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土拐进月之眼集团后》
1. 雾忍准则其一:胜者毋需致歉
如果统计的话,我出生至今说得最多的词,恐怕是——
对不起。
*
“真的非常对不起,今天又没能通过训练,之后我会继续努力的。”我自责地向妈妈伏身土下座,无视被划伤流血的侧腹。
为了训练无声杀人术,我需要在施放雾隐术后,在雾中挡住四面八方射来的手里剑。
刚开始,我只需要练习一两天就能通过训练,可随着时间推移,难度逐渐加大,手里剑的数量从二枚、四枚一路上涨,周围杂音也越发嘈杂,通关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
现在,我要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捕捉十六枚手里剑划过雾气时细细的气流声,并成功格挡,但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月,我还是会漏掉两三枚手里剑。
“凉纪,你已经连续一个月都没有进步了,再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实现我们的夙愿呢?”妈妈用手扶额叹了口气。
-
我每天都能听见妈妈提起她的夙愿。
妈妈口中的夙愿是毁灭雾隐村,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村子。
她是漩涡一族的遗民,在涡之国覆灭后,被雾隐村的忍者掳掠到这里,和雾隐的忍者结婚后,生下了哥哥和我。在我出生前,哥哥就被带走成为人柱力——一个我不了解的名词。我从没见过他,妈妈有时候会去看望他,但她从来没有带我过去。
每次趁着爸爸不在——而他一年365天差不多有360天都在出任务的路上——妈妈都会向我讲述漩涡一族覆灭的经历。
十几年前,第二次忍界大战期间,木叶、云隐、砂隐和岩隐混战成一团,无暇顾及其他国家的事。
雾隐趁机袭击涡之国,在涡潮村大肆劫掠屠杀,抢走了绝大部分封印术卷轴和忍具,也掳走了一些漩涡一族的族人。
妈妈就是其中之一。
她一直牢记着国仇家恨,把复仇的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
“凉纪,妈妈是医疗忍者,没有什么战斗的才能,哥哥也被雾隐村牢牢看住,无法起到作用。但还好妈妈有你。你的天赋在漩涡一族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作为我的女儿,你一定要铭记漩涡一族的仇恨,摧毁雾隐村,杀死雾隐村所有的忍者!”
大概我没有什么想象力,无论妈妈怎样讲述那晚不尽的哭喊哀嚎、遍地的尸体与无边的血雾,我都无法描绘妈妈透彻心扉的愤怒、痛苦和仇恨。
我只是通过神乐心眼,感受着她的查克拉宛若漆黑的火焰般不断翻腾搅动,散发出阴沉沉的烟霾。
对于雾隐村和雾隐忍者,我不喜欢也不讨厌。但如果这样能让妈妈的查克拉平静下来,那么我会如她所愿,在将来摧毁雾隐村,杀死雾隐的忍者,让妈妈获得安心。
-
“只是努力还不够,凉纪,你要全力以赴才行啊。”妈妈用这句话结束了上午的训练。
尽管我一直以来都是拼尽全力,从未有任何保留,但训练失败就是我的错。之后的训练,我还得从骨血中再压榨出几分力气来。
我保持着伏身的姿势,朝妈妈发誓道:“谨遵教诲,之后我定将竭尽全力,为大业而奋斗。”
妈妈的声音从我前方传来:“好了,今天的反省就到这里,开始治疗吧。”
我顺从地爬起来,用医疗忍术治好腹部的伤口。医疗忍术需要精准的查克拉操控能力,好在我在这方面还算是擅长,因此哪怕训练后查克拉不是很充足,也能够成功修复伤口。
见我的伤已经愈合,妈妈说:“今天是忍者学校放榜的日子,你去看看自己的排名,早去早回,不要和雾隐的人纠缠。”
“好。”
离开训练室,换了身完好的衣服,我来到大街上,准备前往忍者学校。
铅灰的云层低低压下来,恐怕没多久又要下起暴雨。浓重的海雾弥漫在大街上,笼罩着街边高高低低的石屋。为了防潮,建筑大多是石砌而成,连绵的大雾没能掩盖粗糙冷硬的气质,反而平添阴冷潮湿的氛围。
周围的行人脚步匆匆地往前走着,看方向和我去的是一个地方。
大人们基本都是无视我,而和我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一看到我,就仿佛避开瘟神一样拉着家长匆匆远离。
我知道他们讨厌我。
而这都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为了实现妈妈和我的愿望,总有一些代价是不得不付的。
-
差不多一年以前,妈妈终于同意我去和村里的孩子们玩。尽管她不停向我强调,“凉纪,这只是你融入雾隐村的伪装,你不要被那些孩子们迷惑,他们都是毁灭涡之国的恶魔的后裔,要时刻把仇恨铭刻在心!”,能够拥有玩伴的喜悦冲散了妈妈的谆谆嘱托。
我跑到村里孩子聚集的河堤边,看着跑来跑去玩着忍者游戏的同龄人们,鼓起勇气问:“能不能让我也加入?”
一个梳着鸡冠头的男孩咧开嘴眯着眼笑道:“你这个外村来讨饭的红毛老鼠也想和我们玩?别做梦了!”
“红毛老鼠?为什么这么说我?”我疑惑地问。
“照照镜子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把我一推,我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裤子沾满了泥巴。
我沮丧地走回家,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脸,左瞧右看找自己和老鼠相像的地方。然后我惊恐地发现,虽然我眼睛很大这点和老鼠不像,但我长着一张又小又尖的脸,而这还真和老鼠有些相似之处。
如果和老鼠没那么像的话,他们就会答应和我玩了吧。
我又想到鸡冠头说的“红毛”二字。
于是我拿起爸爸刮胡子用的剃刀,把头发全都剃掉了。这样一来,比起老鼠,我应该更像鸡蛋或者胖一点的瓜子。
我又跑回河堤边,有些扭捏地和他们说道:“我这样……应该就不像老鼠了吧,可以和你们一起玩了吗?”
他们纷纷哄笑起来,鸡冠头一边捂着肚子大笑一边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你这确实不像老鼠了,现在变成红皮鸡蛋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应和:
“红皮鸡蛋!”
“红皮鸡蛋!”
确实,我头上还留着一点红色的发茬,红皮鸡蛋这个说法还挺形象的。
我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之后,他们同意我一起去玩忍者游戏。虽然我扮演的大多是被忍者打倒的山贼或者盗匪,我仍然玩得很开心。
只可惜,晚上妈妈回来,看到我的新形象,听我讲了下午和其他人一起玩的经历后,勃然大怒。她怒不可遏地说道:“我就知道这些雾隐村的孩子是恶魔!凉纪,以后再也不许你和他们玩,你马上和他们断绝来往!”
“他们是恶魔吗?我没有看出来啊……”我迟疑地说。
妈妈的表情平静下来:“凉纪,之后你覆灭雾隐村,他们都是你的敌人。不必要的牵绊,还是尽早斩断为好。”
听了妈妈的话,我内心很是失落,但我也知道,为了达成目标,总要付出什么。我向妈妈承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雾隐村的同龄人往来。
我完全没想到,第二天出门,和我玩过的孩子还有不认识的孩子,全都跑到我身边,围着我高兴地叫喊着“红皮鸡蛋”。我大为感动,只不过一起玩了一天而已,他们居然这样热情地呼唤着我。可惜,我已经向妈妈许下诺言。
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我得在妈妈发现之前实现真正的断交。
于是,每当有人靠近,我就一拳把他打倒。有时候一拳不够,还要再加上一脚。由于我查克拉的运用更加熟练,作为漩涡一族查克拉十分充沛,还能用医疗忍术治愈自己的伤口,没人能打败我。
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不得不经受被人拒绝的伤心难过和战败的耻辱,故而我每次都无法遏制内心的歉疚,诚恳地对他们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听完道歉后更生气了。
天长日久地,那些孩子们一见到我就纷纷躲得远远的,只剩下少数几个还会迎上来,大叫道:
“邪恶的红皮鸡蛋,今天我一定会战胜你!”
我更加感动于他们的情谊,但为了不辜负妈妈的嘱托,只能倍加努力把他们打败。
-
远远地,我透过浓雾,看到忍者学校大门边贴着的告示。
正准备走上前看告示上的名单,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在靠近。
回头一看,我发现是那个给我起昵称的鸡冠头男孩,初见面后,他一直都没有放弃与我建立关系。
他身边跟着一个比他高两个头的男生,和他梳着一样的鸡冠头,这下我知道他的发型是从哪里学来的了。大鸡冠头额头上戴着雾隐的护额,不知道是下忍还是中忍。
出门前,妈妈有和我说不要同雾隐的人纠缠。如果他又和往常一样叫着“红皮鸡蛋”冲上来,我该怎么办呢?
小鸡冠头很快打消了我的纠结。他没有冲向我,而是一脸兴奋地对着身边人喊道:“哥哥,就是她,你帮我狠狠教训一下她!”
原来如此,因为总是被我打败,所以把更厉害的哥哥叫了过来吗?
这可不妙……
我得赶快逃跑。
我右脚一蹬往旁边冲,想要逃离,但大鸡冠头几秒钟就跨过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轻易追上了我。
他一脚抬起,重重横踢在我的左腰,我吐出一口血,侧飞出去,周围的人纷纷避让。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我狠狠地砸在路边的石墙上。
小鸡冠头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邪恶的红皮鸡蛋,今天你终于被打败了!看你以后怎么得意!”
被踹出去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失败”这个词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从未有过的怒火沿着血管翻涌鼓动,升腾而起,直冲头顶。
失败?
我怎么能够失败?!
不过遇到一个普通忍者就败北,之后我还怎么实现妈妈的愿望!
升腾的怒火烧灼着我的头脑,这怒火既炽热又冰冷,炽热到将一切杂念都焚烧殆尽,冰冷到让我以一种异样冷静的心态思索克敌之策。
我已经准备好如何应对这场战斗了。
右胳膊因为撞到墙上而无力垂落,我用左手撑地,费力地想要站起来。
大鸡冠头不屑地撇了撇嘴,“切”了一声,往前跨步瞬间来到我面前,伸出右手卡住我的脖子,把我提起来,一把擂到墙上。
他的手指渐渐收紧,我仿佛能够听到脖子的骨头发出咯喀咯喀的声音,因为气道被堵住而呼吸困难。
我用左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晃动着,但无法把他的手掰开。
他裂开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就是你一直揍我弟弟是吧。虽然他弱到连一个小女孩都战胜不了,但那也是我们家的事。今天,我会把你的四肢全部折断,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碰的!”
我没有回话。一是因为我的脖子被掐住,根本发不出声音。二是因为我在准备一个忍术。
通过神乐心眼,我感知到他的查克拉量比我的少,但我恐怕撑不到他查克拉耗尽。
无论是体力、经验还是忍术储备,作为忍者的大鸡冠头肯定都远胜于我。不管是从远处朝他释放忍术或者投掷手里剑,还是近距离接触战,都很可能会被他挡住。哪怕我使用雾隐术,他在不可视的浓雾中战斗的经验,想来也比我丰富。
我唯一能想到的优势是,我会医疗忍术。
以伤换伤的话,会医疗忍术的我应该能比他撑的时间长。所以,我需要和他近距离战斗,在他攻击我时,用身体束缚住他。
同时,为了增加胜率,我得在他攻击得手放松警惕的时候释放雾隐术。无论是谁,失去视野时,总会有一瞬间生理性的晃神,这将会是进攻的好时机。
此前他将我踢向墙壁的时候,我事先在右手臂凝聚了查克拉,在撞上前垫了一下,因此没有受到大的伤势。不过我伪装自己受了伤,希望能把他的目光从我的右手臂移开。我会单手结印,可以隐蔽地准备忍术不被他发现。
在他走来之前,我就把右手藏在袖子里,秘密地准备雾隐术。
他掐住我脖子的一瞬间,我是欣喜的。他居然主动和我拉近距离,而不给我造成太大的伤势。
人什么时候最放松?在自以为已经得手的时候。
趁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我放出了雾隐术。
雾气瞬间浓密到了极致,混沌的白茫茫遮蔽着所有人的视线,哪怕是面对面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雾隐术释放成功的那一瞬,趁着浓雾遮住他的眼睛,我飞快用右手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支手里剑,用力朝大鸡冠头的脖子砍过去。
同时,我握住大鸡冠头右手腕的左手放出查克拉,通过医疗忍术影响他右臂上的神经细胞,他的右臂一时间变得麻痹而无法动弹,这样也就无法把我甩开。
他及时反应过来,抬起左手抵挡,遮住颈动脉,我可以感觉到手里剑切割骨头时钝钝的触感。
虽然避免了致命伤,但他的手只不过稍微阻碍了一瞬。我朝着手里剑挥舞的方向继续用力,越过手掌割开他脖子前侧的肌肉,在上面划出一道口子。有小股血液溅到我脸上,是温热的。
手里剑去势不减,划过一道弧线,切断了他右臂的肌腱。尽管右手臂仍因为医疗忍术而麻痹着,大鸡冠头掐住我脖子的手指因为生理反应无力地松开。
放开紧握着他右手腕的左手,我“砰”地一声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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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血液被搅到雾隐术中,将周边的雾气染成淡淡的粉红色。
我忍住被扼喉后本能的干呕欲望,立即用瞬身之术与他拉开距离。
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尽管刚才割伤了他的双手,他已经无法结印,但他还可以通过双腿用体术攻击我。
必须继续进攻。
不用凝神,我都可以听到他发出的“嗬嗬”喘气声。从他发出的声音和神乐心眼的定位来看,他还停留在原地没有走动。
没想到他这么不耐痛,这点小伤就忍不住发出声音。无声杀人术的核心,就是在隐藏自己声音的同时捕捉对方行动的声音。像他这样,随便一个其他村的忍者都可以定位到他。
不过,这对我而言是好事。
趁此机会,我从忍术包中抽出六支手里剑,分出不同的轨道向他射去。
两支射向他的跟腱,阻碍他继续移动。两支射向腹部,面积大容易定位的同时可以加重伤势。一支射向头部,说不定可以一击致命。最后一支射向左手肩膀,防止他用受伤的手指单手结印。
手里剑割开肌肉的声音传来。
射向头部的那支和射向侧腹的一支被他勉强避开,但剩下四支都命中了。
我听到他无力跪倒在地的“咚”的一响。
我不确定他还有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继续掏出三支手里剑朝他掷去,飞向头的那支被避开,身体的两支命中。
他应该确实无疑地无法战斗了。
解开雾隐术,我拿着最后一支手里剑谨慎地朝他走去。
他双手无力地耷拉着,低头不停喘着气,血液从手里剑插入的地方向外流出,渗透进黑色的忍服中去。
我凑近去观察,这才发现他的喉管早在我第一次进攻时,就已经被割开一部分。
颈部有许多大血管,一般来说,割破气管时也会同步切断这些血管,让敌人迅速死亡。不过,或许是运气好,他只有气管遭到损伤,还能够再苟延残喘几分钟。
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外加战斗经验不足,同时雾气遮蔽,我一直没有注意到这点。但我也只是多掷了几次手里剑而已,并没有什么损失。
我着迷地看着大鸡冠头。
这是我第一次击败一个货真价实的忍者。
潮水般的喜悦从心脏泵出,涌向全身,连双颊都因为这强烈的冲击而有些发热。我从未发觉,原来胜利的滋味,竟如此甜美。
一个带着哭腔磕磕巴巴的声音将我从胜利的余裕中惊醒,是小鸡冠头。
“哥哥……你……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他和我们隔着好几步距离,想要靠近却又犹豫着不敢迈步。
我这才想起他还在这里。
按照以前的一贯流程,还有一个步骤要做。
我朝着小鸡冠头走去。
他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煞白,向后倒爬几步,声音因为太高而变得尖细:“你……你要干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他会怀疑我要杀他?现在妈妈的愿望还不能暴露,我不会在雾隐村轻易杀人。
以前他也从来没觉得我要杀他,总是叫着我的昵称朝我奔来。
不过人心太过复杂,我有时候弄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也许有人就是会随随便便恐惧。
我走到小鸡冠头的面前,正打算和往常一样用“对不起”终结一切,才发现嗓子被大鸡冠头掐伤,现在难以发声。
这时,浑身涌动的热血终于平静下来,之前被掩盖住的疼痛往外浮现。
右臂撞伤,轻微骨裂,腰部肌肉淤青,脏器轻微损伤,颈部软组织淤血,气管损伤。我评估着自己的伤势。
还好,伤势不重,还没有之前训练时严重。
我瞥了小鸡冠头一眼。看他满面惊恐的样子,或许我离开对他更好一些。
走到墙边,我靠在墙上,用医疗忍术治愈自己的伤势。因为妈妈要我早去早回,我没有完全治愈,这样花费的时间太久了。
花了两三分钟,大致痊愈后,我继续走向忍者学校。
突然,小鸡冠头的声音传来:“我看到你用医疗忍术了!拜托你!拜托你治一下我的哥哥!就一下就好!维持在不要死的程度就好!”
我转过身,看见小鸡冠头移动到了他哥哥身边,应该是趁我治疗时爬起来跑过去的。
他的哥哥气管破裂,血液和组织液涌入气道,呼吸困难,处于窒息当中,加上其它部位持续失血,恐怕再过几分钟就会死亡。
要不要给他哥哥治疗呢?我有些犹豫。现在我要伪装成正常的雾隐忍者,以免暴露。
正常的雾隐忍者会过去治疗吗?
忽然,小鸡冠头朝我跪下,“砰”“砰”磕起头来:“求你了!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他的话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明明他刚刚才求我不要杀他,现在又说我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错?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可在疑惑之外,又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现。我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沉重。
嗓子还没治好,我便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大鸡冠头身边,施放起医疗忍术。花了二十几分钟,大鸡冠头的气管和大伤口勉强愈合,恢复到能动的程度,至少可以活着走到医院。
小鸡冠头一直紧张地看着我给他哥哥治疗,见我朝他点点头,他身子一软,一下子跪坐到地上,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中滚出:“太好了,太好了……”
大鸡冠头站起来,拉住小鸡冠头的衣领示意他也站起来。然后他压着小鸡冠头的背,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应该没有我的事了吧?
我正准备再一次朝着校门口进发,小鸡冠头带着一脸痛下决心的表情,站在我面前:“那个……我还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也有些佩服他的锲而不舍,他居然还没有放弃与我结交的打算。
但我并不打算告诉他。
交换名字是牵绊的起始,而我从来没有想过违背妈妈的嘱托。一切连接对我而言都毫无必要。
仍然没办法说话,我只是摆了摆手,绕过他继续前行。
一阵沉默过后,他的声音从后方再一次传来:“真的……一直以来真的非常对不起!”
为什么还要道歉第二次?我很疑惑。看来我真的很不懂人心。不过不懂也没关系,毕竟了解路人或仇敌的内心毫无用处。
在这么多波折过后,我终于抵达了忍者学校门口的告示。我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行第一列。这样可以向妈妈交代,她应该也会开心一些吧。
2. 雾忍准则其二:应当习惯死亡
回家后,妈妈确实极为高兴。但不是因为我入学考试的排名,而是因为我打败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忍者。
她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紧紧搂住我:“凉纪,你真是妈妈的骄傲,还没有入学就打败了一个忍者。虽然他只是刚毕业没多久的下忍,但我相信这样持续下去,你很快就能达成我们最终的目标。”
她用兴奋的语调继续说道:“只有一点,你当时没有给他治疗就好了。毕竟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别人也不会期待你的医疗忍术有多好。这样的话,他就会直接当场死亡。”
我靠在她的胸前,呆呆地从她的肩头往前望着墙上的挂画,画中一只小船在接天的海龙卷边摇摇欲坠,仿佛要被狂暴的海浪卷入漩涡之中。
妈妈的夸奖让我感到很开心,但是不是拒绝给大鸡冠头治疗会更好呢?
说起来,我当时为什么给他治疗了呢?是因为小鸡冠头的请求?我没有细想。
妈妈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栗的声音持续传入我的耳朵里:“凉纪,现在他们都知道你会医疗忍术,一般的纷争中,不太方便直接把人杀死。但忍者学校毕业考试的时候,需要杀死至少一个同学才能成功毕业。那个时候,要发挥你的才能,多多清除雾隐村的预备役忍者啊!”
“好。”和往常一样,我顺从地答复道。
*
忍者学校的生涯和上学前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训练从私下里转到学校罢了。
不,还有一点改变。
我的外号从“红皮鸡蛋”变成了“沾满血的红色妖鬼”。
有时候他们嫌长,直接叫我“红鬼”。
当然,我的断交手段还是很成功的,没有人会当面热情地用昵称呼唤我,连小鸡冠头遇到我都只会低下头匆匆走开。我能听到的,只有经过时同学们如蚊蝇般的窃窃私语声。
虽然那天我确实鲜血淋了满头满脸,直到回家才洗干净,但因为这起的外号至于持续这么长吗?我有些疑惑,可这些无聊的疑惑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为了在毕业考试那天尽可能地多杀一些同学,我必须抓紧学习忍术。
入学前我会的忍术不多,不过是三身术、雾隐术、水分身、水弹术等初级忍术罢了。但人的成长大约不是直线型,而是指数型,曾经困扰着我的无声杀人术训练,很快就完美通过,两个学期后,我学会了许多用来应变的C级和B级忍术和几个A级忍术,成果远超入学前的两年。
和其他学生的水平对比,再过两年,除了桃地再不斩学长等寥寥数人,我应该可以全部杀死。
但时局没这个耐心等我成长。
*
第三个学期开学后,我6岁生日那天,爸爸久违地回家了。
在我不多的印象里,妈妈对爸爸一直保持着温顺的态度。可那一天,她一反常态地朝着爸爸爆发了:“我已经献出了第一个孩子,现在又要我献出第二个?!她也是你的孩子,你想想办法啊!”
他们并没有当着我的面吵架。当时我正坐在桌边,看着蛋糕上的烛火微微摇曳,在墙壁上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几分钟前,妈妈关上灯,我正准备吹蜡烛许愿时,爸爸风尘仆仆地推开家门,带进屋外刺骨的寒风,烛心的火苗因风不住颤抖着。他砰地甩上门,大步走进来,强硬地把妈妈拉进主卧,只剩我面对着孤零零的蛋糕,不知道是直接把蜡烛吹灭,还是等他们出来再许愿。
他们进卧室时把门牢牢关上了,可惜经过长期训练,我的听力非常敏锐,可以清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于是我听见,作为三尾人柱力的哥哥无法控制好三尾,经常暴走,封印没几个月就要失效了。我还听见,雾隐村想让漩涡一族的后裔继续担负起封印尾兽的责任。
我不知道三尾是什么,为什么要把它封印到人身上。但我知道一旦成为人柱力,就会像哥哥那样,离开家,再也见不到妈妈。
我有些茫然。如果我不在了,谁来帮妈妈实现愿望呢?
妈妈打开卧室门,和爸爸一起匆匆往屋外走。关上屋门前,她想起什么,转头对我勉强一笑:“凉纪,妈妈和爸爸临时有事,这个蛋糕你自己吃吧。”
我双手合十,默默许愿:希望我不用成为人柱力,能顺利实现妈妈的愿望,让妈妈安心。
昏黄的烛光占满了整个房间,“呼”地一吹,满屋的光都灭了。
不知道是老天还是神明还是六道仙人还是其他什么存在听到了我的愿望,一个月后,这些天一直早出晚归的妈妈把我叫到客厅,非常严肃地对我说道:
“村里决定派给你一个S级任务,但需要你事先证明自己的才能。你要参加今年的毕业考试,并且成功毕业。能否接下这个任务关乎你的性命生死,你必须顺利通过才行。具体的,得等你毕业后才能告诉你。”
她蹲下来,双手捧住我的脸,用力到我的骨头都有些痛:“凉纪,妈妈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毕业,好好……”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颓然放下手。
这个任务是不做人柱力的交换吗?我不想妈妈知道我偷听了她和爸爸的对话,便只是向前一步抱住她,温顺地说:“妈妈,不要担心,不管什么任务,我都会顺利完成的。”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也紧紧抱住我。
她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怀疑我是否能完成任务呢?
应该是前者吧。
不知为何,我内心流露出纯然的喜悦,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等到妈妈放开我,我的嘴角还没有下去。
妈妈的表情变得十分惊疑。
“凉纪……你为什么……在笑?”
我摸摸脸颊,感受到嘴边收缩着的肌肉。
这笑容一时不能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笑,但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我笑着对她说:“如果能够执行S级任务,我就能更好地帮妈妈实现愿望。”
妈妈的表情霎时间变得极为复杂,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似乎在惊异,又似乎在恐惧。她沉默半晌,低声但又坚决地对我说道:“没错。所以凉纪,你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
*
现在是二月份,毕业考试一般在三月中旬。也就是说,我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
作为医疗忍者的妈妈不再去医院上班,全天都陪着我训练。我现在才知道,以前和妈妈对练的时候,妈妈从来没有动真格。几乎每天,我都被打到濒死,然后凭借医疗忍术勉强恢复过来。也正因此,我的医疗忍术也得到了挺大的提高。
昏天黑地的一个半月很快过去,毕业考试的时间到了。
雾隐村近年来的毕业考试没有变化过。
进入考场前,每个人都需要往脖子上戴一个项圈。一旦步入考场,除非想办法把项圈摘掉,否则一走出考场,项圈上的封印术就会启动,把考生的脖子炸断。
而取下项圈的方法有两种:一是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二是把其他人的项圈摘掉,戴在自己脖子上,两个项圈的封印术会相互作用,从而把项圈解开。
也就是说,想要活着走出考场,真正的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割掉其他人的脑袋夺取项圈。
说起来,以前的雾隐村的考试方法还要更加粗暴一些。还是妈妈帮助设计了项圈,才开始采用这种方案。
我一直向妈妈学习封印术,其实有能力直接把项圈解开,但我不会傻到这样做。
这一次的考场抽中了第三十三号训练场——浓雾之林。这是一片布满了浓雾的密林,用于训练雾隐杀人术。虽然面积不大,用作忍者学校毕业考试还是绰绰有余。雾隐河的一条支流贯穿着它,倒是方便了水遁的使用。
在毕业考试前,考生都进行了包含笔试和忍术考试的综合测试,按照排名先后进场。我是第三名,按照规则,前十名都可以第一批进入。
戴好项圈,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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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考场外的妈妈,顺着入口边的河流跃进考场。我很快在林中一个周围无人的树上藏好身。
闭上眼,我用神乐心眼感知着周围。一批批雾隐忍者正按次序进入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
神乐心眼这样告诉我:在一点钟方向一百二十米的树上,宫田克也隐藏在那里。周围没有其他查克拉,因此是本体而不是分身。宫田克也性格孤僻,没有其他同伴,对于群攻能力不足的我来说,算是一个比较好的下手对象。
虽然来到忍者学校仅一年,在平时的相处和切磋中,我还是大致弄清楚了同学们的实际水平。
宫田克也,瞬身之术不如我,但也超过了大多数同学。体术因为年龄优势比我强一些,忍术则远远不如。查克拉量不高,不擅长消耗战。
故而,这场战斗需要避开体术。
虽然他不擅长消耗战,但为了防备其他人搅乱局面,必须速战速决。所以,我需要使用中近程忍术攻击,以免他逃走后的追逐拉长战斗时间。
【水分身之术!】
我双手结印,制造出三个水分身。让呼吸和心跳变得轻缓,我和水分身一起,寂然无声地朝着藏在树上的宫田克也走去,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惊起。林中只有树叶不停摇曳的沙沙声,和鸟儿此起彼伏的啁啾声,仿佛从无人迹。
三个水分身从不同方向朝他攻去,触动了他提前布置好的钢丝,“轰隆隆”,起爆符的声音不断响起,宫田克也趁势冲出,想要逃走。
可惜,尽管起爆符掩盖了他行动的声音,神乐心眼中,他的查克拉清晰可见。我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前。
【千杀水翔!】
水流化作无数细针,以恐怖的速度从四面八方穿透雾气,刺向宫田克也,一瞬间便狠狠插入他的身体。他被扎中要害,已经无法行动了。
飞舞的苦无划出无声的弧线,我听到头颅“咚”地落到地上的声音。
走上前,我摸索着从他的脖子上解开项圈,戴到自己的脖子上。项圈因为方才还戴在人体上,粘上了温热的液体。咔擦一声,封印术式解除,两根项圈一起脱落。
考试已经通过,我应该离开考场,向妈妈报喜,但在这充斥着血腥气的浓雾中,我却不由得想起宫田克也在学校时的情景。
他比我高三个年级,和我一样,也总是独来独往。午休时,为了避开人群,我会躲到仓库后门的棚子下吃午饭。但在我过去之前,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个常客,那就是宫田克也。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默默吃着午餐,然后先吃完的人起身离开。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宫田克也。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想起这段往事。
明明我们都只是陌生人。
往年,毕业考试中过世考生的尸身,会在考试结束后由专人统一收殓,让考生的家人辨认。
不过,总有尸身毁坏得难以认出,或是身体被分割成几块拼凑不起来的情况。
我把宫田克也的身体抬到一颗大树下,捧着他的头颅放到他的身体边。这样应该能方便收尸人收殓尸体。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为妈妈的愿望做出实际成果。我以为自己会兴奋,但心中却只有莫名的空洞。
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杀人吗?但杀戮不过是忍者基本中的基本,不能是这个原因。
看来,不仅是其他人,连自己的心情我都不了解。我只是顺着心意,朝着宫田克也的尸体鞠躬,说道:“对不起。”
项圈既已解下,我朝着考场外奔去,方才的思绪被我深深压在心底。那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为妈妈实现夙愿,让妈妈得以安心。
走出考场,妈妈紧紧搂住我,激动地说:“凉纪,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是的,妈妈。不只是这一次,之后的每一个任务,我都会取得胜利。
这既是你的愿望,那便也是我一生的目标。
3. 雾忍准则其三:不可展露真面
其他通过考试的毕业生也陆续离开考场。有的人浑身整洁仿佛只是在林中散步,也有人满身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但他们的面孔,都是一样的冰冷坚硬,宛若不化的寒冰。我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却失望地发现,和往常一样,我不擅长解读他人的心情。
“之后再出来的忍者实力都不值一提。我们回去吧。”大约五分之一的考生离场后,妈妈提出该回家了。
“好。”我牵着妈妈的手,挤出考场周围的人群。他们还在等,等自己的家人从考场归来。
回到家,妈妈把我拉进书房。
像讲述漩涡一族历史时一样,妈妈坐在靠近门的椅子上,我则绕过去坐在里面。
妈妈面色严肃地说:“考试前我向你提起过的S级任务,现在可以告诉你具体情况。你要前往木叶村,在那里潜伏下去,想办法成为九尾人柱力。”
我的内心泛起一阵波澜。
成为人柱力?
可难道不正是因为不想让我成为三尾的人柱力,才让我接下S级任务吗?
没有注意到我的想法,妈妈继续说道:“虽然村子的任务只是让你成为人柱力,但既然前往木叶村,你也要伺机窃取木叶金色闪光——波风水门的忍术飞雷神。
“如果只凭借我们两个人,很难完成摧毁雾隐村的目标,但如果学会飞雷神这一绝佳的暗杀术,并获得九尾的力量,就可以挨个把雾隐村的忍者全部杀光!”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凉纪,你一定要成功,这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我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处说起。
要告诉妈妈,我偷听到了她和爸爸的说话吗?
要告诉她,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才为我接下S级任务吗?
如果我真的把这些都倾吐出来,她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一个乖孩子,对我感到失望?
我谴责自己,不是早就发誓,要为妈妈的夙愿献出一切吗?为什么要在这里想东想西?
抑制住心中杂乱的思绪,我问出理论上自己应该问的问题:“我有听说过人柱力这个词,但人柱力具体是什么呢?”
我聆听着妈妈的讲述。
从远古时代开始,世界上就存在九只拥有不同数量尾巴的魔兽——尾兽。尾兽具备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时常在大地上掀起灾祸。
初代火影为了达成各大国的平衡,将尾兽分发给各个忍村,并将留在木叶的九尾封印在自己的妻子——漩涡水户身上。漩涡水户就是初代人柱力。
自此,各个忍村纷纷效仿,想要制备自己的人柱力。
但因为尾兽的力量过于庞大而不可控,经常有尾兽突破封印在村内暴走,给村子造成危害。
而漩涡一族的族人和封印术就是人柱力最好的材料,也正因此,漩涡一族才在十几年前迎来灭顶之灾。
在漩涡一族覆灭数年前,木叶村为了获得接替的九尾人柱力容器,从漩涡一族迎来了拥有特殊查克拉的漩涡玖辛奈。
漩涡玖辛奈的查克拉在封印一道上有特殊的加成,加上漩涡一族代代相传的封印术,可以封印九尾而不担心其暴走。
但是,在漩涡一族覆灭的今天,除了漩涡玖辛奈未来的孩子,再没有其他人柱力容器可供使用。
因此,他们必然会重视我——另一名漩涡一族遗孤的存在。
“玖辛奈去木叶之前,我也和她打过交道。你作为漩涡一族百年一出的天才,未来绝对不会输于玖辛奈,还很可能超过她。木叶村大概率会把你当作九尾人柱力的备用品,以防不测。至于如何让漩涡玖辛奈遭受重伤,从而让你有机会成为九尾人柱力,由雾隐村负责。”
在妈妈说话的过程中,我也理清了逻辑。在村子里成为三尾人柱力,必须要接受村子的监督和看守,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这样下来定然无法实现摧毁雾隐村这个目标。哪怕我佯装无法控制三尾暴走,随时都会有一大批人过来压制我,很难对村子造成大的打击。
但如果前往木叶获取九尾,并习得飞雷神之术,我拥有超高机动力和尾兽之力,可以在雾隐村的视线之外挨个对雾隐的忍者进行斩首。
这是雾隐忍者的一贯做法,与其正面迎敌,不如隐藏起来一击致命。
明明我已经弄清妈妈接下这个S级任务的理由,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是因为即将长期离开妈妈,离开这个家吗?
但为了让妈妈实现夙愿,让妈妈展露笑颜,哪怕代价是离开妈妈,我也会坚定地为她付出。
和往常一样,我朝她发誓:“我一定会完成任务,顺利归来。”
妈妈习以为常地点点头:“接下来,我向你讲解潜入木叶村的注意事项。”
我注意到妈妈提及的漩涡玖辛奈,问道:“妈妈,木叶村的漩涡玖辛奈也是漩涡一族的族人,她会认出我是你的女儿吗?”
“不会。”
“是因为你们在涡潮村只偶尔见过几面?”我猜她们大概是同为漩涡一族的点头之交。
妈妈轻描淡写地说:“比那亲密一些。我们的母亲是姐妹。”
她没有深入说下去,而是继续讲起其他东西。接下来除了吃饭时间,她都向我传达着木叶村的情报,直到太阳西沉,夜幕升起,月亮透过窗户投下银白的光晕,到了上床入睡的时间。
不停摇摆的枝叶在窗帘上映出群魔乱舞的影子,尽管窗户紧闭,我仍能听见呼啸的狂风和风刮过树枝的哗哗作响。
虽说已经开春,夜间依旧寒冷,包裹得紧紧的被子也无法抵挡夜晚的沁凉。我对自己说,快睡吧,睡着了就暖和了,可白天妈妈的话却不停从脑海中冒出,海蛇般缠着我,让我无法入眠。
为了尽快睡着,我想象着绵羊跳过栏杆:一只羊,两只羊……不知何时,羊变成了宫田克也的人头——一个人头,两个人头,三个人头……在毕业考试时被浓雾遮掩,我无法看清的人头。
一个个飞起又落地的人头是如此的清晰,我可以看见他无神的双眼和溅上去的鲜血,还有血肉模糊的截断面。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直到骨碌碌滚远,我再也看不见。
刺耳的闹钟声把我从堆得高高的人头山中惊醒,我这才发现,昨晚不知何时,我已经睡着了。
*
雾隐村不准备派人潜伏进火之国接应我,为了让我在夺得九尾后顺利脱身,高层专门派人教我学习通灵之术。
一大早,为了学习通灵之术,我和妈妈来到海边。
海风带来腥咸的气息,一波波浪潮哗啦啦涌上沙滩又层层褪去,留下泥泞的滩涂。远处一群军舰鸟正飞舞盘旋,鸟群下方有阴影在海面下游动。不时有飞鱼破水而出,溅起几蓬白色的浪花,但滑行没多远,就被俯冲而下的军舰鸟用喙叼住,吞吃入腹。
为了躲避海中的天敌,飞鱼进化出飞行的能力;但哪怕逃离大海,天空也并不自由,照样有严阵以待的捕食者。
不再关注大海和它的生灵,我走到不远处一个陌生的雾隐忍者身边。他只比我高了一个头,面容很是年轻,看起来没比我大几岁。
妈妈朝我介绍说:“这是今天带你学习通灵之术的忍者,枸橘矢仓。”
我向他鞠躬行礼:“矢仓前辈,今天还请您多多关照。”
枸橘矢仓上下打量我一番:“虽说早知道年龄,但实际一看,果然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他把雾隐村的通灵卷轴递给我:“我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关照你,通灵之术学不会就往死里学吧!”
明明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我接过卷轴,对他说道:“谢谢枸橘前辈的教诲,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施展通灵之术。”
“切。”枸橘矢仓不满地啧了一声,“这么一板一眼,真是无趣。”
我把卷轴摊开,咬破手指,在卷轴上用血签下名字,并按下指印。
此前,我一向是通过水遁忍术和体术作战,从没接触过通灵之术。村里派专人来教学,也有一个原因是想知道我在通灵之术上的天赋。如果我没有通过通灵之术逃离木叶村的可能,村里会重新考虑是否让我接下任务。
这实在是无用的担心。漩涡一族的封印术,从一开始就和时空间忍术紧密联系在一起。尽管获得了一部分关于封印术的卷轴,但雾隐村的研究,到现在也只是依葫芦画瓢,并没有触碰到封印术的本质。
沿着沙滩一直走到海里,我将血液涂抹在右手手腕,双手结印:亥-戌-酉-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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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海面一拍,鲜血涌出,通灵之术的符文往外扩大延展成阵。
【通灵之术!】
轰!伴随着剧烈的声响,我踩着的土地猛然向上升起,周围迸溅起的水珠宛如逆流的暴雨般射向天空。待水珠哗啦重新落回海里,我站起来擦干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只巨大的鲸鲨身上。因为我往海里走得不深,鲸鲨的半个身子都露在海面之上。它搁浅了。
转过身,我看到枸橘矢仓一脸目瞪口呆,而妈妈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看来普通的通灵之术没有再练习的必要,可以学习进阶的其他忍术了。”枸橘矢仓表情很快平静下来,双手抱臂评估道。
他朝我喊道:“凉纪,解开通灵术吧。”
我朝他点点头。
【通灵之术·解!】
倏地,身下的鲸鲨消失不见,我从空中落到海面,砰地砸起冲天浪花。
走到妈妈身边,我安静地听着妈妈和枸橘矢仓交谈。枸橘矢仓对妈妈说:“以她展现出的查克拉量,说不定能够完全抑制三尾。这样一来,去木叶村潜伏反而风险更大,还不如让她留在村子。”
妈妈苦笑:“漩涡一族的族人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全部封印术。我在涡潮村的时候,没有学习四象封印,毕竟那是专供人柱力的,对于不是人柱力的我,没有学习的必要。没有四象封印,以村里现在的技术,哪怕漩涡一族查克拉多一些,最后也逃不过暴走的结局。而目前只有木叶村,有四象封印这个术式。”
听了妈妈的话,小小的愉悦在我心头泛起。原来,妈妈愿意让我离开村子去木叶村潜伏,也有担心缺乏封印术,三尾在我体内暴走的原因。
枸橘矢仓叹了口气:“既然须具流和你都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离开这个村子,对凉纪来说也不是坏事。”
妈妈朝他鞠躬致意:“今天多谢您,接下来也要麻烦您了。”
枸橘矢仓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笑笑:“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须具流老师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会不帮他呢。”
我悄悄看着他。他提到了爸爸的名字。这个人,是爸爸的学生吗?
他朝我眨眨眼:“凉纪,今天表现得非常不错。以后也要继续保持。”一阵烟雾遮蔽了他的身形,一瞬间,他就不见了。不过,通过神乐心眼,我可以感知到,他正在用瞬身之术朝村里飞速移动。
妈妈牵着我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听着海浪哗哗的响声,伴随着温柔的海风,我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回到家,妈妈布置好防止偷窥偷听的结界术,通灵出一只游隼。“把卷轴拿给我。”妈妈对游隼吩咐道,随后解除通灵之术。不久,她再次通灵了它,这次它嘴里叼着一个卷轴。
妈妈取下卷轴,对我说:“之前我只教过你最基础的封印术,既然你要前往木叶谋划九尾,为了预防万一,我会把后续所有进阶的封印术都教给你。不过,在雾忍和木叶忍者面前,你不要展示出来。”
妈妈告诉了我很多她接下来要教的封印术,其它我全都忽视了,只注意到其中一个——四象封印。
她其实会这个忍术。
妈妈欺骗了雾隐村。
在哥哥身上封印三尾时,她没有使用四象封印。
我明白她的理由。如果四象封印作用不大,妈妈自然不会交出这个封印术。如果四象封印真的能起作用,雾隐村就会获得稳定的三尾人柱力,妈妈更加不会交出它。
我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为了在雾隐村掩饰自己的夙愿,妈妈一直戴着谎言编织成的假面示人。
但妈妈在我面前说的都是真话。只是我擅自误解她。
一时间,欢喜和悲伤共同击中了我。
欢喜是因为妈妈从来没有欺骗过我,我见到的一直是最真实而赤裸裸的妈妈,为了梦想可以舍弃一切的妈妈。
悲伤是因为除了我之外,她对其他人永远不可能说出真话。等我离开后,她再也不能展露自己的真实。
我的思绪又飘到遥远的木叶村。我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谎。但在那里,我需要像妈妈欺骗爸爸、哥哥还有其他雾隐忍者一样,戴上谎言的假面。
但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变得和妈妈一样罢了。
4. 雾忍准则其四:忍者只是工具
“伪装测试,合格。”
“忍术测试,合格。”
“情报测试,合格。”
我单膝跪地,低头听着坐在前方的长老挨个念出我的测试成绩。
长老元师是个干瘦的老头,皮肤没有和肉.体同步缩水,多出的部分松垮垮地堆积在骨头上,叠出一层层的皱纹。他眼睛上的眉毛和眼皮都耷拉着,只留下一条缝。但只要被他那窄细而幽深的眼睛扫上一眼,就会知道年岁并没磨去他作为忍者的锋芒。
“从这些测试来看,你勉强拥有前往木叶潜伏的能力。但这些虽然重要,说到底不过是树的枝干。最重要的根,你知道是什么吗?”
尽管没有抬头,我仍能感觉到长老的目光打量着我,仿佛要将我刺穿。
枝干?根?这对话可能放在木叶更合适一些。这几个月在不停背诵研究木叶情报的我这样想着。
“最重要的根,是为了雾隐村舍弃一切的心。”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满含恭敬。
“说得不错。可嘴上说说每个人都会,事到临头了,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不愿放下之物。位于雾隐村之前之物。”长老叹息道。
“在关键时刻到来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但我的父母亲人都在雾隐村,我在雾隐村出生、生活、成长,雾隐村抚育我长大,至少现在,我的选择是为雾隐村付出一切。”
“这样啊……”长老毫无意义地感叹了一句,突然问道,“你对雾隐村覆灭涡之国这件事怎么看?”
我诚心诚意地说:“那都是我出生十几年前的事了,虽然理论上我是漩涡一族的血脉,但情感上,我很难为从没见过的事物而哀恸。”
“你倒是通透。”长老注视着我,继续问道,“但你的父母又如何想呢?”
“母亲虽然口头上仍有怨言,但她已经融入了雾隐村的生活,对于雾隐派发的任务都尽心尽力。至于父亲,这些年他都奔波于任务途中,我很少与他见面,见面后也不会提及漩涡一族的陈年往事。”
长老用他那幽邃的眼睛打量着我,片刻后转向下一个话题:“你有没有想过,成功获取九尾之后,如何从木叶逃出来?要知道,过去云隐村曾经前往木叶抢夺人柱力容器,但仅仅是容器都没有成功。就算真的把九尾拿到手,恐怕也很难从木叶的监禁中逃离。”
“正如长老所说,成为九尾人柱力后将面临木叶无休无止的监视。一个可能的方法是召唤通灵兽进入其体内,再解除通灵之术以逃离。可在木叶全方位的监视下,通灵兽一出现,或许就被木叶轰杀成渣了。如果不事先想好对策,不过是白白浪费人柱力的容器。但既然我敢于出现在长老您的面前,自然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请允许我向您展示我新开发的通灵之术。”
在得到长老允许之后,我站起身,施展影分身之术。在我身边,出现了一个影分身。
“影分身之术?这是木叶特有的忍术吧?”
“是的,这是木叶村的B级忍术。之前涡之国还在的时候,涡潮村和木叶村交流比较多,因此也有这个术的施展方法。在我妈妈来到雾隐村之后,已经把这个术上交给雾隐村了。”
我继续向长老介绍:“影分身之术不像水分身,水分身必须和本体保持近距离,而影分身对距离的限制不大。哪怕离开本体数十公里,都不会消散。这带给了我一种逃离的可能。我可以让影分身事先离开木叶,再对本体施展通灵之术。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不惊动任何人而远离木叶。等他们发现时,已经赶不及了。”
我让影分身离开到距离本体大约10米的角落。
【通灵之术!】
影分身结印后双手拍地,在通灵之术的作用下,我一瞬间传送到影分身前的符文上。
“影分身施展通灵之术?”长老用扶手撑起身子,睁大眼睛向我看来。可惜他眼睛本来就小,只不过从一条窄缝变成一条不那么窄的缝。
“施展通灵之术,需要血的契约才能达成。影分身虽然是实体,但本质为查克拉,无法施展与体.液相关联的术。你去除了这个限制?”
“是的。血契的本质是通过基因精确识别契约双方,加深双方的联系,从而加强查克拉共鸣。一般来说,查克拉之间的联系较为薄弱,远不如血契,因为查克拉会随着人的成长和修炼而波动和变化。但有一个例外——人同自己的联系,比任何契约的联系都要深。
“我改良后的影分身通灵之术,因为只用来召唤自己,就不用担心联系不深的问题。只要我事先在身上刻下通灵契约术式,影分身自然也会出现同样的术式。再施展改进了查克拉流动的通灵之术,就可以把自己通灵到影分身所处的位置。”
“这个成果倒是不错。”长老称赞道,“改进后忍术是多少级?”
“A级,难点主要在于查克拉量与感知能力。由于影分身只有自己一半的查克拉,如果查克拉不足,别说通过影分身之术施展通灵之术,连维持影分身离开几十公里都很难做到。同时,只有具备敏锐的感知能力,才能捕捉到影分身和本体之间的共鸣。这个忍术我已经提交给村里的忍术库了。”
“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上午10点,和你妈妈一起到暗部商量任务的具体细节。”长老说完,不再看我,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蜷缩进靠椅里,径自打起盹来。
我朝长老俯身行了一礼:“谨遵指令。”
由我前往木叶的这个任务,终于确凿无疑地通过了。
有必要窃取九尾吗?三尾之后怎么安置?一个刚毕业的小女孩有可能完成任务吗?虽然水影大人已经颁布了这项任务,但在执行之前,这些质疑一直在雾隐村高层萦绕不去。
但既然长老已经同意,这些质疑就都可以压下去了。
想必妈妈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很高兴吧。
*
计划已经制定,但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前往木叶。
时机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八天后,我就接到通知,需要做好准备朝木叶出发。
因为我即将执行的是潜伏任务,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陪同我一起前往火之国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的爸爸。
我还记得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爸爸时的情景。
那时,我发现家里突然进来一个可怕的陌生人,慌乱之下把桌上的水果刀朝这个人狠狠扔去。
哪怕年龄还很小,我也不会随便拿水果刀扔陌生人。这是因为尽管当时我还没有学习忍术,不具备神乐心眼,天生敏锐的感知能力仍让我隐隐感受到他周身黑暗而嗜血的查克拉。
染血的长刀——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他的身形有些瘦削,刀锋般细长的金色双眼掩盖了其他五官的存在感。长期与人厮杀的冷漠眼神、弓弦般紧绷的身姿、随时准备着进攻的动作……这些细微的不同常人之处,组成了独特的属于忍者的气质。
我看到他随手就接住了自己扔过去的刀,内心十分紧张。妈妈当时不在家,至于具体是去干什么,在我记忆里已经模糊了。这个人是要在家里做坏事吗?连人贩子这个概念都尚未具备的我,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浮现起这个念头。我倒是没有害怕,只是死死盯住眼前的人,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眼前的人把水果刀轻柔地往桌上一放,倏地,他周身凌厉的气质烟消云散。他没有靠近,只是问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道:“我是你爸爸。”
我没有动作,只是继续盯着他。
他叹了口气,问道:“你知道爸爸是什么吧?”
爸爸?我当然知道。抚养小孩子的人,有的是妈妈,有的是爸爸,有的两个都有。但我从来没有把爸爸这个词和我联系在一起。
我多了一个和妈妈一样的存在吗?
我继续点头,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见我仍然警惕地望着他,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忍者想了想说道:“我曾经和你妈妈还有哥哥一起拍过照片,这应该能证明我的身份。”
“照……片……是什么?我还有个哥哥吗?”
“难不成把我和他的存在都处理掉了吗?真是狠心的女人。”爸爸小声说了一句。
“狠心”是什么?当时的我不懂它的意思,但我知道爸爸在说妈妈的坏话,立即警告他说:“不许这样说妈妈。”
“意外地挺乖巧呢。”爸爸说着,朝我走过来。我愈发紧张,但他只是坐在我边上的一张椅子上。
“这样站着不累吗?你也坐吧。”
我没有听他的话,只是继续站着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坐下去就不方便动作了。
他饶有兴致地继续问着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凉纪。”
“姓呢?”
“妈妈没有告诉过我。”
“我还以为你会姓漩涡。”
“漩涡又是什么?”
“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他嘲笑道。
“如果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以后我就会知道了。”我认真地朝他解释。
他忽然朝我探过身来,我躲闪不及,只能任由他胡撸了一下我的头。
下一刻,我立即低下头从他的手下躲开,后退一步警惕地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道:“没想到我和她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可爱是个好词,我明白。于是尽管不满他突然摸自己的头,我还是向他道谢:“谢谢你的夸奖。”
他一愣,低声笑起来。
为什么要笑?我说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我奇怪地看着他。
这是我对爸爸的第二印象。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很快妈妈回来了,她看到爸爸先是一愣,然后仿佛这个人不存在般把我抱起来,走进卧室,抱着我坐在床上。
我小声问她:“他说他是我的爸爸。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
“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妈妈回答。
我继续问:“照片是什么?漩涡又是什么?”
“照片是记录人或物或风景的图像的纸。漩涡是妈妈的姓。”妈妈挨个回答我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得到了答案,我心满意足地依偎在她的怀里。
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不过妈妈拍拍我的头,说道:“妈妈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在床上待一下,等妈妈回来再说。”说罢,她起身出了卧室门,轻轻把门阖上。
等卧室门再次打开,爸爸已经不见了。
之后,爸爸也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偶尔回来待个半天一天便离开家。他和妈妈一样喜欢考校我的忍术学习进度,每次回来都要和我对练。他得到的应该都是满意的答案,因为对练结束,我看到的都是满足的笑意。
我几乎一切都遗传自妈妈。红色的头发、漩涡一族的体质、查克拉属性、同妈妈高度相似的五官。除了虹膜的颜色,再从身上找不出别的属于爸爸的地方。不,也许我施展某个忍术的动作,残留着爸爸的痕迹。
-
坐在驶向火之国的鲸鲨身上,我和爸爸相顾无言,耳畔只有鲨鳍划过海水的声音和隐隐的浪涛声。
虽然眼前这个人从血缘上说,是我至亲的亲人,但出生以来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少,比起亲人,更像是陪练,还只是临时的陪练。上一次见面,还是他突然回家,告诉妈妈村里想要我成为新一任人柱力。那之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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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见面,直到今天。现在不进行忍术对练,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交谈。
忽然,爸爸开口了。他的话比长老直白多了。
“你妈妈现在还是一心想着复仇吗?”
他也想试探我吗?不过,经过锻炼,我早就可以平淡地面对这些质疑。
“妈妈有时候会说些抱怨的话,但也没有到复仇那个程度。”
爸爸笑了起来:“看来她还是把你牵连了进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刚刚的那句话应该没办法透露出这些。我维持着平静的语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要么把漩涡一族的一切封印在心里,永远不提,要么对你耳提面命,让你为她的仇恨付出一切。阳真凛就是这样的人。”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一望无垠的靛蓝大海,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看爸爸的样子,应该不是对我的试探,看来我不用担心被他抓回雾隐村。
“你这样说,她以前是这么对你的么?”我问道。
“不只是我。”
爸爸侧过身面对我,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这次你的任务是成为九尾人柱力。你知道成为人柱力意味着什么吗?”
我背诵着人柱力的定义:“将尾兽封印在体内,从而可以运用尾兽庞大的力量。”
“这只是最表面。成为人柱力,意味着你不再是人,而只是尾兽的容器。虽然忍者本来就是工具,但人柱力更是工具中的工具。从此,你的梦想、爱好、性格,不过是容器上的花纹,只有封装尾兽这一功能才是重要的,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我等待着他的下一句,但他说了这一长串后就闭口不言。我不得不问道:“然后呢?”
爸爸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说:“是年龄太小不懂其中的含义吗?”
我奇怪地反问:“这些东西,难道不是踏入忍者之途第一天就该明白的吗?”就像我,我早就知道,自己是妈妈复仇的工具。
爸爸叹了口气:“你真的知道工具的含义吗?在你之前,你哥哥也是三尾的人柱力。”
我回道:“这个我知道。因为成为三尾的人柱力,哥哥不得不离开家,被监禁起来,从此再也不能和妈妈还有我见面。”
“不止如此。人柱力如果没有对村子的忠心,不但无法成为村子的助力,反而有可能伤害村子。作为漩涡一族遗民和二代水影余孽的孩子,你哥哥的忠心天生就被怀疑。而这怀疑是正确的。你哥哥一懂事,阳真凛就开始向他灌输漩涡一族的仇恨。一旦成为三尾人柱力,他很可能在村里大肆破坏。”
二代水影余孽?我搁置了这个词,问道:“那为什么会选哥哥成为人柱力?”
“之前的几任人柱力,都没过几年就失控暴走,给村子造成很大的损失。于是,村子的高层决定选择漩涡一族作为新的容器。
“但是,人柱力的忠心也是个问题。因此,村子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封印人柱力的记忆。”
封印……记忆……?
一阵怒火直冲我脑门。他们怎么可以封印哥哥的记忆?那样岂不是会忘记和妈妈相处的一切?
爸爸继续说道:“得知村子的决定后,我准备带着阳真凛还有你哥哥叛出村子。但是阳真凛拒绝了。叛出雾隐村,会面对雾隐暗杀部队连绵不绝的追杀。她复仇的愿望也只会成为空想。于是,你哥哥封印了全部记忆,只留下基本的常识,迎接自己成为尾兽容器的使命。”
我细思着爸爸的话,问道:“这一次村子打算让我接替哥哥,成为下一个人柱力,他们也准备封印我的记忆吗?”
“这些年,二代水影派系不断被打压,我们只得知高层计划安排你成为三尾人柱力,至于更细节的,就很难了解了。”
“也就是说,我可能失去记忆?”
我喃喃说着,又回忆起那天晚上妈妈和爸爸的对话:“我已经献出了第一个孩子,现在你又要我献出第二个?!”
妈妈争取这个任务,不只是因为想要我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成为复仇的助力,也是因为不愿意失去和我的牵绊。
我是作为妈妈复仇的工具而存活的。但作为工具的我,得知主人的不舍后,也会由衷感到喜悦和甜蜜。
爸爸扶额:“这种情况还能笑出来,真是服了你了。”
他变换了一下姿势:“有一件事,不知道阳真凛有没有和你说。人柱力抽出尾兽后,都会迎来死亡。”
这件事妈妈没有告诉我。是担心我因此而恐慌,从而拒绝任务吗?不,不是这个原因,妈妈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违抗她。
是因为她知道只要获得九尾,我会竭尽全力保住九尾的力量,所以没有告诉我的必要。
我又想起妈妈的话。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
无论我是否成为三尾人柱力,哥哥已经失去了作为容器的功能。没有作用的工具只有被抛弃一途,他将面对抽出尾兽的命运。他会死。
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哥哥,但还是感到淡淡哀伤。
爸爸凝视着我:“我不知道阳真凛这些年教了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作为你的父亲,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你是人,不是工具。不要把自己局限于他人规定的道路上。”
我正准备回话,鲸鲨停了下来。眼前是火之国海岸线上的悬崖,抬头可以看见高耸的峭壁和顶上郁郁葱葱的密林。我们抵达了目的地。
作为工具,我不关心自己的道路,也不关心自己的结局。我只关心自己能否起到作用,能否帮助妈妈达成夙愿。虽然爸爸的建议没有用处,但我仍应该对他表示感谢。
“感谢忠告。”我对爸爸说道,“闲聊结束,接下来,该认真执行任务了。”
5. 雾忍准则其五:永不放弃任务
爬上悬崖,在密林中奔袭大半天,我和爸爸抵达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地处偏僻,普通人只能通过山腰的一条小径离开村子,去往城市所在的平原。这个地方既没有资源,也不在交通要道附近,在战火四起的今天,难得保持着和平的静谧。
不过,对于忍者来说,没有不可抵达之处。
爸爸的身影消失不见,很快又回到我所在的一个隐秘的山洞。他的腋下夹着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
之前涡之国覆灭,除了被雾隐村掳走的人之外,还有少部分漩涡一族逃亡世界各地,隐姓埋名生活下去。漩涡一族可以通过神乐心眼隐藏自己的查克拉,从而避免被感知忍者感知到。然而,成年人可以一直隐藏自己,没有学习过忍术的小孩子却没有这个能力。
这个被掳来的男孩,就是漩涡一族的后裔。虽然普通人的查克拉很少,难以感知,但具有忍者天赋的人,哪怕并未学习如何提取查克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偶尔也会爆发出外溢的查克拉。某天,他属于漩涡一族的查克拉,被正在测试神乐心眼最大范围的我感知到了。
因为被施展了幻术,男孩到现在还死死熟睡着。
爸爸把男孩平放在地面上,脑袋枕在事先刻画了术式的卷轴上。他将男孩的上衣褪去,在男孩身体上画上特定的封印术式,随后,爸爸开始结印施展封印术。男孩的脸色变得痛苦起来,发出低低的呻吟,隐隐幽光从封印术式和他脑后的卷轴上亮起。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男孩身上的封印术式宛若有生命一般爬向他脑后的卷轴,他的脸色好了起来,露出宛如痴呆一般的天真微笑。
他的记忆全都封印到卷轴里去了。
爸爸从忍具包中抽出一根千本,插进男孩的死穴中。他就这样保持着笑容,永远睡去了。爸爸把他收进卷轴里,之后他会回到雾隐村处理男孩的尸体。
接下来要进行第二步,把他的记忆封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像男孩一样平躺到卷轴上。无数的封印术式好像虫群一般涌到我的脸上,又从前额没入我的大脑。记忆的洪流涌入,冲散我出生以来六年的时光。
我是这个凝神听着漩涡一族旧事的人吗?我是这个在山上捡拾柴火的人吗?我是这个在训练中遍体鳞伤的人吗?我是这个被野蜂蛰得哇哇大哭的人吗?我的母亲是这个教我医疗忍术的人吗?我的母亲是这个又好气又好笑给我拔着尾针的人吗?
不,我的妈妈只有一个!长久以来的执念宛如锁链一般,把即将融化到潮水中的记忆缠合到一起。那些在火之国山谷里小村庄的故事涌起巨浪冲向我,又散落成无力的水流,在心的谷地上平缓地流动着。
我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爸爸正半跪在地上,紧张地注视着我。
“你的名字是什么?”他沉声问。
“凉纪。”另一个人的记忆弄得我有些晕眩,我坐起身,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人的名字又是什么?”
我这时才发现,他的名字和我很像。
“他叫良季。”我说道。
爸爸的表情霎时变得很奇怪。
是他原本就叫这个名字,还是我不知不觉把这个名字安给了记忆中的人?我没有细想。
“放心,我没有混淆自己和良季的记忆。我们只是刚好名字读起来像而已。我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漩涡阳真凛,爸爸是天井须具流。”
爸爸叹了口气:“我也是第一次把记忆灌输到另一个人的脑子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没关系。”我安慰他说,“为了防止木叶村的记忆检查,这是必要的操作。为了夺得九尾,获取飞雷神,些许的记忆混乱,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爸爸凝视着我,脸上是我看不懂的复杂表情。他沉声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得回雾隐村了。可能你会嫌我太啰嗦,但我还得说一句,小孩子总以为自己的坚持永不改变,但人总会成长,总会变化。等你长大后,再来决定自己一生的梦想。不要囿于你妈妈给你强加的目标。”
我从来没有对谁倾吐过自己的心声。但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分别,我忍不住和爸爸说了我的真实想法。
“为自己爱的人付出,是长大后就会改变的吗?”我问道。
爸爸一怔。
“爸爸可能以为我是因为妈妈要我帮她复仇,就被她裹挟着随波逐流。但是,如果没有内心的坚持,早在学习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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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阶段,或许我就因为困难,痛哭流涕地放弃了。
“我的梦想不是为漩涡一族复仇,而是平息一直在灼烧妈妈内心的仇恨之火,让妈妈得到安宁和幸福。而这只有摧毁雾隐村一条途径。只要一天没有复仇成功,妈妈就一天也不能开心。为什么爸爸会觉得让妈妈展露真心的笑容这个梦想,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呢?”
他皱起眉头:“那你呢?你都是为了妈妈,但在这个过程中,你会觉得开心吗?”
“也有迷茫,也有痛苦,但这些,都是必要的代价。”我毫不动摇地说。
-
爸爸回雾隐村了。回雾隐村之前,他把他会的忍术和知识都通过记忆卷轴传输给我。他说,他本来没打算这样做,因为他一直觉得妈妈和我的愿望不过是空想。获得更多力量,就意味着更早跳出来反抗雾隐村,更早被灭杀。
来火之国的路上,他一直犹豫要不要抹去我的记忆,让我无知而平静地作为普通人生存下去。但听了我的说法,他改变了主意。那样不过是把他的意愿强加给我。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道路,尽管他不赞同这条路的终点,他也只能作为父亲祝福我,并给予我前行的助力。
我安静地站在山洞里等待着,等待着前往木叶村的下一步行动。
没多久,我感知到七道查克拉飞掠向山脚的村庄。我听到刀刃割穿血肉的声音和村民的哀嚎。我听到土遁术的作用下泥土轰鸣而下的声音。
等到那些查克拉离开,我走出山洞,看向山脚。美丽安宁的村庄已经消失不见,只余被泥土掩埋的土地,仿佛给绿色的大地平添了一块创口。
木叶潜伏作战:第一步,获取火之国境内漩涡一族后裔的记忆,完成。
第二步,消灭所有认识他的人,完成。
最关键的第三步,被木叶村带走,尚未完成。
离开山洞,我走向原本坐落着某个叫做“三木村”的村庄的土地。大概是记忆融合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明明眼前是一片空地,我却总幻视余光里有建筑和活动的人影。
我不知道木叶的人会不会按照雾隐村的规划行动。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扮演好良季这一角色,竭尽全力达成目标,前往我所愿的终点。
6. 不要乱捡小孩
药师野乃宇第一次见到凉纪的时候,她正在挖坑。
因为所有东西都被埋在黄土之下,她只能自己制造挖坑的铲子——木棍前端用藤蔓绑上简单打磨过的石片。在深山老林里,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工具。
然而,哪怕只是凭借如此简陋的工具,她也成功挖出了一个等人深的大坑。
药师野乃宇蹲在深坑旁边,看着这个失去全村人的小孩一锹一锹铲着土,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她一边用力把勉强算作铲子的东西前端斜插进坑底,把土块撬出来,一边有些气喘吁吁地回答道:“我的村子被泥石流掩埋了,但说不定还有人活着,我得把他们救出来。”
药师野乃宇顿了一下,还是直白地说道:“虽然这对你来说很残酷,但我也只能告诉你,这片土地下面没有活人。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女孩仍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
“感谢劝告。但如果不把他们都挖出来,又怎么能确定他们没有活着呢?”
药师野乃宇跳下深坑,半蹲下来,轻柔地握住她满是伤痕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因为木棍太过粗糙,她的手上磨出数个血泡后又磨破了,伤口继续不停被木棍挤压,现在还在渗血。红色的血液黏在木质的把手上,染出一道道脏兮兮的指印。
“昨天木叶村的忍者来过这里。他是感知忍者,感知到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想把手从药师野乃宇手中抽出来,可那只手虽然柔软,力道却非常大,她怎么也抽不动。
药师野乃宇望向她无神的暗金色眸子,里面没有情绪,只有空无。
“哪怕见到尸体,也只是打扰他们安宁。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但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做不了。”
药师野乃宇垂下眼帘,犹豫一番,还是说道:“你的村子不是无缘无故消失的。雾隐村的忍者在前去偷袭木叶村的路上,不知为何将这个村庄覆灭。可能是因为有村民意外发现了他们的踪影。”
药师野乃宇手中握着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那些雾隐村的忍者,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被木叶村的忍者杀光了吗?”
“意图袭击木叶村的雾隐忍者是忍刀七人众,其中四人死亡,三人逃走了。”
“原来还有三人逃走了啊。”
在阳光难以照耀到的坑底,她空洞的双眼更加幽深。
“无论是复仇还是其他什么,只有活下去,并且好好地活下去才能做到。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她思考了一番,回道:“没有想过。不过我认识山里哪些果子和蘑菇能吃,会布陷阱,还会捕鱼,应该能活下去吧。”
“这样的话,要不要和我回木叶村?不管怎样,应该比你在山里的生活要好一些。”
她有些犹豫地问:“你……应该不是人贩子吧?不,人贩子早就把我捆走了,不会说这么多。”
药师野乃宇微微笑了一下:“那么,我想你应该同意了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药师野乃宇松开手,她此前一直在用医疗忍术治疗小孩的伤口,现在已经完全愈合,再看不出挖坑挖了好久的痕迹。
药师野乃宇把铲子从她手中抽出,放到地上,抱住她跳到坑外。不知何时落在地面的一只乌鸦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到,慌不择路地向着残阳拍打翅膀,发出喑哑的嘎嘎声。
正是黄昏时分,血色的夕阳被黑幽幽的密林遮掩大半。光线黯淡,在药师野乃宇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药师野乃宇抱着小孩在密林中疾驰着。她突然想起什么,对小孩说道:“我一直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药师野乃宇,木叶一家孤儿院的院长。”
她回道:“我是凉纪,没有姓氏,孤儿。”
“唉……”药师野乃宇发出一声叹息,但这叹息太轻太柔,马上就被呼啸的晚风卷走,融入到昏黄的夕阳中。
-
来到木叶村门口,药师野乃宇停下脚步。她把凉纪从怀里放下,带着她走在木叶村的街头。
现在早已入夜,街边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挂上灯笼,一盏盏灯光汇聚成灯火的长龙。尽管外面纷战不休,但战火并没有波及到这里,一片热闹与繁华。
这是凉纪即将生活的地方。
潜伏作战虽然并不完美,但还是成功了。
根据雾隐村情报部门的分析,凉纪很有可能被木叶暗部带走。面对屠村这样惨重的事件,木叶村大概率会询问凉纪详细经过。同时,凉纪有目睹忍刀七人众的可能,木叶会想要她的情报。
在情报审讯完后,最大可能是将她转移给“根”。“根”忍者的主要来源,是火之国内家破人亡的孩子。凉纪也最希望能进入“根”,这样能最快接触忍术学习。开始学习忍术后,“根”必定能发现凉纪身负漩涡一族的血统,并具有在漩涡一族中也算特殊的查克拉。
其次是木叶孤儿院。这是三战中新开办的机构,部分孤儿会进入这个地方。和“根”不同,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福利院,但院长是木叶的上忍,可以通过她接触其他知晓人柱力与漩涡一族相关情报的人。
不过,以上只是理想的方案。木叶也有很大可能将她扔到村外自生自灭。这种情况下,凉纪就需要想尽办法在木叶丢开她之前,让木叶的人看到她的价值,从而留在木叶。
让凉纪没有想到的是,雾隐村和她预想的情况没有发生。药师野乃宇直接带她去了孤儿院。她对可能到来的审讯的准备只是无用功。
看着木叶的街景,凉纪不觉得雀跃,只是有种任务完成的空茫。她很快在心里打醒自己,万里长征只走了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可以轻易放松。
见凉纪侧过脸看街边的店铺,药师野乃宇道:“今天天色太晚,明天我让院里的孩子带你来街上逛逛。”
凉纪转回头,低声道:“不用麻烦别人,我只是看看而已。”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既然你来了孤儿院,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了。”
顺着主干道走了一会儿,药师野乃宇带着凉纪拐了个弯,将喧闹声留在身后。
这里是民居,虽然路上也有行人在走动,却不如主街那么热闹。街边的房子有不少亮着灯,和路灯一起驱逐着夜色。但越往前走,灯光就越来越稀疏,行人也越来越少,夜晚的萧瑟终于战胜城市的繁华,投下凄白的月光和黑黢黢的影子。
走过一片荒地,药师野乃宇和凉纪来到孤零零矗立着的斜顶木制大屋前。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说只有两层高,但从侧边看去,每层大体有两百余平,如果孩子不多,充作孤儿院也算勉强足够。
药师野乃宇推开屋门,带着凉纪走进房间里。
不出意料,木屋内部很是简陋。四周是光秃秃的木板和窗户,正对门的大厅除了两张大餐桌和几张椅子之外,再没有其他家具。
大概是因为天色已晚,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药师野乃宇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孩子们,快下来,有新的伙伴要加入我们。”
药师野乃宇话音刚落,就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院长,你回来了!”伴随着“蹬蹬蹬”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楼梯上朝大厅冲过来,张开手臂狠狠抱住药师野乃宇。
是一个扎着两只低马尾的小女孩,她的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放开药师野乃宇,她有些好奇地看着站在野乃宇旁边的凉纪。随后,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把凉纪搂进怀里。
“欢迎来到木叶!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凉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任由女孩动作。
“千杏,你都要把新人勒死了,快松开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千杏放开凉纪,转向刚刚说话的正戴着贝雷帽的男孩,不满地说:“乌鲁西,你说什么呢。我好好控制着力气,哪有那么夸张。”
“那样就好。”乌鲁西朝凉纪挥了挥手,咧嘴笑道:“哟,新人!欢迎来到孤儿院!你叫什么名字?”
凉纪没有向普通人自我介绍的经验。她唯一一次介绍自己,是在忍者学校开学的时候。当时,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到这里不是来交朋友的。你们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平时遇见我就直接绕路吧。”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在这里说。她不指望自己讨人喜欢,但也没必要引人讨厌。这对成为下一任九尾人柱力没有益处。
她正准备重复之前向药师野乃宇介绍自己时的话语,药师野乃宇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她叫凉纪,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既然药师野乃宇已经说了,凉纪便保持沉默。
乌鲁西的方向传来一道碎碎念:“看千杏这怪力女,把新人吓着了,都不敢开口。”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乌鲁西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露出身后一个留着及肩金发的男生。
千杏横眉倒竖:“——金太郎!!你在说什么?!”
顾忌在一边的凉纪,她没向以前那样去揪金太郎的耳朵,而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凉纪说道:“这些男生就是嘴里没一个把门的,让你见笑了。”
凉纪歪头奇怪地说:“我没有笑啊。”
千杏自己反而情不自禁笑了:“凉纪,怎么感觉你人呆呆的。”
药师野乃宇看着孩子们打打闹闹,带着笑意说道:“凉纪还没有吃晚饭,我去厨房热几个饭团。千杏,你带着凉纪认识一下院里的其他人。”
“OK!”千杏拉住凉纪的手,带着她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她朝着陆陆续续下来的孩子们招手:“快过来!向凉纪介绍一下自己!”
忽然,凉纪听到有人小声说:“本来经费就不足,又进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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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费粮食的家伙。”
这不是好话,但是事实。他们为数不多的口粮,同样是凉纪任务的牺牲品。
凉纪感到很抱歉。就像她因为妈妈的吩咐不得不把所有叫着自己昵称凑过来想要结交自己的孩子打跑时一样。
因此,她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凉纪起身,走到那个说出这话的孩子面前,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孤儿院粮食不多。我吃得很少,也会去林子里采摘和抓野兔,不会太消耗你们的食物的。”
还在叽叽喳喳着的孩子们全都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然后蚊蝇般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千杏为凉纪没头没尾的话一愣,然后表情一下冷了下来:“久米佑,刚刚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久米佑表情惊恐,支支吾吾地语不成句:“我……不……没……”
既然已经道歉,凉纪认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她回到刚刚的座位,对千杏说道:“千杏,对不起刚刚打断了你的介绍,现在可以继续了。”
千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走到乌鲁西身边,把乌鲁西扯到凉纪身边:“乌鲁西,你照看一下凉纪,我有些事要处理。”
她把久米佑一直拽到后门外,然后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乌鲁西也有些无所适从,他干脆直接继续千杏未完成的介绍,指着凑到桌边的孩子们,挨个说道:“这是金太郎,这是贤治,这是真司,这是照坊、这是针祢、这是兜……”
金太郎拉开椅子趴在桌上,嘀咕道:“你这也太考验别人记忆力了,就这样念一圈名字,转眼就忘了。”
乌鲁西大大咧咧地说道:“就算现在没记住,反正都住一起了,没几天就都认全了。”
有几个孩子凑在一起说着小话,虽说声音很低,但凉纪还是可以听清:“新来的那个凉纪,总感觉好奇怪……”“是不是刚来太害怕了?”这些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话。但凉纪很疑惑,说对不起有那么奇怪吗?
也有几个孩子朝凉纪打招呼:“欢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以后请多指教!”
“吱嘎”一声,千杏打开后门,身后跟着久米佑。他垂头丧气的,也不知道被千杏怎么对待了。
千杏拉开凉纪边的椅子,坐上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他再说什么不好听的,凉纪你直接敲他的脑袋就好。”
久米佑无精打采地走上前,对凉纪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你要向我道歉?”凉纪诧异地说。
千杏也很是诧异:“凉纪,他说了你坏话欸。”
“可是……”凉纪想解释,自己确实多消耗了孤儿院的食物,但千杏打断了她:“说别人耗费粮食的人,自己才是只知道吃的蠢猪。担心粮食不够,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这不是背后指责同一境遇同伴的理由。”
千杏说得很有道理。可惜,凉纪并不是和他们同一境遇的同伴。
“孤儿院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久米佑也只是一时犯蠢而已。你不用太害怕。如果还有像他那样犯蠢的人,你直接和我说。”千杏挽住凉纪的胳膊,“你来之前只有我一个女孩子,你来之后,也就我们两个,我们以后可得好好相处啊!”
“嗯。”凉纪听着千杏说话,不时点头回应着。
原来和同龄人相处是这样的吗?打倒然后道歉——这是以前凉纪和同龄人唯一的交集。无论是作为雾隐村的忍者,还是漩涡一族的复仇者,凉纪都没有和人好好相处的必要。而良季……不是迫不得已,凉纪不会回想他经历过的事。
凉纪对此感到不是很适应。
不过,这感觉也不坏。
-
吃了饭团,凉纪和千杏到二楼卧室,准备睡觉。孤儿院是两个人分一张床,对于小孩来说,孤儿院的床很宽很大,两个人倒也不拥挤。因为只有千杏和凉纪两个女孩,她们独享一个房间。男生们则没有这个便利。
许是见到新伙伴太兴奋,千杏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向凉纪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话。凉纪也一直认真听着。
直到药师野乃宇敲了下门提醒他们该入睡了,千杏才停下来,有些意犹未尽地用气声对凉纪说道:“晚上九点以后就是宵禁,得乖乖上床睡觉了。”
凉纪用气声回道:“我知道了。”
千杏没有回话。凉纪凝神看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睡着的她没有了白日洋溢的热情,反而显得有些恬静。
孤儿院的大家会在后续的计划中幸存吗?凉纪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按照木叶地图和今天的观察,孤儿院地处木叶村的边缘,被波及的概率不大。
不过万事皆有可能。
凉纪想起出发前往木叶之前,和长老的对话。最重要的,是舍弃一切的心……
她不再想下去,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7. 别以为普通人的生活就很容易
千杏“唰”地拉开窗帘,清晨浅淡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外微微摇摆着的枝叶灌进来,房间里溢满了波光粼粼的碎金。
她回头看了下床,凉纪仍躺在床上没起来。
还没醒吗……
大概是昨天来到新环境,精神太疲惫了吧。
不过,也该起床了,不然早饭会被那些男生抢光的。
千杏走到床边,推了推凉纪。她却还是没醒,皱着眉头死死闭着眼,显得很是严肃。
这是做噩梦了吗?千杏心里有些怜惜。
每个孩子来孤儿院前,都经历过不好的事。昨天凉纪一副乖巧怕生的模样,还向说自己坏话的人道歉。千杏不知她是天性如此,还是受到打击心情低落。但是,有自己在,总会让凉纪开朗起来的。
千杏大喊道:“凉纪!快起来!早饭要被抢光了!”
声音甫一落下,凉纪就仿佛上了发条的人偶一般猛地弹起,差点撞到千杏的鼻子。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千杏,好像不认识她一般,无神的目光不知为何让千杏有些发寒。
明明屋内阳光正好,她身边却仿佛有什么吞噬光线的物质,犹如身处暗影。
倏地,凉纪周身奇怪的氛围散去,她有些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羞怯地说道:“对不起,我起晚了。”又恢复成千杏印象里怯生生的样子。
千杏一下子忘记之前的异样,关切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凉纪回答:“梦到来之前的事了。”
千杏不再问下去。能来到这个地方的孩子,过往就没有不惨痛的。或者说,无论曾经有怎样幸福的过往,来到这里之后,就只剩惨痛。
大家都体贴地不去打探别人的经历,生怕触碰别人伤口的同时,也揭开自己的伤疤。
千杏转移了话题:“我们快点刷牙洗脸下去吧!不然就只能吃剩饭了!”
凉纪点点头,翻身下床,换上药师野乃宇昨天从仓库拿出来的旧衣服。这是以前千杏穿过的,对她来说有些小,对凉纪来说正合适。
凉纪看着洗脸盆里的自己。红发柔顺地搭在颊边,面容在水波的荡漾下模糊不清。就像梦里的自己。
许是记忆混合的后遗症,她的梦里全是良季的生活片段。有些正常,有些布满猩红,人们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在梦中,凉纪仿佛困在人偶里一般,随良季经历着一切。这倒没什么,但有一点让凉纪很是在意——做梦的时候,哪怕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还是睡得死死地醒不过来。
必须要尽快在木叶村学习忍术,然后用影分身守夜。
凉纪是作为普通人来到木叶村的。
她可以选择伪装成完全不会忍术的普通人,或是从母亲身上学会了一两个简单忍术的预备忍者。最终,她选择伪装成普通人。
面对普通人,木叶村只会把她当成小孩。面对会忍术的人,无论那忍术多么低劣,想必木叶村都会把她当作忍者看待。
但这也带来很多不便。
现在战争的烈度已经降低,不像刚开战时那么大,作为九尾人柱力的漩涡玖辛奈并没有奔赴战场,而是留在木叶村。拥有漩涡一族秘术神乐心眼的她,在凉纪使用忍术时,很有可能察觉到周围突然多出了陌生又熟悉的查克拉。除了漩涡玖辛奈之外,木叶村也还拥有其他的感知忍者,他们也同样有可能感知到凉纪。
正因此,凉纪到现在都还没有使用过忍术。
就好像武士失去了刀和盔甲,无法使用查克拉的凉纪总有种不安全感。
今天要想办法接触忍术学习的相关事项……这样想着,凉纪用毛巾擦了擦脸,和千杏一起下了楼。
-
早饭不是很丰盛,只有饭团、腌萝卜和豆腐,不过比凉纪想象得要好一些。
金太郎叹了口气:“又是老三样啊。”
千杏不满地拍了下他的背:“不管什么都抱怨,你干脆叫抱怨太郎算了。”
正好坐在凉纪左边的戴着眼镜的白发男孩安抚道:“昨天是寿司、醋海带和咸鱼,院长已经尽力每天吃得不一样了。”
凉纪记得昨天乌鲁西介绍了他的名字,兜。
乌鲁西撇了撇嘴:“金太郎,兜比你晚来一年,觉悟可比你高得多。”
金太郎阴暗地画着圈圈:“唉果然我就是不讨人喜欢不管是谁都比我好相处得多无论再来几个人我的地位永远是最低一档大家都会像远离阴沟一样远远避开我……”
大家没有管他,而是去分桌上的早餐。
兜见凉纪有些疑惑地看着金太郎,朝凉纪解释道:“金太郎人很好,就是喜欢抱怨,容易变消沉。把他放着不管就好了,他很快就会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金太郎听了更消沉了,碎碎念道:“是的我不是个正常人……”
兜微笑道:“金太郎,不要太灰心,你的自知之明还是和正常人一般无二的。”
药师野乃宇正含笑看着他们打闹,适时插话道:“兜,今天你带凉纪到村里到处走走,熟悉一下周边环境。”
凉纪一愣:“院长,不用了,我自己逛就好。”她是真心实意的。潜伏之后还有下一步计划要开展,有个人跟在身边,很多事情都不好做。
千杏歪倒在凉纪身上,大大咧咧地说道:“不用讲客气,兜本来就要在村里跑来跑去,顺带而已。如果不是我要去团子屋那里做工,我就带你一起去了。”
兜也微笑着说:“我来的时间算不上久,对村子的熟悉程度其实比不上其他人,但大家都有自己的活要忙,只能拜托你屈就我了。”
老是拒绝别人应该不太好吧……他们又不是被殴打也要冲上来的雾隐小学生。凉纪只能小声说道:“那今天就麻烦你了。”
-
吃过早饭,凉纪和兜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兜对凉纪说:“吃早饭的时候,千杏说过我要在村里跑来跑去,那是因为前几天我应聘了报童的岗位,需要到村里的各个地方卖报纸,刚好可以带你熟悉一下村子。”
“嗯。”凉纪点点头,走在兜的身边。
两人沉默地往前走着,疏离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中间。兜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跟着他的凉纪。昨天晚上,男生寝室里讨论了这个新加入孤儿院的女孩子。
“那个新来的女孩……叫什么来着……”
“凉纪。”
“对,凉纪。感觉她有点奇怪。突然跑去和久米佑那家伙说对不起,明明久米佑在说她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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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刚来孤儿院,担心被赶出去吧。”
“久米佑,大姐头是怎么教训你的?说出来让我们乐一乐。”
“乐你个头。唉……我明明说得那么小声,也不知道她怎么听见的。”
“你还没反省啊,这种想法在心里产生都得压下去,你居然还说出来,活该大姐头打你。”
“估计是觉得新人听见了也不敢反抗吧。”
“这样说来,新人确实有点奇怪。要么听见了压在心底不吭声,要么和久米佑据理力争,一般人会去道歉的吗?”
“行了行了,最奇怪的就是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没那句话,什么都不会发生。宵禁了,快睡吧。”
尽管认同凉纪在微妙的地方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但兜觉得应该是到了新环境,有些胆怯的缘故。
他忍不住偏过头对凉纪说道:“凉纪,你在孤儿院还适应吗?感觉你似乎有些拘谨。”
虽说凉纪昨晚的道歉让大家都印象深刻,但除此之外,她很少和其他人交流,哪怕和千杏也更多是倾听,自己说的话并不多。
我显得很拘谨吗?凉纪诧异地看着兜。
见凉纪一双上挑的金色猫眼微微瞪大,一副呆呆的模样,兜继续说道:“大概是凉纪太安静了,反而让人感觉有距离感。”
距离感……直到兜指出来,凉纪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疏离着其他人。凉纪得想办法消除它。为了顺利潜伏,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凉纪得融入孤儿院。就像一滴水融入小溪。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凉纪诚实地说。
“高兴的事,难过的事,有疑问的事,都可以向大家分享和倾诉。孤儿院现在包括你一共十二个人,都是院长两年前开办孤儿院以来陆陆续续来到这里的,都有着一样的境遇。所以不用担心说错话被大家讨厌,大家都能理解彼此。”
这担心对凉纪来说向来是多余的。凉纪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从没担心过别人讨厌她。她已经被足够多的人讨厌过,再多一些也没事。而且,从学校的毕业方式就可以看出,和同伴相亲相爱对于雾隐忍者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品质。
不过,在木叶还是收敛些为好。那还是多和别人说说话吧。刚好,凉纪现在心里有个疑问,按照兜的说法,他会回答凉纪的问题。
“现在是十二个人,之后还会再来人吗?”凉纪问道。
凉纪希望孤儿院不要再来人了。她不擅长面向普通人的伪装。虽然她来之前用药水消除了茧子和疤痕,刻意调整了自己走路的步伐,动作的细节,增加了很多没必要但普通人常有的冗余动作,但动作容易更改,思想难以改变。人一多,凉纪就更有可能露馅。
“很难。战争总会产生孤儿。但它更倾向于将一家人整整齐齐都送去地狱。没有那么多从不幸中幸存的人。”兜用稚嫩的面孔,说着刻骨的话。
凉纪想到了妈妈,想到了良季。妈妈从不幸中幸存了下来,而良季没有。哪一边会更好一些呢?凉纪不知道答案。
但她知道,那场不幸的余音时时刻刻缭绕在妈妈身边,她仍沉溺在那场不幸之中。
而凉纪要拯救她。
在凉纪又一次陷入沉默时,兜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8. 这世道工作都不好做,不管是忍者还是报童还是其他
凉纪抬头看了下眼前店铺的招牌,这是《木叶日报》报社。
兜从一个工作人员手中领取了一叠厚厚的报纸,装在他随身带着的手提袋中。
他带着凉纪在街上逡巡着,吆喝声从简单的“《木叶日报》!二两一份!”到复杂的“头版头条:雾隐忍刀七人众袭村,长年下忍的他挺身而出!”,不停变换着。
听到兜的吆喝,偶尔会有行人停下来买兜手中的报纸,但更多的人无视他们径自往前走,走了一路也只卖出七八份。
兜脸上没见气馁之色,而是继续在路上吆喝着。在穿过无人的小巷走到另一条街的时候,凉纪直白地问:“你卖报纸半天才卖出十几两,为什么要做这个?”
兜也不恼,微笑着对凉纪说道:“没有那么少。卖报纸的钱,一半是报社的,一半是我的。一份报纸卖二两,赚一两,少的时候一天赚四五十两,多的时候可以赚到一百多两。”
听起来也挺低的……一个D级任务最低也有5000两,去掉村子的抽成,和队友平分后,一般不会低于700两。大概是因为兜年龄太小,他只能找到这个薪资的工作。
随着兜和凉纪在街巷中穿行,路上的建筑渐渐变得稀疏,行人也变得更少。已经不太可能有人再来买报纸了,兜停止了吆喝,从手提袋边缝着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杯,喝了口水。
见兜停止了叫卖,凉纪说:“照这样下去,恐怕一天也只能卖出三四十份,卖不出你说的销量。”
兜解释道:“大多木叶的村民都直接按年订购了《木叶日报》,没有再零买的必要,所以在街上卖很难卖出。绝大多数来我手中买报纸的人,都是外地来的商人或者游客。另外,一些忍者因为常年在外执行任务,不会直接订购一年份的报纸,会等到回村时直接买当天的。
“所以,最好的贩卖地点是村口,但那边已经被其他报童瓜分了。除此之外,就是旅馆门口。但绝大部分的旅馆和村口一样,也被其他报童瓜分,只能偶尔去捡一点漏。”
“那你是怎么卖出报纸的?”凉纪从前专注于忍术的学习,很少深入了解普通人的生活,一时也无法想出破局之法。把所有报童打到下不来床,自己独占报纸市场?对于卧底来说,这太出格了。
兜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笨办法。一些在战争中负伤的忍者,脾气有些古怪,别的报童不敢靠近他们。不过,其实熟悉起来会发现,他们其实挺好相处的,我很大一部分客源都来自他们。另外,一些游客和商人不会住在旅店,而是住在民居里,我多到居民区转几圈,看到生面孔就上前推销,也会有一些人来买。”
凉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兜带着凉纪走上一座破旧小楼外的楼梯。楼梯是一级级铁板连在一起,可以看到明显的锈迹,在兜和凉纪踏上去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上了二楼,兜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取出压在门口地毯下的钥匙,插进钥匙孔往右转了半圈。“咔哒”一声,门开了,兜喊了声“失礼了”,推开门往里走。
一个含含糊糊的声音传出来:“怎么今天还多带了人?”
兜说道:“是我们孤儿院昨天来的新人,我带她熟悉一下村子的情况。”
“没必要熟悉我这儿。这只会吓到她。”
伴随着“轱辘辘”的声响,一个歪着脖子坐在轮椅上的人转着轮子从里屋来到客厅。
“唔,你倒是有胆量,看到这样子的人也不害怕。”轮椅上的人对凉纪称赞道。
咋一打眼,会以为轮椅上是半具焦尸与半具人体拼在一起。他左手左臂都消失不见,从脖子到左脸颊都是烧焦后坑坑洼洼的可怖疤痕,左眼眶空荡荡的,和完好的右脸颊对比起来,更显狰狞。大概是因为脖子受了伤,他的话含糊而不清晰,让人听起来很是费力。
“别人会害怕吗?为什么?”凉纪有些诧异。都伤成这样子了,经络系统应该也摧毁殆尽,无法使用查克拉,恐怕还打不过普通人。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怕的。
轮椅上的人一愣,没有说话,似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兜平淡地说:“有很多人以貌取人,看到和常人不同的长相就擅自恐慌。”
“原来是这样啊。”凉纪理解地点点头。她从小就不太懂别人的心思,不过总有人的想法奇奇怪怪的。
轮椅上的人看着他们的互动,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带动了左脸颊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更为骇人:“兜,你带来的孩子,和你一样是个好孩子啊。”
凉纪困惑地看着他。自己只说了两句话,他是怎么判断的?不过她很有礼貌地对他鞠了一躬:“谢谢您的夸奖。”
兜微笑着问道:“伊多波叔叔,今天需要我念给您听吗?”
伊多波摇摇头:“我不耽误你时间,你直接去下一家吧。”
兜从手提袋中抽出一张报纸,放到他的手中:“感谢您的订购。”随后,他从一旁鞋架上的零钱盒里掏出二两,装到口袋里。
兜和凉纪正准备出门去下一家,一个醉汉“砰”地撞开门,摇摇摆摆地走进客厅。
兜及时把凉纪拉到角落里,不让醉汉撞到他们。
那醉汉先是一把薅起零钱盒里的纸币和硬币,塞进自己满是酒渍的裤兜,又迈着不稳定的步伐大步闯进伊多波刚刚出来的那件卧室,里面传来叮叮啷啷的翻找声。
他很快走出房门,手中攥着薄薄的一沓钞票。他说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老头,你是故意把钱都花光了吗?怎么这么少?”他的声音和伊多波一样含糊,但和伊多波因为身体有问题没办法说清楚不同,他是因为脑袋不清醒。
伊多波瞪大眼镜,胸口不断起伏,“呜噜呜噜”说着什么,因为激动声音更加难以听清,以凉纪的听力,都只听出来“孽子”“死在外边”几个词。
醉汉没有理他,而是晃晃悠悠地走到兜面前,粗鲁地说:“小子,把你的钱从兜里掏出来。”他一边喷着酒气,一边伸出染黄的手指想去翻兜的口袋。
兜平静地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推,醉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稍稍清醒过来,冷笑道:“原来是未来的忍者大人。”随后不再看兜和凉纪,推开方才悠悠合上的房门扬长而去。
兜耐心地站在伊多波的轮椅边,等待他的情绪平复下来。
伊多波颇有些凄凉地说道:“兜,又让你看了笑话。”
兜安抚道:“伊多波叔叔,恭史郎只是一时受到打击,没有恢复过来罢了。他未来肯定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伊多波只是喃喃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
兜拉住凉纪的袖子,对伊多波说道:“伊多波叔叔,我们就不打扰了。”随后牵着凉纪离开房间。
等下了楼,凉纪疑惑地问:“你每次来都会经受这一遭吗?这样的话,二两有些不值。”
兜完全没有因为刚刚的插曲影响心情,微笑着说:“怎么会,我当报童这些天,这是我第二次遇见恭史郎。他因为受伤没办法再当忍者,总是泡在酒馆里借酒浇愁,很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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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只用和伊多波叔叔说几句话就好。”
凉纪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刚刚恭史郎说你是未来的忍者大人,是怎么回事?”
凉纪想过找机会和药师野乃宇提出学习忍术,不过方才兜用查克拉增强自己的力气,这也是一个接触忍术的切入点。
“那是他的误解。我只不过会几个忍术而已,谈不上忍者,未来也没有成为忍者的打算。”
凉纪理解他的意思。忍者不只是使用忍术的人,还意味着特殊的思维方式和精神守则。在水之国,雾隐村会剿灭那些学会了一些低等忍术的野忍,因为他们不愿意将力量为雾隐村所用。他们自称忍者,不过雾隐村从来都不承认。
木叶村和雾隐村不一样,允许普通人拥有忍术的力量。因此,兜有了选择权,选择不做忍者的权利。
但凉纪还是有地方不明白:“为什么兜不想成为忍者?”
兜一愣:“按凉纪的说法,你想成为忍者吗?”
凉纪用力点点头:“是的。”她犹豫了会,还是告诉了兜那个伪造的故事,一个孩子从不幸中幸存,被孤儿院院长从废墟中捡到后,决定向不幸复仇的故事。
这不是她第一次撒谎,她早在雾隐村就对长老撒过谎,也对野乃宇院长撒过谎。但不知为何,这次对兜说谎时有股莫名的阻力,让她的话说得有些艰涩。好在第一句谎言说出口,后续就轻松多了。
“原来是这样。怎么说呢,其实我失去了来孤儿院之前的记忆,很难想象这样的执念。”兜有些无奈地笑笑,“我只想在孤儿院平淡地生活下去,然后尽力帮上院长的忙,帮她维持住孤儿院。”
“成为忍者的话,能帮上的忙更大。”
“这不一定。更大的可能性,是变成伊多波叔叔和恭史郎那样,成为院长的拖累。”
“为什么兜会成为拖累?”凉纪定定地看着他。
“刚刚说了,是因为会像伊多波……”兜的话渐渐停了下来。他意识到凉纪问的不是这个。
凉纪的表情平静到有些冷酷:“我不会活到自己成为拖累的时候。”
兜停下脚步。尽管他之前失去记忆,有些没常识,但他感觉凉纪比他还要没常识一些。
“这样会让院长伤心的。就像伊多波叔叔,无论恭史郎怎么酗酒,怎么浑浑噩噩,怎么抢他的抚恤金,哪怕他口头上会骂恭史郎不如死外边,他内心还是希望恭史郎活着。不然他直接把钱都存在银行里就行,不用经常取出现金供恭史郎去拿。”
比起些微——或许不止些微——的伤心,不是最终目标更重要吗?凉纪看着兜,心中想道。
哦,原来是这样。凉纪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定要完成的夙愿。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夙愿。归根结底,妈妈和药师野乃宇,凉纪和兜,都是不一样的人。
她没有再反驳,而是顺从地点点头,说道:“我肯定会注意安全,不让自己轻易陷入危险。对了,兜的忍术是在哪里学的,是院长教你的吗?”
兜听她生硬地转向忍术的话题,内心叹了口气。虽说来到孤儿院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问题,但看来凉纪算是严重的那批。
他面上还是不变的温和的笑:“是的。不过想要学习忍术的话,需要通过院长的考核。这考核可不简单,凉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凉纪抿了抿唇,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会通过的。”
不管前方是什么,她都会坚定地走向唯一的那条路,无论终点是胜利——还是死。
9. 团子要分着才好吃
这一上午,兜带着凉纪去了一大堆退役忍者家,凉纪也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伤患。大多数是缺胳膊少腿,也有表面没什么伤势,但一步三喘气的。
虽说都是不同的忍者,可凉纪总觉得除了负伤隐退外,他们还有什么地方特别相似。
是失去希望的无神双眸吗?不,有的人只有一只眼睛,有的人没有眼睛。是悲观绝望的态度吗?不,没有人痛苦流涕,有的人沉默寡言,有的人还言笑晏晏。
凉纪不再深想。她已经习惯了无法看穿他人的内心。
已是日上中天,太阳尤为炽烈,兜出了一身汗。好在他之前领的那一叠报纸已经卖光,不用再继续了。
凉本来不会出汗,为了维持自己普通人的人设,硬生生把自己逼出了一身汗。
把卖报纸得来的钱分给报社的工作人员一半,兜带着凉纪回到孤儿院。
进门后,他笑着对凉纪说道:“凉纪,你先去洗手吃饭吧,我把今天上午卖报纸的钱给院长。”
见凉纪点点头走进盥洗室,兜敲了敲药师野乃宇书房的门。
“进来吧。”
听到药师野乃宇的声音,兜推开房门走进房间,把房门在身后阖上。
药师野乃宇问道:“今天和凉纪出去半天,你觉得她怎么样?”
兜拉开药师野乃宇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就我和她今天的相处,我感觉她心中有一股很深的执念,还有自厌自毁的倾向。不过,我完全可以理解。”
“她和你讲了她来之前的事?”
“是的。她和我说,她想要成为忍者,向敌人复仇。”
“你的建议是什么?”
兜沉思片刻,终于说道:“虽说我个人认为,让她学习忍术,是给予幼儿开刃的刀,有可能伤害敌人,但更可能伤害自己,但我还是建议教给她。由我们指导总比其他人好一些。”
“对了,”兜露出有些促狭的笑容,“我和她说院长在教授忍术前,会给予很难的考验,院长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测试。”
药师野乃宇无奈道:“好好好,我会认真想的。”
兜微微鞠了一躬:“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药师野乃宇看着他的背影。
尽管来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又失去了之前的全部记忆,但兜天生的聪慧、体贴和机敏,让药师野乃宇不由得给予他更多关注。
而兜也没有辜负药师野乃宇的期待。
他忍术的天赋让在木叶村见惯了天才的药师野乃宇都有些惊异,平时也会善解人意地调停孩子们的纠纷,把风浪抑制在最初的时刻。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过去是张白纸,对比其他孩子刚来的表现,他反而没什么心理上的问题。
而凉纪不一样。
药师野乃宇不能说她的过去是最悲惨的。人的悲惨从来都无法比较。但她深深压抑在内心的东西,比大部分人都更深沉一些。或者说……更阴暗一些。
要构想一个怎样的测试呢……
药师野乃宇看着今天发行的《木叶日报》,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
“下午还要出去卖报纸吗?”吃完午饭后,凉纪向兜问道。
“不用,有可能买报纸的客户一般上午都已经买到了。下午我一般会练习忍术或者学习文化知识。”兜回答。
见凉纪因为无事可做而一副迷惘的样子,兜微笑着说:“吃饭前我问过院长,她同意教授你忍术了,应该没多久就会要你去参加测试。不管是测试还是学习忍术都是很辛苦的,在那之前你就好好休息下吧。”
休息……凉纪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她一直生活在高强度的练习当中,只有来火之国执行任务的这两天是最轻松的。
昨天和久米佑说了自己不会吃白饭,要不下午去孤儿院旁边的森林里采蘑菇和药材?凉纪认真思考着。
“欸?凉纪你要学习忍术吗?”千杏好奇地问。见凉纪点头表示肯定,她低头有些失落地说:“乌鲁西、兜和你都要去学忍术,就我没学,总感觉被排挤在一边了。”
金太郎举起手,不满地碎碎念道:“我也没有学啊。果然我不被人放在眼里,什么都不会把我算上。”
乌鲁西不满地拍了下他的头:“适可而止吧。”
金太郎又阴暗地种蘑菇去了。
“千杏想学的话,院长测试我的时候也可以加入进来。”凉纪认真地说。
她又补了一句:“我相信千杏可以通过的。”
千杏叹了口气:“我之前试过提炼和使用查克拉,但我控制查克拉的天赋实在太差,绝大多数的查克拉都被浪费了,按院长的判断,恐怕我很难学会忍术和幻术,只有体术才有可能。但练习体术又要吃很多肉,这样会给院里增添好多负担。”
“这样就没办法了。”凉纪歪着头想了想。如果她一直留在孤儿院,倒是可以经常帮千杏捉兔子钓鱼,给她补充蛋白质。但任务完成后她就会离开木叶村,这样的话反而不能给千杏期待。
兜插话道:“千杏姐在团子屋也很厉害呀,店长还说要收你做学徒。”
千杏的低落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又恢复成平时元气满满的样子,顺着兜的话兴高采烈地对凉纪说:“凉纪,你上午帮兜去卖报纸,下午就来帮我吧。说不定店长还会送你一串三色丸子。”
“其实我没有帮兜卖报纸,只是跟在他身边而已……”凉纪说道,但她的声音被盖住了。
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嚷道:“免费的丸子我也想要……”
千杏搂住凉纪的脖子:“这是女生限定福利!而且还不一定会送呢。”
孩子们分工收拾桌子、洗碗、打扫厨房后,千杏拉着凉纪兴冲冲地跑到团子屋。
“玉江阿姨!奈穗姐姐!”千杏朝团子屋里的两个人挥手道。
流里台后的奈穗微笑道:“千杏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呢。”她是团子屋店主玉江的女儿,一直在团子屋帮玉江做事。
千杏把凉纪推到身前,笑嘻嘻地说:“她是和我一个孤儿院的凉纪,今天我叫她也过来帮忙!当然是不用工钱的!”
玉江故作严肃地说:“你就叫你朋友打白工吗?”
千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让她来陪陪我嘛。之后会请她吃团子的……”
见凉纪想说什么,千杏凑到凉纪耳边低声道:“我这么多天也攒了点零用钱,等下午忙完请你吃三色丸子。”
原来不是店长送啊……
团子屋的工作倒不繁忙,比上午反而还轻松一些。制作料理的是玉江和奈穗,她和千杏只负责端盘子、收拾桌子和洗碗。
尽管还处在战争期间,团子屋的人流量也不低,还有许多不堂食直接外带的。来团子屋的客人不乏现役忍者,有的人还没换下染血的衣服,仿佛刚从战场撤下。不,应该就是如此。
把餐盘送到客人桌上,回到后厨后,千杏和凉纪说着悄悄话:“团子屋在木叶村可是很知名的,好多忍者都会来我们店买吃的。就连村里第一大家族宇智波一族,都经常有人来店里吃丸子。”
凉纪低声问道:“现在进来的那两个,是宇智波一族的吗?”
千杏抬眼望去,有些惊讶地说:“说曹操,曹操到。”她不再和凉纪说话,跑到掀开帘子进来的两名宇智波面前,用一贯热情的语调说道:“欢迎光临!两位想要点什么呢?这边是菜单。”
来的是一对大人小孩的组合。凉纪会认出来人是宇智波一族,是因为大人衣服袖子上印有团扇的图案。在雾隐村,凉纪曾听说过宇智波一族的威名。据说宇智波一族上战场的都是精英,部分宇智波会拥有与众不同的眼睛——写轮眼。开了写轮眼的宇智波,拥有远超普通忍者的优势。
那个满脸严肃的大人对千杏说了什么,千杏洪亮而热情的声音立即传来:“四串丸子打包!”
将事先揉好的不同颜色的糯米团放入滚水中,小火煮到浮起,奈穗熟练地把煮熟的丸子捞起,过冷水冷却,串好竹签后放到纸盒里,淋上团子屋特制的红糖酱汁,四串三色丸子这就做好了。
凉纪端起纸盒,走到两个宇智波面前。
“请您享用。”将纸盒放到桌上,凉纪对他们鞠躬说道。
小一点的宇智波点头致谢:“谢谢。”他明明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神情却和大人一样严肃。没有小孩强装成人的违和感,他从骨头里生出来一种气质,沉静——乃至冷淡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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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过钱后,两个宇智波很快离开了。
千杏又拉着凉纪到后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凉纪嘴上应着,心里却想着刚才离开的两个宇智波。
他们身上都有血腥气。包括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宇智波。
虽然更可能是训练时受的伤,但凉纪忍者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都实打实地见过血。
自己第一次参与实际战斗是上忍者学校的前几天,不知那时的自己和刚刚的那个男孩比起来谁大一些。
看来木叶忍村的精英一族,也是从娃娃抓起。自己并没有什么优势。努力,还是努力——凉纪告诫着自己。
等到晚饭时分,千杏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放到柜台上。
“一串三色丸子!”她大声说道。
“只要一串吗?”奈穗笑着问,“你和凉纪两个人怎么分?”
千杏两手一摊:“没钱嘛,我就不用吃了,反正我以前也不是没吃过。”
因为个儿不高,被柜台挡住视线,直到奈穗递过去,千杏才发现给她的是四串丸子。
奈穗浅浅一笑:“柜台上的钱拿回去吧,这几串是我请你们的。”
千杏涨红了脸:“我……我不用!我又不是要饭的,不用请!”
不知何时取下手套,走到前店的玉江把柜台上的钱一把塞到千杏口袋里:“几两而已,推来推去的像什么话。”
奈穗温柔地笑道:“我请你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这些天来,我非常喜欢你,所以今天你招待朋友,我也想尽一点自己的心意,让你高兴高兴。”
千杏被这一记直球打得猝不及防,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谢谢奈穗姐姐。啊……还有玉江阿姨。”
千杏拉着凉纪走到桌边,像个正经的客人一样坐在椅子上,玉江给她们倒了两杯茶。
她不复一直以来的外向,有些害羞地说:“请享用。”
凉纪双手合十,和千杏一起说道:“我开动了。”
团子散发着红糖的甜蜜气息,一口咬下去糯糯的有些粘牙,但又软软的,不用费力咀嚼,甜丝丝的滋味一下就滑下肚了。
虽说凉纪不太爱吃甜,但三色丸子确实很好吃,难怪这么多人来买。
“还剩下两串,孤儿院的大家不够分欸。”千杏苦恼地抱住脑袋揉了揉头发,“除了我们还有十个人,六个丸子,一人分半个丸子又多了一个。”
“这个让他们自己分就好了吧。”凉纪说道。
“对耶,有他们吃就不错了,让他们自己去抢吧。”千杏不复苦恼,顶着一脑袋的乱发,笑嘻嘻地说道。
她冲奈穗和玉江挥了挥手:“我们回孤儿院啦!”
奈穗也微笑着摆手:“一路上注意安全。”
且不提孤儿院里六丸杀十士的鸡飞狗跳,宇智波族长的宅邸里,宇智波鼬靠在走廊边的柱子上,沉默地仰头望着已经升上天空的弯月。
月亮曾圆,但总会变得残缺。
明明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但他仿佛还能闻到一股血腥气从自己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能让孤儿院的孩子高兴一整天的四串三色丸子(而且还刚好不用纠结分配问题)随意地放在一边的盒子里。
因为宇智波鼬初上战场就击杀了一名敌方忍者,超出了宇智波富岳的期待,为了奖励鼬,富岳专门给他买了四串他平时最喜欢的三色丸子。但鼬却完全没有食欲,只感觉胃里沉甸甸的。
团子屋里又多了一名小孩,平时没见过她。她和在团子屋帮工的孤儿相熟,大概也是木叶孤儿院的成员吧。这个世界上又多出一名无家可归之人。
战争让无数人流离失所,失去生命,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战场上夺走生命,仿佛对方不是和自己一样会笑、会哭、会流泪的人类?
宇智波鼬久久思考着。良久,他拿起一旁的三色丸子,吃了起来。因为放太久,丸子有些干硬,难以下咽。为了不浪费粮食,他机械地把一串又一串的丸子塞进嘴里。宇智波富岳只不过送鼬回村一趟,早已又返回战场。而宇智波美琴没有从战场上下来过。他没有分享丸子的人。
把丸子全部吃光后,宇智波鼬走进空无一人的大宅,随手把纸盒和竹签扔进垃圾桶。
10. 考试总是考没复习过的内容
昨天晚上的梦中,那些片段的颜色变浅了,片段也变得更不连续,更跳跃。想必是记忆融合的后遗症在逐步减轻。
按这个速度,没几天,凉纪就会恢复忍者应有的睡眠。遇到突发事件立即醒来的睡眠。
不过,这并没有减轻凉纪学习忍术的迫切心理。
今天院长会带自己去进行测试吗?餐桌上,凉纪一边咀嚼,一边默默在心里想着。学习忍术只是第一步,还有后续的步骤。如果妈妈知道自己的进度,她会露出失望的眼神吗?凉纪克制着不露出焦躁的表情。
早饭后,平常已经去木叶医院上班的药师野乃宇没有去医院,而是朝凉纪招了招手:“凉纪,今天你和我去一个地方。对了,去之前先换上我给你准备的衣服。”
要去哪里?是去测试吗?跟在药师野乃宇身边,凉纪思忖着。昨天凉纪已经把木叶村地图记了下来。按照她们现在的方向,她们前往的是——
“我们到了。”药师野乃宇停在一个破旧的木屋前。
——迈特戴的家。
药师野乃宇将装好奠仪的信封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走进大门。凉纪默默跟上,和她一起在几个穿着肃穆黑色礼服的人身后站定。
昨天她看了兜贩卖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1vs7,木叶下忍完胜雾隐村忍刀七人众》,也知道正是迈特戴阻挡了忍刀七人众的行动,但直到来到葬礼,她才货真价实地感受到,迈特戴和自己深深的关联。
房间里的人着实不多,不过廖廖数人。凉纪还以为打倒忍刀七人众的英雄会有更多人来祭奠。
客厅最里面的桌子盖了张布充作祭坛,祭坛上放着一个粗眉毛男人的遗像和黄布包裹着的骨灰盒。遗像上的男人穿着奇怪的绿色紧身衣,向前竖起大拇指,脸上是露出牙齿的闪亮笑容,和房间里满脸肃容身着丧服的人们格格不入。
前排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忍者走到遗像边。他有着和遗像上的男人一样粗的眉毛,应该是迈特戴的儿子,但报纸上没有记载,凉纪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努力露出一个亮出牙齿的笑容,却又抑制不住哭意,脸上的眉毛和肌肉皱在一起,显得有些丑。
他伸出大拇指,对着参加葬礼的人们说道:“感谢大家参加家父的葬礼!但不用摆出悲伤的表情!父亲在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激情燃烧自己的青春至最高潮!他一生都在绽放自己的青春,之后也是!他的青春永远不会结束!”
房间内几名参加葬礼的忍者不知如何反应时,一个戴着蓝色头巾,反系木叶护额,脸边垂着棕色长发的少年适时走到灵柩前,朝遗像深深鞠了一躬。
“迈特戴先生,感谢您的出现救下了我和我的同伴。”随后他起身,和遗像边的少年拥抱了一下。
在他回到人群中后,一个戴着一副小圆墨镜的少年忍者也跟着走出来,学着前一个人向遗像致谢。但他的话比上一个人长得多:“迈特戴先生,在我和同伴深陷危机时,您向英雄一样震撼出场,摧枯拉朽地打败敌人……”
他说了一大串才回去。
一个个忍者接连上前,轮到药师野乃宇了。
她鞠了一躬,说道:“迈特戴先生,感谢您拯救木叶村于危机之中。”
最后,是凉纪。
自己正在执行的计划是杀害迈特戴的罪魁祸首,自己也可以算是间接杀害迈特戴的凶手之一。迈特戴又是替被自己窃取身份的男孩复仇的恩人,哪怕凉纪对人心不敏感,也觉得让她来参加葬礼致谢太地狱了些。
她上前一步鞠躬,简单地说道:“迈特戴先生,忍刀七人众屠杀了我的村子,感谢您替他们复仇。”
凉纪之后再没有其他人,葬礼进入下一个环节。迈特戴的儿子抱着骨灰盒,众人随着他走到墓地。
等到他将骨灰下葬,把捧花放到墓碑前,众人站在墓碑前默哀,做最后的告别。
葬礼过后,药师野乃宇对凉纪说:“你先回去吧,我找迈特凯有一些事。”迈特凯……是迈特戴儿子的名字吗?凉纪点点头,随着四散的人群离开墓地。
参加葬礼的人们都已经离开,只有一排排灰色的墓碑无声伫立着,墓地显得十分空旷。迈特凯怔怔面对其中最新的一块,不知在想着什么。
“凯,我想向你咨询一件事。”他的身后传来药师野乃宇的声音。
迈特凯重新扬起笑容,转身对药师野乃宇说道:“不管是什么事,尽管问我吧。”
“你6岁的时候,每天训练强度有多大?”
“因为每天训练程度不太一样,所以有点难清楚说出来……”迈特凯思索片刻,说道,“绕学校跑600圈,完不成就一口气做200个俯卧撑,再完不成就踢木桩1000下……”
“没想到你的训练强度这么高。”药师野乃宇感叹道,“我本来想用来参考的。”
迈特凯疑惑道:“用来参考什么?”
药师野乃宇解释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凉纪的事。她一心想要向忍刀七人众复仇,希望向我学习忍术。在教授她忍术前,我想知道她面对难以逾越的难关时真实的选择。在我的了解中,你的训练强度是木叶村最大的,可以用来作为测试题的参考。”
“这种测试会有意义吗……”迈特凯挠挠头。
药师野乃宇面色有些凝重:“或许这句话同你说不太合适,我不赞同凉纪的复仇。虽说忍者本就与死亡相伴,但追逐仇恨的人比寻常忍者距离死亡更近。”
迈特凯没有说话,但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认可。
“但是,”药师野乃宇继续说道,“有的时候,复仇心理也可以给忍者带来更强大的力量。所以,在教授凉纪前,我要判断她是哪种人。是能够从仇恨中汲取力量的人,还是因为仇恨走向自我毁灭的人。为此,我需要凉纪到达自己的极限。”
迈特凯露出两排亮白的牙齿:“不要太担心,绽放全部青春活力的孩子们说不定会让你吓一大跳!对凉纪的测试,我也可以一起参加吗?”
“当然可以。”药师野乃宇欣然说道。
*
凉纪从未因为即将到来的测试而感到焦躁烦恼,因为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她都会一一跨越过去。她只担心测试开始得太晚,浪费了任务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得知测试马上进行,她不由得感到喜悦与如释重负。
跟着药师野乃宇来到忍者学校附近,凉纪发现昨天那个粗眉毛也在这里。
迈特凯……应该是和院长一起对自己进行测试的。
药师野乃宇浅笑着对凉纪说出她的测试题,但题目内容和她笑眯眯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凉纪,之前兜应该和你说过,需要通过测试,我才会教你忍术。现在我来公布第一项测试——绕忍者学校跑500圈。”
绕学校一圈大约1000米,普通人极限冲刺的速度跑500圈,要至少13个小时。但人是不可能一直极限冲刺的,真正跑下来,时间会远远超过13个小时。
这是考验自己的毅力和耐力吗?凉纪这样判断。在雾隐村,虽然时常训练到精疲力竭,但她确实没进行过如此长时间的耐力训练。毕竟,忍者要么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要么是狭路相逢即刻分生死,追逐战也更多看的是速度和实力,超长时间消耗体力的对战不多。应该是木叶特殊的测试。
“现在开始?”凉纪问道。
药师野乃宇点点头。
凯露出闪亮的笑容:“我长期在外执行任务,已经好些天没有进行系统的锻炼了,正好一起!”
他就是随行监考的考官吗……
凉纪伏下身子,匀速朝前跑了起来。
比起完成测试,对于凉纪来说,更大的考验反而是保持普通人的状态跑完全程,从而不引起怀疑。
需要提前表现出筋疲力竭的样子吗?凉纪思忖着。毕竟她的实际体能还是远超过普通人的。
不,突然没力气反而显得可疑。必须要在每一个阶段都表现得和普通人无异,不能让人发觉出不对劲。但凉纪能运用查克拉之前,没有连续跑过这么远,不确定真正的普通人会如何表现。通过暗地里使用忍术的方式倒是可以削减体力,让她表现得和普通人一样,但迈特凯就在旁边,使用忍术很有可能被他察觉。
这样的话,只有一种办法。
跑着跑着,凉纪忽然为了躲避行人,摔倒在地。
迈特凯惊道:“你没事吧?”
凉纪爬起来,一边继续跑一边说:“没事。”
她的脚是不是扭伤了?迈特凯仔细观察着,但刚才被行人遮挡,他没有看清,现在凉纪表现得又十分正常。
“如果受伤了的话和我说,我们先去治疗。”迈特凯叮嘱道。
凉纪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谢谢关心,我没有受伤。”
她感受着左脚腕传来的阵阵刺痛,却仿佛没事人一般继续往前跑着。用伤势增加自己的体能消耗,这样自己就可以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因为凉纪摔倒时已经拐了弯,忍者学校前的药师野乃宇并没有看见她摔倒的那一幕。但她还是有些忧虑:听到自己的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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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纪完全没有表现自己的疑问和质疑。是没有意识到测试的难度吗?还是说,她的决心就是如此坚定呢?
-
呼……哧……呼……哧……
凉纪汗如雨下,红发一条条地黏在脸上。她感觉自己的肺部在灼烧。浑身肌肉酸痛,左脚腕更是在每次落地时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传来钻心的刺痛。中途她有短暂停步一段时间喝水吃东西,但这点休息不过是杯水车薪,反而让重新迈步后的疲累更难以忍受。
她一直在记自己的跑圈数,现在不过跑了262圈,将将一半而已。但现在她都有些难以维持正确的跑步姿势了。如果被迈特凯看出来自己左脚腕受了伤,那自己的谋划全部作废。
她也没办法用医疗忍术治疗,如果迈特凯发现自己忽然变得没那么吃力起了疑心,自己到今天的潜伏全都白费。
难不成,自己要失败了吗?!在最初学习忍术的环节就失败?!不!她才不是只有这种程度的人!
凉纪永远不会输。
区区疼痛而已。
迈特凯看着大口大口呼吸着,却仍保持速度不变朝前跑的凉纪。已经跑了400圈,16个小时,作为一个没有凝聚查克拉的普通人,凉纪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超过绝大部分人了。这绝不只是因为身体天赋,更多是因为忍耐痛苦、永不放弃的坚强毅力。
身体好沉重……浑身肌肉都在剧烈颤抖着,酸痛到仿佛不是她身上的东西。左脚腕的痛仿佛有感染力,带动整个左半边身体都疼痛起来。汗水不停冲刷着整个脸庞,遮住了凉纪的眼睛,她眼前一片模糊。肺部火烧火燎地疼痛着,凉纪感觉每呼出一口气都带着血沫。尽管她像个破风箱般不停吸气呼气,但她还是仿佛氧气不足一样感到阵阵眩晕。
“咚咚”,“咚咚”,心脏爆炸一般不停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心跳声盖过了周围的一切杂音,她只是机械地往前,下一步,再下一步。
连凉纪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成功迈出脚步的。
可她还在不停迈步。
坚持……凉纪对自己说道。
坚持……迈特凯在心里鼓舞着。
照耀凉纪和道路的光从阳光换成路灯和月光,凉纪的影子不断拉长又变短。落下的太阳重新升起,清晨的阳光照亮着凉纪的脚步前的路。
第500圈终于结束了……凉纪感觉这一天无比漫长。
她停下脚步,浑身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还是坚强地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迈特凯冲她竖起大拇指:“少年!祝贺你通过了这场测试!成绩非常优异!”
药师野乃宇在忍者学校门口等待着。她从没有想过凉纪能够坚持下来。她只是想知道,凉纪会选择在体力不支的时候停步,还是坚持跑到失去意识。没想到,凉纪交出了远超她想象的答卷。
除了执着之外,凉纪还拥有天赋的体能,这让她能够坚持跑完全程。忍者的世界非常残酷,无论你拥有怎样的愿景和毅力,缺乏天赋的话,还是走不远。天赋加上毅力……也许,凉纪是那种能够从仇恨中获得强大力量的人。
将凉纪背到背上,和迈特凯告别后,药师野乃宇朝孤儿院飞奔。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已经下楼吃早餐,一些不知道凉纪测试的孩子有些纳闷地看着药师野乃宇背着凉纪上楼。
窃窃私语声从凉纪的耳朵里流进,很快又流了出去,她已经没力气去分辨他们说了什么。
在药师野乃宇把凉纪放上床之前,凉纪挣扎着下来了。尽管眼前天旋地转,凉纪还是坚持着说:“谢谢院长带我回孤儿院。抱歉我需要睡一觉,才能再跟您学习忍术。”
药师野乃宇一愣:“这有什么抱歉的。你直接躺床上,我帮你治愈肌肉的拉伤。”
凉纪摇摇头,这让她的眩晕更严重了:“不用治疗。昨天的跑步是很好的锻炼,治疗后效果反而会减轻吧。”若是院长用阳遁查克拉探查自己的身体,说不定会发现左脚踝的伤。
药师野乃宇看着凉纪摇摇晃晃地走向盥洗室。她居然还有洗漱的余力。
等凉纪快速擦完身子出来,翻上床后,看到药师野乃宇拿着一碗糖水重新进门。她递给凉纪说道:“喝完再睡。”
“好。”凉纪坐在床上说道。她咕噜咕噜喝着糖水,喝完后把碗递给药师野乃宇,同时心想,今天——不,昨天的测试才真正把自己逼到极限。虽然以前自己常觉得已经竭尽全力,但看来这还不够,自己还得更加——
她没能再想下去。这些思考耗尽了凉纪最后一分体力,她就这样举着碗睡着了。
11. 人常常在最熟悉的地方跌倒
凉纪醒了。
她回孤儿院时不过晨光熹微,而现在,盛放的阳光穿透树叶和窗户,哪怕只是零碎的光斑都带来一丝丝热意。
醒前,她没有做梦。也许有,不过她也记不起来了。
看来,高强度的训练是对抗记忆融合后遗症的好方法。
自己睡了多久?凉纪无法判断。她撑住床边的栏杆翻身下床,往楼下走。浑身的肌肉还是有些酸痛,脚踝也仍然一跳一跳地疼,不过比起睡前要好得多。
孤儿院空无一人,只余灰尘在阳光中飞舞。凉纪看了看钟,是下午两点,大家都出去干自己的事了。
这时,一个胖胖的阿姨从厨房走出来,她有些惊讶地说:“这就醒了?我以为你还得睡很久。”她是孤儿院的厨娘凯莉,负责十二个孩子和孤儿院职工的一日三餐。
凯莉又重新进去了厨房,等她出来时,手上端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盘子。
米饭的清香混合着咖喱复杂而有层次的香味传来,凉纪这时才发现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在凉纪一勺一勺往嘴里塞着咖哩饭时,凯莉把围裙挂到厨房门后,坐在她身边不满地说道:“院长也真是的,让一个小孩子去做强度这么大的训练。”
凉纪吞下嘴里的东西,对凯莉认真地说:“不要这么说。想要成为忍者,不经过刻苦努力是不可能成功的。院长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凯莉叹了口气:“对你们忍者的东西,我总是搞不懂。对了,”她想了想说道,“院长说如果你醒了,就去二十三号训练场找兜。”
院长要自己找兜?应该是让他教授自己基础忍术。凉纪飞速吃完饭,正准备把盘子拿到厨房,凯莉却把盘子端走,往外挥手作驱赶状:“我来收拾就好,你快点去吧。”
“谢谢。”凉纪朝凯莉低头道谢,随后连忙赶往训练场。
见凉纪已经到了,正在和木桩对打的兜停止训练,擦了下汗说道:“凉纪,没想到你这就醒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睡到明天。”
“很久吗?”凉纪奇怪地说,“我回到孤儿院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到现在下午两点,已经睡了八个小时,够久了。”
“你的精力真是意外地充沛。”兜哑然失笑,“一般人经过时间这么长的锻炼,又一晚上没有睡,得好久才能恢复精神。”
在刚开始学习忍术的阶段,凉纪不管经受怎样艰苦的训练,都是睡一觉就能恢复精神,她还以为别人也是如此。应该是自己身负漩涡一族血脉的缘故。
“大概是因为我天生精力比较充沛吧。”凉纪道。
这可真看不出来,兜心想。仿佛是为了和名字照应,和凉纪在一起时,总感觉凉纪周身弥漫着如夜如雾的微凉。不到冰冷的程度,但决计说不上温暖。
凉纪很快转向下一个话题,也是她期待的那个话题:“凯莉说院长让我醒来后找你,具体是要干什么?”
虽然她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看着凉纪和阳光一样熠熠生辉的金色双眼,就知道她在期待什么。这是兜和凉纪不多的相处中,凉纪的心情最外露的一次。
兜微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院长让我教你查克拉的基本运用。院长还兼任医疗部队队长,平时时间不多,基础部分就由我代劳了。”
毕竟本来就会,在兜讲解并演示一遍后,凉纪很快就成功提取了查克拉。
这次兜倒没有太惊讶,他自己和凉纪一样,也是即刻就学会如何提取查克拉。
“下一步是控制查克拉在经脉系统中流动。可以选择不释放出去而是聚集在特定部位,对其进行强化,也可以选择通过查克拉穴释放忍术……”
听着兜的讲解,凉纪假作练习将查克拉聚集在整个左脚,用医疗忍术治疗着左脚踝的拉伤。昨天她有特别注意没有伤到骨骼和经脉,很快就治好了伤势。
同时,她暗地里使用着神乐心眼。
神乐心眼是对漩涡一族天生感知能力的扩大和调控。虽说并不是所有漩涡一族都具有超强的感知能力,但凉纪属于具有强感知的那部分。
学习忍术前,凉纪就可以隐隐感知到周围的人的查克拉。开始学习忍术没多久,凉纪就可以大范围感应其他忍者的查克拉。学习神乐心眼后,她的感知范围进一步扩大,感知的内容也更加精细。
感知忍术的本质是查克拉的交互,使用感知忍术时,忍术范围内的其他感知忍者会察觉到有人使用感知忍术,反之亦反。进入木叶后,为了顺利潜伏,凉纪隐藏了自己的查克拉,从而不被感知。但同时,凉纪也失去了感知自己是否处在其他感知忍者感知范围的能力。
现在,凉纪终于可以使用查克拉。她小范围地感知着周边。令她意外的是,和雾隐村不一样,木叶居然没有覆盖全村范围的感知忍术。
雾隐村在设置包围整个村子的结界之外,还安排了感知忍者轮班感知村内外情况。这是基于漩涡一族覆灭的教训。对于漩涡一族的覆灭,最刻骨铭心的,除了漩涡一族的遗民之外,就是雾隐村。
拥有最强感知能力和封印术的漩涡一族为何会猝然毁灭,连逃跑都来不及?原因之一,是因为一战后长达二十年的和平,麻痹了漩涡一族的神经。更别说,哪怕在一战时,漩涡一族都没怎么参战。
时值第二次忍界大战初期,战火集中在火之国、土之国和风之国交界的雨之国中,涡之国自以为不会波及到自己,上上下下沉浸在安乐的氛围中。
但涡之国没有想到,雾隐村二代水影不久前与二代土影同归于尽,新上任的三代水影,为了建功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蠢蠢欲动。他盯上了水之国的近邻涡之国。
雾隐村掳走了一名在外执行任务的漩涡一族族人,详细了解了涡潮村的防备举措,得知涡潮村和绝大多数国家一样,只设置了村外的感知结界,村内值班忍者只负责监视结界,没有在更大范围进行警戒。
尽管拥有众多感知忍者,涡潮村却没有好好使用他们。作为五大国之一火之国的盟友,又拥有数目繁多的感知忍者和封印忍术,涡潮村没有时刻保持警惕的危机感。
这不是涡之国覆灭的直接原因,却大大降低了雾隐村覆灭涡潮村的难度。
一个夜晚,涡之国的人正在熟睡时,无数的雾隐村忍者潜伏在涡潮村临海一侧的水面下。其中数名忍者来到涡潮村外,召唤出通灵兽蜃,施展了覆盖整个涡潮村的幻术。在通灵兽蜃被召唤出来之前,是涡潮村唯一可能反击的时刻。
可惜,当时值班的忍者只是按照常例看着结界中枢。身为感知忍者的他们,却没有感知到就在村外的敌人。
巨量的水蒸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村子,海市蜃楼产生的无尽幻象蒙蔽了所有涡潮村忍者的眼睛。
这是二代水影的得意招数——【魔幻·气蒸楼阁】。蜃产生的水粒子外的膜会折射光线,产生让人眼花缭乱的幻象,欺骗敌人的眼睛。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个幻术可以扰乱查克拉的感知。漩涡一族引以为傲的感知能力无法起作用。
尽管二代水影已经去世,但这个忍术还是流传下来,并且在对涡潮村的战争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长期在雾隐之术中训练无声杀人术的雾隐村忍者可以很快适应满是幻象的战场,漩涡一族却不能。大部分忍者就这样被杀死了,甚至没能造成像样的反击。
漩涡阳真凛一直让凉纪训练无声杀人术,也是希望能够掌握这个毁灭了漩涡一族的术。
涡潮村的高层在发觉幻术的那一刻,召唤出通灵兽,让通灵兽带走了漩涡一族最秘密的封印术研究和道具。但绝大多数封印术式,还是被雾隐村得到了。
既为了防止像漩涡一族覆灭之战一样被外敌入侵,也为了监视村内的反对派,避免内战,三代水影从那时起就设置了覆盖全村并延伸到村外五里的感知网。
习惯了身处感知忍术中,发现木叶居然如此松懈,凉纪很是惊讶。这几天的谨慎,仿佛是和空气斗智斗勇。虽然仍旧需要通过野乃宇院长的考验才能在明面上使用忍术,但早知道木叶没有用感知忍术监视全村,她就可以暗中使用忍术做许多事情。
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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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的忍者不愿意身处感知忍术的监控之下吗?对于感知忍术的缺失,凉纪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如果存在感知忍术,对凉纪来说,反而更方便一些,因为她的查克拉和漩涡玖辛奈的非常相似。在她学习忍术之后,感知忍者可以感知到突然出现了漩涡一族的查克拉。足够谨慎的忍者会让人来查看,这样就可以成功将自己身负漩涡一族血脉的事实暴露给木叶村上层。
不过,就算不存在感知忍术,凉纪也有自己的办法。
她直接将感知忍术一直往外扩展。既然已经开始学习忍术,凉纪的很多行动都可以解释。哪怕有其他忍者发现自己在使用感知忍术,也可以解释为天生的才能。
发现有人在使用感知忍术,木叶村的感知忍者应该会反过来试图感知自己。
然而,凉纪已经和兜学习忍术学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其他忍者施展感知忍术。
凉纪没有感知到漩涡玖辛奈的查克拉,想必她目前身处结界之中,没有发现凉纪的感知忍术。
但其他人呢?难不成木叶没有其他感知忍者了吗?凉纪百思不得其解。
凉纪所不知道的是,木叶村同时与几大忍村开战,人手严重不足,能上战场的都上战场了,现在村内只留下少部分用于维持正常运转的忍者。确实还存在其他的感知忍者,但那是“根”中留在团藏身边的忍者。作为木叶村的至暗机构,“根”自然处于重重结界之中,其中的感知忍者没发现感知忍术,也是正常之事。
既然这样……凉纪对兜说道:“我刚才练习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感官一下子扩充到好远,可以感知到整个村子里忍者的查克拉。兜你当初学习提取和操控查克拉的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感知到整个村子里忍者的查克拉?兜在跟随药师野乃宇学习忍术之后,也学习了一些关于忍者的知识。这应该是在描述感知忍术,但凉纪今天才开始学习提炼查克拉,从来没有学习过感知忍术。
“我当初没有这样的感觉。这应该是感知忍术,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学习感知忍术就可以使用它。”兜思索片刻,对凉纪说道,“我带你去见院长吧。毕竟我才学习忍术没多久,有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
大部分忍者受伤时,会由同队的医疗忍者进行紧急救治。但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敌人的袭击,如果受到需要长时间治疗的严重伤势,只能先进行简单处理,再回木叶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
眼前的这个忍者在落单时遭到了砂隐村的袭击,虽然同伴及时赶到,将他救援出包围圈,但他也受了严重的伤。
经过长达三小时的救治,药师野乃宇保住了他的命。但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左腿。
在药师野乃宇救治的所有患者中,他已经算是幸运的那批。能够挺到木叶医院接受治疗,四肢仅失去了其中一个,失去的不是手臂还可以结印,也没有伤到经脉。木叶村的义肢技术虽然不如砂隐村,但还是有的。安上义肢后,他仍旧能够战斗。
他还可以继续做忍者。
不过,还得返回给自己造成严重伤害的战场,对于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因为麻药的作用,他还在手术台上昏迷着,自然无法回答。
让医疗班的下忍进行后续的处理,药师野乃宇在更衣室换下手术服,穿上白大褂,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没有想到兜和凉纪也在那里。
“我记得有说让凉纪醒来后去找兜学习忍术。你们没有练习反而来找我,是有什么意外事件吗?”药师野乃宇问道。
兜说:“凉纪开始练习没多久,就发现她能够感知到全村的查克拉。”
天生就会感知忍术?
药师野乃宇仔细端详着凉纪。这个世界上,红发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药师野乃宇不会看到一个红发的人,就觉得她是漩涡一族。
但如果加上感知能力的话……
如果知道自己还有另外的亲人留在世上,不管是漩涡玖辛奈还是凉纪,应该都会感到高兴吧。
12. 相似绝不同
也许是性格原因,漩涡玖辛奈很少离开村子内环,药师野乃宇和她打交道不多。
不过,听说纲手大人和她关系不错。
尽管木叶村现在战力严重不足,但大概是因为村里需要三忍之一作为定海神针,纲手大人仍然留在木叶村,而没有上战场。药师野乃宇经常向纲手请教医疗忍术问题,和她算得上熟悉。
药师野乃宇对兜和凉纪说道:“这件事纲手大人应该能够解答,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她。”
兜一惊:纲手大人?难道这是什么严重的病吗?
他看向一旁懵懂不知的凉纪。因为不知道纲手大人是谁,她的表情还很平静。
也不一定就是他想的那样。兜开解着自己。纲手大人作为三忍之一,对忍术的了解也远超旁人,药师野乃宇应该是因为这才去找她的。
-
“砰”地推开门,一个梳着两条长长低马尾的金发女忍大步走进来。她弯腰看着凉纪的脸,头也没回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
她身后传来药师野乃宇的声音:“是的。因为我和玖辛奈不太熟悉,所以想让纲手大人判断,她是不是漩涡一族的人。”
玖辛奈?漩涡一族?人柱力和相关情报在木叶村都是机密,连药师野乃宇都不知道,各类资料上也没有相关情报,兜自然从没听说过这些词。
不过,既然院长这样说,看来凉纪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坏事,兜心里松了口气。
凉纪仰头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女忍。她同时拥有年轻的面庞和成熟的气息,如果不是事先在雾隐村了解过木叶的情报,凉纪很难判断出她已经将近四十。她额头上印着蓝紫色的菱形印记,应该是特殊封印术的外显。
纲手仔细端详着凉纪的脸:“我不会感知忍术,判断不出她和玖辛奈的查克拉是不是同一族的。看脸也看不出特别相像的地方。”
“你是漩涡一族吗?”纲手直接朝凉纪问道。
“我也不清楚……”
她干脆一把拎起凉纪的后衣领,大步往门外走去:“我直接带她去找玖辛奈。”
纲手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呢……药师野乃宇不由感叹。
纲手刚离开没多久,一个留着黑色短发,面容稍带稚气的女孩有些莽撞地拧开门把手推门喊道:“纲手大人!”
药师野乃宇道:“静音,纲手大人现在不在这里。”
“啊,对不起打扰了。”静音有些气馁地拉上门,自言自语道,“纲手大人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药师野乃宇无奈地叹了口气:“静音,我话还没有说完。纲手大人有事去了漩涡玖辛奈那里。”
“玖辛奈大人那里?”静音再次推开门,有些惊讶地确认。
“是的。”药师野乃宇说。
“野乃宇前辈,谢谢提醒。”静音话音刚落,就又风风火火地去找纲手了。
静音以前还是个文静的小姑娘,和纲手大人待久了,也传染上了纲手大人的急躁啊……药师野乃宇不由得有些感慨。
尽管静音去寻找纲手的动作已经很迅速,但她想要找到纲手,还得再找好一阵子。
出了医院后,感觉拎着凉纪后衣领的动作不方便,纲手像夹麻袋一样把凉纪夹在腋下,飞速朝漩涡玖辛奈所住的漩涡一族的祠堂奔去。
到了门口,她将凉纪放下,高声喊道:“玖辛奈,你在家吗?”
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漩涡玖辛奈打开门:“纲手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她注意到纲手旁边的凉纪,有些犹疑地说:“这个孩子……查克拉和我好像……”
纲手说:“就是为了她来找你的。她叫凉纪,在提炼查克拉的过程中,突然可以自发使用感知忍术。药师野乃宇怀疑她也是漩涡一族的族人。”
“让我来判断吗?虽然我们查克拉非常相似,但仅凭查克拉也很难判定她是不是和我同一族的人。”漩涡玖辛奈蹲下来平视着凉纪,“凉纪,你之前有没有听父母讲过漩涡一族的事?”
凉纪表情没什么变化,内心却高度紧绷着。神乐心眼对查克拉波动的感知极为细腻,可以以此判断对方是否撒谎。撒谎的时候,查克拉会有微小的波动。这是神经反应连带的波动,是生理反应,所以几乎不可能抑制。
在漩涡玖辛奈面前,只能说真话。
凉纪组织好语言,说道:“我妈妈曾经说过,她原本的家族和国家,都在战争中覆灭了。这……应该是漩涡一族吧。”
“看来你真的是我的族人。虽然第二次和第三次忍界大战都打得很激烈,但整个国家都为之覆灭的,只有涡之国的说。”
提到自己覆灭的故国,漩涡玖辛奈不由得情绪有些低落,但既然同族的孩子还在眼前,她很快打起精神:“你妈妈现在也在木叶村吗?”
“没有。”凉纪说,“我现在在木叶孤儿院。”
漩涡玖辛奈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她没对此评论什么,而是温和地说道:“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近期才来木叶村的吧?那就让同族的前辈尽一下地主之谊,我带你在木叶村好好逛逛。”
和漩涡玖辛奈一直待在一起,太危险了。神乐心眼不止可以判断对方是否撒谎。人在惊慌、愤怒、高兴、恐惧的时候,查克拉的波动是不一样的。一个精通神乐心眼的忍者,可以感知到对方的情绪。由于人的情绪千变万化,查克拉波形太过复杂,凉纪只能大略分辨出高兴、悲伤、愤怒、恐惧等几种最粗略的情绪,但她不确定玖辛奈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能不能感知到她的真心。
虽然可以平抑查克拉的波动,让神乐心眼无从感知情绪,但这样会使查克拉波形十分不自然,简直是在高喊自己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所以长期和玖辛奈相处,必须想办法小心抑制情绪的起伏,不然一不当心就可能暴露。
而且,凉纪听到了房间内另外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应该是木叶村用于监视人柱力的暗部,想必他们会向火影汇报自己的情况,木叶村的高层很快就会了解到村里多出来一个人柱力的后备容器。
任务既已达成,没有再和危险源待在一起的必要。
凉纪躬身道歉:“今天能和您相识,我感到非常高兴。但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我还需要练习忍术。”
“一天半天不练也没事吧……”
“我还有仇人在雾隐村。”凉纪说,“我需要只争朝夕,不能懈怠。”
“野乃宇和我说过你的情况。”纲手的声音传来,凉纪抬头看去,她正双手抱臂靠在门边,“雾隐村的忍刀七人众毁了你的村子是吗?”
凉纪没有回答,只是垂头沉默。
虽然她没有开口,但漩涡玖辛奈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要回去和野乃宇一起练习忍术吗?”漩涡玖辛奈问。
“院长在医院正忙,是孤儿院的前辈兜来教我忍术。”凉纪回答。
“你说的那个兜,还是小孩子吧,他的忍术水平应该比不过我。”漩涡玖辛奈认真地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我来教你。”
凉纪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只能点头同意:“我的荣幸。”
事已至此,她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见漩涡玖辛奈和凉纪达成一致,纲手说:“你们去练吧,我就先走了。”正好静音在药师野乃宇来找她的时候有事离开,没跟过来,可以趁机去打一把柏青哥。
漩涡一族祠堂的天台十分宽阔,是个练习忍术的好地方,玖辛奈站起身,把凉纪拉进门,准备在那里教授凉纪忍术。
她刚要把门合上,静音就跑到门口眼疾手快地抵住门,问道:“是纲手大人吗?”
玖辛奈探出头来:“纲手大人不是就在门口吗。欸,这就不在了,纲手大人的速度真的挺快的。”
静音有些抓狂地喊道:“纲手大人,你到底在哪里啊!”她同玖辛奈挥手告别,满村子去找纲手去了。
估计她还得找好一会儿,因为她走的,和纲手大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凉纪听着静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问道:“为什么玖辛奈大人不告诉静音前辈纲手大人现在的位置呢?”
“啊,凉纪你也感知到了纲手大人的查克拉。”玖辛奈笑着偏头对凉纪解释说,“如果不是必须,我不会用感知忍术去搜寻其他人的位置,毕竟,对大家来说,有一个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在哪里的人会感觉很恐怖的说。”
为了感情好恶而降低村子的安全防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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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雾隐村也是这样就好了,凉纪会方便许多。
凉纪注意到大堂的地板上刻画着漩涡的图案,形成与外界结界相互呼应的二重封印,应该是用来增强人柱力对尾兽的封印力的。
漩涡玖辛奈发现凉纪正在看着大堂中心的图案,说道:“这是我们漩涡一族的族纹。木叶村忍者护额上的标志也有这个漩涡,意味着漩涡一族与木叶村的世代友好。”
见两个暗部还跟在她们身后,漩涡玖辛奈对他们说:“我带凉纪去楼顶训练,你们就不要跟过来了。”
她转过头,对凉纪有些含糊地解释道:“他们……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用在意的说。”
这可算不上解释。若非凉纪不是普通小孩,持续追问下去,漩涡玖辛奈还真不好说清楚。
不顾两个暗部受伤的心灵,玖辛奈带着凉纪走上环绕着祠堂的螺旋楼梯,边走边向凉纪询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木叶的?”
“四天前。”
“有不适应的地方随时可以和我说。我和你一样,也是从其他地方来到木叶村的,作为前辈可以在这方面帮助你。”
“玖辛奈大人刚来的时候会不适应吗?”
“会的,毕竟到了陌生的地方,父母朋友都不在。更别说一年以后涡之国突然被雾隐村覆灭,我的国家和家族都毁灭了,再也没有归去的地方。”
“原来玖辛奈大人的仇人也在雾隐村。您想怎么复仇呢?”
凉纪是真的很好奇玖辛奈的想法。她是凉纪见到的第二个经历了涡之国覆灭的漩涡一族族人,如果更早遇到她的话,她有没有可能成为妈妈还有凉纪的助力?
虽说现在询问已经太迟了,九尾夺取计划已经开始执行,而想要计划成功,必然会面对玖辛奈的牺牲。但凉纪还是想知道。
“复仇?当时的我没有想到要复仇,更多的是震惊、痛苦和迷茫。就好像做梦一样,一夜之间家国沦陷。过了好久,我才消化这个消息。有的时候,心底会浮现对雾隐村的恨意,但仅凭我自己也不可能向一个村子复仇。而且我作为……”
漩涡玖辛奈及时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话,但凉纪知道她要说什么。作为尾兽的容器,漩涡玖辛奈根本不能自由活动。
“那个时候,是和你我一样,也在木叶村的漩涡一族的前辈水户大人开导我的。”漩涡玖辛奈回想起过去,露出怀念的表情。
接受水户大人的教诲时,彼时尚且年幼的玖辛奈不曾预料,有一天她将带着后辈登上同一座螺旋楼梯,把如何面对不安与困厄传递下去。
“哒”“哒”“哒”,伴着清脆的足音,同样的话语穿透十三年的时光,又一次在螺旋楼梯中盘旋而上。
“漩涡一族以封印术和生命力闻名于世。漩涡的力量被用作战争的食粮,但也能带来安宁。我们现在正在走的楼梯,就是漩涡的形状。
“不过漩涡是平面的、静止的,而楼梯是上升的、立体的螺旋。虽然看起来同样是旋转的事物,但是随着阶梯的不断改变,风景也在不断地变化。
“我们确实可能处于漩涡的中心,但是如果自发地去攀登的话,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爱'',那样的话——漩涡也终将会成为螺旋吧。”(注1)
玖辛奈将目光从窗外的风景收回,偏头对凉纪说道:“凉纪来到木叶村以后,也会看到新的风景,不断邂逅新的同伴,获得新的收获。就好像你遇到野乃宇,遇到兜,遇到纲手大人,又遇到了我。”
——就好像我遇到水门,遇到木叶村的大家。
可惜,因为个子还没长高,视线被窗台遮挡,透过一个个不同的窗户,凉纪看到的都是没多少变化的天空。
她明白了。
哪怕提前相遇,玖辛奈也不可能帮助妈妈。
她已经放下了。她在往前看。
而妈妈不可能放下。
我的未来会像玖辛奈大人说的那样,出现新的风景吗?不,我的未来已经注定,是雾隐村的血与毁灭。或许还有我自己的。
不过,如果这未来能够让妈妈像玖辛奈大人那样放下,那就值得。
相同的楼梯与相同的建筑再次见证着同族人相同的对话,可惜这世上的故事虽然常常相似,但最关键的内核却往往不同。
13. 反悔哪怕有理由也很尴尬
走过一级又一级螺旋的楼梯,凉纪与漩涡玖辛奈来到最上层。风景陡然开阔起来,可以鸟瞰整个村子,一旁火影岩上三名火影巨大的头像注视着楼顶漩涡一族的两人。
“这是个挺好的地方吧。”漩涡玖辛奈笑着说道,“和水户大人一样,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
凉纪眺望着下方木叶村密密麻麻的建筑:“是的。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村子。”
有俯视图,自己的木叶地图就更准确了。
漩涡玖辛奈和凉纪面对面站定,进入正题:“凉纪,你现在忍术学到哪里了?”
“查克拉的提取和控制。刚刚学到怎么把查克拉聚集到特定的部位进行强化。”
“这样啊。忍术归根结底是战斗的艺术,你朝我攻击试试,我看看你掌握得怎么样。”
这是凉纪不愿意和漩涡玖辛奈一起练习的原因之一。如果被她发现自己的攻击强度和查克拉波动不匹配,自己很难解释。
控制在自己学习忍术第一天的程度吗?不,自己现在年龄大出几岁,理论上会比当时强一些。
凉纪压低身子,将查克拉凝聚在脚底,用劲蹬地,以常人难以看清的动作飞速跑到漩涡玖辛奈的前方。她把凝聚了查克拉的右拳挥向漩涡玖辛奈的腹部,却见漩涡玖辛奈轻松地后跨一步,弯腰双臂交叠接住了她的拳头。
凉纪见攻击不成,以左脚为轴心,旋身将右脚朝玖辛奈的双腿砍去,玖辛奈一个闪身,直接来到凉纪身后。
右脚挥空,凉纪连忙借着旋转的势头反手撑地,几个后空翻远离玖辛奈。
凉纪正要继续进攻,玖辛奈却已经不在原地。她又一次来到凉纪的背后,抓住凉纪的双臂反剪在她身后。
“演习结束。”
放开凉纪的拳头,漩涡玖辛奈直起身称赞道:“动作很简洁有力,查克拉对身体的强化也很到位。对于初学者来说挺不错的说。”
玖辛奈非常强,凉纪认识到了这点。尽管她没有用出全力,但玖辛奈也没有。至少在速度这一点,未出全力的玖辛奈已经和凉纪的妈妈不相伯仲。
妈妈的天赋不算出挑,尽管拥有漩涡一族的血脉,也只达到普通上忍的水平。但玖辛奈也只使出了三成的力气,这样都能和妈妈持平……再加上漩涡一族天生的大量查克拉、封印术、生命力与感知能力……还有九尾的力量。她的真实实力,强得惊人。
我之后会到达玖辛奈的程度吗?不,我要超越她。因为哪怕凭玖辛奈的能力,也无法对雾隐村发起复仇。
心里这样想着,凉纪表情不变地看着玖辛奈继续教学。
“我再看看你对查克拉的控制能力。”玖辛奈指着一旁的球体说道,“将查克拉汇聚在脚下但不放出,可以产生吸附力。你试一下爬到这个球的顶端。”
楼顶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凉纪可以感知到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封印术式,只不过隐藏在表面之下无法看到。这个球体就是封印人柱力外层结界的中心。
这种测试凉纪就不用专门考虑表现到哪一步了。她第一次练习时,就从峭壁底端横着走到了最上方。
见凉纪轻轻松松就走到了球体顶端,漩涡玖辛奈不吝夸赞:“凉纪你的查克拉控制能力也挺厉害。”
凉纪从球体顶端往下滑,滑到地面。
漩涡玖辛奈思考着以前自己是怎么学习的:"接下来教些你什么好呢?对了,你学过什么忍术?"
“兜还没有教过我忍术。”
“这样的话,我先从基础的教起吧。”
凉纪跟着漩涡玖辛奈学了一下午她早就会了的三身术,等到了饭点,她终于有借口脱身了。
但是,玖辛奈笑盈盈地对她说道:“凉纪,约好了,明天上午8点开始,继续来训练吧。”
如果找借口的话会被玖辛奈发现,凉纪一时无法回绝,只能再一次屈服,同意了这个邀约。
回孤儿院的路上,凉纪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要找借口呢?直截了当地说比起和玖辛奈一起训练,还是自己练习效率更高不就行了吗?玖辛奈对自己的看法,对计划并没有多大影响。反而长期与玖辛奈相处,会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
明天,明天一定要想办法拒绝玖辛奈。
应该能成功的吧。
凉纪没有意识到,她被某些虽然柔软,但又难以抗拒、难以斩断的东西所操控了。
她还没有坚硬到能拒绝这些东西的侵蚀。
那是来自他人最真挚的关怀。
*
餐桌上,千杏好奇地问着凉纪:“你找到自己的族人啦?”
“是的。”凉纪点点头。
“她会收养你吗?”千杏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凉纪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千万不要……满身谎言的自己如果要日日夜夜和能够分辨他人是否说谎的漩涡玖辛奈相处,那可真是噩梦。
“应该不会。我们虽然是同族,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
“这可不一定。你和她相处了一个下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凉纪回忆着下午训练时漩涡玖辛奈的一举一动:“她有着和我一样颜色的头发,不过比我的长很多。她很爱笑,不过训练时非常认真严肃。实力挺强的。”
凉纪又严谨地补了一句:“关于最后这点我才刚开始学习忍术,不太确定。”
千杏叹了口气:“不是这些啦,是说她的性格、对你好不好之类的。”
性格……凉纪不太会概括这些。她只能斟酌着说道:“感觉玖辛奈大人是个乐观的人。至于对我好不好……当然挺好的。不然她也不会提出要帮我训练忍术,还让我明天继续去。”
千杏笑嘻嘻地说道:“那她说不定真的会收养你哦。不过就算不收养,有一个同族的前辈在村里,也挺好的。凉纪以后想当忍者吧,她应该能帮到你很多。明天的训练,凉纪你可得好好表现,让玖辛奈大人看看你的天分!”
“其实……我明天想拒绝玖辛奈大人的训练邀请。”凉纪说道。
“为什么?!”千杏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是孤儿院的新人,也要帮孤儿院的忙,总不能只吃饭不做事吧。”凉纪说道。
“是不是那天久米佑的话影响了你?”千杏掰响指关节,作势要起身找在另一张桌子吃饭的久米佑算账。
“不是。”凉纪按住了她,“就算他那天没说那句话,我也会这样做的。”
“但是……但是你和玖辛奈大人多学点忍术,以后前途肯定更好啊!”千杏急忙反驳着。
“那是以后。我们要面对现实的难关。”凉纪平静地说道。
千杏没办法再提出异议。她知道孤儿院的困处,随着战争的进行,孤儿院的补贴越来越少,院长都是能省则省,在犄角旮旯里挤出钱供他们吃穿,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在尽自己的力减少院里的负担。
“凉纪不用太担心。”兜插话道,“战争应该这一两年就能结束了。到时候孤儿院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你怎么知道?”千杏惊讶道。
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其实我也是从那些退役忍者口中听到的。现在各国后勤压力太大,前线兵力不足,战力也拉不开差距,再打下去完全无益。等到财政支撑不起战争,一个国家率先退出后,其他国家也会陆续停战吧。”
乌鲁西也加入了话题:“不提那些远的,明年二月就是忍者学校的入学考试。第一名奖励一万两,第二名奖励七千两,第三名奖励四千两,第四第五奖励一千两,第六到十名奖励二百两。如果能拿到第一名,就差不多能抵得上兜这几个月的工资了。入学后期中期末测试排名靠前也有奖学金。”
“原来忍者学校的奖学金这么高的吗?”兜有些震惊。
乌鲁西挠了挠头:“诶,我没和你说过吗?”
兜眨眨眼睛:“没有。这也不是报纸上会记录的事,至于我的客户,他们都没有学龄的小孩,也不会谈论这个。”
凉纪问道:“既然知道了有奖学金,那兜打算考忍者学校吗?”
兜点点头:“是的。反正就算入学,也不一定非要成为忍者。”
无视乌鲁西“原来你不打算成为忍者吗?!”的背景音,凉纪说道:“兜应该不打算放弃学期内测试的奖学金。如果一直拿奖,最后却不成为忍者,会让学校怀疑的。”
兜说道:“也可以一直做下忍。下忍是没有强制要求出村作战的。我之前说不想当忍者,是不想浪费时间上学,既然有奖励,还是去比较好。”
“之前你说不想做忍者,语气明明挺坚定的。”
“这也是一个教训。以后要把信息搜集全再判断。”
“喂喂喂!”乌鲁西不满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一定能拿奖一样。我到现在还一次都没有拿过呢。每年基本都是忍者家族的新生拿奖学金,宇智波、猿飞、油女、日向……来来回回就是这些姓氏。”
“那他们今年会见识到例外了。”兜微笑着说。
凉纪没有开口,只是点头赞同兜的话语,她的眼神写满了笃定。
千杏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那凉纪你明天还要拒绝玖辛奈大人吗?距离考试只有几个月时间了,如果不和玖辛奈大人学习,会不会很难比过那些家族的忍者?”
凉纪道:“我还是打算拒绝。我打算找一个能够一边训练忍术,一边做事的工作。如果忍术学习有不清楚的地方的话,院长也是忍者,有疑问我可以问她。”
等到上床睡觉,千杏悄悄问凉纪:“你是不是不太喜欢玖辛奈呀,感觉你对她都没什么热情。”
千杏这样说,是因为如果遇上同族的人是她,她会非常激动,一直黏着那个人吗?
凉纪缩进被子里,小声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一直麻烦她不太好。”
“对她来说,这应该不是麻烦哦。”千杏认真地说。
“大概吧。”凉纪说道。
等到千杏那边传来细微的鼾声,凉纪默默回忆着自己与漩涡玖辛奈的相处。
我喜欢漩涡玖辛奈吗?凉纪问自己。不,她不喜欢。因为她喜欢的只有妈妈,其他任何事物对比妈妈全都不值一提。
但她也不讨厌漩涡玖辛奈。她希望妈妈以后能够拥有玖辛奈那样的查克拉,充满了温暖与希望的查克拉。
为了这个梦想,凉纪会做任何事。
既然千杏已经睡着,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
通过神乐心眼,没有感知到感知忍术的探查,孤儿院外也没有其他忍者和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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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活动。
她双手结印,在床边创造出一个影分身。影分身并指成刀,从凉纪伸出的手上划了一道取血,随后打开窗户,翻身出去后把窗户合上,变成红隼飞向孤儿院旁的树林。
在林中的一条小溪边,影分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施展通灵之术。一条小鱼从水里探出头,影分身把写有“一切顺利,开始执行最终计划”的布条放进忍鱼的嘴里。
解除通灵之术后,忍鱼消失不见。影分身变回红隼,回到寝室,在床底下为凉纪警戒着。尽管昨晚良季的记忆已经模糊到仿佛真正的梦,但凉纪睡着时还是难以对外界的风吹草动作出反应。现在她终于能够显现自己的查克拉,不用担心使用影分身警戒会惊动木叶村的人。
做完这一切,凉纪终于打算入睡。睡前,她的嘴角难得浮现起一抹微笑。
雾隐村应该近期会采取行动。
很快,凉纪就会在实现梦想的路上前进一大步。
*
“欸,你说不能和我一起训练?”漩涡一族的祠堂内,玖辛奈震惊地问道。
凉纪保持着弯腰道歉的姿势:“非常抱歉辜负您的心意。但回去之后我仔细想了想,孤儿院的经费不足,作为孤儿院的一员,我需要为孤儿院付出自己的力量。我想找个工作贴补孤儿院,恐怕没有时间来您这里。”
“我的心意倒没什么辜不辜负的……”玖辛奈把凉纪扶起来,“就是……你昨天不是说要争分夺秒练习忍术吗?去打工的话,你要怎样练习呢?”
凉纪说道:“我永远不会放弃未来的梦想,但现在的生活也同样重要。”
告别玖辛奈后,凉纪准备离开,突然,玖辛奈又叫住了她。
“我刚刚想了想,发现有一个忍术可以兼顾。这也可以锻炼你的忍术能力。”玖辛奈有些得意地说。
凉纪也知道这个忍术。她昨天还用过。
B级忍术是可以随便教人的吗?!这不过是凉纪和漩涡玖辛奈的第二次见面而已!
“昨天我们学习了分身术,但这不过是创造一个与本体一样的幻影而已。在这之上,还有更高一层的分身术——影分身之术。它可以用查克拉制造实体,比较坚固稳定,不会一碰就碎。也就是说,你可以本体在我这里学习,分身去打工。如果多分出几个分身的话,还可以再多打几份工。”
说到这份上,凉纪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强行拒绝的话,只会引起玖辛奈的怀疑。
她只能向玖辛奈致谢:“感谢您的指导。”
玖辛奈一边和凉纪沿着螺旋楼梯上楼,一边有些惋惜地说:“我昨天晚上专门给你制定了一套学习方案,可惜今天不能用了。不过明天开始你就可以用了。”
第二次来到祠堂楼顶,再一次看到一旁巨大的火影岩头像,想到还要再来这里好多次,凉纪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尽管多次被漩涡玖辛奈打断计划,凉纪却对玖辛奈完全讨厌不起来。
说起来,自己有讨厌过谁吗?
凉纪没有讨厌过人。除了妈妈,她都视旁人如无物,谈不上讨厌。
玖辛奈站在结界球边的空旷处,笑着朝凉纪招手:“快过来!”
清晨和煦的阳光从一侧照过来,给她的轮廓打上浅金的光晕。
凉纪止住思绪,走到玖辛奈的面前。
“影分身之术和分身之术虽然名字相似,但有非常多的不同之处。影分身之术需要平分体内的查克拉,用一半的查克拉在体外形成实体。因为查克拉消耗过多,所以一般忍者很少使用这个术。好在我们都是漩涡一族,查克拉量比较多。我先给你演示一下。”
漩涡玖辛奈用双手的食指和中指结成十字印——[影分身之术!]
“砰”地一声,在玖辛奈身边又出现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在玖辛奈鼓励的眼神下,凉纪伪装成初学者的样子,非常缓慢地控制查克拉在经络系统中运行,然后释放——两个一模一样的凉纪和两个一模一样的玖辛奈面对面看着彼此。
“第一次学就学会了,凉纪你的忍术天赋挺高的。”玖辛奈不吝夸赞。
“你感觉自己最多能分多少个影分身?”
伴随着四声轻响,凉纪身边又多出四个影分身。
“五个就是极限了。再多的话,无法长时间维持。”
其中一个凉纪影分身对玖辛奈说道:“玖辛奈大人,我们就先去找工作了,您和本体继续练习吧。”
说完,她冲着凉纪微笑了一下,和其他四个影分身下楼了。
这是对我不得不和玖辛奈一起练习幸灾乐祸吗……
凉纪瞥了分身一眼,看着玖辛奈从包里拿出一个作息表。
“没想到凉纪你不止基础的三身术,其他忍术也学得这么快。那这个学习计划今天就可以用到了。”
她坐到结界球下方的台阶上,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示意凉纪坐到她身边。
“上午是文化课和封印术的学习,下午是体术和忍术的学习。我们今天学……”
凉纪看着漩涡玖辛奈的侧脸。她的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为什么她会这么积极地教导自己,还为此笑逐颜开?
她想起昨晚和自己交谈的千杏。大概她们都是那种因为遇上同胞而欢欣鼓舞,希望多与同胞相处的人。
14. 六等分的凉纪
等到中午,在玖辛奈的强烈要求下,凉纪答应了和她一起吃饭。
“毕竟我是前辈嘛,得多关照后辈。”玖辛奈如此说道。
派出一个影分身去同孤儿院说明情况,玖辛奈带着凉纪来到烤肉Q。
“欢迎光临。里面有空位,请随我来。”一名侍者走出来,朝玖辛奈和凉纪鞠了个躬,指向餐馆的深处。
“怎么是你?”玖辛奈惊呼道。指引她们的侍者,面容给人十分熟悉的感觉。仿佛就是长大成人的凉纪。
时间倒回到几个小时前。
五个凉纪影分身一个接一个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祠堂一楼刻画着族纹的大厅。她们围成一个圈,面对面言简意赅地说起话来。
凉纪一号:“医院护工。”
凉纪二号:“村口导游。”
凉纪三号:“工地小工。”
凉纪四号:“餐馆服务员。”
凉纪五号:“邮局快递员。”
最后,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要忘记年龄。”
五道白烟升起,除了二号变成十三四岁的样子,其余人都变化成成年人的模样。因为阳真凛曾经说过,她是玖辛奈的表姐,担心玖辛奈会认出来,凉纪便没有选择妈妈,而是参照爸爸的模样变大。
散——
五道身影瞬间冲出房门,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开始自己的打工生涯。
四号成功应聘成为服务员,一个月的薪资是五千两。比起忍者来说不算高,但和兜的工资相比,不仅高出很多,工作内容也容易得多。
毕竟,成年人比起小孩子,找工作要好找多了。
可惜,兜没可能采用凉纪的方法去应聘。维持变身术一整天需要大量的查克拉,以兜现在的查克拉量,恐怕两个小时查克拉就耗尽了。
四号有些意外本体会同意和玖辛奈一起用餐。这样的话她们之间的关系有可能变得更加亲密。羁绊变深,意味着对方会想要深入了解你的内心。而凉纪的内心并不是什么能光明正大让人看的东西。
但这惊讶只是一闪而逝。四号平静地指引玖辛奈和凉纪来到餐桌旁,翻开菜单:“请问二位想要吃什么?”
漩涡玖辛奈已经通过一致的查克拉判断出面前的大人正是凉纪的影分身,但她还是非常新奇地看着四号:“原来凉纪长大后就是这样的啊。”
四号的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这是我想象的模样,以后是不是长这样并不确定。不过,比起我的相貌,还是本店的美味佳肴更值得讨论。您需要我给您推荐菜肴吗?”
长大成人的凉纪或许是因为要固守作为服务员的礼仪,让漩涡玖辛奈感到一股礼貌的疏离。当然,现在的凉纪面对玖辛奈也有一种生疏感,但她毕竟是小孩子。
玖辛奈的语气也不由得客气起来:“不用麻烦,我们自己看就好。”
她看着正端坐在对面的凉纪,再看看守在一边的成年凉纪,不由得感觉有些割裂。
这只是乍一看到变大的凉纪,不习惯吧……漩涡玖辛奈收回思绪,朝凉纪问道:“凉纪,你要吃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不用给我省钱哦。”
凉纪把菜单从第一面翻到最后一面,然后问道:“这些肉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菜单上有几十种牛、猪、鸡不同部位的烤肉,牛舌、牛里脊、猪颈肉等等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凉纪你以前没吃过,是会不清楚怎么点的说。”漩涡玖辛奈了然地拍了下手,“那就菜单上的全都来一份吧。”
四号微微一愣,然后语气平静地对玖辛奈说道:“没想到您是连菜单都不看的冤大头。”
“诶?为什么这么说?”比起四号的话的内容,玖辛奈更惊讶的是,四号突然对自己不客气起来。
这原因没什么复杂的。或许因为是影分身的缘故,四号的思维和情绪比本体要简单直白一些。她只是单纯看不下去而已。
“都点一份的话很难吃完。而且菜单里有像神户牛刺身这样专门用来坑有钱人的菜,比其他所有菜加起来的价格还贵。”
“放心,我的食量恐怕比凉纪想象得要高得多。”
“今天我……凉纪是客人,或许以客人为主更好。”
玖辛奈微笑起来,对四号说道:“听你的。”
四号毫不犹豫地首先划掉那些因为稀有、评级高而价格高昂的菜肴,然后把剩下的给玖辛奈看:“玖辛奈大人有什么不喜欢的吗?”
“我不挑食。凉纪呢?”
“我不喜欢价格太高的菜。”四号在剩下的菜肴中,又划掉比起普通肉食来说价格更高的那些。
“那就按凉纪点的来一份吧。”
“感谢您选择本店用餐。请稍等片刻。”四号弯腰鞠躬后,去后厨点菜了。
玖辛奈看着四号离去的背影,又转向凉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们两个,我总感觉好奇怪。”
“是因为既请我吃饭,又被我服务吗?”凉纪问。
“也有这个原因吧……”
“服务员不能吃客人的菜,影分身也不能吃东西。这是没办法的事。”凉纪认真地说。
凉纪这是在安慰我吗?漩涡玖辛奈想着离开的影分身,看着凉纪,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有些疏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疏离感都会消除的吧。
-
在餐馆打工的四号遇见了熟人。这或许是凉纪注定的命运。因为其他几个分身也是这样。
当然,更可能的原因是,木叶实在太小了。
木叶医院走廊上,纲手毫不客气地训斥着静音:“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做手术,怎么还接下那么多病人给我。”
静音干笑:“昨天您不在,琵琶湖大人这样分配过来,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她昨天才拼命去找纲手。可惜找到的时间节点太晚了,没办法拒绝了。
纲手皱着眉头:“现在其他医疗忍者手上的病人都爆满了,想推给其他人也没办法。”
静音苦思冥想着,半晌后说道:“我听野乃宇大人说过,她孤儿院里的兜,尽管才刚刚开始学习医疗忍术,但展现了非同寻常的天赋。”
“那就去找他。”纲手斩钉截铁地说。
虽然是静音提出的方案,但她还是忍不住惊讶地叫起来:“兜才只有六岁。”
“现在能用的都得用上。”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找他,我又不会感知忍术……”
见纲手没有回话,静音奇怪地看向她,发现她的目光在看着另一个方向。
“那个是凉纪吗?”
“凉纪是谁?”静音疑惑地问。昨天纲手并没有和她解释她去玖辛奈那里的缘由,她并不知道凉纪的存在。
“她就是凉纪。”纲手断言道,拉着静音大步走向一个穿着护工制服的女人。
红色妹妹头外加金色瞳孔,还和凉纪容貌相似,一般来说会认为是凉纪的亲戚,但昨天纲手从药师野乃宇那里得知,凉纪全村都被摧毁了。
木叶村总不会无缘无故又多出一个漩涡一族的族人。
“你是凉纪对吧。”纲手朝她说道。
被道破身份,一号也不惊慌,选择来医院的时候,她就做好了遇到熟人的准备。她不慌不忙地朝纲手躬身行礼:“纲手大人您好。”
“你变大到医院来做什么?”纲手奇怪地问。
一号镇定自若地解释道:“小孩子能找到的工作太少,我只能变成大人的样子去找工作。至于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医院人手不足,在大量招收护工,待遇也不错,我就过来应聘,幸运的是考上了。”
纲手急躁地说:“这些先不提了,你不是会感知忍术吗,帮我找到兜的位置,再去把他喊过来。”
一号说道:“能为纲手大人办事是我的荣幸,但我需要有一个把兜叫过来的理由。”
纲手对静音说:“你和她解释,我先去查房。”说完,她急匆匆地走了。
这就把我一个人撇在这里了?话说回来,这个凉纪到底是谁呀?静音在心里呐喊。
见一号还等待着她的回答,静音只得有些尴尬地说道:“现在医院病人爆满,人手不足,纲手大人希望兜过来帮忙……”静音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还是觉得让一个六岁小孩过来帮忙太奇怪了。
“我明白了。”一号平静地说,“请您和护士长说一下,我并没有旷工。”说完,她瞬间消失在原地。
速度好快……她也是忍者吗?静音疑惑地看向她。
护士长现在应该也在巡视病房……她不再想那么多,匆匆朝病房的方向赶去。
-
在邮局附近的路口相遇的时候,兜和五号都没料到会遇见彼此。
兜往上推了一下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狐疑地仰头打量着五号:“你……是凉纪的亲人吗?”
五号干脆地承认了:“我就是凉纪。”
兜了然:“你是通过变身术变大,这样方便应聘。”
五号:“可惜你不可能使用这个方法。你的查克拉不足以支撑变身术一整天。”
兜的眼镜反射出一道白光:“这可不一定。”
他走到角落,变大后再重新走回五号身前。
五号略一思索也明白了:“你打算通过大人的形象应聘,实际送快递的时候变回小孩子的模样。
“但这有一个风险。如果其他人发现并反馈给邮局,你很可能被开除甚至是遭到索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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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微笑道:“如果你是因为这次邮局只招一个快递员而劝退我,那你就失算了。这个风险我已经考虑到了,我自己会想办法规避。”
“你报童的工作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各凭本事吧。”五号说着,率先往邮局门口走去。
兜正准备跟上,却被一号按住了肩膀。
兜转头看到又一个凉纪,瞳孔微微收缩。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影分身?”
一号简单说了句“纲手大人找你”后,就带着兜离开了邮局。
五号微微扬起嘴角:感谢自己帮自己排除竞争对手。她脸带笑意地推开邮局的大门。
-
木叶医院内。
“静音,你去告诉兜具体要做什么。”纲手吩咐道。
一号鞠躬道别:“纲手大人,我就先离开了。”
“等一下。”纲手抬手制止,“你会医疗忍术吗?”
一号略带遗憾地说道:“昨天兜有教过我,但也只学了一个时辰。”
“那就没办法了。”纲手转头对兜说,“小鬼,我也不是让你白干活。会给你按D级任务的价格补贴你。”
纲手说了一个数。
在兜露出惊喜的表情时,一号面不改色地接着上句话说道:“不过就算时间很短,我还是学会了一点。”她变回6岁的模样,将阳遁的查克拉集中在手掌上。
“勉强还行。知道怎么护理和包扎吗?”纲手点点头问道。
“我是通过了考试才来到医院当护工的。这些基础知识都有考过。”一号说道。
纲手同意让一号也加入。在静音做示范的时候,兜小声问:“考试里有考,但你答对了吗?”
一号没有回答,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伸出食指竖在嘴边:“嘘,认真看静音前辈操作吧。”
-
木叶村口,二号挤到一辆马车前:“先生,您需要人帮您指路吗?”
车厢门打开下来一个旅人,他粗暴地把围着他的小孩们都赶开:“去去去,别碍着我的路。”
二号并不气馁,只是等着下一辆马车。
村外正在驶来的那辆马车车辙很深,应该行李较重,他会需要一个搬行李的人。自己比起周围的孩子们有查克拉的优势,力气较大,更有可能被选上。二号这样判断着,正准备再次挤上前,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凉纪,没过几天你就长这么大了,人在青春里变化可真是大啊。”
二号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粗眉毛,他咧开的嘴角里洁白的牙齿正闪闪发亮。
二号用余光看到马车上的人已经和其他人交涉完毕,没必要再挤上前了。
她朝迈特凯躬身致意:“日安,凯前辈。这只是变身术而已。”
迈特凯摸摸后脑勺,哈哈笑道:“难怪你一下子高出这么多。”
他身边戴着墨镜的忍者往前探头:“没见过的女孩子呢,凯,你在哪里认识的?”
一旁叼着千本的忍者说道:“惠比寿,不要一见女孩子就激动嘛。”他嘴里的千本随着他说话不停上下晃动着。
惠比寿发火道:“不知火玄间!我哪里激动了!”
原来他们是凯前辈的队友,难怪在葬礼的时候首先致辞。
二号说道:“我之前在迈特戴前辈的葬礼上,有见过两位,不过二位可能没注意到我。”
惠比寿:“不可能!如果有女孩子出现我肯定会记得的!”
不知火玄间用手肘撞了一下他:“葬礼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啊。”他眯起眼睛看着二号,手也放到了忍具包上:“我记得当时的场景。葬礼上没有你这号人。只有一个和你长得特别像的五六岁的小女孩。”
迈特凯笑道:“凉纪本来就只有6岁……是6岁吧?”他朝凉纪确认。
“是的。今年1月过的6岁生日。”
“切……小屁孩而已。”惠比寿一下子变得泄气起来。
“凯前辈是要去出任务吗?”二号问道。
见凉纪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不知火玄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把手搁在凯的肩膀上:“丧假毕竟只有5天,时间一过,我们几个又得去忙了。”
迈特凯对凉纪眨了眨右眼:“等我们任务回来后,如果你需要陪练,尽管来找我。”
在惠比寿“你连6岁小女孩都不放过吗”的吐槽声中,三人“唰”地离开村口。
原来忍者还有丧假啊。二号若有所思地看着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口,加入周边报童、导游、拉客大妈的队伍,一起虎视眈眈地准备迎接下一个旅客。
-
只有三号谁也没遇到,老老实实在工地搬了一天的砖。
15. 葬礼
没想到6岁的小孩子还真的能承担起照顾病人的任务,静音看着兜和一号学过一遍就显得十分娴熟的动作感慨。
-
二号带领着第一次来木叶的商人去她推荐的旅馆(当然她已经谈好了推荐费)。
-
三号仍在搬砖。
-
“欢迎光临。”四号重复着迎宾的动作。
-
尽管没有兜的竞争,五号还是败了下来,因为应聘者中有一名是有证的下忍。她只能转头去旁边的集英堂应聘店员。
-
不能老是学习自己已经会的东西,太浪费时间了。这样想着,凉纪在测试查克拉属性的时候调整了下,查克拉试纸没有湿,而是从中间劈开。
-
凉纪和五个分身的日子过得十分平静。凉纪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她静静等待着狂风暴雨的袭来。
她没想到的是,暴风雨还没有形成就已经消散了。
一号在医院看到金色闪光和他背着的银发忍者时,在心中思忖,能直接从前线送受伤的学生回村,飞雷神还真是便利呢。
尽管从没亲眼见过这两人,但凉纪曾在玖辛奈房间看到过水门与学生合影,故而这次一号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还不知道他们是雾隐村计划失败的见证者,所以她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去照顾自己的病人了。
将卡卡西在医院安顿好,再去暗部处理好后续之事,波风水门立即通过飞雷神前往漩涡玖辛奈的所在地。他看到玖辛奈的身边有一个拥有和她相似查克拉的红发小女孩。
如果是平时,他说不定会兴致勃勃地问起小女孩的相关情况,但他今天没这个心情。
玖辛奈停下对凉纪的教学,关切地来到波风水门面前:“水门,你脸色这么不好,是怎么回事?前线战事不利吗?”
波风水门疲惫地说道:“琳牺牲了。”
玖辛奈十分震惊:“琳?具体是怎么回事?”
波风水门看了一眼凉纪。
漩涡玖辛奈会意,对凉纪说道:“凉纪,今天我有事,你自己练习吧。”
凉纪乖巧地点点头,沿着楼梯往下走。
见凉纪已经离开楼顶,波风水门说道:“是雾隐村……他们掳走了琳,把三尾封印到琳的体内,并给她设下符咒,让她无法说出这件事,只能按照符咒的要求回到木叶村。他们希望琳在木叶村大肆破坏。所以……琳在逃离过程中,自己撞到卡卡西的雷切之上。”
这已经是水门失去的第二个学生了。他唯一剩下的学生也要背负着亲手杀死同伴的愧疚和罪孽度过余生。不管水门这么多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的离别与失去,杀戮与毁灭,他终究还是不能变成彻底的铁石心肠,他只是把那些哀痛压在心底,几乎不流露在表面。
“水门……”玖辛奈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语言在这个时候不起作用。她只是握住了波风水门的双手,试图给他传递温暖与支撑。
半晌,波风水门反握住玖辛奈的手,对她说:“我们去看看卡卡西吧。”
-
波风水门以为凉纪已经走远,才说出那番话。但凉纪的听力比一般忍者要好得多。
计划失败了……
原本雾隐村的计划是,控制三尾人柱力与九尾人柱力对战,竭尽全力重伤漩涡玖辛奈,使木叶村不得不考虑更换人柱力的可能。或者直接杀死玖辛奈,等到数年后九尾重新凝聚,再封印到人柱力容器体内。
如果是在战场上相遇,三尾很难胜过九尾。但偷袭就不好说了。哪怕是九尾人柱力,猝不及防遭遇全力爆发的三尾,想必一时也很难抵挡。
凉纪不知道雾隐村选的新任三尾人柱力是谁,只知道是漩涡玖辛奈的熟人。现在看来,就是金色闪光波风水门的学生琳。
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要怎么办?
妈妈应该会希望自己留在木叶村,她希望自己能获得飞雷神,但还不知道雾隐村高层的想法。
只能先按兵不动了。
不过,刚刚听波风水门说,他和玖辛奈老师要去医院看望卡卡西……
凉纪制造出一个影分身,让她去替换在医院还不知情的一号。
-
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出现在卡卡西病床边时,听到门外好奇的声音:“玖辛奈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玖辛奈有些惊讶:“凉纪?”她很快明白过来:“你是她的影分身吧。我听她说有一个影分身在医院这边帮忙。”
新一号点点头:“是的,因为近期云隐村的攻势太过猛烈,医院太多伤员,人手不足,连我也被叫过来帮忙了。”
她体贴地为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留下私人空间:“我还要送器材,就不打扰你们了。”
就在这时,卡卡西呻吟着醒了过来。
他看到病床边的两人,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水门……老师……”他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在波风水门刚把卡卡西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诊断过,他的伤势不重,因为精神太过紧张外加查克拉耗尽,才会在治疗时再次晕倒。
所以在一号问需不需要叫医护人员过来时,波风水门礼貌地说道:“谢谢,不用了。其他人更需要医疗资源。”
见一号点点头离开,波风水门不再关注凉纪,而是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卡卡西身上:“卡卡西,你身体情况还好吧?”
卡卡西平静地说:“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波风水门在心底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琳的葬礼在明天下午举行。你会参加吗?”
“让杀人凶手去参加受害人的葬礼,可真是个好主意。”卡卡西冷淡地说。
“琳会希望送别的人中有你。不过,到底去不去,还是看你的意思。”波风水门温和地说。见卡卡西偏过头不去看他,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握住漩涡玖辛奈的手,用飞雷神消失在病房中。
-
隔着三个病房的一号听到了全过程。没什么有用的情报,一号这样判断。不过,听了卡卡西的话,一号倒有些感同身受。参加迈特戴葬礼的时候,凉纪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复杂。这样的经历,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说起来,葬礼这个词最近在自己生活中出现的频率是不是有些高……
不,忍村几乎每天都有死人,每天都有葬礼,只是自己之前没有关注罢了,一号心想。
-
隐蔽处,凉纪展开妈妈通过通灵兽传递过来的纸条。
“计划失败,父兄皆丧,明日下葬。暂且按兵不动,静待通知。”
-
“凉纪,我明天有事,教学暂停一天。”凉纪从漩涡玖辛奈的影分身口中得到了传信。
因为木叶医院实在缺人,在医院的一号被压榨得最狠。等到凉纪吃完晚饭,她才从解开了术的一号的记忆中知道教学暂停的原因。
接收到影分身传来的记忆后,凉纪跳上孤儿院旁树林里一棵榕树的顶端,坐在树杈上,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遥望着狭小天空中微茫的暗星。
往常这个时候,她会和兜对练,或者向药师野乃宇请教一些自己早就知道的问题。可现在,她需要一段单独一个人的时间理清思绪。
明明重要的是想好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但凉纪的思维却克制不住地飘向其他地方。
爸爸、哥哥和琳的葬礼正好在同一天。这不是巧合。他们都是同一天因为同一个计划死去的人。
爸爸和哥哥的葬礼,自己肯定是参加不了的。会有谁去呢?凉纪能想到的,只有妈妈和此前见过一面的爸爸的学生枸橘矢仓。毕竟,凉纪和父兄都太过生疏,她甚至至今连哥哥的相貌都不知道,更别说人际关系了。
比起悲伤哀痛,凉纪感到的更多是空茫。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但失去……
——又如何呢?
杀死爸爸的忍者,我要向他复仇吗?凉纪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
她对那个人没有仇恨的情绪,战争中互相杀戮本来就是正常之事。
但复仇是更加理所应当的行为。
凉纪很快决定,如果不影响灭亡雾隐村这个目标的话,有机会她会想办法复仇。
凉纪把思绪拉回到下一步的行动里。她没有沉溺在情绪中的余裕。她需要想好自己在木叶村如何行动,或者用更准确的说法,如何面对漩涡玖辛奈。
凉纪不喜欢参加迈特戴的葬礼。但她更不喜欢的,是和漩涡玖辛奈相处。
玖辛奈是在自己的参与下一步步走向死亡之人。
人要如何面对自己即将杀死之人,还一直保持正常人一般的情绪?
凉纪可以保证自己的面部表情不露破绽,但她无法确定自己的心灵能不露出任何马脚。一瞬的杀意都有可能被玖辛奈发现,从而导向任务的失败。
这些天,她都尽量不在玖辛奈身边想计划的事。虽然紧张感很难克服,但凉纪也极力把它压制到较低的程度,总算勉强撑过了这十几天的相处。
好在自己终于不用再等待玖辛奈的死亡。
既然雾隐村的计划已经失败,很难有其他让九尾人柱力受重伤乃至死亡的机会。九尾夺取计划,已经注定不可能实现。今后,可以用正常的态度和玖辛奈相处。
妈妈应该会想办法游说雾隐村的高层,让自己继续潜伏在木叶村收集情报,从而让自己能够留在木叶,伺机得到飞雷神这个忍术。
通过寻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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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想要得到飞雷神,时间至少也是以年为单位。恐怕在木叶村升到上忍以前,自己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个忍术。
唯一一条捷径,是通过漩涡玖辛奈接触到波风水门,从而加快获得忍术的进程。
那么,自己势必要想办法与漩涡玖辛奈更加亲密。
怎样才能讨人喜欢?凉纪不由得苦恼起来。她只在讨人厌这点上颇有心得。
“凉纪,你今天不练习吗?”正在凉纪思考的时候,她听到下方传来兜的声音。
兜奇怪地看着正坐在树顶的凉纪,不知道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跑那里去。
今天天色不好,月光被乌云掩盖,再加上榕树秋冬并不落叶,凉纪整个人都深埋在枝叶的阴影里。若非她没有隐藏自己的足迹,兜还真不一定能找着她。
凉纪轻盈地从树上跳下,回道:“练习。但在那之前,我有事要请教你。”
“什么事?”兜一向很乐意解答旁人的疑问。
“怎样才能让人喜欢自己呢?”
原来是这个。兜还以为是关于忍术的问题。
他想了想说道:“换位思考,坦诚以待。不管怎么伪装隐瞒,都有暴露的一天,而且心不诚的话,大家潜意识里都会感觉到。只有以真心才能换来别人的真心。”
可惜,真心是凉纪最不能展露的东西。
“有没有具体的操作方法?”凉纪重新问道。
“这个因人而异吧。你问题里的那个人是谁方便和我说下吗?”
“是玖辛奈老师。”
兜讶异地说:“玖辛奈大人已经很喜欢你了,不然她为什么会天天教你忍术呢?”
这是个好问题。凉纪也曾经奇怪过。
好在她有个室友千杏。
在玖辛奈教授凉纪影分身之术的那天晚上,千杏欣喜地对凉纪说道:“还好玖辛奈大人有这个忍术,这样你就既能帮孤儿院分担,也能在玖辛奈大人那里学习了。”
当时,凉纪很是苦恼需要一直待在玖辛奈眼皮底下,因此她很有技巧地对千杏说道:“我也很高兴能继续跟随玖辛奈大人学习,就是担心玖辛奈大人没几天就厌烦了我。”
在凉纪看来,千杏和玖辛奈是非常相似的人,她应该能一定程度上知道为什么玖辛奈想要一直教授自己。
果不其然,千杏惊呼道:“怎么可能,玖辛奈大人会一直教下去的。”
“是因为已经答应了我,不好反悔吗?”
“不是这个原因啦。”
“我总觉得自己在给玖辛奈大人添麻烦。”
“不会是麻烦的。如果是我,我只会高兴自己能与族人多相处。”
凉纪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会高兴呢?”
千杏反而奇怪凉纪会问这个问题:“当然会高兴啊!你可是她仅存的同胞了。而且……”
她忸怩了一会儿说道:“而且凉纪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就算没有那个原因,在一起心情也会变好。”
虽然凉纪平时话不多,但每次千杏漫无目的地和她说些什么时,她都会认真聆听,并想办法回应。希望她帮忙的时候,她从没推脱过。而且她还很厉害,居然能把500圈跑下来。
对于千杏来说,这些已经足以让她喜欢上。
听了千杏的话,凉纪总算明白了。
原来千杏和玖辛奈都是颜控。
爸爸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也夸自己可爱。看来虽然自己的样貌在部分人群里不受欢迎,但也有喜欢自己脸的人。
如果突然毁容,那就太奇怪了,所以凉纪只能放弃逃离玖辛奈身边的想法,而是转而考虑在她身边存活的可能。
也正是从那时起,凉纪开始改口叫玖辛奈老师。
凉纪回答兜说:“我问过千杏,她说是因为我长得可爱。”
千杏居然是这么回答的吗……兜不由得哑然。虽然凉纪确实长得很可爱。他只能说:“不只是这个原因吧。”
兜提供了一个视角:“凉纪你学习忍术非常快,对于老师来说,教这样的学生是很有成就感的。”
“原来如此。”凉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凉纪你想和玖辛奈大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可以多帮帮她的忙。如果玖辛奈大人不需要你帮忙的话,也可以送她一份礼物。”兜提议。
这是个好办法。对妈妈来说,最令她高兴的事是凉纪帮助她复仇,这和兜的话是一样的原理。人总是会喜欢上为自己付出的人。凉纪想不出玖辛奈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那就送她一份礼物吧。
凉纪以前没有送过别人礼物,其他人没有送的必要,妈妈那边自己变强就是最好的礼物。
具体送什么礼物,得好好想一想了。
16. 真相是柄伤人的快刀
野原琳葬礼的第二天,凉纪照常来到漩涡一族的祠堂,却发现这个地方除了漩涡玖辛奈和两个暗部之外,又多出了一个人。
旗木卡卡西,间接让九尾夺取计划失败的人,前天凉纪的一号影分身在医院里见过他。
不过理论上,凉纪不认识他。
于是,凉纪礼貌地问道:“玖辛奈老师,方便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吗?”
“这是旗木卡卡西,水门的弟子,之前一直在战场上,所以你们还没有见过面。”
“其实也算见过。前天我在医院里看到他了,不过他应该没有注意到我。”
凉纪朝卡卡西鞠了一躬:“卡卡西前辈,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卡卡西随意地朝凉纪点点头,转而向玖辛奈说道:“怎么,今天专门叫我过来,是叫我一起带小孩吗?”
玖辛奈讪笑着说:“不是啦,你在这里随便怎么活动都可以。”
卡卡西听了朝门外走去:“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放心,我就算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会随便死掉的。”
这可说不准……
前天晚上卡卡西出院的时候,波风水门给他带了一份晚饭。昨天下午琳的葬礼,卡卡西没有参加,波风水门还有玖辛奈出于担心过去查看,发现卡卡西衣服还是前一天的那套,躺在床上死气沉沉地看着天花板,而晚饭放在桌上一动未动。
因为战事吃紧,波风水门把卡卡西拎起来吃了顿晚饭后,就直接出发去前线了,只能在临行前拜托玖辛奈多照看一下卡卡西。
玖辛奈担心卡卡西单独一个人待着,会深陷自怨自艾的情绪无法自拔,干脆把他叫到眼皮底下。至少,有其他人在的话,他不会一直沉溺在过去的惨剧里。
见卡卡西就要离开,玖辛奈连忙从后面按住他的肩膀:“嗯……还是有事需要你帮忙的。忍者毕竟是战斗职业,凉纪也需要多体验一下忍者之间的对战。总是我和凉纪练习太单一了,今天就拜托你和她对练。她还没有上忍者学校,下手别太狠。”
与此同时,玖辛奈无声地用口型朝凉纪说道:“留住他。”
凉纪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走到卡卡西面前:“卡卡西前辈,今天还请您多指教。”
卡卡西倒不会因为凉纪年纪小就轻视她,毕竟他在凉纪这个年龄已经是中忍了。
但他仍认为没这个必要,他听得出来玖辛奈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想把他留下来。
“这个年龄还是多练习下基本功吧。”他用手在凉纪的头顶比划了一下——凉纪的头顶才刚到他胸口。
唉,卡卡西听得出来是借口,估计他是不会留下了。不过,看卡卡西现在的样子,好歹还有点活人气,放他回去也没关系吧。玖辛奈这样想着,正准备开口,凉纪却先一步行动了。
玖辛奈老师想要自己帮忙做的事,可不能轻易就让它失败。
这个时候,是要用激将法的吧?
“写轮眼的卡卡西,虽然直到玖辛奈老师介绍,我才认识你,但在这之前,我也听说过你的威名。”为了避免卡卡西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凉纪后退一步,盯着卡卡西的眼睛说道。
听到“写轮眼”这个词,卡卡西面色一暗。他按住遮住左眼的护额,沉声道:“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你配不上这个名号。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应该随手一击就能击败我。但你拒绝,是担心不使用写轮眼的话,哪怕和我这样的小孩子战斗,都要花很长时间,甚至是失败吧?你害怕暴露出自己的名不副实。”
凉纪不知道卡卡西写轮眼的来历,但她意外正中靶心。哪怕知道凉纪是在激将自己,卡卡西还是感到一股怒火打破了死水一般的心境,直冲头顶。
“既然你这么说,我再拒绝的话,就是真的名不副实了。”卡卡西微微眯起右眼,“就在这里直接比吧。”
“把建筑物打坏了就不好了。最近的练习场离这里不远,去那里吧。”
卡卡西冷淡地说:“走吧。”
因为现在是忍者学校上课时间,毕业的忍者又大多上前线去了,所以练习场空无一人。
卡卡西和凉纪面对面站定。漩涡玖辛奈在练习场外看着他们两。
玖辛奈毫不怀疑最终是卡卡西的胜利。但如果卡卡西太过生气而失去谨慎,那他很难速战速决。
见二人结起对立之印,玖辛奈宣布道:“开始!”
玖辛奈话音刚落,凉纪就分出三个影分身,从不同方向用瞬身之术冲向旗木卡卡西。因为脚上凝结的查克拉量过大,土地都被她的脚踩出裂痕,在她冲出的时候扬起土块与尘土,散向四面八方。
以她这个年纪,瞬身之术已经算快的了。但年龄太小的肉.体,实在是个太大的硬伤。卡卡西这样判断,直接从影分身之间的空隙穿过,来到本体的后方。
凉纪毕竟只分出三个影分身,在一开始锁定本体并不难。
卡卡西伸出右手,准备给凉纪一记手刀。
这就结束了吗?
突然,卡卡西猛然往右一跃。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凉纪的影分身。她正高举苦无,准备刺向卡卡西的脖子。
她分出的不是三个,而是四个影分身。第四个影分身趁着扬起尘土的那一瞬间,变成土块隐藏在凉纪本体的身后。
卡卡西跃离时,另外三个影分身正飞速结印,[戊-辰]-双手一拍——【风遁·烈风掌!】
狂暴的烈风朝卡卡西袭来,其中裹挟着凉纪本体射出的手里剑。
【风遁·烈风掌】在与手里剑或者苦无等飞行道具联合使用的时候,无论是空中飞行的速度,还是击中目标时的威力,都会大幅提升,让杀伤力成倍上升。
面对凉纪的进攻,卡卡西双手一拍,从地面升起一道高高的雕着狗头的土墙,挡住了凉纪的风遁。
剧烈的狂风席卷着数个手里剑狠狠地撞到土墙上,却也只撞出数道裂纹。凉纪正准备换一个忍术,忽然,哗啦一声,土流壁自行崩解,其后出现了卡卡西的忍术——【火遁·豪火球之术!】
火克风,卡卡西选择火遁进攻凉纪,这样她很难用忍术反击。
风助火势,火焰将风遁反压回去,覆盖了大半个练习场,滚滚热浪让空气都有些扭曲。浓烟中看不见人影,在这样的大火中,不管是人还是影分身都无法留存。
她现在人在哪里?
卡卡西侧身,用苦无挡住了朝他袭来的另一柄苦无——是凉纪。她绕开了豪火球之术,近身朝旗木卡卡西攻去。
苦无叮叮当当交战了好几个回合,凉纪体术终究还是不如卡卡西。在凉纪露出破绽的一瞬,卡卡西提膝撞向凉纪的小腹,就在这时,从还冒着黄烟的曾施展过豪火球之术的场地上,一个头发燎着、身体布满灼伤的凉纪趁卡卡西攻击之时向他射出了手里剑!同时,她再次使出了风遁·烈风掌!
一般人不会选择躲在火中,但想要击败卡卡西这个级别的对手,必须采取非同寻常的办法。
为了埋伏起来寻找合适的时机进攻,凉纪本体隐藏在豪火球之术的火焰和浓烟后,用阳遁查克拉强行抵挡火遁的高温和灼热,派出影分身去攻击卡卡西。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很可能会以为影分身就是本体。等到影分身吸引了卡卡西的注意力,凉纪本体趁这个空隙进行攻击。
并非生死关头,只是普通对决而已,仍旧选择用火来掩藏自己吗……她对自己还挺狠的。卡卡西现在的姿势难以结印用土流壁抵挡烈风掌,他只能后退一步,使出了最简单的土遁——心中斩首之术潜入地下。
尽管玖辛奈事先没有和卡卡西说过凉纪的事,但看凉纪的发色,她很可能和玖辛奈一样,是感知忍者。她能够发现自己在地下的什么位置。
所以,卡卡西从地下升起前,控制着泥土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圆锥状的土罩。
围在卡卡西周围拿着手里剑的凉纪和影分身无法透过土罩进攻卡卡西,只能开始结印试图用风遁攻破土罩。按照之前的经验,烈风掌难以起到作用,凉纪准备使用风切之术,切开土罩。
然而,在印结好前,土罩崩解,土块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出。
凉纪和影分身只得暂停施术,向后飞退。
这一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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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能清楚判断出哪个是本体。他用瞬身之术穿过飞溅的土块,来到凉纪的身侧,握住凉纪的手腕往前一拉,让她失去平衡,阻止她继续施展忍术。随后,他握住凉纪的另一只手,将凉纪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你输了。”
“我知道。”
“现在该结和解之印了。”玖辛奈走进满是烟尘的练习场,笑着提醒道。
卡卡西放开凉纪,等凉纪站起身来后,伸出手和她结下和解之印。
“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指教。不知您是否可以指点我,最后您是怎么确定我是本体呢?”凉纪收回右手问道。
“说话不用这么客套。是味道。施放豪火球的时候,我可以确定土流壁后面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所以你的本体和其他影分身都在豪火球之术的范围内。尽管你避免了大的伤害,但还是受到灼伤,而影分身不可能在这个术下存活。也就是说,只有本体有烧焦的味道和隐约的血腥味。之后,虽然你让新的影分身和自己一样有着被灼伤的外表,但她们身上毕竟没有焦糊味。”
“谢谢,今天的对练让我获益良多。对于之前的出言不逊,我必须向您道歉。您绝不是名不副实。”
“不用道歉。谎言从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凉纪疑惑地看着卡卡西,不明白他的意思。
卡卡西却没有解释,只是对漩涡玖辛奈说道:“这就够了吧?”
玖辛奈找不到什么挽留的借口,只能说:“已经足够了。”
自己让凉纪和卡卡西对战,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呢?
担心……这是玖辛奈体现出的情绪。她不想让卡卡西离开。凉纪感知到了。
她上前一步,对卡卡西说道:“为了表现我的感谢和歉意,中午让我请您吃饭吧。去……”凉纪看了玖辛奈一眼。
“去多味屋!”漩涡玖辛奈连忙说道。
“好。不过距离饭点还有几个小时,等到12点我们在多味屋碰面吧。”卡卡西说完,就要离开训练场。
玖辛奈有些忧虑地看着他,却没做什么,只是沉默地放行。
在与卡卡西擦肩而过时,玖辛奈却听到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谢谢。”
凉纪伸手指了指卡卡西,做出口型:“还要不要再留一下?”
漩涡玖辛奈嘴角扬起笑容,无声地摇了摇头。
-
木叶墓地中,旗木卡卡西将一束捧花放在琳的墓碑前。
琳,尽管拥有带土给我的写轮眼,我却还是没能发现你的异常之处。我是个废物,是个懦夫,是个无法接受是我杀了你这个事实的胆小鬼。
我甚至不敢参加你的葬礼。
但如果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仅仅为了减轻玖辛奈前辈对我的担忧,就有和上忍对战、直面火遁袭击的勇气,那我也没有理由让关心我的人心痛。
我手上沾染着的你的鲜血,永远也洗不干净。但哪怕是勉强自己,为了你、带土、水门老师、玖辛奈前辈和其他一直关怀着我的人,我也要继续向前行。
卡卡西面对着琳的墓碑,沉默良久,终于转身往回走。
但是经过带土的墓时,他停住了。
带土,如果你知道琳死在我手上,死在你赠与写轮眼的人手上,死在向你承诺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人手上,你会怎么做?会后悔送了我这个礼物吗?
-
多味屋饭店内的一张餐桌边,漩涡玖辛奈生气又担忧地说道:“卡卡西已经迟到30分钟了,怎么还没到?”
玖辛奈不喜欢用感知忍术窥探其他人的踪迹,会把感知范围限制到周身,因此在她身边时,凉纪也一般也不大范围使用感知忍术,所以她们现在都不知道卡卡西的位置。
“要不要我用神乐心眼去找他?”凉纪提议。
“不用,我已经到了。”从饭店门口走进来的卡卡西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了上去。
“卡卡西,你怎么迟到这么久?”玖辛奈不满地说。
卡卡西用他那无神的死鱼眼看着漩涡玖辛奈,说道:“大概,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了路吧。”
17. 礼物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卡卡西对凉纪说:“虽然我们已经打了一场,但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和玖辛奈老师一样的红发,是漩涡一族的遗民吗?卡卡西暗自思忖。
凉纪看了一眼玖辛奈,又重新看回卡卡西,说道:“我是玖辛奈老师的族人,现在住在木叶孤儿院,平时会到玖辛奈前辈这里来学习忍术。”
果然是同族……
因为忍者的职业惯性,卡卡西克制不住地联想到,凉纪也有充当人柱力容器的资格吗?在琳的事件后,水门告诉了他人柱力相关事宜,他也从而得知玖辛奈是木叶的人柱力。
不,更换下一任人柱力的时间还有很久,不管凉纪有没有资格,这恐怕和她都没有关系。
凉纪回话之后,三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只余一片沉默。
要说些什么好呢……玖辛奈心念电转,正要开口,凉纪却先发声了。
凉纪不知道为什么来饭店之后,玖辛奈和卡卡西都不说话。玖辛奈留下卡卡西,应该不只是为了看他被面罩和护额遮住,只剩一只眼睛的脸。
玖辛奈想不出话题吗?凉纪可以帮她想。
“你的假期是5天吗?”
“什么假期?”卡卡西一愣。
“丧假。之前遇到凯前辈,他和他的队友因为丧假休息了5天。”
“没有假期。队友的死亡是不放假的。”
“那为什么你现在没有任务?”
“……”
半晌后,卡卡西答道:“我打算下午去三代目大人那里领取任务。”
沉默。又是尴尬的沉默。玖辛奈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没多久,店家上菜了。筷子与餐盘交错的声音,略微遮掩了寂静。
其中有两道是盐烧秋刀鱼和味增汁茄子,这是卡卡西喜欢的食物,很明显是玖辛奈刻意点的。
他心想,玖辛奈为了让他打起精神来可是煞费苦心,自己得让她安心。
目光从玖辛奈转向凉纪,卡卡西开口了:“你头发剪短了。是因为上午的比试吧。”
凉纪用手捋了捋她的红发,因为被火遁烧焦了一些,凉纪的头发从与下巴平齐的长度剪短到刚刚过耳。
“哦,是我自己剪的。”凉纪不在意地说道。
玖辛奈笑着说道:“本来还想带凉纪去理发店的,结果凉纪直接用风属性查克拉把头发切断了。”
凉纪沉思着说:“会不会光头要更好?不用担心头发被点燃。”
卡卡西死鱼眼:“你还想再冲到火遁下面吗?”
“火遁毕竟是常用的遁术,以后也会经常见到。”
“就算头发不被点燃,头皮也会被烧伤。这样还不如留着头发,至少有一层防护。再说了,比起冲到火遁里面,一般是会用其他遁术防御吧。”
“说得也是。”
凉纪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块肉往口里塞去。她随口问道:“你的面罩不摘下来吗?”
“不用,我已经吃完了。”
凉纪有些惊讶地看向卡卡西的碗,仿佛只是眨眼间,他碗里便已经吃得干干净净,只余一些酱汁残留。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吃的饭?这就是木叶上忍的真实速度吗?
凉纪肃然起敬。
“这个速度比上午和我对战时的速度快得多。上午你放水了吧。”
卡卡西的死鱼眼微微弯起:“原来你认为我动了真格。”
凉纪不服气地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干完饭,把筷子“啪”地放在碗边:“我们还可以再比一场。”
卡卡西揉了揉凉纪像红蘑菇一样的发型:“你还是再练练基础吧,不然你就真的得剃光头了。”
他看向玖辛奈:“我打算回到前线,战争还没有结束,我还得继续为了在木叶生活的人战斗。下次再见到你们,恐怕得是几个月之后了,这就算是我的送行宴吧。”
“你这话说得好像要回不来一样。”凉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数了数说道,“要不要再来一些?战场上就只有干粮和兵粮丸,没有热饭热菜了。”
因为工资月结,现在凉纪手上只有四号挣来的零散的导游费,着实不多。不过请卡卡西一顿还是够的。
卡卡西看着凉纪干瘪的钱包。
他是让6岁小女孩破费的人吗?
他是。
卡卡西对着服务员招手道:“小姐,再加道菜!”
饭后,卡卡西对着凉纪双手合十:“感谢款待。”他的身影“唰”的就不见了。
凉纪抖了抖自己的钱包,只剩下几个钢镚了。忍者的胃口可真是大啊。
玖辛奈失笑道:“凉纪,等下我把费用补给你吧。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花这么多钱。”
凉纪摇摇头:“不用。上次你请我吃了烤肉,我本来就打算回请,这次时机正好。”
回到漩涡一族的祠堂,凉纪正准备继续和玖辛奈学习忍术,却见玖辛奈拿出一袋衣服:“凉纪,吃饭的时候我让影分身去给你买了一套衣服,你看喜不喜欢?”
玖辛奈知道凉纪不会浪费时间逛街挑选,干脆直接自己买了。
这是一件素色的色无地,棠棣黄的织布上印有银色的暗纹,和凉纪常穿的黑褐色麻衣不同,给人以明丽的感觉。
玖辛奈老师……给自己买了礼物?凉纪有些呆愣地把新衣服换上。
在凉纪换好衣服后,玖辛奈把她推到穿衣镜前:“觉得怎么样?我觉得颜色很衬你的眼睛。女孩子不要老是穿得老气横秋的,偶尔也需要打扮一下。”
镜中,系成文库结的名古屋带束缚出凉纪在这个年纪并不明显的腰身,细腻而光滑的布料上,一道道暗纹勾勒出的鹅黄色棠棣花包裹着凉纪,美丽、柔软、易落。凉纪仿佛金色锆石般略带无机质的眼睛,也在这明亮的黄色中显得柔和起来。
凉纪看着自己的倒影。
她没有穿过这种不方便战斗的衣服,不过服装不方便什么的,应该只是无能者的借口。
真正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是不会在意穿什么服装的。
她对着镜子里的搭着她肩膀的玖辛奈说道:“也不错。”
-
因为上午和卡卡西对战,今天凉纪上午下午的课程对换了,下午学习的是文化课和封印术。
来到玖辛奈的书房,凉纪对玖辛奈说道:“玖辛奈老师,水门大人已经奔赴前线了,他应该也像卡卡西前辈一样,很少能回村吧。”
“是这样的。虽然水门有飞雷神可以快速在战场和村里穿梭,但为了避免浪费查克拉,也为了避免回村时战场有突发情况,他不会在其他同伴还在前线时无故回村。除非必要,他只会留在战场。”
“无法相见的日子里,玖辛奈老师一直思念着水门前辈吧。我想和玖辛奈老师一起研发一个可以远距离通信的封印术,这样的话,哪怕彼此分隔两地,也随时可以互相交流,吐露心意。”
听到“吐露心意”这个词,玖辛奈有些脸红:“怎么突然想到要研发这个?而且这种封印术可是很难的,不然其他人早就研发出来了。”
“孤儿院的人和我说,想要和一个人关系更进一步,可以多帮帮她的忙,也可以送她一份礼物。我想要帮上玖辛奈老师的忙,也想要送玖辛奈老师一份礼物。”
在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凉纪隐有光芒流转的金色双眸聚焦在玖辛奈身上,倒映出她的影子:“我想回报你的心意。”
-
其实玖辛奈对于通信之术的需求并不大,但既然凉纪有这个意愿,她也不会打击孩子的想要帮忙的心情。
而且,在研究过程中,凉纪应该也能学到很多。
“好,那就决定了,超长距离传信研究计划,现在开始!”玖辛奈一向是行动干脆的人。
“长距离传信最好的方案是收信方能实时接收传信方的留言。目前已有的忍术有原理类似的。”漩涡玖辛奈思索着,“山中一族有秘术可以把自己的所见所想传给感知范围内的忍者,不过这毕竟是他们的秘术,我们没办法学习,我只知道大概原理,那就是把查克拉灌注在意识中,像声呐一样传播出去,接触到其他人的查克拉后,就可以把信息传给联系到的人。
“这个秘术的不足在于只能传送给感知范围内的人,同时距离越远,消耗的查克拉量越大。”
凉纪想了想补充道:“按照您的说法,这个术只能实时通话。但水门大人在前线作战期间,我们不了解他的处境,从这边发起通话很有可能干扰到他。而如果从他那边发起通话的话,消耗的查克拉量太大了。最好能研发出能够保留双方留言的术,这样就可以在空闲的时候查看。”
“留言的话倒是可以通过通灵兽彼此传信,只是必须要契约同一种忍兽才行。我和水门的通灵兽不同,所以没有用这种方式通信。”
凉纪也知道这点。她现在和雾隐村还有妈妈通信,就是通过通灵之术。凉纪和妈妈约定每隔一周的周一傍晚交换一次情报,和雾隐村则是周五。另外出现紧急情况时也向对方传信,只不过不确定对方什么时候会召唤通灵兽阅读留言。
说起来,下次通信也没几天了。
凉纪不再想这件事,转而思考如何构建通信之术。
她想到了自己曾经开发的影分身通灵之术。
“可以借助影分身。”凉纪说道。
“无论距离多么遥远,影分身消失后都会把记忆传输给本体。如果水门大人能够召唤玖辛奈老师的影分身,和她通话后记忆传输回这边,就相当于通信了。”
“这个主意不错。”玖辛奈赞许地说。从零开始构建通讯模型花费的时间太久了,参考已有忍术能大大缩短研究时间。
接下来必须攻克的难点在于,影分身毕竟要消耗至少一半的查克拉,用于通信太奢侈了。
同时,通灵之术一般只用于签订契约的双方,无契约通灵他人的影分身也是难题。
顺带一提,人与人一般是不会签订契约的,要签订也只会签临时契约,因为契约加深了双方的联系,签约之人很可能通过契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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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造成不利影响。
凉纪和玖辛奈将每天上午和部分下午的时间都投入到第一个步骤:研究如何减少影分身的消耗。凉纪只能向玖辛奈展露一部分封印术和忍术知识,再加上她年龄太小,本来知识储备就不如玖辛奈,因此研究主力是玖辛奈,凉纪更像是她的助手。
好在凉纪以让玖辛奈十分惊异的程度如同海绵般吸收着那些知识,她也渐渐能在研究中起到更多作用。
很快,又是约定好和妈妈通信的日子。凉纪得到了妈妈的传信:[三代水影无故身死,村内各方势力彼此争斗,情势混乱,九尾夺取计划已被放弃。暂且留在木叶村,伺机寻求飞雷神。]
三代水影怎么突然就死了?
可凉纪不在雾隐村,无法知道具体情报。她担心妈妈会被争夺四代水影之位的战斗波及。
但妈妈毕竟是上忍,自保应该还是无虞的。
忽然,凉纪想到出发时爸爸说的那句“二代水影余孽”。
这会对妈妈有影响吗?
不,在三代还活着的时候,妈妈都没有因此被针对,三代和爸爸都已经去世的现在,就更不会了。
凉纪短暂放下了自己的担忧,只是对妈妈回信:[我在木叶村并未引发怀疑,目前安全无虞。正在研发超长距离传信,以期通信方便。波风水门尚处前线,暂时无法获得飞雷神,拟通过漩涡玖辛奈间接获取。]
虽然最初是为了玖辛奈老师而开发的通信之术,但若是开发成功的话,妈妈那边也可以用吧。这样的话,就能够和妈妈一直通话,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能等待通灵兽的回信。
四天后,是惯例和雾隐村通信的时间。凉纪照常通灵雾隐村的忍鱼,但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忍鱼并没有带来任何传信。看来雾隐村内的混乱已经让他们无法顾及留在外村的间谍了。
他们无法触及,凉纪反而可以暗中发展。只要获得飞雷神,并加强自己的力量,下一次凉纪回雾隐村之日,就是它覆灭之时。
-
早上,凉纪再一次来到玖辛奈的书房。对于这里,她已经很熟悉了。
书桌上堆满了画有术式的卷轴,有一些还掉在了地面。昨天晚上自己回去之后,玖辛奈前辈还继续在研究吗?
玖辛奈看到凉纪进来,兴奋地挥手:“凉纪,我昨天晚上有了灵感,试验了一晚上后有了成果!”
她往前摊开手掌,手心出现一个玖辛奈的迷你小人。她坐在玖辛奈的手上朝凉纪高兴地挥手打着招呼。
玖辛奈和凉纪的研究方向是,保留影分身传递记忆的功能,弱化变为实体、施放忍术的功能。现在,她们终于完成了这一步。
在玖辛奈向凉纪讲述查克拉如何控制和流动后,凉纪也成功召唤了迷你影分身。
迷你影分身可以向本体传输记忆,只不过无法像影分身一样使用忍术,也十分脆弱,用力一捏就会消散。但它所需的查克拉大大下降,仅为影分身之术百分之一的查克拉量,甚至不如普通的分身术。
虽然研究本就在一步步向前推进,成功只是时间问题,但看到真的成功了,凉纪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欣喜。
“传递记忆的功能还需要远距离测试。我现在召唤通灵兽测试一下。”
玖辛奈说着,施展通灵之术,召唤出一只小蛞蝓。
“拜托你把这两个影分身带到湿骨林,我们要测试下忍术。”
“这么小的影分身,我还是第一次见。”蛞蝓一口吞下两个迷你影分身,解除通灵之术回到妙木山去了。
过了一会儿,凉纪和玖辛奈都眼神一变。她们接收到了迷你影分身传来的记忆。玖辛奈振奋地抱起凉纪转了几个圈:“凉纪,我们真的成功了!”
突然被玖辛奈拥入怀,凉纪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紧张。她一动不动地陷入玖辛奈怀里,大概是因为转了好几个圈的缘故,她有些晕晕乎乎的。
放下凉纪,玖辛奈兴高采烈地说道:“凉纪,我们进行下一步吧!”
凉纪揉了揉因为被抱得太紧而挤出了红晕的脸:“好。”
-
然而,很快她们就失去了研发通信之术的理由。
雾隐村早在三尾袭村计划失败时就撤出了战场。没多久,其他几个国家也纷纷不堪战争重负,准备商议停战。
玖辛奈不用再研发和水门通信的术了。她天天都可以面对面地和水门说话。
又是一个研究封印术的上午。
凉纪对玖辛奈说道:“玖辛奈老师,既然战争结束,水门大人已经回村了,我们的研究……也要结束吗?”
玖辛奈伸出手狠狠揉乱凉纪的头发,笑着说道:“你不想结束的话就直说嘛!再说了,我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玖辛奈只以为凉纪是看到了研究出成果的曙光,不想中途放弃。但这个忍术对凉纪有更实际的意义。
通信之术说是要给玖辛奈老师礼物,但其实,这更像是她给我的礼物。凉纪低头用手指梳理好被弄乱的头发,半晌后说道:“那我们继续吧。”
18.新任火影
凉纪走进书房,看到水门也在,连忙躬身行礼:“水门大人。”
今天他怎么在这里?因为战后事务繁忙,在凉纪和玖辛奈研究和教学期间,凉纪几乎没见到过他。
漩涡玖辛奈朝她招了招手:“凉纪,水门给了我们的研究一个新方向。比起让收信方召唤影分身,不如直接将影分身传送到特定的封印术卷轴里,传送后收信方的卷轴会出现变化,这样的话收信方就可以选择合适的时机打开卷轴释放影分身。”
这个思路和飞雷神一致。而且,按照这个方向研究下去的话,凉纪可以学习到飞雷神的原理。
水门大人今天专门过来,是想审视自己是否有意提出通信之术的研究,继而获得飞雷神之术吗?
连凉纪自己也说不清,在她提出要研究通信之术时,潜意识里有没有察觉到这个研究能够延伸到飞雷神之术。
要谨慎,不能直接同意。
凉纪想了想,对玖辛奈说:“确实,这个思路也很有前景。但我在通灵他人影分身这个方向上有了突破,在决定后续方向前,让我先展示给您看。还请您先创造出您的影分身,不过需要是初版影分身,而非迷你影分身。”
漩涡玖辛奈在身旁创造出影分身来:“没有契约,你要怎么把她通灵过去呢?”
凉纪从书架上拿起一个空白的卷轴,在桌上摊开,往封印术墨水中灌注查克拉后,用专门的笔蘸上墨水在卷轴上绘制起封印术式。
最初也最好的封印术墨水是自己的血,因为血液可以近乎无损地传输本体的查克拉。但这毕竟对人体有损害,而且如果封印卷轴落到别人手上,通过血液可以与血液主人进行共鸣,对血液主人造成影响,所以随着封印术的发展,人们研发出专门的封印术墨水用于绘制卷轴。
玖辛奈看着凉纪绘制的一个个术式,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存储,感知,深化共鸣,强化识别,区分实体……”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
此前,玖辛奈和凉纪虽然明白原理,但知道原理是一回事,实现又是另一回事,想用封印术式实现并不容易,经常会出现术式冲突或者不稳定失灵的情况。
但现在,凉纪成功把不同效用的术式纳入了同一个框架。这次,还真的很有可能成功。
凉纪绘制完成后,对玖辛奈说道:“玖辛奈老师,麻烦您将查克拉灌输到这个卷轴中。”
在玖辛奈照做后,凉纪带着卷轴来到楼下。她此前已研究出影分身通灵之术,更进一步通灵其他人的影分身虽然难,但凉纪也不是毫无思路。现在,她总算研发出来了。
这个灌输了玖辛奈查克拉的封印术卷轴,可以识别并召唤具有相同查克拉的物体,凉纪专门绘制了区分人体与查克拉的术式,这样就不会把本人召唤过来。
【通灵之术!】
凉纪结印后双手拍在卷轴上面。折叠的术式往外延展,在她身前,出现了玖辛奈的身影。
“是玖辛奈老师的影分身吧?”凉纪收起卷轴,和她确认。
“是的。”玖辛奈笑着说道,“凉纪,你成功了。”
“只是往前推进了一部分而已。”凉纪严谨地说,“因为通灵之术对影分身有冲击,迷你影分身在通灵过程中会直接消失,还需要再研究加固的方法。同时,还需要想办法在卷轴上显示送信人已经召唤出影分身的提示……”
玖辛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凉纪,其实按照水门的方法,这个术已经研究出来了。他可以制造出迷你影分身,然后用飞雷神之术把它传送到我身边。所以这个方向反而更合理。只需要把飞雷神之术用封印术式刻画在卷轴上,就可以完成整个研究了。”
飞雷神之术……凉纪梦寐以求的术,现在仿佛触手可及。
要谨慎。
凉纪用犹豫的语气说:“其实,我之前也想过参考飞雷神之术。但是,这个术是不是需要保密的呢?”
“忍术确实需要保密,但原理可以用来作为参考。”
凉纪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波风水门正牵着漩涡玖辛奈本体从楼梯上往下走。
波风水门走到凉纪面前,弯下腰有些抱歉地说:“抱歉,忍术具体信息因为保密要求不能给你。”
凉纪有一点小小的失落,但她对于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也有预料。
她连连摆手:“水门大人,这没什么好道歉的,我马上也要上忍者学校了,对于保密要求当然能够理解。能够让我参考飞雷神的原理,我就很感激了。”
玖辛奈解除了影分身之术,把手搭在凉纪身上:“我既然这么提了,肯定相关方面都处理好了。”
“这样就好。”凉纪垂下眼帘,又抬起看向玖辛奈和水门,“水门大人今天休假吗?”
提到这个,玖辛奈露出笑容:“水门被提名为四代火影,在三天后的上忍投票环节过后就会成为正式火影。火影都是全年无休,他也只能在这个时候休息几天。”虽然口中抱怨水门以后没办法多休息了,但玖辛奈的眼里全是骄傲。
凉纪心想,四代火影果然是波风水门。早在雾隐村,凉纪就听说过金色闪光的鼎鼎大名。按照暗部的预测,如果不出现意外,下任火影肯定是他,因为他是木叶村的最强者。只是没想到三代火影会在这个时候退位。
她向波风水门鞠躬庆贺:“恭喜您,水门大人!我相信您一定会成为优秀的火影!”
波风水门温和地说:“谢谢,我不会辜负这个期望的。”
凉纪直起身:“既然是难得的假期,我就不打扰了。正好我也可以放三天假。
“想要约会的话,我有一个推荐的地点——温泉街的下吕温泉旅舍,那边刚好推出了夫妻三日套餐,比一般住宿的费用便宜两成。
“这三天要玩得开心!”
说完,凉纪向他们告别,离开了祠堂。
玖辛奈有些忍俊不禁:“凉纪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人小鬼大的。”
波风水门看着她:“那……要不要去温泉旅舍?”
玖辛奈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贴在他身侧:“去看看也可以啦。”
他们的身影一闪而逝,只剩下空荡荡的大厅。
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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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直被忽略的两个暗部。
“我们要跟过去吗?”角落的阴影中,一个声音传出来。
“你是笨蛋吗?这种时候怎么能跟过去。”另一个声音呵斥道,“我们直接回三代目那边复命。”
“但是任务……”
“毕竟是四代目的决定,我们也不好违抗。”
又是两道残影闪过。这回,漩涡祠堂是真的空无一人了。
*
天气正好,阳光流水般倾泄而下,将空旷的石板街和两边木质的建筑清洗出明澈的色彩。可惜,只有很少人能瞧见这水彩画一般的风景。
今天是四代火影正式上任的日子,所有忍者和大部分平民都汇聚在火影大楼下,观看新火影上任仪式。因为人太多,不只是地面,周边的大楼里也挤满了人。第三次忍界大战刚结束,木叶村就更换了最高领导人,忍者、商人和普通百姓们都想第一时间接触他,探寻木叶接下来的方针。
虽说忍者都严格遵守纪律保持沉默,但平民们可没有这么遵章守纪,窃窃私语声汇聚在一起,噪音弥漫着整个场地。
但波风水门的声音盖过了这一切。
“木叶的大家,感谢你们给予我为木叶、为火之国服务的机会!
“从现在起,我将接过三代火影的接力棒,正式就任四代火影。我深感使命光荣,责重千钧,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现在正是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百废待兴之时……”
明明他音量不大,风却把他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畔。这是风遁的应用,需要高精度的查克拉控制手法。
凉纪和孤儿院的大家挤在一起,仰头看着火影大楼楼顶意气风发的波风水门发表就任讲话。她聚精会神地听着,但一旁的千杏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开始说起悄悄话来。
“凉纪,我们听这些有什么用,站得我脚都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讲完。”
“可以了解木叶接下来的方针政策。”
“这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有关。刚才水门大人讲到完善退役忍者和老弱病残幼等弱势群体的保障体系。”
“所以呢?”
“这意味着孤儿院的拨款很可能增加,福利补贴也可能提高。”
“真的吗?”千杏惊叫一声,抱住凉纪的胳膊,“是玖辛奈大人和你说的吗?”
“玖辛奈老师平时不和我说这些政治上的事。这是我从讲话中推测出来的。”
千杏撅起嘴:“那就是不一定咯。”不过她很快又振奋起来:“水门大人一看就是好人,他肯定会实施这个政策的!”
?
凉纪的头顶冒出疑问。水门大人一看就是好人?千杏是怎么看出来的?
被波风水门毫不留情杀死的数以千计的忍者有话要说。
凉纪只能从他走动的姿势、查克拉的流动中看出,他是个强者。
如果学会飞雷神,我能和他一样吗?
不,不止如此,我会超越他。
而我也只有超越所有人这一条路可走。
19.似乎要好起来的未来
“……木叶的大家们都拥有着火之意志——保护这个村子,让村子发展得更好的坚强意志。火之意志在我们的血脉中代代流传,催人奋进。我将继承并发扬火之意志,与大家携手打拼,并肩同行,谱写木叶建设和发展的新篇章!”
四代火影的讲话结束了。
掌声和欢呼声后,人群逐渐散去。见千杏挤在人流中有些不稳,凉纪干脆托住她的后背和膝盖将她抱起,跳到屋顶离开密密匝匝的人群。
“哇————啊————!!”直到凉纪重新将千杏放回地面,千杏的惊叫声才止住。
千杏扶着凉纪站稳后,一脸惊奇地说道:“凉纪你好厉害,能直接跳到屋顶上!”
“这只是忍者的必备技能。”
凉纪想起千杏曾经希望成为忍者,问道:“你之前说过也想成为忍者,现在四代火影上任,很可能拨款,经费不再是难题,你要不要和院长说也想上忍者学校?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月,还来得及。”
千杏没想到凉纪会提起这个。她露出混杂着不甘、释然与自嘲的复杂表情:“我……还是算了吧。我吃不了苦。在院长对你的测试结束的那天,我也试着绕着学校跑步,跑了三圈就放弃了。”
她拍拍脸,很快又扬起笑容:“不当忍者也还有很多路可以走。我之后想在木叶开一家甜品店,不是团子店,这样就会和团子屋抢客人……”
凉纪一边听着千杏对未来的畅想,一边陪着她去了团子屋。千杏之后还要继续在团子屋打工。
“要我陪你吗?”凉纪问道。
“不用啦。你快去练习忍术吧,开学考试一定要打败其他学生,成为第一!”千杏高高挥舞着拳头说道。
“我会的。”
*
自从战争结束,木叶医院不再需要那么多人手,兜和一号影分身就都失业了。
其他工作也很难找到。
战争期间,虽然下忍不用上最前线,但物资运送、后勤保障等事宜还是他们负责。而现在,大量下忍涌入劳动市场,普通成人都很难和他们竞争,更别说两个小孩了。
凉纪干脆取消了一号影分身,兜则是重操旧业做起了报童。这一次不是零售报纸,而是把报纸送到已订客户的家门口。之前做这个的孩子嫌弃工资太低改行了,他捡了个漏。
在大家都来参加接任仪式的现在,兜还在兢兢业业地送着报纸。
不能和兜对练的话,我自己去练习场训练吧。
凉纪来到训练场,却发现训练场边上有一个人。
是卡卡西,他正坐在一棵大树的背后靠着看书。
“卡卡西前辈,有空对练吗?”凉纪走过去问道。
“没空。”卡卡西说。他可不想再和这个什么也不顾就直接冲到火遁底下的小鬼打起来。
这就没办法了。“如果我在这个训练场练习,会吵到你吗?”凉纪礼貌地问道。
卡卡西看了她一眼,阖上书,直接跳上树跑到树林深处了。
卡卡西前辈还挺善解人意的,直接把整个训练场都让给我。这样想着,凉纪拿出手里剑,对准靶子练习起来。
固定靶只是找手感,很快,凉纪分出三个影分身,四名凉纪都在身上挂着一个标靶开始互射。
移动中的目标想要精准命中某个点很难,练习了一段时间后,三个影分身标靶之外的地方都被命中,直接消失了,凉纪自己也挂上几道伤痕。
在三个影分身的记忆汹涌而来的那一瞬,凉纪闭上眼适应,很快又睁开。因为查克拉和精神的限制,现在凉纪在打工的影分身之外暂且只能再分出三个一起训练。不过,凉纪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还可以分出更多。
等到知晓飞雷神的原理,说不定可以通过多个影分身一起研究节省时间,自行创造出飞雷神之术。
凉纪终于看见了一丝曙光,夙愿达成的曙光。
*
四代火影的上任,给凉纪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孤儿院确实获得了拨款。千杏打算明年开学季去职业学校学习料理烘培,其他孩子未来的道路也变得更加广阔。
凉纪在兜之外,又多了凯这个陪练。在战争结束之后,他时常出现在村里。
他慷慨地把自己小时候的负重送给了凉纪。另外,只要凉纪在路上碰到他,一个字之后,就能得到他充满热血的回应。
“练?”
“哦哦哦好!让我们一起去点燃充满青春热血的动章吧!”
通信之术的研究,也继续推进着,只是进度很慢。想把原理用术式复现出来,从来不是容易的事,而飞雷神更是尤为困难。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一直到了忍者学校报名的那天。
今年孤儿院打算报名参加入学考试的只有凉纪和兜。兜向报社请了假,凉纪则是多分出一个影分身。在她看来,和玖辛奈的研究比起报名来说重要得多得多。
来到忍校,凉纪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在报名表上填写自己的信息。
姓名:凉纪
性别:女
出生日期:木叶44年1月10日
凉纪正要往下填写,却听到兜问她:“出生日期可以填不知道吗?”
确实,兜遗忘了过去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是什么时候。
“这个需要问收报名表的老师。或者你随便填一个,反正也无法判断真假。”凉纪把自己的报名表推到兜面前,“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年份可以参考我的。”
“44年1月10日。”兜看着报名表上的信息,推了下眼镜说道,“前天就是1月10日,你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你没和院长还有千杏说?她们知道的话,肯定会想要庆祝的。”
“我没注意。过了就算了吧。”
“这可不好说。院长还好,反而是千杏……”兜没有说下去。
他在自己的报名表上写下木叶44年2月29日。反正是假的生日,还是少过些为好。
“这样,就不用因为生日而烦恼了。”
凉纪歪了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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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生日不就是吃蛋糕吹蜡烛许愿吗?为什么会苦恼?
影分身不理解的事情,在凉纪本体回孤儿院后立即理解了。
凉纪刚一进门,就见千杏扑上来捂住自己的眼睛。千杏对自己构不成威胁,随时可以把她扔出去,凉纪便放任了她的行为。
千杏保持着捂住凉纪眼睛的动作,绕着凉纪转了一个圈,在她身后兴奋地说道:“凉纪,往前走,等我说停你再停下来。”
凉纪顺从地往前走着,直到千杏喊了声停。
千杏放开手,兴高采烈地喊道:“surprise!”
想到今天上午和兜说的话,凉纪已经有了预感。他把凉纪的生日告诉了大家啊……
从黑暗中重回光明,凉纪首先看到的是挂着墙上的横幅:“祝凉纪又长大了一岁☆”。
餐桌边围着院长、兜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们,见千杏松开捂着凉纪眼睛的手,他们从身后拿出礼花筒,兴冲冲地朝凉纪上方喷射出彩带和礼花:“凉纪,生日快乐!”
凉纪在书店当店员的影分身看了许多店里卖的书,其中有一些书会描写生日惊喜。她有些不能理解:一个生日而已,怎么这么大动干戈。那时她可没想到自己会经历书里的事。
摇摇头甩下落在头顶的彩带礼花,凉纪想要对面前的人鞠躬道谢,却被千杏强硬地拉了起来:“你是寿星,道什么谢。”
千杏跑到厨房,从中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蛋糕,上面插着七根蜡烛。她兴致勃勃地对凉纪说道:“我现在去关灯,唱完生日歌后就许愿!”
昏暗的烛光下,听着周围的人唱着“祝你生日快乐”,本是欢庆的场景,凉纪却难以融入这喜气洋洋的氛围。她克制不住地想起去年自己生日那天,爸爸带来的坏消息。那是这一切的开端。
她有些明白兜为什么会说生日是麻烦了。无法拒绝的热情,有时候反而让人难以承受。
不过凉纪不会扫千杏他们的兴。
在院长笑着说“开始许愿吧”时,凉纪顺从地闭上眼许愿。
我许愿,妈妈能够获得幸福。如果命运能够奢侈到不止实现一个愿望,那我希望玖辛奈老师、野乃宇院长、千杏、兜和迈特凯前辈也能获得幸福。
她睁开眼,吹灭蜡烛。满室黑暗降临,但很快,千杏开了灯,刚降临的黑暗没几秒就被驱散了。
-
分完蛋糕,合力打扫完满地的彩带碎屑后,大家打着呵欠回到寝室。照坊靠在床头,随意地说道:“话说凉纪的生日不是前天吗,今天办生日宴意义不大吧。”
“你不懂,女孩子都很看重仪式感的。”
“多一个吃蛋糕的机会不好吗?”
“哪怕是补办的生日会,凉纪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大家很快开始聊起其他话题,照坊的注意力也移开了。
照坊只是觉得,既然不是真的生日,那这些唱生日歌许愿什么的仪式就对不上号了。
但哪怕生日是假的,他们的祝福和蛋糕都是真的,这也就足够了吧。
20.入学考试
一个月后。
“凉纪,给我们拿一个第一回来!”千杏在孤儿院内挥舞着拳头。
“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乌鲁西说,“兜也要参加开学考试。”
“兜拿第二就好了啦。”
兜无奈地耸耸肩,推了下眼镜:“承你吉言。”经常和凉纪对练的他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胜过凉纪,如果能拿到第二也挺不错。
“该走了。”凉纪说道。出发前,她回头对千杏说:“我会把第一的奖学金带回来。”
伴随着“没有奖学金也要拿第一!”的喊声,凉纪和兜走在前往忍者学校的路上。
“你确信自己能拿第一吗?”兜问,“毕竟还有那么多家族的孩子。有一些没有出现在训练场过,说不定实力很强。”
毕业生参加入学考试还不能拿第一的话,我干脆找柄手里剑撞上去自裁算了。
凉纪说:“比了你就知道了。”
兜笑道:“意外地气势惊人哪。”
他们顺着人流进入忍者学校。
忍者学校是培育忍者的学校——这听起来有点像废话。培育忍者的学校,入学考试自然和普通学校不同,着眼于忍者三项——忍、体、幻。然而,很多平民出生的学生在起步阶段会落后于家族出生的忍者。为了公平,也为了不遗漏逸才,入学考试考核忍体幻三项的基础——查克拉操控、体能和幻术抗性。
忍体幻三项的考场是分开的,考生可以任选一个,通过后进入下一考场。
体术考场距离最近,就在进门的操场上。凉纪准备过去时,却发现兜没有跟过来。
“我担心先考体术的话,会因为疲惫拖累之后两场考试的成绩,所以打算先考忍术和幻术。”兜解释道,“你也要一起吗?”
“不用。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和兜分别后,凉纪走到考官身边。他那儿已经聚集了一些参加考试的学生。
考官旁的标牌记载着考试规则:
【考试项目:体能
考试内容:1000米跑
计分规则:
04:10——60分
01:40——150分
04:10——01:40之间,每快1秒得1分。
时间少于1分40秒的,每快1秒加5分。
时间大于4分10秒的,每慢1秒减5分。
注意事项:
1.固定跑道,不得抢道;
2.全程禁止使用查克拉。被发现使用查克拉的考生第一次重跑,第二次取消考试资格。】
考试规则非常简单,越快分就越多,一点也没有难以理解的地方。在考官下令之后,凉纪从起跑线出发,超过几个比她慢了一圈的人后,抵达了终点。
“1分29秒。”考官向凉纪报出了她的成绩。
205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超过自己的人。
她朝考官鞠了一躬:“谢谢。您辛苦了。”
考官有意绷着脸显得严肃一些,对她说道:“还有两科,快去吧。”他心想,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超过她。自己今年刚入职,也不知道这些小崽子们的水平。话说,自己当年是什么水平来着?
有轻易获得加分的考生,自然也有愚蠢到没发现考官是感知忍者,白白浪费体力的考生。
在凉纪离开操场,就要拐弯时,她听到身后冷冰冰的声音:“使用查克拉,重跑。”
-
忍术考场在教学楼后方的空地,空地上矗立着15根20米高的木杆,旁边是两个考官。一个坐在桌边记录着什么,另一个负着手无所事事地站在标牌旁。凉纪没看到兜,他应该已经考完去下一场了。
凉纪照例去看考试规则:
【考试项目:查克拉操控
考试内容:爬杆
考试规则:换上考试鞋,用鞋尖在木杆上留下刻痕。
计分规则:
2米——60分
20米——150分
2米——20米之间,每高20cm加1分。
2米以下的,每低10cm减1分。
注意事项:
1.全程手臂和双手不得接触木杆。
2.每次考试时长为1分钟,取时间段内最高分为该次成绩。每名考生共有3次机会,最终成绩取3次中的最高分。】
这次没有加分啊。凉纪有些失望地换上考试鞋。鞋尖是一截刀片,可以很轻易地在木杆上留下刻痕。
排在凉纪前面的考生为了多向上爬一些距离,龇牙咧嘴地做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动作。因为手臂和双手不能碰到木杆,很多考生都从距离木杆较远的距离朝着木杆冲过去,想凭借惯性冲到比较高的位置。可惜,木杆和鞋底都极为光滑,不少考生直接脚底一滑摔了个倒栽葱。
也有把一条腿往上拉成一字马,另一条腿往上蹬的考生。这种考生大部分都比60分低个3、4分,也有勉强够到60分的。
在凉纪前面的考生,看来都没有进行过查克拉操控的练习,只能用这种笨办法硬够。
很快就轮到凉纪。凉纪直接沿着木杆横着走到顶端的截面,恢复往上直立的姿态后踮起右脚在顶面上留下一道划痕,又顺着木杆走回地面。
许多考生都窃窃私语着:
“又是家族考生吧。”
“前面的场次好像也有这种能横着走的人。”
“像这样横着走路学起来快不快?今天考试结束前有可能学会吗?”
也有机灵的考生去问标牌旁的考官能否向他学习爬杆。这一场设两个考官,其中之一就是为了教授考生粗略使用查克拉。哪怕精度不足,只要能够在脚底附着上查克拉,至少爬上2米是没有问题的。
凉纪的操作对于考官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他在本子上登记着成绩,头也不抬地说道:“150分。”
照例向考官道谢后,凉纪走进教学楼,来到最后一个考场。
幻术考场已经提前分好教室,凉纪来到自己所在的305教室。教室门紧闭着,有考生正在里面考试。几个考生在门口排着队。凉纪走到最末一人的身后,发现他的衣服背后印着团扇图案。
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宇智波一族貌似很擅长幻术,而凉纪在这方面表现并不突出。会不会在这一场考试被人超过?
凉纪看向门边写有考试规则的标牌。还好,这场考试和上一场一样,也没有加分项。他最多满分,和自己拉不开差距。
【考试项目:幻术抗性
考试内容:趟雷
考试规则:在声音幻术的干扰下,20分钟内通过布满障碍的考场。
计分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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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未碰到障碍物走到终点计150分。
走到终点的,每碰到一个障碍物扣5分,扣到60分为止。
未走到终点的计0分。】
声音幻术?凉纪此前没有应对过这类术,更多的是视觉系幻术。不过,视觉系幻术的解法和声音幻术的应该也有相似之处。
在一个个考生打开门进去,又沮丧地出来的过程中,终于轮到凉纪站在门口了。
等了一会儿,那个宇智波族的考生开门出来了。这一次,他正对着凉纪,凉纪看到了他的脸。
是之前到团子屋帮工时去买团子的宇智波一族的孩子,凉纪还记得他的面容。也还记得他当时身上的血腥味。
他保持着沉静而冷淡的表情从考场门口离开,视线与凉纪的目光交错而过,落到走廊的方向。
这个宇智波的考生大概率是满分。自己可不能输给他。
带着必胜的信念,凉纪推门进入了考场。
和之前两个简单的考场不同,这个考场布置得十分复杂。地上都是高高低低的障碍物,铁罐、缺了一条腿的椅子、纸箱……仿佛垃圾场。
除开这些物品,地面还用土遁升起了几个造型不一的土块。头顶几道铁链和这些土块连接在一起,倾斜的铁链将空间划分成几块。铁链上挂着长长的绳子,尾端系着铃铛,在半空中形成障碍。
“准备好了吗?”考官问道。
“准备好了。”
“等我说开始后就可以往前走了。”听到凉纪的回复,考官在讲台上摊开手上的卷轴,往里面输入查克拉。一阵呕哑嘲哳的音乐传出来,不附加幻术都让人听了发晕。
大约5秒钟后,见幻术已经切实影响到凉纪,考官说道:“开始!”
在声音幻术的作用下,凉纪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然后是缓慢的天旋地转。天花板、地板、墙壁……她面前的所有物品都开始旋转起来。
凉纪试着解开幻术,然而声音幻术的特点在于持续,哪怕解开一瞬,下一秒又会中幻术。
凉纪将查克拉集中在耳部,试着抵挡声音幻术的侵袭。但是作用不大。旋转虽然减少了,但没有停止。物体也仍有重影。声音幻术是通过振动扰乱受术者的查克拉,就算封住耳朵,也同样会接收到声音幻术的振动。
以现在的状态,凉纪虽然可以走到终点,但很可能会失分。
只有一个办法。
凉纪双手结起十字印——【影分身之术!】
影分身在她身后结印施展忍术——【风遁·大突破!】
狂风将声音幻术的振动挡在身后,趁着这个机会,凉纪用瞬身之术迅速抵达了终点,全程没有碰到任何障碍物。影分身施展风遁时也注意着风遁的方向,没有让挂着铃铛的绳子摇动。
影分身结束风遁,问道:“我通过了吗?”
考官阖上卷轴,声音幻术就此停止。
“没想到你居然用这种方法……不过既然规则没有禁止,就是允许的。算你通过,不扣你分。”
他朝门指了指:“快出去让下一个考生进来。”
凉纪中止影分身之术,回到起点,朝考官鞠了一躬:“谢谢。”随后起身拉开门,让下一个考生进来。
505分。这是凉纪入学考试的总分。因为明天才公榜,凉纪只知道分数,不知道排名。
21.让家长签名才是试卷上最难的题
“兜,你只有433分,比凉纪低了好几十分,那岂不是排名会很靠后?”千杏忧虑地说。
“像凉纪这么高的恐怕没几个吧。”兜苦笑道。他幻术考试时,每往前一步就解一次幻术,小心翼翼地往终点一步一挪,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铃铛和一个铁罐。之后的体术考试也受到轻微影响,只跑了1分47秒。
平时训练时兜基本没有赢过凉纪,对于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不过,考试考的不止是自己的水平,还有对手的水平。第二和后续的排名,还要看其他考生考得怎么样。
第二天一大早,凉纪、兜还有孤儿院的其他几个孩子们,都挤到排名表前看他们的排名。
尽管凉纪他们去得已经很早了,他们前面还是挡着一排人,完全看不见告示。
千杏奋力地想挤进第一排,却被凉纪拉住了手腕。
“不用这么费力。”凉纪说道。她原地跳起,看到排名表最上面的名字,然后落下说道:“我是第一,兜是第三。奖学金共有一万三千两。”
千杏完全没有在意奖学金。她欢呼着搂住凉纪的脖子,整个人压在凉纪身上:“凉纪,你是第一!第一!超过了其他所有人!”
凉纪不知道怎么应对纯粹因为自己的成绩而高兴的人。
她只能简单地回应:“我以后也会是第一。”
今天是周日,乌鲁西不上课,也在这里。他调侃道:“凉纪,兜,你们拿到奖学金,可得请我们吃饭啊。”
凉纪想了一下说道:“奖学金要交给院长,没办法请你们。”
千杏松开缠在凉纪脖子上的手,放下来挽住凉纪的胳膊,朝乌鲁西吐了吐舌头:“凉纪努力得到奖学金凭什么请你们吃饭,你们请她吃饭来庆祝还差不多。”
乌鲁西双手一摊:“没办法,我们都是穷人,身无分文。”
几个孩子打打闹闹地回孤儿院了。他们决定从奖学金中掏出1500两用来吃大餐,剩下的钱都交给院长补贴孤儿院。
在他们离开后,宇智波富岳带着宇智波鼬来到了告示前。
“鼬,你被一个不过是平民的孩子压下去,还压了好几十分,只排到第二。之后还得继续努力,不负宇智波一族的威名。”宇智波富岳看到排名后,对宇智波鼬严厉地说道。
“谨遵教诲。”宇智波鼬恭谨地说。他垂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455分。这是鼬的分数。他忍、幻二项都是满分,体能考试加了5分。
查克拉操控和幻术抗性对于家族的忍者来说,因为有人教导,较为容易练习,只有体能,哪怕是平民也可以自行练习。因此,前两项不设加分项,只有体能考试设置加分项,从而让受到的教导不足的平民忍者能够在这一项弥补分数。
不过,尽管这么说,体能考试极少有人能够加分。出题人的用意是好的,但营养充足、遗传了家族天赋的家族忍者反而更容易加分一些。
这一次考试,体能考试获得加分的也只有凉纪、宇智波鼬和犬冢花三人。
表面上是一个平民和两个家族忍者获得了加分,实际上三个都是家族忍者。平民想要出头,本就是极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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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波风水门已经回村,每个周末凉纪都不会去找玖辛奈学习,避免打扰到他们——只不过凉纪的善解人意作用不大,波风水门实在事务繁忙,哪怕是周末也很少有空休息。
为了方便家长们接送,入学考试和公榜分别在周六和周日,所以这两天凉纪不用去玖辛奈那里。
凉纪依照自己的惯例,来到火影岩东边的峭壁。不出凉纪的意料,凯果然在这里。
迈特凯将左手背在背后,右手用查克拉吸附着崖壁,仅通过右手用力往上攀爬。他一边爬着,一边声若洪钟地问道:“今天是公榜的日子吧?你获得入学资格了吗?”
凉纪学着迈特凯的样子也开始爬起悬崖来。
“获得了。我是第一名。”
“第一?了不起!”
“凯前辈当初是第几名?”凉纪想作为参考。
迈特戴仅凭自己就摧毁了忍刀七人众其中之四,至于迈特凯,这些天一起练习的时候,至少从他展示出来的部分来看,他在体术方面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据说他是和卡卡西前辈同一届入学的,哪怕第一被卡卡西夺走了,应该也有第二吧?
凯爽朗地笑道:“我没有名次。当初我没有考上,告示上压根没有我的名字。”
怎么可能?凉纪大为震惊,以至于差点没有抓稳岩壁。她连忙把右手紧紧贴在岩壁上。
她怎么也想不到迈特凯居然没有过线。而且,如果没有考上的话,凯前辈又是怎么当上忍者的?
“当时的分数线比现在高吗?”凉纪只能这样猜测。
“那倒没有。”已经爬到悬崖顶部的凯在上方盘腿坐着等待着凉纪,“只是我在幻术科得了0分,忍术科分数也很低。忍术和体术具体分别多少分我现在也不记清了,只记得加起来刚好比分数线低一分。如果不是我成功绕学校跑了500圈,最后上了候补名单,我恐怕还上不了忍者学校。”
也爬到顶端的凉纪翻身上去,坐在凯身边问道:“跑500圈就可以进候补名单吗?”
凯用力点点头,露出确信的笑容:“当初,爸爸和我说只要成功绕学校跑500圈,就可以上忍者学校。当我成功后,他的话果然应验了。”
“这两个恐怕没有关系吧?只是凯前辈刚好差一分递补上了。”
“不,我有预感,这是对于努力的人的奖励。不然刚好差一分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凯转过头,露出牙齿闪闪发光的笑容。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有这个可能。”凉纪点点头,从地上跳起来,“凯前辈,现在要比什么?爬悬崖是我来晚了一步,其他的我可不会再输给你。”
“赢的肯定是我!”凯也跳了起来,“我们先来比谁第一个跑到初代火影头像的正上方!”
伴随着因为作用力扬起的烟尘,凉纪和凯“唰”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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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凯比了一上午,除了手里剑这一项胜过了凯,其他的比赛,凉纪全都输了。
“我一定会追上你。”凉纪没有气馁,只是如此宣告着。
凯朝凉纪竖起大拇指,露出闪耀着牙齿的笑容:“我等着你!”
在凉纪就要出发回孤儿院的时候,凯想起什么,朝凉纪问道:“最近没怎么见到卡卡西,你在玖辛奈大人那里有见过他吗?”
凉纪摇摇头:“我最近都没有见过他。如果你要找他的话,明天我帮你问一下玖辛奈老师。”
“不用。”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大概知道他去哪里了。”
既然凯说不用,凉纪也不再关心卡卡西的去向。在木叶村,她最关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玖辛奈的研究。其他的不过是插曲而已。
第二天,凉纪照例来到玖辛奈的书房,继续进行有关飞雷神之阵的研究。
很多人难以料想的是,飞雷神这个忍术,和影分身之术有非常大的关联。常规的忍术想要传递信息,需要把查克拉在三维空间中进行扩散,不管是感知忍术还是心传身之术都是如此。能够超越空间的忍术,只有通灵之术、影分身之术和飞雷神。
而它们的共通点,就是查克拉的共鸣。
两端的查克拉进行共鸣后,可以以此为基点构建超越空间的查克拉通道,正是凭借这个,影分身传递信息的能力才能够无远弗届。
通灵之术则是将查克拉通道具现,从而将另一端的实体传递到施术人身边。虽然通灵之术难度只有C级,比影分身之术还低,那是因为绝大部分操作都刻印在了契约上,通灵之术仅仅是唤醒契约而已。想要制作通灵契约是非常难的事,在涡之国覆灭的现在,能够制作新契约的人已经很少了。
飞雷神之术则是更进一步,在就算没有契约加深联系与共鸣的时候,也构建查克拉通道并具现。而且,它并非将他物召唤到施术人身边,而是将自己传送到标记处。如果说通灵之术是用绳子把东西提起来,飞雷神就相当于只拎着自己的一根头发把自己拉到半空。
直到最近,凉纪才梳理出了一点头绪。
为了让没学过封印术的忍者都听懂,飞雷神的原理简化再简化后,可以这样形容:
自己把自己提到半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在上方加一个定滑轮呢?
标记相当于定滑轮,忍者的查克拉相当于绳索。但只有一边的绳索是不行的,因此和通灵之术不同,飞雷神需要双向通道。
然而,就算有了理论,想要落地实践的难度仍然非常大。
单纯的查克拉通道不像血契这样能够加深联系和共鸣,血契创建的通道大而开阔,构成更加容易。而人的查克拉本就不够稳定,创建单向通道已经极难,要再添加一个通道,难度简直是呈几何倍速上升。
另外,作为定滑轮的标记也必须足够坚固,不然很可能会直接坍塌。
越是研究,凉纪就越是佩服二代目和四代目。她使用封印术再现这个忍术都这么难,实在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把如此多的步骤融合成一个瞬发忍术的。
凉纪曾经问过玖辛奈,她是不是和水门一样会飞雷神之术。玖辛奈非常遗憾地表示,她曾经学过,但只能勉强理解,难以学习。她的天赋更多在封印忍术和查克拉上,在时空间忍术上的天赋并不比其他人高。所以,在最近的研究中,反而是凉纪占据主导地位。
经历了多次失败,直到今天,凉纪才第一次成功构建出双向通道。
玖辛奈捧着凉纪的小小分身,感慨道:“没想到我们真的能完成这个研究。”
她满溢着笑意的眼睛注视着凉纪:“我对时空间忍术的定位呀构建呀都非常不擅长,还以为说不定要卡在哪步失败的说。如果不是凉纪,肯定走不到这一步。”
“这个术你要献给村里吗?这样的话村里会给你发一大笔奖励。”
凉纪说道:“这个术本来就是我送给玖辛奈老师的礼物,您怎么处理都可以。如果有奖励的话,我只需要一半,把它直接补贴给孤儿院就好。”
“那就把我的那份和你的那份都一起给孤儿院吧。”
玖辛奈转向另一个话题:“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学了,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像这样天天见面了。”
凉纪有些诧异:“您是有事不能再教我了吗?”凉纪在玖辛奈面前展露的是风属性查克拉,她以前从没学过风遁,所以玖辛奈教的忍术全是凉纪不曾学过的,可以的话她还想继续学下去。
哪怕自己能够研究出飞雷神,实力太弱的话,也只不过是会瞬移的虫子,除了恼人一无是处。她必须穷尽一切办法加强自己的实力。
玖辛奈歪了歪头:“你去上学怎么过来学习?想和打工时一样,让影分身去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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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凉纪点点头,玖辛奈用双臂在胸前画了个大大的叉:“不——行——!你一天天的除了研究就是练习,完全没有自己的爱好和生活。校园生活可是人生中最令人留恋的时光,我不能让你未来对于学校的记忆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凉纪反驳说:“我有爱好。我的一个分身在书店当店员,她空闲的时候就挺喜欢看书的。而且学校除了训练还能干什么?与其学习那些我早就会的知识,不如自行学习那些我还不会的。”
玖辛奈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凉纪的头发:“影分身的记忆和亲身体验怎么能一样。学校生活不只是学习,还有和同学一起相处的日常。你也要试着和其他人相处了。”
我哪里没有和其他人相处,我和孤儿院的人相处得好好的。凉纪不服地想要继续反驳,玖辛奈却预判了她的辩驳:“你在孤儿院,除了千杏和兜,在见面打招呼之外还会主动和谁说话?”
凉纪认真回想着,这才发现除了千杏和兜,自己都只会在别人搭话时回复,几乎不主动挑起话题。
见凉纪哑口无言,玖辛奈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与别人打交道,但在学校说不定你能交到知心的朋友。在青春时建立起的羁绊,总是最珍贵的。”
“好吧。”凉纪有些垂头丧气地答应了。
“放心,就算我们不再固定时间见面,我也永远是你的族人和老师。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继续来这里找我,不管是学习忍术还是倾诉烦恼都可以。我的书房也一直会向你开放,里面的忍术和封印术卷轴你随时都可以过来看。”
“这样的话,那我就天天过来蹭饭了。”凉纪说。
比起刚认识那几天,凉纪活泼了好多。玖辛奈这样想着,面带笑意说道:“尽管来,你吃不穷我。”
*
既然远距离通信之术已经初步研发出来,凉纪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带着在她身上难得一见的紧张心情,把通信卷轴和使用说明交给通灵出来的游隼。
很快……很快就可以再见到妈妈了。
这还是凉纪第一次离开妈妈这么久。
这些天,不管凉纪给妈妈写什么,得到的回信都是“无恙”。不知道妈妈的具体近况,凉纪一直隐隐担心着她。
通信卷轴中已经事先封印了她的迷你影分身,等妈妈摊开卷轴,迷你影分身就会出现,凉纪就可以亲眼见到妈妈。
这个影分身消耗之后,凉纪会再补充一个影分身到卷轴里,这样一来,哪怕凉纪身处木叶,也可以长期和妈妈相处。
在等待着回信的这几天,凉纪的心情一直因为期待而隐隐雀跃着。就在这段时间里,玖辛奈告诉凉纪她怀孕了。看着玖辛奈满溢着温柔的笑意,凉纪也为她高兴。同时,她克制不住地去想,得知怀上自己时,妈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或许不是玖辛奈那样纯然的期盼,但应该也会有些开心吧?
没过几天,凉纪接收到了影分身传来的记忆。
在迷你影分身的视角下,显得巨大无比的妈妈居高临下地对着凉纪说道:“你在木叶成天考虑的就是这些事吗?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想尽办法把你送过去的?以后你不要再天天传给我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影分身也不用往这边送,专心完成任务。你唯一要考虑的,只有获得木叶高层的认可,得到飞雷神之术,拥有能够摧毁雾隐村的力量。好了,我的话说完了,解除影分身之术吧。”
迷你影分身呆愣了半天,见妈妈再没有其他话要说,留恋地看了她一眼,消散了。
心脏仿佛被苦无刺中,凉纪感到那里一阵阵地疼。
幸好已经回孤儿院了。不然,自己的心情波动肯定会被玖辛奈老师察觉。
凉纪难得没有听妈妈的话,又往妈妈那边的通信卷轴传送了一个迷你影分身。但直到接近开学,影分身保存的时限到期,影分身自行消散,她都没有见到打开卷轴的妈妈。
约定好的通信日,连只写了“无恙”的纸条也没有了。违背妈妈的命令,继续给她送信,也没收到任何斥责。凉纪再没能得到来自妈妈的只言片语。
凉纪简直以为自己被妈妈抛弃了。
每次通过通灵兽送过去的信都有被取走,妈妈还是在了解自己在木叶的情况。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分心才不回信。凉纪对自己说。
她得像妈妈说的那样,专注于目标,为了实现夙愿而更加努力,而不是因为其他事情分散精力。
不能让妈妈继续对自己失望下去。
但是,飞雷神这样的S级忍术,实在不太可能传授给还未上忍校的学生。最最最起码也得到中忍程度,而且还需要为木叶立下不小的功劳才行。
自行研究的话,把如今通过卷轴施展优化到可以直接结印瞬发的程度,起码还需要四五年——这还是没有不可逾越的难关的情况。
我还要在木叶待多少年呢?还要多久,我才能抵达终点呢?
凉纪难得有些迷茫。
不过她很快重新振奋起来。既然已经明确了道路,那就只剩一个选择——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她向玖辛奈提出想要进一步完善通信之术,从而得以继续研究飞雷神。
在开学前,她的研究更加深入,并对通信之术做出改良——卷轴不止可以传递迷你影分身,还可以传递信件等体积和重量都不大的物体。
又得了一笔奖金给孤儿院改善伙食倒是意外之喜。
22.世上无新事
木叶的忍者学校和雾隐的差别不大。
一模一样的领导讲话。
“同学们,从踏入校园的那刻开始,你们便与过去的身份告别,步入崭新的忍者世界……”
一模一样的自我介绍。
“大家现在互相都不熟悉,那就按照我喊的顺序上台来介绍一下自己的姓名、爱好和梦想吧。”
同学们的梦想也千篇一律,不是想成为厉害的忍者就是想成为火影。
很快轮到凉纪。她离开座位,沿着座椅间的空隙往前走,正要上讲台,突然,一个迟到的男生撞开门:“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师皱了皱眉,说道:“快坐到座位上,以后别……”
他的话被那个男生用尖叫打断了。
他指着凉纪惊恐地叫道:“鬼啊!!!”然后一转身跑远了。
——连被同学叫做鬼这点都一模一样。
这么多相同之处,恐怕自己在新学校的人际关系相比雾隐,也难以产生大的变化。
只不过,凉纪还是有些疑惑:她在木叶又没有当街砍人,为什么会被别人当作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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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探明真相,让我们把时间的书页翻到开学前一天。
忍者游戏长期风靡于木叶的儿童中,经久不衰。然而,今天在某个孩子群里,这个游戏却玩不下去。
“我都已经考上忍者学校了,怎么看都是我当忍者,你们当盗贼吧!”一之恭不服地嚷嚷道。
“你连一个忍术都没有学,算什么忍者。”很快就有人反驳。
因为只有一之恭要去上忍者学校,很快就发展成他一个人对抗其他人的局面。就在孩子们决定把一之恭开除出伙,不再带他玩的时候,一个一直没有言语,鼻梁上架着两枚巨大镜片的女孩站了出来:“反正忍者游戏都玩了这么久,今天我们换个游戏玩吧。”
“沙耶伽,你说要换游戏玩,那换成什么?”
“试胆大会。”
果不其然是这个。沙耶伽一直疯狂痴迷于幽灵鬼怪和恐怖故事,之前也提出过要进行试胆大会,只不过都被想玩忍者游戏的其他人拒绝了。
“现在是白天,没那个氛围吧。晚上爸妈又不会让我们出来。”
“不用等到晚上。”沙耶伽推了推她的眼镜,“我有一个绝妙的地方,现在就可以进行。”
被沙耶伽打断了争吵,不想再继续吵下去的大家左右对视几眼,还是同意了。几个不想参加的孩子也被强硬地拖了过去。
结果,沙耶伽说的绝妙的地方就是她家。
“打扰了。”几个孩子在玄关脱下鞋子,跟着沙耶伽往她的卧室里走。
“呜哇!”第一个跟在沙耶伽身后进入她卧室的秀弘一进门,就忍不住惊叫着后退。
入目就是一个等人高的可怖鬼脸,他面目狰狞的脸上瞪大到凸起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有鲜血宛如眼泪一般从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旁留下。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印在床边屏风上的图案,只不过因为过大而很有冲击力。
“叫什么叫,快进去。”后边的孩子不满地把秀弘推进卧室,结果自己走进去后也发出惊叫。
不只是屏风,沙耶伽的卧室里四周的墙上都张贴着鬼气森森的海报,天花板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鬼面,随着沙耶伽把挡住床的折叠屏风合起来,可以看到床脚一个空空的白袍飘来飘去。
一之恭敬畏地问:“沙耶伽,你在这个房间里睡得着吗?”
“睡得很好哦。因为梦里经常有人来找我玩,我天天晚上都很开心。”
明明是大白天,众人却纷纷打了个寒战。
等大家都进了卧室,沙耶伽关上门,把窗帘都拉上,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只余隐隐的微光勉强照亮着物体的轮廓,海报上的鬼怪霎时间变得逼真起来。白袍突然扫到了秀弘的身上,他吓得大叫起来:“会动!这衣服会动!”
沙耶伽幽幽的声音传来:“又没有风,也不是幽灵,怎么可能会动。”
秀弘急忙道:“但那件衣服真的碰到了我。”
“是像这样吗?”突然,天上的鬼面突然降落到众人的眼前,狰狞的面容与还没有适应黑暗的大家脸贴着脸。在那一刹那,哪怕真的有幽灵,也会被满屋的尖叫声给震散了。
很快有人意识到什么,愤怒地说道:“沙耶伽,是你搞的鬼吧!”
“哼哼哼……”沙耶伽得意的笑声传到大家的耳畔,“这才刚开始呢。”
“沙耶伽,你快把这些鬼面收起来!”大家大叫着,想把沙耶伽揪出来,但她不知何时消失了,只余下环绕着房间的阵阵笑声。想要行动的人总会猝不及防撞到鬼面,和它面对面,又引发出一阵新的惊叫。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她戏弄下去。但如果开灯或者离开,就太怂了,之后会一直被大家嘲笑。一之恭环视四周,但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太暗的关系,他怎么也找不到沙耶伽。
他左顾右盼着,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刚才合起来的屏风。
一之恭赶忙跑到屏风边,拉开屏风一看,果然,沙耶伽藏在屏风的夹缝里。因为她身形太过瘦小,又故意没有把屏风完全合拢,大家一直没有看到。
“切,这么快就发现了。”沙耶伽看到一之恭,撇了撇嘴,拉了下她身边的一根线,鬼面纷纷收了上去。
“沙耶伽,你这也太过分了。”秀弘指责道。
“试胆大会要吓人才好玩嘛。怎么,你们这就吓破胆了?”沙耶伽的眼镜上闪过一道幽光。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胆小是最严重的指控。立即有人喊道:“才没有!”
沙耶伽推了推眼镜:“那我们继续吧。”
一之恭可不想再被她吓。这不是大家一起玩,而是所有人都被沙耶伽玩。他反驳道:“继续玩可以,但不要沙耶伽的那一套。不是胆小,只是那样子一点也不好玩。”
“那你要怎么样?”
一之恭从来没有研究过怎么举办一场试胆大会,他只能提出最俗套的建议:“我们围成一圈,互相讲鬼故事吧。”
他没想到沙耶伽一下就同意了:“不错,经典的提案。”
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沙耶伽做了什么,房间里突然出现凄厉的哀嚎与高声的尖笑。
在鬼哭狼嚎的背景声中,沙耶伽说:“让我们现在开始吧。”
在裂口女、厕所的花子、人面犬等几个老套的故事之后,轮到了沙耶伽。一之恭的心一下紧绷起来。
沙耶伽接过手电筒,苍白的灯光从下方打到她的脸上,她的眼镜仿佛巨大的探照灯一般映射着光芒。在时不时响起的飘渺的笑声与阴森的尖叫中,她缓缓开口:
“下面我要讲的,是就在我家发生的故事。前些时,我姐姐突然失踪了,等我们终于找到她,并想办法让她康复以后,她给我们讲了她的经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和那个人刚好顺路而已。
“所以,当我姐姐第三次看见那个红发的女人的时候,她也只以为这是顺路。
“那个女人的头发乱糟糟地黏在一起,仿佛好几天没有洗过。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臭味从她的身上传来。
“我姐姐不小心撞掉了她的购物袋,帮她捡洒落一地的东西时,随口说道:‘刚刚你不是在东街的工地旁吗,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来了?’
“当时太阳已经落山,在昏黄的路灯的照耀下,红发女人的眼睛仿佛狐狸一样散发着荧荧黄光,尖声尖气地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呢,我从来没有去过东街。’
“我姐姐神经大条地问:‘我看你们挺像的,都有一样的红发和金色眼睛,你们是亲戚吗?’
“‘勉强算是亲戚吧,如果同族也算亲戚的话。’红发女人接过我姐姐递过去的购物袋,意味不明地说道,‘说不定以后你和我也会是亲戚。’
“我姐姐哈哈笑起来:‘怎么会,我家往上数五代都没有红头发的人。’
“她以为那只是生活中的插曲,不,那是一切的序幕。从那天起,我姐姐每天都能看到红发金眼的女人。餐馆的服务员、超市的收银员、拐弯时擦肩而过的路人……
“我姐姐再怎么粗心大意,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她向爸爸求助,但爸爸只是不在意地说‘大概是哪个红发金眼的家族最近搬到了木叶,你才经常看到吧。’
“就在姐姐告诉爸爸这件事不久,某天她突然失踪了。如果不是我爸爸离开村子,去其他地方谈生意时走错了道,恐怕我们永远也找不到我姐姐。
“那是一片墓地,在荧荧鬼火之中,一个红发金眼的女人仿佛狐狸一样四脚着地,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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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着坟。尽管发色瞳色都变了,爸爸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姐姐。见到爸爸后她没有跑开,而是发出尖利的‘啊啊’叫声。伴随着叫声,从阴影里走来了许多四脚着地的红发金眼的女人和小孩。
“我爸爸不顾姐姐像野兽一样撕咬的动作,勇敢地把她抢了就跑。
“爸爸把姐姐带到火之寺,想让火之寺的僧侣帮忙驱邪。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驱邪仪式,终于,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姐姐身上浮现出仿佛狐狸一般的黑色邪影,满怀着不甘地消散了。
“火之寺的僧侣们告诉我爸爸,这是墓地的食尸狐作祟。它们长期以尸体为食,沾染了太多邪气,哪怕肉.体死亡,堕落的灵魂还飘荡在人世间不肯离开。
“但灵魂难以长期单独存在,为了继续生存下去,食尸狐会夺取阳气较弱的女人或者小孩的肉.体。一旦有食尸狐死亡,其他食尸狐会跟在物色好的人身边,用自己的邪气削弱那个人的阳气。等到阳气衰弱到一定程度,食尸狐的灵魂就会占据她的肉.体。红发金眼就是狐狸红色皮毛和黄色眼睛的外显。
“爸爸听了感觉毛骨悚然,这些天来,姐姐究竟是以什么为食呢?他不敢细想,只是把恢复原状的姐姐带回了家。
“驱邪后,姐姐恢复了原样,我们全家人以为这就没事了。但就在昨天,我半夜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客厅有一个黑影。我定睛看去,对上了姐姐泛着黄光的眼睛,她正四脚着地,像狐狸一样在客厅爬行着。
“我吓得尖叫起来,把爸爸妈妈都吵醒了。他们出来看情况,但姐姐这时候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说,她只是不小心摔倒了。为了以防万一,今天爸爸妈妈又带着姐姐去了火之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不在家。
“我多么希望是我看错了,但那双在苍白的月光的照耀下,狡猾又凶狠的黄色眼睛,时时刻刻萦绕在我的脑海。
“现在想来,食尸狐真的从姐姐身上驱逐出去了吗?回到家的到底是姐姐,还是伪装成她的食尸狐的灵魂?
“哪怕同失踪前一模一样的姐姐又一次回来,这个疑问恐怕永远也无法消散了。”
在适时响起的阵阵诡异笑声中,沙耶伽结束了这个故事:“我把这件事分享给大家,是为了给大家提醒。如果哪一天,你看到一个红发金眼的女人,说不定这次被食尸狐选中的人——就是你。”
还好,这个故事虽然没听过,但算不上恐怖。等大家都讲完自己的故事,到了饭点,一之恭随着其他孩子离开沙耶伽的家,往自己家走去。
为了奖励一之恭考上忍者学校,今天晚上爸爸妈妈带他去烤肉Q吃大餐。
“欢迎光临。”一个店员走到桌边,“请问客人您想点些什么?”
一之恭抬头望去,发现店员是个红发金眼的女人。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沙耶伽说的不可能是真的。这世界上又不是没有红发金眼的女人,自己只是恰好今天碰上而已。
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烤肉后,一之恭跟着爸爸妈妈回家。
东街的工地是从烤肉Q到家的必经之路——也是沙耶加故事中她姐姐撞见红发金眼女人的地方。一之恭有些战战兢兢地朝工地望去,没看到红发金眼的女人,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然而,走到路口时,他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红发金眼的女孩子,正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巧合而已。一之恭对自己说。
在路上,爸爸和其他大人攀谈了一阵,突然对一之恭说:“你去书店买点关于忍术的书,提前预习下,争取在一开始就走上前列。”
一之恭点点头,接过爸爸的钱,去附近的集英堂买书。精挑细选了一本《初级忍术与初级幻术的原理与运用》后,他来到前台准备付钱。
“承惠80两。”前台正在读书的店员把书放下,露出被书挡住的红发金眼。
一之恭把纸币扔到收银台,逃跑似的冲出了集英堂的店门。
巧合,这只是巧合而已。
一之恭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梦里都是红发金眼尖声尖气笑着的女人。等他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迟到了。
他赶忙飞快地跑去学校,然而,刚一推开教室门,他就和一个红发金眼的女孩对上了眼。
“鬼啊!”一之恭的神经终于崩溃了,他也不顾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尖叫一声逃走了。
23.开学第一天
见到这一幕,议论声仿佛蚊鸣般传遍了整个教室。
“她是不是欺负过那个人?”
“她是入学考试第一名,实力应该挺强的,肯定是以前把迟到的那个男生打得很惨。”
“说不定迟到就是因为挨打了。”
……
凉纪无视台下的议论声,按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进行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凉纪,爱好是看书,理想是成为超越四代火影的忍者。”
议论声更杂了。
“不愧是第一名,理想这么大。”
“毕竟是被别人当作鬼一样惧怕的人,理想肯定要比我们的来得远大。”
……
坐在第三排,之前自我介绍过的犬冢花冲凉纪高声喊道:“凉纪,虽然你很有气势,但我不会放弃成为火影的!以后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木叶忍校的学生比雾隐村的吵好多。凉纪无视台下的任何嘈杂与议论,朝自己原先的座位走去。
犬冢花握住拳头,朝凉纪的背影用力挥舞着:“我不会让你一直忽视我的!”
“安静!”老师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
等到教室里纷乱的声音平息下来,又是如出一辙的自我介绍。不,凉纪的说法给了他们灵感,接下来的说法一个比一个夸大其词:
“我要超越初代火影!”
“我要成为比所有火影都伟大的火影!”
“我要成为忍者之神!”
凉纪把上台同学的名字和脸对上号后,就把他们的发言扔到一边去了。都是没用的废话。她眼睛虽然朝着讲台,但视线完全没有聚焦,脑子里思考着飞雷神之术继续研发所面临的问题。
又一个同学上台,凉纪才微微分了点注意给他。
是宇智波鼬。
虽然他名次比自己低,分数也低了50分,但凉纪不会忘记,他的年龄比自己小两岁。
凉纪在雾隐村,也是5岁入学的。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宇智波鼬比起来,谁更强大一些呢?这还真不好说。
宇智波鼬并没有一般同学或兴奋、或急躁、或紧张、或激动的表情。他用淡淡的语气说道:“我是宇智波鼬,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梦想是世界和平。”
总有人觉得这样的目标太宏大、太遥远,遥远到提出的人像是说笑。
因此,有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时,这并没有乎鼬的预料。他只是毫无波动地看向发笑之人。明明鼬什么也没有说,那个人却仿佛不堪目光的重量,尴尬地避开眼神,垂下了头。
兜悄悄对凉纪说道:“你和鼬,我们年级的前两名,都是话题性人物呢。”
“如果你诚实地把你的梦想说出来,那就前三名都是了。”
“只想当一名普普通通的下忍,这种梦想可不好说出口。”
兜当然没有实话实说。他嘴里的梦想,是和绝大多数人别无二致的“成为一名厉害的忍者”。
在鼬之后,再没有什么特殊人物或者引人注意的发言了。老师松了口气,让大家听到名字后上台来拿入学材料。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是之前不知为何被凉纪吓到,自顾自跑出去的那个男孩。
开学第一天就逃学,真是不成体统。但在全班同学面前训斥他又太过了。
老师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走下讲台,对一之恭说道:“只剩你没有自我介绍了,快上台吧。”
一之恭之前跑出去时,因为太害怕,就去找了沙耶伽,问她应该去哪里驱邪。结果,他只迎来沙耶加自鸣得意的大笑:“我果然在怪谈方面有超高的天赋!随便编的故事都能让人吓到!”
见一之恭还呆愣愣地看着她,沙耶加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没有姐姐,也没有爸爸妈妈吗?”
就在一之恭想一拳揍在沙耶加可恶的笑脸上时,沙耶伽又幸灾乐祸地说:“报道当天缺席,你不会被退学吧?”
一之恭只能强行抑制住怒火与打她一顿的欲望,再次拼命往忍者学校赶去。
推门之前,一之恭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着座位上同学们灼灼的目光,他只感觉全身燥热。同学们没有议论什么(该讨论的他们早就讨论过了),但一之恭可以想象,他们肯定在内心狠狠嘲笑着自己。他气势一下子萎靡下来,垂着头磨磨蹭蹭地走到讲台上,声音细如蚊蚋:“我……我是畑前一之恭,爱好是……是……”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自己喜欢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涨红了脸,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我以后不会被任何东西吓到!”然后蹬蹬蹬跑下讲台,随便选了个空位把脸埋在桌子上,两只胳膊环抱住脑袋。
等到入学材料都分发完毕,老师说道:“今天到此结束,现在下课,大家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教室的后方传来一个声音:“老师,你还没有做自我介绍。”
是凉纪。她对比雾隐村和木叶村的入学流程,发现老师漏了一个环节。
今天太过混乱,结果自己把这个都忘了。尽管有些尴尬,老师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山中祯善。
“这是我的名字,山中祯善,大家应该还对我有些印象,入学考试的时候,我担任体能考试的考官。希望以后能够和同学们友好相处。”
这一回,是真的结束了。
有好几个孩子欢呼着冲出教室,也有不着急回家和新认识的同学聊天的,教室里一下子混乱起来。
凉纪走到一之恭身边,对恨不得把头埋到桌肚里的一之恭问道:“你之前为什么把我当成鬼?”
她自觉理应没有露馅,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
被当事人质疑了……一之恭多希望能立刻消失。
要告诉她自己把她当成食尸狐了吗?一之恭微微转动脑袋,露出右眼,从胳膊上用余光打量着站在他桌边的凉纪。
女生肯定都很在意这些的吧。实话实说的话,她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自己还要挨揍。
一之恭直起身体,瞥了一眼凉纪又很快收回视线,目光飘忽不定地说道:“就……就是认错人了啦!”
他右手撑住桌子翻到过道上,想逃离教室,却被凉纪抓住了后衣领:“你的入学材料忘在桌上了。另外,我很好奇你把我当成了谁。不方便在这里说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说。”
凉纪一手拎着一之恭,另一只手拿着自己和一之恭的入学材料,对兜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被凉纪强行拖到无人问津的天台,一之恭梗着脖子逞强道:“你再怎么问我,我都只有这个回答。”
应该怎么办呢?凉纪思考着。肯定不能给一之恭造成实际的伤害,这样会招来怀疑。
看着一之恭倔强中带着些许心虚的脸,凉纪说:“你知道医疗忍术吗?”
一之恭不明白她突然提起这个干什么:“大概听说过,就是用来治疗的术吧。”
“医疗忍术可以深入影响到细胞,从而治愈人体。也就是说,医疗忍术可以影响神经系统。”
凉纪将查克拉凝聚到右手上,按住一之恭的肩膀,查克拉源源不断地涌向一之恭的身体。
“我在医疗忍术上勉强有一点造诣,因此,我可以影响你的神经系统,让你有不一样的感受。就像现在这样。”
“哇!好痒!”一之恭想要去挠,双手却被凉纪牢牢固定住。他一边尖叫着,一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想要挣扎也使不上力气。
凉纪无机质的眼睛直视着一之恭:“你告诉我后,我就停下。”
一之恭坚持了还不到一分钟就投降了:“好吧,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
听了一之恭的话,凉纪若有所思地说道:“沙耶伽是吗?”把一之恭的入学材料递给他后,她不再搭理一之恭,拉开天台的门沿着楼梯往下走。
经过刚才的经历,一之恭不愿再靠近凉纪两米之内——当然他不会承认这是害怕。他等到凉纪的脚步声消失后,才慢吞吞地往下走。
凉纪是不是要去找沙耶伽?那真是太好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惜,他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下楼的时候他撞上了山中祯善,被他带到办公室狠狠训斥了一通。
-
凉纪不用专门去寻找沙耶伽。她知道这个人。她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她影分身之一工作的地点是集英堂,木叶村最大的书店,时常有普通人或者忍者过来购买新书或报刊。凉纪的记忆力还算不赖,她认得每一个消费超过3次的顾客的脸。
沙耶伽就是其中之一。某日她的监护人来找她回家时,叫了她的名字,所以凉纪也知道她的姓名。
今天正好是发刊的日子。
在沙耶伽拿着一本《怪谈档案》过来结账时,凉纪一边把该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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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钱递给沙耶伽,一边问道:“方便回答一下为什么用我的形象编造食尸狐的故事吗?”
面对遭到自己编排的当事人的问话,沙耶伽脸上一点也不见尴尬:“你还在工作,和客户闲聊不太好吧。”
凉纪的本体走进书店:“不要紧,和我说就行。”
沙耶伽的视线在一高一矮的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叹了口气:“有原型的故事就是有被找上门的风险,没办法,我和你出去说吧。”
沙耶伽老实地跟着凉纪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里。她讪笑着说:“这里这么偏,就算你打我一顿都没有人能发现。”
凉纪转过身面对着她:“我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这没有益处。”
意思是有益处就可以打人了是吧,沙耶伽腹诽。就算不这么警告,她也会毫无遗漏地说出来的。
“就是最近我老是看到红发金眼的女人,灵感来了就以此为原型编了个故事。正所谓故事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嘛。”
凉纪定定地看着她,然后说:“你没有说谎。”
“本来就没有说谎的必要。如果你觉得自己形象被侮辱了,那就揍我一顿咯。”
“不需要。我的形象没有被侮辱。因为你正好猜中了事实。”
狭窄的小巷里,阳光被墙挡住,只照进来一半。凉纪站在暗的另一边,幽幽地说:“照照镜子吧。”
镜子?沙耶伽意识到什么,把脑后的马尾辫拉到眼前。那不再是她每天都见到的漆黑的长发,而是血一般的暗红。
“没有镜子的话,我可以借你。”一只手递给她一个小小的梳妆镜。沙耶伽缓缓低头,看到了镜中镜片后金色的眼睛。
明明是一样的脸,换成红发金眼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
咚咚。咚咚。沙耶伽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她猛地抬起头,对着凉纪说道:“不可能,这只是我编造的东西而已。”
“然后它恰好戳中了真相。”
自己真的会像故事里那样,在墓地里刨死人肉吃吗?沙耶伽想象着那光景,在巨大的惊惧下,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她听到身旁凉纪的声音:“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
什么……意思……?
“你是忍者家族出身,应该知道幻术吧。”
幻术?沙耶伽连忙再捏起一撮头发,它又重新变回了黑色。
原来是幻术啊,沙耶伽松了口气。突然,灵感击中了她的大脑。
“我明白了!通过幻术和现实经历叠加在一起的恐怖才更真实!”沙耶伽激动地说道,“感谢你给我的启发!
“为了感谢你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以后我的恐怖幻术中会专门给你留一个位置的!你要不要加入我,和我一起编造怪谈,给世人以恐惧?你刚才吓我的时候超有天分!”
自己明明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不要把自己放在灵异故事里面,这太引人注目了,结果反而起了反作用。
凉纪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在上忍者学校,放学时也要练习忍术,没有时间。”
“这是借口吧。”沙耶伽有些失落,“我还以为找到了一起吓人的同伴。”
在木叶待久了,凉纪学会了委婉。但看来沙耶伽并不需要。
“如果你实在需要同伴的话,可以在书店和其他订购《怪谈档案》的人搭话。”凉纪建议道。
“那些都是鬼鬼祟祟的宅男或者大叔,完全没有同龄人。”沙耶伽说。她又不是没想到过这个。
“既然你有这么多要求,那就只剩一个办法。”凉纪说。
“还有办法?”沙耶伽眼睛一亮。
“学会影分身之术,自己和自己成为同伴。”
“自己和自己?那也太寂寞了吧。”
凉纪疑惑地歪歪头。这有什么寂寞的。影分身一向是研究的得力助手。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陪我聊这么久。”沙耶伽笑起来,“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志村沙耶伽。你呢?你叫什么?”
曾经,凉纪认为交换名字是牵绊的起始。现在她仍这么认为,只不过她已知晓,牵绊在建立之后也可以斩断。在木叶,和自己交换过名字的人已经有多少了呢?在自己离开木叶前往雾隐村之后,这些被自己斩断牵绊的人会感到哀痛吗?凉纪把这些思绪抛到脑海深处。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她说:“我叫凉纪。”
24.坚强毅力忍传
开学已有一段时间,而忍者学校的生活和凉纪所料想的一样——十分无聊。
这样单纯浪费时间的日子,还是早些结束为好。这样想着,在某个课间,凉纪走到山中祯善办公室的门外。
正准备敲门时,凉纪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说你想要提前毕业?”
看来有人比自己先来一步。
凉纪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还是敲了下去。
“直接进来!”山中祯善中断了和办公室某人的谈话,提高音量说道。
压下门把手推门进入后,凉纪在身后虚掩上门,微微鞠躬:“打扰了。”
她直起身,看见那个先自己一步进入办公室的学生。是宇智波鼬。
山中祯善说:“你稍等一下,我先和鼬把话说完。”
“我和鼬君来这里为的是同一件事。”凉纪说道,“我在门口听见了您的说话声。”
“你也想要提前毕业啊。”山中祯善会意,“确实,你们已经有了媲美甚至超越一般毕业生的能力,但很遗憾,在战争结束后,我们就取消了提前毕业的制度。”
听到这个消息,凉纪有些失望,但她不是不会变通的人,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途径。
“那可以跳级吗?”
“至少要到三年级才可以跳级,现在的你们是不可以的,还是先踏踏实实上两年课吧。”
一直沉默地听着他们对话的宇智波鼬开口了:“一直在课堂上学习早已学会的知识,对于学生的成长又有何益处呢?”
山中祯善不客气地说:“规则就是规则,既然你说课堂上的知识你都会,那你肯定知道忍者心得第八条吧。”
忍者心得第八条:忍者必须遵守规则,不得以任何理由违抗命令。
宇智波鼬眸光闪动一下,正要发声,凉纪先开口了:“老师,您之前说三年级可以跳级,我想和您确认一下,是一升上三年级,就可以跳级到六年级吗?”
山中祯善重新把视线转回凉纪:“没错。”
凉纪朝他鞠躬致谢:“感谢您的指点。那学生就先告辞,不再打扰您了。”
凉纪本打算直接离开,但貌似木叶很在乎同伴爱这种东西。把同学晾在一边,应该算是没有同伴之情的表现吧?
“如果您和鼬君没有其他事要谈,那我就带着他一起离开?”
山中祯善朝着门口挥挥手。
凉纪会意,拉着宇智波鼬的袖子离开了山中祯善的办公室。
“凉纪。”
出门后,凉纪松开鼬的袖子,正要往教室走,却听到鼬叫住了。
她本以为鼬想和她讨论提前毕业的事,鼬问起的却是很久以前的会面:“你是不是几个月前在团子屋帮工过?”
鼬的记性倒是挺好的,数月前的一瞥都能够记住。
凉纪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是的。我只去过那一次。”
鼬犹豫了下,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木叶孤儿院的人?”
他在调查自己?是想了解更高名次对手的详细信息吗?
本来只是随口闲聊的凉纪警觉起来,看向他的目光的温度也随之变低:“是的。所以呢?”
“我知道那个长期在团子屋打工的女孩子是木叶孤儿院的人,看到她身边多出了一个伙伴,就在想她们是不是来自一个地方。看来我没猜错。”宇智波鼬说。
“我还以为你专门调查过我呢。”凉纪说。
被她的话一噎,鼬无奈地说:“如果冒犯你了,那我道歉。”
“不用道歉。搜集对手的资料本是忍者的应有之义。”凉纪说道。她向药师野乃宇和漩涡玖辛奈都打听过宇智波鼬的信息,可惜宇智波一族太过封闭,几乎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对手?”
“期末考有奖学金。争夺第一名的只会是我和你。”
鼬没想过这件事。只想提前毕业的他,没有关注过校内的情况。
不过,既然3年的校园生活已经注定,那就得认真对待了。
他说道:“到时候我会全力以赴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凉纪这样想着,推开教室的门,回座位捧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因为被凉纪的“对手论”打了岔,鼬真正想说的话没能及时说出来。现在也不太好打扰凉纪,他只能等放学再说。
-
凉纪在读的是《坚强毅力忍传》。
之前答应了玖辛奈老师不会用影分身上学,为了不浪费时间,凉纪又多分出五个影分身,三个在孤儿院的寝室里研究飞雷神之术,两个在孤儿院旁边的树林里练习遁术。结果,本体反而变成最悠闲的一个。
忍术和封印术卷轴不方便带到学校,为了不浪费光阴,凉纪干脆在课堂上和下课时看起了课外书。那些热销书在集英堂当店员的影分身都看过,凉纪只能选择滞销书。《坚强毅力忍传》就是她在仓库无数堆积在一起卖不出去的书中挑的一本。
原本只是随手一拿,但凉纪很快就入了迷。
一般滞销书都有着各式各样的缺点。这本书也不例外。但它在凉纪心中的优点盖过了所有不足,以至于哪怕已经看过全文,凉纪仍爱不释手地反复阅读、反复品味着。
马上要上课了,回到座位上的兜看凉纪又在看《坚强毅力忍传》,随口问道:“你这几天都在看这本书,它大概讲的是什么?有那么好看吗?”
凉纪阖上书。“这是讲述一个人想要让世界获得和平的故事。”
兜评论道:“这不像是你会喜欢的内容,反而更像是鼬君会喜欢的。”
宇智波鼬的座位离他们不远,他动动耳朵,悄然听着。
“鼬君不会喜欢这个故事的。因为主角的梦想就好像天边的月亮,虽能望见,却注定无法触碰,无法实现。”
谈到自己喜欢的小说,凉纪难得来了兴致。
“主角希望人与人能够互相理解,让世间的仇恨在交流与包容中消弭,一直在纷乱的战场中寻找和平的希望。
“然而,他的行动却与他的梦想截然相反。
“和所有其他忍者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接连不断把阻碍他的人打倒,再打倒。
“是的,哪怕追求的是交流与包容,但在主角的内心深处,他一直知道,人与人是永远无法互相理解的。人只会服从于强大的力量。能实现的从来不是互相理解的和平,而是屈服于力量,把矛盾与恨意压抑在心底的和平。但是,压抑在心底的仇恨与恶意是无法消弭的。总有一天,它们又会爆发出来。
“结局时,和平还没有实现,主角仍走在追寻和平的道路上。这是作者的温柔。再写下去,主角就必须低下一直仰望着明月的头,把目光投向地上的现实世界,这纷争无处不在,恶意肆意流淌,动乱永无止休的世界。
“我喜欢这个用表面的光明隐藏着其下深深黑暗的故事。我也喜欢在无望的世界里追逐不可能之物的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你难得说这么多话呢。”兜说,“不过我觉得你只是过度理解。”
他指了指作者:“你看,作者是自来也大人,我们村的三忍之一。在你来木叶之前,我和他撞见过几次。他不像是能写出你口中故事的人,大概只是把自己在忍界的所见所闻写进去了。”
“你说得没错。”凉纪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听到这里,宇智波鼬不由得怔怔地看着桌面。他没必要再去找凉纪说话了。他已经知道了自己问题的答案。
宇智波鼬一直记得凉纪。不是因为他记性好——他不会去记每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也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这只是因为,他经历了极其糟糕的一天,而那天的经历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反复翻腾。所有一切都深刻地印在他的记忆里,包括团子屋的店员。
自打从战场回木叶,宇智波鼬的脑海里就一直盘旋着战争与和平的议题。他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想法,而是沉默地观察、分析、思考。但越研究,他就越明白自己的局限性。作为孩子,他对世界的了解太少,得出任何结论都只不过是盲人摸象,管中窥豹。
他没打算向族人请教。他们比自己更为局限。宇智波鼬只是受限于知识与经验的不足,还有往外成长拓宽的机会,而绝大多数族人则是受限于自身思维的固化,他们甚至觉察不到自己是狭隘的。
发现那个很有可能是战争孤儿的女孩,排名犹在自己之上时,宇智波鼬意识到,如果他想寻找志同道合的同路人,凉纪会是可能的选择。
想要修炼到第一名绝不轻松。如果不是心中坚守着什么,很难有一直坚持下来的意志。
她心中坚守的是什么?她会像自己一样质疑战争吗?
现在鼬知道了凉纪的想法。
所爱之物即为自己的映射。
或许,比起询问凉纪,去书店买一本《坚强毅力忍传》反而更合适一些。
-
宇智波鼬此前没有来过集英堂。他看的都是家中已有的藏书。
书店的店员是凉纪的亲戚吗?她们有着一样的红发金眼,面容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可凉纪曾亲口说过自己是木叶孤儿院的人。宇智波鼬心中有些疑惑,但他没有把疑问吐露出来。
“打扰了。”鼬对店员礼貌地问道,“请问《坚强毅力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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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个书架上?我自己去找没有找到。”
“《坚强毅力忍传》?因为太滞销,它前些天从书架上撤下给其他书腾位置了。你想买的话,我到仓库给你拿。”
鼬君会来买《坚强毅力忍传》,大概是在学校看到本体在读这本书吧,尚未更新记忆的影分身心想。
她希望这本书能够多一个喜欢它的人。所以把书递给宇智波鼬时,影分身说:“凉纪也在读这本书,你随时可以找她探讨里面的内容。”
“您和凉纪是……”
“不是亲戚。不过关系很密切。”
是同族中关系较好的族人吗?宇智波鼬若有所思。他也希望能有一个可以深入探讨问题的族人。可惜迄今没有遇到。
-
书是观察世界的窗口。
自来也大人长期在外闯荡,宇智波鼬相信他笔下的世界在相当程度反映了世界的真实。
随着书页一页页往后翻,宇智波鼬的心越来越沉。
贪婪。争执。欺瞒。自私。冷漠。背叛。挣扎。哀痛。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对撞在一起。战争,然后是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主角的努力只不过是蚍蜉撼树。他没有成型的理念,没有行动的方针,只是抱着天真与一腔热血追寻着注定无法到来的和平的明天。
宇智波鼬想起凉纪的形容。和平只不过是永远无法触碰的天边月……
世界真的就是这样的吗?
宇智波鼬放下书,来到宇智波一族常用来练习火遁术的湖边。他沿着浮桥走到湖心,将满腔复杂的心绪通过忍术释放出来——【火遁·豪火球之术!】
铺天盖地的火焰覆盖了湖面,仿佛水在燃烧。
源源不断的橙色火焰在湖面翻腾狂舞,高温扭曲了空气,热浪向周围逸散,把鼬脸边的散发直往后吹。
“啪”“啪”“啪”,突然有掌声从鼬的身后传来:“真厉害!我在这个年龄可使不出这样的火遁术!”
自己居然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过来,宇智波鼬一惊,停下忍术,回身望去。来人有着宇智波一族中少有的卷发——他是在三战中闯下赫赫威名的瞬身止水,整个宇智波一族与有荣焉的对象。
此前他一直在前线,宇智波鼬和他没怎么打过交道,唯一的交集是在富岳口中听到称赞他的话。
“感谢夸赞。”宇智波鼬说。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练习忍术?是遇到什么了吗?”宇智波止水问。尽管头发比族人卷一些,但他和其他宇智波一族一样,有着敏锐的眼神和洞察力——甚至犹有超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
宇智波鼬看着宇智波止水开朗的笑脸。在前线战斗的宇智波族人中,止水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因此前途也最远大。年纪轻轻就上战场,他可曾想过自己在思考的问题?
“止水前辈,你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和平会有降临的一天吗?”宇智波鼬问道。
听到这个突兀的问题,宇智波止水没有惊讶也没有嘲笑,而是认真思考后说道:“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我们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但这和平能否持续下去,能否让之后的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和平而安定的世界里,就需要一代接一代的努力。我不敢保证未来的和平,但我会尽我的全部力量来实现他。”
他对宇智波鼬笑笑:“虽然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我们的付出,会让世界更加接近真正的和平这个目标,会让世界变得更美好。在更好的世界上诞生的下一代忍者,会接过我们手上的接力棒,继续建设这个世界,继续推动世界朝着真正的和平前行。”
这没有完全解开鼬心中的疑惑,但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对止水鞠躬道谢:“止水前辈,感谢您的教诲。”
止水摸摸后脑勺笑道:“不用叫我前辈,直接叫我止水就好。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
和止水在湖边练习了一段时间忍术后,宇智波鼬回到家中。
“鼬,欢迎回来。”坐在餐桌边的美琴笑着说道。
厨房里的富岳拎着铲子探出头来:“把炒好的菜端到桌上,再给你妈妈盛碗饭。”
宇智波鼬看着父亲身上与严肃表情格格不入的围裙,看着露出温柔笑意的母亲,看着她不自觉放在已显怀的肚子上的手。
和止水的谈话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心中发誓,我会努力让这个世界朝更好的方向前进。我会让你们的孩子、我还没有出生的弟弟生活在和平的世界。
宇智波鼬脱下鞋子,放下忍具包,朝着厨房走去:“好的,爸爸。”
25.恐惧之源
放学的时候,凉纪被沙耶伽堵在了校门口。
“凉纪姐姐,拜托你教我影分身之术吧。我爷爷说我现在学这个太危险了,不肯教给我。”沙耶伽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惜她的眼睛被镜片遮住,表情实在不怎么到位。
走在凉纪身边的兜见她被缠上,微笑着推了下眼镜:“现在的你确实还不具备学习影分身之术的条件,还是等毕业后再说吧。”连兜自己都还不会这个忍术呢。
“不,我有办法教她。”凉纪说。
被凉纪拆台,兜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的查克拉量完全不够,你怎么教她?”
凉纪若有所思:“说起来,那个忍术我确实没告诉过你。”
沙耶伽一听凉纪有可能教自己影分身之术,连忙对凉纪双手合十,恳求地说:“凉纪姐姐,具体要怎么学?拜托你教教我。”
“你之前不是说学这个术太寂寞了吗?”凉纪问道。
“不学这个术我已经足够寂寞了,那还不如去学呢。”沙耶伽说。
凉纪点点头:“那就去练习场吧。”她偏头朝兜问道:“你要来吗?”
“当然要去。”
向兜和沙耶伽介绍了彼此后,凉纪和他们结伴来到练习场。
她施展迷你影分身之术,在手心上凝结出一个凉纪的迷你小人:“这是玖辛奈老师和我改良的迷你影分身之术,像影分身一样是实体,可以把记忆传回来,只是不能施放忍术。”
“好可爱,看起来好像人偶。”沙耶伽说着,伸出一根食指试探着想触碰一下迷你凉纪,却被迷你凉纪灵活地闪开了。
“不要碰我。”迷你凉纪说。
“另外,因为体型太小,迷你影分身的思维和情绪都比本体要直接很多。”凉纪看沙耶伽被拒绝后一副沮丧的样子,补充道。
“影分身大约高7cm,看来长度比例是原来的二十分之一。”兜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没错。”凉纪说道。
迷你凉纪看着凑过来的两张大脸,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快走开,挡住我视线了。”
“还真是比本体直接很多。”兜悻悻后退。
沙耶伽倒着转了个弯到凉纪身边,看着她手上迷你凉纪的背影,一副痴迷的表情:“发脾气都这么可爱。”
“你不是喜欢恐怖怪谈吗?怎么又变了?”凉纪问道。
沙耶伽的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女孩子的心里又不是只能装一种东西。”
凉纪解除了迷你影分身(沙耶伽:“好可惜……”),对兜和沙耶伽说道:“刚刚那是示范,现在我来教你们具体怎么释放这个忍术。”
在详细解释查克拉运行路线和流动后,凉纪问:“会了吗?”
兜在手心里放出了他自己的迷你影分身:“我这样算成功了吗?”
迷你兜推了下眼镜:“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成功了吧。”
兜尴尬地说道:“你也别这么直接呀。”
沙耶伽捂嘴闷声笑起来。她很快开始自己试着施放影分身之术。可惜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等到自己学会这个术再来笑别人的迷你影分身吧。”迷你兜对沙耶伽讽刺地说道。
沙耶伽也不生气:“马上我的迷你影分身就会反击你的。”
又试了几次后,沙耶伽成功了。她振奋地对迷你沙耶伽说:“刚刚迷你兜嘲笑了我,快帮我回击。”
迷你沙耶伽却没有听从本体的指令,而是对本体吐槽道:“你先把眼镜变合适点吧。眼镜的度数完全不符,我现在看哪里都是一片模糊。”
沙耶伽脸有些红,连忙把这个迷你影分身解除:“下一个肯定会成功的。”
见兜和沙耶伽都学会了,凉纪对沙耶伽说:“你自己练习吧,我和兜就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吗?”沙耶伽一愣,然后低下头说,“那……你们走吧。”
这孩子寂寞了呢。兜没有说话,打算和凉纪一起回孤儿院,他的影分身却开口了:“我和凉纪还要完成学校的功课,孤儿院太吵了不太合适,你有什么其他好一点的地方吗?”
都在孤儿院写了好几天作业了,哪有不合适。自己确实有些同情沙耶伽,但毕竟和她才第一次见面,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同情牺牲一下午的时间陪她。
影分身脑容量也太小了,完全被大脑产生的感情驱动了。可话既已出口,就不好更改了。兜苦笑着推了下眼镜。
沙耶伽听了,重新高兴地昂起头:“我家大人都很晚才回家,平时完全没人,去我家写吧。”
兜看着凉纪。他知道凉纪在学校就写完全部作业了。
凉纪说:“我的功课在学校里就完成了。”
在沙耶伽的脸重新变得沮丧之前,她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让我的影分身陪着你们。”
凉纪凝聚出一个完全体影分身,对兜和沙耶伽摆摆手:“我先回去了。”
凉纪的影分身回过头看了看本体的背影,对沙耶伽说:“本体要练习体术,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去你家。但我和本体是完全一样的,记忆也会传输给本体,所以你不用区分本体和影分身,直接把我视作凉纪就好。”
“这种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沙耶伽说。
她带着凉纪和兜穿过木叶村的忠心,来到两扇敞开的大门前。
凉纪抬头望了下志村一族的族徽。
这是志村一族的聚集地。她在雾隐村的时候,曾经看过关于木叶村的机密情报。志村一族的族长志村团藏是木叶暗部中“根”的首领,为木叶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也因此被称作“忍之暗”。他的儿子儿媳都在三战中战死了,只留下一个四岁的孙女——现在已经五岁了。那个孙女就是沙耶伽。
许多忍者喜欢在饭店谈天说地,在烤肉Q做店员的影分身有意无意中听到了很多关于木叶□□势变动的情报,其中就有关于团藏的。
三代下台,四代上位的现在,志村团藏的势力似乎收缩了很多。按影分身听到的原话,他“成天窝在基地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在知道是志村沙耶伽编造关于自己的怪谈时,凉纪还以为是志村团藏想对自己采取什么动作。不过,漩涡一族可以判断对方是否在说真话。这确实只是个巧合。
进入大门,往里一段路再右拐,就是志村沙耶伽的家。
推开房门,沙耶伽打开灯,踢掉鞋子,匆匆忙忙地把客餐厅桌子旁的椅子拉开说道:“你们坐,我给你们洗樱桃吃。”
凉纪按住她:“不用。我和兜是过来学习的。你明年就要上学了吧,也可以提前学一些文化课了。”
沙耶伽完全没想到自己也要学习:“我?文化课?”
“是的。”凉纪走到书房门口问她,“我方便进去吗?”
“啊,哦,没事,进去吧,我爷爷的东西都放在他办公的地方,里面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凉纪推开房门,环视着志村团藏的书房。
上釉的胡桃木书架把四面墙连同窗子遮挡得严严实实,里面放满了书籍和卷轴,把整个房间环绕得密不透风。
想从这里面挑选出适合沙耶伽学习的书,可是个大工程。
凉纪把目光从靠近地面的隔板上移到顶着天花板的隔板,以极慢的速度绕着书房转了一圈,终于挑选出十几本书以供沙耶伽学习。
沙耶伽看着凉纪手里没过她头顶的一大摞书,敬畏地问道:“这些都是我要学的东西吗?”
“不用一天学完,只需要在这个学期理解并掌握就可以了。”
毕竟沙耶伽的志向只是吓唬别人而已,不需要进行高强度学习。
“这个学期吗,那还好。”沙耶伽自语道。
三个人坐在书桌边,凉纪摊开空白的卷轴演算着什么,兜一项一项地完成留下的功课,沙耶伽咬着笔头看着书中不讲人话的内容,遇到不认识的字还要去查字典。有不懂的地方向凉纪提问时,凉纪会小声给她作答。
沙耶伽偶尔会走神,心想不知道明天他们还会不会来自己家,但每次她注意力一从书本上移开,脑袋就会挨上凉纪不轻不重的敲击:“专心点。”
沙耶伽不是没有一起玩耍的同伴,她经常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忍者游戏。
但那时的她,更像是凑人数的搭子,没有人在意一起玩的是沙耶伽还是沙由伽还是其他人。
她想获得更多因为自己本身而产生的关注。但没人会在意一个瘦弱的四眼女。如果借助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大家会更多的注意自己吧……不管这注意是好的还是坏的。
“唉哟。”沙耶伽捂住自己的头。她又挨敲了。
就在三个人专心致志做着自己的事的时候,凉纪忽然抬起了头,望向门外。
志村一族是个大族,经常有人经过沙耶伽家的前门。但有个人并非经过,而是停在了门口。
从玄关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咔哒”声。
浑浊。这是凉纪对来人查克拉的第一感觉。
查克拉是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的结合,能够反映出主人的精神世界。凉纪还没有感受过这样如同泥潭一般的查克拉。
来人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很快,他就从玄关走到了客餐厅。
“爷爷。”沙耶伽慌忙站起身来,椅子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志村团藏冷肃的目光从凉纪、兜身上一一滑过,最后落在一脸紧张的沙耶伽的身上:“沙耶伽,不向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父母还在的时候,沙耶伽和爷爷见面的次数不多。明明爷爷从来没有斥责或者喝骂过她,但她一见到爷爷,就好像老鼠见了蛇一样,克制不住那种宛若见到天敌的战栗。
等到父母过世,搬到爷爷家居住后,沙耶伽的恐惧并没有因为长期相处而消弭,反而增加了。
妖鬼。
尽管对爷爷很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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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有血有肉的活人,爷爷反而让沙耶伽联想到非人的存在。
她把兴趣投射到怪谈身上,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她不想惧怕爷爷,自己唯一的亲人。她想让自己和爷爷更像一些。
像往常一样,沙耶伽战战兢兢地说道:“这是凉纪,她过来教我学习。这是兜,他过来做功课。他们都是木叶孤儿院的人。”
面对自己唯一的孙女,志村团藏没有显露出一丝慈祥,而是用兀鹫一般的目光刺向她。不成大器,他在心中想。不管是那个没用死掉的儿子,还是他留下的女儿,完全不具备忍者应有的素质。
见沙耶伽脸上的恐惧渐渐变得明显,志村团藏把视线移开,重新落到凉纪的脸上。和自己不成器的孙女不同,她早在自己进来前就发现自己的存在。面对自己的打量,也不卑不亢地回望过来。
在得知村里又迎来一个可能作为尾兽容器的漩涡一族时,志村团藏曾提出理应告知她应尽的职责,并详细测试她对九尾的适应性和封印能力,却被猿飞日斩还有漩涡玖辛奈制止了,理由是愚蠢的“孩子应该有单纯的童年”。
尽管在内心唾弃他们的妇人之仁,但毕竟这么多年来九尾人柱力极少出现意外,志村团藏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主张。
按照上一任人柱力的经验,等到下任人柱力交替,恐怕还有几十年的时间,那时自己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世。志村团藏不再关注那个漩涡一族的小姑娘,但收到消息说她受到自己孙女邀请去家里做客后,还是一时兴起想要亲眼见见她。
在沙耶伽介绍完后,凉纪站起身,朝着志村团藏鞠躬道:“志村大人,初次见面,以后还请您多指教。今日到贵宅拜访,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志村团藏点点头,看向紧闭的书房门,问道:“有谁进了我的书房吗?”
“不……不能让人进的吗?”沙耶伽有些磕巴地说。
“我在里面为沙耶伽找了一些学习资料,一部分在桌上,一部分放在沙耶伽的房间。”凉纪说道。
“以后如果你还要带其他人进书房,记得要陪着他们一起进去,不要让人把书房搞乱了。”见沙耶伽越发惊恐,志村团藏稍微缓和了语气说道。
这个孙女一向胆小,见了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她还在房间里摆满了神神鬼鬼的东西,不知道是为了练胆还是干什么。在志村团藏看来,多用手里剑刺几个人,体会到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觉,马上就不至于害怕别的东西了。
不过她毕竟只到这个年龄。
还是等她毕业再说吧。
志村团藏进书房拿了一个卷轴,又出门了,仿佛他回家一趟就是为了取个东西。
在志村团藏离开后,兜对沙耶伽说:“你看起来好像很怕你爷爷。”
“不是好像。”沙耶伽沮丧地低下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他。”
“因为沙耶伽对查克拉的感应十分灵敏。”凉纪说道。
见兜和沙耶伽都疑惑地看向自己,凉纪解释道:“沙耶伽的爷爷是个非常资深的忍者,完成了很多任务,这些资历也体现在他的查克拉里。”
兜和沙耶伽都明白她的意思。忍者的任务绝大多数都是杀人,或者毁灭。
“我以后也会成为像爷爷一样的忍者吗?”沙耶伽有些不安地说。
“这可不简单。需要天赋、意志再加上努力。”凉纪说,“而且,你不是希望能够吓到别人吗?成为像你爷爷这样的忍者,一眼扫过去就能把小孩子吓哭。”
听到凉纪的话,沙耶伽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凉纪说道:“会把你吓哭吗?”
“这很难。几乎没有什么能够吓到我。”凉纪说。
因为心中已经存在最深最深的恐惧,其他任何东西对凉纪都宛如清风拂面。
凉纪唯一的恐惧就是无法帮助妈妈达成夙愿。一直驱动凉纪走到现在的,是混杂着恐惧的爱。或者说,混杂着爱的恐惧。
恐惧的来源是未知。凉纪不敢想象未能帮助妈妈达成夙愿的未来。
-
在兜和凉纪离开前,沙耶伽小心翼翼又期盼地问道:“你们之后还会来吗?”
凉纪说:“你实在想找我的话,多分出一个影分身的查克拉量我还是有的。以后我的影分身也可以像今天一样教你学习。”
见凉纪同意了,兜两手一摊:“我就算了吧,我有自己不过是个添头的自知之明。”
因为凉纪的同意而喜笑颜开的沙耶伽笑嘻嘻地说:“怎么会,随时欢迎你来玩。”
沙耶伽的闯入,对凉纪来说完全是意外。她应该拒绝沙耶伽,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在目标上。
但凉纪也有不拒绝的理由。在木叶潜伏的现在,获得更多高层的瞩目总不是坏事。和志村沙耶伽打交道,可以在不引起四代目反感的情况下,稍微拉近和志村团藏的关系。
既然有同意的道理,那答应沙耶伽,也没有关系吧。
26.组队
“你看了《坚强毅力忍传》吗?觉得怎么样?”
下课后,凉纪走到宇智波鼬身边问道。
影分身下班后将记忆传输给本体时,也把对宇智波鼬的许诺一起传了回去。
宇智波鼬应该是听到自己和兜的讨论后去买了这本书,凉纪挺好奇他对这本书的看法。因为这本书过于滞销,她难以找到一起讨论的人。
“我的看法恐怕和凉纪你昨天说的不太相同。”宇智波鼬说。
凉纪点点头,继续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或许这个世界充斥着战争与死亡,但通过我们的努力,我们总能把世界建设得更美好,之后的世代亦将以此为基础继续让世界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我们或许不能很快迎来真正的和平,但我们会一步步走向它。”
自来也大人的这本书,真是深刻描绘现实的著作。凉纪没想到自己会在现实中看见和书中主角一样的人。
凉纪知道自己是一个冷酷的现实主义者。或许正是因为永远无法成为,她颇为欣赏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就像欣赏书中走向注定破灭之终结的主角。
就像欣赏一朵终将迎来凋零的花。
于是,她非常真诚地对宇智波鼬说道:“加油。”
*
学校是形形色色绰号的诞生地。除了吹捧忍者的报纸以外,再没有比学校更喜欢起绰号的地方——有时候前提条件甚至也可以去掉。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你不得不承认,有些外号实在是太过形象——甚至让人遗忘本名。
犬冢花看到凉纪走到宇智波鼬身边,在心里不忿地想着:红蘑鬼是打算和宇智波一族的结盟吗?兜本来和她就是一伙的,再加上宇智波鼬,前三名组成队伍的话,就算我能胜过她,又从哪里再找两个打得过鼬和兜的人?
且不提犬冢花的误解,不知从何时开始,凉纪的绰号就变成了“红蘑鬼”。没有人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个绰号,不知不觉间,这个绰号就在学生中流传,成为了凉纪的代名词。凉纪被人当作鬼、凉纪的发型像红蘑菇、凉纪天天像蘑菇一样待在座位一动不动,这个绰号仅一个词就表达了如此丰富的内涵——就像其他所有绰号一样。
凉纪本人对这个绰号不置可否。她又不是没被人起过。
作为我前往火影之路最大的绊脚石,不管红蘑鬼怎样阻碍我,防备我,我也一定会在演习中狠狠打败她!犬冢花在心中恶狠狠地宣誓着。
犬冢花入学时是第四名。除了她自己,整个学校再没有人记得这件事。记得第一名是凉纪的都不多,更别说再往下几名了。
入学的时候,排名在犬冢花之上的人里面,只有凉纪想要当火影(她完全忽略了凉纪说的是成为超越四代火影的忍者),而她完全没把犬冢花放在眼里(这倒是事实)。从那时起,犬冢花就把凉纪视为一生的对手,想要战胜她,超越她。
可惜,平时的实战练习是抽签决定对手,犬冢花一直没抽到凉纪,没有和她交手的机会。
但这机会很快就要来临。
六月底七月初,将会进行开学以来最大实战演习,包括个人赛和团队赛,演习结果将会成为期末考试成绩的一部分。团队赛仿照毕业以后组成队伍的模式,以三人为一个小队,学生自行组合后报名。五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就是报名时间,而那不剩多少天了。
犬冢花心想,她不能让凉纪把前三名都攥在手里。兜肯定是没办法挖角的,但鼬还有一线可能。
鼬会放弃凉纪选择我吗?下定决心哪怕鼬拒绝也会保持风度离开,犬冢花毅然决然站起身,走到宇智波鼬的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放弃凉纪,选择我作为队友吧,我一定会为队伍带来胜利。”
并没有被犬冢花的激动所感染,宇智波鼬平静地说:“如果你是想邀请我成为你的队友的话,我同意加入。不过,凉纪并没有邀请过我。”
“什么?”犬冢花先是一愣,然后得意洋洋地双手叉腰,从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的笑声,“哼哼哼,连先下手为强的道理都不懂,凉纪最终一定会被我打败。”
她完全忘了,自己是以为凉纪邀请了鼬,才连忙过去挖角的。
回到座位上的凉纪听到了犬冢花和鼬的对话。她不在乎谁和谁组队——如果连三个忍校的小朋友都胜不了的话,自己也不用当忍者了。
不过,团队赛需要凑齐三个人。她朝兜问道:“实战演习中的团队赛,你要和我组队吗?”
兜推了下眼镜:“难不成你还想找其他人?”
“我怕你想在团队赛中多锻炼下自己。”
“你也知道我们孤儿院的宗旨。一切以奖学金为上。”
OK。兜确定入队。
“你有没有第三个队友的推荐人选?”
“最保险的是鼬君。”
“他刚刚和犬冢花组队了。”
“第五名奈良明夏肯定是惯例的猪鹿蝶组队,得再往下找。”
兜手肘撑在桌上,单手托着下巴,沉思着。成绩靠前的基本都出身忍者家族,很多都按照家族习惯组好队了,落单的并不多。得去找平民出身的同学才行。
他把目光移向坐在自己左前方的畑前一之恭。
因为第一天的事故,他遭到同学们的嘲笑,再加上他平民出身,入学前并不认识忍者家族出身的同学,开学至今都是独来独往。不过,就算他落单,想邀请他入队也不太可能。不知道第一天凉纪把他拉出去做了什么,从那时起,他遇到凉纪都是绕道走。
“你想邀请一之恭?”凉纪注意到他看向一之恭的目光。
“一之恭不太可能吧。我再想想有没有合适的其他人。”
“不用。”
凉纪站起身来到过道,走到一之恭的身边:“一之恭,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吗?”
听到凉纪的声音,一之恭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脖子好像没上润滑油一般一卡一卡地朝右边转,再往上仰。果不其然,一之恭看到了自己不愿见到的那个人——红蘑鬼。
这些天一之恭一直躲着凉纪,凉纪也从来没有找过他,两人一直相安无事,一之恭也渐渐淡忘了和凉纪之间发生的事情。但一看到凉纪无机质的金色瞳孔,那天的事情又清晰地回到他的脑海。
如果拒绝的话,凉纪会像那个时候一样折磨自己吗?
说出来可能大家还觉得好玩,但笑到几乎要呕吐从不是什么开心的经历。
一之恭战战兢兢地说:“我愿意。”
“好。我们队伍的成员有你、我和兜。之后如果有需要讨论的事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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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兜会通知你。”
凉纪朝一之恭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对兜说道:“问题解决。”
一之恭同学看上去不那么情愿呢……不过是他自己把“我愿意”三个字说出口的。兜推了下眼镜,微笑着说道:“这下就人齐了。”
-
训练场内。
“明明是学校团队赛的训练,为什么这个没上学的小鬼也在这里?”一之恭不满地指着志村沙耶伽叫道。
他一直还记恨着沙耶伽讲鬼故事让他出丑这件事。不过他自恃已经是上忍校的大孩子了,便大人有大量地放过了她——当然不是因为他一直找不到沙耶伽的人。
沙耶伽是因为无聊而哀求凉纪过来参观。见一之恭这样,她也不恼,笑嘻嘻地说道:“有个第三方的视角也是好的。”
见一之恭还是一副气哼哼地样子,沙耶伽眼镜划过一道闪光,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你这么反对,难不成,你还在记恨被我的怪谈吓到的事?”
兜不解地问:“什么吓到?”凉纪一直没有和他说过开学那天一之恭把她当成鬼这件事的真相。
一之恭见再反对,自己的事迹就要流传出去了,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没上学的小鬼不会有什么用。但既然你坚持,那留下你也没什么。”
见一之恭和沙耶伽的矛盾解决了,兜拿出本子,盘腿坐下,把本子放到地上说道:“那我们开始作战会议吧。”其他几人纷纷围着兜坐了下来。
兜说道:“我向乌鲁西——就是我们孤儿院上三年级的前辈打听了团队赛的内容。他说过去两年都是普通的三对三擂台赛,不过今年是战后入学的第一届,说不定有什么变化。”
凉纪说:“可以确定不会是三对三。我经过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对山中祯善老师说:‘以前学校人手不足,演习都太无聊了,今年可得让孩子们好好玩一玩。’”
兜微微叹息着:“如果是普通的三对三,我们几乎可以锁定第一名了。”
“为什么这样——”一之恭问题刚出口就明白了答案,连忙说道,“不用回答,我知道了。”他用余光看向一旁一直保持着平静表情的凉纪。红蘑鬼果然可怕……
“为了应对不确定形式的演习,我们先说一下自己擅长的技能。”兜看了眼一之恭,说道,“我和凉纪先开始吧。我在医疗忍术上小有心得,可以止血和加快伤口的愈合。接触战的时候,可以把阳遁查克拉打入对手体内,让其产生混乱。同时我会一点风遁忍术,不过威力不大,目前在实战中很难派上用场。另外我这些天收集了全年级同学的情报,都记录在我拿出来的这个本子上,等到赛制出来,可以有针对性地进行应对。”
凉纪说:“我会一点体术、一些风遁、一些水遁、一些医疗忍术、一些其他忍术和部分封印术。”她说完这些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要详细说明,得说好久。
一之恭看看兜,又看看凉纪。他该说些什么好?明明入学考试他也考了第十名,和第一名的差距还不到两位数,怎么感觉差别这么大?
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会三身术。”
沙耶伽笑道:“我也会呀。”她正准备结印施展分身术,却被凉纪在头顶敲了一下,只得撅着嘴停下来。
27.无惊无险的比赛
凉纪看着沙耶伽,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参加实战演习的前提条件是期中考试笔试合格。你们确定自己能参加吗?”因为入学考试没有笔试,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彼此的水平。凉纪虽然经常和兜练习,但对他文化课的方面也不太了解。
“我可以。”兜淡定地说。
“我……应该可以吧。”一之恭犹豫道。
“想要在团体赛中拿下第一,首先应该确保自己的参赛权。我出一套卷子给你们做,先看看你们的水平。”凉纪说。
凉纪在雾隐村是上过一年学的,经历过雾隐村一年级除了第三学期期末考的所有考试。想必两个村子的难度应该相差不多吧。
她拿出卷轴,对卷轴施展变身术,很快就出好了四门课的题目。
忍者学校一年级的课程并不多,只有四门,分别是国文、算数、社会和忍术。毕竟也只有一年级,课程都不难,只要上课认真听就能掌握。
在兜和一之恭低下头做卷子的同时,凉纪拿出空白卷轴,在上面画着旁人看不懂的封印术式。
“好无聊啊……”沙耶伽抱怨着。她还以为团队赛演习会很好玩。
无聊吗……凉纪又掏出一张空白卷轴,变化成一张卷子。她递给沙耶伽,真诚地说:“这样就不无聊了。”
“呃……”沙耶伽看看凉纪,又看看卷子,无话可说,只得接过卷子写了起来。
一之恭差点笑出声,连忙捂住嘴,但他的嘴角还是克制不住地上扬着。
可惜,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在兜和沙耶伽都把卷子写完、凉纪也批改完后,他还有整整两张是空白的。
“用时没超,你还可以继续写。”凉纪并不心急,平静地对他说。
但看到同学都把试卷写完,一之恭怎么可能不急躁。尤其他还听见兜和凉纪的对话:
“我还以为你会出很难的题呢。”
“我又不是没有常识。”
他越急,思考得越慢。以至于考试时间截止后,他忍术的卷子还剩下三道题没有写。
一之恭沮丧地低下头。
凉纪很快批改完了。她说道:“都合格了。”
一之恭举起双手欢呼道:“哦!耶!我合格了!”
兜有些无语:这卷子又不难,合格而已,不用那么高兴吧?不过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泼一之恭的冷水。
等一之恭的兴奋平息,兜说道:“既然大家都可以获得参赛的资格,那么我们就针对团队赛进行下一步的分析。因为我们是新一届,没有过往的资料,我会依据中忍考试的团队赛进行分析。既然是团队赛,一般来说都是一起行动,但也有可能在开场的时候把大家分开。在这种情况,一之恭你需要停在原地,等待凉纪去找你。”
“凉纪怎么找我?”一之恭疑问道。
“我会感知忍术。”凉纪说。
“好吧。”连感知忍术都会,现在凉纪说她会什么一之恭都不奇怪了。
“团队赛很有可能会有一人淘汰、全队淘汰的规则。一之恭,假如你在落单的状态下碰到敌人,尽量不要和他硬碰硬,等待我们的救援。”
一之恭不满地想,全都是一之恭一之恭的,都是吩咐我怎么做,你们两个不管面对什么都没问题是吧——然后他悲哀地发现还真是这样子。那自己岂不是个凑数的?
一之恭终于发现了这个事实。这个凉纪和兜以为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如果比赛不限制携带物品的话,我会让影分身变身成手里剑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凉纪补充说道。
“好。好。”一之恭只能像个应声机器一样连声说好。
等到兜把全部计划讲完,几人准备各回各家时,兜从凉纪手中接过她的忍具包,“砰”的一声,凉纪凭空消失了。
“原来凉纪是影分身吗?”一之恭惊讶地问。
沙耶伽叹了口气:“以后你就会习惯的。放学后凉纪的本体都会去练习体术,我们能见到的基本都是影分身。”
呜哇,分成几份每份都忙碌个不停,红蘑鬼不会累吗?一之恭在心里感叹。这就是所谓的天才比你还努力吧。虽然他有些不甘心当一个凑数的,但他自知没有艰苦训练的毅力,那就这样抱凉纪和兜的大腿,在实战演习中得到一个好成绩也不错。
可惜,他混过去的愿望没多久就破灭了。第二天,他拿到了凉纪的特训表。
一个凑数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锻炼……一之恭在心里抱怨着,但不敢说出口。
按凉纪的要求,他要学习五行遁术。一之恭接过凉纪手中的查克拉试纸,往上面注入查克拉。
见整张查克拉试纸都碎掉了,凉纪说道:“你是土属性。有一个学起来比较容易的土遁术,你学会的话应该在这次演习里能起到作用。”
看着一之恭期待的眼神,凉纪说:“D级土遁术——心中斩首之术,能够潜入地底一段时间,从敌人的眼前消失。见到敌人的话,可以用这个术避开战斗。我们同年级的学生基本没有从土中发现敌人的能力。”
又是让我逃跑啊……一之恭虽然不满,但他知道达成目标才是最重要的。他问道:“这个术怎么学?”
“稍等。”凉纪说,“我之前没学过土遁术,现在我让另一个影分身去学习,等她学会之后会过来替换我。在那之前,我们先进行体术训练。先仰卧起坐100个,俯卧撑100个,再深蹲100个吧。”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训练内容,好像这和弯腰捡起一片树叶一样简单。
一之恭瞪大了眼睛,正准备抗议,却被凉纪的淡淡一瞥压下了反驳的欲望。
“开始。”凉纪说着,把一之恭按倒,压住了一之恭的双脚。一之恭无法,只得双手抱头做起仰卧起坐来。
他开始还能匀速起身,渐渐地开始大喘气,速度也慢了下来。最后,他不管怎么用力都起不来了。
“我实在没力气了。”一之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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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求饶地说。
凉纪说:“这里就是医疗忍术起作用的地方。”
她伸出手,用医疗忍术缓解一之恭腹部的酸痛,然后说道:“继续吧。”
一之恭觉得自己都要得医疗忍术PTSD了。
等他终于把训练内容完成,凉纪说:“先休息二十分钟,休息完开始学习土遁术。”
一之恭往地上一摊,仿佛风箱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就是没有天赋的普通人的体能啊。凉纪的眼睛不带感情色彩地看着毫无形象躺在地上的男孩。还好自己拥有天赋。如果像他一样,那自己永远也帮不上妈妈的忙。
但没有天赋的人,就更加需要努力,才能缩小差距。二十分钟一到,新来的凉纪影分身毫不拖延地把一之恭拎起来坐着,对一之恭讲解起土遁术。
“为什么我怎么做都无法制造土属性查克拉?你不是一下就学会了吗?”见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一之恭焦躁地说。
“我问了院长,普通忍者需要花费半年才能学会制造带有性质变化的查克拉。不过你对查克拉的控制能力还算不错,应该一个半月就能掌握。”凉纪说道。
“一个半月?!那岂不是学会还没几天演习就开始了?”一之恭皱起眉头。
“如果你再纠结下去,等到演习结束都学不会。”凉纪眯起眼睛,金色的眼瞳流露出慑人的光芒。
一之恭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会继续学的。”
他毕竟是平民出身也能考到第十名的学生,虽然比不过几个具有非人天赋的同学,在普通忍者里也称得上人才,六月初就学会了制造土属性查克拉,之后也在一星期内学会了心中斩首之术。
但这并没有让他得以在忙碌的练习中喘一口气。学会心中斩首之术之后,带着他训练的不再是凉纪,而是兜。他需要练习在兜的攻击中使用这个术逃脱,从而在实战中不会慌了手脚。
很快,实战演习的日子到来了。
第一天是个人战,个人战结束之后就是团队赛。个人战期间,学校会向社会人士开放,家长和其他对演习有兴趣的人都可以前来参观,检视学生们学习的成果。
药师野乃宇在战争结束后就退出了医疗部队,现在有很多空闲的她一早就决定要去看乌鲁西、兜和凉纪的演习。
另一个同样有很多空闲的女忍者也是如此。
“凉纪,一定要拿第一名啊!”一大早就过来忍校的漩涡玖辛奈握拳对凉纪鼓劲道。
“玖辛奈老师,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教导的。”凉纪作为当事人反而比她平静多了。
上忍者学校以来,凉纪和玖辛奈的接触少了很多,不过她还是会隔三岔五地去一趟玖辛奈的家。既然自己说过会找她蹭饭,那就不能够食言。
唯一的问题是波风水门也经常在场,这让凉纪很不习惯。
好在今天他没有来。毕竟他作为火影总是很忙,没那么多闲暇时光。
28.决赛与团队赛
比赛是单败淘汰制,败一场即下场。入学考试的前四名作为种子选手组别分开,不会在半决赛前碰上。
秒杀——再没有第二个词能够描述凉纪的比赛。她从头到尾一个瞬身加一个手刀一直赢到半决赛,直到决赛遇到宇智波鼬。
犬冢花是在半决赛被她秒杀的选手。她在场外咬牙切齿地高喊:“鼬!把红蘑鬼给我狠狠地打败!”
要不是老师把她拉去参加季军赛,恐怕她还得叫嚷几句。
漩涡玖辛奈敏锐地听到了她话中的那个词:“‘红蘑鬼’?平时凉纪的同学就是这么称呼她的吗?”
早早就败下阵来,坐回到观众席的乌鲁西有些尴尬地说:“平时大家比起名字更喜欢称呼绰号。”
“哦,是·这·样·啊。”漩涡玖辛奈一字一顿地说,拳头攥得嘎吱嘎吱响。乌鲁西不是感知忍者,此时却明显感知到一闪而逝的爆裂的查克拉。
药师野乃宇拍了拍漩涡玖辛奈的手臂:“别太生气,这对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再说了,凉纪有这个能力自己处理好。”
漩涡玖辛奈叹了口气:“我以前也被别人起过绰号,没想到凉纪的遭遇和我的一样。”
药师野乃宇笑道:“你的那个绰号我也听过,涵义和凉纪的某种意义上有些相似呢。”
血红辣椒……漩涡玖辛奈也笑了起来:“被人畏惧而起的绰号总比被人嘲笑而起的绰号要好。”
她们不再讨论这件事,将目光重新放在擂台上。
仿佛约定俗成,明明规则里从没有这一条,比赛双方在裁判宣布开始前都会互相放狠话。
凉纪经历的比赛里,有大放厥词说“你的胜利将会在这一场终结”的人,也有要求不高“我不会让你一个手刀就打倒”的人。
好在宇智波鼬不是那些无聊的家伙。在开赛前的时间里,他和凉纪都保持着沉默,和场外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反差。
“结对立之印。”
二人沉默着照做。
“好,现在开始比赛!”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凉纪将查克拉灌注到双脚,飞速奔向宇智波鼬,一些眼力没那么好的人只能看见她的残影。
不过一瞬,凉纪与宇智波鼬的距离就拉近到只剩半米。
速度从来都是忍者的生命线。忍者结印释放忍术是需要时间的,倘若在忍术释放出来之前就被敌人攻击到,那忍者只能带着那些用不出来的忍术——不管它有多强力——共赴黄泉。
但宇智波鼬不是那些动作拖泥带水的同学。在凉纪攻击到他之前,他已经结好印释放出忍术——【魔幻·奈落见之术!】
这个术能够引发中术者心中最恐惧的画面。
非瞳术的幻术可以通过自行扰乱体内查克拉破除,凉纪无视眼前倒在血泊里的妈妈,控制查克拉解除了幻术。但宇智波鼬已经趁凉纪解除幻术的期间和她拉开距离,并释放出他的下一个忍术——【火遁·豪火球之术!】
庞大的橙红色火球直直朝凉纪冲去,淹没了她的身影。
凉纪会被这一招打败吗?宇智波鼬谨慎地注视着前方翻腾的火浪与弥散的烟雾。然后,他意识到什么,转身暴退。他原本所处的位置冒出凉纪的上半身,她见宇智波鼬及时避开自己的心中斩首之术,便整个身子从土中钻出,手指结印准备施放忍术。
宇智波鼬也开始结印,想要应对凉纪的忍术。突然,他的双脚被一双手抓住,整个人被拉进土里,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
又一个凉纪从他的身旁冒出来,低头对着宇智波鼬的头说道:“鼬君,你输了。”而正在结印的凉纪砰地一声消散了。那是凉纪的影分身。
“没想到凉纪同学还会影分身之术。”埋在土里的宇智波鼬说。
凉纪歪歪头:“难不成鼬君认为我不会影分身之术的话就能打败我吗?”
在裁判宣布凉纪胜利后,凉纪把宇智波鼬从土里拉了出来,和他结起和解之印。
没多久,犬冢花和兜争夺第三名的比赛也结束了。
连鼬也输了……在季军赛中败给兜的犬冢花知道比赛结果后,焦虑地咬着嘴唇。她既是对鼬,也是对自己鼓劲道:“鼬君,别气馁,团队赛我们一定可以打败凉纪他们!”
宇智波鼬朝她点点头:“明天的团队赛,大家都加油吧。”
凉纪顺着过道走到玖辛奈她们坐着的那一排,对玖辛奈说:“玖辛奈老师,幸不辱命。”
因为怀着孩子,不能像以前那样抱住凉纪,漩涡玖辛奈笑着冲她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我的学生!”
凉纪听到称赞,表情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嘴角微微流露出一抹笑来。
“哎呀!”玖辛奈突然惊呼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在踢我!”
她笑着对凉纪说:“说不定他也在为你高兴呢。”
凉纪好奇地把手放在玖辛奈的肚子上,感觉有小小的力量隔着肚子触及到她的掌心,仿佛心跳。
未出生的小孩子。玖辛奈老师的血脉。我的同族。
说起来,妈妈和玖辛奈老师是表姐妹。那我……算是这个孩子的表姐吧?
木叶村并不能说多好,但也不坏。玖辛奈老师和四代目大人也是对好父母。
这个孩子有个好的开头,希望TA能把这开头一直延续到后续的人生当中。
其他年级的比赛还在继续,不过凉纪、兜还有乌鲁西的比赛都已经结束,大家便起身离开了学校。
回家的路上,药师野乃宇问道:“孩子起名了吗?”
玖辛奈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有。水门倒是起了几个名字,像是光宙、空哉、圣夜之类的,但我觉得名字还是要朴实些才好。”
四代目原来起名是这个品味吗?“还有好几个月呢,可以慢慢想。”药师野乃宇说,没对水门起的名字发表评论。
玖辛奈先到家,她对凉纪她们挥挥手:“路上平安。明天的团队赛,也要加油哦!”
*
第二天的团队赛并没有开放参观。凉纪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比赛场地不在学校,而在木叶村外的一座山上。在一年级的参赛学生们被老师带到山脚后,山中祯善对他们宣布了比赛规则。
他朝学生们挨个展示了三个不同颜色的圆牌:“我现在拿着的是三种不同颜色的得分牌。黑色得分牌计100分,绿色得分牌计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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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得分牌计1分。这三种得分牌按分值从大到小分别有10个、100个和1000个。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山上尽可能多地寻找得分牌,明天上午8点-9点间把得分牌交给山顶的老师。如果演习过程中有队员离开这座山,或提交得分牌时队员不齐,或超时未能提交,全队都按0分计算。”
他看了看表,说道:“还有30分钟到9点,你们按照老师的指示到不同的入口等待,9点准时进场。”
时间一到,学生们纷纷往山里冲。凉纪带着队友来到一个她感知到周边无人的地点,在那里和他们商量下一步的做法。
兜说:“比我想象的比赛简单不少。”
一之恭吐槽道:“我们才刚上忍校,比赛怎么可能像中忍考试那么难。”
他提议:“要不直接明天早上七点在山顶守株待兔?”
兜说:“这恐怕不太行。为了防止得分牌被抢走,大部分人应该会卡着9点去交,那时候再抢就太迟了。决胜之地在整个赛场,而非交得分牌的地方。”
一之恭环视着周围,从十来米高到四五十米高的黄连木、麻栎、苦木、马尾松等乔木混长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枝叶层层叠叠地遮蔽了天空。树下的空间也不空旷,映山红、白背叶、铁线蕨等灌木高低错落地交织着。老师随便把牌子塞到哪个树杈上或者哪丛灌木中央,他们就得找半天。他有些气馁地说:“1110个牌子听起来多,但这座山这么大,谁知道牌子在哪里。”
凉纪说:“老师拿出得分牌展示的时候,我用感知忍术感知了得分牌,它就是普通的牌子,并不带有查克拉。所以感知忍术没办法找到。”
兜沉思着:“老师藏得分牌的地方应该会留下痕迹,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一之恭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周围:“这样估计得跑好远才找到一个牌子。”
突然,他惊喜地叫道:“那边的藤蔓有扯动的痕迹,说不定有个牌子。”
他急忙跑过去,拉开山壁上的藤蔓,果不其然,在藤蔓的后边一个得分牌插在山壁上,只露出一点白色的弧线。
“才1分啊。”他沮丧地把得分牌往空中抛起再接住。
“一之恭说得对,单凭我们恐怕很久才能找到一个牌子。”凉纪说,“所以需要采用特殊的手段。”
今天她几个正在打工的影分身都向店主请了假,她的查克拉比平常要充裕很多。
【多重影分身之术-改!】
凉纪周围出现了漫山遍野的小凉纪,她们只到凉纪的腰间,但比迷你影分身高很多。
既然能够制造迷你影分身,按照相同的原理多注入一些查克拉,就可以创造比原版影分身小,但比迷你影分身大的小影分身。这些小影分身比不上原版影分身,但耗费的查克拉没有原版那么高,同时可以施放一些简单的忍术。
【变身术!】
伴随着一道道白烟,众多小凉纪们变成红隼,振翅飞起。
“她们会把得分牌带回来。”
在无数红隼扇动翅膀汇聚而成的呼啸风声中,凉纪将飞扬的发丝从眼前拨到耳侧,对兜和一之恭说道。
她会把胜利带到此地。
29.不同的队伍与不同的策略
在凉纪使用影分身搜寻得分牌时,其他小队也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通灵之术!】
宇智波鼬用手里剑在左手手背上划出一道伤口,结印后双手拍地召唤出许多乌鸦。
哗啦啦!乌鸦们展翼飞起,挡住千辛万苦钻过枝叶空隙的阳光,又四散开来,扇落几片鸦羽和摇摇欲坠的树叶。
“为了效率的最大化,我让乌鸦前往离我们较远的地方去寻找,而附近的得分牌——”鼬把视线转向犬冢花,“犬冢花同学应该有办法快速找到。”
犬冢花叉腰得意地说:“有眼光!我们犬冢一族的家传忍术能够加强嗅觉,我能够闻到得分牌上人类的气味,和树木鸟兽的气味不一样。你们跟我来吧。”
尽管才开始修炼没多久,犬冢花的嗅觉比不上忍犬,但也远超普通人。在她的带领下,小队半个小时就找到了三个得分牌。可惜都是一分的。
犬冢花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落满树叶的山地上,抱怨道:“早知道我就把日向家的拉进队了,白眼一开就能看见100分和10分的得分牌在哪里。”
油女木塔背着巨大的罐子,跟在她身边:“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好。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这会伤害队友之间的感情。”
“好啦,我知道啦,对不起啦。”犬冢花后脑勺枕着交叠的双手,一边往前走一边用脚尖从地上踢起一个白色的圆牌,“第四个。”
油女木塔接住落在他面前的1分得分牌,放在口袋里,继续说道:“而且,日向慎同学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太多得分牌。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长期开启白眼需要的查克拉太多,山上的东西又太乱太杂,慎同学恐怕很难一直开着白眼在众多杂物中寻找得分牌。”
就在他们往下一个得分牌前进的时候,一只翅膀折断的乌鸦歪歪扭扭地飞到宇智波鼬前,它勉强找到宇智波鼬后再也没有力气,一下从空中掉了下来,宇智波鼬连忙伸出手接住。
“犬冢花同学,麻烦你为它治疗一下。”宇智波鼬面色凝重地说。
犬冢花将外套铺在地上,接过乌鸦放在外套上,施力把翅膀上的骨头掰回正确地位置,再用医疗忍术加速骨头和肌肉的愈合。她学习医疗忍术并没有多久,效果也谈不上特别好,只能在伤势稍微减轻后为乌鸦涂上药膏,再缠上绷带。
忙完这些,她才起身问宇智波鼬:“这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鼬说:“恐怕有其他小队采用了和我们类似的做法。我们的通灵兽撞上了。”
犬冢花皱起眉头:“是鸟饲鹰匠吗?我知道的人中只有他家的通灵兽是鸟。”
宇智波鼬说:“这就难以判断了。”
鸟饲鹰匠并没有通灵忍鸟参加比赛。他还没有学会通灵之术。在树梢与丛林中同宇智波鼬的乌鸦战斗的,只有凉纪的红隼分身。
通灵兽一般会比普通鸟兽聪明,但少有能比得上真正忍者的。哪怕那是个变身成鸟很多忍术都不能使用的忍者。
一只红隼凉纪悬停在空中,敏锐地发现枝桠上放着的一个绿色圆牌,同时也发现了一旁飞向得分牌的乌鸦。
凉纪不知道这是谁的通灵兽,她也不在乎。她直直地朝乌鸦飞去。乌鸦也转了个弯正对着红隼凉纪,黑漆漆的豆豆眼中显露出凶光。乌鸦的体型比起红隼大了接近一半,它凶狠地迎向这只打算和自己抢夺猎物的小鸟。
然而,在它即将抓到红隼时,眼前的小鸟突然不再是血与肉组成的活物,而是冷冰冰的钢铁。凉纪瞬间变成了手里剑,在惯性的作用下把乌鸦切成两半,又变回红隼飞向树上的得分牌,任由身后分成两片的乌鸦尸体坠落到地上。
她用爪子抓住得分牌,朝着本体所在的位置飞去。
大约三个小时后,一之恭和兜清点完全部的得分牌:“一共1001分。”
一之恭说:“唉,这么多得分牌,都不知道怎么装,早知道我就带个麻袋来了。”虽说是抱怨的语气,他脸上却是克制不住的得意的笑。其他的小队想要有这样的烦恼都没办法。
3个100分的黑色得分牌和56个10分的绿色得分牌放在凉纪的背包里,剩下的141个1分白色得分牌分两份装到一之恭和兜的背包,总算是装下了。不过书包里放着的干粮和水只能拿出一部分来,凉纪干脆分出一个影分身拿这些东西。
此前讨论团队赛的时候,兜预测可能会有野外生存项目,让大家在比赛当天带上10天份的干粮。为了带上尽可能多的食物,他们带的都是压缩干粮,没带其他吃的。好在比赛也只有一天一夜,吃一天压缩干粮也不打紧。
他们找了个空旷的平地,隔着包装把压缩干粮压成粉末,再撕开包装袋把干粮倒进水杯里,冲泡成糊糊。可惜在场没有人会火遁,大家只能吃冷水糊糊。
一之恭一边努力咽下糊糊,一边说:“这么多分应该够了吧。我们接下来爬到山顶然后等到八点交牌子?”
凉纪咕咚咕咚喝完干粮糊糊后用手背抹去嘴角溢出的液体,把水杯盖好,说道:“还不够。这些并不能确保第一名。”
兜问:“还是你用影分身去找吗?”
凉纪摇摇头:“用肉眼能较为容易找出来的得分牌现在恐怕已经找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得采用别的办法。”
-
另一边,秋道丸天慷慨地把书包里的肉脯拿出来,分给同组的队友:“尽管吃吧,我包里还有好多,足够吃到明天早上了。”他是背着等人高的书包来到赛场的,包里装的全是零食。
山中贞治拍拍秋道丸天的肩膀,毫不客气地拿着肉脯大嚼起来:“幸亏你带了吃的,要不然我们得饿到明天早上。”
秋道丸天挠了挠头:“能帮到忙就好。”他带上吃的并不是因为提前谋划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天天都是这样上学的。
奈良明夏嘴里塞满肉脯,含糊不清地说:“现在我们才得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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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分,如果不是丸天碰巧掉到坑里发现埋在坑壁上的100分,分数还要低些。怎么才能快些找到啊?”
山中贞治说:“奈良一族不是智商都挺高的吗?你想想办法呗。”
奈良明夏叹了口气:“智商是不能像忍术天赋一样遗传的。不知道以你的智商能不能明白这一点。”
山中贞治斜睨着她:“瞧瞧说这话的人,一个明明没有遗传到智商还不以为耻的家伙。”
奈良明夏说:“看来不止是智商不能遗传,有的人连忍术天赋都难以继承下去。明明你才是感知忍者,却没有感知到有其他同学到访吗?”
山中贞治叹了口气:“你已经把他们控住了,就不要再故意和我吵架了。”
在秋道丸天把肉脯递给他的时候,他就感知到有其他人在附近埋伏起来。他拍秋道丸天的肩膀就是给奈良明夏还有秋道丸天暗示,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奈良明夏吐吐舌头笑嘻嘻地说:“偶尔吵下架也是新奇的体验。”她虽然会影真似之术,但还不能控制自如,只能佯装和山中贞治拌嘴,希望消除潜伏同学的戒备心。还好这三个同学潜伏的时候并成一排,还蹲在那里一直没有动作,她很轻易地就把影子和他们连结到了一起。
她顿了顿,取消了影真似之术:“丸天已经把他们控制住了。”
秋道丸天拎着三个双手捆在背后的同学,放在奈良明夏和秋道丸天的面前:“他们要怎么处理?”
山中贞治说:“先搜身看他们有没有得分牌。”
奈良明夏补充说:“然后把他们扔到这座山的外面。”
柳阴木阴惊恐地说:“好歹也是同学,不要做这么绝啊!”
他旁边的鸟饲鹰匠也连连点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奈良明夏说:“可惜我的信条就是不管什么都要做到极致。”
最后一个被绑起来的御影池稜羽试着和他们分析清楚利害关系:“这里是半山腰,把我们三个一路带到山脚非常耗费体力,直接把我们留在这里,我们也没办法对你们造成威胁。”
山中贞治说:“不会耗费体力的。”
【心转身之术!】
秋道丸天把山中贞治的双手反剪在背后,避免他身体里柳阴木阴的灵魂妨碍到他们,而山中贞治已经控制着柳阴木阴狂奔下山了。
等到把三个人都送出山外,山中贞治喘着气摊在了地上:“连着控制三个人,累死我了。”
奈良明夏把搜刮出来的得分牌装到背包里:“才13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山中贞治目前能够感知500米内的查克拉,他感知到周围无人,才放心地躺在地上。如果有人踏入500米内,有这么长的距离缓冲,他们也可以很快做出反应。
但犬冢花的鼻子可以嗅到千米外的气味分子。
她对宇智波鼬和油女木塔说:“我闻到了奈良他们的味道。”
30.谁是黄雀
在发现自己的乌鸦被袭击,并且明显打不赢后,宇智波鼬立即把它们召唤回来,嘱咐它们遇到攻击及时逃跑,又将它们重新放出去——只是有几只没回来的注定回不来了。
毕竟这座山这么大,凉纪的红隼分身又太小,一只只能携带一个牌子,并没有把所有得分牌搜刮完,最后乌鸦们还是给队伍带回来一些分数。不多,也就三百来分。再加上犬冢花找到的一百多分,一共有515分。
犬冢花知道分数后兴奋地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是第一?”
宇智波鼬说:“还不知道凉纪那组有多少分。”
犬冢花咕哝道:“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找东西的忍术。”虽然嘴上不服,但她的兴奋一下子就消散了。
油女木塔提议:“等到凌晨我们去寻找日向那组。到那时他们手上应该会有很多分数。”
就在犬冢花要点头同意前,宇智波鼬冷静地指出了油女木塔的漏洞:“不是凌晨,而是现在。我们必须在凉纪之前找到日向慎,不然日向手中的得分牌就会落到她手里。”
犬冢花没有说什么从凉纪手中再抢走得分牌的话,她这组三个人都是凉纪的手下败匠。她和宇智波鼬自不必说,油女木塔也是被凉纪一个手刀放倒的众人之一。
说实在的,如果把油女木塔放到犬冢花那组,她还真没信心能闯到半决赛。
犬冢花点点头,这就开始搜寻起日向慎的气味来。
然而,她嗅着日向慎的气味在山上绕了一大圈,就是找不到他。仿佛他专门在躲着她一样。
“肯定是他开着白眼通过透视发现我们,远远就离开了。”犬冢花说。
那就只能抢别人了。
凉纪肯定是要避开的,日向又找不到,那就去找鸟饲鹰匠吧,说不定就是他的忍鸟在攻击鼬的乌鸦。
顺着鸟饲鹰匠的气味,犬冢花找到了他们组的三个人,外加三个意外之喜——奈良、山中、秋道一组。
犬冢花播报着她嗅到的情况:“鸟饲鹰匠、柳阴木阴和御影池稜羽的气味越来越远,一直往山下去,恐怕是被山中贞治控制住离开赛场了。”
宇智波鼬问:“我们距离奈良他们有多远?”
犬冢花说:“大约有1000米。”
宇智波鼬沉思着:“如果山中贞治感知到我们的存在,他不会耗费查克拉把鸟饲鹰匠他们送下山。所以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
犬冢花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那就让我用速度打他们一个出奇不易吧。”
“或许有更好的做法。”宇智波鼬看向油女木塔,问道,“我不太清楚油女一族寄坏虫的功用。它们可以在不引起山中贞治注意的同时攻击他们吗?”
油女木塔说:“可以。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我的虫子本来就是感知忍术的克星。”
密密麻麻足以引发密集恐惧症的虫子从他背后的罐子中涌出,往下爬到草丛中去,很快就看不清它们的身影。
犬冢花百无聊赖地靠在身后的树上:“直接去打不就好了,又不是打不过。”
宇智波鼬说:“如果山中贞治感知到我们后逃跑,就会演变成追逐战,这样太耗费体力了。我们必须留存体力应对凉纪可能的袭击。毕竟,她是远超山中贞治的感知忍者。”
距离宇智波鼬一千米远的地方,躺在地上的山中贞治坐起来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秋道丸天指着他的背,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的背后……”山中贞治紫色的外袍背后仿佛被虫子染色了一般,密密麻麻的黑色涌动着。
盘腿坐在地上的奈良明夏跳起来:“坏了,是油女木塔的寄坏虫。”
她连忙扭头看向自己的大腿后侧,果不其然布满了黑色的虫子。
“啊啊啊好恶心!”她折下一只树枝想把虫子打下去,虫子却沿着树枝爬上来,她连忙把树枝扔掉。
“扑通”一声,奈良明夏又重新坐到了地上。她被寄坏虫吸走了查克拉,没力气了。
“虫子告诉我我们胜利了。”千米之外的地方,油女木塔平静地说。
-
“唉,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尽管查克拉已经恢复,奈良明夏仍然好像没有力气一般靠在大树上,“不只是得分牌,连吃的都被油女木塔他们抢走了。”
山中贞治尽职尽责地提醒道:“有人走过来了。”
奈良明夏心灰意懒地说:“不管你是谁,在我们这里都得不到什么,全都被别人抢走了。”
“呃……我要找的不是你们。”走过来的日向慎有些尴尬地说。他后面跟着两个队友和凉纪三人组。
“哦……俘虏。”山中贞治拖长了音调说。
日向慎苦笑:“这种事你感知到我们这行人的时候就知道了吧,不用假装现在才明白。”
奈良明夏说:“不是假装,是嘲讽。”
日向慎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生着闷气。
兜打断了他们的针锋相对:“你们有话可以之后再聊,现在先给我们指明地点吧。”
日向慎叹了口气,在秋道丸天前方的空地上画了个圈:“就在这下面。”
兜看着一之恭用手指了指日向慎画圈的地方:“现在是你起作用的时候了。”
一之恭吐槽道:“搞得好像你起了什么作用似的。”
兜一愣,却无法反驳他的话。他必须承认,自己和一之恭一样,只是凉纪的挂件之一。
一之恭并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打出了真伤。他用土遁潜入地下,再出现时手中拿着一个黑色得分牌。
“这个牌子怎么埋在地下还完全看不出痕迹?”秋道丸天奇怪地问。
“下面是兔子洞。大概是被兔子叼走带到巢穴里了。”日向慎说。
凉纪对日向慎说:“按照约定,我会放过你和你的队友。在此别过吧。”说完,她带着兜和一之恭朝山顶走去。
等到凉纪他们离开,奈良明夏双手拢在袖子里没精打采地说:“虽然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说给我们听听吧。”
日向慎无奈地说:“我们的得分牌全都被凉纪他们抢走了。他们想确保自己是第一名,唯一的办法是保证自己的分数不低于1501分,但就算加上我们的分数也还差一百来分,所以我们约好,只要我帮他们找到得分牌,她就不会把我们带到赛场之外。”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奈良明夏说。
“你……”日向慎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立刻意识到什么。
奈良明夏把双手反剪到背后,他和两个队友因为遭到忍术控制不得不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
在秋道丸天把他们的手都绑起来后,山中贞治对日向慎施展了心转身之术。
他开启白眼,朝着奈良明夏一一报出得分牌的地址,随后回到自己的身体,看着满脸愤怒的日向慎:“非常遗憾,虽然你从红蘑鬼的手上逃出生天,但又落到了我们手里。”
他的查克拉有些不够了,所以这一次,他没有通过心转身之术把日向三人组送下山,而是把他们绑得严严实实,打算和秋道丸天一起把他们拖到山脚。
奈良明夏提醒说:“日向一族可以从全身放出查克拉,而不只是口中和双手,得提防日向慎割断绳子。”
秋道丸天说:“放心,我会专门看着他的。”他把捆成一个蛹的日向慎公主抱起,打算这样一直把日向慎送出山外。
奈良明夏看着被困得严严实实的三人,露出了和名字一样明亮的笑容。这一回,她也是黄雀了。
-
凉纪喜欢的是胜利,而非他人的溃败——虽然这两者有时会画上等号。
所以,在确保优胜之后,凉纪并没有再去夺取得分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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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静地在山顶的小屋边等待第二天太阳的升起。
秒针跳到12的位置时,凉纪拎着一之恭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站好:“一之恭同学,已经八点了。”
刚才还在呼呼大睡的一之恭突然被拎起,吓得手舞足蹈:“怎……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凉纪拎着他,恐怕他就跌倒了。
等他站稳,凉纪松开手,重复道:“已经八点了。”
“哦……哦。”一之恭连忙用袖子擦起嘴边口水的痕迹。
他没话找话地问:“昨晚没什么事发生吧?”
整个晚上都是凉纪的影分身在守夜,自从在木叶学习忍术开始,凉纪睡前都会放出一个影分身警戒周围,她早已习惯了。
“无事发生。”凉纪说。
“毕竟大家都是未来的忍者,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兜推了下眼镜说。
三个人走进交得分牌的小屋,把书包里的牌子哗啦啦倒在桌上。
兜说:“一共是1538分,您可以清点一下。”
小屋里的是他们的社会课老师喜久里章,他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说:“我之后会数的,交了牌子后你们就下山吧,到山脚后不要自己离开,等大家集合后统一回村。”
等到凉纪三人离开小屋,喜久里章把不同颜色的得分牌一枚枚地扔进对应的箱子里,感慨道:“一个组就拿了超过一半的分数,后生可畏呀。”
在犬冢花发现凉纪的气味在往山下移动后,他们也把得分牌交给了老师。犬冢花得知凉纪组的分数后十分沮丧:“我们才729分,连他们的一半都没有。”
油女木塔说:“这只是第一个学期,之后还有胜过她的机会。”
“我很怀疑有这个可能。”犬冢花跟在宇智波鼬和油女木塔身后,闷闷不乐地下山了。
山中贞治虽然通过日向慎的白眼知道了得分牌的位置,但超过三分之二都在凉纪组或者宇智波鼬组,剩下的绝大部分也都落在了其他同学手里,他只能带着奈良明夏和秋道丸天四处打劫。好在这才第一学期,绝大多数同学连三身术都不会用,会家族秘传忍术的他们简直是降维打击。
在感知到凉纪和宇智波鼬他们都下山后,猪鹿蝶三人组也去交得分牌了。
喜久里章数完得分牌的数量后,颇有些惊异地看向他们:“733分,你们把剩下的牌子都拿到手了?”
奈良明夏甜甜一笑:“这是我们的宗旨。要么不做,要么就把事情做绝。”
山中贞治通过白眼看到凉纪组一共有1538分,宇智波鼬组加上从他们那抢去的得分牌则共有645分。总分3000分,减去凉纪的分数还有1462分。想要超过鼬他们获得第二名,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拿到732分,否则就得和他们打上一场。以猪鹿蝶组现有的条件,除非偷袭,否则实在无法胜过油女木塔的寄坏虫,但犬冢花又杜绝了被偷袭的可能。所以他们只剩一条路,避开宇智波鼬、犬冢花和油女木塔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抢先拿下其他的得分牌。
通过白眼确定了其他得分牌和拥有得分牌的人的位置后,他们立刻按照分数高低顺序开始抢夺。虽然犬冢花也能够通过嗅觉确定他人的位置,但毕竟不像白眼或者感知忍术那样直观。同时,他们并没有明确的分数目标——他们不知道凉纪手中的分数,只是随缘地遇见一个抢一个,结果最后分数反而还不如猪鹿蝶三人组高。
看着奈良明夏、山中贞治和秋道丸天的背影,喜久里章心想,看来犬冢花沮丧得太早了。
随后,他看着手中已经集齐的1110枚得分牌。本来这次演习是对学生信息搜集能力、追踪能力、躲避能力和战斗能力的综合考验,但几个能力超模的考生完全破坏了演习的目的,除了前三名,剩下的都是零蛋。
还好自己不是班主任。具体的,就让山中祯善操心吧。
31.赛后
排名榜前,犬冢花看着自己小组分数之下清一色的0,好像故障一般一卡一卡地转动脖子,看向身边也在看排名和分数的奈良明夏:“你们把剩下的分数牌都抢走了?怎么做到的?”
奈良明夏笑着说:“要感谢凉纪,给我们带来了日向慎同学。”
犬冢花抓狂地说:“我也想要去找日向慎的,结果找了一圈就是找不到。之后去找别人,结果不管是谁身上全都一个牌子都没有。”
她的表情灰暗下来:“不只是凉纪,我连你们都没有胜过。那我岂不是、是……”她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奈良明夏说:“是败犬。”
犬冢花好像小狗一样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
山中贞治听到奈良明夏和犬冢花的对话,完全把日向慎当成工具人了。他同情地拍了下日向慎的肩膀:“别太在意。”
日向慎苦笑道:“说这话的不该是你吧。”
兜和凉纪没有去到排名榜前看成绩。他们早在比赛当天就清楚结果了。
兜看向照常拿着一本书的凉纪,突然说道:“团队赛都是你在起作用,我完全没做什么,贡献还不如一之恭高。”
凉纪把书往后翻了一页,说:“你不是想当一个普通的下忍,过普通的生活吗?”
兜说:“普通的生活不代表能力也和普通人一样。”
凉纪点点头:“我明白了。今天放学后,我带你特训。”
兜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心中有话想要一吐为快。但既然凉纪这样说了,他也不会辜负她的好意。兜看向左前方正在和同桌说些什么的一之恭:“要带上他吗?”毕竟曾经在一个小队里面,勉强算是同伴。
凉纪稍微提高音量:“一之恭……”
一之恭听到凉纪的声音,连忙转头说道:“团队赛已经结束了,不要来找我了。”他又补上一句:“请。”
凉纪看向兜:“看来不用。”
一之恭的同桌调侃他道:“你和红蘑鬼不是一个组的吗,至于那么害怕她吗。”
一之恭双手抱头,灰暗地说:“你不懂。”不懂那些整日都是医疗忍术的地狱般的日子。
-
兜十分不想说出这句话,这显得他很像一之恭。但他还是问道:“为什么沙耶伽在这里?”
凉纪说道:“今天我要教你的是进一步的风遁,正好沙耶伽的属性也是风,她也想要一起学习。”
“我记得你爷爷是志村团藏大人,一个非常擅长风遁的忍者。怎么还要来请教凉纪?”兜把视线转向沙耶伽。
沙耶伽不好意思地说:“我感觉问爷爷问题的话,他会骂我蠢蛋,所以都不敢问他什么。”
凉纪看向沙耶加的目光稍微严肃起来:“因为感情上的障碍而阻挡自己变强,这才是真正的愚蠢。在学习风遁的前期你可以找我,但我在风遁上的理解不可能比得上团藏大人,你总有找他的那一天。到那时,希望你不会还有现在的这个问题。”
沙耶伽有些蔫哒哒地垂下脑袋:“我知道了。”
凉纪说:“你们先释放出自己的风遁查克拉,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兜结印后双掌一拍,施展出【风遁·烈风掌】,朝前释放出狂暴的烈风,尽管三人并不处在忍术的方向,头发还是被席卷而来的气流吹起,在风中飘扬着。
沙耶伽颇有些羡慕的说:“你好歹还能放出C级忍术,我就只能制造出小小的微风。”
“呼——”她结印后从口中吹气,刮起的风……怎么说呢……好歹能看出用了风遁查克拉,而非单凭肺活量吹起来的。
凉纪对沙耶伽说:“你的问题在于制造风属性查克拉时控制力不够,浪费了太多查克拉,以至于风遁的威力不强。你之前学过控制查克拉的诀窍,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必须集中精神控制查克拉的提取和运行,在胸腔或者双手等查克拉出口积蓄起足够的风属性查克拉,再释放出去。”
对沙耶伽说完,凉纪转向了兜:“你的风遁功底十分扎实,威力也达到了目前能达到的上限。你的问题在于,没有进一步精进的方向。”
她想了想,走到练习场边的大树旁,对兜和沙耶伽说:“你们都过来看我演示。沙耶伽你也听一下,你之后也需要朝这个方向精进。”
见两人都听话的聚过来,凉纪从忍具包中掏出一只手里剑。也没见她做些什么,只是对着大树随手一划,大树便顺着她划过的方向平移一段距离,猛地倒在地上,震撼整个地面,溅起满天灰尘,徒留一截有着斜切面的树桩。而她手中的手里剑则是突然崩解成齑粉,被她随手洒到地上。
“这是……风切之术?”兜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可我没见到你结印。”
凉纪说:“原理和风切之术类似。你们都知道,风遁的特性是切割,但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像烈风掌、大突破这样与切割无关的忍术也是风遁?只是因为它们和风有关系吗?风又是怎么和切割联系到一起的?”
看兜和沙耶伽清澈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凉纪解释道:“风遁的本质是振动。具有风属性的忍者,可以轻易使自己的查克拉进行高频率振动,从而使查克拉具有切割的特性。至于烈风掌、大突破这样的忍术,则是振动的查克拉在空气中传播形成空气波,进而产生强烈的气流。
“刚才,我将高频振动的查克拉附着在手里剑上,在前方凝结出无形的风刃,因此可以轻易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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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树干。只是,风遁的一个缺陷在于,很难有物质能够承受住如此高频的振动,包括人体。附着风遁查克拉的手里剑使用一次后就会碎裂,人体也只能承受一定频率之下的风遁查克拉,频率再往上提高,在杀伤敌人前,自己就先承受不住而死了。
“因此,哪怕风属性查克拉的第一课,就是风遁具有切割的特性,但绝大多数风遁忍术,都是类似冲击波的忍术。想要把风属性查克拉的频率提升到足以切割坚硬物体的程度,是难度非常大的一件事。”
兜问道:“那我们想要再精进,是需要把风属性查克拉的频率提升到人体极限吗?”
凉纪摇摇头:“这是其中的一个方向。还有另一个方向。物体振动会产生波,这其中也包括声波。”
她将目光转向沙耶伽:“风遁忍者在声音忍术上具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够通过幻术吓到别人吗?可以尝试声音幻术,这是种非常强力的幻术,因为通过振动传播,所以除了可以干扰振动的风遁忍者,都很难抵抗。”
沙耶伽若有所思:“回去我翻一下爷爷书房里关于声音幻术的卷轴。”
“还有,”凉纪继续补充道,“风遁忍者哪怕不具备感知忍术的天赋,也能做到类似感知忍术的事情,原理类似蝙蝠和海豚的回声定位。因为感知忍术只能感知到含有查克拉的物体,并不能感知到建筑物、手里剑等不具有查克拉的事物,所以哪怕对于感知忍者来说,这也是很好的补充。”
她从忍具包中掏出两个空白卷轴,在上面写下自己研发的回声定位术,递给兜和沙耶伽:“我没在玖辛奈老师那或者学校看到类似的忍术,就自己研发了一个,难度在C级左右,想要精通则更难些。”
沙耶伽“哇”一声惊讶地张开嘴:“你的影分身平时都在研究这些吗?居然能够自己开发新的忍术,好厉害!”
凉纪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飞雷神之上,不过在研究飞雷神之余,她也在研究其他的忍术。毕竟在高机动力之外,还要有高杀伤力。
凉纪想了想,又补充道:“低频风遁忍术还有其他方向——共振,其中对人体有杀伤力的是次声波忍术。次声频率与人体内脏固有的频率近似,可以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灌注足够的能量之后,能够让人头晕、恶心,乃至因为内脏受损、血管破裂而死。不过人体细胞有查克拉保护,这一招因人而异,对于查克拉充沛的忍者,能量不足的话,很难直接致死。”
她又掏出两个空白卷轴写下次声波共振术,递给兜和沙耶伽。
“至于高频风遁忍术,主要就是风刀和风切之术,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再写了。”
而兜和沙耶伽面对又一个自创忍术,已经麻木到不再有震惊的情绪了。
32.时间流向何处
练习了一下午的风遁忍术后,沙耶伽朝凉纪和兜挥手道别,踏上归途。
就在凉纪准备解除影分身之术时,兜突然想起什么,朝凉纪询问道:“你之前说不管是外物还是人体都无法承受太多的风遁查克拉,那如果将风遁提升到极限之后,又该如何精进呢?直接在体外凝聚风遁查克拉吗?”
凉纪摇摇头:“在体外凝聚查克拉太容易消散了,还是需要有凭依物才行。我的解决办法有些特殊,是通过漩涡一族家传的忍术。”
她的手心伸出白色的锁链,若非亲眼看到它从人体中伸出,难以想象这是查克拉造物而非实物。
“这是漩涡一族通过具有封印力的查克拉创造的查克拉锁链,体内的查克拉可以顺着锁链一直往外延伸。因为具有封印力,锁链可以将超高频振动的查克拉封印其中而不遭受破坏,因此可以承受高强度的风遁查克拉。”
凉纪握住锁链,朝着地面轻轻一划,地面就宛如热刀切黄油一般轻松切开,露出一道平滑而深不见底的裂隙,如同大地都被这看不见的风刃所割伤。
见到此景,兜苦笑着推了下眼镜:“有的时候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一样的人类。”
凉纪认真地说:“当然是一样的。我只是凭借影分身之术获得了更多研究和思考的时间,才走得更远一些。兜虽然没办法通过影分身节省大量时间,但只是比我慢一步而已。”
兜扶了下眼镜,透过镜片看着凉纪的身影。
在兜看来,凉纪向来太过直白,不懂人心的幽微之处。而这一次轮到自己撞上凉纪直白的话语,兜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时间本应是仁慈的,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不管是谁,一天都只有24小时,不会多出1秒,也不会少上1秒。但事实并非如此。时间对于查克拉量大的忍者有着无与伦比的偏爱。在几十上百乃至上千倍时间的累积下,可以触及的差距会变成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鸿沟。鸿沟两端的人,未来真的有可能等同吗?
他不由得在内心嘲讽起自己:你是在嫉妒凉纪吗?真丑陋啊。你本应该为凉纪的成就而感到高兴才是。
兜垂下眼,又重新看向凉纪:“放心,我不需要安慰。我知道自己该走的路。”
凉纪面露诧异:“我没有在安慰呀。”
兜一时竟忘了凉纪没有长安慰人这根弦。他刻意露出轻松的微笑,不愿让凉纪知道自己其实很在意这件事:“既然我只是比你慢一步,那你就等着我超越你吧。”
凉纪歪头奇怪道:“兜你都会说大话了。”
兜有些无奈地说:“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读空气,但这样缺神经的话,有时候还是有些伤人的。”
凉纪有点委屈:“我哪里缺神经了?怎么突然这样说我?”
兜叹了口气,不知是对凉纪还是对自己。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我的错,是我刚刚突然想太多,凉纪你保持原样就挺好的。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孤儿院再见。”
既然兜这么说,凉纪点点头,对兜扬起一抹笑:“孤儿院再见。”
兜看着凉纪消散的影分身,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无论自己抱持着何等疑问,也只有让时间——这不公平的时间来见证了。
*
“止水。”在训练完毕,准备分道扬镳之时,宇智波鼬犹豫一番,还是叫住了他。
“什么事?”正要离开的宇智波止水听见宇智波鼬的声音,转身询问。
“我知道任务中总是要有牺牲。但又怎么判定,这牺牲值不值得呢?”宇智波鼬用他那因为年幼而仍然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止水。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宇智波止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宇智波鼬将视线移向不远处水位有些下降的湖泊之上,又延伸到湖对面幽深的树林,和树梢突然扑簌簌冒出的鸟儿,回忆着什么。
他将视线移回,简单地说:“学校团队赛期间,我的通灵兽乌鸦被人杀死了。”
他顿了顿,在宇智波止水沉静目光的注视下,继续说道:“这只是忍者学校一年级的比赛,胜者最多得到6000两的奖学金。在我看来,我的乌鸦不值得因此而死。但在杀死它的人看来,这是一大笔钱,为之而杀害生命是值得的。理性的决策是让乌鸦退避,让对手获得胜利。在发现有乌鸦牺牲后,我也选择了这样做。可很多时候,价值的判断不会这么分明,而是暧昧不清。忍者的一生会接下许多任务,这些任务都需要我们付出一切吗?我们因何而付出生命?又是什么才值得让我们付出自己乃至同伴的性命?”
湖面的微风吹拂到宇智波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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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脸上,富有水汽,潮湿且微凉。
他看着认真注视着自己,等待着回答的宇智波鼬。明明比自己矮上一个头,年龄也比自己小了足足八岁,但宇智波鼬总是问出不像这个年纪应该问出的问题。
目光飘向湖面,止水回忆着什么。
重新看向鼬,宇智波止水说:“确实,我们一直被教导着,为了任务献出一切。但忍者毕竟不是工具,而是人,所以哪怕违背村里的规则,我也要说,忍者不应吝惜自己的生命,但他的生命只应该为值得的事物而付出。至于如何判断——”
他想了想说道:“四代目火影上任时的讲话,你有去听吗?”
见宇智波鼬点头,他说:“就像四代目说的那样,火之意志——守护同伴、守护村子的坚强意志——一直在村子里代代传承,生生不息。木叶孕育了无数心怀火之意志,为了村子的和平默默牺牲的忍者。作为忍者的我们,需要理智地判断情势。只要是为了守护自己珍惜的事物,守护一路同行的同伴,守护作为所有忍者的家的村子,那这牺牲就值得。”
宇智波鼬听了,朝宇智波止水微微鞠躬:“感谢指教。”
宇智波止水拍了拍宇智波鼬的肩膀:“我们都这么熟了,就别客气了。”
宇智波鼬展露出微笑,和宇智波止水一起回到宇智波族地。
火之意志……吗?
*
实战演习过去没多久,就是期末考试。
个人赛团队赛双料冠军,笔试全满分,凉纪毫不意外地拿下了期末考试的第一名,获得6000两奖学金。兜因为团队赛比鼬的分数高出很多,个人赛又只比宇智波鼬低上一名,超过鼬拿了第二,获得了3000两的奖学金。
加起来一共9000两,可以给孤儿院的伙食添上一个月肉菜了。
还有双喜临门的第二件事。在村口做导游的凉纪影分身看到了回村的自来也大人,和玖辛奈老师说过之后,她让凉纪晚饭去她那吃,顺便找也上门来做客的自来也大人要签名。
虽然觉得玖辛奈老师照着《坚强毅力忍传》的主角给她腹中的孩子起名有些不吉利,但凉纪不会说扫兴的话。
凉纪的好心情从假期一直延续到开学,直到10月。
准确地说,10月10日。
33.突袭的宇智波
尽管标志性的红发掩藏在兜帽里,半张脸被衣领遮住,还用宽大的外袍掩盖身形,但凉纪依旧一眼看出,那个跟在一名忍者身边,正准备出村的人是漩涡玖辛奈。
为了防止被感知忍者定位,漩涡玖辛奈收敛了自己的查克拉,所以她并没有发觉,旁边被马车遮挡,正在和委托人讨价还价的二号凉纪影分身。
作为九尾人柱力的玖辛奈老师,为什么要出村?还是在预产期临近的这个时间节点?
二号凉纪心念电转,很快想明白,最大的可能是分娩会影响人柱力对尾兽的封印,为了防患于未然,便把人柱力带到村外生产。
这本来和凉纪关系不大,凉纪只需要在村内等待玖辛奈老师生完孩子,随后带着刚出生的鸣人回村即可。
但她内心产生了克制不住的隐忧。
万一……万一九尾暴动,木叶无法压制怎么办?
四代目大人在封印术上确实有很高的造诣,但他毕竟不是漩涡一族的人。
二号凉纪很快决定,自己要跟在玖辛奈老师身边以防万一。
她故意咬死不降价,和眼前的委托人谈崩,随后走进一个偏僻的小巷。
用感知忍术确定周边无人,她施展变身术变成一只红隼,飞出木叶村,悄然跟踪着漩涡玖辛奈。
尽管木叶村外有监视查克拉进出的结界,但二号凉纪变化成的红隼隐藏了自己的查克拉,故而结界并没有感知到她离开了村子。
等亲眼看见漩涡玖辛奈和她身边的忍者走进一个设置了结界的山洞,二号凉纪化成的红隼落在一个暗部们的视线无法触及的树杈之上,变回原型。
她制造出一个影分身又取消,这样一来,本体就会知道来自影分身的情报。
我这是杞人忧天吗?又变回鸟儿的二号凉纪紧盯着结界,心中如此想着。
但采取措施总比不做要好。
今天并不是周末,凉纪本体还在学校上学。
接收到影分身传来的记忆后,凉纪来到厕所制造出一个影分身代替自己,本体则变身成红隼来到山洞之外。
她解除了原本在此守候着的二号凉纪影分身,用本体认真戒备着。
除了玖辛奈生产时暴躁的叫喊,再没有其他值得一提的事,一片风平浪静。
太阳逐步西沉,光线渐渐暗了下去,整个森林都变得越发黯淡与寂静。夜行动物开始活跃起来,时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咕咕”声。
今天大概会就这么平安度过,无事发生吧,凉纪心想。
但宛若上天要和凉纪作对,忽然,结界外出现了一道陌生的人影。
仿佛在外警戒的不是暗部精英,而是从来没学过忍术的小孩子,那人杀鸡般轻描淡写地干掉了守护在山洞外的所有忍者。
一道霹雳在凉纪脑海闪过。玖辛奈老师有危险!
不顾可能的暴露,凉纪变回人形,将神乐心眼一直延伸到结界,却被结界挡住,无法感知到内部的情况。而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则好像结界完全不存在一般,自然地走进结界,没入了山洞下的岩石。
该怎么办?凉纪紧张地思考着。
虽然四代目大人在结界之内,但这个陌生人既然胆敢面对他,便很可能拥有应对四代目大人的方法。
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凉纪又变回红隼,顺风以最快的速度朝远离山洞的方向飞去。现在寻找支援已经来不及了,必须尽快把玖辛奈老师带离危险源。
红隼的最高时速高达400公里,但这只是俯冲速度,实际速度远低于此。不过,仍然快于忍者在林间被层层障碍物阻隔的速度。她高高飞于树梢之上,强行驱使□□,极速朝前飞行,3分钟后,飞到了8公里之外的地方。
这个距离应该安全了吧……
此前,凉纪和玖辛奈研究通信之术时,研究出了仅凭查克拉召唤他人影分身的封印卷轴。那个灌注了玖辛奈查克拉的卷轴正被凉纪带在身边,只要稍微修改,就可以召唤本体。
要快。速度是忍者的生命线。
凉纪摊开卷轴,割开手心用血液修改封印术式,毫不犹豫地施展通灵之术。
霎时间,玖辛奈就出现在凉纪的面前,虚弱地躺在地上。
“凉纪,你怎么在这里?”玖辛奈略微转动脑袋,惊讶地看着蹲在自己身旁的凉纪。
凉纪扶住玖辛奈的胳膊,正要说话,却感到一股宛如深渊一般幽暗可怖的查克拉从玖辛奈的皮肤之下向外涌出,灼伤了自己的手心。
——九尾暴动了。
是因为自己把玖辛奈老师召唤了过来,所以水门大人来不及为玖辛奈老师加固封印吗?
理论上自己并不知道尾兽和人柱力的相关知识,也并不会与封印尾兽相关的封印术……
凉纪犹豫了。
她很快就无需决断是否帮助玖辛奈封印尾兽。一道陌生的查克拉突然出现在玖辛奈旁边,富含生机又森冷阴暗,奇异、混沌而磅礴。
条件反射地,凉纪握住玖辛奈手臂的手指猛然收紧。
她缓缓抬头,视线从露出足趾的忍鞋,随风鼓动的漆黑外袍一直往上。
只来得及瞥见深埋在兜帽阴影下的虎皮面具,和面具右眼孔后血红的写轮眼,凉纪便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到嘴的鸭子还真可能飞了……
在波风水门被贴满起爆符的襁褓引开注意力,飞雷神离开山洞后,宇智波带土伸手放在漩涡玖辛奈肩上,准备将她吸进神威空间。然而,就在神威发动前一瞬间,玖辛奈突然被人通灵走了。
但他终归还是把她找了回来,还附带一个赠品。
把她们二人传送走,空中出现漩涡状的波纹,戴着兜帽的面具人也凭空消失在森林中。
-
这是……雾隐之术?
回到神威空间,宇智波带土看见的并不是两个无力的俘虏,而是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浓雾。
玖辛奈及时用外溢的九尾查克拉扰乱了宇智波带土对凉纪施加的幻术,所以刚进入神威空间,凉纪便清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和玖辛奈被转移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周围除了石壁什么也没有。石壁具有干扰查克拉的封印之力,想要打破它需要耗费许多时间。
那个抓住自己和玖辛奈老师的宇智波恐怕没多久就会来这里。
扫视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凉纪想也没想就释放出雾隐之术。
对手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必须封印掉他的眼睛。好在关着自己和玖辛奈老师的地方是密闭空间,雾隐之术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释放出雾隐之术还不到半秒,凉纪就感知到那个宇智波来到了此地。
【金刚封锁!】
凉纪用出了自己现在威力最强的招数,两道灌满了风遁查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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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的锁链朝宇智波交叉暴射而去,却完全没有打中人,而是击中他身后的石壁,发出沉闷的响声,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刻痕。
凉纪想起,他曾经未惊动任何人就直接穿过结界,没入山壁。
他能让自己穿过物体?这究竟是什么原理?他和锁链接触部位的查克拉,是不是消失了一瞬?
如果不弄清他让攻击失效的原理,就不可能战胜他。但现在凉纪完全没有深入思考的时间。
玖辛奈身上的九尾查克拉还在外溢,哪怕非感知忍者都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
所以,哪怕封印了那个宇智波的眼睛,他还是准确地朝凉纪和玖辛奈的方向走了过来。
现在得尽快遮掩九尾查克拉,隐匿行踪。
由于分娩的缘故,玖辛奈老师的查克拉被削弱了很多,仅凭她自己,一时半会很难封印住九尾的查克拉。
那么,唯有暴露了。
凉纪沉默地把手贴在玖辛奈的小腹,施展起四象封印。
茫茫大雾之中,凉纪看不见玖辛奈的表情,也不知道玖辛奈老师发现,理论上连尾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子,突然使出了用于封印尾兽的封印术,心中会作何感想。
她只知道,玖辛奈身上的九尾查克拉又重新隐没在她的身体之中。
九尾的暴动被控制,想来没多久她就能加入战斗。自己只需要再拖一段时间。
【影分身之术!】
数十个凉纪影分身齐唰唰出现在浓雾当中,凉纪则带着玖辛奈转移到其他位置。有众多影分身干扰,那个宇智波想要精准地找到她们,应该不会太快。
然而,她听见了宇智波发出的一声嗤笑。
他没入石壁,再出现时是在石壁的顶端。
【火遁·爆风乱舞!】
爆裂的热浪绞散雾气,哪怕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凉纪依然可以清晰看见,毁天灭地的漩涡状的火蛇狰狞地朝自己扑来。她的一个个影分身,什么作用都没起,便在这席卷了整个空间的火遁中覆灭了。
凉纪从未见过如此庞大、如此强力的忍术。
她清楚自己的水阵壁不会有用。但呆愣在原地更起不到作用。
【水遁·水阵壁!】
她徒然地召唤出水阵壁,仿佛螳臂当车。
和凉纪预想的一样,她的水阵壁轻易就被火蛇冲破了。
这就是我的终局了吗?
她直视着扑面袭来橙红色的猎猎火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灼烫气流。
但预想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在她身旁,漩涡玖辛奈竭力释放出九尾查克拉。火红的查克拉凝聚成实体,在凉纪身前挡住了袭来的火遁。
可是,人柱力使用尾兽查克拉时,自身的查克拉也在同步流向尾兽。
尽管凉纪此前帮玖辛奈封印住尾兽,让她得以不被九尾干扰回复查克拉,时间太短,她的查克拉只恢复了一小部分。
这次为了挡住袭击,她所剩无几的查克拉几乎都被九尾吸走,只余下最基础用于维持生命的查克拉。
漩涡玖辛奈对九尾的封印摇摇欲坠。
她的身上又重新浮现出九尾的查克拉。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不,比那还要糟糕。
凉纪已经使用过一次四象封印,她没办法再在其上使用第二次。她们失去了封印九尾的办法。
34.异空间
对方可以轻易使用大范围忍术造成杀伤,再使用雾隐之术用处不大。但凉纪还是使出了雾隐之术,在火遁作用下散去的白雾,又渐渐变浓。
血红的写轮眼看向凉纪和玖辛奈所在的方向,戴着面具的宇智波冷酷地说:“两只躲来躲去的小老鼠,你们的挣扎毫无意义。我已经看见你们了。”
凉纪把手伸到背后,摸到了之前她用查克拉锁链袭击面具宇智波时割出的刻痕。
此前带着玖辛奈老师躲藏的时候,她预感到石壁被破坏之处很可能会起到作用,便来到了此处。
为玖辛奈老师施加四象封印时,她发现封印之处还刻印着另外的术式:用于时空间忍术定位的术式。
这定然是四代目大人刻画在玖辛奈老师身上的。可他直到现在仍没有飞雷神来到此地。
是周围的石壁屏蔽了他对飞雷神之印的感应吗?
如果打破石壁,他有没有可能感应到玖辛奈老师身上的飞雷神之印,传送到这里?
查克拉锁链虽然可以容纳风遁的高频振动,但由于凉纪年纪尚小,锁链中能够容纳的查克拉量并不多。远不如人体本身所能够容纳的。
凉纪作出了决定。
阳遁查克拉可以强化人体细胞,她先用阳遁使右手活性化,随后将风遁查克拉大量积蓄在右手,并提升振频。
频率很快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但凉纪仍不管不顾地提升着。
汹涌而庞大的查克拉从脉轮流过全身经脉,涌向右手的穴道。她仿佛能够听到细胞和经脉破裂的声音。
凉纪调取查克拉一向很快,这听起来复杂的动作,不过数秒就已经实施完毕。
虽然按照之前面具宇智波展现出来的速度,他比凉纪更快,完全可以在这数秒间击溃凉纪,但也许是想要用等待死亡的恐惧玩弄他的敌人,他没有选择速战速决,而是不紧不慢地从石室顶部走下来。
敌人的轻视是己方的机会。
就在凉纪的右手即将炸开的前一秒,她将全部的风遁查克拉释放在石壁上此前破损的部位。
“轰!”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凉纪拉着玖辛奈跃出被风遁打破的缺口。但外面并不是平地,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凉纪无法,只得用还能使用的左手揽住玖辛奈沿着石壁朝上奔跑,攀到了石室之顶。
她很快看见了这片空间的全貌。
凉纪从来没有绝望过。头一次,她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在一望无垠的空间当中,无数高低大小不一的方形石柱矗立其中,仿佛一个个铁灰色墓碑,一直延伸到没有尽头的远方。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而是死气沉沉一成不变的灰色。
这里是异空间。
四代目大人永远不可能赶到了。
在她的前方,先是戴着面具的脸,再是整个身体,那个把她和玖辛奈抓到此处的宇智波缓缓升起。
他用未曾变化的冷酷语调,作出了残忍的宣判:“小家伙,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们的挣扎毫无意义。你们没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不。没有生的机会,还有死的机会。
凉纪在来木叶之前,学习过尸鬼封尽。尽管这个封印术并不是学习的重点,但她仍然认真了解了术的原理和结印方式。她有施放成功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可能性。
虽说右手因为刚才的风遁而血肉模糊,可以看见其中的森森白骨,在右手报废的如今,她不确定能否成功单手结印施展。但只要有机会,就值得尝试。
唯一的遗憾是再无法帮助妈妈实现夙愿了。
从今天起,再无法见到妈妈了。
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她曾要求自己专注于获得力量。现在,失去了自己,妈妈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复仇?
凉纪最大的恐惧是无法帮助妈妈实现她的愿望。而现在,比起恐惧,更多的是不甘。这不甘宛如集群的红火蚁,遍布着她的心脏,蛰咬着她的血肉。她不甘心就在这里终结。但她也只能把这不甘一同带进死神口中。
不过她并不后悔今天跟踪玖辛奈的举动。
等到自己把敌人一起拖入死神的腹中,在之后的时间里,玖辛奈说不定有离开这个空间的一线可能。
她将左手藏进袖子里,开始隐蔽地结印。
这只手却被另一只手隔着袖子抓住,查克拉被扰乱,她无法继续施展忍术。
凉纪看向自己的左侧,原本无力躺在地上的玖辛奈抓住她的左手,正吃力地爬起来。
玖辛奈对着自己突然显现出巨大谜团的弟子轻轻摇了摇头:“凉纪,还轮不到你牺牲。”
不,我才是最佳人选。玖辛奈老师的查克拉已经无法支撑尸鬼封尽这个忍术了。
如果说出口会提醒敌人,凉纪没办法明说,只能着急地看着玖辛奈,希望她能通过自己的表情明白自己的暗示。
玖辛奈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她对凉纪温柔一笑:“放心,我有解决的办法。”
望向前方的敌人,她在心中说道:“九尾,我放你自由。”
下一刻,她的身上爆发出狂暴而黑暗的查克拉,仿佛要吞噬一切。凝结的查克拉在她周身渐渐成形,九条尾巴在她身后交织飞舞。
从她口中说出的不再是温柔又元气满满的话语,而是充满怨恨的低沉的吼声:“可恶的宇智波,还是多亏了你,我才得以从牢笼逃脱。但别指望我放过你,我一样会把你碾成齑粉!”
她已经不是玖辛奈,而是九尾了。
“九尾,”面具人嘲讽地说,“已经战败过一次,还不吸取教训吗?”
面具后一道红光闪过,刚刚还在放狠话的九尾顿时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出现了旋转的勾玉。
“如果遇到宇智波,一对一要赶紧逃跑,但二对一的话,就还有胜利的可能。”凉纪面无表情地开口。
从她身上伸出数道查克拉锁链,缠绕在九尾身上,其中一道把她拉起,放到九尾的背部。
“九尾,我们不是同伴。但为了打倒敌人,我们只能合作。你应该也明白这一点吧?”
因为凉纪的查克拉干扰,九尾从幻术中挣脱。它恼怒地甩甩头:“仅限这一次!”
“这就是你们的最终手段吗?”对面的宇智波看着这一幕,无波无澜地说。
“我们确实只剩下这最后的手段。但还是先打倒我们,再说大话吧。”凉纪闭着眼睛对面具人说道。
九尾往后跳到石柱边缘,和面具人拉远距离。它张开血盆大口,形成一个散发着可怖气息的漆黑球体,并迅速膨大。九尾往前喷吐,尾兽玉飞向面具人所在之处,剧烈地爆炸开来。
一轮白日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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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升起,炽烈到足以致盲的光线占领了整个空间,强烈的冲击波隔着九尾吹得凉纪的衣服猎猎作响。
等到烟尘都消散,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和其上戴着面具的宇智波。
“这家伙……怎么回事?!连尾兽玉都消灭不了吗?!”九尾烦躁地用尾巴拍打着地面。
尾兽玉击中宇智波时,凉纪感知到他的查克拉消失了,但余波消散后,他的查克拉又重新出现。
是时空间忍术,还是此前让攻击穿过的那种特殊忍术?
凉纪沉思着说:“我不确定他是用何种方法让攻击失效的,但绝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同一时间只能使用一种忍术。或许可以在他攻击我们的时候再尝试攻击他。”
“你们是这样认为的吗?那么,先试着对付我的攻击吧!”
面具人说话的同时,无数扭曲的大树从九尾身下盘旋上升,纠缠在一起形成木龙,将它紧紧捆住。
“这是……千手柱间的木遁?!”九尾惊怒地叫了起来。
木遁对尾兽有着特别的克制作用,还能够吸收对手的查克拉,九尾不住翻腾挣扎,却一时难以挣脱。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宇智波无情的目光刺向九尾背上的凉纪。
凉纪询问九尾:“你有自行破除木遁的可能吗?”
九尾烦躁地说:“他的木遁不如千手柱间,但我需要花时间才能摆脱。”
在九尾摆脱之前,自己就已经被面具人杀死了。凉纪必须想办法帮九尾尽快挣脱木遁。
这是凉纪第一次见到木遁。但是,她却隐隐感知到木遁和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有着同源的力量。
同源……说不定可以抵消。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并不能用出完美的金刚封锁。更何况超频风遁让凉纪的经脉受了损伤,她很难再使出大威力的忍术。但凉纪并不是单打独斗。
“九尾,我要借用你的查克拉,不要反抗。”
旋即,查克拉锁链暴射而出,蔓延到木遁形成的木龙之上,将其紧紧束缚起来。
金刚封锁能够封印查克拉,而木遁能够吸收查克拉,这两个彼此冲突的忍术一时都不能在对手身上占到优势。于是,接下来只能比拼这两个查克拉造物本身的坚硬程度。
借用了九尾查克拉的凉纪,不用再担心金刚封锁无法容纳太多风遁。
而风遁,是最锋利的查克拉。
转瞬间,被锁链捆缚住的木龙断成一截一截,从九尾的身上掉了下去。
终于挣脱的九尾狂怒地伸出右爪,朝宇智波狠狠拍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穿过爪子,毫发无伤地避开了这次攻击。
“看来我们都奈何不了彼此。”凉纪虽然闭着眼睛,但她的面部准确无误地朝着面具人的方向。
“奈何不了彼此?在我的空间里,你认为我不能奈何得了你吗?”面具人嘲讽道。
既然他这么说,下一步他会如何对付自己和九尾?
凉纪聚精会神地感应着,她的耳朵同步专心聆听他的动向。
她感知到了面具人的查克拉因为使用忍术而波动。然后消失了。
她颇有些不可置信地叫出声:“他跑了?”
下一刻,一个更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凉纪猛地睁开了双眼:“四代目大人?!”
35.飞雷神
波风水门一直能够感知到漩涡玖辛奈身上的飞雷神之印。哪怕和她分隔两地,只要有印的联系,就仿佛玖辛奈仍在自己身边。
但是,在带着鸣人避开装满起爆符的襁褓,来到安全的小屋后,他惊怒地发现,玖辛奈身上的飞雷神之印,闪烁了一下,消失了。
虽然已有预料,但回到玖辛奈生产的山洞,发现她已然不在此地时,波风水门仍感到深切的焦急与担忧。
敌人想办法屏蔽了飞雷神之印吗……
他将感知忍术向外延展,但直到极限也没有发现玖辛奈的查克拉。
波风水门回到鸣人身边,看了正在熟睡的婴儿一眼,来到火影办公室,对代替自己办公的猿飞日斩说:“玖辛奈被敌人带走了。飞雷神之印被屏蔽,我无法感知到她。”
猿飞日斩大惊:“能够从你的手中夺走玖辛奈,甚至还能屏蔽飞雷神之印,难不成他拥有比你还要高明的时空间忍术?”
“尚不能确定,不过可能性很大。”
“还有……”波风水门垂下眼眸,又直直望向猿飞日斩,“其他随行的人,全都牺牲了。”
手中的烟斗“砰”地掉到桌上,猿飞日斩却浑然不觉:“那琵琶湖也……”
波风水门几乎不能承受猿飞日斩的目光,但他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敌人趁玖辛奈生产的时机,抓住玖辛奈夺走九尾,定然是为了利用九尾完成自己的谋划。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敌人有可能利用九尾袭击木叶。另外,得知木叶失去九尾之后,其他国家也会对木叶虎视眈眈。战争有再启的可能。”
猿飞日斩双手按住桌子,深呼吸几口平静下来:“你去准备吧,我也会告知团藏这件事。在现在这种危机时刻,必须所有人联合起来共同面对才行。”
在猿飞日斩离开办公室后,波风水门透过窗户看向夜晚的木叶。尽管太阳已经落山,灯火通明的木叶仍一派繁华喧闹之景。民众们还不知道大难临头,街上到处是玩闹的孩子们和闲逛的男男女女。
让这样的环境不被破坏,是他作为火影的使命。作为父亲,他也希望鸣人未来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
他又想到玖辛奈。人柱力在抽出尾兽后,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玖辛奈,你在哪里?你还……活着吗?
突然间,他又恢复了对玖辛奈身上飞雷神之印的感应,尽管那感应微弱而模糊。
在0.01秒内,他耗费远超平时的查克拉,用飞雷神移动到了玖辛奈所在之处。
然后他看见了九尾,和把查克拉锁链蔓延到九尾全身,立于九尾之上的凉纪。
波风水门能感应到自己的飞雷神之印就在眼前九尾的体内。不幸中的万幸,敌人没有把九尾从玖辛奈身上抽出,玖辛奈还有活着的可能。
但令他疑惑的是,凉纪怎么在这里?敌人是想把九尾从玖辛奈体内抽出,转移到凉纪身上,从而便于操控吗?
“波风水门!”看见来人后,九尾愤怒地咆哮着,它猛然发力,挣开凉纪的锁链,将凉纪从身上甩了出去。
虽然曾和凉纪结盟,但不管是九尾还是凉纪都很清楚,这联盟只是暂时的。在波风水门来到此地后,他们立即意识到,短暂的合作关系已经破灭,他们就此成为敌对的双方。
九尾不再自愿供给查克拉,金刚封锁失去了之前的强度,凉纪只能任由九尾把自己摔落。
她在空中调整姿势,稳稳落在了地上。
落地后,她用瞬身术来到波风水门身边,迅速朝他说明方才的情况:“一个宇智波把我和玖辛奈老师掳到这里,为了保护我,玖辛奈老师释放出了九尾。因为我干扰了宇智波对九尾施加的幻术和木遁,他没办法控制九尾,又从这个异空间中离开了。等他一离开,您就来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波风水门点点头,把心思转回到玖辛奈身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九尾重新封印回玖辛奈体内。
九尾看出了他的想法,朝着他嗬嗬冷笑:“波风水门,你以为我会轻易被你束缚吗?”它张大嘴巴,朝着波风水门喷吐出一发尾兽玉。
除了玖辛奈身上的印记,这个异空间不存在任何飞雷神之印,波风水门无法把尾兽玉转移至他处。
利用风遁将刻印有飞雷神之印的苦无远远扔到另一个石柱,波风水门带着凉纪瞬移到苦无所在之处,勉强避开尾兽玉打击的中心范围,但哪怕只是边缘的查克拉,也让波风水门和凉纪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别看之前的那个宇智波轻松就应付了尾兽玉,一般人面对尾兽玉的袭击,除了死还是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宛如天灾一般的攻击中逃跑。
“水门,你不可能永远躲下去。”又一个尾兽玉在九尾口中成形。
确实,就像九尾说的那样,躲避对现在的情势毫无用处。
而且,尽管现在玖辛奈还保留着微茫的生机,但时间再拖延长一些,玖辛奈的身体便会被九尾查克拉破坏殆尽,失去活下去的可能。
波风水门必须立即采取行动。而他一路走来,从普通下忍到四代目火影,经历多少风风雨雨,从来都不曾欠缺过决断。
把一个卷轴递给凉纪,波风水门问:“你曾经和玖辛奈一起研究过飞雷神的原理,现在我给你详细讲解术式的卷轴,你认为自己有可能学会飞雷神之术吗?”
这是凉纪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术,她没有想过能在今天得到它。不过她没有高兴的时间和心情。
四代目让自己学习飞雷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自己再不能使用它。
她接过卷轴,用露出指骨的右手拈住卷轴的右下角,左手将卷轴摊开。她从最开头的文字一直扫视到最末,闭上眼思考了一瞬,立即睁开眼对波风水门斩钉截铁地说道:“可以。”
“要花多久?”
“一个月。不过,利用影分身之术,我可以将时间减少到两个小时。”
“这样就帮大忙了。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在敌人离开这个空间的时候进来的。这样的话,敌人进出时,这个空间会与现实世界产生一瞬间的连接,可以趁此机会感应到外界的飞雷神之印,使用飞雷神离开这里。”
凉纪已经猜到四代目想用自己的性命换回玖辛奈老师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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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他要怎么做?
她看到波风水门结印的手势。
是尸鬼封尽。
四代目大人想用尸鬼封尽封印九尾?但如果把尾兽从体内剥夺出去,人柱力的结局仍然是死。
波风水门说:“我现在使用的是玖辛奈教给我的漩涡一族的忍术——尸鬼封尽。我将用这个忍术封印九尾一半的查克拉,这样一来,九尾遭到重创,暴动就会平息下去。在那之后,我会为玖辛奈加固封印,防止剩下的半个九尾再度逃离。只是使用尸鬼封尽的人,将和敌人一起被关进死神的肚子里。“
他对着凉纪无奈地笑了下:“抱歉,我只能把逃离的重任托付给你。之后,就需要你和玖辛奈把握使用飞雷神的时机了。”
原来封印术还能只封印一半,凉纪从没想过还能这样应用,不愧是四代目大人。
知道玖辛奈老师确切无疑地能够平安之后,凉纪心中不由得浮起欣喜之情,连玖辛奈老师的爱人即将死去的悲伤,都无法将其掩盖。
她对波风水门说:“您不需要道歉。这是我自己的和我的老师的生命,承担它们本就为理所应当之事。”
她创造出影分身,争分夺秒地学习起飞雷神之术来。
-
九尾高声咆哮着:“波风水门,就算这次你成功了,但你再没有下一次。总有一天,我会逃离你们忍者施加给我的囚笼,倾泻出我所有仇恨,毁灭你们所珍惜的一切!”
波风水门说:“没有下一次。玖辛奈一定能够牢牢束缚住你,你不会再有逃离的机会。”
尸鬼封尽召唤出的死神,只有施术者与受术者能够看到。只存在于他们视野中的狰狞可怖的死神抽走阴九尾后,又转向波风水门。
祂要带走自己的祭品。
波风水门对死神温和一笑,仿佛祂不是要收走自己的性命。他说:“稍等,很快就好。”
他竭力抵抗着死神对自己灵魂的拉扯,来到玖辛奈身前。九尾的查克拉已经平息,她恢复成人形躺在地上昏迷过去。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但还活着。
波风水门蹲下身,伸出双手,准备为玖辛奈添加封印。他意外地发现玖辛奈腹部已经有了一个四象封印。是玖辛奈自己施加的吗?
他想了想,趁着九尾难得失去作乱机会的现在,为玖辛奈取消了四象封印,把它换成八卦封印。这是他为了加强玖辛奈身上的封印而改进的封印术式,理论上效果比四象封印更强,但因为玖辛奈一直以来都安然无恙,他就没有选择冒着风险对封印术式进行更改。
不过,在四象封印已经难以压制九尾的现在,这点风险只能说是微不足道。
死神的力道越来越强,波风水门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抗拒祂了。
在生命的最后,他深深凝视着漩涡玖辛奈沉睡的容颜。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仿佛在梦中有许多烦心事。
他轻轻抚摸着牵绊起自己和她的鲜艳红发,把散乱的发丝梳理整齐。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玖辛奈,好好活下去。”
他的灵魂回归了死神。
而他的□□倒在了玖辛奈身边,仿佛在和她一起酣眠。
36.宇智波斑
在四代目封印九尾之时,凉纪正在为敌人的再次到来作准备。
最好的情况,是她学会飞雷神后没多久,敌人就又开启空间想要进来,她和玖辛奈老师便可以趁此机会马上离开。
其次,是敌人长期不进入,试图把她和玖辛奈老师困在这个空间,让她们饥渴至死。但凉纪仍能模糊感应到和通灵兽之间的血契——这最紧密的联系甚至能跨越空间。虽然联系极度衰微和不稳定,凉纪自己无法借此召唤通灵兽,但按照她的计算,拥有九尾力量的玖辛奈老师可以召唤出她的通灵兽蛞蝓,并让蛞蝓给她们带水和食物。敌人总不会从此永不使用这个空间,他定然会有再次进出的时候,这就是凉纪使用飞雷神的时机。
最坏的情况,是敌人在凉纪还没有学会飞雷神时就打开空间进入。凉纪不确定刚刚从九尾的暴动中恢复过来的玖辛奈是否有胜过敌人的可能。
这样的话……
不顾经脉传来的哀鸣,凉纪使用出影分身之术,石柱上出现数百个凉纪,一半变成了玖辛奈的模样,和凉纪两两一组分布到不同的石柱之上。
如果出现最坏的情况,影分身能把敌人拖久一点是一点,这样就能够给玖辛奈老师增添恢复的时间,增加己方的胜机。
等到四代目将半个九尾封印完毕,凉纪掏出一张空白卷轴,写上封印术式,将四代目的尸体收纳到卷轴中。
随后,她施展起雾隐之术,白色的浓雾再起,为肃穆凝重的灰色空间增添了一丝柔和。
在雾的遮掩下,她带着玖辛奈离开了她们目前所处的石台。
-
果不其然,最坏的事情总会发生。
没多久,凉纪就感应到那个宇智波又回到了这个空间。
此前,因为身体在沉睡时修复的效率最高,所以凉纪没有叫醒玖辛奈老师。不过,现在是让她醒过来的时候了。
凉纪正要采取措施唤醒玖辛奈,却突然停住了。她被面具人的一句话定在原地,无法动作。
他说:“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还是停止为好——”
“——天井凉纪。”
天井……
这个姓氏有多久没有听过了呢?甚至在雾隐村,凉纪都很少被如此称呼。
那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姓氏。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出身。
“我比较喜欢看着本人的面容谈话——”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毁灭了某个石柱上的凉纪和玖辛奈,“看来这个不是本体——你是想等我把影分身一个个消灭后再谈,还是现在就开始和我对话呢?”
凉纪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解除了雾隐之术和全部的影分身。
才升起没多久的浓雾就这样散去,露出一个个森严阴冷的石台。
“你知道我的来历。”她单膝跪在玖辛奈身边,左手紧握着她的手臂,保持可以随时逃跑的姿势,闭着眼睛对着接近自己的查克拉说道。
“当然,天井凉纪。”面具人停在距离凉纪5米远的距离,随意地席地而坐,“不用那么紧张,我没有伤害你的意图,只是想和你谈件事罢了。”
“那你想和我谈什么?”凉纪死死握住自己的右拳,指骨刺进仍然血肉模糊的掌心。此前风遁对右手的伤害过重,伤到了经脉,尽管会医疗忍术,她的右手仍无法痊愈。
“这是个不适合玖辛奈听见的谈话——我很高兴你没有唤醒她。”面具人冷酷而毫无波动的声音从凉纪前方传到她的耳畔,“我想和你说的是——再启雾隐村的九尾夺取计划,把九尾从玖辛奈身上转移到你身上。”
他无情地轻笑着:“你应该很兴奋吧,在计划失败后又发现完成村子任务的可能。”
九尾夺取计划……自从三代水影死后,凉纪就忽略了它。她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次听见这个词的那一天。
如果答应他的话,九尾+飞雷神,自己和妈妈的夙愿唾手可得。
那么,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凉纪沉默半晌,说道:“我能得到九尾,那你呢?你能够得到什么?”
“在几年或是十几年后,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九尾来完成,而那恐怕不是玖辛奈愿意去做的。到那时候,我会需要你的助力。”
他没有说谎。但凉纪自己就是只讲出部分真相以欺骗他人的专家。
“我比玖辛奈老师好操控得多,对吗?”
“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那么,你要如何选择?是获得九尾这样强大的力量,还是让玖辛奈知道一个关于屠杀火之国某个村庄全村从而到木叶卧底的故事?”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面具人没有说话,耐心等待着凉纪的答案。
凉纪突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你之前突然离开这个空间,是去干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面具人的语调微沉:“这与我们正在谈论的事毫无关联。”
凉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之所以直到现在才回来,是因为你发现四代目进入了这个空间。如果你在此期间回来,四代目就会趁空间波动的一瞬间带我们所有人离开。所以你只有等待他死去之后,才能回到这里。
“你能够了解这个空间内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了四代目和我的谈话,所以你才让我取消掉所有的影分身,避免我学会飞雷神。”
“啪”“啪”“啪”,伴随着清脆的掌声,传来面具人赞赏的语调:“作为一个还不到八岁的小姑娘,你倒是聪明过头了。所以呢?”
“你不可能把九尾交给一个会飞雷神的人,这样你将永远无法把它困住。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你打算在把九尾从玖辛奈老师身上转移到我体内后,就用幻术控制我,让我和九尾永远无法逃离你的掌心。
“以我的年纪,我难以充分运用尾兽的力量,你可以轻易地战胜我,操控我。
“至于你为什么不直接用幻术控制玖辛奈老师,是因为我会帮助她解除幻术,按照之前的经历,除了幻术之外,你并没有足以和九尾对抗的力量,所以你才巧言令色想让我站到你那一方。
“我不会被你迷惑,我会唤醒玖辛奈老师,和她共同对抗你。”
面具人的语调仍旧不紧不慢:“失去全部影分身的你,想要学会飞雷神,恐怕得花费很长的时间。只能继续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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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空间的你猜猜看,如果我现在直接离开,会去哪里呢?天·井·凉纪?”他在凉纪的姓氏上加了重音。
凉纪心脏猛地下沉,如坠冰窟。
他在强调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在用妈妈来威胁自己。
凉纪勉强保持平静的语调,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
面具人说:“你在木叶村的身份是个孤儿,但你其实不是,对吧?”
凉纪希望她的语气和想象中的一样不屑一顾:“你指望口头上说说就让我主动牺牲自己和玖辛奈老师的性命吗?”
“那你是希望看到实物?比如说,你妈妈的右手?”面具人撕破了貌似有点温情的假面,露出满满的恶意。
妈妈的性命与自己和玖辛奈老师的性命,应该如何取舍?
凉纪深呼吸一口,说道:“我不会指望袭击分娩孕妇的人有任何底线。哪怕我答应你,说不定你会在这之后又杀死我妈妈。”
“说不定我真的会这么做。”面具人这样说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凉纪走去。
他突然靠近是要干什么?是厌倦了谈判,想直接杀死自己和玖辛奈老师吗?
咚咚,咚咚,咚咚。伴随着面具人的脚步,凉纪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她随时可以用查克拉唤醒沉睡中的玖辛奈,但她无法下定决心。如果玖辛奈老师醒来后,面具人立即离开这个空间去杀死妈妈怎么办?
就这样,她只能浑身僵硬地听着面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直到自己与他再无距离。
他伏下身,将手搭在凉纪的右肩,潮热的气息从面具边沿溢出,喷在凉纪的耳畔。
“虽然你指控我毫无底线,但我还是大发善心地给你另一个选择。消除玖辛奈的记忆,在木叶的审讯中撒谎,然后——为我做事。”
凉纪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呆愣在那里。
他冷冷地嘲笑道:“怎么?反应不过来了?你在潜伏到木叶的过程中,不是用过封印记忆的封印术吗?”
和之前的抉择相比,这次放在天平另一端的实在太轻太轻。
凉纪和玖辛奈之间的牵绊,本就建立在虚假的地基之上。她需要舍弃的,不过是玖辛奈老师今天才知道的关于凉纪的一点真实,她本不该知道的真实。
等时间拖久一点,自己学会飞雷神之术后,自己面对这个宇智波,也会有更多路可走。
凉纪温顺地说:“这确实是大发善心。我答应您。不知您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又选择放过我们?”
面具人直起身:“就像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那样,我需要使用九尾的时机,在几年乃至十几年之后。虽然控制人柱力可以带来助力,但时时刻刻使用幻术,对我要做的其他事会造成妨碍。”
实话。
凉纪这样判断,缓缓睁开眼,看向身侧的宇智波:“既然我即将为您做事,总该知道怎么称呼您。”
面具遮住了所有的表情,黑窿窿的眼孔宛若深渊,仿佛通向的是某个非人的存在。在面具之后,传来一贯的平静无波的声音:“我是宇智波一族的亡灵,你可以称呼我为——宇智波斑。”
37.记忆
透过窗子,凉纪看到弯月高挂在靛蓝的天幕之上。今天的夜已经非常漫长了,但它仍没有结束。
她制造出一个影分身,让她变成红隼飞到孤儿院。跟踪玖辛奈前,她曾经让一个影分身代替自己,假装本体一直在木叶。现在必须把影分身处理掉。
理论上千杏在九点上床后一直熟睡,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但如果她今天睡得不太安稳,发现凉纪其实直到现在都还在床上,那为了以防万一,她的记忆也需要处理。
她感知到孤儿院的影分身在红隼到达后自行解除了。看来千杏和往常一样,睡眠质量挺好的。
她又将目光移到床上的玖辛奈和鸣人身上。离开神威空间前,凉纪已经把玖辛奈在山洞遇到宇智波斑之后的记忆全部消除了。她只会记得自己见到了一个有着写轮眼的面具人,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凉纪拿出卷轴,把四代目的尸体放出,将飞雷神的卷轴放回四代目取出它的地方。
等到影分身红隼带着睡衣回到这里,她召唤出通灵鸟,让通灵鸟带走自己不应带在身边的忍具和衣服,再换上睡衣。
右手的伤口她通过医疗忍术治愈了许多,至少血肉全都长了回去,虽说经脉受的损伤难以自行治愈,到现在都没有愈合,但也有解释的理由。
最后,是自己。
这一次,面对木叶的问询,凉纪不可能含糊过去,她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每一个细节。那样的话,玖辛奈会通过神乐心眼发现她在撒谎。
所以只有一条路,更改自己的记忆。
宇智波斑对凉纪的影分身施展了幻术,解除影分身后,凉纪就拥有了那份伪造的记忆。
下一步,是封印多余的记忆。
凉纪闭上眼睛,可以看到从她面部一直延伸到衣服里的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起伏蠕动着。
凉纪来到木叶前,曾预计自己有可能遭到记忆审查。在没有他人帮助自己封印记忆时,她必须自行快速处理。所以,她的皮肤之下完整刻印了封印记忆的术式,只要触发它,一瞬间就可以完成整个封印记忆的流程。
因为术式刻印在皮肤下,记忆并不是封印在卷轴中,而是在她体内。如果有人把凉纪的头发剃光,会发现颅顶处多出了一个圆形的印记。
凉纪将封印时限设定为两个月,想必在那之后,整件事的余波就会过去,自己恢复记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凉纪又重新睁开眼。
她惊恐地探了下四代目大人的鼻息。
“四代目大人……果然……”
她看向床上正在熟睡的玖辛奈。旁边的婴儿……是鸣人?凉纪记得今天还看到过怀孕的玖辛奈,那鸣人应该是不久前才出生。刚出生就失去了父亲,真是可怜的孩子。
凉纪把手放到玖辛奈肩上,放出查克拉,唤醒玖辛奈:“玖辛奈老师,该醒了。”
玖辛奈的眼睫颤动着,缓缓睁开双眼。
她循声望去,有些惊讶地问:“凉纪?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
她扶着床边的栏杆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我记得有个面具人拿鸣人威胁水门……”
她立即清醒过来,问道:“凉纪,你知道鸣人和水门在哪里吗?”
凉纪说:“鸣人就在你身边。”她指了指玖辛奈身边的婴儿。
“至于四代目大人……”凉纪把目光从床上移开,看向地面,“他已经不幸……牺牲了。尸体就在我旁边。”
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袭击,玖辛奈颤动着双唇:“怎么会?”
她翻身下床,看到平躺在地上的波风水门。
玖辛奈跪在地上,将波风水门的上半身抱在怀里,绝望地发现他的胸膛并不像往常那样正常起伏着。
一滴滴眼泪无意识地从眼角滚落,落到波风水门的脸上,又缓缓继续往下流。
凉纪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安慰玖辛奈。
玖辛奈拭掉眼泪,仍然抱着波风水门,对凉纪说道:“凉纪,既然你也在这里,看来你经历了这一切。告诉我全部经过。”
凉纪回忆着今晚发生的那些事,组织好语言从头到尾详细叙述着:“今天晚上我本来正在床上睡觉,突然被丢到地上,醒了过来。我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一个爆发着查克拉的怪物,它眼睛里有三勾玉,看来是被某个宇智波一族的人控制住了。而在我旁边,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走向那个怪物,似乎要做些什么。他应该就是那个用幻术控制怪物的宇智波。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不管敌人要做什么,一定要制止他。于是我立即闭上眼,把查克拉锁链延伸到那个怪物身上,解除了它被施加的幻术。
“感应到那个宇智波朝我靠近后,我收紧查克拉锁链,来到了怪物身边,和它开始合作。发现幻术不起作用后,宇智波离开了,应该是用了某种时空间忍术。
“在宇智波离开后,怪物打破了我们周围的石壁,我们发现自己处在荒漠之中。就在石壁破开的一瞬间,四代目出现了。”
凉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四代目说,那个怪物就是你。为了让你从怪物的状态中恢复,他需要使用一个叫尸鬼封尽的术,这个术会夺走他的性命。在他使用那个术后,你果然恢复了。四代目用飞雷神把我们送到了这里,然后……他……失去了气息。”
“水门……你真是个笨蛋……为什么要用自己来换我……”玖辛奈语不成调地说着。忍者无论何时都要保持镇定,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哽咽,却无法控制泪水,眼泪夺眶而出,泪如雨下。
但不管她如何悲痛,她再也等不到波风水门笨拙但真诚的安慰了。
仿佛感应到母亲的心情,床上的鸣人睁开他那蔚蓝色的眼睛,扁扁嘴也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凉纪小心翼翼地避开受伤的右手把鸣人抱起来,轻轻摇晃着:“鸣人,好了,好了,别哭,别哭。”
许是因为有人陪伴,鸣人的哭声小了许多,只是仍时不时抽噎着。
玖辛奈轻柔地把波风水门放到地上,站起身从凉纪的手中接过鸣人。她起身前擦干了泪痕,但又有新的眼泪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透过盈满的泪水,玖辛奈与鸣人天真无邪的双眼对望。
和水门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
她摸了摸鸣人的脸颊:“你这样哭,是饿了吗?但妈妈现在没有办法喂给你奶水。”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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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墙上隔板上放着的几个包裹之外什么也没有,凉纪打开柜子门,发现里面放的都是衣服。她又打开包裹,遗憾地看到里面全都是忍具和卷轴,没有奶粉。
凉纪透过窗户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说道:“我们现在不在木叶村内,这里应该是四代目设立在村外的安全屋。”
“那我们现在回村去吧。”玖辛奈说,用毯子把鸣人包裹起来,防止他在夜晚着凉。
现在冒险离开吗?那个袭击玖辛奈老师的宇智波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在路上被他发现怎么办?凉纪有些忧虑。
她想了想说道:“玖辛奈老师,之前我们研究通信之术,你有把通信卷轴给谁吗?我们可以让那个人过来接我们。”
“我给了纲手和自来也老师一份,不过他们现在都离村游历,距离我们太远了。”
玖辛奈看出了凉纪在担心什么。“放心,老师可是很强的。那个袭击我们的鼠辈,也只有趁我生孩子虚弱的时候,才有这个胆子过来攻击我们。”
她把鸣人交给凉纪:“帮我抱一下。”然后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封印卷轴,把水门的尸体封印到卷轴中。
看着卷轴,她出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凉纪试探地喊了一声“玖辛奈老师”后,她才回神,把卷轴放到包裹里,把它背在身上,从凉纪手中接过鸣人。
“我们走吧。”玖辛奈说。
*
“日斩,你说九尾人柱力被某个敌人夺走了,我也同意一起应对未来的危机。那么,理应和我一起面对这件事的波风水门,他去哪里了?”志村团藏锐利的目光刺向猿飞日斩。
“别着急。水门一定是发现这件事有了转机,过去处理了。”猿飞日斩不停捋着自己的山羊胡。
“要我说,波风水门在这件事情上完全失职,他应该背起全部责任。拥有飞雷神还能让敌人从自己手边把人柱力抢走,也不知道他这个火影是怎么当的。”志村团藏不满地拍着火影办公室的办公桌。
“水门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此事发生的人,我们等他回来再说吧。”猿飞日斩劝慰道。
志村团藏不屑地移开视线,勉强同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志村团藏马上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们终于等回了波风水门。
只不过是他的尸体。
“水门……也死了?”猿飞日斩听到这个消息,一不小心拽掉了自己的几根胡子。
“是漩涡玖辛奈大人告知属下,并让属下立即通知三代目大人的。”前来汇报的暗部忍者说道。
“玖辛奈她现在在哪里?”志村团藏猛地站起来。
“在漩涡一族的祠堂。”
*
凉纪感知到有人来到祠堂大门前。她对玖辛奈说:“玖辛奈老师,村里的问话让我先去处理吧。”
正在用奶瓶喂鸣人喝奶的玖辛奈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凉纪。”
临走前,凉纪想起什么,对玖辛奈说道:“玖辛奈老师,我还没有告诉你四代目大人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什么?”玖辛奈一怔,抬头看向凉纪。
“他说的是,玖辛奈,好好活下去。”
“这样啊。”玖辛奈低头,没有掉泪。
38.树欲静而风不止
“三代目大人,志村大人,请进。”凉纪拉开漩涡祠堂的大门,对门外的二人鞠躬说道。
“玖辛奈呢?”刚进入一楼大厅,志村团藏就不客气地问道。
“玖辛奈老师正在休息,有什么事问我就好。”凉纪说。
志村团藏眯起眼睛,正要开口,却被猿飞日斩抬起左手制止了。
“团藏,不要太心急,玖辛奈现在肯定非常疲累,先让她好好休息吧。既然她已经回来了,明天再问也不迟。”
他对凉纪和蔼地笑笑:“我以前听玖辛奈提起过你,你就是玖辛奈的学生凉纪吧。还请你和我们说说,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请二位先就座,我会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您们的。”凉纪把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带到客厅,为他们倒了两杯水,从头至尾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巨细靡遗地说了出来。
宇智波一族……
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对视一眼,双双站了起来。
猿飞日斩朝凉纪颔首致意:“凉纪,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这些事因为事关重大,需要你向其他人保密。另外,请你和玖辛奈说一声,明天——不,今天早上有空的时候,过来我这边一下。”
-
回到火影办公室后,志村团藏拉开椅子坐下,向办公桌对面的猿飞日斩问道:“你觉得那个女孩的话可信吗?”
“从目前的情形看,她的话和事实都对得上,没什么疑点。敌人因为轻视她,没有给她施加幻术,反而让她解除了九尾的幻术。她是忍者学校这一届学生中的断层第一,也是玖辛奈的学生,理论上有能力完成这些操作。她的身份是隐居在火之国村庄中漩涡一族的遗孤,立场上也没有问题。在玖辛奈失去记忆的现在,只能先采信她的话了。”
“既然这样……”志村团藏手肘搁在桌上,双手交叉,放在唇边,“你要怎么处理宇智波一族?这很明显是宇智波一族想要效仿他们的老祖宗,捕获九尾对木叶发起叛乱。如果不是波风水门及时赶到,他们就得逞了。”
猿飞日斩沉默不语。
最终,在志村团藏催促的目光下,他开口说道:“毕竟人证只有一个七岁多的小女孩,宇智波一族不会信服。”
志村团藏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按照那个女孩的说法,玖辛奈有看到敌人面具下的写轮眼。等玖辛奈过来,就可以和她确认这件事。难不成四代目的妻子,会故意用丈夫的死栽赃宇智波一族吗?”
猿飞日斩平静地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寻找这次事件的责任人,而是维持村子的稳定。四代目突然去世,周边的国家会蠢蠢欲动,村内的忍者也会人心涣散。必须重新选出火影,担负起领导村子的责任。”
在志村团藏说出他想说的话前,猿飞日斩迅速说道:“我决定重新担任火影一职。现在村子中确实有许多能够独当一面的忍者,但对于火影这个职位,他们还是存在欠缺的地方。”
志村团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猿飞日斩,你说得好听,不过是恋栈权位而已!你倒是说说,年轻一代的忍者有哪里不足?!”
猿飞日斩摸了摸胡子,缓缓吐出一个词:“人望。”
志村团藏眯起眼睛:“你的弟子大蛇丸在二战和三战之中带领部下在许多战役取得了胜利,我看不出他哪里没有人望。”
猿飞日斩摇了摇头:“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也有许多质疑不服大蛇丸的人。毕竟,他的行事风格……”
志村团藏无话可说,只得愤然离去。既然猿飞日斩已经下定决心,在他和大蛇丸之间,没有人会选择大蛇丸。
猿飞日斩看着志村团藏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不能选择和志村团藏站在同一战线的大蛇丸,他会把村子带到猿飞日斩不愿看到的那条路。同时,他也会藉此机会大肆发挥,让宇智波与村子离心离德。虽然现在宇智波一族中有许多抱怨的声音,但至少他们还认同自己是村子的一员。不是迫不得已,猿飞日斩不能让村子自己消灭自己的战力。
他抽着烟斗,思考着接任自己的下一代。自来也长期离村游历,虽然在村内富有威名,但恐怕他不愿接受火影职位的束缚。纲手又患有恐血症。再往下,没有能够压服团藏和大蛇丸的人。
只能让年轻忍者们继续历练,看里面会不会出现优秀的火影苗子。
他又想起牺牲的波风水门。有他珠玉在前,恐怕不管什么样的忍者,对比起来都满身缺陷吧。
*
“斑,你说会夺取九尾,杀死四代目和村子的高层,但你失败了。”南贺神社之下,宇智波一族秘密集会的密室之中,宇智波富岳朝面前的面具人质问道。
“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这样对我说话?”阴影中戴着面具的人冷冷地说。
宇智波富岳紧紧握着拳头,用力阖上眼,又睁开眼对宇智波斑说:“抱歉,是我逾越了。我只是太担心村子会因此对宇智波一族不利。”
“软弱……这才是木叶看不起你们的唯一原因。当初你们听信千手柱间对和平的许诺,选择屈服于木叶,这就注定了你们的结局。
“瞧瞧你们,自从宇智波镜去世以后,有任何一个进入木叶中枢的人吗?哪怕是你,也只不过在全体上忍会议有发言的机会而已。至于那些真正核心机密的东西,你连知晓的权利都没有。
“木叶假模假式地佯装对宇智波一族一视同仁,但看看现实吧,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宇智波止水,他的老师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上忍。宇智波带土倒是拜了波风水门为师,但他一个吊车尾,最后又能做出什么成就?果不其然,他在三战中牺牲了。你的儿子宇智波鼬,虽然不如止水,在忍者学校都拿不到第一,但好歹也排在前列。你猜等他毕业后,他的老师又会是谁?这不是宇智波一族应有的地位。
“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让你放弃了吗?确实,我没有拿到九尾,但唯一有可能阻止我的波风水门已经死亡,前方已经再无障碍。”
宇智波富岳反复斟酌着,最后还是说道:“斑,我想……再看看村子会如何对待宇智波。发动革命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做出的决定,希望你能够理解。”
宇智波斑冷笑道:“我当然能够理解。早在我离开村子时,我就知道其余族人不过是不堪大用的懦夫而已,你也同样如此。”
空中出现漩涡,宇智波斑消失在宇智波富岳眼前。
他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密室中:“首鼠两端是行事大忌,你必须早早做出选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木叶那方,朝猿飞日斩那小子告发我的存在。说不定为了对付我,木叶真的会施舍给你们一些特权呢。”
确定宇智波斑已经离开后,宇智波富岳总算能够松懈下来,他的背后浸透了冷汗。
他当然不会愚蠢到和猿飞日斩说出宇智波斑的存在,那是亲手给木叶递出自己的把柄。木叶现在只知道是某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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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轮眼的人试图夺走九尾,这其中有许多能够说道的地方。如果他们得知斑还活着,以及宇智波一族在他准备夺走九尾之前,就知晓这件事,那就大不相同了。
但跟随宇智波斑对村子进行革命?他又难以下定决心。
从南贺神社回到宇智波族地,富岳走进家门,看到正在客厅等待的宇智波美琴。
她为宇智波富岳解下外袍,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鼬和佐助已经睡着了。结果怎么样?”
宇智波富岳低声说:“成功拒绝了,他没做什么。”
宇智波美琴安抚地将手搭在富岳的胳膊上:“那就好。你今天辛苦了一天,先歇息吧,等到天亮,还有硬仗要打。”
宇智波富岳苦笑道:“现在我哪有睡觉的心思。”
宇智波美琴强行把他拉到浴室:“赶快洗个澡躺床上,闭目养神也行。”
宇智波富岳无奈地冲了个澡上床闭上眼,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如何应对木叶高层的质询。
此前,突然见到那个自称宇智波斑,并宣布要夺走九尾对村子进行彻底革命之人时,宇智波富岳既欣喜又恐惧。欣喜于宇智波一族能够在村里占据更高的地位,恐惧于革命失败的可能和宇智波斑冷酷无情的性格。
按照斑的说法,宇智波一族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在九尾袭村时按兵不动,最后接收胜利果实即可。
宇智波一族并不需要在明面上与木叶决裂,还有退路,宇智波富岳便同意了。
结果,除了害死波风水门,宇智波斑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若接下来继续按照宇智波斑的话发起革命,宇智波一族需要付出太多,那还不如维持现状。
等挺过这次事件的余波,就能回到从前了吧。
只可惜,宇智波富岳没有想到一句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
*
终结之谷。
上弦月清冷的光辉中,宇智波带土坐在千手柱间雕像的头顶,看着对面的那座。
这不是他今夜第一次来此处。
数小时前,发现波风水门闯进神威空间时,宇智波带土也来到了这里。
那时的他和现在一样,坐在千手柱间头顶,右眼透过面具,凝视着前方还处于壮年时期的宇智波斑。
斑,这个世界全都是虚假的,但原来我的心,仍会为虚假世界中虚假的人而波动啊。
他近乎无意识地站起身,无视两个雕像间遥远的距离,想走向对面的宇智波斑。
在踏离雕像的前一秒,他定住了。
因为突然的麻痹,他的身体好像雕像一般动弹不得。
这是符咒的作用。
——和琳一样的符咒。
等到麻痹终于消解,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心脏之处。不管是夜色还是月光还是对立着的两座雕像,因为面具的遮挡,都无从知晓他的表情。
看来,许多计划都需要调整了。
等到波风水门死去,宇智波带土发动神威,把自己传送回神威空间。
他要从现在开始为后续的计划铺路。
*
从终结之谷回到基地,黑白绝左半边的黑绝问道:“斑,你把九尾人柱力又放了回去,这是因为什么?”
面具后传来一以贯之无悲无喜的声音:“九尾必须在最后封印,就让他们再悠闲一阵子吧。至于其他事项,我自有安排。”
39.住院
在三代目和志村团藏回去后,已经收拾好心情的玖辛奈立即发现凉纪在刻意避免使用右手。
“你右手受伤了?怎么早不告诉我?”玖辛奈挑起眉毛,不满地看向凉纪。
“比起今晚发生的其他事,这点伤算是最不重要的了。”在玖辛奈的怒视下,凉纪有些退缩,但她还是实诚地说出了心里话。
“唉,你这孩子……”玖辛奈狠狠揉了揉凉纪的头发,揉成一团乱,“既然事情都结束了,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医院治疗!”
她站起身,抱起鸣人,打算和凉纪一起去医院。
凉纪问:“玖辛奈老师,你有哪里受伤需要去医院治吗?”
玖辛奈摇头:“没有。我恢复力很强,就算有什么伤势也早就愈合了。”
“这样的话我自己去就好,怎么去医院我还是知道的,你还是先休息下恢复身体吧。”
毕竟玖辛奈老师刚生产完就被宇智波的人抓走,还被他用不知道什么手段变成一个暴动着查克拉的怪兽,尽管又被四代目大人变了回来,但肯定对身体是沉重的负担。此外,不止是身体上,精神上也……
“你一个小孩子去医院当然要大人陪同。”玖辛奈把鸣人放进婴儿车里,一手推车一手拉着凉纪,不由分说地带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因为外表完好,玖辛奈不知道凉纪的伤势具体有多重。在医生和她说明情况时,她惊叫起来:“住院一个月?”
看到到玖辛奈直直朝她射来的视线,病床上的凉纪有些尴尬地把头转向窗户的那一侧。
等到医生离开,玖辛奈坐到床边。她没有询问凉纪究竟是怎么受伤的,而是叹息着说:“这么重的伤,不可能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你自己提前治疗了吧。”
凉纪小声地说:“是的,我不想让大家担心。”
玖辛奈拍了拍她的脑袋:“但隐瞒伤势被人发现后,反而会让人更担心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好吗?”
凉纪咬住下唇,点了点头。然后她说道:“马上天亮了,我要制造出去打工的影分身,不然无故旷工,老板会开除我的。”
玖辛奈眯起眼睛:“你本来打算瞒着我是吗?”
凉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玖辛奈说:“医生说你不止伤到了右手经脉,全身的经脉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再使用忍术的话会加重经脉的负担。你把工作的地方告诉我,住院期间我替你去吧。”
凉纪微微睁大眼:“这些就是收银员之类的普通工作,完全没有必要……”
玖辛奈不容置疑地说:“我没什么不能做的,总比你伤情变重要好。”
凉纪只得告诉她自己三个打工的地方:集英堂、东街工地和烤肉Q。至于村口导游,因为没有老板,一直不去也没事,就被她忽略了。
玖辛奈见过凉纪在烤肉Q打工时用的大人的脸,她分出三个影分身,按照那副模样变化后,影分身们跳出窗户,赶往工作地点。
“现在,我要去三代目那里了。你好好休息,早日把伤养好。”玖辛奈站起身,把凉纪按倒在床上,为她把被子掖好后,推着婴儿车离开了。
玖辛奈老师……好像妈妈。凉纪闭上眼睛,在心里想道。记忆里的妈妈,有着同样的红发和同样温暖的感觉。大概是用了太多影分身,把记忆冲淡,凉纪对妈妈还有与她一起在三木村生活的印象变得有些模糊,但现在,那模糊的记忆又重新清晰起来。
-
除了有些难以招架药师野乃宇的关心和问询,凉纪的上午过得十分悠闲。从记事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过这么空闲的时候——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躺在床上发呆。哪怕在三木村,她都得天天出去割猪草捡柴火。
她没有忘记对雾隐村的仇恨,但毕竟自己受了伤,偶尔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不过这段清闲时光还不到几个小时,就被千杏焦急的声音给打破了:“凉纪,你没事吧?明明你就睡在我旁边,我却没发现你失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她的身旁是拎着食盒的兜,他们一起过来探病。
“别担心,伤势没有多重,做完手术后再恢复几天就好了。”凉纪从被窝里爬起,靠在床头,把目光转向兜手中提着的食盒,“这是带给我的慰问餐吗?”
“是我烹饪课的作业,顺便拿给你而已。”千杏从兜手中接过食盒,把它放到床头柜。
凉纪举起包成粽子的右手:“能不能帮我打开,我只剩一只手,不太方便。”
千杏把盖子掀开,露出满满三层便当,第一层是海苔饭团和清炒西兰花,第二层是厚蛋烧、甘蓝和香煎豆腐,最后一层是蜂蜜蒸南瓜和板栗烧排骨。
她嗔怪地对凉纪说:“我听院长说,要住院一个月,你还说伤势不重。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我撞见的是机密事件,所以具体经过没办法说出来。说是要住院一个月,主要是因为手术排期太长了。”凉纪用左手撑着床,往床边蹭了蹭,对千杏说,“我只剩左手不好吃饭,怕把东西洒到床上,能不能你喂我?”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千杏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凉纪的病床上,夹起一个饭团递到凉纪嘴边,“啊——”
在她身后,兜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凉纪这是……撒娇吗?他从没想过在四肢有三肢都能动的情况下,凉纪会主动让别人喂她。
凉纪把口中的饭团咽下去,看到兜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奇怪地问:“兜,你怎么了?是还没有吃饭饿了吗?”
兜尴尬地笑着说:“没,我吃了饭过来的。”
这氛围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没多久就提出:“我先回去吧,下午还要上课。”
回头看了眼兜离去的背影,千杏悄悄对凉纪吐槽道:“他们男生连看望病人都不会,才来没多久就回去了。”
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凉纪只能用点头表示赞同。
-
几小时后。
“没想到你也会来看望我。”看着门口进来的那个人,凉纪有些稀奇地说。
“作为我宿命的敌人,我当然要来确认你还有没有资格当我的对手。”犬冢花双手叉腰说道。在她身后,兜也走了进来,毕竟犬冢花不知道凉纪在哪个病房,只能让兜来带路。
“我要住院一个月,这期间不能使用忍术,说不定你能趁这机会拉近点我们的距离。”凉纪说。
“哼哼哼……一个月可是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超越你!”犬冢花得意地说。
“不太可能……”凉纪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能拿第一吗?”
“为什么?”犬冢花有些紧张地问。难道红蘑鬼有什么修炼秘籍,然后她要把这秘籍传授给自己?
“因为我是个天才,同时还是个努力的天才。”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凉纪的表情仍然十分平静,仿佛她没有在口出狂言。
犬冢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没想过凉纪要说的是这个。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天赋不如你,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你吗?”她生气地叫道。
“我说的可不是这意思。”凉纪的表情认真起来,“现在,立刻使出分身术。”
犬冢花不明所以,但看见凉纪严肃的目光,还是照她说的做了。在她身边出现了和她一样的幻影。
“变身术。”犬冢花变成了一只小狗。
“替身术。”犬冢花砰地消失,一阵白烟过后,她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了床边的椅子,而她转移到椅子的位置。
“基本功都很扎实,但在这之上,你有什么其他拿手的忍术吗?你有任何杀手锏吗?”凉纪问。
“我……我的嗅觉和狗一样灵敏,我还会一点医疗忍术。另外,我有一只和我心灵相通的忍犬,可以和我一起战斗。”犬冢花努力想多说些自己擅长的忍术,却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你真心认为凭借这些就足以走上火影之位吗?”凉纪静静地看着她。
犬冢花垂下头。虽然她从没有认真思考过当火影究竟需要什么,但她知道,只有这些是肯定不行的。
“你在入学考试的时候排名第四,在学校的学生中天赋绝对不算低。但你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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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认真审视过自己要走的道路和努力的方向,只是按部就班地按照老师和家族的指示学习着。这样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忍者,但不足以造就凌驾于上万忍者之上的一村之影。努力并不只是花很多时间学习和练习,心灵的努力也同样重要。你真的想当火影的话,必须围绕这个目标,思考自己努力的方向,然后拼死付出所有,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犬冢花从不认为自己比不上凉纪,但现在她却莫名觉得自己比凉纪低上一层。
虽然因为凉纪记得自己是入学考试第四名,她有些欣喜,但这欣喜完全比不上失落。
“哦……我知道了……”她垂头丧气地说。
“别灰心。”凉纪朝她鼓励地笑笑,“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从现在开始努力,并不算晚。”
见犬冢花依旧有些沮丧,凉纪说:“不知道这对你算不算得上是好消息,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从来都不是你前路的障碍。”
见犬冢花疑惑地看向自己,凉纪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开学时说的理想是:成为超越四代火影的忍者。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想当火影。”
“但你又说自己想超越四代火影……?”犬冢花有些被凉纪搞糊涂了。
凉纪叹了口气:“你真需要好好补习国文了,火影也是要处理文件的。我在意志、品行、头脑、实力等各个方面都十分钦佩四代目,并希望能够超越他,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想坐上和他一样的职位。”
她看到站在犬冢花边上的兜,又补充了一句:“当时兜不是说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忍者吗?其实我的理想和他的差不多,只是加了修饰词而已。”
“这样啊……”其实犬冢花完全不记得兜说了什么,但她还是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眼睛一亮:“那我岂不是没有竞争对手了?”
凉纪摇摇头:“且不说比我们大的那些忍者,就在和我们同一年级的同学之中,就有会在火影之路上成为你对手的人。”
见犬冢花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凉纪提示道:“宇智波鼬。他说他的理想是世界和平。只有当上火影,才能最大范围地对世界造成影响,把世界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鼬君……原来你才是我的对手啊,我一定会打败你!”犬冢花眼睛里燃起熊熊战意。她对凉纪说道:“今天谢谢你的提醒,等我当上火影后,我会报答你的!现在我先回去制定计划了!”
她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病房。
兜看着凉纪三言两语就把犬冢花指使得团团转,还忽悠得她从此把眼中钉换成另一个人,无言以对。
凉纪不知道兜在想什么,她朝兜问道:“兜,今天学校的作业是什么?”
兜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练习忍术和体术的作业你都不能做,剩下的就是这些了。”
看着凉纪自然地用左手写着作业,兜不由得想起今天中午凉纪要千杏喂她的情景。
他不由得问道:“你左手明明很灵活,怎么中午还……”
凉纪在作业本上飞快地写下一行行文字,头也不抬地说:“这样可以分散千杏的注意力,让她不会因为我住院而太过忧心。”
真没想到凉纪会具备这样纤细的神经啊……兜在心里感慨。
他又问:“你刚刚和犬冢花说那些话,是真的想帮她走上火影之路吗?”
凉纪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说道:“难不成还有假的吗?”
“呃……只是……你以前没有这么——”兜思考了下,才选出了要用的词,“——富有人情味。”
凉纪有些疑惑:“我一直是这样的啊。之前我也有教过你和沙耶伽。”
兜不由得点点头,确实如此。
但他还是隐隐感觉凉纪和过去有些不一样。大概是自己多心吧。不管怎么说,凉纪突然活泼起来,还是让他感觉挺欣慰的。
*
如果要未来恢复记忆的凉纪知道兜这天的疑问,她会说兜并没有多心,但自己也从来没变过。
她只是在心无旁骛专注于终点的跋涉中,因迷途而不知不觉间,把目光移向了道路两旁的花。
40.流言
四代目火影葬礼的第二天,三代目火影宣布复位。接踵而来的爆炸性新闻像狂风一般在木叶村中呼啸而过,千奇百怪的猜测和流言甚嚣尘上,就连待在病房很少和别人交流的凉纪都听说了一大堆阴谋论。
倒不是给她检查的医生和护士会和她谈论这些,而是她的听力实在太灵敏,不管是待在病房里还是出去透气的时候,总能够听见附近病房和走廊上各式各样的讨论争辩,从“三代目谋杀论”到“四代目假死论”,不一而足。
说起来,自己的听力是什么时候起突然变得这么灵敏?凉纪有些想不起来。但这也不重要,凉纪很快把疑问抛出脑海。
凉纪本来并不在意那些流言,直到几天后,其他版本的流言纷纷消散,只剩一个留存下来。不知何时,一则消息不胫而走,并迅速打败其他传言成为唯一的胜者——是宇智波一族杀死了四代目。
说是唯一倒也不尽然,底层忍者和平民中还是有各种各样其他的可能性。但越靠近高层,越倾向于这则传言说的是事实。因为他们知道当初是谁叛离村子,又控制着什么回来攻打木叶的。
是三代火影刻意放出消息,想要打压宇智波一族吗?凉纪有些震惊。她自己一直遵照三代目的要求,对于当晚的经历一个字都没有向别人透露,玖辛奈老师在村子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也不会说出口,以免让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离心离德。
但在人证太少又没有物证的情况下,用舆论逼迫宇智波一族,恐怕只会起到反作用吧?
大概村子有什么特别的考量——凉纪也只能这样想。
-
不只是凉纪这么想,整个宇智波一族都认为三代目是在刻意打压自己。南贺神社之下宇智波一族集会的密室中,宇智波富岳看着群情汹涌表示抗议的族人们,和几个知道宇智波斑存在的长老隐秘地交换了几个眼神,沉声说道:“三代目提出的都是无理的指控。正是因为无法找到任何宇智波一族参与其中的证据,三代目才会采取这种阴谋手段让宇智波一族屈服。他们必须为宇智波名誉上的损伤作出补偿。”
集会结束后,宇智波富岳回到家,看到宇智波鼬正站在门口,不知道等待着什么。
他严肃地问:“鼬,你不去练习忍术,在这里发什么呆?”
宇智波鼬直直看向父亲的脸:“爸爸,现在大家都在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杀死了四代目,这是真的吗?在四代目去世的那天晚上,你和妈妈都……”
“当然不是。”宇智波富岳刻意挤出一丝笑容,“那天爸爸妈妈只是刚好有事而已。不过这话你可不要和同学说,他们会误解的。”
他拍了拍宇智波鼬的脑袋:“疑问解除,快去练习吧,这学期可不要再只考第三名了。”
“我明白了。”宇智波鼬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拿起忍具包,鼬走出房门。
尽管面上表情不变,但鼬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父亲居然没有喝骂“连你也不相信宇智波一族吗”,而是故作和蔼。哪怕宇智波一族不是直接凶手,也必定间接参与其中。
不过,就算自己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向三代目举报自己的父母吗?宇智波鼬来到日常练习的地方,朝不同的箭靶射出手里剑。
他重复着跃起-投掷-拾回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直到太阳落到天际与地平线交接之处,昏黄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
该回家了。
餐桌上,父母还是如同往常那般聊着天。宇智波鼬却知晓,他再不能和从前一样了。
*
[团藏,看来你还是不甘心轻易放过宇智波一族,以至于做出这样的举措啊。不过,我会想办法为你弥补的。]会议桌边,猿飞日斩抽着烟斗,烟雾袅袅升起,遮住了他的面容。
[日斩,没想到你会使出这样的手段,看来我小看你了,毕竟你才是失去了妻子和徒孙的人。放心,我不会让宇智波一族因此而得寸进尺。]团藏眯起他那仅剩的一只眼睛,让人感觉不可捉摸。
在他们对面,宇智波富岳正声明着自己的主张:“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散播宇智波一族是杀害四代目凶手的流言,给宇智波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村子必须对我们做出补偿。”
水户门炎不满地说:“富岳族长,请慎言。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的指责毫无根据。”
转寝小春说:“四代目死后,各种各样的流言都传了出来,我甚至听说过凶手是三代目的言论,宇智波是凶手的传言只是其中之一。难不成我们要给每个被波及到的人都做出补偿吗?”
宇智波富岳争辩着:“一夜之间,其他流言全部消失,只剩下宇智波一族是凶手的流言。这难道不是有人做了什么的证据吗?”
志村团藏冷哼道:“说到证据,我有一个更坚实的证据——四代目的妻子在出事时看到了凶手的写轮眼。就算你们以一族名誉和隐私为由,拒绝搜查族地和审查记忆,村子仍旧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你们。结果你们居然还不思感恩,反而要挟起村子来。那就让审讯班彻彻底底地搜查一遍你的记忆吧,用切实的证据还宇智波一族一个清白。”
宇智波富岳攥紧拳头:“宇智波一族又不是囚犯,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接受审查?过去的战争中,有太多的宇智波尸骨无存,肯定是其中某人的眼睛被敌人夺走。真的要找凶手的话,那就把村子所有家族族长的记忆都审查一遍,这样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外族人不可能把写轮眼用到那个程度——”
猿飞日斩打断了他们:“这些事在之前的会议已经讨论过,就不要再重复了。富岳,你既然想要村子对宇智波一族做出补偿,那你具体想要什么?”
宇智波富岳沉声道:“我希望宇智波止水能够加入火影直属暗部。另外,我的儿子宇智波鼬作为宇智波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忍者,他毕业后的指导上忍需要是火影一系的人。”
猿飞日斩心中一松。既然宇智波富岳在为下一代谋求更高的地位,那说明他仍然在村子的框架和规则下思考问题,并没有叛乱的想法。日斩对止水有一定了解,他不是囿于一家一族之人,而是心怀整个村子。让他进入暗部,也可以增进木叶与宇智波的联系。
团藏则紧皱眉头。害死了四代火影,还想要把自己的族人送上火影之位吗?在宇智波一族的嫌疑还没有清除的情况下,他不会容许对村子有潜在威胁的人靠近火影之位。
他不屑地说:“村子不会满足你的痴心妄想。”
“富岳,你先别着急。”猿飞日斩看着紧紧咬牙的宇智波富岳,缓缓说道,“团藏的意思是,村子不会以补偿的名义满足你的要求,毕竟我们确实没有散布关于宇智波的流言,所有知悉人员都严守保密原则。
“但我们也不会拒绝希望为村子效力的优秀年轻忍者,你完全可以把它作为另外的议题,和我们商讨。
“宇智波止水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为村子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我同意让他成为火影直属暗部的一员。至于鼬的指导上忍,需要看他毕业那年有哪些人选,不是现在能够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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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流言……就算这次的流言传播得很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它终会有消散的一天。
“对此,你意下如何呢?”
宇智波富岳缓和了语气:“我同意村子的决定。”
[日斩还是太心软,就算放出了对宇智波的流言,也完全没有必要妥协。事实本就如此,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承受的。]志村团藏心中如此想着,但既然猿飞日斩已经决定,他最终还是一语不发。
就这样,三方都极力显得理直气壮的会议结束了。
会后,志村团藏随着猿飞日斩来到火影办公室,和他商讨起另外的事。
“玖辛奈的那个族人——凉纪,她必须加入根部。”志村团藏对猿飞日斩说道。
想要接近备用的尾兽容器……
猿飞日斩抬眼,深深地看着志村团藏:“你的理由是?”
“作为足以成为人柱力的容器,她很有可能被敌人盯上,成为敌人的助力。这一次,那个杀死波风水门的宇智波,就专门把她掳走,想把九尾人柱力更换成更容易操控的那个。我们必须对凉纪加以限制。只要让她加入根,她就不会有成为敌人助力的可能。”
猿飞日斩说:“玖辛奈不会同意的。”
志村团藏说:“确实,她毕竟是现任人柱力,必须考虑她的意见。但如果凉纪本人自愿加入,玖辛奈也不能再说什么。”
团藏……你想得太简单了。玖辛奈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但猿飞日斩能够预料,哪怕自己这样告诉团藏,他也会反驳说“哪怕是人柱力也不能因为一己私情而违抗村子的命令”。他一向不懂妥协与维持平衡。
猿飞日斩说:“凉纪毕竟还是学生,让她毕业后再进行选择吧。”
志村团藏眯了眯眼:“你总是坚持这些没有意义的原则,不过我还是等得起的。说到毕业,波风水门在位时规定的忍者学校不能提前毕业这一条,是不是可以废除了?这条规定除了对优秀的忍者进行限制之外,毫无用处。”
“水门这是贯彻初代火影的理念,让孩子们不必在太小的时候就上战场。”猿飞日斩解释道。
志村团藏说:“但现在我们没有这个余裕。波风水门辞世后,情报人员传来消息,云隐村正蠢蠢欲动,岩隐村也突然临时召开好几次长老会议,说不定我们又要迎来战争。我们需要抓紧储备后备的战斗人才。”
猿飞日斩抽了口烟斗,缓缓点了点头。
*
“让凉纪加入根?她才不到八岁!”漩涡玖辛奈暴躁地拍了下桌子,怒视着猿飞日斩。
猿飞日斩安抚道:“玖辛奈,我理解你对凉纪的担忧。但哪怕她现在就加入根,她也绝不是根中最小的成员。无论是谁,只要身处木叶,都必须为木叶献出自己的力量。”
漩涡玖辛奈冷冷地说:“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同意的。”
“如果凉纪自愿加入呢?”
“她怎么会……?”话刚出口,漩涡玖辛奈就立即明白了。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团藏,那个老不死的。”
猿飞日斩好像没有听到玖辛奈不礼貌的称呼一样,不紧不慢地说:“不过这件事也有转机。说不定突然来了个能够抵抗压力的人物,强硬地把凉纪带到根部够不到的地方。”
这个人不是玖辛奈,虽然她不惧团藏,但她没办法离开村子。不过她知道猿飞日斩暗示的是谁。
她了然一笑:“三代目,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41.约定
“现在到处都在传言说四代目是宇智波一族谋杀的,班上的同学都因为这开始孤立起鼬君。”放学后,照例给凉纪带来作业的兜假作随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凉纪知道兜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所以,他说这话只有一个原因——
“兜,你想问我那天晚上是不是卷入了四代目去世之事的话,完全可以直截了当地问我,不用拐弯抹角。”凉纪从作业本上抬起头,瞟了他一眼。
兜有些尴尬,他面上不显,顺着凉纪的话问道:“那你那天究竟遇到了什么?”
凉纪说:“我和千杏说话的时候,你也在场。因为要保密的缘故,我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兜苦笑着说:“我并不是想打探机密。你好好睡在孤儿院的床上,突然遭遇危险受伤。姑且不论这危险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你牵涉其中?”
凉纪也很想知道。不过如果玖辛奈老师认为自己有知晓的必要的话,她会告知自己的。所以凉纪仍然用那套说辞答复兜:“这是机密。”
兜叹了口气,转换了话题:“你手术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吧?”
“定下了,就在三天后。”
兜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手术的风险大吗?”
凉纪朝他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就是个小手术,手术完毕后再修养几天,我就可以回孤儿院了。”
“这套用来糊弄千杏的话术敷衍不了我。涉及到经脉的伤势,怎么可能是小手术?”
凉纪平静地说:“手术只有两个结果,100%的成功或者100%的失败。但我会把结果导向成功的那方。别忘记,我也是医疗忍者。”
“那我等待着你的成功。”兜安心了些,从凉纪手中接过她写完的作业,朝凉纪挥手告别。
凉纪对兜撒谎了。哪怕她是医疗忍者,在无法使用忍术的如今,也在手术途中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她没必要让兜提心吊胆地度过这三天。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手术日的到来,为自己的命运作出宣判。
*
“差不多一年没有见面了吧,凉纪。”从门口风风火火走进病房的纲手朝凉纪打了个招呼。
“纲手大人?”凉纪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
紧跟在纲手身后的是漩涡玖辛奈,她轻轻把门阖上,对凉纪笑着说:“为了万无一失,我联系了纲手大人,她会为你的手术作出指导。”
纲手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伸出双手为凉纪检查着身体。就好像裂纹瓷般,凉纪的经脉通道中遍布着皲裂的釉面,虽然不至于分崩离析,但也比一般的经脉脆弱很多。如果只是一般的伤势,作为医疗忍者的凉纪早就自行把自己治愈完毕了。纲手皱眉说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年纪轻轻把身体搞成这副样子。”
凉纪看了玖辛奈一眼,见玖辛奈点了点头,对纲手说道:“我用超频的风遁忍术抵挡某个极厉害的忍术,结果就变成这样子了。”
纲手捏住下巴,沉思着:“风遁和【……】吗?”
“我会去找你的主治医生要手术方案,看是否需要调整,你就好好修养吧。不用担忧,我可是三忍之一,你的伤势虽然有些严重,但在我的医疗生涯中还排不上号。”她可是救治过正面迎接九尾尾兽玉的人。
纲手站起来,雷厉风行地往病房外走去,脑后的马尾辫在她转身的瞬间扬起两道弧线。
*
正如纲手所说,手术很成功。再加上凉纪身为漩涡一族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手术三天后,凉纪就被准许出院了,比预计的出院时间早了两个星期。
她出院后,千杏还在孤儿院为凉纪举行了一场庆祝会。凉纪觉得这着实有些夸张,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千杏的热情。
上学的路上,凉纪在大门碰到叼着面包从对面急匆匆跑过来的犬冢花。她挥手朝她打着招呼:“犬冢同学,不用这么急,还没有迟到。”
见到朝自己打招呼的凉纪,犬冢花急急刹住。
她有些惊异,一直独来独往从不搭理别人的红蘑鬼今天怎么会主动朝自己打招呼?是因为住院见不到同学太过寂寞而产生同班情谊吗?
不,红蘑鬼没有那么脆弱,她朝自己打招呼是因为她认可了自己。肯定是自己这些天的努力打动了她。话说她没来上学是怎么知道的?大概是兜告诉她的吧。
犬冢花三口两口塞下面包,小跑到已经步入校园的凉纪旁边,放慢脚步边走边说:“我会看时间,当然知道没有迟到,我只是在晨跑而已。今天有实战课,我会和山中祯善老师申请和你对战,这次我一定会胜过你,你就好好看看我的成果吧!”
犬冢花这么自信,是因为她背包里那个正在安静呼吸着的通灵兽吗?
凉纪侧过头瞟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放回前方:“有信心是好事,但我还是建议你换一个对手,毕竟自信心被挫伤后想再恢复,还是需要时间的。”
“哼哼哼……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啊。”犬冢花双手不自觉地往后摸向背包,“但这次我有了杀手锏,一定能够击败你!”
然后让你视我为真正的对手。
凉纪不解地问:“我又不会和你竞争火影,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当作对手?”
诶,是耶,自己怎么一见到凉纪就挑衅起她了?明明今天自己打算和宇智波鼬对战。犬冢花愣住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我说出口了,我今天一定要和你对战。”抛下这句话,犬冢花飞快地跑进教学楼。
只是半个月没有进校园,学校却变了不少。宛若一夜入秋,教学楼边不久前还郁郁葱葱的悬铃木,忽然布满金色,仿佛斑驳燃烧着的冲天火炬。不时有金黄的枯叶悠悠落下,飘零满地。
踏过满地的落叶,凉纪和兜慢犬冢花一步,走进了教室。
明明只分开了几分钟,犬冢花的周围就聚集了一大群人。
不时有人惊呼:“小狗朝我这边走了!”“他在朝我摇尾巴!”
看来是犬冢花把通灵兽放了出来。
凉纪绕过挤成一团的人群,回到座位,把书包挂到椅子后。
她也有些想要去看小狗,不过现在去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犬冢花不是说想和自己对战吗?到时候接触的机会多得是。
-
犬冢花抱着吐出舌头无力躺倒的小狗,眼泪汪汪地说道:“灰丸,都是我不好,我早该知道,如此柔弱的你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红蘑鬼呢?”
凉纪有些不解,犬冢花为什么这么激动。它分明没受什么伤,只是因为冲击而一时无法动弹,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过,既然犬冢花这么难过,她还是对犬冢花说:“抱歉,以后我不会下手这么重。”
“不用怜悯你的对手。”犬冢花抱着灰丸站了起来,满脸坚定,“这一次我又败给了你,作为手下败将的我无话可说,但下一次,我会连着灰丸的份一起战胜你!”
“噢呜……”灰丸仿佛想为主人鼓劲,发出一声呜咽,哪怕现在还行动困难,仍然努力抬起头去舔犬冢花的脸。
在老师的宣判下,凉纪伸出手,和犬冢花结下和解之印。她没想到灰丸趁这个时候来舔她的手,湿漉漉软嗒嗒的舌头在她的手上刮来刮去。她总不能甩开正在结和解之印的犬冢花,只能任由灰丸在自己的手上涂抹着口水。
实战课结束了,凉纪举着被小狗舔过的右手离开场地。兜有些揶揄地问凉纪:“你不是想接近犬冢花的小狗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凉纪用水遁清洗着右手,鼓着腮帮子说:“不怎么样。现在我知道了,我不喜欢狗,它太黏人了。”舔得自己手上都是口水。
兜问:“不喜欢狗的话,那凉纪是喜欢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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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纪回想起过去见到的流浪猫,它们都孤高地与人类保持着距离,从不以人类为中心,而是在墙头巷尾自顾自地舔舐着皮毛。她说:“应该比狗喜欢些。”
凉纪和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往教室走去,正要到门口的时候,凉纪被山中祯善老师叫住了。
领着凉纪走进教师办公室,山中祯善坐到办公桌后,对凉纪说:“不久前学校收到通知,村子不再限制学生提前毕业。”
他嘱咐道:“这个消息不要随便外传,不然好多没有自知之明的学生会一窝蜂地来报名,我也只告诉了你还有鼬这两个上学期申请过提前毕业的学生。”
凉纪问:“告诉兜可以吗?我不想让他等我毕业才知道我不能再和他一起上学了。”
山中祯善勉强同意了:“行吧,不过只有他一个,再不能加人了。”
-
“你要……提前毕业?”听到凉纪的话,兜有些怔然。
“嗯,我想尽快参与到实战当中,提升自己的对敌经验。”
兜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见兜没打算说什么,凉纪从书包中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不是《坚强毅力忍传》,是一个主角打倒妄图把世界引入歧途的反派的老套故事。
她已经把《坚强毅力忍传》看了太多遍,是时候换本新书了。
她迄今为止还是很喜欢《坚强毅力忍传》,不过其实她有些奇怪为什么过去的自己会产生那样的理解。
就像鼬君说的那样,未来掌握在现在的人们手中。行动、努力、影响并改变世界,它总能一步步地朝着光明与希望的方向前进。
想到宇智波鼬,凉纪抬头看了眼前方安静坐在座位上的背影。袭击玖辛奈老师的宇智波,有没有可能是宇智波鼬的父亲?身处宇智波一族的鼬,有没有可能察觉到凶手是谁?
凉纪又重新低下头。虽说她不希望成为同学的仇人,但如果真相如此,她也只能做出应有的裁决。
上课前几分钟,沉默良久的兜终于开口了。他说:“我也会去申请提前毕业。”
凉纪从书中抬起头,转向兜的方向,有些讶异地说:“这样的话,村子肯定会重点关注你,你就不能只当一个下忍了。”
兜无奈地用手托住自己的额头:“我过去确实说过只想当下忍的话,你就把它当成是童言无忌吧。”
凉纪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兜颇有些羞耻于把内心赤裸裸地展现给他人,但他还是对凉纪实话实说。
“一是好胜心。我不想被你远远抛在身后。二是我觉得……如果你不在的话……”他有些赧然地说,“学校生涯对我来说会变得很寂寞吧。”
“最后,还有一点。”兜看着倒映着自己身影的清澈眼眸,缓缓说道,“你身上有个会让自己卷入危险的秘密,还有几个强大的仇人。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遭遇危险,但我希望如果有下一次,我能够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没料到凉纪的回复。凉纪认真地说:“可我不希望兜来保护我。”
“……”打击过大,兜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五味杂陈地听着凉纪的话。
“兜之前不想当忍者,是因为怕自己受伤让院长伤心。但不止是院长,我也会很伤心的。如果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会更加更加伤心。
“但我也清楚知道那份想要保护同伴的心情。总不能我保护兜可以,兜保护我就不行。”
凉纪对着兜露出粲然一笑,那是兜从未在凉纪脸上见过的——稀少到可以称之为珍贵的——热烈而真挚的笑容:“所以,让我们努力提升自己,在未来联手击败所有强敌,不让自己落入必须被同伴保护拯救的处境吧!”
兜久久地看着她,也露出一抹笑。
“那么,一言为定。”
42.改变
凉纪过去为了提升实力,分出许多影分身练习忍术,但再怎么练习普通忍术,实力提升都很有限。既然没几个月就要离开学校,真正步入忍者世界,踏上复仇之路,她必须寻找极大提升实力上限的方法。
玖辛奈老师帮不了她,因为保密要求,她有太多没办法教给自己。
她决定找另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凯前辈,我听说迈特戴前辈是使用八门遁甲之术击溃并杀死忍刀七人众的,还请您把它教给我。”凉纪朝着迈特凯深深鞠了一躬。
她放学后练习体术的位置和迈特凯重合,经常能够看到迈特凯的身影,还时常和他一起练习体术,和迈特凯算得上熟悉。
迈特凯露出闪闪发亮的牙齿,爽朗地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要学习八门遁甲之术,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做好准备,这个术学起来并不容易!”
凉纪坚定地点头:“不管是怎样的困难,我都一定会克服。”
迈特凯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套绿色连体紧身衣,和他身上正穿的那件一模一样:“首先就是换上这个!这套衣服贴身又舒适,极其适合锻炼和战斗!它的颜色是青春的颜色,象征着青春活力的绽放!”
第一道难关是抛开审美与羞耻心吗……
凉纪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有没有其他颜色?”
迈特凯有些失落地问:“这个颜色不好吗?”
“只是刚好不适合我。”凉纪指了指自己的红发与金色眼睛,“红色、黄色,再加上绿色衣服,我的绰号恐怕会变成红绿灯。”
迈特凯拿着衣服对着凉纪比划了下:“还真是这样。”
“唰”地一下,衣服从他手中消失了:“那就直接这样开始训练吧!”
原来不用换衣服也能练啊。
*
八门遁甲之术能够解除限制查克拉的“门”,让人发挥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力量。但打开限制的前提,是身体的各部位和器官能够承受开门后的巨大负荷,不然,还没有攻击到敌人,自己就被庞大而具破坏性的能量给压垮了。
戴着负重绕练习场跑步50圈,踢木桩400下,单指俯卧撑100下……凉纪常常半夜十一二点才能完成全部练习,赶不上孤儿院的晚餐,只能自己带便当在练习场边吃。
因为回去时间过了宵禁,凉纪央求了药师野乃宇好久,她才同意凉纪的晚归。
又一个练习体术的晚上,正在做俯卧撑的凉纪眼神微微一凛。她的记忆回来了。她没有丝毫停顿,而是继续一丝不苟地完成练习的动作。
她没想到失去记忆的自己会去找迈特凯学习他父亲的术。因为莫名的心理障碍,她不愿向迈特凯提起他父亲。八门遁甲之术在单对单战斗中起的作用较大,但如果目标是一整个村子,增添的帮助算不上多,凉纪便顺从了自己的心情。
不过,多出一条提升实力的途径也不是坏事。
照常完成练习后,凉纪没有回到孤儿院,而是去了旁边的密林。微茫的星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后几近消散,只余满林重叠摇曳的暗影。
凉纪使出感知忍术,确认孤儿院周边没有其他忍者,孤儿院的人们包括千杏也都早已睡下了,他们不会知晓自己比平常回去得还晚些。
体术练习耗干了凉纪的最后一丝体力,凉纪休息了半个小时才重新获得足够的查克拉。
【影分身之术!】
数百个凉纪出现在林中,把石头和树枝变成卷轴和笔,在其上写写算算着。
一个多小时后,所有影分身烟消云散,凉纪抛出一柄苦无,在苦无落地的瞬间,身影闪现到苦无之后。
时隔两个月,她终于学会了飞雷神之术。
她不知道宇智波斑为何故意让自己透露出敌人是宇智波这一情报,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利用自己做些什么,但拥有飞雷神之术,自己总算获得了一丝与他抗衡,并在他的操控下保护妈妈的机会。
一个影分身化作红隼飞向水之国的方向。她会为妈妈打上飞雷神之印。
-
从木叶到雾隐村的路程有好几天,凉纪的影分身尚无法支撑起这么长的时间。每当影分身接近消散时,就会在附近印上飞雷神之印,如此接力下去,数日后,凉纪的影分身终于抵达了雾隐村。
离开雾隐村一年有余,凉纪又重新踏上这片时常弥漫着雾气的土地。明明这里才是凉纪的故乡,凉纪却无法对它生起亲切感。
铅云漫漫,细雨飘摇,又是个常见的阴雨天。三代水影无故身亡,整个雾隐村为了争夺水影之位陷入内乱,街边的店铺关了大半,路上几乎不见人影,零星几个冒雨赶路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戴着兜帽,看不见脸。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凉纪同样戴着兜帽隐藏着自己的面容。她注意到有建筑物的墙面上残留着被雨打湿的血迹,不过这样的建筑不多,毕竟雾隐村的绵绵阴雨总能够把忍者的血液冲进水沟,顺着排水管道一直流入大海。
凉纪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家门前。霎时间,她的目光凝固住了。门把手和门槛上积攒了厚厚的灰尘,昭示着已经很久没人从这里进出过。她紧紧攥住袖口,把它捏得皱巴巴的。恐慌和怒气一瞬间升腾起来,在她的心头熊熊燃烧。
妈妈搬家了?
还是说,宇智波斑专程把她控制在了手中?
由于失去记忆的缘故,已经连着两个月没有给妈妈送信,凉纪无法通过信纸有没有被取走判断妈妈是否自由——或者健在。
原本因为担心覆盖整个雾隐村的感知网感知到自己,凉纪一直隐藏着自己查克拉。但既然自己已经习得飞雷神之术,获得了机动力,暴露也没有关系吧……
凉纪重新释放出查克拉,神乐心眼以她为圆心飞速朝外扩展着。
有些让凉纪意外的是,村子的感知网已经不复存在,她并不处于他人感知忍术的范围内。
但这不重要。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直到极限,凉纪都没有感知到妈妈的查克拉。
凉纪沉默地消散了。
在教室里上学的凉纪低下头,让红发垂落在脸颊两边,挡住自己的面容,以免身旁的兜看见自己的神情。那会吓到他。
——宇·智·波·斑!!
*
凉纪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在又和凉纪交手几次并败下阵后,犬冢花把凉纪的关系从对手升级到宿敌。然后她开始软磨硬泡让凉纪到她家里去玩。毕竟这世界有那么多关于宿敌呀交锋呀交心呀挚友呀的名言,邀请宿敌到家里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凉纪勉强答应了,于是她陷入狗狗狂潮中,被热情的舔舐和毛绒绒的皮毛彻底击溃,最终带着满身的狗毛和鸡窝一般的头发逃回了孤儿院。
和凉纪关系变得更加密切的,不止犬冢花一人。
过去凉纪一直以为自己并不受大家的欢迎,毕竟她不善也不喜交际,大家也因此不怎么和她打交道。但事实并非如此。对忍者学校的学生来说,孤高是强者的王冠,只会为其增添风采。他们只是慑于冷淡的气场,不敢靠近而已(除了神经大条的犬冢花)。
所以在凉纪出院后,虽然她只是比以前稍微活泼了一点儿、积极了一点儿、主动了一点儿,不知不觉间,她就融入了同学之间,还欠了许多债。
两个月后恢复记忆时,凉纪发现她还欠着七个同学的实战练习、三个女生的插花搭档、十几个同学的手里剑技术指导。
然而,如同季节性流感,凉纪小小的变化仿佛深秋特有的病症,冬至后就痊愈了。她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这变化不大,她只是稍微沉静了一点儿、冷漠了一点儿、被动了一点儿。在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和凉纪熟悉起来、并把出院后那段时间的凉纪视为理所当然的现在,他们只当凉纪因为冬天的寒冷而懒得动弹。
除了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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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凉纪正要去练习八门遁甲之术,却被兜叫住了。
“有事的话我分出一个影分身给你,我还要去练习体术。”凉纪说。
她却被兜制止了:“凉纪,我希望你能让本体分出一点时间给我,而不是影分身,我不想让这段记忆淹没在无数影分身的记忆之中。”
凉纪放下了准备结印的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重要?”
兜看着教室里三三两两还没有离开的同学,说:“我们先找个隐秘的位置吧。”
学校的天台上,并排坐在拦网前,凉纪耐心地等待着兜说出他要说的话。
兜调整了一下眼镜,让眼镜卡在合适的位置。他没有看凉纪,而是垂下眼,目光飘落到眼前灰白的混凝土上:“凉纪,你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或者说,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凉纪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兜继续往下说。
“在让你住院的那个事件之后,你突然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感觉以前的你虽然有看着我们,但你真正注视着的是其他的什么。我并不是说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给了我还有孤儿院的大家非常多的关心和帮助,这些我都一直铭记在心。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一层隔膜。那件事发生后,这隔膜突然消失了。
“最开始,我感觉很惊讶。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改变。那次危机让你住院了半个月,所以我这样说大概不太合适,但我很开心,因为你终于融入了我们,我们的心灵终于贴近在了一起。
“然后,没有任何征兆,你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层隔膜又回来了。”
兜抬起一直落在地面的视线,转向凉纪:“你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真的很担心。”
凉纪说:“这是机密。”拦网在凉纪的脸上投下网格形状的阴影,她的双眼仿佛没有光泽的金黄色锆石一般,冰冷而坚硬。
兜受不了地挥起右拳,砸在栏网上,灰尘和碎屑扑簌簌震落。
“机密机密机密,什么都是机密,你总有点能告诉我的东西吧!”
凉纪从头上拍拍尘土,说:“有灰落到我头上来了。”
兜平复了下心情,低声说:“抱歉,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凉纪摇摇头:“你不用道歉,我能理解。我有很多没办法告诉你的事,如果你无法接受,想从此疏远我也没关系。”
兜苦笑着说:“我怎么可能因为这就疏远你,我们是同伴啊。
“只是……我没办法克制自己想要了解你,想要帮助你的心情。”
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风吹过她额前整齐的红色的刘海,轻轻拂动的发丝下,无机质的金色眼眸里好像有他的影子,又好像没有。
“你会因为我的疑问而厌烦吗?你会不会觉得,如果没有一个像我这样刨根究底的人,反而更轻松一些?”
-
我对兜,究竟是怎么看待的呢?
来到木叶村之后,凉纪第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是千杏,第二个就是兜。上忍者学校后,兜超越千杏,成为与她最亲密的同龄人。不只是在木叶,而是自她出生以来的所有时光。
但凉纪心中有更重要的东西,它太过庞大,以至于占据了凉纪的整个心灵。
再没其他空间。
有的时候,凉纪说出令人讨厌的话,是因为她不了解也没有这个意愿去了解对方的心情。
但这次不是。
凉纪说:“兜别的都挺好的,如果不问太多我不能回答的问题,就更好了。”
兜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对凉纪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温和笑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你去练习体术吧,我就不再打扰你了。”
沉默着,兜朝着楼梯口走去,橙色的夕阳中,楼梯房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将天台分割成一明一暗两个世界。
43.毕业
那之后,兜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他照常和凉纪一起上下学,平时也同往常一样和凉纪聊天,但凉纪却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大概就是兜所谓的隔膜吧。
两个月后。
“……第八班,凉纪、宇智波鼬、兜。以上是今年的分组情况,下午你们的指导上忍会过来接收你们。下课!”
学校把提前毕业的三个学生都放在一个队伍吗?大概是基于彼此熟悉才更容易达成团队合作的考虑吧。
凉纪瞥了一眼独自坐在一边的宇智波鼬,对兜说:“我们回去吧。”
兜点点头,和凉纪一起回到了孤儿院。
下午,一队队学生被指导下忍带走,最终只留下第八班的三个人。
但他们等待的时间不长。没几分钟,教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英姿飒爽,个头高挑的金发女忍走了进来。
她扫了一眼教室里留着的三个学生,不容置喙地说:“我就是你们的带队上忍纲手,现在都跟我过来吧。”
纲手带着他们在街上仿佛漫无目的一般地走着,直到看到一个周围无人的小石桌和桌边的石凳。她走过去坐在石凳上,朝凉纪三人招手道:“你们都坐过来。”
但是石桌边只有三个凳子,纲手坐了一个之后就剩下两个。
兜微笑着说:“凉纪和鼬君,你们坐吧,我站着就好。”
“兜君,你确定吗?”纲手的目光直直望向兜。
“虽然你们是分配给我的下忍,但你们只是通过了初步测试而已。作为指导上忍的我,还需要对你们进行进一步考验,退回一个不合格的,只留下两个合格的。如果我说没有坐到椅子上的忍者就不合格,你会如何选择呢?”
兜说:“如果我们让你站起来,让一个人坐到你的位置上,那是不是三个人都可以合格呢?”
纲手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恐怕到那个时候,这张椅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必须在保护椅子的前提下让她离开那个地方吗?
兜沉下眉头思考着。
然后他听见了凉纪的声音。
“没这个必要。”
凉纪用土遁从泥土中生起一道土桩,用变身术把它变化成石凳,坐在上面,然后对兜和宇智波鼬说:“你们也坐吧。”
纲手饶有兴致地身体前倾,把手肘靠到桌面,单手托腮,看着凉纪:“凉纪,如果我不承认你制造的那个椅子,你可就要回学校了。”
凉纪说:“你一直都在说如果,并没有真正公布考验具体是什么。比起盲目地进行猜测,不如先坐下来好好说话。”
纲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如果……等另外两人都坐上凳子后,我就立即宣判你不合格,你又会怎么做呢?”
“不会有这种可能。”宇智波鼬说。
他对凉纪说:“凉纪,我不会土遁,麻烦你为我也变一个凳子出来。”
而会土遁的兜已经自行变出了一个凳子坐了上去。
这样……就够了吧?纲手看着眼前排排坐的三人,回想起自己刚出忍校时那场抢铃铛的考验。
虽然最后自己和大蛇丸、自来也三人都通过了,但她并不喜欢在极端的情况下考验人性。
比起牺牲自己保护同伴,她更希望有谁都不用牺牲的办法。
或许这有些天真,有些理想化,但她希望这些刚出学校的小忍者,不要把自我牺牲当成是忍者世界的铁则。
纲手说:“算你们都通过了吧。但接下来,我需要向你们说明一件事。我此前一直在村外游历,虽然这次接下了带队上忍的工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回村长住。明天我就会离开村子,如果你们想继续当忍者的话,就在早上八点到村口等我。”
离开木叶?凉纪有些意外。不过在妈妈失踪,失去目标的现在,去哪里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她朝纲手点了点头:“我会准时抵达。”
见三人都表示会和纲手一起离开村子,纲手宣布道:“现在解散,明天再见。”
“唰”地一下,她就没影了。
*
火影办公室。
志村团藏对猿飞日斩厉声说道:“日斩,把尾兽备用容器放到村外这件事我都可以勉强接受,但你怎么可以让宇智波一族的小鬼成为纲手的弟子?”
猿飞日斩悠然说道:“团藏,刚好在鼬君毕业的那一年,指导上忍之一是我的弟子。如果强硬地把鼬君分配给其他人,宇智波一族恐怕难以接受。”
志村团藏道:“她完全可以把宇智波鼬刷下来。”
猿飞日斩道:“我们都知道所谓的考验究竟是什么,现在还没有小队三人只留下一人或者两人的先例。”
志村团藏无话可说。
是因为他想要把凉纪塞进根部,漩涡玖辛奈才会让纲手回村当指导上忍。若非如此,村内能当指导上忍的火影一系忍者只剩下大蛇丸一人,而大蛇丸在两年前已经接收过一次下忍,自然不会再收学生。
相当于,全都是因为他,宇智波鼬才得以拜火影一系为师。
猿飞日斩劝慰他说:“按照学校老师的反馈,鼬是和止水一样继承了火之意志的忍者,他并不会囿于一家一族的局限,而是把目光放宽到整个村子。我们给宇智波一族一个机会,也能够弥合他们和村子之间的裂隙。”
志村团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再这样放任下去,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猿飞日斩沉声道:“团藏,我才是火影。”
志村团藏愤然离去。
猿飞日斩抽了一口烟斗,吐出的烟雾在他面前弥散,模糊了志村团藏远去的背影。
团藏,你总是太过偏激。但要知道,村子是不同欲望,不同利益,不同背景的人和家族的聚合体,想要把它维持下去,就非得在其中找到平衡。平衡才是最重要的,效率只能为次啊。
所以,哪怕你不赞同,我也必须坚持我的做法。
*
“凉纪,你看,鸣人已经会翻身了。”玖辛奈的卧室中,她和凉纪正在床边看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又翻了个身露出正面的鸣人。
他滚到床边,朝着妈妈露出无齿的笑容,伸出双手“啊啊”叫着什么。
玖辛奈把鸣人抱起来,鸣人惬意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但他只在妈妈怀中安静了几分钟,就扭过身朝着凉纪伸出双手,又“啊啊”叫了起来。
因为要上学的缘故,凉纪和鸣人见面的次数不算多,不过看鸣人这个样子,应该已经和自己熟悉起来了吧?
玖辛奈轻柔地把鸣人交给凉纪,说道:“凉纪,明天你就要离开村子了。”
凉纪在臂弯里调整好鸣人的位置,点点头说:“是的。纲手大人提前和您说了吗?”她还没有和玖辛奈说这件事。
玖辛奈说:“就是我把纲手叫回来的。”
凉纪有些意外地看着玖辛奈:“有这个必要吗?”
玖辛奈说:“事到如今,有一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你拥有和我一样的,成为人柱力的素质,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那个宇智波会把你掳走。不只是敌人,村内也有人觊觎你的体质,想要得到你。之前我一直瞒着你,是希望你能够过上没有负担的学校生活,但既然你已经毕业成为忍者,就必须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鸣人在凉纪怀里努力直起身来,双手捧住凉纪的脸颊,对着她咕噜噜地吐着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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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凉纪有些受惊地把鸣人抱远避免沾到鸣人的口水,玖辛奈忍俊不禁地重新把鸣人接过。
她示意凉纪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自己也抱着鸣人坐了下来。花了数十分钟(很大一部分时间都被鸣人占用)和凉纪讲清楚后,玖辛奈递给凉纪一个通信卷轴。
“这个卷轴纲手那也有一个。”她叮嘱道,“如果在外面遇到有人想要诱拐你加入根部,不管他和你说什么,都一定要告诉纲手和我。”
凉纪安抚地说:“玖辛奈老师,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
玖辛奈看着比自己肩膀还矮一截的女孩儿和她稚嫩的脸庞,叹了口气。
*
宇智波族地,鼬的家中。
宇智波富岳严肃地对宇智波鼬说:“能够成为纲手大人的学生,是家族为你争取来的,你要不负家族的期望,好好表现,之后我会再运作,让你和止水一样进入暗部。”
宇智波鼬沉默地听着。自从得知关于四代目和宇智波的流言之后,他比以前沉默了许多。宇智波富岳把更多心思放在了族中事务,完全没有注意到。宇智波美琴倒是发现了这一点,但宇智波鼬推说是因为专心练习忍术忽略了其他之后,美琴也只是摸摸鼬的头,叹了口气。
在听完父亲的训话后,宇智波鼬去往他经常练习忍术的湖边。过去他经常和止水一起来到这里,只不过止水加入暗部后忙碌了许多,和他见面的机会就没那么多了。
让鼬有些意外的是,平常总是不见踪影的止水,正站在湖边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鼬的脚步,他回头笑着说:“鼬,你来了。”
宇智波鼬走到他身边:“你今天突然来这里,是听说了我要和纲手大人一起离开木叶吗?”
“是的。”宇智波止水说,“今天就是你在木叶的最后一天了,总要给你送行。要不要我请你吃饭?”
宇智波鼬失笑:“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晚饭我需要和父母一起吃,这次就算了,还是等下次吧。”
宇智波止水把手放到宇智波鼬的肩上,拍了拍:“出去后不要老是担心族里的情况,有我看着呢,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你看你,没几个月脸上就长了两条长长的皱纹,像个小老头一样,就是思虑太多了。”
“对你我当然放心。”宇智波鼬说,“我只是不放心族里的那些人。”
止水说:“在和村子的中枢有畅通的的沟通渠道、下一代也有希望的情况下,族里不会走极端的。”
他颇有些调侃地对鼬说:“你就是我们下一代的希望呢。”
鼬有些不好意思:“止水,你就别笑话我了。”
止水大大咧咧地揽过鼬的肩膀:“我哪里笑话你了,我一直相信你能够干成大事,把宇智波一族和村子引领向更好的未来。”
他揽着宇智波鼬往村子中心走:“我们两个在这里干站着吹冷风也不是个事,去团子屋买两串团子喝点茶吧,到那再接着说。”
宇智波鼬顺着止水的力道往回迈步。
几个月前,犹豫很久之后,他把对父亲的猜疑告诉了止水。止水没有把他的话当成是小孩子的呓语,也没有斥责他怀疑族中人,而是立即相信了宇智波鼬,并自然地承担起维护宇智波一族与木叶村平衡的重担。
他对宇智波鼬说:“我马上就要进入火影直属暗部,成为家族与村子沟通的渠道。我会维护好两边的关系,尽全力阻止可能的内乱。你也要快点成长起来,和我一起保护村子哦。”
止水,我一直相信,你才是能够引领我们的宇智波一族的希望。
感谢你的认同,我会不负你的期望,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44.任务
“纲手大人,静音前辈,鼬君,早上好。”兜朝着正在村口等待着的三人打了声招呼。
凉纪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出发吧!”纲手带着三个人大步朝村外走去。
她边走边偏头问静音:“静音,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钱?”
静音抱紧怀里的豚豚,瞥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纲手大人新收的三个徒弟,靠近纲手,悄悄比划了一个数字。
“只剩下这点钱了啊……那我们去附近的赌……短册街,赚点旅费再出发吧。”纲手这样宣布道。
纲手大人,您还不清楚自己的赌博实力吗,您只会把这点钱也全部输光啊!静音欲哭无泪。为了纲手大人的颜面,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抽筋般不停朝着纲手使着眼色,理所当然地被纲手忽略了。
跟在后边的三人都很聪明地没有发表意见,只是不约而同地对未来的下忍生涯产生了担忧。
好在他们都有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的经费。
在凉纪出发之前,药师野乃宇院长把凉纪打工上交的钱还了一大半给凉纪:“孤儿院的钱还够用,这些你先拿着,对忍者来说,多一件装备有时候就是多一条命,你在外面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她对凉纪叮嘱了许多话。
如果拒绝的话院长肯定又会再讲好久吧……凉纪便没有拒绝,而是接过了这笔钱。她本来想着过一段时间就把钱重新寄回去,现在看来,自己得先动用这笔经费了。
兜在上忍者学校以后,就失去了收入来源。院长不仅把兜曾经交上去的奖学金和过去的工资都还给了兜,还额外补贴了他一笔,但这些加起来也远远少于凉纪手上的那笔钱。毕竟那可是四人(有段时间是五人)份的工资。
凉纪指了指背包,她的钱包放在里面。她用口型无声地对兜说:“钱够用很长时间。”
兜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同样用口型说道:“我会还钱给你的。”
宇智波富岳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自然比孤儿院院长还要大方许多。在宇智波鼬离开前,富岳给了鼬一大笔钱,足够他几个月的餐费和住宿费,但鼬仍然有些忧虑,毕竟赌博可是一个无底洞。
怎么大家都这么安静……纲手瞟了眼静音垂头丧气的脸,又回过头看看三名学生如出一辙绷着脸不露表情的面庞,了然地笑笑说道:“你们这些小鬼,别想着我赚了钱给你们花!既然都已经毕业了,自己想办法挣钱养活自己去!在短册街有一个木叶任务发布点,等到了那里,你们就赶快给我接任务吧!”
凉纪三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高分通过了毕业考试,但任务发布点有哪些并不在考试范围内。凉纪和兜都以为任务发布点只有村里的那个,而鼬虽然从族人的闲聊中知道可以在村外接任务,但他的父母肯定不会把这个当作什么重要事项向他讲解。
纲手对静音说:“等到了那里,你带着他们一起出任务。”
静音讪笑道:“纲手大人,你才是他们的指导……”
“嗯?”
纲手皱眉瞪了她一眼,她立即说道:“我会带着他们好好完成任务的。”
*
短册街。
春分已过,气温回暖,和煦的阳光照耀在熙熙攘攘的商业街上,消去上个冬天残留下来的寒气。人们换下了笨重的厚棉服,穿上了挺括的防风外套,还有不怕冷的人——也许是忍者——连外套都省下了。
在一家赌场门口,纲手随手朝前一指:“往那边走就是短册街的任务发布点,静音你带着他们过去吧,我先在这里打发下时间。”
静音紧张地叮嘱着:“纲手大人,输钱可以,千万不要再借钱啊!”
纲手不耐烦地挥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快带着这三个小鬼接任务吧!”
静音只得苦笑着一步三回头地走向任务发布点,但纲手早已进店,她再怎么回头也等不到纲手的回心转意。
她叹了口气,转头对凉纪三人说道:“我现在带你们去的是位于短册街的任务点,A级及以上的任务只能在木叶村发布,所以这儿最高只有B级的任务。但因为多数上忍和中忍基本都住在村内,所以B级的任务也挺少的,大多都是C级或是D级这些普通下忍也能接的任务。”
“唉,”她又叹了口气,“我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你们到能接B级任务的层次还得好久呢。”
“不算太久。”凉纪说,“虽然2月1日的中忍考试已经过了时间,但7月1日的那场还是赶得上的。也就三个多月而已。”
“不会那么快,最早也要等到明年吧。”静音说,“既然你是玖辛奈大人的弟子,应该认识卡卡西吧?他是我们那一届的天才,只用了一年就从忍校毕业了,就算这样他也是毕业第二年才参加的中忍考试。”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眼前三人都是所谓只用一年就毕业的天才。可别因为自己的话太过骄傲……
但定睛一看,三个人都一副平淡的样子,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被夸赞了。或者说,他们认为那夸赞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一群臭屁的小鬼……
到了任务点,静音让柜台后的接待员把任务簿拿出来,递给第八班的三个人:“你们看看想接什么任务。”
兜接过,翻了一遍递给凉纪:“我看了下没什么区别,接酬金最高的那个怎么样?”
凉纪扫了眼传给宇智波鼬,说道:“我没意见。”
宇智波鼬看了后点点头,说道:“我也没意见。”
静音好奇地从宇智波鼬手中拿过任务簿,看了下金额最高的那个任务:“赌场监管员?!怎么又是赌场……”
兜微笑着说:“静音前辈,您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参与赌博的,这项任务只是去帮赌场看场子直到今晚12点,期间有顾客闹事的话制止他们而已。”
“你们既然决定了,那就这个吧,要记得千万不要自己下场啊!”静音叮嘱道。一个赌鬼就够她受的了,她可不想照看四个赌鬼。
快活林赌场,经理看着接下任务的三个人,皱着眉头说:“怎么是三个小孩子?”
兜自然地上前一步,朝他微笑道:“忍者定级是以实力而非年龄,我们能来到这里,说明我们已经拥有匹敌甚至超过一般忍者的力量,您不用担心我们无法完成任务。”
经理勉强说道:“那就让你们试试吧,如果出了乱子我会向木叶村投诉你们的。”
兜微微欠身:“感谢您的信任。”
兜还挺会与别人交际的……凉纪看着兜与经理打交道的这一幕,心想。不过兜毕竟当过一段时间的报童,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口才,也干不好这一行。
三个人走进赌场,分散到不同方位。凉纪选择了一个背靠墙壁可以环视整个空间的位置,看着赌客们投入满腔激情与一生血汗,不时发出或狂喜或哀恸的嚎叫。
有时会有已经输到一无所有还欠了不少债的赌客哀求着荷官朝赌场借钱,并保证之后一定会回本,这就是凉纪出动的时候,她需要把这个人毫不留情地丢到赌场外。除此之外,再无杂事。
若是能就这样轻松完成任务自然最好,但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工作,以资本家锱铢必较的本性,是不会花一大笔钱朝木叶发布任务的。
就在赌客们照常红着眼一掷千金的某时某刻,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头突然猛地推开门,门撞到墙壁上发出“咚”的巨响,正要反弹回来时,被他身旁的跟班按住了。
他身后跟着三十几个人,都携带着刀剑,脸上罩着黑色的面罩,挤占了门口的整个地块。随着他一挥手,这群人鱼贯而入,分散开来,围住了整个赌场。原本响彻整个赌场的骰子声、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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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纸牌声、咒骂声霎时停止,在这纸醉金迷之地中出现了难得的静谧。
矮胖老头走到赌场中央,气沉丹田,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赌场:“龟里莲人,我来赴我们的赌局了,你人又在哪里呢?”
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不停摇着扇子,梳着三七分,头发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木挽章太,动静没必要这么大,这样多搅扰大家的兴致。”
他啪地把折扇收起,放到腰间,朝着赌场内的众人一拱手:“非常抱歉无法再招待各位,为了弥补大家今天受到的惊吓,在场的每位客人都将收到1万筹码作为补偿,还请大家先离开,以免受到波及。”
有个赌客嫌1万太少想要开口再多要点,被同伴及时制止。离门口最近的一名服务员打开门,一众赌客低着头蜂拥而出。
见赌场已被清场,木挽章太冷漠地说:“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龟里莲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当然可以。”
他们来到赌桌前,开始了赌斗。
赌场经理走到兜身边——他只和兜说过话——低声说道:“我们雇佣你们可是给了一大笔钱的,等下如果我们老板输了,你们要负责把木挽章太和他的手下全部扔出去,并保证他们在今天之内不再进入赌场。”
这个任务在任务簿上记载的发布时间是一个月之前,难怪酬金这么高的任务会一直留到今天,想来大家都知道其中的隐情。
但以兜的观察,木挽章太和他带过来的人中,大都脚步虚浮,连锻炼过的人都不多,更别说忍者了。普通人不管人数再多,也奈何不了兜他们。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
看来雇佣木叶的忍者只是龟里莲人的后备方案,他最主要的手段还是依靠自己。凉纪不知道他们为何定下这场赌斗,也不知道赌注是什么,但她知道龟里莲人最终会取得胜利。
龟里莲人身后站着一个不知他从哪儿雇来的忍者,他悄悄把查克拉附着在纸牌上,并释放出查克拉提醒龟里莲人以此作弊。掷骰子的时候,他也在用查克拉控制骰子的点数。
没多久,木挽章太就败下阵来。
龟里莲人长舒了一口气,翘起嘴角,对木挽章太说道:“我赢了。按照约定,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
尽管赌局输了,木挽章太的脸上却没见沮丧。他扬起笑容,脸上的皱纹如同菊花一样绽放:“龟里莲人,我知道你作弊了。”
龟里莲人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木挽章太打断了:“但我不在乎。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
龟里莲人听了,并没有放松,而是绷紧了神经。
“因为死人是没有因果的。”木挽章太继续笑着,视死如归地笑着,展开了大衣,“和我一起去见被你害死的人吧!”
大衣里起爆符贴得密密麻麻,正在逐渐散发出刺目的亮光。
“冷静!”龟里莲人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向后方,发出刺耳的“吱”的一声。
“想想你带过来的兄弟,他们都还在这个地方,你也不想让他们一起死吧!”
“他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因为其他跟来的人身上也有起爆符,他们想要一起引爆此处。”他们耳畔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声。
木挽章太猛地抬头看向周围,发现他带来的人身边都站着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发金眼的小姑娘,他们全都被她用锁链捆住了。
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紧紧缠住了自己。低下头,木挽章太看到和其他人身上如出一辙的的锁链。他身上的起爆符突然哑火,仿佛普通的纸片一般再也无法起到任何作用。他转过头从肩膀往后望,看到了同样的红发金眼的女孩。
他的计划失败了。他本想和仇人共赴地狱,结果最后只有他和同伴身处地狱——现实这个地狱。
45.又遇宇智波斑
起爆符在引爆前是没有查克拉波动的,凉纪确实没发现木挽章太一行人身上的起爆符。以他们身上起爆符的量,整个赌场都会被炸飞,周围的店铺也会受到波及。
如果木挽章太不说那么多废话,或是压根不和龟里莲人开展什么赌斗,而是直接引爆,他现在早已成功,凉纪也只有暴露飞雷神才能保护兜和宇智波鼬。
可惜人总希望赋予自己的死亡仪式感。
就在木挽章太拉开大衣的一刹那,凉纪分出影分身瞬身来到木挽章太带来的一行人身后,用金刚封锁缠住他们,防止他们和木挽章太一样身上贴着起爆符。当然,也有一个是去往木挽章太身后的。
“我听说忍者有分身术,你们是龟里莲人雇佣的忍者。”木挽章太缓缓说道。
“答对了。”凉纪说。
龟里莲人全身都放松下来,拉回椅子坐了上去。他重新扬起自得的微笑,对木挽章太说:“你想送我去见你家那个输光钱上吊的败家子?可惜你没那个命。”
他对凉纪说道:“这位忍者大人,还请您把这些人交给我处理。”
凉纪面无表情地说:“不,大批量起爆符是战略物资,不得流入民间,这些人都需要移交给我们的上级进行审问,查找物资来源。”
龟里莲人讨好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您就都带走吧。只是,在审问完之后,能不能把他们交给我呢?我和他们还有笔账要算。当然,麻烦您多跑一趟,我会给您辛苦费的。”
他比了一个数。
凉纪无机质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你也想知道在哪里买起爆符吗?”
龟里莲人连连摇头:“不是!当然不是!您直接带走吧!”
凉纪的一个影分身打开门,所有影分身都带着锁链绑住的人跃出房门,赌场内又只剩下龟里莲人和他的手下,还有凉纪三人。
凉纪问:“还需要我们帮忙看场子吗?”
龟里莲人慌忙说道:“不用,我们今天已经歇业了,您和您的同伴可以离开了。当然,我们会把任务酬金一分不少地奉上,并给三位好评。”
“这样就行。”
凉纪对兜和宇智波鼬说,“任务完成,我们可以离开了。”
*
作为少部分能够大规模制作的忍术道具之一,起爆符是忍者在手里剑和苦无之外的第三种常备兵器。采取一系列特定的工序,并在过程中用封印卷轴向符纸注入查克拉,就可以大批量制作起爆符。
忍者大多更青睐性价比高的制式起爆符,但这并不意味着手工制作的起爆符就没有市场。实际上,直到现在还有不少忍者通过到黑市贩卖自制起爆符来维生。
五大国和一些小国都有着自己的起爆符工厂,不同国家的起爆符制式并不相同。
木挽章太身上的起爆符不属于市面流通的任何一种,而是在久远的过去,涡潮村尚未覆灭时,漩涡一族自制起爆符常用的样式。
起爆符是供忍者作战的道具,一般需要查克拉才能引爆,而木挽章太身上的起爆符连普通人都可以使用,所以它们不可能是存货,只能是专门定制的版本。
也许木挽章太是从其他隐姓埋名的漩涡一族忍者手中购买的起爆符,但也有一线可能:那个向他贩卖起爆符的忍者,是凉纪杳无音讯的妈妈。
查克拉在注入符纸的过程中经过处理,无法以此判断制作者,凉纪只能从木挽章太的口中获取起爆符的来历。
在影分身把所有的起爆符都搜走后,凉纪对木挽章太说:“你也听到了我对龟里莲人说的话,如果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拿到这些起爆符的,我可以放你们走。”
木挽章太没有老实按照凉纪的要求回答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叹息着:“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参加战斗吗?忍者可真残酷啊。”
看着答非所问的木挽章太,凉纪皱起了眉头。
虽说她幻术能力只是一般人水准,但对普通人应该已经够用了。
*
和凉纪一起离开赌场后,宇智波鼬问:“我印象里村子没有审查起爆符来源的规定,是纲手大人的特殊要求吗?”
凉纪说:“如果把木挽章太和他的部下交给龟里莲人,他们必死无疑。我们的任务只是把在赌场闹事的人丢出赌场,而这已经完成,就不要再掺和进两个势力的斗争了。”
兜扶了下眼镜说道:“虽然差点被起爆符炸死让我现在都还在冒冷汗,但很明显那个老头是因为赌场让他家破人亡才过来报复的,就是手段有些过激,雇我们的赌场老板才是不正当的那一方。”
“那我们怎么处理木挽章太?把他交给静音前辈或者纲手大人吗?”宇智波鼬问。
凉纪看着前方正在朝着自己奔来的影分身,说道:“这种程度的纷争到处都是,我们没有介入的必要。我的影分身已经收缴了全部的起爆符,并从木挽章太口中问出了起爆符的来源,之后向纲手大人和静音前辈汇报就好。”
兜说:“他的复仇计划失败了,也不知道他之后会怎么行动。”
凉纪接过起爆符,收回消散的影分身传来的记忆,说道:“我把他的起爆符收走后给了他一笔钱,之后就没有关注他的去向,既然这次复仇失败,他大概只能离开这里另寻他路吧。”
三人来到事先和静音一起预约的温泉旅馆。按此前的分配方案,兜和宇智波鼬一间,凉纪和静音一间,纲手单独一间。现在纲手和静音都还没有回来,大概纲手仍在哪个赌场输钱,而静音则努力想办法让她少输一点。
凉纪推开房门,对兜和鼬说:“我先休息一下,等到了饭点就带你们去找静音前辈。”
见兜和鼬纷纷点头,她走进屋,关上了房门。
-
坐在榻榻米上,凉纪细思着从木挽章太口中得到的情报。
按照木挽章太的说法,自从儿子因为被快活林赌场设计,输掉工厂地契而自杀,妻子也因此忧愤而死后,他就变卖全部家产,组织其他因为快活林赌场家破人亡的人一起向赌场寻仇。
但赌场老板龟里莲人一直在雇佣木叶忍者保护自己,他们凑不齐足够的钱聘请愿意对抗木叶忍者的人,只能不停地在赌场中闹事,想要搅黄赌场的生意。可赌场也有自己的打手,他们偶尔能冲进赌场,扰乱赌场的秩序,但多数时候还是以失败告终。
木挽章太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复仇了,但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半月前,换金所的任务单上有人发通告说,愿意以较低的价格出售定制起爆符,木挽章太便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起爆符上,想要寻机与龟里莲人同归于尽。
没多久他就等到了机会。龟里莲人雇佣的木叶忍者在保护他的同时,也成为了他的制约。木叶忍者在接受雇佣时,也会维持火之国的秩序,他不敢在木叶忍者的眼皮子底下雇佣流浪忍者或者叛忍去杀人,所以不久后,他下定决心,解除了雇佣,想要等木叶忍者回村后,在换金所请忍者一劳永逸地解决木挽章太。
木挽章太立即朝木叶发布委托请人保护自己。在木叶村附近杀死木叶忍者的价格对龟里莲人来说都有些肉痛,而且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木叶报复,便只能撤下在换金所对木挽章太的悬赏。木挽章太趁此机会提出要与龟里莲人赌斗,如果龟里莲人获胜,他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木挽章太会带着其他人就此离开火之国。如果木挽章太获胜,龟里莲人需要对木挽章太和其他因为龟里莲人陷入绝境的受害者做出补偿。
龟里莲人同意了。将近一年时间的争斗,让赌场的流水下降了许多,他想尽快了结此事。同时,他认为有木叶忍者在身边,不会有人冒险做违法的事。谨慎起见,他向木叶在短册街的任务点专门发布了在赌斗当天负责场内安保的委托。这样哪怕有个万一,他也有己方的木叶忍者作为最后的防线。
但龟里莲人犯了以己度人的错误。木挽章太不是普通人。他和他的同伴早就成为了亡命之徒。他们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没办法找到那个贩卖起爆符的人了——这是凉纪听完木挽章太唠唠叨叨的一大堆话后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换金所以保密性著称,起爆符从卖家到买家的过程中,都不知道在换金所里倒了几回手,在一个半月后的现在,想追查贩卖者是极难的。
龟里莲人以为凉纪年轻想要引诱她犯错误——这是凉纪的第二个想法。
毕竟是雾隐村出身,凉纪对“不经村子允许,不得接暗杀任务”这条规定,还有对普通人性命的重视程度都不高。
按木挽章太的说法,木叶忍者都极为重视火之国国内的秩序,不仅自己不会接暗杀任务,还会阻碍在国内杀人的其他忍者。如果自己同意了龟里莲人的请求,把木挽章太他们移交给他,自己就违反了木叶村的规定,说不定会受到处罚。
之后得和纲手大人还有静音前辈确认在村外执行任务时的要求,另外还需要经常派影分身前往换金所关注那边发布的消息,看有没有机会找到定制起爆符的那个人,凉纪在心里思忖着。
忽然,她心中一凛,汗毛倒竖,寒意沿着脊椎骨节节往上。
已有五个多月未曾听见的声音又一次在她的身前响起:“天井凉纪,好久不见。”
自从发现母亲失踪的那天起,凉纪一直谋划着再见宇智波斑时的应对之法。但面对宇智波斑,任何准备都远远不够。
她闭上眼,把护额往下拉到眼前再增加一层防线,直起身来朝着声音的方向正襟危坐:“宇智波斑,好久不见。还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是你带走了我的母亲吗?”
视觉是人最主要的感觉器官。封去视觉后,其他五感霎时间变得灵敏起来。更别提凉纪的听觉本就远超常人。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沉重地一下一下跳动,旅馆中人们交谈、走动、觥筹交错,窗外树叶随风飒飒作响。
她听见前方的男人平稳而缓慢地呼吸着,长袍的布料随着他支起一条腿用手托腮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没有立即发声,仿佛在思考是要诚实作答,还是发出警告。
轻笑声传来。
“一别五个月,你的诉求还是那么直白。可惜,我并没有带走你的母亲。她还不够格。”
他周身的查克拉比无风的火焰还要平稳。是实话。
凉纪的心揪了起来。如果不是宇智波斑带走了妈妈,那是谁带走了她?
声音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你为何要怀疑是某个人带走了她?是因为不相信自己就此被她抛下吗?你应该知道最大的可能性究竟是什么。”
确实。另一种可能时不时在凉纪的脑海闪过。
妈妈是自行离开的,甚至没有想过知会凉纪一声。
她觉得凉纪不够好用。
……她不要她了。
凉纪说:“既然你这么说,想来你了解她的动向。你知道她现在所在之处吗?”
宇智波斑语调冷漠:“你让我想起了狗,被主人抛弃也要不依不舍地跟上去,赶都赶不走。”
凉纪轻声说:“没见到本人之前,谁知道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呢?”
“你想见她本人?不巧的是,我的确知道你母亲现在的方位。如果你想见她,那就给我一个带你去见她的理由。”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她现在还活着吗?过得怎么样?”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不过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答案就免费赠送给你。她还活着。至于过得怎么样……谈不上好,我只能说她是在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
实话。
凉纪微微上扬嘴角,浮现出几乎可以称得上笑的笑容。
“承蒙惠赠,不胜感激。我已经没有去见她的理由了。只要知道她过得不错,那就足够了。”
妈妈曾把夙愿寄托在凉纪身上,但既然她现在决定自己走下去,不让凉纪随同,凉纪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只是有些遗憾,恐怕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也许不止有些。
心里仿佛豁开空洞,一直沉甸甸堆积其中的情感与坚持化作狂风呼啸穿过,只感觉空落落轻飘飘的。
又有些凉。
凉纪问:“你这次过来找我,是想让我做些什么?”
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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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波斑没有回答。
透过神乐心眼,凉纪感知到斑混沌的查克拉波动了一下。如果是其他人,凉纪会说那是怒火。
他……是在生气吗?为什么?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凉纪有些茫然地想。
“很遗憾,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顺你的心意。”宇智波斑沉声说,站起身来到凉纪面前。凉纪只来得及分出一个影分身,就被宇智波斑吸入到神威空间之中。
-
“鼬君,今天真是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选择了那个任务,我们就不会遭遇这样的险境。”兜用眼镜布擦拭眼镜,忽然冷不丁地对宇智波鼬说道。
“你没有自责的必要,我、凉纪还有静音前辈都看过这个任务,都同意了它,如果有责任,也是我们四人共同承担。”宇智波鼬说。
“但也是我提出来让大家先入为主的。”兜抿了抿唇。
“如果你一定要认为自己有错的话,那就吸取教训,不要再犯。”宇智波鼬说。
“你说得是。”兜扯动嘴角,勉强一笑,戴上擦干净的眼镜,抬头看了看悬在墙上的钟,“已经五点半了,要不要现在去找纲手大人和静音前辈他们?”
“也好。”
“那我去叫凉纪。”
走到凉纪的房门前,兜敲了敲门:“凉纪,出来吧,该去找纲手大人她们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他砰砰地拍着门:“凉纪,你在吗?”
在他不停的拍击下,门开了。
是宇智波鼬。
他表情严肃地说:“我翻窗出去爬到她窗户旁边,发现窗户打开着,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进去后也没有找到任何纸条或者其他留言。她失踪了。”
兜立即想到让凉纪住院的那起事故,凉纪一直守口如瓶的那个秘密。
凉纪是漩涡一族的遗民,而纲手大人是漩涡水户的孙女,同样是漩涡一族的血脉。一直出村游历的她忽然回来当指导上忍,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兜深呼吸一口,说道:“我们去找纲手大人,告诉她这件事。”
宇智波鼬说:“静音前辈一直抱着的忍猪豚豚嗅觉非常灵敏,它应该能够找到凉纪的下落。”
“还不知道她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分头去找吧。”
划分好各自寻找的区域之后,他们立即离开了旅馆。
-
没想到团藏的势力这么猖獗,居然出村第一天就动手。
凉纪的影分身坐在桌前,背对着窗户,头也不抬地说:“是油女一族的人吧?你用寄坏虫屏蔽了查克拉感知,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在忍界也只有不多的那几种可能。”
轻微的沙沙开窗声后,一个低沉而喑哑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传来:“不愧是团藏大人想要的人才,哪怕感知忍术不起作用,仍能够这么快就发现我的存在。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来意,那就老老实实跟我走吧。”
凉纪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将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戴着面具的男忍者,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就不要说这种无意义的话了。隔壁就是宇智波鼬,宇智波族长的儿子,如果你不想惊动他的话,就先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去空旷的郊外,再试试看你用实力能不能带走我吧。”
确实,如果宇智波鼬插手这件事,不慎受伤乃至身死,一定会让团藏大人遭到攻讦。
但她提出对他有利的建议,一定隐藏着什么意图。
油女龙马问:“你为什么要提出对自己不利的方案?”
仿佛一阵风,凉纪瞬间来到大开的窗户边跳了下去,丝毫没有关心油女龙马的问题。
速度好快!油女龙马一惊,再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个疑问。当务之急是追上凉纪。
凉纪一边朝着郊外狂奔一边思忖着,那个油女一族的人恐怕已经把虫子藏到她身上了,尚且不知寄坏虫之间能传递什么信息,为了保险起见,不能够使用飞雷神,同时也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是影分身,这样的话需要尽快找到纲手大人,让她解决这个根部的人,然后找个独处的机会让本体替换自己。
至于为何不知会宇智波鼬和兜——根也许会放过宇智波鼬,但极可能对毫无背景的兜下死手,不能让兜卷入这次的事件来。
凉纪从窗户跳下的时候又分出了一个影分身,她会去找到纲手。
然后她的心微微一沉。在她的感知中,那个影分身的查克拉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广阔的原野上,凉纪停下脚步,转身回望,油女一族的忍者已经跟了上来,面具下、领口中和袍子下方无数黑色的虫子蠕动着飞出,在他周身形成黑色的幕布。他说:“束手就擒吧,你的影分身被我消灭了,你已经无计可施。”
影分身被破坏,说明本体已经接收到这边的信息。她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另有要事,自己需要在查克拉用尽消失前尽量拖延时间,并制造合适的让本体归来的时机。
面对着铺天盖地朝着自己扑来的虫幕,凉纪说:“不战至最后一刻,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
“你不是会飞雷神吗?怎么不跑?”凉纪刚在神威空间的石柱上站定,就听见身边的宇智波斑这样问她。
凉纪说:“跑没有用。你也有时空间忍术,总能够追上来,我没有自信能胜过你。而且我不觉得你想要伤害我。比起担心这个,我更担心你突然把我带走,我的指导上忍和队友发现我不见了引起骚乱。虽然我留下了影分身,理论上能瞒过一段时间,但那时间恐怕不会很长,还希望您能尽量早些把我送回去。”
宇智波斑说:“你尽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回去,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分出你的影分身吧,比起口头谈话,用幻术反而更精准一些。”
宇智波斑究竟想要和自己说什么?疑惑中,凉纪分出了一个影分身。
影分身看向宇智波斑脸上的虎皮面具和面具中缓缓旋转着三勾玉的写轮眼,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妈……妈……?”
时隔一年,凉纪终于又见到妈妈的脸。
46.雾隐村的雨永无止歇
漩涡阳真凛的孩子不是在爱中出生的。第一个不是,第二个也不是。
她对此无能为力,也没有改变的想法。在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的那天,她爱人的能力也一并失去了。复仇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将其他所有事物全都燃烧殆尽。
她生第一个孩子是为了得到三尾。
作为被掳到雾隐村的漩涡一族,漩涡阳真凛被雾隐村视为人柱力的母体。她想要利用它——也只剩利用它这唯一一条路可走。
如果孩子的父亲对于雾隐村过于忠诚,复仇之路恐怕会太过艰难。漩涡阳真凛将目光投向她的看守人员天井须具流——二代水影的直属护卫,因为水影换届而郁郁不得志。漩涡阳真凛注意到他有时会隐蔽地向前来审问的三代派系投下冰冷的视线。忍者意图解决任务目标时的视线。
她强压住那些“天井须具流杀了哪几个漩涡一族族人”的念头,用尽办法和他熟悉起来。
在她提出希望与天井须具流组成家庭,从而离开监狱时,天井须具流同意了。而没多久,雾隐村高层也同意了。
人柱力必须与忍村之影关系密切——这是不必言说的潜规则。
除了在雾隐村。
那时忍者学校的毕业制度才刚刚执行,血雾之里的名号还没有传出,雾隐村的高层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的。
既然有人自愿承担起这个责任,那就让他承担好了,哪怕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组合对雾隐村不可能有太多忠诚。
雾隐村自有办法规避人柱力并不心向村子这个问题。
-
漩涡阳真凛是在漩涡一族覆灭的第七年,天井信之祐出生的第六年年初收到那个消息的。
当时是一贯的阴雨天,空气里浸满了水汽。潮湿的空气虽不至于冰冷,仍有凉意透过衣物渗进四肢,直达心底。
漩涡阳真凛沉默地听着雾隐村来人的通告。雾隐村会封印人柱力的记忆,她对于信之祐的一切培养都是无用功。
彼时她正怀着九个月的身孕,于是在凄风苦雨中,漩涡阳真凛的第二个孩子呱呱坠地了。
“就叫她凉纪吧。”漩涡阳真凛看着哇哇大哭的婴儿说道。
永远铭记这阴雨绵绵,凉意透骨的一天。
-
漩涡阳真凛知道天井须具流是个敏锐的人,不然他无法从三代对二代派的清洗中存活下来。在漩涡阳真凛和他搭话的第一天,看着天井须具流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已经明白阳真凛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没有向雾隐村告发她,这说明他对雾隐村的不满之情并不止一点点。
因此,和天井须具流结婚的这几年,漩涡阳真凛几乎没有伪装。她只是把自己的仇恨对象从整个雾隐村修饰成三代水影派系。如果没办法毁灭整个雾隐村,她也能够退而求其次,只毁灭一部分。
她相信自己和天井须具流是互利互惠的,获得三尾的不止是漩涡一族的遗民,也是二代水影派系的后代。
所以当她听到天井须具流说想带着她和孩子逃离雾隐村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难以想象天井须具流居然会像他的姓氏那样天真,也不知道他的眼睛被什么蒙蔽了。
他难道看不到自己唯一的愿望吗?如果不是要复仇,她早就随着被掳来的其他漩涡一族族人共同前往净土。
“不。”漩涡阳真凛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天井须具流同意了,就像他同意漩涡阳真凛的结婚请求一样。只是从那天起,他接任务的时间频繁了许多,一年365天有360天都奔波在外。
无论他此举是因为什么为了什么,漩涡阳真凛都不在乎,她唯一在意的只有培养自己的第二个孩子。现在三尾人柱力和六尾人柱力都有人选,雾隐村不会再把目光投向凉纪,留给漩涡阳真凛培养她的时间还有很长。她已经构思出了利用这个孩子毁灭雾隐村的蓝图。
关于尾兽的封印,漩涡一族是最权威的专家。漩涡阳真凛有让尾兽挣脱封印暴动的办法。到时候,让凉纪趁机把三尾或者六尾封印到体内,再借助尾兽的力量毁灭整个雾隐村,她的夙愿就可以达成。她检测过,凉纪就像信之祐一样,有着能对尾兽起到封印作用的特殊查克拉。
只可惜她自己没有。
-
漩涡阳真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犹豫着并未往凉纪心中烙印仇恨。直到凉纪学会说话后和须具流第一次碰面,她才恍然发觉是时候了。
她很快就不再想原因。
除了复仇,什么都不重要。
然而,历史总是轮回的。
六年后的同一天,她得知了雾隐村要夺走自己第二个孩子的消息。
绝望几乎要淹没她。
但就像雾隐村连绵不绝的阴雨总有停歇的那天,贯穿阳真凛一生的绝望之雨终于在这时停止了落下。
三代水影提出,三尾时常暴动,除了耗费雾隐村的人力物力之外完全派不上用场。既然还有六尾在,不如充分发挥三尾的作用,让它在敌国后方大闹一番,雾隐村趁此机会获得好处。
自然有人反对这个提案,如果把三尾派到敌国后方,就算暂时可以打击敌人,但之后敌国可以趁机捕获三尾增加自己的尾兽储备。
漩涡阳真凛意识到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让自己复仇的凭依离开雾隐村这个泥潭,并积蓄力量的机会。
尽管认为阳真凛的想法不过是异想天开,雾隐村不会让血液并未流淌忠诚的凉纪执行如此重大的任务,获得如此庞大的力量,天井须具流还是用尽全部人脉游说雾隐村高层。他提出让三尾攻击木叶的九尾人柱力,同时派出凉纪前往木叶卧底,伺机夺取九尾。
出乎天井须具流意料之外的是,三代水影颇为赞同他的提案,经过十余天的争论,雾隐村最终还是通过了它。
在凉纪传来潜伏成功的消息后,漩涡阳真凛总算看到了曙光,复仇成功的曙光。
她等待着雾隐村的行动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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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收到了计划失败,天井须具流身死的消息。
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绝望。让她绝望的是另外的事。
数日后,三代水影无故身死,覆灭涡之国的罪魁祸首、漩涡阳真凛复仇名单上的头号人物就这样轻易离开人世。
支撑阳真凛直至今日的仇恨薪柴被抽走了最大的一块。
为了争夺水影之位,雾隐村内乱,数个党派彼此争斗,无数她仇恨名单上的人物用刀刺穿了彼此的心脏。
燃烧的薪柴纷纷抽走,她的火焰几乎就要熄灭。这复仇的火焰,这生命的火焰。
雨停只不过是暂时的,她一生的雨永无止休。
她的火焰恐怕再不足以对抗这雨水了。
她一直走到今天,付出这么多代价,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算什么也不做,敌人也会自取灭亡。她付出的一切,所伤害过的一切,全都毫无意义。
在凉纪用迷你影分身和她见面时,看着和自己、和须具流、和信之祐相似的面庞,阳真凛意识到,不管自己前路如何,凉纪不再需要继承自己失败的意志和人生。
只要断开联系,凉纪和自己的感情总会疏远下来,没有了自己的束缚,她的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
烧掉凉纪送给她的通信卷轴后,漩涡阳真凛加入须具流的学生枸橘矢仓的队伍——覆灭涡之国的那场战争中,他因为年幼并未参战。
虽然前生尽是失败,一事无成,但在最后的路途上,能多杀一点雾隐忍者就多杀一点吧。
她伺机毁掉了雾隐村的档案室,并在凉纪同届学生野外训练时制造事故,杀死了他们所有人。枸橘矢仓等少数还认识凉纪的人,她会再想办法处理。如此一来,雾隐村内就不再存在凉纪出生于此的证明,凉纪在木叶乃至忍界打响名气后,不会有人能以此威胁到她。
半年后,她欣慰地发现凉纪不再通过通灵兽给她来信了。
这样就好。
*
琳故去后,宇智波带土曾潜入雾隐村的档案室,仔细查阅三尾事件的前因后果。但在一年后的10月10日,他发现自己或许有许多疏漏之处。
虽然仅过去一年,雾隐村的变化极大。绝大多数忍者不再聚集到雾隐村,而是潜伏到水之国各地伺机暗杀其他派别的支柱人物。村里许多重要建筑都因为战斗的余波倒塌,只留下断壁残垣。包括记载着三尾事件始末的档案室。
好在宇智波带土知道一个深入参与此事的人。
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宇智波带土来到漩涡阳真凛的床边,读取着她的记忆。
读心之术和幻术一样以阴遁为基础,作为擅长幻术的宇智波一族,宇智波带土很快就学会了这个忍术。
比起用幻术控制漩涡阳真凛讲述过去的真相,不如自己亲眼看更为直观。
他略过其他无关的记忆片段,专心寻找着有关三尾的记忆。
然后他在阳真凛的记忆里,看到了琳的面孔。
47.琳
结界室内,被镣铐束缚在石床上的野原琳没有挣扎,而是镇定地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拿我做实验品吗?”
在她旁边,漩涡阳真凛把双手抄在怀里,靠着墙壁看向门外,一言不发。
另一名看守在此处的年轻忍者笑着说:“看在你马上要死的份上,我就让你死前做个明白鬼吧。我们要把三尾封印到你身上,让你成为尾兽的人柱力。”
“尾兽是什么?”野原琳问。
“哈哈,看来就算你是波风水门的弟子,人柱力这种机密也不是一个中忍能够知道的。”
就在那个好为人师的忍者想进一步解释的时候,漩涡阳真凛打断了他:“言多必失。”
“俘虏而已,你也配居高临下地教训我?还是好好想想你儿子的葬礼该怎么举办吧。”那个忍者不屑地啐了一口。
野原琳试图从他口中多挖掘一点信息:“听你这么说,那个女忍的儿子去世了吗?”
许是有意和漩涡阳真凛唱反调,年轻忍者继续和野原琳说着话:“还没有,不过就快了。她的儿子是现任三尾人柱力,想要把三尾转移到你身上,必须从她儿子体内抽出三尾。每一个抽出尾兽的人柱力都会因为丧失生命力而死。”
“为什么一定要把三尾转移到我身上?这样你们自己的同伴也会牺牲啊!”
“算什么同伴,不过一个容纳尾兽的白痴罢了。在成为三尾人柱力前,他的记忆被封印,只记得吃喝拉撒,连老爸老妈都不记得了。”
年轻忍者呵呵笑起来,仿佛这很好笑似的:“一个白痴都能封印住尾兽,我估计谁来都可以,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找漩涡一族当人柱力。”
野原琳用余光瞟着站在床头的红发女忍,哪怕听到如此刺耳的话,她的脸上仍没有任何波动。
“他们来了。”漩涡阳真凛把目光从门外转向床尾的年轻忍者,“这里空间不大,你该离开了。”
“知道了!”年轻忍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记得不要关上门,我们还要监视你!”
漩涡阳真凛轻轻点头:“我知道。”
年轻忍者走向房门,和正要进来的一大一小擦肩而过。
野原琳看向新来的两人。左边是一个面色沉肃的男忍者,黑发潦草地在脑后扎成一束。在经过那个年轻忍者时,他微凹眼眶中金色的眼珠转向那人的背影,射出冷厉的光。但那目光只刺出一瞬就立即收回,他转头对牵着的和琳差不多大的少年温和地说:“乖孩子,我们到了,跟我过来吧。”
少年用黑亮湿润的眼睛一派天真地注视着身旁的男人:“做了手术之后,我就不会变成怪物伤害别人了吧。”他的红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面容和琳床头的红发女忍有不少相似之处。
“这位漩涡一族的忍者,你为什么要替雾隐村做事,甚至于牺牲自己的孩子呢?明明雾隐村是覆灭漩涡一族的罪魁祸首。”野原琳不顾那个新来的男忍者,对阳真凛快速说道,“如果你担心离开雾隐村会遭遇追杀,可以和我一起前往木叶,木叶村有一名叫做漩涡玖辛奈的忍者,和你一样是漩涡一族的移民,她一定会庇护你的。”
“我认识漩涡玖辛奈。”漩涡阳真凛说,“我那沉溺于幸福生活而遗忘了仇恨的同胞。”
野原琳说:“帮雾隐村做事乃至于献出自己的孩子也是记住仇恨吗?如果你带着他现在投奔木叶的话,完全可以在战场上去杀死雾隐村的忍者,切实为漩涡一族复仇。”
“多么头脑清晰,思维敏捷,镇定自若啊,哪怕身处敌境,也抓住一切机会策反对方的忍者。”野原琳的边上传来低沉的男声,“如果我的儿子像你一样正常长大,也许会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吧。”
野原琳将头转向右边,看到那个少年躺在石床上,闭上眼睛已经睡着了。方才,男忍者向少年体内注入了麻醉剂,现在他正站在野原琳所处的这张床和少年躺着的床中间。
敏锐地捕捉到了男忍者话中隐含的信息,野原琳问道:“他是你们共同的孩子?你们是夫妻?”
完全不理会野原琳的问话,漩涡阳真凛以平静到冷酷的声音回应天井须具流:“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她走到男孩床的另一边,准备把三尾从他体内抽出。
然而天井须具流把手伸出,穿过石床的上方攥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他沉声说:“这是我们的机会。现在其他忍者都离我们很远,只有我们和那个木叶的小姑娘待在信之祐身边,我们完全可以像她说的那样带着信之祐投奔木叶。我们又没对木叶造成什么实际危害,还带去了三尾,再加上漩涡玖辛奈是你的表妹,木叶有很大可能接收我们。我们可以从雾隐村的迫害中逃离,我们一家可以团聚。”
漩涡阳真凛说:“不会团聚。那个图景里,永远不会出现我的存在。”她的话语完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单纯的陈述,但正因此,反而更显出一种淡漠的无情与冰冷。
天井须具流沉下眉头:“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又不是到了木叶就不可以复仇。”
漩涡阳真凛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波动。她面露冷笑:“在漩涡一族既是初代火影妻子又是九尾人柱力的情况下,木叶除了经济制裁和口头上抗议几句之外,什么都没干。现在漩涡水户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九尾的容器,难不成还能再指望他们做出什么行动来?如果投奔木叶,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冠冕堂皇地用大义制止我的复仇。这次计划是我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如果你想要阻止我,那就杀了我吧,就此终结我这痛苦的一生倒也不错。”
说完,她一把甩开天井须具流的手。
天井须具流不再动作,也不再言语。他沉默地看着漩涡阳真凛解除天井信之祐的封印,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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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自己儿子的全过程。
野原琳在他们争吵完毕后立即对天井须具流说:“木叶的同伴会过来解救我,你可以把你的妻子打晕,你背着你的妻子,我背着你的儿子,我们一起逃离。”
“没用的。”天井须具流轻轻摇着头。
解除封印还需要一些时间,他靠在墙上,侧身看向野原琳,不吐不快的那些话从他的心头溢出到嘴边:“复仇就是阳真凛身体里的尾兽,如果把那从她的体内抽走,她就会死。”
“那只是可能性。”野原琳极力想要劝服天井须具流,“而现在你儿子的死亡是绝对的。”
“你说的没错。”天井须具流说,“但我会选择阳真凛能百分百活下去的那条路。”
“为什么?他是你的孩子啊!”野原琳有些激动地喊道。
“人的一生中有许多重要的人和事,但没多少人有这个幸运能够全部拥有,有的时候你必须面临选择。在那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它们进行排序,然后保留更重要的那一方。无论面临什么样的选择,我唯一的选项都只会是阳真凛。”天井须具流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你这个年纪,恐怕不会懂吧。很抱歉没办法让你活到足以懂得这件事的年纪。”
“不,我懂。”野原琳垂眸轻声说,“曾经有一个人面临选择时,也坚定地选择了我。”
“那今天过后,他恐怕会很伤心。”
“不,他不会。因为他已经牺牲了。”
“牺牲前他是你唯一的选择吗?就像阳真凛之于我一样?”
沉默片刻,野原琳说道:“我对他不是你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我可以为他牺牲性命,而在性命之上的其他东西……实在太难权衡了。不面临真实场景,我也不知道如何决断。”
就在这时,剧烈的查克拉波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一只全身布满刺菱、长着三只尾巴的乌龟突兀出现,占据了结界屋的整个场地。从漩涡阳真凛体内伸出数道查克拉锁链,紧紧捆缚着它。
漩涡阳真凛面无表情地对天井须具流说:“停止闲聊,开始干活了。”
“放心,我知道要做什么。”
天井须具流直起身,对野原琳说:“和你聊天很愉快。作为杀死你的凶手之一,这样应该显得很虚伪,但我再次向你道歉。”
漩涡阳真凛拖着锁链走到野原琳身边,冷漠地说:“你没有道歉的必要。不管怎样,她最终都会恨你的。我们打算毁掉的,不止是她的性命,还有她置于性命之上的东西。”
“不,我不会仇恨。”野原琳说。
她望着脸上一片死寂的漩涡阳真凛,从她身上伸出数条长长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她身后散发着可怖气息的怪兽,将她和怪兽连接束缚在一起。在她身边,她孩子的胸口,已经停止了起伏。
“因为我已经看到,仇恨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
48.再见
宇智波带土沉默地把手从漩涡阳真凛的头上移开。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安地转动着,但她仍深陷睡梦没有醒来。
仇恨——久违地,他又泛起这种心情,并且比上一次要直接和纯粹得多。
宇智波带土没有对漩涡阳真凛动手,而是直接回到了神威空间。
他核对着漩涡阳真凛记忆里的时间节点。
三代水影提出用三尾袭击敌后这个方案的时间点,正好是带土被巨石砸中数日之后。
而宇智波斑死后一星期,三代水影无故身死。
带土体内的咒印,和漩涡阳真凛施加给琳的咒印一模一样。
答案已经十分明了。宇智波斑为了让自己成为他的代行人,刻意把琳置于必死的险境之中,以此让自己绝望,从而认同他的月之眼计划。
一切的导火索,正是宇智波带土自己啊!
斑,你给我种下禁止自杀的符咒,预防的就是这一刻吗?
宇智波带土坐在神威空间石柱的边沿,看着前方一望无际一成不变的灰色石柱。他没有取下面具,倘若有人旁观,除了不停旋转着镰刀状图案的万花筒写轮眼之外,再无法看见其他表情。
他有些理解漩涡阳真凛的想法了。最大的仇人已经死去,想要复仇也不得其法,只能任由心中产生空洞。
为什么宇智波斑会选择自己?是恰逢其时吗?是因为他只有自己一个选择吗?带土不得而知。
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继续月之眼计划?
但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正是杀死琳的罪魁祸首。
放弃?
可为了实施月之眼计划,他已经害死了自己的老师。就这样让老师白白死去吗?
带土曾以为忍界是无情的制度与冰冷的利益铸就的角斗场,而人们作为规则与大义的奴隶在场中彼此厮杀。真实的世界不应当是如此模样。他要解开无形的锁链,他要赋予每一个人真正的自由与幸福——比因为现实的压力不得不妥协接受的自由与幸福更加真实不虚。
琳是斑处心积虑杀死的。那么,世界变了吗?
一个人在这个充斥着千篇一律铅灰色的空间里独处,只会让思维漫无目的地散发,而难以作出决断。
必须要在忍界实地考察,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
此外,斑留下的黑绝时时刻刻监督着他,他不能让黑绝发现自己的动摇。
于是宇智波带土继续戴上面具,扮演着宇智波斑,在五大国和众多小国观察着众生。
而忍界上演的剧目数百年未曾变过。有高贵的牺牲,也有可鄙的阴谋。有庸常的幸福,也有惨烈的悲剧。有生的喜悦,也有死的哀痛。
宇智波斑的话时时刻刻回荡在他的耳畔。
【看看现实吧。这世上充斥着太多无法如你所愿的事情。活得越久……就会看到越多现实的苦闷、痛处与空虚……
你听好了,这世上的一切……只要有光明的一面,必定就有黑暗的一面。既然存在赢家这种概念,那当然也就会有输家。想要维持和平这种利己的想法就会引发战争。为了守护“爱”,就会产生“恨”。这些因果关系是无法斩断的。】
某天,他在黑绝提交给自己的情报中看到,纲手回村收了三名下忍作为弟子,并为了躲避志村团藏的迫害准备带他们出村游历。
他把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
天井凉纪,原本应该是她承担琳的命运。黑绝尚不知晓她会飞雷神,这一点未来也许能够为他所用。
于是,在天井凉纪出村的那天,宇智波带土挑了个能和她独处的时间,出现在她身前,对她说道:“天井凉纪,好久不见。”
-
原来妈妈不是放弃了我,而是放手了。
这样就好。
凉纪从影分身记忆里妈妈一生的剪影中回到现实,问宇智波斑:“你给我看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宇智波斑随意地往地上盘腿一坐:“反正你留下了影分身,时间足够,我们就在这里好好聊一聊吧。”
凉纪也学着他盘腿坐在地上:“你想聊什么?”
“在漩涡阳真凛的操纵下,为了她的愿望一直努力到今天,然后发现那个愿望毫无意义,你现在作何想法?”宇智波斑关闭了写轮眼,黑沉沉的眼睛直视着凉纪。
凉纪推上护额,睁开眼同他对视着。他的头发比凉纪和他上次见面时长了许多,过于粗硬不肯柔顺地垂下去,而是毛炸炸地搭在肩上。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深掩在面具之下。
“你说错了,我从来不是为了妈妈的愿望而努力。”凉纪说,“我有我自己的愿望。”
“这实在让人看不出来。”
“我的愿望是让妈妈获得幸福。而她有可能获得幸福的途径只有一种,那就是完成复仇。所以我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那现在你的愿望永远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凉纪侧过头,看向石柱边深不见底的深渊,平静地说:“是的,没有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获得幸福的途径,我又能怎么帮她呢?”
她转回来,重新和宇智波斑对视:“宇智波斑,你从战国时代一直活到今天,见多识广,你有什么办法吗?”
宇智波斑保持着沉默,最终他说:“有。”
凉纪的眼里漾起微光,在这灰暗的空间中仿佛小小的萤火。
“如果你能够帮助妈妈获得幸福,无论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如果我要你付出的是漩涡玖辛奈的命呢?”
玖辛奈老师?
凉纪轻声说:“这个方案需要九尾是吗?这就是你为什么袭击她?”
“……是的。那么,你会如何选择?”
凉纪想起宇智波斑给她看的幻象,爸爸在哥哥的性命和妈妈的愿望中作出了选择。
现在轮到她了。她要在妈妈的幸福和玖辛奈老师的性命中作出抉择。
凉纪说:“就像代替我成为三尾的前辈野原琳说的那样,性命之上的其他东西太难权衡了。在不知道你计划的全貌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凭空作出选择。”
“是吗,那你先看看你妈妈现在的模样吧。”
猝不及防地,凉纪来到正坐在床边的妈妈面前,和她面对面。
于是她看到了枯萎的火焰。
宇智波斑的幻象中,几个月前的妈妈,还燃烧着生命的活力。而现在她给凉纪的第一印象,则是行将就木。如同漆黑的焦炭上浮起的薄薄一层火焰,不用落雨,风一吹就会熄灭。她的查克拉一片森冷死寂。
“凉……纪……?”漩涡阳真凛惊疑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女孩。
她站起来,上前一步,轻轻抚摸着面前女孩柔顺的红发。
她感叹道:“凉纪,你长高了。”
“不多,也就12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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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纪说。
漩涡阳真凛退回一步,重新坐到床上。她拍拍床沿,对凉纪说:“坐下说话吧。你怎么突然来到我这里?是学会了飞雷神吗?”
“是的。”
“在木叶过得怎么样?”
“一切都好。木叶很看重我,给我分配了三忍之一的纲手大人作为我的带队上忍。”
“你已经毕业了啊。怎么在木叶也和雾隐一样一年就毕业,又不是有什么强制性任务。”
“因为你女儿天赋异禀嘛。”
“你之前说拜了玖辛奈为老师,和她关系现在怎么样?”
“我和她相处得很好,纲手大人就是玖辛奈老师为我找来的。玖辛奈老师生了个儿子,按血脉来说我是他的表姐,在村子的时候我经常过去带他。”
“这层亲戚关系他们肯定是没办法知道了,但师姐恐怕比远方表姐更亲昵。”
“是的。”
凉纪抓住床单,把它抓得皱巴巴的,抬起视线看向漩涡阳真凛:“你在雾隐村又过得怎么样呢?我已经学会了飞雷神,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漩涡阳真凛摇摇头:“以前,我把很重的担子压在你的肩上。不过现在不用了。你知道,三代水影已经死了,其他的那些雾忍又在自相残杀,把自己的国家搞得一团乱,我已经算是大仇得报,再没什么需要你来担负的事。木叶村比雾隐村好得多,你就在木叶好好生活吧。”
凉纪沉默片刻,突兀地说:“你快死了。”
漩涡阳真凛微微一笑:“还有六七年呢,没那么快。死去和活着本就没什么分别,我只是回归了自己应有的宿命而已。”
“或许是这样。神乐心眼能够通过查克拉感知他人的情绪,我感知到你的查克拉现在不喜悦也不哀伤,不安宁也不痛苦。什么也没有,就像死了一样。但哪怕只剩最后几年,我也想要在这期间让你获得幸福。”凉纪直白地说。
“人总是把自己或者在意的人的心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其实,无论心情如何,日子不都是一天一天地过吗?”漩涡阳真凛说。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在从窗户倾斜而下,漂浮着灰尘的阳光中,她俯身抱住了凉纪。一个久违的拥抱。
明明她的查克拉那么冷,她的怀抱仍然是和常人一样的体温,让凉纪感到了一丝温暖。
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漩涡阳真凛就放开了凉纪。
“你该回去了。”漩涡阳真凛说,“如果你想来看我,可以偶尔过来一趟,但是不要常来。”
她补充了一句:“不是讨厌你。不知道你有没有遗传我这一点,我应付不了他人担心的眼神。”
凉纪的脸上浮现起微笑:“在这一点,我和你一模一样。
“最后再问一个问题。有人和我说,他能够让你获得幸福。只是需要让我付出……一些东西。”
“不要相信他。我已经失去了对情绪的感知,不管是喜悦还是痛苦,我都感受不到了。除非涡之国覆灭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不然我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我明白了。”
凉纪站起身,走到妈妈的面前,轻轻抱住了她,又很快后退一步。
她说道:“妈妈,我先回去了。”
无声无息地,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中。
漩涡阳真凛轻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再见。”
49.激斗
另一边厢,在短册街的郊外,由于本体被宇智波斑掳走,为防止根部和纲手起疑,凉纪的影分身唯有尽力拖延时间,避免油女龙马发现本体莫名失踪了。
【风遁·压害!】
高密度的风团从凉纪的口中吐出,重炮般的风团朝着虫幕横压而去,将虫群卷入风团之中,形成漆黑一片的漩涡。随后,风团猛地炸裂开来,狂暴的龙卷横扫了凉纪和油女龙马之间的整个空间,密密麻麻的虫群如雨般纷纷落下,隐没在草丛中消失不见。
面对此情此景,油女龙马无动于衷,他只是继续从身上派出虫群,朝凉纪进攻。
虽然凉纪的风遁范围已经非常大,但仍然有一些虫子避开了风遁的范围,和新飞来的虫子们继续朝着凉纪飞去。
作为根部的精英,敌人不可能只会让虫子排队送死这一招。他定然隐含着其他招数。而在想办法应对之前,凉纪必须清除掉身上可能存在的寄坏虫。不然等本体回来后,敌人会发现一直和他作战的不是本体,而是影分身。
就算经过长年训练,大多数忍者都只能从手脚和口中的穴道中释放出查克拉。除了日向一族和把身体交给九尾的玖辛奈老师之外,凉纪并不知晓其他能够从全身穴道释放查克拉的忍者。她自己也不例外。因此,她没有办法从全身放出查克拉从而消灭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寄坏虫。
只有一个办法。
【影分身之术!】
凉纪在身边又分出一具影分身。只分出一个——在查克拉量受限的现在,她想再分多也不行了。
【水遁·水牢术!】
球型的水壁包围住凉纪,外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水球外的凉纪影分身对着水球使出风遁,水球中的所有水珠都剧烈震动起来。“砰”地一声,整个水球爆裂开来,凉纪湿漉漉地重新出现在地面,她手心是三只已经死去的虫子。
在高频振动的水中,趴在凉纪身上的虫子没办法抓牢,只能从她身上脱落。
很快,查克拉形成的水消失,她身上重新干爽起来。
又是一记【风遁·压害】,虫子纷纷落下死去,但仿佛虫子储备无穷无尽一般,油女龙马再一次派出虫群。
凉纪看向地面,此前她消灭的都是空中的虫子,尚且不知对方在地上埋伏了多少虫子。
虽然查克拉已经不是很充足,她还是对着地面施展了土遁——【土遁·土流大河!】
凉纪周围的土地化作黏稠的液体,掀起浪花淹没其上的草叶,将地面上的一切事物翻卷进泥土之下,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空地。
然后她看见那褐色的土壤里嵌满了黑色的小点,就好像芝麻饼干上的芝麻一般密密麻麻。最近的虫子距离凉纪已经不足半米。
见潜伏已经无用,虫子们纷纷从土中飞起,扑向凉纪,仿佛旋风一般包围住她。
凉纪的心一沉。她之前用风遁杀死了一些虫子,地面理应残留一些虫子的尸体。但现在那些黑色的芝麻点全都腾空而起,土中几乎没有任何残留。
之前的风遁究竟有没有杀死那些虫子?还是说后来的虫子吃掉了前边虫子的尸体?
不管怎么说,必须先应付这一次的攻击。
两个凉纪都从身后伸出节节锁链,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仿佛两个白色的茧。
而无数虫子覆盖上去,将茧又染成黑色。
凉纪在心里无声地说:“就算一样会吸收查克拉,比起木遁,你们还远远不够格呢。”
虫子在空中四散开来时,她难以用金刚封锁攻击一个个分散的单位。但它们自己聚集在一起,正好方便了凉纪施为。
提升——再提升!
高频振动的查克拉充斥着一条条锁链,如一柄柄锋刃般往外刺出,无形的利刃比虫群还要密集,在这任何□□都无法承受的锋锐的攻击之下,虫群好像纷纷往下滑落。
油女龙马意识到他的虫子攻不破这堡垒,抬手将剩下的寄坏虫们召回。
他毫无波动地说:“按照团藏大人的要求,优先将你活着带到根部。但如果这个任务没办法完成,那么只把尸体带回去也可以。”
凉纪解开金刚封锁,用锁链在地面形成踏板,防止有虫子从足部对她进行攻击。
她冷冷地说:“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
宇智波鼬通灵出乌鸦,在高空俯瞰着短册街。他很快发现在郊外战斗着的二人。
油女一族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同村的伙伴要攻击彼此?
必须尽快找到纲手大人,对凉纪进行救援。
他焦急地闯进一个又一个赌场,乌鸦们也纷纷飞到不同的店铺张望着,但就是找不到纲手。如果找到纲手大人前,凉纪就被带走或杀死了怎么办?
宇智波鼬做出了决定。
他让一只乌鸦携带着自己的留言飞向兜,让兜尽快寻找纲手,他自己则前往两人战斗的地方。他毕竟是宇智波一族族长的儿子,也许敌人会因此产生忌惮。另外,增加一个战斗力,凉纪也能减轻一点压力。
吩咐其他乌鸦继续寻找纲手之后,他急匆匆地朝着郊外奔去。
-
“纲手大人,您不亲自为家父动手术吗?甚至都不进去指导?这可是足足三千万两医疗费啊。”在短册街医院的一间手术室外,一个外披黑色纹付羽织,下着长袴的年轻人略带不满地对纲手说。
“放心,对这种程度的病情,我的徒弟静音绰绰有余。重要的不是谁主刀,而是病人能否恢复健康,对吧?”纲手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臂搭着椅背,懒洋洋地说。
“这种程度?我已经找了好多医生,都说对家父的病毫无头绪。我不是不相信静音小姐,只是她这么年轻,又能做什么?”
纲手面色严肃起来,她坐直身体说:“我是一名医生,如果不是令尊有恢复的可能,我是不会把他送上手术台的。与其在这里为不一定出现的坏结果焦虑,不如坐下来耐心等待。”
“好吧。您说的是。”年轻人叹了口气,坐在纲手对面的长椅上,手肘撑在大腿上方,双手交叉抵住额头,苦闷地等待着。
-
“请问有没有看到纲手大人?她是一个额头有蓝紫色菱形印记,金色长发双马尾的女忍者。另外有没有看到一名抱着小猪的黑色短发女忍者?”兜焦急地跑进又一家赌场,终于得到了一丝关于纲手和静音的消息。
“哦,你说肥羊和她的跟班啊。她们某个债主家里有人生病,以欠债一笔勾销为条件,让她们去给他家里人治病去了。”赌场经理摩挲着下巴回忆道。
“请问您知道她们去哪里治病了吗?”
“这个我就没听到了。不过这里能做手术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短册街医院,她们应该在那里吧。”
“非常感谢!”朝着经理鞠躬道谢后,兜匆匆朝着短册街医院跑去。
凉纪,鼬,你们一定要撑住啊,我马上就会把纲手大人带过去。
“要道谢的话,以后常常把纲手带到这里来玩就好了!”在他身后,赌场经理从门口探出头朝他高喊着。
-
宇智波鼬赶到的时候,凉纪的其中一个影分身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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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油女龙马消灭,只剩下一个了。
虽然寄坏虫干扰了感知忍术,神乐心眼无法起作用,但凉纪使用回声定位术探知到了鼬的到来,对鼬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惊异。
她快速对鼬说道:“鼬君,不能碰到任何一只虫子,沾到了就会死。”
此前,许是因为想把凉纪活着带回去,油女龙马使用的只是普通的寄坏虫,尽管可以追踪和吸收查克拉,但杀伤力并不大。
但发现生擒凉纪的可能性不大后,油女龙马改变了战术。
他放出寄大虫,这种虫子在外形上除了比寄坏虫稍大一些,其他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杀伤力远远超出寄坏虫。它能以极快的速度食用敌人的查克拉,啃食敌人的□□,然后变得肥大将敌人的身体突破。凉纪的影分身不慎碰到寄大虫后只过了几秒,就被寄大虫吸食殆尽。
寄大虫需要经过精心的培育才能养成一只,油女龙马手中其实并没有很多。但他把寄大虫混杂在数不胜数的寄坏虫中,凉纪很难在铺面而来的虫群中挑出哪知是寄大虫,只能毫无遗漏地消灭每只虫子,查克拉几乎要用尽。
她也无法攻击本体。油女龙马分出了一个虫分身,一旦选错攻击对象,她必然陷入虫群的攻击中。甚至于,哪怕选对了,她至多也只是和油女龙马同归于尽,在她攻击油女龙马的那一瞬间,她必然会遭到油女龙马虫群的反击。
“我知道了。”
宇智波鼬点点头,朝前方施放出忍术:【火遁·豪火球之术!】
他过去曾和油女一族的油女木塔组成搭档,听他说过油女一族忍术的特性。虽然油女一族有意为虫子培养对各类遁术的抗性,但毕竟虫子都只是肉体凡胎,又很难凝聚出大量的查克拉来防御,因此绝大多数虫子还是有所有生物共通的弱点:怕火。
凉纪及时配合宇智波鼬使出风遁扩大火势。
在火焰的持续炙烤之下,无数虫子淅淅沥沥从空中掉落,只余下十几只能够抵抗火遁的寄大虫。
凉纪拿出千本往前掷出,精准地穿透了所有的寄大虫。没有查克拉可吸,寄大虫只能随着千本掉落到地面。
油女龙马的虫子储备几乎被消灭殆尽,他再不能维持对查克拉感知忍术的屏蔽,凉纪感知到纲手正在短册街的医院三楼,而兜已经到了医院二楼,马上就要接触到纲手。看来他们过来还要再费些时间,自己和鼬还得多撑一会儿。
“宇智波一族的小鬼,奉劝你赶快离开此地,我可不能保证不波及到你。”见宇智波鼬赶来支援,油女龙马从面具之后发出冷酷的声音。
“我只是因为离得近才提前过来,纲手大人很快也会赶过来,不管你想对凉纪做什么,还是退去为好。”宇智波鼬镇定地说。
“是吗……那就只能速战速决了。”油女龙马缓缓地说。尽管空中的虫群几乎都被宇智波鼬消灭,但他仍有储备。他的虫分身散开成无数的虫子,又在他手中汇聚成黑色的长剑,他轻一点地,宛如疾风一般奔到宇智波鼬身前,将长剑狠狠斩下——没有劈中。
是凉纪。她伸出一根查克拉锁链,提前把宇智波鼬拉到了她的身边。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油女一族只擅长虫术,自以为破解了虫术就万事大吉,但油女龙马作为根部精锐,他的体术在忍者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他的速度弥补了虫子速度较慢难以碰到敌人以及难以避开遁术的弱点,再加上他的剑中含有寄大虫,敌人触剑即死,还没有人能从他的虫剑下逃离。
就算避过了第一次,他们还能躲几次呢?
他再一次举起剑,朝凉纪和宇智波鼬疾驰。
50.胜利
在凉纪捆住宇智波鼬的腰间,拉着他四处躲避油女龙马的剑时,宇智波鼬快速说:“凉纪,你还记得去年个人赛的时候,我是怎样对抗你的吗?”
凉纪眨了眨眼:“我明白了。”鼬会使用幻术干扰敌人,自己需要抓住机会击败对方。
在油女龙马又一次没有劈中,准备转身的一瞬间,宇智波鼬朝他释放了出已经准备好的幻术【魔幻·奈落见之术】。
油女龙马训练过对抗幻术的方法,只需要几秒就能够从幻术中挣脱出来,但凉纪也只需要这几秒。
数条查克拉锁链朝着油女龙马暴射过去,将他紧紧缠绕起来,超高频振动的风遁查克拉将他的身体劈裂成几块。
——然后化成无数虫子四散开来。
这个油女龙马不是本体,而是虫分身!
凉纪意识到什么,控制查克拉锁链用力把宇智波鼬抛向远处,自己则是飞速暴退,同时双手快速结印施展着雾隐之术。
落在远方的宇智波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土中钻出的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把右手朝着凉纪拍去,然后浓雾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呲啦”的□□撕裂的声音。
他目眦欲裂,极力睁大眼,想要看清雾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太过用力以至于眼底猩红一片,单勾玉印于其上缓缓转动着。
“你的虫子都已经用尽了,以至于无法屏蔽我的感知忍术,我感知到纲手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还有一分钟就能赶到。我们都身受重伤,但我有援军而你没有,所以这一局是你输了。”他听到浓雾之中凉纪虚弱但平静的声音。
浓雾散去,宇智波鼬看到被锁链缠在一起的两人。
那个戴面具的油女一族右手拍在凉纪的肩上,锁链从凉纪的背部伸出,把他的右手和凉纪的肩膀紧紧捆在一起,并继续往上延伸,一直延伸到他的脖子。
锁链之下,敌人的右手和凉纪的整个左上半身都血肉模糊,殷红的血液从锁链和□□的缝隙中挤出,一滴滴落到地上。
凉纪还活着。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活着。
眼底的红色褪去,宇智波鼬从忍具包中掏出一柄手里剑,朝凉纪走去。
真是千钧一发,差点就暴露出自己是影分身了,凉纪心想。
凉纪和妈妈谈完话回到短册街时,正好是影分身用锁链斩碎敌人的虫分身的时候。
油女龙马因为太多虫子被消灭,数量不足,只能掩盖自己的存在,没办法屏蔽凉纪对他人的感知,因此凉纪的影分身得以感知到本体的回归。
在那短短的一瞬,凉纪的影分身抛开宇智波鼬的同时立即放出雾隐之术,从而创造出本体回归的机会。她判断敌人正在附近,很难躲开他的攻击,因此必须在被击中之前替换成本体,否则敌人会发现和他一直战斗的都是影分身。
用雾隐之术遮蔽住敌人和宇智波鼬的视线后,凉纪和影分身使用飞雷神互瞬术,凉纪的本体来到敌人身前,而影分身传送到本体原先所在的地方并立即消散了。
时间太紧,避无可避,凉纪只能任由对方把寄大虫拍到左肩。面对已经钻到体内的寄大虫,既然无从躲避,那就在寄大虫吸食到足够的查克拉之前把寄大虫消灭吧。
她用金刚封锁缠住敌人拍下寄大虫的右手和自己的肩膀,施展出风遁,在杀死寄大虫的同时,对自己也造成了伤害,好在出招及时,寄大虫还没有啃食到心脏。
凉纪控制着金刚封锁继续缠住油女龙马的脖子的同时松开油女龙马的右手,一根锁链把他的右手拎起扔开,他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边。
背后的锁链一节节往外延长,她往后退和油女龙马拉开距离,对宇智波鼬说:“纲手大人就要到了,这个人就交给她处理吧。”
她分出一个影分身,让影分身提前和路上的纲手说明情况。此前她在木叶医院打工的时候,注意到纲手从来不主刀任何手术。她猜测纲手或许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无法亲眼看见受伤的人体。
果不其然,在影分身朝纲手说明情况后,纲手停下了脚步,没有立即赶来,而是让静音和兜为凉纪和油女龙马包扎了伤口之后才来到现场。
她大步走到凉纪身边,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我没有想到根部会这么大胆猖狂,是我的疏忽。”
她转向凉纪对面戴着面具的根部忍者,把他的面具摘掉,面色微沉:“油女龙马,是你啊。想必你也知道无故对同村忍者下死手,该当何罪吧。”
面具之下还有一副墨镜,在漆黑镜片的遮挡下,看不清油女龙马的表情。他只是平静地说:“以叛村论处。”
“你知道就好。”纲手低垂眼帘,掏出玖辛奈此前交给她的卷轴,“没想到出村第一天,我就得联系玖辛奈,真是无颜面对她啊。”
短册街距离木叶村本来就不远,半个小时后,漩涡玖辛奈和两名暗部人员就赶来此地。
纲手有些惊讶:“玖辛奈,你可以出村吗?”
“是影分身。”玖辛奈说,快步走到凉纪身边,蹲下身查看凉纪的伤口。虽然伤口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但只看这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就知道凉纪伤势的范围有多大。
她用力闭上眼又睁开,坚定地对凉纪说:“我一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玖辛奈老师……”凉纪顿了顿,说,“你在村子里也要小心。”
玖辛奈说:“放心,团藏还对我做不了什么。”
“嗯。”凉纪默默地看着玖辛奈用金刚封锁束缚住油女龙马,把他带走的背影。
她指的不是团藏。但她实在无法暗示更多了。
“静音。”见玖辛奈把油女龙马带走后,纲手对静音说,“接下来凉纪的手术,需要你来主刀。”
静音耷拉下脑袋:“一天两起手术,我可真是劳碌命。”
她很快又振奋起精神,对凉纪说:“放心,我在纲手大人身边学习这么多年,你伤势算不上特别严重,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凉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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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劳您费心了。”
-
凉纪这次并非由内往外爆发查克拉,没有伤到经脉,只是普通的皮肉伤,因此手术只需要接上断掉的骨头、肌腱和神经,不用做什么太过复杂的操作。
等到手术做完,时间已经很晚了,纲手提着两碗鸡肉面条汤来到病房,对静音和凉纪说:“你们今天累坏了吧,快些吃吧。”
静音欢呼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凉纪的左手还不太方便活动,就把面条搁在桌板上,用筷子卷起面条小口吃了起来。
纲手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说:“凉纪你先在医院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出院。我就在隔壁的陪护房间,有事喊一声就行。静音就回旅馆住,兜和鼬晚上也睡在那里,你注意看着点他们。”
静音嘿嘿笑道:“纲手大人,旅馆是有温泉的,可惜你泡不了了。”
“你这家伙,快些吃你的吧。”纲手无奈扶额叹了口气。
等到两人吃完,纲手让静音把一次性餐具带走,把椅子拉到病号床前坐上去,对凉纪说:“凉纪,你也知道玖辛奈找我把你带出村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必须告诉你你面临的形势。
“自从四代火影去世,三代火影重新上位,根部的力量就扩大了许多。不只是因为团藏,更是因为和我同属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作为最可能的下任火影候选人之一,许多势力或主动或被动地聚集在大蛇丸身边。而大蛇丸最大的盟友,就是根。现在村子里局势混乱,你又被根所觊觎,作为普通下忍的你如果继续待在村子,就算不被根带走,也很可能搅入这鱼龙混杂的政治漩涡之中。所以不如跳出这摊浑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根有其他更重要目标和任务,在你脱离它的大本营之后,只会派出部分势力来对付你。理论上来说我可以对付这些人,但我没办法时时刻刻看护着你,毕竟——”
纲手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有恐血症,见到鲜血我就会失去作战能力。所以,你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成为根部啃不下的硬骨头。我也有一部分漩涡一族的血脉,我会把能够提高你实力的忍术和封印术毫无保留地教给你,不过具体能学成什么样,只能看你自己了。”
凉纪朝她展露出微笑:“纲手大人,您和玖辛奈老师为了我的安危煞费苦心,我对此非常感激。我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面对任何艰难险阻。您不必太过忧心,今天袭击我的忍者,在鼬的帮助下我已经击退了,以后再出现其他敌人,我会像今天一样让他们面临失败。”
纲手站起身,摸摸她的头说:“玖辛奈有一个好学生啊。不过,现在也是我的学生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就要离开短册街赶路了。”
等到纲手离开病房,凉纪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分出一个影分身在床底守夜后默默等待,等待着理应到来的下一个访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看见空中出现漩涡状的波纹,昭示着它的主人的到来。
51.月之眼计划
“宇智波斑,你不用来找我了。”凉纪镇静地对眼前的面具人说。
宇智波斑大马金刀地坐在纲手方才坐着的椅子上,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怎么,你不欢迎我?我们的谈话还没有谈完呢。”
“两次和你见面都以住院为结局,恐怕谁也欢迎不起来。”
“小姑娘,你自己自残住的院,也怪起我来吗?”宇智波斑嗤笑道。
凉纪心想,如果不是你突然把我带走,我根本就不会落入必须受伤的情形。
没看出亦或是完全不在意凉纪的想法,宇智波斑单刀直入:“我们就别东拉西扯,直奔主题吧。你曾经说过你的愿望是让你的母亲获得幸福,你也看到了你母亲悲惨的现状,那么,你愿意支付这代价吗?”
凉纪说:“这代价的前提条件根本就不存在。除非时光倒流,让妈妈回到涡之国覆灭、漩涡一族族灭之前,否则她根本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宇智波斑没有反驳,反而赞同起她的话来:“是的,现实中总有种种不如意之事,有的人会把接纳痛苦继续走下去视作正途,但那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幸福,充其量只是自我欺骗自我勉强而已。真正的幸福,是让一切痛苦都不复存在,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凉纪微微蹙起双眉。
“幻术。”宇智波斑说,“用幻术制造一个对所有人都绝对完美的世界,一个只有胜者的世界,只有和平的世界,只有爱的世界。”
幻术?凉纪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这是有原因的。
她说:“真实的世界有太多细节,无论怎样的幻术都无法重现整个世界。你所谓的幻术世界,至多只是模糊掉中术者对异样之处的怀疑,让人整日处在浑浑噩噩之中。此外,人的一生有好几十年,没有人有足够的查克拉量和能力施放长达几十年的幻术。”
“你说的这些都构不成问题。”宇智波斑说,“你从未见识过宇智波一族真正的力量,才会产生这样的怀疑。当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进化成为万花筒写轮眼时,会拥有迥异于常人的力量,其中一种力量叫做月读,它能够把中术者拉进精神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一切都由施术者掌控,包括时间。中术者在一秒钟之内,即可经历72个小时。”
“就算这样,你怎么构建幻术世界的细节?只凭一个人的精神力量,不可能让幻术拥有真实世界的广阔和精细,也不可能在其中重现真实的人类。”凉纪质疑道。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写轮眼再往上进化,会升级成轮回眼。只要把十只尾兽的力量聚集起来,把轮回眼投射到月亮上,施展出名为【无限月读】的忍术,就可以把全世界的所有人都拉进幻术世界。
“在那时,所有人的查克拉通过轮回眼聚集到一起,形成覆盖全球的查克拉网络,人们的潜意识会互相交融,共同构筑出底层幻术世界。而轮回眼会在那之上进行微调,让这个世界适应每个人的潜意识。
“不止如此,每个人的幻术世界中,出现的其他人都是以真人的意识为基础形成的,除了会根据幻术世界主人的意愿而行动之外,其他一切都与本人毫无二致。
“这样的幻术世界,你又觉得如何?”
“那么,等你把所有尾兽集齐,施展无限月读,需要多少年?”
“我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时间点。三尾因为雾隐村的行动,随着人柱力一同死去。虽然尾兽能复活,但没人能够确定它具体在多长时间后复活。”
“而我妈妈至多七年后就要死了。”凉纪轻声说,“对死人来说,不管是幻术还是什么,都没有用了。”
-
我是在说服天井凉纪吗?我是在说服自己吗?
宇智波斑的理论从宇智波带土的双唇中滔滔不绝地流出,但他的精神却从中抽离,只是□□在机械地顺着模仿宇智波斑的惯性而行动。
就像凉纪说的那样,幻术对死人起不了什么作用。那些他更在意的人,他希望能获得幸福之人,定然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反而可能在他实现目的的过程中死去。而且,他们的查克拉会进入净土,无法融入无限月读。所有已死之人,在幻术世界里都纯然只是根据其他人记忆编造的虚影。
而活人——他们总有把火光当作天光的自欺欺人的能力。就像他旁观的漩涡阳真凛与凉纪的那段对话:无论心情如何,日子不都是一天一天地过吗?
宇智波斑,你让我把你复活,就是为了给幸存的人类创造不够真实的幻术世界吗?就是让死去的人白白死去吗?
这——也足以称之为完美吗?
——复活。
——轮回天生。
——轮回眼。
忽然,闪电般的灵光贯穿了宇智波带土的全部迷茫与杂念。
仿佛从无动摇与犹疑,他以宇智波斑的口吻对天井凉纪说:“是谁告诉你幻术无法对死人起作用?轮回眼——以轮回命名的宇智波一族至高的眼睛,是为掌控生死之眼,即为沟通阴阳两界之桥梁。”
面对天井凉纪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眼,宇智波带土笃定地说:“通过轮回眼,可以把幻术传播到净土,让这个世界所有在悲惨与痛苦中活着与死去的人,都进入美好的幻术世界。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完美——直到无限月读世界出现的那刻。”
-
让从古到今所有死去与活着的人获得永久的幸福。
——凉纪从未见过如此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知晓在现实世界不可能达成真正的和平,于是选择唯一可行的路——把所有人都拖入幻梦。
——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实际的现实主义者。
凉纪脸上几乎浮现出笑容。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遇见,我恐怕会挺喜欢你的。”
“只是……”凉纪细细咀嚼着“无限月读”这个词,“你说的计划太过美好了——美好得仿佛是诈骗。”
虽然她并没有感知到宇智波斑有说谎或是掩饰查克拉波动的举动。
“我有什么理由要欺骗你?”
“你我都清楚,我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会飞雷神的忍者。而玖辛奈老师身上刻印着飞雷神之印,因此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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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我争取到你这边来,下一次你夺取九尾的计划很可能又会失败。”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小姑娘,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话音未落,只见他眸光一闪,凉纪就又来到了神威空间。
尽管凉纪自从学会飞雷神之术,就一直在悄悄练习,但她毕竟才只练了几个月。而时空间忍术,是毫秒级别的竞争。她几乎是没有悬念地在启动速度上败给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戴着手套的手按住凉纪的头,俯视着她:“我不需要争取你,我只需要杀死你即可。”
凉纪微不可觉地吐出一口气,顺着他的力道低下头说:“抱歉,是我僭越了。我不该怀疑你的能力。”
“你明白就行。”宇智波斑放下手,后退一步。他没有恼怒,而是继续以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我理解你不眼见为实就无法相信的心理。我有个办法让你初步见识到无限月读的力量——虽然这力量不全,但也足够了。”
宇智波斑消失了一瞬,下一刻,他回到凉纪面前,伸出手展示给凉纪一个培养瓶,瓶中悬浮着一个鲜红的写轮眼,随着宇智波斑的动作在溶液中上下起伏着。
“这是?”
“这是我曾经的眼睛。”
凉纪的瞳孔微微缩紧。她问:“什么意思?你换过眼睛吗?”
宇智波斑说:“任何力量都有其代价,宇智波一族也不例外。写轮眼进化成为万花筒写轮眼后,如果频繁使用,身体会承受不住,同时视力也会不断下降,直至失明。唯一的挽救方法是换上血脉亲人的万花筒写轮眼,从而获得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
“你换上的是谁的眼睛?”
“我的弟弟泉奈的。当初,在与千手一族的战斗后,他重伤濒死,自愿把双眼献给了我。更换眼睛后,我全部的查克拉与泉奈的眼睛融合,换下来的眼睛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但是,它还残余着少量的查克拉,可以用来施放这只眼睛的瞳术【月读】,虽然只能使用几秒钟。月读世界中,你的精神为我所操控,我可以根据你的潜意识,为你构建一个接近完美的幻术世界。当然,这次接受幻术的必须是你的本体,不能是影分身。”
凉纪沉思片刻,问:“你之前说写轮眼会进化成轮回眼,既然你这样说,想必你手中是有轮回眼的。为什么不直接用轮回眼?”
宇智波斑说:“轮回眼被我安放到其他人的眼中,目前暂时无法使用。”
宇智波斑已经暴露给凉纪太多太多,如果继续深究下去,凉纪担心会触怒他。她没有追问为何宇智波斑要把轮回眼给别人,而是说道:“那就让我体会一下,你口中的接近完美的世界吧。”
宇智波斑拧开瓶盖,把其中的写轮眼倒在他包裹住整只右手的漆黑手套之上,培养液沿着防水的布料往下流淌。
他转过身,摘下面具,把写轮眼安在自己的左眼眶中,在面具的左眼处戳出一个洞,重新把面具戴在脸上。
他转回来,面对凉纪,两只不同的万花筒图案在他猩红的双眼中旋转着。
凉纪抬眸看向他的眼睛,然后立即失去了意识。
52.月读
凉纪醒来,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盛满笑意的黑曜石般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说:“凉纪,怎么一个人缩在椅子上睡觉?也不盖件外套,着凉了怎么办?”
凉纪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漩涡阳真凛蹙起眉头,把手背贴上凉纪的额头:“没发烧呀,怎么一副呆愣愣的样子?”
她身后一个红发男生探出头来,先从吸管猛地喝了几口手中捧着的果汁,才舔舔唇笑嘻嘻地说:“凉纪身体比牛还壮,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就感冒?”
凉纪怔怔地把目光转向红发的少年,他的面孔十分陌生,凉纪恍了下神才想起他是自己的哥哥天井信之祐。奇怪,明明是天天都能见到的亲人。是因为刚刚做的那个梦太过漫长,冲淡了熟悉感吗?
漩涡阳真凛给了天井信之祐的脑袋一个爆栗:“怎么说你妹妹的?”
天井信之祐委屈地揉揉被敲的地方,嘀咕说:“我又没说她坏话。”
凉纪从躺椅上坐起来,往下滑到地面,站起来牵住妈妈的衣角:“妈妈,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做噩梦了。”
漩涡阳真凛关怀地问:“这个梦很可怕吗?”
凉纪试着回想梦中发生了什么。
伴随着柔软的海风和海鸥“支咕咕”的叫声,明亮而灼热的阳光照耀在甲板上,把一切阴翳晦暗的东西远远驱逐到角落,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影子。
她说:“我醒来后就忘了。”
天井信之祐嘲笑她说:“真逊啊,还能被梦吓到。”他从身后又拿出一杯果汁,透明的杯中粉紫的云霞在蓝色液体中浮动:“喝口这个壮壮胆吧。”
壮胆?漩涡阳真凛意识到什么,横眉倒竖:“天·井·信·之·祐!你是不是偷偷去吧台点酒了?!还想给你妹妹喝?!”
天井信之祐的眼球忽左忽右地乱转着:“啊哈哈,妈妈你是在说笑吧,酒保怎么可能把酒卖给未成年?”
漩涡阳真凛把两个杯子从他手上抽走,冷酷地说:“是须具流帮你点的吧?我先找你爸爸算账,再和你算账。”她转向凉纪时又换上和煦的脸色:“凉纪,你先和哥哥在甲板上玩,之后妈妈再来找你。”
见漩涡阳真凛走进船舱,天井信之祐松了口气,不管不顾地往凉纪先前睡着的那个躺椅上一倒:“这海风可真舒服啊,你选的这个地方还挺不错的。”
凉纪不满地说:“让开,这是我的位子。”
天井信之祐略略略吐着舌头:“谁让你起来了,现在这里由我占着,就是我的位子。”
凉纪用力推着他的肩:“快起来快起来。”
兄妹俩打闹了一番,天井信之祐没奈何地往旁边移了移,让出一半位置分给凉纪。
他吐槽道:“不管什么东西,明明你之前都不想要的,只要我有了,你就又想抢了。”
凉纪认真思考了一番:“好像是这样。所以呢?”
天井信之祐受不了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家伙,真是服了你了,好歹给我有点愧疚感吧。”
凉纪说:“我又没要你让着我。”
天井信之祐无语:“瞧你说的,难不成我还真跟你一个小女孩抢东西啊。”
凉纪抿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吹了阵海风,天井信之祐开始觉得无聊起来。他说:“我要去赌场玩一下,你要不要跟过来?”
凉纪说:“忍者三禁——酒、金钱、女人,你今天一下子就要犯其中两禁。”
天井信之祐撇撇嘴:“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要。”
“那不就得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天井信之祐站了起来,冲着凉纪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伸出右手:“我又烦人又小气又自我中心除了可爱以外一无是处的妹妹,请吧。”
凉纪跳下躺椅,把手“啪”地打在他朝上摊开的手心中:“可爱以外的词都给我收回去。”
“行行行,我可爱的妹妹,请吧。”天井信之祐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握住凉纪的手。
“这还差不多。”凉纪说,牵着哥哥的手朝前走去。
去往赌场的路经过他们家所在的客舱,许是急匆匆进去没有关严,门还留着一条缝。
凉纪随意地往门里看去,然后她的脸“唰”地红了。
她看到爸爸从妈妈带进去的酒杯中吸了口酒,嘴对嘴地喂给了妈妈。
她转头看向哥哥,发现他的脸也有些红。
他牵着凉纪快步走开:“这些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快点去赌场吧。”
赌场中,等到哥哥把自己的钱全部输光,借走好些凉纪的零用钱也输光,还想再找她借时,漩涡阳真凛进来把他们俩一把拎走了。
她不停训斥着天井信之祐:“你就是这样给你妹妹做榜样的吗?”
而信之祐被她数落得抬不起头来。
天井须具流含笑看着母子俩,悄悄问凉纪:“你们手气怎么样?”
凉纪说:“哥哥把钱都输光了,还借了我的钱。”
“你没有玩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锻炼过赌博技术,在这方面肯定是个菜鸟,我不想白白给赌场送钱。”
天井须具流赞许地拍拍凉纪的脑袋:“你是个忍者的好苗子。”
到了中午,漩涡阳真凛和天井须具流带着两个孩子去餐厅吃午饭。
见天井信之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凉纪悄声安慰他:“哥哥,别难过,你找我借的钱我就不要你还了。”
天井信之祐用狗狗眼看着凉纪:“妈妈说我对钱财完全没数,不仅不再给我发零花钱,我出任务的钱也都要全部上交,直到我变成熟为止。”
凉纪抱歉地看着他:“这我也没办法,不过二十年肯定能积攒一大笔钱,到那时候你就是个富翁了。”
信之祐抗议说:“我怎么可能二十年才变得成熟?最多——也就十年吧。”
听到后面兄妹俩的悄悄话,漩涡阳真凛无奈地摇摇头。她本来打算收走三个月委托费,给天井信之祐一点教训就算了。
午饭之后,游轮靠岸了,凉纪看到在码头上等待着的漩涡玖辛奈。
她热情地朝他们招手道:“阳真凛,凉纪,欢迎你们来木叶!旁边的就是须具流先生和信之祐君吧?”
寒暄了一阵之后,漩涡玖辛奈掏出通信卷轴,发出一段消息。
顷刻间,一个身穿火影袍的金发忍者来到玖辛奈的身边。
他温和地说:“欢迎你们来我们家拜访,未免车马劳顿,就由我把你们带到木叶吧。”
他放出查克拉,下一刻,凉纪一家四口都转移到漩涡祠堂的一楼大厅。
波风水门略带歉意地说:“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有些抽不开身,只能由玖辛奈来招待你们了。”
漩涡阳真凛笑着说:“你能帮我们节省这么长一段路,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波风水门飞雷神离开后,天井信之祐紧紧抓住凉纪的胳膊,露出星星眼:“那就是四代火影吗?他居然亲自把我们接回家,真的好平易近人啊。”
凉纪说:“没想到你这么崇拜水门叔叔。晚上我们还要和他共进晚餐,如果你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可以现在开始思考了。”
“哇呜!”天井信之祐发出小声的欢呼声。
凉纪摇摇头,甩开天井信之祐的手,走到漩涡玖辛奈的跟前,朝她打招呼:“玖辛奈阿姨,下午好。”
她左右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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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呢?他在房里睡觉吗?”
“是的,他刚刚在房间里睡熟。”从楼梯上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凉纪抬头一看,是一个和哥哥差不多大的棕发女生,她脸颊两边涂着紫色油彩,正笑盈盈地看着楼下的众人。
漩涡玖辛奈介绍道:“这是水门的学生野原琳,上次阳真凛还有凉纪你们来的时候她出任务去了,所以没有和你们见面。这次因为要去码头接你们,我就拜托她帮我带一下鸣人。”
野原琳轻盈地跑下楼,对玖辛奈说:“玖辛奈大人,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也要回家啦。”
玖辛奈说:“就算晋升中忍,不再是水门的部下了,也要常来看望他哦。”
野原琳背着双手,笑着转身回望:“玖辛奈大人,你这话说的,好像水门老师是空巢老人一样。我当然会常来看望你们的。回见!”
野原琳离开之后,凉纪对爸爸妈妈说:“我带着哥哥出去逛一逛。”
天井须具流点点头:“去吧,记得要在五点半前回来吃晚饭。”
任由大人们聊着无聊的家长里短和国际局势,凉纪抓住哥哥的袖子拉着他走到木叶的街上。
之前妈妈带凉纪来木叶的时候,爸爸因为工作繁忙走不开,哥哥也出任务去了,所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两个人一起来木叶。
天井信之祐指着街上一溜跑过留下身后灰尘的两个忍者,诧异地说:“木叶忍者的审美都这么……特立独行吗?”
凉纪见怪不怪地说:“那是迈特戴先生和迈特凯前辈,他们只是在日常锻炼而已。”
“日常锻炼需要像青蛙一样一身绿?”
“这也是修行。忍者除了肉.体之外,还必须锻炼自己的心灵,直到足以承受他人异样目光。唯有这样,才能真正走向顶峰。你要不要也找他们要一套衣服?”凉纪一本正经地说。
天井信之祐拍了下她的脑袋:“你这家伙,还忽悠起我来。”
带着哥哥逛了一路,给哥哥买了好多木叶的特色点心(他没钱),凉纪看了看天色说:“我们回去吧。”
天井信之祐有些痛苦地说:“我吃了太多点心,吃不下饭了,如果金色闪光觉得我吃太少不尊重他怎么办?”
“水门叔叔哪有这么无聊。”
回去的路上,凉纪看到纲手还有跟着她身后的静音。
凉纪对她们鞠躬致意:“纲手大人,静音前辈,好久不见。”
纲手颔首道:“凉纪,好久不见。”她把目光投向凉纪身边和她同发色的少年:“旁边那个是你哥哥吧?他这样捂着肚子,是吃坏肚子了吗?”
“没有,只是吃撑了。”
纲手对天井信之祐说:“这也在医疗忍者的治疗范畴内。就当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让我给你治一治吧。”
见天井信之祐点头同意,她伸出手,放在天井信之祐的肚子上,没一会儿又收了回去:“治好了。”
等到纲手和静音走远了,凉纪对天井信之祐说:“哥哥,我劝你赶快回去。不然我怕你忍不住。”
她也是医疗忍者,知道纲手治疗的原理。她加快了天井信之祐肠胃的吸收,自然,同时也加快了肠道的排泄。
天井信之祐先是困惑不解,然后脸色一变,匆匆朝着玖辛奈家中赶去。
凉纪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忽然,她在路上看到放学回孤儿院的兜。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只是上次来木叶时一起玩了两三天,为什么见到他时会产生如此矛盾的心情?又想要亲近,又想要远离。
凉纪微微低头同他打了个招呼:“下午好。”
兜回礼。
不再有更多交集,他们彼此擦肩而过。
53.协议
“火影大人,拜托您给我签个名吧!”
“不用行这么大礼,你想要我签在哪里?”
“签我衣服上!”
“你……你别脱衣呀,拿件换洗衣服给我就好了……”
无视笨蛋哥哥犯傻的背景音,凉纪坐在漩涡玖辛奈旁边的沙发垫上,用手好奇地戳了戳她怀中鸣人长着胡须的脸颊。
鸣人趁此机会抓住她的手指,抱着啃了起来。他已经长出了一颗乳牙,正饶有兴致地把那颗牙齿抵在凉纪的手指上刮来刮去。
玖辛奈笑道:“他自从长出了牙齿,不管有什么东西凑到他面前都要抓过去咬。”
漩涡阳真凛说:“凉纪小时候倒不这样。她总是很安静,也不做什么大动作,就是喜欢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如果视线里没有人,她倒也不会哭,就是嘴巴一撇,垂着脑袋,一副好伤心的样子。没办法,我只能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她。”
玖辛奈说:“有时候太安静的孩子才更让人操心。不过现在凉纪也长大了,你也不用太费心费力了。”她感慨道:“孩子们长得都挺快的。凉纪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鸣人也是,仿佛一眨眼,他就从刚出生时皱巴巴的红猴子变成现在这样白白净净胖乎乎的样子。不知道等他再长大些,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凉纪试着把手指从鸣人嘴中拔出来,她手指上软软的力道却一直阻碍着她。
听了玖辛奈的话,她看向鸣人澄澈的蓝眼睛和圆团团的脸颊。
是啊,谁能想到刚出生时那个红皮老头会变成这样可爱的小孩。
忽然,一个疑问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鸣人出生那天,她又不在木叶,是怎么知晓鸣人刚出生的模样的?
很快,她就从朦胧的记忆中找到玖辛奈寄过来的鸣人刚出生时的照片,于是便把这个疑问抛开不再深想。
到了就寝时间,凉纪仿佛来过很多次一般熟练地走向三楼的一间客房,却被妈妈制止了:“凉纪,你的房间在隔壁哦,这里是爸爸和妈妈的房间。”
“哦,是我弄错了。”凉纪愣了一下,打开旁边的那道房门。
洗漱完毕后,她躺上床,拉上被子,闭眼进入了梦乡。
-
“凉纪,快起来!”在来回不停的晃动中,凉纪睁开眼,看到妈妈关切的脸。
“怎么今天这么晚才起来?”妈妈问。
凉纪也不知道。她以前都是一到6点半就准时睁眼,从来都不需要闹钟或者别人的唤醒。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梦是红色的,但并不温暖。
“是因为昨天坐了一天船累了吧。”妈妈擅自下了结论。
“可能是吧。”
凉纪撑着床坐起来,揉揉眼睛,翻身下床。
妈妈说:“你上次来木叶认识的朋友来找你玩,快点梳洗打扮好下去吧。”
木叶的朋友?会是谁呢?
凉纪走下楼,看见千杏洋溢着欢快的脸。
-
“凉纪你在雾隐村过得怎么样?”去往孤儿院的路上,千杏随口问道。
“还行。我在学校考试都是第一名。”
“不是这方面啦。你在那边和朋友相处得怎么样?一般一起干什么呀?”
“我没有朋友。”凉纪说。
千杏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然后说:“那你学校的人眼光实在太不好了。”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我在烹饪学校的课后作业是烤饼干,我们一起做吧。”
凉纪和千杏一起来到孤儿院二楼千杏的房间。因为孤儿院只有千杏一个女孩,所以她单独一间房。
在千杏从书包里翻找食谱的时候,凉纪走进了隔间里的盥洗室,想要在烤饼干之前先把手洗干净。
她往脸盆里接水,接了一半突然感到奇怪,洗个手而已,用脸盆干什么?
只是这个动作太顺手了,仿佛做了成千上万遍。
凉纪看向水面上影影绰绰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容。
除了一头红发过于显眼,其他地方都因为水波的荡漾模糊不清,不像她自己,反而像……
像谁?不都是凉纪吗?
凉纪的脑袋眩晕了一瞬,等她再恢复清醒,她自然地在脸盆中洗了手,把用过的水倒在盥洗池中。
-
提取出来的记忆是以查克拉为载体。在凉纪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把因为外层查克拉陷入幻境而突然活跃起来的另一种查克拉强力压制住。
他说:“这小孩真麻烦。”
-
把和千杏一起烤好的饼干带回去给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分享。
帮志村沙耶伽布置鬼屋,然后被她的爷爷志村团藏训斥。
婉拒犬冢花去她家玩的邀请。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凉纪一家该启程回家了。
出木叶的路上,凉纪注意到一个和她一般大的红发小男孩。
她回头望去,看不见男孩的模样,只看到他的背影。他牵着一个红发女人的手,正和她说说笑笑地往前走。
就像凉纪现在和妈妈一样。
妈妈注意到凉纪的视线,顺着望过去,又转回来带着笑意对凉纪说:“大概是在这附近定居的漩涡一族的族人吧。总有人不愿意待在涡潮村,想出去闯荡一番。
“你还没去过涡潮村吧,等以后妈妈有空了,就带你去一趟。”
凉纪看着妈妈的笑脸,同样回她一个微笑:“我期待着。”
去往雾隐村的游轮已经停在岸边,凉纪牵着妈妈的手,走上了甲板。
*
凉纪醒来,缓缓睁开眼,对上了面具后花纹旋转着消失的写轮眼。
望着斑黑洞洞的独眼和他身后灰暗的天幕与无尽的石碑,原本还有些恍惚的凉纪,霎时从那个阳光与海风的世界完全清醒。
宇智波斑见她醒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问道:“对我给你制作的幻境,你还满意吧?”
凉纪反刍着过去这一秒里长达72小时的幻境。
破镜能重圆吗?覆水能再收吗?
在现实世界里,所有的答案都是“不”。
——但幻境不是现实世界。
一切遗憾都可以弥补。一切伤痛都可以消失。一切缺憾都可以圆满。
凉纪没有回答斑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他:“你说这只写轮眼只剩部分查克拉残留,因此只能使用几秒钟,那么有没有办法给它补充查克拉,让它使用的时间变得更长?长到足以使用两个小时?”
两小时,七千二百秒,五十九年两个月零四天,足够了。
宇智波斑了然,低声发出阵阵笑声:“你不相信死后的幻术,你想让你母亲活着体验到月读世界。你可真现实啊。”
凉纪说:“我向来是个现实主义者。”
“那么,为自己感到庆幸吧,这个世界存在为这只写轮眼补充瞳力的途径——那就是把同族人的瞳力提取出来输送给它。想要补充到足够使用两小时的程度,大概……得把所有开眼的宇智波一族的眼睛都用上吧。”宇智波斑轻描淡写地说。
凉纪怔住了。
办法……居然是这个吗?
宇智波斑说:“你不是会飞雷神吗?正好可以用这个术趁着某个宇智波落单时劫走他,夺取他的眼睛。你的队友宇智波鼬今天刚好开了眼,就从他第一个下手如何?”
原来鼬今天开眼了?凉纪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在自己使用雾隐之术的时候开眼的吗?
一族的眼睛乃至性命与一人的幻梦,孰轻孰重?凉纪回想着宇智波鼬担忧的双眼,与妈妈了无生趣的眼睛。
选择。选择。
人生无处不存在严酷的选择。
但凉纪还想挣扎一番。
她沉默地思索着,然后说道:“这不太可行。前几人比较容易,但之后宇智波一族会发现有人专挑落单的宇智波下手,等他们有了防备,就算我有飞雷神,也很难再得手。”
她凝神看着宇智波斑:“你也是宇智波一族,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办法?你——想要覆灭宇智波一族吗?”
宇智波斑说:“宇智波一族的存亡与我无关。无论他们是生是灭,最终都将进入无限月读之中,沉醉于美好的新世界。你这样问……怎么,你在怀疑我?”
他说的是真话。
她必须舍弃二者之一。
人的一生中有许多重要的人和事,但没多少人有这个幸运能够全部拥有,有的时候你必须面临选择。
在那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它们进行排序,然后保留更重要的那一方。
这一刻,凉纪又想起月读幻境中妈妈黑曜石般盛着笑意的眼睛。
……
……
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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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凉纪艰涩地开口:“不,我希望在这件事上获得你的帮助。对我妈妈使用月读,也需要仰赖你的出手。”
“想要求人帮忙,总得付出代价。”
“你需要我付出什么?”
宇智波斑面具后漆黑晦暗的眼睛凝视着凉纪。
“你的一切。”
“成交。”
-
听完宇智波斑的计划后,凉纪立即意识到他的打算。
“你让我挑起宇智波一族和木叶之间的矛盾——你原本的目的就是这个。
“为了夺取尾兽,你必须削弱五大国的实力。强大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克的,而与木叶高层不和的宇智波一族,就是木叶村最脆弱之处。
“为达成目的,你需要一个身处木叶内部的内应。你故意诱导我夺取宇智波的眼睛,这样我的目标就与你的计划有一部分重合,我就可以为你所用。”
宇智波斑淡漠地说:“怎么,你想反悔?”
凉纪摇摇头:“不,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反悔的人。”
宇智波斑又不是什么善人,从他出现在凉纪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凉纪就知道他想要利用她,而现在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也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但她必须夺回一些主动权,不然她终将落得一个被宇智波斑剥皮拆骨榨汁,残渣全被扔掉的下场。
她说:“现在我们都朝着一个目标努力,也算是一个团队。作为团队的一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不是宇智波斑——在你说月读写轮眼是你的眼睛时,在你讲述关于泉奈的那些事时,我感知到你说谎了。既然我们已经是同伙了,何不把真名告诉团队成员呢?”
这个自称宇智波斑的人毕竟不是漩涡一族,他不够重视漩涡一族的力量,也因此露出了破绽。
宇智波斑矗立在凉纪眼前,久久未动。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面具给他的窗户投下太多阴影,凉纪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智波斑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面具,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太激烈,上气不接下气,甚至于笑破了音,尖锐过头到显得嘶哑的高亢笑声穿透凉纪的耳膜,每一下都刺得她心神发颤。
凉纪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她有想过宇智波斑的反应。他可能会勃然大怒,可能会威胁自己,可能会说一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糊弄过去,但她没想到宇智波斑会表现得这么……癫狂。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人。
忽然失去了所有的高傲与冷酷,宇智波斑的双手像海藻一样舞动,他夹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被火燎过般的嗓子尖声尖气嘻嘻哈哈地喊道:“恭喜!你发现了掩藏在面具下的第一个真相!天井凉纪得1分!不想叫我斑的话,叫我阿飞也可以!”
小女生一般挥舞着长出一截的袖子转了个圈,他兴高采烈地说:“不过天井凉纪的一切都是阿飞的,所以,天井凉纪的1分被阿飞夺走!再加上阿飞知道关于天井凉纪的任何事,阿飞得100分!加起来就是101分!所以,是阿飞的胜利!”
他……应该不是在装疯卖傻,凉纪能感知到,他查克拉里蕴含着太多缭乱的情绪。
喜悦,迷茫,悲哀,欢欣,憎恨,愤怒,快慰,痛苦,恐惧……如同爆裂的烟花,瞬间迸发出迷离的光彩,却无法言喻地短暂与失控,迅速从一个极端陡然跌入另一个极端。
寒意从凉纪的心中油然而生。
宇智波斑……不,阿飞怎么突然精神失常了?还是说,他本来就这么疯癫,只是平时伪装成正常的模样?
阿飞继续在凉纪面前狂舞狂笑,而凉纪僵立在石柱上,一动也不敢动。
猝然间,阿飞停止了他一切奇异的举止。
他猛地凑近凉纪,俯下身,面具几乎要碰到凉纪的脸,凉纪的目光撞入眼孔之后血红色的眸子。
犹如灵魂被摄走,她的心脏猛地停住,然后才“砰”“砰”跳了起来。
阿飞用发狂前那不辨喜怒的声线说道:“你已经清楚知晓自己的任务了,那么,抓紧干活吧。”
一阵天旋地转,凉纪摔到正代替自己躺在床上的影分身之上。
让影分身到床底下守夜去,凉纪回想着与阿飞之间的一幕幕,心想:我果然还差得远呢。
54.选择
第二天凉纪出院后,纲手把静音和第八班的三人叫到自己的房间。
“你们昨天都看到了,凉纪因为一些原因,平时可能会遭到敌人的袭击,具体原因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们。有害怕想要退队的人吗?”
见兜和宇智波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退缩的表情,纲手赞许地点点头:“看来你们都愿意和队友共同进退。但有些敌人不是现在的你们能够面对的,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提升实力,让你们尽快成长起来。
“为了提升你们的作战能力,每天上午我都会教导你们两个小时的体术,这也是我除了医疗忍术之外最拿手的技能。
“其他时间,你们自行锻炼遁术和幻术,我在这方面不算太擅长,就不多加指点了。
“兜和凉纪,你们想要进一步学习医疗忍术的话,可以向静音请教。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医疗忍术在整个忍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
“最后,我还会再教给你们一个术——阴封印,它能够把平时的查克拉储存在封印中,等到关键时候再把大量的查克拉释放出来。
“忍者之间的对抗即为查克拉的对抗,如果你们能够学会这个术,在与他人战斗时能大幅提升自己的优势。
“但这个术的学习难度极高,需要极精准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和极丰富的忍术知识储备。而且,就算具备这样的条件,也不意味着能够轻易学会。就像静音,她到现在都没能掌握这个术。”
听纲手突然提到自己,静音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笑容。
“所以,你们不需要把太多心思放在阴封印之上,还是着重提升忍体幻的水平为好。”
纲手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宣布完毕后,她就带着第八班三人去郊外的空地练习体术了。
在第八班训(挨)练(揍)了两个小时之后,纲手摇摇头:“你们的体术都还有挺大的提升空间。”
她想了想说:“按你们现在的进度,恐怕得好些时间才能达到无惧袭击的水准。在那之前,我先帮你们提升保命能力吧。”
带着三人回到旅馆,纲手从行李箱中翻出一个卷轴。
“这是我从我奶奶手中继承下来的通灵术卷轴,契约的另一方是湿骨林的活蝓仙人,通过卷轴召唤出来的蛞蝓都是活蝓仙人的分裂体。你们如果遇到无法抵抗的强敌,可以召唤出通灵兽拖延时间。
“此外,湿骨林作为三大圣地之一,有着仙人的传承,你们以后有机会,可以拜托活蝓带你们去湿骨林学习仙人模式。但想学习仙人模式,需要拥有极为庞大的查克拉,我此前尝试过学习,但用了许久都没有学会,之后就放弃了。”
在三人蘸着自己的血把名字写上去并按上指引后,纲手收回卷轴,说道:“现在你们试着开始召唤活蝓。”
凉纪说:“这里的空间可能不够大。”
纲手捏着下巴沉思着:“确实,我本来觉得按你们现在的查克拉量,恐怕召唤不出多大的活蝓,但凉纪你毕竟拥有漩涡一族的血脉。那就等我们吃完午饭,离开短册街之后再召唤吧。”
吃完午饭退房后,走到郊外的道路边,纲手让第八班三人开始使用通灵之术。
凉纪割开右手手心,结印往地上一拍。
白烟升起,等到烟雾散去,其余四人发现凉纪站在一条比树还要高的蛞蝓身上。
活蝓用它那空灵的声音说道:“纲手大人,日安。这一次召唤我的人并不是您,您找到了其他合适的契约者了吗?”
纲手说:“是的,今年我在木叶收下了三个弟子,他们都是品质和能力极为突出的忍者,我想他们算是达到了和你签订契约的条件。”
活蝓说:“第一次召唤就能通灵出如此庞大体型的我,现在在我背上的这名契约者确实挺优秀的。新的契约者,你好,我是来自湿骨林的活蝓,希望我们今后能够相处愉快。”
凉纪说:“你好,我是纲手大人的弟子凉纪,以后还请您多加关照。”
她从活蝓身上跳下,来到它前方,仰头望着活蝓脸上的触角。活蝓把头部垂下,伸到凉纪面前:“原来新契约者长这样,我记住了。”
凉纪说:“这一次只是尝试,我没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现在把您送回去可以吗?”
见活蝓同意了,凉纪结束了通灵之术。
纲手点点头:“凉纪第一次通灵的成果还算不错。鼬,兜,你们两个也开始吧。”
我召唤出来的活蝓会有多大呢?宇智波鼬思忖着。应该比凉纪召唤出来的那只小一些,但希望不要太小。
他召唤出来一只有两个自己高的活蝓,在征得对方同意之后让它回去了。
而兜只召唤出齐腰高的活蝓。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沉默着送走了它。
宇智波一族天生查克拉量就比旁人高,即使宇智波鼬比兜小两岁,他的查克拉量仍然与兜相差无几。
但这也只是追平了两年的差距而已,不至于比兜高出这么多。
是因为鼬昨天开眼了吗?连带着,其他方面的素质也提升许多?凉纪若有所思。
脑海中阿飞昨天的话一闪而过,她又强行把它压了下去。
纲手的目光扫过这三个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学生。她没评论什么,而是说道:“既然你们都成功用出来了通灵之术,那我们就抓紧赶路吧。我们的下一站是天京城,走过去要一个星期,不过如果路上遇到城镇或者村子,也可以在里面落脚休息。”
纲手转身沿着道路往前走。她在心里叹道:不平等是忍界永远的主旋律。鼬倒还好,他拥有家族的血继,但兜……希望你能尽快调理好心态啊……
一星期之后,纲手一行人到达了天守城。
这里是火之国的首府,比木叶村还要繁华,但因为城市过大而颇有些鱼龙混杂,一路上静音揪出了三个偷她钱包的小偷,凉纪则打倒了一个试图趁着人潮太过拥挤把她抱走的人贩子,并把他扭送去了警察局。
“看来这边的贼人都没什么见识。”
做完笔录从警察局出来后,凉纪对兜说。
兜一愣,问道:“怎么这么说?”
“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行走江湖,有三种独自出行的人不能招惹——女人、小孩和老人。虽然我们不是单独出行,但既然两个女人敢带着三个小孩在外行走,肯定是有什么依仗。”
兜说:“这是以前天下大乱时的说法。现在战争已经平息,大家都敢出来活动,这些三教九流的人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原来现在是和平年代啊……凉纪听兜这样说,才想起在火之国确实是这样。
可惜没几年,木叶的和平就不复存在了。
她又用余光瞥了宇智波鼬一眼。
纲手这次来天京城,是为一位大臣的家人看病。
那名大臣的宅邸坐落在幽深庭院中,占地面积极大,房间充裕,凉纪几人得以每人单独一间房间。
房间里,凉纪施展影分身之术,数个影分身变成红隼,从窗户飞出去,飞过庭院里的残山枯水,飞过越往外越简朴破败的房屋,一直飞到城外。
在那里,一些影分身练习着飞雷神之术,另一些影分身则开始练习声音幻术。
阿飞作为宇智波一族,视觉系幻术对他无法起作用,在忍术和体术都无法击中他的情况下,想要击败他,恐怕只能使用声音幻术。
但这也只是可能性而已。
凉纪虽然解开了阿飞身上的一个谜团,但迎来的只是更多的谜团,阿飞的一切仍掩在重重迷雾之中。关于阿飞的一切,比起之前反而更加不好预测。
不过,不管之后情势如何变化,凉纪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尽全力提升实力,从而在赌桌上增添自己的筹码。
*
“晚~上好!凉纪酱!”凉纪入住大臣府邸的第三天晚上,阿飞从天花板探出半个身子,倒吊着荡漾地向躺在床上的凉纪打了声招呼,“最近我开发了一个秘术,我给你示范一下吧!”
怎么能在这里释放忍术?引起别人注意怎么办?
凉纪坐起来,刚说了声“别”,就见阿飞整个身体都从天花板钻出来,哗啦一声,他袍子的下摆往下散落,盖住了他的上半身。他兴致盎然地说:“当当当!这就是我的秘术——伞蜥蜴之术!”
他刚刚有做什么吗?凉纪仰头瞪大眼,全神贯注地用神乐心眼感知着,却没发现任何异常的查克拉波动——不把阿飞忽而欢欣雀跃、忽而怒焰滔天、忽而悲痛欲绝,仿佛心电图一般不断剧烈起伏的查克拉波谱算在内的话。
“啊……”阿飞尴尬地摸摸头,“凉纪酱你这样看着我,是在等后续吗?这个秘术就是这样,再没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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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效果啦。”
这——也是秘术?不过有着那样情绪波动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
他又为什么语气这么亲昵?还叫她凉纪酱?是想以此放松她的警惕心吗?
在心中暗自揣度阿飞如此表现的用意,凉纪以恭敬的语气说道:“阿飞先生,你这次来找我,除了展示这个秘术,还有什么事?”
她又添了一句:“在谈话之前,还请你先从天花板上下来,这个方位不太方便交谈。”
“会吗?”阿飞扭捏地扭了几下腰,“明明凉纪酱你躺着和我说话就可以了,多么方便啊。”
“这样不是谈话应有的姿势。”
阿飞伸了个懒腰:“既然凉纪酱坚持,那我就听你的吧。毕竟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解~人~意~”
他从天花板缩回去,又仿佛大蝙蝠一般从凉纪的床边缓缓升起。
“闲话少叙,让我们先明确后续的计划吧。”他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查克拉的波动也陡然平静起来,仿佛一潭死水。
说那些闲话的是我吗?而且,不正是你突然把我丢出神威空间,我们才没讨论计划该怎么执行?凉纪心想。但既然阿飞想要步入正题,凉纪也不欲同他争辩。
“你打算怎么做?”凉纪问。
阿飞说:“你最近不是在练习声音幻术吗?和我开发的秘术不同,声音幻术的作用可是非常大的。”
他这话……是想要敲打我吗?凉纪警觉起来。
“你需要我把声音幻术用在什么地方?”
阿飞面具后的右眼微微弯起,仿佛在笑。
“木叶有一个极端排斥宇智波一族的高层,他唯一的孙女和你一样,也一直在练习声音幻术。”他的查克拉流淌着恶意,“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按照我得到的情报,你和她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
志村沙耶伽……就是凉纪提出她可以去学习声音幻术的。那时的她没有想到将来有人打算利用这点。
一阵恐慌蓦地袭来。凉纪攥住了床单,很快又松开。她不能在阿飞面前展露出一丝一毫动摇的迹象。
“是的,我认识,她是志村沙耶伽。你想要利用她做什么?”
阿飞悠然道:“用她的命作为导火索,引燃木叶这个炸药桶。”
沙耶伽的……命……
在方才阿飞提起的时候,凉纪便已经隐隐有预料。但哪怕他亲口说出明确的指令,凉纪仍有着难以言喻的不实之感。
她已经决心追随阿飞夺走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可她从没想过,第一步要献出的祭品,竟然是沙耶伽。
沙耶伽是志村团藏的孙女,可以轻易挑动宇智波和木叶之间的矛盾。
作为忍者不能心存怜悯与同情之心。
为了妈妈的幸福,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应该毫不犹豫地舍弃。
所以,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是。
但是。
“……非她不可吗?”
“呵呵呵呵呵呵……”阿飞低低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厉声说:“事到如今,你还妄想着不牺牲就取得成功吗?要知道,你要取走的,是宇智波一族全族的眼睛,是你的队友宇智波鼬全家人的性命!他们,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分别?!”
……是的,没有分别。
凉纪没有任何足以反驳的言论。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而她的选择从不改变。
在她和沙耶伽交换名字结起牵绊的那刻,她就预想过斩断牵绊的未来。而现在,这未来以出乎意料的形式降临了。
这是她的错。她太疏忽大意,太心存侥幸,竟然天真地在自己并不归属的地方与人真心结交。血雾之里出身的她,最应该知晓那条血淋淋的规则:在任何时候都必须对杀死同伴有所准备。
现在,是为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作为忍者,不能让感情参与进决策当中。所以凉纪心中并无痛苦。也许有,不过那也无关紧要。她只是感到一种异常熟悉的寒冷,如同置身于雾隐村那连绵不绝的阴雨与浓厚的冷雾当中。
垂下眸子,凉纪又重新抬起,空洞的金色双瞳望向前方,望进阿飞晦暗无光的右眼。
她用近乎于平静的语调轻声说:“我明白了,告诉我更详细的计划吧。”
55.回村
在阿飞即将离开前,凉纪说:“目前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是你过来找我。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我没办法联系到你。此前我在木叶和玖辛奈老师一起研发过通信卷轴,我给你一份,这样方便沟通计划执行的细节,也不用麻烦你经常亲自来和我面对面交流,你看如何?”
她从床边的忍具包中掏出两张卷轴,递给阿飞:“这是一对通信卷轴,任意选一个即可。不过我不确定能不能传信到神威空间,所以这个卷轴或许放在神威空间之外会好些。”
她平静地看着阿飞,面上完全看不出内心的紧张。
阿飞肯定知道卷轴中存在飞雷神之印,他会冒这个风险吗?
阿飞拿起一个卷轴,摊开审阅着其上的术式。最终,他说了声“行”,收下卷轴,随即直接从房中消失了。
凉纪重新躺回床上,把脸埋在枕头和被子中,防止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她所有的手牌,阿飞都一清二楚,就算她暂时为阿飞做事,她也不能任由阿飞摆布。她必须埋下自己的钉子。
阿飞肯定对飞雷神有防备,凉纪指望的并不是飞雷神之印。
凉纪无法通过飞雷神抵达阿飞的神威空间,但是哪怕身处不同的空间,凉纪仍然能够感应到另一个世界的通灵兽。这说明血契这最紧密的联系甚至能跨越不同的空间。与此同时,人与自己的联系,也同样紧密。
在毕业前的那段时间,她为了对付阿飞的神威空间,悄悄制作了两个特殊的通信卷轴。
她用尽毕生的封印术和忍术知识,为通信卷轴的术式增添了合理的冗余,在其下隐藏了一个查克拉空间,其中封印着以她的血液为载体的血分身——集合了两大紧密联系的存在。好在那段时间她在练习八门遁甲之术,哪怕她因为失血而脸色煞白,别人都以为是锻炼过度所致。
而现在她看到了成果。
在阿飞消失后直到现在,她都能感知到阿飞通信卷轴中血分身的存在——感应比在这个世界微弱很多,但足够她使用飞雷神移动过去。
也许有一天,阿飞会把卷轴单独放在神威空间之内。这时候,血分身就会爬出来,把自己藏在神威空间的某个犄角旮旯里。
凉纪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就算成功埋下暗雷,它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但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
她合上眼,沉沉睡去。她必须拥有足够的休息,不然太多影分身记忆带给她的疲累会让她的精神变得虚弱。
而床底下,一个影分身照例为本体守着夜。自从凉纪来到木叶学习忍术以来,除开失忆的那两个月之外,夜夜如此。
*
在准备离开天京城的前一天,凉纪走进了城中的一家书店。她对纲手说她想买一本自来也大人的新书(她有些奇怪为何纲手对凉纪是自来也书粉这件事这么诧异)。这是事实,但事实不止如此。
把《亲热天堂》——奇怪的名字——放进书包后,凉纪走到社会生活类分区,挑出一本《重塑心灵》翻阅起来。
凉纪必须面对漩涡玖辛奈。她目前的处境和一年半前刚来木叶村时有些相似,但是,和那时不同,现在的她没有自信能够在玖辛奈面前隐瞒。
毕竟,过去的她太过稚嫩,以为自己真的知晓即将面对和即将舍弃的究竟为何物。
识别错误想法;消除紧张不安;积极和人沟通……果然,这些书无法帮助凉纪切实抑制住内心情绪。
尽管早有预料,凉纪还是有些失落。看来她必须自己想出解决的办法。
虽然她总是可以消除记忆,但这是最后的手段,除非实在没辙,她不想用这一招。
走到收银台前结了帐,凉纪回到宅邸放下书包后走到郊外的空地。
就算暂时想不到好办法,也不能荒废其他事物,接下来她要按照她给自己排的训练表,开始练习体术了。
同时,她的影分身也分好组,开始练习飞雷神之术、声音幻术、风遁忍术……其中一个影分身被凉纪派到静音前辈那学习医疗忍术。
寻常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凉纪收拾好行李,背着书包来到大堂。
书包中没有《亲热天堂》,在凉纪准备看这本书的时候,纲手好奇地拿起来翻了一下,然后开始怒气冲冲地责怪把这种书卖给小孩子的书店老板和写这种书的自来也,并把这本书没收了。
于是凉纪派影分身偷偷去书店又买了一本。她失望地发现太多的感官描写冲散了这本书的内涵——如果它有任何内涵的话,便随便找了个大人把这本书送给了他。
在纲手和大臣寒暄几句过后,他们离开了天京城。
凉纪思索着未来的计划。她需要加强对医疗忍术和体术的练习。在昨天向静音学习医疗忍术的时候,凉纪突然想到该如何面对玖辛奈了。
神乐心眼通过查克拉感知情绪的原理在于查克拉中含有精神能量。
一般来说,查克拉中精神能量占比为50%,所以神乐心眼能够通过查克拉的不同波谱感知对方的情绪。而如果强行抑制查克拉的波动,波动会呈现出不自然的形态,所以无法采取这个方法。
但有一种查克拉中蕴含的精神能量极少,甚至没有——那就是阳遁查克拉。
体术和医疗忍术中,使用的就是阳遁。
凉纪需要让自己平时的查克拉中充斥更多的阳遁查克拉,大幅降低精神能量的比例,这样自己查克拉的波动就会变得足够平缓,以至于玖辛奈不会发现她的异常。
她突然想到,阿飞的做法和自己的完全相反。他是有意放大情绪的波动,用以对抗神乐心眼的感知吗?
思考了一阵后,凉纪在心里摇摇头。这个做法风险太大了,会被人当作疯子——说不定真的变成疯子。她还是更倾向于阿飞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纲手往后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三个学生,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她的三个学生都是不怎么说话的面瘫?兜原本还活泼一些,后来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了。难不成面瘫还会传染吗?
不过纲手没有试图改变他们。在忍界,或许他们这样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
三个月后。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在村外多游历一些时间呢。”会客室中,漩涡玖辛奈对纲手说。
在她身边,凉纪正帮她摇着鸣人的摇篮床。如果不在妈妈的怀里,鸣人一定要有人陪着他玩,不然他就会不满地大叫。
纲手说:“他们三个都已经有了晋升中忍的实力。此外,晋升中忍之后也有了一定的自主权,比起一直在外躲避,不如尽早面对。”
玖辛奈叹息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
纲手问:“油女龙马最后是什么结果?”
玖辛奈不满地锤了一下沙发靠背,不慎把拳头戳了进去。
她把拳头从洞中拿出,面上犹有愠色:“油女龙马被判处劳役二十年,服刑地点——就在根部。”
纲手有些惊讶地说:“这不是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处罚?对村子的同伴做出这样的事,惩罚又这么轻,日斩老师没说什么吗?”
玖辛奈叹了口气:“三代目和我说,油女龙马毕竟是村里非常重要的战力,总不能白白折损。他向我保证今后根部绝对不会再向凉纪动手,并且还判处了油女龙马一大笔罚金,等凉纪回来就会补偿给她。我还能怎么样呢?”
纲手宽慰她说:“至少你不用再担心凉纪的安危了。”
漩涡玖辛奈说:“原本团藏还有大蛇丸的势力隐隐有扩大的趋势,这一次借着油女龙马的审判,三代目打压了团藏为首的武斗派,还拉拢了不少中间摇摆的势力。我甚至怀疑他提出让人把凉纪带出村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一刻。他毕竟是火影啊……”
纲手用眼神朝着凉纪指了一下,玖辛奈看了眼面上没有波动仿佛没有听到任何消息的凉纪,说道:“这些事都和凉纪密切相关,如果通过了这次的中忍考试,她就会成为带领下属的队长,对村中的局势知道也无妨。”
但她还是转移了话题:“今年参加中忍考试的下忍有哪些?”
纲手说:“木叶除了那些参加过好几次中忍考试的考生,今年在凉纪他们队之外,还有一队第一次参加中忍考试的下忍——大蛇丸的三个学生。其他村我就不清楚了。”
玖辛奈若有所思:“大蛇丸当带队上忍已经两年,确实是时候让他的学生参加中忍考试了。前不久才发生油女龙马的事件,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别的动作吧。”
纲手说:“他又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她转向凉纪,说道:“明天下午四点,你要去学校301教室交申请表,到时候可不要迟到。”
凉纪看着纲手和玖辛奈,心情比她料想的还要冰冷漠然许多,如同精神抽离在其它地方。油女龙马……虽然才过去几个月,但已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她们在探讨一个毫无价值的话题。
她当然不会迟到。因为今天就是和阿飞约定的动手日期。
“纲手老师,请放心,我一定会准时抵达的。”
-
忍者学校门口,志村沙耶伽看到凉纪,镜片后乌溜溜的眼睛倏地亮起。她蹦蹦跳跳地朝凉纪跑过来,两只麻花辫顺着她的动作上下飞舞着。
她欢欣雀跃地说:“凉纪姐姐,好久不见。”
凉纪说:“是啊,已经有三个月了。”
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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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放学的人流朝着志村沙耶伽家中走去。
凉纪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去年我们实战演习就在这段时间,你们是不是也马上要参加实战演习了?”
沙耶伽说:“是啊,下个星期一就是个人战。”
“对演习你有没有把握?”
沙耶伽丧气地说:“个人赛我如果运气好能拿到第五名,运气不好可能只能拿到七八名。团队赛还不知道赛制,不过我估计前三也很难。”
入学考试的前四名作为种子选手分开到四组,听沙耶伽的意思,那四名选手她一个也打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无法胜过的人。
凉纪说:“虽然只剩一个周末的时间,但我或许能帮你。”
沙耶伽一把挽住凉纪的胳膊,开心地说:“凉纪姐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才回木叶就想办法帮我度过实战演习!”
凉纪停顿片刻,说道:“因为时间太紧,我们尽快开始吧。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带你去练习场进行强化训练。”
沙耶伽笑嘻嘻地说:“就算没空也要给你挤出时间呀。”
凉纪说:“可能会耗费比较长的时间,如果你有事的话,那就换个时间吧。”
“开玩笑的啦,我当然有空。”沙耶伽叹了口气,“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可去的地方。”
凉纪一路听着沙耶伽讲述着她上学时的日常琐事,带着她来到木叶边缘的十七号训练场。
因为地处偏僻,又靠近木叶的污水处理厂,有时会闻到臭味,很少有人来此锻炼,目前这里空无一人。
凉纪让沙耶伽展示她这三个月锻炼的成果,而在沙耶伽注意不到的高空,一只红隼飞出木叶。它落在一个无人的山洞中,变回原型,在信纸上写道:“三点三十分动手。”随后,她通过通信卷轴把信纸传送给另一方。
-
不出预料,沙耶伽的忍术和幻术都没有大的提高。毕竟只过去了三个月,她的时间又大多被学校课程所占用。
凉纪说:“按你现在的表现,个人赛恐怕没有办法快速提高,但团队赛也许能走捷径。我们那一届的团队赛,没有禁止携带忍术卷轴。我可以借你几个封印了声音幻术的卷轴,如果遇到敌人,你可以用声音幻术控制住对方,然后趁机击倒他们。其他忍术基本都是一次性的,作用范围也不够广,声音幻术卷轴在这种场合反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她从忍具包中掏出早已经制作好的声音幻术卷轴,递给志村沙耶伽。
“声音幻术的效果是让人看见心中最恐怖的事物,有些类似奈落见之术。幻术能够持续一个小时,我做了五个卷轴,你现在先试用一个,避免比赛期间手忙脚乱自己也被声音幻术的卷轴影响了。”
沙耶伽笑道:“我哪有那么笨。”她打开卷轴,结果没几秒就中了声音幻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惊恐地大叫起来。
凉纪从沙耶伽手中抽出卷轴,把卷轴合上,声音幻术的效果中止,惊魂未定的沙耶伽大口大口喘着气,平复了下心情冲着凉纪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把卷轴重新递给沙耶伽,凉纪看了看日头说:“快到递交中忍考试申请表的时间了,我先去一趟学校,等交完申请表再过来陪你训练。我估计要花一些时间,这期间你就先自己练习别的忍术吧,不然没人帮你合上卷轴,你得在声音幻术里吓上整整一个小时。”
沙耶伽有些沮丧:“原来凉纪姐姐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呀。”
凉纪顿了顿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不然我那么早去忍者学校干什么。”
“这样啊。”沙耶伽突然想到什么,兴高采烈起来,“凉纪姐姐,你这样说,是不是这次陪我的不是影分身而是本体?”
“是的。”
沙耶伽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可“扑哧扑哧”的笑声还是从她的齿缝中漏了出来。她一直表现得对影分身还是真人毫不在意,但知道陪自己的是真正的凉纪后,还是克制不住露出笑容。
她笑着对凉纪说:“等会见。”
前所未有的哀痛忽然狂涌而来,几乎要裹挟凉纪的灵魂挣脱这三个月一直待着的黑暗的冰冷的无光之地,毁坏始终维持着的平稳心绪。
凉纪几乎想要说些什么。
她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说道:“等会见。”
最后看了沙耶伽的笑容一眼,凉纪转头,背对着沙耶伽,离开了十七号训练场。
沙耶伽听话地把卷轴放进忍具包,低声说了一句话。良好的听力让凉纪听到了沙耶伽的自言自语:“这卷轴倒是挺适合用来吓人的。”
沙耶伽,你的爱好和梦想是吓唬别人,让人体会到恐惧。
但这世上最骇人的东西,从来都……
只有人心。
56.谋杀
宇智波朝矢懒洋洋地坐在看守所内的牢房门口,旋开瓶盖喝了口里面透明的液体。如果有人站在他周围两米以内,会立刻透过那呛人的气味察觉出来,他喝的并不是水。
有囚犯大肆嘲讽:“上班期间喝酒,你这样还配做忍者吗?”
也有人好声好气地哀求道:“长官,也给我分一口吧,我天天只能喝白水,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有个隔间靠里的犯人听到其他囚犯的议论,这才发现平时和宇智波朝矢一起值守的其他几人今天都不在,连忙询问隔壁牢房的人怎么回事,于是迎来了附近好几间牢房的嘲笑:“亏你还是忍者,连今天是哪一天都不记得了吗?”
今天的日期……7月1日!他恍然大悟:“今天是中忍考试的日子!他们都去考场和街上维持秩序了!”
宇智波朝矢没有管议论纷纷的犯人,继续美滋滋地喝着酒。虽然他在喝酒,好歹他还是尽职地守在牢房门前。原本应该和他一起看守的宇智波福英,直接跑办公室躲懒去了。
不过反正这些囚犯手上和脚上都戴着抑制查克拉的镣铐,不可能逃出去,就算稍微松懈一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宇智波朝矢是三战开战的那一年进入警备队,并分配到看守所当狱警的。他上战场不过一个星期,就抓住换防的机会哀求自己的长老父亲把自己调回木叶。
长老深知自己儿子的秉性,知道他能活过这个星期都是奇迹,而奇迹总不会每个星期都降临。于是他想方设法找了个避免儿子被征召的理由——战争中村内的治安仍需要维护,警备队应当留下部分人员维持秩序。自然,宇智波朝矢永远在留守人员的名单当中。
安宁的生活也有代价。从那时起,宇智波朝矢只能从警备队中领一份死工资,晋升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但朝矢只是个日子人,觉得这样过一辈子挺不错的。
战争期间,村内违法犯罪事件都从重从严加快处置,看守所中的犯人没多久就转移到监狱中了,宇智波朝矢基本上没遇到过突发情况。
战争结束后,审判变得细致许多,一些犯人开始长期滞留看守所,但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也从没发生过什么意外。
这么多年来,他就没见过有人能够越狱的。
今天应该会像往常一样平平安安地度过吧……这样想着,宇智波朝矢又往口里灌了一口清酒。突然,他听见门后惟恐天下不乱的叫喊:“有人越狱了!”
他登时呛住了,清酒倒流进鼻腔中,火辣辣的,把他的眼泪鼻涕全都辣了出来。
他不顾自己脸上一片狼藉,连忙站起来,想透过铁门上方的窗口看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见足有十公分厚的铁门随着“砰”的猛烈撞击朝自己倒了过来。
他急忙闪身让开,就在他避开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飞快朝门外跑去。
宇智波朝矢一下就酒醒了。
听到牢房传来的动静,宇智波福英连忙从办公室中跑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宇智波朝矢着急地说:“有人越狱了!”
“怎……怎么办?我们去追他吗?”宇智波福英慌里慌张地问。他是战后才晋升中忍加入警备队的,没多少对敌经验。
警备队对于刚进入的新人,会采取一老带一新的做法,而宇智波朝矢就是那个带领新人的老人。
就算他这些年都是混日子混过来的,他仍是理论上做决定的那个,自然,出现越狱追责的时候,他才是主责,宇智波福英只是次责。
找不到背锅的人,一旦让这件事情闹大,宇智波朝矢最轻的处罚也是被警备队开革出去。
“你在这边看住剩下的犯人,我去追越狱的那个。”宇智波朝矢急忙同他喊了一声,追着犯人跑出了看守所。
他注意到犯人手腕和脚腕上的镣铐并没有解下,也就是说,他无法使用查克拉,那自己只要追上去,应该很快就能把犯人重新抓捕归案。
他没有发信号让其他同僚一起过来抓捕——他还心存侥幸,希望把犯人逮回去后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只当一切无事发生。
好在犯人也不希望闹出太大动静,他专挑偏僻的路走,没惊动什么人。就这样,宇智波朝矢一路跟着犯人,来到了木叶的边缘。
他十分焦虑,明明没办法使用查克拉,也不知道这个犯人为什么能跑这么快,自己用瞬身之术都赶不上他。马上他就会跑到结界之外,这样定然会惊动结界班的人,如此一来身为长老的父亲也保不住自己的工作了。
前方是个练习场,具体几号就他记不清了,再往外数十米就是结界。
他看到练习场一个人也没有,决心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把越狱者逮捕归案。
志村沙耶伽奇怪地看着仿佛风一样从自己身边掠过的忍者,和前方血红的眼睛上分别浮着单勾玉和双勾玉的忍者。
写轮眼?这是宇智波一族吧?跑这来做什么?他追着的那个人又是谁?
宇智波朝矢掏出手里剑掷向犯人,想迟滞他的动作。尽管避开了其中三只,犯人还是在背上中了一剑。他转过身,满脸凶相地朝宇智波朝矢扑来。
朝矢连忙使用写轮眼幻术试图定住他,可也许是手里剑的疼痛唤醒了他,幻术没能起到作用,那个犯人的动作几乎没有迟滞。
能够纯凭□□推倒看守所的铁门,宇智波朝矢估计自己恐怕很难在体术上胜过他。
他一时想不到其他生擒的办法了。
看守所中不小心死一两个犯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这样想着,宇智波朝矢朝着前方施放出了豪火球之术。
他好歹也是中忍,真的下定决心杀死一个无法使用查克拉的人,自然没有失败的可能。
足足释放了十分钟的火遁,宇智波朝矢才停下。
烟雾散去,他首先看到一个烧焦的大个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看到了他旁边蜷缩着的只到他腰间的小个子焦尸。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身边还有个人?之前他分明看到这里只是空地,没有其他人啊!
他……不会误杀了一个小孩子吧?
宇智波朝矢呆愣在那里。
该怎么做?宇智波朝矢紧张地转动自己的脑子。
然后他做出了决定。
他用火遁把这两个人细细地烧成灰,把灰洒在草丛中。至于犯人尸体上没办法烧毁的查克拉镣铐,他藏在了自己的忍具包中。
随后,他返回看守所,对宇智波福英遗憾地摇摇头:“那个越狱的犯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戴着镣铐还跑那么快,我没追上他,一个晃神,他就不见了。”
宇智波福英手足无措:“这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会被警备队开除?”
宇智波朝矢叹了口气,说道:“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距离十七号训练场几千米远的一棵榕树树冠当中,两个凉纪的影分身正隐藏在重重树叶里。她感知到沙耶伽的查克拉和她附近的飞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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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印消失后,便停止了忍术。
飞雷神不止可以传送人体,还可以传送查克拉,而凉纪在送给沙耶伽的忍术卷轴中隐藏了飞雷神之印。
在宇智波朝矢即将拐到能看见十七号训练场的那条小路时,她把声音幻术通过飞雷神传送了过去。
声音幻术很快被她扩散到宇智波朝矢的位置,效果是让对方只能看见施术者制造的场景,所以宇智波朝矢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沙耶伽。
人类只能听见一定频率之内的声波,凉纪专门用人耳无法听见的频率释放声音幻术,因此宇智波朝矢没办法听出有人使用声音幻术。
此前,阿飞和她确认过,声音幻术的查克拉颜色极其浅淡,几乎要融入风里,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而宇智波朝矢不像那种能看出来的人。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凉纪还是给了沙耶伽声音幻术的卷轴,如果宇智波朝矢真的发现了,也有个说法。
那个犯人是阿飞预备好的,他中了阿飞的幻术,宇智波朝矢的幻术没能力覆盖掉它。在阿飞的操控下,他抓着沙耶伽迎向了宇智波朝矢的火遁。
此外还有许多细节,研究村内布防、挑选动手之人、确定行动地点……
他们层层谋划,终于成功谋杀了一个无辜的孩子,把罪名嫁祸给一个无辜的人。
而这只是漫漫长路的第一步。
影分身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看向被分割成微小碎块的天空,自行解散了。
教学楼中正在试卷上作答的凉纪,笔尖突然在纸上停住。墨水洇染到纸上,形成大块的墨痕。凉纪闭了下眼,重新抬起笔,在墨迹旁边继续作答。
对不起……凉纪在心中默默地说。但她很快又刹住这念头。这只不过是虚伪的自我慰籍罢了。
交卷后,凉纪沉默地走出考场。兜好奇地问:“你要去哪里?”
凉纪说:“我以为今天下午只是交申请书,不知道还要考试,来之前让沙耶伽在十七号练习场等我。现在我要过去看看她还在不在。”
兜说:“那我陪你去看看吧。”
看着空无一人的练习场,兜转向凉纪:“看来她提前回去了。”
凉纪点点头,轻声说:“大概吧。”
-
志村团藏回到家,发现沙耶伽不在,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么晚了,她跑到哪里去玩了?
自从沙耶伽上学后,他就撤掉了悄悄跟在沙耶伽身边的根部成员。比起把时间浪费在看小女孩练习忍术和玩耍上,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来参加中忍考试的他国忍者掳走了沙耶伽,试图勒索自己吗?
自己居然忽略了这点,没有在这个特殊时期让人去保护沙耶伽,志村团藏不由得有些后悔。
他唤来根部忍者,让他们去调查沙耶伽的行踪。
一个小时后,他收到了调查报告。
警备队看守所的一名宇智波,在追捕越狱犯人时烧死了沙耶伽,为了掩盖罪行,把沙耶伽挫骨扬灰后若无其事地回去了。
志村团藏反复读着手上的几页纸。
他读文件的速度一向很快,但这薄薄的几页,他足足读了一个晚上,直到夜半三更,月上中天。
他向来笃信感情会引发憎恨,憎恨会催生战争。而他一次次证明了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他走到窗边,仿佛能透过重重屋阁,一直看到宇智波的族地。
他在心中默念:从现在起,战争,开始了。
57.判决
“你声称自己从没见过志村沙耶伽,但根据目击者的证言,她最后一次见到志村沙耶伽是在7月1日下午三点三十分,十七号练习场。十分钟后,你就追着越狱犯斋藤晃明来到了这个练习场。你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一个戴着圆框眼镜,黑发黑眼,身穿蓝色碎花裙的女孩吗?”
“我都说了好多次了,我到那个练习场的时候那里完全是空地,一个人都没有!我从来没见过你说的那个样子的女孩!”
“我们已经找到志村沙耶伽的骨灰,和斋藤晃明的骨灰混杂在一起。按照你的说法,因为犯人速度过快,拐弯后你失去了犯人的行踪,就自行回到看守所。那么犯人为何会无故死亡,甚至尸体都烧成了骨灰?”
“这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他突然自焚了呢?”
“你离开看守所约一小时才回去,但从警备队看守所前往十七号练习场,尽全力奔跑只需要十分钟,你为何外出如此之久?”
“我因为追丢了犯人,心里十分担忧,在外晃荡了好半天才回去的。”
“有目击者证明说他于四点二十分左右在云出街见到了你,而那条路只能通往十七号练习场或者污水处理厂。你在十七号练习场附近滞留了足足四十分钟,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犯人不是在十七号练习场消失了吗,我在那附近找了半天。”
“你上一句说的是‘在外晃荡’,怎么又说自己是在寻找犯人?”
“口误而已。”
拷问部已经提审过好几次宇智波朝矢,无论怎么问询,他都一口咬定自己见都没有见过志村沙耶伽,更别谈杀死她了。
和宇智波朝矢无意义地拉扯了几个回合,进行审问的拷问部忍者合上记录本:“这次的问讯到此结束。”
他走出审讯室,将记录本递给守在审讯室外的猿飞日斩。
“他还是没承认吗?”猿飞日斩叹了口气。
“是的。”暗部忍者说道。
猿飞日斩已经通过根部的调查报告和各个目击者的证词,知晓了具体经过。
宇智波朝矢因为喝醉酒,在追捕犯人时神智不太清醒,没注意到尚处于十七号练习场的志村沙耶伽,攻击犯人时不慎波及到她。为了掩饰罪行,他把两具尸体都烧成灰,洒在草丛里。
但由于十七号练习场实在太过偏远,没有人目击到这一切,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如果是其他忍者,木叶会直接搜查他的记忆,真相早就水落石出。但动手的是宇智波朝矢,他是木叶村的忍者,还是宇智波一族长老宇智波神藏的儿子。
宇智波神藏是族中的亲木叶派,时常在宇智波族会中反对宇智波极端分子的提案,有时木叶的政策对宇智波一族不利时,也会为了大局提出向村子妥协。
考虑到各方面立场和木叶情势,这种会损伤脑部的忍术,并不能轻易施加在他儿子身上。
因为同样的原因,也不能对他严刑拷打。
如此一来,在宇智波朝矢一直拒不认罪、宇智波神藏密切关注判罚过程的现在,很难按照志村团藏的要求判处他死刑。
猿飞日斩离开拷问部,前往根部据点中志村团藏的办公室。
令他意外的是,根部忍者和他说团藏今天压根没有来根部。
这可不像平时的团藏,他以前从没给自己放过假,哪怕是经历了让他右眼失明的那场战斗,他都在手术第二天立即出院,一天都没有休息就前往根部办公。
今天他不用出外勤,不在根部的话,他会在哪里?
猿飞日斩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离开根部前往志村团藏的家。
这一次,他没有扑空。
志村团藏把猿飞日斩领进门后并没有说话,沉默不语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猿飞日斩在他旁边坐下:“团藏,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志村团藏开口了,不同于以往一贯简练冷酷的讲话风格,他仿佛一个真正的老人一样絮絮叨叨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没睡,一直在回想有关沙耶伽的事情。然后我发现,我和她之间一点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没有,都是我训斥她,她战战兢兢地听着。甚至于,连这样的相处都不是很多。我花了太多时间在工作上,几乎每一天,我都晚上九、十点才回家,常常一整天都没和她见面。
“沙耶伽喜欢看书,一些我不了解的小孩子喜欢的怪谈故事。她看书的位置就在客厅,日斩,就在你现在坐着的位置。她会一直在客厅看书看到晚上九点,如果那之前我到家了,她会很紧张地站起来和我说‘欢迎回家’,明明害怕我,却还要努力抑制住恐惧问我这一天过得怎么样。而我总是没说几句就开始训话起来。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我不知道她心里是遗憾今天又没和爷爷见上一面,还是庆幸不用同可怕的爷爷说话。”
志村团藏用仅剩的独眼深深地看着猿飞日斩:
“日斩,你说我这一天天地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尸位素餐的废物杀死我的孙女,连尸体都不给我留下,然后我还不能以眼还眼、以血还血吗?”
猿飞日斩来找志村团藏时没有带烟斗,以至于他现在想抽一口而不可得,只能长叹一声说道:
“宇智波神藏私底下找过我,只要放过他儿子,他会带领其他支持他的宇智波族人全力以赴支持我们对警备队进行改组。此外,以后宇智波一族有任何动静,他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沉默。良久的沉默。两人之间的空气冷寂得仿佛即将结冰。
志村团藏缓缓开口:“宇智波神藏本就有意向支持警备队改革,沙耶伽的牺牲值得更多。如果宇智波一族全面退出警备队,我就同意留那个废物一条命。”
猿飞日斩说:“全面退出恐怕会激起宇智波一族上下的激烈反抗,还是给他们留下几支队伍吧。”
志村团藏冷笑一声:“好像这样他们就不会抗议似的。”
“有退路,总比把人逼到死角要好。”
“至多留下一支。”
“这恐怕有些难,不过我会和宇智波神藏谈的。”猿飞日斩站起来,朝志村团藏微一颔首。
“……节哀。”他最后说了一句,从团藏家中离开了。
志村团藏失神地在沙发上坐了好久,终于重新站起来,离开家前往根部。
他走到大蛇丸的实验室,阴鸷的眼神射向大蛇丸:
“有没有可能是漩涡玖辛奈勾结宇智波一族,故意让凉纪把沙耶伽约到十七号练习场,然后让人杀死沙耶伽,以此来报复我?”
大蛇丸放下手中的试剂,对他摇摇头:“找不到相关证据,而且,宇智波一族理应不会让宇智波朝矢动手。”
志村团藏阴沉地说:“还有这种可能:宇智波一族用幻术控制斋藤晃明越狱,原本计划让他动手,这样的话一切都只是意外罢了。但不知怎的,计划出了纰漏,宇智波朝矢追了上去,还因为醉酒没看到沙耶伽,便用火遁把斋藤晃明和沙耶伽一起……烧死了。”
大蛇丸沉思着点了点头:“确实,此事最大的疑点在于斋藤晃明是怎么在查克拉封禁的情况下越狱的,我让根部的体术忍者尝试过,戴着封禁查克拉的镣铐,根本没有力气打破看守所的门。虽说有可能是因为他会特殊忍术,但也可能是有人帮助斋藤晃明越狱,也许铁门提前就被破坏了。”
“不过……”大蛇丸看向志村团藏,“这一切都是猜想,我们没有任何实证。漩涡玖辛奈与宇智波一族有仇,我很难想象她会同意与宇智波一族勾结,杀害一个还在上学校的小孩。”
志村团藏森然地说:“她的学生凉纪把沙耶伽约到十七号练习场,是事实。宇智波朝矢亲手杀死沙耶伽,也是事实。多余的尾兽容器和一直无法融入木叶的家族,对于木叶本就只是祸害而已。我记得你的学生和凉纪、宇智波鼬都在参加这次中忍考试?”
“你的意思是?”大蛇丸微微眯起双眼。
“中忍考试死伤勿论。在这次考试中处理掉他们。”
大蛇丸似笑非笑:“得罪人柱力和木叶最大的家族,对他们的前途可没有多大好处。”
志村团藏沉声道:“不久前你对实验经费的申请,我只同意了一部分,只要你让他们行动,无论有没有成功,我都会同意剩下的申请。如果最后成功了,我会尽全力支持你无论什么实验。”
“对你来说这可真够慷慨。”大蛇丸勾起嘴角,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我虽然和沙耶伽没见过几次面,但也记得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我会帮她报仇,以慰她的在天之灵。”
-
“我听说这一次的中忍考试,云隐村也派人来参加了,怎么没看见他们人啊?”御手洗红豆一边大口啃着干粮,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半天都没有听到有人答话,御手洗红豆纳闷地转头看向两名队友:“怎么都没人理我?”
在御手洗红豆回头之前,赤门学及时把日向铁递给自己的纸条塞进口中,和着干粮把纸条一起吞下肚。
而日向铁则表情十分自然地回答说:“就是那些黑皮肤的忍者啊,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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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吗?”仿佛他没有从通灵蛇中接过大蛇丸的纸条似的。
御手洗红豆恍然大悟:“是他们啊,我还以为是晒黑的,原来天生就是这副模样。”
把嘴里的东西都完全咽下去后,赤门学微笑着说道:“也不一定是天生的。云隐村不是在高山上吗,他们离太阳比我们近很多,也许是因为这样才比我们黑好几个度。”
在御手洗红豆还有赤门学闲聊时,日向铁开启白眼,环视了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后说道:“附近没什么人,我们吃完后直接出发前往死亡森林的高塔吧。”他们已经集齐了天之书和地之书,到高塔后就可以通关了。
“好啊,我已经吃完了,我们等下就出发吧。”御手洗红豆跑到小溪边清洗沾了食物碎屑的手,而赤门学靠近日向铁,低声问道:“那个任务怎么办?”
日向铁说:“我之前开白眼的时候看到凉纪和宇智波鼬他们组正笔直地前往中心高塔,恐怕他们已经通关了。想处理掉他们,只能等第三场考试。”
赤门学点点头,站起身笑着对御手洗红豆说:“我们动身吧。”
*
在提交天地卷轴之后,由于考试结束还有四天,凉纪他们可以选择留在高塔休整,也可以选择直接离开,只是要在考试结束的那刻再次回到高塔。第八班三人都选择了离开。
从死亡森林出来后,兜有些担忧地看着凉纪。
在参加第二场考试前,凉纪被拷问部叫去问话,也因此知道了沙耶伽去世的消息。
她原本话就少,今天更是比以前还要沉默。
他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凉纪,道理大家都懂,但就算这样,人的心情总是无法控制的。
他犹豫了很久,一直犹豫到第二场考试结束,才终于说出了口:“凉纪,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会有犯人越狱,还跑到十七号练习场那。”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真实感。
他没想到曾和自己一起练习忍术的沙耶伽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而昨天他和凉纪一起看到的,荒无一人的十七号练习场,就是沙耶伽丧生之地。
甚至于,他们再往前走几步,就可能踩到沙耶伽的骨灰。
生命,可真是脆弱啊。
凉纪没说什么,只是抬眼看了兜一眼。
就像被一桶冰水迎头浇下,兜登时说不出话来。
凉纪的眼神……宛若冻结在冰川里的火焰,向周围传递着悲凉。仿佛在燃烧自己,又仿佛要把世界焚毁。
凉纪把目光从兜脸上收回,又重新投向前方的路面。
她仍没有说话。
而宇智波鼬也一直保持着缄默。
犯人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他没有立场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突然,在他们左后方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好久不见!你们回来啦!”
现在正好是忍者学校放学的时间,他们撞见了回家路上的犬冢花。
凉纪三人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犬冢花。
面对着三张如出一辙毫无表情的面孔,犬冢花高高扬起的笑脸不由得僵住了。
她迟疑地说:“呃……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宇智波鼬说:“只是刚参加完中忍考试有些疲惫而已。”
犬冢花惊叹道:“你们才毕业没几个月吧!这就去参加中忍考试,好厉害!”
她不服输地看向凉纪:“红蘑鬼!别以为你这就超过我了!我一定会追上来的。”
“也许吧。”凉纪说。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朝着犬冢花点点头,径自转身离开了。
她怎么就这样走了?是因为我叫她红蘑鬼她不高兴吗?犬冢花很是尴尬。
她这才注意到,凉纪的头发在一年多后的现在已经长过肩膀,失去了一切和蘑菇相似之处。
她再不是同学们戏称的“红蘑鬼”了。
“或许让凉纪一个人待着会比较好。”鼬对兜说。
兜点点头,和鼬一起向犬冢花道别后,也离开了。
犬冢花呆呆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距离他们好远好远,仿佛隔着时间的长河,一端是成熟冷酷的大人,一端是童稚无知的小孩。
明明他们是同一年入学的。
她顿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叫嚷着的成为火影的梦想太幼稚了。自己也太幼稚了。
失去笑容,犬冢花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朝家里走去。
如果纲手看到这一幕,会发现她的猜想的确是事实:面瘫,大抵确实是会传染的。
58.准备
鼬和兜没有跟上来啊……这样就不用找理由赶走他们了。
凉纪走进孤儿院边树林里的无人处,静候着约定时刻的到来。
在第二场考试期间,凉纪收到了阿飞的通信,他要求在凉纪考完后和她见面。于是凉纪只能趁兜和鼬不注意的时候,传信给阿飞合适的时间地点,并孤身一人来到此地。
时间刚到,阿飞就非常准时地出现在凉纪面前,把她吸入神威空间。
“真不愧是凉纪,计划执行得非常顺利呢!”甫一站稳,凉纪就听见前方阿飞那欢快的声音。
“这样啊。”凉纪轻声说。
阿飞凑近,微微俯下身仔细端详着凉纪的面孔:“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我知道了!你还在为沙耶伽哀悼吗?”
凉纪冷冰冰地说:“我的心情无关紧要。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阿飞没有回答凉纪的问题,而是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才不是无关紧要!心情好效率才高,我一向都非常关心团队成员的心理健康哟!”
他突然展现出宽慰的姿态,轻轻拍了拍凉纪的肩膀,用降下来的低沉而沙哑的声线说道:
“她只是提前离开了这个充满了虚假与痛苦的世界而已。将来,她会和其他所有人共同进入真实而美好的月读世界。在那里,她会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长大,和关心她的父母亲人、朋友伙伴一起,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所以,不要太难过。”
明明阿飞也是凶手之一,明明他已经提前告知说这段话的理由,明明十分清楚无论听起来多么真诚,那都只是操控自己的手段,明明知道不能在这个人眼前暴露出软弱,凉纪的心却不顾大脑的警告,自顾自地抬起闸门,往外泄出了痛苦与负疚的洪水。
凉纪几乎想要掉泪。如果不是因为记事以来从未流过眼泪,身体已经遗忘了哭泣的机能,泪水恐怕已经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她用力眨眨眼,眼帘擦去了泄露出来的一丝水汽。
死后的幻术世界……凉纪对此一直抱持着怀疑态度,她不相信世界上存在如此便利的忍术。但阿飞的话语如此笃定,她本就不坚定的怀疑愈发动摇了。
她低声说:“谢谢你的安慰,我感觉好些了。接下来,让我们来谈正事吧。”
仿佛泄露出的一缕温情只是为了完成安慰人的任务,听凉纪这么说,阿飞立即切换成假扮成宇智波斑时的冷酷声线,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
“在志村沙耶伽死后,我密切关注着志村团藏的动向。然后,我得知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猿飞日斩决定和宇智波神藏里应外合,剥夺宇智波一族在警备队中的特权。第二,志村团藏要求大蛇丸让他的学生在中忍考试中杀死你和宇智波鼬。无论他们是否成功,这都必将引起宇智波一族的不满和反击,加深他们与木叶之间的裂隙。”
“接下来,你想让我如何动作?”
“你目前的身份难以对木叶高层造成影响,我希望你尽早加入暗部,然后视情况挑起猿飞日斩与宇智波一族的矛盾。”
“我明白了,我会成功的。”
在从神威空间传送出去的那个瞬间,阿飞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要小瞧大蛇丸,可不要在中忍考试中暴露了。”
这是多余的担心,凉纪绝不会落到用飞雷神逃走的地步。从很久以前,凉纪就把这个信条铭刻在了自己的骨血之中:要么胜,要么死。
*
“在接到我的传信之前,鼬和凉纪已经成功通关了吗……”大蛇丸用手托住下巴,缓缓说道,“那这样你们就比较辛苦了,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同村的忍者。学,你对战宇智波鼬。铁,你则对战凉纪。”
赤门学和日向铁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应道:“遵命。”
“关于笼中鸟的破解,我已经有些眉目了,普通人如何大幅提升身体机能和查克拉量,我也有了头绪。”充满诱惑力的话语蜿蜒而出,蛇一般环绕着二人的身体,“但现在研究经费不足,我只能把资源投进对村子更有利的项目之中。除非,投资给我们的大金主满意,愿意大幅向我们倾斜资源。”
“为您效死。”赤门学和日向铁用余光瞥了对方一眼,深深低下了头。
突然,门外的走廊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在大蛇丸颔首之后,赤门学和日向铁站了起来,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上去。
“明明我是准点来的,结果你们都比我先到,搞得好像我迟到了一样。”御手洗红豆推开门,不满地说。
“我又没有怪你,不要抱怨了,快坐吧。”大蛇丸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平和地说道。
见三人都已经坐好,大蛇丸说:“第二场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就会进行第三场考试的预选。”
“还要预选?”御手洗红豆惊讶地说,“直接考四场不就行了?”
尽管被御手洗红豆打断自己的话,大蛇丸也没有恼怒,而是为她解释道:“第三场考试中所有盟国的大名和忍头都会过来观战。这是四代目去世后向外界展示木叶完全没有因此变得虚弱的窗口,故而参赛者必须是绝对的精英,否则就会堕了木叶的名头。”
御手洗红豆问出了个愚蠢的问题:“四代目不是去年十月去世的吗?怎么上半年的考试他们不来?”
大蛇丸无语片刻,说道:“赤门学,你给她解释吧。”
赤门学推了推眼镜说道:“这场考试是其他国家派精锐来我们这儿,而之前的考试,是我们派出精锐前往其他国家。至于不是精锐的其他人,就直接在村里考试。”
“这样的话,是不是前几次留在村里考的那些人,比其他人更容易通过?”御手洗红豆只是平时没关注这方面的信息,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很快就想明白了关键点。
“没错。”大蛇丸点点头,鼓励地说,“但这一次的中忍考试,因为有众多大人物观战,更容易打响名气,所以有自信的忍者大多会选择这一场。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不辜负我的期望,在考试中战出风采。”
御手洗红豆眼中燃起熊熊战意:“老师你放心,我一定把前方的敌人全都打飞!”
这孩子,真是有着和自己格格不入的直率和热血啊。大蛇丸在心里摇摇头。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对红豆隐瞒自己的阴暗之处。他毫不怀疑御手洗红豆会要他向三代目自首。
他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虽然距离预选赛只剩几天,但我会尽力在这段时间里提升你们的水平……”
*
“长老,怎么能够同意让其他忍者进入警备队,只保留第一大队!”宇智波神藏家中的会客室内,有人难以置信地喊道。
也有人毫不客气地说:“为了让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活命,你打算用整个家族的基业交换吗?”
在场的人都是平时与宇智波神藏关系亲近、政治立场也较为接近的鸽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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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目去世后,木叶一直对宇智波一族施压,要求他们交出部分警备队的权力。
面对木叶的压力,鸽派此前已经统一了意见,同意让外族忍者先进入警备队中不重要的机构,再逐步进行改革。
但宇智波神藏迈出的步子,也太大了。
宇智波神藏说:“我当然也不是白白让步。我已经和三代目沟通过,我们让给木叶的职位,他会用其他部门的岗位交换。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提议,只放开一个小口子,那就是白白退让,没有任何补偿,这样反而能为家族多争取福利。
“我们宇智波一族一直固守着警备队,在警备队之外的势力,完全为零。而警备队虽然听起来重要,又有什么实实在在的地位呢?不过是收押一些和别人产生纠纷的特别上忍、中忍、下忍还有平民而已。上忍乃至一些身份特殊的低级别忍者,全都是交由暗部处理,我们处理的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上一次,根部的油女龙马袭击漩涡玖辛奈和纲手弟子的这件案子,不就是暗部审理的?最后还弄出了根部服役二十年这种贻笑大方的处罚,也没有说移交给我们警备队。”
有人被说服了,也有人还有疑虑:“你这话说得好听,不过是为了保住你儿子的性命,故意找理由而已。”
宇智波神藏长叹道:“我正是因为他的教训,才下定决心让宇智波一族退出警备队。他就是在警备队养废了,才会做出上班喝酒,追犯人不注意看周围有没有人这种事。如果和其他忍者一样在外历练,他肯定不会这么无能。
“以一见百,现在的宇智波一族中,有多少和我的儿子一样无能的忍者?我们宇智波一族号称木叶第一大族,但挤干水分,又能剩下多少精锐?确实,我有一些私心,但我不会拿家族的百年基业开玩笑。我希望借着这个契机,让家族的中坚和年轻一代多加历练。宝剑锋从磨砺出,只有经过打磨能够独当一面的忍者,才是家族的基石啊。”
在座之人和他们的家属都不是需要警备队那份死工资的人,更多的人被说服了,窃窃私语声传遍了整个会客室。
仍有人提出疑问:“族长肯定不会同意的,就算我们都同意了,他一口拒绝,那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宇智波神藏说:“族长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同意。”
见他这样说,有人开始对细节进行探讨:“三代目有没有说给宇智波什么样的职位?”
他这样问,意味着他已经同意了大的方针。
宇智波神藏说:“我们只是初步交换了意见,具体的还需要再和他商议。我向你们保证,绝不会出卖宇智波的利益,尽可能多地为家族争取好处。”
会议开了好久,大家终于达成一致,纷纷向宇智波神藏告辞后离开了他家。
空无一人的会客室中,宇智波神藏长舒一口气,挺拔的腰委顿下来。
说了这么多理由,他自己几乎都要相信一切都是为了宇智波一族的大业。
但放在他保险柜中的资料袋,仿佛嵌进肉里的刺般,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不过是在欺骗所有人。
那里面是宇智波接管警备队以来的所有黑料,足以让木叶的民众把宇智波的名誉踩到泥里,还在上面吐一口唾沫。
会议中有人曾提出,宇智波富岳绝对不会答应退出警备队。
只要看到这个资料袋,他就会同意,并且也只能同意。
59.预选赛
预选赛赛场。
“第二回合:萨姆伊获胜,通过预选!”
在考官山城青叶的宣布中,萨姆伊看都不看被电得口吐白沫的对手一眼,平静地走上二楼观战台。
御手洗红豆趴在栏杆上,偏头看向日向铁:“你不是和我说雷之国的人皮肤都挺黑吗?这个人明明皮肤挺白的,比我还白。”
她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毕竟她已经在第一回合中击败了草隐村的对手,顺利晋级。
日向铁说:“我只是告诉你他们的典型特征而已,你看其他三人皮肤都是黑的。”
御手洗红豆感叹道:“明明不像其他人那样皮肤那么黑,结果雷遁却用得那么好。”
赤门学有些诧异她这样说:“忍术水平和肤色没什么关系吧。”
御手洗红豆认真地说:“你想想,雷之国阳光那么晒,长期在室外训练的忍者不是应该皮肤更黑些吗?”
赤门学刚准备回答,就听见考官宣布道:“现在开始第三回合的比赛!”
而电子显示屏上出现的,赫然是赤门学vs宇智波鼬。
纲手目光一凝,直直看向正在她旁边饶有兴致看着赛场的大蛇丸:“是你做了手脚吗?”
大蛇丸轻轻笑了笑:“纲手,比赛的对手都是随机抽选的,我又能做什么手脚?”
纲手冷冷地说道:“说是这么说,你我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场比赛每个回合的对手都是事前定好的,以免出现木叶强手或者敌国考生撞上自己人的局面。木叶的种子选手和砂隐村、雷隐村的选手,都只会对上实力不高的参赛者。
不只是木叶,其他大国的带队忍者也知道这个潜规则,而他们默认了此事。毕竟千里迢迢带队过来,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出线,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你这样怒气冲冲的责怪我,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学生吗?”大蛇丸反问道。
“不要转移话题。你这样安排,只可能是因为沙耶伽的事,团藏想要报复。木叶碰见彼此的种子选手,一定不止他们俩。日向铁的对手,恐怕是凉纪吧。”纲手说。
大蛇丸并没有反驳,而是似笑非笑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纲手强压住怒气,低声说道:“你怎么想的?在这种时候帮助团藏迁怒两个小孩,把矛盾摆在明面上?其他国家的忍者都看着呢!”
大蛇丸嘴角勾起一抹笑:“纲手,你非常在意这场考试中木叶展现的形象,因为你不想向外界暴露村子衰弱的一面。你认为一旦展现出软弱,其他国家很可能进攻木叶,而你厌恶战争,你想维持和平的局面。但不是所有人都厌恶战争的,对有的人来说,战争才是温床,和平的土壤太过贫瘠,无法提供他想要的养分。 ”
纲手的手指紧紧攥住栏杆:“第三次忍界大战才平息没多久,你们就想引发第四次吗?”
大蛇丸笑笑说:“可不要这么指控我们,我们又没有打算挑起战争。我们只是从不把和平放到第一位罢了。嗯……也不是第二位……具体在第几位呢?恐怕非常非常靠后吧。”
-
赛场中,宇智波鼬沉默地站在赤门学的对面。
赤门学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和兜一样戴着眼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他推了一下眼镜说道:“鼬君,听说你的一个族人,睁着写轮眼都看不到就在旁边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写轮眼卡卡西撑着写轮眼的威名,我都以为写轮眼就是近视眼的代名词,说不定我的眼睛都比宇智波的眼睛好上许多。”
宇智波鼬沉声说:“你马上就能见识到,宇智波的眼睛究竟如何。”
赤门学笑道:“这么自信?看来你已经开眼了。那我可真是期待啊。”
二人旁边,山城青叶把手朝下一挥,宣布道:“第三回合比赛,现在开始!”
而考官话音刚落,宇智波鼬的眼珠就倏地变色,黑色勾玉浮现在血色虹膜之中。
写轮眼只需要对视即可向对手施加幻术,在释放幻术的那一瞬间,他朝对手扔出数个手里剑,以期在赤门学因为幻术无法动弹的瞬间击败他。
但只是一瞬,赤门学就摆脱了幻术的束缚。他足尖点地,在格挡手里剑的同时朝鼬奔去,冷笑着说:“这就是写轮眼幻术吗?不过如此。”
纲手沉下眉头,看着宇智波鼬和赤门学的对战。
作为宇智波鼬的带队上忍,她当然知道鼬的水平。
连静音都没办法这么快挣脱鼬的幻术,至少也会恍惚个四五秒,而赤门学花了多少时间?还不到半秒。
看来他对幻术有极高的抗性,难怪大蛇丸派他来和鼬对战。
大蛇丸派他对付鼬,肯定不只是想把鼬从中忍考试中刷下来,而是想让他重伤乃至……丢命。
但如果只是能抵御鼬的幻术,先不提他有没有杀死鼬的能力,在他下杀手的那刻,考官会及时阻止他。
赤门学肯定还有其他后手,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宇智波鼬的后手。
要不要让鼬现在离场?纲手犹豫着。毕竟只是中忍考试,今年不通过还有明年,而性命只有一条。
但她也知道,在胜负还不明朗的现在,宇智波鼬不会轻易认输。
交战了数个回合,宇智波鼬和赤门学分立两侧,谨慎地注视着对方。
宇智波鼬的胳膊被赤门学划开一道口子,而赤门学的头发隐有焦痕,脸上也被宇智波鼬划出一道伤口。
“纲手,或许你应该退后一些,不然你会受不了的。”大蛇丸说。他知道纲手有恐血症。
因为距离尚远,再加上流血不多,纲手暂时还能承受。她说:“不用,我就在这里看着。”
她看着场中二人继续对战,忽然,她瞳孔猛地缩紧,无力地趴在栏杆上。
如果不是有栏杆支撑着,她恐怕会软软地摔倒在地。
一楼赛场中,宇智波鼬突然吐出了好几口血。
他惊诧地捂住嘴,鲜血却还是不住地往外溢出,浸没了他的右手,一道道红色的液体沿着右手滴落。
纲手立即明白了。
她偏开头不去看宇智波鼬,虚弱但笃定地说:“你让赤门学用了毒。”
大蛇丸含笑说道:“答对了。作为奖励,我告诉你毒发身亡需要多久吧。根据我的测试,毒死一个成年人需要半个小时。而像鼬这样的小孩,时间还要短一些,恐怕二十分钟就足够了。顺带一提,医疗忍术对这种毒可是起不了作用的,因为只要接触到两种及以上的查克拉,毒素就会因为刺激而大幅增殖。”
今天这场考试,只有相关者允许进场,因此静音不在现场。而其他的医疗忍者,恐怕不具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毒的能力。
纲手略带恳求地说:“鼬还只是一个孩子。他和沙耶伽的死半点关系也没有。”
大蛇丸说:“这和我无关,我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该怎么办?纲手下定决心,想要拖着没有力气的身体下去赛场,却见凉纪直接从二楼跳下,用锁链环住宇智波鼬远离赤门学,而后对山城青叶说道:“我们弃权。”
山城青叶见状,宣布道:“第三回合:赤门学获胜,通过预选!”
赛场之外有医疗组待命,凉纪快速把宇智波鼬带离赛场,放置在急救床上,而她的影分身跃至二楼纲手身边,飞快说道:
“毒素是通过鼬的伤口感染的,正在通过血液循环到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我通过金刚封锁抑制住他全身的查克拉,将他的生命力降到最低,并用阳遁控制他的心跳,降低他的心跳速率和血液循环速度,延长救治时间,但恐怕也只能延长三倍左右。必须在毒素进入心脏或大脑之前为鼬解毒。”
预选赛地点在死亡森林中心高塔,没有时间把鼬送到医院,必须就在此地对他进行救治。好在高塔中有一间医疗室,里面有一些基础的器具。
而既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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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丸动的手,纲手难以信任在赛场待命的那些医疗忍者。
她当机立断:“凉纪,你把鼬带进医疗室,尽全力抑制住鼬的血液循环。兜,你听我指挥对鼬进行检查和血液分析。我用通信卷轴联系玖辛奈,让她给我送来需要的器材和药物,给鼬配置解药。”
凉纪的影分身点点头消散了,而纲手带着兜快步走出赛场。
尽管内心充斥着担忧和紧迫感,但医疗忍者必须做到绝对冷静。兜有条不紊地对鼬的血液进行检查和分析,十来分钟后,他把检测报告递给纲手。纲手研读片刻,立即分析出解毒所需要的药物,并传信给玖辛奈。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五分钟后,玖辛奈传信过来:她找到了绝大多数药物,五分钟后即可赶到,但最关键的一种草药伽罗花却怎么也找不到,各个药店都说这种草药前两天卖断货了,而下次补货大概在一星期之后。
伽罗花是在专门的草药园中培育的草药,不可能在野外找到。
如果离开木叶去其他城市寻找药材,哪怕能找到,剩下的时间也定然不够纲手治疗。
纲手毕竟是这个时代医术最为高超的忍者,为了防止宇智波鼬被她治好,大蛇丸提前把关键药材全都控制在了手中。
又要目睹亲近之人的逝去吗?纲手恨恨地锤了下大腿,却找不到挽救之法。
收到玖辛奈的传信后,凉纪垂下视线,思考片刻,又重新直视纲手:“我或许有办法。”
她分出一个影分身,变身成红隼,全速朝着死亡森林之外飞去。
-
红隼飞回高塔,变回原型,把一个小盒子放到纲手面前,对纲手说:“我只找到这些。”
纲手看了眼装了小半盒的干花,说道:“这些足够了。”
来不及询问凉纪是如何找到的,纲手在实验台前迅速开始配置解药。
时间只剩下十来分钟,但纲手仍然成功在时限内配置出解毒剂,并把解毒剂注射到宇智波鼬的体内。
他的内脏因为毒药受到了一定损伤,但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修养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恢复健康。
纲手长舒一口气,对兜、凉纪和送东西过来后一直留在高塔的漩涡玖辛奈说:“鼬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吧。”
“你们先去吧,我晚一点再过去。”凉纪说,“我还要继续中忍考试。”
纲手微微蹙起眉头:“你还要继续?这次的中忍考试,大蛇丸有意针对你和鼬,你很可能……不,是一定会遭遇生命危险。”
凉纪轻声说:“我知道大蛇丸做出这样的事,是为了什么。沙耶伽的死,我确实牵涉其中,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孤零零一个人留在十七号练习场。他们对我出手的话,我欣然奉陪。但鼬是完全无辜的。他们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纲手凝神看着她,突然释然地扬起一抹笑。她对玖辛奈说:“玖辛奈,只能拜托你把鼬送到医院并通知他的父母了。我和兜也会留下。总不能让敌人以为我们怕了逃跑了。”
-
见到纲手、凉纪和兜又回到赛场,表情中看不出一丝一毫悲戚与怨恨,原本双手抱臂靠在墙边冷眼旁观着比赛的大蛇丸直起身来,把视线投向纲手:“你成功治好了宇智波鼬?你怎么找到伽罗花的?”
纲手说:“因为天无绝人之路。”她用眼神朝凉纪示意:“凉纪,告诉他吧。”
凉纪说:“伽罗花是药草的同时,也是一种高级调味品,我跑到烹饪学校的仓库中找,发现还余下一小盒。”
大蛇丸说:“没想到你对厨艺也有一些了解。”
凉纪说:“毕竟你我今天才是第一次碰面,想不到也很正常。”
大蛇丸挂起难以捉摸的笑容,又重新靠到墙上:“纲手,你挑选弟子的眼光还挺不错的。”
凉纪瞥他一眼,心想,他的眼光和纲手老师一样的烂。
60.日向铁vs凉纪
在凉纪替宇智波鼬弃权、纲手带着兜离场后,云隐村的带队上忍土台暗想:看来木叶内部的纠纷比他想象得还要激烈,竟然在中忍考试时当着他国忍者的面对彼此痛下杀手。
来木叶的这几天,虽然木叶村一直限制云隐村忍者的出行范围,但他仍在许多地方听到了木叶民众对最近发生案件的议论。
宇智波一族杀死志村团藏唯一的孙女,就算三代火影极力弥合他们之间的裂隙,内心的仇恨却不是想要消弭就可以消弭的。不知道这仇恨的种子,又会结出怎样的果实?
一个小时后,第七回合比赛期间,他注意到纲手带着宇智波鼬之外的其他两个学生回到观战台。看来纲手已经把宇智波鼬治好了。
土台毕竟是外国人,不知道案件的全貌。看到第八回合中电子板上的“日向铁vs凉纪”后,他疑惑地暗自思忖着:又是大蛇丸的弟子对战纲手的弟子?因为这个案件,他们全面决裂了吗?
但就他所知,纲手除去收了一个宇智波的弟子之外,和宇智波一族没有其他更多的交集。
他专注地看着一楼的赛场。
下个月的正式考试,四代雷影也会来此观战,在这之前,他要多搜集一些信息,提供给雷影大人以作参考。
-
“宇智波鼬直接被你打吐血了,亏他还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没想到他那么弱。”御手洗红豆完全没看出事件中的隐情,在赤门学回到观战台后笑着对赤门学说,“恭喜你通过考试!”
他们三人继续观战,直到四个回合之后,轮到日向铁上场了。
御手洗红豆转头对日向铁说:“我们班只剩你没通过了,可不要落在我们后面啊!”
日向铁说:“我好歹也是日向一族的忍者,你可别小瞧我。”
他走下观战台,朝对面冷冰冰看着自己的凉纪拱手致意:“日向铁,请指教。”
凉纪以同样的动作回礼:“凉纪,请指教。”
在山城青叶宣布比赛开始的那个瞬间,凉纪分出五个影分身围住日向铁,同时从几个方向朝日向铁掷出手里剑,紧接着开始结印,[戊-辰]-双手合掌——【风遁·烈风掌!】
在疾风的作用下,四面八方的手里剑刺破空气,狂暴的剑雨朝日向铁射去。
面对无处可避的刁钻而密集的攻击,日向铁不惊不惧,从全身的穴道往外放出查克拉,展开架势极速旋转起来。
他周身的查克拉在高速旋转下形成厚厚的球型壁障,宛若龙卷风一般将手里剑全部弹开。
【八卦掌·回天】,这是日向宗家代代秘密相传的体术,原本身为分家的他一辈子都没有资格和这种秘术沾边,但大蛇丸大人相信他的潜力,并从宗家手中把秘术交易过来,给日向铁学习。
日向铁知道,大蛇丸投资自己,未来定然会成倍收取回报。但至少他选择了自己,他给予了自己从笼中鸟的束缚中挣脱的机会。
宗家的人有太多选择,乃至可以随意挥霍,而日向铁没有他们的本钱,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死抓住每一个机会,并拼尽全力。
在查克拉屏障中,他透过359度的白眼视野,可以看到周围凉纪们因为手里剑被弹开而暂停了一瞬攻势。
但很快,六个凉纪都从手中哐当哐当伸出一条长长的查克拉锁链。带着隐隐寒光,锁链割裂空气,发出尖厉的啸声,由于速度过快拖出数道雪练般的残影,交错着狠狠地朝日向铁劈来。
而这正是日向铁所期望的。
作为大蛇丸的部下,日向铁研读过油女龙马与凉纪之间的战斗报告,自然清楚凉纪的攻击手段。
她精通风遁,会一部分土遁和水遁。她的查克拉锁链可以封印对手的查克拉,同时,她可以把风遁查克拉灌输到查克拉锁链中,提升风遁的威力上限。
那么,当遇到难以打破的查克拉屏障时,她很可能会用灌输了风遁查克拉的锁链进行破坏。
很多人都知晓日向一族柔拳的名声,知道日向一族的族人可以通过柔拳把查克拉注入敌人的体内,破坏敌人的经脉系统和内脏。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避免和日向一族近身战,以免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势。
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知道,柔拳不仅仅是在□□接触时才能起作用,它还可以沿着查克拉造物一路传向造物的主人。
而日向一族可以从全身释放出查克拉。
在凉纪的锁链都接触到回天的查克拉屏障的那一瞬间,日向铁的查克拉顺着锁链逆流而上,袭向六个凉纪,不管是本体还是影分身。
霎时间,锁链和五个影分身直接消散,凉纪本体的右手也受了伤,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她露出了空隙,而日向铁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没有一丝停滞,他收回外放的查克拉,脚掌蹬地,以瞬身之术瞬间跨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掌直直推向凉纪的胸口。
但他这势在必得的一掌却挥空了。
下一秒,他感到有什么冰凉锋锐宛如刀刃般的东西划过自己的背部肌肉和脊椎。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失去了胸部以下身体的知觉,无力地朝前摔倒在地。
在日向铁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凉纪绕到他的身后,用左手掏出手里剑,通过手里剑延伸出风刀,朝着日向铁斜斜斩下。
速度是忍者的生命线,作为飞雷神之术的使用者,凉纪对这个道理的感受比任何人都要深,也比任何人都更在意攻击速度与反应速度。她不会让自己成为慢的那方。
她沉默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对手。
这个对手还算难缠,她开了八门遁甲第一道门开门才避开他的袭击。
纲手老师有恐血症,希望她观战时扶稳了。
山城青叶及时宣判道:“第八回合:凉纪获胜,通过预选!”
穿着防护服的医疗忍者把日向铁搬到急救床上,匆匆把他带出赛场。凉纪瞥了他们一眼,朝着二楼观战台的纲手走去。
御手洗红豆不可置信地看着趴在病床上远去的日向铁,又呆呆地把目光转向正在走来的凉纪,她脸上还残留着飞溅的血液。
她压抑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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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朝正在用水遁洗脸的凉纪喝问道:“大家都是木叶的忍者,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凉纪回话之前,兜冷冷地对她说:“这是你们对待鼬的回礼。”
御手洗红豆知道鼬在和赤门学的战斗中受伤吐血,纲手他们几个还为此放弃比赛过去看望他足足一小时之久。
但她以为他们不过是大惊小怪而已。鼬的伤,原来这么重吗?
她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大蛇丸:“大蛇丸老师……”
大蛇丸笑着安抚她:“红豆,不用担心,铁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而纲手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整个脊椎都被切断,她知道,除非是自己出手指导,不然日向铁恐怕永远不能再做忍者了。
日向铁是妄图杀死凉纪的敌人,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和绳树死时差不多大。
这时她听见凉纪的声音:“纲手大人,你想要帮日向铁治疗的话,现在就去吧。”
纲手一愣:“我没……”她的声音逐渐减弱。
她垂下眸子说:“你看出来了啊。”
“我也是医疗忍者,我知道你的心情。”凉纪说。
她很少猜中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都是通过神乐心眼来感知情绪波动。而她其实对此并不擅长,毕竟查克拉的波动千变万化,她难以把各类不同的波动和细腻的情绪一一对应,只能大略鉴别高兴与难过,真话与谎言。
这次是她少有地准确认出对方的复杂情绪,因为纲手身上的情绪波动对凉纪来说太过熟悉,她每日每夜都能从自己身上感受到。
那是负疚。
“你欠我和凉纪一个人情。”纲手对大蛇丸说,转头大步朝着楼梯走去,绿色长褂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低垂的双马尾在她脑后划过两道金色的弧线。
她要去履行自己作为医疗忍者的职责。
-
第十回合轮到兜出场,他战胜雨隐村的对手,顺利晋级。
预选赛结束后,他和凉纪匆匆离开高塔,前往医院看望宇智波鼬。
他们到达医院时,宇智波鼬已经清醒过来,床边宇智波美琴拉着鼬的手温柔地和他说话,而宇智波富岳则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鼬君的父母吗?兜微微躬身:“叔叔阿姨你们好,我们是鼬的队友,过来看望他的。”
凉纪随着他说:“你们好。”
见儿子的队友来看望他,宇智波富岳缓和了表情,对他们说道:“我替犬子谢谢你们及时出手相助。我已经听玖辛奈说过事发的全过程,如果不是你们,说不定鼬已经……”
兜说:“我们是鼬的队友,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既然鼬现在状态还不错,他的父母也都陪在他身边,简单和鼬说了几句话后,凉纪和兜就不再打扰他,离开了病房。
兜问凉纪:“下个月的正式考试中,他们还会对你出手吗?”
凉纪说:“我不知道敌人是怎么想的。但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都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61.受伤的总是宇智波
宇智波神藏已经戒烟二十年,但现在只有一根又一根的烟才能舒缓他的心情。
他孤身一人坐在书房,沉默地看着摆在面前的卷轴和厚厚的资料袋,呼出一口青色的烟气。在他手边,烟蒂和烟灰积了满缸。
原本他已和富岳谈妥,中忍考试结束后木叶的忍者就会逐步进入警备队。但预选赛的事情一出,宇智波富岳马上就撕毁了条约——反正也只是口头约定,没有任何约束力。
富岳威胁宇智波神藏,如果神藏敢把任何情报泄露给三代目或者志村团藏,不用村子动手,他会自己直接杀死宇智波朝矢,为宇智波一族清理门户。
他有时候会想,干脆丢开儿子造成的烂摊子,让木叶秉公审判算了,但却实在无法放手。
那终归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宇智波神藏老来得子,一向把他视若珍宝。无论朝矢有多愚蠢、多胆小、多无能,身上都流着神藏的血。
他亲眼看着朝矢一天天长大,从需要他牵着跌跌撞撞学走路的稚童,成长为现在会搀扶着他往前走的青年。
如果失去了儿子,他经营至今获得的一切,又该留给谁呢?
宇智波神藏最终做出了选择。
不管富岳如何威胁,朝矢毕竟人在暗部手中。
现在富岳暗中派人监视着他,他无法直接和三代目见面。但三代目此前给了他木叶新研发出的通信卷轴,现在正被他摆在面前。
他把有些呛人的烟气深深吸到肺里,按灭烟头开始写信。
他在信里要求三代目从不管是根部还是宇智波一族还是什么其他势力中保下宇智波朝矢的命,写好后,他摊开卷轴把信传送给三代目。
等待回信的过程中,宇智波神藏从烟盒中拈起一只烟。打火机有些卡顿,他不耐烦地按了好几下才腾起火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收到三代目的来信。
为了防止烟灰落到信上,宇智波神藏碾灭烟头,这才发现原来只过去半支烟的时间。
他打开信封,看到了他想要的答复。
三代目在信中许诺,只要宇智波神藏配合,他一定会保证宇智波朝矢的安全。
宇智波神藏知道自己再没有其他路可走。
他颤巍巍地把资料袋放到通信卷轴上,微光一闪,资料袋消失不见。
仿佛全身筋骨都被人抽走,他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
“你失败了,一个人都没能杀成。”
大蛇丸刚推开志村团藏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志村团藏的办公室和他隶属的组织“根”一样,深埋在地下,以至于一扇窗户也没有。
密不透风的空间中,白炽灯倾泻着流明,让志村团藏每根阴沉的皱纹都清晰可见。
大蛇丸没有急着辩解,而是平稳地说:“中忍考试还有一场,总有机会。虽然宇智波家的那个小鬼没能出线,但凉纪肯定会参加那场考试。不过,观看最后一场考试的毕竟是各个国家的高层,你确定要让我在他们眼皮底下继续动手吗?在我看来,并不是凉纪故意把沙耶伽引到特定的地点,更可能是幕后黑手一直在监视沙耶伽,发现她独自一人身处偏僻的地方后立即开始行动。”
志村团藏没有说话。
这几日,他把凉纪的身世查了个底朝天。
根部的忍者把三木村的尸体全都挖了出来,确实有在其中找到一名育龄的红发女性,她很可能就是凉纪的母亲。
凉纪的身世看来是真的,她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卧底。
他也深入调查了凉纪和沙耶伽互相认识的缘由,发现是沙耶伽意外招惹到了凉纪,她们的关系并不是凉纪在刻意策划。
但如果不是她为了指导沙耶伽声音幻术,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练习,沙耶伽不可能一个人跑到那么偏的位置。
沉默半晌,志村团藏说:“既然沙耶伽这么喜欢她,那就让凉纪过去陪她吧。”
大蛇丸了然地说:“我明白了。这次,我不会失手。宇智波鼬呢?你还打算对他做什么吗?”
“他从来都不重要。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我会通知你。”
大蛇丸挑了挑眉:“听你的意思,你想做的事恐怕不符合村子的规定。”
志村团藏语带森然:“你可从来不是什么遵章守纪的人。这次的行动,你毕竟失败了,但只要你完成我刚刚说的任务,我仍会支付此前许诺的报酬。”
大蛇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我可真是期待呢。”
-
火影大楼的会客室中,宇智波富岳坐在猿飞日斩的对面,看着桌上的几页纸,默然无语。
猿飞日斩意味深长地说:“富岳君,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应该会在村子里引起轩然大波吧。”
宇智波神藏,那个自私自利的老不死,为了乞求儿子的命,完全不顾家族的利益,把宇智波一族的把柄向村子双手奉上。宇智波富岳明明已经派人全天二十四小时盯梢,却完全没发觉他是如何把资料交给猿飞日斩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全盘接受猿飞日斩的条件,连讨价还价的立场都失去了。
不然,难不成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木叶高层把宇智波一族批倒批臭,再顺势而为吗?
宇智波富岳一言不发,签下了猿飞日斩递给他的一切文件。
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任何人都能从他暴起青筋的手背和泛白的指关节看出他是多么不情愿。
猿飞日斩捋了捋他下巴上长长的胡子,语重心长地说:“垄断必然会滋生腐败,这是人的劣根性,不是一家一姓可以避免的。但从现在起开放源头活水,过去的腐朽之处定然能被清洗干净。”
他看着宇智波富岳从进入会客室起一直紧绷的面庞,缓缓说道:“目前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关于警备队的这些线报。只要改革顺利进行,我会把我收到的相关资料全部烧毁。”
宇智波富岳把嘴角硬生生扯起一个弧度:“宇智波一族也是木叶的成员,我们会遵照村子的方针,全力配合接下来的改革。”
他完全不相信猿飞日斩的许诺,口头约定不过是餐巾纸,擦干净饕餮过后的食物残渣,留下风度翩翩的形象后,就失去作用只能扔进垃圾桶。
但至少猿飞日斩还愿意对宇智波一族展示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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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和蔼,富岳不会同他撕破脸皮。
他推开身后的椅子站起身来:“三代目,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
“止水,你来啦。”宇智波鼬身体微微前倾,惊喜地说。
宇智波止水拉过椅子坐在病床边,关怀地问:“现在身体怎么样?”
宇智波鼬说:“按医生的说法,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最近怎么样?”
宇智波止水苦笑着说:“不算太好。”
沙耶伽死亡事件宛若陨石一般砸在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流涌动的木叶,激起滔天大浪,直到现在还冲刷着每一个相关的人。
而志村团藏极力扩散着事件的影响,只不过几天时间,几乎每一个木叶的民众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已经有人把这件事和四代目死亡之事联系起来,对宇智波一族大肆抨击。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警备队中工作的宇智波忍者,虽然还没有出现袭警之事,但每当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来到街上,都能看见有人对自己侧目而视。
宇智波止水虽然在暗部工作,不用面对民众指指点点的目光,但他也有另外的压力。
宇智波富岳十分看重他这个身处暗部的沟通渠道,不停朝他施压,让他想办法获取木叶高层对宇智波一族的真心想法和处置措施。
但他毕竟是个宇智波,真正核心的东西,三代目又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看着宇智波鼬关切的眼神,宇智波止水没有倾诉自己的困境,而是说出一个尚未公布,但他认为鼬理应知晓的消息:“宇智波一族和村子达成了协议,宇智波会退出绝大部分警备队的岗位,只留下第一大队。”
宇智波鼬眨了眨眼,思维停滞片刻,一时没反应过来止水在说什么。
但止水的话再直白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霎时间,担忧和不敢置信混杂在一起,涌入他的脑海。
“究竟是怎么回事?”宇智波鼬问。
他十分同情志村沙耶伽,但宇智波朝矢个人造成的案件不应该牵扯到整个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止水说:“更深层的秘密,不管是三代目还是族长都深深隐藏着,没有向外人透露。我不知道族里和村子到底是怎么达成协议的,我只知道,整个宇智波的高层,都默认了此事。”
宇智波鼬垂下眸子,缄默不语。
作为宇智波一族族长的儿子,他能预料到家族面对这样的耻辱,会如何反应。
无论村子高层采用的是怎样的手段,他们可以强行压制住宇智波行动上的反抗,却不可能抑制怨恨之情。
这些情绪会在捂着的盖子下不断发酵,最后爆发出谁也不想看到腐烂泥沼。
他必须做出什么。
他不能让佐助迎接这样的未来。
他抬起眸子,用带着决意的视线注视着止水:“止水,这次中忍考试我没有通过,但下次我一定会成功。之后我会想办法进入暗部,和你一样成为家族和村子之间沟通的桥梁,维护木叶和宇智波的和平。”
而宇智波止水露出一如既往的宽和笑容:“我等着那一天。”
62.目标:仙人模式
“大蛇丸部下赤门学试图用毒杀死宇智波鼬失败,鼬重伤但存活。我与日向铁交战并获胜,成功进入中忍考试最终场。”
预选赛结束后,凉纪写了个便条传给阿飞,知会他大蛇丸试图杀死自己和鼬之事的结果。
便条传送当天,无事发生。然而,两天后阿飞突然传信过来要求会面。
离上次见面才过了一个星期,他这是又有了什么重要到不能在信里写明的事吗?
凉纪思忖着,同阿飞约定好了时间地点之后,再次进入他的神威空间。
这次,阿飞没有用插科打诨作为开篇,而是直奔主题:“宇智波鼬活了下来。在这件事上,你有出手帮忙吧。”
凉纪说:“是的。”她暗自绷紧了神经。看来阿飞是想诘问自己,为什么不放任宇智波鼬死亡,从而进一步激化木叶和宇智波的矛盾。而她也对如何作答做好了准备。
阿飞不辨喜怒地说:“告诉我具体经过。”
等到凉纪把全部过程详细讲述一遍之后,阿飞问:“你从烹饪学校找到伽罗花,有没有用飞雷神?”
“没有。”凉纪回答,“烹饪学校入库出库都有登记,如果我是用飞雷神从其他地方找到伽罗花伪装成学校的库存,登记本对不上,大蛇丸会发现的。”
宇智波鼬活下来,就像纲手说的那样,是“天无绝人之路”。凉纪并没有打算冒着暴露的风险使用飞雷神,但幸运的是,她还是找到了关键的药草。
阿飞说:“这样就好。志村团藏正在深入调查你的背景,他派人前往三木村去挖埋在土里的尸体,探查你身份的真实性。”
雾隐村为凉纪伪造背景,本是为了应对凉纪加入根部后的审查,凉纪刚到木叶时,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没想到兜兜转转,将近两年之后,这审查最终还是到来了。
“你毕竟牵涉到志村沙耶伽之死,志村团藏会调查你也是正常的。这样一来,你必须加倍小心,不能在任何地方露出破绽。”阿飞警告说。
凉纪轻轻笑了笑:“放心,我不是第一次当卧底,也不是第一次隐藏秘密。”
“还有一件你需要知道的事。”阿飞说。
告知凉纪宇智波神藏和猿飞日斩达成的协议和宇智波富岳已经妥协之后,阿飞结束了这次会面。
凉纪都已经准备好了面对阿飞的质疑,没想到阿飞从头到尾都没有斥责她,仿佛指出她救了鼬这点只是为了提醒凉纪不要暴露。
他倒是意外地平和。
凉纪转而思考他告诉自己的消息。
宇智波神藏之事,凉纪可以想见,定然极为隐秘,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不只如此,志村团藏想要对付自己和鼬之事,想必志村团藏和大蛇丸也不会大肆宣扬。
阿飞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情报?
应该不是有其他内应,这样的话他不会再需要凉纪。
他是有特殊的窥秘之术吗?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有办法暗地里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志村团藏也在调查自己,那么,自己今后得加倍谨慎才是。
按照阿飞的说法,宇智波一族几乎算是全面退出警备队,失去了建村以来就拥有的特权,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小女孩的死而引火烧身。
这在他们眼中定然罪罚极度不符,绝大多数人恐怕都会断言,一切都是村子在借题发挥,以打压宇智波一族。
等到消息公开,大概整个宇智波一族都会群情激愤吧。
但三代火影致力于维护木叶的平衡与稳定,他一定会使出手段安抚宇智波一族,平息他们的怒火。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慢慢收走宇智波一族的权力。
凉纪更加明确了自己未来的任务。
她要添一把柴,把火烧得更旺一些,把宇智波一族烫痛烫醒,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油锅里,然后从锅中跳出,把主人家闹个天翻地覆。
而任务的第一步,就是通过这场中忍考试,获得进入暗部的基本资格。
她不知道大蛇丸会不会在最终考试上阻击自己,但她会做好最坏的准备。
现在她的实力超过了一些人,但面对大蛇丸这样的忍者,还远远不够。
看来,仙术学习得从今天起提上日程了。
-
这是……出村的路?
还有三个小时就是最终考试了,大蛇丸带自己出村干什么?
内心有些困惑,但赤门学没有开口质疑,而是沉默地跟在大蛇丸身后,随着他穿过木叶隐村的大门,一直深入到森林中一座荒山的半山腰。
大蛇丸抬手按在山体上,从他的手掌下爬出细小的符文,延伸成数条黑线,末端彼此连接形成拱门的图案。
一道沉闷的重响,符线构成的拱门往外凸起,“轰隆隆”地往左移动,露出一个黑黝黝的通道。
见大蛇丸走进通道,赤门学保持着缄默,跟随在他身后。
“咚”“咚”“咚”,脚步声回荡在墙壁间,通道两旁的白炽灯亮起,惨白的灯光把周围的环境照得一清二楚。
这是混凝土铺就的半圆形通道,没有任何图案和装饰,有的只是位于两侧的灯和每隔几十米出现的闭锁的铁门。
大约走了几百米,他们走到了通道尽头。
前方是和之前出现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铁门,只有一点不同——门上贴满了封印符。
“我不喜欢来这里,”大蛇丸说,“每次开门都太过麻烦了。但没办法,我更不喜欢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门上的每个封印符都需要不同的手法解开,大蛇丸挨个挨个地解封,足足花了比从木叶到这里还多一倍的时间,才把封印符全部揭下。
大蛇丸把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推,门开了。
赤门学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从门内扑面而来的怪物,但除了他的呼吸声,一片寂静,什么也没出来。
他紧随着大蛇丸,走进门里,然后略微有些惊讶地张大眼。
门后是把整座山挖空形成的巨大的空腔,山体内壁挖出了一圈圈供人行走的走廊,看起来就像螺母的螺纹。
山体靠近走廊的地方开凿出了一个个监牢,有的空置,有的在里面关着实验体。
他正处在半山腰的一截走廊上,陈年血迹布满了栏杆、墙壁和天花板,为它们染上诡异的图案。
随处可见因冲击而形成的凹坑,他注意到有走廊的颜色和其他部位不同,明显是坍塌后重新修建的。
大蛇丸并未在此停步,而是沿着走廊往下层走去,赤门学继续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
一路上,他经过了好几个关押着实验品的监牢,它们隐隐可以看出原型是人,但比起正常人畸形太多。有的在背后生出了一双肉翅,有的从口中吐出长长的触手,有的从全身伸出密密麻麻的细长肉须。
监牢的墙壁是透明的,大约是单向玻璃,他和大蛇丸从墙壁边经过时,没有任何一个实验体把目光转过来。
他们并没有走到最底层。大概在山四分之一高的地方,大蛇丸打开一道闭锁的门,带着赤门学走了进去。
这里面的东西对赤门学来说太熟悉了。培养罐中泡在各色药水里的器官、泛着金属光泽的实验器材、操作台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试管药剂……一间典型的大蛇丸实验室。
他听见大蛇丸沙哑的声音:“学,上次你和铁都没有完成任务。”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才开始提这事吗?
赤门学没有辩解,而是低垂着头,恭敬地说:“请您责罚。”
“你在和宇智波鼬的对决中,成功做到了我交待你的事情,失败是因为纲手他们把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所以我不会指摘你。但铁的任务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所以,我需要你帮助他继续执行这个任务。
“经过宇智波鼬的事件,凉纪肯定会着重避免中毒,我们很难重施故伎。你的专长在于声音幻术,但声音幻术容易被风遁破解,你在这方面也不占优势。我只能想办法找到让你快速提升力量的捷径。
“此前,我和你提起过,我有大幅提升普通人身体机能和查克拉量的方案。它不够成熟,失败率很高,实验体很容易丧失理智,变成你在外面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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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怪物。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在完善这个方案,勉强有了一些成果。现在,我决定在你身上采用这种技术。”
大蛇丸的声音不大,但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赤门学的心颤了颤。
他没有拒绝,而是低头说道:“既然您认为这是有必要的,那么我会听从您的安排。”
变成怪物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没有力量掌控自己的命运。
就像他现在只能屈服于大蛇丸。
就像他的父母只能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
大蛇丸勾起嘴角:“学,你有着在平民中不错的身体机能和坚强的韧性,我相信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赤门学只能相信这一点。
他毕竟是执行任务的唯一人选,如果他死了或者疯了,大蛇丸难不成还能找御手洗红豆去完成任务?
他挺过实验的可能性也许不是很大,但应该也不会太小。
“记住,成功的关键是永不放弃的意志。”大蛇丸说,指挥赤门学褪去衣服,躺在手术床上。
赤门学看着大蛇丸朝自己的血管中推入一剂紫黑色的药水。
转瞬间,他全身血液都剧烈沸腾起来,眼睛因为剧痛而死死往外瞪,几乎要凸出眼眶。
“Ah————!!!!”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撕心裂肺,如困兽垂死。
血管里流淌着的,仿佛不再是血,而是岩浆,灼热沉重,焚身蚀骨。高温沿着血管一路蔓延,内脏、肌肉、骨骼、皮肤,由内而外,炙烤着整个身躯。
在这无尽的痛苦前,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意志不堪一击,好像蛋壳般轻易就敲碎了。
他想要挣扎,但因为束缚带的固定完全无法动弹。
大蛇丸站在赤门学身边,看着他身上皮肤和血肉不断剥离,旋即因高温而化成灰烬,又在药剂的作用下再生出新的血肉。
刚开始,他还能维持人形,但很快,有些部位开始变异。
看来还是没能成功,大蛇丸想。
他曾前往龙地洞学习仙人模式,结果失败了。
他保留了白蛇仙人注射到自己身体上的毒液,试图研发出可控的仙人模式,但实验体总是产生畸变,并拥有强烈的杀戮欲。
赤门学此前看到的那些实验体,是实力较弱没有力量打破囚笼的那批。
更多的实验体诞生伊始,就破开牢门狂热地投入厮杀之中,直至死亡。
在带赤门学来这里之前,他清理了实验体的尸体,不然,赤门学会看到从最底层往上堆积如山的尸骸。
他告诉赤门学失败率很高,只不过他没有说出具体数值——百分之百。
手术床上,赤门学的眼中再看不见任何理智,只有纯粹的疯狂。
黑色的符文在他周身游走蠕动,肉色的双翼从他肩胛骨处伸出,不停拍打着。
他把束缚带拉得嘎吱嘎吱响,几乎就要挣断。
对这种情形,大蛇丸早有预料。
不如说,赤门学真的挺了过去才是意料之外。
一条长长的白蛇从大蛇丸的袖中爬出,游走到赤门学的身上,和他融为一体。
这一个月以来,大蛇丸的重心并没放在让实验体保持理智上,而是着重研究实验体的操控之法。
他最终取得了成果,得以通过蛇分身短暂控制这些疯狂的怪物。
虽然持续时间不长,只有两小时左右,但也足够和凉纪交战了。
赤门学周身畸变的部位收缩回去,重新恢复成人形。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但更多的仍然是嗜血的欲望。
在大蛇丸解开束缚带时,尽管躲避及时,他脸上还是被赤门学长长的指甲划出一道伤口。
那伤口立即肿胀流脓起来,但被大蛇丸轻轻一抹,又即刻消失了。
大蛇丸轻笑道:“忍耐下,马上你就可以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赤门学毒蛇般的竖瞳因为亢奋紧缩着,他的声音因为抑制不住的欲望而有些嘶哑:“快些去赛场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63.湿骨林
白。
铺天盖地的白。
映入凉纪眼帘的,是嶙峋的白色荒山,如同倒置的钟乳石放大数百倍。层层叠叠的山峦绵延到极远处,和白蒙蒙的天幔融为一体。明明看不到水源,空气却有种寒凉的潮湿感,弥漫着冷冷的咸腥味,让人恍惚间以为身处极地,冰原下就是海。
此前凉纪研究通信卷轴时,曾派迷你影分身来过此处,但那只不过是惊鸿一瞥。只有真正来此,才能感受到湿骨林的浩瀚与荒芜。
“请到我的背上来,我带您去修习仙术之地。”方才把凉纪从肚子里吐出来的活蝓说道。
“劳烦您了。”凉纪微微躬身,跃至活蝓的背上,随着它一起朝着某个方向前行。
虽然叫做“湿骨林”,这里却完全没有花草树木,自然也没有飞禽走兽,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白色。
活蝓的速度其实不慢,但周遭的风景太过一成不变,以至于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却让人以为不过在原地踏步。
又过了一会儿,活蝓停步说:“我们到了。”
前方是一片辽阔的平原,和其它地方一样铺满了白。
凉纪有些疑惑地朝前望着,看不出哪里有帮人学习仙术的特殊之处。
但下一秒,她就因为眼前奇异的景色微微张大眼睛。
仿佛有无形的陨石砸入地面,平原突然塌陷出巨大的深坑,多余的土壤就像柔软的雪堆一般,挤向深坑边缘,堆叠形成环形盆地。
深坑的外沿距离凉纪和身下的活蝓不过几米远,随着地表隆起,她们一同上升,矗立在盆地的边沿,遥望着广阔的盆地。
凉纪不由得有些震撼。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面都没现,就让整个地形产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但变化不止如此。
盆地形成后,从底部渗出水银般的黏稠液体,不断累积着。
仅几分钟,水位便迅速上升到与外沿平齐,形成一面湖泊大小的光滑银镜,在周遭环境的映衬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泽。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地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平原崩塌成为盆地,又化作湖泊,仿佛大地在自行重塑。
“这就是我练习仙术的地方吗?”凉纪惊叹地问。
“是的。”活蝓用它一贯的空谷幽响般的声音平缓地说,“此前我告诉过您学习仙人模式的原理,您需要从外界吸收自然能量,并与自身的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相结合。
“自然界中充满了自然能量,但几乎没有人能够自行感应到自然能量,因为人的□□能够隔绝低浓度自然能量的渗透。
“想要感应到自然能量,必须提升外界的自然能量浓度。只要您把全身浸没于前方的液体之中,就可以立即感应到自然能量。
“但我也有一件事必须要提醒您。如果您吸收过多的自然能量,就会被自然能量所同化,失去作为人的意识。所以,您必须要慎重。”
“以前有学习成功过的人吗?”
“有,但是只有一个——千手柱间。”
只有一代火影学会了吗?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连纲手老师都学不会。
凉纪从活蝓的背上跳下,先试探着让影分身进入银湖之中。
她本想让影分身积累一些经验,但完全没用,不管放下去多少影分身,都很快就立即溶化,传回来的记忆只有空白,空白,还是空白。
凉纪不由得转头问活蝓:“千手柱间大人当初是怎么学习的?”
活蝓说:“他直接步入液体之中,然后就成功了。”
不愧是平定了忍界乱世的初代火影啊。
凉纪静静地看着前方水平如镜的银色湖泊。
没有风,一丝涟漪也没起,一副风平浪静的景象。
但凉纪知道湖面下是十死无生的危机。
她已经派下去十几个影分身了,可还是没能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么,只剩下本体了。
她的实力已经步入瓶颈,各类忍术的威力已经很难再快速提升,唯有仙人模式能够打破瓶颈,让她获得足以取得胜机的能力。
她不愿死,她还有太多必须要活着完成的任务。
但如果前路有无可避免的死亡丛林,她也只能怀抱着恐惧,然后无畏地踏入其中。
摘下护额,褪去衣物,凉纪轻轻踏入湖中,银色的湖水从凉纪的脚脖子爬升到胸口,直到浸没她的头顶。
凉纪尽管记事很早,但不至于早到胚胎时期。
可是,现在这舒适得仿佛身处羊水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就像她从未离开母亲温暖的子宫,从未来到风刀霜剑的人世。
她就要融化在这和暖的潮水里。
岸边,活蝓静静地注视着银色的湖面。
凉纪一进入湖中,就像她的影分身那样完全消散了。
但活蝓没有离开。它知道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
凉纪不自觉地展开神乐心眼,想要尽全部的感官体会到更多的暖意。
霎时间,温暖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冷不热无悲无喜的庞大意志。
她随着意志突破了位于湿骨林周边的结界,精神随着查克拉不断扩大、弥散,无边无际。
她一直能够通过查克拉感知周围的世界,但仿佛突然擦去眼前的白翳,查克拉的世界霎时显得格外清晰,纤毫毕现,反衬得过去的视角是那么模糊。
不再局限于查克拉的形态、容量、波动,她能深入到查克拉的最细微之处,体会到不同造物中查克拉最微小的差别。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她一直处于蛞蝓仙人的体内,只是因为蛞蝓仙人的查克拉与自然能量融为一体,几乎没有分别,她才一直没有发现。
她本以为自己身处异空间,但并非如此。
她的精神突破外侧结界后,笼罩了整座湿骨林。
湿骨林其实完全没有辜负它的名字,表面布满了五彩斑斓的森林。
只不过,这是海底的森林。
蛞蝓仙人静静地趴卧在海床上,身躯形成一条绵延不绝的海底山脉。山脉上是大型藻类和珊瑚形成的巨林,森林的底层附着着海蟹、章鱼和海胆,而巨大的海藻叶片和珊瑚丛中间,鱼儿们飘摇着透明的鱼鳍穿来游去。
她此前所在的位置,是蛞蝓仙人背后裸露出来的一小块皮肤,而她头顶的天空,是蛞蝓仙人为了隔绝出可供人类呼吸的空间刻意延展合拢的表皮。
而那片浩渺的银色湖泊,只不过是蛞蝓仙人从皮肤粘膜渗出的一滴血珠。
这本应是令人神魂震动的新闻,但她心平气和——更准确地说——无动于衷地接受了它。
她平静无波地让精神在外界漫游着,融入到无垠的大海中。
同一时刻的大海,有惊涛骇浪之处,也有波澜不惊之地。
海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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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她体内的栖息者——循环着弱肉强食,生老病死。
荧荧发光的磷虾用胸支过滤出浮游植物,把藻类扫入口中,须鲸张大嘴巴,把虾群吸入口中,虎鲸堵住须鲸的出水口,撕咬着它的鳍……
她漠然地观察着万事万物、自然天理,一切对她来说都没有不同,没有分别。
她继续扩散着自己,直到大海之外。
海面之上的自然能量太过稀疏,让她感觉有些逼仄,但她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情绪,只是继续着无波无澜的旅途。
她感知到陆地上有一些奇特的生物,他们的查克拉有些过于活跃,就好像燃烧的火焰,不过这星星点点的火苗,对于浩瀚无际的海洋来说微不足道。有两处地方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存在,她不欲打扰,绕开了他们。
她感知到了又一处火焰。
枯萎的火焰。
她不自觉地停驻在火焰身边。
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
她终于产生了情绪。
是疑惑。
这细微的情绪仿佛小石子,打破了如镜般平静的心湖,泛起轻微涟漪。
她感知到因为声带振动形成的空气波动。
她意识到波动中蕴含的信息。
“看这天色,很快就要下雨了。”
这是……妈妈的声音……
涟漪一圈圈往外扩散奔涌,越来越剧烈,越来越狂暴,搅动着她全部的精神与意识,形成接天的龙卷。
弥散的意志终于有了汇聚的一点。
她不能就这样溶于天地,她还有在人世间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她必须收缩自己庞大的身躯,塞进生物狭窄的体内。
她从过往的记忆中寻找解决方法。
转念间,她找到了可行之道——封印术。
但目前的这种程度只能算是搭好了地基,她还需要在其上建起通天塔……
分析,研究,重组,提炼,进化,无数的念头宛若狂风大浪般在她意识中摩擦碰撞着。
她得出了成果。
她收拢自己的躯体,把精神、意志、查克拉、生命力……一切得以构成凉纪的事物封印于微小的一点。
平滑如鉴的湖面蓦地泛起波澜,湖中心忽然出现一个漩涡,银色的湖水倒灌入其中,不断凝聚,压缩,最终凝结成一个渺小的实体。
珍珠银的水液中,凉纪睁开了眼。
凉纪的瞳孔颜色是不是变了?岸边的活蝓心想。
湖水中,凉纪赤条条的躯体散发着荧荧白光,而凉纪的眸子仿佛银色的月光落入眼中,透漏着静谧的幽亮,唯有散落的长发是这片银白中仅存的艳色。
我还不够完满……还有一部分滞留在身体之外……凉纪本能地继续吸收着活蝓仙人的血液和她携带而来的自然能量。但这肉.体似乎已经无法继续容纳……凉纪的额前浮现出靛蓝色的菱形图案,她身躯和眸中的银白齐齐褪去,涌入其中。
“凉纪,欢迎回来。”
岸边的活蝓看着落在干涸的湖底,披散着长长红发,金色的眸子无神地朝上眙望的女孩,平常地说,好像凉纪只不过是出门旅游了一圈。
听到活蝓的话,凉纪终于从旅途中完全归来。
她遥望着湖边久别重逢的活蝓,仿佛归家的旅人般,在唇角绽露出小小的笑容。
“我回来了。”
64.终场比赛开始
凉纪隐隐明白,她得以在天地间漫游,而非直接和自然能量同化,都是因为她在借助蛞蝓仙人的查克拉为凭依,透过祂的视角观察世界。
只凭人类的精神,是无法承受这种状态的。
自然,精神与躯壳回归人世间后,那天地与我共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奇异状态烟消云散,只在凉纪精神中留下浅淡的印迹。
只不过,哪怕只是浅淡的印迹,对于重归躯壳的人类来说,也是了不得的馈赠。
凉纪能够清楚感应到周围的自然能量,没有精神漫游时那么明晰,但比学习仙人模式前分明许多。
而如何吸纳与操控自然能量,也烙印在她的潜意识中,如同本能。
过去她使用神乐心眼时,其他感知忍者能够感知到正在被他人探查,但从现在起,凉纪能够将自然能量融入感知忍术,让普通感知忍者无法察觉。
因为往体内封印了蛞蝓仙人血液中的生命力和自然能量,凉纪的身体机能大幅提升,查克拉量暴涨,并且她随时可以直接进入仙人模式。
另外,还有个意想不到的礼物。
凉纪问活蝓:“千手柱间大人在学会仙人模式后,有没有同时学会其他东西?比如说血继限界?”
活蝓说:“有。他就是在这里领悟木遁的。”
从手心摇曳着生出一根幼嫩的木芽,凉纪说:“看来我和他一样。”
水遁的形态变化加上土遁的质量变化,再把生命力、查克拉与自然能量封印其中,将封印术具现为物质化的实体,从而形成木遁。
若非在之前的漫游中,凉纪切身体悟了对查克拉的最本征的理解,外加重塑□□时对身体和封印术的了解产生了飞跃般的提升,她不可能完成这么复杂的操作。
查克拉有一个特性,在离体后难以维持,容易损耗,一般离身体越远,威力就越发下降。
从前凉纪只有通过金刚封锁(它作为稳定的查克拉造物,可以几乎无损地传递查克拉),才能远程释放出具有强大威力的忍术。
木遁拥有同样的特性,还不止如此。
若是在仙人模式下施展木遁,它能够吸收空气中的自然能量,自行成长为庞然大物。
此外,就像植物会从根系吸收营养一般,木遁会吸收接触到的生命体的查克拉。
不过,因为凉纪对土遁的理解不深,她现在只能制造出不大的细长枝条,想要把木遁用于实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条路的上限极高,她几乎不用再担心遭遇瓶颈。
凉纪习得的血继限界不只有木遁。
她最擅长的两种五行遁术——风遁和水遁,也结合起来,形成了冰遁。
凉纪朝着活蝓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慷慨地同意让我学习仙人模式,并给了我这么多的帮助。”
活蝓平和地说:“不用谢,我只是让你体验了自然能量而已,剩下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完成的。”
既然已经学会了仙人模式,现在该回木叶了。
凉纪从忍具包中拿出通信卷轴,向玖辛奈老师传信,然后藏在活蝓口中,一起被通灵到木叶。
刚从蛞蝓口中跳出来,凉纪的脸颊就被玖辛奈伸手捏住。
玖辛奈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这一个月一封信也不传回来?你明明有带通信卷轴嘛。”
原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啊。
因为脸被掐住,凉纪有些口齿不清地说:“我学习仙人模式的时候时间流速变得模糊,我还以为只过去了一天。”
“这还差不多。”玖辛奈搓了搓凉纪的头发,放过了她。
“已经过去一个月的话,中忍考试最终场还有多久开始?”凉纪揉了揉脸颊问道。
“不着急。”玖辛奈说,“还有半个小时。”
没有错过就好。
解除通灵之术后,凉纪和玖辛奈一起来到考场。
挥别玖辛奈,凉纪走到选手区,站到兜的旁边。
“仙人模式你学会了吗?”兜低声问。
凉纪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第一场,赤门学对麻布依,其余人请到场外的休息室观战。”考官并足雷同宣布道。
凉纪看了下对战表,下一场是自己对战砂隐村的卷。而如果自己胜出,对手就是赤门学和麻布依中获胜的那个。
看来志村团藏和大蛇丸还没有放弃。凉纪思忖着,和兜一起走到休息室。
-
观战台上,猿飞日斩对踩点来到座位的四代雷影露出了欢迎的笑容:“这还是缔结同盟条约以来,你头一次来到木叶,欢迎你的到来,四代雷影。”
四代雷影艾“哐”地坐到猿飞日斩身旁的座位上,双手抱臂说道:“希望今天的比赛不会辜负我一路上的辛苦。”
“相信新一代忍者会带给我们精彩的表现的。”
艾靠在椅背上,把目光投向考场中对峙着本国忍者和木叶忍者。
三战结束后,为了不再轻起战端,火之国、风之国、土之国和雷之国缔结了和平条约,约定在四国中轮流举行中忍考试,以此来作为解决冲突的战场。
之前三次分别是在风之国、雷之国和土之国,这一次轮到木叶作为主办方。
而这正是四代火影去世后,观察木叶实力的最佳窗口。
任何国家和势力的未来,都由新生代决定。在其他三大国的忍村之影和大名都过来观战的情况下,木叶定然会派出战后成长起来的最精锐的忍者参赛,以扬国威。
也就是说,在这场考试中,基本就可以看出木叶未来的实力水平。
和麻布依对阵的,是大蛇丸的弟子吧?他倒要好好看看,三忍之一的弟子有什么手段。
别看麻布依只是一个13岁的小姑娘,云隐村可不是随便就把一个忍者送来木叶参赛的。
考场中,麻布依绷紧神经死死盯着对面的赤门学。
她记得预选赛期间,赤门学的眼睛并不是这样的黄色竖瞳。
变化的不只有双眼。
现在的赤门学,有着莫名的气场,让麻布依不自觉地脊背发凉,仿佛他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待到考官一宣布比赛开始,麻布依立即结印从掌心中释放出雷光柱,耀眼的白色光柱伴随着霹雳炸响,直冲赤门学。
然而,仿佛预判了麻布依的动作,赤门学随意地往旁边跨了一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势在必得的一击。
他发力蹬地,以雷霆之势冲向麻布依。大地不堪承受他足下的力道,崩陷出深坑,裂痕如蛛网般四下蔓延。震碎的石砾与沙尘还来不及溅起,赤门学就已经来到麻布依身前,如钩五指宛若毒蛇出洞般刺向她的心口。
麻布依勉强从赤门学身侧躲开,却还是被他锋利的爪影刮伤,在左臂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擦痕。
尽管有些狼狈,但麻布依看到了反击机会。
由于攻击未能得逞,为了转身重新攻向麻布依,赤门学的身形稍微顿了一下。
抓住他那一瞬的空隙,麻布依操控手中的雷光柱拐了一个角度,重新向赤门学暴射而去。
她使用的不是雷遁,而是雷遁与水遁结合形成的岚遁。水遁弥补了雷遁难以自由控制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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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让雷光像水流一样可以随意变换方向、角度和形态。
但就像脑后有眼睛一样,赤门学又轻易避开了。
雷光不依不舍地追踪着赤门学,一道道曲折的射线在考场中交织成刺目的光网,但赤门学精准地略过每一道光柱,麻布依的攻击都只是徒劳。
停下岚遁,麻布依有些气喘吁吁地诘问道:“你就会逃跑吗?”
赤门学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说:“当然不止如此。”
“那就好好打一场!”
“已经没这个必要了。仔细看看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
麻布依刚想问出口,就感觉视线一片模糊。
她克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呕出殷红的血,仿佛被抽空一般跪伏在地上。
是毒!
她立即明白,赤门学在划破自己手臂的时候,给自己下了毒。
这简直就是赤门学和宇智波鼬之间战斗的复刻。
但雷之国派来参赛的三名忍者和他们的带队上忍都不擅长毒素或者医疗忍术,没有看出赤门学是如何击败宇智波鼬的,她还以为那是类似于点穴的手法。
“胜者:赤门学!”并足雷同宣布道。
在场外等候着的医疗忍者及时抬走麻布依,为她注射解毒剂。这是纲手准备的。吸取预选赛的教训,纲手提前制备了解毒剂,以备不时之需。
不管赤门学对战的是木叶忍者还是其他国家的忍者,纲手都不希望他们中毒身亡。
木叶忍者自不必说,其他忍者都是他国派来的精锐,哪怕中忍考试死伤不论,也说不定会产生纠纷。
赤门学看了一眼医疗忍者手中的解毒剂,微不可查地自语道:“还是那么妇人之仁。”
他不再关注那边的情形,径自来到观战台上的休息室,对准备上场的凉纪发出低哑的笑声:“凉纪君,我期待着与你对战。”
凉纪不发一言,和赤门学擦肩而过。
她感知到赤门学的查克拉与从前大不相同,紊乱,阴毒,蛮横,频率如同噪音般狂暴。
她隐约在其中发现了自然能量的痕迹,但和她身体中大海般包容深邃的自然能量大相径庭,赤门学体内的自然能量暴戾而狂烈,搅得他周身的查克拉剧烈动荡着。
这是仙人模式吗?但又和她的仙人模式迥然不同。
不过,不管他为了今天的比赛做了怎样的修炼,抱持着怎样的目的,他都只会迎来注定的下场——失败。
凉纪走到赛场中,看着眼前褐发碧眼的女忍者。在和赤门学对战前,她还要先解决一个对手。速战速决吧。
“比赛开始!”
考官话音刚落,凉纪就以眼睛无法捕捉的速度,身形一闪来到卷的面前。
好快!
卷心中一凛,急急退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从凉纪掌心伸出的查克拉锁链已经紧紧束缚住她,让她再也无法动弹。
没想到这场比赛结束得这么快,距离宣布开始才过了不到一分钟吧。并足雷同在心里感叹着,高声说道:“胜者:凉纪!”
赤门学看着回到休息室的凉纪,猩红的舌头沿着嘴唇缓缓舔了一圈,抑制难耐地低低笑道:“看来你这个月进步还挺大的,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和比赛前一样,凉纪仍然完全不搭理他,走到距离赤门学最远的地方看着赛场。
她不和变态说话。
面对她无声但直白的拒绝,赤门学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眯起双眸看着凉纪,在唇角勾起晦暗不明的笑容:“很快,就轮到你我的场合了。”
65.赤门学vs凉纪
下一场比赛是兜对阵云隐村的卡塔意。尽管风遁对雷遁有克制关系,但由于战斗经验不足,缠斗一段时间之后,兜还是败下阵来。
兜有些失落,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回到休息室观看后续的比赛。
第四场比赛是御手洗红豆对阵雨隐村的真和,红豆胜出。第五场比赛是云隐村的萨姆伊对阵砂隐村的宗平,萨姆伊胜出。
第一轮淘汰赛就此结束,胜出的选手需要继续比赛,直到决出第一名。
而第二轮淘汰赛的第一场,就是赤门学对战凉纪。
兜警惕地瞥了赤门学一眼,想嘱咐凉纪保护好自己,却欲言又止。
他顿了下,最终说道:“我相信你会取得胜利。”
凉纪微微一笑,说了声借你吉言,顺着楼梯往下走到赛场中央。
她必须在这场比赛中向木叶的高层展示自己的实力,而赤门学是除了她之外所有参赛者中最强的人。
那么,就好好打上一场吧。
在她对面,赤门学的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凉纪君,希望你能不负我的期望,在我杀死你之前全力挣扎,让我好好尽兴一番。”
既然考官已经听到了赤门学想要杀死自己的言论,那么,下死手也没关系了吧。
凉纪缄默不语,没有回应赤门学的话,静静等待着考官宣布比赛开始。
“比赛开始!”
考官话音刚落,她就结印制造出十数个影分身,所有影分身和本体一齐结印:【水遁·爆水冲波!】
海啸般的滔天激流从不同方向朝赤门学奔涌,把他吞没在巨浪之中。
下一刻,所有水流骤然凝固成严严寒冰,冰晶表面与常温的空气接触,蒸腾出阵阵白色冷气,遮盖了坚冰之中赤门学的身形。
观战台上的漩涡玖辛奈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凉纪这次不止学会了仙人模式,还开发出了冰遁这一血继限界吗?”
四代雷影艾微微沉下眉头:只听说过雾隐村有冰遁这一血继限界,这是木叶从雾隐村抢来的吗?还是他们暗地里结盟了?不,现在水之国还处于内乱之中,尚没有定下最终的水影人选,他们结盟的可能性并不大。
凉纪静静地看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巨大冰块。零下一百度的低温中,理论上任何生物的细胞都会立即冻结坏死,但她知道这场比赛恐怕不会这么轻松。
果不其然,凉纪感知到赤门学的查克拉就像火山爆发一般,沸腾着剧烈地往外扩散。
比精铁还要坚固的寒冰也无法承受他酷烈的查克拉,“喀拉拉”在表面裂出一道道缝隙,然后猛地炸开。
不少冰块迸射到观众席,被观众席附近维持秩序的忍者挡了下来。
细小的冰渣和朦胧的白雾很快被炽烈的温度蒸发,显露出其中人影。
看到赤门学现在的样貌,观众席爆发出阵阵惊呼。
他体表大部分都覆盖着细密的黑色鳞片,从中伸出坚硬的骨刺,全无人样,貌若恶鬼。
“倏倏”拍动身后的黑灰色肉翅,赤门学飞到了半空。
他没有立即进攻,而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凉纪君,据我了解,你在预选赛时并没有血继限界。你是怎么在一个月内开发出冰遁的?”
凉纪说:“这可不是适合教学的时间与地点。”
赤门学低哑地笑道:“也是,那就赶快结束这场比赛吧。”
仿佛有什么生物在体内游动,他的鳞片之下不断起伏蠕动着,无数条蛇从他的身上蹿出,遮天蔽日的蛇潮向凉纪涌来。
【水遁·水乱波!】
凉纪用水遁淹没袭来的蛇群,把它们冻结在冰晶之中,形成一座几层楼高的诡异冰雕。
但她很快发现,冰遁的查克拉在消失。这些蛇能够吸收忍术中的查克拉!
不过几秒钟,冰遁就因为被蛇群吸收而溃散,密密麻麻的蛇群继续飞速地爬向凉纪。
理论上,凉纪可以分出数百个影分身一齐用风遁切断蛇的身体,毕竟蛇吸收查克拉需要一定的时间,风遁足以在蛇群吸走查克拉之前把它们斩成碎块。
但她想试验一下另一个方法。
凉纪眨了一下眼睛,眼周浮现出银色的藤蔓般的纹理,进入了仙人模式。
再一次地,她朝着蛇群释放出水遁。
空中的赤门学在心中自语:这是仙人模式?她是在学习仙人模式的过程中觉醒冰遁的?这是湿骨林仙人模式的特殊作用吗?
他操控蛇群停止吸收查克拉,继续前行着。
蛇群吸收太多的自然能量,会与其同化失去生命,但他只要让蛇群停止吸收查克拉即可。
蛇群的能力可不只有吸收查克拉,它们还能够爆发出高温,融化冰遁,并且有着坚硬如铁的鳞片。
只要陷入蛇群之中,凉纪将再无胜机。
突然,他瞳孔猛地缩紧。
就好像不是普通的清水,而是王水,水遁溶化了全部蛇群,只留下清澈透明的液体。
他立即明白过来:凉纪可以强行把自然能量注入生物体内。
看来仙术的效果还不错。见蛇群全都被消灭,凉纪心想。
她的查克拉本就具有封印之力,可以抑制对手的查克拉,如此一来,对方无法抵御强行传递过去的自然能量,只能被迫和自然能量同化,化作一滩清水。
下一个,就是赤门学。
凉纪抬头看向空中的对手,开始飞速结印:【仙法·水龙弹之术!】
大量水流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一条庞大的水龙。
水龙高昂龙首,冲天而起,离弦之箭一般射向半空中的赤门学。
虽然自己也能够使用自然能量,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被攻击到为好。赤门学急急落地,结印后双手往地上一拍:【仙法·土流壁!】
查克拉造物并非生命,不会与自然能量同化,而土遁克制水遁,他及时抵挡住了凉纪的一击。
但下一刻,赛场中多出了数十个凉纪的影分身,齐齐结起印来。
尽管如果白蛇仙人在现场,恐怕不愿把赤门学现在的状态称之为仙人模式,但赤门学能够使用所有仙人模式的能力。
面对排山倒海般朝自己袭来的水遁,赤门学双手结印:
【仙法·无机转生!】
在他周围,土幔突然拔地而起,四面八方的水龙迎头撞上,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转眼间便轰然解体,化作一蓬蓬飞溅的白色浪花。
抵挡住凉纪的水遁后,土幔如同晒化的巧克力一般塌向地面。但这并不是这个仙术的终结。下一刻,整个赛场的地面化作无数条褐色的土蛇,从凉纪和影分身的脚边缠向她们。
凉纪及时用冰遁在脚下制造出高台,升到半空,但蛇群迅速沿着冰台往上攀爬,朝凉纪涌去。
密密麻麻的蛇身交织蠕动,与泥土同色的鳞片反射着幽暗的光,形成一片诡异的波动,不住向上吞噬着冰柱。
凉纪凝神看着涌向自己的蛇潮。这并不是简单的土遁,有些类似木遁,拥有着生命力。但它们又不是真正的生命,所以无法用自然能量应对。
【仙法·风遁·真空连波!】
无数风刃旋转着切割着蛇群的躯体,把它们切割成碎块,在凉纪和赤门学之间清理出空白的道路。
但破碎的土块又汇聚到一起,重新形成一条条长蛇。
这样不停切割、重聚下去,会没完没了,必须尽快击败本体。
数个凉纪在蛇群还没有来得及挤占她们和赤门学之间的空间时,迅速奔向赤门学。
【仙法·金刚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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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
三个凉纪从体内伸出白色的查克拉锁链,而其余影分身用风遁清理着赤门学周身用来防御的屏障和土蛇。
锁链顺利地缠上了赤门学,但凉纪没有放松,而是蹙起眉头,目光落在地面。
她感应到赤门学的查克拉钻到了地底。
而锁链间的赤门学只剩下一张皮,软软地耷拉下来。
从金刚封锁中逃脱后,间隔着被自己赋予生命力的土地,赤门学用无机转生操控着土壤变成一个又一个怪兽袭向凉纪。
以为隔着地面自己就无法攻击到他吗?带着专注的杀意,凉纪的视线落在赤门学藏身之处的正上方。
忍者在使用查克拉的时候必须要在速度和威力中取得平衡。若是凝聚查克拉过快,忍术的威力不会太大。若是为了提升威力凝聚查克拉时间过长,那么大概率在结印完成之前就被敌人击倒,用不着再结印了。
凉纪惯于先下手为强,用速度击败敌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熟悉另一种方法。
一部分凉纪清理着怪物,剩下的凉纪在查克拉锁链中不断汇聚着风遁查克拉,提升着风遁的频率。
威力……足够了。
隐隐散发着寒光的锁链因为提升到极限频率的风遁发出尖锐的嗡鸣,从矗立着的冰台向地面斜斜斩下。
就像赛场中的不是土地,而是松软的栗子蛋糕,锁链毫无阻力一般直直砍下,把土壤切割得七零八落,藏在土里的赤门学没能躲开,被锁链切开成两半。
为了防止赤门学再次逃走,无数道锁链刺向他的身躯,在他的身体上贯穿出白色棘丛。
不只如此,凉纪通过金刚封锁朝赤门学体内注入尽可能多的自然能量,以此使他同化。
应该切实无疑地干掉他了吧?凉纪凝神感应着。
然后,她皱起了眉头。
自然能量并没有生效,他的身躯化作一条条小蛇,钻进土壤之中,又重新汇聚成人形。
看来,自然能量的同化效果对同处于仙人模式的人不起作用,而赤门学又实在太难杀死,她很难速战速决,这将是一场持久战。那就让他们比一比谁的查克拉量更多吧。凉纪自信她不会是输的那方。
然而,凉纪没能等到赤门学用光查克拉。
半个多小时后,赤门学突然失去理智,全无遮掩地疯狂冲向她,而她一道锁链过去赤门学就直接死了,不知为何失去了无论如何也死不掉的能力。
早早躲到观战台的并足雷同见比赛终于结束,遥遥宣布道:“胜者:凉纪!”
几个医疗忍者抬走赤门学的尸体,在凉纪离开赛场后,一些忍者用土遁把支离破碎的赛场修复了七八成,随后下一个场次的参赛者上场比赛。
这一场是云隐村的内战,卡塔意对阵萨姆伊。
既然自己的比赛已经结束,凉纪不再回想此前发生的种种。她走上休息室,想好好观察云隐村忍者的作战手段,但却没能如愿。
看着进来的凉纪,御手洗红豆攥紧拳头,难掩愤怒和哀恸,红着眼眶咬着牙说道:“你杀死了学。”
兜皱起眉头:“中忍比赛本就生死不论,赤门学自己也说过他想杀死凉纪,凉纪只不过是回击而已。”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御手洗红豆哑着嗓子不甘地说,“我……”
凉纪问:“你想要复仇吗?”
御手洗红豆怔住了,无从回答是或不是。
“复仇是天经地义之事。正好,下一场比赛是你我之间的对决,那就在比赛中拼尽全力想办法杀死我吧。”凉纪平静地说。
御手洗红豆沉默下来,没有回话。
十几分钟后,下方的赛场中,并足雷同高声宣布道:“胜者:萨姆伊!”
该凉纪和红豆下场了。
66.中忍考试结束
看台上的四代雷影表面上在认真看比赛,心中却在凝神思考其他问题。
正在进行的这场比赛,他不用看就知道,定然是凉纪的碾压局。她的对手御手洗红豆在第一轮淘汰赛中表现不错——但仅仅是相对于一般参赛者的不错而已。而凉纪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普通上忍。
他的心思还停在之前的比赛中。
木叶这样安排比赛,到底有什么用意?
是有意向各国示威,暗示他们有能力培养实力强大的年轻忍者?
还是他们内部的矛盾如此之大,以至于三忍之一的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另一名三忍的弟子?
看外表或许会以为艾是一个粗犷鲁莽的人,但尽管作风狂放,他有着与外表不相称的观察力——不然他也无法坐稳雷影之位。
他注意到,在凉纪和赤门学交战的最后一刻,赤门学突然不躲不闪地冲向凉纪,仿佛失去了理智。
这是赤门学强大力量的代价吗?失去理智是暂时还是永久的?凉纪在赛场上杀死赤门学,是不是为了掩盖赤门学无法恢复理智这一后果?
按照土台的汇报,一个月前,他们二人的实力远远低于现在,他们是怎么突然大幅提升的?木叶有没有可能批量制造凉纪或是赤门学这样的忍者?凉纪和赤门学彼此争斗,是不是因为实力提升的路线之争?这和木叶的宇智波一族有没有关系?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他脑海中涌现,但他也只能等待间谍的情报,毕竟空想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答案的。在那之前,只能先维持和木叶之间的和平盟约,以观后效了。
-
“胜者:凉纪!”
尽管知道自己不可能胜过凉纪,但真的迎来这个结果时,御手洗红豆还是克制不住地感到绝望。
不是因为没能杀死凉纪。
这一切来得太过混乱和突兀,她完全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不要向凉纪复仇。
仇恨?是的。恨到想要杀死她?说不清。
她绝望是因为她察觉到,她究竟想不想复仇完全无关紧要。她没有报复回去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只不过是口头上斥责凉纪几句罢了。除此之外的任何行动,都只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可笑自不量。
忍者的世界,力量就是一切。她终于领悟到这条凌驾于万事万物之上的绝对铁律,并意识到她不是拥有力量的那个。
-
在凉纪迅速地打败萨姆伊之后,本次中忍考试就此结束。
一直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的大蛇丸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跑到他附近的御手洗红豆叫住了:“大蛇丸老师,赤门学突然提升这么多力量,是你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吧?”
大蛇丸似笑非笑:“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御手洗红豆深吸一口气,眼里燃烧着孤注一掷的决意:“我想获得像他一样的力量。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能够承受。”
大蛇丸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孩子这样说,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清楚代价是什么而已。她对忍界的黑暗之处,了解得还远远、远远不够。
此外,在赤门学身上,他已经取得了足够多的实验数据,暂时不需要下一个了。
他平缓地说:“赤门学用的方法还有很多缺陷,以至于他今天比赛时性情大变。等以后我把方法完善后,再来帮助你提升实力。放心,我是你的老师,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好,那我等着你。”御手洗红豆垂落视线,有些失落地说。
她不知道要等多久,但这是她唯一提升实力的途径。她能够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或许到来,或许永远不至的一线机会。
-
漩涡祠堂内,玖辛奈和纲手目瞪口呆地看着凉纪给她们演示木遁。
“仙人模式还能帮人开发木遁吗?其他人能不能学会?”玖辛奈惊讶地说。
“不一定。前提条件是精通水遁、土遁、封印术和医疗忍术,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在学习仙人模式时活下来,而这又需要大范围的感知忍术与庞大的查克拉。”
玖辛奈蹙眉:“你这么说,学习仙人模式的风险很大吗?”
纲手插话道:“我以前也去过湿骨林学习,需要泡进一个银色的湖泊感受自然能量。我舀出了一些湖水倒在身上,结果整个人溶化了一半,要不是活蝓及时把那些液体吸收走,我恐怕现在就见不着你们了。之后,哪怕我自己就是医疗忍者,也足足过了一年才休养好。”
说到这里,纲手转头看向凉纪:“你是怎么成功的?”
凉纪说:“我走到湖里面,溶化后又重新聚了回来。”
“完全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这点的。”纲手说。
“初代火影大人也做到了,他应该有留下记录吧?”
“有。但和你不一样,他并没有溶化。他走进湖里之后直接就学会了。”
“关于这个,活蝓仙人和我说了。只能说不愧是初代火影大人。”
听着凉纪和纲手谈论怎么学习仙人模式,玖辛奈看向凉纪的目光不禁染上担忧。但既然她已经活着回来,就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情叨叨她了。
玖辛奈换了个话题:“虽然考试结果还没出来,但你大概率会进阶成为中忍,这样就不能跟着纲手出村了。到时候你想要干什么?”
凉纪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进入暗部。”
“你这是出于什么考虑?”玖辛奈不自觉皱起眉头。
忍者这个职业面临的东西有好有坏,有光明有黑暗,只是暗部所遭遇的坏与黑暗实在太多。
她明白凉纪只要身处这个行业,就不可能回避它们,但她希望凉纪能更多迎接好与光明的那部分,而非浸泡在恶意的泥潭。
凉纪说:“我已经与团藏和大蛇丸结怨,他们之后很可能会继续给我使绊子。但他们总不至于把手伸到三代目直属势力。不过,这只是理由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暗部是和平年代忍者进身的最快途径,我有这个实力,我想要往上走。”
想要有所作为,意欲建功立业,凉纪已到了这样拥有勃勃野心的年纪了吗?玖辛奈有些恍然。
纲手挑了挑眉:“暗部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比起你在毕业后三个月里做的任务,比起你中忍考试遇到的事,要辛苦和危险上许多。不只是□□上的,还有心灵和意志上的。你确定你能承受吗?”
凉纪轻轻笑了笑:“纲手老师,玖辛奈老师,如果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要成为中忍了。其他中忍能做的,我也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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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这么说,”纲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中忍考试结果出来,我和三代目说一声,看他能不能直接把你吸纳进暗部。”
玖辛奈稍稍叹了口气,又微笑着对凉纪说:“你已经决定了的话,我也不会干预你什么。只是,如果出现任何问题,都要记得,我永远在你的身后。”
凉纪的目光坠向地面,仿佛突然压上了什么重物,但一瞬后又重新抬起。她直视着她的两个老师,拥有和她同样血脉的人,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轻轻说了句:“谢谢。”
同时,她专心调整着自己的查克拉比例,让自己暴露的情绪波动不要太大。
-
志村团藏没有到现场观看中忍考试,但在大蛇丸抵达他的办公室前,他已经收到了这次比赛的详细报告。
他明白凉纪现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木叶的重要战力,他不能把针对她的迁怒再继续下去了。
比起她,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对着推门进来的大蛇丸,志村团藏问:“赤门学的力量,有没有批量制造的方法?”
“有,但所有实验体都敌我不分,性喜杀戮,全无理智。我控制赤门学,用的是只能使用一次的特殊手法。”大蛇丸说。
其实不止一次,但分出能够控制实验体的蛇分身会削减他的查克拉上限和身体机能,需要他重新锻炼许久才能恢复。若非这次赤门学与凉纪的对战,刚好可以做他正在研发的【不尸转生】这一忍术的测试,他也不会分出蛇分身控制赤门学。
志村团藏思忖着,既然大蛇丸这样说,在木叶最强大的时空间忍术使用者已经去世的现在,疯狂的怪物——哪怕它拥有强大的实力——也难以起到太多作用。
于是他转向下一个话题:“中忍考试已经结束,其他国家的造访者都会在这几天离开木叶。在那之后,日斩就会把那个消息向全村公开。”
那个定然会引得全村巨震的消息——宇智波全面退出警备队,只留下核心的第一小队。
这一个月里,宇智波富岳尽力为族人争取利益,退出警备队的宇智波基本上都能够在其他岗位有个好去处。但就算如此,势力的交接绝不会平稳渡过。宇智波一族可不是那么容易知足的人。
“从今天起,我会加强对宇智波一族的监视,防止有反对村子政策、狗急跳墙扰乱秩序的宇智波。”志村团藏说,并把拟好的工作文件推到桌子的另一边。
大蛇丸拿起文件,没有翻开。他不抱以怀疑的事情不多,志村团藏对宇智波一族的恨意就是其中之一。要知道,仅仅只是牵涉到此事的凉纪都遭遇了两次袭杀。
因为猿飞日斩的要求,宇智波朝矢得以存活,那么这无法烧死罪魁祸首的汹涌燃烧的恨意,定然会倾泻到宇智波一族。
他点点头,提起另一件事:“我需要补充实验器材还有实验体。”
志村团藏不在意地说:“经费已经拨给你了,你自己决定就好。”
大蛇丸难以捉摸地笑了笑,从志村团藏的办公室离开。
他要去进行下一场实验。一场木叶的卫道者们会剧烈抨击的实验。
日向铁,他可爱的徒儿,自愿献身成为实验体。这样的牺牲精神可不多见,他会好好利用他的。
67.入职暗部
不管这场中忍考试底下隐藏着何种暗潮,在寻常人看来,它和其它所有中忍考试一样,顺顺当当地结束了。
第二天,公布了中忍考试的结果。只要在第三场考试中赢过一场的考生,都晋升成为中忍。通过的共有四人:木叶隐村的凉纪和御手洗红豆,以及云隐村的萨姆伊和卡塔意。
既然中忍考试已经结束,纲手不打算继续留在村里。她准备带着静音以及两名没通过考试的部下,继续在外游(赌)历(博)。
木叶村口,凉纪看着即将离开的四人,说道:“一路顺风。”
透过镜片,兜凝望着她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
他提前毕业,原因之一是为了不被凉纪甩在身后。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落后她太远太远,甚至连她的背影都看不清。
至于约好的携手退敌——那只不过是孩子的玩笑话罢了。
无论心中在想什么,兜面上仍旧是一成不变的温文尔雅,向凉纪回以他理当在此时传达的关心:“你在村子里也要好好的。”
凉纪露出浅淡的笑容:“我会的。”
目送着他们离开,凉纪转身,前往暗部赴任。
在考试结果出来后,纲手向三代火影提出申请,让凉纪进入暗部,而三代火影直接同意了。今天,便是凉纪上任的第一天。
从天朗气清的街道走进暗部基地,换上暗部制服,按上面具,戴起兜帽,凉纪来到暗部第一大队第二分队的集合点。根据通知,她被分配到了这支队伍里。
不知道她会分到什么样的队长和队友?
凉纪谨慎地推开门,看到里面有三名忍者。和凉纪不同,他们全都没戴面具。她还以为工作时穿制服是必须的,没想到队友全都这么随意。
她快速从左到右扫了一眼。
最左边是一个男忍者,正双手抱臂靠着铁皮柜,注视着进门的凉纪。
右边的两个人则都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离门更近的那人低垂着头,脸被长长的黑发遮住,正百无聊赖地把两根头发系成死结,又把结扯断。
在他身后,隔着一张桌子,另一个人则仰躺着单凭两根椅子腿晃晃悠悠地保持着平衡,眼神投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散漫的动作,实在不像是迎接新队友应有的姿势。
不过他们本来就不是队友。这三个人,实质上都只是凉纪的敌人。
见凉纪推门进来,靠在铁柜上的忍者直起身,朝她露出爽朗的笑容。
“我是这个队的队长宇智波止水,代号广一。你就是今天来报道的凉纪吧?虽然暗部成员出任务时都戴着面具掩盖身份,但作为同队队友,还是要知道同伴是谁的。所以,还请你先暂时把面具摘下来。”
宇智波……
没想到队友之一,未来将会是自己的受害者。
不过自己应该对此已有预期才是。
凉纪表情未变,在身后把门轻轻合上,顺从地取下面具,掀开兜帽,看着办公室中的三人。
宇智波止水拍了拍手,对坐着的两人说道:“你们也都向新人介绍下自己。”
靠门的忍者抬起头,露出浅淡的白色眼睛:“日向理生,代号满吉。”
更往里的忍者仍然躺在摇晃着的椅子上,没有看向凉纪也没有说话,只是从兜中掏出一张纸条放到桌上。
日向理生把那张纸传给凉纪:“照影因为事故没办法开口说话,所以提前准备了简历。”
凉纪接过一看,上面是两行潦草的字迹,不过勉强还认得出来:
姓名:山月照影
代号:将清
哪怕他能说话,这自我介绍也称得上是寡言少语。
凉纪把纸放在桌上,朝他们微微躬身:“我是凉纪,代号八濑,以后还请大家多指教。”
宇智波止水问:“八濑,我看过你的履历,你以前最高只做过C级任务?”
“是的。”
“很遗憾,你只能跳过B级和A级任务,直接去完成S级任务了。”没有前因后果,宇智波止水单刀直入,“我们今天就要启程前往水之国,十点在这里重新集合,希望你尽快做好准备。这是任务手册。”
凉纪没想到自己一上来就接到S级任务,这还真是——太合心意了。完成的任务越难,越能向高层表现她的实力。凉纪镇静地接过手册,问道:“请问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宇智波止水点点头:“去吧。”
在凉纪离开后,日向理生看向山月照影:“你觉得八濑怎么样?”
山月照影“啪”地坐直把椅子回正,转了半圈朝向桌子,趴在桌面上唰唰唰写下几行字。
日向理生扫了眼潦草到像是鬼画符的字迹,念道:“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展露害怕,恐惧,犹豫,只是在听到水之国这个词时有些惊讶。”
山月照影是第二分队的分析师,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还能从微表情分析出他人的心理。
宇智波止水说:“据我了解,她在中忍考试中表现出了不逊于上忍的能力,自然会有能够完成任务的自信。”
日向理生冷淡地说:“如果队长你坚持,我也不反对。只是如果她因为自己的原因陷入危机,希望你不要去救拖后腿的人,降低我们任务成功的概率。”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僵硬。不,更准确的用词是“恢复”。
不久前,第二分队前队长在任务中牺牲,宇智波止水填上他的空缺晋为队长。
他成为队长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S级任务——前往水之国营救暴露的情报人员,护送她归国。
这不是第二分队第一次接S级任务,但在缺少一名成员的情况下,任务的风险会大大增加。
暗部及时给他们补充了一名成员,但却是一个刚刚通过中忍考试的小女孩,从没出过几个有分量的任务。
日向理生对此十分不满,但他不能反对上级的安排。
在凉纪报到前,他提议让新人跳过这个S级任务,却被宇智波止水驳回了。
直到凉纪推门进来,他和宇智波止水之间凝固的气氛才被打破。
宇智波止水表情严肃:“任务还没开始,你就考虑要抛弃同伴吗?”
“让菜鸟去执行S级任务,是不是也可以叫做抛弃同伴呢?她或许有实力,但面对真实的战斗,又能够发挥出几分?”日向理生反驳道。
“她会感知忍术和医疗忍术,在这次的任务中是不可或缺的。而且据我了解,她在中忍考试中的表现非常出色,甚至不逊色于部分上忍。”
日向理生正要继续争辩,山月照影突然从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见日向理生回头,山月照影在纸上写下一句话,递给日向理生。
日向理生扫了一眼,当即不满地说道:“怎么你也同意让她参加?”
不出任务时,山月照影总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从不发表什么意见。日向理生没想到这次他会站出来,还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见山月照影用他那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盯着自己,他有些泄气:“好好好,我会和她好好配合的。”
山月照影满意地点点头,隔着桌子往前探拍拍他的脑袋,被他不满地把手扒拉了下来:“都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碰我的头!”
走出不远的凉纪听到这里,心想,既然他们已经达成一致,那应该不用担心队伍不和,有人拖自己后腿了。
回到暗部专门的宿舍,凉纪走进自己的房间。
里面的陈设十分简洁——或者说简陋,除了一张靠窗的行军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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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和门边的一座衣柜以外,什么也没有。
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她走到洗脸池前,与洗脸池上方镜子里照映出来的面无表情的脸对望。
山月照影说出了她的情绪。
他没有使用查克拉的迹象,那么最大的可能是,他能够阅读旁人的微表情。她在水之国时得注意,不能在山月照影前摘下面具。
按照宇智波止水给自己的任务手册,他们是去救回被水之国发现的木叶间谍。
——她很有可能遇上妈妈。
既然如此,她必须给妈妈预警。
凉纪用通信卷轴给妈妈传信,收到可以见面的回信时,马上分出一个影分身留在宿舍,飞雷神过去妈妈身边。
和往常一样,她坐在书桌旁,沉默地等待着。
“有什么急事吗?”漩涡阳真凛问。
“我明天要来水之国执行任务,我担心会碰上你。”
漩涡阳真凛淡淡笑了笑:“放心,我一直负责的是后勤,很少外出执行任务。这几天我也会回避外出的任务。”
“那就好。”
凉纪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妈妈自己学会了仙人模式,成功晋升中忍,进入了暗部。
“还有什么事?”漩涡阳真凛见凉纪看着自己不离开也不说话,问道。
凉纪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先回去了。”
她回到宿舍,解除影分身,靠在床头有些怔愣地看着对面的大白墙。
发了一会儿呆,她起身来到桌边,开始整理出任务需要的忍具、卷轴、干粮和兵粮丸。
这是她在暗部的第一个任务,她需要开个好头。
-
第二分队办公室中,四个人再次集齐。这次他们都戴上了兜帽和面具,遮盖了他们区别于忍者这一概念之外的全部特质。
避开人流,他们从隐蔽处离开村子。
经过一天半的急行军,他们来到火之国的海岸线。木叶提前在这里准备了一只小船。
宇智波止水本计划四人轮换着划船,一直划到水之国,但凉纪有更好的做法:“让我直接用水遁推动这艘船前行吧,这样会更快。”
宇智波止水朝她确认:“你确定你的查克拉量能够支撑这么长的一段路?”
“确定。”
既然她这么说,让她试试也未尝不可。宇智波止水点点头,同意了凉纪的提议,四人随即跳进船舱之中。
在他们坐稳后,只用了几十秒的时间,小船就从静止不动加速到60节。
船头劈开浪花,溅起的一蓬蓬水珠打到船舱里,把舱内的几人淋了个透湿。
“你的水遁速度还挺快的。”日向理生说出了出发以来他对凉纪的第一句话,语调因颠簸而有些不稳。
他为什么要突然和凉纪搭话?是因为发现凉纪能够为任务做出贡献,不至于拖大家后腿,便决定转变态度,认真同她配合吗?
不止这次任务,以后他们也会一起行动。这样的话,从现在开始,与她建立良好的关系才是明智之举。这么看来,他其实是一个很务实的人。
“谢谢。”凉纪礼貌地答复道,随后不再说话,专心控制着小船。
宇智波止水看了眼对话的两人,又望了眼低垂着头发呆的山月照影。
进入暗部以来,止水和日向理生还有山月照影一起执行任务已将近一年,对日向理生也有了较多了解。
他相信以日向理生作为忍者的专业素养,总会意识到作为医疗忍者和感知忍者的凉纪,在这个任务中是必不可少的,但见日向理生确实改变了态度,他还是感到有些欣慰。
“有很多东西因为太过机密,并没有记载在任务手册上,趁着海上航行的这段空余时间,我讲给你们听……”止水开始给队伍详细讲解起来。
68.踏足水之国
陆地已经近在眼前,小船却仍未减速,而是直直冲向海岸线。
眼看就要撞上,小船遽然停下,在岸边几米的地方及时刹住,惯性的作用下又是一蓬浪花浇来。不过船上人本就已经湿透,再湿一些也无所谓了。
跳下船,凉纪用水遁提取出衣服中的水分,形成一个水球,把它扔回水里。
“需要我帮忙吗?”凉纪转向她的三名队友。
“麻烦了。”暗部面具后,宇智波止水说。
重新恢复干爽,日向理生开启白眼,带着四人来到一个周边无人的隐蔽山洞。
时间已至凌晨,天色完全黑透,层层叠叠的阴云挡住了夜晚的天光,山洞里黑黢黢的没有半点光线。
宇智波止水用火遁点起蜡烛照明,从忍具包中掏出一个雾隐村的地图,在地上展开。
来水之国前,暗部传给了第二分队必要的情报。
现在的水之国,虽然大风大浪都已平定,但底下的暗涌卷走几个人仍不成问题。
深入水之国腹地作战,第二分队必须清楚暗流从哪个方向来,又往哪个方向去。
-
一切都是从三代水影之死而发端。
两年前,三代水影无故身死,长老元师推举出下一任水影。但无休无止的暗杀袭来,他没能撑过第一个月。
雾隐村历任水影都是村内的最强者。这不是规定,只是单纯的陈述。
任期过短之人会从水影之位剔除,留下的便只剩最强。
其他人都死得太快了。
无人宣称对暗杀负责,但所有人都知道暗杀来自哪个势力。
二代水影,哪怕他已逝去十数年,他的拥趸仍未散去,始终潜伏在暗处蠢蠢欲动。他们终于等到了机会,从阴影复归光明的机会。
恐怕在二代水影执政期间,这些人还不具备如此忠诚。但在三代水影长达十几年的血雾之里下,他们越仇恨三代水影,便越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他们把信仰寄托到二代水影身上,以二代水影为旗帜,密谋反对三代目。
这些人大多出身鬼灯、照美、津雪三大忍族。二代水影执政期间不理政事,权力基本由这三大家族瓜分。但三代水影上位后,忍族的情势每况愈下。
借涡之国覆灭一战,三代水影在开疆拓土夺得战利品的同时,削弱了三大家族的中坚力量。
趁忍族力量减弱,他强制推行血雾之里政策,让忍族的下一代们自相残杀,剔除心慈手软者,只留下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之人。
消去感情,留下便的只有对利益的追逐,而三代水影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给阴谋诡计浸了个透,最不惧的就是纯粹出于欲望的算计。
他用血雾之里在忍族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他们都知道这是村子的政策,但就算如此,能够对同伴痛下杀手之人,真的能够托付信任吗?对方会不会为了利益,在自己疏忽之时,从背后往自己的心口刺上一刀?
忍族间的信任摇摇欲坠,偶有三代水影的反对派以二代水影为旗帜联合在一起,也很快因为三代水影的挑拨而离心离德,四分五裂。
当然,三代水影从没这样解释过,他对外宣称血雾之里是为了选拔最强的忍者,以上说法都是反对者的暗自揣摩。
十几年下来,三大忍族和许多中型家族都损失惨重。
空缺的位子自然需要人填补,不少小家族和平民忍者趁势爬上高位。自然,他们都支持三代水影的政策。这些在血雾之里成长起来的忍者,成为了三代水影的忠实拥护者。
在三代水影去世的如今,他们把忠诚献给长老元师——长期把持雾隐村政务,历经三任水影的三朝元老,并对趁三代目死亡的空隙联合在一起的二代派们横刀怒目。
不欲挑起大的纷争,推选的水影死后,元师没有推出下一任,而是与二代派展开谈判。
经过长达两个月不乏武装冲突的协商,元师同意推出一名属于三大忍族的水影,但一些对元师妥协感到不忿的忍者自行对新任水影实施了连绵不绝的刺杀。
他同样没能撑过第一个月。
二代派对此极为不满,他们和元师之间脆弱的联盟就此破裂。
自此,雾隐村正式分裂为两派,为了争夺水影之位开展了永无止休的斗争。
在和三代派僵持不下之际,二代派做出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他们邀请辉夜一族加入自己。
他们知道辉夜一族是只知道战斗的疯子,但认为自己有能力驾驭。可是,辉夜的疯狂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原本还有些克制的争斗扩大到谁也未曾预料到的模样,局势再也无法掌控。
在两个派系刀剑相对时,枸橘矢仓带领不愿卷入纷争的忍者离开了雾隐村,在外发展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势力逐渐扩大。
他是二代水影的徒孙,和二代派有较深的联系。但他同样是在血雾之里中成长起来的平民忍者,三代派对他并无反感。故而,两大派系都递给橄榄枝,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势力,但全都被他拒绝了。
二代派和三代派本来都不打算为这事大动干戈,毕竟他们的敌人主要还是彼此。结果,辉夜一族不忿地派人来暗杀枸橘矢仓,为了抵抗杀手,枸橘矢仓不得不暴露出他三尾人柱力的身份。
他无法再韬光隐晦下去,只能踏入这混乱的涡流之中,把这场席卷整个水之国的风暴搅得更加狂乱。
风暴总有平息的一天,水之国的血雨腥风也是如此。惨烈的争斗之后,三个派系终于达成一致,推举枸橘矢仓为水影,并准备就其他职位的归属展开谈判。
潜伏在元师手下的木叶间谍桃歌被选入谈判队伍,但在前往谈判场所途中,她用通灵兽传递情报,被人当场抓获。
她及时解除了通灵之术,千钧一发之际,通灵兽返回了木叶的饲养基地。木叶从回归的通灵兽上得知她已经暴露,但无从确定元师会怎么处置她。
押送回雾隐村?带到谈判场所?还是关在这两处之外的其他地方?亦或是……直接把她处刑?
只能让援救队伍随机应变了。
-
就着蜡烛昏暗的光线,宇智波止水在地图上比划着:
“因为彼此并不信任,雾隐村三个派系的谈判地点不在雾隐村村内,而在距离村子五百里的金鲤城当中。
“元师从雾隐村带走了许多上忍,其中不乏感知忍者,村中防护比以往空虚许多。而金鲤城汇聚了水之国三大派系的高手,鱼龙混杂,危机四伏。故而,我们先从风险较低的雾隐村入手。
“雾隐村和木叶村一样,有一个覆盖全村的结界,只要有人穿过,结界班就能够感应到。好在雾隐村的监狱距离村子边缘不超过五公里,在满吉(日向理生)的白眼范围之内。
“之后我们按这个路线前进,到雾隐村边缘的这个位置,满吉(日向理生)你开启白眼确认桃歌在不在监狱里面。”
“明白。”日向理生点头听令。
宇智波止水继续说道:“如果桃歌不在监狱里,也不能断定她不在雾隐村。这种情况下,满吉(日向理生)需要沿着雾隐村边缘接着找下去,看她有没有可能被关在村内其他地点。
“如果这样还是找不到她,就得进村寻找,看有没有相关情报。八濑(凉纪),你可以隐藏查克拉不被结界发现的吧?”
凉纪点头:“可以。”
结界观测的是超出一定程度的查克拉,毕竟每天都有飞禽走兽穿越结界,每个都预警的话看顾不过来。理论上把查克拉隐藏好后,雾隐村的结界班无法发现有忍者在穿越结界。
宇智波止水微一颔首:“满吉(日向理生),如果你无法找到桃歌,那就告诉八濑(凉纪)雾隐村情报部的入口和布局。八濑(凉纪),你秘密潜入情报部,搜寻桃歌相关情报,确认她的生死与位置。这次任务中,你的部分最艰难也最危险,而我对你的了解不多。因此,在行动之前,我必须和你确认,你判断自己有没有完成任务的能力?请你先认真思考再回答,而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强行说自己能行,这样只会徒增失败的风险。”
“我确定我能够成功完成我的任务。”凉纪平静地说。
“好。那我们现在出发,接下来大家按计划行事。”
宇智波止水收起地图,四人在树枝间穿行着,直到看见雾隐村的城墙。
凉纪没有感知到感知忍术的存在,看来雾隐村迄今仍未恢复三代期间建立的感知网。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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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来到结界边缘的一点,日向理生开启白眼,朝着村内的监狱凝神望去。半晌,他摇遥头。
沿着边缘前进了一段距离,他再次观察,但仍只能摇头。
一圈下来直到最初的地点,日向理生的动作就没有变过。
雾隐村中心有少部分地方他没能看到,需要凉纪进去确认,不过他认为桃歌在那里的可能性恐怕不太高。
宇智波止水转身,面具后的眼睛朝凉纪示意,凉纪点点头,变身成红隼飞向空中,越过雾隐村的城墙,直入村内。
-
夜已深,街上空无一人,整个雾隐村都静悄悄的,仿佛陷入沉眠。但在凉纪的感知里,各处都有忍者在潜伏,他们清醒的查克拉波动是如此明显,扰得整个忍村嘈杂不堪。
她首先来到日向理生未能观察到的地点——水影大楼。它处在雾隐村的正中心,刚好不在白眼范围之内。
和火影大楼一样,这里也张开了结界,能够抵御查克拉感知。但凉纪会的感知忍术不止神乐心眼。
【风遁·风音曈】
凉纪悄然运转着忍术,无形的声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凹凸不平的墙面,通风管道,办公桌,铁皮柜,橡木门,空走廊,不同的波动逐次反射,在凉纪的脑海中形成一副无光的图景。
五名值班忍者,没有被禁锢无法行动的人,桃歌不在其中。
那么,需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日向理生曾告诉凉纪情报部的入口:一座隐藏在民居中平平无奇的小楼。
但那里定然是防守最为严密之处,几乎不可能从入口无声潜入。
若是强行闯入,雾隐忍者会一直阻扰自己,很难在情报部中寻找桃歌的情报。所以,凉纪需要另寻他路。
在此之前,她得先搜集更全面的信息。
雾隐村的情报部隐藏在地下,而固体是比空气更加良好的声波介质。
【风遁·风音瞳!】
声波深入地面,蔓延开来。
土壤中蠕动的虫子,排水道里吱吱叫的老鼠,装满文件柜的房间,铺着瓷砖的走廊,曲折回绕的通风管……凉纪脑中的立体模型飞速补全着。
她不清楚情报部的结界是怎么布置的,但既然排水管道中有老鼠,不管其中有没有结界,它都不会因普通生物报警。
凉纪派出一个影分身,用土遁下潜到下水道,变身成老鼠,随后隐藏查克拉,迎着排水管出口涌出的污水爬了进去。
无视管道中的脏污和恶臭,凉纪根据此前探测的管道与人员分布图,从洗手间的地漏爬出。
接下来,得冒点险了。
她不确定情报部是否在内部设置了监测陌生查克拉的结界,但她必须变回原形,不然以老鼠的姿态,她无法翻阅任何资料。
无声无息地,她变回人身。
她没有感应到有人离开自己的位置,看来情报部之内并未设立这样的结界。
用水遁清理身体,掩去气味之后,凉纪分出一个影分身又取消,通知本体可以开展行动了。
下一刻,刺耳的警铃传遍了整个地下空间,她感知到情报部内绝大多数忍者都离开原位,赶往入口。按照之前的计划,本体袭击了入口所在的小楼,从而调虎离山,给身处情报部的影分身创造机会。
凉纪无从知晓哪张纸片上写着桃歌的信息,但只要把所有房间翻遍,总能找到它。
【多重影分身之术!】
影分身从洗手间溢出,分头如一阵阵风般掠过条条走廊,疾驰向不同的办公室。
为了尽量避免让情报部发现有人潜入,凉纪首先前往的是无人的房间。
不知是凉纪的幸运还是留守忍者的幸运,她直接在空房间找到了线索。
在某个办公室抽屉的某个本子里,她翻到一张夹在内页的纸条:发现间谍,派两名记忆搜查人员来金鲤城和我们汇合。
元师前往金鲤城期间发现的间谍,那这名间谍只可能是桃歌。
看来,必须往金鲤城走上一遭。
她解除影分身之术,把记忆传回本体。其他影分身感知到她的消失,不约而同把走动翻找的痕迹清理掉,随后也纷纷自行解除,消散在了原地。
69.找到下落
情报部入口的小楼在激烈的战斗中早已坍塌,废墟之上,数道冰柱冻结着或怒目圆睁、或面露惊恐的雾隐忍者们。
为了吸引情报部的守备力量,凉纪本体大张旗鼓地袭击了情报部的入口,只要听见动静的雾忍都赶来支援。
只不过,他们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面对四面八方猛扑而来的水龙,雾隐忍者们竭力腾挪辗转,苦苦躲避,避免自己成为下一个冻在冰柱中的人。
终于,或许是查克拉消耗过大,敌人的攻击停了下来。
一名雾隐忍者抓住时机,用苦无击中了来袭的面具人,随后眼睁睁地看着入侵者化作一滩清水。
这是用来诱敌的水分身,敌人的本体还没有出现!
他们警戒着下一波袭击,等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等到。
在影分身把记忆传过来后,凉纪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一名水分身拖住雾隐忍者,防止他们发现端倪。
雾隐村边缘,一只红隼越过城墙,落在宇智波止水面前化为人形。
凉纪朝他汇报自己搜集的情报:“桃歌被带去金鲤城,元师要求雾隐村派两名记忆搜查忍者到金鲤城和他们汇合。”
止水目露思索之色:“桃歌是两天半前暴露的。记忆搜查忍者从雾隐村出发前往金鲤城,正常赶路要花一天时间,急行军也要半天左右。他们不知道木叶已派人来营救,理应不会只花一两天的时间搜查记忆,而是会详细搜索更多信息。这样的话,桃歌很可能还活着。但如果时间拖太久,记忆搜查完毕后,元师也许会直接下达杀死她的命令。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金鲤城,在可能的死亡到来前救出桃歌。”
其余三人点点头,跟在止水身后,朝金鲤城全速前行。
寻常忍者要走一天的路,他们只花两小时就抵达了终点,眼前就是金鲤城了。
天已蒙蒙亮,但还未到开城门的时间,护城河后,闸楼的大门严严实实地闭锁着。
不过,多高的城墙对忍者来说都不成问题。
寻了个偏僻处,第二分队翻越城墙,悄悄潜入金鲤城中。
金鲤城位于水之国主陆两大水系交汇之处,是水之国的贸易枢纽。它因此繁华,也因此在内战中遭到了战火的反复蹂躏。
不过,内战已平息一月有余,溅到屋舍墙壁上的血迹早已干涸。
早起的行人目不斜视地从坍塌的房屋与被洗劫一空的店铺旁匆匆经过,为自己和家人去谋生计。虽然仍一派萧条荒芜之景,好歹恢复了些人气。
按照桃歌传给木叶的情报,元师的队伍住在城主府附近的一家宅邸。但靠近后,日向理生开启白眼,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们大约在发现间谍后,便临时换了住所。
日向理生试着用白眼在周围寻找他们,但很快就放弃了。
雾隐村中,平民为了避祸纷纷外迁,几乎只剩忍者,人数不多,他还能勉强在其中寻找特定人的面孔。
而金鲤城这种大城市,哪怕同样遭遇战乱,人口分布仍要密集许多,他实在看不过来。
见日向理生的尝试失败,凉纪摊开空白卷轴,画了个简易的地图,在上面圈了十几个圈:
“城中五名以上忍者聚集之地十三处,张开结界无法感知之地五处,共十七处。城主府是枸橘矢仓的队伍停驻之地,可以排除,剩下还有十六处地点。我们可以分头前去探查。”
宇智波止水扫了眼地图,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八濑(凉纪)和我一组探查东城的八处,满吉(日向理生)和将清(山月照影)一组探查西城的八处。探查完毕后,在潮见桥集合。”
“明白。”日向理生点点头,带着山月照影往西边奔去,而凉纪和止水朝着东城疾驰。
凉纪与止水这一组去的第一个地点是紧挨着白河的一间旅舍。
白河发源于水之国北部山脉,一路向南汇集诸多细流,从正中贯穿金鲤城,把它分成东西两城,穿过水之国主陆流入大海。
因为便于取水,交通方便,许多旅社都建在白河附近。
穿过架在白河之上的潮见桥来到东城,凉纪分出一个影分身,变成在金鲤城常见的金翅雀,从忍者所住房间的窗边飞掠而过。
她在雾隐村情报部翻找资料时,找到了谈判队成员的档案,能够认出他们的脸。而这间房中的忍者,一个也对不上。
影分身解散,凉纪对着止水摇摇头,他们随即前往下一个地点。
大约一小时后,八个地点都探查完毕。没有一个是元师队伍的驻地。
凉纪和止水回到潮见桥,等了一会儿,日向理生和山月照影也来到此处。
日向理生迫不及待地说:“我们找到了桃歌所在地。”
他在凉纪的地图上点了点桃歌目前身处的地方。
毕竟不是重要到值得传回木叶的情报,凉纪之外的三人都不知道这是何处。
它是从前雾隐村外派忍者在金鲤城的驻地。
-
西城区,雾隐村营地旧址。
内战期间,这里的忍者都被元师召回,营地就此废弃,建筑也在战争中出现了部分破损。不过破败的地方不多,房屋和设施勉强还算完整,足以供一支忍者队伍短暂居住,并监禁一个囚徒。
地下监牢里,雾隐村的记忆搜查忍者晃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瘫在墙边遍体鳞伤的桃歌。
桃歌的双手双脚都被墙上的镣铐锁住,无法动弹。她整个脑袋被插满天线的头盔完全包住,只有几缕褐发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晃一派同情的语气:“不久前,一个开着白眼的忍者在附近探查情报,应该是来援救你的。这样看来,你是木叶的忍者。为了掩饰身份,无论遭受怎样的严刑拷打,你都极力维持着大脑中的精神防护。结果,你愚蠢的同伴却暴露了你的出身。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他的手一直放在头盔之上,朝桃歌脑海中注入着查克拉。
此前他曾多次尝试搜索桃歌的记忆,但他的忍术被精神防护挡住,什么也看不见。直到发现有日向一族的人前来救援,他才知道原来桃歌是木叶村派来的忍者。
仿佛没有听到晃的话,桃歌的精神如同死水般一片平静,她的屏障也一样稳固。
晃原本期望桃歌情绪波动露出破绽,见状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没有放弃,再接再厉继续说道:“你以为你会被同伴救走吗?不,你逃脱的可能性只会是零。不止如此,你的同伴也会落到和你一样的下场。知道有人会来救援之后,元师大人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们只要过来,就会被抓到牢里,与你作伴。”
无论他怎么挑衅,桃歌的精神防护都坚若磐石,晃完全寻不到空隙。
他没有失去耐心,而是弯起了嘴角:“希望等你听到同伴受刑时的惨嚎,还能保持和现在一样的平静。”
封闭的头盔中,传来门打开“吱呀”的声音,合上时轻微的“咔哒”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晃离开了牢房。
桃歌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
查克拉的流动被镣铐抑制,她维持大脑中的精神防护已经很勉强了,无从分出更多的查克拉杀死自己。
她口中塞了软布,也不能咬舌自尽。
她不知道为什么木叶会派人营救自己,在被捕前自己明明已经把全部情报都放在了通灵兽口中,没有额外的情报可以提供——哪怕有也不会多重要。
她不值得木叶冒失去四名精锐的风险来救援,这太不划算了。
解除通灵之术时就应该立即自裁的,桃歌心想。
下次她不会犹豫不决——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
营地主楼的三楼,青向元师汇报:“来探查的两名木叶暗部已经和两个队友汇合,正在朝这边赶来。其中一人的容貌我认得,是木叶的瞬身止水。另一名则从未见过。”
和元师说话的同时,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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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后的白眼紧盯着木叶的一行四人,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不久前,通过白眼,他发现陌生的查克拉颜色在靠近。观察后他发现,那是一名有白眼的忍者和一名没什么特征的忍者,立即意识到这二人是来营救桃歌的木叶忍者。
尽管对方也有白眼忍者,但他是分家,而青眼中的白眼来自宗家,故而青反倒比那名日向分家先发现他,并能够对此做出准备。
他迅速把此事向长老元师汇报,而元师也据此拟订了把木叶忍者留在金鲤城的计划。
一只信鸽从窗户飞进来,落在桌上。碧从信鸽腿上解下信筒,递给元师。
元师取出纸条,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说:“枸橘矢仓说,只要我们发出信号,他五分钟就能够赶到。希望我们不会落到向他求援的地步。”
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向枸橘矢仓表示善意,在青汇报后,元师便命人把此事传信给青,并在信中请求枸橘矢仓在他们落败后帮忙。
枇杷十藏嗤笑道:“元师大人,谨慎是好事,但有时候你太谨慎过头了。怎么可能还需要枸橘矢仓的帮忙,你就等着看我们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吧!”
元师深掩在耷拉皮肤下的细长眼睛乜了他一眼,枇杷十藏立即噤声了。
元师自然不认为以多打少、敌明我暗的局面下,己方还会失败。但既然枸橘矢仓将成为四代水影,他需要适时朝矢仓示弱,而这正是个好机会。
他缓缓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动不了啦,你们替我好好迎接这不请自来的客人吧。”
“是!”
元师周围的忍者纷纷应道。
-
踏入距离元师队伍驻地五公里以内的地方后,第二分队的速度慢了下来。
日向理生仔细观察着营地,说道:“桃歌独自一人在地下监牢中,门口有两个守卫,其余人都在地面的小楼。”
“营地周围有能够阻挡感知忍术的结界,说不定也能探查进出的忍者。为避免打草惊蛇,先让我单独行动吧。”凉纪说。
宇智波止水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了。
来到营地附近,第二分队隐蔽在边上一座废弃的小楼里,凉纪按照日向理生的指引,从无人的地方潜入结界之内。
营地主楼中,一直背对着日向理生的方向,以避免被他发现自己有白眼的青对枇杷十藏说道:“一人进入结界,其余三人在东南方的废楼中。来人没有惊动结界,应当是感知忍者。红发,可能是漩涡一族的遗民之一。”
“漩涡一族?九尾人柱力的亲戚吗?算了,这不重要,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打得他一败涂地。”枇杷十藏随意地说。
青没有纠正枇杷十藏性别代词的使用错误。就像他说的,这不重要。
西瓜山河豚鬼说:“十藏,既然你选择了这个对手,那剩下三人就由我、黑锄雷牙还有碧对付吧。”
“你们可别因为两个瞳术忍者翻车了。”枇杷十藏瞥了眼其余几人,轻哼一声,往门外走去。
“彼此彼此。”黑锄雷牙说。
-
穿过结界后,凉纪通过土遁潜伏到桃歌所在的监牢中。
她用风遁切断桃歌手脚上的镣铐,用医疗忍术维持着桃歌的生机,随后把一根根天线从头盔上拔出。瞄了眼天线尾端尖针上沾着的少许血液,凉纪把它扔到一旁的地上。天线全都拔出后,她把头盔从桃歌头上取下,看到了她焦急的面庞。
桃歌把口中的软布抽出,想要对凉纪说些什么,却忽然全身一僵无法动弹,只能用着急的眼神看着凉纪。在她被俘期间,雾隐忍者给她打上了咒印,她无法传递关于雾隐的任何情报。
“你是想告诉我雾隐村发现了我们这件事吗?我已经知道了。”
作为感知忍者,刚一进入结界,凉纪就感知到雾隐忍者不正常的动向。
她对着桃歌浅浅一笑,“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这个营救任务失败的。”
70.救援成功?
让影分身背起桃歌,凉纪劈开监牢的门往外走去。
她感知着敌人的方位。
两名原本就有的守卫,外加忍刀七人众之一的枇杷十藏,只有这三个人过来阻拦吗?
大概是因为监牢太过狭小,太多人反而会干扰彼此。
凉纪让影分身留在走道,自己拐弯迎向守在门口的三名忍者。
“没想到我的对手是个小矮子。”枇杷十藏轻蔑地说,单手抽出背后的斩首大刀指向凉纪。
凉纪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敌人。
按妈妈的说法,九尾夺取计划是雾隐村的最高机密,知道的雾隐高层只有三代水影、元师和两名参谋。
这四人中有三人已不在人世,唯一还活着的只剩元师。但忍刀七人众是三代水影的亲信,凉纪不确定他们中会不会有人知晓自己的存在。
正好元师和仅剩的三名忍刀七人众都在这里,那就把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吧。
凉纪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放出奔腾的水龙,朝枇杷十藏狂袭而去。
枇杷十藏本想直接用水阵壁抵挡,但出于生死之间的直觉,他本能地急急后退,离开监牢中狭小的走道,避开了咆哮着的水龙。
可惜,如果枇杷十藏还留在原地,就会被冰遁冻住。不过,只是一次攻击没有凑效而已。还有第二次。
水龙化作冰牢冻结住另两名没反应过来的忍者,凉纪带着桃歌走出监牢,来到地面,扫了眼守在这里的十几名忍者。
她感知到另有十几人前去袭击止水他们,楼中剩下元师还有十几道凉纪不认识的查克拉。其余两名忍刀众去止水那儿了,看来这次没机会杀死他们,只能先干掉枇杷十藏和元师。
【影分身之术!】
数十道影分身围住雾隐忍者们,无尽的狂潮海啸般袭来,淹没了所有敌人,自然能量注入,把他们化作一滩清水。
看也不看原本是人的积水,凉纪把目光投向空坪尽头的小楼,微微蹙起眉头。
在东城区调查时,凉纪不止分出了一个影分身。
因为担心西城区有感知忍者发现日向理生,她并没有解散全部影分身,而是留下了一个化作金翅雀,以作伏兵。
在凉纪本体潜入时,金翅雀也从空中飞了进来。
趁着本体和雾隐忍者对战,影分身悄悄飞到窗户附近,想要飞进房间杀死元师。
但她没能成功。
她刚靠近窗户,里面的人就用通灵之术逃走了。
-
尽管拥有透视眼,但青的注意力是有限的。
他把太多精力分给止水的战场和潜入之人,直到那只鸟飞近,他才注意到它身上有和潜入之人一样的查克拉,应该是影分身。敌人展现出来的实力过于可怕,他没有自信能够胜过,便连忙召唤忍鲨带着元师和碧逃走了。
金鲤城千里之外,饲养通灵鱼之地,一只忍鲨从海中浮上水面,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其中的元师和青、碧三人。
从忍鲨口中走出来到岸上,元师朝青问道:“那个潜入的疑似漩涡一族的忍者,具体长什么样?”
青苦笑着说:“我不会画画,只能大致描述。她个子很矮,面容十分稚嫩,看起来还不到十岁。她有漩涡一族的红发,以及金色的双眼。不过她使出来的忍术挺像溶遁,也许红发其实是因为照美一族的血脉。”
红发金眼的女童……
是她?
元师眯起本就狭窄到看不清的眼睛,摇了摇头:“不,她就是漩涡一族的人。她是漩涡阳真凛的女儿。”
看着青和碧瞪大的双眼,元师缓缓说道:“在三代水影还在世时,他策划了一场机密行动,现如今,知道这个行动全貌的人,只剩下我、枸橘矢仓以及漩涡阳真凛。这场行动中,我们派遣了漩涡阳真凛的女儿前往木叶潜伏。我记得卧底的名字应该叫……天井凉纪。”
他对着青和碧详细说明了那个失败的九尾夺取计划。最后他说:“三代水影死后,太多在外间谍失联,我便没有在意一个小女孩。没想到她已经拥有如此实力,还意图谋杀我,大概是为了抹去在雾隐村的一切痕迹吧。”
青咬牙说道:“她父亲天井须具流是是枸橘矢仓的老师,如此说来,枸橘矢仓必定与木叶有勾结,他不配成为水影。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枸橘矢仓的计划,就是为了在谈判期间杀死您并全身而退。”
元师沉默不语。
天井凉纪试图杀死自己,是她擅作主张,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若有指使之人,是枸橘矢仓,还是木叶,亦或是两者的联合?
青拥有白眼在雾隐村是最高机密,知道的人只有自己、他的队友碧以及忍刀众。
如果不是白眼,桃歌不会暴露,木叶没有理由派人进入水之国。这似乎是个巧合。
但话说回来,说不定桃歌之事只是借口,哪怕她不暴露,木叶也会找其他借口暗杀自己。
天井凉纪的母亲就在枸橘矢仓的身边做事,元师很难相信枸橘矢仓对一切都不知情。
思考了许久许久,元师说:“关于九尾夺取计划的一切文书档案都在战火中销毁,空口无凭,枸橘矢仓会说我们只是信口雌黄,照美彰他们也不会因为我们一句话就放弃好不容易达成一致的局面。我的亲信现在大多在金鲤城,贸然回村寻找援助,很可能被村中心向枸橘矢仓之人通报给矢仓。”
碧愤恨地说:“那就让这一切就这么算了吗?让那个里通外国之人占据水影之位?”
“不。”元师说,“我们立即回金鲤城,召集所有参与谈判的忍者,在他们面前公布此事。然后,让枸橘矢仓亲手杀死天井凉纪。”
这样的话,就算枸橘矢仓曾与木叶勾结,他现在也必须断掉与木叶的一切联系,以免留下蛛丝马迹被人发现,激起全国上下忍者的反对,元师不必再担心矢仓向木叶出卖国家利益。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对他产生怀疑之际,矢仓必须对木叶潜入的忍者赶尽杀绝,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天井凉纪是漩涡阳真凛的女儿,元师仍记得阳真凛为了避免凉纪成为三尾人柱力苦苦哀求自己的面孔。如此一来,漩涡阳真凛必定会对枸橘矢仓心存怨恨。他可以以此为契机,想办法削弱枸橘矢仓的势力。
元师对碧嘱咐了几句,让他写下信件。离开得太仓促,现在三人都没笔没纸。碧撕下一块布片,咬开手指在上面写下血信,然后召唤出忍鸟,把布片绑在忍鸟腿上,解除了通灵之术。
发现元师三人不见后,剩下的忍者会召唤通灵兽查看元师是否通过它给他们留言,从而看到要求他们把元师等人通灵过去的信件。
青再次召唤出忍鲨,三人藏到忍鲨口中,没多久,忍鲨“砰”地一声从海面消失不见了。
-
发现有二十几个人在朝自己的方向冲来,日向理生意识到他们暴露了,马上带着宇智波止水和山月照影转换位置。但来人仿佛知道他们的实时位置,仍对他们穷追不舍。
看来这些人中存在追踪忍者。
逃跑途中,他看到凉纪只用一击就把十几个敌人全部杀死,惊异之余即刻对止水汇报:“八濑(凉纪)已经把桃歌救出来了。”
“八濑(凉纪)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我们可不能落后于人啊。”宇智波止水从容不迫地说,“让我们杀死敌人的感知忍者,尽快甩脱他们吧。”
不再逃离,他们停在原地恢复查克拉和体力,静候着敌人。
同敌人甫一照面,山月照影便在宇智波止水手臂上写了几个数字。通过来人的表情和动作,他已经分析出谁是追踪忍者。
止水把目光投向中后偏右一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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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的男忍者。
就是他。
止水扔出手里剑朝雾隐忍者掷去,随后结印:
【手里剑影分身之术!】
百来只手里剑凭空生出,狂风骤雨般射向雾隐忍者们。
众人纷纷躲开,除了那名追踪忍者,他径自往前一步,任由手里剑割向他的喉咙。
宇智波的幻术……排在最前面的西瓜山河豚鬼冷声道:“宇智波,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们。”
止水没有说话,而是施展出下一个幻术——黑暗行之术。
尽管雾隐村的忍者大多练习过无声杀人术,但在二十几个人嘈杂的声音中,他们很难从中分辨出三个人的动向,只能无可奈何地任由宇智波止水等人离去。
日向理生带着宇智波止水和山月照影来到潮见桥附近的一个空房间,同提前来到此处的凉纪还有桃歌汇合。
既然已经把桃歌从监牢中救出,第二分队本打算直接用通灵之术回木叶,忽然,桃歌捂住心口,满脸痛苦地跪倒在地。
凉纪把桃歌放平,在她体内探查了一番,沉声说道:“雾隐村在她的心脏刻下了咒印,正在远程操纵它。如果离施术者距离超过十公里,咒印会自行爆发毁去桃歌的心脏。由于咒印正处在发动过程中,强行去除咒印会把桃歌的心脏炸掉。但如果不除去咒印,桃歌会在四十八小时后死亡。只有杀死咒印的施术人,才能让咒印平息。”
乍听到这个坏消息,宇智波止水没有惊怒或是沮丧,而是平静地说道:“既然桃歌还活着,那么施术人就在这座城市当中。看来,我们只能再停留一阵了。”
在寻找施术人并杀死他的过程中,必须留一个人保护桃歌。留下的人需要具备感知能力,以免无知无觉间被雾隐忍者擒获。
比起日向理生,凉纪会医疗忍术和封印术,能更好地照看桃歌。宇智波止水如此思忖,迅速作出了决定:“八濑(凉纪),你留下照顾桃歌。其余的人和我一起回元师队伍驻地,找出施术者,然后杀了他。”
“明白。”日向理生和凉纪齐声说道。
凉纪告知宇智波止水最新的查克拉分布图后,日向理生和山月照影跟着宇智波止水离开房间,而凉纪在周围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结界,防止她们被感知忍者感知到。
“我让你先睡一觉,从而屏蔽咒印发动带来的痛苦。”凉纪低声对桃歌说,放出查克拉让桃歌陷入昏迷。
坐在沉眠的桃歌身边,凉纪心中若有所思。
咒印的施术者完全可以直接控制咒印毁去桃歌的心脏,但他却选择了现在的做法。
他的用意很明显——他想把第二分队留在金鲤城中,然后杀死他们。
但他怎么知道第二分队中有精通封印术之人?
如果他们什么都不懂,直接带着桃歌回木叶,施术人的打算不就落空了吗?
他这么做,仅仅只是尝试一番?还是说,他发现队中存在一个他认识的,必定十分精通封印术的忍者?
说起来,凉纪的影分身靠近元师房间时,为避免里面的忍者起疑心是贴着墙飞的,被墙壁遮挡,他们理应看不到有只鸟在外面,又为什么突然施展通灵之术逃走?
最大的可能,是雾隐村有白眼忍者。但如果木叶有白眼落到雾隐村手中,执行任务前暗部会提醒他们。
也许雾隐村有类似白眼的忍术或者血继,只是因为太过机密,凉纪和她的父母都未曾听闻。
但不管原因为何,凉纪的身份都存在暴露的风险。
——她必须采取行动。
感知到日向理生离开自己五公里之外,凉纪分出一个影分身离开房间。影分身通过通信卷轴,向另一端传信道:急需会面。并附上坐标。
没一会,熟悉的天旋地转感传来,凉纪落到了满是石柱的灰蒙蒙的空间之中。
71.身份暴露
“真意外啊!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见面吧。上次见面才过去没多久,就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吗?没想到你这么想念我呢。”
阿飞食指点着面具对应嘴巴的位置,微微低垂着头,仿佛在害羞。
凉纪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忽略阿飞的后半句话,说道:“距上次见面只过了一个月,确实时间挺短的。但有些事在信件中说不太合适,还是当面说要好些。”
她顿了一下,说道:“我的身份有暴露的风险。”
“按凉纪酱的性格,接下水之国的任务时,应该已经料想到这种风险,并想出对策了吧。”阿飞说。凉纪出发前把队长是宇智波止水及任务情况简略地汇报给了他,他大体知道凉纪现在的情况。
“雾隐村可能有白眼或是类似的忍术。我没预料到这点,这是我的失误。”凉纪说。
如果她知道,第二分队出发来水之国前,她就会飞雷神到水之国,把相关人员全都杀死。
阿飞不复此前咋咋呼呼的语气,声调平稳地说:“你申请同我会面,想必是认为自己无法独自处理,需要我帮忙。先告诉我你的想法和计划。”
凉纪答道:“目前,宇智波止水正带着日向理生和山月照影寻找桃歌心脏上咒印的施术人。因为理生的白眼可能注意到我的动向,我无法自行前去杀死知道我身份的人,只能请你来帮忙。
“我不确定知晓我在木叶潜伏之事的人,除了元师和枸橘矢仓之外还有哪些。所以在杀死元师之前,还需要你用幻术问出详细的名单。金鲤城之外的让我来,金鲤城内的,就需要你来动手。”
“事情还挺多的,你还真是会使唤人呢。”阿飞歪着头说,似撒娇,似不满。
凉纪迟疑地问:“那金鲤城内日向理生白眼范围之外的忍者也让我来?”
阿飞低低笑道:“不用,就按你说的办吧。你难得找我求助,我会把这一切处理好的。”
感受着他笃定的查克拉波动,凉纪放下心来。
离开神威空间,影分身自行解散,凉纪接收到影分身传来的记忆,心中萦绕的担忧略略散去。
她从来都是单打独斗,这还是她头一次找别人求助。不过,阿飞虽然总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他既然应承了下来,想必会完满完成任务吧。
放出一个影分身防守,凉纪靠着墙合上眼,静静等待着结果。
-
金鲤城城主府。
枸橘矢仓狐疑地看着从忍鲨口中爬出来的元师和其他两人:“你们这是干什么?”
不久前,元师手下的西瓜山河豚鬼和黑锄雷牙突然请求和他见面,要传递元师的口信。结果他们进入城主府后,又话语一变,说要直接把元师通灵过来当面和枸橘矢仓说。
尽管头发和衣服全被忍鲨的口水沾湿,一副狼狈的模样,元师仍以泰然自若的口吻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房间谈吧。”
一行人来到会客室内,枸橘矢仓坐在主位上,向对面已经坐下的元师问道:“你们这样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元师慢悠悠地说:“我还叫了照美彰,鬼灯卯月和津雪彻,等人到齐再说吧。”
在约好的谈判时间之前,元师要求大家提前聚集,究竟是为了什么?枸橘矢仓深思着。
此前发生的事,只有木叶派人营救被元师发现的间谍,而元师为了以防万一,请求自己为他们兜底。
木叶间谍……
枸橘矢仓立时想起一个人,心下一沉。
难不成木叶派来的救援小队中有天井凉纪?
漩涡阳真凛和他说过关于凉纪的事,战乱的水之国不是什么成长的好地方,她希望能让凉纪先在木叶发展,他也默认了此事。
如果木叶来人中真的有天井凉纪,那可就棘手了。
他轻轻叩了两下茶杯,呷了一口茶,门口的守卫看见他的动作,把查克拉隔着门传给门外的忍者。没多久,一名忍者推开门,凑到枸橘矢仓耳边同他说了些什么。
枸橘矢仓点点头,对元师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我突然有急事需要处理,还请您先在这里稍坐,我很快回来。”
[看来矢仓已经发现自己来此的原因,想离开提前思考对策。不过,这也无济于事。]元师暗想。他眯缝着的眼睛里,朝枸橘矢仓投向捉摸不定的目光:“照美彰他们很快就要到了,我想你不会愿意在这次的会议中迟到。”
枸橘矢仓不动声色地说:“他们住在东城区,恐怕来得没那么快,我想我还是赶得及的。”
快步走到漩涡阳真凛的办公室,枸橘矢仓推门走进,看向书桌后坐着的女忍,用严肃的语气问道:“木叶派了一队人来营救元师手下暴露的间谍,其中一人很可能是天井凉纪,对此你知不知情?”
“不知情。”阳真凛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听到的不是与她切身相关的惊人消息,而是今晚吃什么这样的琐事。
枸橘矢仓定定端详着漩涡阳真凛的脸,却无法在她毫无波动的面庞上看出任何情绪。
他过去并没有深入探究凉纪之事,不知道阳真凛和凉纪之间有没有沟通渠道。但事已至此,再追问下去也于事无补。
“如果凉纪真的在队伍中的话,说明她已经成长到足以执行高级任务的地步,也是时候归国了。不过她毕竟长期潜伏在木叶,可能有人会对她的立场抱有疑问。她需要做出行动证明自己仍然心向故国。”枸橘矢仓以通知的口吻不容置疑地说道。
漩涡阳真凛面无表情地问:“你的意思是?”
“我们会把木叶的队伍留在这片土地上。而在这场行动中,凉纪需要对她在木叶的队友亲自动手。”
“杀死队友,这确实是一个合格的雾隐村人该做的事。”漩涡阳真凛说,语调毫无波动,不知是陈述还是嘲讽。
枸橘矢仓叹了口气,扶额说道:“阳真凛前辈,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让凉纪做这样的事。但如果她真的为木叶朝雾隐村的人动手,她的行为就是叛村,我也只能以对叛忍的态度对待她。”
——即向全忍界公告凉纪的身份,并派出忍者追杀部队全天下追捕她。
“但如果她对木叶的人下手,她之前的行为就还有解释的余地。她毕竟是老师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我不希望她落到无处可去、孤零零惨死的下场。
“如果你和凉纪有联系方式,那就尽早通知她吧。在我们把木叶忍者全部杀死之前,只要她带回一个木叶营救队伍的人头,我就会想办法说服其他人对她既往不咎。”
漩涡阳真凛沉默地听着,没有回答。
“你好好想一想吧。”枸橘矢仓说完最后一句话,离开房间,轻轻把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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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元师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是死不掉。]漩涡阳真凛在心中冷冷地想。二代派不止一次派人暗杀元师,但每次都被他成功避开了。许是因为继承了三代水影遗留下来的感知部队,他总能提前发现袭击者。
阳真凛写了一封信,用通信卷轴传给凉纪,随后打开门,走到在走廊等待着的枸橘矢仓身边。
“你通知她了吗?”枸橘矢仓问。
阳真凛波澜不惊地说:“可惜我没有联系她的方式,想通知也通知不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枸橘矢仓皱起眉头:“现在没有掩饰的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说出全部真相,我们才能想出应对的方法。”
“但我说的就是真相。”漩涡阳真凛的语气毫无波动。
枸橘矢仓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么,我该回会客室了。”
-
正靠在墙上假寐的凉纪收到来自妈妈的传信,立即清醒过来。
她打开信件,看到妈妈的留言。
“凉纪,你已经被元师发现,现在他要和照美彰、鬼灯卯月、津雪彻还有枸橘矢仓开会商讨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秘密储备了大量起爆符,5分钟后我会走到会议室的门口,到时你把起爆符通过通信卷轴上的飞雷神之印传送到我这里,把我们一齐炸死吧。
“不要因为我只剩几年的生命而迟疑。元师、照美彰、鬼灯卯月和津雪彻四人,是覆灭涡之国的刽子手中,还活着的地位最高的几个,能把他们和其他雾隐忍者一起带到地狱,我只感到欣慰。枸橘矢仓身负尾兽,恐怕不会轻易死去,但定然会身受重伤,可以趁此机会解开封印抽出尾兽,杀死他。
“起爆符地址附后。”
凉纪怔怔地看着这封信。
莫名的情绪盈满胸腔,她不自觉地捂住心口。这是什么感情?喜悦?还是悲哀?
——妈妈愿意为了凉纪牺牲性命。
——妈妈心中她自己的命完全无关紧要。
凉纪把信件叠起来,放进忍具包。
她眼波闪动,望向城主府的方向。
阿飞,你很快就会把这一切处理好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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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橘矢仓重新进入会客室,又过了半个小时,三名忍者走了进来,分别是照美彰、鬼灯卯月和津雪彻,二代派三大家族的现任族长。
照美彰坐到位置上,表情冷淡:“元师,后天就是约定的谈判时间,你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非要今天和我们说?”
在他身边,鬼灯卯月和津雪彻也纷纷落座。守在门口的忍者在枸橘矢仓的示意下,离开会客室,房间中只余下参会的几个人。
元师说:“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那么我也可以告诉大家了。过去,雾隐村派了一名卧底到木叶潜伏。最近,我麾下的一个木叶间谍暴露,木叶派了一支队伍前来营救。那名雾隐村的卧底就在这个小队中,还试图杀死我。”
鬼灯卯月不耐烦地说:“你直接清理门户不就行了,有必要把我们都叫过来吗?还是你打不过,想要向我们求援?”
“如果只是这样,我当然不会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但那名卧底和在座的某人有很大的关联。”
元师把目光转向枸橘矢仓,缓缓说道:“她的名字是天井凉纪。漩涡阳真凛和天井须具流——枸橘矢仓老师——的女儿。”
72.白眼
“哦——”鬼灯卯月玩味地笑起来。
他没有顺着元师的话质疑枸橘矢仓,而是将矛头对准元师:“看来你这老家伙挺不得人心的,连矢仓都受不了想要干掉你。”
鬼灯卯月曾亲自执行过一次对元师的刺杀,可惜被提前发现,让元师逃走了。
对于鬼灯卯月的反应,元师早有预料。他没有动怒,而是平静地说:“这不只是关乎我个人,而是关乎整个水之国。我们之间再怎么争斗,都只是雾隐村的内部矛盾。引入外国势力,性质就变了。”
鬼灯卯月毫不客气地说:“矢仓,你雇佣木叶的忍者杀死元师,花了多少?如果不太贵,我也让人去下个委托。瞧元师这副急眼的样子,恐怕木叶的人让他吃了大亏吧。”
津雪彻暗地里拍了下他的大腿,在鬼灯卯月不解地看过来时嘴唇蠕动着无声说道:“彰在看你。”
鬼灯卯月转头,看见照美彰满脸严肃地瞪着自己,悻悻往椅背一靠:“既然没成功杀死你,看来木叶忍者也挺不靠谱的,我就不雇了。”
在鬼灯卯月闭上了他那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之后,照美彰把沉肃的目光投向枸橘矢仓:“矢仓,对此你有什么说法?”
枸橘矢仓暗道,作为二代派的主事者,照美彰从不像鬼灯卯月那般任性妄为,感情用事。看来比起和元师之间的仇恨,他更在意未来的水影是否与木叶暗中勾连。
他面不改色说:“直到元师告诉我们,我才知道天井凉纪从木叶回到了雾隐村,并对村里的忍者动手。元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确认袭击你的人是天井凉纪的?”
元师反问:“八九岁大,红发金眼的感知忍者,除了她还能有谁?”
“木叶的忍者执行任务时理应会掩盖自己的容貌。”
元师耷拉的眼皮下细长的眼睛流露出微暗的光泽:“想确定她的身份很简单,只要把她抓到就好。矢仓,作为未来的水影,抓捕敌国的间谍,想必你会义不容辞吧?”
枸橘矢仓的思绪飘到漩涡阳真凛身上。由自己动手,至少能保证在抓捕过程中留下她女儿一条命。他不动声色地说:“我自然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元师步步紧逼:“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侍立在元师身边的青紧跟着说:“天井凉纪和桃歌在潮见桥东侧左手边废弃大楼三楼的空房间,其余三人在我们原先的驻地。”
原驻地设了结界,他是怎么知道里面有木叶之人的?哪怕是漩涡阳真凛,在有结界的情况下,也无法感知内里情况。枸橘矢仓有些狐疑地瞄了青一眼。
“行。”枸橘矢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不过,我希望青能陪我一起,以免木叶的人在这段时间里变了位置。”
青看了元师一眼,点点头说:“我陪您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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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传信给凉纪,时间已经远远超过5分钟了。但漩涡阳真凛没有等来起爆符的攻击。
这孩子,一直很听话,但有时候总是喜欢自作主张。
她会飞雷神之术,漩涡阳真凛倒不担心她的性命安全。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应对方法,那就按她的想法来做吧。阳真凛早就放弃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她头上了。
枸橘矢仓离开会客室,看到漩涡阳真凛正靠在门边。她是想知道对凉纪的处理结果吗?
枸橘矢仓说:“我要出发处理间谍。你……有需要向我汇报的事情吗?”
“没有。”漩涡阳真凛摇摇头,径自走开了。
唉……枸橘矢仓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一直弄不明白老师的妻子到底在想什么。他背对漩涡阳真凛的方向,朝城主府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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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中只剩下元师与二代派,鬼灯卯月朝元师咧开嘴,露出鲨鱼般的牙齿:“元师,你这么大胆地暴露在我们眼前,身边只留下三个忍者,不怕我们直接杀掉你吗?”
元师平静地说:“自保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他身后站着的西瓜山河豚鬼、黑锄雷牙和碧把手移到刀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卯月!”照美彰以警告的语气喝道。
“切。”鬼灯卯月怏怏不乐地撇撇嘴。见他安分下来,照美彰对元师说:“以矢仓的实力,应该不会出去很久,我们就先在这里等他回来。希望你的指控不是信口开河。”
元师说:“放心,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不会提出这样的指控。”
*
与凉纪分别后,止水等人首先前往元师驻地,看能否在那里找到给桃歌施加咒印之人的线索。
“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全都撤离了。”靠近元师驻地五公里以内,日向理生打开白眼,看见这个他们隐隐预料到的情景。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先前往如今已经空空如也的驻地。
追踪足迹是忍者必备的技能,而山月照影是其中的佼佼者。
距离营地大门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他认真观察着入口这段路,又进入营地沿着围墙慢慢走了一圈,写下一段鬼画符,递给日向理生。日向理生看了后说道:“两人直奔城主府,另有三十余人分头朝不同方向行动。”
止水听了,低头陷入思索之中。
元师做这些,是为了让他们来回奔走寻找桃歌心脏符咒施术人,拖时间把他们留下来然后一网打尽。而前往城主府的两人,很可能是去搬救兵的。
专门去城主府求援,支援者大概率是未来的水影,三尾人柱力枸橘矢仓,如有可能,止水并不希望和他对上。
但求援两人恐怕已经抵达城主府,说不定枸橘矢仓已经在路上了。
看来得和枸橘矢仓绕弯子打游击了,宇智波止水心想。
他正准备带领两名队员离开营地,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张纸条,晃晃悠悠地飘落。
这是刻意用时空间忍术传给自己的信件?传信者是谁?有什么用意?
宇智波止水思忖着,开启写轮眼,确认纸条上没有附着查克拉,便从地上捡起。他展开纸条,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住,大脑嗡嗡作响。
[元师手下有一颗白眼。]
震惊,以及愤怒和迷茫。
那颗白眼理应被销毁了才是。雾隐村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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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空间中,宇智波带土坐在石柱上,通过万花筒写轮眼观察着止水的一举一动。
止水比他晚一年入学,却比他早两年毕业,他时常在族里听见族人对止水的夸赞。自然,他知道止水的队友是谁。一名医疗忍者,和一名日向宗家——唯一一名在三战中死去的日向宗家。
青眼中的白眼,只可能得自止水队友身上。
止水,你一直隐瞒着自己已经开启万花筒,但面对三尾人柱力和白眼的组合,你总该暴露了吧?
-
宇智波止水沉默不语地把纸条递给日向理生。
日向理生接过,目光不由一滞。他看向止水,迟疑地说:“队长,白眼不是应该没被夺走吗?”
宇智波止水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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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本应如此。是我亲眼看见他的白眼被销毁的。”
三战末期,他的队友日向清名为雾隐村忍者所劫,并被戴上查克拉镣铐,无法调动查克拉自行逃走。
一名雾隐忍者正要给他做手术取出白眼,他却挣扎着从麻醉中清醒过来,直接撞到手术刀上,毁去了自己的左眼。
就在雾隐忍者准备重新注入更大剂量的麻醉之时,宇智波止水冲破十来名忍者的阻拦,闯进临时用作手术室的木屋,雾隐忍者无法,只得把日向清名夹在腋下逃离。
这里是雾隐村在陆上的根据地,有太多雾隐忍者干扰,止水的追击屡屡被迟滞,总是距离他们差上几米。
数米之隔,便是鸿沟。
日向清名聚集起不多的力气,抬头用仅剩的一只眼望向止水,吃力地说:“杀了我。”
清名的目光总是坚定不移的。
在日向长老拒绝他上战场时,在分家投来异样的目光时,在任务失败被责难时。
在现在这时。
宇智波止水手指颤动了一下。他凝聚查克拉,不是在双腿,而是在胸口。
【火遁·豪龙火之术!】
因为一只手夹着日向清名,雾隐忍者来不及结印防御,只能任由火龙袭来。
狂暴的火海中传来凄厉的喊声,那声音很快又戛然而止。
宇智波止水停下火遁,看向纠缠在一起的两具焦尸。在死亡前一刻,雾隐忍者刺瞎了日向清名的另一只眼睛。血继忍者的尸体也能用,哪怕在最后一分钟,他也在尽最大努力削弱木叶的实力。
抢走他们的尸体,封印至卷轴中,宇智波止水离开了这个令他失去队友的战场。
清名的葬礼上,他听到日向一族的窃窃私语:
“真没用,明明是宗家,还能被敌人俘虏。”
“据说眼睛差点给人夺走了。”
“早知道不应该同意让他上战场的,丢人现眼。”
……
这是清名的葬礼,不能惊扰到他。
宇智波止水这样对自己说,但怒火并没有熄灭,而是越积越高。他低下头,不让旁人发现不自觉开启的写轮眼。
有一瞬间,他为清名的死而不值。不过也只是一瞬。日向的人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像清名那样为村子默默奉献的忍者。
他用最后的理智关上写轮眼,维持礼节,坚持到了葬礼结束。
回家后,他看到墙上忍校毕业后一起拍的合影,清名正在上面腼腆地对他笑。
他想起清名自我介绍时说的话。
“我的梦想是成为保护他人的人。作为日向宗家,被人保护是我的义务,但我相信我能打破这一规则,堂堂正正地作为木叶的忍者为木叶作战,保护村子里的大家。”
止水说他的梦想是维持木叶的和平,清名听了笑盈盈地说:“我们的梦想有不少相似之处呢,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清名一直是他的同伴,只是从今往后,他们再无法并肩前行了。
第二天,宇智波止水发现,自己眼中的三勾玉变成了另一个图案。
他暗中查询族中的资料,发现它叫做万花筒写轮眼。
开启条件是亲手杀死自己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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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止水不复一直以来的温和豁达,哪怕极力维持平静的语调,仍有短暂的语气波动泄露出死死压抑着的滚烫怒火。
他说:“不管雾隐村是用怎样的手段骗过我,我都会把清名的眼睛夺回来,放回到它原本的位置。”
73.任务完成
从城主府离开,朝天井凉纪的位置前进了一段路程后,青突然满面惊骇,停下脚步。
“怎么了?”枸橘矢仓止步问道。
青不可置信地说:“津雪彻突然袭击元师,他们打起来了。”
枸橘矢仓登时愕然无语。
确实,现在元师身边没有多少护卫的忍者,是杀死他的最佳时机。但他敢召集大家开会,肯定有自保的把握。
西瓜山河豚鬼作为鲛肌使用者,挡住三人一阵还是不成问题的。趁这段时间,元师便可以通过通灵之术逃走。
津雪彻此举,除了重新激化仇恨之外毫无用处,只会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又重新搅乱。
在这样的变故之下,凉纪的问题不过是小事罢了。
他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回去。”
青点点头,随着枸橘矢仓掉头。忽然,他语气一沉:“木叶的队伍正在赶向城主府。”
如果他们也去城主府,会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以元师和津雪彻他们的实力,应当还会僵持一段时间,不会太快分出胜负,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挡木叶的队伍。枸橘矢仓立即吩咐道:“你先带我去木叶队伍处。”
青犹豫一番说道:“恐怕不行。我眼罩后是日向一族的白眼,而木叶的队伍中有一名日向忍者。如果我进到日向的五公里内,我的白眼可能会被他发现。”
此前他没被发现,是因为他一直背对那名日向忍者,而白眼无法看到物体的反面。此外,他眼罩后白眼的查克拉范围太小,不特意关注很难发现这是日向清名的查克拉。但如果面朝日向跑去,他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枸橘矢仓意识到什么:“按你的说法,你能看见他,他却看不见你,你的视野比日向一族的视野还远一些?”
青说:“我的白眼来自日向宗家,透视距离有十五公里,而这次来水之国的日向只是分家,透视距离不过五公里而已。”
白眼不为人所知才能起到最大的效用,枸橘矢仓迅速做了决断:“你告诉我他们的方位,然后到其他远离日向忍者的地方避一避吧。”
为枸橘矢仓指明了方向后,青有些犹豫自己要去哪里。
但他很快就不用犹豫了。
一个带着面具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身后,按住他的肩膀,面具人眼中红光一闪,青立刻从这片空间中消失了。
宇智波带土回到神威空间,刺死青后把他丢到某个石柱里。
在青的尸体下,堆叠着另外三具早就失去生命的尸体,分别是照美彰,鬼灯卯月和津雪彻。
他们三人早在前往城主府之前,就被带土杀死了。为了提防三尾人柱力而住得太远,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
带土把写轮眼中的画面切到城主府,看到碧已经带着元师逃跑了,只剩西瓜山河豚鬼和黑锄雷牙正在同白绝变化而成的照美彰、鬼灯卯月和津雪彻交战。
他切了两个坐标,在第三个雾隐村通灵兽饲养基地看见元师和碧,于是传送过去,杀死碧,把元师抓到神威空间中,用记忆搜查忍术探查元师的记忆。
元师勉强竖起精神屏障,但没过几秒就被带土攻破,带土看到了雾隐村建立至今的所有隐秘。
情报被搜刮干净,元师已经无用,带土把他的尸体丢在青之上,把视野切到宇智波止水处。他已经和枸橘矢仓碰上,正在对峙当中。
带土不确定枸橘矢仓是否会向宇智波止水透露天井凉纪之事,只能看她运气够不够好了。
他是有意让止水同枸橘矢仓碰面的。比起掩盖凉纪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探查止水万花筒的能力。
止水一直隐瞒自己身负万花筒,暗部便只按他开万花筒前的实力派发任务,很难把他的万花筒逼出来。这一回是天赐良机,下一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宇智波带土不可能错过。
而且,一旦木叶村和宇智波一族知道止水开启了万花筒,定然会人心浮动,把两边的关系往更恶劣的地方推进。
至于凉纪……她不暴露有不暴露的用法,暴露也有暴露的用法。带土不担心她会背叛,只有他能提供她渴求之物,而凉纪是个太过纯粹的人,她会为了实现愿望把一切苦楚往肚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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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城主府一段路途的道路上,宇智波止水迎面撞上了急急赶来的枸橘矢仓。他认出来人是未来的水影,停下脚步,对枸橘矢仓冷声喝道:“我来此只是为了夺回属于木叶的白眼,不愿多生事端。白眼在哪里?”
白眼已经暴露了吗……枸橘矢仓心下一沉。如此一来,木叶肯定会全忍界通缉青,并会派更多的人潜入水之国夺回白眼。
不,还没到这个地步。枸橘矢仓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止水意图召唤通灵兽传递情报,肯定是在发现白眼的第一时间。青一直监视着宇智波止水,既然他未曾发现传递情报的迹象,总不至于刚好在他身处忍鲨体内期间或者自己和他分开的那几分钟传递。
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没有传情报,而是选择直接自己动手夺回,目前雾隐村有白眼之事仅有眼前三人——还要加上凉纪和桃歌——那就是五人知道。
这样的话,只要在这里把宇智波止水三人杀死,再让凉纪杀死桃歌留在雾隐村,白眼的情报就不会泄露。
对战对象是宇智波一族,枸橘矢仓靠近时一直闭着眼睛防范写轮眼幻术。他不发一言,直接结印施展雾隐之术,想要封印宇智波止水的写轮眼和他非日向同伴的视野。
忽然,他停下了结印的手。反正青是元师的手下,让止水夺走白眼也没什么不好。比起远在另一片大陆的国家,元师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他侧身为止水指路:“在前往杀死凉纪的路上,我们发现你们朝城主府赶来,我便同青分开,单独过来对付你们。他应该还在我们分开的位置,也就是城主府往凉纪5公里之处。”
“感谢告知。”宇智波止水说,带着日向理生和山月照影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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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此情此景,宇智波带土惊讶了一刹,随后陷入沉思。虽然宇智波止水和枸橘矢仓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打起来,但也算有了收获。某个瞬间,带土看到了止水面具后写轮眼的图案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三勾玉,而是如同四叶忍镖的纹样。在那之后,枸橘矢仓忽然说出青的所在之地。
神智正常的枸橘矢仓定然不会向止水透露青的所在地,这是止水的万花筒能力?
为了防范止水的写轮眼幻术,枸橘矢仓一直闭着眼睛,止水并没有同他对视。
那么,止水的万花筒,应该是只要敌人在视线范围内,就能够对他施加幻术。
写轮眼幻术对同样的瞳术使用者不起作用,但他还是得多加防范,预防万一。
许是因为幻术的缘故,枸橘矢仓并没有赶向城主府,而是停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日向理生离开枸橘矢仓超过5公里后,带土离开神威空间,为枸橘矢仓解开止水的幻术,随后对他施加了自己的幻术。他本打算在枸橘矢仓同止水两败俱伤时控制他,不过他因为幻术卸下防备的这个时机也不算差。
说起来,只要枸橘矢仓称呼凉纪时加上了“天井”二字,凉纪的身份就会暴露,但看来今天凉纪的运气还不错。
朝凉纪传了封信,带土控制枸橘矢仓回到城主府。他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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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中,西瓜山河豚鬼和黑锄雷牙无措地看着推门进来的枸橘矢仓。在他们身前,是照美彰,鬼灯卯月和津雪彻的尸体。
“你们杀死了二代派的领头人。”枸橘矢仓以陈述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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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突然暴起袭击元师大人,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西瓜山河豚鬼沉声说道。
黑锄雷牙握紧雷刀的刀柄:“如果要教训我们,也该由元师大人来,轮不到你。”
“元师大人不会惩罚你们——”枸橘矢仓说。
在西瓜山河豚鬼和黑锄雷牙不明所以时,他从封印卷轴中甩出了三具尸体,青,碧以及元师。
“——他已经没这个能力了。”
黑锄雷牙难以置信地大喊:“元师大人明明已经通灵走了!你怎么杀的他?”
西瓜山河豚鬼沉下眉头,反复打量着枸橘矢仓:“我记得三代水影死前,你负责教授通灵之术,能够接触到所有通灵卷轴。”
黑锄雷牙豁然开朗:“你趁元师大人逃走时,追到通灵兽基地杀死了他!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枸橘矢仓缓缓说道:“你们都是聪明人。那么,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西瓜山河豚鬼看着眼前的景象。原定的谈判三方已全员齐集,但只有一人站着,其他人都已变成倒在地上的尸体。
还有很多事情遗留着谜团。为什么二代派首领会突然袭击元师大人?为什么他们实力突然弱了很多?枸橘矢仓到底有没有勾结木叶?但这些问题,只能随着枸橘矢仓的上任沉入水底了。
效忠水影,本就是雾隐忍者应尽的义务。
西瓜山河豚鬼和黑锄雷牙对视一眼,双双单膝下跪,向枸橘矢仓俯首:“愿为您效死。”
枸橘矢仓把地上的尸体都封印到卷轴中,对二人说道:“把你们的部下召集起来吧。我们还得通知二代派的人这个不幸的消息。”
他命令完毕,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西瓜山河豚鬼凝神看着枸橘矢仓冰冷无情的背影。有一瞬间,他在枸橘矢仓身上看见了三代水影的影子,仿佛三代水影的幽灵,正在他的身上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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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纪看着阿飞传来的纸条。
[圆满完成任务!没有需要凉纪酱动手的地方!只要是凉纪酱的请求,我都会超——认真对待的^ω^]
凉纪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对阿飞有信心,但毕竟不是自己亲自行动,凉纪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好在事情已经顺利完成了,看来阿飞还是挺靠谱的。
她的目光飘到纸条末尾的符号。这是什么?笑脸吗?
感知到止水等人快要接近5公里之处,凉纪把纸条碎成纸屑,把纸屑撒进忍具包,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随着他们的靠近,查克拉波动也越发清晰。
宇智波止水这是在……生气?他为什么生气?没找到桃歌心脏符咒的施术人?
忽然,桃歌睡梦中仍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凉纪探测后发现,施术者停止了咒印的发动,她现在可以直接帮助桃歌解除咒印。
在她的感知中,止水出元师营地后除了同枸橘矢仓擦肩而过,再没同其他任何雾隐忍者碰面。难不成施术者就在营地之中?还是说,施术者是因为其他原因才停止的咒印?
按下疑惑,分出一个影分身知会止水咒印停止之事,凉纪把右手覆盖在桃歌心口上,为她解除咒印。
在止水回来几分钟后,桃歌的咒印成功解除,凉纪站起来对止水说:“队长,我们可以回去了。”
宇智波止水沉默不语。
日向理生低声说:“队长,我实在没找到清名的眼睛究竟在哪里。我们先回去汇报此事,以后再重新过来找吧。”
宇智波止水的目光落到桃歌身上。经过雾隐村的刑讯,她需要回村修养。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在宇智波止水点头同意后,凉纪朝玖辛奈传了封信,第二分队带着桃歌通过活蝓通灵回木叶,他们水之国的旅途暂时告一段落。
暂时。
74.假期
木叶暗部。
“你们回来得比我预想的快很多,不愧是瞬身止水,S级任务都能这么快完成。”百里纪合子对向她汇报任务完成情况的止水赞许地说道。
她是暗部第一大队队长兼暗部副总队长,宇智波止水的顶头上司。
除此之外,她还有其他不能忽略的身份,那就是三代火影猿飞日志的儿媳,暗部总队长猿飞新之助的妻子。
她和猿飞新之助作为三代火影的左膀右臂,牢牢把持着火影直属暗部。
宇智波止水把任务报告递给她。
“具体经过都在报告里。此外还有一个需要汇报的重大事项。”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在水之国,一名神秘人用时空间忍术传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雾隐村拥有一颗白眼。”
垂下眼,他轻声说道:“应该就是日向清名的眼睛。”
百里纪合子一愣,托起下巴沉思道:
“关于日向清名牺牲的那场战役,我没有实地查看过他的尸体,但有看过报告中附的照片。
“照片中他的左眼虽被刺破,但其他神经都还完好连接着。右眼则是被雾隐忍者搅出眼眶之外,破损得不成样子。这样看来,他被夺走的眼睛应当是本以为被雾隐村忍者损毁的右眼。
“三战中,一些牺牲的日向分家未能收回尸体。雾隐村也许是把损毁的分家白眼置于清名眼眶之中,掩盖取走清名白眼的痕迹,再秘密藏起了清名的白眼。由于清名的尸体遭受了火遁损毁严重,我们未能发现其中的破绽。
“不过,在桃歌被发现的当口,雾隐村肯定会彻查间谍,我们很难再得知雾隐村的情报了。”
这些分析,止水早在水之国就想过。他沉声说:“我申请再次前往水之国,夺回白眼。”
但百里纪合子拒绝了他。“雾隐村正在内乱之中,哪怕谈判成功,想要重新整合势力也要花费不少时间,不会有精力来攻击我们,他们不是我们的头号敌人。既然已经知道雾隐村有白眼,有了防范,不值得为收回白眼冒太大风险。比起它,现在有一件事更为重要。”
她上下审视一番止水,缓缓说道:“就在今天,村里发布了公告。宇智波一族仅保留第一小队,其余人全面退出警备队,分散到村中其他部门。维持稳定,不让改革波及到村内秩序,才是木叶现在的头等大事。”
宇智波止水一震,恍然大悟。这才是村子让他出国执行任务的原因。他是宇智波一族的顶端战力,又是暗部成员,如果他想捣乱,木叶为了对付他得花费很多力气。
如果不是凉纪,从火之国海边划船前往水之国,至少需要六天时间。这样一去一回,就过去半个月,如此一来,等他回到木叶时,改革木已成舟,他再想反对也晚了。
百里纪合子继续说道:“我总不至于让你对付自己的族人。执行S级任务,你也挺辛苦的,我给你们放个假吧。”
她从抽屉中掏出四张优惠券:“这是汤之国的畅玩券,可以任选一家温泉旅店免费入住,特定游玩地点和餐厅可以打五折,接下来这一个月,你就带着你的队员好好放松一下吧。”
宇智波止水一语不发地接过优惠券,朝百里纪合子垂首说道:“我先告退了。”
百里纪合子以手托腮,看着宇智波止水的背影缓缓眨了眨眼。无法夺回队友眼睛,不被村子高层信任,受到这两重打击,止水心里恐怕很不好受。
但纪合子也有她的立场。
希望汤之国的温泉,能够融化止水心中的郁气。
以止水一贯的表现,他应该会想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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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实验室中,大蛇丸看着从通信卷轴传来的纸条,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工工整整,仿佛打印出来一般。
[宇智波止水开启万花筒,能力疑为无需目光接触,只需看见敌人便可施展幻术。]
万花筒写轮眼……大蛇丸指关节轻叩桌面,沉思着。
木叶对于万花筒写轮眼有一些记载,能够开眼的宇智波寥寥无几,在宇智波止水前,拥有万花筒的只有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关于泉奈的记录只有寥寥几条,但关于斑的记录则装满了整个档案架。
止水如今的实力,是类似泉奈,还是说接近于斑呢?一年前意图夺取九尾的宇智波,会不会是止水?
他一直隐藏着身负万花筒之事……
宇智波斑曾经操控九尾与初代火影对战……
大蛇丸起身,朝团藏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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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凉纪你要去汤之国度假?”千杏挽着凉纪的手说,“汤之国我听说温泉很多,还有什么其他可以玩的地方吗?”
凉纪拿到的优惠券设计成薄薄的折叠小册子,展开后可以看到推荐游玩地点。她回忆着说道:“汤隐村汇聚了很多艺人,有很多剧场表演不同的剧目,街上也有很多露天表演。另外,马上就到八月中的盂兰盆节,汤隐村会举办为期一个星期的夏日祭活动。”
千杏敏感地捕捉到一个词:“夏日祭?”
凉纪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千杏握住拳头挥了下手臂:“夏日祭当然要穿浴衣!凉纪你还一件浴衣都没有吧!”
“玖辛奈老师去年给我买了一件。”
“只一件怎么行!你还要换洗啊!夏日祭之外的时间也要出去玩的,你不会想着就穿忍者制服逛街吧?”
凉纪当然没这样想。她压根没打算逛街。她计划一到汤隐村就找个合适的地方锻炼,就这样度过一个月的长假。
千杏没等凉纪回答,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向服装店的方向:“不行,你适合旅行穿的衣服太少了,得赶快给你补充几件。”
“我们还要去给你挑选餐刀。”凉纪提醒她说。
这才是凉纪今天出来和千杏逛街的原因。千杏在烹饪学校拿了奖学金,想把手里的餐刀升个档次。凉纪不太懂烹饪,想来厨师的餐刀就像忍者的忍具,一套趁手的餐刀能够让厨师的实力更上一层楼。这样的话,得好好挑选才行。
“拿着餐刀怎么挑衣服?等买完衣服再去厨具店。”千杏以凉纪无法拒绝的气势,把她一路拉到了服装店。
“请给她挑选3件适合参加夏日祭的浴衣和4件适合旅游穿的衣服。”把凉纪推到店主面前,千杏从她身后探出头说。
店主看着一脸兴奋的千杏,和无可奈何迁就她的凉纪,掩唇微笑道:“刚好我这里有几件特别适合这位客人的浴衣,我带您二位去试穿。”
来到店铺靠墙的衣架旁,店主取下一件印有烟火图案的月白平织肌襦袢:“这件很适合夏日祭的烟花大会,您觉得呢?”
千杏沉思着:“确实挺应景的。”她转向凉纪:“凉纪,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还要一件件试吗?
凉纪眨了下眼:“我相信店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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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
以千杏的审美,这件衣服还算适配,她便不勉强凉纪试穿,说道:“那这件就先定下来吧。”
否决了一件红底蓝花的浴衣,很快千杏就选好了凉纪去汤之国度假应该带上的衣服。
“一共多少钱?”千杏问。
“承惠2669两,我给二位抹个零,2600两即可。”店主说。
千杏自然地掏出钱包,点了几张纸钞递给店主。
凉纪奇怪道:“怎么是你出钱?”
“是我让你买衣服,当然是我出。”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在烹饪学校每学期都拿奖学金,现在可是很有钱的!”
凉纪想起兜的话。如果想要对方喜欢自己,就送给她礼物。这是千杏给自己的礼物吗?
凉纪说:“今年5月我在村外,没赶上你的生日,你想换的厨具就让我送你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千杏弯起嘴角,露出虎牙尖尖。
买完厨具,和千杏道别后,凉纪回到宿舍收拾出行用的东西。
她从衣柜里拿出玖辛奈去年送给她的色无地,平摊在床上准备叠起来。
虽然凉纪很喜欢这件衣服,但她很少遇见适合穿它的场合。说起来,上次穿是什么时候?
她想起来,是在元旦前夜。
她还记得那时木叶在河边放起烟火,孤儿院的大家都挤在一起欢呼着倒计时。
沙耶伽和志村团藏也在河堤上,他们本来离凉纪很远,但沙耶伽看到她后,壮着胆子拉着志村团藏一路跑到凉纪旁边。团藏冷冷地瞪了凉纪和沙耶伽一眼,没有说什么,转头看烟花去了。不过就算他想说什么,在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中,沙耶伽也听不到。
烟花升空,星河碎裂,漫天焰火如流星坠下,倒计时结束后,沙耶伽努力盖过烟花的声音,朝凉纪高喊道:“凉纪姐姐,新年快乐!”
她露出狡黠的笑意:“我是不是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人?”
凉纪感到有凌厉的目光刺向自己,朝沙耶伽的身后指了指,沙耶伽转过身看到志村团藏板着的脸,连忙讨好地朝他扬起笑容:“爷爷,新年快乐!”
那时兜还没有拉凉纪去天台谈话。他笑着说:“那我做第二个对凉纪说新年快乐的人吧!”
千杏双手叉腰:“不管你们是第几个对凉纪说新年快乐,凉纪的第一声新年快乐都要给我!”
凉纪抿着嘴笑道:“新年快乐。”
千杏掐住凉纪的两颊:“凉纪,你真会一碗水端平,你没有叫名字,谁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的?”
凉纪口齿不清地说:“这句话是给你的,千杏,新年快乐。”
她听到志村团藏对沙耶伽说“很晚了,该回家睡觉了”,以及沙耶伽的匆匆告别。
和院长以及孤儿院的大家互相道了声新年快乐,又看了会烟花,凉纪也和千杏他们离开了河堤。
凉纪看着色无地有些愣神。
原来,她从来没有专门对沙耶伽说过新年快乐啊。
把衣服和其他洗漱用品封印到卷轴中,凉纪完成了休假的准备。
她拉开门,正准备去练习场锻炼体术,转身时看见旁边一名暗部朝她宿舍走来。他面具后一根根不羁竖起的银白色头发是那么显眼,凉纪不由得有些迟疑地问道:“卡卡西前辈?”
他开口了,声音和凉纪印象里的别无二致:“凉纪,三代目召见你。”
75.汤之国
“凉纪,你先起身吧。”火影办公室中,猿飞日斩对办公桌前单膝下跪的凉纪说道。
凉纪站起身,垂头听候着他的指令。
“从今天起,我有一个长期任务需要交给你来完成。”猿飞日斩说,“那就是监视宇智波止水,如果他有任何异常举动或言论,立即汇报给卡卡西。”
凉纪瞥了卡卡西一眼,他静静地站在旁边,有面具遮掩,看不出表情。
“谨遵指令。”凉纪说,“只是,不知能否让我知晓发布这个任务的理由?”
“当然可以。”猿飞日斩说,“知道背后的原因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你还记得去年10月10日发生的事件吧。我们在近期发现,宇智波止水的嫌疑很大。”
凉纪一愣。止水?木叶怎么怀疑到他身上了?
她一语不发,继续听着。
“在营救桃歌的任务当中,宇智波止水暴露了他有万花筒写轮眼,一种凌驾于普通写轮眼之上的眼睛。而只有万花筒写轮眼,才拥有操控九尾的能力。目前,我们怀疑止水不用目光接触,只需要看到敌人,就可以朝对方施加幻术。此外,万花筒写轮眼还有一种通用能力,那就是须佐能乎。”
万花筒写轮眼……凉纪听阿飞说起过这种眼睛,她没想到止水也有。因为出任务时大多数时间都和止水分开,她倒是完全没发现。
这个任务前三代目不知道止水有万花筒,看来他一直以来都瞒着此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须佐能乎又是什么?
猿飞日斩递给凉纪两份档案:“这是此前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之人的对战记录,仅限在此观看,不要向外透露。”
凉纪翻开,一份是宇智波泉奈的,一份是宇智波斑,阿飞伪装之人。
按下满心疑惑,她把目光落到斑操纵九尾同千手柱间对战一役。旋即,她瞳孔微微缩紧。原来仅凭人身,就能拥有如此力量。原来这就是写轮眼和木遁的终极表现。
她的心里不由得又冒出疑问,为什么和九尾对战时,阿飞不使用须佐能乎?是因为他其实并没开万花筒吗?还是说他只是想隐藏实力?
阿飞身上的谜团本来已经够多了,结果时不时地,又有新的谜团冒出来。
看完后,凉纪把档案还给猿飞日斩。
猿飞日斩接过档案说道:“如果你发现宇智波止水就是罪魁祸首,不要因为冲动自己动手,立即传信给卡卡西。我看过你在中忍考试的表现,但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三代目认为我会动手……凉纪明白过来。在他看来,自己作为玖辛奈老师的学生,必定会想要为她复仇。
她把目光移向卡卡西。他是怎么想的?他会想为自己的老师复仇,让仇人血债血偿吗?
应该会吧。不过他的仇恨对象,只能指向错误的人了。
凉纪说:“我不会冲动。忍者的要义之一就是时刻保持冷静的判断。”
“很好。”猿飞日斩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忙你的事去吧。希望这不会影响你在汤之国度假的心情。”
凉纪垂首:“属下告退。”
她走出房门,身后卡卡西也一同跟了上来。
四代火影上任后,凉纪就没怎么在村里看见过卡卡西,现在看来,他是从那时起就加入了暗部。
暗部的架构对凉纪来说是保密的,目前她除了自己队伍的几个人外,其他一概不知,连暗部有几个小队都不清楚。她隶属于第一大队第二分队,不知道卡卡西是和她在同一个大队,还是在其他大队。
卡卡西叫住了凉纪,不是名字,而是代号:“八濑,这是和我联络的通信卷轴,你有什么发现就传信汇报给我。”
凉纪接过卷轴,看了眼上面的符文。当初她提交的最新一版通信卷轴,只能一对一通信。原本她已经有了多点通讯的思路,但还没有设计成型,就遇到了阿飞夺取九尾之事,更新卷轴的计划便中断了。她本以为木叶会自行升级卷轴,没想到已经一年了,木叶的卷轴仍然毫无变动。
“好的,卡卡西前辈。”凉纪把卷轴放进忍具包,“您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
卡卡西沉默半晌,突兀地问:“你会因为同伴情谊而无法完成任务吗?”
这是在进一步审查我是否有接下任务的资格吗?凉纪暗想。
她平静地说:“背叛木叶之人,不是我的同伴。”
卡卡西凝视着她,片刻后说道:“汇报的时候全面些,不要只报告坏的一面。去执行你的任务吧。”
看来比起三代目的先入为主,卡卡西反而更审慎些。凉纪点点头,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处。拐弯时,她最后看了卡卡西一眼,他仍站在原地,正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
汤之国位于木叶东南方,距离木叶有点远,从木叶过去要横跨大半个火之国。为了赶上盂兰盆节的夏日祭,第二分队全速前进,花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终于抵达了汤隐村,现在都十分疲倦。
“不知道队长怎么想的,非要跑这么快做什么,就算没有赶上盂兰盆节又怎样?搞得现在明明是度假,却像出任务一样匆忙。”日向理生对着山月照影写给他的纸条念道。
止水瞥了他们一眼,装作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山月照影脸上泛起红晕,又递给理生一张纸条:[我只是吐槽而已,你念出来做什么。]
这次日向理生没有念,而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出任务的时候都念习惯了。”
现在是傍晚时分,正是消夏的好时候,街上满是穿着华彩浴衣逛街的人。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日向理生左右望了望鳞次栉比的店铺,说道:“等在旅馆安顿好之后,我们也出来逛逛吧,你有什么想买的都我出钱,就当赔罪了。”
[我才不像你那样精力充沛,我要睡觉。]山月照影写道。
“今天是夏日祭第一天,八点在广场中央有抽奖,你确定不去?”日向理生说。
[反正也不会抽中我。]
“我们到旅馆了。”宇智波止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笔谈……不管是什么。
走进旅馆,前台在递上来的四张畅游券上盖了章,交还给他们,笑着说道:“欢迎你们来汤之国游玩!有任何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或者其他店员帮忙哦!”
凉纪接过畅游券,说了声“谢谢”,正准备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却被意料之外的人叫住了:“凉纪?!”
她转过身,看到店外兜讶异的表情。在他旁边,是鼬、静音和纲手老师。
宇智波止水听到他们的动静,转过头去,不由得语带惊讶地问:“鼬,你怎么也在这里?”
纲手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豪迈地一挥手:“既然正好撞上了,我们等会儿一起聚个餐吧!”
山月照影递给日向理生一张纸条,他看了眼说道:“队长,你和他们去吧,照影要休息,我去陪他。”
“行。”宇智波止水说。
他对店外的几人说道:“你们稍等,我放下行李就过来。”
凉纪把东西都封印在卷轴中,倒不需要像止水那样专门去房间放行李,不过千杏出发前给她买的衣服,应该就是为这场合用的吧?
“我也回房间一趟。”凉纪说。
从卷轴中随意拿了件樱粉色的浴衣,凉纪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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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在大腿上绑好忍具包,走出房间。
忍者的动作向来都快,她走到一楼时,止水已经放完行李出来,正在和纲手老师他们一起等着她。
纲手看到凉纪的装扮,笑着说:“凉纪,你这身不错,很有度假的氛围。”
静音若有所思:“我是不是应该也换件适合逛街的衣服?”
纲手拍了拍她的肩:“你又没有带这样的衣服,等吃完饭在附近买吧。”
正好木叶发给凉纪他们的畅玩券,在吃上有优惠。凉纪展开自己的畅玩券,给她们看:“这附近有一家居酒屋,是汤隐村推荐餐馆,可以用券打五折,去那里怎么样?”
纲手从她手中拿起畅玩券,看了眼说道:“行,就去那。”
居酒屋里,等待店员上菜的过程中,纲手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止水说:“刚出完任务,过来休假。”
纲手感叹道:“现在村里忍者的待遇还挺好的。你们的优惠券也是村里发给你们的吗?”
止水勉强笑笑:“是的。”
此前止水告诉大家要去汤之国休假一个月时,他的说法是这是木叶对大家完成S级任务的犒劳。但凉纪能够感知到他的言不由衷。
结合猿飞日斩给她的任务,凉纪很快想明白,这是为了把止水调离村子,防止他对村中的某件事暗中作梗。而那件事只可能是警备队的改革。
这——或许能够利用。
凉纪一直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暗部的。她要挑拨木叶与宇智波的关系。
不过她对此实在有些犯难。让她自己讨人厌很简单,可该怎样做才能让旁人对彼此相看两厌?
在凉纪思索时,止水问道:“那你们呢?你们又是因为什么来这里的?”
“纲手大人在路上看到了汤隐村的宣传单,发现这里的……咳咳,这里的活动挺多的,就带我们过来了。”静音及时把赌场两字咽了下去。
三战期间纲手很长时间都待在村里,止水也了解她的癖好,看着静音不自然的笑脸,回想着畅玩券上对赌场的大力宣传,他了然一笑,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上次来汤之国时,这里挺萧条的,完全没有人气,没想到停战短短两年,就变得这么繁华。”
纲手说:“是啊,汤之国搞经济还挺有一套。想当初,这里虽然大部分地方都不是战场,但还是受了波及,民众的生活都挺贫苦。现在为了复苏经济,吸引游客过来消费,汤隐村到处宣传他们的景点和文化活动,按我一路过来看到的景象,他们的宣传效果还蛮不错,不止我们火之国,雷之国和土之国也有许多人过来玩。”
鼬注意到止水的某句话:“止水,你以前来这里?”他想了想,问道:“是为了和云隐村作战吗?”
汤之国位于火之国和雷之国交界处,止水来此只可能是为了抵抗云隐村的进攻。
止水说:“是啊。打了好久,云隐村总算要收缩战线了,雾隐村又突然横插进来,那时候真是……”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而是说道:“好不容易终于停战了。希望这和平能够一直延续下去吧。”
凉纪静静听着他们的交谈。止水在谈话期间,有两次情绪十分低沉。一次是纲手提起优惠券的时候,一次是提起战事之时。为村子的怀疑失落,不愿意遭遇战争,在她看来,都是极为正常的行为。如果把止水这样的想法汇报给三代目,反而会让三代目觉得他只是心向木叶的普通忍者。
她还得继续观察。
在几人聊着的时候,上菜了。
凉纪端过自己的茶泡饭,正准备开吃,听见旁边兜低低的声音:“凉纪,你在暗部过得怎么样?”
76.阿飞的教学课
凉纪侧过脸看向兜,他正认真端详着面前餐盘里的刺身,没有看她。
上次和兜见面还是三天前,兜离开村子时。明明只过了三天,凉纪却莫名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大概是这几天事太多了吧。
“还不错。安排的任务我都能完成,和队长队友也没起什么矛盾。”凉纪说。
兜略显惊讶地瞥了她一眼:“你已经出任务了?”
凉纪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我们从木叶离开后直接就朝着汤隐村出发了,今天下午到的这。我看你们只比我们晚几个小时,还以为你是刚好一加入就遇到队伍休假,然后一起过来了。”
“我们这次执行任务比较快,只花了一天时间。”
兜把目光转回眼前的盘子,问道:“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凉纪回想着因为白眼不得不求助阿飞的时候,说道:“有一些难处理的地方,不过最后顺利完成了任务。你看,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刚结束任务,就能够来汤之国休假。”
“那就好。”兜说。凉纪才刚加入暗部,按理也不会给她安排太难的任务。
“你们打算在汤之国待几天?”凉纪问,“我们有一个月的假,这期间都会待在这里。”
“纲手老师说,在三天后的烟花大会之后,我们就离开。”
兜抬眼看向纲手,她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面色酡红地对止水说:“可惜你还没到喝酒的年龄,不能陪我一起喝。”
“这样啊。”该了解的都了解了,凉纪把重心重新放回止水身上。
可惜直到饭局结束,他都没说出什么有汇报价值的话。
和纲手几人告别后,凉纪最后看了兜一眼,走向旅店。和凉纪说完话后,兜一直干巴巴嚼着刺身,从查克拉波动看,他似乎不太开心。他点的刺身很难吃吗?
她把几串鸡肉串递给兜,让他吃这个时,他又高兴起来。看来这家店的刺身确实不好吃,以后再来的话,凉纪不会点这个了。
上楼进了房间,凉纪拿出中忍制服,准备换上锻炼体术,阿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阿飞?!
他怎么来了?
冷不丁看到他出现,凉纪吓了一跳,惊骇地说:“日向理生就在我们五公里以内,你就这样直接过来了?”
阿飞说:“放心,他现在正在街上逛街,没有开启白眼。”
吃饭的时候,凉纪感知到日向理生没有陪山月照影休息,而是出门了,大概是中途改了主意。不过理生具体有没有开启白眼,她就感知不到了。
“这样就好。”凉纪松了口气,分出一个影分身,拎起房间里的板凳,对阿飞说,“去你那吧。”
神威空间里,阿飞看着坐在板凳上的凉纪,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讲究?”以前她和阿飞一样,都是直接坐地上的。
凉纪伸出手臂给他展示自己的浴衣,樱粉色的宽袖在手腕松松垂落:“我不想把这件衣服弄脏。”
阿飞这时才注意到凉纪的装束和平时不一样。他像往常那样随意坐到凉纪面前的地上,曲起一条腿把手搭上去,哀怨地说:“你倒好,可以在汤隐村悠闲度假,我在雾隐村忙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连过来找你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阿飞还在雾隐村?凉纪一愣:“关于我身份的事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她心念电转:“是三尾和六尾相关?”
“差不多吧。”阿飞说,“我用幻术控制了枸橘矢仓,现在正在想办法统合和掌控雾隐村。”
这可差得远了……夺取尾兽和夺取一国的权力,虽然用的词一样,但内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若是实力到达一定程度,或许这两者就是一回事吧?
忽然,凉纪联想到一件事,盯住阿飞的面具后的眼睛:“以妈妈的感知能力,她理当能够感知到枸橘矢仓附近经常出现一个陌生的查克拉。”
“确实如此。”阿飞说,“所以在她感知到之前,我提前告诉了她。”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卷轴和一张凉纪在水之国时写给他的纸条,“看来你妈妈对你的笔迹挺熟悉的。”
凉纪不自觉攥紧袖子,眸光微沉:“你利用我来控制我妈妈。”
阿飞看着仿佛护食幼兽般目露凶光的凉纪,把卷轴和纸条放回原处,轻笑道:“小姑娘,别这么紧张。如果我想对你母亲不利,就不会告诉你这件事了。”
“最好是这样。”凉纪抿了抿唇,切入正题,“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告诉我你占领了雾隐村?”
“当然是为了你。”
阿飞从口袋中又拿出一张纸,这是凉纪汇报接到监视止水任务的信件。在信件的最末,凉纪写她不确定应该如何向卡卡西报告,希望阿飞能给一些参考意见。“不是你写的希望我来教你怎么做这个任务吗?”
这貌似不是凉纪的原话,不过阿飞愿意亲自来教她也是好事。他一看就每个细胞都装满坏水,搞这种阴谋诡计应该挺在行的。她松开攥住袖子的手,放松下来。
“你先说一说你的思路吧。”阿飞说。
“其实我没有什么思路。”凉纪坦诚地说,“就是跟在止水身边,如果他有什么不合适的行为举止就记下来,然后尽量少报告他对木叶友善的行为和言论。”
阿飞伸出一根手指在凉纪面前摆了摆:“这样可完全不够。”
“那应该怎么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先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
“要控制人,首先要有利用人心黑暗面的能力。有光的地方就有影,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内心都会萌生出黑暗。天下人所求的,无非就那几样——爱,理想,利益。当障碍物阻挡在所追求的光明面前时,暗影就会随之滋生。关键在于分析各方欲求,并作出合适的判断与选择。
“为了削弱木叶的实力,我选择的是挑拨宇智波和木叶高层,因为宇智波和木叶不和,我有机可乘。但为什么宇智波会和木叶不和?”
凉纪疑惑地说:“不都是因为你吗?当初是你让我向木叶透露,试图夺取九尾、杀死四代目的人是个宇智波。而且,原本关于此事的流言挺多的,有一天突然就只剩宇智波是凶手的流言了。我失忆时还以为是木叶高层想对宇智波下手,现在想来,应该是你想办法做了手脚。从那时起,宇智波一族和木叶就有了裂痕。”
阿飞摇了摇头:“这只是原因之一。如果那天是某个油女一族的人或者奈良一族的人动的手,你认为木叶会扩大到凶手之外的整个家族吗?”
凉纪愣住了。确实,她很难想象木叶会因此针对整个油女或者整个奈良。宇智波,似乎和木叶的其他家族是不同的。
“宇智波和其他家族是不同的。”阿飞说出了凉纪心里在想的话,“而这不同从建村起就已经注定。你知道木叶是怎样建立的吧?”
“知道。”凉纪在忍者学校的历史课学过,“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在长久的争斗中达成了和平协定,共同建立起忍者安居乐业的忍村,之后其他忍者家族纷纷加入,渐渐就形成了木叶村。”
“那么你应该可以想象,有多少宇智波和千手,死在了对方手里。”阿飞说,“仇恨是世界上最难以消弭的情绪之一,这点你应当最了解不过。更何况,千手和宇智波不是因为奈何不了彼此,再打下去就要同归于尽而达成休战,而是宇智波战败举族投降,千手柱间为了吸引其他忍族来投,刻意把投降协定修饰成了平等的和平协定。”
宇智波……是战败方?所有的历史课本里,都没有讲这件事。
“宇智波斑曾认为自己能够和千手柱间平等地分享木叶的权力,但所有人都知道,木叶的最高权力,只属于千手柱间。”阿飞说,“起初,千手柱间向宇智波斑许诺,会推举他成为第一任火影。但没有人对宇智波斑感到信服,甚至连宇智波的族人也是如此。理所当然地,初代火影之位最终还是归属于千手柱间。
“这是宇智波斑脱离木叶的导火索。他预感到宇智波一族将会离权力中心越来越远,想要号召宇智波的族人和他一起离开木叶,但沉溺于和平的族人没有愿意追随他的,最终,他孤身一人离去了。
“之后,他控制九尾袭击木叶,在终结之谷被千手柱间击败,许多人认为他就此死在了那里。
“为了防止宇智波再出现宇智波斑这样的人,二代火影千手扉间赋予宇智波一族特别的权力,让宇智波家族掌控整个警备队,以此展示他对宇智波一族的信赖。但这只是他削弱宇智波的策略,长期与宇智波作战的他,有太多亲人死于宇智波之手,他从来没有信任过宇智波。”
“给宇智波权力,反而是不信任他们?这是什么说法?”凉纪提出质疑。
阿飞问:“你知道写轮眼开眼的原理吗?”
凉纪摇摇头。
“忍者,即为忍受痛苦之人。痛越深,力量越强。而宇智波是其中最极端的那部分。当宇智波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比如愤怒、悲伤、憎恨时,脑部会分泌特殊的查克拉,影响到视神经,眼睛由此生出变化。把宇智波陷在警备队中,就最大限度减小了宇智波开眼的可能。”
“可宇智波二战三战都有上战场。”
“确实如此。但在二战之前,长达二十年没有大范围战争,只有局部冲突。这期间,仅有极少部分宇智波能够出村执行危险的任务,这就造成了宇智波人才断代。”阿飞的语调没有情绪,显得异样地冷酷,“这是千手扉间的阳谋,他摆明了要削弱宇智波的实力。但比起力量,更多的宇智波宁愿安居一隅享受和平。他们最终同意了此事。”
凉纪能理解当时的宇智波。凉纪自身从不畏惧争斗,她跋涉至今,一一越过遍布的刀与剑,血与火。但有些人,她希望他们能走上更为宽敞平坦的大道。
凉纪沉默不语,听阿飞继续往下讲:
“他的政策还造成了宇智波与普通忍者之间的隔阂。执掌警备队,说得好听些是特权,说得难听些,就是对宇智波区别对待,视他们为异类。
“一个普通的木叶忍者,看到宇智波只需要在村里抓抓小偷强盗,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过日子,而自己需要出村执行血腥的任务,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确实,二战三战中,宇智波一族大多没有窝在村里,而是在战场上做了很多贡献,但宇智波一族也有庸人,而他们的庸人比起一般人过得好上许多。宇智波朝矢,你对他也算熟悉,他在宇智波中,可不是个例。
“在几大国休战,没有大规模战争的年月,仍然有危险的任务要执行。这个时候,宇智波的高手因为要负责警备队的工作,必须要留在村子里。如此一来,总有人会觉得,凭什么只有他们不用做高危任务?
“而宇智波一族本就是高傲的一族,对于这些流言,他们很少辩解,哪怕辩解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绝大多数宇智波都就职于警备队,人际关系中少有族外的忍者,也不会有其他人帮宇智波说话,这样一来,隔阂就形成了。
“经历二战三战,宇智波开眼忍者增多,实力增强,传承自宇智波斑的反叛思想渐渐死灰复燃。不满在族中蔓延,绝大多数宇智波都认为,他们不应该是现在的待遇。但因为路径不同,他们大体分成两派,可以称之为鹰派和鸽派。
“鹰派希望保留警备队权力的同时往外扩张,进而攫取木叶的最高权力——火影之位。鸽派认为若想更进一步,必须向木叶展示诚意,而且木叶也不可能让一个家族占据太多权利。他们倾向于解除宇智波的特权,让宇智波融入木叶。
“这是宇智波一族的现状,接下来,需要分析的是木叶。在千手扉间把宇智波排挤到警备队,从而削弱宇智波实力,并让他们无法进入情报、财政等其他重要部门时,有部分宇智波强烈反对这一政策。为了避免内乱,他让亲木叶的宇智波镜进入自己的护卫队,以继位火影的一线希望安抚宇智波一族。
“但在前往云隐村谈判,被金角银角追杀之际,他还是暴露了内心想法。他指定猿飞日斩为下任火影,直接断绝了宇智波继位的可能。理论上来说,火影是由木叶高层提名,上忍选举,这只是口头吩咐,不能作数。但在二代火影亲口表明意向人选的情况下,宇智波镜又怎么可能有任何当选的可能?
“最终,是猿飞日斩继任三代火影。不过,和二代火影不同,尽管他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他对木叶的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他意识到长期对宇智波区别对待,定然会造成不利的后果,而他想在任上消除这隐患。”
阿飞凝视着凉纪:“我说到这里,你也该明白他的立场了吧?”
凉纪恍然大悟:“他一直致力于清除宇智波的特权,让宇智波离开警备队,进入木叶的各个部门。哪怕最开始都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他们一步步往上走,总有进入核心部门的机会。他希望宇智波一族能够融入木叶,真正成为木叶的一份子。”
凉纪同时提出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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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团藏和三代目一样,也想要消除宇智波的特权。他也相信宇智波一族吗?”
阿飞不屑一笑:“他继承了千手扉间对宇智波的偏见,却没有继承他的政治手腕,还以为警备队的权力对宇智波是大好事。在宇智波进入其他部门后,他肯定会阻挠宇智波的晋升,但忍者终归还是看实力说话,到那个时候,他就会知道他的行动和他的愿望背道而驰。
“不过,尽管猿飞日斩希望宇智波融入木叶,并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在长达几十年的偏见中,矛盾已经积重难返。鹰派且不提,哪怕是支持融入木叶的鸽派,面对即将消失的特权,也会产生眷恋不舍,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但他们因此很难干脆利落地支持警备队改革,而是不自觉地这里阻碍一点,那里拖延一下。这就影响了改革的效率。
“与此同时,木叶的其他人常年对宇智波抱持着偏见,再加上波风水门之死与志村沙耶伽之死,这偏见只会更加严重。突然和宇智波共事,他们定然会产生频繁的冲突。
“哪怕三代目极力维持平衡,在团藏和宇智波鹰派也掺和进来的情况下,局面只会变得极为混乱。
“这就是木叶现在的情形,以猿飞日斩为首的亲宇智波派,以志村团藏为首的反宇智波派,宇智波一族的鸽派和鹰派,以及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他们缠绕在一起,形成一团乱麻。
“而现在,我们要推动这团乱麻往我们想要的方向行进,让它坠入无底深渊。”
“具体要怎么做?”凉纪问。
阿飞反问凉纪:“你认为木叶高层是怎么看待止水的?”
“现在他们对他产生了怀疑,怀疑他是袭击玖辛奈老师的凶手。”
“在止水暴露出他有万花筒前,木叶认为他是哪个派系?”
“应该是鸽派吧,不然三代目不会让他进入火影直属暗部。”
“你说的不完全正确,不过此前木叶确实把止水视作鸽派。以此为前提,你要怎么汇报,才更有利于加深猿飞日斩的怀疑?”
凉纪说:“这就是我最开始问你的问题。”
阿飞叹了口气:“我向你分析了这么多,你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凉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阿飞无奈地说:“止水一直隐瞒着他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一事。既然他已经隐瞒了第一件事,那么很容易推断,他也许还隐瞒了第二、第三件事。
“而对猿飞日斩来说,最关心的事情有两件。第一,止水究竟是不是那个晚上的袭击之人。第二,止水的政治立场。我们需要从这里着手。
“我先从第二点开始说起。你认为让木叶认为现在的止水是哪个派系,更有助于加深分歧?”
凉纪有些迟疑地说:“鹰派?”
“更准确的回答是,伪装成鸽派的鹰派,让猿飞日斩以为,宇智波止水是个表里不一,笑里藏刀之人。而且这也会同步消磨猿飞日斩对其他鸽派的信任。既然止水能够伪装,其他鸽派会不会也是如此?他们是否并非真心融入村子,只是没有能力夺权才退而求其次?如果再出一个像宇智波斑一样强大的忍者,他们会不会转而重新投入鹰派的怀抱?政治家总是多疑的,而在政治里,最忌讳的就是朝秦暮楚。”
凉纪听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消化了片刻,问道:“我该怎么让三代目认为止水是鹰派伪装的鸽派?”
阿飞语气有些无奈:“总不能什么都我帮你想,你也得自己动动脑子吧。”
“你理论一套一套的,但实际怎么操作,你也不清楚吧。”凉纪说。
阿飞轻轻笑了笑:“激将法?这对我可不起作用。不过,既然你这么笨,我就提点你一下好了。现在鹰派和鸽派都共同关注着警备队改革,你装作不经意提起这件事,问止水对它的看法。无论他心里怎么想,他都不可能说他不支持警备队改革。你如实把他的话告诉猿飞日斩,但要在末尾添上一句——你通过神乐心眼感知到他在撒谎。感知谎言可是你的强项,你得把它用上才是。”
阿飞居然说她笨,凉纪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评价。而且他最后一句是不是在讽刺她?凉纪有些不服气地咬了咬嘴唇,却只能冒着又被嘲笑的风险提出下一个问题:“不管我怎么提起警备队的事,都很突兀吧,止水肯定会怀疑的。”
阿飞没辙地摇摇头:“你不是遇上了你的前队友宇智波鼬吗?你问他有没有信心通过明年的中忍考试。以我对宇智波的理解,他绝对不会回答没信心。然后你再问他通过之后想要进入哪个部门,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引出警备队了。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点,如何让猿飞日斩以为止水就是凶手。你不能直接点明,而是要在三代目召见你的时候提出……”
“原来可以这样。”阿飞讲述完毕后,凉纪说,“在阴谋诡计方面,我远不如你,我得好好向你学习才是。”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阿飞波澜不惊地应道。
“我感觉我们就像故事里阴谋算计主角的反派。”
“我们本来就是。怎么,你感觉自己的良心遭到了践踏?对止水于心不忍?”
凉纪移开目光,低声说:“我只是感慨下罢了。”
阿飞平静地说:“如果你心里不好受,那就这样想,一切都是我引诱的你,一切罪行都归根在我。你只是因为母亲的未来在我手里,不得不听令行事而已。不如说,这本就是事实。你只是被我诱骗到了歧途。”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凉纪心里拨响“铮”的一声,震颤的余音缭绕不去。
她一向都独力背负着所有,从没想过让别人分担,也未曾想过会有人愿意替她承担。
她怔了怔,看了阿飞一眼,又收回目光:“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推卸属于我自己的责任。我走上什么样的路,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阿飞黑洞洞的眼睛凝视着她:“既然你这么说,可不要因为心理因素拖我的后腿。”
凉纪说:“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什么时候失败过?”
阿飞开启万花筒,站起来走到凉纪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现在日向理生没有开白眼,正是你回去的时机。”
红光闪过,凉纪和椅子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凉纪想起来还没有问阿飞他会不会须佐能乎。
这次没机会,以后再问吧。
她平铺直叙地写下今天止水的表现,传信给卡卡西。今天的汇报只是铺垫,明天才是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