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成了霸总的朱砂痣》 第1章 最后的告别 我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陆景霄高大的身子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解领带。 我微愣，下意识捏紧了手里松垮的浴巾，“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陆景霄侧头看我，视线落在我的肩膀上，很快就多了几分炙热。 他手腕微微发了些力气，衣领被扯开，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带着几分火热，“洗干净了正好，过来。” 出差这小半月，他忍了久。 我想到他强悍的体力就忍不住腿根发酸，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洗澡吧，我去给你放水。” 我转身进了浴室。 陆景霄三两步就跟了进去，从后圈住我的腰肢。 气息骤然纠缠，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女人香水味，心里升腾起一股子反感。 我挣扎了一下。 陆景霄不满，在我脖子上留下一个牙印。 接下来的事情，我无法抵抗。 这都是我自己选的。 当年父亲含冤入狱，是陆景霄出手相救，这一份人情比大山还重，让我在这一段恋爱里，自觉的低他一等。 大概是最后一次了，陆景霄今晚格外粗鲁。 事后，陆景霄点燃一支烟，淡淡道，“以后我不会再来这边了，房子留给你住。” 我浑身一僵，心里瞬间就空了，刚刚还火热的心灌进了冷飕飕的风。 我不发一言低着头，整理身上的狼狈。 我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了，本就没有结果，我的默认就等于同意。 随后，他的电话响起。 陆景霄接了电话，声音喑哑，“有事？”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景霄嗯了一声，“我马上过来。” 利索穿上干净的衣服，陆景霄回头看了一眼叶心音，毫无感情道，“把药吃了。” 话音未落地，他就离开了别墅。 我自然不会忘。 陆景霄从未怜惜过我，次次都不做措施，我一直都在服用副作用极小的长期避孕药。 药很苦，我的心里却生了一丝希冀。 我早早看过娱乐新闻，陆景霄这次回来，好像是有新欢了。 或许，我叶心音熬到头了。 …… 一夜未眠，我拖着疲软的身体早起上班。 我是一家工作室的金牌化妆师。 在工作方面我从来都是矜矜业业，一年入门三年就到了顶端，收入一直持高不下，这几年来我从未问陆景霄要过一分钱。 我不想跟那个男人沾上半点金钱关系。 快中午时，老板推开化妆间的门，兴奋地跟我说道，“你推掉手里的单子，把自己收拾好，今天有个大人物要来，想聘一个私人化妆师，以后你能不能发财就看今天了。” 我嗯了一声，淡淡道，“放心吧，没问题。” 曾经还是叶家千金的时候，我就时常流连上层聚会，所以不管多大的人物，我都不会因为胆怯而掉链子。 但我没想到，老板口中的大人物会是陆景霄。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他的手臂上挽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是传闻中门当户对的乔家独生女，乔怡然。 一个挺拔矜贵，一个大方知性，身着同色风衣，郎才女貌的一对。 老板招待他们时，一口一个霄爷，比给祖宗上坟还要孙子。 陆景霄的眸光淡淡闪过，似有似无落在我身上。 我低下头，装没看见。 乔怡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微微一笑，“她就是你们店里最厉害的化妆师吗？” “对对对。”老板吩咐我，“你快别愣着了，过来跟乔小姐打招呼啊！” 我扯了下嘴角，站定在乔怡然跟前，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叶心音。” 乔怡然跟我交握，眼尖注意到我脖子上的吻痕，打趣道，“我说叶小姐看起来怎么那么累，原来是昨晚上跟男友恩爱了。” 我失笑，“也没有，他体力活一般般。” 一旁的陆景霄，不轻不重地轻嗤了一声。 乔怡然好奇，“景霄，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乔怡然，“擦擦细菌。” 他意指我手脏。 我不卑不亢，站得笔直，脸上不露半点不该有的情绪。 乔怡然也跟着笑出来，“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以为我多娇气。” 但她还是拿纸巾擦了擦手指。 我注意到她的动作，没有放在心上，带着她进去挑选喜欢的妆容。 试妆时，我发现乔怡然一直盯着自己看。 我被看得毛骨悚然，问道，“乔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乔怡然收回目光，声音柔软，“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很眼熟。” “大众脸而已，你应该是记错了。” 我跟陆景霄说得好听是谈恋爱，但是实际上，我根本没有什么身份。 我还是害怕，怕自己这层伪装被剥掉，露出里面腐烂的血肉。 好在之后乔怡然没有再说什么了。 化好妆，我不着痕迹擦干净掌心的冷汗，没等乔怡然欣赏完自己的美貌，陆景霄就推门而入。 我识趣，退到了不显眼的角落。 乔怡然站起来，在陆景霄面前展示自己，“景霄，好看吗？” 陆景霄看了一眼，目光就转到了我的身上，轻轻勾唇，“嗯，这位化妆师技术不错。” 我对上他暗藏戏谑的眼神，顿时后背生寒。 嘴上是夸的我化妆技术不错。 但说出来，却充满暧昧。 第2章 质问真心 乔怡然又不是傻子。 她是陆景霄的青梅竹马，比谁都清楚陆景霄的性子，这个男人清心寡欲，眼里只有生意没有女人，对外说是新欢，对内她比谁都清楚，不过是父母催得急，才不得不配合而已。 但是今天来这里，陆景霄看了叶心音好几次。 乔怡然心想，是叶心音有问题，还是陆景霄有问题？ 她回头看向叶心音。 质疑的目光似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虚虚一笑，谦虚又礼貌的表示了刚才陆景霄的夸赞。 乔怡然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最后还是把那点醋意给压了下去，她拉着陆景霄的手，轻声道，“景霄，你饿了吗？” “想吃点什么？” “你做的都可以。” “好。” 我跟老板一起送他们到门口上车。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车子走后，我才终于敢抬头松口气。 老板笑盈盈的，跟我说，“你这次表现得不错……哎？你很热吗，怎么一头的汗？” 我摸了摸，果然是。 我敛去脸上的紧张，坦然一笑，“吓出来的。” “怎么了你吓成这样？” “面对陆景霄那样的大人物，你不害怕吗？” 老板一噎，心想有道理，就没有过多关注叶心音了。 我转身跟着老板往里走，手机叮咚一声响，我掏出来一看，是陆景霄的消息：晚上早点洗澡。 我浑身发麻，回：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想了想不合适，又给撤回了。 …… 车上，陆景霄看着手机上被撤回的消息，手指饶有意味地摩擦着手机边框，面无表情。 即使乔怡然在身边，他也没有避讳。 但是乔怡然也没看，她知道陆景霄的私人习惯，所以说话的时候，她始终面带恬静的微笑，“景霄，你有没有认出今天那个化妆师？” 陆景霄闭上眼，懒洋洋道，“怎么。” “你不记得了？三年前，叶家出了一桩命案，叶心音的父亲杀了人，闹得整个江城沸沸扬扬。”乔怡然皱起眉，似有几分怜悯，“叶心音当时虽然跟你哥哥分手了，但是为了让大哥出关系，她在陆家大门跪了一整夜。” 不知道是哪句话说得不对，陆景霄眼睑微动，眸光从眼皮缝隙里溢出来，锐得渗人。 “三年前的事儿了，你倒是记得很清楚。”他语气没有波澜，像个局外人。 “怎么会不记得，大哥当时跟她那么好，看得旁人眼红。后来也不知道她父亲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现在做化妆师做得风生水起，应该是解决了吧？” 陆景霄似笑非笑。 是解决了，但是也没有彻底解决。 那一年叶心音像条狗一样求陆志森帮她，但是陆志森为了家族颜面，闭门不见。是陆景霄把她从雨水里捞出来，用一副上帝怜悯众生的模样告诉她，“我帮你。”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叶心音的模样。 倨傲和清高，最后在他身下碎了一地。 陆景霄的实力没得说，一夜的功夫，就力挽狂澜把叶父从死刑犯变成了五年有期徒刑。 乔怡然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又闭上眼，以为他累了，主动给他按摩肩膀，“昨晚上办公累坏了吧？” 陆景霄就穿了一件衬衫，开了两粒纽扣，按摩时衣领开了些，乔怡然看见了他肩膀上有一道鲜红的抓痕。 她微愣，很快那道抓痕就被衣服挡住了。 她不敢再深究，怕自己看得太清楚，会嫉妒得发疯。 乔怡然也不小了，熟悉男女的事，这抓痕这么暧昧，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所伤。 陆景霄跟女人上床了？ 莫名其妙的，她就想到了才见过一面的叶心音。 …… 夜深了，我才回家。 我打开客厅的灯，被突然出现在沙发上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这话我正要问，却在看见陆景霄手里的照片时，给堵在了喉咙里。 我丢下钥匙就要去夺，陆景霄眼疾手快，直接将照片丢进了垃圾桶。 我脸色微白。这几年我一直不死心，但是此刻照片去了该去的地方，我仿佛突然就释怀了。 陆景霄掐着我的下巴往前一扯，我腿一软就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我的姿态像是臣服，但是眼眸却漆黑光亮，像倔强不屈的野猫。 陆景霄饶有兴趣摩擦着我光滑的下巴，脸上挂着笑，眼底却一片凛寒，“这么着急跟我分手，是又想跟你的旧情人复合？” 我道，“你我都分道扬镳了，这些事你也要管吗？” “我可没有心情管你这些烂事，只是想看看你笑话。”陆景霄笑道，“你这么多情，他要是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该是什么反应？” 这话既侮辱了我，也嘲讽了陆志森当年的无情。 我冷哼一声，“那陆总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对你的前女友念念不忘？” “嘴巴越来越讨人喜欢了。”陆景霄垂眸看着我殷红的唇，“昨晚上怎么不骂我？是觉得我一般般，让你没心情？“ 他对她白天的评价耿耿于怀。 我想到白天他发的短信，低声问道，“陆景霄，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景霄才坐稳陆家继承人的位置，背地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乔怡然现在是他生意上的一把手，要是丢了，得多亏。 他不至于为了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可谁知道，陆景霄毫不在意的冷笑 一声，“我的事她管不了。” 我顿时哑然。 晃神间，陆景霄修长的手指已经解开了我的外套腰带，热气洒在我的耳边，“又在心里骂我什么？” 我被撩了个猝不及防，肩膀颤了颤。 我们在一起多年，陆景霄很了解我。 我咬着唇，企图用疼痛让自己表现得寡淡些，陆景霄侧过头来，轻轻扫过我的唇。 我下意识松了牙齿，抬高了下巴想跟他接吻。 谁知道陆景霄立即撤开了，轻轻的嘲讽在耳边响起，“这么想亲我？知道我有新欢之后，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多有道德。” 我微愣，迷离的眼神很快冷静下来，垂下眼睫迅速遮掩自己的难堪。 陆景霄停下动作，眼里半分感觉都没有，“今天对你没兴趣。” 我拢紧衣服，刚才陆景霄的话，像一把刀把我的脸皮剜了下来，疼得我太阳穴突突地跳。 此刻我突然有了勇气，说道，“陆景霄，这几年，你有爱过我一点吗？” 第3章 旧情复燃的禁忌 陆景霄像是听了个笑话。 他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可怜的小狗儿，“当然了，我对你不好么？” 我愣愣的，随后笑了笑，“是啊，你也没有让我受委屈，算是你历任女友里最幸福的一个了，我该知足。” 我说完正要走，陆景霄突然道，“我们分手可以，但你不能跟陆志森复合。” 我微顿。 我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这让我想起三年前跟陆景霄的初次相遇。 仿佛，从一开始陆景霄就对自己充满了目的。 他要针对的人，似乎是陆志森，然后自己因为是他的前女友而受牵连。 这是我的猜测。 我急切想得到答案，所以问道，“为什么？” 陆景霄漫不经心吐出一口烟雾，灯光下他的轮廓隐晦不清，“没有为什么，不听话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短暂失音。 我的父亲，暂时还在陆景霄的管辖范围之内。 “我知道了。”我低声说，看起来很乖巧。 陆景霄轻笑，“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这幅佛面蛇心的样子，心里反而恐惧。 这个男人天生一副风流相，眼里充满了宠溺。 可一旦触到他的怒点，我就会万劫不复。 求生欲望如一颗种子，埋在了我的心里，衍生出离开的念头。这念头一动，就像是迅速生长的藤蔓，在我的心里生了根。 我要想办法，彻底离开陆景霄。 …… 送走陆景霄之后，我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开始盘算接下来怎么对付陆景霄。 我想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但我不着急，我向来做事都很沉稳，喜欢稳扎稳打的来，离开陆景霄是必然的，我又不是羊羔子，被抓住了就乖乖待宰。 泡得皮肤发皱，我才起身穿衣，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窗外一道白光突然闪过。 我皱眉看过去，见门口马路边上，有一辆私家车停在家门口，路灯下，我看见车窗里的人正拿着相机按快门。 我心里一惊，赶紧拉上窗帘。 无疑，我被人盯上了。 作为陆景霄的情妇，被人虎视眈眈很正常，但是这几年陆景霄把我藏得极好，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要是暴露了，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想到这，快速压下内心的慌张，拿出手机给陆景霄打电话。 虽不说指望他帮忙，但是自己出事，肯定会涉及到他，为了保全名誉，陆景霄会解决掉这些事的。 电话拨通之后，对方很快接起。 传来的却是一道清脆的女声，“你好？” 我心口一滞，挂断了电话。 乔怡然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上印出她微微翘起的嘴唇，背后浴室门被打开，陆景霄裹着浴袍出来，乔怡然转身看向他的时候，又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她把手机递给陆景霄，“刚才有个陌生电话进来，我帮你接了，应该是个推销电话。” 陆景霄脸色微冷，“以后没经我允许，别碰我的东西。” 乔怡然面不改色，始终笑盈盈的，“一时手滑，以后不会了。” 见陆景霄把手机随手丢在一旁，她问道，“不看看是谁吗？” “推销电话有什么好看的。” 乔怡然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不易察觉。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手指揉搓着那颗绿色的宝石耳钉，说道，“景霄，我想了想，还是不让叶小姐做我的化妆师了。” “找到心仪的化妆师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不太好。”乔怡然仔细观察着陆景霄的神色，字句斟酌着说，“你跟大哥的关系水深火热，我担心他跟叶小姐旧情复燃，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陆景霄架着腿往后靠着，拿着文件的手发放在膝盖上，漫不经心道，“展开说说，我跟大哥的关系怎么个水深火热法。” 乔怡然心里微紧。 虽然陆景霄的语调平缓，但她知道他生气了，乔怡然道，“对不起景霄，我说错话了。” 陆家两兄弟那些见不得人的明争暗斗，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要是说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谁乐意把丑事摆在明面上说。 见陆景霄还是那副表情，乔怡然退了一步，“难得你也认可叶小姐的化妆技术，那就还是她吧，我也懒得去试别人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别放心上。” 陆景霄轻轻勾唇，矜贵的气质衬托下，笑容变得迷人又危险，“有什么事值得我放在心上。” 乔怡然听他说完，也跟着一笑。 但这笑容不达眼底。 陆景霄这人谁都摸不透，他话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叶心音是真的跟他没有关系，还是他把一切都粉饰太平？ 谁都不知道。 第4章 一份特别的礼物 乔怡然的电话叮咚响了一下。 她知道是谁发来的，顺势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后问陆景霄，“刚洗完澡口渴吧，我给你泡点水果茶？” “嗯。” 她借着泡茶的功夫，查看了信息。 信息言简意赅：小李半路被人拦截了，拍下来的东西一样没留下。 乔怡然担心自己看错，反复确认了一遍那条信息，确实是如此。 白天她在陆景霄身上看到的抓痕，知道是个女人留下来的，起初她怀疑是叶心音，因为两者碰面，彼此身上都有暧昧的痕迹，想让人不联想都难，所以乔怡然派人跟踪陆景霄，一路跟到了半山腰的别墅。 可谁知道，得来的信息居然被半路拦截了。她没有生气，反而勾唇笑了笑。 这个女人挺有本事。 在这之前，陆景霄一直都有个女朋友，但是身份低，所以一直没有放在明面上讲。 可是，他们在一起三年。 陆景霄把她保护得很好。 乔怡然想得失神，没有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直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站在这看什么？” 她手指微僵，转头看向陆景霄，失笑，“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陆景霄垂眸看着她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正在搜索泡茶要几分烫更好喝。 乔怡然知道他都看见了，表情有些难为情，“爸妈把我都惯坏了，我都没有做过这些，我想给你最好的口感体验，都还得上网现学，景霄，你可别笑话我。” 她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看不出半分慌张。 陆景霄没有深究的意思。 他没有那个兴趣。 重新拿了杯子，陆景霄接了一杯温开水喝了一口，“不早了，等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乔怡然温顺点头，“好。” 但她内心角落里，隐约有不甘，让她情不自禁贴进陆景霄的怀里，用柔软的身子蹭着他，“好快啊景霄，明天向亲戚们介绍我，离我小时候的愿望又近了一步。” 她话里暗示，就说明关系到位，陆景霄可以留她过夜。 可事实上，陆景霄没有动情。 他了无生趣，拨开她的手，“你是大家闺秀，没进我陆家的门，在我这过夜坏了你名声。” 乔怡然心里一苦，张嘴说不出话。 她是大家闺秀，也确实很在乎名声。 但是陆景霄不知道的是，她家里人比她更希望她早点爬上陆景霄的床。 家族给的压力，和勾引失败的羞耻在她心里混淆发酵，那么涨，却也没有撑开她温柔的表皮。 没事，她慢慢等。 真正的好事，急不来。 …… 我在家里待了一天，发现没有任何人来找麻烦之后，这才松口气。 我也就在此刻，更加坚定了想跟陆景霄一刀两断的想法。 我惜命。 不管这日子多糟糕，我都得好好活着，等着父亲出狱，为他洗脱冤屈。 我思至此，没有耽误时间，马上换了套衣服出门。 我要去给陆景霄准备一份礼物。 暗夜会所内，我戴着墨镜坐在单人包厢里，下巴微抬，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看了几十个了，唯独这个最合适。 跟自己身材不相上下。 陆景霄很喜欢我的身子，也只喜欢我的身子，那么我就选一个代替自己。 男人都喜欢新鲜，有了新玩具，也就不会再想起她了。 我决定就要这个了。 我给女人说了些注意事项，然后拿出一张面具给她，“记住了，在你们办事之前，千万不要摘下面具。” 女人点头，谨记在心。 我谨慎问道，“真的记住了吗？” “当然啊，我可厉害了。” “……” 她这样讲，我反而没有谱。 但是转念一想，陆景霄最不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性子，寡淡无趣，在床上的时候腿一张就只会说快点完事，无聊得像个机器人。 或许尝过这个傻白甜，就会彻底忘记她了。 想到这，我咬咬牙，给女人结算了一大笔钱。 女人拿着钱，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还顺便告诉了我一个小秘密，“姐妹，我还是第一次哦，保准让你的老板玩开心。” 我闻言，同情地看着她。 可惜了。 白花花的大姑娘，便宜了陆景霄那个牲口。 …… 此刻的陆景霄约了公司高层，一块喝酒。 他双手交握，躺在卡座里闭目养神，高层董事们正在讨论的东西飘进他的耳朵，在大脑里自动筛选分层，留下最重要的信息。 说着说着，突然有人敲门。 陆景霄蹙眉，很不喜欢私人时间被人打扰，敲门进来的是这里的经理，他带了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人进来，说道，“陆总，有人给您送了份小礼物。” 陆景霄看见了那个女人。 女人背着光，姣好的身材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是他熟悉的模样。 叶心音？ 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这种地方。 陆景霄不动声色，经理就知道他默认了，让女人过去。 高层们见状，纷纷遁走。 包厢里就剩下他们俩了。 女人走近了，陆景霄才看见她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隐约能看见化了妆的眼睛，但是陆景霄没空去看她的脸，视线下移，落在她的锁骨之下。 吊带裙子特意选得小，熟悉的那颗痣跃入眼帘，让人看了血脉偾张。 陆景霄被取悦了。 他很满意叶心音突然的开窍，勾唇道，“过来。” 女人走过来，动作娴熟跨坐在陆景霄的腿上。身上的香水味跟平常不同，很醉人。 陆景霄眼眸微眯，眸子里的火星子，灼烧着女人的面具，“突然这么懂事，是有事求我？” 女人记着叶心音的特意交代，没有开口说话，双手在陆景霄的身上探索。 眼看着手要游弋到危险地带的时候，手腕被猛然扼住。 陆景霄道，“面具摘了。” 女人动作微僵。 还在想怎么应对这个突变，陆景霄突然伸出手，摘掉了她的面具。 女人低呼出声。 陆景霄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脸上覆盖上一层寒霜。 他就知道有问题。 叶心音打死都不可能这么主动。 女人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眼神，当即就软了，顺着陆景霄的大腿趴在地上，恨不得磕头。 陆景霄抿紧锋利的薄唇，抽了几张纸巾狠狠擦拭刚才摸过女人的手，冷冷问道，“谁让你来的？” 女人怕得发抖，全招了，“是一个戴墨镜的姐妹，找我的时候没有留名字，她给了我钱，让我装成她的样子来找你，陆总，我，我就是想赚点生活费，你饶了我吧陆总……求求你了……” 陆景霄眼底阴沉沉的，四周的空气都被冻结成冰。 叶心音。 你真有种。 陆景霄用脚尖勾起那女人的下巴，迫使她的脑袋仰到最高，女人的眼泪大颗大颗掉落，打湿了睫毛，看起来楚楚可怜。 叶心音的化妆技术是真的厉害，竟然能把别人的眼睛化得跟她那么像。 刚开始的时候，连他陆景霄都没有看出来。 陆景霄压着怒气，面上不动声色，给叶心音打电话。 不出意外，通话前的声音响了许久。 我也是老油条，语气如常，“怎么了陆总？” 陆景霄冷嗤。 瞧这慌张的。 平时接到电话都是敷衍一句有事没事，今天接了，却一口一个陆总。 陆景霄用鞋尖儿碾着地上女人的脸，疼得厉害，女人却不敢出声，喉咙里溢出一阵阵呜咽。 听起来令人遐想。 我也听到了，从头凉到了脚。 没完事，却给自己打电话，很显然那傻白甜把事儿搞砸了。 我没敢出声，可是贴紧话筒的呼吸声出卖了我。 陆景霄淡淡道，“没什么，给你打电话就是说一声，谢谢你的礼物，我很满意。” 第5章 就此了断 我依旧没有说话。 等到电话被陆景霄挂断了，我才捂着胸口，狠狠呼出一口浊气。 我抬头看了眼泛光的玻璃，才发现自己脸色都白了，这几年陆景霄的恐惧早就已经刻进了我的心里，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轻易控制我的生理反应。 我伸出手搓了搓脸，依旧没有回血，我索性不管。 想着电话里陆景霄对自己的“感谢”，或许对傻白甜是满意的。 我心存一丝侥幸。 这丝侥幸支撑着我度过了接下来的几天。 这几天，陆景霄一次都没有来过别墅。 我心里吊起的石头，缓缓落了地。 看样子，新欢很合他的胃口。 我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泄欲对象而已，别人稍微好一点，就能轻易代替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给客户画好口红，然后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微笑，“怎么样，还满意吗？” 谁知道客户皱起眉，不客气道，“你傻了吧，我不是说我要微笑唇吗？你给我搞了个咬唇妆，看起来像什么啊？” 我微愕，回想起前几分钟的对话，客户确实是想要微笑唇。 不知道怎么就记岔了。 “抱歉，我刚才有点走神。”我马上补救，可是客户不耐烦了，“行了，我不试了，大老远跑来就是给我添晦气的。” 客户推开我就起身走了。 她的力气有些大，我被推得手一抖，手里的口红刷掉在了地上。 我停顿了好一会，才弯腰捡起来。 给客户道完歉的老板走进来，压着脾气，问道，“你怎么回事啊？” 我深呼吸一口气，“昨晚上没睡好，刚才有点打瞌睡。” 我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想着陆景霄才失手。 老板下意识道，“这是理由吗？那你上去跟她说，说你是因为没睡好才这样的，她还能回来吗？” 我不知道怎么，此刻特别没有耐心，我心里毛刺刺的，直接压了老板一头，“损失我来承担就是了，你挖这个客户花了多少钱，我双倍给你挣回来，别的话就不说了。” 老板一听，态度马上就好了不少，“瞧你这话说得，我是图那点钱吗，我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你不想辛苦这么多年，因为一个两个失败的案例就坏了好名声吧？” 我皱眉反问，“那我不赔了？” 老板变了脸色，找借口走了。 我冷笑。 这笔钱的数目对我来说不小，我累了一天却半点提成都没有，为自己白天夸的海口付出了代价。 天黑透了，我才下班。 我饿了一天，胃里空空如也，回家打开冰箱看见两只鲜活的海参，那是平日里给陆景霄做早餐吃的，我毫不犹豫捞出来，剁了自己吃了。 吃饱喝足，我又开始打扫卫生。 反正陆景霄不会再回来了，那么他的东西也没必要再留了。 收拾了好一会，我愣是收拾了好几包东西，才将陆景霄的东西给清理出来。 我全丢进了垃圾桶。 站在垃圾桶前拍拍手，我重重呼出一口气，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还没笑完，一道刺眼的远光灯突然打了过来。 我下意识用手背挡住眼睛，透过指缝，看见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驾驶到自己跟前，然后停下。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下车，对我恭敬道，“叶小姐，陆先生请你走一趟。” 我问，“有什么事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暂时没有动作。 陆景霄打的什么牌，我琢磨不透。 我不说话，男人却没有耐心再等，直接打开了车门，“叶小姐，请。” 我回过神来，就顺着这句话往下接，“好，谢谢。” 陆景霄开口，我不去也得去。 如果陆景霄不肯放过我，这次不去，以后也会有的是麻烦，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司机带着我，来到一家酒店的三楼。 三楼这一整层，都是专为高级客户准备的。 司机推开门，我站在一旁，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酒味。 在座的几乎都是男人，他们哄笑成一团，嬉笑声中，夹杂着女人微弱的哭泣。 我站在门口，看见地上被绳子绑住手脚，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女人时，脸色煞白。 是她之前在会所找给陆景霄的女人。 坐在主位上的陆景霄，饶有兴趣看着整愣的我，这才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过来。” 我听见了熟悉的命令。 跟往常每一次跟陆景霄上床一样，我没法拒绝，挺直了背脊往里走。 地上女人看见了我，跟疯了似的挣扎起来，“救救我，姐姐你救救我……” 我攥紧拳头，没有看她。 陆景霄大大方方的，把我拉到了他腿上坐着。 四周的男人笑声刺耳。 陆景霄环着我的腰肢，像是带我看戏似的那般慵懒，“还认得她么？” 我梗着脖子，问道，“陆景霄，你想干什么？” “你送我的东西，我现在玩腻了，你说我要丢哪儿才好？” 我毫不犹豫，“给我。” 陆景霄轻嗤，“那可不行。” 随即，有一个地中海男人插嘴，“是啊，不行啊，今天陆总才把她送我了，合同都签了，怎么能反悔？” 我咬牙切齿，“她又不是被买断了，你没有资格把她送人。” “哦？你就是这么定义“礼物”的么？”陆景霄勾着唇，眼底却泛着森冷的寒光，“生意都已经谈成了，你想要她也可以，但李总那边，可就得你替上了。” 我心口剧烈一震。 没等我反应，地中海兴奋起来了，“这可比那个娘们好多了，谢谢陆总，谢谢陆总。” 陆景霄淡淡笑道，“李总胃口不错，一点都不挑。” 地中海笑得恶心。 我耳朵嗡嗡响，快要听不清他们的交谈。 我来的时候就知道陆景霄肯定要搞自己。 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心。 呵。 我心里疼麻了，呼出一口冷气，眼里没什么感情，对陆景霄道，“如果我答应跟她交换，那是不是就说明你收下我的礼物了？” 陆景霄的表情晦暗不明。 接着就见我的身子压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收了礼，那我们之间就算结束了，是吧陆总？” 陆景霄眼眸微眯，放在我小腹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当然。” 我突地笑出来。 “好，那我今晚上就是李总的人了。” 第6章 酒里的阴谋 这可把地中海给兴奋坏了。 跟狗似的咽着唾沫，“那你还在那干什么啊，过来陪我喝两杯。” 我也没矫情。 我拨开陆景霄的手，走到了地中海身边。 黑影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盘旋在眉梢处的危险，似有若无。 地中海很矮，担心让我坐在自己腿上比自己高一头，也就没有强行把我拽到怀里，但便宜可不会落下，抓着我的手就是一顿摸。 一边给我倒酒，让我先喝上一杯。 我像是在跟什么作对似的，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热辣的感觉从喉咙里一路蹿到胃，憋得我满脸通红。 可把地中海心疼坏了。 一旁，跟陆景霄喝酒的男人调笑道，“陆总，还是你大方啊，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说给就给。” 陆景霄垂着眸，笑意森森，“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哈哈哈哈哈……” 地中海猴急，根本等不了多久，没一会就拉着我去了旁边的包厢。 包厢并不隔音。 一行人懂事，纷纷结伴离开。 陆景霄是最后一个。 助理上来站在他身侧，示意地上吓得快要撅过去的女人，“陆总，这……” 陆景霄冷冷道，“随便打发了。” 他架着腿，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随着打火机啪嗒一声响，隔壁包厢里地中海猥琐的笑声也跟着溢出来，清晰无比。 “没看出来啊，这么会玩。” “不亏是陆总一手调教出来的女人，可真给劲儿。” “我就喜欢吃别人剩下的，熟透了的女人才有意思。” 听到这里，陆景霄闷笑了一声。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包厢里衣料撕扯的声音如雷在耳，听起来很刺激。 但是下一秒，地中海突然怒吼了一声。 然后是一连贯的喊叫咒骂。 不过没多久，就被什么堵住了嘴，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包厢的门骤然打开，我的呼吸声比任何时候都要粗重，砸在陆景霄的耳边。 他回头，好整以暇看着停在原地，脸上的害怕还没有完全收起来的我，“这么快就完事了。”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瞳仁紧紧缩着，说不出话。 我那会在房间里听见人先后都走了，就哄着地中海把他绑在了床上。 打算绑了就跑的。 可谁知道地中海那么会玩，用牙齿把我的衣服扯破了，我一慌，一脚踹废了他的命根子。 一出来，就看见了陆景霄。 我稳定情绪，将破了的衣服拢紧，声音沙哑粗噶，“跟你没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每个音调都在颤抖。 我其实是害怕的。 这几年虽说在陆景霄身下受过不少屈辱，可我没有吃过苦。 我那会，很怕自己失手，被地中海强奸了。 这会地中海没了音儿，估计是疼晕死过去了，我不想看陆景霄嘲讽的眼神，抬腿就往外走。 一拉开门，却跟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我惊得缩起肩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进来的乔怡然，见脸色惨白的我，表情呆滞了一瞬。 “叶小姐？” 她出声后，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后目光落在后面的陆景霄身上。 我衣服破了，又跟陆景霄独处一室，任谁都会瞎想。 但是乔怡然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脸色没有太难看，反而习以为常。 陆景霄这样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络绎不绝的女人。 她像古时候心胸宽广的大房一样，什么都没有过问。 她走到陆景霄身边喊道，“景霄。” 陆景霄问道，“你来干什么？” 乔怡然放下手里的酒盒子，说，“我得了一瓶好酒，知道你在谈生意，就顺路给你们送过来。” “来晚了。” 乔怡然收紧手指，客套似的问，“景霄，叶小姐这是怎么了？” 陆景霄看向她，“这你得去问她了，我跟她不熟。” 乔怡然转过身时，我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不管是着装还是情绪。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我是李总的女伴，跟着他一块来跟陆总吃饭的。” 乔怡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她眉头皱得更深，“你不是化妆师吗？” 陆景霄嗤笑，“女人就只能化妆么？能干的可多了。” 他的笑容在灯光下俊逸得令人酥软，可在我的眼里，却是可怕的恶魔。 我被陆景霄剥了皮，丢在众人眼前丢人现眼。 乔怡然明白了其中的潜规则，表情变了变，随后她扫到没有关上的包厢门，里面大床上有一只男人的脚。 她松开眉头，再看向叶心音的时候，眼里有几分怜悯。 我也看得懂。 我讷讷出声道，“我先走了。” 着急走，一方面是承受不住他们如刀尖似的嘲讽，一方面是我的身体，有点反常。 我原本以为是刚才在包厢里动作量过大，短暂的发热，可冷静了那么久，没有得到缓解，身上却越来越热，烫得我的神志有些模糊。 这分明就是出了问题。 我想到了跟地中海喝的那杯酒。 问题出在酒里。 我忍不住脚步加快，想快些回家，不然再这么耽误下去，不知道丢人会丢成什么样。 可还没有出酒楼，背后就传来了乔怡然的声音。 “叶小姐，时间这么晚了，你跟我们一起吧？” 我停下来，视线模糊。 不消一会，乔怡然就到了我身后。 “叶小姐。”她喊道。 我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狼狈，别过脸去，“好，谢谢了。” 只能这样了。 要是我去打车，遇上个男司机，我失控的话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背后的陆景霄，视线扫过叶心音的背影，黑色长裙下的纤细小腿，走一步颤三下。 他想到了什么，眼底黑沉沉的。 分不清是怒意，还是炙热。 …… 陆景霄开车，乔怡然坐在副驾驶。 我坐在后面。 我报了地址，“我就在工作室的楼上，那是我的宿舍。” 而后我又说了句谢谢。 乔怡然听出我声音沙哑，“你要是冷的话，后面有毛毯。” 我拿过来，顺势躺下。 后视镜里就只能看到椅子上的我好像睡着了。 第7章 羞辱的代价 我咬着牙，把自己的脸埋在毛毯里，背脊弯曲起来。 乔怡然听见摩擦的声音，回头问道，“叶小姐，你还好吗？” 我喉咙里像是着了火，闷闷道，“不用管我。” 有些含糊不清。 乔怡然以为我受了屈辱在哭，就没有再看了。 她转过头的时候，正巧看见陆景霄目视前方，嘴角有浅浅的笑意。 他笑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乔怡然眼里溢出爱慕，“景霄，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晚上谈了笔大单子，所以高兴。”他睁眼说瞎话。 乔怡然信了，也跟着笑。 陆景霄抬起眼皮，扫了眼后视镜。 我一直都睡不好。 他加快了车速。 路程要半小时，这半小时，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半小时。 快到的时候，我已经坐了起来，神色自然而认真地把毛毯折叠整齐，放在一旁。 仿佛这一路上，我一直都是这个姿态。 车停靠在路边，我说了声谢谢，开门下车。 外头的亮光照在我的身上，还能看见脸颊上的红晕。我没有往工作室里走，而是走到陆景霄的车窗边。 陆景霄看向我。 我眼睫上的泪珠还没有干，看起来妩媚性感，我递给陆景霄一块手表，问道，“陆总，这是你的吗？” 乔怡然看了过来。 那块手表，是陆景霄时常戴的那一块。 怎么会在她手上？ 我说道，“刚才我在后座不小心捡到的。” 他眼眸微眯，看我的眼神，就好像饥饿许久的猎豹突然看见了美味兔子。 我轻轻一笑，对陆景霄的反应很满意，“再见，陆总，乔小姐。” 我走得轻巧而洒脱，仿佛刚才话里有话的人不是我一样。 我一次都没有回头。 我走得很快，上了楼上宿舍。 这里确实是宿舍，是我拿来保护自己的掩体。 有一阵子没有住了，我得重新铺床，我拿出放在柜子里的四件套，开始收拾。 最后套上枕头，我似乎累极了一般，脸埋进了枕头里。 泉涌般的眼泪，无声渗入绵枕。 哭什么？ 哭自己脆弱。 哭这腐烂的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头。 甚至哭陆景霄的心狠。 我那时候在包厢里的时候还奢望地想，陆景霄会不会突然心软，冲进去救我？ 可是他没有。 他坐在那看戏的样子，狠狠给了我两巴掌。 但没关系，我们之间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我哭够了。 我重新坐好，把湿透了的枕头换新。 正要躺下，我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我刚绷起警惕心，陆景霄就已经开门进来了。 我眉头紧皱，防备往后退，“你来干什么？” 陆景霄随便坐下，“来找你聊会天，有问题？” “大半夜找前女友聊天？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不是恋人，但还有男女关系。”陆景霄直言不讳，“你现在很需要我。” 他看出了我的不适。 我确实很需要，但是绝对不会给陆景霄。 我说道，“但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陆景霄冷笑，“我走了之后，你就找别人？” 我说道，“不可以么？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找谁都跟你没有关系！” 陆景霄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我拽进怀里，“既然我们没有关系，你给我送女人是几个意思？你不怕我，你何必这么急着摆脱我？亦或者说，你对我还有念想？” 我瞳仁一缩。 我挣扎不开，情绪上头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跟你在一起只不过是还你人情而已，还指望我会爱上你？真是笑话！倒是你，对我纠缠不清，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陆景霄面若寒霜，“叶心音，你真是喝醉了什么都敢说，平时在我面前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我被他抓得很痛，眼睛红彤彤的，“陆景霄，你放开我！”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陆景霄，很勾人。 陆景霄本就忍着，现在一刻都等不了。 我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我现在身体不适，确实需要男人。 那就当这个狗男人是男模吧！ 在云端浮浮沉沉时，我还是忍不住哭。 我辛苦垒起来的坚强，随随便便就能被陆景霄击垮。 陆景霄用拇指擦掉我的眼泪，问，“哭什么？” 我哭得说不出话。 一双眼睛肿得，已经看不见黑眼仁。 陆景霄道，“我警告过你要听话，但你不乖。” 自作聪明给他找新欢，让陆景霄很不爽。 所以她必须得受惩罚。 事后，我侧躺在床上，闭着眼。 耳边是衬衣在肌肉上摩擦的声音，陆景霄要走了。 走之前，我还不忘提醒，“别忘了在酒楼答应我的，我们之间结束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说完觉得还不够，起身拿出手机，给陆景霄转了几百块钱。 “你的服务费！” 陆景霄，“……” …… 陆景霄走时已经快天亮了。 他回到陆宅，进去的时候，看见车库里有几个人在搬汽车内饰。 那车正是昨晚上他开的那一辆，陆景霄顿足，看见为首的男人吩咐其他几个，“东西都拿去扔了，然后把车子洗干净消毒，一处也别落下。” 陆景霄眼眸微眯。 “景霄。”乔怡然看见了他，从里面出来，“你回来了。” 陆景霄侧过头看她。 乔怡然笑道，“是我叫他们处理的，车里脏了，洗洗。” 没说明白，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 因为载过叶心音，所以脏了。 虽然乔怡然没有找到任何叶心音跟陆景霄有染的证据，可女人有第六感。 她对叶心音，有一种天生的厌恶。 陆景霄没当回事，“一辆车而已，脏了就不要了，我重新给你买一辆。” 乔怡然挽着他的胳膊，“可我不想铺张浪费。” “那就捐了。” 乔怡然失笑，很享受陆景霄对自己的宠爱。 两人往大厅里走，乔怡然随口问道，“昨晚上又回去办公了吗，走得那么着急？” “不是。” “那是做什么了？”乔怡然下意识问。 陆景霄淡淡道，“别问，你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