《[排球少年]雪之丘的双胞胎》
1. 孤独的太阳
九月的风已经带了凉意,卷起路边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日向翔阳的自行车筐里。他刚帮家里的蔬果店送完最后一份订单,蓝色运动服的后背沾着薄汗,却不妨碍他脚蹬得飞快,车铃“叮铃”响着,惊飞了枝头啄食的麻雀。
路过街角的文具店时,一阵嘈杂的欢呼声突然撞进耳朵——是店里挂在墙上的老式电视机,正播放着排球比赛。日向本想直接骑过去,可“乌野高中”四个字像磁石,让他下意识捏了刹车。自行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他踮着脚,扒着文具店的玻璃门往里看。
屏幕上正演到关键一球。穿黑色队服的球员们围着球网,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突然,一个身影从后排猛地窜起——是乌野的10号,宇内天满!他跳得那样高,膝盖几乎顶到胸口,手臂像蓄满力的弹簧,迎着阳光挥下去。排球擦着对手的拦网手,“啪”地砸在对方场地的死角,激起一片尘土。
“好球!宇内天满的后排突袭!”解说员的声音带着激动,电视机前围看的人都拍起了手。日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攥着车把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他从没见过有人能跳那么高,像长了翅膀一样,把排球玩得这样有劲儿——那不是简单的“扔球”,是带着光的、能点燃人心的动作。
宇内天满落地时还在往前冲了两步,队友们立刻围上去拍他的背,他笑着抹了把汗,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阳光透过电视机屏幕,好像把他的影子投到了日向眼前,暖得让人心里发颤。日向想起以前在学校操场,看见高年级学长打排球,那时只觉得球飞来飞去很热闹,可现在看着宇内满天的跳跃,他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却格外滚烫。
“这就是排球啊……”他小声嘀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行车把上的防滑胶。梧桐叶又落下来,粘在他的发梢,他却没察觉——满脑子都是宇内天满起跳的画面,是排球砸在地上的“咚咚”声,是解说员喊出“乌野加油”时的激昂。
风又吹过来,带着远处桂花的甜香。日向猛地跨上自行车,脚蹬得比刚才更用力,车铃响得欢快。他要回家,要跟妈妈说,他想打排球——不是随便玩玩,是像宇内天满那样,跳得高高的,把球扣进对方场地,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球。
自行车驶过秋天的街道,梧桐叶在车轮下沙沙作响。日向的脸颊被风吹得发红,却笑得眉眼弯弯。他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跳得像宇内满天那样高,可此刻,秋风吹过耳边,好像把“排球”这两个字,吹进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生根发芽。
“等着吧!”他对着风喊,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冲劲,“我也要打出那样的球!”
橙色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自行车的铃铛声渐渐远了,却把一个关于排球的梦,留在了这个飘着落叶的秋天里。
日向翔阳抱着从家里翻出的旧排球,一早就扎进了雪之丘中学的社团招新长廊。红色的招新海报贴满了墙壁,棒球社的“投手招募”、篮球社的“灌篮挑战”,连围棋社都挂着“以棋会友”的横幅,可他来来回回走了三趟,眼睛都快看花了,也没找到“排球社”三个字。
“老师,咱们学校没有排球社吗?”他拽住路过的体育老师,声音里带着没藏住的急。老师推了推眼镜,想了想才摇头:“好几年前就解散啦,没人报名,场地都改成羽毛球区了。”
这句话像盆凉水,浇得日向心里发沉。他抱着排球站在空荡荡的羽毛球区,看着地上画着的浅淡排球线,突然想起昨天电视里宇内天满的跳跃——难道连打排球的地方都没有吗?
“要不,我自己成立吧!”念头刚冒出来,日向就来了劲。他跑回教室,撕了张草稿纸,用彩笔歪歪扭扭写“雪之丘中学排球社招募”,还画了个蹦跳扣球的小人。海报贴在食堂门口时,围过来几个男生,看了一眼就笑了:“就你一个人?还想组排球社?”“别闹了日向,排球可不是随便拍两下就行的!”
笑声像小石子,砸得日向耳朵发烫。他攥着排球的手紧了紧,大声说:“一个人也能练!以后肯定会有人来的!”可没人信他,男生们勾着肩走了,还回头喊:“实在想打,去跟女生混呗!女排说不定缺个捡球的!”
这话像根刺,却也让日向心里动了动——女排?他抱着排球,犹豫着绕到女排训练馆门口。里面传来“咚咚”的垫球声,他扒着门缝看,女排教练佐藤正在教队员们拦网,动作干脆利落。
“进来吧,别躲着了。”佐藤教练的声音突然传来。日向吓了一跳,抱着排球进去,脸涨得通红:“我……我想打排球,可学校没男排社……”
佐藤教练看着他怀里磨破皮的排球,又看了看他眼底的光,突然笑了:“正好我们缺个后排练手,你要不要来试试?”
日向愣了,没反应过来。女排的学姐们也围过来,副攻手铃木拍了拍他的肩:“来呗!我们正愁没人陪练扣球呢!”
那天下午,日向第一次跟女排一起训练。他垫球总把球垫飞,学姐们没笑他,反而手把手教他姿势;他跳得高,佐藤教练就让他练后排突袭,铃木学姐笑着说:“你这弹跳力,比我们还厉害!”
夕阳透过训练馆的窗户,落在日向汗湿的发梢上。他看着学姐们递来的毛巾和水,突然觉得,就算没有男排社,就算一开始被人嘲笑,好像也没关系——至少现在,他能摸到排球,能朝着宇内天满的方向,一点点跳得更高了。
“明天还来吗?”训练结束时,佐藤教练问他。日向用力点头,抱着排球的手晃了晃,眼里闪着光:“来!肯定来!”
清晨六点的雪之丘中学训练馆,只有排球落地的“咚咚”声在空荡里回响。日向翔阳把旧排球往地上一抛,屈膝、抬臂,垫球的力道没掌握好,球擦着指尖飞出去,砸在墙角的收纳箱上,发出闷响。他跑过去捡球,指尖蹭到箱壁的灰尘,才发现自己是第一个来的——女排的学姐们通常七点才到,佐藤教练也得再过半小时才来。
训练馆的窗户没拉严,晨光透过缝隙溜进来,在地上投出细长的光带。日向抱着球站在光带里,影子被拉得孤零零的。他想起昨天贴招募海报时,男生们的笑声:“就你还想组排社?别丢人了”;想起体育老师说“排球社早解散了”时的无奈;想起第一次跟女排训练,学姐们虽然热情,可他毕竟是唯一的男生,练拦网时总怕撞到学姐,垫球时也不敢用太大力。
“呼——”他深吸一口气,把球再次抛起。这次垫得稳了些,球在手臂上弹了三下,又飞出去,落在光带边缘。他追过去,鞋底蹭过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手心里的旧排球已经磨得发亮,指腹按上去能摸到细小的纹路——这是他小学时用的球,妈妈本来想扔掉,是他硬留下来的。
练到第七十三次时,他的手臂开始发酸,指尖也有点发麻。停下来揉胳膊时,他瞥见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又落了几片,飘在晨光里。突然就想起电视里宇内天满的跳跃,想起那种把所有力气都灌注在手臂上、把球扣进死角的畅快。那时候心里的热乎劲,好像能把所有嘲笑和孤独都烧光。
“再练一次。”他对自己说,重新站好姿势。球抛起来,晨光落在球面上,泛着淡淡的光。他盯着球,屈膝、起跳——这次没垫球,而是学着宇内满天的样子,手臂往后拉,狠狠挥下去。球砸在地上,弹得很高,撞在天花板的灯上,发出“哐当”一声。
“日向?这么早?”门口传来铃木学姐的声音。日向回头,看见学姐们抱着排球走进来,佐藤教练也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袋面包。“你这弹跳力,再练练说不定能当主攻手。”佐藤教练笑着把面包递给他,“刚烤的,垫垫肚子。”
日向接过面包,指尖碰到温热的纸袋,心里突然不那么空了。他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看着学姐们开始热身,听着训练馆里渐渐热闹起来,突然觉得,这份“孤独”好像也没那么难熬——至少他还能摸到排球,还能朝着心里的方向一点点跳。
夕阳西下时,日向最后一个离开训练馆。他抱着排球,走在秋天的街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风吹过来,带着桂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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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看天,橘色的晚霞像极了宇内满天的队服颜色。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里变热闹的。”他小声对自己说,脚步轻快起来。手里的排球很沉,却也很暖,像揣着一团小小的阳光——就算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坚持,这份阳光也不会熄灭,会陪着他,等到更多人一起打排球的那天。
日向翔阳从佐藤教练那里知道“成立男排社至少要五人”时,怀里的旧排球突然变沉了。他攥着社团申请表格,指尖把“成员人数”那栏的横线捏得发皱——之前跟女排一起训练的热闹,好像一下子被“五人”这个数字戳破,露出底下藏着的孤独。
“阿泉!茂庭!”他一下课就往操场跑,看见正在练田径的阿泉和收拾书包的茂庭,眼睛亮得像有光,“咱们组男排社吧!只要五个人,就能申请场地了!”
阿泉擦了擦额角的汗,挠了挠头,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啊翔阳,我田径队每天要加练,下个月还要参加县赛,真挤不出时间。”他拍了拍日向的肩,“你知道的,我想拿田径奖学金。”
茂庭也跟着摇头,手里还攥着便利店的兼职宣传单:“我妈最近腰不好,放学后得去店里帮忙看收银,晚上还要给她熬药,没法跟你一起练。”他看着日向耷拉下来的嘴角,补充道,“要是周末有空,我倒能陪你垫垫球。”
日向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这样啊……”他捏着申请表格,指尖泛白,想说“再想想办法”,却没说出口——他知道阿泉的田径梦,也知道茂庭家里的难处,不能逼他们。
那天下午,日向没去女排训练。他抱着排球坐在操场角落的看台上,看着空荡荡的羽毛球区——那里曾经是排球社的场地,现在只有风吹着落叶在地上打转。申请表格被他折成小块,塞在排球的气嘴里,硌得手心发疼。他想起贴招募海报时的嘲笑,想起一个人练垫球的清晨,想起宇内天满跳跃的画面,突然觉得有点迷茫:难道真的组不成男排社吗?难道只能一直跟女排一起训练,永远凑不齐五个人吗?
“嘭!”
一声清脆的击球声从旁边的棒球场传来,打断了日向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只见棒球场的投手丘上站着个男生,浅黑色短发被风吹得乱飞,手臂一振,棒球像道白影飞出去,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
“好球!”
本垒板后,另一个戴护目镜的男生抬手就稳稳接住,棒球撞进手套的声音闷闷的,他护目镜后的眼睛没眨一下,只是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两笔,然后抬头对投手丘上的人喊:“岩泉,刚才的直球偏左了一厘米,下次手腕再压一点。”
投手丘上的男生——岩泉,皱了皱眉,却没反驳,只是弯腰捡起另一个棒球,再次抬手投出。这次的球更准,擦着本垒板的边缘过去,赤苇伸手接住,笔记本上又多了一行字。
日向看得呆住了。他从没见过这么默契的两个人——不用多说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岩泉投球时的狠劲,赤苇接球时的稳劲,还有两人之间那种“你懂我”的气场,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他迷茫的心里。
他悄悄从看台上下来,走到棒球场的围栏外,抱着排球的手紧了紧。风吹过,带着棒球的皮革味,他看着岩泉又投出一个完美的直球,赤苇精准接住,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要是这两个人能来打排球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日向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们是棒球场上的双子星,肯定不会放弃棒球去打陌生的排球。可他看着两人的默契,又想起组社需要的五个人,心里的迷茫好像淡了点,多了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夕阳落在棒球场的草地上,把岩泉和赤苇的影子拉得很长。日向站在围栏外,怀里的排球暖乎乎的,他看着那对双子星继续训练,心里悄悄想: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吧?说不定……说不定他们也愿意试试排球呢?
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脚边,日向握紧了排球,转身往女排训练馆走——至少现在,他还能练球,还能等,还能为了那五个人的目标,再多走一步。
2. 一样的投捕
上课铃响到第二声,日向翔阳抱着排球冲进教室,书包带滑到胳膊肘也顾不上拽,刚要往座位跑,就被讲台旁的身影拦了下来——浅黑色短发贴在耳后,校服领口扣得严丝合缝,手里攥着本深蓝色“纪律登记本”,眉峰皱着,眼神锐利得像能戳人。
“日向翔阳,迟到9分钟,这周第四次。”对方的声音没带一丝温度,笔尖在本子上顿了顿,抬头看向他,“下次再迟到,按校规扣班级分。”
日向手里的排球“咚”地砸在地上,滚到对方脚边。他盯着这张脸看了三秒,突然瞪圆眼睛——这不是棒球场那个投直球的岩泉一吗?可昨天在棒球场看到的赤苇,明明也是浅黑短发,连眉眼都一模一样!“你、你是岩泉同学?那赤苇……”
“我是纪律委员岩泉一。”岩泉弯腰捡起排球,指尖捏着球皮的力度让日向莫名紧张,“赤苇在隔壁班,我们是双胞胎。”说完转身走回斜前方的座位,桌角还放着个印着棒球纹路的水杯,和棒球场边赤苇用的那个款式相同。
整节课日向都在走神,眼睛总往岩泉那边瞟。看他低头记笔记时浅黑短发垂落的弧度,看他被老师点名时条理清晰的回答,再想起昨天棒球场那个同样顶着浅黑短发、没戴任何东西的赤苇,心里满是疑惑:这俩人怎么能这么像?
课间一铃响,日向抱着排球,拽着刚要去操场拉伸的阿泉躲到走廊角落,语气里满是没压下去的兴奋:“阿泉!咱们班纪律委员岩泉,跟棒球场的赤苇长得一模一样!都是浅黑短发,连说话的调调都有点像!”
阿泉靠在梧桐树上,笑得直揉小腿:“你才发现啊?他们是同卵双胞胎,打小就没怎么分清过——不过你仔细看,赤苇的头发比岩泉稍长点,发尾会轻轻晃,岩泉的短发更贴耳朵,利落得很。”
“头发长度不一样?”日向凑过去,眼睛瞪得溜圆,“我昨天没注意!那他们的默契是不是也很离谱?”
“离谱到棒球社教练都喊‘天生搭档’!”阿泉压低声音,像说什么秘密,“岩泉投球前习惯捏三下球,赤苇就知道这球是直球还是曲线;赤苇接完球会往左边退半步,岩泉就明白下一个球要往右边投。有次岩泉感冒说不出话,就靠手势跟赤苇打完整场练习赛,居然没出一次错!”
日向听得心里发暖,抱着排球的手紧了紧:“那他们生活里也这样吗?”
“更同步!”阿泉掰着手指头数,“岩泉早上只喝热牛奶,赤苇就每天提前十分钟起床温奶,分给他半盒;赤苇记笔记总用黑色笔,岩泉的笔袋里永远备着两支同款,就怕赤苇笔没水;上次学校野餐,他俩带的便当都一模一样——煎蛋、火腿、小番茄,连米饭的量都没差过一口!”
日向顺着阿泉指的方向看去,棒球场上传来清脆的击球声——岩泉站在投手丘上,浅黑短发贴在耳后;赤苇蹲在本垒后,稍长的发尾被风吹得轻轻晃。岩泉投出一个直球,赤苇稳稳接住,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却同步地起身换位置,连动作幅度都分毫不差。
“阿泉,”日向攥紧怀里的排球,语气突然坚定,“我还是想邀请他们加入排球社。就算他们目标是棒球冠军,就算岩泉对别的运动没兴趣,我也想试试——说不定他们会觉得,用这种默契打排球,也很有意思呢?”
阿泉看着日向眼底的光,拍了拍他的肩:“加油!不过你可得记准了,下次找赤苇可别认错成岩泉,被纪律委员记迟到哦!”
日向笑着点头,抱着排球往教室跑。路过走廊时,刚好撞见赤苇从隔壁班出来,稍长的浅黑短发垂在额前,手里攥着笔记本;不远处的楼梯口,岩泉正低头整理纪律本,两人遥遥相望,没说话,却同步地朝对方走过去——风卷着他们的头发,一短一长,成了最特别的“默契暗号”。
午休铃声刚响,日向翔阳抱着排球往食堂跑,刚拐过教学楼的拐角,就看见个熟悉的浅黑短发身影——对方正靠在栏杆上低头翻笔记本,侧脸线条、校服领口的褶皱,甚至握笔的姿势,都和班里的纪律委员岩泉一一模一样。
“岩泉同学!”日向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冲过去,把排球往对方怀里一递,“我想跟你说件事,关于排球社……”
对方抬头的瞬间,日向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这人的浅黑短发比岩泉稍长些,发尾被风吹得轻轻晃,不像岩泉那样贴在耳后,眉眼间也少了几分“冷面”,多了点温和。
“日向同学,”对方把排球递回来,指尖碰了碰日向的手背,语气带着浅淡的笑意,“我是赤苇。”
“赤、赤苇同学?!”日向的脸“唰”地红到耳根,手忙脚乱地接过排球,差点没抱稳,“对、对不起!我看你头发也是浅黑色,还以为是岩泉同学……”他越说越小声,眼睛盯着地面,连脚尖都在发烫——刚才冲过来的样子肯定像个冒失鬼,居然把双胞胎认错了!
赤苇看着他窘迫的模样,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没关系,很多人都会认错我们。不过你仔细看,我的头发比岩泉稍长一厘米,他总说长头发碍事,每次剪都要跟理发师强调‘最短不挡视线’。”
日向顺着他的话抬头,果然看到赤苇的发尾比岩泉蓬松些,风一吹就会扫过耳尖,而岩泉的短发利落得贴在头皮上,连风都吹不动太多。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原来还有这种区别!我昨天看你们在棒球场,光顾着看投接球了,没注意头发长度。”
“岩泉在食堂那边,”赤苇指了指不远处的食堂门口,“他去帮我买草莓面包了,说今天食堂的草莓馅最足。”话音刚落,就见另一个浅黑短发身影朝这边走——岩泉手里拎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包袋,看到日向时,眉峰皱了皱,眼神里带着“你怎么在这”的疑惑。
“岩泉同学!”日向刚想打招呼,又突然顿住,盯着两人的头发看了两秒,才确定眼前这个发梢更短、气场更冷的是真岩泉,赶紧补充道,“刚才……刚才我把赤苇同学认错成你了,对不起啊!”
岩泉把其中一个面包袋递给赤苇,看都没看日向,只淡淡开口:“下次看清楚再喊。”说完拉着赤苇往食堂走,两人并肩的背影里,一短一长的浅黑短发在阳光下晃着,像一对悄悄“泄密”的小旗子。
日向站在原地,抱着排球的手还在发烫,耳朵里嗡嗡响——刚才的尴尬场景像放电影似的回放,他甚至能想起自己冲过去时的莽撞样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小声嘀咕:“下次一定要先看头发长度!赤苇同学的头发稍长,岩泉同学的短,绝对不能再认错了!”
风卷着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日向深吸一口气,抱着排球往食堂走。路过转角时,他偷偷往岩泉和赤苇的方向看——两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同步地撕开面包袋,连咬面包的幅度都差不多,只有那稍长和稍短的浅黑短发,在阳光下划出不一样的弧度,成了只有日向才悄悄记在心里的“区分密码”。
午休的操场边,几个别班的男生围着日向翔阳,脚边的旧排球被踢得滚来滚去。“就你还想组排球社?”高个子男生用脚尖碾着排球,语气里满是嘲讽,“跟女生混练就算了,还天天抱着个破球晃悠,不嫌丢人?”
日向攥紧拳头,想把排球抢回来,却被对方推得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梧桐树上。“这球是我的!”他咬着牙,刚要往前冲,一道冷硬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住手。”
岩泉一快步走过来,浅黑短发被风吹得贴在耳后,眉峰皱得紧紧的,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草莓面包。他一把将日向拉到身后,眼神锐利地扫过那几个男生,声音没带一丝温度:“你们哪个班的?欺负同学,还损坏私人东西,要我找你们班主任吗?”
高个子男生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平时只管纪律的岩泉会插手:“我们跟他开玩笑呢,关你什么事?”
“开玩笑需要推人?需要踩别人的球?”岩泉往前走了一步,气场压得对方下意识后退,“把球捡起来,道歉。”他的手悄悄按在日向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却像给日向吃了颗定心丸。
那几个男生对视一眼,没人敢再顶嘴,只能不情不愿地把排球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跑。
操场边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吹梧桐叶的沙沙声。岩泉把排球递给日向,语气缓和了些:“你的球,下次离这种人远点。”
日向接过排球,指尖还在发颤,心里却暖烘烘的——他从没见过岩泉这样护着人,刚才那个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比棒球场投直球时的样子还要可靠。“岩泉同学,谢谢你……”他低头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之前认错人的尴尬,又补充道,“我、我这次没认错,你头发比赤苇同学短!”
岩泉愣了一下,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又很快恢复了冷面模样,转身往食堂走:“吃完午饭,回教室自习,别再迟到。”走了两步,他又回头,指了指日向怀里的排球,“下次练球,注意点周围。”
日向看着岩泉的背影,抱着排球的手紧了紧,突然觉得,这个“冷面纪律委员”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风卷着桂花的甜香吹过,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旧排球,又抬头望向岩泉消失的方向,心里悄悄冒出个念头:说不定,邀请岩泉加入排球社,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呢?
日向翔阳抱着排球往训练馆跑时,没注意脚下的石子,踉跄着摔在操场边,膝盖蹭破了皮,渗出血珠。他咬着牙想爬起来,一只手却先递到了面前——浅黑短发稍长的发尾垂在手腕边,指尖还带着刚从医务室拿的碘伏药膏的清凉气息。
“摔疼了?”赤苇的声音比岩泉温和许多,他半蹲下来,没直接碰日向的伤口,而是把药膏和棉签放在旁边的台阶上,“先坐着处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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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会发炎。”
日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赤苇,连忙撑着地面坐下,膝盖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谢谢赤苇同学……我刚才太急了。”
赤苇没多问他急着去哪,只是拿起棉签,蘸了点碘伏,递到日向手里:“自己涂吧,力道轻些,碘伏会有点疼。”他看着日向笨拙地给自己涂药,指尖总不小心碰到伤口,又补充道,“从边缘往中间涂,避开出血的地方,等干了再站起来。”
日向照着他说的做,果然没那么疼了。涂完药,他抬头想道谢,却看见赤苇正盯着他磨破的运动服裤脚,手里还捏着个小小的别针——是从自己书包上掉下来的。“你的别针掉了,”赤苇把别针递给他,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下次把书包带系紧些,跑起来不会晃。”
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两人脚边,赤苇捡起一片,递给日向:“这个可以当书签,夹在课本里不容易掉。”他没提排球,也没问日向的事,只是安静地陪着,直到日向膝盖上的碘伏干透,才站起身,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快上课了,我帮你把排球拿回教室吧,你慢慢走。”
日向看着赤苇抱着排球走在前面的背影,稍长的浅黑短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心里突然暖烘烘的。他摸着膝盖上的药膏,又看了看手里的梧桐叶书签,突然觉得,这对双胞胎兄弟,一个像冷硬的直球,一个像温和的慢投,都藏着不显眼的温柔。
台风天的雨跟泼下来似的,日向翔阳抱着刚买的金枪鱼饭团往家冲,脚底板在便利店门口的积水里一滑——整个人像被按了加速键的企鹅,直挺挺往前扑,手里的饭团“嗖”地飞出去,眼看就要落地变“泥团”。
“抓稳!”
岩泉一刚从店里出来,手里还攥着给赤苇带的热牛奶,见这架势本能地伸手去捞。结果日向冲劲太猛,直接撞进他怀里,岩泉的手本来想拽胳膊,慌乱中却绕到了日向腰后,两人重心一歪,“咚”地贴在便利店玻璃门上,震得门上的“欢迎光临”风铃疯狂乱响,活像在给这尴尬场面配乐。
日向的脸瞬间红得像刚出炉的铜锣烧,鼻尖蹭到岩泉的校服领口,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棒球皮革味。他想挣扎,可岩泉的手还扣在腰上没松,两人的腿又缠在一起,怎么动都像在演“校园纯爱剧名场面”。“岩、岩泉同学!你先松手!我快喘不过气了!”
岩泉也僵了,手指能清晰摸到日向运动服里的腰腹线条,还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颈窝。他喉结滚了滚,刚想开口,就听见“哗啦”一声——是赤苇手里的草莓面包掉在了地上,包装纸浸了水,粉色的奶油正慢慢渗出来。
赤苇站在雨里,浅黑短发被浇得贴在脸上,眼睛瞪得比便利店的灯泡还大,死死盯着门口“黏”在一起的两人。他揉了揉眼睛,又往前凑了两步,确认扣在日向腰上的是岩泉的手,两人鼻尖距离不超过五厘米,才难以置信地指着他们,声音都在抖:“岩泉!你、你们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岩泉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松手。日向没了支撑,“哎哟”一声坐在积水里,屁股墩儿溅起的水花刚好打在赤苇裤腿上。岩泉蹲下来想拉他,手伸到一半又停住,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疼?”
“没事没事!就是饭团没了!”日向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捡地上的饭团,结果越慌越乱,把米粒搓得满手都是。赤苇走过来,弯腰帮他捡,眼神却还在岩泉和日向之间来回瞟,像在确认什么惊天大瓜:“你们刚才那姿势……是在抱吧?是吧?!”
“不是!是他滑倒了!我只是拉了一把!”岩泉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急得差点跳起来,还无意识地蹭了蹭刚才扣着日向腰的指尖,“纯属意外!意外懂吗?!”
日向也跟着点头,头点得像拨浪鼓:“对!就是意外!我脚滑!跟岩泉同学没关系!”为了证明,他还特意在原地滑了一下,结果没控制好力道,又要往前扑。这次岩泉反应快,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两人又凑到了一起。
这一幕落在赤苇眼里,直接让他掏出了手机,“咔嚓”拍了张照,嘴里还念叨:“不行!我得留证据!回去给棒球社的人看,咱们‘冷面纪律委员’居然藏了这么个小秘密!”
“赤苇!你删了!”岩泉扑过去要抢手机,日向也跟着拦,三个人在便利店门口闹作一团,雨水、米粒、草莓奶油撒了一地。便利店老板探出头来,无奈地喊:“小伙子们!要谈恋爱去别处谈!别在我这儿霍霍面包啊!”
最后还是日向举着满是米粒的手投降:“我们不是谈恋爱!是误会!真的是误会!”岩泉攥着被扯歪的校服领口,赤苇揣着没删的照片,三个人站在雨里,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突然都笑了——雨还在下,可便利店的暖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把三个身影拉得长长的,倒比偶像剧还热闹几分。
3. 友谊的直球
雨还没停,岩泉一攥着皱巴巴的校服领口,看着日向翔阳满手米粒的模样,耳尖的红意还没褪去,却先别开了眼:“赶紧回家,别感冒了。”说完,他没等日向回应,就拽着赤苇往雨里走——赤苇还揣着没删的照片,走两步就忍不住回头,眼神里满是“这瓜没吃够”的好奇,却被岩泉狠狠瞪了一眼,才乖乖收了手机。
日向站在便利店暖光里,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被雨幕模糊,手里的饭团包装袋早被捏得不成形。刚才打闹时的笑声还在耳边绕,可岩泉最后那句冷淡的话,却像块小石子,在他心里砸出了莫名的慌。他低头蹭了蹭满是泥水的裤脚,突然想起岩泉刚才扣在他腰上的力度,还有耳尖那抹藏不住的红,又忍不住笑了——或许,这个冷面纪律委员,也不是那么难接近吧?
可这份雀跃,在第二天清晨走进教室时,碎得一干二净。
日向刚放下排球,就听见前排女生的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字字扎进耳朵:“你看这个,佐藤发的,岩泉和日向昨天在便利店抱在一起呢!”“天呐,岩泉居然会跟人这么亲近?平时连跟女生说话都嫌麻烦……”他猛地抬头,就看见佐藤举着手机,正围着一群人炫耀,屏幕上赫然是昨天岩泉拽住他手腕、两人凑在一起的照片——角度刁钻,刚好把岩泉泛红的耳尖和他慌乱的表情拍得清清楚楚,配文还写着“纪律委员的秘密恋情曝光”。
“佐藤!你这照片是怎么来的?!”日向冲过去,想抢过手机,却被佐藤侧身躲开。佐藤挑着眉,语气里满是嘲讽:“昨天路过拍的啊,怎么?只许你们在便利店‘亲热’,不许别人拍照?”
周围的哄笑声瞬间炸开来,有人吹着口哨,有人举着手机拍照,连平时跟他一起练排球的同学,都在远远地探头看。日向的脸瞬间涨红,手攥得发紧,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那是意外滑倒?说岩泉只是拉了他一把?可照片里的画面,怎么看都像他在“投怀送抱”。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传来“砰”的一声响。岩泉站在门口,浅黑短发贴在耳后,手里的纪律本捏得边缘发皱,眼神冷得像冰。他没看日向,径直走到佐藤面前,声音没带一丝温度:“删了照片,把群里的也删了。”
佐藤愣了愣,随即笑了:“岩泉同学,大家就是看个热闹,没必要这么认真吧?再说了,这照片可是我好不容易拍到的……”
“我再说一遍,删了。”岩泉往前迈了一步,气场压得佐藤下意识后退,“昨天的事是意外,你故意断章取义传出去,是想违反校规?”他的目光扫过周围举着手机的人,“还有你们,谁存了照片,现在删了,我可以当没看见。”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吱声。佐藤盯着岩泉冰冷的眼神,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删了手机里的照片,嘴里还嘟囔着“真没劲”。可日向知道,照片删了,议论却停不了——刚才那些哄笑和打量的眼神,早把“绯闻”两个字刻在了所有人心里。
课间休息时,日向攥着排球,想找岩泉道谢,却在走廊拐角撞见他。岩泉靠在墙上,手里的纪律本摊开着,却没看一个字。日向刚要开口,就听见岩泉先说话了,语气比平时更冷:“以后离我远点。”
日向的脚步顿住,心里像被浇了盆冷水:“岩泉同学,我……”
“昨天的事,我不想再提。”岩泉打断他,抬头看向他时,眼神里满是疏离,“还有排球社,你别再找我了。我对排球没兴趣,更不想因为这些无聊的绯闻,跟你扯上关系。”说完,他合起纪律本,转身就走,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日向站在原地,手里的排球“咚”地掉在地上,滚到墙角。风卷着梧桐叶吹过,带着秋天的凉意,却比不过岩泉刚才那句话的冷。他蹲下来捡排球,指尖碰到冰凉的球皮,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以为昨天的雨幕闹剧,是友谊的开始,没想到,却成了彼此疏远的导火索。
下午体育课,日向躲在操场角落练垫球,排球一次次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篮球场上,岩泉正盯着他的方向,手里的篮球捏了又捏,直到队友喊他,才猛地回神,把球砸了出去,力道大得差点砸歪篮筐。
日向练到手臂发酸,坐在台阶上擦汗时,瞥见佐藤还在跟人说笑着什么,手里比划着昨天的画面。他突然觉得委屈,抓起排球就往佐藤那边冲,却没跑两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是岩泉。
“别去。”岩泉的声音依旧冷,却没甩开他的手,“跟他争论,只会让他们更兴奋。”
日向回头,看着岩泉眼底藏不住的烦躁,还有指尖那抹不自觉的用力,突然红了眼:“可他们在造谣!我们明明只是……”
“我知道。”岩泉打断他,别开眼,耳尖却悄悄泛红,“但现在没人会信。”他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重新摆出疏离的样子,“以后别再管这些事,也别再靠近我——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说完,他转身走向篮球场,背影利落得没有一丝犹豫。日向站在原地,看着他融入人群,心里像堵了团棉花,闷得发疼。风卷着篮球场上的喧闹声过来,却盖不住他心里的失落——原来有些相遇,不是为了成为朋友,而是为了让你明白,有些误会一旦产生,就连靠近的勇气,都会被慢慢磨掉。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排球,上面还沾着昨天的泥点,突然想起岩泉第一次帮他解围时的样子,想起雨里那个扣在他腰上的手,还有耳尖那抹藏不住的红。可现在,这些都成了别人嘴里的“绯闻”,成了岩泉疏远他的理由。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日向抱着排球往家走,路过便利店时,还能看到地上残留的奶油痕迹。他停下脚步,愣了好久,才慢慢蹲下来,把脸埋在排球上——原来有些时候,友谊的开始,真的会变成仇人的序幕。
午休的梧桐树下,赤苇靠在树干上,手里转着个棒球,浅黑短发被风吹得轻轻晃。日向抱着排球坐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球皮——自从绯闻传开后,他和岩泉就没再说过话,连眼神都很少交汇,心里的委屈和疑惑像团乱麻,缠得他喘不过气。
“其实岩泉不是故意疏远你。”赤苇突然开口,把棒球递到日向面前,球面上还留着淡淡的投手丘泥土痕迹,“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从小到大,他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流言蜚语。”
日向愣了愣,抬头看向赤苇:“赤苇同学,你……你知道什么吗?”
赤苇笑了笑,坐在日向旁边,指尖摩挲着棒球上的纹路,慢慢说起了往事:“我们小学三年级开始打棒球,岩泉那时候就当投手,我当捕手。他投球很拼命,不管天多热,都要在投手丘上练到手臂发麻才肯停。有次校际比赛,他投出一个快速直球,却不小心砸到了对方的打者,虽然对方没事,可岩泉却内疚了很久,之后一个月都不敢投快速球,怕再伤到别人。”
日向听得认真,手指停下了动作,眼里满是惊讶——他从没见过岩泉示弱的样子,印象里的岩泉总是冷着脸,不管是记纪律还是投棒球,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就是这样,看着冷,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赤苇继续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骄傲,“初中的时候,棒球社有个学弟因为投不好球想退社,岩泉没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每天陪学弟练到天黑,手把手教他握球的姿势,帮他调整投球的角度。后来学弟成了主力投手,说岩泉比教练还认真,可岩泉却只是说‘别浪费天赋’,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两人脚边,赤苇捡起一片,递给日向:“你以为他对排球没兴趣,其实上次你在操场练垫球,他站在棒球场边看了很久,还跟我说‘日向的反应速度很快,要是打棒球,说不定是个好打者’。”
日向的眼睛瞬间亮了,又很快暗了下去:“可他现在都不想理我,还说让我离他远点……”
“那是因为他怕流言蜚语影响你。”赤苇打断他,眼神认真,“佐藤把照片传出去后,棒球社的教练找岩泉谈过,说让他别因为这种事影响训练。岩泉表面没说什么,可我知道,他是怕你因为这些流言被人欺负,怕你因为他放弃排球社,所以才故意疏远你,想让事情慢慢平息。”
日向攥紧手里的梧桐叶,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像被午后的阳光裹住,连指尖都软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梧桐叶,叶脉清晰得像岩泉藏在冷面下的心思——那些看似冷漠的疏远,原来都是怕他受委屈的保护。
“其实他昨天晚上还跟我念叨,说‘佐藤拍的照片会不会让日向被班里同学笑话’,”赤苇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指尖轻轻敲了敲手里的棒球,“他甚至想去找佐藤理论,又怕闹大了更难收场,最后只能对着棒球练了一晚上投球,把胳膊都练酸了。”
日向突然想起台风天便利店门口的场景:岩泉慌乱中扣住他腰的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还有他摔在积水里时,岩泉蹲下来想拉他,却又不好意思伸手的模样。原来从那时起,这个嘴硬的投手,就已经在悄悄在意他了。
“那……我该怎么跟他解开误会啊?”日向抬头看向赤苇,眼里没了之前的委屈,多了点期待。
赤苇把棒球塞到日向手里,指了指不远处的棒球场——岩泉正站在投手丘上,浅黑短发贴在耳后,手臂往后拉,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你拿着这个去找他,就说‘想看看岩泉同学小学时投的那种直球’,”赤苇笑着说,“他最得意自己的投球了,只要聊起棒球,他那点‘别扭’就会全消失。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你可以跟他说,排球社需要一个反应快、能稳住场面的人,就像他在棒球场上那样——他吃软不吃硬,你越真诚,他越容易松口。”
日向握紧手里的棒球,球面上还留着岩泉的温度,让他突然有了勇气。他站起身,抱着排球往棒球场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很多。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脚边,像是在为他加油;远处的岩泉刚好投出一个直球,“砰”地撞在捕手手套上,声音清脆得像在回应他的期待。
走到棒球场围栏外时,日向深吸一口气,朝着投手丘大喊:“岩泉同学!赤苇说你小学时投的直球很厉害,我想看看!而且……我还想邀请你去排球社看看,就看一眼好不好?”
岩泉投球的动作顿住了,回头看向围栏边的日向,手里的棒球还举在半空。阳光落在他浅黑的短发上,映出细碎的光,原本冷硬的眉眼,慢慢软了下来,像被春风吹化的冰。他没说话,却朝着日向的方向,轻轻挥了挥手里的棒球——那是投手对捕手发出的“准备接球”的信号,也是他对这份友谊,悄悄递出的橄榄枝。
日向的嘴角瞬间扬了起来,抱着排球的手更紧了。
日向刚要笑着回应岩泉的动作,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冷硬声音飘过来,带着点“拆台”的意味:“想看直球可以,不过——你现在连排球部的场地都没有吧?”
日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转头看向投手丘上的岩泉——对方已经放下了举着的棒球,双手抱在胸前,浅黑短发被风吹得贴在耳后,眉峰挑了挑,眼神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
赤苇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日向的肩膀,忍着笑说:“他就是故意的。昨天还跟我吐槽‘学校的旧体育馆总被篮球队占着,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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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球肯定没地方’,结果今天就当面拆你台。”
日向的脸有点红,攥着棒球的手紧了紧,却没退缩,反而朝着岩泉大喊:“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已经跟老师申请了,下周开始,每天放学后旧体育馆的后半区归排球社用!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更坚定了,“要是你愿意来,我们可以一起收拾场地,把杂物搬开,再画上线——两个人一起,肯定比我一个人快!”
岩泉的动作顿了顿,抱在胸前的手悄悄松开了些,目光落在日向怀里的排球上,又很快移开,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谁要跟你一起收拾场地?我还要练棒球。”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脚步却没往投手丘中间走,反而朝着围栏的方向挪了挪,像是在等日向继续说下去。
赤苇在旁边悄悄给日向使了个眼色,日向立刻会意,抱着排球往前凑了凑:“那你练棒球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收拾场地啊!等你练完,说不定我刚好收拾完,到时候你就能看看,我们排球社的场地是什么样的——而且,我还能给你当‘捡球员’,你投偏的球,我帮你捡回来,就当是……就当是你教我看直球的交换!”
岩泉看着日向眼里的光,耳尖悄悄红了,却还是嘴硬:“捡球可以,不过别耽误我练球。还有,要是你把球捡丢了,我可不管。”说完,他转身走向投手丘,却在拿起棒球时,故意往日向的方向投了个慢球——棒球轻轻落在日向脚边,像是在给这场“拆台”后的邀约,留了个台阶。
夕阳把旧体育馆的玻璃窗染成琥珀色时,日向抱着排球站在门口,指尖还沾着刚才整理场地时蹭到的粉笔灰。岩泉正弯腰把最后一张旧课桌推到储物间,浅黑短发垂落在额前,额角渗出的薄汗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赤苇则蹲在场地中央,用粉笔画着排球场地的中线,线条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指尖偶尔蹭到地面的灰尘,也只是笑着抬手抹掉。
“休赛期棒球社不用训练,刚好能过来帮你凑人数。”岩泉直起身时,顺手接过日向手里的排球,指尖轻轻碰了碰球面,像是在感受排球与棒球不同的触感,“之前看你一个人搬器材、画场地,总觉得太慢——我们两个人搭把手,能快很多。”
日向愣了愣,才发现岩泉的校服袖口卷到了手肘,露出的小臂上有块淡淡的淤青,是刚才搬课桌时不小心撞到的。“你受伤了?”他连忙上前,想看看淤青的情况,却被岩泉轻轻躲开。
“没事,小磕碰。”岩泉把排球递回去,耳尖悄悄红了,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两瓶冰镇汽水,拧开一瓶递给日向,另一瓶抛给赤苇,“棒球社休赛期本来就该放松,总闷在家里反而没意思。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场地中央的粉笔线上,声音放轻,“赤苇说,排球需要队友一起跑、一起接,你一个人练太孤单了。”
赤苇喝着汽水走过来,指尖还沾着粉色的粉笔灰,笑着补充:“我们商量过了,休赛期每天下午都来——岩泉可以帮你练垫球,他反应快,能接住你大部分没控制好的球;我则可以帮你记传球的角度,就像在棒球场上记他投球的轨迹一样。”他说着,伸手拍了拍岩泉的肩,“某人昨天还对着自家墙壁练垫球,结果把球砸到了挂在墙上的棒球奖牌,现在奖牌还歪着呢。”
岩泉的脸瞬间染上浅红,伸手轻轻推了赤苇一下,却没反驳,只是低头看着日向怀里的排球,语气软了些:“垫球时手腕要绷直,别像握棒球那样用力,不然容易受伤。等下我可以陪你练会儿,就当……就当是熟悉排球的手感。”
日向抱着排球的手紧了紧,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他看着场地中央笔直的中线,看着岩泉小臂上的淤青,看着赤苇指尖的粉笔灰,突然明白,这对双胞胎的帮忙从来不是“凑人数”那么简单——岩泉会提前查好“排球基础动作要点”,把注意事项记在小本子上;赤苇会特意带两把尺子,确保画的场地线精准无误;他们甚至会提前半小时到体育馆,把场地里的灰尘打扫干净,只等他来就能直接练球。
夕阳渐渐沉下去,体育馆里的光线慢慢暗下来。岩泉从书包里掏出一盏小台灯,放在场地边的台阶上,暖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一小块区域。“以后每天这个点,我们都来这里练。”他说着,接过日向递来的排球,第一次尝试着垫球——球在他手腕上轻轻弹起,又稳稳落下,动作虽然生涩,却格外认真。
赤苇坐在台阶上,看着岩泉和日向练垫球的身影,手里把玩着刚才用粉笔头捏成的小排球,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时而靠近,时而分开,像在跳一支缓慢而默契的舞;偶尔有球没接住,滚到场地角落,两人会同时伸手去捡,指尖碰到一起时,又会笑着缩回手,各自挠了挠头。
日向看着岩泉认真垫球的样子,突然觉得,休赛期的阳光格外温暖,旧体育馆的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汽水味和粉笔灰的清香。这对双胞胎的加入,不仅仅是帮他凑齐了排球社的人数,更是给他的排球梦想添上了最温暖的底色——他们会在他垫球失误时,笑着说“再来一次”;会在他累得气喘吁吁时,递上冰镇汽水;会在夕阳落下时,和他一起收拾场地,把台灯的光线调得更亮些,只为多练一会儿球。
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天际时,岩泉把排球放进日向的书包里,赤苇则仔细收好粉笔和尺子。三人并肩走出体育馆时,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末的凉意。岩泉突然开口:“明天我们带些零食过来吧,练完球可以一起吃。”赤苇笑着点头,日向则用力攥着书包带,心里满是期待——他知道,这个休赛期,只是他们排球故事的开始,未来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傍晚,无数次一起练球的时光,在等着他们。
4. 温柔的传递
夏夜的风带着蝉鸣吹进窗户,岩泉刚把整理好的排球基础笔记放在桌角,就看见赤苇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颗磨旧的棒球——那是小学时藏教练送给他们的,球面上还留着“最佳投捕搭档”的字迹。
“今天看日向说排球时,眼睛亮得很。”赤苇突然开口,指尖摩挲着棒球上的纹路,月光落在他稍长的浅黑短发上,映出柔和的光,“像我第一次见棒球的样子,攥着你的手套不肯放,连吃饭都要抱着。”
岩泉的动作顿了顿,想起小学三年级的那个下午:阳光穿过棒球场的铁丝网,藏教练蹲在他们面前,把两颗棒球分别塞进他和赤苇手里,笑着说“岩泉的投球有力量,赤苇的接球有耐心,你们是天生的搭档”。那时候所有人都围着他夸“未来的投手之星”,只有藏教练会蹲下来,帮赤苇调整手套的位置,轻声说“捕手是投手的眼睛,你比谁都重要”。
“那时候大家都喜欢跟你玩,说你投球厉害。”赤苇的声音轻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总跟在你后面,帮你捡球、擦手套,连妈妈都说‘要向哥哥学习’。直到藏教练说‘赤苇的反应比谁都快,没有他,岩泉的球就没人能接住’,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你的影子。”
岩泉走到床边坐下,想起六年级的那场校际赛:他投出制胜的快速直球,全场都在喊他的名字,他下意识看向捕手区,却发现赤苇正低头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投手服,眼里满是笑意,比他自己赢了比赛还开心。可没过多久,藏教练就收拾东西离开了球队,转去了隔壁市的对手球队——临走前,他只给岩泉留下了封信,说“你的天赋值得更好的球队,赤苇……太普通了”。
“后来他在新球队见到我,连话都没说。”赤苇把棒球放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按在“搭档”两个字上,“我才知道,他之前对我好,都是因为你。他说‘要不是为了让岩泉安心投球,我才不会花时间教你接球’,还说我的反应太慢,配不上你的投球。”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赤苇站在棒球场的屋檐下,看着藏教练带着新球队的捕手练习,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是岩泉撑着伞跑过来,把他拽进怀里,用袖子擦他脸上的雨,说“别听他的,没有你,我投的球谁都接不住”。也是从那天起,赤苇才明白,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岩泉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时陪他练接球,故意放慢球速让他适应;比赛结束后,不管输赢,都会第一时间把水递给她;甚至在大家都夸他时,会特意说“这是赤苇的功劳”——原来早已把他放在了比自己还重要的位置。
“日向现在就像当时的我,”赤苇抬头看向岩泉,眼里闪着光,“抱着排球到处找人,想证明自己的梦想,却总被人说‘没场地’‘没经验’。他看你的时候,就像我那时候看藏教练,觉得你是能帮他实现梦想的人。”
岩泉想起今天在体育馆,日向攥着排球说“想让更多人喜欢排球”时的样子,眼里的光和赤苇当年攥着棒球的模样重叠在一起。他伸手拿起桌角的排球笔记,翻到夹着梧桐叶的那一页——上面记着“日向的反应快,适合练扣球”“旧体育馆的窗户需要擦,避免练球时反光”,都是他偷偷观察记下的细节。
“所以我想做当时的你。”赤苇的声音坚定了些,“那时候你没让我一个人放弃棒球,现在我也不想让日向一个人坚持排球。休赛期我们帮他凑人数、整理场地,等开学了,我们还可以一起说服老师,申请正式的排球社——就像我们当年一起说服妈妈,让她同意我们继续打棒球一样。”
岩泉看着赤苇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小学时的那个约定:他们在棒球场的围栏下勾着手指,说“要一起打棒球,直到不能动为止”。现在,这个约定好像有了新的意义——不仅仅是棒球,还有排球,还有更多需要他们一起守护的梦想。
他把排球笔记递给赤苇,上面新添了一行字:“明天带些清洁工具,把旧体育馆的窗户擦干净,日向练球时会舒服些。”赤苇笑着接过,指尖碰到岩泉的手,两人都愣了愣,又同时笑了——就像小学时一起接住那颗飞向观众席的棒球时,心照不宣的默契。
月光透过窗户,把两颗并排放在床上的球照得格外清晰:一颗是磨旧的棒球,刻着过去的约定;一颗是崭新的排球,藏着未来的期待。岩泉知道,不管是棒球还是排球,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他和赤苇永远都是彼此的搭档,而现在,他们要一起,成为日向的搭档,帮他把排球的梦想,一点点变成现实。
蝉鸣突然沉了些,岩泉的目光落在赤苇垂着的发梢上,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细碎画面,像被风吹开的旧相册,一页页在眼前铺开。
他们是双胞胎,出生时连医生都夸“长得像一个模子刻的”,可从记事起,家里的目光就总偏向他。饭桌上,妈妈会先把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说“岩泉练投球费体力,多吃点”;逢年过节去外公家,舅舅们围着他问“最近棒球又赢了几场”,却没人注意到赤苇攥着衣角,把刚摘的草莓悄悄放在他手心——那是赤苇最爱的水果,却总留给他吃。
有次小□□动会,两人一起参加接力赛。他跑最后一棒时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赤苇明明已经冲过终点,却又折回来,蹲在他身边,眼泪比他还掉得凶,笨拙地用袖子擦他膝盖上的血。可后来家里人提起这事,只笑着说“岩泉真勇敢,摔了还想着要跑完”,没人提赤苇折返时差点被绊倒,也没人看见赤苇把自己的膝盖也蹭破了,却因为怕家里人担心,躲在厕所里偷偷用清水冲。
朋友们也总爱围着他转。放学路上,大家会喊“岩泉,明天去练投球吧”,却没人问赤苇要不要一起;有同学带了新的棒球卡,第一个递给他,说“岩泉肯定喜欢这个投手”,赤苇就站在旁边,安静地帮他把散落的卡片收进盒子里。他记得有次赤苇小声问他“是不是我太闷了,大家都不喜欢我”,那天他攥着赤苇的手,把自己最宝贝的签名棒球塞给他,说“我喜欢就够了,以后我罩着你”。
从那以后,他总把最好的留给赤苇。练球时故意放慢球速,让赤苇能轻松接住,还装作“哎呀,今天手劲没控制好”;比赛赢了,教练给的奖励券,他会换成赤苇爱吃的铜锣烧,藏在书包最里面;甚至在大家夸他“投球厉害”时,他会特意提高声音说“都是赤苇接得好,没有他我根本赢不了”——他知道赤苇敏感,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他要替所有人补回来。
现在想起这些,岩泉才明白,赤苇看日向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软。日向抱着排球到处找人组队时,眼里的局促和当年赤苇攥着棒球站在人群外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日向说“想让更多人喜欢排球”时,声音里的不确定,像极了赤苇小时候问“我能当好捕手吗”的模样。赤苇是在日向身上,看到了那个曾经自卑、总觉得自己是“影子”的自己,所以才会那么执着地想帮他——就像当年,自己执着地想帮赤苇守住棒球梦一样。
岩泉伸手,轻轻揉了揉赤苇的头发,就像小时候每次赤苇难过时那样。“明天擦完窗户,我们带日向去吃街角那家铜锣烧吧,”他声音放得很柔,“我记得他上次说过,喜欢红豆馅的。”
赤苇抬头看他,眼里亮闪闪的,像落了星光。“好啊,”他笑着说,“还要跟他说,我们会帮他找到更多队友,把排球社办起来。”
月光下,两颗并排的球静静躺着。岩泉看着赤苇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过去的遗憾都不算什么了。他没能让所有人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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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赤苇的好,但现在,他们可以一起,让日向的梦想被更多人看见;他没能让赤苇在棒球场上被更多人认可,但现在,他们可以一起,让赤苇在排球场上,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芒。而他,会一直站在赤苇身边,就像过去的每一年、每一天那样。
第二天的旧体育馆里,阳光透过擦得透亮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日向抱着排球刚跑进门,就看见岩泉正弯腰调整球网高度,赤苇则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手里摊开着那本排球笔记,笔尖在“日向扣球练习计划”那页轻轻划着。
“岩泉!赤苇!”日向蹦到两人面前,把排球往地上一放,双手还在胸口比划着昨天没练好的动作,“昨天我回家对着墙练了好久助跑,今天肯定能扣中!”
岩泉直起身,把一个橙色的训练用球扔给他,嘴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先做十分钟热身,别等会儿又扭到脚。”赤苇也跟着站起来,递过一瓶温牛奶:“我看你书包没装面包,猜你又没吃早饭,先垫垫。”
日向接过牛奶,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时,耳朵悄悄红了。以前他一个人练球,饿了就啃两口揣在兜里的饼干,从没人会注意他没吃早饭,更没人会特意准备温牛奶。他攥着牛奶瓶,看着岩泉蹲在地上帮他检查运动鞋的鞋带,突然觉得心里发暖——原来和朋友一起追梦想,是这种感觉。
热身时,日向忍不住偷偷观察他们:岩泉调整球网时,会特意把高度调低两厘米,嘴里还念叨“你个子矮,太高了不好找节奏”;赤苇记笔记时,会把“扣球落点”那栏的字迹写得格外大,怕他看不清。日向咬着嘴唇加快了热身速度,心里憋着股劲,想快点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进步。
练扣球时,岩泉站在网前当二传,球每次都精准地传到日向最舒服的位置。第一次没扣中,球擦着指尖飞了出去,日向有点慌,刚想说“再来一次”,赤苇就走过来,用笔记敲了敲他的胳膊:“助跑慢了半拍,下次脚落地时再快一点,我刚才记了你的步伐,你看……”
就这样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日向终于把球扣进死角,他兴奋地蹦起来,一把抱住旁边的赤苇,又转身拍了拍岩泉的肩膀:“我扣中了!你们看到没!”赤苇被他抱得笑出声,把笔记递过来:“你看,这几个落点都很准,比早上进步多了。”岩泉也从包里掏出一个铜锣烧,塞给日向:“红豆馅的,你上次说喜欢。”
日向咬着铜锣烧,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时,突然想起昨天赤苇说的话:“搭档就是要一起进步。”他以前总觉得梦想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可现在才明白,有两个人陪着他一起练、一起琢磨,连累的时候都觉得有劲儿。
休息时,日向坐在台阶上,抱着排球晃着腿:“你们以前打棒球,是不是也这样一起练啊?”赤苇刚要开口,岩泉就抢着说:“他以前接球总接不准,我天天早上陪他练,练到他能接住我最快的球为止。”赤苇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把手里的笔记往日向那边挪了挪,指着上面的字说:“下次我们可以试试配合战术,你反应快,适合打快攻。”
夕阳西下时,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日向走在两人中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他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岩泉和赤苇:“谢谢你们愿意陪我练排球,以后我们一起把排球社办起来,一起去打比赛好不好?”
岩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赤苇则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啊。”
日向看着他们的笑脸,突然觉得,这个夏天会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夏天。他攥紧怀里的排球,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因为他知道,从现在起,他再也不是一个人追着梦想跑了。
5. 哥哥的梦想
第二天午后的旧体育馆里,日向正对着墙壁反复练习垫球,岩泉蹲在一旁调整训练用球的气压,赤苇则趴在台阶上修改扣球练习计划。忽然,体育馆的铁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背心、肩宽腿长的身影扛着个篮球大步走进来,远远就扯着嗓子喊:“赤苇!你这笔记借我抄抄呗,昨天数学课我又睡过头了——哎?你们这是在干嘛?”
赤苇抬头,无奈地扶了扶额:“清水,我们在练排球,不是来给你补数学笔记的。”
被叫做清水的男生愣了愣,把篮球往地上一扔,凑到球网边探头探脑。他盯着日向手里的排球看了两秒,突然一拍大腿:“哟,这不是硬排吗!我小学练过两年,当年还拿过区里的‘最佳拦网’呢——虽然就比了一场,对手还是幼儿园队。”
日向眼睛一亮,立刻停下动作跑过来:“你也会打排球?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练!”
清水撸了撸袖子,摆出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刚想点头,脚底下却被散落的训练球绊了个趔趄,幸好岩泉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咳咳,失误失误,”清水清了清嗓子,弯腰捡起排球,掂量了两下,“硬排这玩意儿我熟!想当年我拦网的时候,对手的球根本过不来——哎不对,当年是对手太矮,球扔不过网。”
赤苇在旁边补充:“他小学那支球队,总共就三个人,最后因为凑不齐首发解散了。”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我的才华!”清水梗着脖子反驳,突然眼睛一转,抱着排球跑到网前,对着日向扬了扬下巴,“来,小子,我给你示范个拦网!你随便扣,能过我这关算你赢!”
日向摩拳擦掌,按照赤苇教的助跑姿势冲过去,狠狠一扣——结果球直接砸在了清水的胳膊上,弹飞出去老远。清水揉着胳膊龇牙咧嘴:“好家伙,你这力气不小啊!刚才是我没准备好,再来一次!”
第二次,日向调整了角度,球朝着清水的右侧飞去。清水猛地往旁边扑,却忘了自己穿着拖鞋,脚一滑直接坐在了地上,排球从他头顶慢悠悠地飘了过去。“哎哎哎!不算不算!”清水坐在地上摆手,“我这鞋不对,换双运动鞋我肯定能拦住!”
岩泉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赤苇则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在“清水”后面写了一行字:“擅长搞笑,拦网能力待考证,拖鞋需禁止入内。”
清水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突然指着日向的运动鞋说:“哎,你这鞋跟我小学那双一样!我当年就是穿着它,在泥地里打赢了隔壁班的……不对,是在泥地里摔了个狗吃屎。”
日向忍不住笑出声,岩泉也难得勾了勾嘴角。赤苇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记,在“排球社成员候选”那一页,悄悄加上了“清水(硬排经验,气氛担当)”几个字。
清水刚把“泥地摔狗吃屎”的糗事讲完,突然一拍脑袋,转身就往体育馆外跑,边跑边喊:“等我十分钟!我回家拿装备!”日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冲出门外,运动鞋踩在水泥地上“噔噔”响,比刚才追着捡飞球时还急。
“他该不会是要去拿小学那套运动服吧?”日向戳了戳赤苇的胳膊,眼里满是好奇。赤苇合上书,无奈地笑了笑:“不好说,上次他说要带‘压箱底的宝贝’来学校,结果掏出来个印着奥特曼的旧水壶。”
没过多久,清水果然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运动包跑了回来,满头大汗地把包往地上一摔,“哗啦”一声倒出一堆东西:褪色的蓝色护腕、绑带松了的护膝,还有一个贴满贴纸的排球——球面上印着的“区小学生联赛纪念”字样都快磨没了,贴纸上的皮卡丘还缺了只耳朵。
“瞧见没?这可是我的‘功勋排球’!”清水抱起那只旧排球,得意地拍了两下,结果球没拍起来,反而往旁边滚去,正好撞在岩泉的脚边。岩泉弯腰捡起球,指尖蹭到贴纸上的胶痕,忍不住挑眉:“你确定这不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怎么可能!”清水急着辩解,伸手就要抢球,却没注意到脚边的运动包,又差点绊一跤,幸好赤苇及时扶了他一把。“这球当年陪我打过三场比赛呢!第一场输了,第二场弃权,第三场……哎,第三场好像下雨取消了。”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不过没关系!今天我要用它帮日向练拦网,保证让他扣球扣到爽!”
日向抱着新排球走过来,刚想说“不用特意麻烦”,就见清水已经扎好护腕,摆出了拦网姿势——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双臂举过头顶,可姿势刚摆好,就因为重心太靠前,往前晃了晃,差点栽进网里。“咳咳,热身!对,我先热身!”他赶紧顺了顺头发,假装刚才的摇晃是故意的,然后学着日向的样子,围着球网跑圈,边跑边喊口号:“一二一!拦网要用力!一二一!扣球别客气!”
那跑调的口号声在体育馆里回荡,日向憋不住笑,练垫球时都差点把球砸到自己脚上。岩泉站在一旁捡球,看着清水跑圈时晃来晃去的护膝,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赤苇则拿出笔记本,在“清水”那一行后面又加了一句:“自带喜剧效果,热身口号需优化。”
等清水跑完圈,非要拉着日向练“实战”。他站在网前拦网,让日向扣球,结果日向第一次扣球,他就因为躲得太急,撞到了网柱上,疼得他抱着柱子直咧嘴;第二次日向故意放慢速度,他倒是没躲,可球直接砸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砸得弯下腰,半天没直起来。
“不行不行,你这拦网姿势不对!”岩泉终于忍不住走过来,伸手调整清水的胳膊位置,“胳膊要伸直,重心放低,别跟个不倒翁似的晃来晃去。”清水乖乖照做,可刚摆好姿势,就忍不住问:“岩泉,你以前打棒球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教赤苇啊?我听说你们是‘最佳投捕搭档’,是不是像我和日向这样,一个拦一个扣,特别有默契?”
赤苇听到这话,耳尖悄悄红了,赶紧低头翻笔记本。岩泉看了他一眼,嘴角弯了弯,对清水说:“差不多,但你比当年的赤苇……能摔。”清水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见赤苇扔过来一个排球,正好砸在他背上:“别废话了,继续练!再摔一次,今天的铜锣烧就没你的份!”
“哎别啊!我最爱吃红豆馅的!”清水立刻站直身体,认真地摆好拦网姿势,连晃都不敢晃了。日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手里的排球“砰砰”地落在地上
夕阳把体育馆的玻璃窗染成暖橙色时,清水揉着被排球砸红的肚子,瘫坐在台阶上直喘气,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铜锣烧。日向擦了擦额头的汗,凑到他身边,晃了晃手里的排球:“清水,你今天陪我们练了这么久,要不要……正式加入我们的排球社啊?”
清水嘴里还嚼着铜锣烧,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豆沙馅差点从嘴角漏出来。他咽了口东西,拍了拍胸脯,刚想喊“当然愿意”,又突然想起什么,清了清嗓子,故意装出犹豫的样子:“加入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日向立刻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的:“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到,都答应你!”
清水指了指自己贴满贴纸的旧排球,又指了指网前的位置:“第一,我的‘功勋排球’得摆在社团最显眼的地方,毕竟它可是见证过我‘辉煌战绩’的;第二,以后练拦网,我要当主力——当然,要是我没拦住,你们也不能笑我。”
岩泉靠在球网上,挑了挑眉:“就这两个条件?”
“不然呢?”清水梗着脖子,可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难道还要我提‘每天必须有铜锣烧供应’这种过分的要求吗?”
赤苇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在“排球社成员”那一页,用红笔在“清水”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又添上“负责拦网、气氛担当,福利:优先供应铜锣烧”。他把笔记本递到清水面前,晃了晃笔尖:“条件都满足,现在可以正式加入了吧?”
清水盯着笔记本上的字,突然“腾”地站起来,一把抢过日向手里的排球,高高举过头顶,对着空旷的体育馆喊:“我清水,正式加入排球社!以后大家就是队友啦!谁要是敢欺负我们社团的人,我第一个拦他——不管是拦球,还是拦人!”
他喊得太用力,声音在体育馆里回荡,吓得停在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地飞走了。日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我们一起练球,一起去打比赛!”岩泉也走过来,拍了拍清水的胳膊:“好好练,别到时候比赛时,还像今天这样摔个狗吃屎。”
清水刚想反驳,就见赤苇把他的旧排球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笑着说:“明天我带块干净的布来,把你的‘功勋排球’擦干净,保证让它成为社团最亮眼的‘展品’。”
清水看着手里的排球,又看了看身边笑着的三人,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以前总觉得,打球要么是一个人瞎玩,要么是凑不齐人的尴尬,可现在,看着夕阳下并排摆放的三个排球——他的旧排球、日向的新排球、岩泉用来练传球的训练球,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把排球抱在怀里,跟着日向他们一起收拾东西,嘴里还哼起了自己编的拦网口号,跑调的声音混着排球落地的“砰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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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暖橙色的夕阳里,织成了属于他们排球社的第一首歌。
走出门时,清水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日向的肩膀:“对了,明天我带个东西来,保证能帮我们吸引更多社员!”日向好奇地问是什么,他却神秘地眨了眨眼:“保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岩泉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对赤苇说:“看来以后社团里,不会缺乐子了。”赤苇笑着点头,手里的笔记本上,“排球社成员”那一页,又多了一行小小的字:“期待清水的‘神秘物品’,希望不是奥特曼水壶。”
夏夜晚风卷着热浪撞在墙上,岩泉和赤苇刚拐过巷口,就被一声脆响惊得顿住脚步——是排球砸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混着压抑的怒吼,在窄巷里炸开。
巷中央,清水的运动包扔在地上,贴满贴纸的旧排球滚到墙角,被一个高个子男生狠狠踩住。那男生额角青筋跳得厉害,左手死死攥着清水的手腕,右手按在自己左腿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别碰排球!”
清水挣扎着想要抽回手,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嗓子因为激动而发哑:“我凭什么听你的!就因为你当年摔断了腿,所有人都要跟排球划清界限吗?”
“划清界限?”男生猛地松开手,清水踉跄着后退两步,他却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你看看我这条腿!当年就是为了接一个破球,从看台上摔下去,韧带断了三次,手术做了四回,现在走两步都得靠护具——你也要跟我一样,一辈子只能坐在场边看别人打吗?”
路灯的光刺在男生微跛的左腿上,裤管下隐约露出的护膝边缘泛着旧痕。清水盯着那处,眼眶瞬间红了,却还是梗着脖子,声音带着哭腔却不肯示弱:“我不是要跟你一样!我是想替你完成没做到的事!你当年说要打全国赛,说要让爸妈在看台上为你鼓掌,这些你都忘了吗?”
他突然蹲下身,一把推开男生踩在排球上的脚,捡起那个满是贴纸的旧排球,紧紧抱在怀里:“我每次练拦网,都想着你当年教我的动作;我看到排球,就想起你以前带我去球场的样子——我打排球,不是为了自己,是因为我爱你,是想带着你的梦想一起跑!”
男生僵在原地,像是被这句话钉住了。他看着弟弟怀里那个熟悉的排球——那是他受伤前最后一次比赛用的球,贴纸上的皮卡丘还是清水当年亲手贴的——眼眶突然红了,抬手用力抹了把脸,却没再阻止。
清水抱着排球站起来,手背蹭掉眼泪,声音坚定得像在发誓:“我会好好练,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像你当年那样冒失。以后我打比赛,你就坐在看台上,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当年没完成的梦想,你弟弟替你做到了!”
男生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清水怀里的排球,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护具……我明天给你找新的,别用你那快散架的旧护膝。”
躲在巷口的岩泉悄悄握紧了拳,赤苇的指尖也攥住了笔记本边缘,两人都没说话,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动容——原来有些梦想从不是一个人。
清水还抱着排球的手猛地顿住,眼泪砸在贴满贴纸的球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哥哥转身从墙角拖过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哗啦”一声倒在地上——旧护腕、泛黄的战术笔记、印着“市青少年联赛”字样的运动服,还有一个缠着胶带的排球,滚到了清水脚边。
“这是我当年准备全国赛的装备,”哥哥蹲下身,指尖拂过运动服上褪色的号码,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受伤那天,我还在笔记本上写了战术,想着下一场怎么配合队友……结果到最后,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清水捡起那个缠胶带的排球,指尖触到胶带边缘的毛刺,突然想起小时候——哥哥总把这个排球抱在怀里,说等他长大,就教他打排球,带他去看全国赛的赛场。那时候哥哥的眼睛亮得很,像把整个夏天的阳光都装在了里面。
“我不是不让你打球,”哥哥的声音带着哽咽,抬手按了按左腿膝盖,“我是怕……怕你跟我一样,把最喜欢的东西,变成一辈子的遗憾。”
“不会的!”清水立刻摇头,把排球举到哥哥面前,“岩泉会教我基础,赤苇会帮我记战术,我不会像你当年那样冒失。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放软,“我想让你坐在看台上,看着我把你没传完的球,继续传下去。”
哥哥盯着排球上的胶带,沉默了很久,终于伸手,轻轻拍了拍清水的肩膀:“明天……我陪你去体育馆看看吧。”
6. 萌芽的愿望
第二天午后的阳光,比前一日更暖些,透过体育馆的玻璃窗,在地面织出斑驳的光影。日向正对着墙壁练习垫球,岩泉蹲在一旁整理训练球,赤苇则坐在台阶上修改战术笔记,空气中满是排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清脆又热闹。
忽然,体育馆的铁门被轻轻推开,不同于往日清水风风火火的“哐当”声,这次的动静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清水走在前面,怀里小心翼翼抱着那个贴满贴纸的旧排球,而他身后,跟着一个高个子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左腿裤管下隐约露出护膝的边缘,走路时左脚落地略轻,带着不易察觉的跛态。
是清水的哥哥。
日向手里的排球“啪”地掉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想打招呼,却被岩泉轻轻拉了一下,示意他别出声。赤苇也合上笔记本,目光落在那个男生身上,只见他站在体育馆门口,眼神有些复杂地扫过场内的球网、排球,还有墙上贴着的“排球社训练中”的纸条,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哥,这就是我们社团的人,岩泉、赤苇,还有日向。”清水拉了拉哥哥的胳膊,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他们都特别厉害,岩泉教我拦网,赤苇帮我改战术,日向……日向扣球特别猛。”
哥哥点了点头,目光依次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日向掉在地上的排球上,喉结动了动,轻声说:“我叫清和,清水的哥哥。”他的声音还带着昨日的沙哑,却少了那份撕心裂肺的激动,多了些温和。
岩泉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排球递过去:“清和哥,要不要试试?”
清和的手顿在半空,像是有些犹豫。他看着那个崭新的排球,指尖轻轻碰了碰球面,又迅速收回,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不了,”他笑了笑,声音很轻,“我已经很久没碰过排球了。”
就在这时,日向突然跑回球网边,捡起自己的排球,对着清水挥了挥手:“清水,我们再练一次拦网吧!这次我放慢速度,你肯定能拦住!”他刻意提高了声音,眼神却偷偷看向清和,像是在说什么。
清水立刻明白过来,抱着旧排球跑到网前,摆出拦网姿势——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双臂伸直举过头顶,比昨天标准了许多。日向深吸一口气,按照赤苇教的助跑姿势冲过去,轻轻一跃,将球朝着清水的右侧扣去。
这次,清水没有躲,也没有晃,他盯着飞来的排球,回忆着岩泉教他的动作,双臂猛地往下一压——“啪!”排球被稳稳地拦了下来,落在地上,弹了两下。
“拦住了!清水你拦住了!”日向兴奋地跳起来,岩泉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赤苇更是拿出笔记本,在“清水”那一行后面又添了一句:“拦网进步显著。”
清水自己也愣了愣,随即激动地看向清和,眼睛亮晶晶的:“哥!我拦住了!我真的拦住了!”
清和站在原地,看着弟弟兴奋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被拦下来的排球上,又看向清水举着的双臂,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清水还小,总跟在他身后,吵着要学拦网,他也是这样,手把手地教弟弟摆姿势,教他怎么判断球的方向,怎么用力……那时候的阳光,好像也和今天一样暖。
“哥,你看,我是不是比昨天厉害多了?”清水跑过去,拉着清和的胳膊晃了晃,“以后我会更厉害的,我会练到能拦住所有人的扣球,然后去打比赛,去全国赛的赛场——就像你当年想的那样。”
清和的眼眶突然红了。他低头看着弟弟,看着他怀里那个贴满贴纸的旧排球——那是他受伤前最后一次比赛用的球,贴纸上的皮卡丘缺了一只耳朵,还是当年清水不小心撕坏的——突然伸手,轻轻摸了摸清水的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嗯,比昨天厉害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场内的球网,又看向岩泉、赤苇和日向,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其实……当年我受伤后,一直不敢来体育馆,不敢看排球,我怕看到这些,就想起自己没能完成的梦想。”
“但昨天清水说,他想替我完成梦想,想带着我的梦想一起跑,”清和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坚定,“我才明白,梦想不是一个人的,也不是只能靠自己完成的。看着他为了排球努力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当年的遗憾,好像也没那么难释怀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排球,指尖轻轻擦过球面,然后走到球网边,对着清水说:“来,再练一次。这次我教你,怎么判断扣球的方向,怎么让拦网更稳。”
清水愣住了,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跑过去,抱住哥哥的胳膊,哽咽着说:“哥……”
“哭什么,”清和笑了笑,伸手擦掉弟弟的眼泪,“当年我教你打球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爱哭的。”他调整了一下清水的姿势,手指轻轻按在弟弟的肩膀上,“重心再放低一点,胳膊别晃,眼睛盯着球的方向……对,就是这样。”
日向和赤苇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岩泉则走到球网的另一边,捡起一个排球,对着清和喊:“清和哥,我来当扣球手,你指导清水拦网!”
清和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岩泉手里的排球上,眼神里重新有了光。他对着清水说:“准备好了吗?要来了。”
岩泉深吸一口气,助跑,起跳,扣球——排球朝着清水的左侧飞来。清和在一旁轻声指导:“左边!快移过去!胳膊往下压!”
清水立刻按照哥哥的指导,迅速往左边移动,双臂猛地往下一压——“啪!”排球再次被稳稳地拦了下来,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响,更有力。
“太好了!又拦住了!”日向兴奋地鼓起掌,赤苇也忍不住拍手,岩泉的嘴角更是扬起了明显的笑意。
清和看着弟弟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场内热闹的三人,突然觉得,这个体育馆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过了。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光影上,落在排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里,落在弟弟带着眼泪的笑容中,突然明白——有些梦想,从来不会因为受伤而消失,它会像接力棒一样,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然后带着两个人的期待,继续跑下去。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清和的身上,也落在清水抱着的旧排球上。贴纸上的皮卡丘,好像也在阳光下,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清水刚把拦下来的排球抱在怀里,突然眼睛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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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到清和身边,故意压低声音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哥,你刚才指导我的时候,声音跟当年教我骑自行车一模一样!那时候你还说‘重心放低别晃’,结果我直接摔进草里,你笑得比谁都大声!”
这话一出,日向“噗嗤”笑出了声,赤苇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也忍不住弯了嘴角。清和的耳尖瞬间红了,伸手揉了揉清水的头发,假装凶道:“哪有?我那是鼓励你爬起来!”
“明明就是幸灾乐祸!”清水扒开他的手,抱着排球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指着清和的左腿,语气里带着点狡黠,“而且哥,你刚才看我拦网的时候,左脚不自觉跟着踮了一下,是不是手痒想上场了?”
清和的动作猛地一顿,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左腿,眼神有些不自然。岩泉看在眼里,笑着打圆场:“清和哥要是想试试,我们可以一起练传球,不用跑不用跳。”
“才不要!”清水抢先开口,晃了晃怀里的旧排球,“我哥现在是我的‘专属教练’,只能指导我一个人!上次他还偷偷在家看排球比赛录像,被我抓包了,还嘴硬说‘只是随便看看’!”
“清水!”清和的声音提高了些,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点无奈。他看着弟弟得意的样子,突然想起小时候——清水总爱把他的糗事到处说,比如他第一次打比赛紧张到摔了个四脚朝天,比如他偷偷把妈妈做的便当里的肉夹给清水,结果被妈妈发现……那时候的日子,好像也这么热,却满是细碎的温暖。
赤苇突然合上笔记本,对着清水招了招手:“清水,过来试试新的拦网战术,清和哥也一起看看,提提意见?”
清水立刻跑过去,还不忘回头对清和做了个鬼脸:“哥,你可别偷懒,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得指出来,不然我下次就把你小学时候暗恋隔壁班女生的事告诉日向他们!”
清和:“……”他认命地走过去,看着弟弟认真听赤苇讲战术的样子,突然觉得,被这个“坑哥专业户”这么折腾,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能重新站在体育馆里,能看着弟弟为了梦想努力,能把自己没能完成的遗憾,一点点变成弟弟的希望。
阳光越来越暖,排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里,混着清水的笑声和清和无奈的叮嘱,还有日向兴奋的叫喊。贴满贴纸的旧排球被放在一旁,皮卡丘的笑脸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像是在见证着这对兄弟,还有这个小小的排球社,最温暖的时光。
清水正式加入排球社那天,特意把清和的旧排球摆在了社团储物架最显眼的位置,球面上“区小学生联赛纪念”的字样虽淡,却成了社团里最特别的“展品”。每次训练前,他都会先把球擦一遍,指尖蹭过皮卡丘贴纸的缺口时,总会想起哥哥当年教他拦网的模样。
训练时,他总把笔记摊在台阶上,休息时就凑过去翻两页,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就用手机拍下来发给清和。有次赤苇看到了,笑着问:“这是清和哥的笔记?”清水立刻把笔记抱在怀里,骄傲地说:“对!我哥当年就是靠这些战术,打赢了好多比赛!”其实他知道,清和当年只打了几场 regional 赛,但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哥曾经也是个超厉害的排球选手。
7. 身后的篮球
雪之丘中学的篮球场总在放学后飘着汗味,田中裕树刚把最后一个三分球投进篮筐,就听见身后传来篮球社社长的吼声:“田中!你明知道下周要打友谊赛,还总想着去凑排球的热闹,眼里还有没有这个社团?”
田中捏着篮球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我只是课后去帮他们捡捡球,没耽误训练!”他从进篮球社起就憋着股劲,想靠高跳抢篮板打出名气,可自从上周在操场看见日向他们练排球,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勾着——那些软乎乎的垫球声、队友间的笑喊声,比篮球撞击地面的脆响更让他在意。
“捡球?我看你是想退社吧!”社长把战术板往地上一摔,“要么专心打你的篮球,要么就去跟那群‘凑数的’玩排球,别在这占着位置!”这话像根刺扎进田中心里,他猛地把篮球往地上一砸,球弹起的高度撞在篮筐上,发出“哐当”的闷响。
“退社就退社!”田中吼完,转身就往操场跑,后背还沾着篮球社队友们诧异的目光。他跑过网球场,跑过足球场,直到听见熟悉的“咚咚”垫球声,才停下脚步——日向正抱着排球,和赤苇、岩泉练传球,橘色身影在夕阳下蹦得像颗小太阳。
日向最先看见他,举着排球就蹦过来:“田中同学!你怎么来了?是来跟我们一起练球的吗?”田中愣了愣,刚想把“和篮球社吵架”的事咽回去,日向就注意到他发红的眼眶,赶紧拉着他往排球场地走:“是不是受委屈啦?先别想了,来看看我们练垫球嘛!赤苇同学刚教会我‘卸力技巧’,可厉害啦!”
赤苇和岩泉也走了过来,赤苇递过一瓶冰镇汽水:“先喝点水,慢慢说。”岩泉没说话,却把手里的排球往田中面前递了递——球皮上还沾着草屑,软乎乎的触感和篮球完全不同,莫名让人心里的火气消了点。
田中接过汽水,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敢小声说:“我跟篮球社吵架了,社长说我要是再去看你们练排球,就别在篮球社待了。”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还穿着的篮球服,“我喜欢打篮球,可……我也想来看你们练排球,你们一起捡球、一起喊加油的样子,比一个人抢篮板有意思多了。”
日向听完,突然蹦起来拍他的肩:“那你就来我们排球部参观呀!今天我们练‘三人传球’,你站在旁边看,肯定觉得好玩!”他拉着田中走到场地中央,把排球往赤苇手里塞,“赤苇同学,我们来演示给田中同学看!就练上次那个‘不落地传球’!”
赤苇笑着点头,抬手把球传给岩泉,岩泉接住球,手臂微屈卸力,再传给日向——三人的传球又稳又顺,排球在夕阳下划出浅橙色的弧线,偶尔落地时发出的“咚咚”声,像在轻轻敲着田中心里的鼓。田中看着日向跳起来接球时扬起的衣角,看着赤苇记战术时认真的侧脸,看着岩泉垫球时专注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在篮球社的日子——每次训练结束,只有他一个人留在球场练投篮,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
“你看!我们刚能传五十个不落地呢!”日向蹦到他身边,兴奋地举着排球,“下次你要是有空,我们教你垫球好不好?不用像打篮球那样用力,轻轻一垫就行,可简单啦!”田中看着日向眼里的光,又看了看旁边的赤苇和岩泉——他们没催他“退社来排球部”,只是笑着邀请他“参观”,这种感觉比篮球社的“命令”舒服多了。
夕阳渐渐落下,排球在三人之间传得越来越顺,田中站在旁边,不知不觉跟着他们的节奏晃起了脚。日向突然把球往他面前抛:“田中同学!试试嘛!就用小臂内侧接,我会帮你卸力的!”田中愣了愣,下意识伸出小臂——排球落在他臂弯里,软乎乎的,日向赶紧跑过来,握着他的小臂调整姿势:“对!就是这样!膝盖再弯一点,就能把力卸下去啦!”
第一次垫球,田中把球垫得有点歪,日向却蹦着喊:“厉害!第一次就能垫起来,比我刚开始强多了!”赤苇也笑着点头:“你运动神经好,要是练垫球,肯定学得快。”岩泉没说话,却把自己的护腕摘下来,递给田中:“下次来可以戴着,垫球时不磨手。”
田中接过护腕,攥在手里,突然觉得眼眶又热了——篮球社的社长只会骂他“不专心”,可排球部的人,却会因为他第一次垫起球而欢呼,会把护腕摘下来给他用。他看着眼前的三人,看着夕阳下的排球场地,突然笑了:“明天……我还能来参观吗?”
日向瞬间跳起来,抱着排球欢呼:“当然可以!明天我们练发球,赤苇同学刚研究出‘轻抛发球法’,可有意思啦!”赤苇掏出笔记本,在“参观人员”后面写下“田中裕树”,岩泉则把排球往田中手里塞:“拿着吧,明天来的时候带着,我们一起练。”
田中抱着排球,站在夕阳下的排球场地里,看着日向、赤苇、岩泉继续练传球,心里的委屈和纠结慢慢散了——或许他不用急着“选篮球还是选排球”,但至少现在,他想留在这个满是笑声和温暖的场地,多看看,多感受感受。排球的“咚咚”声,好像比篮球的“哐当”声,更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篮球社的储物柜区还留着傍晚的汗味,社长佐藤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社团申请表,指腹反复蹭过“排球社”三个字的油墨,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才转身看向门口——田中穿着洗得发白的篮球服,肩上还搭着刚换下来的护腕,头发上的汗滴落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回来了?”佐藤把申请表往储物柜上一放,声音比昨天缓和了不少,没有了吵架时的火气,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早上在操场看见你了,日向那小子拉着你垫球,你笑得比抢着篮板时还开心。”
田中愣了愣,手不自觉攥紧了护腕——早上练垫球时,他不小心把球垫飞,日向笑着追了半操场才捡回来,赤苇还帮他调整了手腕姿势,那种热热闹闹的感觉,确实比一个人留在篮球社加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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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嘴硬:“就……随便玩玩,我还是想打篮球队,下周的友谊赛我还想上呢。”
佐藤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笑了,把那张“排球社申请表”往他面前推了推——申请表右下角的“申请人”栏,已经填好了“田中裕树”三个字,字迹还带着点刻意的工整,和佐藤平时龙飞凤舞的签名完全不同。“我中午去教务处帮你交了,下周开始,你可以下午先去排球社练一小时,再回篮球队加练。”
田中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社长你……你怎么帮我交了?我都说了我不加入排球队!”他伸手想把申请表拿回来,却被佐藤按住了手。佐藤的手心还带着篮球的粗糙触感,比田中想象中温和得多:“我没让你退篮球队,就是让你去试试。”
他指了指田中篮球服袖口的磨边:“你进社的时候说,想靠高跳打遍全县,可这半年来,你每次抢篮板都绷着劲,连笑都很少笑。昨天你跟我吵架时,说‘看他们练排球比抢篮板有意思’,这话你没骗人吧?”
田中攥着护腕的手松了松,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确实记得,昨天看见日向蹦着喊“传球成功”时,自己也跟着笑了;看见岩泉和赤苇不用说话就传准球时,心里还偷偷羡慕过。可他还是怕:“要是我去了排球社,篮球队的训练怎么办?下周的友谊赛……”
“友谊赛我已经跟教练说好了,给你留着替补位置,要是你排球社练完还有劲,就过来跟我们合练。”佐藤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瓶运动饮料,塞进田中手里,“我刚进篮球社的时候,也偷偷去看过足球队训练,总觉得别人的社团更有意思。后来才知道,不是别的社团好,是自己没试过,才总惦记着。”
他拍了拍田中的肩,指了指窗外——夕阳下,日向正抱着排球,冲这边挥手,橘色身影晃得人眼晕。“你去试试,要是觉得排球没意思,就安安心心回篮球队,我还让你打主力;要是觉得有意思……”佐藤笑了笑,“那也没事,至少你试过了,不会后悔。”
田中看着手里的运动饮料,又看了看窗外的日向,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想起昨天跟佐藤吵架时的冲动,想起自己偷偷看排球训练时的好奇,想起刚才日向拉着他垫球时的开心——这些情绪凑在一起,让他心里的犹豫慢慢散了。
“那……我就去试试?”田中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却比刚才坚定多了。佐藤笑着点头,把申请表叠好,塞进田中的口袋:“去吧,别太晚回篮球队,我们还等着跟你练新的篮板战术呢。”
田中攥着口袋里的申请表,转身往操场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服的衣角被风吹得飘起来,口袋里的申请表硌着掌心,却一点都不疼。他看见日向举着排球蹦过来,看见赤苇和岩泉站在场地中央等着,突然觉得,去试试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样,以后想起这段日子,他不会后悔“没去碰过那个软乎乎的排球”。
8. 支撑的彼此
田中裕树刚进雪之丘篮球社时,活像颗浑身带刺的仙人掌。第一次训练就凭着天生的高跳优势,抢了三年级学长三个篮板,还站在篮下挑眉笑:“学长这反应,也太慢了点吧?”气得学长把篮球往地上一砸,差点当场退社。
那时的他,眼里只有“赢”和“厉害”。队友传错球,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吼:“不会传就别传!别耽误我抢分!”教练安排基础训练,他偷偷跑去练三分,被发现了还嘴硬:“基础训练没用,能投进才是本事!”整个篮球社,没人愿意跟他组队,连递水都绕着他走——大家都觉得,这个“刺头”迟早会把社团搅得鸡犬不宁。
只有佐藤,当时还是副社长,没把他当“麻烦”。田中又一次跟队友吵架时,佐藤没像其他人那样劝架,反而把他拉到操场角落,扔给他一个篮球:“有本事,就用投篮赢我。赢了,你说什么都算;输了,就乖乖跟队友道歉。”
田中眼睛一亮,立刻摆好投篮姿势——他以为自己稳赢,毕竟佐藤的身高比他矮,平时也很少露手。可没想到,佐藤的防守比谁都狠,每次他要投篮,佐藤总能精准卡在他面前,哪怕被他撞得趔趄,也没退后半步。最后一个球,田中急了,想靠高跳强行上篮,却被佐藤看准时机,轻轻一盖,球飞出了界外。
“服了吗?”佐藤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没半点得意,“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你跳得再高,投得再准,没人给你传球,也赢不了。”田中攥着篮球,脸涨得通红,却没像平时那样反驳——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高跳”,在团队面前这么没用。
从那以后,佐藤成了唯一愿意“管”他的人。田中练球到天黑,佐藤会陪着他,帮他捡球,还教他“怎么跟队友配合传球”;田中又跟队友闹矛盾,佐藤不骂他,只是让他看着队友们一起练战术,说:“你看,他们传得多顺,不是你厉害就够了,是大家一起厉害才叫赢。”
有次县预选赛,田中因为太急着抢分,投丢了关键一球,球队输了比赛。他蹲在球场角落,没脸见人,队友们也没人过来安慰——直到佐藤把一瓶冰镇汽水递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说:“没事,下次咱们一起把分赢回来。你跳得高,是咱们队的优势,只要你愿意跟大家配合,下次肯定能赢。”
那天傍晚,佐藤陪着田中在球场练到天黑,教他怎么在抢篮板后快速传球,怎么跟队友打“高低位配合”。田中第一次觉得,原来跟人一起练球,比一个人投三分有意思多了——队友传来的球,比自己抢来的篮板更让人踏实。
后来佐藤成了社长,第一件事就是把田中提拔成主力篮板手,还在社团大会上说:“田中跳得高,是咱们队的‘空中优势’,只要他愿意跟大家配合,咱们肯定能打遍全县。”没人反对,连以前跟田中吵架的学长,都拍着他的肩说:“以后靠你抢篮板,我们给你传球!”
田中看着眼前的佐藤,手里攥着那张排球社申请表,突然想起以前的日子——要是没有佐藤愿意包容他的狂妄,愿意教他“团队”是什么,他现在可能还是那个没人愿意理的“刺头”。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社长,不管我去不去排球社,篮球队的比赛,我肯定不会掉链子。”
佐藤笑着拍他的肩:“我知道。去吧,去试试你好奇的东西,不管结果怎么样,篮球社永远有你的位置。”夕阳下,田中攥着申请表往排球场地跑,心里突然暖暖的——他以前总觉得,厉害就够了,现在才知道,有人愿意包容你的棱角,愿意带你找到“团队”的意义,才是最珍贵的事。
田中攥着排球社申请表站在操场边,看着日向和队友们追着球跑,耳边却反复响着佐藤刚才的话——“去试试吧,你好像挺有兴趣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脚踝上,他突然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心里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闷又沉。
他不明白。明明上周友谊赛,佐藤还拍着他的肩说“你的篮板是咱们队的定心丸”;明明昨天加练到深夜,佐藤还陪着他练“空中接力”,连矿泉水都先递给他;明明自己已经改了以前的臭脾气,会主动给队友捡球,会在传错球时说“抱歉”,怎么转眼间,佐藤就要把他推向排球社?
“田中?怎么蹲在这?”赤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手里还拿着个没开封的排球。田中抬起头,眼眶有点红,把申请表往他面前一递:“社长帮我交的,他让我来试试。”赤苇看着申请表上佐藤工整的字迹,愣了愣,随即在他身边蹲下,指了指不远处的篮球架——佐藤正独自对着篮板练投篮,每次球砸在篮筐上的声响,都像慢镜头里的重音,一下下敲在田中心上。
“你还记得上个月县预选赛吗?”赤苇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戳中了田中的记忆。那天最后三十秒,球队还落后两分,田中抢下关键篮板,却因为太急着上篮,被对方球员犯规,最后两罚全失。比赛结束后,他蹲在球场角落,听见队友们小声议论“要是田中不那么急就好了”,而佐藤只是走过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说“没事,下次咱们再来”。
“那天你没看见,”赤苇顿了顿,目光落在佐藤的背影上,“你走后,佐藤跟教练聊了很久,说‘田中太想证明自己了,把输赢看得太重,反而绑住了自己’。他还说,你每次练球都绷着劲,像根拉到极限的弓弦,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断。”
田中猛地抬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申请表的边缘,把纸角都揉皱了。他想起自己每次抢篮板时,总怕失误,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想起每次队友传球慢了,他虽然没再吼人,却会忍不住皱眉头;想起佐藤上次跟他说“打球要开心点”,他当时只以为是客套话——原来社长早就看出来了,看出来他把自己困在了“必须厉害”的壳里。
“还有上周,你跟我聊起排球社的训练,”赤苇继续说,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你说日向垫球时总摔屁股墩,说岩泉扣球的姿势很帅,说排球落地时的声音‘很有意思’。你当时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可一提到篮球队,又马上低下头说‘我还是打 basketball 吧’。”
风又吹过来,这次带着排球场地的青草香。田中想起那天的自己,明明对着赤苇说了那么多排球社的趣事,却因为怕佐藤失望,硬是把“想去试试”的话咽了回去。他突然想起,那天佐藤路过时,好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却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一句话。
“佐藤不是要推开你,”赤苇把排球放在田中手里,排球的触感软乎乎的,跟篮球的硬壳完全不同,“他是怕你因为‘篮球队主力’的身份,把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藏起来。就像你以前总因为‘要厉害’,把‘想跟队友一起玩’的心思藏起来一样。”
田中站起身,看向篮球架下的佐藤。夕阳把佐藤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投完最后一个球,转身朝田中挥手,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田中突然想起,以前自己总觉得佐藤是“管着他”的社长,却忘了——是佐藤在他没人愿意组队时,主动跟他一组;是佐藤在他被队友孤立时,教他怎么跟人相处;是佐藤在他把自己困在“输赢”里时,悄悄帮他推开了另一扇门,让他能看见更广阔的天地。
他攥紧手里的排球,突然朝着佐藤的方向喊:“社长!等我练完排球,还回来跟你练‘空中接力’!”佐藤笑着点头,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风卷着排球的青草香和篮球的皮革味,绕在田中身边,他终于明白——佐藤从不是要推开他,而是怕他停在原地,错过真正让自己开心的东西;而那个永远为他留着的篮球队位置,才是佐藤藏在“推”背后,最踏实的“留”。
田中抱着排球跑向场地时,日向已经蹦到他面前,手里还晃着个写满战术的小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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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赤苇说你会来试试,我跟大家都商量好了,先从基础垫球开始!”周围的排球社成员纷纷朝他笑,岩泉还递来一副护膝:“你膝盖之前受过伤,这个戴着能护着点。”
温暖的善意裹着风扑过来,田中却突然想起昨天篮球社的训练——他抢下篮板后下意识喊“传球”,队友们立刻默契地跑位,佐藤站在三分线外朝他比手势,眼里的信任像亮闪闪的星。鼻尖突然有点酸,他攥着护膝的手紧了紧,小声说:“我……我可能练不好。”
“没关系!”日向拍着他的肩,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刚开始垫球时,球总砸到脸呢!赤苇还说我是‘人形接球靶’!”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田中也忍不住弯了嘴角,跟着他们走到场地中央。
可真练起来,他才发现排球和篮球完全不一样。篮球砸在掌心是扎实的硬实感,排球却像团软棉花,稍不使劲就飞歪,稍用劲又会拍疼手腕。练了没十分钟,他的手腕就红了一片,日向递来的矿泉水瓶贴在手腕上,凉丝丝的,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他突然想念篮球砸在篮板上的“砰砰”声,想念佐藤喊他“空中优势”时的语气。
“是不是觉得难了?”赤苇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软排球,“刚开始都这样,我之前练二传时,胳膊酸得连笔都握不住。”他把软排球递给田中,“先用这个练,找到手感再换硬球。”
田中接过软排球,指尖碰到球皮的瞬间,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因为练不好低位防守,在球场冻得直搓手,佐藤把自己的暖手宝塞给他,还拿着篮球陪他练:“别急,防守靠的是脚步,不是蛮力,你跟着我走。”那天的风比现在还冷,可佐藤的手心却暖得烫人。
“田中?发什么呆呢?”日向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该你垫球啦!”田中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学着赤苇教的姿势,轻轻把软排球垫了出去。球没飞歪,稳稳落在日向手里,日向兴奋地蹦起来:“成啦!田中你好厉害!”
周围的人跟着鼓掌,田中看着手里的软排球,突然觉得没那么慌了。他想起佐藤帮他交申请表时的眼神,想起赤苇说的“怕你藏起真正喜欢的东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原来社长从不是要推开他,而是想让他试着卸下“必须厉害”的包袱,像喜欢篮球那样,单纯地享受另一种运动的快乐。
练到夕阳西下,排球社的训练才结束。田中收拾东西时,看见佐藤还站在篮球架下等他,手里拿着瓶冰镇运动饮料。“怎么样?”佐藤递过饮料,眼里带着笑意,“没被日向那小子折腾坏吧?”
“才没有!”田中接过饮料,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得叹了口气,“我今天还学会垫软排球了,赤苇说我手感不错。”
“我就知道你能行。”佐藤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篮球架,“要不要来投两个?好久没跟你练‘空中接力’了。”田中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排球,跑到场边拿起篮球。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在指尖转动,田中助跑、起跳,篮球稳稳地被佐藤传过来,他伸手接住,狠狠扣进篮筐——熟悉的“砰”声响起,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跟着热了起来。
落地时,田中看着佐藤笑得灿烂的脸,突然大声说:“社长!谢谢你!”谢谢你在我狂妄时没放弃我,谢谢你在我困在原地时推我一把,更谢谢你,永远为我留着篮球社的位置。
佐藤愣了愣,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谢什么?你可是咱们队的‘空中优势’啊。”风卷着篮球的皮革味和排球的青草香,绕在两个人身边,田中突然明白——他和佐藤之间,从来不是谁推开谁,而是像篮球和传球手那样,是彼此信任、彼此支撑的双向奔赴。而未来,不管是篮球还是排球,只要有这份支撑在,他就永远不会害怕尝试新的东西。
9. 成立的会议(对话体)
(操场那把掉了漆的旧长椅,被日向当成“队长就职台”。他踩着椅子腿往上爬,怀里战术本卷成筒当“镀金话筒”,刚想摆个帅气姿势,脚一滑直接往长椅下摔——幸好岩泉眼疾手快,伸手捞了他一把,不然日向能直接摔进清水怀里的硬排堆里。)
日向:(站稳后捂着胸口,把“话筒”举到嘴边,声音还在发颤)咳、咳咳!雪之丘排球社第一次“庄严”会议,现在——(低头翻了翻卷成筒的本子,差点把本子抖掉)现在宣布重磅消息:经本人“全票通过”(转头看众人,见没人反对,立刻挺胸),由我日向翔阳担任队长!以后大家都得听我的,谁不听话,我就罚他捡一周的球!
田中:(靠在槐树上,单手插兜憋笑)“全票通过”?我刚才嘴都没张,你这是“自封队长”吧?还有,你连垫球都能精准砸脸,当队长教大家什么?教“如何用脸接排球”的祖传技巧?
日向:(瞬间炸毛,“话筒”直接飞出去,砸在田中脚边)田中裕树!你再拆台我就罚你捡球捡到天黑!上次你把排球当篮球拍,“砰砰”响着差点砸了远堂大爷的收音机,大爷拿着晾衣杆追你半操场,你还好意思说我!
清水:(抱着硬排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两人波及)当队长行,但得加一条——谁也不准碰我的硬排!我这球是省了三个月早餐钱买的,昨天擦了三遍,现在球面能照见人影,碰花了把你篮球抵给我都不够!
日向:(立刻点头,掏出笔在本子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硬排)记下来记下来!队规第一条:清水的硬排是“社团国宝”,谁碰谁赔!那……那队长的特权是什么?我能不能每天训练先喝一口汽水?
岩泉:(从手机屏幕上抬眼,冷不丁补刀)先把“不迟到”做到吧。昨天你说要提前半小时来练垫球,结果睡过头,迟到了四十分钟,还找借口说“闹钟被猫打翻了”。
日向:(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那是意外!今天开始我肯定早起!作为队长,我还要定训练计划:每天放学后练两小时,早上提前半小时练垫球;周末加练一小时,清水教大家硬排发球,岩泉教扣球,赤苇教二传,田中……(转头看田中)田中负责拦网,重点拦岩泉的扣球,别让他那么嚣张!
田中:(挑眉,活动了下手腕)行啊,我倒要看看岩泉的扣球能不能过我的手。不过我有个条件——要是我拦到岩泉的球,你得给我买汽水。
日向:(想都没想就答应)没问题!那要是你拦不到,你就捡一周的球!
岩泉:(眼神一凛,收起手机)你们俩别赌了,先解决队长的“实力证明”。刚才说自己能当队长,现在把软排球垫给赤苇,别砸到他,就算你合格。
日向:(不服气地从地上抄起软排球,摆出垫球姿势)垫就垫!赤苇,你站好,我肯定能精准传到你手里!
(排球刚碰到日向的手腕,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歪歪扭扭往清水的硬排飞去。清水吓得赶紧抱球躲开,球“咚”地砸在田中脚边。日向脸瞬间红到耳朵根,赶紧跑过去捡球,嘴里还嘴硬:“刚才是手滑!风太大了!再来一次肯定行!”)
赤苇:(憋笑憋得肩膀发颤,帮日向打圆场)其实日向当队长挺好的——他积极性高,上次练垫球,捡球跑了半操场都没喊累,还能带动大家的气氛,比谁都适合当队长。
清水:(犹豫了一下,点头)行吧,你当队长可以,但训练时必须听我的发球建议。我要练到能把球发进对方场地的死角,你得跟着练,不准偷懒!
日向:(瞬间满血复活,把“话筒”举得更高)没问题!队长就要带头训练!现在定社团名——叫“雪之丘小太阳排球队”!我是队长兼小太阳,比赛时我跑最快、喊最响,对手肯定被我晃晕!
田中:(小声嘀咕)是“晃晕自己”吧?上次练折返跑,你跑太快撞到球网,差点把网绳扯断,还说“是球网先动的手”。
日向:(把“话筒”举到下巴)宣布!雪之丘排球社正式成立,由我日向翔阳担任队长!现在——(突然卡壳,转头戳赤苇胳膊)哎赤苇,副队长选谁来着?我刚才想好的,一激动忘了!
田中:(挑眉拆台)就这记性还当队长?副队得选个能替你记事儿的,不然下次比赛你连对手是谁都能忘。
清水:(抱着硬排往旁边挪了挪)副队必须靠谱!得能管着日向,别让他训练时把球砸到远堂大爷的收音机,上次大爷拿晾衣杆追他,差点把我硬排都碰倒!
日向:(炸毛,“话筒”差点飞出去)我才不用人管!不过……(挠头)确实需要个人帮我记训练计划,上次我把计划写在手上,洗手时全冲没了。赤苇!就你当副队长!你会记笔记,还能帮我改战术, perfect!
赤苇:(刚拧开笔帽,闻言手一顿)我?可是我昨天练二传,还把球传进了操场外的灌木丛里……
日向:(拍胸脯打断)那有啥!我垫球还砸脸呢!副队不用球技最厉害,只要能帮我“补窟窿”就行!比如我忘带护膝,你帮我找;我记混训练时间,你提醒我;我跟田中吵架,你帮我劝架——哦不对,你帮我骂他!
田中:(笑出声)合着副队是你专属“补丁”啊?赤苇,你可得想清楚,以后每天都得帮他收拾烂摊子,比如上次他把排球当篮球拍,“砰砰”响着差点砸了远堂大爷的京剧收音机,最后还是你去给大爷递了瓶汽水赔罪。
赤苇:(无奈叹气,却还是把笔记本翻开)行吧,不过我有个条件——队长的训练计划得我来写,你不准随便改。上次你非要加“垫球砸脸特训”,结果自己砸得眼泪汪汪,还得我帮你揉脸。
日向:(立刻点头,把“话筒”塞给赤苇)没问题!副队说了算!赤苇你快宣布,咱们现在就是“太阳+补丁”黄金搭档,以后社团肯定能火!
清水:(突然举手,把硬排抱得更紧)副队得管管队长!刚才他踩椅子时差点蹭到我的硬排,这球是我三个月早餐钱买的,要是刮花了,就算队长赔我十个篮球都不够!
赤苇:(在笔记本上飞快记一笔)记下来,队规第一条:训练时离清水的硬排三尺远,队长带头遵守,违者罚捡球半小时。
日向:(立刻立正)收到!副队还有啥规定,尽管说!
岩泉:(从手机屏幕上抬眼,冷不丁补刀)副队还得管着队长别乱定口号。上次他想喊“雪之丘,砸脸也不怕”,幸好我拦住了。
赤苇:(忍着笑点头)这个也记上,口号得咱们一起商量,不准队长独自“创作”。另外,下次训练前,队长必须把护膝、水壶、训练计划都准备好,不准再让我帮你去教室拿——上次我跑了三趟,差点错过早自习。
日向:(挠头笑)知道啦!有赤苇当副队,我就放心了!现在宣布训练计划:每天放学后练两小时,赤苇教二传,清水教发球,岩泉教扣球,田中教拦网,我……(卡壳)我教大家捡球!不对,我是队长,我带头练垫球,争取下次砸脸只砸一次!
赤苇:(默默在笔记本上改了改)实际训练计划:赤苇负责记录+纠正队长错误,其余人按分工训练,重点盯防队长把排球当篮球拍。
田中:(笑出声)这哪是副队,这是“队长专属管家”啊!赤苇,以后日向要是再迟到,你直接把他的“小太阳”徽章摘了,让他当一天捡球工。
日向:(炸毛扑向田中)田中裕树!你再说!赤苇,你看他欺负我,快帮我骂他!
赤苇:(无奈合上笔记本,一手拽住日向,一手拦着田中)好了好了,先定社团名。队长昨天说叫“飞毛腿小太阳队”,大家觉得怎么样?
清水:(皱眉)得加上“硬排”!叫“硬排小太阳队”,突出我的硬排!
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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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妥协)行!赤苇,就叫“雪之丘硬排小太阳队”!副队你记好,别明天又被我忘了!
赤苇:(点头,把社团名写在笔记本第一页)记好了。
雪之丘排球社第一次会议:“小太阳队长”的离谱感谢现场
日向刚把社团名敲定,突然一拍脑门,把“话筒”(战术本)往怀里一抱,凑到几人中间,眼睛亮得像装了灯泡:“哎哎!差点忘了超重要的事!我得谢谢你们啊!你们都是从别的地方过来帮我的,没有你们,我这排球社就是‘小太阳单人捡球队’!”
田中靠在槐树上嗤笑一声,手还插在兜里:“谁帮你了?我是觉得排球拦网比篮球抢篮板新鲜,才来凑个热闹,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话刚说完,就看见日向突然凑过来,仰头盯着他,小虎牙露出来:“不管不管!田中你从篮球社过来,教我拦网,还陪我练垫球——虽然你总笑我砸脸,但你上次帮我捡了二十次球呢!谢谢你!”
田中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别过脸挠了挠耳朵:“切,那是怕你捡球太慢,耽误我练拦网。”清水抱着硬排凑过来,冷不丁插了句:“要谢也得谢我!我把我三个月早餐钱买的硬排带来当‘社团教具’,还教你们发球,你上次垫飞的球,一半都是我捡的!”
日向立刻转身扑向清水,差点碰到硬排,被清水赶紧推开:“别碰我的球!”日向赶紧收住手,连连点头:“谢谢清水!你的硬排超厉害,以后咱们靠它‘砸晕’对手!我保证,以后训练绝对离你的硬排三尺远,比离田中还远!”田中听见这话,立刻挑眉:“日向翔阳,你什么意思?”
赤苇站在旁边,看着闹作一团的两人,无奈地笑了。日向突然想起什么,又跑到赤苇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晃:“最该谢的是赤苇!你当副队帮我记计划、补窟窿,上次我把训练时间记成早上五点,还是你凌晨四点给我发消息提醒,不然我就顶着月亮来操场练球了!还有上次我砸了远堂大爷的收音机,也是你帮我递汽水赔罪,你就是我的‘救星副队’!”
赤苇被他晃得笔都快掉了,赶紧扶住日向的手:“不用谢,我只是做副队该做的。不过队长,下次别再把训练时间记成凌晨了,我妈还以为我半夜要去抓小偷。”
日向正想再说什么,突然瞥见靠在树边的岩泉,赶紧跑过去:“岩泉!我还没谢你呢!你教我扣球,上次我跳太高差点摔下来,还是你扶住我的!还有你帮我买面包,练完球我饿得能吃三袋,你都没跟我抢!”
岩泉从手机屏幕上抬眼,淡淡说了句:“没抢是因为你吃太快,我没来得及。”顿了顿,又补了句:“还有,上次扶你是怕你摔在我鞋上,擦起来麻烦。”
日向却完全没听出“嫌弃”,反而更开心了,蹦着拍手:“不管不管!你们都是我的好队友!为了感谢大家,我请你们吃零食!”说着就往口袋里掏,摸了半天,掏出一袋压得皱巴巴的饼干,还掉了两块在地上。
清水赶紧往后退了退,生怕饼干渣沾到硬排:“你这饼干都快碎成渣了,还是别吃了。”田中弯腰捡起一块,尝了尝,皱着眉:“日向翔阳,你这饼干放了多久了?比你的战术本还硬。”
日向脸一红,把饼干往怀里一塞:“这是我妈上周烤的,还能吃!要不咱们还是去小卖部买汽水吧,清水请客!”清水刚想反驳,就看见日向已经拉着赤苇往小卖部跑,嘴里喊着:“副队快跟上!感谢宴开始啦!”
田中无奈地笑了笑,跟岩泉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清水抱着硬排,一边走一边念叨:“就知道蹭我汽水,下次必须让你赔我硬排保养费!”
夕阳下,五个少年吵吵闹闹的身影越走越远,日向的笑声、清水的叮嘱、田中的调侃混在一起,飘在操场的上空——这场离谱又真诚的感谢,没有华丽的词藻,却让这个临时凑齐的小团队,多了几分暖暖的烟火气。
10. 可爱的银海
体育馆的后门被风推开时,裹着满院的桂花香涌进来——那香味甜得发暖,混着刚落的梧桐叶碎,落在几人汗湿的运动服上。日向正弯腰捡球,怀里的软排球还沾着草屑,听见声响猛地抬头,球“咚”地砸在脚边,视线一下被门口的身影勾住了。
浅棕发软软贴在额角,发梢还沾着片金黄的桂花瓣,圆圆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眨一下都透着怯意,脸颊被秋阳晒得粉扑扑的,怀里抱着个比他胳膊还粗的排球,看起来比日向还矮小半头,活像从隔壁小学跑错门的学生。日向眼睛瞬间亮了,丢下球就往门口跑,小虎牙露得明明白白:“哇!是新队友吗?女生?咱们社团终于有女生啦!以后训练有人帮我扎头发了!”
这话刚落,那小个子突然把排球往地上一放,“咚”的一声闷响,声音却跟软乎乎的模样完全劈叉——粗声粗气的,像砂纸磨过旧木头,还带着点冲劲:“别瞎喊!老子是男的!久远银海,打自由人的,听说你们缺人就来了。”
“男、男的?”日向猛地顿住脚步,手指着银海发间的桂花瓣,嘴巴张成“O”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清水抱着他宝贝的硬排走过来,本来想客气两句,看清银海的脸也愣了,硬排差点从怀里滑下去:“你、你这头发软得像棉花,眼睛还这么圆,怎么看都像女生啊……”
银海的脸“唰”地沉下来,圆眼瞪得更圆,却没了刚才的怯意,反而透着股凶劲,伸手把发间的桂花瓣扯下来扔在地上:“像女生怎么了?打球看的是技术不是脸!你们要是觉得我性别碍眼,我现在就走,省得在这儿听你们瞎叨叨。”说着就要去抱地上的排球,赤苇赶紧上前一步,递过一瓶刚拧开的温水——瓶身上还印着排球图案,是上次社团凑钱买的:“银海同学别误会,我们就是有点惊讶,没有别的意思。快进来吧,外面风大,桂花落得眼睛都睁不开。”
银海瞥了眼那瓶水,犹豫两秒还是接了,仰头灌了一大口,瓶盖“哐当”一声扣上,力道大得差点把瓶盖拧变形:“行了,别磨叽,赶紧练球。我刚才在门口看了会儿,你们传球跟扔铅球似的,还总把球砸进桂树丛里,也太菜了。”
这话一出口,训练场的气氛瞬间僵了。田中靠在器材架上,手里还转着个排球,挑着眉看他:“哦?你很厉害?我们菜不菜,不如练两局试试,别只会站在门口说风凉话。”日向也回过神,虽然刚才被呛了一下,却还是热心得没边:“对!银海同学,咱们先练接发球吧!我来发球,你试试接!正好让你看看,我最近垫球进步可大了!”
没等银海回应,日向已经抱着球跑到发球线,踮脚抛球时还特意挺了挺胸,想显得专业点——可大概是太想表现,力道没控制好,排球直奔银海的面门而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连旁边飘来的桂花瓣都被吹得歪了方向。“小心!”赤苇和清水同时喊出声,日向自己也慌了,伸手想拦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球往银海脸上撞。
可银海却没躲,反而猛地矮身,膝盖几乎贴到地面,双手并拢成垫球姿势,“啪”的一声脆响,排球被稳稳弹起,精准地飞向站在中场的赤苇,连偏差都没有。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银海已经直起身,粗声粗气地吐槽:“发这么偏!想砸脸啊?没长眼睛还是没练过发球?刚才还说进步大,我看你是退步到姥姥家了!”
日向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挠着头跑过去,连呼吸都有点急:“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急了,没控制好力道,下次肯定准点!真的!”银海却没领情,转身走向场地中央,捡起地上的排球扔给日向,球砸得日向胳膊一沉:“再发一次,要是还偏,你就去捡一下午球——把刚才你们砸进桂树丛的球全捡回来,顺便把沾在球上的桂花摘干净。”
日向咬了咬唇,虽然觉得有点委屈,可看着银海认真的样子,还是乖乖回到发球线。这次他格外小心,手指捏着球转了两圈,深吸一口气才抛球,手臂挥得慢了不少,球总算落在了银海面前的区域。银海垫球回传,却没传给赤苇,反而扔给了旁边的清水,球速快得让清水手都抖了:“该你了,传球。别跟刚才他们似的,扔得歪歪扭扭,还得让人追着球跑。”
清水抱着硬排,本来就紧张——这球是他省了三个月早餐钱买的,平时连碰都不让人随便碰,现在要传球,手心里全是汗。被银海一催,他更慌了,抛球时手一抖,球歪了快一米,直奔场地边缘的梧桐树下,还差点砸到落在地上的桂树枝。银海皱着眉,脚步飞快地冲过去,伸手想救,却没稳住重心,“咚”地摔在铺满梧桐叶的地上,浅棕发上沾了好几片碎叶子,还缠了根细细的桂花枝,看起来像只滚进落叶堆的小兽。
日向赶紧跑过去拉他:“银海同学!你没事吧?地上有叶子滑,你慢点儿!”银海却一甩胳膊,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落叶,桂花枝还挂在发间也没管,粗声说:“别拉!老子没事——你刚才笑什么?嘴角都翘到耳朵根了,再笑我把球砸你脑袋上,让你也尝尝被砸的滋味!”
日向赶紧捂住嘴,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笑!我就是担心你!真的!”可银海圆眼鼓着,发间还挂着桂花枝,脸颊上沾了点泥土,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反而有点滑稽。清水站在旁边,脸更红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对不起,我传球太偏了,我再试一次,这次肯定准。”
“再试?”银海转头看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手歪了还是眼睛斜了?球往我左边传啊!想让我摔进梧桐丛,还是想让球出界?刚才我看你抱硬排挺紧,怎么传球就跟没长手似的?”清水被说得头都低到胸口了,手指紧紧攥着硬排的网面,重新站好姿势,这次连呼吸都放轻了,传球的方向总算准了点,却又太近,银海不得不跳起来接,落地时膝盖蹭在梧桐叶上,疼得他龇了龇牙,却还是没吭声,只是揉了揉膝盖就继续站好。
一直靠在墙边的岩泉一终于动了——他刚才还在看手机上的棒球比赛,这会儿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到发球线,捡起一个排球,连看都没看银海,直接抛球发球。大概是有点较劲的意思,力道太猛,球没往场地里去,反而直奔旁边的器材架,“哐当”一声砸在放护膝的箱子上,护膝掉了一地,还滚出个沾满桂花的软排球。
银海正好在旁边捡球,听见声响,抬手就把弹回来的排球捞住,转身看向岩泉一,语气比刚才还冲:“你投棒球投傻了?发球看方向啊!没长眼睛不知道器材架在那儿?再砸器材,咱们这点社团经费不够赔的,到时候你把你那宝贝棒球手套卖了赔?”
岩泉一挑了挑眉,走到银海面前——两人身高差了小半头,岩泉一低头看他,眼神里透着不服气:“要你管?我愿意砸就砸,有本事你发个准的给我看看,别只会站在那儿嘴炮,跟只炸毛的小麻雀似的。”
银海被这话激得眼睛都亮了,把手里的排球往地上一扔,又捡起个干净的,走到发球线,踮了踮脚——大概是身高不够,垫脚的动作有点可爱,日向忍不住想笑,又赶紧捂住嘴。他深吸一口气,抛球的高度刚刚好,手腕轻抖,排球划过一道弧线,擦着网子落在对面场地的正中央,连边线都没沾到,落在地上还弹起好几下,沾了片飘来的桂花。
岩泉一的眼睛瞬间眯了眯,攥紧了拳头,没说话,却转身走到另一边,捡起排球又发了一次——这次准了,却没银海的刁钻,落在了场地边缘。银海站在原地,抱着胳膊,粗声粗气地补刀:“怎么样?比你强吧?下次别瞎逞能,老老实实练发球,别总想着跟人较劲。”
夕阳透过体育馆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银海沾着桂花的发梢上,泛着暖融融的光。赤苇走过去,递过一张纸巾,还顺便把他发间的桂花枝摘了下来:“银海同学,先擦擦脸吧,沾了点泥土。咱们先歇会儿,喝点水,等会儿再练?”
银海接过纸巾,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把纸巾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没说话,却接过赤苇递来的水又喝了一口。日向凑到赤苇身边,小声嘀咕:“银海同学虽然说话凶,但是好厉害啊……就是刚才说我发球菜的时候,有点委屈。”赤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他只是性子直,没有坏心眼。你看,他刚才还帮你捡了滚到梧桐树下的球呢。”
日向往场地边缘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自己刚才掉的球被放在了器材架上,心里的委屈瞬间消了大半。可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听见银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歇够了没?歇够了继续练!你们接发球这么菜,下次比赛怎么打?难不成要我一个人救全场的球?”
几人对视一眼,只好重新拿起球——桂花香还在空气里飘着,可训练场的“火药味”却没散,反而随着夕阳落下,变得更浓了些。
第二章秋风吹不散的“别扭劲”
休息时间刚过十分钟,银海就把排球往地上一扔,催着大家继续训练。日向揉了揉刚才被球砸到的胳膊,还是第一个站到场地里,手里还攥着颗沾着桂花的软排球:“银海同学,咱们这次练什么呀?接发球还是垫球?”
“练配合。”银海蹲下身,把地上的排球摆成一排,动作倒是比刚才温柔了点,“你们传球总各传各的,一点默契都没有,刚才赤苇传的球,田中都没接住,还说风太大——我看是你们眼神不好。”
田中靠在器材架上,刚喝了口汽水,听见这话差点呛到:“我没接住是因为赤苇传得太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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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有什么关系?你倒是厉害,有本事你跟我配合试试,看你能不能接住我的拦网球。”
“试就试!”银海猛地站起来,圆眼瞪着田中,“你拦网的时候别跟个木头似的站着,球过来了不知道动,还得我跑过去救,到时候累坏了,你可别指望我帮你捡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吵起来,赤苇赶紧上前打圆场:“咱们先练简单的二传配合吧,我跟银海一组,日向和清水一组,岩泉同学当裁判,看看谁传得更稳,怎么样?”
银海哼了一声,没再跟田中较劲,走到赤苇身边站好。日向拉着清水也站到另一边,还悄悄跟清水说:“咱们加油,别被银海同学说菜!”清水点了点头,抱着硬排的手又紧了紧——他还是第一次跟人练配合,心里慌得厉害,生怕又传错球被吐槽。
训练开始,赤苇先传球,他力度控制得刚好,球稳稳落在银海面前。银海垫球回传,动作又快又稳,两人配合得意外默契,连旁边的岩泉一都忍不住点头。轮到日向和清水,日向先发球,球落在清水面前,清水垫球时手一抖,球传偏了,直奔田中那边。田中伸手一捞,把球接住,挑眉看向清水:“你这传球,是想给我送拦网练习吗?”
清水的脸瞬间红了,刚想道歉,就听见银海的声音:“别愣着!传错了就赶紧捡回来重传,站在那儿跟个木桩似的,能进步才怪!”清水咬了咬唇,跑过去捡球,重新站好姿势,这次总算把球传对了,却没力气,球落在日向面前半米远的地方,日向不得不扑过去接,膝盖蹭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就不能用点劲?”银海皱着眉,“传球跟喂小鸡似的,软绵绵的,对手一拦就下来了,还打什么比赛?”清水被说得眼圈都有点红了,却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继续传球。日向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赶紧说:“清水你别听他的,你这次传得比刚才准多了!咱们再试一次,肯定能行!”
接下来的训练,清水虽然还是偶尔传错,却一次比一次稳,日向也总能及时接住,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银海站在旁边看着,没再吐槽,只是偶尔会喊一句:“日向你接的时候蹲低点,别总跳那么高,跟只兔子似的,容易摔着!”“清水你传球的时候看日向的位置,别光顾着看球,眼神活泛点!”
练到傍晚,秋阳渐渐沉下去,体育馆里的光线暗了不少,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点凉意。银海的膝盖已经蹭破了皮,刚才救球时还沾了点泥土,可他还是没停,直到赤苇把创可贴递到他面前:“银海同学,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不然明天会疼的。”
银海看了眼那盒创可贴——包装上印着小太阳图案,是日向上次社团活动买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胡乱往膝盖上一贴,连位置都没对准,创可贴一半粘在裤子上,一半翘着边。日向看不过去,跑过去帮他调整:“银海同学,你贴错了!这样粘不住,伤口会发炎的!”
银海想推开他,可日向的动作很轻,手指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撕下来,重新对准伤口贴好,还轻轻按了按:“好了!这样就不会掉了!下次贴创可贴记得对准位置,不然白贴了。”银海的耳朵瞬间有点红,别过脸,粗声说:“知道了,别瞎操心,我自己会贴。”
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日向突然发现自己的水壶不见了,急得团团转:“我的水壶呢?早上还带来了,怎么不见了?里面还有半瓶果汁呢!”银海没说话,转身往体育馆深处走,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个印着篮球图案的水壶走回来,扔给日向:“刚才你捡球的时候掉在桂树丛里了,我帮你捡回来了,里面的果汁没洒多少。”
日向接过水壶,眼睛亮了:“银海同学,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水壶掉在那儿了?”银海别过脸,踢了踢地上的梧桐叶:“刚才看见你往那边跑,后来就没见你拿水壶,猜你掉那儿了。”说着,他又弯腰捡起地上的护膝——是岩泉一刚才掉的,上面还沾着片桂花:“这是你的吧?别总丢三落四的,下次再掉,我可不给你捡。”
岩泉一接过护膝,点了点头:“谢了。”这是他第一次跟银海说“谢谢”,银海的耳朵更红了,赶紧背起包:“走了走了,天都黑了,再不走食堂就没饭了。”
几人走出体育馆,院儿里的桂花香更浓了,月光洒在地上,把梧桐叶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日向走在最前面,哼着歌,手里还把玩着银海帮他捡回来的水壶;赤苇和清水走在中间,小声聊着明天的训练计划;岩泉一跟在后面,偶尔会踢飞脚边的小石子;银海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几人,嘴角悄悄翘了翘,却又赶紧压下去,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
11. 银海的阳光
银海跟在队伍最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创可贴——小太阳图案的边缘被捏得发皱,像他此刻没说出口的心事。晚风卷着桂花,落在他运动裤的膝盖处,那里还沾着下午救球蹭的泥土,旧伤疤在布料下隐隐发紧,像根细针,轻轻戳开了藏在心底的回忆。
他低头踢开脚边的梧桐叶,叶背的纹路让他想起小学四年级的排球馆地板。那时候的地板也是这样,泛着旧木头的光泽,只是比现在的更滑。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联赛半决赛,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队服,膝盖上已经磨出了毛边——前一场救球摔的,还没来得及贴创可贴。教练在赛前拍着他的肩说“银海,靠你的自由人了”,可他刚站到场地里,佐藤浩就走过来,用鞋尖踢了踢他的球鞋:“别以为教练夸你两句就真当自己是回事,自由人不过是我们得分的垫脚石。”
那天的桂花也像现在这样香,从体育馆的窗户飘进来,落在佐藤浩的发梢上。银海没敢反驳,只是攥紧了排球——那时候的球比现在的硬,球面还印着“校队”的字样,是他求了教练好久才拿到的。比赛到第三局,比分咬得紧,佐藤浩突然把球传得又偏又急,银海扑过去救,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疼得他眼前发黑。球是救回来了,可佐藤浩却对着裁判喊“他越位了”,明明他落地时脚还在界内。
队友们没人帮他说话,都围在佐藤浩身边,有人还笑着说“银海你也太急了”。他蹲在地上揉膝盖,血渗过队服的破洞,沾在地板上,像朵难看的小红花。佐藤浩走过来,用鞋底蹭了蹭那片血迹:“看吧,连救个球都要流血,你这自由人,除了添麻烦还会干嘛?”桂花落在他的手背上,甜香里裹着的,全是他没忍住的眼泪。
“银海同学?你走慢啦!”日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手里举着个啃了一半的红薯,红薯的甜香盖过了桂花的味道。银海猛地回神,赶紧把差点溢出眼眶的湿意压下去,加快脚步跟上。日向把红薯递到他面前:“还剩一口,你吃吗?我妈说这个补铁,下次训练不容易累。”
银海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日向的膝盖上——那里贴着块卡通创可贴,是下午摔了后赤苇帮他贴的。他突然想起转学后的那个秋天,也是这样的傍晚,他在新学校的公告栏前贴排球社的招募启事。纸是他用攒了两周的零花钱买的,特意选了最厚的米黄色,还在边角画了小小的排球图案。可风一吹,纸就卷了边,桂花落在“招募自由人”那几个字上,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守了公告栏三天。第一天,有个高年级的路过,瞥了眼纸就笑:“就你这小个子,还想组排球社?别被球砸哭了。”第二天,下雨,纸被淋得皱巴巴的,字迹都晕开了。第三天,他自己把纸撕了下来——指尖被公告栏的钉子划破,血珠滴在“队友”两个字上,他攥着湿软的纸,走到操场角落的垃圾桶旁,看着纸被风吹得打转,最后还是没扔,塞进了书包最底层。
后来他就一个人练球。每天放学后,他抱着那个磨破球面的旧排球,在空荡荡的操场上跑。发球、救球、垫球,球砸在地上的声音响得吓人,连捡球的人都没有。有次他扑球摔在桂花丛里,球滚得老远,他爬起来时,发梢沾着桂花,膝盖又破了,却没人递创可贴,只能自己用校服袖子擦伤口。那时候他想,要是有人愿意跟他一起练球就好了,哪怕只会捡球也行。
“银海同学,你看!”日向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的小卖部,“他们还没关门!要不要买瓶汽水?我请你!”银海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小卖部的灯亮着暖黄的光,玻璃窗上贴着“秋季特饮”的海报。清水和赤苇已经走了过去,岩泉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刚才掉的护膝——护膝上的桂花还没掉,被他小心地拂到了花坛里。
银海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却跟着日向走了过去。他看着日向蹦蹦跳跳地跟老板说“要两瓶橘子汽水”,看着赤苇帮清水擦硬排上的灰尘,看着岩泉把护膝叠好放进包里——这些画面太热闹,太暖,像团小太阳,把他心里的冷意一点点烘开。
他突然想起下午训练时,日向扑球摔了,清水第一时间跑过去扶,赤苇递上湿巾,连最话少的岩泉都皱着眉问“疼不疼”。而他自己,不过是帮日向捡了次水壶,帮岩泉捡了次护膝,他们就记得清清楚楚,说“谢谢”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队友之间可以是这样的——不是围着王牌转,不是嘲笑谁的失误,而是你摔了,有人拉你;你错了,有人陪你改。
日向把橘子汽水递到他手里,冰凉的瓶身在掌心沁出细汗。“银海同学,”日向咬着吸管,眼睛弯成月牙,“明天咱们练救球好不好?你教我怎么判断球的方向,我肯定学得很快!”
银海拧开瓶盖,汽水的气泡声在耳边响着,他抬头看向日向——夕阳的余晖落在日向的发梢,沾着的桂花像撒了把碎金,明明刚才还被他吐槽“发球菜”,现在却毫无顾忌地笑着,一点都不怕被说“笨”。银海的心里突然有点发空,又有点发满——他以前总觉得,勇气是“打得厉害”“不被欺负”,可看着日向,他才发现,原来勇气也可以是“不怕被说菜”“敢跟大家一起闹”“哪怕摔了也能笑着爬起来”。
他喝了口汽水,橘子味的甜意漫开,压过了旧伤疤的涩。晚风又吹过来,桂花落在汽水罐上,银海伸手拂掉,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日向的手——温热的,带着练球的薄茧。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却悄悄红了,没像平时那样说“别碰我”,只是低头踢了踢梧桐叶,小声说:“……明天早点来。”
日向眼睛瞬间亮了:“好啊!我肯定不迟到!”
银海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跟日向并肩走在路灯下。梧桐叶的影子落在两人脚下,偶尔有桂花飘过来,粘在他的浅棕发上——这次他没像下午那样扯掉,任由花瓣留在发梢。他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三人,看着日向手里晃着的汽水罐,心里某个藏了很久的角落,好像被这暖融融的秋风吹开了道缝,有光透了进来。
他想起那个被他塞进书包底层的旧排球,想起那张被雨淋透的招募启事,想起空荡荡的操场——原来有些勇气不是天生的,是有人陪着你,给你递创可贴,跟你一起捡球,让你敢重新拿起球,敢相信“这样的日子也很好”。而他现在,好像也找到了这样的人。
雪之丘排球社纪事:刺头新队友
第四章旧排球与新约定
周末的体育馆比平时安静,只有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桂花香从半开的窗户飘进来,落在靠在墙边的旧排球上——那是银海早上带来的,球面磨得发白,气嘴旁边的浅褐色印子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日向第一个到,刚推开门就看见那个排球,眼睛瞬间亮了,轻手轻脚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球面就被银海出声叫住:“别碰。”
日向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银海背着包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瓶冰镇汽水。“这是你的旧排球吗?”日向没敢再碰,却忍不住好奇,“上面的印子是怎么来的呀?看起来用了好久了。”
银海没回答,把汽水放在器材架上,弯腰把旧排球往包边挪了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练球吧,今天加练二传配合,你跟我一组。”
日向赶紧点头,跑去拿自己的软排球,路过清水身边时,还悄悄指了指银海的旧排球。清水抱着他的硬排,刚擦完球面,顺着日向的方向看了眼,没多问,只是把擦球布叠好放进包里——他记得银海昨天护着硬排的样子,知道有些东西得等主人愿意说的时候才问。
训练刚开始,银海就暴露了旧习惯。赤苇把球传给他,明明日向就在旁边,他却下意识自己垫了两下,想直接把球救到对面场地,结果力道没控制好,球砸在了器材架上。“银海同学!”日向跑过去捡球,“你怎么不传给我呀?咱们是一组的呀!”
银海的手顿了顿,没看日向:“传给你你也接不住,浪费时间。”话虽硬,却在日向跑回来递球时,轻轻把球往他面前推了推:“这次看准了,我传过去你就垫,别跳太高。”
日向眼睛一亮,赶紧摆好姿势。银海深吸一口气,抬手传球——力道比刚才轻了不少,球稳稳落在日向面前。日向垫球回传,虽然有点偏,银海却没像以前那样吐槽,而是跑过去救球,把球重新传给日向:“再试一次,这次往左边挪半步。”
练到中午,太阳透过窗户晒在场地中央,银海的额角全是汗,旧排球被他挪到了阴凉处,球面沾了片飘进来的桂花。清水从包里拿出面包,分给每个人,递到银海面前时,特意多拿了袋草莓酱:“我看你昨天吃面包没抹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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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
银海接过酱,指尖碰到包装袋的温度,突然想起小学时的联赛赛后——佐藤浩把教练给的面包全拿走了,只给他留了个干巴巴的馒头,他蹲在桂花树下啃馒头,馒头渣掉在地上,引来几只蚂蚁。而现在,手里的面包还带着余温,草莓酱的甜香混着桂花味,让他喉咙有点发紧。
“银海同学,你看这个!”日向突然举着张纸跑过来,是赤苇画的战术图,上面用彩色笔标着每个人的位置,“赤苇说咱们下次可以试试‘高低位配合’,你跳得虽然没田中高,但你反应快,负责拦网下的救球,我来帮你递球!”
银海凑过去看,战术图上,他的位置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排球,旁边写着“自由人·银海”,字迹工整。他想起转学后自己画的战术图,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画得歪歪扭扭,最后被他揉成一团,跟招募启事一起塞在书包底层。
“怎么样?”日向睁着圆眼睛看他,“咱们下周就练这个好不好?赤苇说肯定能行!”
银海没说话,却伸手在战术图上指了指:“这里,你得再往左边挪点,不然我救球的时候会撞到你。”日向立刻点头:“好!赤苇,快改过来!银海同学说我要往左挪!”
赤苇笑着拿起笔,刚改完,就看见岩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新的排球网——昨天训练时网子被日向撞松了,岩泉特意回家拿了工具来修。“我来搭网,”岩泉把网子放在地上,“你们先歇会儿,搭好再练。”
银海突然站起来:“我帮你。”没等岩泉回应,他已经拿起了网绳。两人蹲在地上搭网,岩泉递工具,银海系绳子,动作意外默契。岩泉看着银海系绳的手法——手指灵活,绳结打得又紧又整齐,忍不住问:“以前搭过?”
银海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比平时轻:“小学时队里的网总松,都是我来修。”岩泉没再问,只是把钳子递得更稳了点。
网搭好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桂花香更浓了。日向提议玩场“迷你比赛”,五个人分成两组,银海、日向、赤苇一组,田中、清水、岩泉一组——
比赛刚开始,银海还是习惯自己救球,直到日向扑过来帮他接了个快出界的球,膝盖蹭在地上,却还笑着喊:“银海同学!我接住啦!快传给赤苇!”银海看着日向沾了泥土的膝盖,突然想起小学时那个摔在桂花丛里的自己——那时候没人帮他捡球,没人跟他说“一起打”,只有他一个人抱着球,在空荡荡的操场上跑。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把球传给赤苇,赤苇再传给日向,日向跳起来扣球——虽然没扣中,却让所有人都笑了。田中笑着喊“日向你跳得再高也没用”,清水赶紧跑过去捡球,岩泉靠在墙边,嘴角也悄悄翘了起来。
比赛结束时,天已经有点暗了。大家收拾东西,银海弯腰去拿自己的包,却发现旧排球被挪到了社团的球筐里——球筐里放着日向的软排球、清水的硬排、赤苇的训练球,他的旧排球混在中间,球面的桂花还在,看起来不再孤单。
“我帮你放进去的,”日向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贴纸,上面画着个小小的自由人,“这个给你!贴在旧排球上,以后它就是咱们社团的‘元老球’啦!”
银海接过贴纸,指尖捏着贴纸的边缘,没说话,却在日向转身时,悄悄把贴纸贴在了旧排球的气嘴旁边——正好盖住了那道浅褐色的印子。
走出体育馆时,月光洒在地上,梧桐叶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日向走在最前面,哼着歌,手里晃着银海帮他捡的水壶;赤苇和清水走在中间,聊着下周的训练计划;岩泉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银海落下的擦汗毛巾;银海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几人,怀里抱着贴了新贴纸的旧排球,心里像被桂花填满了,暖得发涨。
他突然想起转学后那个独自练球的傍晚,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勇气拿起排球组队。可现在,他看着身边的人,看着怀里的旧排球,突然明白——勇气不是不害怕被欺负,不是一个人硬撑,而是有人愿意跟你一起摔、一起练、一起把捡回来的球重新抛向空中,让你敢相信,这次不会再是一个人。
晚风卷着桂花,落在旧排球上。银海抬手拂掉花瓣,脚步悄悄加快了些,离前面的身影更近了点——他知道,属于他的新故事,才刚刚开始。
12. 闪电教练——
深秋的傍晚,夕阳把雪之丘体育馆的铁门镀上一层暖金色。“吱呀——”一声悠长的金属摩擦音划破寂静,保安元堂康介推着门走进来,深蓝色保安服上还沾着几片梧桐叶,手里攥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饭盒,嗓门亮得能穿透场馆上空的通风管:“有人!你妈早上特意做的金枪鱼饭团,忘传达室三小时了!再不吃要凉透了!”
话音刚落,一个裹着灰扑扑 oversize 运动服的身影从器材室拐角晃出来。衣服背后“国家队”三个红色大字洗得发毛,边角还卷着边,穿衣服的人踩着双鞋带松垮的运动鞋,左手攥着个掉漆的排球奖杯——杯身上“全国青少年联赛MVP”的字迹都快磨没了,右手还揣着包没开封的薯片。他头发乱得像刚被风吹过的鸟窝,额前碎发遮住半只眼睛,正是元堂康介的儿子,元堂有人。
“知道了知道了,喊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忘带饭盒啊。”元堂有人趿拉着鞋走过来,一把夺过饭盒塞进运动服口袋,鼓囊囊的口袋瞬间顶起个小鼓包。他刚要转身回器材室,目光却突然被场地上的五个人勾住——岩泉一正举着排球练习发球,银海半蹲在地上调整姿势,日向蹦蹦跳跳地捡着滚到脚边的球,赤苇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清水站在二传位,手里还捏着个记满传球要点的便签纸。
“嘿!你们这发球姿势也太烂了吧!”元堂有人眼睛一亮,把薯片和奖杯往旁边的长椅上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不等岩泉一反应,就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排球。他往后退了两步,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双臂抬起成弧形,标准的主攻起跳预备姿势摆得有模有样。可他光顾着摆造型,没注意脚边堆着的排球筐,“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腰还硌到了筐里的排球,疼得他龇牙咧嘴。
掉漆的奖杯从长椅上滚下来,“咕噜噜”滚到银海脚边。银海低头瞥了眼奖杯,又抬眼看向捂着腰哀嚎的元堂有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哟,这是哪来的‘高手’,还没发球先摔个屁股墩儿?”
元堂有人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运动服上的灰,把沾在头发上的线头扯掉,粗声粗气地瞪回去:“懂什么!这叫热身动作!我当年在国家队,发球能直接砸对方自由人脚边,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哪像你们,发球跟扔铅球似的,软趴趴的没力气。”
岩泉一皱着眉上前一步,眼神里满是警惕:“你谁啊?凭什么对我们的训练指手画脚?”
“我?元堂有人!前国家队主攻手!”元堂有人拍着胸脯,声音又提高了八度,运动服下摆往上缩了缩,露出后腰上一张没撕干净的卡通猫咪贴纸——边角卷着,显然是洗了很多次。“我爸是这儿的保安,刚才听见你们说要组排球队,过来看看。啧,就这水平,真要是打比赛,不得被对手虐哭?”
赤苇停下笔,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元堂有人后腰的贴纸上,忍着笑问:“元堂前辈,您说您是前国家队主攻手,有什么证明吗?”
“证明?当然有!”元堂有人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他穿着崭新的红色国家队队服,号码是“11”,正高高跃起扣球,手臂肌肉线条明显,姿势标准得能当教材。可仔细一看,背景里有个穿着教练服的中年男人,正伸手揪着他的耳朵,表情严肃得很。
“看见没!我当年可是队里的‘闪电主攻’,扣球速度快得很!”元堂有人得意地把手机递到众人面前,又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运动服跟着晃了晃,“就是后来退役了,在家吃太多,胖了二十斤。不过专业底子还在,你们缺教练不?我免费教!还管零食——我爸传达室里有饼干和橘子,随便拿!”
日向眼睛瞬间亮了,蹦到元堂有人面前,仰着脑袋问:“真的吗?元堂教练!你能教我们扣球吗?我总觉得自己跳起来之后,手不知道往哪放!”
“小意思!”元堂有人拍着胸脯保证,转头就拉过站在旁边的清水,“清水是吧?你当二传,传个球给我,我给你们示范个标准扣球!”
清水耳尖一下子红了,攥着排球的手紧了紧,小声说:“元堂前辈,我……我是第一次给主攻传球,可能传得不好。”
“没事没事,随便传,我都能接住!”元堂有人摆摆手,走到主攻位站好,摆出准备起跳的姿势。清水深吸一口气,双手托着球,轻轻往上一抛——球没抛到预定位置,反而偏了半米,直奔场地边缘。
元堂有人眼疾手快,猛地往前冲,硬着头皮起跳,结果还是扑了个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清水你怎么传得这么歪啊!跟我当年队友差远了!我队友传的球,精准得能落在我手心里!”
银海在旁边抱着胳膊,毫不留情地吐槽:“还闪电主攻呢,我看是闪电摔跤手吧?这都摔第三次了,再摔下去,恐怕得去医务室报道了。”
“你懂什么!这是为了让你们看清错误动作!”元堂有人爬起来,抓起个排球就往银海那边扔,“你这自由人也不怎么样!刚才我发球的时候,你那救球动作太僵了,跟机器人似的,一点灵活性都没有!”
银海伸手稳稳接住排球,又用力扔回去,砸在元堂有人的肚子上,疼得他弯下腰。“总比你摔成狗强吧?至少我不会连球都接不住,还找借口说是风太大。”
“你说谁摔成狗呢!”元堂有人直起腰,撸起袖子就要跟银海理论。
“说你呢!怎么着?”银海也往前凑了一步,毫不示弱。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眼看就要动手,门口突然传来元堂康介的声音:“有人!你又跟小孩瞎闹什么?赶紧把饭盒吃了,别浪费你妈一番心意!”
元堂有人听见爸爸的声音,瞬间怂了,蔫蔫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还不忘冲银海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头对众人笑着说:“别理我爸,他就是老古板。咱们继续练——这样,下次谁能成功扣一个球,我请他吃草莓面包!就是街角那家店的,特别好吃!”
日向一听有草莓面包,立刻忘了刚才的争执,拉着清水就往二传位走:“清水,咱们再试试吧!我肯定能扣中!”
接下来的训练,元堂有人彻底暴露了“二货”本质。他教岩泉一发球,站在发球线旁边示范,嘴里还念叨着:“发球的时候要用上腰腹力量,手臂要伸直,像这样——”说着,他猛地把球抛起来,用力一挥臂,结果球没发过网,反而“哐当”一声砸进了场馆墙上的通风口,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咳咳……这通风口怎么这么低?”元堂有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事,咱们换个球,继续练!”
后来教日向垫球,他拿着球示范:“垫球的时候,手要并拢,胳膊要伸直,用手腕以上十厘米的地方接球,像这样——”他把球往地上一扔,等着球弹起来,结果没算好距离,球弹起来的时候正好砸在他的下巴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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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捂着下巴直咧嘴。日向在旁边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好不容易正经起来,指导赤苇记战术,元堂有人拿过赤苇的笔记本和笔,蹲在地上画战术图,嘴里还念叨着:“后排可以搞个偷袭,趁对方不注意,突然进攻——”说着,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后排偷袭”四个字,可“袭”字写得太潦草,看起来像“后排偷吃”。
赤苇看着笔记本上的字,忍不住笑出了声:“元堂前辈,您写的是‘后排偷吃’吗?是要在后排偷偷吃东西吗?”
元堂有人凑过去一看,脸瞬间红了,赶紧把“吃”字划掉,重新写上“袭”字,还嘴硬道:“刚才笔没水了,写得不清楚!我可没那么馋!”
不过,元堂有人专业起来的时候,倒是真有两把刷子。清水传球的时候,总习惯用手抓球,元堂有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对清水说:“清水,你试试传球的时候不用手抓,用手指托着球,要是能连续传十个不抓球,这颗糖就给你。”
清水眼睛一亮,接过球开始练习。一开始他还是忍不住想抓球,元堂有人就在旁边提醒:“手指放松,别抓那么紧,球又不会跑。”练了好几次,清水终于连续传了十个不抓球,元堂有人立刻把水果糖递给他,笑着说:“不错不错,有进步!继续加油!”
教银海救球的时候,元堂有人发现银海总是太紧张,身体绷得太直,导致动作不灵活。他躺在地上,示范侧扑救球的动作:“救球的时候要放松身体,像猫一样,身体要软,这样才能灵活地扑出去。你看,这样——”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标准的侧扑动作,还顺便在地上打了个滚,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银海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认真地学着元堂有人的动作,练了几次之后,救球动作果然灵活了不少。元堂有人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嘛,有进步!再练几次,就能赶上我当年的队友了!”
夕阳渐渐沉到体育馆的西边,把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元堂有人拍着胸脯,大声宣布:“从明天起,我就是你们雪之丘排球队的教练!保证三个月内,让你们能打赢隔壁星见中学的排球队!到时候,我请大家吃大餐!”
“好耶!”日向第一个欢呼起来,清水也笑着点头,赤苇在笔记本上写下“元堂教练,三个月目标:打败星见中学”,岩泉一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满是期待,银海则嘴硬道:“别到时候自己先摔哭了,还得我们扶你。”
元堂有人刚要反驳,就看见银海悄悄捡起掉在地上的奖杯,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掉漆的奖杯在夕阳下,竟然有了点光泽。
门口的元堂康介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往传达室走。他掏出手机,给妻子发了条消息:“咱家有人总算干了件正经事,当教练了,还挺像模像样的。”
体育馆里,元堂有人正跟众人讨论明天的训练计划,日向吵着要先练扣球,银海说要先练救球,清水则小声说想先练传球。元堂有人拍了拍手:“都别急,咱们一个一个来!明天早上九点,准时训练,谁迟到了,就罚他给大家买橘子!”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深秋的风从体育馆的窗户吹进来,带着点凉意,可场馆里却热闹得很。雪之丘的排球队,因为这个前国家队主攻手出身的“二货教练”,不仅多了个专业指导,更添了无数欢乐。连场馆里的排球,好像都因为这热闹的氛围,变得更有活力了。
13. 岩泉与铃谷风
体育馆的窗玻璃蒙着层薄霜,把窗外飘着的细雪晕成一片模糊的白。元堂有人叉着腰站在场地中央,嗓门比排球砸地的声响还震耳朵:“岩泉一!你再把球往网子上砸,我就把你那宝贝棒球手套锁进器材室,让你冬天只能揣着排球暖手!”
岩泉一攥着排球的指节泛白,额角青筋跳了跳。刚被砸歪的球网还在晃,他盯着地上弹跳的排球,语气冷得像窗外的雪:“要不是你传的球歪得能砸到观众席,我能扣歪?”
“嘿!你还敢顶嘴!”元堂有人跳起来就要去揪他衣领,却被旁边传来的笑声打断——银海靠在球筐上,笑得直拍大腿,手里的运动水壶都晃出了水:“得了吧元堂,你这‘闪电主攻’教出来的,分明是‘闪电砸网’,比我上次摔进泥坑还精彩!”
岩泉一抬眼瞪过去,银海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不过岩泉你这力道要是能对准点,说不定能把网砸破——到时候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停课修网了。”话没说完,就看见日向顶着一头雪冲进来,橘色头发上还沾着几片雪花,像顶着个小太阳。
“大家!快看我带谁来了!”日向把身后的人往前一推,一个浅蓝头发的少年缩着肩膀站在原地,书包带子攥得紧紧的,脸颊冻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他抬头时露出圆溜溜的眼睛,睫毛轻轻颤着,说话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你、你们好……我、我叫铃谷风,是今天刚转来的……路过看见你们练排球,想、想加入试试……”
他手里还攥着个旧排球,球皮上有几道磨损的痕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元堂有人眼睛瞬间亮了,甩开岩泉一就冲过去,抓着铃谷风的胳膊晃了晃:“正好缺主攻手!你会扣球不?能砸破网不?”
铃谷风被晃得差点站不稳,排球从指尖滑下去,幸好赤苇眼疾手快接住了。他慌忙摆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我、我在家对着墙练过垫球……扣、扣球没试过……而且我力气小,砸、砸不破网……”
“没事!力气小能练!”元堂有人拉着他就往场地走,脚步快得让铃谷风有点顺拐,“我教你!不出三天,保准你能把岩泉砸网的记录给破了!”没注意铃谷风被场地线绊了一下,差点摔进旁边的排球筐,还是赤苇伸手扶了他一把。
“别着急,先热身。”赤苇笑着把排球递回给铃谷风,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只觉得对方的手凉得像雪,“我叫赤苇京治,负责二传,等会儿我给你传球,慢慢来就好。”
铃谷风小声说了句“谢谢”,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浅蓝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银海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糙声糙气却带着点软:“别跟元堂一般见识,他除了会喊和摔奖杯,也没啥本事。你要是摔了,我帮你笑他。”
岩泉一也走过来,把自己的护腕递给他:“戴上,免得砸到手腕。扣球要是不会,我教你发力——比元堂那套靠谱。”他说着,还示范了个挥臂的动作,肌肉线条在运动服下隐约可见,铃谷风偷偷看了一眼,赶紧移开视线,小声说“谢谢”。
热身结束后,铃谷风坐在场边系护腕,手指笨拙地绕着魔术贴,试了好几次都没粘紧。岩泉一正好走过来拿水,瞥见他的动作,停下脚步:“护腕不是这么系的,会松。”
他蹲下来,接过铃谷风手里的护腕,指尖轻轻捏着对方的手腕——铃谷风的手腕很细,皮肤凉得像雪,还在轻轻抖。岩泉一放慢动作,把护腕绕着他的手腕贴紧,边系边说:“粘的时候往中间拽一点,这样扣球时不会滑下来。”
铃谷风盯着他垂下来的睫毛,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小声问:“岩泉同学……你以前也帮别人系过护腕吗?”
岩泉一系完,抬头看他,眼神比刚才软了点:“没有,第一次。你手太凉,系慢了容易冻着。”他伸手碰了碰铃谷风的手背,果然还是凉的,又说,“等会儿练完,我借你暖手宝——比银海偷的那个暖和。”
铃谷风赶紧点头,手指蜷缩了一下,偷偷攥住了岩泉一刚碰过的地方,好像还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温度。
第一次试扣球开始了。元堂有人站在旁边指挥:“赤苇!传个高球!让风仔感受下扣球的快乐!”赤苇点头,手腕轻轻一甩,排球划出个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在铃谷风头顶上方。
可铃谷风却盯着球发愣,直到球砸在他头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他才回过神,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伸手去够球。银海笑得直弯腰:“风仔你是在跟球对视吗?它又不会跟你打招呼!”
铃谷风蹲在地上,揉了揉被砸的额头,眼圈有点红,却没放弃,小声说:“我、我再试一次……刚才没反应过来……”元堂有人刚想骂“笨手笨脚”,就被赤苇递了个眼神,只好改口:“对!再试一次!这次盯着球,别盯着赤苇的脸看!”
第二次,铃谷风深吸一口气,盯着赤苇的手势。助跑时却没注意鞋带松了,差点踩自己的鞋带摔个跟头,好不容易站稳,起跳时胳膊又没挥开,球擦着他的指尖砸在地上,弹到了岩泉一脚边。
岩泉一皱眉走过去,捡起球递给她:“发力不对,腰要使劲,不是光靠胳膊。”他站在铃谷风身后,轻轻扶住他的腰,调整他的姿势:“你看,这样转腰,胳膊跟着甩出去,球就不会偏了。”
温热的气息落在颈侧,铃谷风瞬间僵住,耳朵红得像要烧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他跟着岩泉一的动作挥了挥胳膊,却因为太紧张,整个人转了个圈摔在地上,浅蓝头发乱成了鸡窝,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元堂有人笑得直拍肚子:“你这哪是扣球?是跳华尔兹啊!还转圈圈!下次我给你放首舞曲得了!”铃谷风蹲在地上,手指抠着地板,却还是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我再试一次……这次肯定行……”
这次赤苇放慢了传球速度,还特意喊了声“准备”。铃谷风盯着排球,助跑时小心翼翼地踩着场地线,起跳时按照岩泉一教的动作,转腰、挥臂——排球没砸网,也没掉地,擦着刚好过来拦网的清水的手,落在了对面场地!
体育馆里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欢呼声。日向蹦过去抱住铃谷风,橘色头发蹭得他脸颊发痒:“铃谷同学你好厉害!第一次扣球就成功了!比我当初强多了!”
铃谷风耳尖通红,攥着排球小声说:“我、我在家对着墙练过挥臂……就是没跟人配合过,刚才多亏了赤苇同学传球稳,还有岩泉同学教我发力……”
银海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控制得刚好:“行啊软乎乎的,还藏着劲!下次别再摔了,不然我不光笑你,还得把你转圈圈的样子画下来贴在器材室门上!”
岩泉一也点了点头,嘴角难得有了点笑意:“不错,再练练姿势就稳了。下次扣球别紧张,就当对面是元堂的奖杯,使劲砸就行。”元堂有人立刻反驳:“我的奖杯招你惹你了!岩泉一你别教坏风仔!”
赤苇笑着把自己的战术笔记递过去,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还画了些简单的示意图:“这是主攻位常用的跑位,你要是看不懂,随时问我。我们可以一起记,记熟了配合起来会更顺。”
铃谷风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纸页,心里暖暖的:“谢谢赤苇同学……我会好好看的。”元堂有人叉着腰得意起来:“看!还是我眼光好!一教就会!以后铃谷就是咱们雪之丘的主攻手了!”
他刚想演示个“闪电扣球”给铃谷风看,结果起跳时没注意脚下,踩在铃谷风松掉的鞋带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怀里揣着的、上次比赛得的小奖杯滚到了铃谷风脚边。
铃谷风赶紧捡起奖杯,蹲下来递给元堂有人,小声说:“教、教练小心点……地上滑,而且我的鞋带没系紧,下次我会注意的……”元堂有人揉着屁股站起来,接过奖杯假装严肃:“没事!教练这是故意摔的,让你记住要系紧鞋带!”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体育馆染成了暖黄色。训练快结束时,大家都在收拾器材,铃谷风看见岩泉一在搬沉重的球筐,赶紧跑过去:“岩泉同学,我帮你!”
他伸手去抬球筐的另一边,却没料到球筐这么沉,刚一使劲,脸就憋得通红,手还在抖。岩泉一瞥见他的样子,把球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轻声说:“不用你帮,我一个人就行。你力气小,别把腰闪了。”
铃谷风却没松手,咬着唇坚持:“我、我也想帮忙……不然总麻烦大家,我会不好意思的。”他抬头看岩泉一,眼睛亮晶晶的,“而且我想快点学会干活,以后就能跟大家一起收拾了。”
岩泉一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没再拒绝,只是把球筐的重心都移到自己这边,慢慢往前走:“那你跟着就行,别使劲。对了,你以前为什么想练排球?”
铃谷风愣了愣,小声说:“我、我以前看排球比赛,觉得主攻手扣球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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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特别厉害……想自己也试试。可是我胆子小,一直没敢加入球队,直到转来这里,看见大家都很友好……”
“你刚才扣球就很厉害。”岩泉一打断他,语气很认真,“比我第一次扣球强多了——我第一次扣球,砸到了教练的头。”
铃谷风没忍住笑了出来,浅蓝头发跟着晃了晃:“岩泉同学也会犯这种错吗?我还以为你一直很厉害呢。”
岩泉一耳尖有点红,却没否认:“谁都有新手的时候。你要是想练,以后我可以陪你加练——每天放学后,这里没人,不会有人笑你。”
铃谷风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真、真的吗?谢谢岩泉同学!我肯定好好练,不会让你失望的!”
铃谷风跟着大家一起练扣球,虽然偶尔还是会踩鞋带、砸到自己,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银海帮他捡球,还会故意把球扔得近一点,怕他跑太远;岩泉一跟他比谁扣得准,却会悄悄让着他,让他赢了好几次;赤苇帮他改姿势,指尖碰到他的手腕时,会轻声问“这样会不会疼”;日向围着他喊加油,还把自己的草莓味运动饮料分给了他半瓶;元堂有人在旁边一会儿骂“发力不对”,一会儿又递来巧克力,嘴里还嘟囔着“补充体力才能扣好球”。
训练快结束时,铃谷风正在捡球,突然发现岩泉一落在场边的围巾。浅灰色的围巾,质地很软,上面还带着点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他拿着围巾走过去,正好看见岩泉一在擦汗,运动服的领口拉开一点,露出锁骨。
“岩泉同学,你的围巾掉了。”铃谷风把围巾递过去,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赶紧缩回手,“天快黑了,外面冷,戴上吧。”
岩泉一接过围巾,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笑了笑:“谢谢。你也别总穿这么薄,下次多带件外套,要是冻感冒了,没人替你扣球。”他说着,还伸手帮铃谷风把乱掉的浅蓝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耳垂,只觉得对方的耳朵烫得惊人。
大家收拾完器材,一起走出体育馆时,外面的雪还在下,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铃谷风刚迈出一步,就差点滑倒,幸好岩泉一伸手扶住了他。
“你的鞋不防滑?”岩泉一皱眉,看了眼铃谷风脚上的帆布鞋,“这样走回去会摔的。我送你吧,我骑车来的,载你。”
铃谷风赶紧摆手:“不、不用麻烦你了!我慢慢走就行,不会摔的!”
“听话。”岩泉一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铃谷风的脖子上——围巾很长,把铃谷风的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睛。“这样暖和点,别冻着。”
他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铃谷风跟在后面,鼻尖蹭到围巾上的香味,心里暖暖的,小声问:“岩泉同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们才认识一天……”
岩泉一回头看他,雪落在他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糖:“因为你很认真,也很努力。而且……”他顿了顿,耳尖有点红,“你笑起来很好看,不想让你受委屈。”
铃谷风瞬间停下脚步,脸烫得像要烧起来,连呼吸都乱了。岩泉一也停住,回头看他:“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没、没有!”铃谷风赶紧摇头,快步跟上他,“我、我只是觉得……岩泉同学你人真好。”
岩泉一骑上车,让铃谷风坐在后座,还特意放慢了速度:“抓紧我的衣服,别摔下去。下次练发球,我教你怎么发直线球,这样你扣球的时候,能更准。”
铃谷风轻轻抓住岩泉一的衣角,鼻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还有雪的味道。他小声说:“嗯!我肯定好好学!”
自行车慢慢驶在雪路上,雪花落在两人的头发上,呼出的白气混在一起。铃谷风偷偷抬头,看了眼岩泉一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飞快——他想,转来雪之丘,加入排球队,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了。
铃谷风僵在原地,看着岩泉一转身去收拾器材的背影,心跳得像要蹦出来。银海走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喂,看啥呢?脸都红成番茄了。岩泉那家伙虽然看着冷,其实心细着呢,上次我摔破膝盖,还是他帮我涂的药。”
铃谷风小声说:“没、没看啥……就是觉得岩泉同学人挺好的。”银海挑眉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递给他一个暖手宝:“拿着,元堂那家伙藏的,我偷过来的,别让他知道。”
14. 确定位置
第二天训练时,体育馆的暖气终于热起来了。元堂有人踩着个快瘪的排球,手里举着块白板,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还是举得老高:“都站好!今天把位置定死,以后谁都不许抢别人的球!谁要是抢,就罚他给大家买一周的草莓面包!”
最先被点到的是岩泉一,元堂有人伸手把他拽到身前,在白板“主攻1”那栏画了个肌肉发达的小人,还特意画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岩泉,你投棒球的劲没处使,主攻头牌就是你!以后扣球往狠了砸,砸到对方不敢拦为止!要是再砸网,就罚你跑十圈!”
岩泉一挑眉,弯腰捡起个排球掂了掂,力道震得手发麻——上次砸网的糗事还记着,这次他暗下决心“绝不再让球碰网”,还得让铃谷风看看,自己不是只会砸网的。他余光瞥了眼站在旁边的铃谷风,对方正好抬头看他,四目相对,铃谷风赶紧移开视线,耳尖又红了。
接着是日向,元堂有人把他往岩泉身边一推,在“主攻2”栏画了个小太阳,还画了几道波浪线当头发:“日向你跑的比风还快,跟岩泉轮着上!他累了你就冲,让对方拦网手连喘气的空都没有!要是敢偷懒,就把你那瓶草莓饮料给我喝!”
日向瞬间蹦起来,橘色头发晃得人眼晕:“没问题!我肯定跑得比风还快!”刚想示范个起跳,脚就踩在滚来的排球上,摔了个屁股墩,却立刻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没事!下次我肯定盯着脚底下!铃谷同学你别笑,你上次还转圈圈呢!”
铃谷风赶紧摆手:“我、我没笑……”话没说完,就看见岩泉一瞪了日向一眼:“别欺负风仔,他比你学得快。”日向吐了吐舌头,没再逗他。
清水刚想躲到赤苇身后,就被元堂有人揪着衣领拉了出来。他缩着脖子,耳尖通红,像只受惊的兔子:“元、元堂教练,我、我能行吗?我上次练接球还手抖……”
“有啥不行的!”元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主攻3”栏画了个小小的人影,“你有硬排基础,手上有准头,主攻3归你!专门补扣——岩泉和日向没扣中的球,你给我捞回来砸进去!要是漏球,就跟日向一起跑圈!”
清水攥着球小声应了句“好”,手指却在球皮上蹭来蹭去。铃谷风走过去,递给他一块巧克力:“清水同学,你别紧张,你接球很稳的,上次我把球传歪了,都是你接住的。”
清水抬头看他,眼睛亮了亮:“真、真的吗?谢谢你铃谷同学……”赤苇也走过来,笑着说:“清水很厉害的,只是太害羞了。我们一起练,肯定能配合好。”
三个主攻刚站成一排,元堂有人又指向铃谷风和田中:“你们俩当副攻!”他把铃谷风拉到网前,在“副攻1”栏画了个浅蓝头发的小人:“风仔反应快,拦网时盯着对方主攻,别让球从你手边漏过去!要是漏了,就罚你把元堂教练的奖杯擦三遍!”
铃谷风浅蓝头发垂在脸侧,紧张得指尖发白,小声说“我会好好练的”,眼睛却盯着网子,想起昨天拦网漏球的事,耳尖更红了。岩泉一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温水:“别紧张,拦网时跟我配合,我帮你补位,不会让你漏球的。”
铃谷风接过温水,指尖碰到岩泉一的手指,心里又开始发烫:“谢、谢谢岩泉同学……”田中拍着胸脯凑过来,笑着说:“风仔你放心,我也帮你!我跳得高,就算你漏了,我也能拦下来!”
元堂有人在田中肩上拍了一巴掌,在“副攻2”栏画了个高个子小人:“田中你打篮球跳得高,当副攻2正好!帮铃谷补拦,他漏的球你给我拦下来,别让他一个人慌!要是你们俩都漏了,就一起给大家买草莓面包!”
田中笑着跳了跳,结果没掌握好平衡,摔进旁边的球堆里,只露个脑袋喊:“放心!我跳得比谁都高,肯定拦得住!风仔你要是怕,就抓着我的衣服跳!”铃谷风赶紧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最后,元堂有人指着赤苇和银海,在白板上画了个大大的“核心”圈:“赤苇,二传没跑!你记战术最清楚,球往哪个主攻手里传、什么时候给副攻,全听你的!别惯着那三个主攻的臭脾气,他们要是敢跟你抢球,就罚他们跑圈!”
赤苇笑着掏出笔记本,笔尖飞快滑动,在“二传职责”下写“协调主攻轮次,给副攻传快球,提醒大家系紧鞋带”,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排球:“放心吧,我会记好的。要是有人不配合,我就把他的糗事记在笔记本上,下次训练前念一遍。”
银海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嘴里嚼着口香糖,元堂有人冲他喊:“银海!自由人铁卫!谁漏球你就扑,哪怕摔成泥也得把球救回来!别让球在你眼皮子底下落地!要是漏了球,就罚你把场地拖三遍!”
银海撇撇嘴,糙声说“早知道了”,却悄悄走到场边,捡起个排球练起了垫球——上次救球时蹭破的膝盖还贴着创可贴,这次他想练得更稳些,免得铃谷风扣过来的球没人接。铃谷风看他垫球的姿势,小声说:“银海同学,你的膝盖没事吧?要是疼的话,我帮你捡球吧。”
银海愣了愣,随即笑了:“没事,小伤而已。你好好练拦网,别担心我。”心里却想着,这软乎乎的小家伙,倒是挺会关心人。
位置刚定完,元堂有人就嚷嚷着要练“主攻轮扣”,还说要看看谁最厉害。岩泉一第一个上,赤苇给他传了个快球,他起跳、挥臂,球擦着边线飞了出去——没砸网,却出界了。元堂有人立刻喊:“岩泉一!出界了!罚跑一圈!”
岩泉一闷头跑圈时,运动鞋踩得地面“咚咚”响,清水攥着排球的手却越收越紧,指节都泛了白——球皮上的纹路被他反复蹭着,磨得指尖发涩。刚才元堂教练画在白板上的“主攻3”小人,此刻像小石子似的硌在他心里,他盯着网前正在练拦网的铃谷风和田中,喉结轻轻滚了滚,脚尖悄悄蹭了蹭地面的橡胶粒。
他其实还是想当副攻的。昨天和田中练到天黑时,清和哥以前教他跳起来拦网,球擦着他的小臂弹回去时,清和哥喊着“好球”的声音还在耳边响;可现在,他只能站在主攻区,等着捡岩泉和日向漏下的球,连碰网的机会都少。日向刚才蹦蹦跳跳地喊着“轮扣超有意思”,可清水看着地上弹跳的排球,只觉得手心发慌——万一自己连补扣都没扣中,是不是又要跟日向一起跑圈?
“清水?”
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清水才猛地回神,抬头就撞进赤苇带着笑意的眼睛。赤苇已经合上了笔记本,指尖还夹着那支黑色的笔,他轻轻碰了碰清水攥着的排球,声音放得很轻:“刚才喊你一起捡球,你没应,在想什么?”
清水的耳尖瞬间又红了,赶紧把球往身后藏了藏,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补扣好像没拦网有意思……”他说着,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运动鞋,鞋尖沾了点浅灰的球屑,“我昨天跟田中练拦网,还拦下来三个呢……”
赤苇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网前——田中正托着铃谷风的胳膊教他调整手型,铃谷风的浅蓝头发晃了晃,笑得有点腼腆。他收回视线,翻开笔记本,翻到某一页时停住了,上面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小小的拦网小人,旁边写着“清水:拦网预判准,起跳需加快”。
“我记着呢。”赤苇把笔记本递到清水眼前,笔尖点了点那个小人,“昨天你拦网时,我在旁边记了你的优点。主攻3其实很重要的——岩泉扣球狠,但偶尔会出界;日向跑得快,可力气小了点,你补扣的准头正好能补上这些,就像银海救球一样,少了你可不行。”
清水的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有点犹豫:“可是……我怕我补不好……万一漏了球,还要连累日向一起跑圈……”
“不会的。”赤苇合上笔记本,伸手拿过一个排球,手腕轻轻一甩,球慢悠悠地朝清水飞过去,“你试试垫一下?就像上次接我传的球那样。”清水下意识抬手,球稳稳落在他手心里,没晃一下。赤苇笑着点头:“你看,你手稳得很。我等会儿传补扣球时,会比给岩泉的慢半拍,正好合你的节奏——我还担心我传快了,你来不及起跳呢。”
这话让清水攥着球的手松了点,他抬头看着赤苇,小声问:“赤苇同学……你真的觉得我适合主攻3吗?”
“当然。”赤苇的声音很肯定,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要是你之后还想练拦网,我们训练结束后可以加练——我给你传拦网球,田中肯定也愿意陪你练,到时候说不定元堂教练还会让你当副攻替补呢。”
这时,田中抱着两个排球跑过来,老远就喊:“清水!快来练轮扣啊!赤苇说等会儿给你传慢球,咱们肯定能扣中!”铃谷风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瓶草莓味的运动饮料,递到清水面前:“清水同学,等会儿练累了喝这个,补充体力。”
清水看着眼前的人,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排球,嘴角慢慢翘了起来。他捏了捏球,抬头对赤苇说:“那……赤苇同学,等会儿传慢一点,我肯定能补扣中!”
赤苇笑着点头,翻开笔记本在“二传职责”下面又添了一行:“给清水传慢节奏补扣球,训练后陪练拦网”,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网前的岩泉一刚好跑完圈,擦着汗看过来,见清水不再耷拉着脑袋,也悄悄松了口气——赤苇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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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细心,连清水这点小情绪都注意到了。
元堂有人这时又举着白板嚷嚷起来:“清水!日向!该你们俩轮扣了!再磨蹭就先罚跑半圈!”清水赶紧应了声“来了”,抱着排球朝赤苇跑过去,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不少,连地面的橡胶粒都好像没那么硌脚了。
赤苇站在网前,指尖捏着排球转了半圈,目光落在清水微微绷紧的肩膀上——他特意往后退了半步,调整到清水最舒服的传球距离,才扬声喊:“准备好,我传慢一点,你跟着自己的节奏跳!”
清水点头时,耳尖还带着点红,他攥紧排球深吸一口气,看着赤苇抬手的动作,脚步悄悄往后撤了撤——就像昨天和田中练拦网时那样,先找好发力的重心。排球慢悠悠飞过来时,他没急着起跳,等球落到胸口高度才猛地蹬地,手臂挥出去的瞬间,他听见赤苇小声喊“好球”,球“砰”地砸在对方场地的地板上,弹起的弧度正好避开了想象中的拦网手。
“中了!”日向在旁边蹦得老高,橘色头发晃得人眼晕,“清水你好厉害!刚才那下比岩泉的扣球还稳!”
清水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挥臂时好像没那么慌了,球皮的触感还留在指尖。他刚想笑,就看见元堂有人举着白板走过来,皱着眉却没喊罚跑,反而用马克笔在“主攻3”那栏的小人旁边画了个小对勾:“还行!没漏球,下次再狠点,把球砸深点!”
岩泉一这时也跑完了圈,擦着汗走过来,递了瓶水给清水:“扣球时手型再固定点,刚才手腕有点晃,不然能砸得更狠。”他说着,还示范了个挥臂的动作,“像投棒球那样,胳膊别甩太开。”
清水赶紧接过水,小声说“谢谢岩泉同学”,手指捏着瓶盖转了转——刚才紧张得都忘了喝水,现在喉咙里终于舒服了点。赤苇这时翻开笔记本,笔尖在“清水扣球”下面写了行小字:“慢节奏传球适配,手型需加强,可加练腕力”,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排球,和之前的拦网小人并排在一起。
“接下来换日向和清水轮扣,赤苇你注意传完清水的球,立刻给日向传快球!”元堂有人又开始嚷嚷,踩着快瘪的排球往场边挪,“让他们俩练衔接,别等对方反应过来!”
赤苇点头应下,转头对清水和日向说:“日向你跑快点,等清水扣完,我立刻给你传边线上的球;清水你扣完别愣着,帮我盯着日向的位置,要是他没跟上,你就补垫一下。”
日向立刻摆出起跑姿势,兜里的草莓糖纸“哗啦”响:“放心!我肯定跑得比风还快,不会让清水补垫的!”
第二次轮扣时,清水扣完球没急着下场,他盯着赤苇传球的动作,看见日向像阵风似的冲到边线,跳起来把球扣中的时候,他忍不住跟着笑了。银海在旁边垫着球,看他不那么紧张了,也难得笑了笑,糙声说:“刚才那球救得不错,要是漏了我也能扑回来,不过现在不用了。”
清水抬头看银海,发现他膝盖上的创可贴换了张新的,小声问:“银海同学,你的膝盖还疼吗?”
“早不疼了。”银海把排球扔给他,“你好好练扣球,别担心这些,要是真漏球,我肯定能救回来。”
铃谷风这时也从场边走过来,手里拿着块毛巾,递到清水面前:“清水同学,你额头出汗了,擦一擦吧。刚才你扣球的时候,我还以为会出界呢,结果正好落在边线里,好厉害。”
清水接过毛巾,耳尖又红了,却没像之前那样躲着,反而小声说:“其实是赤苇同学传得好,慢半拍正好适合我。”
赤苇听见这话,笑着回头:“是你自己找对了节奏,我只是传了个合适的球而已。”他说着,指了指笔记本上的字,“等训练结束,我们可以加练一会儿拦网,田中刚才说他也想一起,正好三个人练传拦配合。”
“真的吗?”清水眼睛亮了亮,攥着毛巾的手紧了紧——刚才扣球的开心还没过去,又多了个练拦网的期待,他忽然觉得,主攻3的位置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甚至有点期待下次的补扣,期待赤苇传的慢球,期待和大家一起练到天黑的感觉。
元堂有人这时又喊了声“继续练”,清水赶紧把毛巾塞到兜里,拿起排球走到赤苇对面。这次他没再攥紧球,而是轻轻掂了掂,看着赤苇抬手的动作,脚步比刚才更稳了。排球飞过来时,他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不是“别漏球”,而是“再扣中一次”。
暖融融的体育馆里,排球砸地的“砰砰”声和少年们的喊声混在一起,赤苇的笔记本上又多了几行小字,清水的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连地面的橡胶粒好像都变得柔软了些。
15. 被大妈们逼迫成长
体育馆的暖气还没完全热透,但场边已经挤满了人——不是来看少年少女队比赛的观众,而是“幸福社区居委会排球大妈队”的替补队员,她们穿着统一的红色运动服,上面印着歪歪扭扭的“快乐排球”四个字,手里拎着保温桶,里面装着刚煮好的红枣茶,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声音比场内的球声还热闹。
“哎哟,松版你颠球轻点,别把球皮磨破了,人家小孩队的球看着就没几个新的!”
“吉良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等会儿打比赛,别扣太狠,免得把小朋友吓着!”
“就是就是,咱们主要是来陪练的,不是来欺负小孩的!”
大妈们的调侃声飘过来时,日向正攥着排球蹦来蹦去,橘色头发上还沾着根早上没梳掉的头绳,他凑到岩泉身边,小声问:“岩泉哥,大妈们看着好轻松啊,她们真的是居委会的吗?怎么颠球都不落地啊?”
岩泉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盯着大妈队的热身——带头的吉良大妈正和佐助大妈练传接,排球在两人手里像粘了胶水,传了二十多下都没歪过一次,连脚步移动都透着稳。他低头掂了掂手里的排球,指节泛白,上次砸网的糗事还没忘,这次面对看起来“不厉害”的大妈队,反而更紧张了。
“都站好!”元堂有人踩着快瘪的排球走过来,手里的白板被风吹得晃了晃,上面画的战术图歪歪扭扭,“等会儿赤苇传快球给岩泉,日向跑边线上的位,铃谷风盯着对面主攻,清水补扣,银海守后排!大妈队看着轻松,你们别掉以轻心!”
“教练,她们好像没那么厉害吧?”田中挠了挠头,指着正在喝红枣茶的大妈们,“你看松版阿姨还在剥橘子呢……”
话还没说完,吉良大妈就举着橘子走过来,笑着递了一个给田中:“小伙子别小瞧我们啊,我们居委会队练了三年了,每周都聚着打,虽说比不过专业队,但对付你们这些新手,还是有点底气的。”她说话时语气亲切,手里却没停,随手接过旁边大妈传过来的排球,颠了三下又传回去,动作行云流水。
赤苇赶紧接过橘子,笑着说:“谢谢王阿姨,我们确实没怎么打过比赛,等会儿要是打得不好,您别笑话我们。”
“笑话啥呀!”佐助大妈凑过来,拍了拍铃谷风的肩膀,“小伙子头发真好看,等会儿拦网别紧张,阿姨们尽量把球传慢点,让你好接。”
铃谷风的耳尖瞬间红了,攥着网绳的手更紧了,小声说:“谢、谢谢阿姨……”
比赛开始的哨声一响,吉良大妈站在发球线,手里的排球转了两圈,笑着喊:“我发球啦,小伙子小姑娘看清楚!”球一出手,又快又低,擦着地面飞向日向——日向慌得跳起来,伸手去接,结果球擦着指尖飞了过去,落在界内。
“得分!”大妈队的替补们立刻欢呼起来,李大妈还喊:“日向小姑娘别急,下次早点蹲下来,球贴地飞,得用手腕垫!”
日向的脸瞬间红了,蹲在地上捡球,小声说:“知道了阿姨……”岩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下次我帮你盯着发球,你先退半步,看清楚再接。”
轮到赤苇发球,他深吸一口气,把球抛起来,刚想传快球,手一抖,球发偏了,直接飞出界。佐助大妈笑着喊:“小伙子别慌!发球时眼睛盯着对面的空位,别光想着快!”
元堂教练急得跳脚,踩着排球喊:“赤苇你看空位!看大妈们站的位置!别瞎发啊!”
赤苇攥着球,耳尖红了,小声说:“对不起教练,我下次注意……”
接下来的比赛,简直成了大妈队的“教学现场”。岩泉好不容易接到球,想扣球,结果没看线,球直接飞出界,王大妈喊:“小伙子力气大是好事,就是扣之前看一眼边线,不然白费劲!”;铃谷风拦网时,盯着大妈的手看,结果大妈虚晃一下,打了个吊球,铃谷风没反应过来,球落在她脚边,李大妈说:“小伙子反应挺快,就是得看阿姨的肩膀,肩膀往哪转,球就往哪飞,别光看手!”;清水想补扣,结果赤苇传的球快了半拍,他没跳起来,球砸在他怀里,张大妈笑着说:“小帅哥别急,跳之前先屈膝,等球到胸口再跳,不然跟不上!”
才十分钟,记分牌就跳到了“0:10”。日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橘色头发湿成一绺,他扶着膝盖喘着说:“大妈们……怎么这么厉害啊……我都没接住几个球……”
“不是她们厉害,是我们太菜了!”元堂教练急得拍白板,上面的战术图都被拍皱了,“清水你别躲!球飞过来伸手接啊!铃谷风你起跳快点!银海你守后排别发呆!”
银海靠在墙边,擦了擦额头的汗,糙声说:“她们的球太刁了,一会儿贴地,一会儿吊网,我反应不过来……”
暂停时,大妈们还递过来红枣茶,王大妈笑着说:“孩子们歇会儿,喝口茶补补体力,别着急,比赛嘛,开心最重要。”
清水捧着热乎的红枣茶,小声问赤苇:“赤苇同学,我们是不是真的很差啊……连大妈队都打不过……”
赤苇喝了口茶,翻开笔记本,笔尖在纸上飞快写着:“大妈队优势:传接稳、战术活(会吊球、假动作)、脚步快;我们劣势:反应慢、发球不准、拦网漏球、扣球出界”,他抬头对清水说:“不是差,是我们没练过应对这些战术,你看王阿姨发球,每次都看我们的空位,我们却没注意看她们的站位,下次我们得盯着她们的动作。”
岩泉也点头,攥着球说:“我扣球时太急了,没看线,下次得慢半拍,先找好位置再扣。”
重新上场后,好不容易得了一分——赤苇传慢球给清水,清水盯着球,屈膝、起跳、挥臂,球擦着大妈的拦网手飞了过去,落在界内!
“得分啦!”日向蹦起来喊,橘色头发晃得人眼晕,“清水你好厉害!”
大妈们也鼓掌,王大妈笑着说:“小帅哥终于找到感觉了!不错不错,再练练就更好了!”
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王大妈就发了个快球,银海没接住,球砸在地上,记分牌又跳了一下:“1:11”。元堂教练叹口气,蹲在地上,拍了拍队员们的肩膀:“没事,能得一分就不错了,咱们第一次打,输了正常。”
比赛结束时,记分牌定格在“25:3”。大妈们围过来,递上水果和点心,王大妈说:“孩子们打得挺好,就是缺经验,下次我们再约,阿姨们教你们怎么看假动作,怎么接贴地球。”
李大妈也说:“日向小伙子跑得真快,下次练反应速度,阿姨给你当陪练;铃谷风小伙子拦网有潜力,就是起跳慢了点,多练练就好。”
队员们捧着水果,都有点不好意思。日向挠了挠头说:“谢谢阿姨们,下次我们肯定能打得更好!”
清水小声说:“我今天扣中了一个球,下次想扣中两个……”
铃谷风也点头:“我下次要拦住一个球,不让球漏过去……”
赤苇翻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第一场练习赛对手:幸福社区居委会大妈队,比分25:3,差距总结:1.传接稳定性不足;2.战术应对能力弱(不会识别假动作、吊球);3.发球/扣球准头差;4.反应速度慢”,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排球,下面添了一行字——“下次约大妈队再打,争取得5分”。
岩泉看着那行字,伸手拍了拍赤苇的后背,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虽然输得惨,但至少知道了差距在哪,慢慢来,总会进步的。元堂教练也没像平时那样罚跑圈,反而说:“走!今天我请大家吃草莓面包,明天开始加练反应速度和战术!”
夕阳透过体育馆的窗户照进来,少年少女们捧着水果,跟着元堂教练往外走,身后还传来大妈们的喊声:“下次记得约啊!我们带新煮的银耳汤!”
体育馆的暖气还没完全热透,但场边已经挤满了人——不是来看少年少女队比赛的观众,而是“幸福社区居委会排球大妈队”的替补队员,她们穿着统一的红色运动服,上面印着歪歪扭扭的“快乐排球”四个字,手里拎着保温桶,里面装着刚煮好的红枣茶,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声音比场内的球声还热闹。
“哎哟,松版你颠球轻点,别把球皮磨破了,人家小孩队的球看着就没几个新的!”
“吉良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等会儿打比赛,别扣太狠,免得把小朋友吓着!”
“就是就是,咱们主要是来陪练的,不是来欺负小孩的!”
大妈们的调侃声飘过来时,日向正攥着排球蹦来蹦去,橘色头发上还沾着根早上没梳掉的头绳,他凑到岩泉身边,小声问:“岩泉哥,大妈们看着好轻松啊,她们真的是居委会的吗?怎么颠球都不落地啊?”
岩泉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盯着大妈队的热身——带头的吉良大妈正和佐助大妈练传接,排球在两人手里像粘了胶水,传了二十多下都没歪过一次,连脚步移动都透着稳。他低头掂了掂手里的排球,指节泛白,上次砸网的糗事还没忘,这次面对看起来“不厉害”的大妈队,反而更紧张了。
“都站好!”元堂有人踩着快瘪的排球走过来,手里的白板被风吹得晃了晃,上面画的战术图歪歪扭扭,“等会儿赤苇传快球给岩泉,日向跑边线上的位,铃谷风盯着对面主攻,清水补扣,银海守后排!大妈队看着轻松,你们别掉以轻心!”
“教练,她们好像没那么厉害吧?”田中挠了挠头,指着正在喝红枣茶的大妈们,“你看松版阿姨还在剥橘子呢……”
话还没说完,吉良大妈就举着橘子走过来,笑着递了一个给田中:“小伙子别小瞧我们啊,我们居委会队练了三年了,每周都聚着打,虽说比不过专业队,但对付你们这些新手,还是有点底气的。”她说话时语气亲切,手里却没停,随手接过旁边大妈传过来的排球,颠了三下又传回去,动作行云流水。
赤苇赶紧接过橘子,笑着说:“谢谢王阿姨,我们确实没怎么打过比赛,等会儿要是打得不好,您别笑话我们。”
“笑话啥呀!”佐助大妈凑过来,拍了拍铃谷风的肩膀,“小伙子头发真好看,等会儿拦网别紧张,阿姨们尽量把球传慢点,让你好接。”
铃谷风的耳尖瞬间红了,攥着网绳的手更紧了,小声说:“谢、谢谢阿姨……”
比赛开始的哨声一响,吉良大妈站在发球线,手里的排球转了两圈,笑着喊:“我发球啦,小伙子小姑娘看清楚!”球一出手,又快又低,擦着地面飞向日向——日向慌得跳起来,伸手去接,结果球擦着指尖飞了过去,落在界内。
“得分!”大妈队的替补们立刻欢呼起来,李大妈还喊:“日向小姑娘别急,下次早点蹲下来,球贴地飞,得用手腕垫!”
日向的脸瞬间红了,蹲在地上捡球,小声说:“知道了阿姨……”岩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下次我帮你盯着发球,你先退半步,看清楚再接。”
轮到赤苇发球,他深吸一口气,把球抛起来,刚想传快球,手一抖,球发偏了,直接飞出界。佐助大妈笑着喊:“小伙子别慌!发球时眼睛盯着对面的空位,别光想着快!”
元堂教练急得跳脚,踩着排球喊:“赤苇你看空位!看大妈们站的位置!别瞎发啊!”
赤苇攥着球,耳尖红了,小声说:“对不起教练,我下次注意……”
接下来的比赛,简直成了大妈队的“教学现场”。岩泉好不容易接到球,想扣球,结果没看线,球直接飞出界,王大妈喊:“小伙子力气大是好事,就是扣之前看一眼边线,不然白费劲!”;铃谷风拦网时,盯着大妈的手看,结果大妈虚晃一下,打了个吊球,铃谷风没反应过来,球落在她脚边,李大妈说:“小伙子反应挺快,就是得看阿姨的肩膀,肩膀往哪转,球就往哪飞,别光看手!”;清水想补扣,结果赤苇传的球快了半拍,他没跳起来,球砸在他怀里,张大妈笑着说:“小帅哥别急,跳之前先屈膝,等球到胸口再跳,不然跟不上!”
才十分钟,记分牌就跳到了“0:10”。日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橘色头发湿成一绺,他扶着膝盖喘着说:“大妈们……怎么这么厉害啊……我都没接住几个球……”
“不是她们厉害,是我们太菜了!”元堂教练急得拍白板,上面的战术图都被拍皱了,“清水你别躲!球飞过来伸手接啊!铃谷风你起跳快点!银海你守后排别发呆!”
银海靠在墙边,擦了擦额头的汗,糙声说:“她们的球太刁了,一会儿贴地,一会儿吊网,我反应不过来……”
暂停时,大妈们还递过来红枣茶,王大妈笑着说:“孩子们歇会儿,喝口茶补补体力,别着急,比赛嘛,开心最重要。”
清水捧着热乎的红枣茶,小声问赤苇:“赤苇同学,我们是不是真的很差啊……连大妈队都打不过……”
赤苇喝了口茶,翻开笔记本,笔尖在纸上飞快写着:“大妈队优势:传接稳、战术活(会吊球、假动作)、脚步快;我们劣势:反应慢、发球不准、拦网漏球、扣球出界”,他抬头对清水说:“不是差,是我们没练过应对这些战术,你看王阿姨发球,每次都看我们的空位,我们却没注意看她们的站位,下次我们得盯着她们的动作。”
岩泉也点头,攥着球说:“我扣球时太急了,没看线,下次得慢半拍,先找好位置再扣。”
重新上场后,好不容易得了一分——赤苇传慢球给清水,清水盯着球,屈膝、起跳、挥臂,球擦着大妈的拦网手飞了过去,落在界内!
“得分啦!”日向蹦起来喊,橘色头发晃得人眼晕,“清水你好厉害!”
大妈们也鼓掌,王大妈笑着说:“小帅哥终于找到感觉了!不错不错,再练练就更好了!”
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王大妈就发了个快球,银海没接住,球砸在地上,记分牌又跳了一下:“1:11”。元堂教练叹口气,蹲在地上,拍了拍队员们的肩膀:“没事,能得一分就不错了,咱们第一次打,输了正常。”
比赛结束时,记分牌定格在“25:3”。大妈们围过来,递上水果和点心,王大妈说:“孩子们打得挺好,就是缺经验,下次我们再约,阿姨们教你们怎么看假动作,怎么接贴地球。”
李大妈也说:“日向小伙子跑得真快,下次练反应速度,阿姨给你当陪练;铃谷风小伙子拦网有潜力,就是起跳慢了点,多练练就好。”
队员们捧着水果,都有点不好意思。日向挠了挠头说:“谢谢阿姨们,下次我们肯定能打得更好!”
清水小声说:“我今天扣中了一个球,下次想扣中两个……”
铃谷风也点头:“我下次要拦住一个球,不让球漏过去……”
赤苇翻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第一场练习赛对手:幸福社区居委会大妈队,比分25:3,差距总结:1.传接稳定性不足;2.战术应对能力弱(不会识别假动作、吊球);3.发球/扣球准头差;4.反应速度慢”,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排球,下面添了一行字——“下次约大妈队再打,争取得5分”。
岩泉看着那行字,伸手拍了拍赤苇的后背,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虽然输得惨,但至少知道了差距在哪,慢慢来,总会进步的。元堂教练也没像平时那样罚跑圈,反而说:“走!今天我请大家吃草莓面包,明天开始加练反应速度和战术!”
夕阳透过体育馆的窗户照进来,少年少女们捧着水果,跟着元堂教练往外走,身后还传来大妈们的喊声:“下次记得约啊!我们带新煮的银耳汤!”
少年队的进阶:从惨败到追分的小突破
第二天清晨的体育馆,暖气还没开,少年队的队员们却比平时早到了半小时。日向蹲在地上,正用抹布擦着昨天被排球砸出浅痕的地板,橘色头发上别着根橡皮筋——是昨天吉良大妈送的,说“跑起来别让头发挡眼睛”。岩泉则在网前调整高度,手里捏着赤苇画的“拦网高度对照表”,每调一厘米,就喊铃谷风过来试跳。
“再跳一次,这次盯着我的手。”岩泉举起手,比出“扣球”的姿势,肩膀却悄悄往左侧转了半寸——这是昨天佐助大妈教的“假动作小技巧”。铃谷风深吸一口气,浅蓝头发晃了晃,这次没盯着岩泉的手,反而盯着他的肩膀,见肩膀左转,立刻往左侧挪了半步,起跳时胳膊稳稳挡住了“球路”。
“成了!”田中在旁边拍着手喊,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上面抄着赤苇总结的“假动作识别要点”,“风仔你刚才反应好快!比昨天拦大妈队时强多了!”
铃谷风的耳尖红了,却没像之前那样躲着,反而小声说:“是岩泉同学教得好,还有……昨天佐助大妈说看肩膀,真的有用。”
赤苇这时抱着一摞排球走过来,笔记本夹在胳膊下,上面贴着张新便签:“今日训练计划:1.传接练习(每组30次不落地);2.假动作识别(岩泉/田中模仿大妈队动作);3.发球精准度(瞄准场地标记点);4.补扣配合(赤苇/清水慢节奏传接)。”他把排球放在地上,对大家说:“昨天大妈队说我们传接不稳,今天我们先练‘三人传接’,一人发球,两人传接,掉一次就从头来,直到连续30次不掉。”
“30次?!”日向蹦起来,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昨天我们最多只传了10次就掉了……”
“所以才要练啊。”元堂有人踩着快瘪的排球走过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是昨天王大妈送的红枣茶,还热着,“我早上问过王大妈,她们练传接时,一开始也掉,后来练到每组50次才停,咱们先从30次开始,慢慢来。”
银海靠在墙边,嚼着口香糖,却没像平时那样偷懒,反而先拿起个排球,掂了掂:“行,我先来发球,你们俩传接。”他说着,把球抛起来,这次没像之前那样用蛮力,而是轻轻发力,球慢悠悠飞向赤苇——赤苇稳稳接住,转手传给日向,日向蹲低身子,手腕一垫,球又飞回赤苇手里。
“好球!”田中在旁边喊,“日向你刚才蹲得好,球没飞歪!”
日向咧嘴笑了,却没分心,眼睛盯着球:“昨天李大妈说接贴地球要蹲低,我记住啦!”
可传到第12次时,日向没接住,球砸在地上。他吐了吐舌头,捡起球:“对不起,我刚才没盯住……再来!”
赤苇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这次我们慢一点,我传的时候喊‘准备’,你听到再伸手。”
第二次传接,赤苇每次传球前都喊“准备”,日向果然没再掉球,直到第30次时,他稳稳把球传给银海,银海伸手接住,难得笑了笑:“成了,没掉。”
元堂教练赶紧打开保温桶,倒了杯红枣茶递给日向:“不错不错!比昨天强多了,喝口茶歇会儿,接下来练假动作识别。”
假动作识别练习时,岩泉站在网前,一会儿抬手假装扣直线,肩膀却往斜线转;一会儿又故意把手晃向斜线,肩膀却保持直线。铃谷风和清水站在对面拦网,一开始总判断错,铃谷风还差点被“假动作”晃得摔了跤,可练到第10次时,清水突然喊:“岩泉同学要扣斜线!他肩膀往那边转了!”
铃谷风立刻往斜线挪步,果然,岩泉的“球路”正好对着那边。赤苇赶紧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对勾:“清水进步了!能快速判断肩膀方向了!”
清水攥着球,耳尖红了,却小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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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练的时候,田中同学模仿吉良大妈的动作,我看熟了……”
田中挠了挠头,笑着说:“我就是学吉良大妈那样,手晃来晃去,其实肩膀不动,没想到真能帮到你!”
到了发球练习,赤苇在场地里贴了几个彩色标记点:“我们瞄准这些点发球,发到点上就算过,没发到就罚跑半圈。”他先示范,把球抛起来,轻轻发力,球正好落在靠近边线的标记点上。
“哇!赤苇同学好准!”日向凑过去看,“我也试试!”他学着赤苇的样子,抛球、发力,球虽然没正好落在标记点上,却没像昨天那样飞出界。元堂教练拍了拍手:“不错!至少没出界,比昨天强多了!”
最让人惊喜的是清水的补扣练习。赤苇传慢球时,会提前喊“屈膝”“起跳”,清水一开始还会慌,可练到第5次时,他能自己找节奏了——赤苇的球刚飞过来,他就屈膝、起跳,挥臂时手腕也不晃了,球“砰”地砸在地上,正好落在场地中间。
“中了!”岩泉难得开口夸人,“比昨天扣中的那次还稳。”
清水笑着点头,额头上的汗滴在球皮上,却没擦——他终于不再害怕补扣了,甚至觉得有点开心。
就这样练了一周,元堂教练又约了大妈队打练习赛。这次,体育馆的场边不仅有大妈队的替补,还多了几个来看热闹的同学。
比赛开始前,吉良大妈笑着走过来,递了袋橘子给赤苇:“孩子们这几天练得辛苦吧?看你们早上来得比我们还早呢。”
赤苇接过橘子,笑着说:“谢谢吉良大妈,我们练了传接和假动作,今天想试试能不能多得分。”
哨声一响,银海先发球——这次他没再用蛮力,而是瞄准边线标记点,球擦着边线飞过去,大妈队的接球手没接住,球落在界内!
“得分!”日向第一个喊出来,橘色头发晃得人眼晕,“银海你好厉害!第一次发球就得分了!”
银海撇撇嘴,却没反驳,只是小声说:“练了一周,再发不好就太丢人了。”
接下来的比赛,少年队明显不一样了:赤苇传二传时,会根据队友节奏调整速度,给日向传快球,给清水传慢球;铃谷风拦网时,盯着大妈的肩膀,再也没被假动作晃过,还成功拦下来一次;清水补扣时,连续扣中了两个球;日向接贴地球时,蹲得又快又稳,没再掉过。
虽然最后还是输了,比分却从“25:3”变成了“25:12”——比上次多得了9分!
比赛结束后,王大妈拍着元堂教练的肩膀,笑着说:“你这队进步真快!再练几周,说不定能赢我们呢!”
李大妈也凑过来,对铃谷风说:“小伙子拦网进步好大!刚才那下拦得真准,阿姨都没反应过来!”
日向捧着红枣茶,笑得合不拢嘴:“下次我们要得20分!说不定还能赢!”
清水小声说:“我下次想扣中三个球……”
赤苇翻开笔记本,在“第二次练习赛”下面写下:“比分25:12,进步点:1.传接连续25次不掉;2.假动作识别准确率80%;3.发球得分3次;4.补扣得分4次;5.拦网得分1次。下次目标:得分20+,尝试拦网得分2次。”旁边画了个比上次更大的排球,还添了个小小的笑脸。
少年队的进阶:离赢更近一步
距离上次25:12的比赛又过了两周,体育馆的暖气终于稳定下来,少年队的训练节奏也越来越顺。每天清晨,最先到的总是岩泉和赤苇——岩泉会提前把所有排球的气压调到一致,赤苇则会在场地边缘贴上新的战术小卡片,上面用彩色笔写着“双人拦网口诀:铃谷左、田中右,肩膀同步起”“清水扣球点:边线30厘米处,手腕发力”,连日向总记混的跑位路线,都画成了卡通小人图,贴在他能看见的网柱上。
“日向!你跑位又偏了!看网柱上的小人,该往边线靠半步!”赤苇拿着笔记本,站在场地边喊。日向正喘着气,橘色头发上的汗滴落在战术卡片上,他赶紧凑过去看,挠了挠头:“哎呀,又忘了!赤苇你这小人画得太可爱了,我下次肯定记着!”
旁边的铃谷风和田中正在练双人拦网。田中比铃谷风高半头,每次起跳前都会小声喊“1、2、起”,帮铃谷风找节奏。之前两人总错开起跳时间,这次田中喊到“起”时,铃谷风刚好同步跳起,胳膊伸直的瞬间,岩泉扔过来的排球正好被两人拦在网前,“砰”地落在地上。
“成了!”田中兴奋地拍了拍铃谷风的肩膀,“咱们这次没错开!下次比赛肯定能拦更多!”铃谷风的耳尖红了,却笑着点头:“嗯!上次吉良大妈说,双人拦网要喊口号找节奏,真的有用。”
清水则在练扣球的腕力——赤苇找了个小沙袋,让他绑在手腕上练挥臂。一开始清水挥几下就手酸,银海看不过去,扔给他一个弹力带:“先练这个,循序渐进,别一下子用太沉的。”他虽然话糙,却会在清水练累时,默默递上一瓶温水,偶尔还会示范一次挥臂:“手腕别甩太开,像这样收一点,扣球更准。”
这天训练结束,元堂教练拿着手机跑过来,脸上难得带笑:“大妈队约我们周末再打!王大妈说,这次要跟我们‘认真打’,不手下留情了!”
“真的?!”日向蹦起来,兜里的战术小卡片掉了出来,“那我们这次能得20分吗?”
赤苇翻开笔记本,上面记着最近的训练数据:“双人拦网成功率60%,清水扣球得分率70%,发球得分率40%,要是保持这个状态,20分没问题,说不定还能赢一局!”
周末比赛那天,体育馆里多了不少观众——有同学,还有几个社区的大爷,拿着小板凳坐在场边,手里还举着“少年队加油”的小牌子,是赤苇前一天带着大家做的。
大妈队这次换了套新的红色运动服,上面印着“快乐排球,友谊第一”,吉良大妈手里拎着个新的保温桶,笑着说:“今天给你们带了银耳莲子汤,比红枣茶更补体力!不过比赛可不会让着你们啦!”
哨声一响,日向第一个冲到场边,这次他没再慌,盯着吉良大妈的发球动作,见球贴地飞来,立刻蹲低身子,手腕稳稳垫起,球正好传给赤苇。赤苇转手给岩泉传了个快球,岩泉起跳、挥臂,球擦着大妈队的拦网手飞过去,落在界内!
“得分!”观众席上的同学立刻欢呼起来,日向蹦得更高了:“岩泉哥好厉害!第一球就得分!”
大妈队也不慌,佐助大妈发球时故意做了个假动作,手晃向左边,肩膀却往右边转。铃谷风这次没被骗,立刻往右边挪步,和田中同步起跳,双人拦网成功,把球拦了回去!
“好球!”王大妈笑着鼓掌,“这双人拦网比上次稳多了!小伙子们进步真快!”
比赛到中段,比分咬得很紧——15:12,少年队只落后3分。这时清水接到赤苇的慢球,他深吸一口气,手腕发力,球扣向对面场地的斜线死角,大妈队的自由人没来得及扑,球落在界内!
“清水得分!”田中喊着冲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才那下扣得太狠了!比上次还准!”清水的耳尖红了,却没躲,反而小声说:“是银海同学教我收手腕,才扣中的……”
银海靠在墙边,嚼着口香糖,嘴角悄悄翘了翘,没说话,只是把滚到脚边的排球踢给清水。
最关键的一局到20:18时,日向突然救了个几乎落地的球——球擦着地面飞过来,他扑在地上,用胳膊把球垫起来,正好传给赤苇。赤苇没犹豫,立刻给岩泉传了个快球,岩泉起跳扣球,得分!20:19!
观众席的欢呼声更大了,王大妈也站起来喊:“孩子们加油!再得一分就追平啦!”
可这时,铃谷风拦网时不小心崴了脚,疼得蹲在地上。田中赶紧扶着他,银海也跑过来,从包里掏出云南白药喷雾:“喷一点,别肿了。”吉良大妈也走过来,蹲下来帮他揉脚踝:“小伙子别慌,慢慢动,不严重。”
暂停时,铃谷风小声说:“对不起,我影响比赛了……”
岩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已经拦得很好了,接下来我帮你补位。”赤苇也递过一张战术卡:“我们调整下,田中去拦网,我来补他的位置,肯定能行。”
重新上场后,少年队虽然没能追平,最后以25:21结束比赛,但比上次又近了4分。比赛结束时,铃谷风的脚踝已经不疼了,他扶着网子,笑着说:“下次我们肯定能赢一局!”
大妈队围过来,王大妈打开保温桶,给每个人盛了碗银耳莲子汤:“这次打得太精彩了!25:21,再练两周,说不定能赢我们呢!”吉良大妈还递给赤苇一张纸条:“这是我们队的战术笔记,你们拿去看看,下次咱们再好好打一场!”
赤苇接过纸条,笑着说:“谢谢吉良大妈!我们肯定好好看!”
日向捧着汤碗,笑得合不拢嘴:“下次我们要得25分!赢一局!”
清水小声说:“我下次想扣中五个球……”
赤苇翻开笔记本,在“第三次练习赛”下面写下:“比分25:21,进步点:1.双人拦网得分2次;2.扣球死角得分3次;3.救球成功率提升至70%;4.团队补位更默契。下次目标:赢一局(25:23以内),拦网得分3次。”旁边画了个比之前更大的笑脸,还添了个小小的奖杯图案。
岩泉看着那行字,伸手拍了拍赤苇的后背,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少年们捧着热乎的银耳汤,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下次训练的计划,体育馆里的笑声,比暖气更让人觉得温暖——他们知道,离赢的那天,越来越近了。
16. 飞得更高更远吧
隔壁校的排球队刚走进体育馆,深蓝色队服上印着醒目的“青岚”二字,队员们热身时手腕翻转、垫球传球一气呵成,沉稳的气场让场边雪之丘的七人瞬间慌了神。岩泉一攥着排球的手骨节泛白,指腹把球面捏出几道印子;铃谷风的浅蓝头发根根立起,像被静电吸住似的;元堂有人假装镇定地翻战术板,手指却哆嗦着把“主攻跑位图”拿倒了,还硬撑着指点:“等会儿就按这个来,别慌!”
“教练!你拿反了!字都倒着啦!”银海在后排扯着嗓子戳穿,声音里满是无奈。青岚队的替补席传来几声低笑,有个戴护腕的队员凑到队友耳边:“对面教练好像比队员还紧张啊。”元堂有人手忙脚乱把战术板正过来,耳尖泛红:“我、我就是考验你们注意力!”
裁判吹响发球哨的瞬间,日向攥着球往前冲,胳膊一扬差点把球往身旁田中身上扔。赤苇眼疾手快伸胳膊拦下来,指尖蹭到排球的纹路:“日向!是往对面发!不是给队友传球!”日向哦了一声,使劲把球往上抛,结果力道没控制好,球刚过网就直直坠在青岚队场地前区。青岚的自由人原本弓着身子准备接重球,见球轻轻落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憋笑憋得肩膀不停抖,连队长都转过身,用战术板挡着脸,肩膀却在轻轻颤动。
“日向你没吃饭啊!用点劲!把球往对方场地深处发!”元堂有人在场边急得跳脚,手比划着大喊。青岚队的主攻手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日向一眼,嘴角带着点笑意,像是在说“没关系,慢慢来”。
轮到岩泉一发球,他站在发球线后,习惯性地把胳膊往后拉满,摆出棒球投球的姿势——这是他练了三年棒球的老习惯,改了半个月还没改过来。“砰”的一声,球被狠狠甩出去,却没奔着对面场地,反而直奔青岚队替补席,“哗啦”一声砸中人家放在地上的水壶,冰水溅了旁边队员的球鞋。岩泉一僵在原地,耳朵尖泛红,却嘴硬道:“失误!室内风太大了,吹偏了!”
“室内哪来的风?你就是把排球当棒球投,投傻了!”银海在后排毫不留情地吐槽。青岚队的替补队员赶紧收拾水壶,有个戴眼镜的队员还笑着说:“没事没事,下次瞄准点就行,我们这儿不缺水壶!”岩泉一听到这话,脸更红了,默默捡起球走回发球线,这次特意放慢动作,胳膊抬到一半又收回来调整姿势,总算把球发进了对方场地。
好不容易轮到进攻回合,赤苇深吸一口气,双手做好传球姿势,可目光扫过青岚队队员紧绷的防守阵型,脑子里记的战术突然全乱了——原本该传给岩泉一的球,手一抖偏偏飞向日向;想给铃谷风传快球,却没控制好力度,球直接砸在田中的脑袋上。“哎哟!”田中捂着头蹲下来,疼得龇牙咧嘴,“赤苇同学!你传错人了!我的头都要被砸出包啦!”
青岚队的二传手正好在网前,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对着队友小声说:“对面二传好像慌了,我们别急,稳着来。”赤苇脸瞬间红到耳朵根,赶紧跑过去扶田中:“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下次一定看清楚!”说话间,手里的球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用胳膊夹住,模样又慌张又好笑。
铃谷风站在副攻位,盯着青岚主攻手的动作,紧张得腿直打颤,手心全是汗——青岚的主攻手比他高大半个头,扣球时胳膊抡得又快又狠,光是看着就让他发怵。对方主攻高高跃起扣球时,他心里一急,没等球过来就提前跳起来,整个人狠狠撞在网子上,弹回来摔在地上,浅蓝头发沾了不少灰。元堂有人在场边急得直跺脚,大喊:“风仔你别慌!看清楚球的方向再跳!跳慢点!”
青岚的主攻手落地后,特意往铃谷风这边看了一眼,见他爬起来没受伤,才转身准备下一个回合。铃谷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刚想应声“好”,就看见对方的球又朝着自己这边飞过来。这次他倒是记着要等球,可等球到眼前时,又因为太紧张没跳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在自己队的场地里。他垂着头,小声嘀咕:“怎么又没拦住……”青岚队的自由人捡起球,路过他身边时轻声说:“别紧张,多练几次就好了。”
三个主攻更是乱成一锅粥——岩泉一高高跃起扣球,日向没及时跑开,差点被球砸到胸口,吓得赶紧往后躲,结果撞到了网柱;日向看到球弹回来,想冲上去补扣,结果没注意身后的清水,两人撞在一起,抱着球摔成一团,半天没爬起来;清水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接过赤苇传的球,想扣个漂亮的斜线球,结果太紧张,手一歪,球直接扣到了自己队的界内。
青岚队的队员再也忍不住,笑得直拍腿,连平时最严肃的教练都别过脸,肩膀轻轻抖着。有个队员笑着说:“这球扣得,我都没反应过来!”元堂有人捂着额头,无奈地叹气:“我的天,这进攻打得比训练时还乱!”
银海作为自由人,倒是跑得飞快,可总是跑错方向——球往左边飞,他往右边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蹭得通红;球往右边飞,他又往左边冲,好几次扑在空地上,溅起一地灰尘。他爬起来,揉着膝盖骂骂咧咧:“你们能不能传准点啊?再这么乱传,我不救了!”
可下一秒,看到青岚队员扣过来的球往场外飞,他还是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手指堪堪勾住球,把球捞了回来,自己却又摔了个四脚朝天。青岚队的替补席传来一阵掌声,有队员喊:“好球!这救球够拼的!”岩泉一赶紧跑过去拉他:“你别这么拼命,先看清楚方向!”银海哼了一声:“要是不拼命,球早飞出去了!”
中场休息时,青岚队的教练走过来,递了两瓶水给元堂有人:“你们队员挺有冲劲的,就是默契差了点,多练练会好的。”元堂有人接过水,尴尬地笑了笑:“谢谢教练,我们确实还得练。”
雪之丘七人坐在地上,没人说话,气氛沉闷得很。元堂有人掏出草莓面包,包装袋拆了一半,却没心思咬一口,他把面包往腿上一放,皱着眉说:“刚才打得什么玩意儿?传错人、扣错界、拦网撞网,比训练时还烂!这要是正式比赛,咱们得输得更惨!”
岩泉一攥着手里的面包,指尖捏得面包变形,小声说:“是我发球没控制好,浪费了两次机会。”赤苇也低着头道歉:“我传错了好几次,下次一定记准战术,不慌了。”田中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头,却摆摆手:“没事没事,大家都紧张,我不疼啦!”
日向突然站起来,举着排球,声音响亮:“没事!第一次跟别的学校比赛,大家肯定会紧张!我们下次多练默契就好!下次肯定能打得更好!”铃谷风也跟着点头,声音虽然小,却很坚定:“我会好好练拦网,不撞网了,也不慌了。”
银海撇撇嘴,却把自己的面包掰成几块,分给大家:“吃吧!吃完有力气再打!下次谁再传错,我就吐槽到他哭!”日向接过面包,笑着说:“好啊!那我们下次加油!”
下半场比赛开始,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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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的七人虽然还是没完全找到默契,但明显比上半场稳了些。赤苇传错球时,会立刻喊“我的错”,岩泉一也不再嘴硬,而是赶紧跑去补位;日向跑位太急时,清水会拉他一把,还会跟他说“你左边有空位,等我传球”。
一次进攻中,赤苇深吸一口气,准确把球传给岩泉一。岩泉一这次没摆棒球姿势,而是标准地跃起扣球,球擦着青岚队的拦网手飞过去,落在场地角落。雪之丘队员瞬间欢呼起来,日向蹦着喊:“岩泉学长好棒!”青岚队的队长拍了拍手,对队员说:“不错啊,进步挺快,我们别松懈。”
最后比赛结束,记分牌上12:25的数字差距明显,雪之丘输得很惨,可没人沮丧。青岚队的队员走过来,跟他们一一击掌:“打得不错,下次再比啊!”元堂有人拍着大家的肩膀,把剩下的面包分给每个人:“虽然打得还是有点烂,但比我想象中好!下次多练默契,肯定能赢!”
众人笑着接过面包,指尖捏着温热的面包边,刚才比赛时的疲惫好像都被这股甜意冲淡了。日向咬了一大口,草莓酱沾在嘴角,还不忘含糊地说:“下次我们练发球的时候,岩泉学长别再把球扔去替补席啦!”岩泉一瞪他一眼,却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咬了口面包:“知道了,下次我盯着你练接球,省得你总往队友身上扔。”
银海擦了擦膝盖上的灰,把最后一块面包递给铃谷风:“风仔,下次拦网别再撞网了,不然头发上的灰比球还多。”铃谷风红着脸接过,小声应着:“我会记着看球的,下次一定能拦住。”田中揉着还有点疼的头,笑着补充:“还有赤苇同学,下次传球前喊一声,我好提前躲开,别再被球砸啦!”赤苇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里却满是认真:“我会的,下次一定传准。”
青岚队的队员已经收拾好东西,路过时又回头挥了挥手,戴眼镜的队员还喊道:“下次比赛我们还来!记得多练默契啊!”日向立刻挥着胳膊回应:“好啊!下次我们肯定不会输这么多了!”
一行人抱着排球往校门口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排球在手里晃悠着,偶尔传来几声打闹。元堂有人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几人,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照片里,日向举着排球蹦蹦跳跳,岩泉一跟他拌嘴,铃谷风跟在旁边笑着,银海和清水勾着肩,赤苇帮田中拎着背包。他看着照片,忍不住笑了,其实刚才比赛时,虽然乱得让人头疼,可看着这群孩子拼尽全力的样子,又觉得比赢了比赛还开心。
走到校门口,日向突然停下脚步,把排球举到大家面前:“我们明天早点来训练吧!练发球、练传球、练拦网,下次一定要赢青岚!”众人对视一眼,都用力点头。银海掏出手机:“那我定个闹钟,谁迟到我就吐槽到他把面包都交出来!”赤苇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我把战术板重新画一遍,明天我们先过一遍战术,再练配合。”
岩泉一把排球抱在怀里,指尖摸着熟悉的球面,忽然说:“明天我带几个棒球过来,先练控球,省得发球总偏。”日向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也想试试用棒球练接球!”铃谷风小声说:“我会提前来热身,把腿活动开,拦网就不会抖了。”
元堂有人看着他们,笑着补充:“不止下次,以后都会越来越好。”他知道,雪之丘的排球,虽然现在还飞得不稳,可这群少年用尽全力托着它,总有一天,会让它飞得又高又远。
17. 默契大训练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雪之丘高中的体育馆还浸在淡青色的晨光里,日向就抱着排球撞开了门,运动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回响。她刚把球往地上一抛,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岩泉一拎着棒球袋走了进来,袋口露出的棒球上还印着去年棒球部的队徽。
“比我想的早。”岩泉一把棒球袋放在角落,弯腰捡起日向抛飞的排球,指尖捏着球面转了半圈,“先练接球,省得等会儿用棒球砸到你。”日向吐了吐舌头,赶紧摆出接球姿势,却在岩泉一传球过来时,手忙脚乱差点漏接,球砸在小臂上,泛起一阵麻意。
“手要夹紧,”岩泉一走过来,伸手调整她的姿势,掌心碰到日向小臂时,两人都顿了顿,他赶紧收回手,假装看地面,“像这样,把球往怀里带,别硬抗。”日向点点头,再接球时果然稳了些,只是脸颊悄悄热了起来。
没过多久,其他人也陆续到了。银海勾着清水的肩,手里还拎着两袋便利店饭团;赤苇抱着重新画好的战术板,边角用透明胶贴得整整齐齐;田中揉着还没完全消肿的额头,身后跟着浅蓝头发的铃谷风,铃谷风手里攥着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拦网要点;元堂有人最后进来,胳膊下夹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一进门就喊:“今天特训主题——‘错位协作’,每个人都得离开舒适区,把不熟悉的位置练出默契!”
第一特训:棒球当“教具”,自由人变“主攻”
元堂有人把布袋里的东西倒在地上,除了昨天的粉色发带和卡通手套,还多了几个缠着彩色胶带的棒球、印着队员名字的贴纸,以及一块画满歪扭箭头的“反向场地标记板”。
“规则很简单,”元堂有人指着场地,“岩泉一你别当主攻了,去自由人区,用棒球练反应——每次接排球前,必须先接住我扔的棒球;银海你去打主攻,戴着这个卡通手套扣球,手套上的招财猫掉了就算输;赤苇你还是二传,但要蒙眼听声传球,日向负责在旁边报队友位置;清水和铃谷风换位置,清水去拦网,铃谷风去接发球;田中你最轻松,负责递球,但递球前得喊出接球人的名字,喊错一次罚做五个深蹲。”
“蒙眼传球?”赤苇捏着元堂有人递来的黑色眼罩,镜片后的眼睛满是惊讶,“我怕传错人……”
“就是要练不看也能传对的默契。”元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日向会帮你报位置,别慌。”
特训一开始,场地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元堂有人站在场地中央,把棒球往岩泉一那边扔,同时喊:“接棒球!再接排球!”岩泉一刚接住飞来的棒球,日向的排球就砸了过来,他手忙脚乱把棒球塞进口袋,伸手去接排球,结果球擦着指尖飞过去,砸在了拦网区的清水身上。
“岩泉一!你故意的吧!”清水揉着胳膊喊,她刚跳起来想拦铃谷风接歪的发球,就被排球砸中,差点摔在地上。岩泉一弯腰捡球,耳尖泛红:“失误,棒球没放好。”
另一边,银海戴着卡通手套站在主攻位,赤苇蒙着眼,听日向喊:“银海在你右边三步!”赤苇抬手传球,球却没往右边飞,反而砸在了递球的田中头上。“哎哟!”田中捂着头蹲下来,“赤苇同学,日向说的是右边,你怎么往左边传啊!”
日向赶紧解释:“我报的是赤苇同学的右边,不是你的右边!”赤苇摘下眼罩,看着蹲在地上的田中,赶紧跑过去扶他:“对不起,我搞反方向了……”
铃谷风在接发球区也没好到哪去,他盯着岩泉一扔过来的排球,紧张得手心冒汗,球刚到眼前,他就慌慌张张伸手去接,结果球从指缝里滑出去,砸在了场地边的棒球袋上,袋里的棒球滚了一地。“对不起!我再试一次!”铃谷风赶紧弯腰捡球,浅蓝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连耳朵都红了。
元堂有人吹了声哨子,喊暂停:“都停一下!岩泉一你接棒球别分心,银海你的手套戴好,赤苇你跟日向先练方向,别再砸田中了!”
休息时,日向给赤苇递了瓶水,小声说:“赤苇同学,下次我报位置时,会说‘你的右边’还是‘我的右边’,你别再搞反啦。”赤苇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心里却暖暖的:“谢谢你,下次我会记准的。”
岩泉一坐在旁边,看着地上滚散的棒球,弯腰捡起来,却在看到银海偷偷调整卡通手套时,忍不住笑了:“你那手套是不是太大了?扣球时别把自己带倒了。”银海瞪他一眼:“要你管!等会儿我扣球肯定比你厉害!”
休息十分钟后,元堂有人把画满反向箭头的场地标记板铺在地上,板上的“发球区”标在了“拦网区”,“主攻位”画在了“自由人区”,连队员名字的贴纸都贴反了。
“现在开始第二特训,”元堂有人指着标记板,“所有人都要按照反向标记站位,比如标记板上写‘日向在发球区’,你就得站在拦网区;田中递球时,除了喊名字,还要加一句‘今天的面包好吃吗’,没加就算错;铃谷风接发球时,要边接边数‘1、2、3’,数错了罚跑一圈。”
“还要数数?”铃谷风攥着排球,小声嘀咕,“我怕数错……”
“别怕,”清水拍了拍他的肩,“我拦网时帮你数,你专心接球就好。”
特训重新开始,日向按照反向标记,站到了拦网区,她刚跳起来想拦银海的扣球,就听见元堂有人喊:“日向!你站错了!标记板上的拦网区是发球区,你该去那边!”日向赶紧跳下来,往发球区跑,结果跑太急,撞到了正在接棒球的岩泉一,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排球滚到了赤苇脚边。
赤苇刚想弯腰捡球,就听见日向喊:“赤苇同学!你的左边是银海!”赤苇赶紧抬手传球,球正好落在银海手里,银海戴着卡通手套,使劲一扣,球擦着网子飞过去,落在了铃谷风的接发球区。
“1、2……”铃谷风赶紧伸手接球,数到3时,球却从手里滑出去,砸在了地上。“对不起!我数错了!”铃谷风赶紧捡起球,准备去跑圈,清水却拉住他:“刚才是我数慢了,我陪你一起跑。”两人并肩跑着,晨光落在他们身上,连呼吸都渐渐同步。
田中在递球时,喊:“岩泉一!今天的面包好吃吗?”岩泉一接住球,点头:“还行,比你上次带的饭团好吃。”田中笑着说:“那下次我带饭团,你带面包!”
赤苇这次没再传错球,他蒙着眼,听日向准确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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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友位置:“清水在你右边两步,准备拦网!”赤苇抬手传球,球正好落在清水手里,清水跳起来拦网,成功拦住了银海的扣球,场地里响起一阵欢呼。
“不错啊清水!”银海拍了拍手,虽然没扣中,但眼里满是笑意,“下次拦网再跳高点,我肯定扣不过你!”清水笑着点头:“好啊,下次我肯定能拦住你!”
元堂有人看着场地里的场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照片里,赤苇蒙着眼,日向在旁边报位置,岩泉一和银海在捡球,清水和铃谷风在跑圈,田中举着球笑着,晨光透过窗户,把每个人的影子都叠在一起,温暖得让人心里发甜。
最后一个特训,元堂有人把所有道具都用上了:岩泉一要边接棒球边接排球,银海要戴着卡通手套扣球,赤苇要蒙眼传球,日向要报位置,清水要拦网,铃谷风要接发球并数数,田中要递球并喊名字,还要在十分钟内完成十次成功的“道具接力”——从田中递球开始,经过赤苇传球、银海扣球、清水拦网、铃谷风接发球、岩泉一接球,最后回到日向手里,算一次成功。
“开始!”元堂有人吹响哨子,田中立刻喊:“赤苇同学!今天的面包好吃吗?”赤苇接住球,听日向喊:“银海在你右边三步!”赤苇抬手传球,银海戴着卡通手套接住,使劲一扣,清水跳起来拦网,球被拦回去,落在了铃谷风手里。
“1、2、3!”铃谷风稳稳接住球,把球扔给岩泉一,岩泉一刚接住棒球,就伸手接住排球,把球扔给日向,日向接住球,大喊:“成功啦!”
第一次接力成功,场地里响起一阵欢呼。元堂有人笑着说:“不错!继续!还有九次!”
接下来的接力越来越顺,岩泉一接棒球和排球的速度越来越快,银海戴着卡通手套也能准确扣球,赤苇蒙着眼也能传对位置,日向报位置的声音越来越准,清水拦网的时机越来越对,铃谷风数数再也没错过,田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十分钟后,他们成功完成了十次接力,所有人都累得瘫在地上,却笑得格外开心。日向抱着排球,靠在岩泉一身边,喘着气说:“岩泉学长,我们这次没砸到人!”岩泉一点点头,伸手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嗯,进步挺快。”
银海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笑着说:“下次特训还玩这个,比单纯练战术有意思多了!”清水点点头:“是啊,下次我要戴着卡通手套拦网,肯定很有意思!”
赤苇坐在旁边,看着手里的黑色眼罩,突然说:“下次我不用蒙眼也能传对位置,我记得大家的位置了。”日向笑着说:“那下次我们就练不说话传球,看谁传得准!”
铃谷风攥着小本子,小声说:“我今天接发球没数错,下次我要练拦网,肯定能拦住银海的扣球!”田中拍了拍他的肩:“好啊,下次我帮你递球,咱们一起练!”
元堂有人看着眼前的少年们,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默契不是一天练成的,需要一次次的混乱、一次次的失误、一次次的互相帮助,才能慢慢长出属于他们的默契。就像现在,他们虽然累得躺在地上,却能笑着聊下次的特训,能互相鼓励、互相帮助,这就是最好的默契。
18. 岩泉的斜线球
元堂有人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听见身后传来“嗒嗒”的脚步声——岩泉一攥着排球站起身,指尖无意识地在球面摩挲,那动作看得银海突然“咦”了一声:“哎,你这转球的姿势,怎么跟握棒球投球似的?”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岩泉一的拇指扣在排球侧面,食指和中指贴在球缝上,转球时手腕轻轻往里扣,活脱脱是他以前站在棒球投手丘上,准备投变化球的姿势。岩泉一自己也愣了愣,随即挑了挑眉,走到网前:“说起来,以前练投手时,教练总说我手腕发力比别人灵活,能在出手前0.1秒变方向……要不试试用在扣球上?”
“扣球变方向?”日向抱着球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是像漫画里那样,明明看着要直线扣,结果突然拐到角落吗?”
岩泉一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两步,示意赤苇传球。没戴眼镜的赤苇站在二传位,眉眼比平时柔和些,他抬手托球时,还特意多看了眼岩泉一的站位:“传高还是传近?”
“正常主攻位高度就行。”岩泉一屈膝蓄力,目光锁定排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银海扒着网子探头看,铃谷风掏出小本子攥紧了笔,田中甚至忘了递球,手还僵在半空。
排球刚升到最高点,岩泉一猛地起跳,右臂像拉满的弓一样后摆。日向忍不住喊:“要扣直线啦!”可就在手掌即将碰到球的瞬间,他手腕突然向内一拧,指节因为发力泛出淡白——原本该直冲对面场地中央的排球,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拽了一下,硬生生拐出个锐角,擦着网沿“啪”地砸在右侧角落,连一直盯着球的清水都没来得及抬臂拦网。
“我靠!”银海吓得差点把卡通手套甩出去,“刚才那下手腕怎么拧的?我眼睛都看花了!”
岩泉一落地时膝盖微屈,指尖还残留着触球的麻意,他活动了下手腕:“就是投滑球的发力方式,扣球时把球想象成棒球,出手前用手腕拧转改变方向。”说着他又捡起球,冲赤苇抬了抬下巴,“再传一次,这次试更陡的角度。”
赤苇点点头,这次传球故意往左侧偏了些。岩泉一快步移动,起跳时特意延迟了半秒,等球落到胸口高度才伸手——这次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他的手腕,可直到球出手的前一瞬,都没人看出端倪。只见他手腕轻轻一翻,排球突然垂直下坠,像颗小炮弹似的砸在对方三米线内,跑过来救球的铃谷风扑得太急,差点摔个屁股墩,只能眼睁睁看着球弹起。
“我的天!”铃谷风撑着地板爬起来,小本子上飞快记着,“这次是‘垂直斜线’!落点在三米线内,救球反应时间不足0.5秒!”
日向已经蹦到了网前,扒着网子晃悠:“岩泉,你这招能不能教我啊?我也想拧出这种球!”说着他还模仿岩泉一的姿势攥球,结果手腕刚一用力,排球“咚”地砸在自己脚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岩泉一弯腰帮他捡球,嘴角难得勾出明显的笑:“你手腕力量不够,先练基础发力,等能把球捏出印子再说。”
“我也试试!”银海突然举着卡通手套凑过来,手套上的招财猫晃得人眼晕,“戴着手套能拧吗?”他学着岩泉一的样子起跳,结果手腕刚一用力,排球直接从手套里滑出去,砸在了元堂有人的后脑勺上。
“银海!你故意的吧!”元堂有人揉着后脑勺回头,手里的反向标记板都歪了,“戴卡通手套还敢学斜线扣?先把球抓紧了再说!”
银海吐了吐舌头,赶紧捡起球:“这不是好奇嘛……再说了,岩泉这招也太赖了,根本没法拦!”
“也不是没法拦。”一直没说话的赤苇突然开口,他走到网前,目光扫过刚才排球落点的位置,“刚才两次斜线,其实出手前有小动作——你起跳时,左肩会比右肩高一点,手腕拧转前,食指会先蹭一下球缝。”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岩泉一都有些惊讶:“你看出来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赤苇低头笑了笑,没戴眼镜的他,虽然看远处的字会有些模糊,却对人的动作细节格外敏感:“没戴眼镜的时候,反而能更专注看身体姿态。下次传球时,我可以根据你的站位调整高度,帮你把小动作藏得更隐蔽些。”
岩泉一看着他,指尖转球的速度慢了些:“那试试?这次传低一点,我练快节奏斜线。”
赤苇点头,抬手将球托得比刚才低了半米。岩泉一几乎是跳起来就扣,手腕拧转的速度更快,排球这次擦着清水的指尖飞过去,落在左侧场地的死角。清水揉了揉手指,笑着说:“这次真没看清!赤苇的传球和岩泉的扣球配合起来,简直像提前商量好的!”
元堂有人突然拍了下手,掏出手机对着他们:“就这么练!下次特训加个‘斜线球默契局’——赤苇负责传‘迷惑球’,故意把球传得偏一点,逼岩泉用斜线调整;清水和铃谷风练‘预判拦网’,盯着岩泉的肩膀和手腕;银海你……”他瞥了眼银海的卡通手套,“你戴着手套接斜线球,接不住就罚你给大家买汽水!”
“凭什么啊!”银海哀嚎起来,“戴手套接球本来就难,还接斜线球?”
“谁让你刚才砸我后脑勺的!”元堂有人叉着腰,“要么接,要么买汽水,选一个!”
日向凑过来,偷偷对银海说:“其实戴手套也有好处,至少球砸到手不疼!”
银海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试试!”
岩泉一看着闹作一团的众人,又看了眼身边的赤苇——对方正低头看着小本子上的落点记录,笔尖偶尔顿一下,似乎在琢磨下次传球的角度。他抬手把球抛给赤苇:“先练十次配合,熟悉一下节奏。”
赤苇接住球,抬头时眼里带着笑意:“好,这次我传三个不同方向,你试着用三种斜线应对。”
岩泉一扣出第十个斜线球时,赤苇刚好精准地把球传到他最舒服的位置。落地时,他听见赤苇说:“下次可以试试在扣球时加个假动作,先假装扣直线,出手前再拧手腕,这样更难预判。”
元堂有人一拍大腿,把反向标记板往地上一铺:“光练配合不过瘾!直接开队内赛!岩泉你主攻位,赤苇二传,银海和清水一组当对手,就用你那斜线球实战试试!”
这话刚落,田中就抱着球跑过来,嗓门比平时大了三分:“我来当裁判!谁出界谁犯规,都听我的!”铃谷风赶紧把小本子塞进兜里,搓了搓手:“我帮银海捡球!顺便记斜线球的力量数据!”
两边很快站定。岩泉一攥着排球,指尖在球面按出浅浅的印子——刚才练扣球时他还收着劲,这次实战,倒想试试投手手腕的爆发力能不能全用上。赤苇站在他斜后方,没戴眼镜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扫过对方场地:“银海的拦网习惯跳早0.2秒,清水的救球范围偏右侧,等会儿我传右侧45度,你试着往清水左手边打。”
岩泉一点头,屈膝准备发球。银海戴着卡通手套,在对面蹦来蹦去:“尽管来!我早就盯着你手腕了,肯定能拦住!”
哨声刚响,岩泉一抬手将球抛起,手臂后摆时,肩膀故意往左侧压了压——这是他故意露的假动作。银海果然上当,猛地往左侧起跳,可就在岩泉一扣球的瞬间,手腕突然向外拧转,排球像被按了转向键似的,硬生生拐向右侧,擦着清水伸过来的手飞过去,“咚”地砸在地板上,连地板都震了一下。
“我靠!这球力道也太足了吧!”清水揉着手心,刚才碰到球的地方都有点发麻,“感觉像被棒球砸了一下!”
铃谷风赶紧跑过去,蹲在球落点旁比量:“从发球线扣到对方右侧死角,球速至少有35公里!而且落地后还弹了快一米高!”
岩泉一没说话,只是冲赤苇抬了抬下巴——刚才那球只用了七成力,手腕拧转时还能再加点劲。赤苇会意,下一次传球故意往网前送了半米,刚好卡在银海和清水的拦网空隙之间。岩泉一纵身起跳,这次他没做假动作,手臂直直挥下去,眼看排球要直冲场地中央,银海和清水同时起跳拦网,可就在球要碰到他们手套的前一秒,岩泉一手腕突然向内一扣,排球瞬间改变轨迹,像道银色的闪电,擦着网绳飞进对方场地左侧,砸在三米线内的地板上,留下个浅浅的凹痕。
“拦网居然没碰到!”银海落地时差点崴了脚,卡通手套都歪了,“这球怎么突然就拐了?我眼睛都跟不上!”
赤苇走到网前,看着岩泉一:“刚才手腕拧转的幅度比之前大了,球的旋转更强,落地后还往回跳了一下,清水救球时肯定没想到。”他没戴眼镜,却把球的旋转轨迹看得清清楚楚——排球在空中划过时,表面的纹路因为高速旋转,在晨光里拉出了淡淡的残影。
接下来的几个球,岩泉一越扣越顺。有时他会先假装扣直线,等对方拦网起跳,再突然拧转手腕,让球从拦网队员的腋下钻过去;有时他会用尽全力,让排球带着呼啸声砸向地板,落地时震得旁边的矿泉水瓶都晃了晃。铃谷风的小本子上记满了数据,连呼吸都跟着变快:“第5个球,落点在对方左侧角落,力量能把毛巾弹起来!第7个球,斜线角度60度,清水扑出去救球,膝盖都磨红了!”
日向在旁边看得心痒痒,忍不住喊:“岩泉!能不能轻一点啊?清水都快被砸哭了!”
清水瞪了他一眼,却揉了揉膝盖笑:“没事!这球虽然疼,但能接住的话,下次比赛面对强敌就有经验了!”他说着,捡起球扔给银海,“别愣着了!再拦不住,下次特训你真要给大家买汽水了!”
银海咬咬牙,调整了下卡通手套:“这次我不看他肩膀,就盯着他手腕!不信拦不住!”
下一轮,赤苇传球时故意放慢了速度,给了银海和清水更多反应时间。岩泉一起跳时,手腕故意放慢了拧转的动作,银海果然抓住机会,猛地往右侧起跳,手套都快碰到球了——可就在这时,岩泉一手腕突然加速,排球的轨迹瞬间变得更陡,擦着银海的手套指尖飞过去,砸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啪”声。
“又没拦住!”银海气得把手套往地上一摔,“这球怎么还能变角度啊!根本不是人接的!”
元堂有人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这就是岩泉的厉害之处——他的手腕不光能改变方向,还能在扣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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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中调整力量和角度,就像以前投棒球时,能在出手前根据捕手的手势变球路一样。”
岩泉一落地时,额头上全是汗,手腕因为反复发力有些发酸,却觉得浑身畅快——以前在棒球场上,他只能一个人站在投手丘上,靠手腕的力量决定球的走向;可现在,他身边有赤苇精准的传球,有队友们的呐喊,有对手的全力阻拦,这种和大家一起拼搏的感觉,比任何完美的斜线球都更让人热血沸腾。
赤苇递给他一瓶水,指尖碰到他的手腕,能感觉到轻微的颤抖:“别太用力,手腕会受伤的。”他低头看着岩泉一的手腕,那里因为反复拧转,皮肤都有些发红,“下次可以试试在扣球后放松手腕,我会调整传球的高度,帮你减少发力负担。”
岩泉一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过喉咙,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他看着赤苇,突然笑了:“谢了。刚才那几个球,要是没有你的传球,我也没法扣得这么顺。”
日向跑过来,抱着球凑到他们身边:“下次队内赛,我也要跟你们一组!我想当岩泉的传球手!”
铃谷风也跑过来,小本子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岩泉同学,我把你所有斜线球的落点和力量都记下来了,下次可以根据对手的弱点,制定专门的扣球战术!”
元堂有人蹲在地上盯着那个球印笑,指腹蹭了蹭地板上浅浅的压痕:“好家伙,再用点劲怕是要把体育馆地板砸出坑!”说着他起身拍了拍岩泉一的肩,“刚才那下扣球,我站旁边都听见球破风的声音了,跟小石子儿飞似的。”
岩泉一活动着手腕,指节还残留着触球时的麻意——刚才那球发力太猛,手腕内侧的皮肤都有点发红。赤苇递来瓶冰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别攥那么紧,你投棒球时握球是用指腹发力,扣排球可以稍微放松点掌心,不然手腕负担太重。”他边说边抬起手,模仿着岩泉一刚才的动作,拇指和食指比出握球的姿势,“你看,这样调整一下,发力时手腕能更灵活,也不容易酸。
赤苇眼神格外专注,连岩泉一手腕上细微的肌肉抽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岩泉一跟着他的动作调整姿势,果然觉得手腕轻松了些,忍不住挑眉:“你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以前看你投棒球时,教练就总纠正你握球姿势。”赤苇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蹭过球面,“没想到现在扣排球,你还是习惯用投手的发力方式。”
日向早就凑了过来,抱着排球跃跃欲试:“岩泉,那你再试一次呗!这次我站在对面,我倒要看看,这球到底有多快!”说着他跑到场地对面,张开双臂摆出防守姿势,“来吧来吧!我肯定能接住!”
岩泉一无奈地笑了笑,接过赤苇递来的球。赤苇这次传球特意放慢了速度,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平缓的弧线。岩泉一起跳时,故意放慢了动作,让日向能看清他手腕的变化——手臂后摆时,他的手腕还保持着直线姿势,可就在手掌碰到球的瞬间,手腕突然向内一拧,指节因为发力泛出淡白,排球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瞬间改变方向,擦着日向的指尖飞过去,砸在他身后的地板上,弹起来时还差点砸中他的后脑勺。
“哇!好快!”日向蹦起来,揉了揉后脑勺,“我明明盯着你的手,可球一出手就看不清了!感觉球上像长了眼睛,专门往我没挡住的地方钻!”
清水走过来,揉了揉刚才被球碰到的手心:“不光快,还特别沉。刚才我碰到球的那下,感觉手心都麻了,就像被硬邦邦的棒球砸了一下似的。”她边说边抬手比划,“你扣球时,球旋转得特别厉害,落到地上还会往回跳,根本没法预判落点。”
银海早就摘了卡通手套,蹲在地上捡刚才滚出来的棒球,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斜线球啊,这明明是‘作弊球’!又快又沉还会拐弯,谁能接得住啊!”话虽这么说,他却忍不住抬头看岩泉一,眼神里藏着几分佩服。
田中举着哨子走过来,拍了拍银海的肩:“别不服气!谁让人家以前是投手呢,这手腕灵活度,咱们比不了!不过你也别灰心,下次特训,咱们专门练接这种斜线球,总有一天能接住!”
铃谷风没再掏小本子,而是走到场地边,捡起刚才被岩泉一砸中的排球,翻来覆去地看:“这球表面的纹路都被磨得更明显了,刚才那下旋转力度肯定特别大。岩泉同学,你扣球时,是不是会特意用手指蹭球缝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出手前,食指会轻轻刮一下球缝。”
岩泉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居然看出来了?这是我以前投棒球时的小习惯,投变化球时会用手指蹭球缝,增加旋转力度,没想到扣排球时也下意识这么做了。”
赤苇突然开口:“其实这个习惯可以保留。你用手指蹭球缝时,球的旋转会更稳定,斜线的角度也会更精准。下次我传球时,可以特意把球缝对着你,方便你发力。”
元堂有人拍着手走过来,脸上满是兴奋:“太好了!咱们这就把这招固定下来!以后比赛,赤苇负责传带缝的球,岩泉负责用斜线扣杀,再加上清水和铃谷风的拦网,银海和田中的防守,咱们队肯定能赢!”
19. 赤苇与日向
晚风中的球印与心事
傍晚六点半,雪之丘高中校门口的樱花树还沾着夕阳的金粉,风一吹,细碎的花瓣就落在日向抱着的排球上,像撒了把浅粉色的糖。赤苇背着黑色书包走在他左手边,帆布书包带磨出了柔软的毛边,指尖偶尔会碰到垂在身侧的樱花瓣,轻轻捻掉时,指腹能沾到一点淡淡的花香。
“今天训练结束时,你帮我捡的那个球,表面好像有点漏气了。”日向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软乎乎的,他把排球往赤苇面前凑了凑,指腹点了点球面靠近气嘴的地方,“你看,这里按下去回弹变慢了,明天得记得带打气筒。”
赤苇低头看过去,日向的手指纤细,指节因为常年练排球泛着健康的淡粉色,按在米白色的排球上时,能看到球面微微凹陷。他顺着日向的指尖看去,果然在气嘴旁发现了一道极细的划痕,大概是今天砸到体育馆角落的棒球袋时蹭到的。“明天我带打气筒吧,”赤苇说,声音比平时放轻了些,“我书包侧袋里有个迷你的,之前给自行车打气用过,应该能用上。”
日向眼睛亮了亮,赶紧把排球抱回怀里,像怕它再受委屈似的:“太好了!上次我带的打气筒太大,塞不进运动包,每次都得让田中帮我扛着,他总说我‘连个打气筒都拿不动’。”他说着,忍不住模仿田中的大嗓门,皱着眉头把下巴抬得老高,逗得赤苇弯了嘴角。
两人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路边的便利店刚亮起暖黄色的灯,玻璃窗上贴着新出的草莓味雪糕海报,冷气从敞开的门里飘出来,带着甜丝丝的凉意。日向的脚步顿了顿,视线黏在海报上,咽了咽口水——训练时流了太多汗,现在喉咙里还干得发紧,草莓雪糕的粉白色奶油看着就特别解渴。
赤苇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侧头问:“想吃雪糕?”
日向猛地回过神,耳朵有点红,赶紧摇头:“没、没有!就是觉得海报挺好看的……”话没说完,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瞬间把头埋得更低,抱着排球的手臂都收紧了,像只被抓包的小松鼠。
赤苇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推了推便利店的门,冷气裹着雪糕的甜香涌出来:“走吧,我请你。训练了一下午,补充点糖分也好。”他率先走进去,脚步停在冰柜前,弯腰拿出两支草莓雪糕,还特意看了眼配料表——日向上次说过怕太甜的,这支糖分含量刚好中等。
日向跟在他身后,手指绞着运动服的衣角,小声说:“其实我可以自己买的……”
“下次你请我就好。”赤苇付了钱,把其中一支雪糕递给他,包装袋上还沾着冰柜的水珠,“赶紧吃,化了就不好吃了。”
日向接过雪糕,指尖碰到赤苇的指腹,冰凉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头撕开包装袋。草莓味的甜香瞬间散开,他咬了一口,奶油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草莓颗粒,甜而不腻,刚好压下了喉咙里的干涩。他偷偷抬眼看向赤苇,对方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雪糕,夕阳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落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咬雪糕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温柔。
走出便利店时,雪糕已经吃了大半。日向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突然想起下午训练的事,眼睛又亮起来:“对了赤苇,你今天给岩泉传的那几个‘迷惑球’也太厉害了吧!明明看着要往左边传,结果突然变向,刚好落在岩泉最舒服的扣球点,连元堂学长都喊‘这配合绝了’!”
“其实是岩泉的适应力强。”赤苇把雪糕棍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指尖擦了擦嘴角,“我传偏的那几个球,他都能快速调整位置,手腕拧转的角度也刚好,才能把斜线球扣得那么准。倒是你,下午接铃谷风的发球时,那个鱼跃救球很漂亮,就是落地时记得先撑手,别直接摔下去,容易擦伤。”
日向摸了摸膝盖,那里确实有块淡淡的红印,是下午救球时蹭到的:“我知道啦!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了,你怎么总能记住每个人的小习惯啊?比如知道岩泉扣球前会先压一下左肩,知道清水拦网时喜欢先踮脚,连我接发球时会不自觉往后退半步都知道。”
赤苇低头看了眼他怀里的排球,球面还沾着两片樱花瓣,轻轻一吹就飘了起来:“看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比如你每次准备接发球,都会先把排球往地上拍三下,然后往后退半步;岩泉扣球前压左肩,是为了更好地蓄力;清水踮脚,是为了更快起跳。这些小习惯里,藏着每个人最舒服的发力方式。”
日向听得很认真,连雪糕化了滴在手上都没察觉:“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那我下次也要多观察大家的习惯,说不定能传更好的球!”他说着,突然发现手上沾了奶油,赶紧用舌头舔掉,动作像只小猫似的,逗得赤苇又笑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边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落在铺满樱花瓣的人行道上。日向抱着排球,脚步偶尔会跟着影子的节奏轻轻蹦跶,排球偶尔会碰到赤苇的胳膊,发出“咚咚”的轻响,像心跳的声音。
“赤苇,你家还有多久到啊?”日向突然问,声音比刚才轻了些。
“还有两个路口。”赤苇看了眼手机,“你家比我家近,前面那个拐角就到了吧?”
日向点点头,心里却莫名有点失落——平时觉得回家的路挺长的,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快到了。他捏了捏排球,突然想起什么,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到赤苇面前:“这个给你!我妈昨天买的,说吃了能提神,训练时我吃了一颗,觉得挺好吃的。”
赤苇接过薄荷糖,糖纸是淡绿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树叶图案。他剥开糖纸,把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散开,刚好压下了雪糕的甜腻:“谢谢,很好吃。”
两人走到拐角处,日向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门口的灯已经亮了。他停下脚步,抱着排球,手指绞着运动服的衣角,小声说:“那、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训练,记得带打气筒哦。”
“嗯,记得。”赤苇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排球上,“路上小心,别再把排球忘在什么地方了。”
日向红了耳朵,赶紧点头:“知道啦!我才不会忘呢!”他说着,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向赤苇:“赤苇,明天见!”
“明天见。”赤苇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的灯光里,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岩泉一”三个字格外显眼,他指尖顿了顿,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熟悉的无奈,背景里能隐约听见排球落地的“咚咚”声——大概是哥哥训练结束没找到他,又折回体育馆看了圈。
赤苇站在路灯下,暖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连鬓角垂落的碎发都染着淡金色:“刚送日向到家,准备往回走。”
“送日向?”岩泉一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就是毫不意外的吐槽,“所以你就把回家的路忘到后脑勺了?我在小区门口等了十分钟,问了路过的同学,说看见你往西边走了——咱们家在东边,你走反了整整三个路口。”
赤苇低头看了眼脚下的路,确实是和家完全相反的方向,连路边的便利店都不是平时常去的那家。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刚才聊得太投入,没注意方向。”
“聊什么能让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岩泉一的声音里带着点调侃,“是聊怎么给我传‘迷惑球’,还是聊怎么帮日向改接发球的姿势?”
提到日向,赤苇的耳尖悄悄泛起淡红。刚才和日向一起走的路上,少年抱着排球,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下午训练时岩泉那记惊艳的斜线扣球,到自己鱼跃救球时差点摔个屁股墩,连妈妈新做的草莓酱三明治都拿出来分享了两句。日向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连偶尔溅到嘴角的奶油,都要用舌尖轻轻舔掉,模样鲜活又可爱。
“也没聊什么特别的。”赤苇的声音放轻了些,晚风卷着路边栀子花开的香气飘过来,和记忆里日向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叠在一起,“他问我怎么观察队友的小习惯,还说下次想试着给你传几个球,看看能不能配合上。”
“哦?”岩泉一的声音里多了点笑意,“那小子倒是有干劲。不过你也别太惯着他,上次他模仿我拧球,把球砸到自己脚上,疼得龇牙咧嘴还嘴硬说没事,你可得盯着点,别让他练太急。”
赤苇想起下午训练时的场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知道,已经跟他说了,先练基础发力,别急于求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刚才送他回家时,他还塞给我一颗草莓味的糖,说很甜,让我尝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就传来岩泉一了然的笑声:“行啊,还收了人家的糖。那你现在往回走,要不要我过去接你?西边这边晚上路灯没那么亮,你又不爱戴眼镜,别摔着。”
“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赤苇抬头看了眼路牌,确认了往家的方向,“你先回家吧,别在门口等了,风有点凉。”
“我等你一起吃晚饭,妈炖了排骨汤,说你训练累,让多喝点。”岩泉一的声音软了些,“对了,你刚才送日向,没耽误他回家吧?他妈妈会不会担心?”
“没有,他到家时,他家灯已经亮了,应该是妈妈在等他。”赤苇想起刚才日向站在门口挥手的样子,少年抱着排球,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他还说明天训练要早点来,想跟我先练会儿传球。”
“那你们可得注意时间,别太早,训练前得让身体活动开,不然容易受伤。”岩泉一又叮嘱了几句,从传球时的发力角度,到热身时的拉伸动作,絮絮叨叨的,像怕他忘了似的。
赤苇耐心地听着,脚步慢慢往家的方向走。路灯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偶尔会踢到路边的小石子,想起刚才和日向一起走时,少年也是这样,故意踩着他的影子走,排球偶尔碰到他的胳膊,发出“咚咚”的轻响,像心跳的声音。
“对了,”岩泉一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刚才走反方向,是不是故意的?”
赤苇的脚步顿了顿,耳尖的红意又深了些:“不是,就是没注意。”
“真没注意?”岩泉一的声音里带着点调侃,“我记得你小时候,连去外婆家的路都不会走反,现在送个同学,就能把方向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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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苇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其实他刚才走到分岔路口时,就知道往西边走是反方向了,可看着日向蹦蹦跳跳的样子,听着少年叽叽喳喳的声音,他鬼使神差地就跟着走了过去——好像只要能多和日向待一会儿,走反方向也没什么不好。
“行了,不逗你了。”岩泉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路上小心,慢慢走,我在家等你。对了,把日向给你的糖留一颗,我也想尝尝,看看是什么味道,能让你连回家的路都忘了。”
赤苇的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颗草莓味的糖,糖纸是淡粉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草莓图案:“知道了,给你留一颗。”
挂了电话,赤苇握着手机,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温度。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星星,晚风里带着栀子花的香气,好像还能闻到日向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他把那颗草莓味的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连走反方向的路,都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他慢慢往家的方向走,脚步比刚才慢了些,偶尔会回头看看日向家的方向,心里悄悄盼着明天训练能早点到——盼着能再和日向一起练传球,盼着能再听少年叽叽喳喳地说话,盼着能再和他一起走一段路,哪怕这次不会走反方向,也想多待一会儿。
而此刻,岩泉一挂了电话,看着桌上温着的排骨汤,忍不住笑了。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双胞胎弟弟了,平时冷静又细心,连训练计划都能记得分毫不差,怎么可能会轻易走反回家的路?怕是心里装了别的事,才把方向忘到了后脑勺。他拿起手机,给赤苇发了条消息:“慢慢走,不急,汤我帮你温着。”
赤苇沿着路灯往家走,晚风卷起地上的樱花瓣,轻轻擦过他的鞋尖,他想起了。
他想起第一次和日向训练的场景。那是刚开始学排球,日向抱着排球追着岩泉问扣球,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差点摔进器材室。是赤苇伸手扶了他一把,少年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说了声“谢谢”,却没像其他人那样问“你是岩泉的弟弟吧”,反而指着他书包上的排球挂件说:“这个挂件好可爱!是你自己挂的吗?”
那是赤苇第一次被人忽略“岩泉弟弟”的标签,只被当作“赤苇”看待。在此之前,无论是学校里的同学,还是棒球社的前辈,见到他时总会先提起岩泉——“你哥哥今天怎么没来训练?”“能不能让岩泉教我滑球?”连妈妈有时都会下意识地喊错名字,把“赤苇”叫成“泉一”。他不是不喜欢哥哥,只是偶尔也会想,能不能有人只看见他自己。
而日向就是那个人。日向会缠着他问传球的技巧,会认真听他分析队友的小习惯,会在他递过雪糕时说“谢谢赤苇”,而不是“谢谢岩泉的弟弟”。记得有一次训练结束,日向拿着笔记本跑过来,指着上面画满的排球轨迹说:“赤苇你看!我把你今天传的球都记下来了,你的传球总在最舒服的位置,比我之前练的都好接!”
后来他就开始不自觉地关注日向。会记得日向怕太甜的东西,所以买雪糕时特意看配料表;会记得日向接发球时喜欢退半步,所以传球时会稍微调整位置;会记得日向的排球容易漏气,所以提前把打气筒放进书包。他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日向的热情,像小太阳似的,总能照亮他心里那些孤独的角落,可后来才发现,好像不止于此。
有一次训练,日向为了救一个快出界的球,摔在地上擦破了膝盖,却还是爬起来笑着说“没事没事”,继续训练。休息时赤苇递给他创可贴,看着他咬着牙贴创可贴的样子,忍不住说:“下次别这么拼,受伤了反而影响训练。”日向却抬头看着他,眼睛亮闪闪的:“可是那个球如果救起来,说不定就能得分了!而且有赤苇你在,就算我摔了,你也会帮我传好下一个球的,对不对?”
那一刻,赤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日向信任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只能躲在哥哥身后,他也能成为别人的依靠。从那以后,他对自己的要求更严了,每天提前半小时去排球馆练传球,只为了能让日向扣球时更轻松一点;会在训练结束后留下来,帮日向纠正接发球的姿势,直到日向能稳稳地把球垫到二传区。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日向的好超出了普通队友的界限。
走到小区门口时,他看见岩泉站在路灯下等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怎么才回来?”岩泉走上前,把保温杯递给她,“妈炖的排骨汤,我给你热了两次了,赶紧喝。”
赤苇接过保温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他打开杯盖,喝了一口排骨汤,鲜美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带着妈妈的温度。“哥,”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岩泉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是不是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心里像揣了颗糖?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想多陪他待一会儿,哪怕只是一起走走路也好?”
赤苇的耳尖红了,低头喝着排骨汤,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岩泉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软了些:“喜欢就喜欢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可得抓紧点,日向那小子那么受欢迎,别被别人抢走了。
20. 北川一中
十一月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清晨训练时,排球馆的玻璃窗还蒙着层薄霜,等雪之丘队员抱着球做完热身,窗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细碎的雪花粘在玻璃上,很快积成薄薄一层,把操场边的樱花树裹成了蓬松的白绒团。
“北川一中的大巴到门口了!”田中攥着哨子跑进来,运动服领口还沾着雪粒,嗓门比平时大了三分,“元堂学长让咱们整队,别让人看轻了!”
日向赶紧把排球抱在怀里,指尖蹭到球面上没擦干净的灰尘。他偷偷往门口瞥了眼,刚好看见一群穿着深蓝色队服的人走进来——为首的少年留着利落的棕发,发尾微微翘着,肩上挎着黑色运动包,手里转着个排球,转球的姿势格外熟练,拇指按在球缝上,手腕轻轻发力,排球就像粘在他指尖似的,连晃动的弧度都透着股随性的自信。
“那就是及川彻吧?”清水凑到日向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得很快,“之前听别的学校说,他是北川一中的天才二传,能把球传到队友最舒服的扣球点,连县内老牌强队都栽过他的跟头。”
日向的眼睛瞬间亮了,盯着及川彻的方向挪不开眼。只见及川彻走到场地中央,抬手把球抛给身边的主攻手,嘴角勾着笑:“别手下留情啊,听说雪之丘最近练了新的斜线扣球,刚好让我见识见识。”他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却莫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连排球馆里的暖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元堂有人握着反向标记板走过来,脸色比平时严肃:“按之前排的阵容来,岩泉主攻位,赤苇二传,田中和铃谷风拦网,清水负责后排防守,银诲人不倦自由人。北川一中的主攻手爆发力强,拦网时注意卡好位置,别被他们的快攻打懵了!”
岩泉一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排球,指腹在球面按出浅浅的印子。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及川彻——对方正低头和队友说着什么,手指在半空比划着传球路线,连侧脸的线条都透着股胸有成竹的模样。赤苇站在他身边,没戴眼镜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扫过北川一中队员的站位:“及川彻的传球习惯往右侧偏,而且喜欢在传快攻前踮一下左脚,等会儿我会调整传球角度,帮你避开他们的拦网。”
哨声一响,练习赛正式开始。北川一中先发球,排球带着呼啸声飞过来,日向赶紧屈膝准备接球,双手刚摆好姿势,却见排球在空中突然拐了个小弯,擦着他的指尖落在界内。“是飘球!”铃谷风赶紧跑过来捡球,小本子上飞快记着,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场地里格外明显,“发球时手腕带了旋转,落地前会突然变向,反应时间不足0.3秒!”
及川彻站在二传位,看着雪之丘的慌乱,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他抬手接队友传来的球,手腕轻轻一托,排球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飞到主攻手面前——那传球高度刚好在主攻手起跳后的最高点,连手臂挥动的弧度都不用调整。北川一中的主攻手纵身起跳,手臂狠狠挥下,排球砸在雪之丘的场地中央,震得地板都响了一声,弹起来时还溅起细小的灰尘。
“好快的扣球!”田中赶紧扑过去捡球,手都有点发颤,“感觉比咱们平时练的快了至少五公里!”
赤苇接过球,指尖轻轻蹭过球面,目光落在及川彻身上:“他的传球速度比我快,而且会故意传得偏一点,逼咱们的拦网队员移动,给他们的主攻手留扣球空间。”他抬头看向岩泉一,“下次我传快球,你提前半秒起跳,试试能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岩泉一点头,屈膝盯着赤苇的手。排球刚离开赤苇的指尖,他就猛地起跳,手臂后摆时故意压低了左肩——这是他们练了无数次的假动作,本以为能骗到对方的拦网,可就在他准备扣球时,北川一中的拦网队员突然往右侧移动,刚好挡住了他的扣球路线。岩泉一咬牙,手腕猛地发力想变向,可排球还是被拦网队员的手掌碰到,慢悠悠地落在界外。
“怎么会?”日向忍不住喊出声,声音里带着点急,“他们怎么知道岩泉要扣右边?”
及川彻抱着球走过来,挑眉看向赤苇,棕发在灯光下泛着浅光:“你们的配合倒是挺默契,可惜啊,岩泉扣球前会先压左肩,这么明显的小动作,想不注意都难。”他说着,抬手把球抛给赤苇,指尖还残留着球面的凉意,“再传一次,让我看看你们的斜线扣球到底有多厉害。”
赤苇攥紧了球,指节因为用力泛出淡白。这次传球他故意往左侧偏了半米,角度压得很低,刚好卡在北川一中拦网队员的空隙之间。岩泉一快步移动,鞋底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起跳时手腕猛地拧转,排球带着旋转飞出去,本以为能擦着拦网队员的指尖落在死角,可及川彻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下球——就是这一下,排球的轨迹瞬间变了,像被风吹偏的纸团,慢悠悠地落在了界外。
“你居然能碰到球?”银海瞪大了眼睛,卡通手套都差点掉在地上,手套上的招财猫图案晃得人眼晕,“刚才那球速度那么快,你怎么反应过来的?”
及川彻拍了拍手,笑得轻松:“你们的斜线球确实有点意思,可惜旋转太单一了。岩泉的手腕发力时,食指会先蹭球缝,我只要盯着他的手指,就能预判出球的方向。”他看向赤苇,眼神里多了点认真,“你的传球很准,但太追求稳定了,偶尔可以传点‘乱球’,打乱对方的节奏——比如故意传高一点,或者往拦网队员身后送,让他们来不及调整。”
接下来的比赛,雪之丘完全被北川一中牵着走。及川彻的传球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往左时而往右,偶尔还会故意传个高吊球,逼得雪之丘的队员来回跑。岩泉一的斜线扣球被一次次拦住,赤苇的传球也开始出现失误——有次他想传快球,却因为手滑,球直接砸在了自己脚上;日向救球时摔了好几次,膝盖都蹭红了,运动裤上沾着灰尘,却还是咬着牙爬起来,抱着球继续跑。
中场休息时,日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喘粗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排球,球面上还沾着他的汗水,心里又急又委屈——他们明明练了那么久的斜线扣球,每天加练到天黑,连手上的茧子都厚了一层,可在及川彻面前,却像小孩子过家家。
赤苇递给他一瓶水,蹲在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别着急,咱们还有机会。及川彻虽然厉害,但他的传球有个弱点——每次传快攻时,左脚会先踮一下,而且手腕会提前半秒绷紧,咱们可以盯着他的脚和手,提前预判传球方向。”
岩泉一也走过来,把毛巾递给日向,毛巾上还带着刚洗过的清香:“别哭,输了就输了,重要的是找到问题。刚才我的斜线球发力太急了,手腕拧转的速度太快,反而让旋转变得单一,下次我会放慢速度,让球的旋转更难预判。”
日向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眼泪,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更注意救球的姿势,不会再摔了!”
下半场比赛开始,雪之丘果然找到了北川一中的破绽。赤苇盯着及川彻的脚,每次及川彻踮左脚,他就提前喊“快攻”,让清水和银海做好拦网准备;岩泉一则调整了扣球姿势,手腕拧转时故意放慢动作,还在扣球前加了个假动作——先假装扣直线,等对方拦网队员起跳,再突然拧转手腕,让球往死角飞。
一次进攻中,赤苇传球故意往网前送,角度压得很低。岩泉一纵身起跳,手臂后摆时故意往左侧偏,北川一中的拦网队员果然往左侧移动,可就在他手掌即将碰到球的瞬间,手腕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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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拧,排球像道闪电似的飞出去,擦着及川彻的指尖落在界内。
“得分了!”日向蹦起来,抱着排球欢呼,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过这次是开心的。他跑到岩泉一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岩泉你好厉害!刚才那球太帅了!”
及川彻愣了愣,随即笑了,棕发下的眼睛里多了点赞赏:“不错嘛,居然能骗过我。”他捡起球,抛给赤苇,“再传一次,这次我不会让你们得分了。”
可就算雪之丘拼尽全力,还是没能挽回局面。北川一中的队员配合太默契了,及川彻的传球总能精准地找到队友,主攻手的扣球又快又狠,落地时能在地板上留下浅浅的印子;拦网队员的站位也毫无破绽,每次雪之丘的队员起跳,他们总能提前卡好位置,连日向偶尔打出的小斜线都能拦下来。
终场前3分钟,比分已经到了23:10。赤苇传球时不小心手滑,球直接飞出了场地,北川一中的队员捡回球,及川彻站在发球线前,抬手把球抛起。排球带着旋转飞过来,日向赶紧屈膝准备接球,可球刚到眼前,突然在空中拐了个大弯,擦着他的肩膀落在界内。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比分停留在25:10,北川一中大比分获胜。
雪之丘的队员站在原地,没人说话。日向抱着排球,肩膀微微发抖;银海摘下卡通手套,指尖因为用力攥着球拍得发红;清水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点失落;铃谷风低头看着小本子,上面记满了北川一中的战术,笔尖还停在“及川彻传球习惯”那一页。
及川彻走到赤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们很有潜力,尤其是岩泉的斜线扣球和你的传球,再练一段时间,说不定能超过我们。”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赤苇,纸条上写着他的联系方式,字迹潇洒,“这是我的电话,下次有机会,咱们再打一场练习赛——我很期待你们的进步。”
赤苇接过纸条,指尖有些发烫。他抬头看向及川彻,认真地说:“下次比赛,我们一定会赢。”
及川彻笑了,挥了挥手:“我等着。”说完,就带着北川一中的队员离开了排球馆。门打开时,外面的冷空气涌进来,夹杂着雪花,落在雪之丘队员的运动服上。
日向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下次训练,咱们再加练两个小时!我就不信,咱们赢不了北川一中!”
“对!再加练两个小时!”银海举着卡通手套附和,“我还要练接斜线球,下次一定要接住及川彻的传球!”
清水也点头:“我会加强拦网训练,下次一定要拦住北川一中的扣球!”
赤苇看着大家,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他攥紧了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眼岩泉一——对方正盯着排球馆的地板,眼神里透着股不服输的劲,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球面。
外面的雪还在飘,落在玻璃窗上,很快积成厚厚的一层。排球馆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一群少年不服输的脸庞。他们抱着排球,互相加油打气,约定着下次一定要赢回来。而那张写着及川彻联系方式的纸条,被赤苇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运动服口袋里,成了他们追逐梦想的动力。
岩泉一走过来,拍了拍赤苇的肩:“别灰心,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是。”他看向日向他们,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先收拾东西吧,雪下大了,再不走,回家的路该不好走了。”
赤苇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排球。排球上还沾着几片雪花,融化后在球面上留下淡淡的水痕。他抬头看向窗外,雪花落在樱花树上,把树枝压得微微弯曲,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在雪地里撒下一片光晕。
“下次比赛,我们一定会赢。”赤苇在心里默念,握紧了手里的排球。
21. 及川与岩泉
排球馆外的雪还在下,细碎的雪花粘在岩泉一的运动服领口,很快融成小小的水珠。他攥着排球站在台阶下,目光追着那辆深蓝色的大巴——及川彻正弯腰上车,棕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手里还转着那个眼熟的排球。
“及川彻!”岩泉突然开口,声音在雪夜里格外清晰,连自己都没想到会喊出声。
及川的脚步顿住,回头时眼里带着点意外,随即弯起嘴角,转身朝他走过来。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像撒了把细盐:“怎么?输了不服气,想再比一场?”
岩泉握紧了手里的排球,指节因为用力泛出淡白,球面还沾着刚才训练时的汗渍:“不是再比,是下次——下次我会改掉扣球前压肩的习惯,你的预判没用。”他抬眼看向及川,眼神里没有失落,只有不服输的锐光,“还有我的斜线球,下次会加两种旋转,你未必能接住。”
及川挑了挑眉,伸手接过岩泉递来的排球,指尖蹭过球面的纹路——能摸到上面浅浅的磨损痕迹,显然是被反复使用过的。他转了转球,手腕轻轻发力,排球就在他指尖稳定地旋转起来,连雪花落在球面上都没打乱节奏:“你倒挺直接。”他忽然笑了,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多了点认真,“我看你扣球时手腕发力像投棒球,以前是投手?”
岩泉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嗯,初中打了三年棒球,后来才转的排球。”
“难怪。”及川停下转球,指尖按在球缝上,“你的手腕灵活度比一般主攻手好,但发力太依赖棒球的习惯——扣球时食指蹭球缝的动作太明显,下次可以试着用中指发力,旋转会更隐蔽。”他抬手把球抛回给岩泉,“还有,你扣球时总盯着球,其实该看拦网队员的站位,提前判断路线,而不是等球到眼前才变向。”
岩泉接住球,掌心传来球面的凉意,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是第一次,除了赤苇,有人这么细致地指出他的技术问题,不是嘲讽,而是带着认可的建议。他低头看着排球,雪落在球面上,留下浅浅的印记:“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们是对手。”
“对手才该互相进步啊。”及川靠在大巴的车门上,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要是每次比赛都赢得轻轻松松,多没意思。”他抬头看向雪之丘的排球馆,窗户里还亮着灯,能隐约看到赤苇他们收拾器材的身影,“你们队的氛围很好,赤苇的传球很准,日向那小子虽然矮,但救球很拼,再磨一磨,会是很强的对手。”
大巴的喇叭响了一声,司机探出头喊:“及川,该走了!”
及川应了一声,转身前又看向岩泉,眼里带着点笑意:“下次比赛,我会让你见识更难的传球,别让我失望啊,岩泉一。”他挥了挥手,弯腰上了大巴,车窗缓缓关上时,还能看到他靠在座位上,低头转着那个排球。
岩泉站在原地,看着大巴消失在雪夜里,手里的排球还带着及川指尖的余温。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却没觉得冷——刚才及川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他抬手试了试及川说的中指发力,手腕轻轻拧转,排球带着不一样的旋转飞出去,落在雪地里,留下个浅浅的印子。
“哥!你怎么还站在这?”赤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一堆训练用的球,肩膀上落了层薄雪,“大家都在等你,说要一起去吃热汤面,暖暖身子。”
岩泉回头,把排球塞进运动包里,嘴角难得有了明显的笑意:“走,去吃汤面。”他走在赤苇身边,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对了,下次训练,我要改一下扣球的发力方式,你帮我看看。”
“好啊。”赤苇点头,侧头看他,“刚才你和及川聊什么了?我好像看到你们在说排球。”
“没什么。”岩泉的耳尖有点红,赶紧转移话题,“就是约定下次比赛,我要赢他。”
赤苇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笑了——他很少见岩泉这么有斗志的样子,连眼里都亮着光。两人踩着雪往前走,路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落在铺满雪花的小路上,排球馆的灯光在身后渐渐远去,而关于下次比赛的约定,却在雪夜里悄悄生了根。
一周后的某个傍晚,岩泉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周末上午,北川一中排球馆,要不要来练传球?——及川彻”。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飞快地回复:“来。”
周末的雪停了,阳光透过排球馆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岩泉到的时候,及川已经在练传球了,他站在二传位,对面站着北川一中的主攻手,排球在他们之间来回飞,像道银色的闪电。
“你来得挺早。”及川看到他,抬手停了传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好,我队友有事走了,你陪我练会儿扣球。”
岩泉点点头,走到主攻位,活动了下手腕——这一周他每天都在改发力方式,中指发力的动作已经熟练了不少,连赤苇都说他的斜线球旋转更难预判了。
及川抬手抛球,排球在空中划出平缓的弧线:“先试试基础传球,你随便扣。”
岩泉屈膝起跳,这次没再盯着球,而是盯着及川的站位,手腕用中指发力,狠狠扣下去——排球带着新的旋转飞出去,擦着及川的指尖落在死角。
“不错嘛,进步挺快。”及川捡起球,眼里多了点惊讶,“看来你没偷懒。”他这次传球故意往左侧偏了半米,角度很刁钻,“试试这个位置,能不能扣出斜线。”
岩泉快步移动,鞋底在地板上蹭出声响,起跳时手腕猛地拧转,排球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硬生生拐过一个锐角,砸在对面场地的三米线内。
及川拍了拍手,笑着说:“可以啊,旋转比之前难抓多了。不过——”他突然加快传球速度,排球几乎是刚抛起来就飞向岩泉,“试试快节奏的,别慌。”
岩泉来不及多想,凭着本能起跳,扣球时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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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没跟上,球砸在了网上。他皱了皱眉,捡起球:“再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两人就这么练着——及川的传球越来越难,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往拦网死角送,时而故意传高吊球;岩泉则一次次调整节奏,从一开始的频频失误,到后来能精准地扣出斜线,甚至偶尔能骗过及川的预判。
“休息会儿吧。”及川递给他一瓶水,自己也坐在地板上,仰头喝了一大口,“你进步比我想象中快,要是保持这个速度,下次比赛真能赢我。”
岩泉坐在他身边,看着地板上的排球,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练?我们明明是对手。”
及川笑了,把水瓶放在一边,手指在地板上画着传球路线:“因为我讨厌赢那些没尽全力的对手。”他抬头看向岩泉,眼神很认真,“你有潜力,要是因为技术问题输了,太可惜了。而且——”他顿了顿,嘴角又扬起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有个厉害的对手,比赛才有意思啊。”
岩泉没说话,心里却明白了——及川和他一样,都是把排球看得很重的人,比起轻松获胜,更在意能不能在比赛中拼尽全力,能不能和值得的对手较量。他拿起排球,转了转,突然说:“下次我扣球,不会再让你碰到球。”
及川挑了挑眉,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排球:“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两人相视一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排球在他们之间传来传去,清脆的“咚咚”声在排球馆里回荡。没有队友的呐喊,没有裁判的哨声,只有两个热爱排球的少年,在雪后的上午,为了下次的约定,认真地打磨着自己的技术。
离开北川一中时,及川把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递给岩泉:“里面记了我平时传球的习惯,还有一些应对斜线球的技巧,你可以看看。”
岩泉接过笔记本,封面是淡蓝色的,上面画着个小小的排球。他翻开第一页,看到及川潇洒的字迹:“对手不是敌人,是帮你变得更强的人——送给岩泉一。”
他抬头看向及川,想说谢谢,却又觉得太别扭,最后只说了句:“下次比赛,我会用这些技巧赢你。”
及川笑了,挥了挥手:“我等着。”
岩泉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攥着那个笔记本,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下次和及川的比赛,一定会比上次更激烈,更精彩。而他和及川之间,也不再只是简单的对手——是互相认可,互相促进的“特殊对手”。
他掏出手机,给赤苇发了条消息:“下次训练,我们试试新的传球配合,我有个想法。”很快收到回复:“好啊,我等你。”
阳光洒在身上,岩泉加快了脚步,手里的笔记本被攥得更紧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下次比赛的场景——他和赤苇配合,扣出带着新旋转的斜线球,及川则传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迷惑球”,两人在球场上拼尽全力,直到最后一分。
那一定,会是一场难忘的比赛。
22. 去全国吧
元旦的清晨,雪后初霁的阳光把神社朱红色的鸟居染得发亮,檐角垂落的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岩泉一背着运动包站在石阶下,看着前方两个蹦蹦跳跳的身影——日向翔阳裹着橙红色的围巾,像团小火焰似的窜来窜去,赤苇京治则提着装着御守和签纸的纸袋,脚步稳当,时不时伸手拉住差点踩滑的日向。
“岩泉!快一点呀!”日向回头挥手,围巾末梢的绒毛沾着雪沫,“听说这里的‘胜运签’超灵的,去年篮球队的学长们还来抽过呢!”
岩泉加快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个淡蓝色笔记本——那是及川彻送他的,这一个多月里,他几乎每天都翻,上面记满了二传的传球习惯和应对技巧,连带着他和赤苇的配合都精进了不少。“急什么,神社又不会跑。”他嘴上这么说,目光却落在日向冻得通红的耳朵上,顺手把自己的耳罩摘下来递过去,“戴上,别冻感冒了影响训练。”
日向愣了愣,立刻笑着接过戴上,耳罩的黑色绒面衬得他眼睛更亮:“谢谢岩泉!”
赤苇在一旁看着,眼底漾开温和的笑意:“昨天训练结束时,我们队长日向还说新年第一天要先祈福,再去吃荞麦面,算是给新赛季讨个好彩头。”他顿了顿,从纸袋里拿出三枚五日元硬币,分给两人,“抽签要投五日元,据说‘五円’谐音‘御缘’,能结下好缘分。”
三人沿着石阶往上走,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沿途能看到不少穿着和服的人,手里都攥着签纸,脸上带着笑意。走到抽签箱前时,日向迫不及待地把硬币塞进去,双手握住木勺,用力晃了晃,抽签箱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像极了训练时排球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要抽‘排球必胜签’!”日向闭着眼睛念叨,随手抽出一支签,展开时突然蹦了起来,围巾都差点甩到岩泉脸上,“是大吉!岩泉,赤苇!你们快看!”
岩泉和赤苇凑过去,只见米白色的签纸上用墨字写着:“锐意进取,虽矮亦能攀高峰;勤练不辍,救球可挡千钧力。新岁若能稳中求进,必能在球场上崭露头角,离目标更近一步。”
“哇!这说的不就是你吗?”赤苇笑着点头,“‘虽矮亦能攀高峰’,正好对应你总说要跳得更高,‘救球可挡千钧力’也很符合你拼尽全力救球的样子。”
日向攥着签纸,脸颊通红,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那是不是说,我们今年能去全国?”他看向岩泉,语气里满是期待,“岩泉,你之前说,只要我们把配合练熟,再改掉各自的小毛病,就能和强队抗衡,现在有了这支签,肯定能行!”
岩泉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别光靠签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话锋一转,指了指签纸,“这个‘勤练不辍’说得对,你最近的救球确实进步了,但还不够,下次训练要加练反应速度。”
“好!我肯定好好练!”日向立刻答应,把签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围巾内侧的口袋里,像是藏了什么宝贝。
接下来是赤苇,他拿起木勺,动作轻柔地搅动了几下,抽出一支签。展开时,他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我的是中吉。”他把签纸递给两人看,上面写着:“心如明镜,传球可辨虚实路;信任为桥,配合能破万难局。新岁需谨记,二传乃队之核心,唯有与队友心意相通,方能打出无懈可击的进攻,助团队走向胜利。”
“‘传球可辨虚实路’,赤苇你的传球本来就很准,还总能看出对手的防守漏洞,这个说得太对了!”日向凑过去,指着“信任为桥”那句,“还有这个,上次和北川一中校队练习赛,你故意传了个假动作,岩泉马上就明白要扣斜线,那球直接得分,就是因为你们信任彼此!”
赤苇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签纸:“确实,二传和主攻的配合,信任是最重要的。之前岩泉改扣球发力方式时,我们每天都练到很晚,一开始总失误,但后来慢慢找到了节奏,就是因为我们都相信对方能接住自己的球,能扣中自己传的球。”他看向岩泉,眼里带着温和的光,“新赛季,我想把传球的节奏再练得多变一点,既能给岩泉传快球,也能给其他队员传适合他们的球,这样进攻会更灵活。”
岩泉看着签纸上的“配合能破万难局”,想起这一个多月的训练——每天放学后,他和赤苇都会留在排球馆,赤苇会根据他的扣球习惯调整传球高度和角度,他则会根据赤苇的传球节奏改变起跳时机,有时候练到天黑,排球馆里只剩下他们俩的声音,传球声、扣球声、偶尔的失误声,还有彼此的鼓励声。“你的传球已经很好了,”岩泉开口,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不过多变一点也好,下次碰到及川他们队,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赤苇笑了笑:“及川前辈的传球确实很有特点,上次看你们一起训练,他的假动作很逼真,我也想多学学,以后能帮团队应对更多情况。”
最后轮到岩泉,他接过赤苇递来的硬币,塞进抽签箱,木勺在箱子里晃了两下,抽出一支签。展开时,他的目光顿住了——签纸上写着:“遇强则强,对手亦是良师;精进技艺,扣球可破千军阵。新岁若能坚守初心,不忘与强者较量的决心,必能带领团队突破瓶颈,迈向更高的舞台。”
“‘对手亦是良师’,这不就是说及川前辈吗?”日向立刻反应过来,“上次你们一起训练,他还教你扣球技巧,给你写了笔记本,现在看来,他真的是你的良师啊!”
岩泉攥着签纸,指尖微微用力,脑海里闪过雪夜里及川说的“对手才该互相进步”,还有北川一中排球馆里,两人一起练传球时的场景——及川故意传刁钻的球,逼他调整节奏;他扣中死角时,及川眼里的惊讶和认可;还有离开时,及川递给他笔记本时说的“我等着”。“他确实是个值得较量的对手。”岩泉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不过签纸上说‘扣球可破千军阵’,这赛季我要把中指发力的技巧练到极致,再加上新的旋转,下次和他比赛,一定要扣出他接不住的球。”
赤苇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我相信你能做到。这段时间你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上次训练时,你扣出的斜线球连队长都没接住,再练下去,肯定能成为我们队的王牌。”
“对呀对呀!”日向附和道,“岩泉哥的扣球超厉害的,上次和女排三年级的学姐练习,你一个扣球直接砸在他们场地的死角,学姐们都惊呆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肯定能去全国!”
三人拿着签纸,走到旁边的解签处,把签纸递给神社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的签,笑着说:“三位的签都很好,尤其是这位穿黑色运动服的小伙子(岩泉),签上说你能带领团队迈向更高的舞台,看来新岁必有好运。”
岩泉没说话,只是把签纸折好,放进运动包的侧袋里,和那个淡蓝色笔记本放在一起。日向则兴奋地拿着签纸,在原地蹦来蹦去,嘴里念叨着要把签纸贴在排球馆的墙上,每天训练前都看一眼。赤苇则把签纸放进钱包里,说要随身携带,提醒自己要和队友好好配合。
从神社出来时,阳光已经升高了些,雪开始慢慢融化,路面变得有些湿润。日向突然提议去吃荞麦面,说新年第一天吃荞麦面“断厄除灾”,还能长长久久,很适合排球部。岩泉和赤苇都没反对,三人沿着小路往镇上的荞麦面店走。
路上,日向滔滔不绝地说着新赛季的计划:“我要每天早上都去跑步,提高耐力,这样比赛时就不会轻易累了;还要练救球,争取能接住更多扣球;对了,还要学跳飘球,上次看乌野的成鸣前辈发跳飘球超厉害的,我也要学会!”
赤苇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补充几句:“我打算把每个队员的扣球习惯都记下来,做个表格,这样传球时能更精准;还有,下次和其他学校比赛,我要多观察对手的防守弱点,提前制定进攻策略。”
岩泉走在两人旁边,听着他们的计划,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时去排球馆,练扣球的旋转和发力;放学后和赤苇练配合,尝试更多新的传球路线;周末如果有时间,再找及川去练传球,看看他的新技巧,也让他看看自己的进步。
“对了,岩泉,”日向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上次你说,及川前辈邀请你下次再去北川一中训练,什么时候去呀?我也想去看看,学习一下北川一中的训练方法!”
岩泉愣了愣,随即说:“下次我问问他,要是他同意,就带你一起去。不过你去了可别捣乱,要认真看,认真学。”
“我肯定认真!”日向立刻保证,眼睛亮晶晶的,“我想看看及川前辈的传球到底有多厉害,也想看看北川一中的主攻手是怎么扣球的,这样我就能学到更多技巧了!”
赤苇笑着说:“日向的学习能力很强,上次看了岩泉的扣球动作,很快就学会了调整起跳时机,要是去北川一中,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三人走到荞麦面店时,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一家人或者朋友,说说笑笑的,气氛很热闹。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递来菜单,日向立刻点了一份天妇罗荞麦面,还加了一个温泉蛋,说要补充能量,下次训练才有劲。赤苇点了一份叉烧荞麦面,岩泉则点了一份最普通的酱油荞麦面,还加了一份海苔。
等面的时候,日向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雪景,突然说:“要是我们能去全国就好了,听说全国大赛的场地超大多,观众也很多,到时候我们肯定能打出精彩的比赛!”
赤苇看着他,眼神坚定:“只要我们一直努力,肯定能去的。这个赛季,我们已经赢了三场练习赛,虽然还有不足,但进步很明显,只要继续保持,一定能打进县大赛,然后去全国。”
岩泉喝了口热茶,暖意从喉咙传到胃里,他看着两人,缓缓开口:“全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去的,还有很多强队,比如及川他们队,还有丑三中、白鸟泽,野狐都很厉害。但只要我们每天都认真训练,把每个细节都做好,把配合练到最好,就有机会。”他顿了顿,看向日向,“你要记住,身高不是问题,只要你跳得够高,救球够拼,就能成为球队的力量。”又看向赤苇,“你的传球是球队的核心,只要你保持稳定,再加上多变的节奏,就能带领球队打出好的进攻。”
日向用力点头:“我知道!我会加油的!下次训练,我肯定不会偷懒,一定会把救球练得更好!”
赤苇也点头:“我会继续完善传球技巧,和大家好好配合,争取让每个队员都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很快,荞麦面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日向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面,又咬了一口天妇罗,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吃!吃完这碗面,我们肯定能更有干劲!”
岩泉和赤苇也拿起筷子,慢慢吃着面。窗外的雪还在零星地下着,但阳光已经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泛着柔和的光。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着新赛季的训练计划,聊着对全国大赛的期待,偶尔还会聊到及川他们队,聊到其他强队,眼神里都充满了斗志。
吃完面,他们走出店门,准备回学校的排球馆,据说队长已经在那里等着大家,要开一个新年第一次的训练会议。日向走在最前面,蹦蹦跳跳的,围巾在身后飘着,像一面小小的旗帜。赤苇走在中间,手里拿着刚才买的御守,时不时提醒日向注意脚下的雪。岩泉走在最后,手里攥着那个淡蓝色笔记本,口袋里装着新年的签纸,心里充满了力量。
他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雪也停了,远处的山被雪覆盖着,像一幅干净的画。他知道,新的赛季会很艰难,会遇到很多强大的对手,会有很多次失误和失败,但只要和日向、赤苇,还有排球部的其他队友一起,每天认真训练,互相支持,互相鼓励,就一定能离全国的目标越来越近。
“岩泉,快点呀!大家肯定已经在排球馆等我们了!”日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满满的活力。
岩泉加快脚步,追上两人,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容:“走,去训练!为了全国!”
三人踩着半融的积雪往学校走,日向的运动鞋底偶尔沾了雪块,踩在柏油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像在给他们的脚步声打节拍。路过街角的便利店时,日向突然停住,盯着橱窗里摆着的排球造型挂历,眼睛亮了亮:“我们买本挂历吧!贴在排球馆里,每天划掉训练的日子,这样就能看着离全国大赛越来越近啦!”
赤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挂历封面印着全国大赛的场馆照片,金色的灯光落在绿色的球场上,格外耀眼。“这个主意不错,”他转头看向岩泉,“既能记录训练进度,也能给大家提个醒,知道我们离目标还有多久。”
岩泉点头,推开门走进便利店。日向立刻冲过去拿起挂历,手指在封面上摩挲着,嘴里念叨:“你看这个场馆,比我们学校的排球馆大多了,观众席肯定能坐好多人!要是我们能站在这里比赛,肯定超酷的!”
结账时,日向非要自己付钱,把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掏出来,一张张数给收银员。岩泉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想起平时训练时,日向就算累得满头大汗,也会坚持把最后一个球救起来,心里忽然觉得,这个总像小太阳一样的少年,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回到学校时,排球馆的铁门已经开了,里面传来熟悉的排球撞击声。三人加快脚步走进去,只见元堂教练正带着其他队员练基础传球,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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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元堂教练挥了挥手:“回来啦!祈愿顺利吗?”
“顺利顺利!”日向立刻举起手里的挂历,又从口袋里掏出签纸,“我抽了大吉!签上说我能攀高峰、挡千钧力,赤苇抽了中吉,岩泉也抽了大吉,还说他能带领我们去更高的舞台!”
队员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看他们的签纸,有人笑着说:“这么好的签运,看来我们今年肯定能去全国!”还有人凑过去看日向手里的挂历,提议现在就把它贴在训练计划板旁边,让大家每天训练前都能看到。
赤苇找了胶带,和日向一起把挂历贴在板上。日向踮着脚,仔细地把边角抚平,嘴里还在规划:“这里要写我们的训练目标,比如每周练会一个新技巧;这里要记比赛的日子,打赢一场就画个星星;还有这里——”他指着挂历最下面的空白处,“等我们打进全国,就把大家的名字都写在这里!”
岩泉站在旁边看着,手里还攥着那个淡蓝色笔记本。他翻开第一页,及川的字迹映入眼帘——“对手不是敌人,是帮你变得更强的人”,又想起签纸上写的“遇强则强,对手亦是良师”,忽然觉得,或许他们的“对手”从来都不只是赛场上的队伍,更是自己每天需要突破的弱点。
“好了,大家集合!”元堂教练拍了拍手,队员们立刻站成整齐的队伍,“新年第一次训练,我们先总结上赛季的问题,再定新赛季的目标。首先,我们的基础传球还不够稳,这学期每天要加练20分钟传球;其次,进攻方式太单一,赤苇你要多和主攻手配合,尝试不同的传球路线;还有防守,日向你的救球进步很大,但还要练反应速度,下次训练我会找个人专门给你喂球。”
队员们认真地听着,有人拿出笔记本记录,有人点头回应。轮到岩泉时,元堂教练看向他:“你的扣球进步最明显,这学期要继续精进,争取成为我们队的‘得分利器’。另外,下次和北川一中的练习赛,你作为主攻手,要多观察及川的传球习惯,帮我们制定应对策略。”
“我会的。”岩泉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次和及川比赛前,要把笔记本里记的传球习惯再梳理一遍,还要和赤苇练几套新的配合,争取在比赛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训练正式开始后,排球馆里立刻充满了活力。日向跟着队友练救球,元堂教练故意把球往刁钻的角度扔,他每次都拼尽全力去接,哪怕摔倒在地板上,也会立刻爬起来,嘴里喊着“再来一个”;赤苇则在二传位上练传球,他把队员的扣球习惯写在小本子上,传每个球前都会先看一眼本子,再根据队员的位置调整传球高度;岩泉则在主攻位练扣球,他特意让赤苇传快球,练自己的起跳时机,每次扣中后,都会停下来回想刚才的发力动作,要是觉得不对,就重新来一遍。
休息时,日向拿着水瓶跑过来,递给岩泉一瓶水:“岩泉,你刚才那个扣球超厉害的!球速好快,我都没看清就落地了!”
岩泉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看向赤苇:“刚才那个球的高度刚好,下次可以再往右边偏一点,我试试能不能扣出直线死角。”
赤苇点头,把刚才的传球角度记在本子上:“好,下次训练我们试试。对了,我昨天看了北川一中的比赛录像,及川前辈最近好像练了新的传球技巧,有时候会故意传低球,让主攻手不得不调整起跳姿势,我们下次练的时候,可以模拟一下这个情况。”
“没问题。”岩泉想起及川送他的笔记本里,确实没记过这种传球方式,心里忽然有了点期待——或许下次和及川训练时,能亲眼看看这个新技巧。
下午的训练快结束时,元堂教练让大家围成一个圈,手搭着手喊口号。日向站在中间,声音最响亮:“为了全国!加油!”其他队员跟着一起喊,声音在排球馆里回荡,震得屋顶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收拾器材时,日向把挂历翻到一月,用红笔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圈,旁边写着“第一次训练,加油!”。赤苇看着他的字,笑着说:“下次我们打赢练习赛,就在这里画个星星,等星星满了,我们就能去全国了。”
岩泉看着挂历上的全国大赛场馆照片,又看了看身边忙碌的队友——日向在擦地板,赤苇在整理排球,其他队员在收网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认真的表情。他忽然觉得,“全国”这个目标,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变成了一个个具体的训练计划,变成了每天流下的汗水,变成了队友之间互相鼓励的眼神。
走出排球馆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日向把挂历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一样,嘴里还在规划明天的训练:“明天早上我要早点来,先跑两圈热身,再练会救球;岩泉你也早点来,我们一起练扣球;赤苇你要是有空,也来帮我们看看动作。”
“好啊。”赤苇笑着答应,“我明天会带新的训练计划来,我们试试把传球和扣球的节奏再加快一点。”
岩泉点头,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已经出来了,一闪一闪的,像在为他们加油。他想起新年第一天在神社抽到的签,想起及川送他的笔记本,想起队友们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
“走吧,”岩泉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明天还要早起训练,早点回去休息。”
三人沿着路灯往家走,日向偶尔会停下来,对着挂历上的全国大赛场馆照片说几句话,赤苇则在旁边附和,岩泉走在最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他知道,通往全国的路肯定不好走,他们会遇到很多强大的对手,会有很多次失误和失败,甚至可能会因为伤病不得不暂停训练。但只要他们像现在这样,每天认真训练,互相支持,互相鼓励,就一定能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目标。
走到岔路口时,三人互相道别。日向抱着挂历,挥着手说:“明天见!为了全国!”
“明天见。”岩泉和赤苇异口同声地回答。
看着日向和赤苇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岩泉掏出手机,给及川发了条短信:“周末有空吗?想和你练传球,顺便带个队友一起,他想学习北川一中的训练方法。”
没过多久,及川回复了短信,还是熟悉的漫不经心的语气:“可以啊,还是北川一中排球馆,上午九点。对了,让你那个队友做好准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岩泉看着短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回复:“放心,他比谁都想进步。”
收起手机,岩泉抬头看向天空,星星更亮了。他想起明天早上的训练,想起周末和及川的约定,想起挂历上那个全国大赛的场馆,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不再冷了,因为有一群和他一样热爱排球的人,正陪着他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
23. 橘子军团出发了
春季开学第一天,雪之丘中学排球馆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拽开,日向像颗被点燃的橘子糖,抱着纸箱往里面冲,橘红色围巾扫过地面积雪,愣是画出一道“红烧里脊色”的印子。“家人们!背号和队服到了!新赛季冲啊!”
结果纸箱一打开,全员集体沉默——队服是橘色的没错,但那颜色深得像放了三斤老抽的橘子酱,领口洗得发白的条纹活像晒蔫的橘子皮,布料硬得能当菜板。田中捏着衣角扯了扯,“咔嚓”一声,纤维居然勾出个小毛球。“教练,这是挖了学校仓库的祖坟吧?我奶奶的劳保服都比这软和!”
“懂什么!”日向立刻把1号布贴往自己胸前按,布贴歪歪扭扭粘在“橘子酱”上,活像贴了块创可贴,“这叫复古风!上场一跑,对手还以为我们是移动的橘子园,分分钟晃瞎他们的眼!”他转头把5号布贴塞给赤苇,“赤苇,你穿这色显白,跟你手里的排球一样亮!”
赤苇捏着布贴,指尖都在发力:“谢谢……就是不知道传完球,手会不会被布料染成橘色。”话音刚落,就看见岩泉拎着运动包进来,眼神扫过队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日向赶紧举着4号布贴凑过去:“岩泉!王牌就得穿4号!你看这色多配你,扣球的时候像颗会飞的橘子炮弹!”
岩泉接过布贴,往球衣上一贴,硬邦邦的布料把他的肩线勒得笔直,活像裹了层橘子味的硬纸板。“扣球别把自己硌着就行。”他话刚说完,银海抱着护膝挪进来,3号布贴歪歪扭扭粘在胸前,走路的时候布贴还跟着晃,像块要掉的补丁。“自由人穿这么亮,对手扣球都往我身上砸怎么办?”银海欲哭无泪,“我这不是自由人,是自由移动的靶子啊!”
“怕什么!”日向拍着他的肩,差点把他拍得一个趔趄,“你就当自己是橘子味的防护盾,对手看见你就想啃一口,哪还有心思扣球!”他又把6号布贴扔给清水,清水接住,对着镜子比划了两下,突然笑出声:“别说,这色跟我家狗的窝一个色,以后训练不用带垫子了,往地上一坐就行。”
最后进来的铃谷风,捏着7号布贴脸都绿了:“技术型拦网手要隐蔽!穿这么亮,对手老远就看见我,还怎么拦网?”田中立刻凑过来,把2号布贴往他眼前晃:“怕啥!有我呢!我跟你组成‘橘子双拦’,对手扣球过来,先被我们的颜色晃晕!”说着他还踮脚想跟铃谷风比身高,结果两人没站稳,“嘭”的一声撞在一起,橘色队服沾了灰,活像两个滚进泥里的橘子。
“你们俩是来拆队的还是来训练的?”元堂教练抱着战术板走进来,扫了眼满场“橘子精”,忍不住扶额,“经费就这么多,先凑活穿。打赢第一场比赛,我跟学校申请换……稍微不那么像橘子酱的队服。”
“真的?!”日向瞬间蹦起来,橘色围巾甩得差点抽到岩泉的脸,“那我们必须赢!把这‘老抽橘子’换成‘鲜榨橘子’!”
“先别想换队服,”元堂教练把战术板往桌上一放,“首发阵容定了:日向1号主攻兼队长,赤苇5号二传,岩泉4号王牌,田中2号主力拦网,银海3号自由人,清水6号接应,铃谷风7号技术拦网。这周先练配合,别穿着队服把自己绊倒。”
话音刚落,日向就拉着岩泉往球场冲:“快!试试新背号的威力!赤苇,传个快球!”赤苇拿起排球,刚要抛球,就看见田中跟铃谷风还在地上滚,两人互相扯着对方的队服,想把灰蹭到对方身上,活像两只打架的橘子。
“别闹了!”岩泉喊了一嗓子,结果自己刚起跳扣球,硬邦邦的队服卡了一下胳膊,球直接扣飞,砸在屋顶的灯上,“哐当”一声,灯晃了晃,掉下来一层灰,全落在日向头上。日向抹了把脸,灰混着橘色围巾的绒毛,活像个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橘子精。
“岩泉你故意的吧!”日向跳着喊,银海蹲在旁边笑到捶地,结果没注意身后的排球,一屁股坐上去,“嗷”的一声跳起来,护膝都歪了:“这球跟队服一样硬!我的屁股要开花了!”
清水抱着排球走过来,笑着说:“要不我们先练‘抗揍’吧?先适应队服的硬度,省得比赛的时候被自己的衣服硌疼。”
赤苇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队友,无奈地叹气,却还是拿起排球:“来,日向,我们先练传球,这次别再被灯砸了。”
日向立刻站好,橘色队服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放心!这次我肯定接住!为了新队服,为了全国!冲啊!”
排球馆里顿时充满了传球声、惨叫声、笑声,橘色的身影在球场上窜来窜去,活像一群失控的橘子。岩泉看着眼前的场景,手里的淡蓝色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忍不住写下:“春季联赛备战第一天,对手还没见着,先被队服坑了。但……好像还挺有意思。”
他抬头看向日向——那个穿着1号“橘子酱”队服的少年,正蹦蹦跳跳地追着排球跑,哪怕摔在地上,也立刻爬起来,脸上满是笑。岩泉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拿起排球走向球场:“赤苇,传个球过来,让我试试‘橘子炮弹’的威力。”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橘色的队服上,硬邦邦的布料居然也泛出了点暖光。雪之丘排球部的春季联赛备战,就这么在一片“橘色混乱”里,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第二天训练,日向踩着晨光冲进排球馆时,差点被地上的“橘色障碍物”绊倒——田中正举着熨斗对着队服猛烫,蒸汽裹着一股旧布料的味道,活像在熨烫奶奶的老花布衫。“你干嘛呢?”日向凑过去,看着田中把队服烫得皱巴巴的,“这是要把橘子酱熨成橘子干啊?”
“昨天穿这衣服练拦网,布料磨得我胳膊疼!”田中龇牙咧嘴地把熨斗举得更高,“我妈说烫一烫能软和点,结果越烫越硬,现在能当盾牌用了!”话音刚落,铃谷风抱着个针线包走进来,7号布贴歪得快掉了,他戳了戳田中手里的队服,“别烫了,我带了棉花,要不我们往衣服里塞点?好歹能当护具用。”
两人正琢磨着给队服“升级”,岩泉拎着运动包进来,刚把淡蓝色笔记本放在桌上,就看见日向穿着1号队服在球场上蹦跶,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撒橘子皮。“你能不能别蹦了?”岩泉扶额,“队服都快被你蹦出火星子了。”
“我在找‘橘子爆发力’!”日向停下脚步,挺胸抬头,橘色队服把他裹得像个粽子,“穿这衣服就得有橘子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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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又甜又有冲劲!”他刚说完,赤苇抱着排球走进来,5号布贴终于粘稳了,就是领口被他翻了三层,活像围了个橘色小围巾。“别找爆发力了,先练传球吧,”赤苇笑着把球扔给日向,“昨天你被灯砸的包还没消呢。”
日向接过球,刚要传球,就听见银海的惨叫声从门口传来——他穿着3号队服,背着护具,结果布料卡进了护具扣里,半天扯不出来,活像被橘子皮缠住的小仓鼠。“快来救我!”银海蹦着喊,“这衣服是想把我当橘子瓣剥了吗?”
清水叼着面包跑进来,6号布贴沾了点面包屑,他一边嚼一边帮银海扯衣服:“你这算啥?我早上穿衣服,胳膊卡进袖子里,差点以为要截肢了!”好不容易把银海救出来,元堂教练抱着战术板走进来,扫了眼满场“状况百出的橘子”,清了清嗓子:“今天练配合,先分组练传球,注意别被队服绊着!”
分组的时候,日向非要跟岩泉、赤苇一组,美其名曰“橘子核心三人组”。赤苇刚传第一个球,日向就因为队服太硬,抬胳膊慢了半拍,球直接砸在他脸上,“嘭”的一声,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这球怎么跟队服一样硬啊!”日向揉着脸喊,岩泉忍不住笑:“是你反应慢,别赖球。”
另一边,田中跟铃谷风练拦网,两人刚跳起来,队服的衣角就缠在了一起,双双摔在地上,橘色布料沾了灰,活像两个被踩扁的橘子。“都怪你!”田中推着铃谷风,“你衣服太长,缠到我了!”铃谷风也不甘示弱:“明明是你跳得太矮,还怪我衣服!”
银海蹲在旁边看热闹,结果没注意身后的排球,一屁股坐上去,这次直接弹了起来,护膝都飞了:“这球跟队服是亲兄弟吧?都这么硬!”清水走过来,把护膝捡起来递给银海,笑着说:“要不我们以后训练带个枕头?摔的时候能软和点。”
练到中午休息,日向蹲在地上,摸着队服上的褶皱叹气:“要是这衣服能像橘子一样,剥了皮就是软的就好了。”赤苇坐在他旁边,拿出笔记本记着刚才的训练问题:“别想了,先凑活穿,等打赢比赛,我们就能换衣服了。”
岩泉走过来,把一瓶水递给日向,看着他橘色队服上的灰印子,忍不住吐槽:“你这衣服再穿几天,就能当迷彩服了。”日向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们可以在衣服上画点东西!比如画个排球,或者画个小太阳,这样就不丑了!”
“别瞎折腾了,”岩泉无奈地说,“再画就真成橘子精了。”话刚说完,田中就举着马克笔跑过来:“我觉得可行!我要在衣服上画个拦网的图案,让对手一看就害怕!”铃谷风也凑过来:“我要画个星星,代表我的拦网技术闪闪发光!”
赤苇看着吵吵闹闹的队友,笑着摇了摇头,在笔记本上写下:“‘橘子军团’备战第二天,队服没改好,先开始研究‘涂鸦艺术’了。不过……这样好像更有干劲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橘色的队服上,虽然布料硬邦邦的,上面还沾着灰,但在一片笑声里,倒也显得格外温暖。雪之丘排球部的春季联赛备战,就这么在“橘子队服”的各种爆笑插曲里,一天比一天热闹。
24. 没有天赋的及川
赛后的黄昏把空球场染成暖橙色,雪还没化尽,场边的长椅下积着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响。岩泉拎着雪之丘的橘色队服袋子往家走,刚拐过球场转角,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是及川彻,带着点压不住的沙哑,还有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嗓音,是影山飞雄。
他下意识躲在樟树后,透过枝桠看见场中央的两人:及川穿着北川一中的深蓝色队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贴着浅灰色绷带的手腕,手里攥着个磨得球面发白的旧排球——那是他前几天跟岩泉一起练坏三个球后,特意找师傅补的,现在球缝里还卡着去年县赛的草屑。影山站在他对面,北川的蓝青色队服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印着“排球”的白T恤,手里转着个新排球,指尖翻飞间,球像粘在他手上似的。
“及川前辈,你上次说的‘假动作传后三’,我今天在训练里试了,”影山突然停下转球的手,把球抛给及川,语气直白得没带一点拐弯,“传了三次就找到节奏了,主攻说比平时接得舒服。”
及川伸手接球的动作顿了半秒,球砸在他掌心时,他没像平时那样立刻抛回去,而是攥在手里,指腹反复蹭过球缝里的草屑。“哦,那挺好,”他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得飘,“你天赋好,学什么都快。”
岩泉的心猛地一沉。他太熟悉及川这个语气了——上次及川练“低球快传”练到手腕肿成馒头,教练说“影山看一遍就会”时,及川也是这么说的,嘴角扯着笑,眼底却空得像没点灯。
影山没听出不对,还凑过去半步,指着及川的手腕:“前辈,你绷带松了,要不要我帮你缠?我妈教过我怎么缠护腕,不会勒得疼。”他抬手想碰及川的手腕,却被及川猛地往后躲,旧排球“啪嗒”掉在地上,滚到岩泉脚边。
“不用你管。”及川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橘色发梢垂在额前,遮住了眼睛,只有攥紧的拳头能看出他在忍——指节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绷带边缘被扯得翘起来,露出下面没好全的红肿。
影山愣了愣,往后退了步,新排球在手里转得慢了:“前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你教我的技巧很有用,想帮你……”
“有用?”及川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发颤的尖锐,“你觉得有用,是因为你看一遍就会!我呢?我练‘假动作传后三’,练到手腕贴满膏药,改了11次传球角度,连做梦都在想‘怎么让主攻接得舒服’,你凭什么练三次就说‘找到节奏’?”
他往前走了两步,距离影山只有一臂远,呼吸急促得胸口起伏,眼底通红,是岩泉从没见过的模样——像被猎物逼到悬崖边的狼,明明慌得发抖,却还想竖起尖牙。影山被他的气势吓住,往后又退了步,新排球滚到地上,他想去捡,却被及川突然伸手攥住胳膊。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及川的手指越攥越紧,影山的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敢挣,“拼尽全力练的东西,你随便学学就超过,那我这些年的练习,算什么?”
岩泉再也忍不住,从樟树后冲出去,一把抓住及川的手腕——他的手烫得吓人,绷带下的皮肤在发烫,攥着影山胳膊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都泛了青。“及川彻!你松手!”
及川的身体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慢慢转头看过来。橘色发梢下的眼睛通红,眼泪挂在睫毛上,没掉下来,却把平时的漫不经心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没藏住的崩溃。“小岩岩?”他的声音发颤,攥着影山的手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我……我就是觉得不甘心……”
“不甘心也不能抓着他不放!”岩泉用力把他的手拉开,影山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揉着被攥红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点慌,还有点不解——他不懂为什么平时温和的及川前辈,会突然变成这样。
及川看着影山的样子,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往旁边的长椅倒去,手撑在椅面上时,碰倒了地上的旧排球。岩泉赶紧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才看见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旧排球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我练了那么久……”及川的声音哽咽,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每天加练到球场锁门,手腕肿得握不住笔,改战术笔记改到眼睛疼,可他……他只要看一遍就会……”他抬手抹眼泪,却越抹越多,“我不是讨厌他……我是讨厌我自己……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岩泉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及川的肩膀在发抖,头靠在岩泉的肩上,眼泪浸透了岩泉的队服领口,带着滚烫的温度。“他传球其实很稳……”及川的声音闷闷的,藏在岩泉的肩窝?,“比我第一次传后三的时候稳多了……我就是……就是不甘心……”
“我知道。”岩泉拍着他的背,指尖碰到他手腕上的绷带,想起上周深夜,他路过北川一中的球场,看见及川一个人在练传球——地上散着七八个旧排球,每个球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指痕,及川的手腕缠着两层绷带,却还在反复抛球、传球,球偏了就捡起来再传,直到最后蹲在地上,肩膀发抖。
影山站在不远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慢慢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新排球,又捡起那个旧排球,走到长椅边,轻轻放在及川脚边。“前辈,”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我不是想让你难过……我只是觉得,前辈教我的技巧,比我自己琢磨的好用多了……以后,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练?我可以帮你捡球。”
及川的身体顿了顿,从岩泉的肩上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没再像刚才那样激动。他看着影山手里的旧排球,又看了看影山手腕上的护腕——那是去年及川送他的,说“练多了手腕会疼”,现在护腕边缘已经磨得毛了,影山却还戴着。
“不用……”及川的声音还有点哑,却没了刚才的尖锐,“你自己练吧……你的节奏比我好,不用跟我一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下次传后三,记得给主攻留0.5秒调整时间,别传太急。”
影山愣了愣,随即点头,眼睛亮了点:“谢谢前辈!我记住了!”他把两个排球放在长椅上,又往后退了两步,“那我先走了,前辈你……你别太难过。”
影山走后,球场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樟树的声音,还有及川偶尔的抽气声。岩泉从口袋里掏出瓶草莓牛奶——是早上日向塞给他的,说“岩泉哥要是遇到及川前辈,就给他喝,他上次说喜欢草莓味”,现在牛奶还带着点凉意,他拧开瓶盖,递到及川面前。
及川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压下了喉咙里的哽咽。他看着手里的牛奶,又看了看岩泉,突然笑了,还是带着点自嘲的笑,却比刚才轻松了点:“你怎么还带着这个?”
“日向塞给我的,说你喜欢。”岩泉也笑了,伸手帮他把翘起来的绷带理好,“别跟自己较劲了,你已经很厉害了——影山有天赋,可你有的,是他现在还没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及川挑眉,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没再掉。
“你知道怎么把球传到队友最舒服的地方,”岩泉看着他,语气认真,“你会记住每个主攻的习惯,哪怕是替补队员;你会熬夜改战术笔记,只为了让团队赢一分。这些不是天赋能比的。”
及川没说话,只是低头喝着牛奶,手指在牛奶瓶上轻轻蹭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长椅下的雪地上,旧排球躺在旁边,球缝里的草屑被风吹得轻轻晃。
“这次县赛,你们雪之丘要是遇上北川,”及川突然开口,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崩溃,又带了点平时的漫不经心,“别被影山的快传吓到,他传快球前会先抿嘴,你让你们的拦网队员盯着他的嘴。”
岩泉笑了,点头:“知道了。下次遇上北川,我会扣出你接不住的球。”
及川也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手腕上的绷带蹭过岩泉的队服,留下浅浅的印子:“你就吹吧,小岩岩。”
夕阳渐渐沉下去,把天空染成深橙色。岩泉帮及川拎起放在长椅上的运动包,及川弯腰捡起那个旧排球,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宝贝。两人并肩往路口走,雪踩在脚下“咯吱”响,偶尔有晚归的飞鸟掠过天空,留下“淡淡的影子。
“其实……影山要是再稳一点,以后能比我厉害。”及川突然说,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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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泉转头看他,褐色发梢在夕阳下泛着浅光,他的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不是敷衍,是真的认可。
“嗯,”岩泉点头,“但你也不差。”
岩泉的脚步顿了顿,雪粒从鞋底轻轻滑落,落在及川抱着的旧排球上,很快化了个小小的水痕。他转头看向及川,褐色发梢被夕阳染得泛着暖光,连平时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眼神,此刻也因为刚哭过,显得软乎乎的。
“你不用跟影山比天赋,”岩泉的声音很稳,像平时训练时喊出的“准备”口号,却带着难得的认真,“在我见过的二传手里,你是最好的。”
及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抱着旧排球的手紧了紧,球缝里的草屑被蹭得掉了两根。他侧过头,避开岩泉的目光,耳尖却悄悄红了,连声音都有点发飘:“你少哄我了,小岩岩。影山那小子传快球比我稳,找扣球点比我准,再过两年,县内没人会记得我这个‘没天赋’的二传。”
“我没哄你。”岩泉往前走了半步,站在及川面前,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你以为二传的厉害,就只有传得快、传得准吗?去年县赛,你们队的替补主攻第一次上场,紧张得连起跳都错了节奏,是谁蹲在他身边,用矿泉水瓶当排球,教他‘怎么找接球时机’,教到观众都散场?”
及川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旧排球上的磨痕——那是去年教替补时,反复用这个球练习,被指甲蹭出来的印子。
“还有上个月,你手腕肿得连筷子都握不住,却还在熬夜改战术笔记,”岩泉继续说,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笔记上记着每个对手的‘拦网习惯’,连‘对方队长扣球前会先抬右脚’这种细节都标得清清楚楚,你以为影山现在会注意这些吗?他只会传让自己舒服的球,而你,会传让整个团队都能赢的球。”
风又吹过球场,樟树的叶子沙沙响,把夕阳的光剪得碎碎的,落在及川的深蓝色队服上。他终于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点红,却没了之前的崩溃,只剩下点不敢相信的茫然:“真的……吗?”
“真的。”岩泉点头,伸手拍了拍他抱着排球的胳膊,“天赋能让一个人走得快,但只有像你这样,把每个细节都磨到极致,把团队放在心里的人,才能走得远。影山现在是厉害,但他还没学会‘怎么让队友更舒服’,没学会‘怎么在落后的时候,用一个传球稳住全队的士气’——这些,你早就做到了。”
及川看着岩泉认真的眼神,突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假笑,是带着点涩,却又很真实的笑。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把没掉下来的眼泪蹭掉,又故意抬了抬下巴,装出平时的样子:“算你有点眼光。不过你可别告诉别人,不然我这个‘最好的二传’,下次输给白鸟泽?,脸就丢大了。”
“你不会输的。”岩泉也笑了,伸手帮他把被风吹乱的橘色发梢理了理,“不过就算输了也没关系,我会扣赢白鸟泽的其他人,让他们知道,我这个‘最好的二传’教出来的主攻,也不是吃素的。”
及川“嗤”了一声,却没反驳,只是抱着旧排球,往路口走了两步,又回头喊:“走了,小岩岩!再不走,雪下大了,你那个橘色队服袋子该被雪泡烂了!”
岩泉拎起地上的队服袋子,快步跟上去。两人并肩走在雪地上,脚步声“咯吱咯吱”的,和风吹树叶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首慢慢的歌。
夕阳最后沉到了教学楼后面,把天空染成了深紫色。及川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小岩岩,下次县赛,咱们要是能遇上……你可不要害怕。”
岩泉侧过头,看见及川的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橘色发梢在暮色里泛着软光。他点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放心,我会的。到时候,让你这个‘最好的二传’,输的心服口服。”
及川没说话,只是抱着旧排球,脚步快了点,深蓝色的队服在暮色里,像一道稳稳的光。岩泉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慢慢叠在一起,心里突然觉得,比起“有天赋”的厉害,及川这种“拼尽全力”的厉害,才更让人记一辈子。
25. 心电感应?
体育馆的晨光刚漫过球网,金色的光线像被揉碎的蜜糖,洒在墨绿色的球场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灰尘味道。元堂有人举着个银灰色的哨子,站在场地中央,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乒乓球,哨声“嘀——嘀——”吹得震天响,惊飞了窗外树梢上栖息的麻雀。
“今天不练扣球!专练默契!”他的声音裹着晨光,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回荡,手里的哨子还在不停晃悠,“谁要是再传错人,就给我捡一下午球!从器材室到球场,捡满一百个才算完!”
队员们顿时发出一阵小声的哀嚎,银海夸张地垮下肩膀,伸手扯了扯铃谷风的衣角:“完了完了,我上次跟你传错三次,这次要是再错,下午别想碰球了。”铃谷风没说话,只是悄悄攥紧了手里的排球,指腹蹭过球面熟悉的纹路——那是去年县赛结束后,大家一起在球上签了名的旧球,现在还带着点淡淡的汗味。
最先开始的是“二传与主攻配合”,赤苇站在场地中央,橘色运动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他手里攥着个崭新的排球,橘色的球皮在晨光下泛着亮,对面三个主攻——岩泉一、日向、清水站成一排,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盯着赤苇手里的球。
按元堂有人制定的计划,赤苇该先传岩泉一,再传日向,最后传清水。他抬手将球抛起,手臂扬起的弧度漂亮得像画出来的,可就在球即将离手的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天傍晚的画面——岩泉一靠在器材室的门框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排球,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下次练配合,真想试试扣直线,总扣斜线都快腻了。”
那声音像颗小石子,轻轻落在赤苇的心上。他的手腕下意识一偏,指尖发力的瞬间,排球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不偏不倚落在岩泉一面前的最佳扣球点——距离边线只有半米,高度刚好到岩泉一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岩泉一也没愣,几乎在球飞来的同时,他的膝盖微微弯曲,重心往前倾,手臂猛地扬起,“啪”地一声将球扣在对面空地。排球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在体育馆里撞出回声,两人全程没喊一句口号,动作却像提前彩排过千百遍,连起跳的时机、扣球的力度都配合得恰到好处。
“哎?你们俩怎么没喊暗号就成了?”元堂有人举着哨子跑过来,鞋钉在地板上蹭出“吱呀”的声音,他挠着头,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晃了晃,满脸纳闷,“我不是说要喊‘直线’‘斜线’的吗?你们这是偷偷约好的?”
赤苇愣了愣,才慢慢收回手臂,指尖还残留着传球时的力道。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眼看向岩泉一,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刚才好像……知道他想接哪路球。”
岩泉一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刚才捡回来的排球,球皮被他捏得微微变形。他的耳尖悄悄泛了点红,避开赤苇的目光,声音压得比平时低了些:“我刚想往直线扣,球就过来了。”
“少装了!肯定是碰巧!”银海在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双手抱在胸前,故意提高了声音,“我刚才还看见赤苇看了一眼岩泉,说不定是眼神交流了!不算不算,重来一次!”
可接下来的配合,“碰巧”却越来越多。
赤苇想给副攻传快球,目光刚往铃谷风的方向扫过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调整手臂的姿势,铃谷风就已经双脚分开,膝盖弯曲,做好了起跳准备,连手指都张到了最适合接球的角度。排球刚飞过去,铃谷风就像提前知道球的轨迹,稳稳将球扣向对方场地的死角,动作流畅得让元堂有人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田中想帮银海补防,他刚抬起脚步,脚尖还没碰到地面,银海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手腕轻轻一垫,排球精准地落在田中面前。田中下意识伸手接球,球在他掌心弹了一下,刚好落在最佳传球位置,他顺势将球传给日向,日向踮脚起跳,扣球得分。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赤苇和岩泉一。
有一次,赤苇故意没喊跑位的口号,只是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那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练棒球时,赤苇用来表示“往左边跑”的小动作。没想到岩泉一几乎在他转手腕的瞬间,就已经迈开脚步,往左边冲了过去,等赤苇将球传过去时,岩泉一刚好到达位置,起跳、扣球,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连球落地的位置都和赤苇预想的分毫不差。
元堂有人举着哨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排球:“你们俩是偷偷装了对讲机吧?这心电感应也太离谱了!下次比赛,你们直接用眼神交流得了,省得被对手听见暗号!”
周围的队员们也跟着起哄,日向蹦蹦跳跳地跑到赤苇身边,橘色的头发在晨光下晃得人眼晕:“赤苇!你和岩泉也太厉害了吧!你们是不是每天都一起练啊?教教我呗,我也想和前辈们有这样的默契!”
赤苇笑着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黑色的封面上还贴着个小小的排球贴纸。他翻开本子,笔尖在“默契技巧”那一页写下“关注队友眼神与小动作”,字迹工整清秀,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写完后,他抬头看向岩泉一,刚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撞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赤苇的指尖悄悄捏了捏笔杆,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
岩泉一则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场地边缘,捡起刚才扣飞的排球。他站在晨光里,白色的队服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脑子里却在回想刚才的配合——从传球到扣球,他甚至不用看赤苇的动作,就能知道球会往哪个方向传,就像小时候两人在院子里练棒球,赤苇投球前总会轻轻抿一下嘴,他只要看见那个小动作,就知道球会投到左边还是右边。
那时候的夕阳和现在的晨光很像,都带着暖暖的温度,赤苇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每次投中球,都会回头冲他笑,眼睛弯成小小的月牙。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种不用言说的默契,居然还藏在他们之间。
岩泉一握紧手里的排球,在下次接球时,悄悄调整了站位——他往右边挪了半步,刚好是赤苇平时最喜欢传球的位置。果然,赤苇的球很快就传了过来,角度比刚才更舒服,岩泉一起跳扣球时,甚至觉得手腕都比平时轻松了些。
这边赤苇和岩泉一的默契刚让人惊讶,日向那边又爆了个大大的惊喜。
元堂有人嫌“静态传球”太无聊,抓着头发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冲去器材室搬了个高凳过来。高凳有半人高,凳面是红色的,放在网前,像个小小的障碍物。
“谁能跳过凳子扣球,今天的草莓面包归他!”元堂有人拍着高凳,声音里满是兴奋,“一共三个草莓面包,都是刚从校门口的面包店买的,还热乎着呢!谁能跳过,谁就能吃!”
“草莓面包?!”日向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他最喜欢吃草莓面包了,上次校门口的面包店搞活动,他排了半小时队,结果最后一个被及川前辈抢走了,为此他还郁闷了好几天。现在听到有草莓面包,他立刻举着手蹦过来,橘色的头发晃得人眼晕:“我要试试!我要试试!”
岩泉一先试。他助跑了两步,起跳时跳得够高,膝盖都快碰到胸口了,可落地时没注意,脚尖差点撞翻凳子,吓得元堂有人赶紧冲过去扶住凳子:“哎哎哎!小心点!凳子倒了砸到脚可就完了!”
清水接着试。她助跑时脚步没调整好,起跳时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田中伸手扶了她一把:“清水,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清水摇了摇头,脸颊泛着红,小声说:“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田中也试了试。他的个子高,助跑时气势很足,起跳时也跳过了凳子,可手没够到球,排球从他指尖滑了过去,砸在地上:“哎呀!差一点!就差一点!”田中考拉着头发,一脸懊恼。
轮到日向了。他站在原地,没像其他人那样助跑半天,只是轻轻踮了踮脚,活动了一下脚踝。周围的人都盯着他,银海还在旁边小声嘀咕:“他个子这么矮,肯定跳不过去,草莓面包还是我的。”
可下一秒,日向突然纵身一跃——他的身体像颗被弹出去的小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居然稳稳地跳过了高凳!不仅如此,他还伸手够到了网顶的排球,手指碰到球皮的瞬间,轻轻一扣,排球落在对方场地的死角。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这次跳的高度,比平时足足高了小半头,连他自己的头发都碰到了网绳,晃了晃。
众人都看呆了,体育馆里安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银海张大了嘴巴,手里的排球都掉在了地上:“你这跳得也太高了吧!跟长了弹簧似的!你是不是偷偷在鞋底装了弹簧?”
日向自己也愣了,落地后还在原地蹦了蹦,感觉腿上还有点轻飘飘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抬头看了看网顶,眼睛瞪得圆圆的:“我也不知道!刚才就想‘再跳高一点,一定要拿到草莓面包’,然后就跳上去了!好像有股力气推着我似的!”
元堂有人冲过去,蹲在日向身边,捏了捏他的小腿,又捏了捏他的大腿,一脸不可思议:“你是不是偷偷练过跳高?这高度都能去参加田径队了!下次咱们队要是缺跳高选手,就派你去!”
日向被他捏得有点痒,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躲:“没有啦!我就是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练弹跳,想扣球的时候能跳得更高一点!没想到今天居然跳这么高!”
接下来的“拦网默契练习”,日向的跳高能力派上了大用场。
以前他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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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对方的高扣球,每次拦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球从自己头顶飞过,为此他还偷偷哭过好几次。可现在,他轻轻一跳就能碰到球,甚至能和铃谷风一起进行双人拦网。
有一次,岩泉一故意扣了个高球,想试试日向的拦网能力。日向看见球飞过来,立刻和铃谷风对视一眼——铃谷风轻轻点了点头,那是他们刚才约定好的“一起起跳”的信号。两人同时起跳,日向跳得高,负责拦网的上半部分;铃谷风个子高,负责拦网的下半部分。排球刚飞过来,就被两人的手臂挡了回去,重重砸在地上。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日向落地后,兴奋地抱住铃谷风的胳膊,蹦蹦跳跳的,橘色的头发蹭得铃谷风的手臂有点痒,铃谷风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嗯,做得很好。”
赤苇和岩泉一的“心电感应”也越来越顺。赤苇传球时,甚至不用看岩泉一的位置,就能精准地将球传到他最舒服的位置——有时候是他左手边半米,有时候是他右手边一米,每次岩泉一伸手接球,都觉得球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岩泉一的扣球也越来越准,好几次都砸在对方场地的死角。有一次,他扣球时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动作顿了顿,赤苇几乎在他崴脚的瞬间,就调整了传球的角度,将球传得慢了点,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姿势。岩泉一接住球,扣得分后,回头看向赤苇,刚好看见赤苇眼底的担心,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悄悄朝赤苇点了点头。
练到中午,阳光已经升到了体育馆的正上方,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元堂有人吹哨休息,手里拎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的草莓面包堆了满满一筐,香气飘得整个体育馆都是。
“今天惊喜够多!”元堂有人把面包分给大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双胞胎心电感应、日向跳高天赋,再练几天,咱们肯定能赢比赛!到时候拿了冠军,我请大家吃草莓蛋糕!”
“好耶!”日向接过草莓面包,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草莓酱的甜味在嘴里散开,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糖的小猫,“太好吃了!谢谢元堂教练!”
赤苇和岩泉一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一起喝着水。矿泉水的瓶盖拧开时,发出“咔嗒”的轻响,两人的手臂偶尔会碰到一起,传来淡淡的温度。他们没说话,却同时看向对方,又同时移开目光,赤苇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矿泉水瓶的标签,岩泉一则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两人的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些。
刚才传球时的默契,像一股暖流在心里淌,从指尖一直暖到心口。赤苇想起小时候,岩泉一为了帮他捡飞到树上的棒球,爬树时不小心摔了下来,膝盖擦破了皮,却还笑着把球递给自己:“赤苇,给你,下次别把球扔那么高了。”那时候的岩泉一,和现在一样,总是默默关心着自己。
岩泉一则想起刚才赤苇担心的眼神,那眼神像颗小太阳,暖得他心里发慌。他其实早就发现,自己对赤苇的感觉不一样了——每次看到赤苇笑,他的心里就会甜甜的;每次和赤苇配合,他就会格外认真;甚至每次看到赤苇和别人说话,他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他以前以为这是队友间的关心,可现在才明白,这或许是更特别的感情。
日向在旁边蹦来蹦去,一会儿试试跳得更高,一会儿又跑去和铃谷风讨论拦网技巧,橘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像个永远不会累的小太阳。
银海和铃谷风在练救球配合,银海故意把球垫得偏了点,铃谷风飞快地冲过去,单膝跪地,将球救了回来,银海笑着说:“行啊,铃谷风,反应挺快!”铃谷风也笑了:“你也不错,垫球越来越准了。”
田中帮清水纠正扣球姿势,他站在清水身后,轻轻调整她的手臂角度:“再往上抬一点,扣球的时候要用力,不然球会被拦下来。”清水认真地点点头,按照田中说的做,果然扣球的力度大了很多。
体育馆的风裹着笑声飘远,从窗户吹出去,拂过外面的樱花树,花瓣轻轻飘落,像粉色的雪。雪之丘的默契练习没按“计划”来,却意外收获了最珍贵的礼物——赤苇和岩泉一不用言说的心电感应,日向藏在小个子里的跳高天赋,还有一群人慢慢贴近的心意。
赤苇低头看了看笔记本,在“默契技巧”那一页的后面,又悄悄加了一行字:“默契不止是动作,更是心意的靠近。”写完后,他抬头看向岩泉一,刚好对上对方温柔的目光,这次,他们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相视一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春天的风。
这群新手队员的排球梦,终于在“默契”的滋养下,长出了更结实的翅膀。而赤苇和岩泉一之间的心动,也像晨光里的排球,在一次次配合中,悄悄萌芽,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天。
26. 凑数队橘子糖
宫城体育馆的开幕式音乐刚响起时,雪之丘的七个少年站在入口处,活像误入天鹅群的小鸭子——临时印的橘色队服边角还翘着,针脚歪歪扭扭,像是用缝纫机随便轧了两道;日向的头发歪了,一边挂在耳朵上,一边耷拉在脸颊旁,跑起来晃得人眼晕;铃谷风攥着队旗的手在发颤,旗面被风吹得卷起来,露出后面印歪的“雪之丘”三个字;连元堂有人手里的战术板都缺了个角,是上次训练时被排球砸的,现在用透明胶带粘了三层,活像块补丁摞补丁的旧木板。
周围的队伍穿着定制队服,深蓝色的青叶中学、藏青色的樱丘中学,队服上印着整齐的校徽和号码,热身动作更是整齐划一,手臂扬起的角度都像用尺子量过。对比之下,雪之丘的七人站在原地,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活脱脱一群“临时凑数的”。
“那就是雪之丘?听说刚组建没多久,队员全是新手,连规则都没摸熟。”
“你看那个小个子,头发橘得像个橘子糖,还想打排球?就算跳得高,能接住专业队员的扣球吗?”
“旁边那个浅头发的,脸都白了,手还在抖,肯定第一局就被打崩,到时候哭着找教练都有可能。”
议论声顺着空调风飘过来,像细小的针,扎在每个队员心上。田中气得攥紧拳头,刚要张嘴反驳,就被岩泉一拽住了胳膊。岩泉一的手指冰凉,攥着排球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白,可眼神却比平时更沉,像压着团没点燃的火,他凑到田中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打赢了再说,现在吵架没用。”
赤苇站在旁边,把这些话都听进了耳里。他悄悄掏出笔记本,黑色的封面上还贴着日向送的排球贴纸——上次日向贴歪了,他没好意思撕,现在贴纸边角都卷了起来。他翻开本子,在“对手分析”那一页的空白处,写下一行清秀的字:“轻视是最好的机会,他们越放松,我们越容易赢”。写完后,他转过身,轻轻拍了拍铃谷风的肩膀,指尖碰到铃谷风发颤的手臂,他放柔了声音:“别听他们的,你昨天拦网成功了三次,比我第一次练拦网时厉害多了,稳住就行。”
铃谷风抬起头,眼里还带着点慌,可看到赤苇温和的眼神,又轻轻点了点头,攥着队旗的手慢慢松开了些。
开幕式入场时,队伍要按顺序绕场一周。雪之丘跟在青叶中学后面,刚走到观众席前,青叶中学的一个高个子队员突然往旁边挪了一步,故意撞了清水一下。清水手里的排球“咚”地滚到地上,弹了两下,停在对方脚边。
那队员低头看了看球,又抬头看了看清水涨红的脸,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没看见你们这么‘不起眼’,还以为是空位呢。”
清水的脸更红了,眼圈都有点发热,她赶紧弯腰想去捡球,却听见“噔噔噔”的脚步声——银海已经冲了过去,弯腰捡起球,狠狠砸回对方脚边,排球砸在地板上发出“嘭”的闷响,弹起来差点撞到对方的膝盖。
“眼睛不好就去治,别在这丢人现眼!”银海的声音又糙又响,像砂纸磨过木头,“我们再不起眼,也比你故意撞人强!”
对方队员的脸色瞬间变了,从白转红,又从红转青,他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就要推银海:“你小子找事是吧?”
“怎么?想打架?”岩泉一突然上前一步,站在银海和对方中间,攥着排球的手抵在两人之间,排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他的眼神却冷得像冰,“有本事赛场上见真章,打架算什么本事?先赢了我们再说。”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开始拍照,有人小声议论。裁判正好吹了集合哨,尖锐的哨声打断了对峙,青叶队员狠狠瞪了岩泉一一眼,甩着袖子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踢了一下地上的排球:“等着瞧,一会儿让你们输得连球都接不住!”
田中拍着银海的肩,笑得直咧嘴:“行啊银海,没看出来你这么能怼!刚才那一下,帅爆了!”
银海撇撇嘴,弯腰捡起球,耳尖却悄悄红了:“谁让他们废话多,一会儿我专捡他们漏的球,让他们知道厉害。”
铃谷风悄悄拉了拉银海的衣角,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别吵架了,我们好好打球就行,打赢了比什么都强。”
银海愣了愣,看着铃谷风认真的眼神,难得没反驳,只是“嗯”了一声,把球递给铃谷风:“那你一会儿拦网别慌,有我呢。”
这边刚平复下来,元堂有人又闹了个笑话。他想模仿专业教练,在热身区喊战术,手里拿着战术板,还故意清了清嗓子:“都听好了!一会儿入场要精神点,别给我丢人!”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没注意到脚边的排球,“啪”地一下踩了上去,整个人像踩了滑板似的,往前滑了两步,然后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战术板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正好落在青叶中学教练的脚边。
青叶教练弯腰捡起战术板,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岩泉斜线球:偏右20cm”“日向跳高:超手扣球”“铃谷拦网:补右侧”,字写得东倒西歪,有的还被墨水晕开了,像小孩子的涂鸦。他忍不住笑了,摇着头对身边的队员说:“就这战术,还想赢球?我看他们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赤苇快步走过去,从青叶教练手里抢回战术板,指尖碰到战术板上的透明胶带,有点硌手。他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声音清亮:“战术好不好,不是看字写得怎么样,是看能不能得分。您要是没事,就去指导自己的队员吧,别在这浪费时间。”
说着,他把战术板递给岩泉一,眼神里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默契——刚才热身时,他们已经把青叶中学的拦网弱点记全了:主攻手拦网反应慢,每次起跳都要慢半秒;副攻手有个习惯,爱扑左边,右边的防守漏洞很大。这些都写在战术板的背面,用小字标注着,只有他们俩能看懂。
岩泉一接过战术板,指尖碰到赤苇的手指,像被烫了一下,赶紧收了回来。他低头翻到战术板背面,看到那些小字,嘴角悄悄弯了弯——赤苇总是这样,会把最关键的信息记在最隐蔽的地方,像他们小时候打棒球,赤苇会把对手的弱点写在棒球棍的内侧,只有他能看见。
比赛分组结果在大屏幕上公布时,雪之丘的首战对手不是青叶中学,而是同样新组建的樱丘中学。可青叶队员还是没放过他们,一群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樱丘加油!把‘凑数队’打回老家!别让他们在这丢人现眼!”
日向听见了,却没生气,反而蹦蹦跳跳地跑到岩泉一身边,橘色头发晃得岩泉一眼前发花。“岩泉同学!”日向的眼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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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星星,“我们一会儿要打得更漂亮!把他们的嘴堵上!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凑数的!”
岩泉一挑了挑眉,难得没怼他,反而点了点头,抬手把球抛给日向:“来,再练一次高吊扣,让他们看看你的‘弹簧腿’有多厉害。”
日向笑着起跳,这次比平时跳得更高,橘色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手掌狠狠击中排球,球带着风砸在地上,弹起的高度正好落在赤苇面前。赤苇伸手接住球,手腕轻抖,又把球传向岩泉一。三人的配合比热身时更顺了,排球在他们之间传接,发出“嘭—嗒—嘭”的声音,盖过了观众席的议论声。
轮到雪之丘入场时,看台上的议论声还没停。有人指着铃谷风,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雪之丘的人听见:“你看那个浅头发的,手还在抖呢,肯定要失误,到时候樱丘随便扣两个球,他就慌了。”
铃谷风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指尖都有点发白,脚步也慢了下来。赤苇注意到了,赶紧走过来,把笔记本递到铃谷风面前,指着其中一页说:“你看,这是昨天训练时我记的,你拦网成功了三次,每次都能精准判断对方的扣球方向,比我第一次练拦网时厉害多了。”
铃谷风低头看去,笔记本上画着个小小的拦网小人,小人的头发是浅灰色的,像极了他,旁边还写着一行字:“铃谷:冷静=成功,你比自己想象中厉害”。字迹清秀,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看得铃谷风忍不住笑了,攥着衣角的手慢慢松开,脚步也变得坚定起来。
赤苇拍了拍他的肩:“走吧,我们一起让他们看看,雪之丘的厉害。”
裁判吹哨的瞬间,雪之丘的七人站成一排,临时队服的橘色在体育馆的灯光下格外亮眼,像一团燃烧的小火焰。樱丘中学先发球,发球手是个高个子男生,他深吸一口气,把球抛起来,狠狠扣了出去,球直奔日向——所有人都以为日向会接不住,毕竟他的个子比发球手矮了一个头,连看台上的青叶队员都笑了:“看吧,肯定接不住!”
可下一秒,日向突然踮脚,身体像被按了弹簧似的往上窜,居然比发球手还高了半头!他的手掌稳稳地接住球,轻轻一垫,球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落在赤苇面前。赤苇手腕轻抖,将球传向岩泉一,岩泉一助跑、起跳、挥臂,排球带着风砸向樱丘中学的场地死角,“嘭”的一声,得分了!
看台上的议论声瞬间顿了顿,青叶队员的笑声也小了,有人忍不住小声说:“这小个子,居然这么能跳?”
日向落地后,笑着冲岩泉一和赤苇比了个“耶”的手势,橘色头发晃得更欢了。赤苇看着他,又转头看向岩泉一,刚好对上岩泉一的目光。岩泉一的嘴角还带着点没散去的认真,眼神却比平时温和,像灯光下的温水,轻轻落在赤苇心上。
赤苇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在巷口打棒球,岩泉一第一次投出曲线球,砸中了远处的垃圾桶,两人都笑了。那时候的阳光和现在的灯光很像,都带着暖暖的温度,而他们之间的默契,也像这排球一样,从棒球场上,延续到了排球场上,从未变过。
“继续加油。”赤苇对岩泉一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岩泉一点头,攥着排球的手紧了紧:“嗯,赢下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