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死吧虎杖少年》 1一只狐 众所周知后山是个神秘的地方，无论哪个故事只要有后山的存在，那里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所以后山里有一座供奉狐仙的破旧神社很合理，神社里住了两只狐狸也很合理，两只狐狸都是能化形的大妖那就更合理了。 狐狸之一的小来正在院子里用火红的大尾巴逗松鼠玩，手里抓着一把果干故意大力咀嚼，做出一副食物很好吃的模样，看着小东西被馋得上蹿下跳。 他把果盘故意放到松鼠跳起来能够到的位置，等小家伙快碰到时尾巴又像是不经意地把盘子推远一点。 行为非常恶劣且玩的不亦乐乎。 这里的狐狸之二，也是神社的主人，银仙带着大包小包回来时就看到小来欺负松鼠的场景。 银仙是只白狐狸，有神社有信徒本身也是一只实力不弱的妖怪，在漫长的妖生里有过很多名字，银仙只是人类对他的称呼，图方便就用银仙做了目前的名字。 小来是只红狐狸本名胡来，银仙叫他全名时总有种训斥对方的感觉，索性就叫他小来。 简单好记还很亲切。 礼尚往来，小来也把银仙叫小银。 见银仙回来，小来大尾巴一甩把手里的果干全塞给松鼠，看着它嘴巴鼓囊囊的还要戳两下试试人家会不会吐出来。 他表情无辜，毛茸茸的耳朵下压：“欢迎回家小银，我正在帮可爱的松鼠酱打包食物，没有欺负它。” 装可爱也没用，再戳下去松鼠酱就要撑爆了啊！ 银仙没好气地把松鼠解救出来送走:“这次出门的收获不错，我还从别的妖怪那里听说到八原有治愈一切疾病的泉水。” 小来撇嘴：“别的妖怪不会是信乐吧，那只狸猫嘴里可没几句实话。” 狸猫信乐是银仙为数不多的朋友，那只大叔狸猫的口袋永远存不住钱，住过的人类家最终都会破产，是堪比穷神的神奇存在，因为钱总是花光所以经常用各种理由向银仙借钱且一次也没还过，在薅狐毛这件事上从不心慈手软，偏偏每次银仙都会被忽悠成功借钱出去。 这两只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银仙曾经独自在人类社会生活时租了个房子，因为无法忍受从邻居也就是信乐家里天天钻来的蟑螂帮对方收拾了房间，从此厚脸皮的狸猫大叔打通了两个房子强行同居，拥有了又会做家务又会给钱的舍友。 这些事是信乐有次跑神社找银仙借钱时得知的，听完的小来大受震撼。 这个渣到了极致的臭狸猫，根本不想承认大家都是犬科动物。 银仙：“虽然信乐总是不靠谱，但他靠谱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小来：所以果然是那只臭狸猫啊。 “你在哪里找到的信乐。” “赌坊，我买完东西路过那里时遇到的他。” “那家伙是不是被赶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小来心想果然如此，他支着下巴，好看的眼睛眯起来：“我还知道他是因为没钱玩还一直输才被赶出来的。” 银仙大惊：“你不是说占卜是你最不擅长的事情吗？！” “这种事情用尾巴毛都能想到啊小银，臭狸猫根本就是算准了你今天去采购在那里等你的吧，你不是又被他骗钱了！” “没、没有，只是支付了获取情报的费用而已。” 银仙被说得心虚，耳朵都成了飞机耳，他捂紧钱包的动作让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哎，怎么办呢，银仙这次被骗都是因为想要治好自己的鼻子，即便他说过多次不用担心也没办法，毕竟对于狐狸来说嗅觉实在是太过重要。 想到这小来就牙根痒痒，下次遇到信乐一定要把那只狸猫当磨牙棒咬个稀巴烂才行。 说起小来和银仙的相识，大概是两个月前在某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浑身焦黑散发着可疑糊味的小来晕倒在银仙的神社门口。 那段时间总是闷雷不断，会有倒霉蛋中招也不意外，看着起伏的胸膛可以确认这只狐狸还活着，本着同类情银仙把这只黑狐狸捡回来照料。 洗干净后发现这家伙是只红狐狸，焦黑的地方脱落浑身皮毛依旧完好，连伤口都不见一个，那油光水滑的火红毛发让白狐银仙一阵羡慕。 妖怪们也很爱八卦，这么漂亮的狐狸没道理他不知道，等小来醒了之后一番交谈，果然不是本土狐。 据小来说自己是和家里闹了矛盾，被锤出家门时不小心被雷劈晕，这才倒在银仙家门口。 银仙给这只可怜巴巴连话都说不清的狐狸崽找了点吃食，没有过分纠结是怎么样的力道能把狐狸跨海锤到日本还能在飞翔的过程中被雷劈中，总之有家不敢回的小来和有家但破旧的银仙很投缘，两只狐狸便住在了一起。 起初银仙并未发觉小来的异常，直到某天小来顺手救了个山中崴脚的老人，隔了几日那位老人带着贡品前来参拜时小来却一脸茫然完全不认识的模样，银仙才发现小来身为一只狐狸居然嗅觉失灵。 妖怪普遍对人类外貌没有太多认知，这种时候靠气息来辨别人类最为方便，嗅觉失灵就仿佛人类得了重度脸盲症一样，普通人一下子就没了区别。 重点不在这，重点在于一只狐妖没了嗅觉就如同猎豹瘸了腿老鹰折了翅，赖以生存的技能失去一项可是件大事。 单从他能帮毫无交集的信乐打扫房间就能看出，银仙是只热心肠且带有点妈妈属性的狐，小来在他眼里还是只狐狸崽，崽子有事他当然十分上心，会治疗的小来治不好自己的鼻子一定是十分严重的情况。 因此就有了前面的那段对话。 传闻八原出现了一潭能治愈百病的泉水，无论什么伤只要去泡一泡就能恢复，妖怪世界里突然出现这种东西并不稀奇，泉水目前没有突然消失也没被占领，但多拖几天就不一定了。 无论真相如何，银仙都想带着小来前往一试，神社却绊住了他的脚步，因为那个老人的宣传近期来神社参拜的人类逐渐多了起来，他作为神社主人不能在这时候离开。 “不就是八原嘛，我自己去就好啦。” 银仙有些迟疑:“可是……” “没有可是。”小来往银仙嘴里也塞了把果干:“除了嗅觉我就没别的毛病，怎么说我也是有神职的狐。” 银仙艰难地咽下，狐狸耳朵高高竖起补完刚刚到话:“可是信徒多来求健康美满，而我只会占卜答疑……神职？你也是狐仙？为什么没听你说过？” 小来理直气壮:“因为我忘了。” 银仙:？？ 妖成神与否没有太大改变，标志性的特点大概就是力量体系与普通妖会有区别，正向的神能力一般都自带净化属性，俗称驱邪。 而妖普遍会标记自己的领地，来告诉误入者这片土地有主人，神自带的驱邪属性更是会起到威慑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银仙跑出去那么多年，神社也没被奇怪家伙占领的原因。 小来在和银仙同居的日子里被银仙妈妈养得红红胖胖，没什么动手的机会，更不会仗着修为高就标记别人的领地，因此导致银仙对他除了会治疗会点占卜外一无所知。 这也不能全怪小来，他刚受封就被大姐姐打飞，一时间自己都没能适应身份转变，而他的神职虽然是掌管雷霆，本狐修炼的也是雷法，力量本质没什么改变就更想不起来这件事。 才几百岁的狐，怎么就开始健忘了，哎。 可银仙还是不放心小来独自前往八原。 “我听说夏目玲子似乎在八原出没，那是连神明都能打败的人类，万一你被抓走吃掉了怎么办！” 夏目玲子，一个到处找妖怪挑战并收集它们名字的强大人类，明明是个人类在妖怪中的名声已经是怪谈级别的存在。 名字可是妖怪同等于性命的重要东西，以人类之身让妖怪闻风丧胆的夏目玲子恐怖如斯！ 小来抽了抽嘴角:“太夸张了吧，夏目玲子说不定是哪个妖怪杜撰的形象呢。” “夏目玲子是真实存在的！”银仙坚定的样子就像努力证明奥特曼是真实存在的小朋友:“你闻不到味道，又记不住人脸，万一和她正面撞上了怎么办！像你这种有特点的狐狸一定会被抓走的！” 小来摊手:“唔，那我就留下来陪小银好了，刚好你也不擅长治疗嘛。” “不行，你要积极接受治疗，就算八原的泉水治不好也不能放弃，浮春之乡似乎也有治愈百病的药材，万一它开启入口时被你撞见了呢。” 银仙说着从带回来的包裹里掏出一幅画，据说是由一只从夏目玲子手下逃脱的妖怪绘制，可信度很高，银仙郑重其事地把画像交给小来。 “夏目玲子有一头金发，虽然你总是记不住人脸，但是有画像一定能躲开她的魔爪。” 小来看着抽象风的画，勉强能从中分辨出五官位置，就这幅画的艺术形态说上面画的是妖怪他都信，认为他能靠这幅画躲过夏目玲子的银仙才是对人类脸盲吧！ 长成这样的人类真的不会被同类当妖怪收服吗？？ 银仙一脸严肃:“这就是夏目玲子的可怕之处，听好了小来，你孤身一狐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小来承认自己被唬住了，他收好画像严肃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被她抓到。” 如果真有长成这样的奇怪家伙想抓他，他肯定先让对方尝尝沙包大的电击狐狸拳。 其实对于嗅觉能不能恢复这点小来是真不在意，他有着过硬的实力，嗅觉失灵对他而言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事。 早些年为了逃避早七晚十的修炼狐憋气躲水里不出来，结果太紧张导致憋过头出了心理层面的嗅觉失灵这种事怎么想都不是很光彩，根本说不出口真实原因。 灵山的医修说这事得靠狐自己想开，但小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想不开，不过嗅觉在不在都没什么影响，他和大姐姐也都放任不管。 这个世界很有趣，小来早想四处跑一跑了，但银仙总是担心他没恢复会有危险，刚好趁现在到处走走，时间久了银仙也许就忘了这事呢。 还有一点，对小来而言狐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话本里一呼百应的狐大王，不是狐大王也要过把反派瘾。 这是他被赶出家门的主要原因。 成神需要功德需要修为，需要在自己的道上做到极致，成神后更是肩负起保护天下苍生的使命，成为有用的神。 而小来成神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好耶，这身份当狐大王不是妥妥的！ 大姐姐：…… 她向来疼惜自己这个傻弟弟，神职是弟弟应得的，但这种想法是不行的。 她试图纠正，但小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已经开始自称本大王，说教无果后大姐姐果断动用自己的权限把傻弟弟锤飞，锤到妖怪遍地的异世界看看狐大王们都是什么下场。 无法想象人们参拜新神时，新神一口一个[本大王]，信徒们一口一个[参见大王]的场景。 总之，小来被大姐姐的爱之教育铁拳锤晕，一路火花带闪电扎进银仙门前，那段时间的异常天气也是因他而起，昏迷时还被自己的雷劈得焦黑。 和告诉银仙的情况差不多，小来目前是被流放状态，但本狐并不那么认为。 没人管的世界里有那么多妖狐可以供他讨教经验，克制的情绪总算得到释放，这里简直就是写作流放读作天堂的好地方。 异世界赛高！ 本大王来啦！ 2两只狐 没人管的狐狸撒丫就跑，连身后呼唤他的银仙都没能拦住。 空气里只留下几根狐狸毛，银仙举着另一张画卷风中凌乱：“你没拿地图，而且跑反方向了……” 算了，八原也算是有名的地方，随便找个妖怪应该都能问到路……大概。 小来不知道跑反了方向，小来只觉得自己很自由，于是自由的小来没看路一头扎进某神社门前砸出个深坑。 “什么动静？！”结界被撞击以及之后的轰鸣声惊动了御影神，他从神社出来，看着门口被砸出的深坑陷入沉默。 打扫院子的巴卫同样沉默，他指了指坑底：“不关我的事，这家伙撞结界上搞的。” 御影：……？ 妈耶，这头要多铁能把青石路撞成这样。 等小来捂着头从坑里爬了上来，他们才看清楚这个撞坏地板的家伙长什么样。 以人类的视角来讲小来是个古典美人，柔顺的黑色长发随意散着，金色兽瞳里还有些茫然，唇下一颗美人痣，头上的兽耳抖动着甩掉尘土残渣，衣着是比和服更复杂的样式，似乎是邻国的风格。 小来缓过来立刻注意到毛发显眼的巴卫，他凑过去：“两分钟不见怎么换美瞳了小银，虽然紫色也很漂亮啦。” 御影：“你朋友？” 巴卫面无表情：“不认识，没见过。” 回答相当干脆且不留情面。 “哈？你是失忆了吗小银？！”小来一听顿时炸毛，没踩稳又掉进自己砸的坑里。 御影：哇，和他家神使一点不一样的狐狸。 巴卫：笑了。 嘲笑声不大但在空旷的神社里足够清晰，银仙从来不会在小来倒霉后嘲笑他，所以上面的狐不是银仙本狐。 除了嗅觉失灵小来还有点脸盲，因为记脸时不时就会忘掉，所以多数时候都只会记特征，这也就导致经常认错有相同特征的人。 大姐姐说他这不是脸盲，纯属是健忘。 小来眯着眼睛仔细观察，随即恍然大悟：“不好意思，认错狐了。” 御影感叹：“狐狸也有近视眼啊。” “大家脸长这么像，认错很正常啦。” 嗯，头铁又近视的狐狸还真是少见。 不管怎么说坑是要填上的，土地神不同于银仙那种小众神，时不时就会有信徒参拜，这坑有损神社形象，还容易使人受伤。 梅开二度的小来就是例子。 小来蹲下用手贴近地面，坑的四周微微震动泥土翻涌石头生长眨眼就变回平地。 神社和信仰以及神明的力量挂钩，所以轻易不会被损坏和修复，即便是人类来翻新，没有足够的信仰很快又会恢复，小来修好的地板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融洽的仿佛那里从未被破坏。 御影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这是……” “操控土地，我辅修术法里最上手的一种。”小来得意，拍拍手才开始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胡来。” “我是这座神社的主人御影，他是我的神使巴卫。”御影看了眼被填上的坑，心想是挺胡来。 御影神作为土地神，神社看起来就很大气，比银仙的破旧神社精致得多。 巴卫是御影神的神使，一只紫眸白狐，不同于银仙那贤妻良母的气质，他一看就是那种清冷酷哥狐。 可惜了，同类型美人里没人比得过自己。 小来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双方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小来真诚地为认错狐而道歉，对巴卫的态度比御影亲热多了。 可以理解，毕竟是同类，御影很乐意让两只交流同类情，虽然巴卫冷着脸看起来一点也不想交流，不过没关系，傲娇嘛，他懂。 小来拉着巴卫小声道：“你一看就非凡狐，敢问之前在哪高就？” 他特意等御影走远了问，以免影响到巴卫的新职业生涯。 有点良心，但不多。 巴卫几次没能抽出袖子，深吸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御影还在，不好对客人大打出手。 这就是不想谈的意思，看来这只狐狸如他所想，前职业一定很了不得。 小来很懂地点点头，修改了说辞：“你有没有认识的前职场前辈，我想请教一番。” 前职场？他在成为神使前可是一方恶霸让人妖都闻风丧胆的大妖，这个疑似神使的家伙不会是叛逆期离家出走想当大哥大的中二狐吧。 莫名和小来的脑回路对上，巴卫了解他的意思后突然笑起来：“狐狸空幻在妖界算是闻之色变的存在。” “真的！他在哪？” “南边，空幻受三槌家供奉，近些年隐世不出，只要往山里走就能找到。” “好兄弟！” 没想到撞进别人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小来挥挥衣袖就要往南走。 这狐狸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又有点兴奋过头，很难不怀疑他还会撞在别人家结界上。 于是御影多问了句他要去哪。 “八原，办完事后顺路去找三槌家。” “可是八原应该往东走吧，看你来的方向……是不是走反了？” …… 小来换了方向：“我走了，有缘再见。” 哎，傻孩子。 御影看着小来远去，突然想起来什么。 “三槌家不都是巫女吗，他去哪里做什么。” “他要去找大灵狐空幻，大概是喜欢和同类交流感情的类型吧。” 巴卫不动声色地回答，耳朵高高束起，有点高兴。 那只大灵狐早年因为烦人的恶作剧被封印，到了地方连狐狸毛都不会见到一根，知道这件事的妖和人很少，他也是机缘巧合得知的消息，小来注定会白跑一趟。 作为神使却被别的妖怪破坏了神社，虽然只是门口，结界也没被突破，但这就是失职！是新职业生涯的污点！ 看在小来自觉填坑的份上可以不追究那么多，小小的报复一下算是问题咨询费好了。 ＊ 为了防止再次走错小来脚踏实地的边问边走，八原是妖怪所在地，能问路的对象也只有非人类。 但不是所有妖怪都会乖乖指路，更多的是张开大嘴就要吃掉小来填饱肚子的妖怪。 在不知道第几次把试图吃掉自己的妖怪劈成黑炭后，小来坐在炭上思考狐生。 “太凶残了，这么强大的妖怪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沼泽恶灵都掉渣了，那家伙死了吗，是死了吧。” “太好了，再也不用担心被吃掉了呜呜呜。” “可是新来的妖怪更强大啊。噫！他看过来了，快跑——” 躲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小妖怪想忽视都难，小来拎起试图逃跑的其中一只，巴掌大小长得像老鼠又像兔子的小妖怪看着就好吃，想到这段时间除了那把果干基本没再食用过其他东西，小来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 吸溜。 挣扎的小妖怪听到咽口水的声音，吓得浑身僵硬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小来:…… 小来:“你醒醒，我不吃活物。” 意思就是弄死了吃是吗。 小妖怪哇得一声哭起来。 逃走的另一只小妖怪窜出来趴在地上也开始哭:“呜呜呜大人你吃我吧，我天天洗澡可香了，蒲英总捡垃圾，您肯定会拉肚子。” 蒲英也哭:“我才是天天洗澡，大人您别吃牵花。” 小来的眼神逐渐睿智，他拎起另一只小妖怪温声细语:“别哭，你们谁好吃我舔一口就知道了。” 两只一愣，哭得更加大声。 小来:嘿嘿，小东西真好玩啊。 他把两只小妖怪放到大石头上，眼睛在它们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精挑细选着什么，让两小只提不起逃跑的念头只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我看起来很邪恶吗。” “不，不是，大人看起来就正气凛然英明神武气质非凡！” “瞎说什么大实话。”小来温柔地抚摸两只，展示了一下自己洁白又锋利的犬牙:“我不吃血食，还有以后叫我大王知道不。” 牵花抽泣:“叫大王就不吃我们了吗。” 小来点头，他这种大妖最注重承诺了，肯定不骗妖。 牵花破涕为笑，拉着蒲英一起:“大王好！大王好！” 这几声喊得小来极为满意，以前有大姐姐看着他不敢也没人敢喊他大王，现在正是放飞自我的时候。 沐浴在一声声大王中逐渐迷失自我的小来被一道女声打断。 “喂，你是新来的妖怪吗。” 小来回头，是一个金棕发色的少女，他搜寻记忆，好像没谁能跟这个特征对上。 见他不说话，夏目玲子也不尴尬，继续道:“我观察你很久了，跟我决斗吧，赢了可以吃掉我，输了就把名字给我。” “胡来。” “？” “我叫胡来。”小来耐心道:“好了，名字给你了，快回家吧人类，本大王还有要紧事办呢。” 狐狸敷衍的样子很有趣，少有妖怪对人类如此友好，夏目玲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以等你办完事再决斗。” 小来:“……我要去八原找夏目玲子，你这样的十个都不够她打，为了小命还是走吧。” 夏目玲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问道:“你找夏目玲子做什么。” “你认识她？” “嗯，知道一些。” “哎呀，我要去和她决斗，输了我被她吃掉赢了她给我当小弟，所以你没有跟我决斗的资格知道吗。” 虽然沉迷狐大王的幻想，但小来意外的不是好战分子，比起决斗更喜欢躺平，于是把让妖闻风丧胆的夏目玲子拉出来当借口。 蒲英和牵花一口一个大王好厉害的摇旗助威。 夏目玲子挑眉:“夏目玲子只要名字，从来不吃妖怪。” 小来目光怜惜:“这你就不懂了，夏目玲子堪称妖界恐怖传说，名声是往怪谈靠拢的，区区人类不知道她的很多事也正常。” “好夸张，但她真的不吃妖怪。” “都说了这是妖怪的常识，你怎么这么倔。” “因为我就是夏目玲子啊。” “嗯，嗯？” 夏目玲子笑眯眯地指着自己，一字一顿道:“我，妖界恐怖传说，怪谈夏目玲子，现在可以决斗了吗。” 3三只狐 “夏目玲子不是在八原吗？！” “对啊，这里就是八原。” 小来沉默了几秒，拿出画卷仔细观察后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类长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夏目玲子好奇，凑上去一起看，于是一幅抽象画作映入眼帘。 “……这是我？？” “如果你是夏目玲子的话这就是你。” 小来沉重地讲出真相。 这次轮到夏目玲子沉默。 如果在一些妖怪眼里自己长这样，难怪会被认成吃妖怪的人，换她也会害怕。 给玲子看过，小来又把画像收了起来，夏目玲子好奇他这么做的理由，明明已经见过本人了不是吗。 小来:“小银被这东西骗了不少钱，我要把它卖给下一个倒霉蛋挣回来。” 夏目玲子:…… 嗯，你开心就好。 “所以你到了八原也见到了夏目玲子，可以决斗了吗。” "不要，人类太脆弱了，随随便便就会受伤。" "没关系，你跟我决斗，我输了就当你的小弟怎么样，当大王总是要有各种小弟吧。" 夏目玲子看上去很坚定，像是一定要和小来比个高低，他欣赏有坚定意志的人，绝不是因为对夏目玲子的提议感到心动，沉思片刻决定答应。 “可以，既然是你提出的决斗，那决斗的内容就要由我来制定。” “比什么。” “秘密。”小来双手揣在一起，桃花眼微眯:“明天我会告诉你，向本大王挑战就做好失败的准备吧，人类。” 狐狸的颜值很能打，高挑的黑发妖怪和那身张扬的红色衣袍无比相配，整只狐似乎都在发光。 夏目玲子想了想:“行吧，那明天见胡来大王。” 一句胡来大王，完美粉碎狐狸营造的所有氛围，小来头一次觉得[大王]这个词土到爆炸。 “决斗还没开始你这是认输了吗？叫也只能叫大王！” “好的胡来大王。” “不许这么叫！” “没问题胡来大王。” 小来:…… 他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算了，你叫我小来吧。” “好嘞，明天见小来。” 夏目玲子被逗地开怀大笑，她擦去眼角的泪花表示自己期待明天的到来，挥手和小来道别离开了森林。 第二天一早，夏目玲子和往常一样拎着包去新学校，她没有亲人寄宿在不同人家里，在哪里完全取决于寄宿家庭在哪，每换一个地方学校也会跟着换。 她刚来熊本不久，没几个人类朋友，也没必要去结交朋友，因为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她总是和空气打闹且自言自语，从而主动远离。 所以在新学校除了自我介绍那天跟同学说话后，夏目玲子一直都是独自行动。 今天不一样，一直空着的后桌突然有了人，几个眼熟的女生围在那里叽叽喳喳。 也许是新的转校生，又或者一直请假才回来的同学。 但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与其关注这些不如想想昨天那只狐狸会提出什么决斗方式。 夏目玲子来到座位刚想提醒占据她位置的同学，见到她的女生立刻兴奋起来。 “玲子同学来了！” 夏目玲子:？ 几个女生自觉让开露出坐在里面的人。 那是个气质温婉的女生，柔顺的黑色长发轻轻搭在肩上，漂亮的金色眼睛看谁都一片深情，不止男生，连女生见到也会脸红。 女生身上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夏目玲子确信自己在对方眼中看到茫然，似乎并不认识她。 蒲英从抽屉爬出来小心躲避着普通人类的手，见到夏目玲子后肯定地指着她道:“大王大王，她就是昨天的夏目玲子！” 好嘛，她就是昨天的胡来大王。 “早上好，玲子。” 小来[女]的眼神从茫然到恍然大悟，打招呼时笑得柔弱，半点没有昨天一拳打死恶灵的凶狠。 嗯，原来不认人脸啊，难怪看谁都深情，其实是谁都不认识吗。 夏目玲子听到有人倒吸气的声音，只好放下书包拉着魅力全开的小来离开教室。 她来得早，楼下还有陆陆续续进来的学生，想了想决定去天台比较好。 小来任由夏目玲子拉着，遇到人时还会如沐春风地打招呼问好，不管认不认识一路上到处都是对她们招手回应的身影。 交际能力好得简直不像个妖怪。 到了天台，夏目玲子先确认了一遍这里没有人身后也没人跟着，才缓缓开口:“你怎么会在学校？” 这是夏目玲子在看到那张极为熟悉的脸却没有第一时间确认的原因，她和很多妖怪打过交道，即便是喜欢人类的妖怪也只是钟情某个人类，而不是跑到人类聚集的地方，更不会和所有人都一副关系很好的模样。 “是啊，为什么呢。”小来眯着眼没正面回答:“蒲英记住了你的气味，等放学太慢了，索性我直接前来赴约。” “可你是公狐狸吧。”夏目玲子眼神逐渐变得奇怪且警惕。 小来:“？？我是怕本体会让你被误会才专门性转的，妖怪本来就不在意性别，你想什么呢！” “咳。那些人对你很熟的样子。” “洗脑、障目、幻术，都是很好用的术法不是吗。” “不可能。”夏目玲子摇头:“大规模使用术法肯定有痕迹，我没在学校察觉到异样，那些学生也没有被迷惑。” “确实，我只对校长用了幻术混淆信息，由校长发布的消息老师也不会怀疑，至于同学完全是被我的美貌迷花了眼。刚来就观察到这么多，你很厉害诶。” “我可是夏目玲子。” 少女骄傲自信，这么看来倒是有几分传闻里的实力。 “所以你的决斗内容是什么。” “嗯——经过本大王的观察，就斗谁在这里的朋友多好了~” 小来的狐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她勾起耳边的长发在指尖缠绕，漫不经心道:“下周就是情人节，义理巧克力很适合作为评分标准，一周的时间应该会交到很多朋友吧。” 胡来是妖怪，是神，是比夏目玲子这个人类更熟悉且适应人类的存在。 这点在来的路上夏目玲子就已经有了很清楚的认识。 夏目玲子从未收到过义理巧克力，这个决斗怎么看都必输。 “好。” 但她可是夏目玲子，无论输赢，绝不会退缩。 预备铃适时响起，两人返回教室，刚坐好老师就踏了进来。 “我们班今天又迎来一位新同学，虽然大家已经见到了，但还是希望新同学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好吗。” 同学们兴奋地鼓掌，小来羞涩一笑，走到讲台在黑板上写下一串字，用大和抚子般的脸说出炸裂的话。 “大家好，我叫胡来，爱好是自由奔跑和饲养人类，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嘶。 全场寂静，静到仿佛时间被按了暂停，静到窗外的鸟都停下不动。 小来眨眼:“当然，我很欢迎大家叫我小来。” 寂静的教室变得沸腾，新同学的玩笑虽然听不懂但是绝对很有意思，饲养人类什么的应该是指自己很擅长料理吧！ 幽默又平易近人的美女谁不爱。 小小的自我介绍让全班记住了脸和名字，不愧是狐狸精。 这节课有四人小组作业，作为刚来的转校生一般除了被老师叮嘱的班干部几乎没人会主动和他们组队。 不过小来的颜值加成和刚刚一番发言让不少人升起和她组队的想法。 夏目玲子刚进教室时两个围着小来的女生已经把桌子搬到了小来身边，蒲英还在，趴在小来肩上给她指谁是谁。 两个女生笑嘻嘻地拼好桌子，她们三个还差一桌，夏目玲子没有动作。 她对这种事实在没什么经验，虽然答应了小来的决斗内容，但心里对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毫无头绪。 一个女生走到她面前，是早上坐她位置上的人，没记错的话名字叫藤宫莲。 “玲子同学愣着干嘛，不转过来我们就没法一起讨论啦。” 夏目玲子有些茫然:“我吗？” “不然呢！”藤宫莲理直气壮上手帮忙，夏目玲子刚转来桌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很轻松就能移动:“你刚来的时候我就想找你说话了，但是你那天好像很忙的样子，之后每次都独来独往，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别人靠近，原来是因为小来不在啊。” 夏目玲子:？ 刚来的时候她倒是有印象，被小来劈成炭的恶灵在学校附近游荡，怕那家伙伤人就匆匆离开，记忆里似乎是有个女生叫了句夏目同学。 但她走得急没看清是谁，恶灵藏了起来一直没找到，之后那段时间只要放学就会匆匆跑到八原打听恶灵的消息。 那种主动跑来人类聚集地的恶灵绝不是为了闲逛，既然暂住在这里，就帮忙清理掉危险的东西好了。 夏目玲子抱着这样的想法独来独往，一直没注意到每次都偷偷看她的藤宫莲。 也许注意到了，只是把她当做那些看自己像看怪人一样的家伙吧。 但这些和小来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小来看着夏目玲子嘴上不说身体却诚实地和藤宫莲一起拼桌子的模样，露出一抹称得上慈祥的表情。 “我们玲子就是太害羞了，没有我在就不敢和别人说话，你看，和人交谈没那么可怕吧。” 藤宫莲和她的小姐妹一起点头，表示赞同小来的观点以及自己真的不可怕。 夏目玲子:狐狸，确实厉害。 4四只狐 等大家分好组，老师才布置接下来的作业。 内容很简单，老师提供多个课题，各小组选一个自行讨论，时间到后各组出一名代表来讲解自己小组的讨论方向以及讨论结果。 这种讨论并不需要多费心思，与其说是上课更像是自由活动，定下题目后大家在讨论之余又会穿插着聊天。 顺便夏目玲子也知道了藤宫莲身边的女生名字，叫藤原佳慧。 佳慧是个文静的女生，和开朗的藤宫莲比起来要沉默得多，但神奇的是她能接上藤宫莲的每一个梗，难怪会是朋友。 夏目玲子第一次体验这种事情，藤宫莲是个开朗的女孩，有很多奇思妙想又能说会道，哪怕夏目玲子不怎么搭话她也能喋喋不休，在询问一圈没有人当代表后这个任务就落在她的身上。 思维活跃的好处就是她们很快完成了发言稿，于是接下来都将是她们的聊天时间。 藤宫莲支着下巴好奇道:“玲子以前的学校是什么样？听说你们上个学校在城里诶，那是不是有好多好漂亮的店铺和人呀？啊啊，好想去那些铺子看看哦。” 夏目玲子也很耐心地回答:“以前的学校和这里差不多，城里？因为人更多所以店铺会更多吧，不过这边也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我也喜欢去铺子里逛。” 其实也没有多喜欢，无论是放学还是假期，这些受学生们喜爱的店铺里永远都是成群结队的人，独自进入的她在人潮中会感到莫名的孤独，她更愿意在没什么人的时候去。 “才怪，我迟到的这段时间玲子哪都没去过。”小来毫不犹豫地戳穿她:“其实在我来之前玲子完全可以和其他同学一起逛的嘛，这样就可以给我介绍啦。” 夏目玲子看着给自己不断添加不存在设定的小来，决定给她一个警告。 见夏目玲子因为被拆穿而去偷偷地戳小来，藤宫莲和藤原佳慧笑作一团，差点引来老师注意，藤宫莲连忙收住强装淡定，一脸严肃的仿佛她们组还在进行讨论。 “既然如此今天放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七迁屋，他家的豆沙包超——好吃。” 夏目玲子有些晃神，她只从妖怪的口中得知过谁家的东西怎么样，或者从别人的交谈里了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介绍又邀请她一起前往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只是大家多是对转校生的好奇，礼貌性的邀请，在她被妖怪缠上脱不开身时又会立马远离。 人类，就是如此冷漠的生物。 “好啊好啊，我还想吃肉包。” 比夏目玲子脑子更快的，是小来的嘴，她舔舔唇像是已经开始回味，按着夏目玲子之前戳她的手，不容拒绝。 讨论时间很快结束，藤宫莲发挥自己的特长成功拿下小组第一，为了庆祝小来主动表示自己请客。 美美等到放学，四人有说有笑地去了七迁屋，豆沙包和馒头都很好吃，可惜没有小来惦记的肉包。 怒吃六个大馒头后，小来决定再买只烧鸡来安慰自己。 三个女高和店长目瞪口呆。 就离谱，为什么能用那种脸干这么多饭啊！ 藤宫莲啃着第二个豆包喃喃道:“不愧是有[饲养人类]梦想的人，小来的料理技术一定是大师水准吧……” 夏目玲子一言难尽，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关联。 店长很高兴小来对自己手艺的认可，硬是又塞了些未出的新品让她们品尝。 几人坐在路边分着小零食，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平静。 “看！是那个狐狸脸！” 一群路过的不知道哪个学校的男生指着她们大喊，有人发出嘲笑，有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说话的男生一副夸张的吃惊表情:“喂狐狸女，没想到新学校居然有人跟你玩啊，你们可别靠近她太近，会倒霉嘞。” “哈哈哈别这么说建一，也许她们都是妖怪呢。” 又是一阵哄笑。 夏目玲子捡起块小石头直接砸了过去，正中对方脚下，土地被石头砸出一个坑，可见力度之大。 她又捡起一块在手里掂量，笑眯眯道:“不好意思，下一个不会手滑打到地面了。” 对面的男生顿时黑了脸。 夏目玲子没想维持多久这个友谊，所以被以前同学认出时也直接进行了反击，毫不保留地展露自己攻击性的一面，反正比起她们之后发现远离，不如现在就切断关系。 还有一点，是她连累的这两个女生一起被骂。 万万没想到的是藤宫莲的攻击性比自己还高。 反应过来的藤宫莲挡在三人身前，她双手叉腰对着叫建一的男生道:“那边的土豆妖怪！对，就是说你！给我痛哭流涕地感激玲子帮你挖的坑吧，立刻就有了家呢。” “别害怕玲子同学。”藤原佳慧丝毫不慌，甚至回头安慰两人:“莲酱会用她最强大的武器保护我们的，那群臭小子要倒霉了！” 夏目玲子:啊？？ 建一被说得一懵，听到同伴的笑声后恼羞成怒道:“你这家伙说谁土豆妖怪呢！” “咦，我看你一口一个妖怪的，还以为你很喜欢这个跟自己超相配的称呼呢。”藤宫莲学着他先前的样子一脸惊讶，这个动作由她来做反而少了夸张多了少女的娇俏。 “花生妖怪和毛豆妖怪别笑了，豆子笑掉就把玲子同学给土豆妖怪的坑占据了，你们的妈妈没有教过你们什么是先来后到吗。” 一番输出，怼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其他男生早就受不了跑了，只有建一强撑着不肯对夏目玲子道歉。 但这就足够了，短时间内这群男生绝对会绕着她们走。 好，好厉害的武器。 夏目玲子默默在心中向藤宫莲致敬。 藤宫莲清清嗓子准备再来一遍，势必要让这家伙知道自己厉害，小来从她身后探出头突然塞过来瓶水。 “辛苦啦莲酱，你缓一缓，接下来让我去感化他吧。” 藤宫莲眼神迷茫，没懂这个[感化]是指物理层面还是什么。 小来已经来到建一面前，刚刚接受语言风暴的男生面色警惕，活像被狐狸盯上的鸡仔。 小来笑着问他:“为什么叫玲子狐狸女。” 先前就说过，女版小来正常时有着大和抚子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攻击力强的人，建一顿时找回自信不屑道:“哈，那女人怎么看都是一张狐狸脸吧，尤其是眼睛，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 说罢，他看到小来的金色眼睛顿了一下，脸上泛出可疑的红晕:“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家伙身边发生过不少怪事，和她交朋友会后悔的。” “这样啊。”小来笑着指指自己:“那你看我像狐狸吗。” “你不一样，你一点也不——” 剩下的话堵在嗓子出不来，建一惊恐地看着面前长出真正狐狸脸的人。 背对着女生们的小来捏住建一的脸:“你说狐狸女的时候我还以为身份被发现了，但你认为一个人类比我还像狐狸更让我生气，怎么办，要不要把你吃掉好让你明白谁是妖怪呢。” 狐狸咧着嘴似乎在认真思考从哪里开始下口，火红的毛发在此刻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建一脸色苍白，还能站着全靠小来捏着他的脸。 “算了，我不喜欢被人看着吃饭。”小来收回狐狸嘴脸低声道:“但我也不喜欢被认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小来意味深长地扫视着建一，满满是对食物的打量。 “知、知道、” 建一勉强站稳，在小来让开后猛的鞠躬道歉。 “对不起夏目同学！是我眼神不好，你一点不像妖怪也不像狐狸，都是我瞎编的！对不起！” 他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否能让身边的妖怪满意，但感觉到钳制住他的手松开时立刻马力全开逃离这里。 藤宫莲没想到小来的感化就是简单的感化，但这看起来一点也不简单:“他怎么悔悟的？？” 小来很认真:“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大概猜到什么的夏目玲子:保持微笑。 莲酱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因为刚刚的共同抗敌对夏目玲子的亲近度直线飙升，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道:“好厉害！小来好厉害玲子也好厉害！你扔石头的样子太帅了！！” 夏目玲子一僵，终究没把手抽出来。 “佳慧堂姐？” 是熟悉的声音。 藤原佳慧意外:“滋，你怎么在这？” “今天是采购日，妈妈去超市了，我来这边找朋友玩。”藤原滋应了声给藤宫莲打招呼，然后直直看到被抱着的夏目玲子。 “你交到新朋友了。” 藤原滋是藤原佳慧的堂弟在隔壁镇的小学念书，当时的夏目玲子刚好住在那边帮藤原滋拿回了树上被妖怪抓住的棒球，慢慢的一大一小成为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后来藤原滋的家里被妖怪盯上，夏目玲子趁着他们家大人不在时赶走了那家伙，也因此破坏了一个房间。 自那之后他们再见面玲子也只是笑笑就直接跑开，再后来夏目玲子换了寄养家庭也从那里离开。 两人都没想到会再见。 藤宫莲以为藤原滋是在跟自己说话，笑嘻嘻地给他介绍:“是呀，这两个美女姐姐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转校生，漂亮吧。” 藤原滋点头:“嗯，能成为朋友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总是一个人的玲子拥有朋友真的太好了。 他还要去找朋友，临走前突然回头:“那个，我家已经没事了，下次还要来玩啊！” 5五只狐 夏目玲子还是去了藤原家，不过是藤原佳慧的家。 四个人约在藤原家，开着名为学习会事实上是品鉴垃圾食品聊天会。 本来是想为了过几天的情人节一起做巧克力，然而传闻中料理技术一绝的小来根本不会做饭，燃气炉都用不明白的那种。 藤宫莲惊得薯片差点掉落:“你不是说要饲养人类吗，不会料理的话怎么办。” 小来理直气壮:“我养他给我做饭，而且我只是不会家常菜，烧烤可是很在行的！” 经她之手的食物绝对不会有人剩下，尤其是烧鸡，吃过的都说好。 嗯，能把各种料理变成烧烤也是一种本事吧。 藤原佳慧:“可是你每天都有带精致的便当。” 小来摆手:“那是在超市买的便当组合，你们就没发现我每天的便当食材一模一样吗。” “居然能忍受每天吃一样的食物。” “怎么会，我每天的摆盘顺序都不同，吃到的食物味道也不一样呀。” “……” 藤宫莲看向夏目玲子，她们俩关系这么好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比如小来有什么困难之类的。 夏目玲子回忆:“不吃便当的时候她一般吃野果和打猎，口味还是蛮丰富的吧。” 嗯，吃那两个小妖带回来的果子和化为原形跑森林里狩猎，感觉本狐还挺快乐的。 ？？ 两个女生的脑海里浮现穿成原始人模样的小来在森林里大吼着荡来荡去，和猴子打架遍体鳞伤抢来不知道能不能吃的野果画面。 虽然但是，真不至于。 藤宫莲握拳:“不行，我来教你怎么用燃气炉！佳慧来给她们露一手！” 藤原佳慧:？ 藤原佳慧:“你教为什么要我上？？？” “求求求你了佳慧大人，你也不想我把你家厨房搞得一团糟吧qaq。” 总之大家还是聚在厨房一起制作了食材最充足的巧克力。 把买来的巧克力融化加点买来的饼干用买来的模具压出和买来时不一样的形状。 小来惊奇的看着自己从自己手里出来的第一次非烧烤食物:“嗯……原来我还会做巧克力？！不愧是我！” 并不会。 离开时大家都带走了自己做的巧克力，除了小来。 她在做好的时候就吃完了，边角料也一个不剩，竖着进来圆着出去。 夏目玲子和小来一起在路边散步，这几天她难得拎包上下学，因为每天都要准备好便当和藤宫莲她们一起吃，现在又装了和她们一起制作的巧克力。 明天就是情人节，做巧克力的目的不言而喻，夏目玲子攥紧了书包带，却依旧一脸轻松。 走到一半小来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夏目玲子接过精致的小盒子，像是个什么首饰盒。 小来努嘴:“送给你的见面礼，工期等了好几天，不打开看看吗。” 都这么说了，夏目玲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很漂亮的手链，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中间镶着小珍珠，花朵被浅绿色的叶片连接整体风格非常清新，手链末端还有块小银牌，上面刻着很小的[玲子]二字。 小来很骄傲:“我一眼相中的这款，怎么样很漂亮吧。” 夏目玲子神情复杂，轻轻摸着这条手链:“为什么送我。” 小来笑眯眯地回答:“说了是见面礼啦，人类都会给新认识的朋友送见面礼吧，虽然在大家看来我们认识了很久，但这个礼物还是要准备到嘛。” “……我没准备你的，抱歉。” 这个知识夏目玲子还真不知道，她总是匆匆的来到或者离开某个地方，和人类的交际隔绝，完全没想过这种事。 “当然有啊，玲子让我知道了[夏目玲子]的真实面貌，还没有阻止我卖掉那副对你很不礼貌的画像，对了，手链的钱就是买画像得来的。”小来神秘兮兮的凑到夏目玲子耳边:“它们听说我见过你还潜伏在你身边后都争相出了高价，不过我很聪明，变装去的，没有妖怪知道我是谁。” 夏目玲子:……既然对我很不礼貌就不要传播了啊。 一时间不知道面对狐狸的行为该哭该笑。 她们在路上追打，像普通的高中女生那样青春活力，直到分开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决斗的事。 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一早小来的抽屉就被塞满了巧克力，夏目玲子也有不少，和藤宫莲相处的时候也让不少人注意到这个以往独来独往的女孩。 少年们的情愫寄托于巧克力，多数人不敢署名又期待着在白色情人节那天收到回礼。 小来只看了一眼便精准地在里面找到了藤宫莲和藤原佳慧的巧克力，剩下的通通塞进书包给课本腾出位置。 夏目玲子情况差不多，她也准备了她们的份，和小来的一起让蒲英偷偷送了过去。 巧克力很上头，小来整晚边做边吃好险才留下送人的份。 一整天学校都弥漫着粉红泡泡，表白的送礼的不绝于耳，凭着那张脸小来陆陆续续又收到几个亲手递来的巧克力。 每一个都做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这种气氛一直到放学才逐渐消停，藤原佳慧似乎是收到了不一般的巧克力，脸红扑扑的，放学后打了声招呼连忙跑走。 藤宫莲倒没什么情况，不过她今天要值日被老师留在最后，便让玲子和小来先走。 八原，在那个一人一狐初见的地方夏目玲子张开双手。 “我输了，按照约定来吃掉我吧。” 小来挑眉:“这么确定是你输了？” “不然呢。”夏目玲子指着快爆炸的包:“那个数量都不用数就知道结果吧。” “可是我说的是义理巧克力，重点在[义理]。” 义理巧克力是情人节这天送给朋友的巧克力，也是送给帮助过自己的同性或异性的感谢理，代表着友谊。 “我只收到了莲酱和佳慧的义理巧克力，你呢。” “……也是她们的。” “好耶！我们是平局。” “不。”夏目玲子平静地从小来那快要爆开的包里掏出偷塞的小袋子:“还有我的义理巧克力，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藤宫和藤原的亲近也是因为你，所以——” “所以我们果然是平局嘛。” 小来变戏法一样从玲子的包里又掏出一个袋子，上面画着狐狸头，和给莲酱她们的一样。 “看，你也有我的义理巧克力。” 清风拂过落叶模糊了视线，夏目玲子看不清小来的表情，却能听到狐狸带着笑意的话:“莲酱和佳慧会找我是因为我说认识你，对她们而言你是被期待的朋友，对我亦是如此。” “玲子，我们是朋友了吧。” 模糊视线的似乎不只是落叶，还有别的什么。 夏目玲子没说话，她和小来交换了巧克力，用行动给出自己的答案。 是朋友了吗。 当然是了。 她们坐在石头上品尝着彼此的巧克力，蒲英和牵花也各分到一块在旁边说悄悄话。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沉默中夏目玲子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她期待友谊可没什么能付出的东西，多数时候接近她的的人只会倒霉，而那些妖怪又不会被他人见到理解，流连各地后她依旧是孤身一人。 小来是个特别的妖怪，比她这个人类更适应人类生活，所以小来知道她的秘密，又能带着她融入人类。 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在初遇里她完全没有表现出什么让人喜爱的品质，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她所能付出的小来都不需要。 甚至她从小来那里获得的更多。 昨天送的礼物已经被夏目玲子戴上，小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花朵手链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娇娇欲滴。 "因为我能看到玲子有着非常美好的灵魂，所以想着【和这样的人类玩一玩也不错】跟玲子相处，事实证明我没看错，那成为朋友对朋友好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吗。"小来眨眨眼:“而且我是神仙食谱上没有人类，不过作为神仙的朋友玲子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实现哦。” 似乎是很飘渺的答案，但小来说出来就是让人很信任，夏目玲子很快接受了新的小伙伴不仅是妖怪还是神仙的设定，反正在她不断找妖怪挑战的日子里也不是没见过其他神明。 至于小来后面的话，夏目玲子失笑:“噗，实现愿望的方法怎么只是想办法啊，那我的愿望就是要一百个愿望好了。” “哇，真是贪心的人类。”小来故作惊叹:“看在你漂亮的份上本狐就原谅你了。” 小来有模有样的姿态让夏目玲子忍俊不经，于是附和道:“感激不尽，小来大人。” “玲子为什么要收集妖怪的名字呢。” 冷不丁的，小来突然问道。 夏目玲子眯起眼睛看着天空:“因为看得见，所以无法无视它们的存在，又或许是寂寞吧，才想着拿走它们的名字，被记住就好了，这样世界上也有能证明我存在过的痕迹吧。” “这么一看我还真是过分。” 小来也学她看天:“不会啊，妖怪也会寂寞，因为你愿意和寂寞的它们交谈，它们才会愿意把名字交给你，所以它们都是你的朋友呢玲子。” “朋友啊……。” ＊ 那天之后小来就恢复了男身，这也意味着他不打算再去学校，给学校的理由很简单，小来的父母接她去国外生活，估计不会再见了。 藤宫莲因为没能好好告别难过了很久，但觉得更难过的也许是玲子还反过来安慰她。 夏目玲子哭笑不得。 决斗以平局告终，谁都没付出代价，闲聊时小来告诉了她到八原的原因，他们一起进森林寻找泉水，结果治愈泉水果然是假的。 泉水底下封印着一只恶鬼，近期封印松动才让它有机会传出声音，为了能吃掉一些弱小的妖怪补充力量冲破封印而放出喝下泉水便能治愈伤痛的谣言。 实际上泉水因为封印松动的缘故已经被恶鬼污染，喝下泉水的妖怪会被打上标记，用恶鬼的力量治愈自己时身体也在被恶鬼侵蚀，最终陷入迷障来到泉水旁被恶鬼吸收。 因为能治愈的都只是些皮外伤，又只有那么点大，大妖根本不屑抢夺，小妖也很难察觉不对，这个明晃晃的陷阱居然一直存在下去。 小来刚来八原那天恶鬼才冲开封印不久，自称沼泽恶灵还没来得及扩大自己的领地就葬送小来之手。 了解事情经过后想着不能白来一趟，小来给泉水布置了净化阵法。 净化恶鬼的污染，同时滋养泉水的灵气，时间久了这里说不定真能变成治愈泉水。 主要是不想让银仙知道自己又被骗。 他给银仙传信，说自己在八原找到了泉水，不过泉水现在还很弱小，要等上几年说不定才有效果，所以先不回去。 银仙回信表示赞同，让他安心在外溜达，四处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能起作用，以及神社一切安好。 正式离开那天小来给了夏目玲子一个半掌大的玉牌，精致小巧的玉牌上刻着繁体的【胡来】，他说有事就打碎没事也能用来聊天。 整得像个牌位似的。 夏目玲子玩笑道:“这算是把名字给了我吗。” “哼哼，这说明本大王收了你这个人类当小弟了，别忘了可是你自己先叫我大王的。” 小来挥挥衣袖，走得干净利落。 离开八原后他一路往南，边走边打听总算找到了三槌家，同时得知那只名为空幻的大灵狐被封印的事。 这一代的巫女以为小来是寻求帮助的术士，并不介意告诉他守护神被封印的事。 小来一点也不气巴卫耍他，心想不愧是前妖狐，骗狐的手段即便是当了神使也那么厉害。 明明只是个本性调皮的狐狸，居然也能被他形容成十恶不赦的大坏狐，那平静的狐狸脸下面是满满的阴谋诡计，值得学习。 巴卫:？？ 人家先祖费老大劲布下的封印，小来也不会手欠去解开，更何况这封印只是限制了行动，被封印的大灵狐在里面睡得天昏地暗没看出有什么怨恨滋生。 小来在山上又溜达了两天才走。 之后就是漫无目的的旅途，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很少，现在正是四处走访了解当下大王市场行情的好机会。 期间遇到过一位来自爱尔兰的无头妖精，她抱着自己的头颅，驾驶着无头马车，姿态高贵优雅，那颗头颅的美貌只一眼便能让人沦陷。 明明是执行死神职责的妖精，性格却无比温和，他们遇到便交谈了几句，于是得知这位外国友妖来这里是为了参加交流会跟日本同行交流工作心得。 据说对方是地狱最强鬼神，阎魔王座下第一辅佐官，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和独特见解。 小来对这个世界的地狱和这个世界鬼神都充满了好奇，可惜交流会结束，他作为外乡神没有邀请也不好直接跑去围观。 等有机会死一死再说吧，灵魂去地狱总不算是非法闯入。 终止这场旅途的是个长相温润的男人，对于自己是美人也喜欢看气质美人的狐狸的来说很合胃口，可惜头上的缝合线实在有些美中不足。 男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在一番长篇大论后总算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他需要小来的力量，为此他愿意满足小来饲养人类的愿望。 小来:……你谁？ 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狐狸，他伸出一只手语气诚恳:“在下羂索。” 小来对他是谁毫无兴趣，虽然鼻子不行其他感官却足够敏锐，羂索身上缠绕着业障就差怼狐脸上说他不怀好意。 而面对不怀好意的家伙小来一向秉承用爱感怀，就比如他面不改色地给羂索来了个五雷轰顶套餐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过了几天小来蹲在街边撸串，又是一个长相清秀但头上有缝合线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风格和上一个不同但意图一样。 劈死一个还有下一个，小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家伙是不是在用美人计。 他不认脸但一直很清楚找来的是同一个人，毕竟羂索钟情黑发语调一样加上那身显眼的业障，就算只剩脑子都认得出来。 小来决定去找这家伙的真身，想合作又次次用傀儡，还试图对狐狸精用美人计，太瞧不起狐了！ 6六只狐 小来似乎做了很长的一个梦，从还是狐狸崽的时候被大姐姐捡回去，到没日没夜的修行，为了能帮上忙开始研究对妖来说最困难的雷法，再到抵御外敌获得功绩成神。 成神的路上是荆棘，是自身挥洒的血泪，是死亡是—— 是个屁！他是个有天赋的狐狸崽，第一次掌握的术就是雷法，狐生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深入研究，谁说修行困难了！ 小来猛得睁开双眼，黑暗不影响他观察四周环境，空间不大，是个刚好能容纳他狐狸体型的洞穴。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不起来。 只记得是找什么人，一路追到这里后决定休息一晚再继续，然后就彻底没了记忆。 他也没喝酒啊，怎么还断片了。 狐狸叼着尾巴思考狐生，头顶突然传来动静，一束光打进来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狐狸？” 打破黑暗的人影逆着光，看到眨巴着懵懂大眼睛的狐狸崽心中一软，连忙招呼身后的人。 “老公，快给我拿瓶水，这只小狐狸看上去很虚弱。” 小来还没反应过来水就已经喂到嘴边，接着就是食物，女人还贴心的把它们装到一个干净的塑料盒子里。 小来:嘿，这鸡肉肠还怪好吃的。 男人凑过来仔细观察，没有上手去碰吃东西的小狐狸，好一会得出结论:“是赤狐幼崽，少见这么鲜艳的毛色，看起来没什么外伤，能吃就是最好的情况。” “还好发现得早，小家伙以后可要小心点，再中这种陷阱就没什么幸运遇到我们啦，也不知道狐狸妈妈去了哪里，这么小的狐狸崽能捕到猎物吗。” 女人长舒了口气，眼神温柔的念叨着。 小来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两人的用词。 [赤狐幼崽][小狐狸][狐狸崽] 讲道理他本体怎么看都是只帅气与美貌并重的大狐狸吧，银仙叫他狐狸崽是因为岁数差距，区区人类凭什么叫他狐狸崽。 小来不满，小来抗议，小来举起爪子然后发现自己丁点大的肉垫，还发出了小狐狸特有的嘤嘤声。 难怪他感觉脑子有点转不动，看人也大了不少，合着自己现在是幼崽状态啊？！ 他抬起头观察四周，这是一片山林，附近的每一块石头和草木都能相呼应，形成一个天然的法阵，而他刚刚被刨出来的洞穴就是阵眼。 作为阵眼的小来被源源不断汲取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是地震或者山洪导致部分石头的滚落才让他从沉睡中苏醒。 这看起来不仅仅是断片这么简单，就算他喝多了昏睡在这里被汲取的力量也是反馈给这片土地，可是这里看起来就是片普通山林。 体型的变化也跟力量缺失有关，但成神后小来的力量源自掌握的雷霆权柄是不可分割的东西，被吸收的就是本体的能量。 简单点说他因为常年被夺取身体营养导致营养不良退化成幼年状态了。 小来气到炸毛:哪个杀千刀的混蛋连狐狸都不放过！ 小狐狸恢复了精神让夫妻俩彻底放下心，夏油千岛收好东西后拍拍搬石头蹭到的土:“走吧，我们要在天黑前找到神石大人才行。” 神石大人？ 听到和神相关的字眼，小来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夏油邦彦点头，在地图上用笔画了个什么:“地图上说看到红狐狸就离神石不远了，幼崽在这成年狐应该也在附近，这说明我们的路没有错。” “太好了，那我们快走。” 然而没走两步就发现小狐狸大摇大摆的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回头还优雅的给了一个类似[愚蠢的人类]的眼神。 夏油千岛想了想，又掏出一根鸡肉肠给小来，趁小狐狸吃饭的功夫连忙离开。 猛的回头，这次的狐狸给了他们一个[看什么看]的眼神。 夏油夫妇:…… 千岛小声道:“小狐狸好像一点也不怕人，是因为刚刚喂了它吃的吗。” 邦彦:“有可能，毕竟是你把它救出来的，不过这么信任人类万一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 “嗯……给它两巴掌吧，气势凶一点让它害怕，以后应该就不会亲人了。” 小来:你们大声密谋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当事狐，两个巴掌是一只小狐狸应该承受的吗？？ 夏油千岛于心不忍，但也知道丈夫说的是事实，于是别过头不去看夏油邦彦恐吓小狐狸。 小来面无表情，在夏油邦彦表情狰狞的接近时先给了对方两拳。 夏油邦彦顶着脸上两个梅花印败退。 “我打不过它。” 小来骄傲抬头，要不是知道夏油邦彦是出于好心，两个狐狸拳早让他领盒饭去了。 看来光明正大的跟着不是办法，那他就暗中观察，于是狐狸头一扭尾巴一甩钻进灌木丛没了踪影。 夏油千岛看看小来离开的方向，再看看老公脸上的巴掌印，喃喃道:“这也算是有效放生了吧。” 挺好，你们是懂放生的。 夏油邦彦捂着隐隐作痛的脸，想不通一只狐狸幼崽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们一路寻找总算找到了传说中的神石，巨大的鹅卵石被一圈圈的符纸包裹，四周寂静的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来时还能听到的鸟叫虫鸣似乎都被隔绝。 神秘、庄重。 夏油夫妇欣喜万分，拿出准备好的贡品开始参拜，躲在不远处的小来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切。 神石和那个汲取他力量的法阵相连接，是一个大型中转站，天然的灵石被符纸裹挟，将吸收的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一遍遍转化成新的东西输向不知名的地方。 前来参拜的人类信仰都沦为促进神石转化的能源。 无趣的东西，以为这样他就无法找到窃取自己营养的小贼了吗，太小看狐了。 小来纵身一跃来到神石顶端，俯视着还在参拜的夏油夫妇。 “愿神石大人保佑我儿夏油杰岁岁平安。” 一丝愿力从两人身上飘出，被神石吸收前围着小来的狐狸爪子转了一圈，恋恋不舍的融入石头。 “神石大人，这就是我儿子，您认识一下别保佑错人了。”夏油邦彦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黑发男生带着小黄帽笑得一脸勉强。 一看就是被迫拍的。 千岛:“……老公你拿错了，这是小杰幼儿园的照片啊！” 邦彦:“！” 他干咳两声，取出黑笔在照片上画了画又举起来:“是这样的神石大人，人类长得快，所以我儿子现在比照片上的块头要大，扎着丸子头还有一缕刘海，很特别绝对能一眼认出来，您多看两眼。” 并不会保佑人类的神石:…… 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的小来:…… 奇了怪了，你们到底信不信神秘学啊！ 说完他还嘟囔着:“这样就没问题了吧，臭小子让他寄张照片都不肯，再忙能忙过爸妈吗。” 千岛:“老公你不用说悄悄话，小杰听不到。” “哦。” 小来好笑的看着一切，想到这两人确实有帮到自己，也不介意代替神石实现一下他们的愿望，毕竟神石汲取着他的力量，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代表。 于是大尾巴一甩，一块亮晶晶的东西被扫落在两人面前。 夫妻二人抬头，这才发现神石上面的狐狸崽，再看看掉下来的东西，一块小巧外形有几分神似狐狸的玉石。 小来:“夏油杰是吧，我记下了。” 夏油夫妇:？！ ＊ 夏油杰收到父母寄来的包裹时感到几分意外，他知道父母经常会去神社祈福给他求来各种御守，却也都是在他有空回家时交给他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父母也多少察觉到他的学校性质，送给他的御守多数都没用，但夏油杰还是好好保存在一起，毕竟这些是身为普通人的父母能做到的一切了。 像这次急冲冲邮寄而来，甚至写信和打电话通知他一定要随身携带的情况太过特殊，以至于夏油杰不得不怀疑父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诈骗团伙。 在父母不断强调神石大人只收下了他们带去的数根鸡肉肠后才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应该没有哪个诈骗集团这么大动作是为了搞鸡肉肠，也应该没有哪个咒灵布置幻境就为了鸡肉肠……吧。 说不定父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呢，以前带回的御守有的也确实会沾染一点祝福。 再三保证自己会随身携带才逃过电话的夏油杰长舒一口气，他看着手里的玉石，除了质地通透外形精致圆润外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以防万一，他又拿去给自己那位白毛同学，有着号称最强六眼的五条悟瞧上一瞧。 五条悟拿着玉石看了半天，严肃的表情让夏油杰不禁坐直身体正视起来：“果然有什么问题吗。” 就连家入硝子也忍不住凑过来，想要听听五条悟有什么特殊见解。 “问题大了！”五条悟甚至摘掉了墨镜，这模样让另外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等他下文。 “这个石头，它和杰超——级像欸！” 家入硝子：“噗！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 他一把夺回玉石，又有些安心，有没有祝福他都无所谓，只要没有诅咒就好，这样就代表父母是安全的。 也可以说那个用一块玉石换鸡肉肠的神是真没什么用。 没用小来：？？？ 以防下次回家忘了带这东西而被念叨，夏油杰找家入硝子借了条红绳把玉石绑起来系在脖子上贴身携带。 五条悟看他那个绑法笑得停不下来，红绳刚好卡在玉狐狸的脖子又戴在夏油杰脖子上，有种迷之相似。 “你还是换种绑法吧，感觉像是在诅咒自己一样诶。” 家入硝子好奇:“这么光滑的石头还能怎么绑？” 五条悟即答：“龟甲缚！” 声音铿锵有力非常认真。 夏油杰：“…………” 都把狐狸代入他了，说这种话不就是明着挑衅么。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你的冷笑话早过时了，悟。” 五条悟不服，大喊着即便是冷笑话他也是最强冷笑话之王，夏油杰冷笑回复是不是冰川加固都得有你五条悟一份功劳，不出意外两人扭打在一起，从教室打到操场。 家入硝子嚼着棒棒糖在窗口围观，感叹：“哎，我的青春校园物语果然有问题。” 刚进门的夜蛾正道：“……？” 发现两个问题儿童又跑出去打损害公共财物架的夜蛾正道:“！！！” 7七只狐 自从那天开口说话让夏油夫妇瞳孔地震后，小来就没了踪影，他在夫妻俩的愿力上缠绕了自己的妖力，因为神石已经习惯他的力量也没有反抗就直接吸收转化。 和以前无意识被窃取的力量不同，小来追着一直受自己操控的妖力看它被送往哪里。 路线飘忽不定，但去的地方不算远，下了山后飘了一段路就在天地间消散。 小来在妖力最后消失的地方转了又转，什么也没找到。 想了想不行在这里过个夜，公园这种地方对体型小的狐狸崽来说还是有不少容身之所的。 也许是因为身体变回幼崽的原因，虽然各类术法还能使用，却偏偏变不回人形……理由简单粗暴，幼崽期的身体不支持化形，营养都给妖身了，没有多余的给人身。 这也导致他没办法去找个房子或者旅馆居住。 至于卖萌求收留什么的，城里人大概会把野狐狸赶出去吧。 睡在公园的小来咬牙切齿，等找到那个小偷绝对要把他在寒冬扒光塞到桥洞底下好好体验自己现在的生活。 谁家神能过成他这样啊！ 没想到睡断片这种事还能梅开二度，第二天小来睁眼又挪了窝，柔软的毯子和宽敞的纸箱，以及纸箱里的水和疑似狗粮的食物。 小来:？ “小狗你醒啦！” 小孩的声音不大但很尖，听力敏锐的小来忍不住压下耳朵。 纸箱边缘一个粉毛脑袋探出来，看到没动的水和食物有些失落，随即回头看了两眼，似乎在确定有没有人来。 “小狗，你喝不喝这个。” 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酒味十足，不难猜是什么。 “爷爷说这是长大才能喝的东西，那喝了就能长大啦。” 小来:…… 好好孝，你是懂等量代换的。 在酒怼到小来嘴里前，小家伙先被拎了起来。 虎杖倭助沉着脸:“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臭小子拿走的！” 虎杖悠仁[三岁]，拼命挣扎无果抱着纸箱大哭。 途中偷瞄爷爷一眼，发现老人家没有半点放过自己的打算一把捞起看戏的小来继续哭。 被眼泪鼻涕蹭一身的小来炸了毛，也跟着拼命挣扎，小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连妖都挣脱不开。 虎杖倭助无奈，只好把他放开板着脸问:“不是说过这不是小孩能喝的东西吗，为什么还要拿走。” 虎杖悠仁抽泣，紧张地抓紧了小来的毛:“喝了就能长大，长大我就能给爷爷帮忙了。” 正常的小来:（⊙-⊙） 被扯毛的小长:（?—?） 狐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虎杖倭助气消了大半，他看了眼歪七扭八的狐狸，顿住:“等等，你不是说昨天捡回来的是只狗吗？！” 虎杖悠仁无辜道:“是呀。” 说着还举起狐狸的黑爪子招手:“小狗在说爷爷好。” 礼貌小来:“爷爷好。” 虎杖悠仁:？ 虎杖倭助:？？！ 虎杖悠仁被爷爷一把举起来，然而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仅没让他放开狐狸还搂得更紧，两人一狐三双眼睛互相注视着彼此。 小来呲牙:“看什么看，小心爷爷我吃了你。” 虎杖悠仁义正言辞:“不可能，爷爷才不会吃我，爷爷只会揍我。” 虎杖倭助:有点感动，但不多。 他放下孙子，注视小来半晌道:“胡来？” 小来:“？你认识我？” “我儿媳妇认识你。” 一个小时后，哭累的虎杖悠仁被送回房间睡觉，小来从纸箱挪了窝，卧在蒲团上和虎杖倭助并排坐，旁边还有杯冒热气的茶。 “玲子还好吗。” “香织一直在等你。” ？ “我说夏目玲子。” “我说的虎杖香织。” ？？ “那是谁？” “我儿媳妇。” 谁认识你儿媳妇啊！ 面面相觑，在小来伸长脖子准备咬人时虎杖倭助接道:“我知道夏目玲子，她很早就去世了。” “可我上次见她才十六岁。” “胡来，距离夏目玲子十六岁已经过去四十年了。”虎杖倭助注视着远方:“早年我当除妖师时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听说她未婚先孕，失踪了一段时间，带着孩子回来没多久就去世了，没想到你们认识。” 他以为小来会难过，小来却只是平淡地点头表示了解。 时间是珍贵的，人类是脆弱的，小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向珍重和每一个朋友相处的时光，被偷走的不仅是力量还有这四十年时间。 四十年能做多少事啊，小银因为大家都是妖怪，对时间感念较为稀薄才没有找他，可玲子为什么也没有找他呢，明明只要打碎那块玉牌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见面。 “说说虎杖香织吧，为什么等我。” “不清楚，她肯定你会来到这，其他的事情从未解释。” 小来嗤笑:"倒是个很会算计的人类。" "怎么说？" “虎杖香织应该是通过某种渠道早就得知我在何处了，她去找过我并且找到了我。那种天然法阵可不会随随便便被天灾破坏，引发地动的不是妖怪，除妖师仅凭个人可没那种能力，她是拥有术式的咒术师，也许刚好还很擅长结界术。难怪那对夫妻会有那么明确指向的地图。” 小来坐起身，半眯着狐狸眼看向虎杖倭助。 “确实，香织是个很有天赋的术士，无论是除妖师还是咒术师。” 虎杖倭助垂眸，好一会道:“香织得知自己怀孕时告诉我，如果某天她不再是她，一定要带孩子远离。” “没多久香织就出了意外，都准备举办葬礼了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仁像是被蛊惑一般认定那东西就是香织直至生下悠仁他们一起失踪。” “悠仁是个普通孩子，既没有继承虎杖家除妖师的天赋也没有继承他妈妈的术式，我以为只要我们爷俩一直在仙台，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不会出事……就在昨天，占据香织身体的家伙又回来了。” 虎杖倭助地声音有些颤抖，像后怕又像是强忍着怒气。 “似乎是傀儡术，操控着陌生人把悠仁称为作品，就在幼儿园门口，以母亲的身份对他说那样的话，还拿着封印物想骗悠仁吃下去，老师们被蛊惑没有阻止，还好小家伙机灵直接跑了，你就是那时候被悠仁从公园带回来的。” 小来:“所以呢，等到我又有什么用。” “……香织出意外前准备了很好的木料要在家给你供个牌位，她说只要有这个你就会保护这个家，只是后来发生那种事就没再提起，慢慢也就忘了。” 虎杖倭助干咳两声，有些尴尬。 “牌位？她是真敢想。”小来伸了个懒腰往室内走去:“如她所愿吧，牌位做好后就放主厅正对门的位置，我要每个人进门就能看到，尊名就写[大王胡来]好了。” “等等，以前我没来得及问，那个牌位是做什么的？” “请仙家保宅啊。”狐狸崽回头，动物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显得几分邪恶诡异:“她想让我报恩呢，就是这种人为的恩情代价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受得起。” ＊ 供奉家仙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仪式，只要有神愿意入住牌位就能立起来，在家里供奉妖神对虎杖倭助来说接受良好，完全没有什么避讳。 虎杖倭助年轻时也是实力不俗的除妖师见过不少妖怪，后来为了家人安全开始隐居，现在也可以为了孙子的安全供奉一只妖神。 不同于除妖师那般和妖怪签订契约使其成为式神，他们的关系取决于小来的意愿，看上去属于单方面付出。 但是和神，还是一个强大的正统神明建立联系，报酬不会涉及性命，怎么看都是他们赚。 而对小来而言，既然入住了就不会随便毁约跑路，这点道德他还是有的。 于是虎杖家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副碗筷，当晚买了两只烧鸡。 一只是爷俩的，一只是小来的。 虎杖悠仁看着狐狸崽两三口吃完一只比自己脸大的鸡，年幼的小脑袋瓜受到冲击。 看起来比狐狸会说话这种冲击大得多。 小来:“怎么，想把自己的鸡腿分给本大王吗。” 虎杖悠仁小小的纠结后把鸡腿递了过去:“那就给你吃吧大王。” 多实在的孩子，要鸡腿给鸡腿，让叫大王就叫大王。 小来咂吧着嘴，浑身舒畅:“算你小子识相，本大王把鸡腿赏你了。” “谢谢大王！” 自己的鸡腿又回到自己碗里，虎杖悠仁欢呼雀跃，好像自己赚了一样抱住小来叫了好几声大王。 看在一声声大王的份上小来也任由他抱着，主要是小小年纪不知为何顺毛技术相当了得，狐大王非常享受。 虎杖倭助看着傻乐的小孙子满脸复杂。 嗯，总之他们关系好就好了。 虎杖悠仁和爷爷睡，小来独占一个房间，之后每天小来都跟在虎杖悠仁身边暗中观察，没见到虎杖倭助口中的假香织。 不过他发现给夏油夫妇的玉石被佩戴了，于是抽空顺着玉石的视角去看了眼夏油杰是谁。 本来就脸盲，夏油爸爸还给他看了那种不清不楚的照片，万一对方出什么事认错人就不好了。 黑发丸子头还有奇怪的刘海，确实很有特点，还有那比他还像狐狸的狐狸眼，唔，有点亲切。 像他的藏狐朋友。 看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上课，一个教室就三个学生，感觉不像什么普通学校。 讲台上的老师刚好指派给他们一个听起来就很重要的任务，做什么星浆体护卫，还是指名任务。 小来恍然大悟，原来是培养保镖的学校。 看看夏油杰和他白毛同学的身形，虽然年纪不大但确实给人一种很能打的感觉呢。 护卫什么的除了实力运势也很重要，小来决定给夏油杰算一卦。 虽然小来是全能型狐材，但天赋点全在修炼和治疗上，卜卦术稀烂，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 不过成神后怎么都能有点技能加成，肯定比以前好得不止一星半点 小来自信满满给夏油杰起卦。 【大凶】，再算还是【大凶】。 好家伙，你小子印堂发黑不是因为刘海挡着是真的有难啊！ 这是没有小来参与的卦象，他又试了试自己加入会有什么改变。 【滑稽】 ？不确定，再试试。 【滑稽】 ？？这东西是算卦能算出来的吗！ 小来不信，于是毛爪子一挥从掐指算变道具算，换铜钱换龟壳换八卦盘甚至是塔罗牌，从梅花易数到六爻算法再到水晶球占卜，卦象解读都大同小异。 无非是从【滑稽】变成了更为直观的【哈哈】。 看这结果是挺可笑的。 小来:…… 管他呢，总之就是大吉的意思吧！ 8八只狐 在小来占卜时，夏油杰已经见到了任务目标，需要和天元同化的十三岁星浆体，天内理子。 除去特殊身份，也不过是个梳着麻花辫笑容开朗的普通少女而已。 笑看天内理子给好友一巴掌的夏油杰被一声[怪刘海]卷入战局，两个dk友好帮助理子妹妹成长。 指各扯一头的物理增高。 突然夏油杰动作一顿，皱着眉看向四周，五条悟奇怪:“怎么，理子妹妹的话伤到你脆弱的小心脏了？” 莫名的寒意让夏油杰有些不适，但他下意识回怼:“你在转移话题掩饰自己被打的事实吗，悟。” 两个刚刚还哥俩好的少年眼瞅就要打起来，好在黑井美里及时出声，这才制止了他们大打出手以及对天内理子的拔苗助长。 一番解释过后，天内理子找了个台阶站上去，试图让矮小的自己看起来高大一些，昂首挺胸一副骄傲的模样:“哼，天元大人就是妾身，妾身就是天元大人，你们两个大不敬之徒快给我道歉！” 两个dk完全没在听，甚至窃窃私语讨论着毫不相干的事情。 “说真的你刚刚为什么走神。” “emmm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难道你真的被理子妹妹的话伤到了？！话说她那种说话方式应该没什么朋友吧。” “那倒没有，不过到时候也能心情舒畅地送她上路了。” 完全能听见他们说什么的天内理子恼羞成怒:“我平常才不会这样说话！！” 见天内理子的演讲结束，五条悟挥挥手:“喂，理子妹妹，走之前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呢，听说你们这边有很多特色美食诶。” 天内理子气呼呼地看着他，看到表后抓起书包，急急忙忙地跟黑井美里告别跑去上学校。 天内理子读的是女子中学，两个大男人显然不好跟随，五条悟嘟囔着安全起见明明应该优先送天内理子回高专，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逗留。 夏油杰听着，心想那刚刚理子妹妹走的时候你不也完全没有阻止吗，当然他自己也是。 他给自己这个没什么凡人常识的挚友解释，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同化后理子妹妹重要的家人、朋友都再也无法见到了，随她喜欢吧，反正保护她是我们的任务。” 把她送去同化也是他们的任务。 ＊ 小来的房间原本给长大后的虎杖悠仁准备，里面都是人类用品，狐狸住进去有点不太方便。 不过狐有自己的用品，修行者到一定程度就能开辟自己的储物口袋，人类多数放在袖子里，脑回路清奇的会放在胸前，妖因为有两种形态，本体不需要衣服所以都是放在毛毛里。 比如小来，他的东西全存在尾巴毛里，算卦用的道具都是从里面掏出来的。 除去实用的道具武器，就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小来有收藏东西的习惯，藏品不分贵重反正觉得有意思就往尾巴里塞，实际上自己都不记得放进去过什么。 掏出呼呼大睡的蒲英和牵花时，狐狸脸上满是震惊。 在小来入住虎杖家后，虎杖悠仁也变得能看到妖怪，也仅仅是看到，并没有灵力能用。 看着像鼠又像兔子的小妖怪，虎杖悠仁歪头:“零食？” 今天电视播放的动物世界，里面和小来很像的动物就会吃这两种生物。 小来:“……那倒不是。” 温暖的环境让两只小妖悠悠转醒，牵花打着哈欠，看到小来时瞬间清醒。 “蒲英蒲英，大王发现我们啦！” 小来:？ 哦，两只小妖怪在小来离开八原时恋恋不舍的跟在后面，本想着扒在大王尾巴上搭个顺风车，结果掉进了大王的尾巴里。 小来没发现它们就一直出不来，好在尾巴里什么都有，生活一段时间后两只一起进入冬眠，亏得是妖怪，不然这么多年早成妖怪干了。 哇哦。 这感觉跟爱丽丝梦游仙境有的一拼，虎杖悠仁探头探脑也想钻进狐狸尾巴看看。 小来嫌弃的用爪子抵住他，那是尾巴又不是游乐场，进进出出像什么话。 小朋友大多时候都很倔且勇于试探各种底线，没有遭遇过狐狸拳殴打的幼崽主动伸出魔爪。 那一天，虎杖宅传出惊天动地的野兽嚎叫。 ＊ 当小来再看过去时，夏油杰他们已经乘上了返回东京的飞机，看样子任务进行还算顺利。 天内理子在学校那天又遭遇诅咒师袭击，五条悟带着她扫除障碍后黑井美里又被人绑架，这种小喽喽连描写的必要都没有就被扫除，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他们顺便去了海边一日游，大海、螃蟹各种海鲜，甚至还去逛了水族馆。 既然一路都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变故，那就是返校后会有危险。 听他们谈论的小来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段时间虎杖家的伙食很好，顿顿有鸡，但是吧海鲜什么的听上去也很不错。 咽口水的空挡小来分给旁边的白毛男生一丝目光，对方看起着似乎很疲惫偏偏又强撑着的样子。 难得能近距离观察这个貌美的人类，那白睫毛蓝眼睛，跟白狐一族相似度高达百分百，估计它们自己都生不出这么正点的狐狸崽。 白发让小来有些想念银仙，四十年没见不知道对方过得怎么样，还想到那只叫巴卫的狐狸神使，都是白的，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吧。 他的思维逐渐放空，本体窝在蒲团上阿巴阿巴，被放学的虎杖悠仁逮住贴贴也没反应。 直到夏油杰担忧的声音响起。 “稍微休息一下吧悟，飞机上不会有大问题。” 一直开着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五条悟的术式又非常烧脑，长时间开着让他的精神损耗也非常大，但为了能让天内理子玩得开心他和五条悟谁都没提。 可现在，连飞机上都开着术式的五条悟实在让人担心，夏油杰坐在旁边能很清楚地看到五条悟脖子上的青筋。 五条悟戴着墨镜掩饰着自己的疲惫，即便如此他还有工夫跟夏油杰说笑:“我们可是最强组合，我要是休息你可就变成组合了。” “你……”夏油杰实在不想在这时候跟他拌嘴，五条悟顾及什么他也知道，在到达高专结界之前没有一刻是安全的，五条悟全程开着术式他又何尝不是密切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精神这样紧绷可是很容易出事的，也许这就是造成【大凶】卦象的原因之一。 小来正色，神力透过玉石缓解着佩戴者的疲惫，这变化瞬间引起夏油杰的注意。 夏油杰抚摸着在胸前微微发热的玉石，那是一股温暖且正面的能量，和咒术师们使用的咒力完全不同。 好家伙没想到他爸妈真的靠鸡肉肠搞到真东西了。 他连忙解下玉石塞给五条悟，对方虽然不解却还是接住，刚握到手里五条悟的眼睛就微微瞪大，温暖的能量顺着抓着玉石的手一路游走，不仅身体的疲惫有所缓解就连大脑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不少。 玉石能承载的力量有限，要是被撑爆了对这里还不熟悉的小来可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玉石重新变得冰凉，两人已经没有刚刚那般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疲劳，像是喝了什么功能型饮料非常精神。 五条悟把玉石还回去，夏油杰接过它仔细端详:“看来这次任务结束后你跟我都要去参拜一下这位神明了。” 确实是受到了帮助，五条悟也没反驳，他嘟囔着:“我又没有说需要帮助，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姑且去一下吧” 小来很满意两个人类的上道，他们实力都不错，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于是不再注意这边，专心享受幼年铲屎官的顺毛服务，错过了他们后面的对话。 前座的天内理子还在沉睡，刚刚苏醒的黑井美里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茫然地回头。 本打算把玉石戴回去的夏油杰突然顿住，他思考片刻把玉石交给了黑井美里:“这算是我的护身符，就先借给你了。” 恢复大半的他们有信心应对接下来的各种突发状况，他们主要保护对象是天内理子，这个玉石不如给没什么自保能力的人带，说不定会起点作用。 黑井美里感激地接过，她没有自己留下，而是小心翼翼地带到天内理子的手腕上。 夏油杰看她这幅表现在心中叹气，倒也没阻止，只是想着万一出现什么状况多注意些她好了。 也希望，这东西真的能保人平安。 9九只狐 砰！！ 在寂静的薨星宫里这声枪响极为明显，哪怕佩戴了消音器也依旧让人觉得刺耳。 “理子……妹妹？” 伴随枪响倒下的，是刚要拉住夏油杰的天内理子。 悠长的隧道，举着消音手枪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守在通道外的黑井美里和本在阻止他的五条悟生死不明。 夏油杰红着眼，此人，必杀。 ＊ 虹龙、裂口女都被释放，这已经是夏油杰目前最强的手段，体力咒力都被大量消耗，却依旧奈何不了对面的男人。 对方虽然没有咒力却拥有一副强悍的身体，极致的体术和速度弥补了咒力的缺憾，几次近身都被压着打，夏油杰连他攻击的动作都无法看清，更别说躲避。 对付这种有天赋又自傲的咒术师，伏黑甚尔向来讲究一击毙命，但今天他心情还算愉悦，并不打算直接搞死这个咒术师。 即便如此他的力道也只重不轻，这种稚嫩的学生根本躲不过他的攻击，感觉已经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伏黑甚尔一转攻势拳拳打在对方腹部，夏油杰瞬间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夏油杰支撑着起身擦去嘴角的血，好在他用咒灵及时护住腹部承担了大部分力道，不然用如此脆弱的地方硬抗，这会怕不是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伏黑甚尔眯起眼睛，走心的评价:“不错的反应，不过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召回还算完好的虹龙，夏油杰咬着牙不断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手段能对付眼前这人，此时突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好疼，子弹打人这么疼的吗？！” 两人同时看向声源，倒下的天内理子不知何时站起，一只手捂着中枪的太阳穴一只手捏着击中她的子弹，外表看起来也有些不一样。 中枪前还是普通女生的天内理子现在一副狐里狐气的模样，莫名出现的兽耳和尾巴怎么看都不是人类。 伏黑甚尔摸向后腰的武器，脑海瞬间想到无数种可能:“妖怪？” [天内理子]才看到他，语气茫然:“……你谁？” 没怎么跟妖怪交过手，身后还有没丧失行动力的夏油杰，伏黑甚尔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面上却不显分毫:“询问我的名字之前，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天内理子]歪头，像是思考了一会才开口:“我叫……夏油杰？对，夏油杰！” 夏油杰本杰:？？ 动手前熟知一切情报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嗤笑:“是吗，那我就叫五条悟好了。” 没想到对面的[天内理子]居然很认真地回答:“不可能，五条悟是白的，而且夏油杰和他是好朋友，朋友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彼此呢，难道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伏黑甚尔:确实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缓过神的夏油杰见到如此模样的天内理子突然想起什么，他看了眼天内理子的手腕，绑在上面的玉石已经消失只留下他从家入硝子那借的红绳。 夏油杰神色复杂:所以到底为什么能用鸡肉肠换到这种东西啊…… 这时候可不讲究什么好面子的事，在飞机上帮助他和五条悟缓解疲劳，现在又救了天内理子，那大概率是他们这方的人……或神明？ 伏黑甚尔的体术太过变态，他不确定附身人类的神明是否会被压着打，但现在的天内理子能活动就是最好的情况，夏油杰大喊:“前辈，请先离开这里！” 他会留下拖住伏黑甚尔，也必须拖住伏黑甚尔，五条悟一定不会有事，只要天内理子能离开这里一切就还有希望。 夏油杰想得到伏黑甚尔自然也能想到，在对面说自己是夏油杰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测，夏油杰的话更是证实了他们是一伙的这一点，无论对面是什么此刻都是威胁、是敌人。 而敌人，必须被铲除。 [天内理子]也就是通过玉石完成附身的小来听到夏油杰的声音一愣，他一眼看到那熟悉的刘海:“你谁？” 夏油杰:“………我是夏油杰。” 小来惊恐:“那我是谁？” 夏油杰沉默，他也想知道，不过基于现状他还是斟酌的回答:“您现在用的是天内理子的身体。” 小来对夏油杰的特征勉强记住了黑长发、有刘海，天内理子非常完美的符合这两点特征，再加上他刚好错过了转交玉石的场景，而玉石又在天内理子手上，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小来还是附身了[夏油杰]。 毕竟女生都当过何况女装呢。 然而此时，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比[夏油杰]还像夏油杰的人，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最初是不是就找错了人。 小来低头，纤细的手臂搭在一侧的麻花辫以及制服短裙，排除夏油杰也许就是女生和夏油杰其实在男扮女的这两种可能，就只有他附身错人这个事实了呢。 小来一时有些郁闷，不过也亏得是给了天内理子才让他感知到危险的第一时间护住了人类脆弱的脑壳，虽然人被击晕但好在没有当场丧命。 动手这一下险些撑爆玉石，修复半天才堪堪达到能完成附身的程度，天内理子体质特殊和他竟有如此高度的契合度，这意味着附身后能使用的力量也会更多。 “前辈小心！！” 伏黑甚尔可不会给他们废话的机会，他如同潜行在黑暗中的猎豹猛然出击，那把用来击杀五条悟的能贯穿咒力的天逆鉾也被握在手中。 既然连发动中都术式都能解除，无视一切咒力防护，那面对其他力量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对方是不知半点情报的未知敌人，全力以赴才是上上策。 小来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不好战不代表不善战，雷法是众多法术中最具攻击性的一种，没道理他不会打架。 只见[天内理子]脚尖一点，少女轻盈的身体便高高跃起落在夏油杰身旁，攻击落空的伏黑甚尔感到一阵寒意，属于顶尖杀手的危机意识让他瞬间远离落脚点。 一道闪电劈在刚刚那处，地板瞬间变得焦黑。 伏黑甚尔沉着脸，他知道普通妖怪和没有正统神职的神无法使用天罚，即便是那些除妖师也需要布阵才能引来雷击。 更重要的一点，这里是室内且位于地下近百米深的地宫，在这里凭空召唤雷电，小来表现得也太过轻松。 [天内理子]的狐狸尾巴甩来甩去，几次差点打到夏油杰身上:“不错的反应，不过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是伏黑甚尔刚刚给夏油杰的评价。 夏油杰也没闲着，放出辅助类的咒灵想要帮忙，然而等级较低的一出现就落到地上瑟瑟发抖，高阶咒灵还勉强能动，却迟迟不肯向前一步。 [天内理子]看了眼它们，有被丑到:“你们大城市的人类都喜欢养这种东西当宠物吗。” 伏黑甚尔还好，身上就缠着一只大肉虫一样的咒灵，夏油杰这边直接就是一群奇形怪状的东西，这算什么特殊爱好吗，好重口。 夏油杰:…… 夏油杰:“它们不是宠物。” 顶着天内理子外表的小来一脸诧异:“难道你是把宠物当家人养的类型吗？！” 夏油杰被噎住:“当然不是！它们是我的工具也是我的下属！” 前辈强是强，就是不太聪明。 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夏油杰还想专心对付伏黑甚尔，谁知对方早已没了踪影。 [天内理子]撇嘴:“那家伙跑就跑了，打起来对彼此都没什么好处，而且你那个像白狐狸崽一样的同学看起来很有精神地去找人麻烦了，他应该是突破了，感觉比在飞机上要强呢。” 夏油杰思考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白狐狸崽]是指五条悟，他为五条悟没事感到庆幸，又奇怪这位前辈到底为什么这么帮助他。 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 [天内理子]边往里走边回道:“收了供奉也没什么事干，举手之劳罢了。” 这里一层层的结界和外界守护整个日本的结界很相似，并且和中间那棵巨大的树紧密相连，小来一时间心生好奇，想要靠近去看个究竟。 夏油杰连忙制止住她的脚步:“不能再走了，此行是与天元大人同化的道路，同化意味着消除，我答应理子妹妹会带她离开这里。” [天内理子]非但没停，甚至把夏油杰往外赶:“放心放心，人我肯定完整地给你换回来，顺便附赠你个愿望帮你解决眼前的困难，毕竟就算你现在把人带走又能干嘛呢，听本大王的，我就进去办点私事，别捣乱，不然吃了你。” 精通结界术的家伙也许会知道用法阵窃取他力量的人是谁，藏这么深的地下自己来肯定找不到，小来才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不过现在用的毕竟是别人的身体，他不会随便把人献祭，况且夏油杰想要救下天内理子可不是什么[把人带走就行]这种单纯做法行得通的。 怎么说呢，还得看他狐大王的本事。 “对了，门口那个人类没死，你要是能快点找到她，现在送去救治还来得及。” 这句话让夏油杰止住脚步，如果不是这位前辈，天内理子早就死在伏黑甚尔枪下，而且有一点对方说得没错，即便他和五条悟能带走天内理子，之后会发生什么都是不可预测的，毕竟星浆体和天元同化也是咒术界一等一的大事，万一天元进化失败他们面临的可能是责罚，理子妹妹就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咬咬牙，夏油杰再次选择了信任:“那就拜托您了，请一定把理子妹妹安全带回来，事后我会倾尽所有来报答您。” 说完他也不再耽误，飞速奔向门口，理子妹妹出来后如果发现唯一的亲人死去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他还要尽快赶往五条悟那边看看情况。 小来也心情愉悦地进入宫殿深处。 昨天提了一嘴后今天虎杖家的食材就有了海鲜，赶紧问完他就能赶上热乎的晚饭！ 10十只狐 在[天内理子]前往薨星宫深处期间，本应离开的伏黑甚尔半路又折回盘星教要钱，因为是他们的情报失误导致刺杀星浆体失败，所以该给的报酬必须要给。 然而得知星浆体没死甚至已经到达薨星宫的盘星教众人拒不认账，被伏黑甚尔打了个半死，颤颤巍巍地交出钱后死而复生的五条悟赶来，两人在盘星教本部大打出手。 领悟了反转术式的五条悟嗨得不行，打起来完全不顾及周围，伏黑甚尔不知怎么的此刻竟不选择离开，正面和五条悟硬刚，盘星教本部建筑瞬间被毁掉一半。 坍塌的建筑将不少人掩埋，其中也包括被击中的伏黑甚尔，五条悟冷漠地看着那一片废墟，确定被那一发术式击中的伏黑甚尔毫无生还可能后转身离开。 五条悟对剩下那些求救声并不给予理会，他找来时伏黑甚尔已经和这群人完成交易，所以他并不知道天内理子没有死亡，即便有尸体在这废墟中也无法找到，他思索两秒返回薨星宫寻找夏油杰。 夏油杰没见到，倒是见到昏睡在地宫外的天内理子，随着呼气起伏的胸膛和嘴角可疑地水痕，怎么看都不像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刚刚一直以为天内理子已死内心都毫无波澜的五条悟此刻脸上突然有了笑意，理子妹妹还活着那就说明夏油杰也没事情。 他试图抱起天内理子，刚靠近一道电光出现劈的五条悟指尖发麻，他瞪大眼睛以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地上酣睡的少女。 另一边，安顿好黑井美里的夏油杰先去了动静最大的盘星教，却不见五条悟身影，随手从废墟里抓出一个还能说话的人问出了五条悟去向。 被救的人满口感谢，其他被掩埋的人不断发出求救，有人咒骂五条悟不顾他们死活，有人咒骂伏黑甚尔没完成任务还带给盘星教这场无妄之灾，还有人咒骂天内理子，咒骂这个女生为什么出生、为什么没有半路夭折、为什么活到现在。 本能想要救人的手突然停顿，夏油杰站在废墟之上突然想到，这群人不就是一路派人刺杀理子妹妹的凶手吗，如果没有玉石他们这会是否再为一个女生的死感到愉快甚至欢呼。 弱者应该被强者保护被拯救，可这样的人值得救吗。 夏油杰后退两步离开救援范围，面对众人疑惑的表情微笑道:“不好意思各位，这不在我的任务范围。” 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的人们又是一片骂声，夏油杰的笑浮在脸上，眼底是混乱和冷漠，他甚至把刚捞出来的人重新丢回废墟，同五条悟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匆忙赶到薨星宫外，远远看到躺在地上的天内理子和蹲在一旁的五条悟，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上前。 却见五条悟拿着根捡来的树枝，试图去戳地上的天内理子，他刚刚试了几次，只要碰到天内理子就会被电，肢体接触不行索性想要试试用绝缘体接触。 眼看树枝就要戳到天内理子脸上，夏油杰大声制止:“等等悟，你要干什么？！” 五条悟回头，连忙招呼自己的小伙伴来看新发现:“你来了啊杰，快来看漏电的理子妹妹！” 夏油杰满脸问号，没懂五条悟想表达什么，这家伙不会还记得上次被理子妹妹打了一巴掌的事吧，就这么把人放在地上不管。 于是夏油杰伸手，在五条悟期待的眼神中顺利碰到天内理子。 五条悟:…… 五条悟:？？！ 他扔掉树枝，蹭得站起来:“你怎么碰到她的？！” 夏油杰看着昔日同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伤到了脑子:“我怎么不能碰到她了。” “就是、就是、”五条悟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又伸手去碰天内理子，在夏油杰的注视下现场表演[怒发冲冠]:“就是这样啊！你看到了吧，明明我碰到她就会被电，为什么你没事？？？” 夏油杰:“……啊这。” 夏油杰委婉道:“有没有可能是静电。” 五条悟收回手把竖起来的头发按下去:“是不是静电我还是分得清的！” 讨论无果，两人最终决定把天内理子送去给家入硝子看看，不出五条悟所料，家入硝子也会被电，就连苏醒过来的黑井美里也被电得手臂发麻。 于是唯一幸免的夏油杰成了异类。 夏油杰:…… 夏油杰:“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干的。” 家入硝子站在床边观察，没再去接触天内理子:“没有明显的外伤，呼吸频率也很正常，应该是普通的深度睡眠，至于为什么会带电就不得而知了。” 她思索了一番猜测道:“会不会是星浆体天生自带的特殊性质？” “不可能，星浆体记载很详细，我照顾理子小姐的这些年也从未发生过这种事。”黑井美里否认，她有些迟疑:“不过不排除理子小姐进入薨星宫导致的可能，毕竟似乎也没有哪个星浆体……能回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夏油杰想到了什么，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机。 把天内理子从薨星宫带走，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既然理子妹妹也想离开，他们就不会把人再交出去。 这本和家入硝子没有关系，两个男生想带走天内理子以免她被连带责罚，家入硝子倚在窗边看着两个白痴同学道:“你们真当带理子妹妹来的路上没人看到吗。” 是诶，他们送天内理子来的时候没要刻意避开他人，至今未上报的家入硝子无论如何都会被连坐。 五条悟突然兴奋欢呼着说好啊好啊硝子都没跟他们一起搞过事，夏油杰表情沉重地道歉，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黑井美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因为这群孩子她的理子小姐可以活下来，无论是否能跟高层坚持到最后，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她眼中泪光闪烁，报答的话都说不出口，对比他们的付出自己能支付的代价太过渺小且无力。 夏油杰拍拍她的肩:“不要担心，我和悟可是……我们三个一起可是无敌的。” 成长无上限的[咒灵操术]、出生就是顶点的[六眼]、咒术界的珍宝[反转术式]，当他们一起想做某件事时成功率可不止增加三倍。 以往的少年骄傲变得有几分沉寂，他自认只要想就能保护理子妹妹的事被伏黑甚尔一枪击碎，之后的战斗更是如此，悟有所突破他也要加快脚步才行。 “嗯、嗯。”黑井美里抹去泪水:“谢谢、谢谢你们、谢谢。” 他们在家入硝子的宿舍安静等待，等待天内理子的苏醒也等待天元大人的反应，以及随时会破门而入的高层人员。 对此家入硝子抗议，为什么非要在她的宿舍进行，她那两混蛋同学狡辩，说什么理子妹妹肯定不想在臭男生的宿舍睡觉。 家入硝子:我也不想让臭男生在我的宿舍出现:） 然而等啊等到晚上，等到了天内理子睡醒，预想中的人一个没来，倒是夜蛾正道给夏油杰打来电话，让他们不要带天内理子玩到太晚早点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五条悟抢过电话:“夜蛾老师，如果你周围没有快死的老爷爷就夸我是你带过最乖的学生！” 他就不信听到这句话的老头能有憋住不出声的。 那边的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选择无视五条悟:“天元大人闭关，你们依旧担任天内理子的护卫，所以别乱跑……那孩子应该安全地跟你们在一起吧？” “在是在。”夏油杰看了眼天内理子:“天元大人闭关？他不是要跟星浆体同化吗？” 夜蛾正道:“事情有些复杂，总之天元大人亲口传达了不需要星浆体的指令，不过高层不放心让天内理子回去，近期会留在高专观察一段时间。” “等等，你们今天不是去了薨星宫吗，这种事情怎么不知道？”说着说着，夜蛾正道突然发现盲点。 夏油杰连忙找借口搪塞过去，满口保证天内理子就在高专，自己和悟也在一起才匆匆挂掉电话。 五条悟和本家人联络，连家入硝子也装作不经意的和较熟悉的辅助监督聊天，甚至跟京都院的学姐们也聊了两句，得出结论:夜蛾老师没被绑架，天元大人闭关是真的，不需要星浆体也是真的。 所有事情似乎都被解决，而当事人完全不知情。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趁他们不在时强行带走天内理子，那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会漏电的理子妹妹是什么情况。 即便醒来这个状态也没消失，接触到她的人除了夏油杰依旧会受到电击，虽然只是有点麻的程度，那也不是静电能糊弄过去的。 更何况，黑井美里更担心的是这电流是否会对天内理子本身造成伤害。 天内理子伸出手，手腕上有着一枚小巧的闪电标记，特殊角度才会在灯光照射下显现出来:“那个，狐狸大人说是保障措施，短时间内接触我的人都会被电。” 五条悟脱口而出:“哈利波特！” 夏油杰不假思索:“精灵宝可梦！” 五条悟:“哈？这个标记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哈利才对吧。” 夏油杰:“哈利是在额头的闪电伤痕，漏电的理子妹妹明明跟皮卡丘相似度更高。” “你这个怪刘海根本不懂巫师的浪漫！” “这个世界没有巫师，宝可梦才是真实！” “宝可梦确实……不对，你凭什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巫师！想打架吗！” “来啊，让你看看究极宝可梦训练家的厉害！” “呔！食我阿瓦达——” 一言不合二人大打出手，好在懂的分寸没有在家入硝子的宿舍决斗而且跑到外面，隔着窗户可以听到各种不同世界观的招式名称。 既不想成为巫师也不想被当成黄皮耗子的天内理子:……你们倒是听我说啊！ 好在床边不认识的姐姐看起来非常正常，从她苏醒起，这个姐姐就很温柔的询问她的身体状况，本以为这个姐姐会问她[狐狸大人]是谁，谁知道开口和那两人差不了多少:“不要理那两个笨蛋，理子妹妹一定是签订契约变成魔法少女了吧，话说狐狸当魔法精灵是不是太大了点。” 就连眼泪汪汪的黑井美里也是:“是大了点，真没想到小姐还有成为魔法少女的潜质，不愧是小姐。” 天内理子:哈喽？你们还记得自己是咒术师这个设定吗？ 11十一只狐 什么黄皮耗子马猴烧酒的小来都不知道，他正沉浸在章鱼烧的美味里不能自拔。 这东西虎杖倭助不会做，是从外面带回来的成品，配料的木鱼花和肉松放得很足，有点凉但依旧美味。 一大一小一狐围在餐桌享受美味，幼小的虎杖悠仁已经学会吃完东西给自己擦嘴后再帮小来擦嘴，虽然小来表示自己并不需要这种服务。 虎杖家最近的开销很大，毕竟多了只身材娇小但胃口超棒的狐狸崽，不过钱不是问题，家仙不仅保家还旺财运，虎杖倭助年轻时做除妖师本就积攒下一笔钱，现在因为小来的入住运气蹭蹭上涨，又发了笔小财。 除了虎杖倭助的日常投喂，小朋友虎杖悠仁还会偷偷私藏食物给小来，幼稚园的水果，邻居给的软糖，反正他觉得好吃的东西都有小来的份。 因为那天想要进小来尾巴里看看，结果不小心抓住了尾巴根，狐狸崽一声嚎叫后毛炸成两倍大，面对无辜的大眼睛又下不去嘴咬人，只能愤愤不平地跑到一边给自己顺毛。 小来在虎杖悠仁身边比任何结界啊护身符要靠谱，虎杖倭助一般都很放心地出门做自己的事，于是这么大动静也没能吸引来老爷子。 牵花整只妖都憋成了红色，指着小孩你你你了半天，还是蒲英帮它说完的话。 “尾巴根部是很脆弱的地方，作为大王饲养的人类你怎么能那么对待大王！你这个粉毛刺猬！” “不像话不像话！”牵花总算说出了话:“最讨厌被抓尾巴了！” 幼小的脑袋瓜不是很能处理这些信息，但虎杖悠仁听懂了[脆弱]和[讨厌]，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而这件事很可能会让小来讨厌自己。 如果小来讨厌自己，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小孩泪眼汪汪地道歉，语句没什么逻辑地表达自己的反思，还掏出幼稚园老师奖励给乖宝宝的糖果以表诚意。 “我，我是个坏孩子，对不起，谢谢。”虎杖悠仁哽咽，见小来不理自己又把手往前伸了伸:“你为什么不说不客气？” 小来:……我为什么要说不客气？ 虎杖悠仁语气中的疑惑太过真诚，小来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又看了看那颗糖果。 这种被赋予意义的东西对小朋友而言是最宝贝的，虎杖悠仁得到过好几次，每次都珍重地吃完，还会张开嘴让虎杖倭助检查，然后再被夸一次好孩子。 这足以见得虎杖悠仁道歉的诚意，而小来嚎叫的很大部分原因是吃惊自己对虎杖悠仁的不设防，以及对陌生感觉的惊慌。 缓过来后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虎杖悠仁只是轻轻摸了上去而已，尾巴根才没那么脆弱，看在糖果的份上小来大发慈悲地选择了原谅。 于是收获每天投喂零食且随叫随到的人类幼崽一枚。 勉强开始向合格的小铲屎官靠拢了。 因为小来自称本大王，很长一段时间虎杖悠仁对他的称呼都是大王，大王长大王短，干什么都要给大王汇报，听得小来飘飘然。 小来在虎杖悠仁不懈努力地投喂以及一声声[大王]中迷失自我，不再抗拒虎杖悠仁每天打卡一样的抱抱摸摸，反正摸摸耳朵就有小零食，被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偶尔会允许虎杖悠仁跟着自己一起在路边散步，夕阳撒在两小只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直到小来被捕狗大队的人一网兜套头上抓走，一脸懵地小来被塞进笼子带到收容所。 原因是遛狗不牵绳，还没有办理饲养证和狗证。 小来:？！ 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明明是狐狸！！ 虎杖倭助赶在小来把捕狗大队连人带狗全揍一遍之前交了罚金，还带来了刚买的项圈。 小来死亡凝视，打死不肯带。 虎杖悠仁抱着失而复得的狐狸崽大哭:“大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再也不让你被抓了。” 他还给小来看了项圈上的铭牌，是手写的假名[大王]，歪歪扭扭但十分努力。 虎杖倭助劝道:“规定就是这样，不戴就只能在家里待着。” 行吧，看在铲屎官足够有诚意的份上，勉为其难被套上了项圈。 牵绳的自然是虎杖悠仁。 不过因为小来被一网兜抓走的场面历历在目，回家路上虎杖悠仁全程抱着狐狸崽没撒过手。 证件很快办理下来，同时还去给小来打了狂犬疫苗，打针的时候狐狸满屋乱窜五个医生都没按住，最后还是靠虎杖悠仁小朋友的眼泪攻势安静下来。 没办法，他饲养的人类就是这么脆弱，一点小事就怕得不要不要。 打完针的小来根本不让医生碰，但那身毛发和脸太过漂亮，不少休息中的工作人员都来围观。 摸不着狐狸主治医生就笑眯眯地摸着虎杖悠仁的脑袋代餐:“你们感情真好啊哈哈哈，下次来还找我哦。” 小来赏了医生两个梅花印，如果不是被虎杖悠仁顺毛大概会多给医生添两排牙印。 在高专住下时天内理子并不知道救自己的狐狸大人被抓走打了疫苗，她最近生活顺畅，除了不能离开高专随便做什么都行。 毕竟电击她控制不了，又有点无差别攻击的意思，出去伤到人就不好了。 天内理子携带的电流似乎会根据人的恶意来调节大小，具体例子为高层不同意取消同化特意选在五条悟跟夏油杰不在学校时带走天内理子，硬是被电流击飞八丈远。 与之相比五条悟的炸毛称得上一句温柔。 但天内理子对自己被附身时的记忆全无，只记得自己被什么打中脑袋陷入了昏迷后遇到只火红的大狐狸，柔软蓬松的毛毛看起来就很好摸。 天内理子:“我觉醒了？你是我的伴生精灵？！” 小来:？？ 小姑娘年纪不大想地挺多啊。 天内理子像是看不到狐狸脸上的嫌弃，自顾自地走到狐狸旁边坐下。 “那你就是接引我的地狱使者吧！真漂亮！” 小来扫了她一眼:“不是，我工作单位不在地狱。” “咦？所以你果然是什么使者！难道我要上天堂了吗？！” “你就不能想自己点好的。” “可我是脑袋中枪吧。”天内理子声音闷闷地:“还当着怪刘海的面，太过分了这个杀手，我都没来得及说谢谢，美里肯定会说我不够礼貌的。其实死了也好，把我走以后肯定会困扰的，我不想成为麻烦。” “我乖乖跟你走的话，你能帮我跟他们道谢吗，就说我一点也不痛。” “有没有可能你不疼是因为我替你疼了。”狐狸抖了抖耳朵:“细皮嫩肉的人类挨一发子弹居然能那么痛，还真是脆弱。” “我还活着？不对，你救了我？” “不全是，如果夏油杰没把那块玉石给你就真的永别了呢，理子妹妹会变成埋子妹妹吧。” 天内理子:…… 哇，好会阴阳怪气的狐狸。 天内理子抱住膝盖倚靠在狐狸身上，感受着毛茸茸触感:“这样啊，谢谢狐狸大人。既然我还活，果然还是应该和天元大人同化，然后大家都不会困扰了。” “那么做天元可是会困扰的。”狐狸低头轻笑两声:“她准备渡劫，继续同化注定会撑不过天雷，等她渡劫成功也不会再需要同化，你只要耐心等待，等到所有人都认识到这个事实也就真的自由了。” 狐狸的话让天内理子一时有些懵，但第六感告诉她狐狸没有骗人。 “在那个时间到来前我给你下道禁制，省得你一不小心又被暗杀。” “你、您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明明救了她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现在又改写她的命运，前者是夏油杰让出了护身符，那后者又是因为什么。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嗯，天元给了我想要的信息，她希望我能保护你，我也不介意满足这个愿望，仅此而已。” “天元大人……” 回过神狐狸就消失无踪，天内理子发现自己不知为何身处薨星宫外，还没来得及细想发生了什么就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再醒来就是家入硝子的宿舍。 后来通过夏油杰才知道自己被狐狸大人附身，难怪第一次苏醒是在大门口。 她摸摸自己的头顶和身后，听说被附身时自己还长出了耳朵尾巴，好神奇的样子。 不过从那之后天内理子就咋也没见过小来，日常在高专该吃吃该喝喝，也可以跟以前的朋友们打电话，到现在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家事到东京暂留，都很羡慕。 没多久高层发现天元大人的结界无法进入了，天元大人再三强调自己不需要星浆体似乎也是真的，再加上天内理子现在处于谁都碰不了的状态，想干啥都不行。 嗯，关于夏油杰没事这点大家都默契地谁也没说。 就算星浆体没了用，高层觉得也不能随便把天内理子放走，毕竟她的身份已经被公开，怎么想都不可能回归普通生活。 天内理子现在也不到入学高专的年纪，目前来看似乎除了无差别电击别人外也没什么别的攻击手段，在众人发愁怎么安置天内理子时，九十九由基闪亮登场。 目前国内第一位特级咒术师，风一般的摸鱼王者，在听说天元拒绝同化后火速赶了回来。 九十九由基把天内理子看了又看，在两人进行了很久的单独交谈后，九十九由基宣布收天内理子为自己的弟子。 无人质疑，或者说质疑的声音被特级身份暴力压下。 “由基老师让我先继续完成学业，等到年纪了再来高专。”小姑娘骄傲的双手叉腰，和初见时一样，却不再是为了催眠自己接受同化命运。 “老师说我有很大的才能，等我超越你们就把硝子姐姐带走吃香的喝辣的！” 五条悟不满道:“哈，硝子和我们一起才是最快乐的好吧，别把她说得好像在什么苦海一样，超越我们你还早着呢小矮子。” 夏油杰倒是温和许多:“快点长高吧理子妹妹，起码不用跳起来才能打到悟了。” 并没有温和。 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伸手主动去电俩dk:“硝子姐姐说得对，你们两个果然是人渣啊啊啊啊！” 12十二只狐 在九十九由基正式和天内理子成为师徒后，天内理子身上的电击效果也逐渐消失，只是小小的闪电标记依旧留在她的手腕上。 不用担心伤及无辜的天内理子在师父的陪伴下和黑井美里一起回了家，走之前在东京买了一大堆伴手礼要送给朋友们。 离开那天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去出任务，只有家入硝子和今年新入学的一年级送别。 天内理子终于能放心大胆地和家入硝子贴贴，她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会回来的硝子姐姐！高专是五年制，再过两年我们就是校友啦！” 说着她还握拳:“到时候我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两个笨蛋！哎，可是打伤了他们还要让硝子姐姐治疗……” 难得有这么亲近自己的后辈，家入硝子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两声:“没事，不给他们治。” “好耶，硝子姐姐最好了！” 目送小姑娘离开，家入硝子熟练的掏烟点烟:“青春，真好啊。” 被派来保护家入硝子的一年级:？前辈我们也才是高中生吧。 是早早开始社畜生活的高中生呢。 另一边的两人很快完成了任务，因为之前说过等事情结束后要去参拜那位神明，所以他们现在来到了夏油家门口。 毕竟只有夏油夫妻知道关于[狐狸大人]的消息。 之前天内理子也向夏油杰打听过这件事，奈何她实在不方便到处跑只能搁置，不过夏油杰有答应她会把之后了解到的所有关于[狐狸大人]的事情告诉她。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来朋友家，也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来到一个没有出事也没有神情慌张的普通人的房子。 这份新鲜感让五条悟有点兴奋过头。 “你家有信箱吗杰！” “这种东西每户都有吧。” “你家有养动物吗！” “没有，但我妈经常喂流浪猫。” “那你家有院子吗！是不是夏天会放充气游泳池，能种菜能晾衣服，还能玩相扑！” “……是有院子，但你想得太多了。” 入学高专后难得回次家，在电话里还算正常交流的家人就要见面，夏油杰难免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对五条悟的吵闹也选择暂时性的容忍。 事实上在他答应高专招揽去当咒术师放弃普通高中的时候，家里曾发生过一场严重的争吵。 这也是入学两年很少回家的原因，电话联系也多是母亲和他交流。 他的家人曾经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父亲夏油邦彦一直认为高专是个骗子学校，辅助监督找上门的那几次险些报警。 后来还是妥协，夏油杰寄回家的工资却一分不动，怄气的样子比驴还倔。 但母亲会悄悄跟他说，每次去神社准备最多的就是父亲。 免得加深父母对高专不好的印象，夏油杰很少对两人提起学校的事，更别提带同学回家。 毕竟咒术师少精神正常的。 总算是来到家门口，夏油杰深吸口气准备按下门铃。 “杰，你家有个奇怪的大叔在对石头演讲诶！酷~” “这会就不要说奇怪的话了悟，那是我父亲——父亲？？” 熟悉的声音让小院里正对着石块侃侃而谈的夏油邦彦动作一顿，他僵硬的起身，若无其事的回到屋里。 全程没往门口看。 五条悟摩擦着下巴:“他听见了吧，绝对听见你叫他了吧，但是为什么不看过来，你们父子之间有矛盾吗。” 夏油杰:“……算是，直接进吧，还有当我父母的面别瞎说话。” “哦。” 推门而入，在玄关见到从厨房出来的夏油千岛，客厅里是拿着报纸正襟危坐的夏油邦彦。 “小杰回来啦，这就是你提到的同学吧，我是小杰的妈妈。” 五条悟笑嘻嘻地递上一盒点心:“阿姨好，我是五条悟，这是我和小杰路上买的小甜品，小杰说您喜欢，是吧小杰。” 小杰本杰:…… 他错了，进门的时候就应该让五条悟直接闭嘴。 因为提前说了要来，所以夏油千岛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听说五条悟偏好甜食还做了很多甜口的菜。 五条悟大受感动:“阿姨你放心，我在学校一定好好照顾小杰，我让他往东就绝不会给他往西走的机会！” “好孩子好孩子。”夏油千岛也大受感动，夸奖的话就没停过。 对比之下夏油邦彦和夏油杰更像客人，拘谨严肃且默不作声。 夏油邦彦偷看了眼儿子，故作不经意道:“最近在学校如何。” “可以，还行。” “很忙吗，一直不回来看你妈妈。” “算是，抱歉。” “哼，既然抱歉就多回来看看她，我可没有功夫天天听她唠叨。” “……”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夏油千岛在桌子下猛掐老公大腿，面上却笑盈盈道:“别听你爸胡说，你现在的年纪肯定是以学业为重，前两天邻居还夸你有出息呢。” “嗯。” 夏油杰低声应着，并未信夏油千岛的话。 放弃有名气的高中跑去上一所不见经传五年制的神学院，即便高专的偏差值高得离谱普通学生无法考入，即便入学后他一次任务的收入就能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依旧会被嚼舌根。 不知咒灵为何物的普通人哪知道他们的钱都是怎么赚来的呢。 这也是他入学后不怎么回家的原因之一，长发耳钉比同龄人高大的体型本就是部分人心中叛逆不良的代表，现在还去了来钱快但没什么名气的学校，他懒得应对那些探究打量的目光。 陌生人倒也罢了，邻居和亲戚这两个群体实在烦人。 这顿饭后期在沉默中匆匆结束，夏油杰帮夏油千岛一起收拾，五条悟也踊跃报名参加洗碗队列。 刷盘子时夏油杰主动挑起话题:“院子里的石头是什么装饰品吗。” 闻言，夏油千岛探头往外看了一眼，确认丈夫不在附近后小声开口:“才不是什么装饰品呢，那是狐狸大人的石头，说起来给你的玉石还带着吗小杰。” 夏油杰一愣，没想到随口一问就和今天想知道的东西有关，可惜玉石已经碎了，他还没给家里说过。 “……出门急，忘宿舍了。之前一直没问，狐狸大人真的是因为鸡肉肠才给的玉石吗，能跟我讲讲你们是怎么遇到的吗。” 夏油千岛语重心长:“这就说来话长了，你爸爸不是有收集旧书的爱好么，前段时间在新收的书里发现一张地图，上面记载着通往神石的路，刚好我们打算去那边的神社祈福，顺便跟着地图去寻找神石——” 后面的事情就是夏油千岛在路过一处灌木时突然升起奇怪的预感，和丈夫穿过灌木后发现一块有着奇特花纹的光滑石头。 本来奇怪的东西夫妻俩一般是不会去碰触的，夏油千岛却像着了迷，直直走去搬开了石头。 那石头被掀开后上面的花纹就消失不见，露出被石头遮盖的洞穴中的赤狐幼崽。 之后就是给小狐狸喂吃的，然后继续找神石，为了丈夫的面子夏油千岛隐去了丈夫被打脸的这一段。 他们在神石下跪拜，抬头就看到那只离开的小狐狸蹲坐在神石上，下一秒口吐人言扫下一块玉石。 这是那块玉石的全部由来。 夏油杰吃惊，他只知道父母跟着一张不知真假的地图去祈福，然后被一只帮助过的狐狸送上玉石，具体过程母亲电话里没细说，他也没多问。 日本传说中狐狸是稻荷神的神使，狐仙的传说也很多，遇到通人性的狐狸对夏油杰而言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毕竟他还天天和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战斗。 “院子里的石头也是狐狸大人给的？” “算是吧。”夏油千岛干咳了两声:“那块石头是你爸爸用铁锹从神石上撬下来的，说是放在家里好供奉狐狸大人，天天没事就跑去跟石头说话。” 夏油杰:？？ 五条悟:哇。 在小来口吐人言让两个没见识的人类瞳孔地震后就打算潇洒离开，结果夏油邦彦突然开口。 “那个，玉石是给我儿子的，我能带点别的什么回去吗。” 小来抬起的爪子又放下，眯着眼睛审视下方的男人:“哦？你还想要什么。” 贪得无厌的人类，如果还想要求实现什么愿望，他就收回那块玉石，对此行帮他的行为报答只会有安全地送他们离开这座山。 谁知道夏油邦彦从包里掏出一把铁锹道:“我能带块神石回去吗，这是您的象征吧，我带回去也好给您供奉上香，是对您愿意实现我们愿望的报答。” 小来看看他又看看爪下的石头，第二次开始思考这人到底信不信神秘学，怎么会有人想破坏神的东西带回家求保佑啊！ 虽然这个被称作神石的东西跟神根本不沾边就是。 夏油邦彦满脸都是真诚，小来瘫着狐狸脸点头算是准了，于是上方的狐狸崽眼睁睁看着男人面目狰狞大喝一声狠狠把铁锹砸在石头上。 最后抱着块碎石心满意足地和妻子离开。 小来:？？？ 不是，这石头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这里这么多年都完好无损，轻易破坏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13十三只狐 石头的来历实在让两个dk不知从何吐槽，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夏油邦彦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个人物。 “我以为父亲对我很失望，也不会想听我的事。” 夏油千岛温柔地摸着儿子丸子头的丸子:“我以为在悄悄告诉你关于你父亲那么多的事后，你就应该明白他的心意了。” “……” “看，我们都理所应当地把对方的心情带入自己的设想，可事实如何是需要亲自确认的，当初邦彦那么生气是因为你一声不吭地报名了现在的学校，他怕你涉世未深被坏人欺骗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才让你做抉择时想不起来和家人商量，事实上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 “我……” “[我在做保护大家的事]小杰以前是这么说的对吧，妈妈一直深信不疑哦，因为小杰和小悟看起来就很可靠呢。” 被点名的五条悟挺直了背，表示自己确实很可靠。 第一次听到家里以外的人夸自己怪骄傲的。 “我是说妈妈你要把我头发弄乱了。”夏油杰无奈，从夏油千岛手里夺回丸子头自主权。 “哎呀，因为真的很好捏嘛。”夏油千岛有些遗憾:“去看看吧，狐狸大人的石头。” 夏油杰没有明确表示这次回家的目的，但作为母亲多少猜到了点这孩子的心思，也不介意告诉他想知道事情。 夫妻俩一起出门采购，出门前夏油千岛还特意找出了那张地图递给了五条悟让他研究。 还好家里有两个东西能给上神学院的儿子一点帮助，顺便拉近同学关系，真好。 五条悟拿着地图若有所思，翻来覆去怎么看都是普通地图。 他出去叫去观察石头的夏油杰，一抬头就看到长出狐狸耳朵尾巴的小伙伴蹲在那里吃供品。 五条悟:？！ 对方吃完点心还不忘记舔舔手，看到五条悟的[夏油杰]极其淡定，专门用没舔的手递过去一块点心:“你也要吃吗。” 五条悟:有点讲究，但不多。 五条悟:“你好不讲卫生啊！” [夏油杰]怒:“胡说，我舔的可干净了！” 五条悟:“哇哦。” 听到了吗杰，有狐在外毁你声誉诶。 [夏油杰]大尾巴烦躁地一甩一甩，吃掉最后的点心后又准备舔手。 五条悟表情微妙:“虽然但是，你能不能去洗手。” 两方对视，最后是[夏油杰]妥协去洗了手，在五条悟的监督下甚至用了七步洗手法。 很好，很干净。 五条悟表情舒畅，[夏油杰]感叹:“原来六眼还能看到微生物啊，真厉害。” 五条悟咋舌:“厉害是厉害，但老子的六眼不是显微镜，怎么可能肉眼看到微生物，就算是杰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吧，话说那家伙意识跟你在一起吗。” “嘿，居然能看出来我不是本人，六眼果然名不虚传！”小来[夏油杰版]再次发出感叹。 “……你认真的？”五条悟沉思，他摘下墨镜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扫视了一遍[夏油杰]的耳朵和尾巴:“就算不是六眼也没人会认错吧，怎么说杰也是纯种人类，谁能认错我笑他一辈子。” 好像也是。 小来摸摸耳朵，点头表示对五条悟的认可。 “你好像并不担心夏油杰的安危。” “因为我相信他嘛，毕竟我们是最强组合，就这么轻易出事也太丢脸了。”五条悟满不在乎的摊手:“所以呢，杰让你附身就是为了吃贡品？” “那倒不是。” 小来找了个地方坐着，下意识想揣手，可惜高专的校服都是窄袖口根本伸不进去，只好退而求次地抱着尾巴薅毛。 “我本来在家好好地待着，他突然对那块石头用术式，我来看看发生了啥不小心附的身，不过是他答应让我吃东西来着。” 被夏油邦彦带回来的碎石因为常年浸染小来的力量导致它也带点不一样的属性，功能和小来给的玉石有些像，都能通过它听到和看到附近的事情。 但小来本来对这石头就无感，也没想过天天窥探别人隐私，就发现碎石还跟自己有关联时瞅过几眼，被夏油邦彦的长篇大论逼得彻底关麦。 你以为夏油邦彦是在赞美神石吗，那个男人就是把石头当作了倾诉垃圾桶，公司社长换了新鞋依旧有汗脚这种事都要讲给石头听这合理吗？？ 就算夏油邦彦每次演讲都会放点供品，可小来也只是看得见又不能吃进嘴，更可恶的是当天早上放的晚上夏油邦彦又会自己吃掉，说是食物放坏了狐狸大人就不喜欢了什么的。 小来:…… 卤鸭货都当供品说白了就是你自己嘴馋想吃吧！ 是看两眼都会觉得生气的地步。 之后小来就没关注过这边，直到今天，虎杖悠仁被爷爷带去游乐园，小来在家里睡午觉，突然感到留在石头里的力量被汲取，一种抓住凶手的冲动让他不小心冲过了头。 就，附身夏油杰了。 夏油杰是清醒的，所以意识世界里能看到自己在做什么，在小来礼貌问他能不能借他的身体吃点东西的时候也选择答应。 怎么说呢，动物看起来总是要比人类无害可信，而且还是帮过自己的动物。 可惜他还是太过天真。 近期习惯本体活动的小来吃完点心后下意识舔毛，但现在是人还是夏油杰的身体，打理爪子的行为变成了舔手，并且非常认真。 夏油杰:瞳孔地震jpg. 前辈！住嘴啊前辈！ 偏偏意识里的小来还是狐狸，狐狸认真舔毛有什么好阻止的地方呢。 还好五条悟提出质疑并强制小来去洗手，让就算没有洁癖也接受不了此行为的夏油杰松了口气。 不愧是你我的挚友，我们会是永远的偷摸大鸡！ 意识里的小来还处于炸毛状态，对[五条悟质疑一只狐狸舔毛不干净]这个行为进行了长时间批斗。 夏油杰委婉道:“嗯，前辈你附身的我，用的也是我的身体。” 小来:“是哦。但你们不是朋友吗，他怎么能这么嫌弃你！” 是嫌弃你啊前辈…… 夏油杰开始胡说八道:“悟是六眼，就是那种能看清很多东西的那种，比较注意卫生很正常。” 小来:“懂了，六眼是洁癖，能看到微生物。” 夏油杰:？ 五条悟能分辨现在的夏油杰是被附身的状态夏油杰一点也不意外，但小来认为自己不可能被发现附身这点倒是让夏油杰想不明白。 以前没有附身经验的小来深沉脸:“毕竟我之前也没想过耳朵和尾巴不是你自己长的，失算了。” 就算是其他人类一般也不会自己长出兽耳和尾巴啊。 14十四只狐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交谈里，有一半时间都用在了小来的自我介绍上。 实况如下: 小来端坐着，神色高傲:“我，胡来，雷霆权柄的掌管者，妖狐大王，做我小弟让你学会绝世武功。” 五条悟:“我，胡说，五条财阀的继承人，咒术最强，v我50让你感受六眼魅力。” 小来:“你胡说，五条财阀继承人为什么姓胡。” 五条悟:“嘻嘻，因为我是胡说啊，杰酱的别称是八道。” 夏油杰:…… 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会跟五条悟一起胡说八道，但现在中二狐用得他的身体，看起来不聪明的是自己，被取笑的也只有自己。 五条悟没有顾虑，说完后笑得相当大声，是连邻居都隔着墙问他们家怎么有只活鸡的程度。 于是五条悟的笑戛然而止，夏油杰在意识里幸灾乐祸。 小来慈爱道:“吐槽本大王的人最后都会笑不出来，对吧小杰。” 想到自己现在的外在模样以及薨星宫发生的事，夏油杰也沉默起来。 名字的事情姑且告一段落，小来拿过地图仔细观察，五条悟也凑上去看，毕竟在他眼中那张地图就是个普通纸张，也许在小来手里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果然，原本平平无奇的地图在小来手里逐渐扭曲重组，逐渐变为一个名字。 [羂索]。 尘封的记忆变得清明，小来的手在名字上摩擦，一遍遍在心中默念，咬牙切齿。 “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五条悟一脸我信你才怪的表情:“杰都变成狐狸头了，万一变不回来怎么办？！” 虽然他总是嘲笑小伙伴像狐狸，那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小伙伴会真变狐狸啊，虽然狐狸脑袋还保留着夏油杰的本体丸子头和刘海，那也出不了门啊。 这样子打架他会被动保局以虐待动物为由抓起来的吧。 小来叹气，把狐狸嘴巴按了回去，揉吧揉吧脸又是夏油杰的模样。 “那对夫妻回来了，你们想办法把那块石头带上方便联系，再见。” “等等——”夏油杰猛地站起来，视角已经恢复，他摸着自己刚刚变成过狐狸的脸喃喃道:“那么大的石头随身携带根本不可能啊。” 五条悟也摸着他的脸自言自语:“那家伙是怎么做到把人脸当面团捏的啊。” 刚到家的夏油夫妻倒吸凉气。 他们没听到对话也没看到别的，但当下的情形里，自家儿子摸着自己的脸出神，儿子的同学摸着他的脸出神，气氛有些焦灼。 连忙上前把两个男生分开，夏油千岛借口有事把夏油杰带到卧室。 夏油千岛表情严肃:“小杰……你是不是和同学发生了什么矛盾？” 夏油杰:？他们最大的矛盾大概就是打架不分上下吧。 夏油千岛分辨着儿子的表情，觉得自己找到了盲点，于是小心翼翼道:“那，那是小悟在霸凌你？！” 夏油杰:？？这种事情更不可能了啊，他们之间只会出现互殴。 看表情这也不是？ 夏油千岛悻悻道:“总不会是你被妖怪附身脸变得奇怪，小悟想知道是什么原理结果刚好被我们看见了吧。” 这不是猜得完全正确吗妈妈。 虽然很想点头，但想到儿子被附身这种事对身为普通人的妈妈来说还是太过冲击，夏油杰找了另一个理由。 “我们在测试人体不同部位皮肤相接触时力的相互作用。” 夏油千岛:那不就是主动把脸送上去让对方打？？小杰是不是被pua了？！ 另一边的夏油邦彦和五条悟在客室相顾无言，五条悟谨记小伙伴让他别瞎说话的要求此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几乎一米九的大高个，墨镜一带谁都不爱的冷脸，总感觉说两句就会被打死的样子。 夏油邦彦琢磨着万一打起来自己的胜算是多少，虽然对方有身高优势，但毕竟是高中生，他凭借多年社会经验应该可以先给对方一个过肩摔。 五条悟还在思考小来那把脸变来变去的技术到底是什么原理，完全不知道面前看似严肃正经的大叔正在脑子里模拟跟自己的互殴。 从卧室出来的夏油杰打破僵局，他揉着眉心颇有些头疼:“别想太多了妈妈，我先回学校了，院子里的石头我需要带回去研究可以吗。” “不行！”不等夏油千岛回答，夏油邦彦先一步拒绝，语气激动:“你妈妈每天都要参拜才能安睡，带走了她怎么办！” 心里却想着这样的话说不定夏油杰为了研究，回家的次数也能多一些。 夏油邦彦义正言辞，夏油杰实在不好戳穿他自己已经从狐狸大人那里知道了他对石头做的那些事。 老实说他从未想过自己父亲会是那种性格。 不过整块石头随身携带不仅太过明显也显得不太正常，夏油杰灵光一闪询问家里的铁锹在哪。 五条悟不愧是五条悟，很快明白夏油杰要做什么，咧着嘴配合他的表演。 最后以两人一人一块小碎石告终。 看着两个高中生远去的背影，夏油邦彦又看了看院子里坑坑洼洼的石块，似乎突然就懂了挖石头那天石头上小来的心情。 ＊ 回到本体的小来独自在家中苏醒，直起身蹲在软垫上看着天空放空大脑。 他想起来了，被封印前他就是在找那个头上有缝合线自称[羂索]的家伙。 对方不断换躯体的骚扰行为惹恼了小来，对方在察觉到这份怒意后居然开启了[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莫名剧情。 即便生气，小来也依旧不紧不慢地追逐，反正不能因为怪东西破坏自己蹭吃蹭喝逍遥快活的日常。 直到某天他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了羂索，一路追到后来自己被封印的那座山里断了线索，没有嗅觉就是这点不好，不能根据气味追踪敌人。 找了几圈，感觉山都要翻过来都没找到羂索，天空飞来一支带着符纸的剑被小来躲开，还不等他凑近去看整只狐就控制不住地化作原型趴在地上。 因为闻不到气味，所以没察觉到空气中被动了手脚，晕晕乎乎之间听到有人在呼唤[的场]，模糊的视线里小来一眼锁定了那个被称为[的场]但额头有缝合线的家伙。 羂索果然又换了身体，而小来身体的异样也被他察觉并利用。 羂索发现小来的目光微微一笑，对身后的除妖师道:“封印仪式开始。” 15十五只狐 封印的过程并不成功，因为小来坚称自己是大王导致羂索获取的信息有误，把他当做了半神的妖怪。 封印仪式当然也是为半神准备的。 除妖师们面面相觑，封印半神和封印神明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如果只是妖怪没道理给半神的仪式困不住他，如果是神明那他们这药也太猛了吧。 羂索皱眉，虽然他想过小来也许会更强嘱咐加大药量，但针对妖怪的药没道理对神有效。 他叫来负责投药的除妖师，打开药罐一看果然不是他吩咐让准备的药剂。 那名除妖师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终于开口:“抱歉的场大人，这是我的感冒药……” 羂索:？ 除妖师欲哭无泪:“我不是故意的，最近感冒严重制药的时候顺手制了些感冒药，里面带了点您给我的草药人吃了没什么用，我就放一边重制一份吃了，真没想到走的时候会带错。” “您看在起了作用的份上多少给我点报酬吧。” 羂索:……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蠢货，对妖怪最有用的还是妖怪的草药，他费尽心思和某个大妖换来的草药就被这样糟蹋。 但凡这份药没起作用，今天躺在那里的就是这群除妖师。 有人提议既然是神明就不是什么恶妖，嗅觉不好多半没记住他们是什么样子，不如趁现在离开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被记住的除妖师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不是没想过把小来收作式神，但这种强大的妖神如果不是自愿只会招来反噬，严重的连后代都要被波及。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带领他们的的场家主身上，夏油杰神色莫测，良久道:“我们的行动不算隐蔽，这只妖怪常年混迹人类世界，只要他醒后稍作打听不难知道各位参与了今日的事情。” 除妖师的事情普通人自然不知晓，但只要对方以人身潜入除妖师中不难知道他们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怕打草惊蛇没有驱赶这片山林的小妖，若是把小妖怪赶尽杀绝闹出的动静只会更大。 此话一出，刚刚还想跑路的一些人顿时停下脚步。 “可封印神明是要遭报应的，而且是您说这只妖怪四处游荡拉帮结派恐对人类不善我等才参与其中，事到如今总不能什么锅都让我们背吧。” 羂索闻言抚摸上自己的右眼，似笑非笑:“我付出了什么各位也清楚，只是封印又不是弑神，事成后的场家给出的报酬再翻一倍如何。” “……的场家主最好信守承诺！” “当然。” 那天在场的除妖师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了，被召集参加这次行动的实力都不错，羂索本身也是极为出色的结界师，加上专门挑选有天然法阵的封印地，一群人在药效挥发前总算完成封印。 说是封印，更多的是分散小来自身的力量让他随着药性一直沉睡，听说这只妖记性不好，封印时间长了估计自己就会忘记今天的事。 而那时候他们做的一切早就无迹可寻。 至于力量被分散去了哪里没人询问，主事的的场家将承担一切，他们这些单干的除妖师可吞不下这种东西。 羂索本不想做的这么绝对，但之前几次见面试图忽悠对方与自己合作都不成功，这只强大的妖怪既不爱打架也对权利没追求，胸无大志到被叫一声大王就觉得满足。 纵使用尽浑身解数都不能打动这只狐狸，最后反而激怒了他对自己展开追杀。 羂索没想明白小来生气的点在哪，毕竟每次见面不到两句话他必被五雷轰顶，亏得他的逃生手段够多次次都能跑掉，因此更加坚定要得到小来的心。 小来的嗅觉问题也是在这期间被发现的，羂索认为这是个机会，既然这只狐狸不愿意和平共处，不如把他直接变成自己的式神。 刚巧最近获得的躯体是除妖世家的场家的家主，这层身份给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可惜意外太多，最后直接演变为就地封印。 羂索在封印上动了手脚，得不到小来的狐得到他的力量也不错，只是越想越气，你一只狐都修炼成神了居然天天沉迷扮演山大王？？ 等若干年后小来的力量被分散的差不多，他再找机会强制契约，傻狐狸不会用力量就应该交给有需要的人。 但小来比预计的时间更早醒来，羂索无法确定对方的具体情况，不敢贸然出现。 羂索本想把目标放在新培育的作品身上，那只狐狸不知道是怎么的居然找来了仙台还在虎杖家住下，导致他现在连虎杖悠仁都无法接近。 近期在咒术界实施的计划总是不顺，给看上的下一任宿体布局也频频出现失误，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遇到了水逆。 活了千年，对这种事情还是很在意，羂索决定短期内闭关，起码现阶段很多事情都已定轨，不会跑得太偏。 小来回忆着四十年前的事情，温暖的阳光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差点睡着。 小来对的场家和除妖师们没太大感觉，不用他做什么，对正统神明出手的那群人下场都不会好到哪去，毕竟他们明明有收手的机会，却在言语和利益的蛊惑下依旧参与了封印。 不过四十年前的沉睡是因为药剂，混乱的记忆和睡太久以及力量的流失有关，那在苏醒后被虎杖悠仁在睡梦中带走又是因为什么呢。 虎杖香织做的那些远不足以留下小来当家神，没有她的布置小来自己也会在这两年醒来，留下主要是好奇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镇宅招财什么的都是顺便，狐总要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活条件好一点。 从游乐园回来的虎杖悠仁一把扑在小来身上，突如其来的贴贴驱散了那点困意也结束了他的回忆。 被太阳照得暖烘烘的毛发散发着好闻的味道，小来早就脱离了凡狐，既没有狐臭也没有跳蚤，虎杖悠仁埋在毛毛里深吸了一口，手上也不忘记给他顺毛。 小来的大尾巴甩到前面把自己圈住专心享受铲屎官的服务，虎杖悠仁小朋友的撸狐手法最近炉火纯青，小小年纪就有着让狐发出呼噜声的本事。 牵花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事情，因为小来守了很久都没发现可疑人物，这几天索性让爷俩带着两只小妖单独行动。 现在终于有了发现。 牵花:“在游乐场的时候有人类跟踪！” 蒲英:“还有咒灵，有几只咒灵也在盯着我们。” “咒灵啊。”小来侧头去看屋内的虎杖倭助:“你们遇到了咒术师？” 虎杖倭助在给自己倒茶，沉声道:“是一个除妖师两个咒术师，他们很谨慎，只是监视没做其他的什么，快到家时他们就自行离开。” 但现在没有动作才是最让人心慌的，总有一种对方在憋大招的感觉。 虎杖倭助没法全天看着虎杖悠仁，小来也不太好突然出现在人群，就算找妖怪或者咒灵贴身看护，遇到有特殊能力的人也不靠谱。 说白了就是需要找个随叫随到能力强悍的人类保镖，小来第一个想到他所知道的该行业翘楚，五条悟和夏油杰。 不过他们都是学生，看起来好像也很忙的样子，根本做不到随叫随到。 雇佣本校其他的学生或老师似乎更不可能。 妖和人一起在想办法，虎杖倭助想了半天，决定用以前的人脉来换取一个临时保镖时，小来突然出声。 “我想起来了，有个家伙能胜任这份工作！” “是谁？我去联系。” “不用那么麻烦，人就在我尾巴里。” “？” 小来连连摆爪让虎杖悠仁靠后点免得砸到他，接着爪子伸进尾巴里掏啊掏的在大家面前表演了大变活人。 一个强壮的独臂男人被他从尾巴里取了出来，对方手里还捏着半包没吃完的薯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屋内和众人对视。 虎杖倭助满脸问号，大概从未想过狐狸的尾巴连人都能塞得下。 陌生的人和环境让伏黑甚尔的肌肉瞬间绷紧，独臂也遮掩不住他的杀意与凶悍，扫视一圈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小来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 “是你，附身天内理子的妖怪。” 伏黑甚尔的反应让小来非常满意，至于那有如实质的杀意被他视若无睹，狐狸仰着头，大尾巴挡在虎杖悠仁身前，认真打量着伏黑甚尔。 “业内有名的术士杀手伏黑甚尔，只要有钱连灵魂和尊严都能出卖，除了刺杀天内理子被五条悟反杀外毫无败绩，我记得当初那几个人类是这么介绍你的。” “所以呢狐狸，把我带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伏黑甚尔也没否认，他手摸向后腰那里别着在小来尾巴里醒来后为数不多翻到的武器。 本以为那场战斗必死无疑，谁知道有人治好了他的伤还扔到莫名其妙的地方，昏迷了好久今天才醒来，因为之前蒲英和牵花在这里待着时布置过一些，伏黑甚尔理所当然的把这里当做某密室。 无所谓关着他的人是什么想法，在杂物间一样的地方翻出还算趁手的武器后就毫不客气的开始吃饭。 那也没想过自己是在某妖怪尾巴里。 小来伸爪:“有两份工作，当标本被卖到黑市换取钱财后重新雇一个保镖和防止中间商赚差价直接上任保镖你想选哪个？” 伏黑甚尔:？ 16十六只狐 标本和保镖之间伏黑甚尔谁都没选，他将屋内的环境迅速扫视一遍，对院子的门被小来拦着，往大门去的方向又有虎杖倭助。 虽然这个房间看起来最好靠近也最好拿捏的是坐在室内饮茶的老头，但伏黑甚尔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对待战斗一向谨慎，五条悟那次除外。 年长者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狐狸从尾巴里掏出来的男人暴起，但对伏黑甚尔来说这就足以证明对方有着一定的实力。 面对他这种人，太过镇定的表现不是无知就是心里有底，虽然也有不少自以为能打得过而信心过于膨胀的傻子，但显然虎杖倭助不是。 现在的自己只是被治好了致命伤，从濒死状态扯了回来，恢复到现在的程度全靠身体强悍，可面对棘手的敌人似乎就不太够看。 离开禅院后他很少有这样的处境，当然，他也不会随便被拿捏。 小来等了半天不见伏黑甚尔的回答，爪子有些不耐烦的摩擦地板，思考片刻道:“所以你是都不想选。” 伏黑甚尔挑眉:“我不觉得当标本是什么好选择，至于保镖，有什么好处。” “唔，你的身体可以完全恢复，可以成为本大王座下第一保镖队长，你不觉得这个头衔超帅的吗。” 伏黑甚尔:并不觉得。 这只狐狸果然不太正常。 虽然死了他也没什么想法，毕竟没有这只狐狸他本来就要死，可是死后身体还要被拿去做不知道什么事情，就算随便如他想想也觉得恶寒。 “……我有个儿子，要是你能把他从禅院那抢过来，我就是你的，随便做什么都行。” 小来歪头:“不抢也是我的，毕竟捡到你开始我们之间就有了因果，只不过现在愿意给你一个选择而已。” “听话的狗和随时会反咬的狗当然前者更让人放心不是吗。” “好吧，谁叫我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大王。”小来感慨，外面的阳光给背对着院子的狐狸身上镀了层金边，形象看起来无比光辉高大。 “所以禅院是谁，为什么要抢你儿子。” 伏黑甚尔松开摸上武器的手改摸鼻子:“咳，那是场交易，五岁就能确认一个孩子是否有咒术才能，他继承家传术式的可能性很高，禅院出钱要买我答应了。” “买卖人口是违法的吧，难道你们这个世界不是吗。” “怎么可能，虽然很恶心但我和他们有着血缘关系，既然要养我儿子给我钱难道不正常吗。” 小来没太懂这其中的逻辑:“那你把钱退回去不就好了。” 伏黑甚尔理直气壮:“钱都被我拿去赌马输光了。” “……那明抢也不太好吧，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十亿。” “？多少？” “十亿，对禅院而言十种影法术值得这个价。” 小来麻了，静坐的虎杖倭助手也抖了一下，这个数目对于平民而言简直是天价，但他们在意的不是这个禅院居然能给出十亿，而是伏黑甚尔到底是怎么把十亿都输出去的。 小来站起来往屋内走，眼神略过伏黑甚尔幽幽道:“果然还是把这家伙做成标本挂黑市上买比较好，搞竞拍的话一定会有大笔钱入账，刚好能雇佣一堆保镖。” 伏黑甚尔:？ ＊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夏油杰终于找到了小来所在的仙台。 顺着地址路过某幼稚园时夏油杰顿住了脚步。 隔着护栏的幼稚园里，被一群小朋友围住笑得灿烂的男人怎么看都是那天差点杀死天内理子的家伙。 里面的人也发现了他，目光从夏油杰的脸移到发型上停顿了一会，然后阳光灿烂地靠近护栏:“这不是小杰吗，好久不见。” 多么熟悉的气质和腔调。 夏油杰试探道:“胡来？” [伏黑甚尔]下意识去摸头顶，什么也没有才松口气:“这都能看出来吗。” 看不出来才怪吧。 夏油杰还想说什么，一群小朋友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叫大王也轮一下他们。 [伏黑甚尔]侧头:“你先走，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 高大的男人在一群小屁孩的声声大王中沦陷，完美融入儿童世界。 夏油杰没走，蹲在幼稚园门口思考人生，险些被看门大爷当做不良混混驱逐。 终于等到放学，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被家长领走，虎杖悠仁背着书包跑到夏油杰身边一起坐下。 夏油杰扫了他一眼，不认识的小孩，但他看到[伏黑甚尔]把他转了好几圈，比别的小孩都多。 “大王要送走所有小朋友才能下班，他让我和哥哥一起等着。” 虎杖悠仁一脸严肃，好像被托付了什么不得了的任务。 夏油杰:…… 夏油杰:“我叫夏油杰。” “你好。” “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大王和爷爷让我不要跟陌生人讲话。”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告诉陌生人大王和爷爷说过的话？” 嘶。 现在的小孩好难懂啊。 “那个人……在做什么工作？” 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虎杖悠仁晃着腿回答:“保安！” 夏油杰:？ 虎杖悠仁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是幼稚园保安。” 夏油杰:…… 什么术士杀手退休生涯。 现在，幼稚园保安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伏黑甚尔在门口和女老师讲话，一眼就让夏油杰认出那是真正的伏黑甚尔。 “呦小鬼，还没死呢。” 果然，开口就是那让人火大的腔调。 夏油杰浑身肌肉紧绷，盯着他没说话，但手上已经做好了施展术式的准备。 伏黑甚尔也不管他，掏掏耳朵对虎杖悠仁道:“走吧小子，你家还有客人，胡来接不了你了。” “哦。”虎杖悠仁乖乖点头，跑到伏黑甚尔身后还不忘回头对夏油杰招手。 “一起吗，我家很近的。” 夏油杰拳头紧了又紧，到底没当街发作跟上他们的脚步，引来伏黑甚尔一声嗤笑。 虎杖家。 几人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还伴随着什么动物的尖叫，外面却没有丝毫动静，整个房子似乎被布置了隔绝声音的结界术。 虎杖倭助坐在二楼的楼梯上发呆，孙子回来他才回过神，看到伏黑甚尔身后跟着的夏油杰先是一愣，随即招呼着几人到客室坐着。 一进去夏油杰就看到客室里显眼的牌位，前面供奉着瓜果香火，还有各种橡皮泥狐狸、折纸狐狸和糖果。 这些东西不用猜就知道是小孩的手笔。 虎杖悠仁把今天获得的小红花摘下来放到供台上，然后很自觉地跑到房间先写作业，伏黑甚尔也很自觉地给自己倒杯水，院子里的争吵还在继续，他像是听不见似的打开电视。 “您好，我来找胡来前辈，他告诉的我您家地址。” 面对年长者，夏油杰表现得很有礼貌。 虎杖倭助看了眼外面，嘴角抽了抽:“你不急的话先等会吧，他们还没打完。” “？”夏油杰短暂的沉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啧，这可不是你的工作小子，别管太多。”伏黑甚尔一直注意着各方动静，闻言不满的开口。 “甚尔。”虎杖倭助意味深长地看了伏黑甚尔一眼:“他们是因为钱打起来的。” “……” 伏黑甚尔一僵，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值班去了，明早回来。” “厨房有做好的便当，记得拿上。” “哦。” 夏油杰满肚子的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手边突然传来动静，夏油杰低头和一对豆豆眼对眼，费劲爬上桌子找水的牵花见到陌生人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跳到一边，短短的毛全炸了起来。 “蒲英快来！又有妖怪打来了！！” 随着牵花的尖叫，出现的不止蒲英，还有小来小银和狸猫。 对着院子的门被猛得拉开，毛发凌乱的赤狐语气不善:“哈！还有谁来挨打？！” 狐狸崽比起意识里见到的成年大狐狸要可爱得多，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很好摸，这副模样跟妖神什么的一点也不匹配。 夏油杰起身，努力压下自己翘起的嘴角:“前辈，终于见面了。” 狐狸崽眼睛一亮，回头对身后的黄狐狸招呼:“快看小银，他就是那个养了一堆丑东西当宠物的怪刘海，是不是很有特点很好认。” 夏油杰:…… 脖子上系着大铃铛的黄狐狸探头，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后中肯地点了点头。 黄狐狸跳到室内，落地时变成了白发兽耳的人形，银仙弯腰抱起小来优雅地走到座位坐下，不知道从哪掏出手帕给狐狸崽擦爪子。 外面还爬进来一只看起来伤痕累累的狸猫，费劲吧啦地上来后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四十年了，都过去四十年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小心眼的狐！” 小来冷笑，有银仙顺毛的情况下没冲出去再对狸猫输出一套狐狸拳。 “你们动静小点不要吵到孩子做作业。”虎杖倭助摆上了会客的水果提醒他们，随后端着水去二楼看孙子情况。 信乐慢吞吞地爬起来，他的人形是个大叔，右眼有道伤疤，发型倒是很帅气，上灰下黑层次分明，和虎杖悠仁的脑袋瓜一样。 不得不说妖怪的审美都很在线。 “五条悟没跟你一起来吗。” 小来四周看了一圈，没见到那个总是两人一起行动的白毛dk。 夏油杰眼神晦暗:“最近都是单人任务，我和悟的行程不同。” 只是出于礼貌的随口一问，小来点点头直切正题:“我想雇你。” 17十七只狐 所谓雇佣，是指受雇人付出劳动而雇主付出报酬的关系。 对于夏油杰而言，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付出给小来的能力，作为妖怪以及神明而言，小来能做到的比人类多得多不能做到的也有大把人类能帮他做。 “您想雇我做什么。” “当个能充当门面的打手。” “……这种事情对伏黑甚尔来说更合适，还有悟，询问他的去向也是优先考虑的他吧。” “怎么可能，我就是随口一问。”小来瞪大了眼睛:“甚尔保安的工作很重要，逃班是要被辞退的，辞退就要找新工作，找工作期间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没法还钱，没人能欠本大王的钱！！！” 听得出来是十分气愤了。 夏油杰:“别激动，我就随口一说，你也随耳一听，就是说这边有没有考虑过把伏黑甚尔卖给黑市换钱，这比打工来钱快多了。” 伏黑甚尔:？ “那不行，他把儿子送给我当小弟了，作为大王怎么能卖掉小弟的爸爸！” 小来坚定的模样就好像几天前琢磨着怎么把伏黑甚尔分块卖出去的不是他一样。 夏油杰心中默默吐槽，这种随便把孩子送出去的父亲还不如早点消失比较好。 “至于五条悟，我不需要不理解狐狸的家伙，而且对于这种事情明明是你更擅长嘛。” “什么事？” “召唤呀，就是你召唤咒灵的那种。”小来嘿嘿一笑:“你还是学生没法做全职，所以我想雇你当临时打手，需要的时候我会直接把你召唤出来。” 夏油杰:？这和做一只召唤兽有什么区别？不用住精灵球吗？ 而且他是召唤咒灵的，不是被召唤的，有哪门子经验啊！ “这个过程一点也不痛，等本大王找到那个总是暗中窥视的臭虫后就会解除雇佣，作为报酬我送你个新宠物。” 小来伸爪指着信乐，灿烂一笑。 “这只狸猫怎么样，别看他这样其实很厉害的，看谁不顺眼把这家伙送过去一段时间对方就会家破人亡是不是方便。” 信乐:？ 夏油杰:…… 怎么说，感觉前辈现在好像就挺看他不顺眼的。 银仙伸手敲了下小来的头:“别这么说信乐。” 信乐:心中一喜。 “万一他先把这个人类搞破产就不好了。” 信乐:…？ “不愧是小银，那就改成满足你一个愿望好了。” “……我没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事实上前辈已经帮了我很多，现在帮前辈的忙是我该做的。” 有那么一瞬间，几只妖怪仿佛在夏油杰身上看到了圣光。 狐狸崽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扒着银仙嘀咕了几句后正色道:“帮你是你父母的愿望，他们是有付出的，而现在是新的关系，如果没什么想要的不如就从修行下手怎么样。” 银仙点点头:“你的术式很特别，达到现在的程度多是靠自己摸索的吧，比起人类我们这些寿命悠长的妖怪反而知道的东西更多，要不要试试看。” 话是这么说，可人类和妖怪的修炼体系终究不同，把提升力量的希望寄托在妖怪身上大概率不会有太多进展。 但比起自己瞎琢磨和只能提供基础咒术修行的学校，似乎多听一些长者的建议也不错。 人类寿命短暂，无法把一生所有的见闻都整理下来留给后人，这方面妖怪就不一样，大妖都有着记忆传承，加上活得久见识多，经验也会丰富一些。 巧的是夏油杰面前的三只妖怪都是有传承见识广的大妖怪。 从宝可梦训练家到宝可梦的跨越也不是什么难事，夏油杰可耻的心动了。 反正对他而言没什么损失，就算指导与修行无益也依旧能收获不少的经验。 于是他的手腕上也多出一个小小的闪电标志，和天内理子的一样，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比较显眼。 “安心昂，召唤的时候会跟你说的，特殊情况可以请假，有必要我也能通过这个契约传送过去，是不是很方便。” 确实很方便，他们当场做了演示来让夏油杰提前适应，闪电标志微微发热，脚下就会出现泛着光的法阵，接着整个人落入法阵从另一头出现。 怎么说呢，速度很快但没什么冲击，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现场，和条件苛刻的瞬移术式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虎杖悠仁终于写完了作业，他兴奋地从楼上跑下来，见到只有小来一只毛茸茸后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 小朋友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攥紧胸口的衣服，语气悲痛:“不是说今天家里有三只小动物吗，怪我写得太慢，终究是错付了。” 银仙:哇，人类玩得好花。 小来眯起眼睛:“有本大王还不够吗。” 虎杖悠仁还在表演:“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牵花说得对，我不过是只弱小的粉毛刺猬，自然是比不过大王最爱的黑发受宠。” 大王最爱的黑毛之一的夏油杰:不至于，真不至于。 你家大王把一个黑毛变成了保安一个黑毛变成了召唤兽，要说受宠还得是你啊小伙子。 信乐被逗得直拍桌子，他跟小来说:“你养的人类真有意思，能给我养两天吗。” 小来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成功让信乐噤声。 虎杖倭助从后面拎起虎杖悠仁，咬牙切齿:“臭小子，以后给我少看点电视！！” 最后顶着包的虎杖悠仁和虎杖倭助一起送走的夏油杰，小孩眼泪汪汪地告别:“我叫虎杖悠仁，哥哥再也不见。” 夏油杰:……嗯，这愿望怕是很难实现了。 也不知道是小孩特有的语言逻辑混乱还是他就是这么想的，总之这件事让夏油杰清楚地认识到人类幼崽很不简单。 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夏油杰也没在客气什么，直白地表示自己现阶段想提升体术的打算，小来和银仙都大方地给出了自己的收藏的东西，就连信乐也给了他一个卷轴。 这本来是小来自己的事，银仙和信乐完全不用付出什么，但银仙说那些都是只有人类能用的东西，给出去就当是人情了，信乐纯粹是看氛围到这，也跟着凑热闹罢了。 空手来的仙台，走时候却大包小包，感觉好像是难得的假期回了趟乡下老家被长辈关怀的样子。 这个比喻很离谱，但夏油杰还是仔细的揣好了所有东西准备回去慢慢研究。 这些体术方面的东西说不定硝子和理子妹妹也能用上。 五条悟:？那我走？ ＊ 人类都走了，妖怪们总算能开始自己的讨论。 银仙扯住小来的脸:“我让你治鼻子，你把自己治成了这样居然还给我写信说感觉良好？！” 狐狸崽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耳朵都塌了下去:“我觉得挺好的呀，难道我不可爱吗小银。” 银仙一顿，显然很吃这套。 信乐适时插嘴:“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当了家神就是不一样，半身都有了。” 半身对于妖怪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像是生命的另一半，与自己灵魂完美的契合者，命定的友人等等，总之他们会被无形的命运牵引，在广阔的世界相遇。 妖怪和人不同，不被世俗的伦理观念束缚，关系纯粹忠诚，不需要宣誓或者其他的什么，就像牵花和蒲英那样，明明只是一起旅游的同伴却能为彼此付出生命。 总而言之妖怪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拥有半身，但拥有半身的妖怪几乎都无法承受半身的离世。 妖怪的半身是寿命短暂的人类这种事情，就注定了这只妖怪伤痛的未来。 好巧不巧的，小来的半身就是人类。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半身是被人为干涉下出现的，这就意味着小来本可以不用面对那种半身离世的未来。 银仙抿唇，难得有了几分怒气:“人造半身和真正的半身到底不一样，你明明有机会躲起来，随便找个地方沉睡到那个人类的寿命终结，这点时间对我们来说并不漫长。” 小来一脸茫然:“我还有半身？？” 银仙:“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狐狸崽迷茫的表情不像假的，半身的身份千奇百怪，不一定会是什么种族，不知道半身是谁很正常，但半身就在面前还不知道就肯定不正常。 “就是那个，你养的那个人类！”信乐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瓶酒喝了起来，他打了个酒嗝笑嘻嘻道:“我记得那孩子叫虎杖悠仁，倒是个有趣的人类。” 小来灵光一闪，总算是找到为什么自己睡着后能被虎杖悠仁带回家而毫无知觉的原因。 半身是相互的，彼此之间大概是世上最亲密也最信任对方的关系，面对这样的存在自然会再去不自觉中放下警惕。 但是，但是。 “但是我和你们不是一个体系，不可能有半身啊！” 狐狸捂住胸口，活像一个惊慌失措的黄花大闺女。 信乐又闷了口酒，对狐狸缺乏妖怪常识这点又多了几分认识:“所以才说那孩子是人为的半身，而且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带着你的力量，你居然到现在都没认出来？”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小来表情空白如遭雷击，整只狐一副傻了的模样僵在那里，看得银仙连连叹气。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放任小来一只狐到处跑，也不该轻信信乐那不知道从哪淘来的虚假情报，更不该在狐狸崽失踪的四十年里天真地以为他在哪里闭关睡懒觉。 银仙:“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一个人类如此上心，都不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中咒了吗。 “就是，就是觉得他叫大王老好听了，上供也很勤快，顺毛手法进步神速，而且他动员能力很强，现在一个幼稚园的人类都很崇拜我诶。” 银仙:…… 信乐:…… 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小来这种集狡猾与单纯，聪慧与痴傻于一身的神奇狐妖。 也亏得小来实力过硬，才没被人类抓走当苦力吧。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要不是他们来找小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在人类世界过得如此丰富多彩。 银仙麻了，信乐劝他不要对孩子看得太紧，慈母多败儿，觉得不爽可以物理攻击小来。 此话一出立即迎来了慈母和败儿的双面夹击。 嘛，总之气氛是缓和了下来，之后的事怎么安排还得看小来。 “唔，走一步看一步嘛，半身这种东西再怎么说也不会操控心灵，缘分到了拦了拦不住，小银这么担心的话干脆给我占卜一下好了。” 银仙还在生气，闷声道:“你不是也会占卜吗，找我干嘛。” 小来想到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几次占卜，当初给夏油杰测的[滑稽]历历在目，现在不由得有几分心虚。 不过狐狸崽有独属于狐狸崽的特技，双爪合十对着银仙拜了拜，还发出小狐狸特有的乞食声音。 银仙的兽耳动了动，到底没忍住软了语气。 “行吧，但你也知道，我的占卜术有发动条件。” “这都不是问题！”小来一只爪子从尾巴里取出纸和钱币，一爪子揪住看戏的信乐。 “我们两个来召唤！” 信乐:“哈？这种事情也太蠢了，我才不要。” 两只狐狸一起幽幽地盯着他。 信乐:“我是说这个主意真不错，不愧是小来，轻易就想到了我想不到方面。” 能屈能伸是狸猫的美好品德，倒不是怂，主要是他还想从银仙手里要钱，还要从小来那里取酒，总之一个两个的都不好得罪。 小来摸出笔，在纸的中心画圈做屋，周围全写了五十音，一小会就做好了召唤银仙用的图纸。 于是玄幻的一幕在虎杖家中上演，为了配合小来信乐也变回原形，狐狸和狸猫各伸出一只爪子按在钱币上，就为了召唤出另一只就在他们身边的狐狸来回答问题。 “银仙，银仙，请你现身，请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随着召唤的话语落下，四周慢慢弥漫白雾，明明还是白天屋内却变得昏暗，若有若无的风在两只妖怪之间拂过，场面无比灵异。 “咳，是谁在召唤我——” “是我是我！” 小来兴奋举爪，骄傲地对信乐炫耀:“第一次召唤就请到了银仙，不愧是我。” 信乐:“你开心就好。” 狸猫圆圆的脸盘子上看不出太明显的表情，小来认为信乐一定是在羡慕他的好运气。 银仙把手按在硬币上，提醒他们继续。 “银仙银仙，请告诉我，近期我的运势如何？” 硬币轻轻抖动，顺着银仙的力度划过几个假名组成词汇。 [诸事顺利] “好耶！下一个问题，我是只成功的狐大王吗。” 倒霉孩子都问得什么啊。 银仙顿了顿，还是控制着钱币划出答案。 [是] “银仙银仙，我想留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呢。” 这一次钱币迟迟没有动静。 小来抬头，看着银仙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银仙银仙，我想留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呢。” 气氛有些微妙，信乐张嘴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他用另一只爪子挠了挠脸，思考自己要不要讲个笑话来缓解一下。 银仙还是动了，他抿着唇用力按着钱币划过纸张。 [幸] [幸]？ 是幸运、幸福，还是不幸？ 不明确的答案暗示着一切皆有可能。 “银仙银仙，谢谢你的回答，我们下次再玩吧。” 银仙错愕，他还在等小来的下一个问题，小来却在这时候选择结束仪式。 他不走小来就一直重复，两只就像较劲一样再次僵持。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还有虎杖悠仁的说话声，听上去很开心，估计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好事。 最终银仙还是选择了妥协，他松了手代表着银仙的离开和仪式的结束，四周瞬间恢复如初。 虎杖倭助领着孙子进屋，见到桌子上没来得及收走的物品表情奇怪，大概是没想到妖怪会也玩召唤银仙的游戏。 虎杖悠仁亮晶晶的眼睛观察着两只新妖怪，同时自己也在被两只妖怪观察着。 “有事及时和我联系。”银仙起身和信乐往外走，路过虎杖爷孙俩时轻叹了口气。 “努力活得久一些吧，人类。” 18十八只狐 “大王又来接悠仁了呀。” 在小来每天蹲在幼稚园外的树上暗中观察和放学后准时在门口接铲屎官的不懈努力下，这片街区都知道虎杖家养了只叫大王的狐狸。 蹲坐在幼稚园门口的貌美狐狸崽迅速捕获人类芳心。 幼稚园的孩子几乎都在这一片居住，大家也都算是相互认识，发现漂亮的狐狸崽不仅证件齐全打了疫苗还很乖后也不反对每天校门口多了只狐狸。 因为伏黑甚尔在这里做保安，所以虎杖倭助完全不用担心孩子放学没人接的问题，小来没事干，偶尔会附身伏黑甚尔和那群小朋友玩，多数时候会提前蹲在学校门口等小铲屎官放学。 毕竟小来用幻术给伏黑甚尔应聘上了附近时间表内所有的保安工作，放学后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又要去下一个片场。 怎么说呢，他现在欠了小来十个亿，现在要留在仙台不能随意走动，就不能随便接杀手单子，一没学历二没技术的伏黑甚尔提前过上了别人四五十岁的工作生活。 伏黑甚尔是何许人也，不会为了区区十亿被人当驴使唤，偏偏小来的十亿有一半都来自赌场。 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伏黑甚尔眼睁睁看着小来用自己的身体辗转各大赌场飞速敛财，赚够一半后又去黑市拍卖了一件武器，八亿。 那是件法器，可以将使用者的力量以两倍的形式输出，如果不是急出再给拍卖行一些造势宣传的时间价格会更高。 先不说买武器的事，逢赌必输的伏黑甚尔被小来的好运折服，虚心请教他的制胜方法。 “胡仙旺财运嘛，当然也旺自己喽。” 这是什么神技。 伏黑甚尔从嘴角流出羡慕的泪水。 “哦对了，这笔钱你得还给我，不过有我的运势加持每个月的奖金肯定会有你，所以给你找的保安工作不要无故旷工啊甚尔。” 什么，这种神技居然还能旺别人？！ 伏黑甚尔的注意力全在好运上，完全没听小来后半句说的什么。 拜托，如果逢赌必赢的话他很快就能赚回十亿诶。 “喏，钱都在卡上，你现在到禅院把钱还回去就完事了。” “我不去。” 拿够了钱，小来准备解除附身让伏黑甚尔自己去处理家事，结果这家伙一口否决，死赖在自己的意识里不出来。 伏黑甚尔悠哉的侧躺着:“帮人帮到底啊大王，我跟那群家伙合不来，不想见到他们。” “？那你当初别收钱啊。” “十亿又不是十块，谁会跟钱过不去。” 这家伙说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伏黑甚尔继续鼓动:“禅院以强为尊，你去给他们一人一拳，所有人都能管你叫大王。” “这么确定？” “我从不骗人，啊不是，从不骗妖怪，你只要能把那群家伙打到说不出话，他们就会心服口服。” 小来哼哼了两声:“你们积怨很深啊，算了，反正谁去都一样。” 禅院家的大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踹开的，附身[伏黑甚尔]的小来放飞自我，一脸吊样地站在门口。 反正伏黑甚尔本人也说随便他怎么做都没关系，反正影响的不是自己的形象，索性放飞自我。 听到动静聚集在门口的禅院众人见到是伏黑甚尔，集体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有几个跑了回去，应该是禀告更高级别的存在。 伏黑甚尔在意识里道:“直接进吧，那群废物点心不敢出手，你下手也不必留情，我睡了。” 小来:？等等你还没跟我讲这些人跟你什么关系啊？！ 看得出来是十分不愿意面对了。 小来撇嘴，撸起袖子径直走了进去，如伏黑甚尔所说，那些人只敢戒备根本不敢动手。 看起来这家伙说自己以前是大队长没说谎啊，离家改姓后还有这么高的威慑力。 小来对禅院完全不熟悉，但第六感很准，进来后直奔主室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来。 “站住！！” 中气十足的呵斥男声让小来止住脚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头炸毛黑发长相凶悍的男人思考这个人和伏黑甚尔是什么关系。 “你已经脱离了禅院，现在回来干什么！” 禅院甚一阴沉着脸，手已经搭上腰间的武器，看起来是不打算让小来再前进一步。 周围的禅院众人因为禅院甚一的出现像是有了主心骨，纷纷向他靠拢。 “…你谁？” 禅院甚一怎么也没想到离家几年的废物弟弟再次见面后第一句话会是这样，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也是，从你脱离家族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大哥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对于这个弟弟禅院甚一没什么关注，不过是凭借身体和体术当上柄的队长，没有咒力无法祓除咒灵的废物而已。 禅院是咒术御三家之一的咒术世家，有着千年的历史，组中一直有着非禅院者非术士，非术士者非人的传统。 在禅院，无咒力者只能做奴仆，奴仆最为下贱，是谁都能踩两脚的存在，即便是家主的孩子也不会幸免，说出去只会影响家族颜面。 还是禅院甚尔的伏黑甚尔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无论身体如何强大都只会被同族嘲笑一声废物。 [伏黑甚尔]挑眉:“你也这么说了，那就不要以长辈的态度阻拦我，我回来有事，你自己让开或者——被我打到让开。” “狂妄，连咒具都没带的你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话还没说完，禅院甚一的炸毛长发变成了冲天长发，包括他在内周围一片离得近的人全是如此状态，浑身焦黑倒在地上通通失去意识。 唯有更外围的人幸免于难且看到发生了什么。 [伏黑甚尔]如同鬼魅从面前的人墙穿过，电光在人群中炸开，禅院甚一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什么啊。 废物的、没有咒力的禅院甚尔，是怎么用出那种能力的。 [伏黑甚尔]头也不回地挥手:“听人劝吃饱饭啦，这点道理都不懂果然还是你们比较废物啦。” 一路上再无人阻拦，或者说无人敢阻拦。 [伏黑甚尔]畅通无阻地来到主室，现任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早就在里等待着。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禅院扇的利刃，[伏黑甚尔]侧身躲过，像是对待虫子那样轻飘飘地弹了弹灰。 “混账东西！擅闯主宅是重罪，你这个废物还敢回来，滚出去！”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满不在意道:“啊对对对，我不仅回来我还打你。” 禅院扇怒火中烧:“你敢！” 还有这么离谱的要求？ [伏黑甚尔]想着毕竟亲戚一场，满足一下他对后面说的事也有好处，于是认真点头:“那好吧。” 禅院扇还没来得及想这声“那好吧”是对什么的回应就被锤飞，身体横冲出去扬起大片灰尘。 禅院直毘人此刻才出声:“你比以前更强了，甚尔。” “啊，也许吧。” “所以你回来是要做什么，当初重伤柄组所有成员离家我们没有追究，现在可不会放任你轻易这么做。” “这个还你。”[伏黑甚尔]从手中甩出一张卡，直直插在禅院直毘人面前的桌子上。 禅院直毘人扫了眼卡:“什么意思。” “十亿，都在里面。” 禅院直毘人懂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人:“提出这场交易的是你，毁约的还是你，你把禅院家当做什么了。” [伏黑甚尔]认真思索了片刻不确定道:“冤大头提款机？” “呵，你倒是豁达，不像离家时那样想了。” 因为这种事情伏黑甚尔也没跟他说过啊！ 小来想着，他都不知道这一屋子的人和被锤飞的那个和伏黑甚尔是什么关系，这种问题包括伏黑甚尔在这里的人设他都是连蒙带猜。 在他看来愿意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觉醒家传术士还是被家族厌弃视为废物的人的孩子付出十亿，怎么看都是大冤种。 这场交易是伏黑甚尔先提出的这件事小来也不知道，不过管他呢，以后伏黑甚尔就是自己的手下，手下的事当然要摆平才行。 他的沉默在禅院直毘人眼中就像是默认了那个说法，于是禅院直毘人提议:“单独聊聊如何。” “求之不得。” 解决问题的最快方式就是解决出现问题的人，不能解决伏黑甚尔当然要从禅院直毘人下手。 这事必要搞定，比起禅院这群不认识的家伙果然还是更想让新小弟心服口服地认自己当大王。 ＊ 总之，伏黑甚尔本人并不晓得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从小来进门起就不再去看外界直到小来叫他。 事情被完美解决，禅院直毘人撤掉了关注伏黑惠的禅院术士且收下了那十亿，禅院家别的人信不过，禅院直毘人还是有点人品在身上的，伏黑甚尔倒也不担心对方突然出尔反尔。 伏黑甚尔是二婚，对方也是重组家庭有个女儿，比自己儿子大，目前他没有回去的打算，也没有把孩子接过来想法。 这家伙嘴上说着随便小鬼死活，实际上还是担心杀手的身份会让尚且年幼的伏黑惠陷入危险。 在仙台倒没见他有这么多担心的事。 “这不是有大王你在，我当然不担心。” 为了蹭到小来的运气，伏黑甚尔的日常吹捧小来，花样都不带重复。 虽然没时间赌马，但没事和同事们打牌把把赢的感觉也算是过瘾，而且还会有额外收入。 就是不知道这个速度攒够十亿要多久。 小来在门口百无聊赖的数蚂蚁，平等的无视身边每一个人类，现在不是随便谁的[大王]都能打动狐狸崽的心，而且会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普通狐狸并不会说话，所以很多早来的家长都愿意找小来吐槽。 小来根本不愿意听这种邻里八卦，但热情的人类哪怕看到他捂着耳朵装睡也依旧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小来:再不闭嘴我可要开口了啊！ 话是这么说，但小来看在供奉的份上还是忍了下来，很会哄狐的虎杖悠仁立大功。 一般只有虎杖倭助的到来才能把弱小的狐狸从没有边界感的人类手中拯救，不过老人家最近不用来接孩子独留小来面对一切。 于是今天的小来又被迫听了两个婆媳斗争一个分手情侣的故事，直到放学。 和他说话的人意犹未尽地闭嘴，专心去接孩子。 此时小朋友们正一个班一个班的被老师带出来再被家长领走，虎杖悠仁那个粉毛小刺猬很显眼，能让小来在人群里一眼认出。 这是除了会顺毛会上供很听话外最得小来心意的地方。 不用刻意去记其他的什么特征，虎杖悠仁往那一站他就能凭借独特的颜色认出来，完全不用担心和别人家幼崽撞款。 才怪。 在某个伏黑甚尔请假不知道干什么反正没跟他们一起回来的一天，虎杖倭助和面前的粉发小子面面相觑，小来边用门口专用毛巾擦爪子边喊着:“冰呢冰呢！” 照往常，虎杖倭助早就板着脸让他们先吃饭，相处久了摸清小来的性格后，老人家俨然把小来当做第二个孙子养着。 但今天不同，虎杖倭助迟迟没有动作。 “你……” “齐木楠雄。”粉发小子面无表情，没有张嘴却能让人听到声音:“您好。” 没有被阻拦的小来已经自己从冰箱翻出雪糕，完全没发现带回来的[虎杖悠仁]不是本人。 虎杖倭助第一次知道有妖怪能脸盲成小来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担心这个跟陌生狐走的奇怪小孩还是应该先找自己不知所踪的孙子。 “虎杖悠仁在我家，不用担心。”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齐木楠雄简短地回答。 “所以那只狐狸果然是妖怪，我听到的不是心声。” “什么妖怪？”小来叼着雪糕棍探头:“牵花和蒲英都没跟着你吗？那两个家伙跑去玩怎么一声不吭的，万一你被陌生人带走了怎么办。” 不用万一，是已经被带走了啊！ 虎杖倭助迅速穿好鞋子，一手牵着齐木楠雄一手拎着小来:“走，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把悠仁接回来。” ＊ “哎呀，我们小楠回来啦。”齐木久留美听到门口的动静，从厨房探头来打招呼。 “我们回来了妈妈~小楠今天居然乖乖让我抱诶，果然我作为爸爸的威严被发现了吗！” “小楠今天这么乖呀，妈妈抱抱。”齐木久留美接过孩子笑容一顿:“爸爸带小楠染头发了吗，怎么只染了一半？” 齐木国春:“染发？我怎么可能会带楠雄染发……你什么时候给自己染发了？！” 莫名其妙被交换位置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虎杖悠仁:…… 齐木久留美:“不、不对！爸爸你看，这孩子不是小楠！” 齐木国春:“什么，他居然不是小楠！” 19十九只狐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小小年纪的虎杖悠仁并没有害怕地大哭。 相反他很冷静，冷静得不像个小孩。 主要是害怕的情绪和眼泪被牵花代替完了，小妖怪从联系不上小伙伴和大王开始眼泪就没停过。 自觉作为哥哥（体型上）的虎杖悠仁，认为自己肩负着把牵花安全带回家的重任。 虎杖悠仁对传送并不陌生，在家时小来也会跟他玩这种穿梭空间的躲猫猫，仗着小朋友还不懂什么是耍赖在每次被即将被找到之前随机传送走一个。 所以发现自己被瞬间交换了位置的时候，虎杖悠仁并没有惊慌失措。 就是抱着他的大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孩子被换这种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虎杖悠仁用他年幼且容量有限的小脑袋瓜对此问题展开充分思考，最终得出结论:这是一出豪门真假少爷被报错的大戏，而他就是被抱错的假少爷！ 但目前来看齐木家和自己家没太大差距，不像电视里演的那种豪门，而他虎杖悠仁也不是传统意义的假少爷扮演者。 “叔叔阿姨好，我叫虎杖悠仁。” 在没有感受到恶意的环境里，虎杖悠仁选择主动出击，他的书包内侧写着爷爷和家里座机的电话号码，不见踪影的蒲英一定能带着家人找来。 他想早点回家，大王说今天有冰吃，还约好了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做游戏。 然而慌乱中齐木家的笨蛋夫妻根本没在听的，他们聚精会神地研究虎杖悠仁是自家孩子变得还是被笨蛋爸爸带错的，手忙脚乱地翻看相册。 “你看，楠雄一岁的时候就会混淆视线用超能力把自己伪装成猴子，所以他一定是楠雄！” 齐木国春终于找到证据，激动地举起照片展示，照片上的齐木国春抱着小猴子一脸傻笑。 这是当初全家春游时拍的照片，他们来到动物园想拍照纪念，齐木国春抱着只有一岁的齐木楠雄到处拍照，停留在猴山面前时齐木国春手里的孩子就变成了猴子。 齐木久留美陷入思考，也想起了这件事，但是当她再去看时眼尖地发现角落中的一抹粉色。 “不对啊爸爸，那就是只猴子，小楠在背景的猴山里，他们互换位置了。” “互换位置？”齐木国春茫然，拿起照片仔细端详后恍然大悟:“我懂了，楠雄是双重人格，现在是被交换的第二人格！” 分析得好，下次别分析了。 齐木久留美蹲下来欣慰摸摸虎杖悠仁的头:“太好了小楠，你没有被抱错呢。” 虎杖悠仁:？ 本就内存不大的脑袋瓜差点烧掉。 要不是牵花说自己联系上了蒲英，他就真信了。 虎杖悠仁仰起头又重复了一遍:“叔叔阿姨，我叫虎杖悠仁，我爷爷叫虎杖倭助，家住在宫城县仙台城，书包里有爷爷的电话，我能给爷爷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吗。” 齐木国春一愣，没想到第二人格的设定这么齐全，他还在纠结为什么第二人格姓虎杖而不是齐木的时候，齐木久留美已经找到电话并拨打了出去。 “你好这里是齐木家，嗯嗯孩子在我们家，小悠很乖，我们家小楠还听话吗，啊呀呀，真的麻烦您了，我让我先生去接你们，诶？已经要到了？” 齐木久留美移开电话。 “小悠的爷爷带着小楠来啦，爸爸酱快去门口接人！” “好哦，诶？！” 齐木国春震惊脸，是信心十足地猜测被完全推翻后的不可置信。 但他还是乖乖听齐木久留美的话出门，然后和总算到家的齐木楠雄四目相对。 齐木楠雄身边是一位老人，应该是被带错回来的虎杖悠仁的爷爷，再往边还有一只火红漂亮的狐狸崽，优雅精致毛发靓丽，一看就被养得很好。 ……怎么会有狐狸？ 狐狸崽没有理他，蒲英骑在狐狸崽的头上指着屋内说虎杖悠仁就在里面，于是狐狸崽矜持地在门口的垫子上磨磨爪子径直走了进去。 牵花也拉着虎杖悠仁出来，四只见面分外感动，虎杖悠仁紧紧地搂住小来，到达陌生地方忍了很久眼泪冲出眼眶。 小来很嫌弃，因为泪水和鼻涕泡会打湿他漂亮的毛毛，但小来没有推开，伸出爪子安抚地摸摸小朋友的脑袋。 “下次给头发换个颜色吧，我也没想到这种发色也会有人重复。” 嗯，是靠谱又不是很靠谱的狐狸崽。 齐木夫妻大为震撼瞳孔地震，齐木国春咽了口口水:“我，我能听到狐狸说话，我也有超能力了？！” 小来不屑:“怎么可能，本大王本来就会说话的好吧。” “小来。”虎杖倭助叫了他一声，提醒狐狸崽在别人家收敛点表情:“你好，我是虎杖倭助，刚刚跟您夫人通过电话，来接我孙子回家，你们家孩子也安全带来了。” 齐木楠雄:盯—— 齐木久留美是个开朗的女人，也很好客，自家儿子的超能导致两个孩子互换，最后还是别人送回来的这种事，不请吃饭怎么看都有点过不去。 好在家里今天是火锅这种能满足大多数人喜好的食物，就是食材似乎有些不够。 “不用担心妈妈，我已经买好食材了。” 齐木家有两个孩子，老大齐木空助是个当之无愧的高智商天才儿童，次子齐木楠雄是个天生的异能力者，而齐木夫妻却都是普通的普通人，总之是配置神奇的齐木一家。 齐木国春:“诶，空助怎么知道家里来客人了？” “我在家里安装了监控，发现有人来做客的时候就安排机器人采购食材了。”说着齐木空助还得意地看了眼齐木楠雄:“这个家还得看我。” 齐木楠雄移开视线和虎杖悠仁一起摸狐狸，难得没和傻哥哥较劲。 齐木空助的脸僵了一瞬，气呼呼地指挥机器人把食物搬进厨房，完全无视了身后说着“家里有监控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的齐木国春。 虎杖倭助是个外表严肃，实际上也不太好说话的老人，也许是早年做除妖师的缘故身上不自觉会带着一些压迫感和与普通人的疏离感。 这导致除了家人很少有人会主动和他亲近，不过好在齐木夫妻都很神经大条，加上老人家帮了大忙，很自然地忽略了那疏离的态度。 这种相处反倒让虎杖倭助有点不习惯。 “打扰了。” “为什么狐狸也要用筷子吃饭。” 洗完手的齐木空助一眼看到自家爸妈准备的餐具，碗筷齐全，大人小孩还包括一只狐狸。 完全不觉得一只狐狸和人一样上桌以及用筷子有多么奇怪。 毕竟普通狐狸还不会说话呢。 小来熟练地用狐狸爪捏住筷子，给了齐木空助一个挑衅的眼神，顺便耍了段筷子花。 齐木空助:大受震撼！ 狐狸崽挑衅的眼神激起了齐木空助的胜负欲，三人一狐莫名展开了[谁用筷子吃得快又多]大赛。 大人们其乐融融，孩子们也“欢声笑语”。 大赛最终获胜者是小来，最后一名是齐木空助，第一次输给弟弟齐木楠雄以外的人，齐木空助却没时间生气。 他吃得太多，这会怪难受的。 好不容易压下yue出来的冲动，齐木空助哆嗦着手:“你、你就算了，我不和动物比，你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大胃王世家传人？？！” 用超能把饭全塞嘴里是齐木楠雄的日常操作，养着妖怪的虎杖一家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而且该暴露的都暴露了也没必要隐瞒，在家人以外的人面前放肆展现能力对齐木楠雄来说很新奇。 但怎么看除了和会说话的狐狸关系好外，哪里都是普通人的虎杖悠仁为什么能吃那么多啊！ 那——么多！！[比划] 虎杖悠仁豆豆眼:“唔，爷爷说男子汉就应该多吃点，长身体。” 齐木空助咬牙切齿，齐木楠雄鼓着脸给虎杖悠仁竖了个大拇指。 做得好。 齐木空助不服，要和虎杖悠仁进行更多的决斗，完全不觉得快要上中学的自己和幼稚园小朋友比试有什么不对。 毕竟他还有个幼稚园的超能力者弟弟。 小来打着哈切窝到沙发上看电视，不参与小朋友之间的斗争，齐木楠雄也走到他身边坐下。 “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心声了。” 心灵感应是齐木楠雄的超能力之一，这是个被动技他现在无法自主屏蔽，随着年龄的增长获取心声的范围逐渐变大，所以在发现自己听到一只狐狸奇怪的心声时出于好奇不小心和虎杖悠仁交换了位置。 但是从坐上回家的电车开始，齐木楠雄就再没听见小来的心声，小小年纪的齐木楠雄已经学会根据心灵感应判断下一步要做什么，听不到心声的存在于他而言变得未知神秘、甚至有点可怕。 毕竟目前为止无法被齐木楠雄听到心声的是各种昆虫，尤其是蟑螂。 不过小来一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多数时候会出现嘴在前面走，脑子在后面追的情况。 这么一想能不能读到小来的想法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但好奇还是有的。 “那个啊，我发现你会读心后就把你屏蔽了。”小来的视线就没从电视上移开过，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齐木楠雄的问题。 是听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很难的事情，但对拥有超能力的齐木楠雄来说这是个好解释。 “这是你的超能力吗。” “唔，它不能算是能力吧，你读到的是人们放松的想法，因为知道脑子里的东西不会泄露所以大大方方的展示，知道这点后将想法压一压自然就不会被读到了，不过你的能力具有成长性，也许本大王以后就要用其他方法屏蔽你了。” “屏蔽？原来可以人为屏蔽自己被读心吗！” 明明在和虎杖悠仁纠缠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齐木空助听到关键词后瞬间支棱起来。 狐狸崽点头，一脸深沉的用从电视里新学的词汇开始胡说八道:“是这样，从某种方面来说读取到的与其说心声更像是脑电波，如果有阻止自己的脑电波随便扩散的道具，那自然就不会被读到想了。” 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具体怎么做小来也不知道，毕竟他属于神秘侧生物，并没有点亮科技技能。 齐木空助倒是若有所思起来，智商218的天才儿童大脑此刻飞速运转，在场唯一能听到他想法的齐木楠雄面无表情。 终于分开的时候到了，齐木国春热情地留了虎杖家的电话，难得自家孩子能交到朋友，希望以后能多多往来，毕竟两家离得不算远。 出门时小来推着齐木楠雄往外走:“下次见小楠，本大王领小悠回家了。” 齐木楠雄:？ 虎杖悠仁:？！ 本以为是因为超能力影响导致狐狸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才知道你是真脸盲啊。 狐狸崽忧愁地重新去推虎杖悠仁，开始认真思考给小朋友改变发色的可能性。 20二十只狐 伏黑甚尔归来后立刻就从牵花嘴里了解了一切，因为笑得太大声险些被小来扫地出门。 “咳，说正事，我把隔壁买下来了，明天转学手续办好会有人把俩小孩送来。” “你有两个孩子？” “算是吧，二婚的那个女人抛下自己的孩子跑了，两个小鬼说什么也不愿意分开索性就一起带来了。” 二婚的重组家庭是入赘，伏黑甚尔只是想给伏黑惠找个落脚点，找到后就再没怎么出现过，只是偶尔会给那个家里打点钱彰显自己的存在。 从联系上禅院开始伏黑甚尔就再没出现过，为了刺杀星浆体的任务他在黑市淘了不少咒具，这是笔大开销，于是暂时断了其他的金钱支出。 在执行任务、养伤、失踪的这段时间，那个女人忍受不了抛下自己的女儿和继子跑路，和伏黑甚尔一样在众人眼中彻底失踪。 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不好说谁。 于是伏黑家独留才上小学的伏黑津美纪和幼稚园的弟弟伏黑惠相依为命，在伏黑甚尔的人找上门想要接走伏黑惠时姐弟俩说什么也不愿意。 伏黑甚尔难得良心发现，把伏黑津美纪也一并打包带走，只是幼稚园转校好办，小学的就需要多点时间，住的地方也要安排，虎杖家不算小但也没那么大，等几个孩子都上小学场地是肯定不够用的。 于是又花了些时间买了隔壁的房子。 小来了然:“所以你把还债的钱拿去买房，还要我帮你养两个孩子和你。” 真算起来是虎杖家的老爷子在养这一大家子，辛苦了。 伏黑甚尔:“看开点大王，我的就是你的，虽然房子是我的，但孩子是你的啊。” “那你还不如让我想开点儿。” “那你想开点儿也行，反正都要替我养孩子，不然我的钱就要拿去养孩子。” “呔！你这个老赖！我劈死你！” ＊ 上次在禅院那出闹得挺大，虽然事后禅院家极力掩饰真相也不免有人知道了一些消息，比如那天闯入禅院主宅的人是传闻中死亡的术士杀手。 孔时雨是一个类似中介的介绍人，曾经也是伏黑甚尔接活的合作伙伴，他负责收集资料提取出合适的任务，伏黑甚尔负责干活，彼此之间算是有那么点友谊，姑且能称上个朋友。 伏黑甚尔死亡的消息从幸存的盘星教教众口中传出，杀死他的人是五条悟，因此可信度极高。 作为搭档，孔时雨想着怎么也得帮伏黑甚尔收个尸，然而找遍整个盘星教废址都一无所获，虽然也有可能是伏黑甚尔被五条悟打得灰飞烟灭。 但孔时雨坚信以伏黑甚尔的体格没道理会被打得渣都不剩，秉承着没尸体就是失踪的想法他一直在暗自寻找。 倒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就是觉得合作久了伏黑甚尔可以算得上是和自己最契合的搭档，废话不多实力强大而且还很有脑子。 那家伙还有佣金在他这，总要找到人还回去，免得变成鬼来问自己要钱。 伏黑甚尔:？谢谢你哦。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在某赌场看到了疑似伏黑甚尔的家伙，但对方神乎其神的运气让孔时雨一时之间不好判断是不是本人。 直到后来对禅院家踢馆才让孔时雨彻底确认伏黑甚尔的存活，有了这则消息后再找他的行踪就没那么困难。 于是得到了新的消息:仙台王牌流动保安——伏黑甚尔。 孔时雨:…… 他不会找错了吧，这家伙没任务的时候居然没被包养而是在打工？ 总之孔时雨和伏黑甚尔在酒吧夜场见面了，彼时的伏黑甚尔一身黑衣的在吧台坐着，只是坐着就让不少想借口酒精上头做些什么的人安分了不少。 见到孔时雨的伏黑甚尔并不惊讶，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孔时雨，然后对吧台里的调酒师道:“老板，我的休息时间到了吧。” 调酒师笑着点头:“当然甚尔君，要给你的朋友来杯酒的吗，员工价哦。” “太贵了，给他来杯免费的冰水就行……诶，休息时间我可以喝酒吧老板。” 调酒师挑眉:“甚尔君喜欢就好，老规矩，当天结。” 伏黑甚尔体质特殊，酒精对他没有丁点作用，无法感受神经被酒精麻痹逃避现实，所以本人并不喜欢喝酒。 但现在不同，伏黑甚尔毫无疑问有张池面脸，身材又好生活被工作填满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良嗜好，属于受女人欢迎的那款。 这种类型在酒吧自然被一些男人们敌视，只是对方的肌肉看起来很能打，上班第一天伏黑甚尔就把一桌耍酒疯的大男人按在地上一顿摩擦，此举更是奠定了众人心中的猛男形象。 于是灌酒成了让他出丑的重要手段，但伏黑甚尔显然不会自掏腰包，这群人便自发消费拼命灌他，还有不少女人也加入其中，幻想着看到伏黑甚尔的醉态。 起初调酒师还会阻拦，他怕这个新招的保安喝醉后成为耍酒疯的一员，到时候老板在拳头面前都不好使。 不过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是酒精无感体质后就开始乐呵呵的数钱，也不忘给伏黑甚尔分红。 高度酒精可不便宜，奇怪的胜负欲让[给伏黑甚尔灌酒]成为每天的保留项目。 直到大家逐渐意识到不对劲，这项只有伏黑甚尔和老板开心的项目才逐渐停止。 现在又有送钱的冤大头，谁会阻止呢。 伏黑甚尔大手一挥干了那杯点给孔时雨的冰水:“孔时雨，陪我喝，你买单！” 孔时雨:？？ 你踏马好抠啊伏黑甚尔！！你是谁，你不是那个能花几个亿买咒具的术士杀手！！ 伏黑甚尔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这是老子的辛苦钱，是老子应得的。” 麻了，你还不如死在外面。 孔时雨还是和伏黑甚尔喝起了酒，主要好奇到底是什么把大名鼎鼎的天予暴君变成流动保安的。 当晚酒吧狠赚一笔，伏黑甚尔还得到了自己之前存在孔时雨那里的钱，突然变得有钱。 深夜，伏黑甚尔拖着喝醉的孔时雨蹲在路边抽烟:“孔啊，你替我去赌马场吧。” “你，嗝，什么意思。” “手痒，这段时间赚的钱全还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用，明明去一次就能赚很多。” 孔时雨瞬间清醒:“喝多了吧你？你那手气和你的脸一样臭，是想这边欠着十亿外面再倒贴十亿吗？” “哈？你对我的脸有什么意见吗。”伏黑甚尔一脸凶狠:“再说了，我现在运气超好，绝对能赢钱。” 孔时雨:“……你每次去赌都这么说还记得吗。” “这次真不一样。” “呵呵。” 拗不过伏黑甚尔的执着，第二天孔时雨还和他的钱包是被伏黑甚尔带去附近的伯青哥展示自己的手气。 完全是随便发射钢珠，十次有八次都能中奖，这个概率可以说是非常高了，而且没有技巧全是运气。 这一会他们身边就聚集了不少人围观。 伏黑甚尔干脆利落地收手，拿着奖品去附近的店里换成现金后就离开，孔时雨震惊，琢磨着这家伙搞不好真的时来运转。 “等等，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赌场。” 伏黑甚尔皱眉:“你知道请一天假要损失多少钱吗，而且我一直坚持的全勤奖金也会没有。” 孔时雨:“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啧。”伏黑甚尔烦躁的揉乱头发，语气凶狠:“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孔时雨:“……行吧。” 于是第一天就把从小钢珠赢得钱赔了个精光，还带着跟他下注的孔时雨也赔了不少。 伏黑甚尔:这不可能！ 孔时雨:呵。 好好笑，他就说伏黑甚尔怎么可能有财运这种东西，真是鬼迷心窍了。 因为这事伏黑甚尔专门去找了小来，得到了狐狸崽的白眼一枚。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能把把压中是因为被我附身？” 伏黑甚尔:“前两天的小钢珠我胜率也很高啊。” 小来:“你还有钱打小钢珠？？” 嗯，怎么没有呢。 不过伏黑甚尔也算是得到了有用的消息，比如让别人替自己下注属于借运，比如小来是虎杖家的家神财运先旺主家。 “我现在改姓虎杖你能旺我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庇护全天下姓虎杖的？” 好吧，伏黑甚尔转移目标虔诚地对着客室摆放的牌位拜了拜，还往香炉里插了根烟。 小来:“？别什么东西都往我香炉里放啊混蛋！” “嘘，我在求财神爷保佑我发大财。” 财神爷本爷·小来:？？ 要不然你求求财神爷别把你扫地出门吧。 狐狸崽逐渐扭曲的表情有点可怕，伏黑甚尔遗憾地把香炉里的烟又收了回来。 “虎杖家的那小子次次零食都中奖，这种好运气他现在也用不到，不如都给我怎么样，我也能快点还钱。” “你当运气是纸币吗借来借去的，而且虎杖悠仁是被献给本大王的人类，本大王就给虎杖家财运，就给！！” 伏黑甚尔还是被赶出门搬砖还钱，他在门口摸摸鼻子，打通了孔时雨的电话。 “孔啊，帮我个忙。” 孔时雨:“你先改了这莫名其妙的鬼称呼再跟我说话，还有我不会再信你的鬼话去赌马场了。” “不去了，我儿子你记得吧，帮我接过来。” “你还记得惠啊，我以为你早忘了这个儿子。” 孔时雨阴阳怪气道:“接他干什么，虽然你那个二婚对象和你一样失踪，但起码给姐弟俩留了个房子遮风避雨，先不说姐弟俩想不想分开，现在接过去跟你共享十亿债务吗。” 伏黑甚尔:“随你怎么想，我存你那的钱应该够买套房，虎杖家隔壁就交给你了，两个小孩也行，反正不是我养。” 说罢不等孔时雨回复就挂断了电话，以他对孔时雨的了解，这家伙会把这事办得妥当。 果然不出三天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俩小孩收拾好行李从琦玉搬到仙台。 小来对此事毫不知情，主打的就是一个先斩后奏，比如现在，就算他想阻止也没办法。 这个决定伏黑甚尔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首先小来住到虎杖家是因为喜欢小孩（不是），尤其是头发有特点的小孩（并不是），其次是喜欢动物的小孩（是有一点）。 而他儿子伏黑惠，不仅是孩子还有着跟他妈妈一样的海胆头以及爱护小动物，巧了吗这不是。 只要伏黑惠能给小来陪玩高兴，财运什么的还不是小意思[计划通jpg.]。 至于伏黑津美纪，多一个少一个孩子没什么区别，反正养孩子目前看都是由虎杖倭助负责。 刚刚得知喜提两个新大孙的虎杖倭助:…？ 虎杖悠仁倒是挺高兴有新的小伙伴要来，一听是明天就到立马拿出纸笔涂涂画画。 小来凑上去看他在记什么，但小孩特有的文字即便是学识渊博的狐狸精也认不出来。 虎杖悠仁很认真地给他解释:“这些是爷爷带我去过好玩的地方，这是大王带我去过的好玩的地方，还有附近很——有意思的地方！” 随着描述在脑子里浮现对应地标的小来茫然:“所以写这些干什么？” “甚尔叔叔的孩子应该也会相信妖怪吧，所以要把有趣的东西分享，然后成为朋友，这样就有更多的人和大王一起玩啦。” 小来:…… 怪，怪感动的来着。 “咳，他们和你不一样，你从头到尾都是本大王的。”狐狸崽扭捏地仰着头，姿态高傲尾巴倒是诚实的甩来甩去，看起来就很高兴。 “这样吧，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明天就由本大王带你们兜风好了。” “好耶，谢谢大王！！” 21二十一只狐 “伏黑惠，你父亲让我接你走。” 伏黑惠背着书包，小大人似的将伏黑津美纪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名出现在家里的男人。 他天生有着敏锐的直觉，一直都知道自己附近有人在暗中观察，尝试过报警但什么都没找到的警察们都把这当作小孩的恶作剧。 那群人的目标不是伏黑津美纪，所以小姑娘没有感受到太多不适，不过她很相信弟弟，每次都会在放学后赶去接弟弟一起回家。 前段时间一直在暗处的人都不见了，伏黑惠不知道他们是藏起来还是真的离开，总之没了那些烦人的视线生活都变得愉快了些。 可消失的不止视线，还有这个重组家庭的两个家长。 伏黑惠的父亲最先失踪，大家早已习惯了他的不着家，新家庭的阿姨也许是爱屋及乌，对待自己也还算不错。 伏黑津美纪比伏黑惠要大两岁，明明也是个孩子却能担起照顾弟弟和妈妈的重任，是个性格温柔的人。 伏黑甚尔二婚的很随便，似乎只是想摆脱之前的姓氏，于是和酒吧遇到的单亲妈妈一拍即合结了婚，完全没有过问两个孩子的意见。 这种脑子一热的事情很容易后悔，尤其在伏黑甚尔婚后几乎失踪的状态开始，伏黑津美纪的母亲又开始流连酒吧夜不归宿。 两个大人把这个家丢给两个小孩，只有女主人偶尔会带着酒气回来几次，小小的伏黑津美纪此时会安抚弟弟在房间待着后熟练地照顾妈妈。 当伏黑甚尔彻底失踪时，伏黑惠在这个家的位置变得微妙。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伏黑津美纪的妈妈从未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只是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次数也越来越少，终于，连她也失踪了。 唯一好点的是账户上的钱还够两个小孩生活几年，房子是买的不会有房东将他们赶走，因为附近邻居都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一时半会地也没人会猜到两个小孩被抛弃。 毕竟那样的话他们连房子都守不住，要不然被各自的亲戚收养，要不然被打包送往福利机构。 早熟的伏黑津美纪已经明白这些，所以尽力维持着家里还有大人的假象，可假的毕竟是假的，时间一长还是会引起怀疑。 就在姐弟俩努力生存的时候，家中来了个不速之客。 孔时雨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酷似伏黑甚尔的小孩，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伏黑惠抿唇:“我不要。” “为什么？” 孔时雨是用备用钥匙进来的，他早就观察过这个家的环境，阳台隔三差五会挂上那个早就不回来的女人的衣服，门口也放着男士拖鞋和日用鞋，很难想这是几岁的孩子能想到并布置的。 “那个女人不会回来了，你们两个都是孩子，根本无法照顾好自己更别说对方，那女孩还有亲戚能收养，但是带着你可没人会愿意。” 这也许就是大人的恶劣之处，明明决定带走两个孩子却还是要说可恶的话。 “你不走就只能是她的拖累。” 伏黑惠低着头不说话，握着书包带的手微微颤抖，复杂的家庭关系让他比同龄孩子想得都要多，所以也更理解孔时雨的话。 他不想和伏黑津美纪分开，哪怕没有血缘他们也如同一对亲姐弟，已经是彼此重要的家人，比起被那个没什么印象的混蛋父亲带去不知道什么地方，他更愿意和伏黑津美纪一起生活。 可孔时雨说得对，如果没有自己伏黑津美纪就能被收养，不用每天做这么多事情，不用为了省钱发愁。 他是姐姐的拖累。 如果他和父亲没有出现过，那么伏黑津美纪的妈妈也就不会离开。 “才不是！” 伏黑津美纪拉住伏黑惠的手，紧紧地拉着。 “惠不是拖累，惠是我的弟弟！” 伏黑津美纪的表情变得坚定:“如果，如果爸爸想要接走惠那就去吧，小孩子还是要有家人在身边才可以。” 孔时雨挑眉:“刚刚还说是弟弟，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弟弟送走了？” 小姑娘被大人的逻辑砸懵，红着眼睛急忙想要解释却越说越混乱，只能不停地道歉，对孔时雨，对伏黑惠。 伏黑惠也鼻子发酸，只是坚强地没让眼泪掉出来，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来，那样面对这个恶劣大叔就做不出来凶狠的表情。 孔时雨良心一痛，在心中唾骂伏黑甚尔不做人，完全忘记是自己先开的头。 “咳，我是来接你们两个一起走的，转学手续已经对接，随时可以出发。” “真的吗？” 眼泪汪汪的两小只让孔时雨难得有些心软:“是真的，你们好好收拾行李，这里大概率不会再回来了。” 伏黑津美纪擦干眼泪，不确定道:“真的是爸爸要接我们走，而不是把我们卖掉吗。” 孔时雨:小姑娘这会儿才关注这个会不会晚了点。 不过有警惕心是好事，因为要办转学手续所以孔时雨早有相关资料，此时不过是再拿出来给姐弟俩过目而已。 虽然复杂的文件两只并不是很能看懂，但照片和各种章子配合着学过的字，还是让两个孩子吃下了定心丸。 姐弟俩的东西都不多，只有书本和衣物，伏黑津美纪担心自己会添麻烦连自己最喜欢的小熊玩偶都没带，尽量塞满自己的衣物。 伏黑惠冷着小脸在临走时抱住了那只小熊。 孔时雨是开车走的，姐弟俩坐在后排安安静静，一路看着沿途的景色，像是告别又像是在认路。 也许害怕再次被抛弃后无法找到回家的路吧。 孔时雨:“那栋房子没卖，也许哪天你妈会回去，不回去的话房子就是你的。” 他的话不算好听，但很有效果，伏黑津美纪忐忑的心情被安抚大半，脑袋一点一点地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孔时雨透过后视镜看到姐弟俩头靠头手拉手地睡着，再次感叹伏黑甚尔的好运。 醒来时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新房子比琦玉的房子要大很多，孔时雨帮他们放好行李就离开了，走时说了句伏黑甚尔很快下班回家。 回家。 似乎是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词语了。 伏黑津美纪手足无措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准备点什么，可厨房是空的，冰箱里全是饮料和零食，她也不知道附近的菜市场在哪，根本无从下手。 “津美纪，院子是通的……” 第一时间熟悉地形的伏黑惠很快发现了院子的异样。 两栋房子之间的围墙被打通了一个大洞，刚好能让一个成年人钻过去，洞口不是很整齐，看起来像是刚打不久，而且是暴力打通的。 “好——丑！为什么甚尔要打这么丑的洞！” 洞的另一头，隔壁院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 伏黑惠一愣，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甚尔就是他父亲的名字，听说话的内容和语气，这个洞就是伏黑甚尔打的，而且还让邻居很不满意。 搬来第一天就面临邻里纠纷，伏黑惠陷入沉思。 “啧啧，反正都要打通，那就让本大王来装饰一下吧。” 伏黑姐弟俩有些迷茫，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听轰隆一声，整面墙都塌了。 塌了。 伏黑惠:？？ 伏黑津美纪吓得抱紧了伏黑惠，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墙的另一边不是什么高大威猛的暴躁邻居，而是一只坐直来也就跟小孩一样高的火红大尾巴狐狸。 狐狸崽因为打通墙壁兴奋的绷紧了耳朵，尾巴甩得像小旋风，看起来非常高兴。 就是现在六目相对有点尴尬。 “……汪？”狐狸崽挥爪，假装普通狐狸试图掩饰一切。 伏黑惠:瞳孔地震jpg. ！！！狐狸，狐狸会说话！ 看样子是完全不信眼前的一切和狐无关呢。 狐狸脸顶着智慧的眼神在原地打了转，找到一片尚未被波及的墙砖拍了上去。 仅存的砖块应声倒地，狐狸崽叫了声，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伏黑津美纪:好大力的狐狸！ 哦呼，看样子狐顺利地解决了一切耶。 狐狸崽甩着耳朵，挺胸抬头回了自己家，独留两个小朋友在原地惊叹。 幼稚园的放学时间快到了，他要准备一番去接虎杖悠仁。 所谓准备，就是自己给自己穿上牵引绳和项圈铭牌，以免又出现当街被捕狗大队套走的景象。 当宠物这事小来没什么心理负担，没学会化形的那些年他就一直假装自己是宠物狐，以此迷惑大姐姐躲避修炼，十次有八次能可爱到大姐姐，虽然并没有成功逃课过。 一路上狐狸崽蹦蹦跳跳地来到校门口，卡着点接到虎杖悠仁和伏黑甚尔，小声和虎杖悠仁讨论他昨天在纸条上写的地点。 直到伏黑甚尔打开自己家门，小来再次见到伏黑姐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俩就是伏黑甚尔的孩子。 伏黑惠紧绷的小脸在见到小来时差点没忍住，伏黑津美纪的眼神也时不时飘到小来身上满是好奇。 “这是我儿子和女儿，这是我老板，以后记得叫大王。” 伏黑甚尔的介绍相当简单，两个孩子把目光放在虎杖悠仁身上。 嗯，老板？大王？ 虎杖悠仁一脸无辜:“你们好，我叫虎杖悠仁，住在隔壁。” “伏黑惠。” “伏黑津美纪。” “胡来。” ？ 伏黑甚尔适时道:“没错，这位狐狸就是大王。” 但完全没解释为什么狐狸会说话以及会说话的狐狸是什么身份。 伏黑惠:……唔。 与他沉默相反的是伏黑津美纪，小姑娘犹豫着伸手:“你好大王，请多多指教。” 小来很给面子地搭了只爪子上去:“不客气。” 伏黑甚尔满意点头:“以后你们跟着大王混，等我打通两栋房子之间的墙后会方便很多。” “那不用麻烦了……”小来干咳两声:“本大王担心你太过辛苦已经提前打通了。” 伏黑甚尔:？ 他立马跑到院子里，看到一片狼藉的院墙沉默。 良久，伏黑甚尔回头:“修补的费用不能算我头上。” “哦。” 如今越来越抠的伏黑甚尔让小来不禁怀念当初一抛十亿的阔气样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啧啧。 “小悠，把图纸拿出来。” 昨天的虎杖悠仁不仅写了要去的地方，还画了两栋房子的院墙，充分发挥儿童的想象空间，花里胡哨。 画作很抽象，但小来还是认出来什么是什么，比如大片的绿色是藤蔓，星星点点的彩色是小花。 在一众小朋友和大人的围观下，小来用狐狸爪子完成了重建院墙的壮举。 土地翻涌枝丫生长，整个过程像是魔法一样神奇。 绿意盎然的院墙和图纸有八成相似，小来磨了两下爪子意犹未尽道:“晚上我去抓点发光的蝴蝶小妖怪做装饰，就能一模一样了！” 虎杖悠仁:“？！现在就很好，不需要小妖怪了大王！” “啊，那好吧。” 伏黑惠一直能看到咒灵，这也是伏黑甚尔笃定他会觉醒术式的原因，伏黑津美纪因为伏黑惠的原因对非自然事件接受还算良好，但大家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咒力是源自人身的负面情绪，单纯看去就是黑色、浓稠散发着不详，长期产生这样的能量也让咒术师们多少不太正常。 这种区别于咒力的，可以称得上一句美丽的能力，让人向往。 小孩们亮晶晶的崇拜目光让小来很是受用，狐狸崽跳到藤蔓搭建的墙头以便更全面的接受膜拜。 “墙修好了，后期维护工作就归你了甚尔。” 伏黑甚尔双手环胸倚在门边:“我可不会那种花里胡哨的技能，如果你想血染院墙我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可以啊混蛋！不会就给我学，本大王可是教学天才。”狐狸崽的喉咙发出低吼，不屑地打量着伏黑甚尔:“啧啧啧，单纯的近战是没前途的，就让本大王教你怎么成为合格的园丁、咳，法师吧！” 伏黑甚尔:…… 不是很想在当了保安后又多一个园丁的副职。 他的意见对小来而言并不重要，身体倍棒的伏黑甚尔学会法术后会是很好的辅助，比如他只要打坐一小时就能工作一整天，连赶路的时间都能省出来工作，简直完美。 伏黑甚尔不知道小来在想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天生零咒力的他很好奇小来要怎么教自己。 毕竟当初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走除妖师路线，可惜他也没什么妖力灵力的，只能做到物理除妖，除妖和祓除咒灵都很麻烦，索性选择了杀手这个行业。 “要是真的没有天赋，那你就没有可能看到咒灵和妖怪，认为你没有能力的不过是眼界狭隘的井底之蛙罢了，别忘了你可是差点杀死五条悟的家伙。” 这番话从把自己当驴使的黑心老板嘴里说出怎么听都很奇怪，但伏黑甚尔的嘴角还是微不可查地扬起一抹笑意。 “差点就是没成功，我可不会揪着败绩不放，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勉强期待一下你的教学成果，别让我失望，胡来。” 狐狸崽摇头晃脑地没回应，虎杖悠仁踊跃举手表示自己也要学，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看上去也很心动，但两个都没有没主动提出来。 短短一会儿就发挥社交天赋和两人混熟的虎杖悠仁报名了两个新伙伴的份。 “都教，都教。” 小来美滋滋地盘算着这一趟能培养三个园丁有多划算，不愧是社交天才虎杖悠仁。 22二十二只狐 在狐狸崽的世界里，大家修习的是法术，汲取天地灵气供养自身，在自己选择的道上一路前行。 没有明确的规定表示修道者只能修习一条道路，不过大家把精力都放在自己的道上，很少有修士会学习五花八门的术法。 不过天赋异禀的修士除外，比如小来，主修雷法的同时还学了各种其他的法术。 会的多那么能教的东西就多，虎杖倭助在除妖师的道路上走得久远，拿走了小来给他用来强身健体的拳法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不参与年轻人的修行之路。 这个决定很正确，毕竟小来是狐狸思维，一时半会得不好转变。 比如第一课，小来教给他们的就是如何辨别不同种类鸟语是什么意思，并且如何用鸟语和鸟类交流。 在学习三天的鸟类语言后，伏黑甚尔终于忍不住质疑。 “所以学习鸟语和修行法术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狐狸崽摇头晃脑道:“狐狸修行要现修人形，成人要学人语，人语难学就要先从四海八荒九州列国的动物语开始，学完动物的语言才能学人语，而动物语言以鸟语最为简单，你们学的已经很简单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深吸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本来就是人，不需要学变人。” 三小只疯狂点头，他们疑惑这点很久了，奈何年纪小懂得少，狐狸说什么也只会跟着照做，经伏黑甚尔这么一说离开明白奇怪的点在哪里。 小来:emmm啊！ 恍然大悟jpg. 伏黑甚尔只觉得头疼，认为自己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工作上，而不是对一只狐狸的修行经验抱有什么信任。 不过看狐狸崽认真的样子，他想着还是再听一听吧，难得休息不用搬砖的日子，没道理他要上赶着去加班。 “道是万事万物运行的轨迹，修行修的就是道，我们精怪修成人形是个艰难的过程，但在此期间我们便能找到自己主修的道，因此成人后速度便比人快。” 转换思路后，狐狸崽的课程立马变得深奥起来。 “人是万物灵长，在修行的开端比任何生物都要容易，但不见得人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所以人会修行先人留下的道，以先人的经验补全自身。” “除妖师是道，咒术师是道，世间万物都可以是道，所以不需要在意前两者是否适合自己，毕竟每个人的选择都很广阔，修道者就是在万千道路中找到自己的道进行修行的统称。” 伏黑甚尔没太听懂:“……所以？” “哎，这是每个修士的入门必修课，就是背景介绍什么的，大概在说人人都能修行，条条大路通罗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之类鸡汤，不过创新很难，走前辈路线就很简单。” 狐狸崽用爪子推了把鼻梁上不知什么时候架上的眼睛，义正辞严。 于是在修行篇摘要内容结束后，几只总算是迈向了修行第一步。 伏黑甚尔是典型的体修好苗子，在没经过系统指导的情况下让自己的身体发展并运用到了极致。 锻体的尽头是锻造灵魂，强悍的灵魂会带动身体更上一层楼。 修士的灵力和除妖师的灵力不同，源于自然万物，所以当第一次感受到有别的力量在身体里流通时，伏黑甚尔满眼的诧异。 孩子们年龄尚幼，只有伏黑津美纪成功的感受并掌握了这股神奇的力量。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感觉到了不同，却不会运用。 小来安慰他们不要心急，再长大一点自然而然就能掌握，现在打下基础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身体的强悍让伏黑甚尔迅速适应新的力量，蓬勃的灵力让他有一种自己已经超进化的感觉。 小来从尾巴里掏出一张符递给伏黑甚尔:“快，试着催动看看！” 伏黑甚尔也不犹豫，拿过符纸本能的输入新掌握的灵力，炽热的火焰凭空而出飞速撞向院子里的空地。 焦黑的土地代表一切都是真实，伏黑甚尔握了握拳头，心情复杂。 小来欢呼:“我果然是教学天才！甚尔，补坑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伏黑甚尔刚刚扬起的笑容逐渐消失:“哈？你随便摸一下就能补好为什么要我的钱，而且符纸还是你给我的，命令也是你下达的。” “我又不是免费劳动力凭什么不能收钱！你是个有自主意识的成年人类了，怎么能别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呢，长点心啦甚尔。” 狐狸的狡诈在此刻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总之呢，灵力的使用就是那么一回事，等你掌握灵力的运转，每一种自然属性都可以运用了，所以甚尔你有记住刚刚的符纸内容吗？” “没有。” “那你真走运，看在你是本大王座下第一保安大队长的份上，在你学会自力更生之前符纸都被本大王包了。” 小来拍拍胸脯，满脸的保证。 这次伏黑甚尔长了记性，警惕道:“收费吗？” “唔，我都给你记在账上了，包括小惠和小纪以后会用到的，总之慢慢还吧。” 我就知道！这个黑心屑狐狸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伏黑甚尔索性放弃挣扎，颇有些债多不压身的摆烂感，反正从被救回来的那一刻起就要给这只狐狸当一辈子苦力，现在变成还一辈子的钱也没什么不同。 大概吧…… 伏黑津美纪是个很有天赋的小孩，一眼没看就已经能用灵力催动植物的生长，小来又把自己从头夸到了尾，极为骄傲。 “太好了，你就是天选的园丁啊纪酱！” 伏黑津美纪被夸得小脸通红，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完全没有吐槽[天选园丁]这个称呼的意思。 在她看来只要自己能给这个家带来帮助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没有灵力，但伏黑惠意外的提前掌握了咒力，几乎是本能的将手并拢摆出姿势，影子里便冒出了一只兔子。 洁白柔软，活蹦乱跳的小白兔。 是十种影法术。 伏黑甚尔说不上来在看到这一场景时的自己是什么感受，欣喜？激动？还是幸灾乐祸？ 他这个被禅院上上下下认为废物的人的孩子，居然真的继承了与五条家无下限术式相提并论的十种影法术。 太可笑了。 伏黑惠僵在原地看着兔子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伏黑津美纪和虎杖悠仁蹲在一边满脸的好奇。 “你召唤的式神就要你自己来调服，调服成功后才能驱使它们。” 伏黑甚尔回过神，搜罗着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对十种影法术的相关印象。 可是调服的具体操作，他就不怎么清楚了。 把式神打死还是打到服，是个问题。 比众人动作更快的是小来，柔弱的兔子激起了狐狸的狩猎本能，狐狸崽匍匐前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兔子按在爪下。 在狐狸崽张开嘴巴准备对着小白兔脆弱的咽喉部位一击毙命时，瑟瑟发抖的兔子酱原地消失。 伏黑惠犹豫:“那个……脱兔好像被调服了。” 伏黑甚尔:嗯，果然是要被打到服啊，虽然服的角度很奇怪就是了。 虎杖悠仁:“所以你以后都能像刚才那样变出来兔子了吗！” “好像是的，而且我能感觉到脱兔有很多很多只。” 虎杖悠仁兴奋地围着伏黑惠转圈，好像会召唤小动物的是自己一样。 “我能再看一眼小兔子吗，就一眼。” 虎杖悠仁恳求，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小狗一样让人招架不住。 伏黑惠也想，但他看着嘴角挂着可疑水痕的狐狸崽又不敢行动。 脱兔躲在影子里尖叫，生怕新主人把它们召唤出来给狐狸当口粮。 自知失态的小来擦掉口水，镇定自若道:“没事，你那兔子都是咒力不好吃，我就是好久没捕猎有点激动，别害怕。” 伏黑惠:更害怕了啊！ 一直跟在虎杖悠仁身边的蒲英和牵花同样瑟瑟发抖，本来两只小妖怪只是跟着一起蹭课，但此情此景不禁想到当初它们和大王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怎么说呢，消失很久的被狩猎者本能再次出现了，大王那张美丽的狐狸脸越看越害怕。 虎杖悠仁连忙安慰:“别担心，大王每天吃得可饱了，不会惦记你们的。” 牵花&蒲英:qaq 所以我们果然是储备粮的存在吗。 小来叹气，尾巴都蔫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回到屋内。 如此模样让一众小朋友都心生愧疚，除了实验新能力对小来毫不在意的伏黑甚尔，都跑到屋内想要安慰狐狸崽。 伏黑惠甚至再次召唤了才调服的脱兔，想要为刚刚不信任小来的态度道歉。 结果刚进去就听到小来在给不知道什么人打电话。 “你好，我要五只麻辣兔头和十根卤兔腿，加麻加辣，哦对了，再来一只烤全兔不要辣椒，家里有小孩不能吃辣，绝对不要放嗷。” ……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捂住兔子的耳朵，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兔子被吓晕过去。 还有牵花和蒲英，作为似兔似鼠的小妖怪，此时一脸安详地手拉手在虎杖悠仁怀里安眠。 愿天堂没有麻辣兔头，阿门。 23二十三只狐 为了孩子们的身心健康，小来最终取消了小兔子全家桶套餐改为某知名快餐老爷爷全家桶。 比起兔兔果然还是炸鸡天下第一好吃！ 鸡:？ 小来把鸡骨头嚼得嘎嘣脆，听声音就知道狐狸崽的牙口有多好，虎杖悠仁认为应该荤素搭配于是插起一大片生菜对其进行投喂，狐狸崽来者不拒通通接收。 伏黑甚尔觉得这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于是把吃剩的鸡骨头给狐狸崽推过去:“多吃点，长身体。” 小来:[沉默起身][呲牙][发出凶狠的低吼] 伏黑甚尔收回手，指转了个圈把伏黑惠偷偷剩下的青椒又推了过去:“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伏黑惠不知道伏黑甚尔是怎么注意到自己偷藏青椒的，但他知道小来要被气疯。 果然，狐狸崽咬牙切齿:“甚尔，这个贱你今天一定要犯是吗。” 伏黑甚尔一脸正经:“说什么见外的话呢大王，对你好，应该的。” 一狐一人头顶头笑看彼此暗中较劲，三个小孩观察了一会后继续淡定吃饭。 哎，自从小来暴露了他对伏黑甚尔的疯狂想法后这种事情时不时就会上演一次。 反抗是有用的，起码伏黑甚尔为自己争取到了双休，虽然事后狐满不在意地说本来就没想过要占双休，毕竟休息日他还要带孩子才行。 伏黑甚尔怒摔工作牌:“那你跟我争论个球啊！这种事情提前说行不行！！” 狐狸崽纯真脸:“诶——可是提前说了的话，甚尔君就会要求别的事情了，好麻烦的，人家不要动脑子去想怎么保护自己的权益啦~” 伏黑甚尔:我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人吧混蛋！ 真的是一天都忍不了这只混蛋狐狸了！！ 是以，餐桌上的明嘲暗讽已经成为日常活动，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吃饭。 对决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伏黑甚尔放下筷子，小来生吞嘴里的鸡骨头后相约院子里打架。 伏黑甚尔撸起了袖子！ 小来也摘下了手套！ ！？？ 三只端着碗，眼睁睁看着毛茸茸的狐狸崽把前爪的黑色毛发完整地取了下来甩在伏黑甚尔面前，挑衅意味十足。 不是，虽然平常会把爪子和躯体颜色区分开的动物们戏称戴着手套，那也没想过真的是手套啊！ 伏黑甚尔嘴角抽搐:“至于吗。” 站起来人模人样的狐狸崽用光秃秃的肉爪子挠头:“哈？我看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紳士の決闘です]什么的，不对吗。” 伏黑甚尔看着那爪子痛苦地闭眼，牙关紧锁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浑身颤抖。 小来大惊:“我还没动手呢，你怎么了甚尔！坚持住甚尔！” 那一天，狐终于领悟了武学的终极奥义隔山打牛，也是那一天，狐的悲鸣响彻天空。 正文完[并没有]。 伏黑甚尔憋笑憋到不小心咬破了嘴角，在看到小来大惊失色的表情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如果孔时雨在场大概会说:少爷（？）已经很多年没笑得这么开心过了（不是）。 不过确实，伏黑甚尔上次笑得这么开心还是小来用他的身体在赌场赢了几个亿。 发现真相的小来捡起手套重新穿上，语气无比平静。 “死吧，伏黑甚尔。” ＊ 虎杖倭助回家已经晚上了，打通的隔壁房子漆黑一片，孩子们都聚集在自家客厅里看电视，被围在中间的狐狸宛如帝王般享受。 “小纪小纪，本大王下一个要吃葡萄，小惠快快快，动物世界要开播了！” “我呢我呢，大王我要做什么！” 很好，这么有精神的身影一听就是自家孙子虎杖悠仁。 狐狸崽侧躺着享受着虎杖悠仁的顺毛，舒服地眯起眼睛从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现在就很好，再用力点就更好了。” “遵命大王！” 虎杖倭助沉默，扫视一圈屋内没有见到另一个大人的身影，不过今天是休息日，也许伏黑甚尔有事出去了也说不一定。 “啊，爷爷回来了。”某百岁打底的妖怪对人类称完全没有负担。 小来看虎杖倭助环视室内就知道他在找谁，等小朋友们跟葫芦娃一样和爷爷挨个打完招呼后指了指黑漆漆的院子。 “甚尔在欣赏星星呢。” 虎杖倭助:？ 今天晚上外面黑的跟碳一样，他看哪门子的星星啊。 而且黑漆漆的院子里只有微弱的室内灯照明，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出于好奇，虎杖倭助靠近院子，这才看清院子中间躺着一个同夜色一样黑漆漆的人形物体。 伏黑甚尔[焦糊版]躺在地上喃喃自语:“我明白，区区电击，只要让孔时雨想办法给我搞套绝缘的衣服……” 啊，原来是在看[彗星]。 如此模样不难想到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虎杖倭助揉着眉叫他快点起来别在那里躺着。 伏黑甚尔翻身慢悠悠地爬起来，焦黑的皮肤随着动作一块块脱落，该说不愧是天与咒缚吗，看着这么严重居然只是皮外伤。 小孩们叽叽喳喳地复述了伏黑甚尔的全部遭遇，实在不好说谁对谁错，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那样的场景下做到内心与表情毫无波澜。 折腾半天伏黑甚尔终于收拾干净，孩子们都已经回去睡觉，只有两个大人和一只狐狸还在客室。 虎杖倭助:“的场家三十多年前确实组织过一场大型封印，事后一年内参与封印的除妖师不是意外死亡就是失踪，最后消失的是的场家主，答应给妖怪的右眼没有兑现，代价留给了他之后的家主。” 这段时间虎杖倭助的早出晚归就是重新参与进除妖师的世界，小来的到来和不断出现在家里的咒术师都让他不得不提前为虎杖悠仁的未来做准备。 同样古板封闭，除妖师可比咒术师好的不止一点，起码精神状态基本都很稳定。 从小来口中得知虎杖香织是在三年前找到的他的封印地，并为三年后的现在做下布置，可是被封印的妖神突破封印这种事到现在居然半点风声都没有。 时间不算太过久远，想要调查当初参与封印的人有哪些算不上难事，只是具体的封印地是哪里封印了什么样的妖怪却不得而知。 “那些除妖师的后人有很多都没有看到妖怪的天赋，少数还和里世界有联系的都认为他们背负了先祖延续的诅咒。” 虎杖倭助顿了顿。 “封印神明的诅咒。” 已知的死者死相都很残忍，被恶鬼分食被妖怪玩弄什么样的都有，是惨烈到家人不愿提及的模样。 告诉虎杖倭助这些的人曾经受到过他的帮助，因此才愿意透露一些。 封印一位正统神明必定会遭受诅咒，可问题是凡人真的能封印实力强大的神吗。 况且以虎杖倭助对小来的观察，他看上去没有对人类的怨恨，甚至有很多时候都显得有点瓜。 这样的神真的会下那种恶毒的诅咒吗。 最重要的是无人知晓的封印之地，虎杖香织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找到准确地址并确定解封后的妖神不会对人类展开报复。 太多的疑点需要解开，调查这件事情时不可避免会惊动的场一族，上代家主的失踪被妖怪惦记的右眼，似乎都与那场封印仪式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们想了解真相的心情不比虎杖倭助少。 只是的场一族的做派一向激进，虎杖倭助年轻时就没加入过的场现在也谈不上合作，要是让那些家伙知道上代家主就是为了封印小来和妖怪做的交易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倒不是担心这群除妖师会抓走小来，就是怕他们激怒狐狸崽后一个个死在他家门口。 不过他能查到事的场也一定能查到，毫无关系却突然调查，的场家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 在这之前务必要知道狐狸崽的想法，所以今天虎杖倭助才会试探小来对于自己被封印这件事的态度，也是他接下来面对的场一族的态度。 “哼，我才不会下那种殃及无辜后人的没品诅咒，明明只是诅咒参与封印的家伙穷困潦倒下楼踩空跑步掉坑而已。” 虎杖倭助:…… 这不是更没品吗。 不过这也证实了一件事。 “也就是说当初那些除妖师并非死于诅咒，既然如此他们的死亡就更像是灭口。可是谁能把那些实力不俗的术士都杀死……” 第一个人遇害时其他人也许不会多想，可当参与封印仪式的人接二连三的遇害，剩下的家伙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会找到组织仪式的上一任的场家主身上，或者选择合作共同商议如何解决不知名的敌人，无论哪样都不是能被轻易杀死的。 “那群家伙啊，都被羂索杀掉了。” 虎杖倭助还在思考，小来就已经给出答案。 从虎杖香织留给夏油夫妇的地图上，小来得知了一件事，当初那个馋他身体的家伙现在也没放弃，虽然脸盲但羂索有着极为明显且稀少的特征绝不会被认错，联想到虎杖倭助对死而复生的虎杖香织描述，不难猜到是谁。 “没有信徒的神明会在被封印的日子里日渐虚弱，他大概是担心有人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趁机收服我做式神吧，或者发现他在偷渡我的力量为己所用，无论那一种都会让他计划受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所有知情者消失。” 如果虎杖香织在死前就和羂索来往密切，那么她能找到封印地就变得合理起来。 以虎杖香织的能力在羂索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不被发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现在看起来他们后期的关系一定很不愉快。 小来垂着眼:“甚尔，最近不用去做保安了，无礼的访客太多，我不喜欢。” 伏黑甚尔半湿的头发还有些滴水，他活动着身体嬉笑道:“这是另外的价钱，我可是很贵的。” “从你的欠款里减。” “遵命大王。”伏黑甚尔将窗户大开，语气里满是兴奋与恶意:“绝对，一个不留。” 小来:“……我是很高兴你这么有干劲啦，但你下次能不能把头发擦干再开窗，水全飞我毛上了啊！” 24二十四只狐 如虎杖倭助所想，的场一族很快就找到了他目前的居住地，并在某一天突然到访。 他们还算礼貌，用符纸包裹着右眼的黑发中年男人体态优雅，身后还有侍从拎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礼盒。 好在这种独栋的老式街区人并不多，这个时间点的人们不在上学就在上班，倒没招来人群围观。 在门铃第三次被按响时房主终于姗姗来迟。 门外人脸上微笑的表情像是用量尺比出来的一般，温和得体又不失上位者的威严。 “日安虎杖前辈，许久未见听闻您近日似乎有复出的打算，特来拜访。” 虎杖倭助冷哼:“你消息倒是一如既往的灵通，至于复出，不过是外人瞎传的罢了。” 两人的恩怨大概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场家因为家主失踪陷入混乱，没正式成为家主的的场英士还没继承诅咒，为了拉拢优秀除妖师到处忽悠人。 千百年来除妖师越来越少，不少世家都因为后人无法看见妖怪而逐渐淡出没落，的场家为了能一直发展开始接受外姓术士，加入的场一族为的场做事就能获得的场家的资源。 世家的修行资料对于单干的除妖师来说是最为诱惑的东西，虽然当时尚在的不少世家看不上的场如此做派，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时间的洗礼中至今还存于除妖界且有实力的就是的场。 虎杖倭助当初险些被忽悠到加入的场一族，他是天赋型术士，靠自己钻研和家中以前的藏书便有不俗的实力，年轻时行侠仗义的事没少做，被的场招揽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虎杖倭助对妖怪的态度一直很温和，奉行妖和人一样有善恶之分有思想有自我，自然看不惯的场把所有妖怪都当做工具的态度。 当时的场英士便从这点入手和虎杖倭助交好，有意无意地说着的场一族并不像传闻那样的话，久了虎杖倭助也信了那套说辞，直到准备加入的场一族的前一晚他参与到的场封印森林之主的行动中。 仅仅是觉得这个妖怪实力不错适合做式神，便要将一直安安分分守护森林的妖怪抓起来强行契约。 好在发现得早，虎杖倭助破坏了他们的行动也离开了的场家，只是和的场英士之间的不愉快也由此产生。 待到的场英士成为家主承担了上任家主的诅咒，他们便彻底没了什么见面机会，毕竟年年的场组织的除妖师酒会虎杖倭助都不会去，而那之后不久虎杖倭助就选择了退隐。 时隔多年，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被呛声的场英士也不恼，他举了举礼盒:“听说您有个孙子，我也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的未来我们也该谈谈吧。” 说话间的场英士打量着现在的虎杖倭助，被浸湿衣袖和裤脚让这个中年人看上去有几分狼狈，身上沾染着不知名的动物毛发，散发着一股子清香。 不是香水，倒像是什么香波的味道。 虎杖倭助沉默，看的场英士那被符纸越包越厚的右眼就知道他的情况也不太好，一旦的场英士去世他儿子就会成为家主，也将背负这个诅咒。 事实上，他们二人再次相见，何尝不是为了自家孩子呢。 “……进来谈。” 虎杖倭助最终还是侧身让的场英士进屋。 至于他们身后的侍从，虎杖倭助微微皱眉刚要开口，的场英士先一步挥手制止了他们。 “我与虎杖前辈叙旧，你们不必跟随。” “是。” 侍从们低头顺从地答应，没有跟进屋内却也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虎杖家门口。 这番作态反倒让虎杖倭助不好再说些什么，反正关了门也看不见。 虎杖家的布局很简单，过了玄关就是客厅，一眼就能看到被供奉在桌案上的牌位。 刻着[大王胡来]的牌位后是被红布遮住双眼的狐狸红木雕，两侧还有对联，上书“逢赌必胜，施法必中”。 整个牌楼看上去古朴庄严，遮眼的狐狸像又增添了些许神秘诡异的感觉，就是对联让人摸不着头脑。 牵花和蒲英端正的跪坐在桌子上，在客人入座后立刻为他布茶。 “虎杖老爷，毛巾和新衣服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前去更换以免感染风寒。” 蒲英那过分恭敬的态度让虎杖倭助手指微微抽动，好不容易才忍住到嘴边的吐槽。 “我去换衣服，你等着吧。” 的场英士笑道:“本就是我先来打扰的，前辈您身体要紧。” 虎杖倭助也不废话，利落的上楼收拾。 在此期间的场英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房中布局，扫视一圈后他将目光放到两个安静的小妖怪身上。 “你们是虎杖前辈的式神？” 两只安静的仿若玩具，一动不动也没回话。 的场英士的手指摩擦着茶杯边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虎杖前辈居然也会把封印的妖怪放家里展示。” 牵花一听，忍不住开口:“你瞎吗！那明明是供奉大王的供台！” 的场英士微笑:“哦？被供奉啊，看来是个不得了的妖怪。” 牵花:！糟糕，好卑鄙的人类！ 辛苦营造的高深形象瞬间崩塌了！ 这一次牵花选择紧紧闭住嘴巴，甚至闭上眼睛不去看的场英士，完全把自己当作木头。 的场英士神色晦暗，他摸了摸被符纸包裹的右眼，心中有了成算。 虎杖倭助换好了衣服，刚进来就看到的场英士把他带来的礼物一个个拆开摆上供台，末了还双手合十拜了拜。 虎杖倭助:……一会不见怎么疯了？ 只要有机会连神都敢抓的的场居然会给他家不知名的狐狸像上供，怎么看都有点魔幻。 疯是没疯，真相倒是猜到了不少。 “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复出，之前就在想你是不是因为要帮谁开始调查那些陈年往事，现在看来你掌握的情报比我多得多啊，虎杖前辈。” 的场英士取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碰触过糕点的手指，虎杖倭助挑眉，直接坐下灌了口茶替他承认。 “是，供着的这位就是你们的场家当年联手众多除妖师封印的正统神明。”最后四个字音说得极重，就像是在提醒眼前人注意态度一样。 这种夹杂着讽刺的好意的场英士欣然接受。 神和正统神的区别很大，普通的如露神雨神，因为人类自己搭建的小神台诞生，也会因为人类信仰的消失而消失，山神水神要好些，却也不过是自然化作的精怪，负责保护诞生地而被赋予神性，这类神多数连大妖都打不过。 再就是妖怪成神，修炼到一定程度有了悟性也能称得上一声妖神，算是这几类神明里最强的一种，但依旧比不上正统受封的神明。 有封号有神职，即便是个不起眼的小职位也不会被随便封印，这是要遭天谴的事。 的场英士不是没怀疑虎杖倭助话中的真假，只是这种事实在没必要骗人，冒充正统神明也要遭报应，为了能端上职场铁饭碗，没有妖会在这上面造假。 正是如此的场英士更不明白，失踪的上任家主到底是怎么完成的封印。 “那位大人，我能见一面吗。” 虎杖倭助不语，的场英士以为是自己的诚意不够，思索片刻后下定决心。 “不损害的场利益的情况下，我能力范围内，答应你一个条件。” 虎杖倭助:“三个，不会让的场伤筋动骨的条件。” 的场英士:“别太过分，的场家千年的底蕴，有很多办法得到想要的东西。” “那位大人早就知道当初的组织者是的场，你觉得为什么祂一直留在这里。” “……一个，不是严重损害的场的事都可以。” “成交。”能让的场英士让步到这份上虎杖倭助已经非常满意，不过:“今天怕是不行，不太方便。” 的场英士:？那你答应那么爽快？ 虎杖倭助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但凡岔开今天都可以，实在是不巧。” “那位大人出门了？”的场英士试探。 “不是……他刚洗完澡，不便见人。” “？？” 的场英士被送出门时都没想明白洗澡和见不见人有什么关联，总之是约好了第二日见面。 这样也行，起码他今天确实没准备什么，也没想到虎杖倭助居然能留住神明在家里供奉，隔一天也能让他有更多思考的机会。 等人彻底离去虎杖倭助才松了口气，与此同时一团火红的毛球横冲直撞从二楼下来。 是小来，准确的说是浑身毛发炸起来的小来，本就柔软的毛发此时变得更加蓬松，体型看起来大了两倍不止。 罪魁祸首是吹风机和使用吹风机的虎杖倭助。 心血来潮决定给狐狸崽洗个澡的虎杖倭助千辛万苦才说服小来本体洗香香。 即便小来再三表示威风如他身上根本不会有脏东西，但是只要想到玩疯了的狐狸崽在院子里打滚、刨坑、在刚浇完水的泥坑里跳来跳去就不能忍受他若无其事地进屋上沙发。 第一次洗狐狸没经验，刷毛的架势跟刷锅一样，狐狸崽看着水面上的一层毛瞳孔地震，除了正常换毛期的浮毛，还有不少刚换的柔软鲜亮的新毛毛。 虎杖倭助刚冲干净泡沫掏出吹风机就听到楼下的敲门声，心中一急开了最大风速和热量，于是毫无防备的狐狸崽被吹风机吹成毛球。 虎杖倭助和的场英士交流时，小来就在楼上拼命梳理毛发，结果差点跟自己打起来的狐狸崽因为炸毛而显得体型更大。 看起来像是发酵过头的大列巴面包和随时准备起飞的火红蒲公英。 虎杖倭助想安抚小来，但左看右看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比较好，手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 他沉思片刻道:“要不然再洗一次，这次不用吹风机？” 小来:……………… 狐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都怪那个非要今天来的人类！ 明天见面一定要先给他两拳！ 25二十五只狐 炸毛的大列巴面包，啊不，炸毛的狐狸崽小来一天之内被当锅刷了两次，孩子们放学回来时就见沙发上瘫着一坨生无可恋的狐狸毯子。 虎杖悠仁难得没有一回家就撸狐狸，他犹豫半天小心翼翼地开口:“大王，你是不是瘦了？” 伏黑甚尔嘴比脑子快:“不可能，胖狐狸每天吃那么多怎么可能瘦。” 难得小来没对伏黑甚尔重拳出击，只是蔫蔫地看了他们一眼，想到那些离自己而去的毛毛顿时鼻子一酸。 “我要离家出走！” 狐狸饼皮如此说道。 “那大王记得回来吃晚饭。” 善解人意的伏黑津美纪如此回答。 于是下一秒三个小孩都被狐狸一尾巴卷走，独留伏黑甚尔站在原地。 虎杖倭助在卫生间忙碌，他也没想到小来作为妖神本体还跟普通狐狸一样掉毛，一天之内洗了两次导致大量的毛发严严实实堵在下水管道。 费了好大劲才清理干净的虎杖倭助从卫生间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客室疑惑:“人呢？” 伏黑甚尔迷之微笑:“啊，那只狐狸离家出走了，顺便带走了他的所有财产。” 虎杖倭助:？？？ 所有财产，就是指这个家的所有小孩是吗。 算了，反正是小来带走的应该不会出事。 “今天有陌生人进来？”伏黑甚尔的直觉很强，也许是杀手的职业素养又或者天生如此，总之在被虎杖倭助收拾过后的客室里察觉到了异样。 因为小来的那句话，伏黑甚尔请了三天的假出去干架，虽然遵循小来的意思没搞出人命，但天天带着一身血气回来的样子也蛮恐怖的。 反正那三天后，在虎杖家附近有意无意探寻的家伙都消失无踪，今天突然到来的陌生人让伏黑甚尔有种领域被入侵的不爽。 “不完全是陌生人，现任的场家主，我的旧识。” 虎杖倭助解释了几句，免得伏黑甚尔一个冲动去暗杀的场英士，就那小身板，近战对伏黑甚尔完全是送菜。 “明天他还要来一趟，找小来有些事，你别打他。” “哦。”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应了声。 虽然小来答应他打跑一个一百万，但是没有一分到自己手里，只是债务从十亿变成了九亿七千三百万而已。 对了，加上用来修行的符纸，他现在的负债状况为十亿一千万。 …… 辛辛苦苦几个月却毫无变化甚至更多，不如选择躺平。 虎杖倭助不放心:“不爽也别打他，起码等那家伙兑现承诺后再揍。” 伏黑甚尔:“我倒没有那么好战。” 这下虎杖倭助总算是欣慰地点头，拍拍伏黑甚尔的肩膀以示鼓励。 “不错，你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了甚尔。” 伏黑甚尔:……嗯，怪老头。 虽然和外面传言一样脾气古怪，说话也总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对他而言也不赖就是了。 小来背着三姐弟在山中狂奔，伏黑惠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就被灌一肚子风，只好牢牢抓紧狐狸崽的毛，以免自己掉下去。 狐狸崽这会已经不是传统狐狸崽了，他体型变得很大，让人一眼就知道是妖怪的程度，不然以普通狐狸崽的大小背一个小孩都费劲。 这样子也不是孩子们第一次见，在伏黑姐弟搬来的那天小来带他们外出兜风，就是这个模样。 只是当时他们只去了附近的山里，也没飞过这么高这么快，这次看着眼下飞速倒退的景象，总觉得去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家吃晚饭。 虎杖悠仁被放在最靠近头顶的位置，看着身边和自己并肩的鸟兴奋地想要尖叫，可惜风太猛嘴张不开。 不过这样更期待小来会带他们去什么地方，因为太激动，一不小心抓下一把狐狸毛。 虎杖悠仁:…… 迅速按下手掌来回摩擦，试图安抚被拽掉的毛毛情绪，依旧有不少毛毛随风飘散。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全看见了，还有看小来要走连忙扒尾巴上一起出来的牵花和蒲英，但大家默契地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小来没感觉，应该说风太大吹的狐根本感受不到自己头顶一凉，而且换毛期抖一抖都会有毛掉，那飞起来掉几根也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被虎杖倭助洗掉的那些新毛毛，现在还要加上被虎杖悠仁薅下来，好在后者做的事情狐狸崽并不知情，看样子知道的几只也没打算告诉他。 不知道飞了多久，小来终于停在了一处房顶，仰起脖子开始学狼嚎，凄厉悲凉蜿蜒辗转，嚎到一束狐火迎面扑来又被打散。 巴卫站在房顶的另一侧，皱着眉语气烦躁:“擅闯神社还在别人家房顶鬼哭狼嚎，想死吗！” 狐狸崽的眼角滑过一滴悲伤的泪水:“巴卫，好久不见。” 多熟悉的语调，就算只听过一次也让狐记忆深刻。 巴卫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这只陌生狐，从久远的记忆里扒出了一个身影:“胡来？” “对对，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小来话题太跳跃，巴卫的脑子一时间没有跟上，因为疑惑，火气也消了大半。 “你来干什么。” 他们可没熟到称兄道弟的程度，想了想总不至于是为了四十年前骗他白跑一趟的事吧……找了四十年才发现真相？ “说来话长。”小来伸爪擦了把早就挥发的泪水:“人类太残忍了，刷我的手劲比揉面还大啊，你看看你看看，以前的我又蓬松又漂亮，现在又瘦又可怜，离我而去的毛毛只能待在下水道那样屈辱的地方。” 虎杖悠仁:心虚的把手背后并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巴卫看着眼前这只油光水滑的大狐狸，半点没看出可怜在哪。 “你背上不是还有五个储备粮吗，吃了补补。” 三个孩子和两个小妖怪:？！！ 这么漂亮的妖怪，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小来放下五只恢复了狐狸崽本体，闻言吧唧了两下嘴:“他们是我的财产，吃一个少一个，而且我还等着养大了干活呢。” 五只:不是，你怎么还真想过要吃啊！ 巴卫:“那就别来烦我。” “找好朋友相聚怎么能说烦呢，话说御影在哪里，这次我居然没撞在结界上？！” 小来带着一众小跟班从房顶落下，左看右看没见到神社主人才发现哪里不对。 巴卫身体一僵，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语气都僵了几分:“哼，没必要罢了，带着你的储备粮回去。” 他不说，也有人替他解释。 “御影大人已经离家出走快八年了，胡来大人。” 小来看去声音的方向，是两个小孩，一个戴着双目紧闭的丑女面具，一个戴着一只眼睛脸小嘴尖的丑八怪面具。 这是很少见的特征，小来很快想起来他们是谁。 御影神社的精灵鬼火童子，说话的是丑女面具的鬼彻，丑八怪面具的是虎彻。 小来眨巴眨巴眼:“好巧，我也在离家出走中。” 鬼火童子&巴卫:…… 你是懂巧的。 最后还是被领进屋内喝茶，鬼火童子被三个小孩围了一圈，牵花和蒲英躲在小来的尾巴里不敢出来。 就，那可是巴卫诶，成为神使前那是出了名的妖狐诶，感觉看两眼就会被吃掉。 巴卫:？ 巴卫以为小来留下是想问他御影为什么离家出走，结果小来盘着腿坐在蒲团上，边喝茶边问他当年是不是早就知道灵狐空幻被封印的事。 你重点不对吧？还有狐狸是怎么盘腿坐下的……尊重一下狐狸的生理结构啊混蛋。 他木着脸点头，脑子里到处都是吐槽的声音，吵得狐耳朵抖啊抖啊，试图把杂东西甩出去。 至于小来会不会生气什么的完全顾不上了呢。 小来没有生气，小来甚至有些兴奋，从盘腿变成抱膝坐非常诚恳。 “太帅了巴卫，我完全没察觉到你说谎诶，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吗，想学。” 巴卫看着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现在是只狐狸的小来，痛苦地闭上眼睛:“你能不能变成人说话。”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内丹没了，变了也是幻象，我不要。” 一句话的信息量超大，巴卫疑惑:“内丹？” “就是我们那边的修炼方式，妖有了内丹就能从妖身化为人身，食用甚至能活死人生白骨，功效显著广受业内好评。”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搞丢的，被偷了？？” 小来悲愤:“算是吧，不小心在睡着的时候被人偷走了力量，偷哪里的不好就逮着内丹偷。” 这得有多不小心啊，总感觉没说实话。 巴卫警觉:“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可不会离开神社帮你找人。” “好兄弟，你居然想过要帮我呜呜呜。”小来感动地热泪盈眶:“不过我不找人，我就是发现这边适合挖狐狸洞，所以来跟未来邻居打个招呼。” 巴卫表情微妙，一时间不知道该警告这只狐狸崽别想在神社附近乱挖洞，还是同情即将成为山顶洞人却毫不知情的三个人类幼崽。 “你等会儿。”他打断小来，招过虎彻说些什么，没一会两个童子就取来了张纸。 小来:0v0？ 巴卫把纸放桌面上，赫然是召唤银仙用的图案，鬼彻立马递上一枚硬币，在小来见鬼的表情下巴卫按在硬币上开始独自召唤银仙。 银仙、笔仙、碟仙之类需要多人进行的召唤游戏最忌讳独自玩，仪式中途突然有人离手和不完成送别仪式结束。 巴卫可以说把禁忌全犯了一遍，然后成功在短时间内召唤出银仙。 屋内突然昏暗遍布白色的雾气，伏黑津美纪一左一右紧紧牵着两个弟弟的手往小来身边靠近。 鬼火童子不见踪迹，巴卫指尖燃起的狐火衬得那张帅脸极为诡异。 三个小孩头发都要被吓得立起来。 小来:？？？ 巴卫微笑:“不是想挖狐狸洞吗，我给你重找个地方，你们也是熟人，一定能好好相处。” 一只手从小来的身后出现，噗叽一声按在想要跑掉是狐狸崽肩上，银仙的脸缓缓停在小来身侧。 “你不是说变不成人是因为睡太久忘了吗，原来是因为内丹啊，是很重要的那种内丹没了啊。” 小来: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