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倦怠期[GB]》
1. 品尝
·
哥哥今天告诉我,晚上要加班,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他最近一直都在加班,我不喜欢他这样。
他特意叮嘱我,自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想吃的东西已经放在了冰箱,想要什么热一热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了。
即便给我发来了数十条消息千叮万嘱,可哥哥还是明显不放心的样子。在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后,给我打来了电话。
“安安,今天哥哥可能会晚一点回来。记得空调不要开太低,容易感冒。现在晚餐吃过了吗?吃得什么?”
时砚礼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夹杂着电流泛起了一点金属的陌生感。
我将手机换了只手拿着,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里静音的节目。
嘉宾的嘴巴无声的一张一合,我轻轻开口,回复着时砚礼:“我现在还不太饿,等会儿去楼下散散步买点明天的早餐回来。”
“早餐想吃什么告诉哥哥就行了,等我回来就给你做。”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将脚上的拖鞋换上轻便的运动鞋。
听到时砚礼的声音,我挑了挑眉,“不要。我想吃抹茶奶油蛋糕,你做不出来。”
……
“好,那你路上小心。”
挂断了这通电话,我的手机上也实时传来了不断震动的消息提示音。
我点开一看,是时砚礼发来的大额转账,他总是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不常在我身边的遗憾。
我和时砚礼是重组家庭。
我们俩的关系之前称得上是兄妹,但同时现在我们又是恋人关系。
我知道这样的关系是不耻的,但这世上如今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彼此的关系,谁又会在意这些呢…
毕竟,时砚礼是我捡来的。
我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也不在一个同一个户口本。
这样想着,我扭开了门把手,不合时宜的同对门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
“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对面的女人拎着大大的行李箱还提了一大袋子的东西。
看到我正欲出门的动作,清丽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几分惊讶。
行李箱摩擦地面发出了骨碌碌的刺耳声音,她将全部的行李拖到一旁,给我预留出了行走的空位。
我这才想起许久未曾有人住的对门这段时间似乎被人买下,装修的动静时常闹得很大。
眼下,我终于与这位邻居打了个照面。
昏暗暖色的楼道灯闪了闪,让我得以看清女人的面容。
女人约莫三十岁的年纪,正值夏天,穿着一条素色的中式长裙。
长裙上是一副带有竹子的意境山水画,她的五官清丽温和。
乌黑柔顺的秀发被她随意挽成了发髻,用一根鲜艳的发簪仔细固定住。几缕微微卷曲的发丝顺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我瞧见她那好看的细眉微蹙着,有些苦恼的望向了我,唇色惨淡的薄唇轻轻抿起。
太过于近得距离,让我得以感受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很清淡的花香,后调混杂着微微的檀香,是一款很适合她气质的香型。
我摇了摇头,强忍住心底汹涌而来的饥饿感,轻轻询问起来:“你是刚搬来这里的新邻居吗?”
“对。您好,初次见面,我叫裴叙晚。”她伸出了白皙柔软的手,朝我眯起眼眸轻轻笑了笑。
我注意到她的手里还提着另一只大大的手提袋,手提袋里盛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位于最顶端的则是一只干净整洁的棕色泰迪熊玩偶,我的视线落在了泰迪熊那漆黑的眼眸上,不由自主地替她拎起了这手提袋。
“你带了那么多东西肯定不方便,我来帮你吧。”我拎着裴叙晚的手提袋,随她进了屋子。
屋子因为刚装修完的缘故,处处透露着清冷的气息。
与裴叙晚身上散发的味道,是相同的款式,我并不讨厌这种气味。
裴叙晚将行李箱放在角落后,又顺势接过了我手中的袋子。
接过的瞬间,我的手指无可避免的与她的触碰到了。
她的肌肤柔软滑腻而又冰冷。馨香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我不安地眨了眨眼睛。
“没办法,单亲妈妈一个人带这么多东西总是很麻烦的。谢谢你啦,你要不坐下来歇一会儿吧,我给你拿些点心过来,都是新鲜的。我今天上午在家刚做的。”
裴叙晚说着,已经径直走进了厨房,准备给我倒上一杯清水。
趁着她离开的功夫,我特意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装修。
最常见不过的北欧极简风,颜色更偏向于冷色调。
因为刚装修好的缘故,到处都透着干净整洁。
我不太喜欢这种生活气息很少的清冷风格,所以只潦草看了几眼,就匆匆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裴叙晚看起来格外喜欢用香薰,房子的味道香气淡淡,是一种很怡人的暖香。
我的视线瞟到了位于最深处的那个房间,那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亮色。
看起来是儿童房。
·
因为我看到了属于小孩子用的儿童帐篷,就连墙壁都被染上了可爱的粉色,上面贴满了各色的贴纸。
地上的毛绒玩具很多,堆得到处都是,各类的玩具与童话故事书也洒落了一地。但并不显得凌乱,反而给整间屋子染上了点烟火气。
“你在看那个房间啊…那是给我家‘宝宝’准备的。你喜欢吗?唔,宝宝应该都会喜欢这些吧…”
裴叙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玻璃杯。
饥饿感继续无端袭来,我端着杯子抿了口水,杯中是清甜的蜂蜜水。
我端着玻璃杯,疑惑地询问起来,“宝宝?姐姐您已经生过孩子了吗?”
“嗯…宝宝现在和她的哥哥住在一起。我每次去探望她总是被各种理由拒之门外,所以这次我就亲自过来了。”
我能明显感受到裴叙晚在听到我喊她“姐姐”时身体产生了躁动,她那冰冷的手指穿过了我的发丝,一点一点替我凌乱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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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整理干净后,有什么冰冷潮湿的东西覆盖上了我的脖颈。
紧闭窗户的房间里有微风吹拂过了我的发,裴叙晚的手悬在了我的面前。
我注意到她微微倾身时,刻意打理好的凌乱发丝蹭到了我的脸颊。痒痒的,像是河边拂柳被风吹起,张牙舞爪的扑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片片柳叶扫过了掌心。
酥酥麻麻的,和裴叙晚带给我的感觉一样。
我看到她那好看的指甲上不知何时涂满了漆黑的甲油,她将一团东西放在了我的面前。
好吧,我不应该称之为一团东西。
因为东西被一个色泽好看的礼品袋仔细包裹着,上面甚至还挂着一朵完美的粉色蝴蝶结。
裴叙晚侧着身子微微靠在了桌面上,她的长发披散了下来,纤细弯曲的簪子不见了踪影。浓郁的香气又将我全然包裹。
她好像化妆了又似乎没有,她的眼尾有些微微泛红。
在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她漫不经心的将礼品袋推到了我的面前:“这是我今天刚做的抹茶奶油蛋糕,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就随便做了点,我学过一段时间的甜品,口味应该不错。除了蛋糕外,里面还放了曲奇和泡芙。”
我盯着裴叙晚在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不由得出了声。
她的唇瓣当真柔软,色泽惨白但唇形姣好。应该表面涂抹了一层唇蜜的缘故,所以亮晶晶滑腻腻的。
随着她出声的开合,让我也得以望见了她的口腔深处…
那位于口腔深处的柔软眼珠,正随着她说话的动作不断眨眼。
一下又一下。
一下又一下。
眼球渐渐靠近了,眼球吐出了舌头…
我有些分不清空气里弥漫着的到底是抹茶蛋糕的香气还是裴叙晚身上的腥香。
迷人的成熟的腥香。
我的味蕾被逐渐勾起,我很想把她吞吃入腹。
裴叙晚托着腮,贪婪地用“目光”锁住了我的全部行动,一点一滴的仔细观察着我细微的动作。
眼睛是人类的心灵之窗,裴叙晚闭上了所谓的眼睛。
我的动作尽收眼底,所有的一切都反馈到了裴叙晚的身体里。
细细密密的小眼球从裂开的脸颊缝隙里窥探而出,新生的不断眨动的眼球叫嚣着想要冲破最后的阻碍。
粘稠的液体从房间四处弥漫过来,渗透进了每一处。
裴叙晚歪了歪脖子,位于脑后的巨大眼球闪动着,终于断断续续发出了最后一段沙哑的嘶吼。
[嗬嗬嗬…怎么能,怎么能忘记妈妈呢…怎么能用完就不负责任呢,明明、明明妈妈都已经变成你最喜欢的样子了,怎么还是不能多看看妈妈一眼…真是、真是…呜,不能说宝宝是坏孩子,她会生气的…是我当妈妈不称职…]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宝宝,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宝宝的气息。所有的味道气味都可以,只要是宝宝的一根头发都能让我平静下来。宝宝宝宝,爱你爱你爱你,最喜欢你了,我是你的,你的你的你的,快点把我吃掉吧,吃掉吧吃掉吧…
2. “哥哥”
·
裴叙晚不太记得宝宝喜欢吃什么食物,只知道她嗜甜。
很喜欢吃甜,喜欢到祂身上的每一个眼球流出的泪水都该是甜腻到发烫的。
祂的眼球在房间的角落里偷听到了宝宝想吃抹茶蛋糕。眼球回归到本体被吞噬的刹那,裴叙晚的脑海里回荡起了宝宝悦耳撒娇的黏腻嗓音。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裹挟着祂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味蕾。身体在膨胀柔软,撑破了那条单薄的中式长裙。
妙曼的泼墨山水图染上了血红,分辨不出五官的肉泥里,裴叙晚发出了满意的喟叹。
祂不该叫裴叙晚,但那是宝宝给自己起的名字。
宝宝忘记了,全部都忘记了…
抹茶蛋糕又该怎么做?
裴叙晚拖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挤满了家里的每个角落,打开的烤箱里,撕开的面粉袋洒落了一地。
祂需要进食,但不太想碰人类的食物。
眼球从身体内脱落而出,巨大的银色菜刀将眼球最后一点弹性组织剁碎成泥。
透明的、悦动的肌理被裴叙晚轻而易举的从身体内撕扯而下,与那面粉蹂躏到一起。
粘稠的液体灌入了不知名的糊糊,祂的脑海里还在不断播放着宝宝清甜的声音。
[我今天想吃抹茶蛋糕。]
[我今天想吃抹茶蛋糕呢,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
密密麻麻的呼喊声从身体的各个部位迸发而出,眼球在疯狂眨动着,落下的泪水混杂在了面团里。
裴叙晚耷拉下来自己庞大的身躯,用本就嘶哑的声音模拟着人类的呼唤:
“宝宝,我的宝宝…想吃、想吃蛋糕…”
祂拔下了自己身上最庞大的那颗眼球,用细密的尖牙彻底咬碎后,混杂进了那团看不出任何形状的面糊里。
蛋糕,做好了。
·
我是被裴叙晚送出家门的。
女人脸上还挂着那副优雅的微笑,好看得体的长裙随着冷风轻轻飘起。
她说什么都要给我抹茶蛋糕,正巧我也饿了,于是本来空着手出去的最后两手满满当当的回来。
我当真是饿了。
回家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礼品袋,拿出了一个抹茶蛋糕仔细品尝。
裴叙晚的手很巧,抹茶蛋糕的口味非常美味。
略微的苦涩恰到好处,里面的夹心也颇有弹性。
弹性…
我嚼了嚼嘴里永远都嚼不烂的小料,最终吐在了手心。
掌心里,窝着的是一枚紧闭的圆润眼球。
……
……
“啧。”
我听到了自己的呢喃。无端的饥饿感被彻底填满。
在解决完最后一点抹茶蛋糕的残骸后,我听到了时砚礼开门的声音。
“安安你在吃什么?家里怎么这么香?”
时砚礼将门关好后,立刻奔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身上裹挟着外面的凉气,面对我后却是立马收敛了素日里的凌冽神色,取而代之的柔和面容无端软化了他的五官,看起来令人舒适。
这是我捡来的哥哥,我的继兄,我的恋人,时砚礼。
他在外的形象是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在内的形象则是我的玩具我那条听话的狗。
我指了指已经拆开的礼品袋,里面还放着一只抹茶蛋糕。
“邻居姐姐给我的,她今天刚刚搬来,这是给我的礼物。”
我实话实说,听到了时砚礼的轻笑。
他揉了揉我的头顶,已经褪去了那身考究的西装,系上了围裙:“安安你想吃些什么,哥哥现在给你做。”
“我不饿,我想玩游戏。”
对视上他那双宠溺的眼眸,我轻轻说道。
时砚礼永远都觉得自己的妹妹很好看。她的眼睛很好看,她笑起来很好看,只是…
只是她的眼睛实在是太黑了,漆黑的瞳仁里似乎看不到任何的情感翻涌。
时砚礼的眼神落在了桌上的抹茶蛋糕,他的心底有些酸痛。
他的妹妹,好像染上了别的气味。
本该、本该祂们才是一体的。
·
“我想和哥哥玩游戏。”
从小到大,时砚礼对我都是百依百顺,要什么给我什么。
他给我的态度实在是宠溺,以至于后来我的性格在他的面前变成了娇纵。
于是我用这副面具,如愿以偿的让时砚礼接受了我所有的爱好与所有的兴趣。
哥哥身上的香气是沐浴露的芬芳,这和我身上的香气是一样的。
我知道他又在偷偷用我的沐浴露。
工作的时候他会偶尔喷上男士香水,是一种沉闷的香气。
我并不觉得难闻,很淡很淡,那味道很衬他。
是哥哥养我长大的,我们本就互相了解彼此,我们、我们本就…
我低下头,想往常一样咬住了时砚礼的脖颈。咬完又觉得不太合理,伸出柔软的舌尖仔细亲了亲。
“时砚礼,我教过你的,亲吻的时候要这样。”我蹭着他的脸颊,命令起来。
时砚礼的双眼朦胧,泪水滑落过眼角。
整张脸都沾染上了绯红。他现在的样子好美,像是含苞欲放的花蕾。
我低头,蹭上了他的脸颊。
“唔!”
泪水的甜腻夹杂着时砚礼的声音,一并落入了我的耳朵里。
这会是最为动听的音乐。
我吸了吸鼻子,像往常一样抱住了他,然后问出了之前一直想问而无法得知的问题。
“哥哥,会痛吗?”
我无辜的问着。
我们是再亲密不过的,假装“兄妹”的古怪关系,我们的爱情本就是阴暗潮湿见不得人的。
隐秘的无端的占有欲从暗处缓慢滋生,直到彻底发酵的那天,我就知道再也无法和时砚礼回到过去。
他哑了嗓子,眼尾泛红,再怎么对待也只是发出了零碎几点惊呼,细密的吻落在了我的肩头,我眨了眨眼睛,又再一次问他。
“哥哥,你会痛吗?你会舒服吗?”
会笑得会回应自己的会时时刻刻呼喊自己的妹妹,此时此刻正在不断询问求证自己的感受。
我没能等到时砚礼的回答,只是与他相拥在了一起。
眼眸湿润了,时砚礼好像在哭。
他遮掩住了自己的眼眸,透过狭窄的缝隙,浮光点点。
他看到妹妹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欢欣的神色,他看到妹妹又开始伸展出了触手,那几条可爱的触手全都匍匐在了自己的身前。
时砚礼想,自己的妹妹好美。
于是,他抬头,呢喃着呼唤。
“亲亲,想要亲亲。”
·
时砚礼给我做完早餐出门的时候,我又趁着迷糊回去补了个觉。
他最近总是很忙,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人偶尔也会隔三差五的不在家,但总得来说并不会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
家里所有能够见光的地方都拉下了窗帘,昏暗的室内弥漫着熏香淡淡的气息。
香薰是我买的,我喜欢家里有味道。
馥郁的花香弥漫在周围的各个角落,我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本来一开始家里是有两间卧室的。后来因为时砚礼的原因,另一间卧室就改造成了书房。
总而言之,我和他一起睡觉。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完全裹住了自己。
新换上的被单有太阳干燥的气息,我很不喜欢。顺势翻了个身,我又想起昨晚和时砚礼一起看电影的情景。
他永远对我百依百顺,对于我的触手,他也是欣然接受。
时砚礼有定期健身的好习惯,所以他的身体健康,体态很棒。
只是听话的时砚礼,在面对这方面时也会变得不听话起来。
他会扭动着自己柔软的腰肢,低头向我讨要一枚奖励的亲亲。
他看起来很喜欢亲密的肢体接触,那样属于恋人的暧昧感会让我感到过于潮湿,会让我感觉压抑到无法呼吸。
我有时候觉得时砚礼真是太粘人了,但我还是捧着他的脸颊邀请着他继续。
时砚礼不太会接吻,但他却是个很好的哥哥,很好的恋人与食物。
就这样,从湿漉漉的雨季里,等待天晴也好。
罢了,我不喜欢灿烂的阳光。
·
困意渐渐袭来,触手包裹住了我的身体。
我蹭了蹭柔软的被子,缓缓沉入了梦乡。
梦里,我不是重组家庭,我只有妈妈和哥哥。
妈妈是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和我一样拥有触手。而哥哥看起来也没有现在这么外向,只会孤零零的站在一旁。
我拉着妈妈的衣角倚靠在祂的脚边,祂从善如流的将我抱起,用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一点一点撩起了我的头发。
“宝宝累了吗?要不要和哥哥一起玩?”
祂的怀中散发着冰冷的血腥气息,我环住了祂细长的脖颈,终于得以看清了祂的面容。
妈妈有一张模糊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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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眼球,正随着祂说话的方式,眼球扑簌簌的往下掉落,顺着边缘流淌出了一圈血渍。
我蹭了蹭祂的脖颈,站定在了地上,朝着躲在阴影处的哥哥伸出了手。
“哥哥,不想陪我玩吗?”
我歪了歪头,不解的望向瑟瑟发抖的哥哥。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我才发现自己的触手还没有完全收起来。
那时候我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还没有学会合理控制住自己的触手。
妈妈又悄然凑到了我的跟前,祂没有影子,祂的气息冰冷,声音森然:
“宝宝不想和哥哥玩的话,妈妈就陪你玩。”
祂的秀发很长很香,缠绕着掠过了我的发间,像是滑腻的蛇尾吻上了我的指尖。
我摇了摇头,将怀中的泰迪熊放在了哥哥的手中,又颤颤巍巍的走过去,牵起了他的手。
“哥哥,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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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应该到了下午。
因为阳光实在是太刺眼,连带着昏暗的卧室里也有了一些光亮。
下意识的拿起了手机,我看到哥哥和朋友给我发来了几十条消息。
夏天本就是个嗜睡的季节,我点开了时砚礼的聊天界面。
除了他给我日常汇报的消息外,还有几张食物图片。见我一直都没有回复,他最后甚至想要给我拨打视频电话。
我随便给他发了条消息,就点开了监控。
没错,我给时砚礼工作的地方安装了监控,我喜欢这样窥视的感觉。
触手愉悦地开始抖动起来,我盯着监控灰暗的画面同时也收到了时砚礼发来的消息。
[起床了?冰箱里还有菜,都是你爱吃的,热热就好了。今天穿得是这一款,早上你没有给哥哥挑选所以下意识的就选择了这个。现在在做什么?饿了吗?]
我其实有时候挺佩服时砚礼的。即便是我冷淡的回复了个字,他都能噼里啪啦地扯出来一大堆话。
顺手点开了他发过来的图片,我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我把他的这一系列行为统称为“记录生活”。因为除了报备自己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外,落日的余晖,天边的晚霞,种种类似于这般的风景照片也会被时砚礼发送到我的手机中。
不过,他很少会对此评价些什么。只是,想给我看看。
证明,他还在“活着”而已。
我的视线缓缓下移,时砚礼的小腹上又多出了一枚新鲜的唇印。
他又偷偷用我的口红了。
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将照片保存下来,看了看监控里的他。
[宝宝是在看我吗?哥哥就在这里,今天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下午开个会就能见你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好吗?求求你了。]
我收到了时砚礼发来的消息,他面对模糊的镜头轻巧地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笑容灿烂,非常有感染力。
他又开始了自己的惯用表演,我舔了舔唇瓣。
我又感到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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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断断续续。
是颇有规律的那种敲门,不会让感到恼人,但永远都没有停止的迹象。
楼道内就只有两户人家。我和时砚礼以及…
今天刚搬来的、名为“裴叙晚”的女人。
敲门声不停,我起身下了床。
大客厅的空调没有开,温度有些高。
我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触到了一手冰冷的粘稠潮湿。
我推开了门。
门外的裴叙晚换了身素色的连衣裙,她的长发披散了下来。
看到我来了,微微歪头朝我露出了个礼貌疏离的微笑。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故作苦恼的开口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我今天早上多做了一点曲奇饼干。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吃,所以多做了一点准备带给你,对了,你吃过午饭了吗?我刚刚烧了些,如果不介意的话…”
裴叙晚作为一个与我见了不到两面的陌生人,这样熟络的聊天实在是可疑。
我眯起眼眸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庞,她应该是化了点淡妆,柳叶眉在说话时总会轻轻蹙起,身上的香气是清浅的、令人舒心的味道。
于是我朝她露出了完美无瑕的微笑,甜甜地开口了,“好呀,谢谢你。”
我的触手无可避免的缠绕上了她妙曼的腰肢,我知道别人是看不到这些的,所以我的动作更加肆意妄为了起来。
我想要探查到有关于裴叙晚的所有信息。
3. “女人”
·
软软的触手轻而易举的穿过了裴叙晚的衣服。
她身着的素色连衣裙应该算是家居服,棉麻的布料触感舒适,浅浅的色调非常适合她,更衬得女人的侧脸清浅。
腰肢彻底被我圈住后,我的触手又开始缓慢往上攀行。
夏日炎炎,裴叙晚的几缕发丝垂在了脸边。
她应该用了护发精油的缘故,发丝被固定的极佳。顺着她说话浅笑的动作,而微微摇晃,像是被雨水打湿后的震颤花枝。熟悉的芬芳刹那间传递到了我的脑海中。
欢愉的气息瞬间迸发,遍布在触手上的无数吸盘立刻兴奋的开启,毫不客气的从被包裹住的尖牙内探出粘稠的头来,吮吸住了裴叙晚的肌肤。
在尖牙细密啃噬着肌肤的时候,我能察觉到裴叙晚的身形明显一顿,可她的面上还是维持着那副礼貌却又不容拒绝的微笑,这让我怀疑刚刚的惊鸿一瞥仅仅只是个错觉。
毕竟除了哥哥,也没有任何人还能看见我的触手。
我的触手环住了她白皙的肌肤一圈又一圈的不住汲取着,时而扯住她宽松的衣服布料丝毫不松口,时而用柔软的触足部分调皮的在她的表面留下了数十道的黏腻水渍。
裴叙晚很香,就连肌肤都是馨香柔软的,只不过是我的触手酷爱在这完美无瑕的表面上留下一点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她的肌肤好冰冷,但是颇有弹性,带着活人的气息。
轻轻按压下去后,微微凹陷的表面会很快复弹上来。
吸盘恋恋不舍地吐出了汲取了很久的肌肤,我无法用肉眼看透,但神经能完全感知到这一切。
我一愣,那液体并没有止住的迹象。触手依依不舍的退出去后,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的液体似乎是裴叙晚的。
我有些摸不准自己的猜测,因为从裴叙晚的介绍里,她应该是早已过了这个时间段,只不过是有个意味不明的宝宝…
根本不可能会这样的…一瞬间,我的大脑包括触手都愣在了原地,对于发觉到的新事物,有些难以接受。
宝宝…我喃喃自语着,低头看到裴叙晚的手扶住了腰肢,她大概是站久了觉得疲惫,就连脸上都飘起了绯红。
我得承认,自己似乎是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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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稀里糊涂的,不知裴叙晚和我说了些什么,总之又跟着她进入了她的家中。
家里应该是重新打扫过的缘故,原本乱糟糟的儿童房如今显得是井井有条。
各色的毛绒玩具在墙边摆满了一排排,我没有细看,只是抬头与初见时的那一只泰迪熊对视上了。
泰迪熊的眼睛漆黑,一动不动的盯了我片刻,歪了歪头挥挥手以示欢迎。
“你在看些什么呀,站在门口发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进去?是不喜欢我的家吗?”
身后裴叙晚的声音里带着些疑惑,她盯着我脚上的鞋子片刻,又匆匆打开了旁边的鞋柜,替我拿出了一双毛绒拖鞋。
“这个天气穿皮鞋会不会冷啊,刚好我家里有给宝宝的备用拖鞋。你们的尺码应该是相同的,先给你穿吧,不要着凉了哦。我家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的,因为要保存一些甜品的缘故…”
裴叙晚的话语里习惯性的带着点自来熟的味道,亲和的气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她将拖鞋拿到了我的面前,轻轻俯下了身子:“看你这么不方便,我来帮你穿吧,没事的。”
她就连弯下腰的动作都堪称优雅。
秀发不知何时又调皮的落下了几缕垂落在了肩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偏偏没有这几缕发丝的遮掩,水波纹般的脖颈露了出来。她的后劲是光滑白皙的,连带着,我也注意到了裴叙晚耳垂上的那粒珍珠耳饰。
我之前打量她的时候,全被这张清丽的脸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而忽略了作为点缀的首饰。
珍珠摇曳,月白摇曳,裴叙晚靠得我更近了些。
我只是轻轻抬头,就能瞥见她的一切。
她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我的触手标记探查而留下的痕迹。
我眯起了眼眸,没有拒绝裴叙晚,而是任由她轻盈的握住了我的脚踝。
“乖乖,抬脚。”
皮鞋的搭扣被裴叙晚解开了,她靠得实在是太近。
呼吸间动作下,那股若有似无得腥甜气息又自她的脖颈处开始弥漫。
但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气息,只不过面前的裴叙晚还在用那种温柔的哄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做得真棒,来,这一只脚…”
她的鼻尖都快要抵在了点缀在皮鞋之上的蹁跹蝴蝶结里,只需我轻轻抬脚,就能踩上她温婉的脸庞。
·
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面前的裴叙晚已经施施然起身。
哥哥也曾经告诉我说,如果这么做的话,会很没有礼貌。
好吧,我收回了这股冲动,继续将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裴叙晚身上。
我抬了抬被她穿上的毛绒拖鞋。那是两只可爱的粉色小兔头,踩在地板上两边的长耳朵会不住抖动。
“真是个乖宝宝,这双拖鞋真适合你。”
我看到裴叙晚眯起眼眸开心地鼓起了掌。她当真是很开心,因为笑起来很美。
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紧接着,我问了她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姐姐你把宝宝的鞋子给我穿了,那宝宝回来以后呢?”
话刚说出口,我就自知失言。
因为鞋柜里不可能只有一双鞋子。
……
但裴叙晚没有说话,她的两只手还在我的面前维持着鼓掌的姿势。
我的身后似乎已经紧贴上了什么东西,冰冷潮湿的,撩拨起了披散在我肩头的发。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幽幽朝我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就像是手指滑动过我的大腿,我的脖颈感觉到了阵阵酥麻的欣快感。
旋即,裴叙晚开口了:“唔,怎么会呢。哎呀,就不要想那么多啦,你一定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去端午饭,乖乖坐在餐桌边不要动哦。”
裴叙晚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眉眼弯弯朝我无辜地笑笑。又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后,欢快地哼着小曲儿走进了厨房。
她的双手自然地放在身前,可我的脖颈处还萦绕着刚刚那股被触碰的黏腻感。
·
我不适地转了转头,伸手往脖颈上随意一抹。
的确是摸到了什么东西,细密的触感瞬间消失。
五指并拢放在眼下一看,手背上不过是多了几道浅显的水痕。
古怪的味道沁入了鼻尖,我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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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再去思考其他。
或许只是裴叙晚家的天花板漏水了吧。我无端的联想着。
裴叙晚家的厨房属于开放式。但因为瓷砖是暖色调的缘故,倒也显得时尚温馨。
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台面上到底摆放了怎样的菜肴,只能瞥见挂在墙上的各类精致厨具。
可以从中发现裴叙晚应该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因为这些厨具非常有趣,被清理得很干净。
只是,这些厨具的使用痕迹明显很少。又或许只是装饰品而已。
我的思维又开始发散起来。
厨房面积很大,装备也齐全,不过仅仅是一个人住的话,显得实在是浪费。
她背对着我,垂下来的手里握着一瓶细长的调味料。
大概是在思考究竟放入多少才适宜,裴叙晚在柜台前站立了好久。
她的手很好看,细腻光滑只是指甲油是沉闷的漆黑色,这与她整体的风格气质更是格格不入。
不过昨天她的指甲是什么颜色…我思考着,潜意识告诉我并非是黑色。
裴叙晚正安静地站在柜台前,台面永远都是一尘不染,被她擦拭得锃亮。
她其实不需要进食,所以如此干净整洁的环境也是在意料之中。
背对着的姿势会让裴叙晚感到放松,因为能够完全感觉到宝宝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背上。
如此滚烫,如此炽热。
她长呼出一口气,位于脖颈处的眼球已经撕开了脆弱的肌肤,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
本该是鲜血淋漓的画面,可撕裂下的肌肤里未曾有一滴血液的流淌。
深埋在体内的眼球细密的叫嚣着,可终究是因为长发的遮掩看不太清晰。
虽然并不想这么早就被发现,不过房子的每一处角落里都能用身体感知品尝到宝宝的气息,裴叙晚感到异常满足,连带着浑身都放轻松了下来。
眼球裂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中央部位的器官分裂出了一道细长卷曲的舌头。
在掠夺完属于宝宝的全部气息后,眼球心满意足的落下了血泪。
粘稠的血泪顺着白皙的脖颈缓缓下滑,裴叙晚有些慌神。
她生怕被自己亲爱的宝宝发现到这些,索性又优雅地撩起了更多秀发遮掩住了自己的脖颈。
[宝宝,我亲爱的宝宝,快点回到妈妈的肚子里来吧,就像是从前那样去肆意玩弄欺负妈妈吧。这些日子里,妈妈的身体没有宝宝的安抚,就连觉也睡不好了。宝宝一定会讨厌这样的妈妈吧?不过讨厌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讨厌。妈妈爱宝宝,妈妈好想宝宝,那么点东西根本困不住妈妈,好想宝宝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宝宝吃了我吧快吃快吃快吃…]
房间的缝隙角落里红色的物质逐渐蔓延开来,头顶的吊灯短路般的闪了闪。
我刚想抬头看一眼究竟是什么问题时,抬起的那一瞬间,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滴落在了我的鼻尖。
洁白的墙面染上了暗红,本就藏匿于墙壁里的蠕动肢体开始叫嚣着想要冲破最后的牢笼,我的饥饿感与耳鸣声一同袭来,这让我感到实在是无法招架。
四周的嘈杂喧嚣让我忍不住堵起了耳朵,浸染全身的寒气让我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事实。
裴叙晚的家里,空调温度实在是打得太低了…
4. 花瓣
·
不过好在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裴叙晚将午饭一样一样端了上来。
我之前就说过,从房子的布局与装修来看,她应该是个极为热爱并且享受生活的女人。
餐桌上所铺的桌布是精致的手工蕾丝,淡淡的暖色调很契合餐厅的整体氛围。
只是面积对于裴叙晚一人来说实在是太大,可当她将热气腾腾的菜品完全端上来时,我才发现已经布满了整个餐桌。
这绝对不是两个人可以解决的量。
粗略的瞥了一眼,发现所做的菜肴都是我喜欢的口味,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偏甜口,甚至连我不爱吃的那些小小的调料细节,这些菜肴里都完全有所涉及。
紧接着,裴叙晚打开了高大的冰箱,感应灯瞬间亮起。
我特意往里瞥了一眼,里面盛放着的不是各色蔬菜,反而是被透明的储奶袋完全塞满。
在边缘的长柜里,还摆放着几个精致的奶瓶,依靠着奶瓶的则是看起来造型奇怪的吸奶器。
整个冰箱里没有看到一点食材的痕迹,偏偏裴叙晚抬起头来,手里多了两瓶不明的浑浊饮料:“嗯…我刚搬来这里,还来不及去超市采购。冰箱里没有多少喝的,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喝这个吗?我向你保证,味道绝对不会很怪。我在家里就经常喝这个呢。”
她的声音实在是温和到不容让人拒绝,我抬头看了一眼裴叙晚手中的两瓶饮料。
长条玻璃瓶体,包装古怪,上面印着点花花绿绿如糖果纸般的梦幻色彩,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晕头转向。
这样猎奇的色彩,我敢打赌刚刚一定没有在冰箱里见过。
我没敢接过裴叙晚的饮料,她也不恼,只是有些委屈的嘟囔了一句,又将饮料放回了冰箱里。
我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等我回过神来时,裴叙晚已经凑到了我的旁边。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苦恼低头的动作下,那几缕调皮的发丝又划过了我的脸颊,蹭得痒痒的,像是三月拂柳。
幽幽的香气再一次蔓延开来,裴叙晚启唇。我只能愣神的盯着她红艳的唇瓣,机械的一张一合。
“啊,看起来又得麻烦你了。围裙似乎被我打了个死结。可是我的手有些湿漉漉的,独自解开的话肯定会非常困难,可以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此时的语气里还带着点撒娇的裴叙晚,更何况说这话时的她眉头微微蹙起,声音比往日里软了不少。
我喜欢她身上的外貌与香气,所以也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更重要的是,她偶尔会让我想起“妈妈”。
裴叙晚身着的围裙是超市里再常见不过的很普通的一款,但尺寸相较于她而言有些过大。她只好将细长的根绳努力在腰边环绕两圈,最后再打上了一个结。
那死结确实古怪,可望着餐桌上的美味,我又很难怀疑如此厨艺高超的裴叙晚竟是连围裙都不会系。
大概又是故意的吧…我心想着。
她的秀发在我努力解开死结时还会时不时的撩拨过我的指腹,萦绕的幽香气息里不知何时泛起了一点浅淡的血腥味。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触感与味道。
换句话说,绝对不像是头发该有的触感。过于柔软且颇有生命力,仅仅只是被肌肤触碰到,就会感觉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圈住了我的指尖。
一片黏腻湿滑,又很快顺着指腹滑行下去。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抬头望向裴叙晚及腰的长发,脑子里传来了不断地耳鸣。
我在思考,她今天是披散着头发的么,还是挽成了发髻,她的头发不知何时起竟长了如此之长…
等我彻底回神时,裴叙晚的手已经握住了我的手腕。
她的手着实冰冷,冷到彻骨,冷到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霜天雪地。
冰冷贯彻到了心尖,粘稠的液体糊了我满手。
偏偏她的声音温和,只不过是含着点惊讶:“哎呀,你人真好,谢谢你。”
握住的手只是在蜻蜓点水般触碰后转瞬离开,我低头紧盯着刚刚触碰过的手腕,那里印下了一圈淡淡的水痕。
水痕散发着的香气让我莫名熟悉。
我忍不住低头一嗅,是熟悉的芬芳,沁入鼻尖。
我又饿了。
熟悉的饥饿感席卷而来,我的视线与裴叙晚的对视上了。
但我清晰的意识到我所注视着的并非是她的“眼睛”。
·
她的眼神实在是空洞无神,就连水润的唇瓣也只会机械性的一张一合。
她好像丧失了自己本该有的鲜活力,只空留下了一具软绵绵的皮囊。
我凑近,也只能依稀听到她嗫嚅着形状姣好的唇瓣,发出诸如此类的话语。
【终于被宝宝发现了,好开心好开心好兴奋好兴奋。没想到等待了这么久,宝宝还是好聪明,喜欢喜欢喜欢…】
这很像是夏夜里虫群爬过湿润的草地不断发出的窸窣声,听久了会让脑子震颤到发麻。
我习以为常,甚至异常兴奋的舔了舔唇瓣,一脸期待起来。
裴叙晚并不是个很好的猎物,她隐藏得时间实在是太短。
淋浴间的喷头似乎没有关紧,敏锐的听觉让我感知到了嘀嗒嘀嗒的水声阵阵。
我只是感叹着水流实在是过多,瞧见着猩红的池水已经蔓延到了客厅的边缘。
血水滚落在了我的脚边,却又迟迟不敢攀着我的脚踝渐渐上行,只是徒劳的积蓄起一层又一层,从客厅的中央荡漾起圈圈涟漪。
墙壁的四周也开始渗透出了血水,古怪的香气弥漫,面前的裴叙晚张大了嘴,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其实很难用人类的语言去描述这一画面,因为曾经目睹过这一震撼场面的人类都会精神承受不住而选择崩溃腐烂。
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腐烂后的人类会成为祂的养料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祂对于这些不感兴趣。
“裴叙晚”的躯体在逐渐软化。
从新生的柔软身体里掉落下了一枚又一枚吱吱作响的花瓣。
我现在大概不能称之为“她”了,理应是“祂”。
祂本该没有任何性别。
美好的丰腴化为了两朵张开的纯白花瓣,花蕊处严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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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缝的嵌合着两枚不规则的唇瓣,微张的小腹处重新诞生变为了雀跃跳动而温暖潮湿的子宫。
那是孕育我的地方。
我盯着那不断起伏的子宫,轻轻呼吸着。
从罅隙里窜出来的血水开始汇集到“裴叙晚”的身上,就连祂的声音也在渐渐改变。似男似女像是在如泣如诉,仔细一听,又像是当初密密麻麻的古神的低语。
[宝宝,我的宝宝,妈妈、妈妈还没有彻底恢复好。去、去你最爱的房间好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妈妈、妈妈会努力讨好你的,哪怕是用这具残破的躯体,也会努力让宝宝感到开心的。宝宝、宝宝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妈妈好想你好想你…]
我紧紧盯着祂说话时不断往下掉落的血泥,伸手毫不客气的用手臂捅入了祂的融化躯体。
粘稠古怪到令人恐惧的触感瞬间包裹住了我,被我捅入的躯体开始迸发出了绚烂的色彩,像是在不断伸缩,当我最终抽出手臂时,上面只有飘落的层层叠叠的柔软花瓣。
[吃一片吧吃一片吧,宝宝这些很好吃的。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些了吗?要妈妈喂你吃呢,现在怎么不喜欢了呢,是妈妈不好看不漂亮了吗…]
花瓣在接触到空气的一刹那又瞬间融化,融入到了我的肌肤里。肌肤上只会留下一枚浅显的花瓣印。
我将指甲按压下去,能听到来自祂的悲鸣。
这些“花瓣”算是祂的血液,又并不算是,祂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分泌与血水搞混重组,以至于出来的味道并不美味。
[妈妈你在说笑吗?难道你想用这样的状态来和我玩游戏吗?]
[呜…没有没有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宝宝不要多想,宝宝喜欢姐姐妈妈,妈妈这就马上变回去,宝宝不要生气,不要、不要生妈妈的气。]
……
血水如退潮般离去,那些蔓延在地板上的鲜红花朵迅速地一个又一个在我眼前炸开,属于“裴叙晚”的那些肢体从那团肉泥里丢弃吐出。
她的头颅,她的双臂,她的脚踝,她的眼睛…淅淅沥沥如细雨般掉落下来,伴随着的还有绵密如糖丝的血珠。
所有的一切,在我的面前迅速重塑凝固。
新鲜的“裴叙晚”又站在了我的面前。
可即便如此,还是稍显怪异,哪怕这是一具完美且亲和力很强的身体。
祂又变回了最初的“裴叙晚”,呼吸急促起伏着,喷溅在裙子上的血液一刹那消散的一干二净。
[宝宝喜欢这样子的妈妈吗?那妈妈以后就一直以这样的面貌陪你玩,照顾你好不好?宝宝喜欢怎样的妈妈?妈妈都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的…]
裴叙晚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沙哑,透出浓浓的疲惫。
可她的手仍旧冰冷,想要探到我面前勾住我的小拇指,但我没有回答她。
她笑得很美,很纯粹。柳叶眉微微蹙起,只是牵起了一点唇角,就能窥见眼眸里的欲望。
我沉默着,低头撕开了她裂开的嘴角,直接将手指捅入了进去。
[妈妈,你怎么还是这样,喜欢将哺育腔放进嘴里…]
5. 喧嚣
·
[呜呜,宝宝好聪明宝宝好棒,果然被发现了。每次都被你发现了,妈妈根本无法躲藏起来。]
[原来的躯体呢?]
[因为耗费太大,所以暂时不能讨得宝宝的欢心,就被我给吃了哦。现在宝宝喜欢哪一部分,妈妈直接吐出来就好了。宝宝宝宝,妈妈好想你,宝宝宝宝,最近饿了吗。宝宝,嗯?]
裴叙晚大抵是真的很想讨得我的欢心,迫不及待地邀请着我的手紧贴上了她盛放的花瓣。
花瓣瑟缩着,她的整个躯体本就是朵含苞待放的巨大花朵。
[你可真是个好妈妈…]
我抬头,朝她贪婪地舔了舔唇瓣。
我确实感到饿了。
儿童房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大概它之前就是开启的状态,我也没有仔细探究过。
裴叙晚用虚弱的血红触足卷起了我的腰肢,慢慢的将我放在了柔软温馨的床铺上。
[宝宝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小时候喜欢的所布置的。因为妈妈和宝宝离开太久,所以、所以妈妈也不太确定宝宝现在究竟喜欢些什么了…]
[什么叫离开太久?妈妈不是每天都在么?]
[分身不能感知到太多,而且妈妈喜欢全部的全部都感受到宝宝的爱。宝宝的爱就是妈妈的珍宝,妈妈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裴叙晚边说着边低下头来亲昵地蹭着我的脸颊,我的双手穿过柔软的发丝勾住了她的脖颈。妙曼的脖颈顶部,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舔舐了一下我的指尖。
微微刺痛,我眯起了眼眸无意识的揪住了裴叙晚的一卷发丝。
[要妈妈帮宝贝洗澡吗?嗯,宝贝应该累了吧,今天吃了这么多,有恢复一点力量吗?妈妈这就抱着宝贝去浴室好不好?]
裴叙晚的声音舒缓而轻柔,稀里糊涂间,我就埋进了她的怀中,进入了雾气蒸腾的浴室。
烟雾缭绕,让我无暇顾及浴室的全貌。
只能借着本能蹭上了裴叙晚的肌肤,柔软而冰冷,底下没有血液的流淌与心脏的跃动。
裴叙晚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到这里的…
我又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祂的躯体真的很美,不是通俗意义上的美感,而是美到让人心生恐惧。
完美的白皙的肌肤,是和烧过的白瓷一样泛着冷冰冰的光泽。位于小腹子宫处的位置则是巨大的花蕊。我懒懒地倚靠在祂的怀中,贴紧的后背能完全感受到花瓣的微微张合。
温吞的热气弥漫上后背,我看到了裴叙晚的身影。
[宝宝,这些是妈妈特意为你布置的。宝宝喜欢吗?嗯…不管是香气还是外观还是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宝宝小时候向妈妈透露过的哦?宝宝想要尝试这样全新的妈妈吗…]
这样的做法,一向符合裴叙晚的风格。
我的耳垂边缘又触及到了温热的东西。伸手一摸才后知后觉又是裴叙晚探过来的花枝。
望着抖落在手背上的柔软花瓣,我抬头拍了拍裴叙晚的脸颊:[我不想嗅到你的味道。妈妈又不听话了。]
长发扫过了我的脸颊,耳畔又灌起了冰冷的风。
裴叙晚揽着我,幽幽开口:[对不起宝宝,是妈妈错了,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是因为这么多年没见了,所以才会、才会忘记了这些…]
裴叙晚的记忆力很好,又怎会忘记这些小事。
她总会是故意的。
对,没错,不过都是些故意的,我能感受到说这话时祂那柔软的花瓣蹭过了我的手臂,泛起了春笋般的痒意。
后背又感觉到了熟悉的湿润,这是属于祂的本能。
被水波荡漾遮掩住的躯体,让我瞥见祂的花朵在渐渐收缩,分泌的花粉融化在了浴水里,让我嗅到了不安的味道。
屋子也是裴叙晚的一部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祂的躯体。
裴叙晚摸了摸我的头,将我剥离了祂的子宫。
池水温和,是最适宜我的温度。
我仰躺在荡漾的水面上,抬眸能望见那庞大的花瓣又悄然合上了。
裴叙晚低下了头,祂朝我眨了眨“眼睛”。
[宝宝,妈妈给你洗澡澡好不好?]
那是小时候经常听到的甜润如蜜糖般发腻的语气,偏偏那会儿的我格外喜欢。
我凑到了裴叙晚的耳畔,那大概也不属于祂的“耳朵”。像是永无止境的螺旋深陷了下去,我启唇像是幼年时候那样回应了她。
[好,喜欢妈妈]
[喜欢妈妈]
[最喜欢妈妈了]
回应完成,我一口咬在了裴叙晚的脖颈。
我说过,我饿了。
肌肤刹那间迸发,炸开的血液溅满了口腔。
裴叙晚的脖颈处没有分出太多的血液,被掐住的瞬间里,掌心下的肌肤在无限制的褶缩。
我咬够了祂的肌肤,直接延长了这一枚血腥的吻。
为了讨得我欢心的裴叙晚,更多的保留了人类的特征,只堪堪露出了我喜欢的外貌。
·
我其实并没有告诉过裴叙晚,我更喜欢祂与我身上相同的部分。
啊…花瓣盛开了。层层叠叠的花蕊里,滑落下了裴叙晚赠与我的礼物。
顺滑而富有弹性,咬破后那些像小颗粒的细碎花尸就会炸开在我的味蕾上,酥酥麻麻的令我头晕目眩。
不过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裴叙晚如此交流了,后者也没有猜到我会这么做。
裴叙晚不乖,没有讨巧的闭上眼睛,而是注视完了全程。
祂那弯弯如月牙的眼尾又溢满了鲜红的血水,我分不清那是泪还是分泌物,祂模仿人类的哭泣很像,楚楚可怜的确实诱得我想要更近一步。
我吮吸够了所有,抚摸着祂肌肤里如仙人掌般冒出的花刺。用手虚虚的圈住了这些,悄然包裹直到软化。
退出的刹那,我看到裴叙晚的嘴里,当作舌尖的部分其实是一根翠绿色的藤蔓。
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祂是人类,祂也没有确切的实体,只是为了我会变成我所喜欢的模样。
一吻完毕,裴叙晚意犹未尽。绯红攀上了祂的脸颊,这让她的整张脸更显得明媚生动,色彩鲜艳。
祂放肆地敞开了自己的怀抱,那完美的张开的花瓣,无一例外完全朝我打开。
我瞧见了柔软的肌肤表面因为被我触碰到而显露出了痕迹,祂给予的反应非常美妙。
毋庸置疑,裴叙晚是很美的。即便祂不会情绪外露,可在面对我时祂的这些个反应实在是稍显笨拙。
只需要再吐露几句,我能看到祂软化成水的姿态。
[喜欢妈妈最喜欢妈妈了,想要吃掉妈妈]
[越是长大就越想要吃掉妈妈]
[我现在还是妈妈的宝宝吗?妈妈应该是我的玩具和养料才对]
我的眼睛被蔓延到无边无际的漆黑蒙蔽了,可我的“视野”却清晰无比。
我利落地像是切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削下了花种,果实最终会成熟。
瓜熟蒂落时,我听到了呱呱坠落的声音。
裴叙晚会喜欢不间断的变换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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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祂本就没有性别。
我最近喜欢祂的,应该是男性。
长时间的饥饿终于得到了彻底满足。裴叙晚爱怜的低头看着我环住了祂生长的身体。
花朵摇曳,细腻的花粉扑簌簌落下。
找不到用来授粉的昆虫,可怜的花瓣边缘已经泛起了细小的白洁花瓣,就像是一枚被剖开的腐烂的无花果。
只可惜,我的触手根本无法发挥该有的作用。我只是静静注视着裴叙晚的手臂,像是放了很长的苹果,逐渐泛黄然后变为了透明。
[妈妈我不喜欢这样]
我摇摇头,又试图操纵触手。
可毫无疑问这应该到了裴叙晚的极限,边缘有血液隐隐约约的渗透出来,我玩得并不尽兴。
裴叙晚立刻想到了什么,祂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声音落入了脑海。
[哎呀,宝宝对不起哦,是妈妈的问题,妈妈知道错了。是因为、是因为妈妈的问题。妈妈太久都没有感知到宝宝的气息了,所以才会这个样子。没关系没关系,宝宝不要急躁,马上就会好的。来,到这儿来,快来吧快来吧…]
潮水蔓延上来了,房子像是纸糊住的。软绵绵的被汹涌而来的潮水,浸润到了坍塌。又变为了一床沉甸甸的被子,覆盖在了裴叙晚庞大的身躯里。
我牵住了裴叙晚的手,祂那涂抹着漆黑甲油的手指,被我掰开到了最大,祂那张清丽的脸裂开了,从缝隙里生长出了细软的藤蔓。
好漂亮好美还有生命力…
手指相扣,祂那修长的指尖也像是可以折叠的藤蔓,在缠绕软化,在往下滴落粘稠的汁水。
我听到了裴叙晚发出的低低喘息。
应该是痛苦却又欢愉的?我歪了歪头,没有剩下的耐心去继续分析裴叙晚的心情。
我只要让自己开心就足够了。
触手的圆状吸盘张开了,吸附在光滑的内壁上久久不愿离去。
母螳螂在分娩时会吃掉公螳螂,可螳螂中枢神经系统遍布全身,腹部有很多的神经节,可以完全支配螳螂身体的呼吸和运动。
也就是说,死去了无头了,还能进行最为本能的行为。
我想要支配裴叙晚,同时,我也想吃掉祂。
祂那副躯体又被抛弃了,拥有的不是伪装过后的血液,而是剁成了泥泞的花瓣。
芬芳的香气侵入鼻尖,我的手指攀上了她脸颊上的花朵,又继续凝视着裴叙晚所有的眼睛。
浪涛阵阵,裴叙晚的温度在升高。
我不喜欢以祂的体感为实际,我向来喜欢我行我素。
触手探查了祂的全部。祂的所思所想,祂的重复经历过的所有变迁,都通过触手全部告知于我。
裴叙晚觉得这样子的做法着实浪费,可又碍于身体的无端变化,所以也只是委屈巴巴的瞥了我一眼,实在是不敢开口。
祂抖着这具怪异的身体,利用花瓣修复好了破碎的地带后,和小时候那样安抚起了我。
“乖乖你喝一口吧,宝宝乖乖玩了这么久,累不累啊?累的话要不要妈妈宝宝?什么?刚刚已经玩过了所以觉得妈咪坏掉了?怎么可能…妈咪这里是无穷无尽的,宝宝要喝多少就有多少。玩了这么久,宝宝辛苦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妈妈的不对,是妈妈的身体没有讨好到宝宝,妈妈会好好反思自己的…”
这场荒诞游戏的过程里,裴叙晚真的很爱说话。
施舍给祂一个眼神或是几种表情,都能看到祂欣喜若狂的面容。
我没有理睬祂这些,懒懒地嘟嚷了一句“妈妈好吵”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6. 安眠
·
“乖,还有很多很多,这些都是宝宝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嗯…再多喝一点再一点,乖孩子乖宝宝,妈妈实在是太想念你了…”
裴叙晚慢吞吞地说着。有什么温暖的物质瞬间包裹住了我的触手。黏黏的湿湿的,很像是芦荟的分泌物。
我感觉有些恶心,顺势将手给收了回来。
裴叙晚很明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连脸颊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那一朵朵绽放在她脸上的花枝,颜色更深透了些。
她的呼吸急促,无论我说些什么,都只会伸长这那几条过于细长的手臂,试图把我完全揽入到她的怀抱当中去。
我很想拒绝,但是我的触手比我的行为更快地做出了选择。
我被塞入到了裴叙晚张开的怀抱里。她那冰冷的怀抱好似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填满了,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有些奇怪。
我感觉到有些疑惑,不过紧接着,裴叙晚的声音就从头顶上方落了下来:
“宝宝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妈妈感到好感动,好开心。没想到这么做的话,居然会被宝宝精心爱护着。别担心,这些,这些只不过是…唔啊!”
我还没能从她这堆胡言乱语里分辨出来什么,可裴叙晚的话还未说完。那怀里鼓胀得籽就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些饱满的亮晶晶的果实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紧接着,在短暂的白汽过后,更是涌出了密密麻麻的,类似于蛛网丝线的柔软物质。
我知道这本该才是属于裴叙晚的东西,这算是属于祂的真正的秘密。
不过就连裴叙晚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体状况给吓到了。
丝线还在卷曲的喷涌而出,有点像是河边舞动的铁线虫。
在不断吐出一团又一团纠缠的白丝后,我只好低头努力去整理地上那些无法扯开,还在延伸的白色丝线。
“这些到底是什么?裴叙晚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呜——这些东西宝宝你不是最清楚了吗?宝宝忘记了吗?小时候你经常缠着我要我陪你玩这些的。这些还可以给你玩翻花绳,还可以给你当滑滑梯…”
……
我哑口无言。
其实我知晓,裴叙晚的身体里有一部分是用于储存温暖与营养物质的地方。为了将这些有用的东西充分转化,所以祂会把这些变为方便处理的、类似于蛛丝的物质。
这类丝线通常都很有韧性,方便咀嚼消化外也带着一丝甜味。
当然,除了营养价值非常高以外,作用也很全。
我知道裴叙晚喜欢用这些来为我织毛衣。
能欣赏到这般壮阔的景象,同时也就意味着裴叙晚的情绪达到了极致,欢快地吐露出了愉悦的因子。
我叹了口气,在祂包含爱意的注视之下,终于从这些团块中努力剥离除了一根最为粗长的丝线。
我将这条微微弯曲的丝线轻巧地缠绕在了裴叙晚的手指上后,我看到祂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疑惑地表情。
“我只是想试一试这样的可行性。不过无论怎么说,妈咪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吗?”
我反问着裴叙晚,却又眼疾手快的将手掌按压上了祂的手背。
花枝从四面八方戳刺了出来,丝线终于接近了尾声,停止了呕吐。
那缠绕在祂指尖上的丝线,被我紧紧地打了个结。
我盯着祂那被禁锢住勒出痕迹的泛白指节,无所谓地弹了一下。
“这样的话,裴叙晚你是否会感到痛苦,亦或者是欢愉?”我贴近了祂的脸颊,天真地问道。
竭力想要挣脱的裴叙晚根本顾不上这些,祂的状态堪称狼狈,这般的姿态会让我想起黏上蛛网的飞蛾。
无论如何挣扎,最终也只会使得蛛网越缠越紧。
丝线越陷越深,完全镶嵌进了肌肤中。裴叙晚的嘴里又胡言乱语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偏长的发和那恼人的花枝一样,全都蹭上了我的脸颊。
我长大了,我成年了,我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已经过了需要去牵妈妈手的年龄。
更何况,裴叙晚也并非是我的“母亲”,
我的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五指并拢,将祂的手完全笼罩了进去,又用指尖挤进了每一条盛放着花枝的指缝,对着祂的手指轻轻拍打。
实际上,裴叙晚的手比我大。我嗅到了护手霜淡雅的气息,我想,自己的指腹也会因此而沾染上相同气味的。
但我无心去思考这些,而是感觉到每一次的拍打,裴叙晚的指尖都会微微颤抖。
祂那白皙的肌肤变为了绯红,祂那些扑簌簌的花枝转移到了我的手腕。
我来不及去认清祂的身体里还开了哪些品种的花朵,在瓜熟蒂落之前,我想到了小时候喜欢躺在用丝线编织的摇篮床里,睁着眼睛,去听裴叙晚讲一些同样不可理喻的小故事。
我感觉自己有些累了。
无端的困倦疲惫席卷而来,我打了个哈欠,浅浅的依偎在了裴叙晚打开的怀抱中,无意识地抓住了祂盛放的花朵。
幸而祂的怀抱中还储存着令我感觉到安心与依恋的气息。
温热的池水掀起了波澜,我蹭了蹭裴叙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最初温柔潮湿的地方,躺回到了幼年的摇篮里。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感觉到裴叙晚从善如流的将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撩回到了背后,轻轻拍起了我的背。
“好孩子乖孩子,宝宝宝宝,我的宝宝。睡吧快睡吧,妈妈就在这里,妈妈哪里都不去,希望你的梦里有我。”
我转了个身,以背对着裴叙晚的姿势,心想,这可真是个恶毒的诅咒。
我是被裴叙晚洗好澡后,又放回到了柔软的床铺上的。
我记得两旁的围栏都很高,床的面积很大。
只不过对于这一部分我的记忆时常模糊,也只能通过如此零星几点描述,才能绘制成最终的粗略画面。
裴叙晚换上了一身温馨的家居服,祂那早已吹干的馨香长发没有扎起来,而是懒散的垂落下来。
祂边用手指哄着我边从糖果屋风格的书架里,抽出了一本薄薄的书籍。
“宝宝,你今天想要听些什么睡前故事呢?”
“想要…”我的声音含糊不清。
“妈妈就知道。”
裴叙晚俯下身子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利落地解开了家居服。
温暖的怀抱再度贴近了我,我会将脸颊一并埋进去。
我说我回到了故乡,因为裴叙晚的身上有家的味道。
·
裴叙晚冰冷的指尖触碰在了我的鼻梁上,我得承认那是一种极为彻骨的寒冷。
好在,祂并未停留太久,只是慈爱的抚摸片刻,又准备继续祂的讲故事动作。
我听不太清晰裴叙晚在诉说些什么了。
祂随手扯出的故事书中的画面也是模糊不堪。随着祂翻页的动作,我只能瞧见那些夹在页面中类似于鳞粉的物质扑簌簌往外掉落,这让我想到了蝴蝶振翅飞行时掉落下的东西。
我眨了眨眼睛,只能依稀望见裴叙晚不断开合的唇瓣。
……
……
“醒醒,醒醒!”
肩膀被轻轻摇晃,类似于宿醉的疼痛被彻底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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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阵阵幽然的香气完全包围住了。
睁开眼只能感觉到头晕目眩,不断地大脑昏涨感让我的眼神朦胧。
我无端盯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我发现自己正枕在裴叙晚的肩膀上,整个身子位于她家的沙发里。
看着旁边深陷下去的程度,就知道我已经在此待了很久很久。
客厅里拉下了全部的窗帘,一片昏暗里,唯有电视荧幕闪烁着斑斓的光晕,并没有开声音,整个家里显得异常安静。
只有裴叙晚在说话。
只有裴叙晚在说话,但我听不到她的声音。
见到我悠悠转醒,她很明显松了口气。
“我知道午后的阳光总会让人犯困。我刚想喊你拿一些点心再走,转头一看你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担心你会着凉,所以就给你披了条毛毯。你睡得好沉啊,没有忍心叫醒你,看来是做了个美梦…”
裴叙晚自顾自的说着,随着她说话我能察觉到纤细的肩膀在轻微的颤动。我抬头望去,看着那侧被我明显枕乱的发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裴叙晚立刻意识到了这些,她揉了揉酸楚发麻的肩膀,只是报以了一枚关切温和的微笑:“没关系的,看你睡得这么熟,我也就没好意思去打扰你,所以也顺带着小憩了片刻。看起来你最近的睡眠不太好,对了,我刚巧做了一些薰衣草的安眠花茶,你想要试试吗?”
说完,她就轻巧地起身进了长廊里的卧室。
我张了张嘴,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视线还未完全恢复清晰,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更没想到醒来会是在裴叙晚家的沙发上。
习惯性的想要去看一眼现下的时间,才惊觉裴叙晚家根本没有挂钟这种东西。
电视机里的节目花花绿绿,更不可能显示出所谓的时间,我只好作罢。
裴叙晚从卧室里出来了,其实我还没有好好打量过她的卧室。
她在我的面前半蹲下身子,正准备去翻开电视机下的抽屉。
我这才注意到她换了一条舒适的棉麻长裙,浅色系的色泽更衬她白皙到极致的肤色,女人就连蹲下身的动作都如此优雅。
短短时间里,她的长发已经完全扎起,松松垮垮的搭在了肩膀上。只不过因为我枕靠在上面太久的缘故,一部分的头发还稍显凌乱。
她的秀发又遮掩住了纤细柔软的脖颈,我只能看到隐藏在层层头发下显露出的一抹鲜红。
那是无比碍眼的,看得让我眼睛直跳。
我没有打算开口去问,因为面前的裴叙晚已经找到了茶包。
她转过身来,递给我又特意叮嘱起来:“你要记得晚上睡觉之前喝哦,因为会有安眠的功效。我加了一些蜂蜜和冰糖进去,味道应该不算太怪。”
我接过了那鼓鼓囊囊的茶包,紧盯着她那修剪得圆润好看的指甲冷不丁来了一句:“姐姐,你涂指甲油吗?”
“指甲油?我不会涂那种东西。一直以来都不涂,怎么了吗?为什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我狐疑地摇摇头,将茶包放进口袋,却见裴叙晚放松的笑笑:“不要叫我姐姐…嗯,这大概是个不情之请。我的宝宝很久都不曾过来看我了,她被她的哥哥看管得很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妈妈…”
我想,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分明年龄与外貌上能做我的姐姐,可提出来的要求却是如此奇怪。
我望向裴叙晚祈求的目光,终究是没能如她所愿喊一声“妈妈”,接过了茶包与各色甜点后,我匆匆推开了门。
7. 捕猎
·
我其实到家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不过今天时砚礼还是在忙着工作,我打开手机看到了他接连不断发过来的消息还有才显示的几通未接来电。
我有将手机带到裴叙晚家吗?我思索着。
还未彻底将这个问题思考完成,时砚礼就已经打来了电话。
真是好巧。
看着手机上跳跃着的来电显示,接听起来的瞬间我就听到了时砚礼焦急的声音。
“安安,你看到哥哥发过去的消息了吗?整栋楼维修停电,你还好吗?害怕吗?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刚刚打电话过去询问说现在已经来电了,家里还好吗?不要害怕,哥哥今天不加班马上就回来陪你,今晚想吃些什么…”
时砚礼真的很喜欢叮嘱这些。这些年下来他有努力做到长话短说,可从现在这通电话来看效果甚微。
将长段话彻底消化完,我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时砚礼还在那头不断叮嘱着,没有我的回复他大概也没有丝毫消停的迹象。我只好举起手机狐疑地说着“家里来电了。”
可先前去裴叙晚家时可并没有丝毫停电的迹象,我想起了亮着莹莹白光的电视机,想起了时砚礼的描述。
听那心焦的语气都能猜到停电已经很久了。
“安安,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安安,你还好吗?”
“安安?”
……
思绪彻底回笼,我慢吞吞地回复过去,“知道了。”
“好,那就好,那就好。哥哥就不打扰你了。”
我向来对时砚礼的回复都是如此,不咸不淡的。
他大概早已习惯了这些,勉强笑笑过后又继续轻声哄我,叮嘱着说什么今天的天气明显降温,晚上会有雷阵雨之类的。
挂断了这通电话,其实每天下午除却我上课的时间外,时砚礼都会打来这样一通电话。
睡了一觉过后我感觉神清气爽,也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去拆开裴叙晚送过来的东西。
除却卖相精致的甜品外,还有一些醇香的曲奇。包装很明显花费了不少心思,上面缠绕的丝带末端还点缀着初遇时的那只泰迪熊缩小版。
我盯着泰迪熊那两粒漆黑圆润的眼珠,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曲奇。
上面撒满了细碎的巧克力豆,味道松软美味。边品尝着我边点开监控准备看看时砚礼。
他最近工作很忙,时常需要出差。
我打开监控才发现时砚礼不在办公室里,看样子大概是去开会了。
好在摄像头最近才换了一个新的,我扭转镜头扫视了一圈他的办公室。
除了家之外,这间面积很大的办公室就是时砚礼待得第二时间长的地方。
办公室的装修偏向于极简风,因为定期会有人打扫的缘故,显得一尘不染。里面也没有多少属于时砚礼的私人物品,更多的呈现出一种一板一眼的味道。
我的镜头落在了那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办公桌上,文件被妥帖的堆叠在一旁,而正中央则是一张薄薄的画。
摆放位置显眼,就好像是时砚礼特意放在那里给我看的。
我拉近了镜头,看见了画里是我的自画像。时砚礼用素描的方法将我的整个脸都勾勒在了纸上。只可惜时间不充裕,细节也没有处理好。
顺着那张自画像,我的视线缓缓下移,看见了还未合上的抽屉,连带着也看到了隐藏在暗角里的一部分东西。
那些都是属于我不要的“物品”。
有些只是随手一扔在垃圾桶,没想到时砚礼都一一收藏了起来,并且看摆放的规整程度来看,他应该经常做这种事情。
有些是我用过的化妆品和不要的衣服之类的。都被他妥帖的放在了小角落,用各种厚厚的书本遮掩着。
我记得时砚礼以前还没有显示出这么严重的迹象。
只不过是在每一次和我牵手后都会贪婪眷恋的去舔舐掌心的温度与气息,被我发现后还要露出一副受惊到哭泣的表情。后来就变本加厉起来,从收集这些到将我掉落的头发制作成发包,种种的种种,我都看在眼里。
只是觉得这些小动作很可爱,所以我也就由着他去了。
毕竟,哥哥的病态是我一手造成的。
·
我是被一阵又一阵猛烈的饥饿感惊醒的。
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
因为现在还在暑假时期,所以我的生物钟一向不准时。
踩着拖鞋打开房间,我看到了哥哥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哥哥都会在家陪我。
“醒来了?你睡得好沉,我没舍得叫你。”
时砚礼端着早餐放在了我的面前。早餐的清香勾起了我的味蕾,我盯着他凌厉的眉眼,出声道,“哥哥,我昨天那个还没吃完的抹茶蛋糕呢?”
时砚礼明显一愣,他强忍着不适露出了个温和微笑,揉了揉我的头顶安抚起来:“啊…你说那个蛋糕啊,都放了一个晚上了,肯定不好吃,我就把它给扔掉了。不好意思哦,没有提前和你说。”
我摇了摇头,看着惶恐的时砚礼,笑着摆摆手,“没事的。只是那个抹茶蛋糕很美味,也想让哥哥尝一尝手艺。”
“真这么好吃?我也会做蛋糕。”
时砚礼的声音渐行渐远,我看到他离开了餐桌去厨房清理碗筷,他今天的水流声格外大,让我难以听清电视机的声音。
时砚礼正清理着碗筷,鲜红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了碗槽里,将清澈的一池水彻底染上了殷红。
他的妹妹还小,他的妹妹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他的疏忽,是他没有照顾好妹妹。
嘀嗒嘀嗒…
有鲜血顺着指缝间流淌而出,流淌进了下水道里,又被清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
我观看了监控好一会儿,时砚礼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倒是手机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他不回来吃晚餐的消息,盯着长条状的漆黑文字许久,于是我准备今天的晚餐热一热时砚礼清晨留下来的饭菜。
不过好在停电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潦草的吃了一顿品尝不出滋味的晚餐后。我将目光落在了最大的一个包装礼盒上,直觉告诉我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裴叙晚做的蛋糕。
只可惜刚刚因为曲奇吃了个半饱,我起身准备将这最大的礼物放进冰箱。
礼品盒的外观正如其他的包装一样,上面缠绕着柔软如绸缎的丝带,就连丝带表面都精心描摹上了金丝线的花纹。
我的双手环住了深红色的礼盒,搬运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沉甸甸的。
这绝对不是蛋糕该有的重量…
我垂下了眼帘,又试探性的开始摇晃起这庞大的礼品盒。
就连捧起来都稍显吃力的东西,摇晃起来内部竟是传来了类似于硬物撞击的声音。
时而沉闷,时而清脆。
我安安静静盯着从边缘缝隙往外不断渗透出的血水,只觉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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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承认,自己又闻到了那股异香。
饥饿感与敏锐的味蕾被彻底勾起的刹那,我三下五除二用旁边的剪刀撕开了绸带,花瓣被从中央层层叠叠的剥落,让我得以看清礼品盒的内部究竟盛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里面血迹斑斑,可我闻不到一丁点血腥味。
中间金色的托盘上窝着一团根本看不清表面的肉团子,正随着我的视线不断跳动。
一刹那,我的触手不受控制的窜了出来,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尖,我咬紧了唇瓣。
感官与嗅觉被瞬间激发,我捂住嘴巴强忍住冲动匆忙盖上了礼品袋。
将喷溅在桌面上的血迹胡乱擦拭完后,我刚准备拎着礼品袋丢出去时却与刚好开门的时砚礼对撞上了。
“安安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唔!”
我捂住嘴巴,慌忙摇摇头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我想伸手将时砚礼推离开我的范围,可触手已经抢先一步凭借本能缠绕上了时砚礼的身体。
为什么他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好不回来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脑海里被越挤越满的无端念头占据,触手已经勒紧了时砚礼的身体,将他连带着所有的一切一并拖到了我的面前。
时砚礼吓了一跳,短暂的缓冲时间里,他还未彻底了解清楚当下的状况。
偏生他还穿着那身熨烫妥帖的西装。西装材质是订做极好的,很贴合他的身形。可触手勒住他的力气很大,即便是完美的西装,也渐渐显露出了勒扯的痕迹。
越是挣扎越是会加重触手梏桎的力道,时砚礼早就知道这些。
每一次的呼吸,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刻下了烙印。他僵硬着身子,轻轻开口了:“安安,哥哥现在还没有洗澡,不好吃的。”
“安安,今天不是我的最佳食用期…”
……
我浑然不顾,在尖牙啃噬上时砚礼的脖颈时,又猛然意识到他没有清理干净再加上颤抖的厉害。
害怕的状态确实会影响口感,妨碍我的吸收,于是撇撇嘴松开了触手推着他进了浴室。
时砚礼的所有话语在我看来都是轻飘飘的,他向来对我百依百顺。
我还穿着那条单薄的睡裙,抱臂盯着时砚礼开始清洗着由外面携带进来的风尘。
时间紧迫,想要仔仔细细清理一番是完全来不及的。
不过时砚礼维持这种状态出现在我面前已经有好几次了,现在我也见惯不怪。
他有定期健身的习惯,所以在这个年纪里还保持着一副完美的身材。
如今,完美身材上布满了刚刚被我的触手缠绕上的痕迹。不得不说,无比碍眼。
我盯着那条从腰边蔓延到大腿的勒痕,冷不丁听到了时砚礼的问话:“安安,你想要哥哥用哪种沐浴露?水果味的还是花香?”
我咬着手指,没有回答时砚礼的问题。
时砚礼没有再说话了,浴室的雾气蒸腾,我看着他沉默地挤了些沐浴露揉搓成泡沫涂抹在自己身上。
恍惚间,我也没有来得及看清那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哥哥你能快点吗?”
我倚靠在门边,又盯着他洗头发的动作。
触手等待的百无聊赖,时不时还会攀上时砚礼的身体,轻巧地在肌肤表面留下点小印章。
每当离开时发出的轻微“啵啵”水声,我都能瞧见时砚礼红透的耳根。
8. 礼盒
·
时砚礼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等到他浑身湿漉漉的出来准备吹头发时,我的触手就已经忍不住探到了门边。
他的衬衫质地本就轻薄,更别提为了贪图时间快而来不及擦拭身上的水珠。
“…停,等等。”
他欲拒还迎的声音被我的触手完全堵上,下一秒我欺身上前将掌心贴在了门后的挂钩。
其实时砚礼在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他在推断我的蜕皮期。
因为身体的缘故,我每个月都会经历难耐的蜕皮期。
通常说来这些都是固定的,自打成年后一直以来都无比规律,可这次不知为何却是提前了,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
刺激性的东西…时砚礼思索着。
他真的很想试图从中捕捉到一点线索,可是他知晓自己不能逗留在这上面太久,因为属于妹妹的触足已经从房间的缝隙角落里挤了进来。
[哥哥你怎么还没好,我饿了…]
妹妹幽幽的声音响彻在门外,门被某种坚硬的物质拍打得砰砰作响。
时砚礼心疼妹妹,浑身心都因为这一声又一声的呢喃而揪成了一团,他胡乱擦拭了一把就立刻出门。
眼下只要是有缝隙存在的地方,都侵入了妹妹柔软的触手。
时砚礼低下头不忍去看当下的这一番光景。他时常会觉得触手就是妹妹的第三只手,因为无论是采样的方式还是惩戒的手段,都很像是妹妹那天真到残忍的风格。
时砚礼的皮肤很薄,不对劲的部分很快就被触手顶端,开启的腔口完全吞噬。
腔口的内壁遍布着细小而尖锐的角质层,在昏暗狭窄的空间里可以不断地研磨刺探。
尖牙戳刺到了肌肤,时砚礼感觉有麻痹神经的液体贯穿了全身。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晕晕乎乎的,就连肌肤周围的毛孔都因着这刺激而呈现出了深红的色泽。
“唔…”时砚礼摇头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痛呼。
他能清晰的看到属于自己的那块可怜的肌肤,已经被磨出了细小的血珠。可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因为妹妹的触手只要在接触他时,就会像章鱼那般,分泌出大量而特殊的神经毒素。
这种毒素会剥夺他对于疼痛的感知,让他的大脑完全沉浸在一中被侵蚀的空洞欢愉感中。
“哥哥,好慢啊…”
我有些不满地收回了自己的触手。
用于进行采样的触手缓缓剥离,另外几根则是在他紧绷的手臂上,咬下了几道鲜艳的红痕。
时砚礼是人类。人类的身体结构精密,精神丰富,可作为“容器”来看,实在是过于脆弱。
“哥哥是在等待进食吗?”
“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
“唔!咕…呃”
回答我的只有时砚礼艰难地喘息声,我瞥了他一眼,只觉得无比狼狈。
现在的他自然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因为粗壮的触手已经直直的捅入了他的喉间。
直抵着喉咙最深处的那层黏膜不断冲刺着,柔软狡猾的触手在我的控制下,横穿过他温热的口径,试图往下面更深处的喉间滑动。
我眯起眼眸,瞧见了时砚礼的喉咙口已经被浅浅的戳刺上了一层突起,只需要抬手轻按,我就能占据他的声源,借此来代替他开口说话。
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很明显时砚礼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人类的身体脆弱且不堪一击,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实验,但时砚礼还是无法完全适应这些。
他的表情尤为痛苦,双手无力地攀上了脖颈,轻轻朝我求饶着:“安安、安安、这些、这些不可以、不行…再往下,会、会坏掉的…”
喘息声断断续续,我也歪着头听了个大概。无非就是在控诉我的所作所为
无所谓,这些都无所谓。
“哥哥你这是又在做什么?以前不是都会陪我玩的吗?以前不都是很配合吗?”
我不解的望向他,看着时砚礼往洗手池干呕时夹杂了不少血丝。我眯起眼眸,用那根触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喉咙不可以的话,这里可以吗,哥哥?”
时砚礼还在不断呕吐着,我不明白他这样子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今天我没有将任何的信息植入在他的体内。
我喜欢干净的时砚礼,喜欢早已收拾好准备好一切的时砚礼。
而不是现在狼狈不堪,甚至无法直起身子来的哥哥。
听到我的问话,时砚礼颤抖着身体,慌忙漱了口。
他轻巧地撩起了自己的衬衫下摆,结实的手臂支撑在冰凉的洗手台边缘,声音轻轻:“当然可以,安安。哥哥的一切,本就是为你而生的。”
于是刚刚那根触手又选择折了回来。摊开的五指在灯光下格外的明媚,时砚礼的手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我的触手从指缝里将这只手完全缠绕住了。
然后触手从根茎里穿刺而入,血液奔涌,这是属于生命的蓬勃。
时砚礼闭上了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是在痛苦还是在习惯?我瞧见着镜子里印出的他的面容,无端的开始分辨不清。
哥哥以前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无论我实验的多么用力,他也只会咬着牙关愣是一声不吭。
后来我就腻了,觉得这样安静的进食游戏索然无味,所以时砚礼就学习了如何正确的发声。
如果你有兴趣去看一看福寿螺的产卵,那么我相信你应该知晓我现在在做些什么。
寄生虫的名字顾名思义,是要找一个合适的载体,然后成功把载体变为自己的容器,自己的食物,才会从中汲取到力量,才会为它所用。
当然,我也不可能是福寿螺,我只是比较喜欢掌控住时砚礼。
触手那些圆润的吸盘全都打开了,过于舒适的环境让我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时砚礼的声音落在耳畔总会是朦朦胧胧的,我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从微微开启的唇中,掉落下了一朵腐烂的花枝。
我没有听清他的言语,只是感觉到有一处温热的东西顺势缠绕上了我的手臂。
我低头一看,是时砚礼的手。
“怎么了,哥哥?”
我疑惑地出声询问,却见时砚礼声音轻轻:“想要、想要牵手…”
·
我比较喜欢利用触手进行探查,还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因为这两样做法是最亲密无间,也是最黏黏糊糊的。
时砚礼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的目光逐渐涣散。我将他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又轻柔地拭去了他眼尾泛出的泪水,随后低头若无其事的用触手的尖牙咬开了他的唇。
至少,他的唇也是滚烫的。
窗外雷鸣声阵阵,闪电划过了窗棂,冷不丁的被吓到的我咬了口时砚礼的舌尖,又蜷缩进了他的怀中。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内弥漫,我收起了舌尖,蹭了蹭时砚礼滚烫的怀抱。
幸而是雨落得太大。
时砚礼很快恢复了过来,他抬手又将我揽紧了些,声音温和:“安安,我今天同你说过的,晚上会有雷阵雨。”
他狼狈至极,痕迹遍布全身,可还要耐着性子去哄我。
我的触手收了回来,能够探查到的信息无非就是时砚礼在公司认真工作。
淅淅沥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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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与窗外正盛的雨水融为了一体,丝毫不见得有停歇的迹象。
时砚礼只好抬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我的发丝,在阵阵雷鸣声里安抚着我。
我依偎在他的怀中,脸颊紧贴在他的胸口,我说我很怕打雷,因为偶尔一个人在家时,经常会遭遇这种情况。
当然,我向来都是胡编乱造的。
我也只是在愈来愈大的雷声里,清晰明了的听到了时砚礼的心跳。
时砚礼的心跳和我的很不一样,他的心跳声很有规律。
我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闷的心跳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我的睡眠一向很浅。时砚礼是人类,被我这么一番折腾,自然睡得很沉。
半夜我一如既往的被惊醒。
床铺柔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我裹紧了被子,试图转个身,才发现又和时砚礼打了个照面。
衣服已经全部换过了一番,浑身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黑夜里,我的视觉尤为敏锐,腰边还搭着时砚礼的一只手,只是维持着轻轻搂住我的姿势,他的呼吸声很浅但很明显睡得很沉。
我知道他近来压力很大,就连睡觉时的眉头都是紧锁,但这并不妨碍时砚礼很好看。
我去捕食他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这张脸。
伸手轻轻从眉头流连至薄唇,我摩挲着时砚礼那略显干燥的薄唇,终于注意到了卧室里还有道不一样的目光。
刚睡醒的疲惫很容易使人放松警惕,现在我完全清醒过来,才有如实质的察觉到这一道目光。
目光只是在“看”我,只是在“注视”我,没有造成任何困扰,可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察觉到这道目光紧紧地黏在了我的身上。
裸露在外的手臂被它盯到了冰冷,卧室的温度也在不自在的下降。身侧的时砚礼仍然睡得昏沉,我觉得这道目光在渐渐“靠近”。
漆黑的房间里,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我听到了时砚礼平稳的呼吸声,也听到了滴滴哒哒不符合常理的清脆的水滴音。
这在寂静的氛围里是格格不入的,至少等我想起来时自己就已经站在了镜子面前。
灯被打开了,明亮的灯光让我不适地眯起了眼眸。
我低头望向水龙头,根本没有水滴的溅出,可脑海里还在不断传来嘀嗒嘀嗒的清脆落雨声。
窗外的雷阵雨不知何时早已停歇,我的触手已经开始四处乱窜着找寻那抹若隐若现的目光。
似乎从刚刚开灯开始,目光就消散了些。
果然是个喜欢躲在暗处的偷窥狂,我嗤笑着。又想起来被打开的礼品袋里那团不明的肉物还没来得及处理。
淋浴间的灯又关上了,我缓缓回到了客厅,再次打开了灯光。
客厅的面积很大,就连灯光的亮度也充足。不同于淋浴间里那种冷冰冰的泛蓝色灯光,客厅的光芒更偏向于暖色调,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
这是时砚礼喜欢的色调,我不太喜爱这些,不过现在也只能打开它。
客厅的一切都被照亮了,万籁俱寂的夜里,我抱臂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抬头看去我在客厅的中央又瞧见了那团肉物。
它包装良好,还是以精致的礼品盒形式静静地矗立在餐桌的中央。
窗户关得很严实,可深深缠绕在上方的丝带却是在无风自动的轻轻摇曳。
礼品盒呈现出了一种未曾拆封的迹象,仿佛一直以来它都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没有被破坏过分毫,就连从缝隙处渗透出来的血水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绸带编制而成的蝴蝶结还在轻巧地摇晃,点缀在礼品盒的边缘,从外观上来看就是一件精心包裹住的华美礼物。
9. 小雨
·
我能察觉到那道目光越来越贴近了自己,近到自己转身大概就能紧贴上双唇。
于是我叹了口气,起身拉开了门把手。
门把手足够冰冷,足够黏腻。
我能感觉到手握上去的瞬间有什么邪恶的东西进入了我的肌肤,可是当我再低头向下看去时,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门被完全打开,阵阵的冷风灌入,这让我不适地抱臂蜷缩成一团。
我与对面的裴叙晚碰了个正着,而她的怀里还深深搂抱着那只柔软的泰迪熊。
只不过她目前的状态堪称狼狈。比以往我看到精心打扮的她还要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的浑身湿漉漉的,顺着她不断抖动的频率,寒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往日里精心保养的长发如今却是紧贴在脸颊两侧,未拧干的水珠顺着边缘慢慢流淌。
她的唇色早已是惨白一片,就连面上也毫无血色。整个人憔悴虚弱到似乎马上就要昏倒,可她的怀里…
那只被她搂住的泰迪熊,看起来状态很好,就连毛发都不曾有被雨淋湿过的痕迹。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空气里卷着雨水的腥臭送入了鼻尖,更多的则是来自于裴叙晚身上冰冷的香气。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当我一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几乎撞上了她的鼻尖。
我们面对面,彼此靠得很近。
所以我能看清裴叙晚那双秋水般的眼眸深处有两枚猩红的瞳仁,当我在一次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时,那里却又很快消失。
恍惚间,我以为是自己走了神。
裴叙晚的声音里因为冰冷而染上了颤抖,听起来有些缥缈。环抱着那只巨大的泰迪熊,我看到她纤细的指节被攥紧到发白。
“外面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我出去捡这只泰迪熊,结果被雨淋湿成这个样子…”
我这才发现裴叙晚只堪堪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眼下因为被雨滴淋湿而渲染成了透明,紧贴在身体两侧。外套很薄,也只是搭在了她的肩头,起到了装饰的作用。
随着裴叙晚的颤抖,我嗅到了一股飘散在空气里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雨里夹杂的古怪味道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裴叙晚身上特有的清香。
我的喉间感到了发烫,无端的饥饿感又卷土重来。
理智告诉我应该关上这扇门,可我仍旧维持着抱臂的姿势,甚至抬头听着裴叙晚的一字一句的解释。
“我走得实在是太匆忙了,所以没有来得及带钥匙。我才来到这个城市不久,在这里也没有多少朋友。现在这么晚了,麻烦别人也不太现实。所以、所以能在你家借宿一个晚上吗?明天一大早我就会走,不会给你们造成太多困扰的…”
裴叙晚的声音隐隐有些焦急,她的身体还在不断往下滴着冰冷的雨水。
拉近的距离里,我能望见她眼尾也染上了绯红,噙着点莹莹泪光,就像是落下的雨滴。
她大概真的很冷。因为那些水滴溅在了我的手背,我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一直凉到了心里。
我咬紧了唇瓣,在脑海里不断思考着。
可是家里还有时砚礼。
罢了,空房间那么多,就让她进来吧。
我最后看了一眼巨大的泰迪熊,欣然让裴叙晚进了屋。
她没走到客厅,随着大门的缓缓合上,只是不安地站在玄关处,低头望着自己的拖鞋。
“真是抱歉。你家的浴室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浑身真的是太冷了。”
她将那只完好的泰迪熊放在了鞋柜上,和我众多的小玩偶摆在了一起,随后抱臂可怜兮兮的盯着我。
诚然,我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妈咪气息很浓厚的女人,所以抬手指了指位于走廊最深处的浴室。
家里闲置的房间很多。
除了日常会用到的几处外,还有一些腾出来的卧室与书房。
其实卧室本来是有两间的,只不过后来属于时砚礼的卧室被改造成了书房,他同我一起睡觉吃饭,所以就连浴室也会有两个。
指给裴叙晚的浴室是离我的卧室比较远的地方,位置偏僻。
刚刚那么大的动静都丝毫没有吵醒时砚礼,看来他睡得真的很沉。
裴叙晚去洗澡了。
那间浴室的隔音效果并不完善,我能听到哗哗流淌的水声,能依稀听到从幽暗的走廊深处传来的女人的低低地哼唱。
我并不想识别明白裴叙晚究竟在唱些什么,听着嘀嗒水声,我又抬头瞥了一眼餐桌。
礼品盒还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我在思考要不要让裴叙晚把它给带回去。
·
浴室的水流声不断,时而快时而慢,可清澈流淌的水流声是永无止境,是不停歇的。
隔着沉重的门,我能想象到裴叙晚在浴室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她那白皙柔软的肌肤,她那馨香的气息…
我鲜少有这样的悸动,可随着我的无端幻想,无法遏制住的饥饿感又莫名的席卷而来。
触手匍匐在地下开始四处乱窜,我抬头看了一眼浴室紧锁的房门,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不过好在,裴叙晚终于有了点动静。
我听到了她呼唤我的声音。
“…抱歉,您能过来一下吗?”
“我知道这会有些不方便,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您能来帮我了…”
……
……
妙曼缥缈的声音来自于幽暗僻静的长廊,裴叙晚的声音应该停下了。她总共就说了这两句话,可迷人的尾音还在黑暗里不停旋转碰撞。
我和她接触了太短时间,我这才想起她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想,我现在大概有机会去告诉她了。
未启的门把手是冰冷的,我的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在想推开这最后一道防线后,看到的究竟是怎样的画面,又或许只是我心底的自我澎湃。
当我一步步来到门外时,黑暗的走廊里已经满是裴叙晚的气息了。
分明我们享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可是长廊里的芬芳却是如此咄咄逼人,甚至让我感觉有些刺鼻。
我的手握住了滑腻的门把手,只需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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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摁下旋转,就能窥见内里的全部景象。
我在犹豫,可是我的唇瓣颤抖,抢先替我做出了决定:“那我就开门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
裴叙晚的声音永远都是如此礼貌诡异。
我转动了门把手,立刻拉开了门。
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紧接着的是漫无目的直直侵入鼻尖的芬芳。
我能敏锐的分辨出来这绝不会是沐浴露那种工业味道,反而更像是来源于裴叙晚身上本来的独有香气。
氤氲的热气一下子迷茫了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待到彻底散开,我的手臂也触碰到了一样冰冷滑腻的东西。
那是和门把手同样的触感。
我心下一惊,在雾气中也慌忙看清了裴叙晚。
她只是围着一条单薄的浴巾,反而颇具美感,只堪堪用牛乳色的毛巾包裹住了长发。
湿漉漉的长发,顺着呼吸而微微摇晃。她那如藕节般的手臂,如此坦率的搭在了门把手边缘。力道不大,正随着她的动作隐隐上下起伏,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沾染在了表面,很透但很快就会被风干。
可裴叙晚的双臂都用于开门了,那刚刚触碰到我胳膊的究竟又是些什么…
我漫无目的思考着,挥了挥手臂,那里完好如初。
裴叙晚没有说话,她的身体很干,想来为了等我应该站立了一段时间。
她越是凑近我,我越是能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那股无法分辨的异香。
我的心里油然的升腾起了一股不安。
我没有听到哗哗流淌的水声。因为用于淋浴的喷头应该是被裴叙晚关闭了,可我的耳畔还是经久不息的响起了颇有规律的水滴声。
如此频繁的声音,来源于我的头顶…
咬着唇瓣的贝齿和肌肤泛着相同的色泽,裴叙晚悄然靠近了我些,声音很轻,终是道出了原由:“我的衣服都已经淋湿了,可以穿你的吗?”
可以的吧可以的吧可以的吧可以的吧…
我听到自己的心底在聒噪的呐喊。
但我没有来得及回答裴叙晚,而是转身重重关上了浴室的门。
再次回到长廊时,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终于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我给裴叙晚找来了多余的浴巾与之前不要的衣服。
其实大多丢弃的衣服很少能在家里待得时间长久,因为它们不是被时砚礼偷偷拿出去就是被我在某一天突然想起时所丢弃。
所以我给裴叙晚整理出来的大多还没有过季,只是尺寸不对或是款式不喜欢了,我也就没有再穿的欲望了。
推开了浴室的门,门把手不再滑腻只是仍旧冰冷,室内没有再泛着过分的雾气,使得我彻底看清了裴叙晚的面容。
她的脸颊因为蒸腾的雾气,而被熏得有些许泛红。察觉到我来后,裴叙晚朝我报以了一个无奈地笑容。
我很快移过了自己过于打探的目光,而是别过脸去将刚刚收拾好的东西递给了她。
“呀,真是太谢谢你了。趁着刚刚你出去拿衣服的时间,我就把头发也洗了一下。你买的洗发露真好用,头发洗好了之后很顺滑,很香。”
10. 归巢
·
裴叙晚很快洗好了澡,裹着头发湿漉漉的出来。
我没有继续选择在沙发上等待,而是静静站在了幽暗的长廊里。
向来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如果离开裴叙晚,她将会以更加可怕的姿态出现。
浓郁的香气又开始充斥整条长廊,我望着浴室透出的仅有的一丁点光亮,忍不住抬头打量起裴叙晚来。
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失礼,可还是不免用所有的视线去注视这位清水出芙蓉的女性。
她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
那条我早已丢弃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尺寸一看就非常不合身,款式幼稚,胸前还点缀着蕾丝的蝴蝶结。
这与裴叙晚的整体气质并不相符,可又与现在的她十分匹配。
因为用来包裹的浴巾则是被她包裹在了发间,虽说整个人还是泛着些水汽,可现在的状态与之前在门口看到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的视线从她略微惨白的脸颊渐渐下移,又落在了她攥紧裙边的手上。裴叙晚应该是有些紧张,浑身轻微抖动着,我发现她的圆润指甲的颜色又变为了漆黑。
我总是记不清楚这些小细节,分辨不清她究竟有没有涂甲油的习惯。
漆黑的甲油看起来也很衬她,我扫视了一眼,没有多问。
裴叙晚朝我歉意的笑笑,又顺着我的手指引,轻巧地落座在了沙发边缘。
走廊内独属于她的香气终于冲淡了些许,使得我有了稍作喘息的机会。
她边走边用手仔细擦拭着湿漉漉的发。落下的水珠会溅在四周,让淡色系的墙边和桌面晕染出如墨色般的圆圈。
裴叙晚的身形是高挑的,顺着她擦拭的动作,我会偶尔注意到她光滑的肩头,或是突出的纤细美妙的锁骨…
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裴叙晚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带着歉意的笑笑:“真是抱歉,这么晚了还来麻烦你。你的衣服到时候我会重新再给你买的,我的工作也与这方面有点联系。如果下次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相约一起逛街。”
她温和的说着,偶尔会夹杂几声好听悦耳的笑声。裹挟着长发的浴巾终于被裴叙晚取下,秀发四散,搭在了她的肩头。
后背部分会被湿润的发浸润出深色,裴叙晚没有用上吹风机,微卷的头发散开,香气弥漫。
“吹风机就在浴室里,我记得在洗手台上。”
冷不丁的,我提了一嘴。
裴叙晚的手一顿,很快她僵硬的面色恢复如初。
她呼出一口气,又认真的望向我,只是张嘴问出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外面的雨停了吗?”
我又怎么知道外面的雨究竟停了没…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望着裴叙晚耐心的目光,我靠在了沙发边缘,想了会儿开口道:“我现在听不到雨声,应该是停了吧。”
我并不在意这些,也只是随口胡乱回答。
旁边的裴叙晚低低地“唔”了一声,旋即起身拉开了窗帘。
她的湿发还整齐的耷拉着,每走一步湿漉漉的泛着水汽的露珠就会顺着她妙曼的脖颈滴落在地板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只是涂上了不合时宜的甲油,但这并不会给裴叙晚造成任何困扰,只会带给我以一种视觉上的强烈冲突。
裴叙晚那纤细的指节拉过了一点点的窗帘,只不过在拉开的一瞬间,她回头望向我,眯起眼眸有些许的不解:“这样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我摇了摇头,干脆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现在是夜晚,所以没有关系。”
因为没有关系,所以夜晚浓稠的黑透过窗帘的缝隙也渗透了进来。
我注视着裴叙晚拉开了窗帘。
她那涂着漆黑甲油的手指总会无意识的敲击着窗户,声音不大可又在这寂静孤寥的夜里显得清脆。
这会容易让我幻想,让我想起不久前才在电视节目里看到的某种蛇类。
裴叙晚在窗纱上挪动的手指,就像是漫无目的扭动的灵蛇。
扭曲的漆黑的,在黑夜里显得光亮而滑腻。
她将窗帘全部拉开了,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颜色浅淡的唇里终于显露出了些许血色,这让她的整张脸看起来美艳极了。
她微启着唇,又回头同我对视着。
我总是认为裴叙晚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我,可即便是她盯着我,但我在她那好看的眼眸里还是捕捉不到任何一点眼球的样子。
“我的头发还是好湿,我得去吹头发…”
·
我开始变得惶恐,再度将脸贴近窗户变成了一枚窄窄薄薄的邮票后,我看到了雨滴噼里啪啦敲打在了窗户上,我的视线与窗棂齐平,我发现了一枚又一枚大小不一的血手印。
血手印的数量还在增加,我眯起了眼眸,再仔细一瞧。
这所有的、所有的手印里都包裹着一枚小小的眼球,它们、它们全都在睁着眼睛齐齐而又惨白的望向了我。
眼皮咬住了窗户,窗户显出了裂缝。眼球用圆润的部分一次又一次撞击着玻璃,“咚咚咚——”“咚咚咚——”,血手印在嘶吼,在哀嚎,在拍打着最后一道阻碍。
我的眼睛还紧紧锁住这里的窗户,若无其事的舔了舔唇瓣。
裴叙晚就在这时候拿了吹风机过来。
她根本没有看到窗外的异样,只是连通电源后,又自顾自的说着:“我最近总是睡眠不好,所以头发掉了很多。”
“你看…”
她边用梳子精心打理着自己的头发边向我摊开了她的手掌心。白皙的肌肤中央,静静躺着几根纤长的发丝。
裴叙晚无所谓的笑笑,不知何时她又凑到了我的身边,抬手顺势摸了摸我的头顶。清甜的香气漫入鼻尖,我听到了她悦耳的声音。
“真羡慕你的头发,很香。”
“可以帮我吹吹头发吗?感觉我的头发还是没有吹干。”
我与裴叙晚彼此挨着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其实是我在给她吹头发。
其实她的头发并没有她的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
我的手指穿过了她的秀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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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满手的幽香。她的发丝很柔软光滑,一看就定期护理的缘故,所以发质极佳。
裴叙晚很安静。
整个客厅里只有暴雨时落下的噼里啪啦的拍手声,间或是吹风机发出的不大轰鸣。
我刻意将裴叙晚的头发放在手指中央缠绕卷曲,这样用吹风机定型后,就会留有一头柔顺的长卷发。
我记得裴叙晚的头发本就有些微微卷起。
她的肌肤当真很白。
因为要保持吹干的发丝不弄乱的缘故,她还特意用手臂撩起了另一部分已经吹干的发。她的手臂抬得很高,线条流畅优美。我顺着她的视线渐渐下移,定在了她将欲滑落的睡裙下。
那条本该属于我的睡裙,在裴叙晚的肩上滑落了…
滑落的很快,我能望见她的大半肌肤。
裴叙晚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点,她刚想回头将睡裙的肩带提回原点,我却低头吻了上去。
这本就是一枚猝不及防的吻。
或者说我吻住的不是裴叙晚的唇瓣,而是她嘴里吐出的眼球。
她等待这一刻等待了太久。
而那已经被含到滚烫的眼球则是快速地眨动,用疲软的眼皮夹住了我的舌尖。
不痛微麻,凉凉的触感传遍了全身。
我的声音开始变得闷闷的,因为亲吻而加大了力道,将手指完全探入了裴叙晚的发间,我冷笑道:“妈妈,你究竟还要扮演多久?现在玩够了吗?”
裴叙晚哑然失笑,祂没有关掉闷闷的吹风机,只是呢喃道:“小时候给宝宝吹了那么多次头发,怎么现在宝宝都不愿意给妈妈吹头发了?哪怕是一点也好呀…”
我后退几步,无所谓地笑笑,却还是耐着性子陪她继续玩这出没有结局的游戏。
“愿意是愿意,只是你怎么都不看看你自己?”
“嗯?妈妈是在隐瞒什么吗?”
我的手指还纠缠着裴叙晚的一缕发丝不放。这整缕发丝仿佛有了鲜活的生命力,包裹住了我的肌肤不断吮吸。
我垂下眼帘暗自看着,又使劲立刻扯断了这颇有弹性的东西。
头发断了,头发碎了。
诚然,因为裴叙晚的头发不是“头发”,所以格外的容易断裂。
撕裂后,头发发出了唧唧不断地聒噪轰鸣,从发根的断截面溢出了类似于鲜血般粘稠的物质。
可等到物质完全滴落时,泛出来的却不是常见的血腥味而是异香。
那是我在走廊里,闻够了的异香…
我的触手立刻弹了出来全权包裹住了裴叙晚。
密不透风的距离下,我能看到祂那鼓胀的小腹已经完全张开,青白色的犹如雾气的色泽又弥漫上了祂的眼底。望着裴叙晚越发无措的眼神,我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妈妈直到现在还是学不会忍耐吗?”
“隐忍是人类才该学会的东西,我又不需要…”
裴叙晚乖顺的任由我的触手将祂的身体圈起,只是自顾自的朝我张开了双臂,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缱绻。
“宝宝,欢迎回家。”
11. 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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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妈妈这么多年没有见你了,你难道就一丁点都不想念妈妈吗?而且妈妈也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喜欢什么样子了,坏宝宝乖宝宝,你有梦到过妈妈吗?过来,抱抱,好不好,好不好?我的宝宝…”
现在的裴叙晚早已不再是“裴叙晚”,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她”,而是祂。
祂终于撕下了自己的所有伪装,暴露出了自己最为真实的样子。
我冷笑着,浑身包括触手在接触到那股死寂冰冷的气息后就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现在我的思绪很昏沉,可我知晓我的脑子应当是清晰无比的。
触手抬高了起来,内里遍布的尖牙已经完全露出。
可我望着裴叙晚期待的眼眸,刚想捅入的触手突然拐了个弯,直直的深入到了祂的身体里去。
裴叙晚的身体是个无底洞,我的触手能从湿滑粘稠的内壁上捕捉到各种物质。
柔软的花瓣,碎裂的组织,眨动的眼皮…我看到墙角腥臭的血污化为了细碎的羽,不断拍打窗户的血手印又猛然止住。
周遭一片寂静了…
我的触手堵住了裴叙晚的喉咙,使得祂不能完全发声。
像大多数人类那样,裴叙晚的喉腔是狭窄温热的。
透明的唾液沾染了整条触手,我能听到祂依稀间发出不适的呜咽声,这也只会促使祂将我的触手更加深入地吞咽下去。
每一次的吞咽蠕动,触手都会被裴叙晚包裹得无比舒适。我眯起眼眸紧盯着裴叙晚着迷的目光,又暗自加重了力道将触手捅入了祂喉咙的最深处。
我说过的,裴叙晚的喉间是个无底洞,但我很清晰的知晓在永无止境的黑暗深处,隐藏着的是一枚不经过刺激就会阖上的花朵。
含苞待放的花朵,蜷缩成一团的花朵。只要盛放之时,我就会听到“妈妈”的呼唤。
我的触手绽开了,最后一点堵住了裴叙晚的嘴巴,毫无温度的开口了。
“妈妈,你的声音太大了。我不希望你吵醒哥哥,哥哥还是要睡觉的。”
发声器官被我堵住,裴叙晚的小腹鼓胀着蠕动。祂张开了自己脸颊旁的花瓣,猩红的花蕊因为声波的震颤而收缩着。
我听到了一阵似儿童的诡异嬉笑,最后才听到了属于祂的中性声音。
“宝宝你啊,我最亲爱的宝宝啊,你怎么直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人类…人类到底有什么好的,妈妈实在是不明白。那些人类能有我让宝宝玩得这么尽兴吗?”
“人类本就是不堪一击的,根本就不会像我这么千百年来,还想要还渴望去讨得宝宝的欢心。”
裴叙晚黏黏糊糊的开口了。因为要侍奉好我的触手,所以在说话的同时还得伸缩起自己的花瓣,努力吞吐我的那根还在膨胀撕咬着祂肌肤的触手。
祂那丰腴的小腹打开了,从内里抖落的花瓣稀稀落落的。
糜烂的、奇异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顺着腹部裂开处不断吐出的浓稠白丝又将我的手掌完全包裹。
这本该是用来囚禁的物质,但纠缠在我的手中我动动手指就明白自己能轻而易举的开始动弹。
我顺势扯开了那颇有弹性的白丝,眼睁睁盯着扯烂的白丝中间流淌出了浓稠的黏液。
淅淅沥沥的,卧室下起了小雨。
它们挪动着还想要重新回到裴叙晚的身体里,可后者并没有这份打算。
白丝的溢出让裴叙晚的小腹在说话,我能窥见隐隐从沼泽地里探出的花卉,盛放吧盛放吧盛放吧。
我用另一根触手勒住了祂的脖颈,告诫裴叙晚声音小些。
祂的肌肤是柔软馨香滑腻的,那本该是令人安心的气息,可是我的触手接触到的却是满满的冰冷。
人类的躯体不复存在了。扭曲的肢体像是完全可以揉搓成型的橡皮泥,被我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我大概想好了要怎么去和祂诉说了…
我很少和裴叙晚如此交流过,因为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祂的声音有在收敛。
发声的方式已经被我彻底关闭了,再一次在我面前出现。
鼓胀着鼓胀着,直至如眼眸中那青白色的透明。
啊…这些让裴叙晚完全在一种癫狂的状态下。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这样不可理喻的食物。
我的触手只是自身后又蔓延出好几根,我的触手也盛开了。
从打开的地带探出来的不是用于获取的,而是密密麻麻更为细小的触足。
我的心情我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喜欢这样玩,我喜欢我喜欢我很喜欢。
我努力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住庞大的裴叙晚的身躯。可是在接触到祂的小腹时,又只是将脸贴近了肌肤,轻轻叹息了一声。
“好累哦。”我喃喃自语起来。
“宝宝那这样呢,这样会方便点吗?不能让宝宝累到自己,宝宝这样子已经很辛苦了,妈妈知道的,妈妈全部都知道…”
不,裴叙晚永远都不知道。我撇了撇嘴。
祂向来喜欢自顾自的说话。为了让我更为方便的用触手去缠绕上祂的身体,裴叙晚仰躺在了沙发上。
沙发无端承受住了两个人的重量,更加深陷了下去。
我知道,这用人类的语言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属于“拥抱”的姿势。
这会让我生起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于是又用手臂圈住了裴叙晚本就呼吸不畅的脖颈。
就这样、就这样让祂窒息倒也不错…
我阴暗的想着,但也意识到这样的念头实在是天真。
裴叙晚终于没有再继续耗费精力去维持完美的女性样貌,而是变为了原来的、最初相遇时的模样。
发丝也收回到了祂的身体里,青白色的眼眸里只会残留下我的身影。
对,我的身影,我的影子,我的一切。
嗬嗬嗬…
·
裴叙晚的声音也恢复了原样。祂仰躺在沙发上低低地喘着气。
纤长的手蔓延着泡软的花朵耷拉在我的腰间。
其实祂想要亲近我,可又碍于面前的阻碍,迟迟不敢动身。只会倚靠在我的旁边,像是母兽呼唤幼兽那样,一声又一声的无法停止。
我的触手避开了祂垂在沙发边缘的手,只是试探地刺入了祂打开的胸膛。
那里的血肉温顺而柔软。轻易地就为我敞开了一条通路。
裴叙晚的身上是不会出现“伤口”这种东西的,我更愿意称这样的描写为植物的自我修复机制。
因为打开的伤口里蔓延下来了碧波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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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朵,这些花骨朵儿边缘的皮肉只会是乖顺地翻卷着。
即便是被我的快速搅动而泛起了白沫变为了腐烂,也只会依着裴叙晚的感受,安安静静地颤抖着。
我没有动,我还是蜷缩在了裴叙晚的怀中,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我喜欢如此安稳的姿势,即便裴叙晚的状态看起来像是个被我剪烂的泰迪熊。
湿漉漉的液体濡湿了我的发尾,我侧头望着幽暗的长廊,这才发觉时砚礼站在了客厅的暗角处。
他很安静永远都很安静。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他就那样一声不吭的直直的盯着我们看。
他的眼眸在黑夜里愈发显得明亮,一眨不眨透彻无波。我不知道时砚礼究竟看了多久,更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等我注意到他的时候,时砚礼面无表情。
我瞥了他一眼,又感觉到裴叙晚的身体开始了紧张性的抽动。
哦,亲爱的妈妈,你不会紧张,你只是在扮演紧张而已。
你温热柔软的躯体不会变得僵硬,但你模仿得足够像一个人类了。
我会夸奖你。
我用触手点了点裴叙晚颤抖的眼睑,伤口内蔓延上来的肌肉绞得很紧,几乎是把我全然塞入到了这枚怀抱当中。
触手得了趣,就会开始四处蔓延。
我蹭了蹭裴叙晚的脸颊,终于触碰到了那颗温热的还在雀跃跳动的“心脏”。
妈妈在隐秘的兴奋吗?我无端的想着。
伤口不会愈合得如此之快,观赏愈合的过程也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
树叶震颤着,触手的那些吸盘因为触及到了裴叙晚熟悉的味道,而全部挥舞着。
我看着触手一圈又一圈像是蟒般把祂缠绕进去后,我慢吞吞的询问起自己。
我需要放过祂吗?
不需要的,宝宝,这样很好玩。
我自问自答。
于是,当我再一次询问起自己的时候,我用双手捧住了那颗还在充盈的“心脏”。
翠绿色的汁水终于会模拟成血液的颜色。猩红的、粘稠的血液更是溢满了沙发,流淌了一地。
痛楚降临,裴叙晚的手无意识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又只会央求我更加扑到祂的怀抱中。
祂没有痛觉,能够感知到的情绪也只会是“痒”。
我发现自己在玩这些游戏的时候,身体也会变得和裴叙晚一样了。小小的花朵绽放在触手的尖端,又被打开的吸盘尽数吞食了下去。
我没有品尝到花的味道,我的触手也并没有汲取太多。更多的来源还是裴叙晚体内自愿奉献的生命力,味道尝起来很古怪。
随着我的注视,祂那裂开的伤口还在往外淅淅沥沥的溢出鲜红。
不断开合,不断收缩,像是深海里舞蹈的海葵。
我注意到裴叙晚所有的花朵全部睁开了。
祂将密密麻麻,湿漉漉又黏糊糊的,还在泛着潮气的吻落在了我的全部地带。
我的脖颈,我的额前,我的脸颊,无一幸免。
只要是被祂的花瓣接触过的地方,我都会品尝到这种过于浓郁且沉重的爱意。
我仰头,有些想说话。
话到唇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生生的给吞了下去。
12. 宠爱
·
柔软的弹性的血肉被我挤压到变了形。
裴叙晚在我的耳边虚虚的喘着气。祂的声音很轻很淡,可又腻歪无比。尾音带着点诡异的上挑,就像是把挠心的钩子。
“还有很多,还有很多,乖孩子乖宝宝…”
祂爱怜的哄着我。我漫无目的打开了触手上的吸盘。
尖牙往外翻起,我慢悠悠地凑近了那颗暴露在外的脆弱心脏。
心脏的外形很像是人类的,噗通噗通在直直的跳跃。
裴叙晚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变得胡言乱语,所有的花卉抖动着,传递而来的是不一样的声音。
“嗯…宝宝,宝宝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很喜欢、很喜欢妈妈这样子做吗?那妈妈就是做对了。好开心好开心,唔…你喜欢的花,妈妈就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生命的源头被我的尖牙不断啃噬。刚刚才堪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溅出了点点雪花。
裴叙晚的手指压在了我的触手上,祂也想学着我的样子去打开去贴近。
我还未挪动触手,那颗被我的触手包裹在内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裴叙晚笑了,祂笑得很美,也是我最熟悉的最亲切的笑容。
讲到这里,我得承认,可爱的“妈妈”是最懂我的。
祂颇有耐心,也很耐玩,也很耐“吃”。即便我把祂吞噬到只剩下一条肢体,一个指节,祂也可以不断再生自己的躯体。
因为人类的躯体不过只是外壳。
只不过这些外壳,可以变换成多种我喜爱的风味。
我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几乎快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时砚礼。
他的表情耐人寻味,他几乎就快要哭出来了。
触手像是尾尖闪到了他的身后,我抬起头询问起时砚礼。
“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时砚礼,你到底又看了多久呢?
我没有问出这句话,触手离开了裴叙晚的庞大的身躯。
时砚礼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应该移开了。他挪动了自己的步子,自顾自的在我面前站定。
他还穿着那套家居服。买时那会儿,我就打趣说这套衣服就像是情侣服,不过那会儿我看到了时砚礼红透的耳根。
裴叙晚已经恢复了男性外貌。
祂稍显凌乱。大概是不喜欢其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祂不适地挑了挑眉,又顺手捞起了放在沙发上的一条毛毯,用以堪堪遮掩住自己的身躯。
祂没有说话,但肌肤上暴露出的眼球锁紧了视线,一并望向了我。
我知道裴叙晚是在紧张。
双方都在僵持的氛围下,我抬头望向了时砚礼。
近来工作繁忙,应酬不断,可时砚礼还会从中抽出部分时间用以打理自己的外貌。
他知道身体与外表是能吸引我的标准,所以也在暗自给自己加大筹码。
但如今,我望着细碎的发遮掩住了他的眼眸。纤长的眼睫毛颤动下,就连我都难以察觉时砚礼的情绪。
他保持沉默,盯了我良久,突然俯下身子捧起了我的其中一只触手贴上了脸颊。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类的体温是温热的,他的力道不大,我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触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
然而时砚礼的按摩手法实在完美,暴露在外的尖牙被他的指腹一粒粒揉搓而过,乖顺的收缩回去。
我感受到了他的全部气息,破天荒的想要汲取他的所有温度。
时砚礼开口了,他的嗓音很沙哑,裹着宿醒后的倦怠与疲惫。
“安安玩累了吧?”
“这根触手最累了吧,玩耍的次数是最多的。”
“手手呢?手手玩得累不累,酸不酸?”
“过来哥哥抱抱你吧,你看你浑身都出汗了。”
……
时砚礼的声音很轻,像是清风拂柳,用的还是晚睡前哄我安眠的那种幼稚口吻。
他自顾自开口说着,温和的揉着我的触手,而另一只手则是腾出来抚摸着我的头顶。
刚刚因为这些而凌乱的发丝被他一根根整理好后,时砚礼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其实早已察觉到了裴叙晚,但是他再次选择性的无视。
触手被时砚礼完完全全安抚到,独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因为清醒而略显惨淡的薄唇,如今有了黏液的润色反而增添了几分血气,这让时砚礼整个人精神了些。
他终于直起了身子,手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我的触足,随后揉了揉我的头顶,转身离去。
时砚礼身上的味道与妈妈的气息是大相径庭的,我可以准确的用以阐述,他身上的味道充满了活人的气息。
大概是待在我的房间太久,时砚礼的气息也会沾染上点香薰味道。可并不浓重。他是个注重打理的男人,离去时男士香水的味道清新怡人。
等我再一次看到时砚礼时,才发现他已经为我拿来了温热的毛巾,正乖顺的俯下身子准备为我擦拭脸颊。
我这才想起现在的状态算是结束。过往我与时砚礼的结束,通常全部都是由他来处理的。
时砚礼喜欢为我清理。
所以现下,我的脸颊被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擦拭而过。
毛巾落下,我看到了印在表面的花朵图案。粉色的毛绒的一朵小花,和时砚礼的是同款,只不过他的则是蓝色的云朵。
客厅的灯光亮的有些刺眼。毛巾被时砚礼攥在了手心,小小的一团,我看到了他的眼眸。
他和我靠得很近,我有些摸不准哥哥的情绪。
埋怨亦或者是生气?看来两者都不是,他那好看的眼眸幽深,我只能看清楚自己的倒影。
最后的擦拭落在了我的唇畔,我用手指像以前那样戳了戳时砚礼的脸颊,这才发觉他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
他大概是在害怕吧…
“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身体好冷。”
冷,透过温热的毛巾,传递过来。时砚礼别过了脸,闪躲起我的目光。
“安安,安安,我是你的,哥哥永远都是你的。你让哥哥做什么都行,不要、不要丢掉哥哥了,安安…”
他哑了嗓子,声音里明显染上了哭腔。
我其实鲜少见过时砚礼哭泣,哪怕他在我面前是个情绪外露的男人。
可眼下感情的崩溃,让我的脖颈处顿时感觉到了一片滚烫。
我知道他哭了。
他抽噎得很厉害,但又生怕自己的这副不堪状态会吓到我,所以大哭过后又演变成了小小的啜泣。
我能看到他不断耸动的肩膀感受到那急促的呼吸,于是我摊开双手回抱住了时砚礼。
我不是很擅长去安慰人,也只是学着他之前的方式拍了拍他的背。
旋即,我听到了裴叙晚的冷哼。
“人类就是人类。”
·
可是人类有该有的温度,没有裴叙晚的怀抱那么冰冷。
时砚礼抱着我的身体仍旧在颤抖着哭。
其实他哭起来很可怜也很容易激起我那本就不多的同情。
哭声压抑,脖颈被他濡湿得滚烫。
那条触手还被他小心翼翼地攥紧在掌心,他边启唇边安抚起我边又一遍遍询问过来。
“安安玩得累不累?累了的话哥哥就给你洗个澡,然后今晚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吧…”
他有点像是在演着独角戏,可又一直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没有说话,从这枚紧紧的拥抱中抬头,望向了窗外。
那一掌掌的血手印早已不复存在,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也根本不会有下雨的迹象。
今天到底下雨了吗?
我无端的想着。
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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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上又被时砚礼裹上了毛毯。他的眼尾与鼻尖泛着哭泣的红,还是在吸气用以调整自己过于慌乱的呼吸。
我的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没有动弹,触手则是轻而易举的挣脱了他的掌心。他的神情有些僵硬,很快恢复如初。
就像是往常那样,时砚礼低下了头,长臂一揽,准备将我抱到浴室去沐浴。
我的确感到了席卷而来的困意,干脆将计就计,依偎在他的肩头打起了哈欠。
每次的游戏结束都会如此。
时砚礼将我横抱起来轻而易举,因为习惯我的手捏住了他滚烫的耳垂,又锁住了他紧抿的薄唇。
一般我的触手在这样的状态下都会有所收敛,可是我能感觉到末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卷住了。
我握着时砚礼的耳垂转过了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裴叙晚的蛇尾,正布满鳞片与我的触手交织缠绕在了一起,就像是给彼此打了个死结。
我的视线渐渐上移,又落在了裴叙晚的身上。祂报以了一枚温和的微笑。
“宝宝,这是‘交尾’的意思。”
“宝宝你就这么想和冒牌的哥哥走吗?”
裴叙晚的声音很轻,接下来的几句祂是用自己的语言和我倾诉的。所以我也只能察觉到身下时砚礼的身体愈发的冰冷。
那蛇尾放过了我的触手,又逐渐抬起,象征性意味的圈住了我的手腕,用最纤细柔软的尾尖对着我的血管俏皮地点了点。
我知道裴叙晚不是蛇类,祂的体内也不可能流淌着与蛇这种生物有关的基因。
祂仅仅只是喜欢演变成我所喜欢的样子,然后愈演愈烈,越发难以收场。
祂那漆黑的蛇尾很像指甲上的色泽,因为布满了鳞片所以在灯光下显得无比滑腻。
摸上去的手感沉甸甸的,腥味容易无端的让人产生恐惧。
至少,时砚礼是这么认为的。
裴叙晚所说的话更加让我不容忽视,我注意到了这点,抚摸起祂的蛇尾给予了回答。
“只是妈妈觉得冒牌而已。”
“宝宝…”
端坐在沙发上的裴叙晚哑了声,祂自知如今的自己早已留不住我,又期待想被我解剖到食髓知味的模样。
再三思考过后,祂哀叹一声,在我的注视下轻巧地松开了蛇尾。
位于蛇尾末端的小口微微张开,我自然知晓那里不属于蛇类的泄殖腔。可这道小口却在我的视线下无限翕动,直至到周遭的鳞片都柔软弯曲到透明泛白,我这才看清从里面吐出了一枚被团团白丝包裹住的、尚且还在跳动的心脏。
跳动的方式让我想到了人类供血时的心脏,看多了会觉得头昏。
“那是我的心,宝宝。我把我的心给你,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个东西。”
裴叙晚慢吞吞地说着,我起了点兴趣,望着那颗不断跃动的鲜红之物,越看中央深陷下去的地方越是像漩涡般不断旋转。
漩涡越转越大,中间部分却变得干瘪枯燥。
心脏迅速如风干般变成了薄薄的一片,可还是在白丝的支撑下改变成了鼓鼓囊囊的一团。
我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身前的时砚礼却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
“安安,为什么要看那污秽之物。”
“乖乖,别看别看。哥哥在这里,哥哥永远都在这里。眼睛看过来,看哥哥,咬哥哥,吃哥哥吧,哥哥会全权接受的…”
时砚礼的声音很轻很慢,就像是睡前的哼唱。
他的语速这会儿有点像是裴叙晚,细听之下却发现两者根本不一样。
因为裴叙晚说话的语调是死的,祂大概是很想模仿人类的语速,所以每一条字句都是无比清晰,却又没有轻重之分。
即便是声音好听,可听多了会有种浓浓的类人感。
但时砚礼不是,他活得很灵动,他的语调轻快,顺着他说话的方式,我能感受到蓬勃鲜活的生命力。
13. 花卉
·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眼前就已经被时砚礼彻底蒙盖上了。
一片漆黑下,我又听到了鲜明的水滴声。
嘀嗒嘀嗒…
哥哥的手散发着与我一样的香气,我想起来时砚礼每天去工作时,都会习惯性的偷偷用些我的护手霜。
他的五指没有刻意并拢,松松垮垮的,但我的面前早已是一片漆黑,自然看不清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不能看?”我问。
眨了眨眼睛,挪动了眼球。
我能感觉到纤长的睫毛扫进了时砚礼冰冷的掌心,他的肌肤的确柔软,温度却是足够冰冷。
时砚礼没有说话,他的手还维持着遮掩的姿态。
只是卑微的低下了头,脸颊紧贴上了我的。
他很喜欢这类动作,我知道这在亲密关系里属于耳鬓厮磨。
理所当然的,我能察觉到时砚礼的碎发蹭了蹭我的脸颊,扎得并不恼,只是很痒。
他将胳膊伸到了我的面前,说话顺着我的耳畔,呵出的热气让我听得有些模糊。
“安安,我们不看,看了会恶心的。如果难受的话就吃哥哥吧,喝哥哥的血也可以。”
我能看到他将自己的胳膊横在了我的面前,我嗅到了熟悉的芬芳。
我没有动作,在时砚礼继续蹭上了我的头发时,我的手虚虚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的肌肤本该是一片光滑的,但当我的手抚摸上时,那处却显露出了斑驳的、新生的伤痕。
顺着我的抚摸,我感觉到时砚礼在瑟缩。
正常的时砚礼,正常的哥哥,因为我日复一日的汲取吞噬,性格早已变得病态不堪。
他有时候会忘却一些重要的事情,譬如说现在。
他忘记了遮掩住我的眼睛只会将我的其他感官无限放大,更何况生理上的遮掩对我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能更加清晰敏感的观察到裴叙晚的一举一动,能全权感觉到那具披着人皮之下的、真正的属于裴叙晚的庞大柔软的躯体。
祂的躯体包裹在人皮中,不断蠕动涨大着,位于口的位置正开启着,通过最基础的吮吸方式去品尝起我刚刚遗留下来的头发丝。
我知道今晚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
明天会是周末吗?我又无端的想着。
祂发现了我隐藏着的眼睛,所以在将我的头发丝完全吞噬消化后,我望着从那具柔软地带里探出来的触手,没有动弹。
我其实知道祂很想亲近我,又迫于我的压力,只敢吃着我的睫毛我的发丝。
这点于祂而言根本缓解不了什么。
时砚礼还没有动作,天真的人类向来以为只有这样做,我就会看不清面前的场景。
他的手还没有缓解下来,连带着我的眼皮也随着他的频率而震动。
我听到了裴叙晚的笑声。
祂的笑声很好听,像是山间清泉,祂虚虚的遮掩住了自己湿润的唇瓣,小腹却因为笑意而震动鼓噪着。
“宝宝,是妈妈错了。我还以为你还是想回到妈妈的胞宫里去。外面的床铺柔软吗?难道有妈妈的这么卫生吗?”
祂就像是个被抛弃的真正人类,在如泣如血的诉说着,字里行间把以前的事情又端出来重新润色了一遍。
我从中听出了点不对,这样的语气倒更像是在与时砚礼谈判。
裴叙晚还是端坐在沙发上,刚刚进食一番让祂难得安静了下来。
祂完全可以动动手指就能将面前的时砚礼灰飞烟灭,再把宝宝喜欢的部分吞噬进自己的腹中。
那样祂就可以仿照出时砚礼的性格能力与外貌,那样宝宝也会增加更多对自己的兴趣,就像是以前那样…
但是裴叙晚知道祂不能这么做,祂又往后靠在了柔软的垫子上,全身所有的视线都望向了时砚礼。
祂不懂,为什么宝宝从小就喜欢这样的人类。
祂更不明白,这种弱小的人类究竟有什么好的…
夺去了宝宝所有的视线与爱意,这让裴叙晚体会到了嫉妒的滋味。
发丝已经被祂一根根全部消化完,独属于宝宝的气息与味道覆盖在祂的全身。
眼皮愉悦的闭合上了,裴叙晚发出了满足的哼哼,这才有几分心思分给了那散发着作呕气息的人类。
我的指尖还搭在时砚礼的胳膊上,因为所见所看我暗自加大了力道,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月牙。
我摇了摇头,黑暗里,我望着裴叙晚的腹部流淌出了粘稠的汁水。
在我的视线下,这股汁水汇聚凝结着,缓缓流淌出了一个标准的爱心形状。
这就像是漆黑的夜里骤然浮现出的一点碎光,可又充满了浓浓的恶趣味。
我感到了反胃。
·
我摘下了时砚礼遮掩住的手臂,他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视线里浮现出了一丝惊讶。他的嗓子哑得可怕,还想轻声劝我。
“安安…”
“我没事的。”
我安抚地拍了拍时砚礼的脸颊,终于抬起下巴,紧盯住面前的裴叙晚。
祂的男性外貌俊美,气质冷淡,即便是现在还穿着我的那条睡裙,却并不会显得怪异,反而衬得身形更为高挑。
祂的目光旋即与我的撞在了一起。那本来冷冷的眼眸骤然浮现出暖色,祂眯起眼眸朝我讨好地笑笑,耳根泛红。
这本该是一出害羞的场景,可我知道真正的画布之下,裴叙晚的腹部早已因为我的目光而陡然炸裂爆开。
浓稠的汁水流淌满了祂的躯体,细碎的花瓣淌漾在汁水里不断卷起腐烂。
我闭上了眼睛,再又睁开时。
手指已经抬起了时砚礼的下巴,在他满是惊讶的目光里,我的触手探了过来。
其实我向来喜欢随心所欲,
鲜血顺着唇角流淌,滴落在了时砚礼的衣领上。鲜艳的一抹红昭示着触手的用力,可我浑然不顾,手搭上了他的后脑勺,又强迫他更加的贴近我。
时砚礼的唇被我堵上了,我清晰的听到他发出了闷哼,大概是在撒娇。
我更加无所谓,尖牙凿进了他的舌头。我听到了牙齿相碰的声音,时砚礼的体温也扁的滚烫。
“安安,疼。”
“哥哥好疼。”
我徐徐的分开了彼此还在眷恋的唇瓣。
如我所想的那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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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礼的唇瓣被我亲吻到红透,他的脸颊也染上了绯红,眼神躲闪,并不愿意与我对视。
他刚刚说好疼,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在享受。
我伸出手指仔细擦拭着他唇边溢出的鲜血,然后如往常那样拍了拍他的脸颊。
“那哥哥陪我一起玩游戏吧。”我说。
裴叙晚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沙发上空荡荡一片。
就连祂刚刚所坐的位置都是平坦的,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阵子就像是一场虚无的梦。
我又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时砚礼的身上。
思考片刻,我将他带回了黑暗的卧室。
哥哥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
时砚礼乖巧地坐在了床边,一如往常。
卧室里没有开灯,但我能清晰的看清他的表情。
他在害羞,在后退,双手攥紧握成了拳放在膝盖上。
我点燃了蜡烛。
蜡烛的清香很淡。卧室里终于出现了一丁点的光亮,照着哥哥的眼眸也隐隐闪着光泽。
“哥哥你在等待什么?”我问。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烛光照亮了他的眉眼,使我更能看清他的五官。
我与时砚礼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们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只不过他没有名字,于是我不能老是“喂喂喂”的叫他。
干脆在某天午后,我翻阅出来了一本厚厚的词典,随意的找了几页,就此成为了他的名字。
时砚礼很喜欢这个名字,这就像是他存在的证明。
蜡油滴落在了他的脸颊,哥哥的眼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温度而不适地眯起。
我不喜欢这样的做法,我要他完全看清我的一举一动。
我喜欢时砚礼的眉眼,喜欢他的表情。
喜欢他的所有,都全然覆盖在我的监视之下。
“安安,不、不要这样…唔,很烫很疼…”
明灭的烛光里,我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他的手虚虚搭在了我的胳膊上,想要抓住可又根本没有丝毫力气。
故意的,我知道这是哥哥向来喜欢的欲拒还迎。
我喜欢在哥哥的身上留下自己制造的各式各样的烙印,这样他偶尔呼出的气息里,会有我的味道。
我没有给予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蜡油会凝固,可泪水不会。
晶莹剔透的泪光里,我看到了时砚礼的眼睛,残留着以前的神色。
我该和他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我又觉得一团乱麻。
时砚礼的反应很大程度上激发了我的兴趣,我抓住了他的头发,凑近了他的耳畔,说出了自己的语言。
时砚礼应该听不懂。也可能他听懂了又只会是一知半解。
我饶有兴致的低下头来,抬起了哥哥的脸颊。
望着他眉眼处绽放的红色小花,我说,花要盛开才会美丽。
“哥哥,说话呀。喜欢这样吗?或许你看见过这朵花盛开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触手分泌而出的毒素注满了他的身体,脑袋飘飘然间,我听到了哥哥的胡言乱语。
我听不太清晰。
14. 蛋糕
·
吮吸够了哥哥的一切,我又迷迷糊糊的窝在了他的怀中。
在时砚礼颇有规律的轻拍声中,我这才砸吧砸吧嘴依偎在了他的怀中睡着了。
第二天果然是周末。
我睡醒的时候哥哥早已醒来,身边的床铺被他叠得规规整整,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中午。
休假的日子,我习惯性的晚睡晚起。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简单的洗漱过后我就来到了客厅。
时砚礼的生物钟一向很有规律,十分自律也有定期健身的习惯。所以在周末的时候,他向来不会赖床。
望着干净整洁的室内,我知道他一定又在做大扫除。
清新的室内给我的感觉非常美好,我看了一眼厨房。
厨房的门被哥哥关上了,透过玻璃,我能看到他在里面系着围裙正聚精会神的做着午餐。
已经处理好的食材整齐的摆放在一旁,哥哥大概还没有察觉到我,正认认真真地挽起袖子在切菜。
露出的小臂肌肉结实,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觉得自己现在迷迷糊糊的,感觉做了个很悠长的梦,可回忆不起来一点。
我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午餐的到来。
其实饭桌上还摆着丰盛的早餐,可我没有一丁点的胃口。
厨房里哥哥的身影还在忙碌,我有些疲倦了,干脆操纵着触手穿过狭窄的缝隙,直直的穿入了室内。
我嗅到了淡淡的油烟气味与食材的芬芳,哥哥还是没有察觉到这点异常。
我托着腮,干脆顺着他的裤脚逐渐向上攀爬。
“唔!”
我听到了哥哥的惊呼,他手上还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菜。
眼下因为他的惊讶,沾染着水珠的菜又被他歪歪斜斜的摆放在了一旁。
属于哥哥的气息完全环绕住了我,我用尖牙紧贴在他的肌肤,肆意汲取着他的温度。
“安安,原来你睡醒了啊。”
我听到了哥哥的呢喃。比起攀在他脚踝上的那根触手,他更喜欢回头透过窗户与我对视。
虚虚的雾气并不能遮掩住他的眼眸,使得我能无比清晰的看清时砚礼的表情。
他在浅浅的微笑,眼眸里溢满了柔软的笑意。
我只是点点头以示回应,又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我在试探哥哥究竟有没有听我的话。
通常在家里,哥哥只会穿着与我情侣装的家居服。
宽松的款式得以让我的触手更加轻松的在他的肌肤上四处乱窜。
他的浑身温热,昨晚并没有做梦。
这是触手告诉给我的信息。
“安安,哥哥在做饭。想玩的话能不能等饭做好了,乖,乖宝宝,就等一会会儿哦,马上就好了。今天哥哥做得都是你爱吃的。”
时砚礼又用上了那种哄小孩子的口吻。整张脸都贴近了厨房的玻璃门,朝着我近乎是迷恋的诉说着。
不够…还是不够。
我不喜欢这些,不喜欢这么玩。
触手绞紧了他的腰肢,把时砚礼的整具身体都重重地拖到了玻璃门面前。
我听到了他的身体撞击在柜门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也听到了时砚礼艰难的喘息。
时砚礼无法挣脱,眼下也只能被迫承受着我的玩耍。
锅里应该是在煮着什么东西,我闻到了熟悉的菜香。
不过被我完全包裹住的时砚礼,是根本不可能分出一丁点的心思去理睬这些身外之物的。
触手一圈圈从他的腰边离开了,缓缓匍匐着蹭上了他的脸颊。
从每一个打开的吸盘里,都传递出了我疑惑的声音。
“哥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呀?明明是要给我做午餐,你怎么在这里开小差?”
“哥哥要变得不乖了吗?”
透过触手的声音是缥缈的,时砚礼咬紧了自己的唇瓣不敢动弹。
他的眼睛重重地闭起又重新打开,旋即哑了嗓子快速回答道。
“没有、没有…安安,哥哥不敢不听你的命令的,哥哥乖,哥哥很乖…”
他慌忙为自己辩解着,又转身开始处理起那冒出泡沫的惨白的锅。
我的触手玩够了他的耳垂,顺着那条围裙渐渐下移。
我想起来其实今天自己已经被时砚礼喊过起床了。
只不过当时迷迷糊糊的,朦朦胧胧间,我听到哥哥在我耳畔说着今天都做了爱吃的菜,要快点起床之类的。
我自然是满口答应,等时砚礼一离开房间自己又卷着被子倒头就睡。
只不过没一会儿,时砚礼又过来了。
他一进来,本就昏暗的卧室会骤然升腾起一点光明,即便是戴着眼罩还是有所察觉。
我不喜欢这样,所以被吵醒了干脆还在装睡。
飘飘忽忽间,我能察觉到时砚礼的手穿过了我的胳膊,肌肤又和柔软之物相触碰。大概是哥哥在伺候着我穿衣洗漱。
他准备离开时,我盯着他走路怪异的姿势,想了想还是将思考过后的问题抛了出来:“哥哥我昨天做了什么?”
时砚礼正准备关门的手悬在空中,停顿片刻,方才慢吞吞羞红了脸开口了。
“你什么都没做。”
“好吧,我知道了,那就是哥哥喜欢这样。”
我毫无忏悔之心,说完以后又躺回到了床上。
·
周末,时砚礼不上班,这算是他难得的假期,但还是要处理工作上的繁杂琐事。
我抱着靠垫在沙发上随意看着电影。
电影是最近才上映的,题材不错,所以我也有耐心去看,而时砚礼则是在客厅处理起了公务。
属于上午的静谧时光就这么悄然度过。中间我饿了,准备起身打开冰箱拿点东西。
我喜欢将一切都布置好了再去欣赏电影。
所以面前摆满了时砚礼为我切好的果盘与零食之类的。但我吃腻了,还是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塞得满满当当,而是预留下了大半的缝隙。
我还是在中间的关键位置发现了裴叙晚留下的精致的礼盒。摆放得位置着实显眼,想不忽略都难。
望着彩色花边勾勒的礼盒边缘,看包装我也知晓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蛋糕。
没有将头探进冰箱内,可我还是闻到了独属于蛋糕的奶油香甜气息。
我的手提起了礼盒上的蝴蝶结,柔软的丝绸触感穿过掌心。
我将这礼盒提起,沉甸甸的重量昭示着内里蛋糕的分量十足。
将礼品盒提在手里,我拎着朝时砚礼晃了晃。
“哥哥你吃蛋糕吗?”
我问着,可时砚礼没有立刻回答我。
我回头盯着他的脸庞,发现他脸色煞白。
本来泛着健康红润的面庞在彻底看清我手里拿着的东西时,愣是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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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毫无一丝血色。
我看到时砚礼的眼眸重重地阖上复又缓慢打开,他像是在确定些什么似的,手指不安地敲打着冰冷台面。
“叩叩,叩叩…”指腹没有任何规律的敲打着,清脆的声音听多了顿觉烦闷。
我不明白时砚礼为何要这样,他的唇瓣都没有丝毫的血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有温度的尸体。
时砚礼强压住心底的惶恐,这才堪堪维持住自己恐惧的神色。
他不能、他不能吓到自己面前毫无知觉的妹妹。
他的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对于这一切完全都不知晓。
他不能将妹妹也连累着拖入到这局中去…
时砚礼敲打着桌面的声音更响了,因为他记得、他清晰明了的记得昨天是把这诡异的礼盒烧掉了。
不仅烧掉了,就连所留的残渣都被他用符水浸泡过,飘飘扬扬的洒向了各处。
可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时砚礼盯着那突出在礼品盒上的硕大眼球,就快要停止住自己的呼吸。
联想到门外永不停歇的敲门声,他缓缓摇了摇头,又望向我,扯出了几分勉强的微笑。
“安安你现在是想吃蛋糕吗?哥哥马上就给你做。”
“为什么不能吃这个?”
我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礼品盒,面露不解的望向了时砚礼。
盒子内,蛋糕所散发的气息是那么的新鲜。
即便是还夹杂了淡淡的血腥气味,但是不碍事的。
根本不碍事。是不会影响蛋糕本来的美味的。
可我听到了时砚礼颤抖的声音,他很少在我面前表露出如此恐惧的状态。
“因为、因为这个蛋糕时间放得有些久了,肯定不新鲜了。”
时砚礼苍白无力的同我解释着,他其实想拒绝我的动作,但我已经先行一步打开了包装盒。
包装盒如盛开的昙花,一朵朵打开。
我望向里面,装着的的确是精致无比的蛋糕。
就连边缘都被用精致的裱花笔描绘出了柔美的波浪线。中间部分画着一大一小两只泰迪熊,只不过它们的眼睛都点缀上了鲜红的草莓果酱。
我看到时砚礼睁大了眼睛,他大概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无所谓,独自挖了一勺递到了时砚礼的嘴边。
这个蛋糕无论是整体还是外观上来看,都是我的最爱。
就连夹心都做了不同的好几层,含在嘴里融化在唇齿间,我品尝到了顺滑的布丁与颇有嚼劲的珍珠。
只不过我挖了一勺探到时砚礼的面前,他明显不感兴趣的样子,大概是吃饱了吧。
于是我随口又问了一句:“哥哥怎么不吃呢?”
时砚礼摇了摇头,惨白的面色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在我眼里精致美丽的蛋糕,可呈现在时砚礼的眼中却是不断往外流淌的、还在渗血眨动的眼球。那眼球上面还用细密的针线缝着一道紧闭的小口。
时砚礼后退了几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那道小口是祂的嘴巴,随着我递勺子的动作,时砚礼长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僵硬的头颅转移。
他想远离自己的视线,可那些眼球就像是抓取了他所有的感官与神经。
聒噪的声音不断,他看到眼球淅淅沥沥的掉落在餐桌上,一点一点拖动着自己软化的身躯朝自己滚动。
“骨碌碌,骨碌碌…”
15. 梦魇
·
时砚礼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到了桌子边缘。
桌上摆放着的花瓶被他突如其来的撞击变得摇摇晃晃,他想要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强装镇定,可再一次闭眼眨眼时,那眼球却是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听到了眼球的声音。
[你在害怕么,不自量力的人类。]
[她喜欢你又如何?还是无法与我媲美。]
……
眼球在时砚礼的面前炸开了,就像是天女散花般,巨大的血球迸裂,他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溅了满脸的血。
时砚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
我察觉到了哥哥的不对劲,可他除了面色惨淡点外其余一切如常。
我不解的望着他越发苍白的面容,只以为是蛋糕坏了。
收起了叉子,我凑到了时砚礼面前,不解的开口:“哥哥你的脸色好差,你怎么了?”
伸手在他面前使劲挥了挥,可哥哥的眼眸就像是无法聚焦般瞳孔还是往外扩散的。
我知道这会儿不能彻底惊扰他,只好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蛋糕叉又被我放回了蛋糕表面,望着内里夹心流淌出的粘稠草莓汁,不由回头看向了时砚礼。
不过好在他很快就从无尽的幻想里回过神来,长舒出一口气后,时砚礼合上了笔记本。
他仍旧心有余悸,手轻微颤抖着,只是抬头朝我露出了个自认为柔和的微笑。
“安安,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我看冰箱里已经空荡荡的了。”
我自是满口答应。
“好啊。”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出门,因为出门的准备实在是繁琐,不过时砚礼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秋冬的天气,温度不会很温暖。
我看着床上时砚礼给我准备的衣服,就知道他打得什么小算盘。
偷偷摸摸准备的情侣服装,色泽与款式很接近,也非常保暖。
时砚礼的身材本就很好,穿什么衣服都不会显得违和。
处理好一切后,我自然的牵起了时砚礼的手打开了房门。
无意识的瞥了一眼对面,大门紧闭,看来裴叙晚今天应该不在家。
时砚礼的掌心干燥温热,也没有起初的冰冷。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边还提着那过分笨重精致的蛋糕礼盒,礼盒的绸带不知何时又被他重新系上了,蝴蝶结歪歪扭扭,随着他的晃动礼盒内发出沉闷的声响。
“哥哥要将它们丢掉吗?”
我在时砚礼的掌心调皮的挠着痒痒,又若无其事的问道。
“对。蛋糕不好吃了就该丢掉,安安想吃什么就去超市里买吧。”
时砚礼神色如常,他又将礼盒放在了地上,缓慢俯下身替我系起了散开的围巾。
一圈一圈缠绕过我的脖颈,鼻尖对鼻尖靠近的距离,我能感觉到时砚礼的呼吸。
他有些害羞,不敢与我对视。
但我踮起脚尖又环住了他的脖颈。
我们围着两根相同的围巾,柔软的触感传遍全身,我在昏暗的楼梯间轻轻吻住了他。
温热甜软的舌尖侵入口腔,带着点生涩与笨拙。妹妹在亲吻自己时就像是初生的幼兽,毫无章法的吻着,还要蹭着自己的脖颈,黏黏糊糊的在喉间溢出几声泣音。
口腔已经全权敞开,我咬住时砚礼的舌尖。
温热的气息布满全身,我能察觉到身前的哥哥在不住战栗。
他所剩无几的空气被我一点点掠夺尽,直到最后,这枚难舍难分的吻方才彻底放开。
暧昧的银丝从嘴边滑落,时砚礼的唇上覆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水膜。
他没有好意思看我,只是将我的围巾最后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安安,这是早安吻吗?”
“当然。”
蛋糕礼盒被时砚礼随手丢进了垃圾箱。垃圾箱很深,一旦扔进去就望不进深渊。
时砚礼在聚精会神的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整理需要购买的物品清单。
实际上也不需要刻意准备,基本上是想到什么就会购买什么。
如果东西实在是缺的话,哥哥也会吩咐助理送过来。
想到助理,我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去超市的路程有些遥远,再加上是周末,也会遇到堵车的情况。
望着前端长长的车龙,我坐在车内有些百无聊赖。
触手又不合时宜的缠绕上了时砚礼的手腕。漆黑的痕迹在他的手腕上异常明显。
他还在握着方向盘,见到我的触手过去戏弄,也只是无奈地瞥了我一眼。
今天我好像没有在哥哥的身上留下烙印…
想到这里,我的触手更加钻入了时砚礼的袖子,触碰到了他滚烫的肌肤。
车窗不知何时摇下去了些,微微的冷风灌入,刺激地我打了个哆嗦。
·
幸亏今天时砚礼穿着的是高领的毛衣,不然那些不堪的痕迹很难被遮掩住。
我坏心眼的想着,又操纵着触手继续探去。
时砚礼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他又朝我瞥了一眼。
那眼里倒是半无奈半嗔怪,他自己分明还在享受,于是我也变本加厉起来。
触手探过了柔软的毛衣,紧贴在他滚烫的肌肤上。
随着呼吸不断上下起伏,张开的吸盘俨然咬住了注射过毒素的肌肤。
外面还是堵得车水马龙,吵杂的喇叭声不断。
而车内时砚礼乖顺的低下了头,他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就连好看的眼尾也忍不住泛出了点泪水。
波涛汹涌,他还是乖顺的低声哄起了我来。
“乖乖,哥哥还想要更多,要留下全部的痕迹才好。”
“全部的…痕迹?”
我故意疑惑地抬头望向他,却见时砚礼认真的盯着我看。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眸,我时常戏称他那黑蓝色的眼眸里盛放着星辰大海。
如今,流星划过银河,我看到时砚礼缓缓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眸。
“好啊。”
我毫不客气的回应着,然后吻上了他的额头。
“那就难得如哥哥所愿一次吧。”
我轻快的说着。
车龙如雾气般消失,喇叭声也似远似近的完全消散不见。
我的触手终于玩够了,从时砚礼的衣服里抽了出来。
包裹住时砚礼温度与气息的触手,难耐的张开了尖牙。
还未等时砚礼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就已经对着他微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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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唇咬了上去。
那是一枚残酷的吻。
尖牙会不断在他柔软的唇瓣上啃噬,啃噬的途中还会注入麻痹醉人的毒药。
我拍了拍时砚礼的脸颊,示意他面向我。
浓重的雾气包裹住了整辆车,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与时砚礼。
安静得很,所以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便就显得尤为动听。
毛衣被我玩到皱皱巴巴的,我让时砚礼抬手,后者就乖乖巧巧的摆出了任我品尝的动作。
我时常会觉得时砚礼很像是小时候堆了我满间屋子的玩具。是那种只要单纯按压到身子,就会发出吱吱呀呀叫唤的毛绒玩具。
不去戳弄他,他永远都只会是安安静静的。
但只要去拉扯按压,就会听到时砚礼的呼唤。
车内的空间很大,温度适宜。
车窗外被雾气浸润了,所有的地带全被雾色笼罩,看不清所有。
听不到声音了,也看不到一切。
时砚礼的听觉嗅觉甚至是所有的感官,都被我完全剥夺了。
啊…你问我做了什么,我只是什么都没做。
又或者只是,和时砚礼玩起了小时候我们一直都很喜欢玩得游戏。
我把这个游戏称作是“捉迷藏”。
触手像是湿淋淋滴落而下的黑雨,覆盖在了时砚礼的眼睫上。
他的眼皮在我的触手下微微颤动,就连呼吸都变得愈发的急促。
他的胸膛不断起伏,妈妈曾经教会给我,说这样的现象是人类常见的紧张与恐惧。
我不明白时砚礼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亦或者是惧怕些什么?
他应该对即将到来的游戏展露出无尽的兴奋去期待才是。
触手融入了他的肌肤,刺激神经的毒素逐渐从神经中枢扩散至了全身。
精神被彻底麻痹了,视线里却是一片清明。
时砚礼随着触手的指挥,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干净宽敞的车内,他顺着触手的指引,看到了坐在身旁的妹妹。
不,是睡着的“妹妹”时安安。
车子没有行驶,完全停止了下来。
时安安睡得很沉,大半身子都完全靠在了他的肩上,软软的像是棉花糖。
时砚礼感觉从肩膀处传来了麻木的酸涩感,他没有理会这点来自于身体的反馈。
只是悄悄把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些,然后低头凝视着时安安的睡颜。
卷翘的眼睫毛会随着呼吸而轻轻颤动,时安安的呼吸是无比缓慢的。
时砚礼猜不透亲爱的妹妹到底梦到了什么,因为她的嘴角正微微上扬,使得整张脸都显得明媚。
妹妹正处于深眠时期,所以触手也会随着她的身体而全部软化,安安静静地待在她的周围。
时砚礼的手撞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他抬头望去,时安安早已醒来,仿佛刚刚看到的安稳睡颜只不过是假象。
“我吵醒你了吗?”时砚礼的声音沙哑。
时安安睁着自己漆黑的眼眸,只是安静地摇了摇头,触手从自己的身体里探到了时砚礼的脑后。
她的视线里一片清明,只是歪着头朝着时砚礼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哥哥,你觉得这个梦境怎么样?”
16. 碰巧
·
我刻意打开了窗户,能感觉到时砚礼绞紧了我的手指。
我安抚地你了捏他掌心的肌肤,侧头望去。
我可爱的哥哥分明已经完全处在我的梦境里了,可又露出了这副唯恐被别人发现的样子,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冷风不断灌入车内,身前的时砚礼瑟瑟发抖。我浑然不顾,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好让时砚礼温热的脸颊完全贴近在我的颈边。
我能感觉到哥哥的心跳得很快,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在了我的耳边。
可乖巧地哥哥,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始终不敢主动回抱我,只是僵硬地任由我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车内的空气因为突然灌入的冷风而变得清醒起来,我拍了拍时砚礼的手臂,示意他放松一些。
“哥哥怎么每天都这么神经紧绷,你要乖一点,我才会最喜欢你。”我黏黏糊糊的蹭着他的脖颈,又慢吞吞地说道。
我想时砚礼应该是全部听进去了,因为我能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开始试探性地轻轻回抱住了我,好让我以一种更为舒适的姿态,完全靠在他的怀中。
时砚礼其实很少主动表达亲你,或者说就连拥抱的方式也是最为笨拙的,纯粹只是为了回应我的需求。
眼前白光骤然闪过,被我模拟出的车灯打在了车窗。
我听到时砚礼发出了一声短暂急促的惊呼,旋即,他的身体重重地靠向了我,浑身颤抖得厉害。
作为人类来说,时砚礼身上的温度实在是太过于滚烫。透过薄薄的衣料,几乎要将我灼伤。
“唔嗯!”
“我亲爱的哥哥,你在紧张些什么?”我疑惑地询问,不过没有想得到时砚礼的回答。
我向来喜欢我行我素。
面前的时砚礼又将头埋得更深了些,我只好扯住了他的衣角,迫使他抬起头来,再度将他压在了那冰冷滑腻的车窗上。指腹顺着脸颊缓缓下移,我说哥哥我们继续这场亲昵畸形的游戏吧。
“为什么你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哥哥不是最喜欢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样抱着我吗?”我无辜地问着。
时砚礼的脸颊被强行按压在了车窗上,过度压抑的感觉下,车内的温度远不如刚刚那么冰冷了。
车内弥漫着属于我们彼此的气息,这让我意识到实际上时砚礼的大脑在放空。
呼吸被我抑制住了,过于眩晕的天地里,他只能无助地一遍又一遍捕捉我的名字。
我的指尖划过了他的脸颊,最终停留在了他的唇畔。我仔细描摹着他颜色惨淡的唇线,轻轻说道:
“哥哥,只要讨好到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实现。”
这场游戏不知持续了多久,等到时砚礼彻底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是在光亮的停车场。
那梦里呢,梦里昏暗的停车场又会是在哪里…
他的头脑仍旧有些昏沉,只是不可思议的透过车窗望向外面。
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并不曾出现过一丝一毫蹂躏的褶皱。
时砚礼抬头望向了周围,他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久远的梦。
可身体的不适与黏腻感是实打实的存在。他努力将手撑在座位边缘想要起来,却发现头昏眼花。
漆黑笼罩着眼前,待到时砚礼彻底清醒过来时,我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
我摸了摸他脸上已经消散下来的红印,冷不丁开口:“哥哥我饿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超市啊?”
时砚礼慌忙摸索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记得出门时应该是清晨,现在竟然到了傍晚。
抬头充满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时砚礼一如既往的用温和的嗓音想要同我说话。刚一开口却发现声音沙哑。
“安安,哥哥已经休息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去超市了。”
实际上,我的确很喜欢与时砚礼一起去逛超市。这样也就意味着根本不用有所顾忌,就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进行着日常活动。
时砚礼很会做饭也很会挑选,保存在手机备忘录里满满一页的记录并没有用上。
我喜欢看到什么就购买什么。
零食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展新活动。
临近冬季,附近都摆满了适合在冬季品尝的暖色系小食,大大的站台边缘也堆砌着用不同零食所搭建而成的圣诞树。
因为是周末,室内人也挺多。
时砚礼推着购物车,我一如既往的将所爱的零食塞了满满一车。
不过哥哥向来喜欢以这些打趣我。
嘴上说着吃这么多不健康,对身体不好,可还是摇着头挨个将我的零食放好。
他自然对于这一切是全盘接受。
·
我是在蔬菜区又碰上裴叙晚的。
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因为所去的地方是离家有些远的大型会员制超市,能恰好遇到熟悉的人着实让我感到惊讶。
时砚礼已经拉着购物车去了购买水果的地方,我独自慢慢悠悠转到了甜品区域。
两个人分开行动没过一会儿,我刚想挑选芝士蛋糕,抬头就瞥见了裴叙晚。
她真的是太好被我发现了,引人注目。
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让人难以忘却。
只不过她并没有发现我,还在精心挑选着新鲜的蔬菜。
近来有些降温,她穿着素色长裙搭配着杏色的针织衫,算是秋冬的万能穿搭,可在她的穿着下倒是显露出了温柔的气质。
淡淡的色调并不会显得张扬,可搭配着挽起的碎发却是别有雅致。针织的纹理细密精致,紧紧包裹住她的上身,反而更能显出身材的柔美。
我看到她抬手间莹润的手腕上串起了一串珠子,灯光的映衬下成色饱满定然价格不菲。
只是这手串的颜色却与整体的穿搭风格大相径庭,是猩红的血色,而珠子的正中央则是有一道漆黑的小口。
就像是、就像是裂开的花苞…
我无端联想着,这才觉得自己偷偷打探的目光实在是显眼。
裴叙晚又重新拿起了一盒包装好的蔬菜仔细打量,我只是透过缝隙在静静地看着她,顺手又为自己拿了盘新鲜出炉的芝士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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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士蛋糕馥郁的香气扑鼻,稍稍冲散了些隐隐约约的不安感。
裴叙晚还在挑选着蔬菜。
那些蔬菜确实新鲜,表面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珠。
她正轻盈的提起一捆菜,那些水珠顺着她柔软白皙的手腕缓缓下滑,最后逃到了那一串珠子里,消失不见踪影。
最近甜品区新上了些美味的小蛋糕。
小蛋糕每一个长得都不一样,造型可爱,我刻意俯下身子仔细挑选了好一会儿。
将三四个小蛋糕放进了购物篮中,再一次抬头时,我却发现裴叙晚已经走了。
我闭上了眼睛,任凭嘈杂的人声贯穿耳膜,再次睁眼时,我以为会遇到像是恐怖电影一样的场景,裴叙晚会倒吊着头颅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可惜生活并不是电影,我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感到好笑的同时,又蓦地想起刚刚裴叙晚的指甲是鲜红色的。
那样的色泽倒是与她的手串很配,但我记得她不是很爱涂指甲油的类型。
她其实也拉着一辆购物车,只是内里的东西不多。
相隔遥远,我的视力也不足以好到去看清车内的所有东西。
我挑选好了甜品就又回到了时砚礼的身边。他还在那里挑选清甜的水果。
时砚礼选择水果很有经验,他知道哪些成色最足的水果味道最甜汁水最充沛。
我望着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东西,突然觉得今晚的餐后甜点应该是水果沙拉。
恰逢周末,结账区域人很多,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我看到时砚礼将购物车驶入了一条不长的队伍,却又在刚停稳的瞬间,调转车头,驶入了另一边冗长的人道。
我知道他看到裴叙晚了,所以步伐才会显得如此僵硬。
他的脸上闪现过了一点短暂的不安,很快恢复如初。
另一边排队很长,透过汹涌的人流,我还是从缝隙中窥见了裴叙晚。
其实马上应该轮到她结账了,她还在伸着手指驻足挑选着柜台边缘摆放着的糖果。
摆放在这里的糖果深受孩子们的喜爱,我看到她拿了好几盒外包装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入了购物车。
只可惜每个柜台摆放的东西各不相同,我只能看见离我最近的柜台里塞满了深蓝色的口香糖。
我百无聊赖,学着裴叙晚的样子也挑挑拣拣,拿了盒薄荷味的口香糖就丢入了购物车内。
这自然逃不过时砚礼的眼睛,他惊讶片刻,又不敢拿起那盒小巧的东西。只是轻轻询问我:“安安,你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吗?”
“拿来玩。”我如实回答。
时砚礼不说话了,他保持沉默,可耳根通红。
我抬起眼眸,看到裴叙晚已经在结账。
她买的东西并不多,自己戴的购物袋感觉像是手工的。颜色很素,和她的服装很像。
除了新鲜的水果蔬菜外,她还买了很多玩具。
玩具大小不一,无一例外全是毛绒玩具。
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抬头就和时砚礼的撞上了。
他大概早就发现了这一切,只是没有选择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