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亲了主角一口后》 1、我是反派? 魔宫大殿,魔主的王座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脚踩着椅子,歪靠在上面想着事情。 他爹娘都去闭关了。 他这个魔族少主是不是该去找点事做。 “少主,这是魔主的位置......”下面一道憨厚的声音响起。 初霁歪头,看着下面常年跟着他的熊群,轻飘飘问:“我爹的位置我不能坐?” “......能。”但可以不拿座椅磨爪子吗?边上的幻水纱都要被挠穿了,这是魔主夫人临薰仙尊亲手用灵力织的,魔主格外喜欢,特意挂在王座上。 坏了少主不会有事,但他一定会被罚吃苦瓜。 熊群挠了挠头,见初霁真的不放过那块幻水纱,想起魔主闭关时给他说的,让他看着初霁,做什么都行,但不能让初霁将魔主给夫人种的花,还有夫人给魔主做的幻水纱弄坏了。 他提议:“少主,要不我们出去玩吧。” 初霁百无聊赖躺着,问:“玩什么?” 好玩的他都玩遍了。 熊群认真想了想,平时看见的人最喜欢玩什么? “我们去打架吧。” 初霁撇了眼熊群,带着熊群去打架就没有输的,“不好玩。” 而且他是少主,谁敢赢他,个个都畏手畏脚的,“他们都怕我。” 熊群站在一旁认真思索,“那我们去找仙门人玩,他们不怕,他们都想杀我们,肯定不怕您。” 初霁挠纱的动作一顿,歪头挑眉问:“仙门人想杀我们?” 熊群肯定点头。 初霁瞬间坐了起来,倚靠着王座来了兴趣。 他爹闭关了,他娘也闭关了,他不如去仙门乱杀好了,一想到未来提到他的名字仙门人就人心惶惶的样子,初霁拍了拍衣袖,“就去仙门玩。” 【不要啊,不要去仙门啊。】 初霁拍衣袖的手顿了一下,他眼花了? 闭眼再睁开,真有一行字挂在眼前,他看着熊群,这字就像在对方头顶一样,难不成是对方做的? 偌大的大殿此刻只有初霁和熊群二人。 初霁:“熊群,你头上有字。” 怎么做到的? 熊群迷茫摸了摸自己的头,原地转了一圈,“少主,哪里有字?” 初霁眨了眨眼,挥手道:“你让开。” 熊群听话让开。 初霁看见那条红色的字还在原地,他抬手,一道剑气打出去,那些字却原封不动在那,熊群不可能骗他。 他饶有兴趣盯着这个新奇的现象。 【反派好漂亮啊!】 【这么漂亮别作死啊,就在魔界乖乖当少主吧,去仙门你最后会被主角一剑杀死的。】 【主角宝宝已经够苦了,你就别去插一脚了,求求了。】 【反派不作死怎么被主角打脸?】 【对啊,他不去君雪衣怎么办?没了他这块磨刀石君雪衣哪能那么快成神。】 【他还真得去作死,他就是君雪衣的踏脚石,没了他君雪衣的名声怎么积累?怎么获得上古秘境的认可?】 【前面什么话,没了反派主角依旧是主角好不好!】 【没了他,主角还能走得更顺一些。】 【就是就是。】 初霁津津有味看着,这些文字好像在吵架,就像每条文字都有人操控一般。 他又躺了回去,盯着那些不断闪过的文字看了很久。 熊群在下面见初霁又不动了,摸不着头脑,他跟着等了很久,眼见太阳快落了他才试探问一句,“少主,我们还去吗?” 不去的话他想去吃甜汤了。 夫人教他们做的甜汤可好吃了。 初霁被这句话惊回了神,不知不觉他看这些文字看了一日。 他挥手让熊群下去,他得好好理理。 按照这些文字说的。 他所处的世界其实是一本话本,话本里有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主角君雪衣,一个是反派初霁。 等等,凭什么他是反派啊? 他是反派就算了,他还是一个处处被君雪衣压了一头的反派,是君雪衣的对照组? 对照组这个词他不清楚,但他很清楚带着这个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君雪衣好,他坏! 想起文字提到的剧情,他什么都差君雪衣一点。 修为差一点,运气差一点,就连害人都差一点。 初霁光是看着这些字都气着了。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初霁现在就想去看看所谓的主角。 如果是真。 主角?天道的宠儿?最后踩着他成神? 他一夜没睡,越想越气,最后咬牙切齿从王座上爬了起来,他还不信了,管他真假,他非要将这个叫君雪衣的人踩在脚下。 “熊群!” 天刚亮,熊群吃完甜汤后抬了一碗过来就守在殿外。 同样在殿外的还有好几十人,全是见初霁一夜未回寝殿休息担心对方跑来的。 听到初霁叫他,熊群推开大殿的门,“少主,是不是饿了?还是困了?我.......” 初霁脚下生风,路过熊群身旁气呼呼的脸一滞,将甜汤抬过来一口干了,将碗扔回去,“走,杀人去。” 殿外的几十人一听这话,连忙上前。 “少主,杀人很脏很累的,这种活您让熊群去干就行。” “少主,我给您铺好床了,我们回去睡一觉吧,明日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 “少主少主......” 初霁已经下定决心了,必须杀,还得他亲手杀。 不干点什么对不起他这个魔宫小魔头的称号。 几十人苦口婆心、七嘴八舌劝着。 少主哪里杀过人啊! 少主连兽都没杀过,天杀的,是谁撺掇少主想要去杀人啊。 想到这里,全部人都看向了熊群。 熊群抱着空碗傻眼,看他做什么?他只喝了十碗甜汤,给少主留了一碗的! 初霁板着脸打发走众人,看着天色又看时不时出现在他眼前的五颜六色文字,按照文字所说,他昨天带熊群出发去仙门,一个月后才会遇见君雪衣,那时君雪衣正带着人寻找灵药救队友,他恰好撞上,想要抢夺灵药。 结果自然是没抢到。 不仅没抢到,因为他的出现让君雪衣情急之下强行突破,那位队友感恩君雪衣救命之恩,将自己传家宝送给了君雪衣。 君雪衣因祸得福,修为更进一步,得了人心,一剑打退了他,更加受到拥护。 想到这里,初霁脸色跟吃了苦瓜似的好看。 这时就一剑就打退了他? 虽然他这十几年也没好好修炼,但打退他只用一剑? 呵。 他气到从百宝囊里拿法宝,不到一炷香就带着熊群到了仙魔交界处——不落山脉。 不落山脉极大,灵力充足,又因为仙魔两派常年在此作战,以血肉之躯滋养了无数珍宝,但这里也最危险。 各种秘境层出不穷,妖兽凶猛。 只有不落镇一个镇子给来此历练之人落脚。 初霁到了不落镇,四处寻找那些文字说的地方。 主角君雪衣,仙门清风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在门派内辈分高身份贵重,喜欢独来独往,这次来不落山脉是为了一株灵花云雪花。 但云雪花一人无法摘下,君雪衣便在不落镇找了个小队加入。 主角就是主角。 随便找的小队其实是个隐世家族子弟组织的队伍,帮君雪衣采摘云雪花时那人中了毒,君雪衣带人寻找解药,一路上收获不少宝物,最后遇到了初霁。 初霁回想那些文字说的那个解毒宝物,一听就是他如果知道就肯定会去找的。 叫独尊草。 听起来就很适合他。 但现在他不仅要独尊草,他还要将那个人中的毒移到君雪衣身上,最后再杀了君雪衣! 计划得很好,但初霁跑了几家那些文字说的破烂小店都没找到那个小队。 他难不成被那些文字耍了?这天下就没有君雪衣这个人? 就在初霁无比怀疑的时候,不远处两个修士正不满嘀咕着什么。 “君雪衣呢?我们要出发了他没到就算了,少爷还让我们去给他买东西,他算什么啊。” “成天戴个面具,指不定是长得丑不敢见人。” “我就没见过比我们少爷还装的人。” 初霁歪头看过去,“喂,你们在找君雪衣吗?” 说话的两个弟子也没想到会被认识君雪衣的人听见,讪讪看着初霁,两人相互拉了拉袖口,“啊,是的。” “那个,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两人立刻加快了脚步。 初霁轻瞪眼,就这么走了,“等等。” 初霁不说还好,越说两人走得越快,他在魔族什么时候得到这个待遇。 “熊群,抓住他们!” 熊群从到了不落镇后就觉得少主仿佛戳一下就会炸,于是一路上都紧闭嘴,迈开腿,少主去哪儿他去哪儿,现在少主指哪儿他打哪儿。 看着面前的人,毫不犹豫上前。 两个弟子也没想到说动手就动手。 他们能跟着来不落山脉自然不是什么草包,既然如此,别怪他们不客气。 ...... 三秒后,两人的求饶声响起。 “我们不是故意说君雪衣坏话的。” “对不起,放过我们吧。” 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了面具的少年因为这两句话停下了脚步,回头盯着声音来源,被打倒在地的两人很眼熟,前天他寻找队伍时才见过,而他们前面站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容貌昳丽,一双圆眼看起来干净清澈,唇红齿白,如同误入尘世的精灵,似乎是嫌弃桌上的杯子不够干净,拿在手里把玩,里面的茶一口没喝。 君雪衣收回目光,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带着人来玩的,他并不认识,会为他打抱不平可能是这两人招惹到对方了。 他将这一幕抛掷脑后,抬脚走了。 后面传来少年的声音。 “多说点。” “就说君雪衣有多丑,有多坏,我爱听。” 君雪衣脚步一滞。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我是反派! 初霁等了会儿都没等到两人继续骂,小魔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视过。 “熊群,揍他们。” 两人傻眼,其中一个快速道:“君雪衣是丑八怪!” 初霁抬手,让熊群停下。 另一个看着同伴一眼,闭眼跟着一起骂,“君雪衣青面獠牙,能吓哭小孩。” “君雪衣长了三只眼睛。” “君雪衣两个鼻子。” “君雪衣喜欢吃小孩。” 初霁越听脸色越平静,“熊群,揍人!” 糊弄谁呢?这能叫骂人? 骂人至少要骂混蛋,笨蛋,蠢货,丑东西,坏东西之类难听的话吧,这两人骂得这么温和,当他不知道怎么骂人是吧。 君雪衣在不远处站着面无表情听了会儿,他没招惹过这个人吧。 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对方。 再次回头,少年正抱着手盯着人,那双眸子在光下泛着很浅淡的金色,可能是那两人骂得不够凶,少年不满盯着人,高贵得就像他师尊养的那只云猫。 漂亮却危险。 曾有弟子试图摸云猫的头,被对方一爪子将手打断了。 他不再停驻,今晚就要进森林,他还有许多东西未买全。 初霁并没有在意远处一个戴着斗篷的人是去是留,因为他们四周聚集了好些人。 被熊群围着的两人也没想到会有人特意看过来。 二人绝望互看一眼,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要啊! “要的!” “我们书接上回,那临水宗大公子哪是什么好人,那可是一个负心薄情郎,他哄骗着自己师妹师弟,左拥右抱,又退了上一辈定下的婚约,差点将自己爹给气死......” 在场的人修为都不弱,那边的说书声自然而然也听见了些。 两个弟子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君雪衣他就是混蛋,他玩弄人心,辜负别人,他,他,他无耻!” 初霁及时拉住熊群,这还有点骂人的样子。 他抱着手示意继续。 另一人见状闭眼,虽然他们看不惯君雪衣,他们也不想诬陷人,但是此刻他们只能在心里给君雪衣说声对不起了。 “君雪衣他始乱终弃,抛妻弃......”君雪衣才十八,这话有点难骂出口,“抛弃心爱之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君雪衣一心只有剑,为了他的剑冷落自己心上人,他,他无情!” “君雪衣对心爱之人都吝啬笑一下,他冷酷!” “他不是人!” “他负心,他薄情,他冷漠伤人!” ...... 骂得不错。 初霁本来该满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这明明骂的是君雪衣,看他做什么。 他又不是君雪衣。 初霁微微蹙眉,啧了一声,“不准看,是君雪衣坏又不是我坏,都看我干什么。” 熊群立刻拍了一下桌子,周围房屋都抖了一抖。 围观的人见状瞬间跑散了。 好凶! 好高的修为! 那少年年纪看着不大,修为却也超过了仙门绝大部分同龄人,身旁的仆人更不得了,年纪也不大,怎的修为如此之高。 有人边跑边摇头,修为高怎么了,这么好看一个公子不还是被君雪衣始乱终弃了,真是可怜。 有人赞叹,长得好看的人喜欢的人果然也是好看的人。 有人兴奋跑去找同伴八卦。 要知道君雪衣的名字仙门弟子皆有耳闻,四岁习剑,八岁就能用出他师尊的成名剑法,去年仙门大比更是不得了,一场未败,一个人一把剑将同龄人全都打下了擂台。 更是在最后用出了自创的一剑,与他对战的临水宗宗门长老都败落下台,从此一战成名。 这样一个少年天才,谁都感兴趣。 不过那位指挥随从骂人的公子他们怎么没有印象。 难不成是什么隐世家族? 嘶...... 围观的人跑了个干净,空荡荡的街上此刻就只剩初霁和熊群,以及被他们抓来的两个弟子。 这两人瑟缩一下,连忙道:“我们是纪家的人,有话好说。” 刚开始没自报家门是因为丢人,况且纪家隐世多年,现在只存在于别人口中,若不是这次出了些事他们家族的人已经几百年未曾出来了。 现在两人只寄希望于这人听过纪家放他们走。 初霁没听过纪家,但是他在那些文字里看过纪家。 这次和君雪衣组队的人就是纪家两位少爷,纪凌和纪印,最后也是纪凌中了毒,君雪衣冒死给纪凌找来了独尊草解毒,纪凌将自家宝物送给了君雪衣,让君雪衣修为更进一步。 初霁盯着空中那些文字。 自从他到了不落镇之后那些文字就少了,现在偶尔飘过一两条,内容也是昨夜就飘过的内容。 无法从这些文字再得到信息,初霁看着两人,笑了起来,露出一个梨涡,看着人畜无害,眼神无辜清澈,声音和蔼。 “云雪花在哪里?” - “云雪花在北部,”纪凌拿着地图铺开在桌上,他指着路线给君雪衣道,“我们需要的冥霜很难寻,真正的冥霜制作需要七种霜,现在市面上的冥霜都只有五种霜,我们兄弟两的此行最重要的是拿到市面上没有的两种霜,一种在银蜘身上,一种在云雪花花瓣上,都得在天光放亮且太阳还没出的时候才能拿。” 君雪衣戴着面具,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他看着地图的路线了然点头,“那就先去找银蛛。” 云雪花还有七日才开,这是他当初加入这个小队给的消息,准确的花开时间。 纪凌收起地图,叹气道:“银蜘不难找,难得的是上面的霜。” 君雪衣掀起眼皮,“为何。” 纪凌一脸慎色,“银蛛喜热,能找到的银蛛都没有霜,想要找到霜需得到银蛛的巢穴,银蛛的孕育需要靠着一种毒花,毒花寒毒极其厉害,只有修炼极致火性心法和极致寒性心法的人才能进去,这也是我们和小友结队的原因。” 他们之所以会在君雪衣找上门时就同意一是因为他们也需要寻找云雪花,二是能修极致心法的人风毛菱角,更何况还限制了必须是火性和寒性。 当然,他不会让君雪衣吃亏,“只要小友能帮我们拿到银蛛上的霜,必有重谢。” 现在还没进不落山脉,纪凌坦白其实给了君雪衣选择,若君雪衣不愿意转身走了就行,云雪花还有七天才开,时间足够。 也正因为纪凌足够坦然,君雪衣拿上地图道:“走吧,去找银蛛。” “重谢就不必了,云雪花需要至少三人才能摘下,你们只要霜不要花,我只要花不要霜,你们帮我摘云雪花,我帮你们拿银蛛上的霜,应该的。” 云雪花难摘,花上的霜却不难取,买不到云雪花上的霜是因为云雪花稀有,百年开一次,一次一朵。 纪凌和纪印两兄弟都感动,“多谢。” 这份情他们记下了。 两人让跟着来的两位弟子收拾东西,进不落山脉! 跟着的两个弟子快速收拾好跟着去。 他们两人有点心虚,觉得更加对不起君雪衣,之前是他们太过傲慢,他们被派去买的东西君雪衣自己也买了,人家根本没想着要他们准备。 两个弟子小声给君雪衣说:“君少侠,对不起,之前我们俩小人之心猜测过您。” 君雪衣无所谓道:“嗯。” 纪家是隐世家族,骨子里是存了些傲慢,不过与他无关,他只是来找花的,抬眼看着这两个弟子,好像叫纪无言,纪无行,是纪凌和纪印分别带出来的随身弟子。 看着两人他脑浮现出一张脸,那小少爷会这么轻易放两人回来? 当然没那么轻易,纪无行和纪无言付出了点钱财。 不落镇是有不落山脉的地图卖的。 想要采摘云雪花的人也有不少,云雪花只长在不落山脉北部固定的山谷里,这个消息只要肯出钱都能打听到,随便一家情报铺子都能买。 所以两人拿地图和这个消息换他们平安回来一点都不心虚。 他们也想起了那个少年,对方显然也是冲着云雪花来的,那两人的实力可不好对付,他们当时长了个心眼,有个消息是买不到的,是君雪衣自己感应到的。 对方连能买地图都不知道,其他的他们敢肯定对方就更不知道了。 初霁不知道地图和消息可买,他甚至没买过东西,魔宫里想要什么一句话的事。 他现在正在看地图。 熊群看了一眼,递给初霁一根糖葫芦,这是他在魔宫里放进储物戒的。 “少主,我们要去摘云雪花吗?那两人说云雪花还有十天才开。” 初霁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立刻将眼睛眯了起来,吃完最上面那颗糖葫芦,他拿糖葫芦指着地图上一片狭隘的山谷,笑起来,“我们去这里,银蛛巢穴!” 他的目标又不是云雪花,云雪花属性极寒,和他相克,拿来也没用,他的目标的君雪衣! “熊群,记住了,找到那个叫君雪衣的人就把他绑来给我,我要亲手砍了他。”初霁卡擦又咬了一颗糖葫芦,就当自己在咬君雪衣的头。 熊群跟着吃完了一串糖葫芦,“好的,少主。” 少主让杀的人,肯定有死的道理。 没死的道理也得死,他们是魔族,又不是糖葫芦。 初霁将地图收起来,带着熊群进去不落山脉。 他可不蠢。 抓到的那两人虽然对君雪衣不满,可那些文字里说了,和君雪衣组队的纪家要拿的东西有两个,第一个是银蛛背上的霜,第二个是云雪花上的霜。 地图是两人当场拿出来了,没时间作假,可说的话就不一定了,以己度人,如果是他,他就故意说晚几天,让别人扑个空。 所以肯定不是十天 有可能是九天,有可能是八天,还有可能是七天。 这个无法判断,但从地图上来看,想要去北部的山谷里会路过银蛛巢穴,银蛛巢穴距离不落镇很近,北部山谷远,那些文字都说君雪衣最不爱做浪费时间的事,所以肯定会先去银蛛巢穴。 如果对方不蠢的话。 三两下吃完剩下的糖葫芦,初霁拿出法宝千里图。 他找到了方向,缩地成寸,两人瞬息就到了银蛛巢穴所在地。 熊群蹲在树上抓着四周的蜘蛛网,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好热啊。” 初霁伸出手感受了一番,立刻下了判断,“是你穿得太多了。” 熊群只穿了两层衣服,他看向少主,少主里面的衣服有三层,外面的衣服有三层,明明少主穿得更多。 但他不敢说。 初霁望着四周的银蛛,“不是说找霜吗?霜在哪儿?” 这么热会有霜? 熊群现在只想去水里泡泡,怎么会这么热。 他动了动鼻子,指了个方向,“少主,那边凉快。” 他闻到毒气了,好像是寒毒。 初霁跳下树过去。 熊群立刻跟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我是反派。 “还没到?” “应该马上到了,少主。” “真的吗?” “我闻着是这边。” 初霁停下脚步,看着熊群。 熊群纳闷挠着脸,他闻着就是这边啊。 初霁一巴掌拍在熊群头上,“我们已经走了一晚上了!” 再走下去天都要亮了! 熊群摸着头,倒是没啥感觉,只是他被初霁打了后习惯摸头。 这样少主就不会继续打了。 两人对视,初霁放弃了。 他从储物戒找出寻宝塔,扔了十几块灵石进去,塔瞬间闪着光,带着初霁和熊群瞬移到了几十里外。 初霁站稳,熊群却没站稳摔在了初霁旁边。 初霁看着四周沉默了下去。 熊群爬了起来,刚刚还热到不行,现在猛然冷到他发抖,就像一下掉进了冰窟里。 他看着初霁,“少主,好冷。” 初霁看都没看熊群,快速收起了寻宝塔,拿出了剑,随口道:“衣服穿少了吧。” 熊群傻傻摸着衣服,下一刻他警觉拉着初霁往后退。 一只超级大的蛛网落在了两人刚刚站着的地方。 熊群这才发现四周好多银蛛,好多眼睛,好多腿。 瞬间让人汗毛竖立。 初霁往后退了两步,太丑了,怎么能这么丑!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他看着熊群手背上的冰纹,当机立断,“跑啊,愣着干什么!” 熊群反应过来,“哦,哦,少主等等我。” 初霁拿着剑挥出了两道剑气,熊群一掌震退了四周的银蛛,两人一路头也不回跑出了银蛛的巢穴。 初霁刚踏出洞穴口,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就落了下来。 熊群拉着初霁闪开。 两人定睛看去,是人。 再往外看,好多人。 初霁往熊群体内注入自己的灵力,熊群手上的冰纹消散。 熊群又感到热了,初霁的灵力比四周都热。 初霁带着熊群闪到了暗处,“这些人在做什么?” 熊群认真观察了一会儿,开口道:“应该是在杀人。” 他看见死了几个人了。 初霁能不知道在杀人吗,他是好奇为什么杀人,他伸着头将每人都打量了一遍,里面会有君雪衣吗? 他认真找了找,没找到在不落镇见过的那两个弟子。 【啊啊啊男主好帅!】 【君雪衣的动作好利落,但就这么让刚刚那些人跑了?】 【他不在乎吧,比起追究责任他更在乎解决问题。】 【我看书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很气,那些人和君雪衣是一个门派的,为什么这么陷害人。】 【还好男主穿的黑衣,沾上再多血也看不见。】 【纪凌也很厉害啊,没拖后腿。】 初霁一怔,眼前的文字又多了起来,然而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他之前看见的文字都是围绕他的,时不时出现君雪衣也和他有关。 而现在这些文字是围绕君雪衣出现的。 这让初霁想到了之前文字里提到的词,戏份。 现在不是他的戏所以写下那些文字的人看不见他。 初霁眼珠子一转,笑了起来,“熊群,我们也去杀人。” 熊群看着那边打架也有点手痒了,“好。” 初霁朝着文字说的方向去,越靠近出现的文字越多,一条条快速飘过,多到他看不过来。 与此同时踩着的土地也逐渐出现了震感。 【男主危!!!】 【瞎担心什么,他是男主他怎么可能出事。】 【介绍说这三只妖兽非常厉害,那些人就是故意引这几只妖兽过来杀男主的。】 【守着不落镇的神秘老人怎么还没来!男主感觉快出事了。】 【清风派不是正派吗,那几个人居然还是君雪衣师兄弟,引来这三只妖兽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男主引开了一只,另一位少侠引开一只,纪家兄弟带着人抵抗一只,都是好宝宝。】 【没有男主的画面了,纪家兄弟也要撑不住了。】 初霁跑得越来越快,大好的机会。 他饶有兴味想,要是男主一开始就死了,那可真有趣,不知道写下这一条条文字的人们还会写什么。 是写他不愧是反派,写他有多坏还是写他初霁就是个魔王该死呢。 两人在林间穿梭,很快初霁就遇见了文字里写的妖兽。 三只眼! 有人一直在和妖兽缠斗,试图将妖兽往他这边引过来。 初霁兴奋唤出了剑。 “熊群,杀人去。” 熊群紧跟初霁。 妖兽越来越近,那个人的身影在天光下也越来越清晰。 初霁虽然不喜欢修行,修为都是天才地宝堆出来的,但他剑法却练得很好,他喜欢剑,剑是他唯一坚持了十八年的东西。 一出生他娘就给他刻了一把小木剑,三岁后他娘给他寻来了他现在用的这把剑,剑光凌厉,剑身还能承受他所修心法,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像魔。 修魔的人或者魔族人用的剑要不嗜血,要不充满戾气,他的剑却干干净净的。 在魔宫打架时初霁都不用自己的剑,他觉得有损他小魔王的威名。 此刻不一样了,有条文字说君雪衣也是用剑的。 想起所谓的原著里他被君雪衣一剑就给打败了,他紧握自己的剑,冲了过去。 妖兽一拳捶地,初霁运风跃到半空,和同样往一旁躲的人对上了视线。 月光下,对方穿着一身月白色武袍,高高的马尾,黑色的发带缠绕在脸上,一双狭长的凤眸带着些许寒意。 初霁的剑硬生生转了方向,对向了妖兽。 剑光清澈如水,凌空一划,剑气如虹,犹如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洒下,瞬间削掉了妖兽的一只角。 剑身漂亮,每一道剑意都像是正午的太阳一般炽热,耀眼。 男子看着这道剑意,瞳孔不自觉放大了些,又瞧见对方即将落下之处有妖兽的毒刺,他思考了一瞬转了个方向拽了人一把,两人一起落在树下。 他不喜欠人。 初霁站稳,立刻抬手。 熊群的刀稳稳落在了两人之间,没砍下去。 他疑惑望着初霁,“不杀了吗?” 初霁指着那只妖兽,“先应付这丑东西。” 熊群毫不犹豫转了方向对上妖兽。 初霁看着面前人,没穿黑衣,也不像那些文字里写的像玉一样,什么玉树临风,面如冠玉,什么如朗月入怀,令人过目难忘,是块美玉。 这人也不像玉啊。 他扯掉自己腰间的玉佩和对方比对了,伸手戳了一下对方的脸,热的,软的。 都说君雪衣一身凌冽气质,霜魂雪魄,应该是凉的。 文字说了除了君雪衣还有一个少侠引开了妖兽。 他找错人了? 初霁狐疑绕着人转了一圈,决定还是问吧,他歪头问:“喂,你是不是君雪衣。” 君雪衣跑了一路,在跑之前他就和妖兽打了一架,连刺妖兽百剑,这才引得妖兽死追他不放,刚刚猛然停下来拉了人一把,气血逆行,一时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这人戳他的脸。 初霁见人没回他,看着这张脸,想骂人但没词。 他会骂人的词无非是丑八怪,混蛋,坏东西之类的,魔族的人很少骂人,看不惯直接砍。 谁拳头大听谁的。 可这人明显和丑不沾边,刚刚还拉了他一把,也不能是坏东西吧。 初霁见对方也盯着他,他琢磨了一下问:“你不会说话?” 君雪衣垂下眼,他现在的状况如何这人看不出来吗。 初霁是魔,魔族人体制强悍,他确实没看出来,也不关心,他只看他想看到的。 他同情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君雪衣不是人啊,居然让你一个小哑巴来引开这只妖兽,没事,我帮你杀了他。” 君雪衣咽下漫上咽喉的血,勉强开口,声音温和,“那真是多谢了。” 初霁眼睛一弯,笑意在眼里荡漾,对方声音还挺好听,“你会说话啊。” 君雪衣骤然被靠近,他看见了对方脸上的细小绒毛,这双眼睛依旧好看,睁大时无辜得像是五色鹿的眼睛。 而五色鹿是最纯净的神兽,这人显然不是。 他后退一步,“离我远些。” 初霁:“?”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说话。 他非要靠近对方能怎么样。 手里的剑转了方向,抵在面前人脖子上,初霁凑近仰着头看着人,“有本事你躲啊。” 君雪衣感受到了对方呼吸间带来的温热气息。 一股从对方身上扑过来的灼热之气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没压制住翻涌的气血,歪头一口血吐了出来,靠着树缓慢跪了下去。 极致火性功法,和他相克。 初霁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看着自己的手,他没出手啊。 这可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仙门人,可别他还没玩就死了。 他跟着蹲下来,强行喂过去几颗丹药。 君雪衣看着丹药上面的魔气,被迫咽下后又吐了一口血。 本就被妖兽震碎不少的经脉差点全毁了。 初霁半蹲着疑惑低头去看对方的脸,他的丹药有价无市,按理说吃了再重的伤都能好,他还喂了这么多颗。 怎么这人好像有点死了。 看着对方那张吐血都好看的脸,他拿出一堆灵石将人围起来,翻找出阵法图照着布了一个阵,灵石上的灵力被抽出,化为千万缕细丝,慢慢钻进面前人的身体里。 他爹说了,这个阵法不管被救的人有多严重都有用。 这下能活了吧。 君雪衣的经脉逐渐恢复,地上的灵石顷刻间黯淡下去。 初霁最不缺的就是灵石,他又拿出了一堆。 “慢慢吃,我包你活。”长得不错,养着当小弟也不错。 君雪衣的身体不到一刻钟就恢复了大半,之前和妖兽对打时消耗的灵力也补了回来,他将体内的魔气化解,看着面前人,害他又救他,他面无表情开口,“多谢。” 初霁撑着脸问,“你叫什么。” 君雪衣想起对方刚刚扬言要杀他,却连他长什么样用什么剑都不知道,这让他想起很多人,厌恶在眼底一闪而过,在开口时恢复了正常,道:“贾鸣。” 初霁一听,“好潦草的名字。” 君雪衣随意附和,“是啊。” 初霁还想说什么听见熊群在后面喊看一声,“少主小心。” 君雪衣望了眼迅速起身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召出了自己的剑挡住了妖兽扔过来的毒刺,他余光看着旁边人,对方刚刚那一剑能看出对方修为并不低,他道,“先杀了这妖兽。” 三头妖兽共命,这一只死了其余两只就会自爆。 他在不落镇的时候就让人给一直守着不落镇的幕后人传信,但幕后人最快也要日出才能赶到,他不是等着别人来解决问题的人。 君雪衣握着剑跃到另一边,他对正在对抗妖兽的熊群道:“攻他眼睛,他的眼睛我刺过数百剑,这里的防护最弱。” 熊群闻言,战士的本能让他听了对方的话。 这只妖兽的灵力和体力都被君雪衣之前消耗得差不多了。 君雪衣见熊群逼得妖兽吐出妖丹牵制对方,他立刻布置剑阵,限制住妖兽的行动。 “动手!” 初霁也不含糊,出了剑。 一条绯色游龙冲破天际,和刚升起的太阳相辉映,从天上落下,直直插入了妖兽的眼中,贯穿了妖兽的头。 血雾炸开,林间恢复安静。 君雪衣看着对方这一剑没及时闪开,被血雾弄脏了衣袍,一滴血染了他的眼,好惊绝的剑法。 只是血最容易引来其他妖兽,中途他就换过一次衣服,这一件又得换了。 初霁闪开得很及时,一点血水都没沾上。 熊群拿着妖丹上前,“少主,给。” 初霁嫌弃看了一眼,用灵力操控扔给了君雪衣。 “妖丹送你了。”全是血肉,脏。 君雪衣看着砸向自己的妖丹,三只妖兽只有一颗妖丹,他也不意外会在他引走的这只妖兽上,妖丹接近纯色,价值万金不止。 “你杀的给你。”他施了个诀将妖丹洗干净扔了回去。 初霁看着干净的妖丹,还挺好看,收了,“问你一个人的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君雪衣正在洗自己身上的血,闻言似有所感看过去。 初霁站得远远的,一点有血的地方都不想踏上去,他问:“认识君雪衣吗?他长什么样?” 君雪衣想起第一次见到少年时的场景,他盯着人道:“他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不喜欢吃小孩,他还长得丑,青面獠牙,见不得人。” 初霁毫不犹豫道:“那真是该杀。” 君雪衣:“......” 他带着嘲意改口,“不过他常年戴面具,也可能长得好看。” 初霁冷笑,“小白脸,更该杀。” 君雪衣:“......” 呵。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他是主角。 长得好长得丑都该杀? 君雪衣慢慢平复自己气息,收了剑直接问:“君雪衣和你有仇?” 初霁此刻正在遗憾一件事,妖兽死了,那岂不是君雪衣也得了救,没让人多遭罪真可惜。 听见这句话他毫不在意道:“现在没仇。” 君雪衣沉默半晌,看着人拿出最大的耐心问:“没仇为什么要杀他?” 他真的不明白这种人的脑子在想什么。 初霁看着熊群这一身,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浑身是血,他嫌弃望着,正想着找个地方给熊群洗一洗,太脏了,闻言漫不经心回答君雪衣,“等我杀了他就有仇了。” 君雪衣无言。 初霁想到昨夜走了一路似乎听到过溪水声,他从储物戒拿出了千里图,要带熊群去洗澡,“喂,你叫贾鸣是吧,如果你见到君雪衣把人绑给我,报酬好说,你开价多少都行。” 换作平时对于这种人君雪衣早就转身走了,他看着对方那张脸和旁边报废的一堆灵石莫名其妙想再多问一句。 “没仇也要杀?” 初霁没了耐心,“杀一个人还必须有仇吗?” “我讨厌他,不,我恨他。” 天之骄子,处处压他一头,最后还一剑就把他打败了,都说他是反派,反派不恨主角恨谁,顺手的事而已。 听见这番话君雪衣突然就笑了,他人站在这里都认不出他,讨厌?恨? “好啊,”他好说话道,“我帮你,我抓到人怎么给你。” 初霁停下手里注入千里图的灵力,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 他是魔,总不能让人送到魔宫吧。 虽然仙魔二十年前就停战说要交好,可魔族人除了他娘只待见魔修,修仙的不待见所有修魔的。 对方去了讨不到好果子吃。 他翻遍储物戒,只找到两个系着红线的铃铛可用,他娘给他的,说是什么什么铃,他没记住,他只记住了这东西只要两个人同时缠上就能感知到对方在哪个方位。 他将另一端的铃铛扔给对方。 君雪衣接过对方扔过来的东西,是件法器,上面的红绳有些眼熟,他没想起在哪里见过,法器品质很特殊,世间罕有。 他掀起眼皮看过去。 两人隔着妖兽的尸体和一片血地,初霁将铃铛缠在自己第四根手指上,他见他娘缠的是这根手指,魔族人不在乎这个玩意,他也没见过别人怎么缠。 他缠完了望去,见对方杵在那没动,催促,“你也系上。” 君雪衣捏着铃铛,没打算系,“我帮你找人,你能给我什么?” 初霁扬眉道:“我当然不会亏待你,要求随你提,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做,杀人放火,什么都行,你看不惯谁我给你杀,有仇家我给你灭门,灵石法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没有我也让人去给你抢。” 小魔王言出必行。 君雪衣怔愣了片刻。 初霁:“啧。” 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爽快,他忙着去洗澡呢,这人浑身是血不觉得难受吗,灵力注入千里图,他瞬间闪过去,嫌弃拉起对方看上去比较干净的一只手,快速拿起铃铛缠在对方手指上,“你动作太慢了,你不会是被妖兽打傻了吧。” 说到这里他缠线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上下认真打量了眼前人一番,想确认是不是真傻了。 一脸的血很脏,倒也不难看,手上的线只差一下打结,他犹豫了会儿道:“我问你,铁和石头哪个砸脑袋更痛。” 君雪衣回神,无语看着像是玩过家家的某人,“头更痛。” 初霁眼尾一弯,看来没傻,还可以当他的探子发展。 君雪衣抽回手,“别碰我。” 红线一端被初霁捏着,一端挂着铃铛,君雪衣抽手导致死结瞬间落下,红线消失在两人手上,手指侧同时出现了一个很小的红色铃铛刺青。 君雪衣诧异看着自己和对方的手。 “这是姻缘红线?” 初霁则是摇了摇这根手指,对方手指上传出铃铛声。 不错。 这是姻缘红线吗?是就是吧。 他想拍一拍对方肩膀,瞧着这满是血污的衣服他手在半空转了个圈,放在了千里图上,回到熊群身边,对方洗干净还是好看的,至于现在没洗干净的样子,丑。 “记得找我。”说完他利落带着熊群走了。 现在洗澡才是大事。 他没沾上血污,却感觉自己也脏了。 按照那些文字说的,银蛛的霜只有凌晨才能拿,他先带熊群去洗干净,明天凌晨再来,几头抓,他还不信找不到君雪衣。 君雪衣站在原地,瞧着空荡荡的地方揉着眉心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被妖兽打傻了。 他和这种人说什么。 反复望着手上的印记,深吸气,对方是蠢还是故意的。 姻缘红线,系上了就解不开。 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唤出水将自己淋了个遍,将身上的血水淋干净,拿出斗篷穿上,同时戴上了面具。 眉眼耷拉着,真烦。 最烦这些破事了。 另一边清澈见底的溪水里,熊群在里面滚了三遭才将身上的血洗干净。 他看着旁边玩水的少主,又看着对方手指上的铃铛印记。 他记得姻缘红线好像是拿来绑有情人的。 魔族人不讲究这些,不尊天道,姻缘红线对他们没用,系不系都不重要,只不过少主拿出来的这个红线被临薰仙尊改成了法器,可以知晓对方的位置。 少主不缺法器,一个法器而已,用就用了。 熊群往前走,在上游一点的位置抓了一条鱼将鱼鳞刮了,洗干净丢到岸上,纳闷问:“少主,为什么不杀那个人了。” 初霁脚踩着水,溅起的水花能有他高,他高兴又踩了好一会儿,身上挂着的法宝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 玩了会儿,加上洗干净了,初霁好脾气道:“他又不是君雪衣,杀他干什么。” 熊群一脸疑惑,他们杀人还讲究是不是君雪衣吗?不过少主最大,他又抓了一条鱼,问:“少主,您见过君雪衣吗?” 初霁玩够了上岸,“没有啊,不过君雪衣应该穿着一身黑衣,然后戴着面具,像玉一样,还很冰。” 熊群跟着上岸,用灵力弄干自己的衣服,盯着自己腰间的玉看了好一会儿,“寒玉成精?” 初霁也不解,但飘过的文字是这样描绘的,他还没见过寒玉精呢,沉思了会儿道:“应该是。” 男主就是不一样,啧。 他今早一直没看见那些文字讨论君雪衣现状如何,好像君雪衣引开妖兽后写下文字的人也看不见君雪衣在做什么。 所有文字都在等一个叫神秘老人的人出现救君雪衣回到不落镇,不过直到最后妖兽死了神秘老人都没出现。 他觉得是他们杀得太快了,导致那个神秘老人还没出场。 这给了初霁新思路,神秘老人出场后因为欣赏君雪衣的魄力送给了君雪衣一种功法,让对方可以融了妖丹来快速补充灵力。 这也是后面君雪衣小队里的纪凌中了毒后,君雪衣能够强行吞噬云雪花提升境界带着人冲出重围的重要基础。 他拿出那颗妖丹。 现在妖丹可是在他手里。 初霁瞬间改了主意,一剑杀了人有什么意思 他要君雪衣先中毒,还要抢了云雪花来煮汤喂鱼,最后才杀人。 不是说他什么都差君雪衣一点吗,现在轮到君雪衣什么都差他一点了。 机缘宝物,什么都得不到,全扑空。 他心情极好坐着等着熊群烤鱼。 熊群生了火,一边烤鱼一边回想今早那个人的剑阵,真厉害,真想和对方打一架。 可少主不杀那人。 他盯着鱼想了很久,想到了办法,“少主,要是今天我们救的那个人就是君雪衣怎么办?” 初霁歪头,他没想过这件事,因为以前没人敢骗他。 他静了会儿,动了动手指,感应到那个叫贾鸣的人现在正在西方向,大概在不落镇里, 如果那人真是君雪衣...... “他要是君雪衣,”初霁盯着鱼道,“杀了他。” 他现在随时能知道对方在哪儿,不过对方也知道他在哪儿,铃铛系上,无法解开,除非剁下那根手指。 他的行踪他不介意被别人知道,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跑没人能跑过千里图。 熊群将烤好的鱼递过去,心里希望对方是,他想和对方打一架,魔主说他和少主一样是难得的天才,他三岁就跟着少主了,少主不爱修炼只爱练剑,他也不会和少主打架,但凌晨遇见那个人不一样,可以打。 只要对方是君雪衣,他打赢了就可以将对方绑给少主。 熊群想得很美,乐呵呵将鱼递过去,“少主,鱼好了。” 初霁接过来咬了一口,舌尖才尝到味道立刻松了口,他不可置信看着这条鱼。 熊群见状也咬了一口,没咬下来,他瞪大眼用力咬下一块,下一刻脸皱在了一起,好咸,好硬,好苦。 初霁连忙将鱼扔回火堆里,烧了吧。 这鱼死得太冤枉了。 熊群呆呆看着初霁,他见魔宫里的人就是这样烤鱼的啊,这鱼和魔宫里拿来吃的鱼有什么不一样吗? - “不一样,”一个浑身裹在斗篷里的少年指着功法道,“我的这套功法能将妖丹里蕴含的浑浊力量净化为人可以吸收的灵力,昨晚我引走的那只妖兽自爆后没有妖丹,不落镇这只也没有,妖丹只能在你杀死的那只身上,这套功法送给你就当感谢你昨晚救了不落镇。” 君雪衣看着功法,没想到这人会是不落镇镇主的孙子。 当时对方出现引走了另一只妖兽才留给了纪家兄弟喘息的机会。 不落镇建立的历史很久,这里的商户极多,商户里很多人修为并不高。 不落山脉并不是都存在危险,很多妖兽只会在自己的领地行动,只要绕开就几乎能安全回来,部分宗门历练弟子也会来此,还有一些修为不高的寻宝小队,昨夜若没能抵住,这些人跑不掉。 他垂眼看着功法,面具下的表情不变。 从小到大,他经历太多这种事。 他总会经历一阵磨难后就出现一个“奖励”,哪怕这个奖励并不合理。 不落镇能够屹立多年,是有训练有素的修士队伍的,昨晚却一个没出现,各种各样的原因让那些人都无法来救人,只能他们自己挣扎自救。 而这套功法极大可能是不落镇能够不断招募到修士的秘诀。 在这之前他只知妖丹可以拿去练丹锻造兵器,这个秘法却能将最低等的妖丹间接变成灵力充足的灵石,一灵石却可以买上百颗低等妖丹。 这样的底牌,这人就这么轻易送给他了。 和以前他经历的那些事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救他的人应该是眼前的少年或者少年找来的人,这样对方将功法送给他才更顺手。 偏偏昨夜救他的人是想杀他的。 若没有这个人,他应该要撑到命悬一线才会有人来。 这是他每次得到“奖励”的前提,不被打到奄奄一息不会有意外出现。 虽然也没区别。 他在那人手里也差点命悬一线。 收回思绪,君雪衣接过功法,“我听闻你们正在高价求银蛛巢穴的毒花,我会带回来,功法就当是报酬,我不会外传。” 他不喜欢欠人人情。 最好和这世上所有人都两不相欠才好。 而且此事因他而起。 至于眼前人表达出来的好感,这样莫名其妙的好感和莫名其妙的恨太多,他早不在乎了。 少年惊讶于君雪衣的话,忍不住赞叹,“君少侠好心性。” 君雪衣淡漠应了声,戴上斗篷出门,他这次出手不过是因为这场祸事是他那几个蠢如猪的师兄弟引来的,为了杀他。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他不出手,除了他真的都会死。 这种成为所谓英雄的机会。 真烦。 他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铃铛刺青,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人,眼睛透亮清澈,剑法精湛。 他也和那些人一样带着无缘由的讨厌不是吗。 真想问对方一句为什么,没见过不相识也能恨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他是主角! 当然能恨。 初霁还恨得真情实感。 因为熊群烤的鱼太难吃,他又带着熊群回到了不落镇,可能是因为离君雪衣近了,他眼前的文字多了起来。 【好可惜,作者当初怎么不多写一点,都没能看见男主是怎么杀了妖兽的。】 【肯定单杀啊!】 【剧情居然出现了改变,神秘老人变成了神秘年轻人?】 【并不神秘好吗。】 【不是单杀吧,男主说他幸得两个少侠出手相助。】 【路人相助肯定还是男主单杀呗,两个路人能起什么作用。】 【而且那两个人连出现都没出现,这样有能力的人肯定会写出来,没写出来我觉得是男主故意这么说的,可能是隐藏实力。】 【也有可能真的是路人,不过剧情怎么会变了呢,按照男主现在的实力应该无法单杀这只妖兽。】 【只能说男主哥不愧是男主哥,强就完了。】 【别讨论那两个路人了,又不重要。】 初霁恶狠狠咬了口手里的肉。 不重要是吧。 等他抢了君雪衣的花又杀了君雪衣看他还重不重要。 熊群默默给初霁倒了水,这样吃会噎着吧。 初霁喝了一大口水,听着四周人的讨论声。 明明昨晚有三只妖兽,君雪衣只是引走了其中一只,结果在不落镇里只听见夸君雪衣的。 另外抵抗两只妖兽的怎么不见夸? 就不说贾鸣了,留在不落镇抵御妖兽的纪凌纪印两兄弟也无人提起,就因为君雪衣是男主? 他动了动无名指,感受到红线另一头的人就在这个镇子里,可他没听见铃响,证明不在周围。 初霁咽下最后一口饼。 说实话并不好吃,相比魔宫精致的食物来说这些东西有些难以下咽。 但话又说回来,比起熊群烤的鱼,这饼算是人间美味了。 他坐在窗边,想去见见君雪衣到底长什么样。 “熊群,走。” 熊群也吃饱了,扔了灵石付钱跟着初霁出门。 街上,所有初霁能听见议论的主角都是君雪衣。 “君雪衣不愧是清风派掌门收的最后一个弟子。” “昨夜的事我在场,我亲眼看见君少侠带着人抵抗三只妖兽,最后还引走了一只。” “什么引走了一只,妖兽自爆证明君少侠杀了他引走的那只,我估计是担心在这里杀引来兽潮。” “他十八岁就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要接手清风派的。” “我听闻君少侠长得特别俊。” 初霁脚步一停,带着熊群就在隔壁桌坐下了。 特别俊? 特别俊是多俊? 小白脸还是小小白脸?或者是小白白脸。 “打住,你别想了,君少侠有心上人。” 初霁微微睁大眼,这个那大片的文字没说啊。 “修为赶不上君少侠,但也不差,我听说是一个世家小公子,带着几个仆人,其中一个仆人个头大,力大无穷,那小公子昨天让人在街上骂了君少侠整整两个时辰呢。” “我怎么听说的是那小公子被君少侠辜负了。” “骂君少侠薄情、冷酷、负心,是被辜负了吧。” “唉,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当时听完了,骂来骂去其实骂的就是君少侠没时间陪他。” “那小公子长什么样?”初霁侧目面无表情问。 “这个我知道,穿了一身红,身上的法宝玉佩挂满了,发冠上还镶着一颗红宝石呢。” 初霁低头看着自己,他洗澡把衣服换了,现在这身是青色的,除了衣服其他都对的上,他臭着脸问:“你见过那小公子?” 被问的人转头,“当然见过......” “君,君雪衣!”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整条街都安静了,目光纷纷落在初霁身上。 初霁脸更臭了,将他认成君雪衣和骂他有什么区别? 还骂得这么难听! 他正要拍桌。 那人把话说完了,“君雪衣的心上人!” 安静的街上,这句话进了所有人的耳里。 刚刚还噤声的人群瞬间哗然。 站在远处二楼的君雪衣手里拿着两颗买来的妖丹,静静看了过去。 人群中心的少年气得脸都红了,似乎跟他扯上这样的关系是件很值得生气的事。 他挑眉,很丢人吗? 很丢人! 初霁真想让这些人闭眼!再看把他们眼睛都挖了,他抬手,看着粗糙的木桌顿了片刻,放下手深吸气,“熊群,揍他们。” 反派成了主角的心上人? 他成了处处压他一头的君雪衣的心上人? 这是羞辱。 刚刚还坐着的人见熊群来真的一哄而散,跑进了街上的人群里。 熊群看着满街的人,“还揍吗?” 人好多啊。 初霁牙痒痒,仙门人果然没几个是好东西。 一个个跑得比猴还快。 “你,”他随手在街上点了个人。 那人瑟缩了一下,想跑就看见熊群锁定他的目光,顿时不敢动。 初霁:“我问你,君雪衣长什么样?” 那人:“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穿着斗篷戴着面具。” 初霁立刻扫视街上众人。 穿着斗篷戴着面具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 他不悦看着人,“就这些?” 那人汗流浃背,见初霁望过来他灵机一动立刻道:“您放心,君雪衣没让外人知道他长什么样,绝对!绝对只有您才能看他的样貌。” 这话半真半假,清风派的人应该是知道君雪衣长什么样的。 外人确实不知道,因为君雪衣不知为何常年戴着面具。 初霁瞪圆了眼睛,“我稀罕看他吗?” 那人谄媚说:“不稀罕不稀罕,您长得更好,看自己就行了。” 初霁一噎,“别以为夸我我就不揍你。” 那人见有戏,“君雪衣他负心,肯定是他的问题,他配不上你。” 初霁:“确实。” 主角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随后他反应过来,恶心得不行,“我是来杀他的。” 那人立刻陪笑,“我懂,我都懂。” 由爱生恨么,很正常。 修为高了人活得久,人活得久了什么事情都有,他都懂。 初霁盯着人半晌没说出话,最后扔了几颗灵石过去,“快走。” 问又问不出什么,笑得真难看。 那人猜测这是要他滚。 他抱着灵石圆润地滚了,一边跑一边看着怀里的灵石,君雪衣害人不浅啊。 这一看就是家里精细养着的小少爷,骂人都不会。 君雪衣看完了全程,莫名没走,看着对方大眼睛勾唇无声嘲笑。 连拍桌都怕拍疼自己,还杀他呢。 现在对方名声跟着他一起坏,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感想。 昨天他听了前半段,没想到对方后面还让纪无言和纪无行骂了他这些。 摸着手指上的铃铛印记,看着对方想发火又无处发的样子,他想一个连姻缘红线都能随便送人的人,应该不在乎这点名声吧。 说恨他,现在却和他名声相连。 很生气吗? 他就不气。 君雪衣盯着人戴上了指套,姻缘红线无法解开,却可以隐藏。 他不喜欢和别人扯上关系。 手套刚戴好,下面人突然抬头,他的视线一下撞进了对方眼中。 君雪衣没动,就这么望着对方。 初霁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没听见铃响。 不知为何,视线对上那一瞬间,他就觉得这个人是君雪衣! 黑色面具将对方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就连眼睛都不怎么看得清,下半张脸也遮挡了一半。 初霁扬起一个笑,做贼呢,这么见不得人。 君雪衣在对方笑起来的瞬间动了,下一刻他站的位置就飞来一把剑。力道大到将地板插穿了。 他歪头,看着初霁从下面茶肆消失,又瞬间破空出现在剑旁。 他去看对方手。 依旧白润,倒没因为扔这一剑把手扔红了。 初霁睥睨着人,上下打量,一身黑衣配黑斗篷,露出的脖颈和脸倒是很白,手也白,这戴的什么手套?两只手都戴,一只手只戴两根手指。 ......花里胡哨的小白脸,也就高点,就一点。 “君雪衣。”初霁肯定开口。 主角、天道的宠儿、最后踩着他成神的人。 君雪衣垂眼,为了能够感应到剑,他的手套只有小指和无名指,其余三指裸露在外,很多人都想杀他,对方倒是第一个一看见他就拔剑的。 “是我,”他评价道,“比起别人,你真没耐心。” 初霁厌烦比较,从知道那些文字开始,他就在文字里被和君雪衣比了一轮,所谓的原著话本里,他更是直接比输了。 加上对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股恶心的温柔。 “嗓子痒就去喝水,”他瞳孔竖起,剑在手中挽了一个剑花,攻了上去。 君雪衣后退了几步,并不想打,可对方剑招狠辣,他不得不从储物戒拿出剑。 上次什么都没遮掩认不出他,这次遮掩得严严实实倒是从人群里一眼就锁定他。 这次眼神还挺好。 两人从二楼打到楼顶。 显然此刻不是话本里出现剧情的时间,初霁看见的文字依旧是讨论君雪衣昨夜的英雄事迹,越看越让人生气。 熊群跟到一旁,他看懂了少主此刻是真的很想打架,他就站在一边护法没插手。 过了百招,君雪衣发现了问题,对方剑法是他见过的人里最好的,可惜内里也和那些人一样是靠着丹药法宝堆积修为的花架子。 这种人大多不知天高地厚觉得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 两人又打了一刻钟。 君雪衣微微挑眉,有点意外,只靠着剑法能和他打这么久还不落败,甚至气息都没紊乱,就是脸颊很红,大概率是气的。 “不叫你的人一起上吗?”他好心建议,不是放话来杀他的吗。 初霁是要杀人,可不是现在杀。 这么多人看着还以为他是情杀呢,看向四周,果然聚过来很多人,一想到此刻他和君雪衣的行为在那些人眼里是他被君雪衣辜负,他瞬间恶心坏了。 去看君雪衣,同样是十八,他却要仰头。 啧,要辜负人也是他辜负君雪衣。 ......他为什么要和君雪衣扯上这种关系! “看什么。”初霁剑光闪过,半空炸出了一连串火花。 四周人立刻缩回去,但下一秒又探出头。 初霁不满道:“不准看,都给我走远点。” 余光看着对面的人,察觉出君雪衣也没用修为支撑,纯靠剑法和他打。 对方剑法很好,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后被他居然这样都没赢的念头压了下去。 这可是他练了十八年的剑,居然没能赢过君雪衣。 他气着了,“熊群。” 熊群跳下去,手里的刀唤出,不到一息就没人敢探出头来。 他盯着这些人,少主说了不准看就不准看。 “快走。”少主让这些人走远点,听不懂话吗? 店家小心露出一个头,“那个,桌椅都被你们打坏了。” 熊群转头,凶神恶煞盯着人,这人居然不走。 店家瞬间要跑,算他倒霉。 初霁不耐从储物戒丢去一袋灵石,“够不够。” 他堂堂小魔王,还能差对方一点灵石不成。 店家一愣。 君雪衣也顿了一下。 店家很快回神,“够,够了,你们随便打。” 他抱着灵石招呼伙计跑,看着手里能买下他十个店的灵石,他回头大喊,“少侠,我支持你手刃负心汉。” 说完玩命跑了。 初霁正在看君雪衣的剑,不是贾鸣那把,目光随着剑上移,黑色的手套显得对方剩下的几根手指更修长白皙,凭什么这人手也比他大。 他闻言咬牙大声说:“我和君雪衣没关系!” “原来我负了你啊,那真是抱歉。”君雪衣语气依旧低沉温柔,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 这话入了初霁的耳,和挑衅没什么两样。 小魔王瞬间气炸了。 他一定要杀了对方,然后将这人的尸身扔去毒谷里,撒满毒花毒草,死了都要给对方好看。 还要将这人的手砍下来,腿也砍下来一截。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他是主角? 君雪衣看着人,上前攻了上去。 初霁巴不得呢,提着剑迎上去。 他要把君雪衣削成......削成...... 没想起来他在魔宫听见的那个词是怎么说的,初霁更炸了,关键时候他怎么连骂人的词都想不起来。 两人连着对打了好一会儿,君雪衣说不上是惊喜还是诧异,他只是发现对方比他想的还要厉害点。 修为不精,剑法却很精绝,没有修为支撑全凭过人的体质打这么久。 “真难摁。”君雪衣依旧故意低沉着嗓音,腔调温柔又恶心。 初霁一边打一边嫌恶问:“你的嗓子被糖黏住了吗。” 他想说些五谷轮回的东西,但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为了恶心君雪衣让自己说了这么恶心的话,君雪衣不配! 君雪衣抬手,一个响指,两人脚下升起剑阵。 初霁反应极快掏出一张符,一掌对了过去。 君雪衣闪开数米远,抬眼看过去。 初霁扬起眉梢看着君雪衣,他就知道这人不怀好意,从刚刚起就是他主动出剑君雪衣才会出剑,现在君雪衣主动攻上来肯定有问题。 想偷袭他? 不可能。 君雪衣瞬间闪了过去,这次用了灵力。 初霁修为不如君雪衣,更别说他现在的修为大部分是补上来的,不扎实。 熊群在下面看着瞬间上楼。 君雪衣:“你不会要叫人吧。” 一股子阴阳怪气。 初霁冷笑,“熊群......唔......” 他错愕看着君雪衣。 君雪衣捏住了面前人的下巴,快速扫了一眼。 气成这样居然都没把牙咬碎。 不是都说很生气的时候能把后槽牙咬碎吗。 余光看着劈过来的刀,他从储物戒抽出传送符,瞬间消失在原地。 “牙口不错。” 熊群抓住他从对方斗篷上斩断下来的一块布料,摸着头望着初霁,有些纳闷问:“为什么仙门人都跑这么快?” 既然都开始打架了,是输是赢,是死是生,肯定要打出一个结果啊。 不为了结果为什么要打架。 初霁摸着脸,狠狠闭上了眼。 “我要折磨死这......狗东西。” 对方指尖很冰,初霁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感受到这种冰了,他体质特殊,最适合修行极致火性心法,自从修了这个心法,热他没有明显感觉,冷他更是不会冷。 寻常人觉得冰冷的东西他碰上去也只是会觉得凉,是舒服的凉,是不刺骨的凉。 今天,他久违的感觉到了刺骨的冷。 从没有人敢这样捏他的脸! 对方手都拿开了他脸上仿佛还留着那股触感和寒意。 熊群想说对方很能跑。 不过他又想起来少主身上有能限制行动的法宝,君雪衣应该跑不了了。 君雪衣此刻正在小店里分配手里的东西。 他将用功法转化好的两颗妖丹扔了过去,这妖丹是他在不落镇能买到最好的品质,杂质与有些多,但也够用。 “这是什么法宝?”纪印看着他哥接过来的妖丹,说是妖丹,却和灵石一样,还比灵石储存的灵力多,灵石的灵力需要转化,妖丹里的灵力却能直接取用。 君雪衣语气没任何起伏,“帮我杀了妖兽的那人给我的,你和纪凌一人一颗,我给你们撑出隔绝毒气的结界,你们取霜,能取多少是多少。” 纪凌闻言问:“那你呢?” 君雪衣淡淡地道:“我摘花。” 银蛛巢穴能有的花是孕育银蛛的毒花,花不少,却没有人摘下来过。 银蛛和毒花相伴而生都无法完全免疫寒毒,导致银蛛喜热,如此才能让幼蛛活下来。 纪凌想问怎么突然要摘花,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短短几日相处,他知道君雪衣是一个最烦麻烦的人。 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听别人解释,最好所有人都别来沾边。 很矛盾一个人,仿佛踩在世界的边界线上,厌恶又融入。 纪凌点头,“好,到时候麻烦君少侠了。” 君雪衣耷拉着眼皮,“我答应的事,应该的。” 他看着桌上一堆东西,其中有一块是暖萤石,他伸手想要碰一碰。 旁边一只手立刻将石头收了回去。 纪无言赶紧将桌上收拾干净,带着笑道:“我来,不用麻烦君少侠。” 纪印看着君雪衣手上的手套,到底年纪没有纪凌大,对于天才和英雄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好奇,他忍不住道:“君少侠戴手套是担心心法失控伤到人吗?” 他们一族特殊,冥霜对他们来说格外重要,族内这些年有不少人试着强修极寒心法,曾经有人修成了,却伴随严重后遗症,心法失控后将身边人冻死了。 纪凌想阻止,可他也想知道,这对纪家很重要,世上哪有这样的珍宝能够隔绝极寒 他先道歉,然后尽量两句话说清楚纪印不是想要打探对方的隐私。 和君雪衣才有合作,对这人好奇是大忌。 君雪衣看着自己的手套,无名指被遮掩的地方很麻,红线被阻隔后铃铛倒是不响了,如同被钟罩住了声音,外面听不见,他的手指却被震麻了。 麻意在对方出剑的时候最强烈。 想杀他却没让那个叫熊群的属下出手,甚至对方一身的法宝都没用。 君雪衣遇见太多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本以为这人也是,但这人的莫名其妙更加莫名其妙,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不通,恹恹道:“不特意运行心法我的手和你们的手没区别。” 纪印失望道谢。 纪凌拍了拍纪印,轻轻摇了摇头,他铺开地图,顺手从纪无言手中将暖萤石放在君雪衣面前,随后指着地图道:“银蛛巢穴有三个入口,昨日东边入口死了不少人,银蛛大量集中在这里,我们从西边进会更容易些,明晚我们先从这里......” 君雪衣一心二用,指尖轻触面前的暖萤石,不够暖,没那人脸软。 指尖摩挲了两下,估计下次见到他真的要叫人砍他了。 - 光是砍怎么够。 初霁坐在银蛛林里正在缠剑。 多种符咒缠在剑上,只要符咒进入君雪衣体内,君雪衣疼也要疼死。 他看着天色,敲着旁边的熊群,“醒了。” 熊群揉着眼睛,他和少主昨晚就来了,少主说这叫踩点。 他问:“少主,君雪衣真的会从这里进去吗。” 初霁冷哼:“他不蠢就会。” 东边是昨天他和熊群误进的地方,出来的时候有一群人在残杀,他看见不少银蛛争先恐后吃地上的尸体,说明血肉对银蛛的吸引很大。 眼前的文字之前分析君雪衣此行有多凶险会遇到什么宝物时提过银蛛喜热,巢穴内一般只有二三十只成年银蛛,昨天凌晨追他和熊群的银蛛就有二十只左右。 想来是被血肉吸引过去的。 那西边的银蛛更少,更容易拿到霜。 熊群认真想了想这句话,不蠢就会来?可少主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说明少主觉得君雪衣聪明。 他问:“少主,你很喜欢他吗?” 初霁猛地转头,抬手就往熊群脑袋上敲,“你家少主我讨!厌!他!,懂吗?我们是来杀他的!” 熊群抱着头并不懂,讨厌一个人不该是要觉得对方蠢吗? 觉得对方聪明不就是喜欢? 他就觉得少主很聪明,魔宫里做甜汤的姐姐也很聪明,魔主和临薰仙尊就更聪明了。 初霁脸一拉,咬牙切齿给熊群强调:“我!并没有觉得君雪衣聪!明!觉得对方聪明也不是喜欢。” 熊群:“哦。” 他不懂,不过少主说什么他做什么就是了。 少主聪明就行。 初霁刚说完,附近传来了灵力波动。 他跳下树,“走。” 熊群跟上。 初霁走到一半看见了那天被他抓住扔在街上骂人的两个纪家的弟子,两个弟子护着两个人,正鬼鬼祟祟朝着西洞穴口去。 没有君雪衣,他收回了目光,没管,朝着灵力波动最严重的地方去。 随着他走近,他眼前的文字也逐渐多了起来。 【君雪衣那几个师兄好恶心,之前为了一己贪欲去偷妖兽的角被追杀,就想着祸水东引将妖兽引到不落镇嫁祸给君雪衣。】 【什么嫁祸,他们不仅是嫁祸,更是想要借此杀了君雪衣。】 【三头妖兽最喜欢吃修习寒性心法的人,这完全就是故意的。】 【这几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下线啊?】 【暂时下线不了,还没到摘云雪花的剧情。】 【主角摘云雪花本来是想送给他师尊的,因为这几人情急之下才吞了云雪花强行提境界杀了几人,云雪花嗜血,误打误撞激发了特性,他们还有好几章才会下线。】 【真怂啊,自己不敢上就找了君雪衣的仇家一起来。】 初霁赞同最后这句话,真怂。 没本事来杀什么人。 【我想问,主角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仇家?】 【这是主角标配,有人爱有人恨。】 【本书才刚开始,主角才出来历练,哪来这么多仇家?】 【你没看第一章吧,第一章介绍了,主角从小到大运气是两个极端,遇见的人都分为了两种,好人和坏人。】 【好废话的一句话,难道还有不好不坏,又好又坏的人?】 初霁没再注意眼前的文字,他看见君雪衣了。 一身黑衣站在人群里,斗篷被打落,头发也散在了身后,还吐了口血,没戴手套的食指从唇边抹过,血被均匀抹在了唇上,一身黑衣也被衬得华丽了起来。 像个艳鬼。 ......丑鬼,不艳。 他看着对方纹丝不动的面具,这都不掉下来? 就因为对方是主角面具就能贴脸上? 他心痒,走了出去,他要揭开面具看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 与此同时人堆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果然,他昨天在妖兽那里受了重伤还没好,一起上,杀了他。” 初霁脚步一滞,目光凌冽了起来。 而君雪衣后退几步,面具之下是一片漠然。 他们伤了他,他杀人,两不相欠。 刀剑到了眼前,他唤出本命剑,手才碰到剑柄,暗林里一把剑飞出来瞬间将他面前的刀剑挡了回去。 看着剑柄上的云纹,他手一松,本命剑收了回去。 另一边的人后退了几步,看着一个身着白金袍子的少年出现在剑旁。 “是君雪衣的奸夫。”有人高喊。 初霁踉跄了一下,奸夫?他? 【???】 【啊???】 【???反派怎么在这里!!!】 【不是?啊?等等,奸夫?反派???】 【?????】 没等初霁想明白,他眼前瞬间被这个“?”充斥,似乎对于他的出现写下文字的人很意外,前面要杀君雪衣的人也意外。 君雪衣看着挡在他面前又换了一身衣服的人,想问,不杀他了? “一起上,杀了他们,他一个人撑不了多久的!君雪衣今天必须死!” “君雪衣的小情人是吧,他......” 小情人这个字眼一出,初霁抬剑往后一撞,狠狠撞上了身后人的胸膛,他听见对方又吐出了一口血,这才顺畅了点。 君雪衣擦着血,看着初霁握着剑的手,用力到发白的指尖松了力,指甲又恢复了淡粉。 他垂眼,真小气,还是他大度。 初霁撞完后看都没看君雪衣一眼,提剑就要砍了刚刚说小情人那个人。 “熊群,把他的头给我拧下来。” 熊群立刻唤出刀上前。 众人一见还有帮手,立刻分为了两队。 其中一队人朝着初霁和君雪衣去,有人出声嘲讽,“你都被君雪衣辜负了,还帮着他?” 初霁脸色一黑,握剑的手更紧了,“我和他没关系!” 然而没有人信。 他一口气提不上来,思来想去都怪身后的狗东西。 剑转了个方向,直指君雪衣。 君雪衣看着剑,哦,原来也要杀他啊,他从储物剑拿出剑,迎了上去。 旁边十几人吃惊,君雪衣不是重伤到拿不起剑了吗? 对啊,否则刚刚君雪衣怎么不拿剑? 十几人相互看了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杀。 初霁和君雪衣过了两招,没察觉出对方受伤。 没受伤之前不打回去? 一心求死? 他气笑了,一心求死怎么遇上他就不死了。 果然,这人一直在挑衅他。 君雪衣和初霁对着剑招,没管旁边的人。 直到他的手臂被剑划了一道。 血溅到了初霁的手。 初霁瞬间甩干净手上的血,好冰! 怎么会有人的血这么冰。 君雪衣诚心诚意道:“真是抱歉。” 初霁抬眼,看着接二连三往君雪衣身上招呼的兵器,怒了。 他一道炽热的剑意打了过去,给了君雪衣一剑也给了那边十几人一剑。 “君雪衣是我的。” 君雪衣微微挑眉。 他今天才知道。 “他的命是我的,”初霁解开了剑上的符咒,一剑下去飞出去好几个人,中了符咒的人顿时倒地,痛到连哼声都发不出。 初霁俯视着所有人,“他只能我来杀,你们算什么东西跟我抢。” 初霁话音刚落,眼前飘过一条除了“?”以外的文字。 【脾气这么坏,难怪是反派。】 【?】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主角和反派 他脾气坏? 他脾气不坏当什么反派,难不成君雪衣脾气就好了? 想起君雪衣刚刚打不还手的模样, 初霁咬牙,回头给了君雪衣好几剑。 难怪是主角,脾气那么好是吧。 既然脾气这么好,他今天砍死对方想必对方也不在意。 君雪衣有些诧异,但不完全意外。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对方剑上的符咒不致命,但显然很疼。 这是为他准备的? 君雪衣一边后退一边分心。 手上甩出一个个剑阵,所到之处剑阵缩在地上人身体里。 他们这部分人解决了,他看向另一边。 那边熊群已经将围剿他的人全打躺下了。 现在看着地上那人,又看着自己的手,少主说要将这人的头拧下来。 可现在这头很脏,拧下来少主要吗? 他要不要洗干净在拧。 熊群纠结去看见少主,“少主,那个人的头不干净,还要吗?” 君雪衣无意义笑了一声,瞬间一剑过来。 他往旁边躲没完全躲开,剑从肩上擦过,划破了他的衣服还有皮肉。 血溅了起来,初霁第一时间退开了两步避免沾上。 初霁这才没好气给熊群说:“不要。” 熊群丢下奄奄一息的人,“哦。” 而君雪衣感受着手臂上钻心的疼,轻吸气,对方剑上的符还真是为他准备的啊。 他问:“他的头你不要,我的你就要?” 他似真似假探究,“我们俩什么仇什么怨?” 真的搞不懂。 没想过搞懂此刻地上躺着的那些蠢人,却很想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要说没有决心,他看现在杀他的心就很决。 要说有决心,一个想要杀他的人第一次见面居然不是杀他,仿佛在打量和试探,看看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都要杀他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很重要吗? 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不杀他了吗? 手臂上的伤告诉他,知道也杀。 君雪衣叹气。 却莫名没有那么烦躁。 初霁被恶心到了,“我要你的头干什么。” 君雪衣额角细汗不断因为符咒带来的痛冒出。 他忍着疼认真想了想给对方建议道:“你这么讨厌我,当然是把我的头拿去剃干净血肉放在脚下天天踩。” 初霁听得一身鸡皮疙,这么恶心的人凭什么样样压他一头。 就这? 就这样还能一剑秒了他? 他紧绷着脸,想着刚刚和他打架都三心二意不集中的君雪衣。 看不起他是吧。 他放手,剑飞到半空,随着手上的结印幻化出上千把剑。 君雪衣稍微睁了睁眼,天赋很高啊,这样的剑式都能随手就起,可惜是拿来杀他的。 感受到那边纪家兄弟取好霜了,他拿出传送符。 初霁看见了,收回剑闪过去想要打落君雪衣的传送符。 “不是不怕死吗,跑什么。” 君雪衣一只手抬剑挡住对方的剑,拿着传送符的手躲开对方的手。 骤然靠得这么近,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扑来的热意。 初霁没打落传送符,立刻换了方向要去摘君雪衣的面具。 他倒要看看君雪衣长什么狗样。 君雪衣将传送符收入袖中,往后一仰抬手和人打了起来。 被限制了距离和剑,对方的功夫在君雪衣看来就是个三脚猫功法,他稍微用了点巧劲将人手抓着。 手上的痛让他没耐心了,他低垂着眼皮,“解开我身上的符。” 初霁心情突然好了,“是不是很痛。” “不解。” 君雪衣用力将人挟持在怀里,手掐住对方脖子,“解开。” 初霁哪是那么容易抓得到的,腰间挂着的其中一个法宝亮了起来,却在下一刻熄灭。 他不可置信睁圆了眼,灵力泄下,浑身一软靠在了君雪衣怀里,还颤了两下,不是因为被掐,是太冰了,君雪衣的心法和他相克,冰得他灵力都稳不住。 这种触感从脖子传遍全身,他忍不住抖了又抖。 可恶。 怎么不是他的心法影响君雪衣。 “放肆!”在君雪衣掐住初霁时,熊群就黑了眼,手上的刀也变了模样,“你,放开少主。” 黑得像墨一样的眼睛盛满了魔气。 君雪衣眼眸一凌,魔族人。 这不是魔修会有的体质,是纯正的魔族人。 仙门和魔二十年前和解,这些年虽小有摩擦,但那都是魔修,并非魔族人。 君雪衣对魔没有什么意见,可一旦出现异样,十成十是冲着他来的。 不是冲着他来的也会变成冲着他来的。 他厌倦被迫成为救世主。 “唉。”他恹恹叹气,真想都杀了。 人还是死了才能不找事。 他手上用了点力,人在他手里,没人敢上前,他声音也恢复了正常音色,懒得装了,“你们来仙门......” 下巴处传来的触感让他愣住。 他垂眸看去,怀里人长得如同蝴蝶翅膀的睫羽正快速颤抖,脸红成一片,眼角也红了,仰头盯着他的目光恨不得撕碎他。 君雪衣沉默下来。 他的下巴卡住了对方一只耳朵,毛茸茸的触感鲜明,下巴痒了一片。 初霁现在也不管自己折磨君雪衣的计划了,他只想将这个人剁成几块,拿去喂狗!!! “熊群,杀了他。” 望着对方发红的眼尾,咬得沁血的嘴唇,瞪着他的眼里闪着的水光,君雪衣的手不自觉松了力。 他顶着疼到失去血色的唇和一直打颤的手想,他好像欺负人欺负得太过了。 熊群很想杀,可少主在对方手里。 君雪衣卸了手上的心法。 望着另一边没被他卡住的耳朵,像猫的,一层细小红色绒毛覆着,耳廓粉嫩。 他知道魔族有两种人,一种天生的魔,一种修魔的人。 而天生的魔都有两种形态,魔和人。 所以魔族自称也是人。 还认为他们这种不能变幻形态的人低级。 低级就低级吧。 下巴处的耳朵一晃一晃的,痒。 他放开了人。 初霁很多年没被逼出耳朵了。 他爹的魔形态很威武,偏偏他不是,自从被人说了十几遍可爱后他就再也没变过魔形态的模样,今天居然被君雪衣的心法逼出来了。 初霁红了眼。 果然,主角就是讨厌,他们不愧是生来的对立者。 反派就该杀了主角。 君雪衣看着初霁的样子,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被气到脸红唇也红,也不知道牙有没有被咬碎,细看对方脸颊,没有鼓起来,说明没咬牙。 他当机立断,跑了。 初霁紧抿着唇,从储物戒拿出捆灵索,绳索从手中飞出,朝着君雪衣去。 君雪衣躲开,见绳子穷追不舍,他快速跑到银蛛巢穴口,一只手抓住绳子一只手从储物戒里拿出鞭子。 挥鞭。 他另一只手痛木了,总要有人对付里面的银蛛。 初霁一下被鞭子缠在腰间,他犹豫了一秒不到,没用心法烧断绳子,跟着进了洞穴。 他今天一定要把君雪衣砍成......臊子。 外面的纪凌纪印两兄弟看着,想要上前帮忙。 君雪衣:“你们进来我保不了你们。” 巢穴很毒。 他只能保证自己不中毒。 初霁挥手让熊群在外面等他。 熊群立刻停在洞穴门口,“好的少主。” 【???】 【别发问号了行吗?】 【不是,这对吗?】 【这剧情都崩到哪里了?反派怎么提前出场?】 【这反派凭什么啊?他什么毛病,一出场就砍了君雪衣?】 【只有我在乎反派居然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吗?这很不反派啊。】 没人在乎这条。 【恍恍惚惚,按照剧情他是害得君雪衣走了很多弯路,但那都是让人去做或者故意利用别人做的,怎么现在自己亲自提剑砍?】 【还砍到了!!!】 【不应该啊,反派打不过君雪衣的。】 初霁随着君雪衣滚入了洞穴内,他看着这些文字眼底的火气更甚。 他打不过君雪衣是吗。 他今天不仅自己亲自提剑砍,他还要让这些人看着他砍死这狗东西。 君雪衣很想问,怎么他都疼成这样了对方反而更生气了。 他是掐了人,可也被砍了啊。 这人长得好,却一点公平都没有。 他收回鞭子。 往毒花里去。 初霁追过去。 银蛛巢穴外,纪家兄弟看着这一幕沉默了好一会儿。 纪无行和纪无言认出了追着君少侠的那人,当初也是对方将他们抓住让他们骂了两个时辰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完了。 但他们没告诉对方他们要来银蛛巢穴啊。 熊群尽职尽责守在洞口,看着这几个人不走,他思索着要不要赶走。 不过少主没说,他就先不赶了。 纪凌:“你们三个守在这里,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如果死了人,血腥气会引来外面的银蛛。 到时候里面就危险了。 纪印答应了下来。 君少侠帮了他们,他们自然要守着这里等对方平安出来。 纪凌到了原来围剿君雪衣的地方,看见了一地的死人。 地上一个巨大的剑阵将尸体围住,至少一天一夜不会泄露气息。 别人杀君雪衣,君雪衣杀人。 无可厚非。 只是纪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 他静默片刻,君雪衣这样的人,最好不要与之为敌。 纪凌稍稍掩盖了现场,重新回到洞穴门口,看着守着洞口的人,修为他看不透,但他家公子应该出不来了。 里面的毒花沾染上一分就会将人冻死。 “准备好,一会儿接一接君少侠。” 若外面守着这人发狂,他们得保证君雪衣出来能跑。 - 君雪衣跑不动了,巢穴内最近的两只银蛛被惊扰,他利用银蛛将人甩开一段距离,先去摘花。 那只被砍中的手麻木到他感受不到存在。 每次遭遇这些事都是半死不活,像现在这样一半死一半活还是第一次。 又狠辣又手软。 很矛盾。 初霁并不矛盾,他之前口口声声说杀了君雪衣,没有一开始就动手是他想看看对方凭什么。 凭什么在那些文字写的未来里君雪衣处处压他一头。 凭什么君雪衣的名字永远在他初霁的前面。 凭什么他是反派他就得输。 凭什么他每次都输。 他摸着自己的发间,耳朵已经消失。 这是被激出来的,维持不了多久。 但他一想到君雪衣看见了,他不想看君雪衣凭什么了,有想君雪衣死。 昨天捏他脸,今天弄他的耳朵。 他磨牙,必须死。 看着眼前死追他不放的两只银蛛。 他从腰间扯下一个钟,灵力灌进去后他将两只银蛛引到一处,手里的钟变大落下。 收回钟,原地留下了一个钟形的罩子,初霁扔过去几十块灵石,能维持这个罩子几天。 赘余没有了,他望着四周,“君雪衣,出来!” 君雪衣一只手摘了毒花,将盒子收好。 再不解开符咒,他半边身子都要疼木,云雪花还没摘。 他咳了两声,重新压低了声音用灵力传到对方耳边,“下次这种情况,你可以说君雪衣,滚出来。” 声音温柔恶心。 他人真好。 连这都教。 初霁顺着灵力波动找过去,手里的捆灵索丛他袖中消失。 小魔王此刻脸色沉得像浸泡在墨里。 君雪衣是嘲讽他不会骂人吗。 君雪衣见到人来,恶劣勾唇,“连骂人都不会的乖乖就该乖乖在家里玩。” 初霁盯着人笑了一声,捆灵索从毒花丛里出现顺着君雪衣没知觉的那只手捆住了人。 君雪衣察觉时已经晚了。 他沉默了会儿,改口:“还是我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反派和主角 初霁面无表情盯着君雪衣,这人常年带着面具是因为脸皮太厚见不得人还是没脸皮无法见人。 君雪衣装模作样叹气,“我半边身子都疼麻木了,你不捆,我也跑不了。” 初霁拿着剑,一步步逼近。 【???】 【不是,这才开局啊?开局主角就要死在反派手上了?】 【剧情崩到哪儿了?】 【你们不觉得主角人设也崩了吗?】 【说好的冷漠疏离救世主呢?冷漠在哪儿?疏离在哪儿?】 【不可能,反派肯定杀不了主角。】 【反派提前出场,主角的金手指也该提前出场了吧?】 【我记得中期有个剧情,主角其中一个金手指就在回到这里拿的。】 初霁看着这些文字,手上动作加快,一剑刺了过去。 金手指? 他今天就杀了君雪衣,看哪来的金手指。 捆灵索捆着,君雪衣灵力用不了,只能凭着力道往旁边躲,让这一剑刺在了他左肩上。 左肩早就疼麻木了,这一剑他都没感觉到疼痛。 初霁手染了血,嫌恶连剑都不要了,立刻去擦手上的血。 “继续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不是很能说吗,还嘲讽他不会骂人,他会不会骂人不重要,会杀人不就行了。 君雪衣看着血流不止的左肩。 今天这块地方伤了至少三次,前面伤他的人现在躺在林子里动都不会动,现在伤他的人还打算继续伤呢。 他微微抬眼看去,对方一边擦手一边臭着脸盯着他。 不就看见了一对耳朵吗。 准确来说他只看见了一只,另一只卡在他视线盲区,只感受到了上面的毛很软,耳朵也很软。 而且,怎么现在生气都不咬牙了,脸也不鼓了。 初霁擦干净手,去拔自己的剑。 君雪衣低声问:“你连杀人都这么讲究干净吗?” 初霁想起对方说他连骂人都不会就该乖乖待在家,与这句话没什么区别。 他利落拔起剑,这次他要把君雪衣喉咙刺穿。 君雪衣脖子碰到旁边的毒花果实,他稍微偏了一下。 剑从君雪衣脖子旁落下,在君雪衣脖颈侧上擦出了一道血痕,随后刺穿了下面的毒花果实。 果实瞬间炸开,紫色的花粉如同烟雾一般散开。 君雪衣屏住呼吸。 初霁拔起了剑,提剑时看着君雪衣就像有两个人。 他摇了摇头,手里的剑插入土里。 “这是什么东西......” 【暴殄天物啊!!!】 【寒紫花不知道要几万年才能收集够花粉长出这么一颗果实!】 【等等,你是说这个包是寒紫花的果实?这不是后期主角金蝉脱壳可以多一条命的金手指吗?】 【啊啊啊啊啊!剧情崩到哪里去了?】 【这玩意没有了,后面主角被反派害到承受天罚时怎么办?】 【先想想现在怎么办吧,反派提前几百章出场现在都要打死君雪衣了!】 初霁看着这个内容还挺开心,但是文字密密麻麻的让他更晕了,晕到站不住往下倒。 君雪衣看着人要倒自己身上,手脚并用滚到旁边。 看着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他听着声音闭眼,真疼啊。 初霁疼得呲牙,勉强撑着地爬起来坐着,一身白金衣袍沾上了花汁和泥土,还有君雪衣溅在花上的血,沾在脸上凉得他一激灵,努力抬手擦掉。 光是这个动作都让他差点撑不住地。 “狗东西。” 君雪衣瞧着对方将泥土蹭在了脸上,一直以来干净的人今天终于脏了。 顺眼了不少。 他靠过去,被捆绑的手转了转,从腰间摸出一颗药,手指捏着药就往对方嘴里塞。 初霁抬手想打掉这颗药,手却软绵绵落在君雪衣手腕上,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浑身灵力也无法用。 他歪开头,软绵绵骂,“滚。” 君雪衣半跪着,卡在对方头下,静静等着。 一刻钟后,空中的紫烟消散,大部分都被初霁吸入体内,他连坐着的姿势都维持不了,腰一软就往旁边倒下去。 恰好倒在君雪衣半跪着支起来的那条腿上。 君雪衣一边喂药一边说:“下次捆人,记得将那人的手捆在身后。” 捆灵索只捆了他上半身,甚至连腿都没捆着。 初霁瞪了眼人,想骂人可看着对方手里的药憋了回去,嘴紧紧闭着。 君雪衣手指碰到对方嘴唇,温软的触感让他顿了会儿,接着强行扒开唇瓣碰到了对方紧咬的牙齿。 这样都不张嘴。 他轻轻挑眉,真犟,都没什么力气了还死咬牙不放。 思考了会儿,无名指和小指以及大拇指捏着对方脸颊,强迫人张嘴,食指中指夹着药喂下去。 初霁眼里堆满了火气,瞪圆了眼看着君雪衣。 若是眼神能杀人,君雪衣觉得他现在已经被削成骨架了。 被削成骨架前对方可能还想咬他一口。 看着一直没吞下的药,他手指伸进去压住对方舌根。 初霁眼底瞬间漫起雾气,被压住的舌根尝到的泥土的味道让他犯恶心,却反射性将药咽下。 他稍微反应过来,气得咬住了嘴里那根手指。 相比身上的疼,被咬这一口君雪衣直接给无视了。 他故意问:“不嫌我手脏?” 初霁一僵,松了口的同时只想吐。 君雪衣望着沾满某人的口水以及被咬了半天只咬出一个牙印的手指,在对方衣服上擦了擦。 “没事,我也嫌你脏,我们一样。” 初霁被迫咽下了刚刚君雪衣手指碰过的口水,给他恶心坏了。 但小魔王有没有吐口水的习惯。 顿时比吞了苍蝇好不了多少。 “你给我吃了什么。” 君雪衣见对方将花粉全吸收了,明白这人马上就要恢复力气和灵力。 他依旧半跪着,大方把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腿给对方当枕头,温柔看着人笑着说:“毒药。” 初霁冷笑,他是魔,什么毒药能对他有用。 而且他能感受到他的力气和灵力在逐渐恢复。 他盯着君雪衣,对方死定了。 勉强能动了以后,初霁第一时间跳了起来,抬手将剑召起,就要砍了君雪衣捏他脸的那只手。 君雪衣不躲不闪。 初霁的剑还没落下,头又晕了。 他只能再次将剑插在土里靠着剑半跪下来。 又来? 他恶狠狠盯着人,“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君雪衣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毫不意外道:“都说了是毒药,马上你就会很热。” 初霁拽着自己衣领,迷茫望着人,他真的感觉到了热。 他都多少年没感觉到热了。 火山里他都不觉得热,此刻心里仿佛烧了一把火,热到他只能快速呼吸来排解一些。 不仅仅热,还很奇怪。 好奇怪。 好想脱了君雪衣的衣服...... 这个想法一出,初霁瞬间后退了两大步。 他的脑子是怎么了,使劲甩将发冠甩乱了都没甩出这个想法。 这毒药还毒脑子吗。 手指紧紧握着剑,他喘着气,难以相信居然有毒药真的能对他起作用。 不行,再拖一会儿他更不清醒,他快速拔过剑,用了灵力将那边半躺着的君雪衣拽过来。 君雪衣他躲不开。 符咒已经蔓延全身,他现在另一只手也要痛麻木了,虽然灵力被限制,心法却还在源源不断运转强行让他镇静,这才让他没痛晕过去。 他顺从被拖了过去,随后一个身影压了下来。 他看着跪在自己身上的人,对方的剑在他颈侧,胸膛被对方小腿死死压住,这人的眼睛很好看,此刻雾着水汽有些散,长长的睫羽眨一下就带着几颗极小的水珠,对上这样一双眼,是个人都要想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对方这样看着自己。 君雪衣神思飞走,内心坚定,这哪能是他的错。 打了这么久一直在受伤的人可是他。 初霁掐着君雪衣的脖子,“解药。” 君雪衣眼皮动了动,没听清,他才发现这人发冠掉了,乌发散落,衬得这张脸宛若芙蓉面,还是开在清晨的花,这双眼睛便是花瓣上凝结的水珠。 “什么?” 初霁闭了闭眼,额角一滴汗滴落,恰好落在君雪衣没用面具遮住的唇边。 君雪衣叹气,长得好也是来杀他的,他道:“你给我解开符咒,我就给你解药。” 初霁的剑立刻往下移了一分。 君雪衣气定神闲地说:“这药只有我有解药,你若是这个样子出去,你会发狂去扒别人衣服,然后亲人,很恶心的,你考虑考虑。” 初霁一僵。 僵硬的不仅是君雪衣的话,还有他掐着君雪衣脖子的那只手往下移了很多,已经到君雪衣衣领处了。 他刚刚就想扒君雪衣的衣服......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再也顾不上威胁人立刻离君雪衣几米远。 这毒有毒。 他靠在石壁上,快速眨动着眼睛,隔着面具他居然能看出君雪衣有多俊。 ......初霁抬手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抬手了却打不下去,于是乎用了灵力虚空给了君雪衣一掌。 君雪衣闷哼了声,血气上涌,半晌才吞下溢到喉间的血,他压抑着痛气,道:“解开捆灵索,不然我没灵力给你拿解药,药在储物戒里。” 初霁靠着墙,脸贴上墙壁却没感受到凉意,浑身燥热。 他抬手松开了些捆灵索,但没收回来,只要君雪衣有异动,他随时可以绑回去。 灵力重新走遍全身,君雪衣的痛意消散不少。 手脚勉强有知觉让他站起来。 他从储物戒拿出一颗糖丸靠近人,准备喂上去又在下一秒拿开,“解了我身上的符咒。” 初霁冷哼一声要让捆灵索重新捆回来。 君雪衣猛然往前倾。 初霁望着面前放大的面具,愣了会儿。 对方的呼吸好凉。 他的鼻尖只差点就要触到对方的面具。 捆灵索没了人操控只缠在了君雪衣手臂上。 君雪衣:“不给我解开符咒,我就亲你了。” 初霁呆滞住。 脑子一时比浆糊还浆糊。 君雪衣作势又靠近了一分。 初霁的鼻尖彻底碰到了君雪衣脸上的面具,只要动一动唇,就能亲在一起。 他猛地眨了眨眼,迅速歪开头。 与此同时君雪衣也歪了头,好像恶心到吐了。 初霁也要吐了,他差点被一个男的亲了! 啊啊啊啊,他想推开人,此刻却觉得碰一下对方都会让他更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主角反派 初霁手悬在半空,推开人又不想摸到人。 头发发麻纠结了很久,现实才过去几息,他靠着墙使劲摇头,意识逐渐模糊。 君雪衣刚刚被打了一掌,那口血就已经到了喉间,这会儿被对方身上溢出来的心法一催化,只能偏开头将血吐出去。 他望着染红了对方肩头的血,默默擦干净嘴角。 “......君雪衣,你不会吐我身上了吧。”初霁感受到了肩上有东西渗透进去的凉意,勉强清醒。 君雪衣:“......” 他凉凉嫌起眼皮,“你是罪魁祸首不吐你身上吐哪儿?” 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又无法倒在这人身上,这人在无意识运功抵御刚刚吸入的花粉,他这个状态靠近就是遭罪。 说话间他鼻尖动了动,一股说不上来的香气从对方身上钻入他的鼻腔,像是晨起的花苞,带着雨露的清冽,又像夜里迷魂的幻香,他微微往下低了点头。 初霁抓着墙,现在不仅仅是心里有一把火了,全身都有一把火,他越来越热,热到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去管君雪衣吐了他一身这件事。 他悄悄吞咽,手依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好热。 初霁受不了热也受不了冷,他的心法造就了他的特殊,无论外面环境的冷热,他都如同常年活在四季如春的气候里,如今切身感受到热和冷,稍微出格一点他就受不了。 手指扯着领口,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穿的衣服太多。 好想脱了这身衣服,他迷蒙想着,手摸到了腰带,此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柔恶心,只是对方的话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还真是小少爷啊,出来杀我都熏香。” 初霁骤然清醒,冷了脸一巴掌想要扇过去发自己没力气。 他深吸气近乎平静地说:“解药。” 君雪衣稍微退开了点,往下撇了一眼初霁的神色,那张脸冷得就像他现在的心法一样,他跟着冷脸,想起自己戴着面具,又变着一脸懒意。 他算着时间道:“解开我身上的符咒我就给你解药。” 初霁此刻只想要解药,他中指和食指点在自己眉心,一阵青光闪过,君雪衣体内的符咒消失,他喘着气重复道:“解药。” 符咒离体,就像久病之人忽然痊愈,窒息之人得到了呼吸,君雪衣顿感轻松,那股时时刻刻钻心的疼没有了,手臂也逐渐恢复知觉。 他长长缓了口气。 看着面前人死死盯着他,他将刚刚那颗糖丸扔过去,看着人吃了后道:“吃了坐下运功,一刻钟就好了。” 一刻钟,足够对方的心法将吸入的花粉炼化。 这些毒花他进来时就发现上面的花粉对于修炼极致火性和寒性心法的人来说是大补的东西,可惜每一朵花能有用的花粉少之又少,这一片的花全取了花粉也没有一指甲缝。 那颗果实算是意外之喜,他和这些毒花都是寒性,若不是这小少主杀进来他都发现不了。 果实看模样没成熟,这一剑刺破了等孕育出下一颗至少万年。 对方吸收了有益无害,还了这人在那群人手里救下他的事。 他厌恶一切关系,欠了情也就多了关系。 做什么事他都要别人给因他给果。 这人到成了例外,大抵是因为他是个好人吧。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主,换个人估计要被骗到连那把剑都不剩。 他盯着入定的人看,摘下一朵花用花梗扒开对方散落的头发。 兽类都有聪明毛这种东西。 魔族人的魔样和兽类勉强沾边,对方有聪明毛吗? 围着人左右转了两圈,他没看见一根聪明毛,顿时茅塞顿开,难怪执着于杀他却又要救他才杀,原来是不聪明啊。 想到此,君雪衣捏碎了旁边的毒花,用花梗蘸着汁液,瞧了眼人暂时还醒不来,用汁液给对方捏了根聪明毛。 等对方入定醒来,也许搭错的那根筋就搭对了,决定放弃他回家为非作歹、为所欲为。 想着君雪衣一凝,直觉让他抽出剑格挡。 巨大的蜘蛛矛差点就插入了他的头顶。 毒花毁了一些,距离毒花最远的那些蛛网卵囊的孵化被影响,银蛛感受到往这边来了。 这次是天时地利人合才让他们得以进来摘花取霜,若银蛛都过来,蛛网会将洞穴封死,传送符也起不了作用,他们走不出这个巢穴。 成年的银蛛落单几只还能对付,一旦聚集在一起就是铺天盖地是网。 君雪衣叹气,真麻烦,他盯着面前人,一时不知道他们算是谁欠谁的。 他拿着剑将银蛛引出去。 【不是哥们?他刚刚在杀你?】 【他在杀你!!!现在反派入定不是最好的机会吗?主角现在不杀了反派在等什么?】 【反派提前这么多章出场,他还没成长到剧情后期那么难对付,现在一剑就解决了的事君雪衣你在做什么?】 【他在用花汁给反派捏头发,那几根头发还被主角捏成了一只耳朵,哇塞。】 【君雪衣什么毛病啊?都被砍成这样了还不动手?】 【......】 【沉默了,君雪衣还去将妖兽引开了。】 【不是,我现在看到难道是同人文?】 【理智一点,理智个屁,主角是被夺舍了吗?从反派提前出场我就看不懂了,君雪衣在干什么?】 【这么爽的人设却给别人当狗?】 【别说的那么难听,哪里当狗了,是反派现在杀不了吧,没看见他胸口挂着的那把锁吗,只要魔主不死,谁都杀不了他,不然后期君雪衣也不会忍了那么久,忍到差一步成神杀了魔主后才杀了他。】 【呵,杀不了所以给反派捏了个耳朵。】 【呵,杀不了所以守着反派入定。】 【呵,杀不了所以喂了反派吃春药。】 【春药??】 初霁总算熬过那股要命的感觉和灼烧,他唰一下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毒花丛中坐着,而君雪衣不知去向。 虽然醒了,但是心法还差最后一个周天他动不了,却能看见眼前飘过去的文字。 君雪衣守着他入定? 春药? 是什么药? 【没看前面的剧情吗?清风派那几个蠢货以为极致心法能免疫所有毒,其实君雪衣只能免疫寒毒和火毒,那些人觉得毒药没用,专门找了这种对身体有益的春药给君雪衣下药,想陷害他在师门出丑。】 【君雪衣靠着心法冻了自己一整天硬抗过来后也去买了一颗打算以牙还牙,这次陷害他的人就有给他下药的人,这药他是给那人吃的,后面的剧情写了,他将人打得只剩一口气用剑阵困住保证活不过一晚上后就给人下了这个药,那人也不知道是憋死的还是最后被剑阵杀死的。】 【他就这么水灵灵喂给反派了?】 【魔族的体质不一样,给人吃的药给魔吃效果会大打折扣,反派会成这样我觉得部分原因是本该给君雪衣的金手指被君雪衣自己推到了反派面前,反派的修为都是天才地宝堆出来的,很虚,心法高度运转让反派有了灼烧感,加上吃了春药身热情动......君雪衣,难评。】 初霁看着这些字脸色五彩缤纷,看见身热情动四个字,瞬间明白什么是春药,他气到眼睛都拉长了些,紧紧握着拳头,将指尖拽得发白都没感觉到,就连这些文字说他虚他都不在乎了。 他气极反笑,不杀了君雪衣,他跟君雪衣姓!!! 除了他爹娘还有熊群,没人看过他的耳朵。 以及香...... 不杀了此人,他小魔王不当了! 【完了,银蛛将洞穴封死了。】 【君雪衣刚刚明明有机会出去的,他居然看都没看出口一眼,他在想什么?银蛛蛛丝的毒虽然对他不起作用,可会限制灵力,时间久了洞穴里的人一点灵力都恢复不了。】 【主角将转化的妖丹送给了纪家兄弟,现在怎么办?反派不会死,主角会吗?】 【好戏剧性,反派不会死,主角还真不一定。】 【我记得后文写巢穴下面有万年寒池吧,这是这些毒花能够生长的原因。】 【!!!不能下啊,下去主角岂不是完了!!】 初霁心法运转完成,他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脱了自己这身衣服。 上面不是花汁就是泥,还有君雪衣吐在上面的东西,一刻他都忍不了。 重新换了件外袍,他拿上自己的剑,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些文字,否则他真想说主角会死,死在他手里。 没等他走出去,就听见剧烈的震动朝着他这边来。 初霁定睛看去,君雪衣身后跟了十几只成年银蛛,密密麻麻的眼睛一出现,他瞬间犯恶心。 偏偏君雪衣朝着他就来了。 初霁只能退回去,少看一眼是一眼。 君雪衣回头瞧着这几十只眼睛,他还以为这小少主天不怕地不怕呢。 他进入这个洞中洞,之前布置的剑阵触发,只能困住银蛛一时半会,再不出去,后面只会越来越多,光是踩都能踩死他们。 君雪衣一口气没歇,剑光闪过,对方的剑奔着他的心就来了。 他一边躲一边道:“还杀我?” 他都做好人做到这个份上了。 按照以往所有事得出的经验,像这种莫名其妙恨他的人不是只要他做了点为对方好的事,对方就会感悟吗? 他的判断已经在这人身上误判三次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有这样的活人。 眼底厌倦之下闪过好奇和兴味。 真的假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生死一起 不同于君雪衣的好奇,初霁此刻一字一句都如同是从唇齿间嚼碎了才漏出来的,“你敢给我吃那种药,我要把你的尸体剁碎扔出去喂银蛛。” 君雪衣挑眉,居然能猜到他喂的药是什么,他感叹,“看来聪明毛没白捏。” 那药下他身上有一天的药效,下在对方身上半个时辰的药效都没有。 初霁没听懂,他只觉得君雪衣该死,回身重新抽出了剑,发泄一剑一剑砍过去。 君雪衣后退着挡对方的剑。 剑光映在初霁脸上时,初霁从剑身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头发披散,头顶还支起了一缕头发,他愣住,停下拿自己剑当镜子一照,他的一缕头发不知道被什么粘在了一起,在他头顶弯曲成了一个耳朵的模样。 君雪衣暗道不好。 只见那小少主胸膛剧烈起伏,往剑里注入全部灵力,起手就是绝招。 看着弧光,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如果这一剑不是朝着他来的就更好了。 初霁顾不上别的,今天就是将巢穴打塌了他和君雪衣同归于尽他也要将君雪衣埋在这里。 君雪衣掉头就朝着洞穴门口的银蛛群里钻。 初霁红了眼,抬手一剑斩过去,周围毒花被他溢出的心法烧毁,这一剑碎了君雪衣的剑阵,前面两只银蛛被拦腰斩断。 冲鼻的血腥味回荡在洞内。 初霁被熏到眯了眯眼,但怒火到了顶,不杀了君雪衣他冷静不下来。 “还躲。” 一剑又一剑的炽热剑气落下。 绚烂的剑光亮起又熄灭,剑气所到之处皆燃起了熊熊烈火,很快这些火连成一片,烧了起来。 银蛛一看花被毁了,里面没孵化的卵囊也被烧了,发了狂不要命往洞内冲撞。 受限于洞穴口的狭小,撞进去一只就被初霁斩了一只。 银蛛尸体堆满了这个洞中洞的入口,后面的银蛛挤都挤不进去。 君雪衣摘下的那朵花瞬间成了孤品。 毒花被烧,花粉遇火放出了大量寒毒,若是平常的火在这种低温下早就灭了,偏生初霁的火克制寒毒,洞穴被蛛丝封住,毒气出不去,银蛛巢穴成了一个毒罐子。 谁要是闯进来吸一口就能死。 君雪衣不怕寒毒,但后面的银蛛已经红了眼,等将那堵墙壁被踏破,里面的人就难活了。 他仗着银蛛注意里都在里面人身上,灵活躲到了最外面,算着对方斩了十多只银蛛,他叹气捏着指尖的传送符。 初霁挥出了十几剑,这十几剑本就不能轻易用,他还用到了绝处,体力和灵力亏空严重,最后一剑落下面前的一切事物都有了重影。 眼晕头昏之下,他用剑支撑住身体,还没站稳一只手扶住了他。 回头一看,是君雪衣。 “你......”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急促咳了好几声。 君雪衣对上小少主咳得红润的脸,嘲讽道:“打架都不会,你这样发泄一炷香都支撑不了。” 初霁用力甩开人。 君雪衣退开两步,又好声好气问:“这么气做什么。” 初霁咬着下唇。 魔族人能被人闻见身上的味道,只有...... 他和君雪衣,居然是君雪衣! 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 他们一个是反派,一个主角,若不是他提前出现他也该死在对方手里。 既让君雪衣样样都比他出色一点,样样都比他好一点,又这狗屁的命定出现在对方身上。 甚至管不上是不是男的。 为什么偏偏是君雪衣。 他瞪着人,君雪衣和他,只能活一个。 这比他知道自己是对方成神的踏脚石还令他感到羞辱。 这世上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此。 “滚开,别碰我。”初霁低哑着声音骂道。 骂完了僵硬一瞬,再次道:“走,走远点。” 连滚这个字都是对方教他的。 更羞辱人了。 君雪衣歪头盯着人,娇艳欲滴四字居然能在一个男的身上让他看见。 “我也不乐意碰你,”他看着岌岌可危的墙壁,银蛛马上就能冲破墙壁进来,他道,“洞口的蛛丝只有你的心法能烧开,不想连死都和我死在一起就和我出去。” 他拿出传送符,伸手勉为其难抓着对方肩膀。 对方身上的衣服又换了。 这次是一套红白锦袍,外面罩了件银色的薄纱,头发散落,眼尾发红,嘴唇被对方自己咬得充血。 他无意瞥见这人下唇处浅淡的牙印,还挺齐。 粉白的脸在火光下因为怒气泛着红,就像被欺负了一样。 君雪衣盯着那双仿佛被水淹没的眼睛,鬼使神差问:“你们魔族人都像你这么......” 漂亮吗。 这个词有歧义,他临时改口,“没良心吗?” 初霁轻喘着,力气还没恢复,在洞穴内灵力也恢复不了,听见这话有气无力问:“你们仙门人也都像你这么......” 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骂人的词,“欠杀吗?” 君雪衣笑了声,故意问:“我是你相处过的第一个仙门中人?” 初霁没好气“啧。”了一声。 “我真倒霉。” 君雪衣面不改色,“那我还真幸运,这辈子遇见的第一个魔族人就是来杀我的。” 初霁翻了个白眼。 君雪衣也跟着翻个白眼,他突然有点不爽自己脸上的面具,凭什么对方对他翻白眼他看得见,他翻对方就不用看见。 手指摸上面具,他总觉要是让这小少主知道他是“贾鸣”,估计没有力气都要咬死他。 还是算了。 他牙口没对方好。 若不是对方此刻没有反抗的能力,哪能这么和他说话。 他居然品出了一丝来之不易的感觉。 不等他多回味一会儿,墙壁被银蛛撞破。 这么多只脚,光是踩都能踩死他们俩。 君雪衣立刻道:“抓住我,走。” 初霁对着君雪衣一笑。 君雪衣顿感不好。 一声巨大的响声将银蛛震住了两秒,君雪衣和初霁身上罩着一个钟。 钟飞起又落下,来来回回三四次。 君雪衣防备着身边人,却差点被震聋,他封住耳鼻,感受到了一阵天摇地动,脚下踩着的地裂开好几条缝。 他凝神,能有这样的摇动,只能说明下面是空的。 看着虚脱又自信的某人,眼皮轻耷下。 好像和他判断的还有一点不一样。 魔族小少主,第一次踏足仙门,银蛛巢穴一个仙门人都没探索清楚的地方,对方倒是了如指掌。 目的只是为了他吗? 初霁压根没管君雪衣,他看着眼前飘过的文字。 都在讨论他和君雪衣刚刚吵架一事,其中有一条不一样的最醒目。 【我怎么觉得他们俩有点好嗑。君雪衣对谁都冷漠疏离,一到反派面前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绝对有问题。】 他不知道好嗑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君雪衣在他面前和在别人面前的不一样是因为这人一直在挑衅他。 刚刚还在骂他和君雪衣的文字现在全在骂这条文字。 难得有几条文字飘过。 【反派在做什么?】 【没懂,他是打算用这样的办法震银蛛吗?】 【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看到反派和主角并肩作战。】 【?这不是追杀和被追杀吗?】 君雪衣望着不断冲过来又被钟落下时带起的气浪掀翻的银蛛,又望着旁边人的身影。 “你还挺相信我。” 初霁从文字里回神,“什么?” 君雪衣微笑问:“敢把后背交给我是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初霁冷笑,“你试试。” 君雪衣明白了,这不是敢,而是不怕,身上法宝这么多,肯定有几件防身的。 “不杀你的话一片片将你的肉割下来你身上的法宝会起效吗?” 初霁猛然转头。 君雪衣恶劣勾起唇角,让自己看起来吓人一些,“不需要杀人,给你下点药,能起效的药很多,随后抓些蛇蚁放你身上,都不会要你的命,你身上的法宝能起效吗?” 魔族小少主,被保护得还是太好了。 天真得不像魔族能养出的人。 今日换作是旁人,对方高低要吃不少苦头。 长得好看,脑子不好。 初霁被说得浑身寒毛直立,“君雪衣,你少恶心我一会儿你会活不下去吗?” 君雪衣歪头,“有可能。” “你现在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多好的恶心你的机会啊。” 初霁气得想磨牙,结果磨牙都没力气磨,他吸了一大口气,等着,一会儿看你死不死。 两人说话间,地面承受不住钟的撞击,轰的一声塌了! 初霁抓住自己的剑,没有力气用剑维持平衡,难得恢复的灵力他全送进了钟里,一时身上一个法宝都用不了。 魔族人体质强悍,他闭上眼心想摔就摔吧。 反正摔不死。 君雪衣先落了下去,他有灵力却控制不住,一股极大的吸力在将他往下拽。 格外熟悉的感觉,他五岁那年落下山崖便是如此,本该落在山脚摔死,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力将他拽到了山间。 山间有个山洞,里面有一颗无人看守的珠子飞入他的体力,他身上的光引来了在四周游历的清风派掌门,顺理成章被收为了对方最后一位关门弟子。 他拿出鞭子甩了过去缠在对方的腰间。 他倒要看看多一个人,这样突然出现的“奖励”会怎么样。 初霁摸到腰间的绳子,却没有灵力烧断,只能被君雪衣拖着往下掉。 他恶劣地想,希望对方摔死。 “我摔死了给你垫背,想法不错。” 初霁没有灵力君雪衣有,这人将这句话用灵力送到了他耳边。 他蓄力道:“摔在你那摊血肉里,我恶心。” 君雪衣捕捉到了对方的话,平静温柔说:“恶心也受着,我死了血肉也要你吃下去。” 初霁闭眼。 狗玩意。 骂他是狗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还得忍七天 坠落太快,不等初霁骂回去就和君雪衣一起坠入了深潭之中,他手脚并用,本就没有多少体力的四肢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君雪衣被潭水刺激到无法用力,要失去意识前用灵力操控鞭子将那边小少主拉过来把两人绑在一起。 随后被潭水里的寒冰气息冲击到昏厥。 潭水看不见底,潭面距离地面极高,塌陷的穴口十几只银蛛吐出蛛丝,不到一个时辰密密麻麻的蛛网将穴口封住。 为首的银蛛朝着洞穴口去,焦躁的情绪传到了洞外。 外面守着的纪凌发现不对道:“快上树捏隐身符。” 四人挑了一棵树干要几人合抱的树跃上,拿出了隐身符隐匿气息。 纪印看着远处的尘土,出声:“喂,那边的大高个,快躲开!” 熊群看着纪印,“我吗?哦。” 他比仙门人敏锐,几乎是银蛛一聚齐过来他就发现了,不过这需要躲吗?他身上有钟塔,和少主身上那个是子母套,只要注入灵力,这些银蛛踩不到他。 不过那人都喊了,他犹豫了会儿,学着上了最近的一棵树。 少主让他守在洞外。 纪印看着那棵没那么粗壮的树,哪经得起银蛛冲撞,还想说别的银蛛到了,他立刻噤声。 这几日进入银蛛地盘的人很多,死的也很多。 他们算是幸运,因为死的人集中在了一边,将银蛛吸引了过去,否则他们也自身难保。 银蛛蛛丝不仅带有寒性剧毒还坚韧无比。 能融化蛛丝的只有银蛛的血。 被缠上几乎只有等死。 几人看着冲在最前的银蛛狠狠撞在了封住洞穴的蛛丝上,血肉模糊,前赴后继。 直到血将洞穴口的蛛网融化。 纪凌望着弥漫出来的毒气,瞬间起身,“走。” 他这毒气是寒毒,沾上皮肤都得冻烂,他快速道:“快走。” 纪印瞧着那边好运没被银蛛撞下去的大高个,“喂,走了。” 熊群摸着脖子上挂着的法器,没动。 少主还没出来。 而纪印因为这一停顿,毒气顺着裤腿钻入,那条腿顷刻间被冻麻木,一抬脚就摔了下去。 纪凌:“!” 没等他回头,一个身影闪过来,将人接住放在了树干上,是熊群。 熊群浑身罩在一层金光里,毒气不侵,银蛛不扰。 纪凌此刻无法回去,等他到那棵树也足够他死几次了。 “少侠,小弟先拜托你了,必有重谢。”他一边喊着话一边将纪无言和纪无行抓着扔向远去,“走。” 犹豫一秒都得留在这里。 纪家还等着他们回去。 树上站稳的纪印和熊群大眼瞪大眼,两人眼睛都大,此刻一时无言。 半天后纪印开口,“谢谢你。” 熊群:“哦。” 纪印见银蛛进进出出,弄了大量树枝树叶和泥土,像是要埋什么,他犹豫了会儿问:“这么多银蛛,里面的人还活着吗?” 熊群闻言第一反应是,“少主不会死的。” 纪印跟着点头,“希望他们都活着。” 虽然熊群的少主追杀着君雪衣进去了洞穴,可熊群是好人。 两人守了一天,毒气已经减弱许多,但银蛛巢穴附近依旧没人敢靠近,熊群不走,纪印也没法走,他才发现是自己裤腿破了,在银蛛巢穴的时候,他拖住了其中一只,他哥取的霜,应该是那时候破的。 刚刚沾染的毒气入骨,他只能压制住不让毒气蔓延全身。 倒是不疼,冻麻了,完全没有感觉。 纪印看着银蛛开始朝着外面撤退,他顿时不敢说话,看了好一会儿,传音给熊群,“这些银蛛要封住洞口。” 几百只银蛛同时吐丝,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 想必另外几个洞穴口也是这样的情况。 熊群不担心这些丝,少主的心法可以烧,只是少主到现在都没出来,他有些焦躁。 熊群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坠,划破手滴入玉坠里,若是少主出事,玉坠会预警。 玉坠一晚上都没响动,证明少主此刻很好,但他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与此同时,寒潭底初霁胸前的玉佩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初霁动了动眉眼却醒不过来。 玉坠里的血色一闪而过,一道魔气进了初霁心口。 初霁猛然睁开了眼。 下一秒因为不适应水又急忙闭上。 他习惯性想要呼吸,潭水堵住了口鼻。 他稳下来,心口的魔气化作灵力充盈全身,他用灵力唤醒身上的避水珠才得以喘息。 仰头大口喘着气,上方一片漆黑。 不知道是水太深还是他们落下的那个洞被堵了。 仿佛一具巨大的棺材。 初霁浑身一凉,他可不想给君雪衣陪葬。 说起君雪衣,他左右偏头望,闭水珠内外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从储物戒找出夜明珠才得以视物。 君雪衣人呢? 之前眼前飘过一条文字说不能去下面的寒潭,会对君雪衣不利,他就记住了。 难不成死了? 死哪儿了? 他动了动,这才发现潭底的石头有点软。 他起身,腰间的鞭子一拉,他往后仰躺了回去。 哦,君雪衣死在他身下了。 脖子上的玉坠再次亮起,熊群还在往里面注入魔气和血。 他拽住玉坠给熊群回应,让对方别担心。 他堂堂小魔王,本书的反派,那些文字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虽然对小魔王来说只能活一千年有点委屈,但他现在才十八,不可能死。 手抓住腰间的鞭子,打算一把火烧了。 心法运转,灵力覆上,鞭子却一点没着。 他不可置信再次作起来,这次用了力,他身下的人也被带了起来,就趴在他肩上。 “......”一个死人趴在肩上。 他瞬间开始抖动,想把人抖下去,然而后面的人被甩了两下再次趴在他肩上,呼吸恰好打在他后颈。 啧,活的啊,真遗憾。 他偏头让对方头卡在他肩上,避免对方呼吸喷在他脖颈处。 这个鞭子是什么玩意,怎么烧不掉。 他往后撩了一缕君雪衣的头发过来,也没烧掉。 不信邪从储物戒拿出一件衣裳,灵力灌入,衣裳瞬间烧成灰烬。 看来他的心法没问题,纯粹是君雪衣这个人有问题,对方的鞭子也有问题。 烧不掉,他只能解开,偏偏鞭子跟死了一样,他也解不开。 解不开他的,他试着去解君雪衣的,手在对方腰间摸索,一圈圈将鞭子解开。 下一刻鞭子全缠上了初霁的腰。 他沉默半晌,怀疑这破鞭子是故意的。 物似其主,也在挑衅他。 低头看了眼地上昏迷不信的人,唤出了自己的剑,抬起剑他思考了会儿,重新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披风,披在自己身上才下手。 避免血溅到自己,肮脏。 这人就带着那双看见太多的眼睛,那个该死的鼻子,以及所谓的主角名义死去吧。 闭眼用力往下一剑,一道白光显现将他的剑拦了下来。 初霁睁眼,一个不知道是鬼还是人的东西飘在了半空。 他下意识往后退,“你是什么东西。” 空中的残念叹息一声,“年轻人杀心别太重。” 初霁面无表情,他杀心不重他当什么反派。 “能来到这里证明你们和我有缘,老夫送他一件东西吧。” 初霁听笑了,两人有缘就只送给君雪衣? 他再次提剑,划破指尖将血往剑上一抹,连这玩意他也杀。 老头看着对方剑上的魔光,瞬间化作一缕青烟藏进地上之人的体内。 他的残念在这潭底不知多少万年,若不是这两人闯入他撑不了几年就会消散,难得有人进来,还是修行罕见的极致寒性功法,可不能让对方就这么死了。 想控制这具身体抵抗,发现对方哪怕昏迷都无法被操控。 更加欣赏的同时他着急找了一圈,最终在这人身上发现了红线。 原来是有情人。 有情人走到这一步肯定有诸多误会,他别无选择,不管这具身体是好还是坏,只能是对方了。 老头当即用尽这缕残念的力量顺着红线将两人性命相连。 “以后你们性命相连,杀了他你也要死。” 说完残念散了。 此刻初霁剑尖距离君雪衣的头只有一指不到。 剑光打在对方脸上,他看见君雪衣的面具气不打不一处来,落水面具都不掉,是粘在脸上了吗。 他停下来不是因为这鬼玩意的话,是他眼前又看见了文字。 【完了,本该君雪衣和女二走的剧情被反派提前几百章走了。】 【按照剧情,这里本该由女二去救君雪衣,天南仙尊的残念在女二经历了重重考验后,被感动为两人牵线才有了这个剧情,让两人性命相连,无法相隔太远。】 【感动什么?若不是男主掉进来,天南仙尊的残念就消逝了,根本不需要考验,他只能选择男主,那些重重考验完全就是多余,那段感情戏也很多余,若不是君雪衣连累的女二也不会掉进来。】 【天南仙尊只是残念,压根没有那么多力量,也就只捆绑了两人七日,君雪衣最后没有cp好不好。】 【我怎么感觉弹幕换了一批人?】 【可能是因为剧情崩塌,主角人设也崩塌都跑光了吧。】 【我没跑,我想看看这剧情还能多离谱。】 初霁瞧着这些自称弹幕的文字,试着远离君雪衣。 倒退着一边走一边数,数到第九十九步时一股莫名其妙的拉力将他瞬间拉了过去,重重撞在了君雪衣身上。 他的嘴角擦过君雪衣的嘴唇。 第一感觉是痛,嘴角嗑破出了血,舌尖一碰火辣辣的。 “嗯......” 被他撞的人哼了一声,醒了。 初霁僵住,君雪衣这才是祸害遗千年吧,这都不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还得忍六天 君雪衣被冷得半醒,从骨子里冷到他颤,冷到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眼前却一片冰雾,看不清,抓不着。 这种冷从内到外蔓延,五脏六腑,经脉丹田,都如同被封住。 他缓缓呼出一口冷气,费劲眨动着眼睛,冷。 好冷。 冷到牙齿连打颤的机会都没有。 忽然间胸膛处传来一点热,从胸膛那一块暖到心尖,求生的欲望让他拼命想要更贴近,获取更多的暖意。 于是他僵硬着伸出了手,紧紧抱着这点能抓到的热源。 “君雪衣!” 君雪衣脑子混沌,谁在叫他? 想完胸口钝痛不已,似有人狠狠给了一拳。 这一拳也是暖的。 阳光一般。 他不能放手,不能。 避水珠内初霁被君雪衣勒到差点喘不过去。 一拳打了下去对方不仅没放手,反而还将他的脸按在了对方脖子上。 之前隔着衣服他没发觉,现在才感受到这人的脖颈凉得比死了几天都凉。 又硬又凉。 初霁想要使劲,君雪衣的手却像冻沾在他身上一样。 一只手按住他的背,一只手按着他的头。 手推不开,他干脆猛踹君雪衣的腿,“君雪衣,放开我。” “放开!” 和死人讲不了道理,和君雪衣也讲不了,君雪衣的腿将他的腿也压住了,踹人都没有发力点。 真是...... 想杀人。 用上灵力把人拉开甩了出去。 初霁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君雪衣你......” 眼前的身影快到模糊,几乎是他才坐起来君雪衣就到了他面前,再次将他严严实实抱进了怀里。 初霁挣脱不开,只能故技重施,用灵力将人轰开。 君雪衣这次直接摔在了避水珠的结界上,初霁心一颤,别死了啊,他这几日和对方是一条命。 见人半天都没爬起来,初霁纠结着走过去,“君雪衣,你死了吗?” 地上的人缓缓抬眼,泛着白雾的眼神彰显对方此刻没有意识,初霁只是怔愣了一下就被拽了下去。 君雪衣全身维持一个占有的姿势,半坐着手脚并用将人圈在自己怀里,贪婪吸取对方身上的热意。 几乎是一贴上去他就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初霁被迫仰着头被君雪衣抱着,想继续将人甩出去却在君雪衣没被面具遮住的下颚看见了冰纹。 他想起他在魔宫听过的例子,极致功法的修炼非常挑体质,普通人强行修炼极致功法最后的结果都会被反噬。 他迟疑望着这些冰纹,君雪衣不会被反噬了吧? 对方不是主角吗? 主角修炼极致寒性功法就代表对方是适合的体质。 可现在这些冰纹正妖异闪着寒气。 难道君雪衣不同,主角总会有点不同。 万一对方是那种强行修炼极致功法想要逆天改命的存在呢。 那些文字不是经常说主角会逆天改命吗。 会死吗? 要死的也要等七天之后才能死啊! 他可不想给君雪衣陪葬,甚至死都要死在这里。 黑黢黢的,除了他和君雪衣再无别人。 有种同棺而葬的既视感。 太恶心了。 看着对方下颚的冰纹越来越深,上爬到到对方面具里,下延伸到了衣服里。 初霁抬手想要将这破面具揭了,整日戴着是不是真的见不得人啊,他倒要看看君雪衣长得多丑。 手放上去试了许久,面具纹丝不动。 他震惊望着人,这面具居然真是沾在对方脸上的。 他再次用力,发现对方额角漏出了血。 他幻视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眼前,仿佛他揭下这张面具就会连君雪衣的皮一起揭开。 他停顿了,对方现在抱着他,如果真是那个样子...... 不行,君雪衣丑成什么样都行,唯独不能恶心到他。 不揭了! 他转而选择去扒开君雪衣的衣领,被抱得太紧了根本没有缝隙给他扒衣服。 “君雪衣,你放开点,我不扔你出去。” 也不知道是话起了作用还是别的,君雪衣真的松开了点,手还圈在他后背,不过至少能让他动一动。 初霁两只手一起用力扒开对方衣服。 这人的胸膛白得反光! 真的是小白脸啊。 ......脸白才是小白脸,身子白该叫什么? 没等他想出来,一只手将他按了过去。 初霁面朝对方撞在了君雪衣胸口处,鼻尖被撞得一酸,他努力侧着脸揉着鼻尖,眼角沁出了生理性泪水,脸被冰得麻木,他只能运功来抵挡这股冷。 “君雪衣,我......你是蠢货吗?” 没人回答他,初霁手撑着这片胸膛,打滑了。 他愕然发现不是君雪衣白得反光,是君雪衣身上结了一层霜。 他的脸是擦在上面才麻的。 顾不上别的,他手伸进对方身上摸了一圈,从胸膛到背脊,全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他瞬间屈辱闭上了眼,抱就抱吧。 别死了。 这么抱着能有用吗? 他要不要往君雪衣体内送些灵力。 两者相克,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 初霁拿不定主意,他明明是来杀人的,现在却还要想方设法保住对方的命。 没有比这更讥讽人的事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咬着下唇抬手又放下手,来回好几次后如同赴死一般粗暴将君雪衣的腰带扯开,他的功法将他自己烘得很热,他主动抱了上去。 头搭在对方肩上,他默念。 这不是君雪衣,这不是君雪衣。 抱一下而已,不至于脏的。 反派怎么不能抱一下主角。 他这是救人,人间有句俗话说救人一命胜过拆十座庙宇。 脑中有个声音响起,你是反派?什么时候主角轮到你一个反派去救了。 是啊,他是反派。 主角居然弱到需要他一个反派来救。 初霁眼皮掀起,带着对君雪衣的嫌弃,主角又怎么样,此时此刻不也需要他救吗。 救了再杀,他人真好。 初霁说服了自己,安静待在对方怀里,就当自己此刻是一个火炉,不是人。 小魔主牺牲到了这个地方,自以为是天下最好的魔了。 可惜好魔没好报。 君雪衣身上的灵力骤然暴动,大部分冲到了初霁身上,将他体内的灵力消耗一空,还有一缕游走在他体内不散。 初霁倒没感受到疼,只是这缕灵力恰好压住了熊群给他送过来的魔气,魔气无法转化为灵力,让他瞬间被君雪衣给冻了。 初霁:“?” 摇了摇头破开身上的薄冰,他破口大骂,“狗玩意,我刚刚就该让你死......” “咕噜咕噜——!!!” 没了灵力,避水珠失效,潭水猛地灌入。 他不会水!在水下甚至不敢睁眼,只能睁眼看一下又立刻闭上,缓一会儿又睁开,循环往复。 这让他更加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 浮水之人总要抓住什么才安心,初霁此刻就是如此。 不等初霁适应睁眼,君雪衣身上的灵力混着一股外来的灵力窜出,将潭底搅了个天翻地覆,水流将两人卷了起来。 他只能召唤出自己的剑,靠着剑让自己和君雪衣不至于被搅得乱七八糟。 危难关头,君雪衣抱着他的手如同烙铁一般,省了他担心君雪衣被卷走。 等过了这七天,他要把君雪衣活剐了! 初霁支撑着两人在漩涡中心不动,湖底一道幽光闪过,直直要飞入君雪衣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间,初霁调转了自己和君雪衣的位置,他无法判断这缕幽光是好是坏,总之入他体内他死不了,君雪衣死了他说不定真的会死。 幽光才入体,不到一息,初霁的握着剑的手瞬间无力搭在了君雪衣脖子后,人也昏迷在君雪衣身上。 潭底再次恢复平静,却没了初霁和君雪衣的身影。 潭水也从一开始的深蓝渐渐变成一团黑,唯一不变的是刺骨的寒冷。 - 寒意被阳光驱散。 不落山脉深处洞口旁,趴着两个少年。 戴着面具的少年仰头躺着,另一个少年依偎在对方胸膛上,眉心闪烁着一点幽光。 这缕光想要冲破这具身体回到本该去的人体内。 光芒闪了许久,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同时一根浅淡的红线围绕着两人。 先醒来的人是君雪衣。 君雪衣睁开眼,里面的迷蒙一闪而过,随即清醒过来。 没死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胸膛处的温热气息昭告着他,那小少主也没死。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 不是说对方不会死,是对方保命的手段多。 “起来。”君雪衣一时没什么力气动,感觉自己胸膛处有根骨头断了。 没人回应。 不对劲...... 君雪衣立刻坐了起来,怀里人也带着被他抱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现在都牢牢握在对方腰间,他有些意外,落下去时他只是用鞭子他们捆在一起,现在鞭子却全缠在对方腰间。 他那只手用力到发麻,这才导致他醒来没第一时间发现。 君雪衣看着下面的水,将人抱起来到干燥的地上。 放下人时被剑狠狠敲了,对方的手紧紧抓着剑在他脑后。 他费了功夫气单手抱着人,一只手把脑后对方的手拿到前面来,这才将人放下。 刚放下起身,他的衣服瞬间散开。 君雪衣:“......” 他抬眼去看地上的小少主,虽然湿了一身,但至少穿着衣服。 那他的腰带被谁脱了? 这个想法一出,他就看向对方腰间,他的腰带也缠在上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小少主的屈辱 君雪衣看着自己的腰带,手拉拢自己的衣衫,简单一个动作又是一阵疼痛。 他摸着胸口,这小少主一直在他怀里,撞也该是先撞到对方,他怀疑是对方打的。 蹲下来看着人,一股不属于他的灵力开始在体内窜,没等他将自己腰带拿回来就半跪在面前人身旁。 那股灵力随着经脉游走,一点一点在改变他的脉络。 仿佛整个人重造,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抖动,他体内有东西在改变他的体质。 君雪衣双手撑在身下人两侧,眼神开始涣散,额角豆大的汗顺着下颌滴下,瞬间凝结成冰。 胸膛那根被打断的骨头顷刻间愈合,血肉骨骼打碎生长的感觉比被剐了还难受。 他疼得神志不清,瞬间倒了下去,正好压着这小少主。 他闭上眼时还在想,等身下人醒来,估计又要给他一拳,还有可能会直接杀了他。 他一直想杀他。 君雪衣努力维持着不昏过去,体力灵力倾泄而出,方圆百里都被封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只有初霁在的这个位置没被冻上。 君雪衣躺了许久,慢慢习惯了疼痛,他试着爬起来,才撑起身子又软倒下去,眼眸泛着深不见底的蓝,盯着面前的那截白皙的脖颈不自觉吞咽。 好香,好想咬一口。 好香...... 这种渴望传遍全身,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着咬上去。 他狠狠摇了摇头,从储物戒拿出清心符下在自己身上,却一点作用都没起。 他的欲望不是从心里起来的,是浑身上下每一处血肉的渴望。 如同饥渴了几天的旅人看见了清泉。 君雪衣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 他暗觉不对。 他吃了什么?还是有人往他体内种下了什么。 君雪衣蓄满了力量,手臂往上一撑,从小少主身上起来倒在旁边。 舌尖舔着冰冷干裂的唇瓣一动不动。 他闭上眼不去看,那股香气却飘了过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抬手划开手臂,愕然发现自己的血混着一缕蓝色。 肌肉依旧翻滚颤抖,刚刚划伤的手臂眨眼间长好了,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再次划开手臂,血顺着手臂流下,下一刻又长好了。 君雪衣长长吸了一大口气。 上古大能的传承! 这份传承给了他霜天寒地的能力却无法自控,只能一种可能,他得到的传承不完整,他和小少主相克,这会儿却想着对方。 若是传承,只传承了一半有何意义。 君雪衣再次缓了一口气,抓住地上小少主的手,解开对方护腕,拉起袖子抬手一刀划开皮肉,鲜红混着银白的血流出。 他骤然瞳孔放大,眼眸全犹如深潭,抓住这只手往嘴边送。 随后闭上眼弯下腰尽情吸着这一口血。 血才下肚,身上的疼痛缓解,他大口吞咽着,舌尖舔过对方伤口,不让其自己愈合。 - 初霁是被疼醒的。 眉头微微皱起,睁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迷茫了片刻,他们不是在潭底吗? 没等他细想,手臂上的疼让他瞬间清醒。 “天杀的狗东西!” 初霁抽回手,手臂却被君雪衣牢牢钳住,骨头差点被捏碎。 他吃痛重重呼了一声,手臂被人放开。 他抬眼和对方对视瞬间往后缩了一点。 君雪衣此刻好吓人。 头发披在身后,一身黑衣散在两侧,嘴唇红艳,嘴角的鲜血顺着到来下颚,又滴在了没拉拢衣服的胸膛上。 他透过面具看见了对方的眼睛,蓝得像是深渊。 原来君雪衣一直戴着面具是因为长得没那么像人吗。 不对,他怕什么。 他堂堂小魔王会怕君雪衣? 更何况他的剑就在身旁。 初霁抽出剑,犹豫着问:“你现在清醒吗?” 君雪衣瞬间靠过去。 初霁急忙收回剑,若没有生死同命这个玩意,这一剑他一定要刺。 剑才收回,君雪衣就到了初霁面前。 初霁警惕问:“你又发病了。” 他四处注意了一下,周围全都覆了一层冰,他伸手去摸君雪衣的脖子,活的,没结霜。 “君雪衣你别得寸进尺,”初霁拉下脸道,“等我熬过了这几天,我给你剁了。” 君雪衣勉强清醒了一些,他半跪在小少主面前狠狠闭了闭眼,看着对方熟练将手放在他脖子上摸他就明白,在他醒来之前还发生过很多事。 他醒来时对方牢牢抱着他,像做梦一样,这小少主不剁了他都算好的,哪里还会抱他。 他笑了一下,“你自找的。” 初霁不解,“什么。” 嘶...... 一只冰冷的手捏着他的下颌,君雪衣埋在了他颈间,对方的发丝散落在他脖子处,很痒。 不等他拂去那些发丝,冷冰冰的面具嵌在他颈侧,君雪衣在咬他的脖子!!! 初霁瞬间炸了,他抬手,一股不知道哪来的灵力将他的双手束缚在了头顶。 而他体内却一丝灵力都没有。 更令他窒息的是,君雪衣的手在脱他的腰带。 初霁胸膛疯狂起伏,眼尾如同被血染了色,他什么时候这么屈辱过。 之前抱人也好,救君雪衣也罢,那也是他主动的。 如今他却被君雪衣按住动弹不得,还被对方咬破了脖子。 “君雪衣,你死定了。” “我日你祖宗......唔......唔唔唔。” 一只大手堵住了初霁的嘴。 君雪衣舔着对方脖颈,眼眸却越来越幽深,这小少主什么时候会骂这钟话了,跟谁学的。 明明之前还连滚字都不知道。 谁教的。 初霁背后空无一物,背后一只手按在他背脊上,让他瞬间坐正。 此刻他的双手被灵力高高束缚在头顶,衣袖从手腕掉下,露出了一截白净的手臂,其中一只手腕浮现刺目的红色指痕,上方一点的位置有一道浅粉色的疤。 是君雪衣刚刚划伤的。 初霁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想他的护腕去哪儿了,他被迫仰着头,身体冷到止不住颤抖,视野也开始模糊,长发随着风一吹,凌乱贴在他脸上,脖子上,以及和君雪衣的头发缠绕。 他发现君雪衣的灵力正顺着伤口进入他体内,在他静脉中撒野放肆。 微张着唇想要大口呼吸,却只能徒劳碰到君雪衣的手心。 初霁眼底堆积着大量的愤怒,脆弱的喉结被不属于他的手缓缓按压,薄白的皮下淡青色的血管不断跳动。 颈侧的痛楚混着一股奇异又陌生的反应,一下下刺激着他的神经。 被对方的手堵住的话无处可发。 犹如案板上的鱼肉,只能被持刀者随意蹂.躏。 小魔王从来都是蹂.躏别人的人,虽然他不屑于蹂.躏人,此刻却成为被人手下的玩物。 【感觉反派要气炸了!】 【接着骂啊,刚刚不是要日君雪衣祖宗吗?】 【......这句话好像是我发的,我才发出来就听见他骂出来,都给我惊着了。】 【闭嘴吧,我怎么觉得反派有点惨。】 【看脸的世界又来了。】 【不是,君雪衣在做什么?他报复反派的方式就是咬对方两口吗?】 【一口咬在手臂上,一口咬在脖子上,我说话黄,我就先不说了。】 初霁无心关心那些飘过的文字都写了什么。 他脸色因为失血逐渐苍白,又因为气愤导致出现红晕,被君雪衣吸血的地方酥酥麻麻,已经没了最开始的疼痛。 这人要咬到什么时候,还没咬够吗? “唔.......”放开他。 放开。 君雪衣你是狗吗。 狗君雪衣。 狗玩意。 狗东西。 “蠢狗。” “......” 君雪衣突然放开了手,初霁这句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初霁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骂:“你是狗变的吗。” “蠢狗,狗玩意,狗......” 君雪衣慢慢从对方脖子上抬起头,吸了对方如此多的血,他现在经脉血肉都平静了,那股外来的灵力传承已经安分,等闲暇时一查便能知道这个传承是什么。 现在唯一棘手的是面前的小少主。 腕骨被他抓红,下眼睑挂着雾水,眨一眨就能落下,眼睛红得如同被雨水浇透的山茶花,秾艳得让人不敢多看。 清亮的眼眸盛满了对他的不满和怒火,他捡起刚刚从对方身上脱下来的属于他的腰带。 “我的腰带为什么在你身上。”君雪衣稍稍低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就这么坐着将腰带系上。 初霁手依旧动不了,君雪衣从他颈侧离开,后面扶着他的手也就收了回去,他见过被上刑的人,双手也是这么吊着,腿刚刚被君雪衣压麻了,起不来。 他红着眼坐着。 真屈辱。 这份屈辱让初霁从头麻到了脚。 体内对方的灵力还在乱动,他虚弱喘着气,紧紧闭上了眼。 脖子的玉坠提醒着他,距离他和君雪衣被困已经过去了一天多。 君雪衣穿好衣服,一直没等到对方说话,哪怕是骂他的声音都没有。 他望向对方,瞬间无言。 “就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放开你。”君雪衣下意识低声道。 初霁睁开眼,戾气和水光一起闪过,咬着舌尖让自己忍下来,“你问。” 君雪衣再次移开目光,“你来仙门为了什么?” 初霁面无表情,“杀你。” 君雪衣:“为什么?” 他有什么值得小少主惦记要杀的? 对方会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远万里从魔族地盘到不落山脉,只为了杀他? 初霁不回答,重新闭上了眼。 他想杀就杀,没有为什么。 君雪衣叹息一声放开了人。 才解开术法,一拳就挥了过来,他往后躲。 初霁体内的灵力不知道为什么一丝都回不起来,他怀疑是水里那缕幽光搞得鬼。 没了灵力又如何,他现在一定要揍这个人,否则他忍不了这六天。 君雪衣一边躲一边看对方的眼睛。 艳丽又清澈。 最后一下他鬼使神差没躲,被一拳打在对方胸口,熟悉的骨头断裂的疼痛袭来。 他沉默,之前还真是对方打的。 两人身后就是那处深潭,不知不觉两人都到了潭边,君雪衣往后退一步踩碎了上面的薄冰急忙往前平衡,却被初霁接着一拳打落了水。 他心里冷笑了声。 伸手一把拉住人,要当落水狗就两个人一起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忍了。 初霁落到水里瞬间安分。 他现在只学会了在水里睁眼,体内的灵力依旧没有恢复的趋势,他根本用不了避水珠,君雪衣的灵力又混着那缕古怪又古老的灵力将他的体质克制得死死的,导致他无法恢复。 君雪衣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却见小少主直直往潭底坠去。 不会水? 不会水在银蛛巢穴的时候还故意将地砸穿? 他还以为对方是知道下面是什么,如今看来对方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敢这么做,不是蠢就是天真。 想到这里他莫名笑了一下,也可能都不是,是某人有恃无恐。 他抬手。 初霁腰间缠着的鞭子立刻带着初霁往上走,他半睁着眼,在水中被吊了起来,直到鞭子的另一端回到了君雪衣手里。 君雪衣抓住鞭子,用力一拉。 初霁破水而出,努力平衡着直起身后水流从头顶流下,一头长发铺开水面,如同水妖。 潭水没渗透眼睫,而是顺着两侧落下,因为在水里没有东西抓,便只能紧紧抓着君雪衣,微微张着嘴喘气。 唇色红艳,细看之下唇角有破皮的迹象。 君雪衣盯着那块痕迹,以这人的修为想要自愈很快,那块地方现在都还有痕迹只能说明嗑到后不久就失去了灵力无法自愈。 那会儿他昏迷不醒。 他顿时觉得烦躁,拉紧鞭子将人带上去,抬手将自己弄干,他也是魔怔了,陪这小少主在这耗时间。 掀起眼皮再看过去,对方正湿漉漉站在潭边。 这么留恋这潭水? 初霁盯着潭水,潭水没有半点阴冷,和之前落入的那个寒潭完全不同,他和君雪衣不知道被卷到了哪里,而他此刻连给自己烘干衣服的灵力都没有,只能这么站着等着水流干。 他好狼狈,第一次这么狼狈。 算不上干净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刚刚还被咬了两口。 浑身上下呈现出凌乱,就连靴子上的挂饰都掉了一个。 这个样子不堪到他都不敢照水面。 从小养尊处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魔主,哪里有过这种时候,若是在魔宫,哄他的人能从魔宫大殿排到他寝殿。 而此刻身边站着的却是他想杀杀不了,咬了他,吸他血,还看光了他的人! 连开口初霁都不愿意。 更别说求对方。 若不是这人他也不会灵力全无。 君雪衣瞧着一直站着的人,这副模样和山间化出精美皮囊来引诱吸食人的精怪差不了多少。 若此刻他是个女修,都要忍不住上前安抚对方两句。 呵。 第一次见到陌生人就能送姻缘红线,若他是个女修,这小少主还不知道要送什么。 这模样真是越看越碍眼。 第一次见他喊打喊杀,没见过他就让人在街上骂他,好好魔宫不待,跑到这危机重重的不落山脉充当精怪,也真是屈才。 初霁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着发红的鼻尖,有人骂他了? 会骂他的能是什么好人,他在心里骂回去,把能想到的词都骂了一遍。 心里骂得起劲一股灵力拂来,他的衣服和头发干了! 他转头,就见君雪衣将自己的头发随意用发带一捆,对他说:“你的灵力可能要等你炼化体内的东西才会恢复。” 初霁恨得牙痒,但没有灵力傍身,他一件法器都用不了,就连剑都只能拿起来比划两下。 甚至打开储物戒的灵力他都没有。 真是憋屈。 君雪衣望着初霁的样子勾唇冷声道:“还想杀我啊,等下次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他不信这小少主没有别的手段,魔族少主在这山脉里,怎么看都比他安全。 初霁看着对方的背影立刻动了起来,冲着背影左三拳右三拳,要不是他现在打不过,他就将对方削了,把血肉打成泥拿去喂狗。 看着地上自己的剑,捡起来挥了挥。 狗玩意。 挥了会儿突然想起两人共命这件事,立刻拿着剑高贵抱着手冷笑默数。 眼见君雪衣就要到他走九十九步的距离,他在心里数下第九十九。 下一秒就见君雪衣如同被击飞的树叶一般噌的一下飞了过来就要砸到他。 初霁微微转身,衣袍被风带起,和君雪衣擦过。 君雪衣倒没有摔个狗吃屎,他及时稳住了身子,半跪在地上擦出了一条长痕。 面具下那双眼瞬间带着审视和冷漠,“你做了什么?” 初霁心情稍微好了点,但还是抱着手不放,毕竟他是人,地上这个是狗东西,他现在没有灵力,要是再被这狗玩意咬一口,他就脏得彻底了。 脏成那样洗不干净的。 欣赏着对方的姿势,他敷衍勾唇,“不知道,我还觉得倒霉呢。” 那就不是对方做的,君雪衣收回视线起身,“多谢。” 潭下定发生了很多事,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距离银蛛巢穴极远,无论如何,他不清醒,好的坏的都是对方在经历。 初霁连敷衍的笑都不想给,“要谢我你就自裁。” 君雪衣懒得搭这话,他直入主题问:“我们不能离开太远?能做到这个地步我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说完他看着对方抬着头傲气的样子,知道想掰开对方的嘴难。 目光转回对方嘴角,浅淡的痕迹还在。 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手套,手套和他的面具都是法器,他昏迷时法器会锁定,没人能摘得下来...... 他勉强忍两天。 “走吧。”君雪衣不想多话,他感觉到云雪花只有三天就要开了。 他只有云雪花的大概位置,其他的都需要现找。 初霁眉梢一扬,君雪衣想走他还偏不走了。 想摘云雪花,做梦。 他挑了个干净地坐下,储物戒打不开,他连他的头发都无法整理。 没有梳子,只能以指做梳,慢慢梳开打结的发尾。 好脏好乱。 简直无法忍受。 君雪衣走了两步回头静静看着人,披头散发是不太像样,出去万一勾着了哪个修者,就这小少主随意玩弄的态度,有那些人哭的。 从储物戒拿出一根发带用灵力送到对方手边,“不用还。” 初霁看着发带,两只手指捏着就想给烧了。 “滚。” 君雪衣靠着自己的剑,“不要也行。” 他淡淡开口:“只是你现在有多丑你照镜子了吗?” 初霁猛然回头。 君雪衣淡定望着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 初霁咬牙捏着发带,将发带想象成某人,使劲捏。 君雪衣转头,“再不走我就抱着你走了,丢人的可不是我。” 初霁见识过君雪衣现在灵力的厉害,完全限制他,他手腕上的红痕都还没消。 摸着手腕上,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还不死啊这个人。 红痕刺眼,每一道痕迹都彰显着他刚刚的屈辱。 忍着脏从地上捡起护腕,一只手穿起不起来,只能用嘴咬着绳子拉紧。 他嫌弃纯黑的法器护腕不好看才用了这个,早知会有今天这事,他就用那个护腕了,至少君雪衣脱不下来。 君雪衣余光见对方鼓着脸咬着绳子给自己穿护腕,那是他脱的。 他走过去,“慢,你手是借来的?这么不熟练。” 捡起另一个护腕唤出水洗干净,他强硬拽过对方的手,将护腕穿回去,随后想要抽出对方紧捏着的发带,没抽动。 看着瞪圆了眼睛,满是杀气的人,他冷淡地重新拿出一根发带,用灵力束缚住人,几下将对方头发高高束起。 发带不像发冠,对方的头发软,他多绕了几圈才束好。 见人还杀气腾腾盯着他,君雪衣低头和人对视。 “小少主,你在家不会娇气到起床都得别人给你穿衣梳头吧?是不是还要别人伺候你洗干净了喂你吃饭。” 初霁眼睛快速眨动了两下,咬着牙字正腔圆说:“你!滚!” 见人理他了,君雪衣后退一步收回灵力,“走吧。” “如果走不动了,只能我屈尊打晕你拎过去了。” 初霁努力压抑胸口的闷火。 人在屋檐下,没有灵力什么都用不了,不低头也没办法。 君雪衣看着地图,走了不到一刻钟就确定此刻他们俩的具体位置,他拿出传送符,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指尖符咒发出金光,带着人瞬间回到银蛛巢穴洞口外。 一落地初霁就皱了皱鼻尖,好浓的毒气。 君雪衣侧目看了眼初霁的脸,依旧白净,收回目光去找纪家兄弟。 他们约好了,纪凌不是蠢人,见势不对肯定会带着人撤到毒气外。 “少主!” 初霁跟着走了两步,听见了声音抬头,不远处一根粗壮的树上,熊群正带着一个人蹲在那里。 细看之下,他看见对方身上的鎏金罩放了心。 熊群难掩激动,他抓住身旁的人跳下树,几步来到初霁面前,盯着初霁的样子有些心酸,憋了会儿道:“少主,您瘦了。” 纪印站在熊群身边,因为腿的坏死只能半靠着树,见到君雪衣回来他高兴道:“君少侠,你们能活着回来可太好了。” 他们已经等了三天了,还是两天前熊群信誓旦旦说他家少主肯定没事,他才跟着坚信两人活着。 他歪头去看熊群的少主。 纪印瞳孔不自觉放大了一些,微微抿了抿唇笑了笑。 还有长得这么干净好看的人吗? 他看着突然被人挡了视线,回神发现是君雪衣,“君少侠?” 君雪衣淡淡瞥了眼身后的人,对方正从自己下属的储物戒找东西呢,他开口,“出去再说。” 纪印也很想出去,不知道他哥怎么样了,“好。” 君雪衣走在前面,熊群支起的鎏金罩笼罩着三人。 四个人在毒气里走了一个时辰都没走毒气范围。 初霁暴躁喊了一声,“喂,用传送符。” 君雪衣回头,懒散问:“小少主,难道你走不动了?” 初霁想起君雪衣前面说他娇气,他咬牙,“对,我走不动了。” 君雪衣嘲笑了声拿出传送符,不经意看见了对方腿上的布料出现冻块。 ......他定睛细看,发现是纪印的。 纪印受伤了? 他目光落在对方腿上,嘴唇却抿成直线,又看了眼纪印的脸,视线移回小少主脸上。 呵。 一个追杀他追杀了这么久的人,两步路就走不动了? 他讥讽道:“你还真是善良。” 初霁蹙眉,这人发什么疯。 四周都是被寒毒毒死的动物尸体还有人的残骸,有被冻成冻肉的,有被银蛛碾碎的,恶心得不行,还有这毒气,他心法还在运转却没有灵力,这毒气不伤他,却也扰人,这股冷意让他心烦意乱想砍了前面的人。 偏偏现在不能砍,他也砍不死,更烦了。 初霁:“你发什么疯......” 与此同时纪印闻言看向初霁,腼腆低头道:“谢......” 君雪衣引燃传送符,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水髓 这次几人精准落到了毒气范围圈边,进一步是减弱许多的毒气,退一步是一片花丛。 花丛干净,香味芬芳扑鼻,初霁却不满看着君雪衣,这人真狡猾,之前就是故意的,既然能不抓着他们就将他们送出去,之前为什么要抓他肩膀。 明明两人相碰两厌,却忍着恶心都要挑衅他。 狗玩意。 君雪衣看见了那小少主的样子,觉得对方在骂他。 骂吧,无非也就那几个词。 熊群却注意到了一件事,少主的灵力呢? 少主现在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是他们分开时穿的那身,头发也毛躁。 他看了会儿,从储物戒拿出灵石给少主。 初霁一回头就看见熊群给了他十几块灵力,他一时懵住,这是做什么? 熊群简短道:“少主,回灵力。” 初霁将十几块灵石的灵力都吸收了,没有半点作用,他现在与其说是被压制,不如说他的身体成了个无底洞,他一直在吸收天地间的灵力,灵力一进体内就没了。 想到这里初霁突然明白君雪衣为什么要吸他的血。 潭底进入他体内的那道幽光肯定和君雪衣体内那股压制他体质的灵力有关。 这么一想,他仿佛变成了君雪衣盘子里的菜。 他顿时瞪圆了眼睛,看君雪衣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吃了人。 为什么不能是他吸君雪衣的血?就因为他体质和修行的心法都和潭底那个人相克吗? 熊群见初霁没回上来,又给了十几颗。 初霁依旧吸收了。 熊群看了半天,毫无作用。 他也懵了一下,少主离开他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短短几天体质都变了。 他接着给,把储物戒里的灵石掏了一半出来,将这片花田差点堆满。 纪印目瞪口呆看着这些灵石,好多。 他和他哥以及族内好所有长老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君雪衣望了眼这灵石山,他引开妖兽那天,对方随手拿出的那堆灵石救他,如今看来就和随手打发一个乞丐没什么不同。 金尊玉贵的小少主。 他还是想错了,这哪里像他师尊的云猫,这比云猫矜贵多了,娇生惯养到伺候都要小心伺候。 他将目光放到别处,开始找人。 全场都有纪印傻傻看着,灵石的灵力不能直接吸收,这股灵力带着混沌的气息,如果意志坚定者吸收了还好,经脉破碎丹田受损,后面细细养着也能养回来,若心智不坚定者身体承受不住是一回身,另一回事是混沌的气息极易让人入魔。 小魔主不知道纪印傻看着他干什么,他眼睛都不眨就将这一片花田里的几万块灵石都吸取了,他体内那玩意依旧没喂饱,他还是一丁点灵力都没留住。 他眨着眼睛看着熊群。 熊群立刻拿出另外一半。 初霁再次吞了几万块灵石的灵力,这次他体内总算存下了一丝!!! 他高兴得原地蹦了一下。 莫名有种养孩子总算养饱了的成就感。 “熊群,可以了!” 熊群也看见了,他跟着高兴。 纪印默默后退一步,然后后退一步就抵着用过的毫无灵力的废弃灵力,偌大的花田除了他们几个站的位置,一点空隙都没有。 他下意识去看君雪衣。 他哥不在,他将君雪衣当成了主心骨。 熊群的少主真的没有事情吗?直接吸收这么多灵石里的灵力经脉会被毁了吧,这么庞大的灵力都能将几十个人冲爆了。 他见熊群这一路的表情都很疑惑和担心,说明对方少主之前不是这样的。 和君雪衣出去一趟就这样了。 君少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是不是也有些责任。 君雪衣自然注意到了纪印的目光。 他看着小少主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和圆溜溜的眼睛,模样长得好,谁见了都想为之打抱不平。 他抬手清出十分之一废灵石。 初霁瞬间警惕,他才恢复一丝灵力,这个狗东西不会要整他吧。 君雪衣从储物戒拿出所有灵石,“吃吧,这一路像我亏待了你似的。” 养这样一个小少主,费钱。 他以前不爱敛钱,只有这些。 纪印顿时满头雾水? 君雪衣怎么还喂上了,灵石直接吸取对身体不好啊。 他涨红了脸,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这样吸取会伤害你的身体吗?” 初霁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已经不客气将君雪衣给他的灵石都吸取了。 杀人劫货,等君雪衣被他杀了对方的所有东西自然而然也是他的,他现在只不过是提前用了点而已。 听见纪印的话,他迟疑了会儿,吸取灵石的灵力会有伤害吗? 熊群也不知道,他们从小都是这么吸取的。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初霁斟酌着回答,“应该不会伤害吧。” 他没什么感觉啊。 君雪衣勾唇,这是吸取太多混沌的气息吸蠢了吗,有没有被伤害自己不知道,还说应该。 他给纪印说:“他没事,他有法宝会净化灵石里的混沌气息,吸取这么多纯粹是喂不饱。放心,他是人,只要是人都消化不了混沌气息。” 有纯魔血统的魔除外。 混沌气息给魔,会附加在魔的身体表面,强身健体的。 只要是人几个字君雪衣咬得很重,初霁一听就臭了脸。 这狗玩意骂他不是人。 初霁:“你......” 他闭眼告诉自己,算了算了,他现在没有太多灵力,他和君雪衣还共命。 想是这样想,他瞪着君雪衣只差扑上去掐人了。 君雪衣挑眉,问:“灵力有提升吗?” 初霁想起正事,发现自己灵力并没有提升,还是刚刚那一丝,他吸取进去的灵力又填入了无底洞。 他深吸气,败家玩意。 吃这么多灵石只涨一丝灵力,那他想要完全恢复他要等多久? 君雪衣明白了。 好事。 需要填补的灵力越多,说明对方体内的东西越厉害。 【???】 【我们是少看了点什么吗?】 【反派不愧是小魔主,好富有。】 【怎么反派这个样子有点像君雪衣后期得到至宝水髓的样子?】 【不可能吧,水髓是五行至宝,能控天下所有水,他得了水髓那君雪衣岂不是单单得了天南仙尊的传承?天南仙尊能修炼成第一仙尊靠的就是水髓,没有这玩意君雪衣居然还能站着?他不该被反噬成一个无法自控冰能力的疯子吗?】 【不知道啊,我好像发现了,剧情虽然崩了,但是我们只有在主角走书里有的剧情时才能看见他们做了什么。】 【看反派之前追杀君雪衣的熟稔程度,他们根本不是第一次见。】 初霁眼前的文字也是一会儿有一会儿无。 他不知道原著的剧情点在哪儿,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除了刚开始那天,其余时间他能看见的文字都是靠近君雪衣才会多。 就如同一本戏第一场先介绍了所有人物,于是他只有第一天才看见这些文字。 后面只有和主角有关才会有,不过这些文字也不再重要。 君雪衣现在和他分不开,等能分开时君雪衣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至于水髓,他是纯阳体质,哪怕是天下只会诞生一块的水髓对他也没有什么用。 他爹和他娘这些年试图找过火髓,没找到,五行的五髓都很珍贵,只要得到,那天下修为前几的位置就在和那人招手。 同为仙尊,现在的仙尊和上古的那几个仙尊没法比,神魔消散,魔族退化为魔人,神族陨落,能力散落人间,上古时期能称为仙尊的人都多多少少传承了些神力。 而且前人将有限的天才地宝用了,无法用尽的也都藏在了自己的墓穴,墓穴又大部分藏在神魔陨落时引起空间混乱出现的无数个秘境里。 这些文字喊的天南仙尊没将自己藏在秘境中,反而落在不落山脉到是意外。 不落山脉有水髓,经过这些年水髓的滋养,这片山脉资源才会如此丰富,取了又有,生生不息。 初霁冷哼,主角不愧是主角。 水髓这种可遇不可求的至宝也是对方的。 突然觉得水髓在他体内也挺好,虽然喂不饱,但至少没给君雪衣。 他可以天天用灵石养着。 他宁愿养着也不给君雪衣。 君雪衣望着四周堆成山的废灵石,重新拿出传送符。 他找到纪凌了。 纪凌此刻在另一边毒气外急得团团转,这么久都没出来。 平日稳重温和一个人,如今已经几天没有打理自己,焦急守在他们去银蛛巢穴的那条路上。 当君雪衣四人凭空出现时,纪凌揉了一把眼睛,不敢相信看了三遍,“纪印!” 纪印看见他哥突然就止不住眼泪,“哥。” 纪凌身后的纪无言和纪五行也很激动,跑到一半看见熊群和初霁,瞬间扭曲了脸,吓得直愣愣站在纪印旁边。 初霁有了一丝灵力,他总算能开自己的储物戒了。 他神识潜入储物戒将他的灵石全都吸取,若他以前的灵力是一个池子里的水,那他现在的灵力就是从刚刚的一滴变成了一小碗。 ......败家水髓。 他带出来的就只有这么多。 他抬眼望着君雪衣,想起了一个魔功,忍着想要臭脸的欲望,他往君雪衣身边靠了两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可以站下十个人变成了还能站在七个人。 君雪衣不动声色等着。 初霁又靠近了两步。 那边纪凌正在检查纪印的身体,看见纪印的腿又心痛又棘手。 初霁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笑起来,看上去纯净又无邪,“喂,那个长得好看的人,我可以救那个长得乖的那条腿。” 长得好的纪凌激动看过去。 长得乖的纪印耳尖通红。 而初霁,只差一步就可以移到君雪衣旁边了。 他刚要出手,就见君雪衣往前走了两步,明明戴着面具,却像死人一样冰冷。 究竟谁是反派啊? 君雪衣怎么比他还喜怒无常,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不就想吸一口君雪衣的灵力吗?他都不嫌弃要碰到人,君雪衣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初霁懒得维持刚刚的笑,恨恨看了眼君雪衣。 要不是打不过,他就将君雪衣绑起来当他的专用灵力储存器。 他有水髓,君雪衣的灵力对他来说就不再相克,反而大补,比灵石好用,不等对方靠着修为压制他的体质灵力就先被水髓吸收。 把仇人当自己的灵力容器,想着他都不觉得碰到君雪衣脏了,努力微笑着又靠近了一步。 君雪衣余光看着人,冷漠走远两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吸取 初霁忍无可忍,“熊群,给我摁住他。” 君雪衣冷嗤一声,就这点耐心? 熊群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少主说了摁住,他就摁住。 君雪衣被熊群制住了两只手,原地不动看着人。 纪凌和纪印被这一幕惊了一下。 纪印想出声被纪凌拉住了。 纪印不解。 纪凌示意纪印安静,君雪衣哪那么容易就被人制住,若真这么容易,在这不落山脉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初霁靠了过去,得意看着君雪衣,跑他就抓不住不了吗。 对方比他高这一点点的腿还是得砍了。 运转心法用出了火,操控火往纪印腿上去,将寒毒一点点烧毁。 那点灵力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初霁将手搭在君雪衣身上,魔功运转,开始吸取君雪衣的灵力。 君雪衣淡淡阖眼,他和小少主的心法体质相克,对方吸他的灵力能有什么用?之前他故意运转心法捏了对方腮帮子,这人都被冰得要吃他了一样。 他意味深长看着人,现在不怕冰了? 初霁压根没管君雪衣,他眼睛一点点亮起,真的好用,君雪衣的灵力比灵石好用太多了,是灵石的百倍效果,还有隐隐约约的互补情况。 而且君雪衣的灵力不会立刻被填入那个无底洞,会优先供给他体内这一碗水的灵力,能让他体内一直维持着一碗水灵力的储存。 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好。 得了甜头,初霁下手毫不犹豫,带着一股要将人吸干的狠劲,将纪印腿上的寒毒消融完了,他开始填补自己。 吸了足足一刻钟,他吸不出灵力了,疑惑转头。 君雪衣没什么表情,“被你吸干了。” 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纪凌和纪印笑容凝固在脸上,不可置信看着初霁。 纪凌的手握上了腰间的法器。 纪无言和纪无行从刚才起就努力降低存在感,这会儿也都拿出了武器。 纪凌慎重问:“恩公是魔修?” 每个人修炼的功法不同,体质不同,是无法把他人灵力吸给自己所用的,更无法吸取别人的灵力,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魔修。 有的魔修不仅吸取灵力,还吸取修炼之人的精血。 初霁闻言嫌弃收回手,先上下打量君雪衣一眼,一边啧了一声一边摇头,“真弱。” 随后皱眉不悦看着纪凌,“你骂我呢?” 魔修? 魔修那种恶心的东西会和他有关联吗? 他是魔!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生气,他爹怎么会接受那种恶心巴拉靠食人修为精血的人进入魔族,修魔的大部分人和修仙的一样,只是功法带有魔气,和仙门不相融,那种人他承认是魔修,剩下那些恶心玩意他见了都想杀。 但一提起魔修,几乎人人都觉得是那些玩意。 现在纪凌说的魔修也是那玩意。 纪凌松了一口气,对方救了纪印,若是魔修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办。 君雪衣望着这小少主,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说对方魔修就和骂对方是狗一样。 他一边汲取天地间的灵力一边哼笑了一声,将众人注意力拉了回来,“你怎么就这么饿。” 初霁磨牙,“我饿我也没吃了你。” “人不行叫什么。”不行这句话他听一些哥哥姐姐说过,反正是骂人的。 君雪衣挑眉,这小少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懒懒给纪凌说:“他就只能吸我的灵力,不用担心。” 纪凌诧异望着两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在不落镇多多少少也听见一点君雪衣的传言。 原来是双修过的关系。 那能用对方灵力也不是件奇事。 初霁想反驳,但他只吸过君雪衣的灵力,他将目光放在另外四人身上。 ......要不,试试。 他朝着纪凌纪印两兄弟靠过去,一只手猛然抓住了他。 他回头,见君雪衣挣脱了熊群。 熊群的力气他是知道的,这都能挣脱? 君雪衣声音冷厉,下了个结界后靠在初霁耳边说:“吸人灵力,你就和那些魔修无异。” 初霁轻轻颤了一下,君雪衣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怪让人发抖的,“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我警告你,你现在杀不了我。” 君雪衣微微离远了点,“你以为我是你吗?一天脑子里只有杀人。” 初霁一脚踹过去,君雪衣及时撤掉结界,往后躲。 初霁:“我只杀过你,你是人吗?你是狗。” 君雪衣神色如常,“那你也是。” 初霁气红了脸,“熊群......” 君雪衣打断人,懒洋洋道:“又叫人,我看是你不行吧。” 初霁话一噎。 小魔主要气炸了! 他可不是什么喜欢单挑的,能群殴他为什么要单挑,但让熊群牵制住君雪衣也没用,他现在不能杀,他也没有灵力杀,还得忍。 熊群站在后面,悄悄移到了初霁身后,等少主明确下令他再去吧。 他疑惑望着君雪衣,对方比之前难对付多了,刚刚弹开他的那股力量让他想到了少主的母亲,那是至少仙尊以上才有的力量。 纪凌站在旁边,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这一刻都明白了。 他拉着纪印到旁边仔细给对方上药,寒毒去了,剩下的伤只要药够好,灵力够足,养好只是时间问题。 见纪印还在看那边,纪凌伸手蒙住纪印的眼睛。 少看。 纪印悄悄用眼神问他哥,君少侠和那位少主真的是道侣吗? 纪凌犹豫了会儿,应该是吧,他点头。 虽然不是道侣也能双修,他咳了一声,“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纪印懵懂点头,望着那位少主眼角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君少侠很厉害,和那位少主很是相配。 君雪衣没等到小少主骂他,有些意外。 对方还有在他这里脾气收敛的一天啊。 该不会琢磨着怎么给他一剑吧。 初霁睁圆眼睛恶狠狠瞪了君雪衣一眼,站在边上抱着手不吭声。 君雪衣轻嗤,伸了个懒腰问:“纪印情况好点了吗?我们该去云雪花所在的山谷了。” 纪凌见那边没那么黏黏糊糊了,他恢复正色道:“好多了。” 他给人行礼,“多谢这位少侠,在下纪凌,这是我弟弟纪印,这两位是纪无言和纪无行,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这个话一出,纪印立刻看过去。 君雪衣这才发现他也不知道这小少主的名字。 熊群立刻上前一步,“我家少主的名字不能说。” 直呼少主名字,对魔族人来说无异于挑衅。 他听过族中人说过仙门的事,若是少主的名字被这些人叫了...... 他警惕盯着几人。 初霁不觉得自己名字不能说,不过他的名字自从取了出来就没人叫过,他爹娘是叫乳名,其余人都喊他少主。 告诉这些人也没什么,可一想到君雪衣会叫他的名字,他就觉得他的名字脏了。 他嫌弃看了眼君雪衣。 “你们和熊群一样喊我吧。” 熊群摸头,“啊?少主,他们也喊吗?” 这都不是魔族人。 纪无言立刻要说话,“我家少爷凭什么......” 纪凌阻止纪无言的话,这是纪家的救命恩人,而且有能力的人脾气都怪些,他笑起来。 “我也叫你少主吗?”纪印的声音先出来,望着初霁轻轻抿唇笑,“谢谢少主。” 纪凌:“......” 什么时候纪印这么开朗了。 初霁早就习惯所有人都听他的,闻言摆手,“不用。” 纪凌再次笑起来,温和道:“小弟真的要多谢恩公,若有需要,在下......”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眩晕袭来,纪凌下意识要反抗,却被君雪衣压制。 其余几人眼前一白,再睁眼就站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谷里。 纪凌稳住站好,纪印和纪无言纪无行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初霁踉跄了一下抓住熊群站稳,他只有这么一点点灵力,连反应的手段都没有,他盯着人,“君雪衣你用传送符前不会说一声吗?” 第几次了! 君雪衣歪头,平淡道:“不是要聊吗,来这聊,一边找云雪花一边聊。” 初霁怒目,“我找什么云雪花。” 君雪衣:“我找,你能离开我吗?” 初霁这次是真的被噎住了。 他倒是可以不走,但他反抗不了君雪衣扛着他走。 他再忍。 君雪衣看着地图,望着三条岔道,分了一下,“纪大公子,你带着他们俩走第一条道,你弟弟和熊群走第二条道,遇见事情纪大公子联系你弟弟,熊群联系我们。” 纪凌被打断了之前的话,琢磨出了点东西。 虽然不喜欢君雪衣这种做事风格,但他们是合作,合作要的利益。 “好。”纪印跟着熊群他很放心。 熊群没动,他看着初霁,他要照做吗? 初霁冷哼,“你使唤我的人倒是顺手。” 这么冒犯,早晚杀了。 君雪衣收回地图,开始感应云雪花,闻言就一句话,“一路上灵力给你吸。” 刚刚说话那点时间,他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大半了。 他是得天独厚的纯阴体质,纯阴体质和纯阳体质是两个极端,前者修炼是常人的百倍,天地灵力不运功都能吸纳恢复,但突破时的雷劫也是别人的百倍,后者修炼比常人慢百倍,没有雷劫。 他能修到如今修为,他师尊说是奇迹,是第一个扛过雷劫的纯阴体。 而这小少主,也是第一个这个年纪能有这般修为的纯阳体,哪怕是喂出来的也是第一个。 魔族实力真雄厚,这都没被这小少主吃穷。 小少主恰好每样东西都与他相反。 就像他天生的敌人。 君雪衣想到这里,眸光淡漠。 如果真是,那这人不该在这里,现在的对方纯真,爱玩,手段稚嫩,甚至带着对方都不知道的善。 小少主该被打磨,历练,最后才出现在他面前。 又一个设定跳出他亲身确定了的规律...... 他稍稍偏头,见小少主将手扣上他手腕,正在吸取他的灵力。 他突然觉得按照对方的性格,修为能到如今这个高度,估计光是吃天才地宝都得把人吃烦了吧。 能将自己修为堆积到这么高,还真是辛苦。 初霁察觉到了君雪衣的视线,但那怎么了,他就吸,他一路都吸。 他转头冲熊群摆手,“熊群,你和纪印走。” 反正君雪衣早晚要死在他手上,不用白不用。 熊群:“好。” 君雪衣轻轻勾了勾嘴角,带着人走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血的印记 初霁吸了一路的灵力,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手一直紧紧拽着君雪衣的手腕,给对方带着走。 君雪衣灵力回一点他就吸走一点。 他体内的灵力从一碗水变成了两碗水。 君雪衣的灵力相较于纯净的灵力来说效果绝佳,还有着纯净灵力没有的寒性心法,短短两天两夜,堪比他那可以堆积成几座山的灵石。 太好用了。 君雪衣一路上一句话没说,专心感应云雪花。 小少主这种吸法,想要养得起人他需要的东西还多着呢。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初霁从修炼中醒来,顿时不想动了。 这身衣服他已经穿了不知道多少天了,虽然修者不是凡体,没有体臭,但初霁心理上觉得自己臭了。 偏偏他和君雪衣不能离开太多距离,洗澡都不好洗,换衣服也不好换。 初霁要忍不下去了,“君雪衣,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洗澡,你是人吗?” 君雪衣歪头看了初霁一眼,瞬间明白小少主现在重点在后面的不洗澡。 “你不脏。” 初霁大为震撼,这还不脏,这人怎么能脏成这样,两天没洗了。 “我都臭了,你也臭了。”他努力心平气和给君雪衣讲道理,“去洗澡。” 君雪衣头也没回,反手拽着人走,“再等等,找到云雪花就洗。” 两天时间,对方拉着他的手吸取灵力的同时难得安静沉浸在修炼里,他们路过了溪水,但他没选择叫醒人,现在时间不够。 初霁磨牙,“放手。” 君雪衣不放,一边感应一边演算,云雪花没开花前极会隐藏,只有一抹透着蓝的雪色能证明那是云雪花,可山谷内植物成千上万,非常难找。 他随意道:“要杀我等找到云雪花再杀,要咬我等我洗干净再咬。” 初霁忍无可忍,“我带你去。” 狗玩意,就欺负他现在反抗不了又无法离开。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到连洗澡都要求人的地步。 真是越想越气。 一天天只知道云雪花,那朵花他抢定了。 君雪衣停了下来,“好。” 初霁没想到对方没有任何怀疑,他就这么点灵力,从储物戒拿出寻宝法器,往里面注入灵力,注完了发现不够,他瞪了君雪衣一眼,抬手吸了对方的灵力后再次往法器里注入灵力。 君雪衣意外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清风派藏书阁有关于天下至宝的书,其中排在第一的就是此刻对方手里的百里寻宝塔。 此塔会自己寻找到方圆百里最珍贵的宝物,活的死的都找。 传言这塔万年前就被毁了。 在小少主手里出现,他意外也不是很意外。 初霁来来回回吸了十几次才将法器注满灵力,他嫌弃拉着君雪衣,在心里念着咒语。 塔尖发光,转了两圈后带着初霁和君雪衣消失在原地。 初霁和君雪衣下一秒就到了一片小草原上,草到两人膝盖,芦花飞了满天,而他们面前有一株和这些草没什么区别的草,上面沾着芦花似的一条白,细看才能看见白色里流淌着淡淡的蓝。 初霁望着面前这个东西,这草还能长出花? 这和野草有什么区别? 他问:“若是有人不注意将它踩死了会怎样?” 君雪衣:“就死了。” 这也是云雪花会珍贵到这个地步的原因。 万年来云雪花只面世过一次。 初霁望着这娇贵无比的花,还真是令人想一脚踩上去将其踩死,或者一把火烧了,这样君雪衣就不用摘花了。 不过现在烧了算什么,他等花开前一刻再烧更有趣。 【完了,我总觉得反派要搞事。】 【不搞事还叫反派吗?】 【不是,他们俩就一直这么牵着吗?】 【牵一路了。】 【而且这也太容易了,按照剧情,君雪衣应该在前面被人追杀,随后遭遇天蟒,奄奄一息时勉强跟着感应跑到了这里吗?纪凌纪印为了帮他守下云雪花身受重伤,中了蛇毒,君雪衣情急之下吃了云雪花换来最后一击的能力,怎么现在他们就这么轻易找到了?】 【我只能说反派挂太多了。】 【他们还在牵手。】 初霁不知道什么叫挂,但他这不是牵手,谁乐意牵君雪衣啊,他只是为了恢复灵力!!! 他动了动手腕,让君雪衣放开他。 他瞧见不远处的河流了。 君雪衣看了眼初霁,抬手给云雪花布下结界。 初霁一顿,问:“防我?” 君雪衣看着有自知之明的小少主,他道:“主要是防你。” 次要是防别人。 但没有人会比这个小少主更麻烦。 储物戒一堆东西,防不胜防。 刚刚看云雪花的眼神像是想上去踩一脚。 多动的小少主,还是防着比较好。 万一看云雪花和看他一样不顺眼,那很糟了。 初霁仰着头哼笑了一声,防吧,他刚刚在那些文字里看见了很多有趣的东西,这片草原里有毒的东西太多了。 他会一直记得这狗玩意给他吃春药的。 想到春药他都恨不得给对方两剑。 初霁拽着君雪衣往河边走。 君雪衣走了几步,算着距离够了,停了下来,“自己去洗。” 初霁转头,诧异问:“你不去?” 君雪衣沉默了两秒,对方的语气仿佛他真有多脏似的,他转身,“你洗完我再去。” 初霁下意识道:“都是男的你躲什么?” 君雪衣凉凉掀起眼皮,眼眸带着惊人的寒意,“都是男的躲什么?你很习惯和男的洗澡?还是说你洗澡要人伺候着才能洗?” 初霁一点不怕君雪衣,“是啊。” 这狗变什么脸,他看向对方的面具,明白了,还是见不得人,他微微笑起来道:“你长得丑也不是你父母的错,纯粹是你自己相由心生。” 说完他毫不犹豫放开手去洗澡。 然而还没跨出去呢就被人拽了回去。 初霁恼了,“君雪衣,你有病啊。” 君雪衣紧紧扣着对方手腕,一言不发连拉带拽将人带到了河边,然后冷声道:“脱。” “我伺候你洗。” 初霁深吸气,“滚。” 君雪衣讥讽道:“怎么不脱,小少主不是和很能习惯被人伺候吗。” 初霁定定望着人,脱就脱。 从小到大伺候他的人几百个,也不多一个快死的君雪衣。 君雪衣眉梢狠狠跳了跳。 初霁已经将外面三层脱了,现在脱里面三层。 像剥菜一样,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的菜心。 他正在脱最后一件衣服,一个巨大的水花炸开,水混着泥将他淋了满身,抬眼望去,君雪衣已经走回去了。 初霁站在原地,气得心口疼。 河水本就不深,炸了这么一下都给搅浑了。 绝对是故意的。 挑衅他。 又挑衅他。 还恶心他。 初霁走上岸,换到稍微上游一点的位置,正好在他和君雪衣能够相隔的最远距离内。 他将最里面的衣服脱,胸口的玉佩立刻召出一层结界,谁都看不见。 他娘布了阵法在里面。 初霁一边洗一边想,便宜君雪衣了,他还没被人伺候过洗澡呢。 从他记事起,他就是自己沐浴,因为他背上有一片魔纹,是他的原型,他不乐意被人看见,而且他小时候无法自控魔力,魔纹失控连他爹都伤过,他娘就在他的玉佩里设下阵法,只要露出背脊,玉佩就会生出一层结界。 无人能窥探,也无人能打破。 想到这里他就后悔,刚刚就应该摘下玉佩,脱快一点,利用魔纹把君雪衣打伤。 一个即将要死的死人,他不介意对方多知道一点他的秘密。 狗玩意,炸了他一身带泥的水,更脏了。 越洗越气,洗好重新换好了衣服,从储物戒拿出新的发冠,他将头上的发带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就像在踩君雪衣。 他踩死他。 等发泄够了,他才慢悠悠走回去。 走到君雪衣的位置,对方背对着他坐着。 他居然能从背影看出君雪衣周身寒冰一片的气场,仿佛他欠对方钱了,初霁没好气抬脚,一脚踹在对方肩上,“到你了。” 说完他的脚抽不回来,对方隔着靴子抓住了他的脚踝,初霁没好气道:“放开。” 君雪衣声音冷冽,“不放。” 不等初霁说话,脚踝上的手用力,他猛地被拽倒下去,重重摔在了草丛里,草丛很厚,不疼,但将他摔得懵了好一会儿。 他睁眼,就见君雪衣不知道拿什么抹在了他脸上,冰冰的。 “你抹了什么。” 君雪衣冷漠道:“我的血。” 初霁看见了对方手指上的伤口,抬起另一只脚踹过去,“君雪衣,你比狗还狗。” 君雪衣抓住另一只脚,问:“我的发带呢?” 初霁没想到这个狗力气这么大,“扔了。” 君雪衣眼神又冷了几分。 初霁抬手,一拳挥过去,却被君雪衣摁住压在了草丛里,他瞪圆了眼气愤和君雪衣对视,“早晚我要把你杀了。” 君雪衣毫无所动,强行拉开了对方衣襟,咬破了另一只手,然后将血擦在对方雪白的锁骨处。 “受着。” 初霁手被对方一只手钳制住,腿被压住,此刻只有一张脸能骂人。 偏偏话到嘴边,被君雪衣的血冷回去了。 他牙齿轻颤,脖子凉飕飕的感觉很没安全感。 君雪衣画完了,放开人起身。 “不想被人看见你浑身都是我的印记,最好不要和别人洗澡。” 说完朝着河边去。 留初霁躺着气到眼红。 君雪衣在对方沐浴的地方找到他那条被踩到泥里的发带,他将发带捡起来,余光看见前面有衣服,往前走了几步,是小少主之前穿在身上的衣服。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再忍两天 初霁在草里躺了好一会儿都没起来,从储物戒拿出镜子照了一下,他猛然坐起来。 镜子里,他的脸依旧白白净净,刚刚被抹上去的血消失了,还是对方抹的不是血! 他拉开衣服,胸口被对方染上去的血已经浸进他皮肤里。 白皙的一层薄皮之下,细看才能看见非常浅淡的血纹,有些像君雪衣用过的剑阵。 初霁神色一凝,将镜子收起来,尝试使用法器。 随便拿了一个法器往里面注入灵力,灵力刚进入,他锁骨处开始发凉,随后他的灵力被死死锁在了体内。 他脸色瞬间黑透。 狗君雪衣,他就知道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往他身上弄血,他这一路的灵力都是吸对方回上来的,现在就会被对方的血限制。 血擦不掉,他又没有大量能力将其烧毁,就只能这么受制于君雪衣。 他坐在原地,缓了许久握住了胸口的玉佩,告诉熊群他现在的位置,让人过来找他。 以为限制住他,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只是办法变少了。 法器都是认主的,给了他的东西全都在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认他为主,他从小玩到大,别人没法用。 越想越想砍了君雪衣。 卑鄙! 无耻! 他起身朝着河边去。 看见君雪衣在做什么时差点给他气炸了。 “你拿我衣服擦你满是血污的剑?” 君雪衣淡定抬头,问:“我剑上的血怎么来的?” 初霁没好气瞪着人,他怎么知道。 君雪衣瞧对方头上那根草,勾唇好心解释,“这剑是在银蛛巢穴帮你杀银蛛弄脏的,银蛛的血有寒毒,难洗。” 这衣服对方穿久了,心法气息附着在上面,拿来洗剑比他灵力好用多了。 初霁闻言抬手,发现灵力对君雪衣用不出来,对方在他锁骨上画的东西连这都给限制了,他重重吸了口气,左右看看,抄起地上的石头就砸过去。 “卑鄙小人,无耻混蛋。” 君雪衣不反驳,他躲开,快速将剑擦干净收起来。 初霁唤出剑,用不出灵力他就不用灵力,全凭剑意砍人。 狗东西,又不惧怕寒毒,本命剑和本体相连,根本沾不上寒毒,这人就是故意恶心他,糟践他的衣服。 他习惯了脱了就烧了,这次没多少灵力给忘了,给了君雪衣这个狗玩意糟践他的机会。 君雪衣一边躲一边道:“你都不要了,我物尽其用而已。” 初霁轻喘着气,收回了剑,没有灵力支撑,这样砍除了发泄毫无作用,然而砍不到君雪衣,发泄都不痛快。 他收回剑,握拳说服自己。 再忍忍。 别和一个死人计较。 转头回去。 君雪衣挑眉,居然不继续打了。 初霁回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道:“你等着。” 不杀了对方他心难平。 君雪衣认真点头,“好,我等着。” 初霁眼不见为净,转身走了。 回到刚刚被君雪衣拽着让他摔了一跤的地方,从储物戒拿出一把椅子。 这椅子也是法器,算是另类的飞行法器,如今他用不了灵力,这就成了把普通椅子。 坐着等了会儿,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平复下来,回头见君雪衣回来了,一看更气了。 对方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那身黑衣,而是穿了件红黑配色的锦袍。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红黑色配色,只是他红色占比多,君雪衣黑色占比多。 啧。 咋一看还以为他和君雪衣关系很好呢。 又恶心他。 宁愿恶心自己也要达到恶心他的目的,君雪衣真不愧是狗玩意。 君雪衣见对方坐着挑剔看着他,他随手递过去一杯茶,“喝吧,小少主。” 初霁盯着茶杯,看模样是不落镇的茶,虽说茶放进储物戒后时间静止,拿出来和放进去时没什么两样,但也是泡了不知道多久的茶,他移开了目光。 用行动告诉君雪衣,他不喝。 君雪衣站在初霁身后,对方不喝,他喝。 “吃鱼吗?我见河里有鱼。” 初霁闻言突然笑起来,“吃。” 君雪衣见人赏了他一个笑脸,明白了,对方又找到了办法整他。 他去后面抓鱼。 初霁跟着过去,抱着手在旁边看君雪衣抓鱼,处理鱼,然后一起回到刚刚那块地。 君雪衣将四周的草踩平,去寻了柴火过来,用灵力控制着,从储物戒拿出火折子点燃,却没有立刻烤鱼,又去找了些辅料。 初霁从头到尾都跟着,一只手不搭,就看,看着君雪衣又采了些他不认识的草洗干净带回去。 这里说是草原,其实只是山谷下面一块比较大的地,长满了草,初霁沐浴那条河对岸就是树木,站在草里是望不见尽头的草原,稍微站高一些还是能看见远处的山林。 见君雪衣还摘了几个果子。 初霁望着旁边红艳艳的果子也摘了两个,一路上时不时伸手弄点东西。 等两人再回去时,熊群带着纪家兄弟已经到了。 纪凌:“君少侠,恩公,熊群少侠说恩公找到了云雪花?” 纪印满眼都是笑望着初霁,“少主真厉害。” 而熊群到了初霁旁边,接过了初霁怀里一堆东西,有草有果子还有沾了树汁的树叶。 君雪衣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嗯,他找到的,在前面,今晚过了就能开花。” 纪凌立刻去寻,寻到君雪衣布下的阵法结界时仔细看里面那根草,白纹蓝光,是云雪花的特征。 他的心重重落下。 转头对初霁抱拳行礼,“多谢恩公。” 初霁拍干净衣服,“啊?” “哦,不关我的事,是君雪衣想要。”拖拖拉拉连澡都不让他洗,否则他才不会找云雪花。 纪凌顿了一下,笑起来。 这位少主一看也不是缺东西的人,能帮忙找云雪花肯定是因为君雪衣。 他轻轻应声,“明白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要感激也是感激君雪衣。 纪印左看看右看看,问:“少主,你是要吃鱼吗?” 他们和君雪衣组队以来,就没见君雪衣吃过任何东西,这会儿却在烤鱼。 口腹之欲更像是少主会有的。 初霁盯着君雪衣手里的鱼,点头:“嗯,你们要吃去后面抓。” 说完他拿出刚刚摘的东西,挤了很多滴果汁放上去。 君雪衣望着又红又紫的果子,味道如何都不知道就敢放? 他洒了点盐,随后将烤好的鱼递给这小少主。 初霁拿过来撕开一块喂过去,笑着对君雪衣说:“你吃。” 君雪衣垂眸,那块地方刚好是对方弄了果子放的地方。 他捏住小少主的手腕,将对方的手收回去,“你吃。” 初霁皮笑肉不笑问:“你故意放咸了?” 君雪衣坐在草上,仰头道:“没放盐,放的糖。” 初霁手一滞,冷哼,“熊群,按住他。” 熊群立刻过去,将人摁住。 他疑惑望着少主,对方没反抗啊。 初霁没管,他把烤鱼递给纪印,让对方帮忙拿着,随后一只手捏着君雪衣下巴,另一只将肉喂进去,怕对方不吃,使劲往里塞。 喂完了嫌弃看着对方面具,破面具戴着捏脸都没有那么方便。 嫌弃完他才蹲着等君雪衣的反应。 君雪衣嘴唇碰到了对方手指,小少主喂人吃东西的手法堪比喂药,就差直接塞进他胃里了。 他咽下这块鱼,叹气道:“咸淡适中,可以吃。” 初霁示意熊群放开人,从储物戒拿出帕子将手擦干净,丢在君雪衣身上,这才去将自己的烤鱼拿过来,坐在椅子上分给熊群一半,随后吹一口咬一口。 第一口刚咬下去,他眼睛一下睁大,这烤鱼味道居然很不错。 熊群蹲在初霁旁边,他纳闷吃着鱼,他那天也是这么烤的啊,为什么他烤的鱼这么难吃。 纪凌和纪印相继歪开了头。 纪印悄悄看着地上捡起帕子起身的君少侠,原来君少侠和少主是这种相处方式。 纪凌轻咳一声,“无言,无行,去抓鱼。” 后面的纪无言和纪无行闻言立刻就去了,他们更是不敢看,这个少主太凶残,君少侠在对方手下都只能听之任之,若是让对方想起来他们骗了对方花开的时间,两人只能紧闭着眼祈祷这个少主别想起这件事。 就把他们两忘了吧。 君少侠在这里,希望对方想不起他们。 君雪衣看着人一口一口将半条鱼吃了,就知道对方喜欢这个味道。 他转头去问纪凌纪印,“你们来的时候可有遇见什么人?” 他直觉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按照“规律”,云雪花也该是他的一种“奖励”,哪能让他这么轻易拿到。 纪凌脸色慎重了起来,“我远远瞧见有人在这附近找些什么,修为不低,和君少侠修为相当的就有两人,也修行的寒性功法,我观对方剑上的剑穗,像是......” 君雪衣了然接话,“像是清风派的人。” 纪印想起正事,带着些惊惧开口,“我和熊群路过少主和君少侠那条道的终点,遇见了一条极大的蟒,攻击力不输不落镇那三只妖兽,若不是熊群带着我传送了过来,我们或许都会出事。” 君雪衣:“蟒?” 纪印缓缓吸气道:“我看模样猜测是不落山脉中心天池的天蟒。” 君雪衣懂了,若不是小少主没了耐心带着他直接过来,那天蟒就是等着他的“历练”,历练完了才有奖励。 初霁知道是怎么一回身,只能说便宜君雪衣了。 他望着四周,那些文字里纪凌中的毒也是蛇毒,但应该不是蟒蛇的毒吧。 他坐等着眼前文字给新的提醒。 这毒,君雪衣中定了。 他拿过一个果子咬了一口,毒果,没味,不好吃。 将果子扔了看着剩下几片叶子。 他眼睛一转,将叶子收好,找个机会让君雪衣吃下去。 混合刚刚烤鱼上的毒,那些文字说很可怕,说什么是君雪衣第一次失控,曾经在清风派都没这么失控过。 他挺好奇的。 君雪衣失控是什么模样? 他只见过君雪衣体内灵力失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云雪花 没等初霁想到办法喂君雪衣吃了那片树叶,天色落了。 夜幕降临,云雪花长出了花骨朵,短短两息之间冒出了头。 细看之下显眼无比,但若不了解云雪花,在这茫茫草里,花开得无声无息,错过的机率极大。 君雪衣:“云雪花只开一炷香不到,第一缕太阳照过来花就会开败,你们取霜必须在此之前取完。” 纪凌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点头道:“好。” 云雪花想要摘下来,需要四个人守住四个方位,不放任何气息进来,否则人一旦触碰到花,云雪花会立刻落地化为水。 君雪衣安排人守住位置,纪无言纪无行守住东南两个方位,纪印守住西方,他守在北方,纪凌要取霜。 看着缓慢绽放的花骨朵,君雪衣莫名觉得这花就像他旁边的小少主,云一样软,雪一样白,也一样的娇气。 初霁此刻坐的位置恰好是正北方,君雪衣就站在他旁边。 他歪头给熊群传音,示意熊群照他说的做。 熊群点头,立刻将注意力放在了纪凌身上。 君雪衣注意到熊群的举动,他低声问:“你要弄纪凌?” 初霁头也不抬,“弄你。” 君雪衣放心了,小少主不说谎,说了弄他就是弄他。 他不想欠人情,纪家兄弟俩帮他取花,他就要帮对方安全取到霜。 随着时间推移,夜半了,云雪花才半开,草原却突然猛烈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落在了这里。 初霁眼前的文字疯狂滚动,都说肯定是君雪衣那几个师兄弟在搞事。 他疑惑问君雪衣:“清风派的人有这么大能耐?” 不是说君雪衣是主角,是清风派年轻一辈第一人吗? 哪怕是君雪衣也不能操控妖兽的去处吧。 这个动静显然是有妖兽进来了,还不是小妖。 君雪衣嘲讽看着远处,“没有。” 阴差阳错也好,无意做到的也罢,总之只要是针对他,人人都能有这个能力,哪怕被妖兽追杀慌不择路也能跑到他的所在地。 一人一点偶然,结果就是指向他的。 被迫的救世主。 君雪衣语气恹恹地道:“来了,若云雪花开了,你帮我守住北方位,条件你开。” 初霁察觉出君雪衣话里的低沉和无趣,人看着没事,烦意却要把对方淹了,他立刻将手里的叶子递上去,“吃了。” 君雪衣看都没看叶子上的树浆,吃了。 他不会死。 这是他五岁就知道的事。 初霁代替了君雪衣的位置,朝着那边挥手,“去吧,别死了。” 君雪衣情绪不高,“我死了你该高兴。” 初霁从熊群储物戒里拿出一根糖葫芦,这是最后一根糖葫芦了,他咬了一口道:“我很高兴啊,但你今天别死。” 午夜过了,还有一天呢。 等他明天测试一下,如果他能离开君雪衣了,那肯定就能杀了君雪衣。 而且,很重要一点,小魔王看着君雪衣,“你要是死在别人手上,我面子还要不要了?” 君雪衣突然抬起眉梢,“你之前帮我就是因为这个?” 初霁面无表情,“什么叫就是因为这个,君雪衣,你不死在我手里我是不会罢休的。” 关乎到他的尊严。 书里写他是超绝大反派,是一直和主角斗到最后的对手,君雪衣的最后一个敌人是他,最大的敌人也是他。君雪衣领悟成为半神后一剑秒杀了他,又靠着这一剑成神,这个剧情让他很不爽,但君雪衣提前死在其他人手里就令他更不爽了。 那岂不是说他这个反派连那些小喽啰都不如。 而且君雪衣这么容易就死,更加显得他是废物。 初霁冷笑,“你要是死了,我找遍办法复活你都要再杀你一次。” 场上其他听见这话的人,沉默了,是他们不懂有情人的相处。 纪无言和纪无行只觉得这位少主是真的凶残。 而君雪衣盯着对方的眼睛,像是确认一般,“我死了你会找遍办法复活我?” 初霁闻言立刻皱眉,“说这么难听干什么,是杀你。” 头一次见有人觉得复活别人是难听的话,君雪衣轻笑,“好,不死,等着你杀。” 初霁仰着头,下巴点着越来越近的动静,“我没灵力,你别让恶心东西过来,脏。” 这里距离河水远,君雪衣在不远处打架,他根本无法走到河里洗干净。 该死的距离限制。 可恶。 君雪衣唤出本命剑,用灵力遮住剑柄上特殊的花纹,现在的小少主没有灵力,识不破他的伪装,“使唤我倒是顺手。” 初霁冷哼,“滚。” 君雪衣给纪凌传音,让对方看着办,装云雪花的盒子他做了两个,其中一个在不落镇就给了纪凌。 纪凌虽不知道为何不让恩公来摘花,熊群小友完全可以守住北方,但这是他给君雪衣的承诺,对方帮他找到云雪花让他取霜,无论如何他都会帮君雪衣拿到云雪花。 初霁看见传音的波动,他嗤笑一声,他知道对方是故意让他守着北方的,想让他腾不出手来捣乱。 他现在也无法捣乱,他的灵力被君雪衣限制住了,那边云雪花君雪衣设置了结界,谁都可以破,就他不行。 不过这都不重要,远处的波动表明来的不仅仅是妖兽,还有人,估计是之前纪凌提过的人,君雪衣要是死在这里他也得死。 这朵花还是摘下来备用比较好,关键时刻喂给君雪衣续命。 续他的命。 等这两天过了,他巴不得君雪衣死。 想到这里他对此刻来的人和妖兽都有了意见。 早不来玩不来,偏偏他和君雪衣共命的时候来,若他灵力还在,他将这些人砍了。 初霁咬着下唇,最后还是唤出了剑。 有什么比带着杀人的目的来却要想方设法保人性命更讽刺的吗。 君雪衣,可恶。 水下的那个将他们性命绑在一起的仙尊,更该死。 那边打得焦灼,云雪花才开了大半,却是这大半就让周围的草都结上一层霜。 如同雪落在草上,花朵又像云一样飘忽,仿佛一旦花开就能被风吹走。 这是一朵极其美丽惊艳的花,在场的人立刻明白云雪花名字的由来。 浅淡的微光从花上洒下,就似雪从云上飘下。 纪无言和纪无行默默拿出了披风披着。 纪印看着初霁,“少主,等到花开会骤然变冷。” 这种冷不是天气变化带来的冷,一朵云雪花,能让酷暑天气方圆几里都冷到飘雪。 花开后是真的会下雪。 每一朵雪花都有着冻伤人的威力。 初霁望着远处,他看清了,还真是一条蟒,君雪衣设了结界将他们此处围了起来,只要君雪衣没死,结界不散。 他眼尖瞧见尾随天蟒过来的几个人,眼前的文字让他知道,这几人就是君雪衣的师兄弟。 无声冷笑,他看着人给纪印道:“我不冷,我现在热得想杀人。” 纪凌倒不担心这件事,恩公能够吸取君少侠的灵力,肯定早已适应了这股冷,君少侠极致寒性心法的灵力都能承认,云雪花带来的冷比之弱得多了。 他只是奇怪望着那边,君少侠为何不将天蟒引走。 此刻又要支撑结界又要对付天蟒,对方显然很吃力。 纪凌:“你们准备好,摘下花后纪印带着花回不落镇,其余人跟我去帮君少侠。” 纪印闻言立刻道:“哥,我不走。” 纪凌冷冷望着纪印,纪家必须有一个人带着所有的霜回去。 纪印的腿伤还没好,留下只会更危险。 纪印在他哥的眼神下想起了自己这次出纪家的原因,慢慢低下了头,“好。” 纪凌将储物戒里需要的东西拿出来,随后抹去自己的神识扔给纪印,“你去不落镇等我们。” 纪印情绪低落,“好。” 初霁分了一丝注意力回来,见状给了熊群一个眼神。 他不要霜,纪家兄弟想拿就拿。 花不可能留给他们。 熊群明白,等花摘下他就抢。 君雪衣拖住天蟒拖了两个时辰,直到那几人出手才打破了僵局。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一只天蟒就足够要他命。 云雪花已经完全绽放,花瓣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霜。 初霁紧紧盯着,瞧见有人偷袭,他下意识出声,“小心。” 话落猛然捂住了心口。 胸口的疼痛让他知道,君雪衣刚刚差点就死了。 君雪衣手握着剑,一剑破开了天蟒肚子处的鳞片,抽出手将后面的刀打落。 此刻他身上刚换没多久的衣服满是血污,有他的,也有这条蟒的。 天蟒吃痛,被彻底惹怒,猩红的眼睛完全锁定了君雪衣。 后面几人感知到危险跳开了一段距离,其中一人不可置信看着君雪衣,“这他都不死?” “他果然是怪物,”另一人重新拿起刀,道:“自从他来了清风派,一切本该属于大师兄的东西都被那些老不死的给了他。” 被称为大师兄的领头人一句话没说,只是盯着君雪衣,眼里布满了狠戾。 下面的君雪衣抹干净唇角的血,撑着剑站起来。 眼底厌世的情绪越来越浓。 这种活了几万年的妖兽,哪怕是他师尊来了都只有一半战胜的机会,如今却轻而易举被那几个人从不落山脉中心天池引到这北部来。 失了智一般盯着他杀。 真是令人烦躁。 他捂着胸口,刚刚那一刀明明是插在他心口处,刀入了体,却硬生生偏离了几分,他可不会认为是对方临时起了善心。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好笑。 好笑到无趣。 既要出现让他死的磨砺,又要保他不死。 太无趣了。 偏偏他无法放弃抵抗。 第一次察觉这一切时他就放弃过,然而他被妖兽吞入腹中昏迷活了一年,直到他师尊找到他将他救出。 君雪衣粗喘着气,这次要是被吞进去,还要多个个小少主来救他。 他可不想让对方救。 剖腹将他从妖兽体内取出,不用想都知道对方会嫌弃到要将他剁碎。 他强行让自己快速恢复灵力,躲开天蟒砸下来的尾巴,不断激动天蟒。 快了,太阳快出来了。 天光放亮,那边纪凌突然低吼了一声,君雪衣感应到云雪花被摘了。 他拿出传送符,一剑挥出,将自己的血混着妖兽的血挥洒到那几人所在的位置,传送符也将他瞬间送到几人中间。 “吼——” 天蟒彻底陷入狂暴,随着血不到两息就到了几人面前,尾巴一甩将几人围住,血盆大口张开...... “艹!” “君雪衣呢!” 君雪衣到了几人面前时瞬息被拉回到了初霁身上。 初霁这次没及时躲开,他望着自己身上被染上的血污以及奄奄一息的君雪衣。 冷眼看了会儿,抓过熊群手上的蛇让其狠狠咬了人一口。 君雪衣感觉到了一阵酥麻,勉强睁开眼,“什么东西?” 初霁抓着蛇摊开手,“我不知道,反正是毒。” 纪凌:“君少侠小心!” 初霁抬眼,天蟒已经到了面前。 啧。 好丑。 天蟒张开了嘴,君雪衣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拽住小少主。 初霁只差一点就要被熊群拉走了!此刻却陪着君雪衣一起进了蛇腹。 被吞进去前他听见君雪衣说:“死也陪我吧。” 初霁真想让对方滚。 然而里面臭到他别说说话,连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 外面的纪凌当机立断,用掉了身上唯一的传送符,将纪印和刚刚取到的云雪花霜一起送走了。 熊群抱着抢来的云雪花,“少主!!!” 他将云雪花收入储物戒,身上魔气再也藏不住,扑上去和天蟒缠斗在一起。 纪凌救人的动作顿住,盯着熊群一时不敢动作。 远处唯一从蛇口跑掉的清风派大师兄杨天运望着这一幕,立刻用灵力放声传音,“山谷中前来寻找云雪花的仙门道友,君雪衣投魔,带着魔修一起毁了云雪花,还请诸位道友速速前来,助我除魔。” 纪凌听见声音如梦初醒,不管熊群和恩公是不是魔修,他们救了纪印在前,且君雪衣也在蛇腹里,得救。 “无言无行,起阵。” 这片山谷极大,可再大也架不住人多。 云雪花的消息人人都能知道,前来山谷找寻花的人不少,若是等那些人过来,根本容不得他们辩说。 纪凌带着人上前帮忙。 杨天运在远处一边传音一边观望,他得意看着下面,这可是天蟒,掌门来了都不一定能救下人,就这几个人,只能是天蟒的下酒菜。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那三个人就负了伤,只有那只魔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已经将天蟒的鳞片打落不少。 而之前君雪衣就将天蟒的腹部鳞片打落了一大块,若让对方找到这个缺点...... 感觉有人来了,杨天运立刻拿起刀往前,“诸位仙门道友莫怕,在下乃清风派大弟子,前来助各位一臂之力,一起诛杀着魔修和妖兽。” 到了的几支小队看着不远处的魔气,眼里都慎重了很多。 真的是魔修。 有人道:“清风派大师兄都去帮忙了,我们也去。”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纪凌几人发现这些人主要对付的是熊群,不是天蟒。 还有人拍他的肩,“我们来帮你们。” 说完剑指熊群。 纪凌:“先杀天蟒!!” 杨天运趁着混乱甩了灵力过去将纪凌打昏。 “先杀魔修。” 纪凌被纪无言和纪无行拖到后面,两人给纪凌喂食丹药,纪凌醒来时那边的熊群就要坚持不住了。 若是平时,熊群的能力哪是这些人能伤到的,现在他却无暇顾及,他满心满眼都是要将天蟒剖开,少主还在里面,为此生生受了十几道伤。 - 蛇腹里的初霁拿着剑,他感知到了另外几人,握着剑在努力破腹的同时将刚刚那几个被天蟒吞进来的人杀了。 否则他带君雪衣出去等于也救了这几人,这可比救君雪衣让他难受。 只是可惜跑了一个。 杀了人,他现在的剑无法破开天蟒的腹部,他想起他娘教他的剑法,心中传开阵阵暖意,原来如此,向死而生。 他睁开眼,胸口的玉坠骤然发出光芒,一道赤红的剑意挥出,如同火龙一般将天蟒斩成了几截。 用出这一剑初霁也昏了过去,和君雪衣一起滚出蛇腹,同时滚出来的还有这一路被天蟒吞进去的人和兽。 臭意熏天。 初霁手里的剑依旧发着炽光,剑意并未散去,而是将天蟒四周除了熊群以外的人全都击退,护在了初霁周围。 “炽辉......”杨天运怔愣望着这道剑意。 临薰仙尊二十年未曾出世,这里怎么会有对方的剑意。 不等他多想,一道寒冰做的箭袭来,一箭贯穿了杨天运的胸膛,瞬间将杨天运的丹田识海侵毁。 杨天运惊愕看去,地上的君雪衣缓慢睁开了眼,里面没有半点迷茫。 他低头,这不是君雪衣能有的能力,这至少是仙尊才有的灵力。 不等他想通,他重重倒在了地上。 君雪衣缓慢起身,抱起强行用出临薰仙尊成名剑法而导致昏迷的小少主,冷漠望着众人道:“这是临薰仙尊的弟子。” 临薰仙尊,曾经仙门第一人,以一己之力换来了仙魔二十年的和平,她的弟子哪怕是魔是如何,仙门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在场的人显然有人认出了这道剑意。 再无人敢上前。 君雪衣没什么情绪接着说:“云雪花被天蟒毁了,诸位回去吧。” 他抱着小少主前往河边,等对方醒来看见自己脏成这样,第一件事估计就是砍他。 顺手将重伤的熊群也带上。 走到河边,君雪衣一个踉跄,差点抱着人一起摔进河里。 他剧烈摇了摇头,捂住了胸口,这股熟悉的感觉...... 他错愕,这小少主给他吃春药? 20陷入 君雪衣抱着人眼睛不断迷幻,不像是春药,或者说不仅仅是春药。 他莫名觉得眼前人就是他心上人,仿佛已经爱慕多年,情谊深厚,光是看着对方心就在不断冒泡,如同一锅沸水。 君雪衣喘着粗气,没被面具遮住的地方露出了潮红又兴奋的皮肤,眼睛盯着人,恨不得狠狠亲一口人。 他低头,再低头,近到能感受到地上小少主轻浅的呼吸。 少年的腰细到他刚刚一只手就能完全揽在怀里,还能有剩余。 身上的香气比之前无意闻到的更甚,让他脑子越来越昏,这样一个人此刻躺着,任谁都会心生涟漪。 他眨了眨眼,眼角的汗滴了下去,他瞬间用手接住,虽然对方身上满是血污,却让人觉得汗配不上滴在对方身上。 再次俯身,只差一厘就要碰到那方看着柔软又温热的唇。 “君少侠,恩公,熊群少侠,你们没事吧。” 纪凌的声音传来,君雪衣脑子如同被雾气蒙住,瞬间冷汗涔涔,他翻了个身,滚落到了河里。 因为云雪花带来的寒意,此刻河面上已然结了一层薄冰,冰层没能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破碎,带起来不大不小的水花,恰好落在了初霁脸上。 纪凌着急跑来,他伤得不轻,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之前被毒蛇咬了一口。 那条蛇后来被熊群抓住给了恩公,让他看清楚了蛇的长相,他往前走了两步,一口毒血吐了出来,只能吩咐人,“无行无言,快去捞君少侠。” 纪无言和纪无行跳下水,水花溅起,再次淋了初霁一身。 初霁眉头轻拧,冰凉的水让他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时没能第一时间弄清楚现况,他下意识喊:“熊群。” 没人应答。 初霁连忙坐起来望向四周,看见了河边昏迷的熊群。 他立刻爬起来撑着剑过去,“熊群!” 走到熊群旁边,他看见了对方身上的伤,每一处都很严重,谁伤的! 谁能伤了熊群! 他检查了一周,还好都是外伤,丹田识海都没伤到,松了一口气后手里聚齐魔气往熊群体内灌。 一直到熊群身上的伤逐渐愈合。 “恩公,”纪凌听见声音盲目朝着前面跑去,“恩公,快,绑了我,我中了幻毒,快要失控了。” 初霁回头,只见纪凌肤色泛红,眼珠逐渐覆盖上一层血色。 他眼前的文字飘过,这就是原著纪凌中的幻毒,只有独尊草才能解的毒。 他让熊群抓蛇,还是咬到纪凌了吗? 初霁想着手也不慢,从储物戒里拿出了捆灵索,有了上次捆君雪衣的经验,这次他将纪凌捆了个严严实实。 纪凌在这里,纪印呢? 君雪衣呢? “砰——” 河水突然炸开,带着泥和碎冰的水淋了初霁一身。 初霁缓缓吸气,就见纪无言和纪无行从河里上来,“大少爷,君少侠拉不上来。” 他总算知道君雪衣去哪里了,道:“别管他,他死不了。” 纪无言和纪无行却顾不得君雪衣了,他们朝着地上被捆住的纪凌去,“大少爷,少爷!” “那个,你们需要帮忙吗?”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初霁回头,眼中漫上薄怒。 后面站着几人手里的武器和刚刚熊群身上的伤一致。 呵。 他握着剑,用鼻尖看人,“就是你们伤了我的人。” 几人没想到初霁一开口会问这个,旁边人无害笑起来,“误会,都是误会,是我们救了你们。” “对,是我们救了你们,我们是来杀天蟒的。” 初霁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远处天蟒的尸身,上面的鳞片一片不剩,从皮到骨都被瓜分得干干净净,就连富含力量的部分肉也被剔了,现在只剩一滩看不出原样的血肉堆在那里。 而此刻君雪衣泡在河里,纪凌毒发,纪无言纪无行就在这里,这些东西被谁拿了一目了然。 初霁今天只领悟了他娘的一剑,却足够对付这些人了。 “炽辉——” 过来的几人没想到此人还有再拔一剑的能力。 第一反应是躲。 但天蟒都无法躲过的剑意,岂是他们能躲的。 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纪无言和纪无行看着,只觉痛快,这些人之前杀熊群的时候也没少将武器指向他们。 现在看几人被赤红剑意了解了性命两人拼命忍住不出声喝彩。 卑鄙小人,死得好! 初霁用出这一剑真的是极限了,气血翻涌,喉间尝到了腥甜,他努力将血咽下。 以前吐血的都是君雪衣,他可不要也吐血。 稳住了气血就稳不住身形,摇摆了几下后他后退几步直直坠入河里。 倒下去他最后一个念头是他不会水,以及他一定要学会戏水!! 就在他要落到河底时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 初霁感受到了,是君雪衣,对方此刻比冰窟还冻人。 君雪衣将人抱上岸,看见不远处的死人眼皮都没动,他给过这些人机会了。 他将人放下,手握在对方腰间却迟迟收不回来。 他若无其事问:“没事吧。” 初霁张嘴,一口血喷了出来。 君雪衣闭了闭眼,面具上和唇边都是对方的血,他手揽得更紧,埋头用小少主的衣服擦了面具,“你可真会恶心我。” 语气冰冷不耐。 初霁压住翻涌的气血,没好气呛人,“你不拉我进去我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眼前飘过的文字说这一剑是他三年后才领悟的,现在强行突破,才会这般难受。 君雪衣语气依旧很平,“不拉你进去救我,我就死了。” 眼睛却像兽类一样下垂,死死盯着小少主染了血艳丽无比的唇,不仅这双唇,对方眼睛氤氲着水汽,勾得他用心法封住的心脉都要不管用了。 初霁现在撑着君雪衣才能站稳,他出声,“你接着装,熊群身上的伤归根结底也算你的。” 熊群的能力他最清楚,加上魔族人强悍的体质,肯定是见他被蟒吞了不管不顾只想着救他才会受这么多伤。 熊群知道他不会死,但熊群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入险境。 所以,这也算是君雪衣做的。 初霁浑身发软,强行撑着对方肩膀说话,“君雪衣,等着,你活不过两天了。” 君雪衣看着对方因为腰被他禁锢着动不了,只能后仰望着他的人,对方说话时洁白的贝齿上下动着,时不时让他窥探到粉嫩的舌尖。 他第一次用粉嫩这个词去形容一个男人。 怎么想怎么恶心,但眼睛完全无法从对方脸上移开,漂亮到无法形容的眼眸,高挺精致的鼻子,以及那张唇。 盯着对方嘴唇,喉结不自觉滚动。 好香。 骂他也香。 初霁说完话,自以为狠厉道:“滚开。”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天蟒肚子里能成功用出那一剑并将天蟒斩成几截有一半原因是他的领悟和突破,还有一半原因是君雪衣抓住了天蟒的内丹,利用内丹限制住了天蟒,让对方鳞甲软化。 明明什么都做了,却像什么都没做一样看着他。 主角...... 真是一个令反派恶心的存在。 真装,真能藏。 21最后一天 初霁刚说完这话,身前的人就倾身过来,下一秒埋在了他颈侧,他被凉得颤了一下,一时分不清是对方的面具冰还是对方的身体冰。 一个略微软的东西碰到了他脖颈,因为太冰,他判断不出是君雪衣的脸还是手指。 初霁再次出声,“滚开。” 别扶着他,他不要面子吗,而且他也没虚弱到需要君雪衣扶着,要不是对方他都不会亏空到这个地步。 君雪衣闻着对方颈间的香气,香到他想舔一口,他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语气含糊,声音沙哑,似乎忍到了极致。 初霁听着这份隐忍,瞬间眉开眼笑,他讥讽道:“毒药啊,我还能给你吃糖不成。” 其实那两份混合毒他不知道是什么,总之那些文字说很难受就对了。 不过最后君雪衣中的蛇毒是幻毒,每个人中了以后症状不一样,眼前的文字说纪凌中毒时浑身火红,就似中了火毒一般,无时无刻不想脱衣服,这与纪凌所修功法相克,导致对方只差一步走火入魔,丹田尽毁。 最后是被君雪衣控制住才勉强清醒一些。 而君雪衣此刻除了冷了一点,故意恶心他了一点,其余地方看上去却像没中毒的一样。 他想要去探君雪衣的手腕,被躲开了。 初霁现在稍微恢复了点力气,趁机将君雪衣体内的灵力吸取大半,支撑自己恢复,随后一把将人推开。 腰间的手的用了力,似乎格外不情愿从他腰上拿开,他感受到这股力量,震惊之下因为太过用力导致自己后退了几步,被刚刚醒来的熊群扶住。 初霁稳住了身子,第一反应去摸腰间的衣服,因为刚刚落水,现在这一片的衣服都冻硬了。 硬得他此刻动作大了些就硌得他腰疼,那一圈肯定被君雪衣箍红了。 君雪衣加大了心法运转,用了十几张符咒让自己清醒。 他晃着头,望着小少主的眼底依旧带着浓烈的欲望和占有,他强迫自己转移视线,看向了地上的纪凌。 “这是怎么了?” 纪凌此刻灵力被封,反而清醒了很多,“君少侠,你和我都被彩幻蛇咬了。” 君雪衣迟钝的脑子转了半晌,才想起纪凌说的彩幻蛇是什么东西,这蛇不是灭亡了吗,都万年没有现世了,这里居然会有一条。 能解彩幻蛇的东西是什么...... 彩幻蛇,不对,那小少主像是高高在上的仙鹤,傲娇吃人的猫,哪里会是蛇,倒是腰间软得不可思议,还有一对耳朵,有耳朵是不是就会有尾巴。 若是拽住尾巴根...... “独尊草。” 君雪衣被纪凌的声音打断遐想,他只觉得完了。 旁边的纪凌不知道君雪衣在想什么,他以为对方是不了解幻毒怎么解,他道,“独尊草能解。” 独尊草珍稀却不贵重,不贵重是因为这种草只能拿来解彩幻蛇的毒,这种幻毒甚至没有记载,传言早已灭亡。珍惜是因为独尊草不好拿,不被其认可是摘不下这株草的,强行摘下独尊草只会自毁,而独尊草顾名思义方圆几里只会长这么一株,很霸道。 君雪衣紧紧握着拳,指尖灵力溢出化为一根根冰针插入他的手心,才让他不想到那小少主,他缓慢想了很久才想起独尊草是什么。 他不仅中了彩幻蛇的毒,那小少主给他吃的东西绝对有更大的问题,他现在只能用心法压着,一旦压不住,幻毒混着这种毒,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理智。 最重要的是,他中了幻毒,居然在幻想里小少主是他的......心上人。 幻毒虽然变化莫测,症状不一,可基本原理是内心的渴望。 纪家世代遭受遗传体质影响,只能修行寒性心法,靠着冥霜滋养新生儿,所以纪凌渴望能够修行火性心法,打破这个遗传。 那他呢? 他为什么会幻想小少主是他的心上人。 君雪衣此刻甚至不能多看一眼身后的人,否则他真的会将人压在身下做些畜生不如的事。 偏偏此刻,小少主说话了。 “纪无行,去将他们身上的储物戒摘了。”初霁被熊群扶着,指挥那边的纪家人,这几人没走还帮了他,小魔主不亏待任何一个跟班。 那些人的储物戒里有天蟒身上值钱的东西,就当给跟班的好处了。 纪无行看了大少爷一眼,立刻去将那些人身上的储物戒扒了。 君少侠放完话后,来的人就走了大半,这些人没走他注意到是因为这些人没找到妖丹,都是贪的。 初霁:“还有......” “闭嘴。”君雪衣背对着人冷冷出声。 初霁:“?” 他目光一凌,“君雪衣,你......” 话没说完,君雪衣猛然到了他面前,初霁还没动呢对方一只手牢牢钳住他的腰,下一刻就见君雪衣拿出了一张传送符。 初霁的话只能杀死在喉间。 因为君雪衣带着他们几人到了独尊草的所在地。 独尊草就在眼前。 ......不是说君雪衣找独尊草经历了好几天,最后差点死了才找到吗? 那些文字骗他? 【主角怎么这么轻松?】 【难道是因为全书最大的金手指天南仙尊的传承主角得到了?】 【不该啊,天南仙尊只是主角修炼上的金手指,他怎么比反派的法宝还好使?】 初霁也想问,然而不等他问,君雪衣就摘下了那株草。 说好的认主呢? 管不了认不认主,初霁怎么都不可能让君雪衣拿到独尊草,“熊群,抢。” 现在所有人就熊群可以打斗。 熊群的伤已经好全。 君雪衣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少主太该了。 他甩出鞭子,将人绑了过来,手掐住对方脖子,“不准动。” 熊群立刻不敢动了。 初霁:“抢。” 君雪衣不敢杀他,时间还没到,要死他们会一起死。 熊群不动。 无论何时,少主的安危高过少主的命令。 君雪衣冷冷望着怀里人,这张嘴还是堵住的好,就连那双眼睛都要被欺负到红了眼尾瞪他最好。 “你真是欠......” 欠什么?欠杀?初霁睁大眼,“有本事来啊。” 君雪衣蓦然笑了,嘴唇蹭过小少主的耳垂,阴冷道:“行,等着。” 初霁耳垂被冰到红了一片,他轻咬舌尖,怕什么,君雪衣还能吃了他吗。 君雪衣后退几步,将独尊草碾碎送到了纪凌嘴里。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手里的传送符亮起,这次只带了小少主走。 不是喜欢给他下毒吗。 自己下的自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