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人不当了，美艳未婚妻急疯了》 第1章 穿越了 脑花暂存处~ 看完不用回来找，都被作者吃了~ 本书有点慢热，男主升级流哈，听我慢慢的吹~ ———————— “大哥，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把你当亲哥看待。要不是实在为难，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 “大哥，求你帮帮我，只要你答应我，我后半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以后每个月工资，我一分不留全都寄给你，只求你给我一个留在城里照顾爸妈和弟弟的机会。” “大哥，我实在没办法了，你身体不好，下了乡也不会让你下地干活，到时候我给你寄钱寄营养品，乡下空气好，也利于你养病。等过个一年半载时机成熟了，爸妈就想办法给你办个病退，我如果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卑微又可怜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谢阳烦不胜烦。 要不是他穿的这身体实在虚弱，他早就把这瘪犊子扔出去了。 什么叫他下乡了不用干活？他有工作为什么要下乡？ 更可气的是趁他病要他命，眼前的瘪犊子竟然趁着他躺着起不来床，联合家里另外几个瘪犊子直接给他报名了下乡。 目的就是要他把工作给这瘪犊子玩意儿。 而下乡的日子就定在两天后，所以他们才急了，轮番上阵让他让工作。 穿书三天，这样的戏码每天都会出现，亲爹威逼，继母利诱，弟弟卖可怜，就连原身的对象话里话外也在劝他答应给工作。 呸！ “大哥，你看在……” 砰的一声！ 谢明被狠狠的踹了出去，因为房间狭小，后面就是门，身体撞击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哥？” 谢明捂着胸口爬起来，惊愕抬头，就发现原本垂头站着的瘦弱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眼神凶狠的看着他，配上那张苍白的脸，让谢明心底冒出地狱里恶鬼的形象来，莫名有些害怕。 这还是病秧子谢阳吗，平常跟他说这些不都是一声不吭，垂着脸装可怜吗？ 就这一脚，可是把他踹的不轻，让他半天都喘不过来气。 而谢阳踹了这一脚也是用了他大半的力气，灵泉带来的身体红利实在太短，身体的虚弱感让他额头渗出冷汗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床铺上。 谁能想到上辈子开武馆的他，竟然因为无聊看了本，追更的时候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死了。 死就死了吧，十八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结果一睁眼穿书了，成了这书里的病弱男配，那个被他打上倒霉鬼标签的角色。 而男主正是眼前毫无尊严苦苦哀求他的小白脸。 连小白脸都能当男主了，却让他当什么病弱男配！ 他毫不怀疑这就是贼老天故意的。 在书中，谢阳不顾父亲继母以及对象的苦苦哀求，卷了家里的钱还抛弃未婚妻下乡了，之后又被乡下女人欺骗，问家里要钱要物，伤透了爹妈的心，最后爹妈实在忍无可忍，直接登报断绝关系，让他在乡下自生自灭。 而作为男主的谢明，人如其名，前途光明一生顺遂，因大哥下乡他空有建设农村的心也只能留在家里照顾父母幼弟。为替大哥尽责任，娶了谢阳原来的对象颜悦。从机械厂的干事做起，一路到了厂委办公室主任，在八十年代中后期作为表率停薪留职下海经商。 贩卖家电，倒腾货物，乘着改革的东风混的风生水起，最后成了他们省有名的企业家。 在电视机前提起自己的大哥时，谢明还落下几滴眼泪来，脸上的一言难尽和唉声叹气，让媒体猜想出好多个极品大哥的版本。该是怎样不着调的大哥才能让这样的人物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也是在那一天，谢阳死在西北一个大雪天里，公安联系他亲爹时，亲爹都没去给他收尸，只说了一句：“他不是我的儿子。” 穿书过来得知自己穿成这角色时，谢阳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掐死，或许还能穿回去。 结果没死成，反而激活了灵泉空间，但是空间里除了一口看着随时能断流的灵泉，什么都没有，比他兜里都干净。 灵泉对他身体有用，断断续续喝了三天，好歹把这破败的身体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又有了这会儿踹谢明的力气。 “大哥……” 谢明还没说完，就被谢阳打断，“要我下乡可以，给我两千块钱。” 谢明惊讶，眼神闪烁，“可是大哥……” “两千块，一千块算买我工作的，另外一千块是给我的补偿，另外去跟爸妈说，把我这一年的工资算一下都还给我，否则免谈。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们给我报名下乡，只要我不乐意，我就不用去，毕竟众所周知我有病，随时可能晕倒，只要我晕倒在知青办，送医院一检查就露馅儿，你们的谋算都会成为泡影，谢亮年纪又小，那就只能你去下乡。” “谢明，你不就是不愿意下乡才来劝我的？现在条件我开了，答应不答应就看你们了。爸妈那么疼你，不就两千多块钱，他们还能拿不出来？” 谢大强那瘪犊子别看不是好东西，但在机械厂那么多年，级别已经很高了，每个月工资也得七八十块钱，后妈于秀娟只是个临时工，一个月二十多块钱，两口子加起来小一百块钱。更别说还有原主亲妈留下来的钱和东西，谢阳也是仔细算过才开这个口的。 说完谢阳躺回床上，翻身朝里，留给谢明一个不愿再谈的背影。 谢明心里冷笑，之前劝谢阳的时候还假模假样说的好听舍不得家里，现在还不是为了要钱。 “我跟爸妈商量商量，对了，颜悦下午过来看你……” 谢阳没吭声，他的对象颜悦？ 应该是谢明的姘头还差不多。 在书中，他妈和颜悦的妈以前是好友，俩人出生后就给两家孩子定了亲，只是没想到他亲妈死了，颜悦嫌弃谢阳身体不好，一副短命相。 相比较谢阳爹不疼后妈不管，颜悦更喜欢各方面都优秀的谢明，怀着抢大哥对象的快感，谢明半推半就的跟颜悦搅和在一起。 摸也摸了，睡也睡了。颜悦逼着谢家给个说法，正好谢明得下乡，谢明母子一合计又说服谢大强，于是便开始算计谢阳这倒霉鬼。 而这名义上的对象颜悦，也是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口口声声说支持他让工作下乡养身体，还说会在城里等他回来，实际上早就跟谢明勾搭在一起了。 这些都是屁！ 现在他穿过来，仇会给原身报了，但钱也会要。 至于不要脸的对象，都搞破鞋了，长的再漂亮他也不稀罕。 第2章 爸妈我们去抓奸 门被关上，谢阳赶紧起来，把空间里堪堪接满的一杯灵泉咕嘟咕嘟喝下去，这才躺了回去。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谢阳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在摸他，见他没动静，手又跟触电似的挪开了，还嫌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阿明，他不会直接睡死过去了吧？” “哪能，上午还踹了我一脚，踹的我胸口都青了，你给我揉揉。” 女人瞬间变得温柔，抬手轻轻锤他，“你小心点，万一他醒了怎么办。” “那倒也不会。”谢明握着颜悦的手轻轻的捏着，眼中带着不一样的神采，他凑近颜悦耳边道，“以前又不是没当他面儿那样过，不也没事儿，他身子虚，睡的也死，就算我在这儿把你办了他也不会醒的。” 谢明对她迷恋，颜悦心里也是欢喜，两人背着谢阳好了那么久，她早就不耐烦当谢阳名义上的对象了。 一个短命鬼，亲爹不疼，还有个后妈，即便长的再好看，那也白搭，她妈说的没错，真嫁给谢阳，那她一辈子就毁了。 但是谢明就不一样了，高中毕业，等替了谢阳的工作那就是机械厂的干事，工作体面不说，身强体壮的，也知道疼人，有个亲妈在上头顶着，以后婆媳关系也不难相处。 想到这些，颜悦越发不耐烦对付谢阳，但想到工作还没到手，少不得又跟谢明嘀咕怎么把工作哄过来。 一个干柴一个烈火，碰到一起的机会本来就少，你摸一下，你一个眼神，两人很容易擦枪走火。 加上旁边还睡着一个未婚夫，这种有点当面偷情的感觉更让两人欲罢不能。 谢明春心荡漾，正待更进一步，却不想一扭头，就对上谢阳似笑非笑的一双眼。 谢阳的五官很好看，只是因为消瘦少了些色彩，但那双眼睛即便是孱弱的时候也格外明亮，看着人时像能将人看透一般。 完了，被发现了。 谢明心里咯噔一声，这可坏了，也不知道谢阳到底看了多久。万一因为这事儿谢阳再狮子大开口，那他还怎么接替上班？ 他不禁心里埋怨起来，都怪颜悦不知收敛，竟然在谢阳房间里便勾搭他。 他一个男人，忍不住是正常的，她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儿。就算等不及了，那也得先配合他把工作哄到手再说呀。 果然头发长见识短。 更让谢明郁闷的是，这次谢阳清醒后突然来了脾气，为了工作，这三天他可是低声下气的哀求了许久，端茶倒水，恨不得把饭给喂谢阳嘴里，真是面子里子都不剩了。 如果因为这点儿事儿把这几天的努力付诸东流，那他自己也很难接受。 这女人，他肯定还得要，这工作他也得要。 要知道当初知道谢阳能顶替谢阳亲妈的工作进厂还有个漂亮未婚妻的时候，他羡慕嫉妒的要命。 后来颜悦对他表达了好感，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他控制不住，两人好上了，他才知道，上了自己哥哥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等谢阳下乡了，他顶替者谢阳的工作，上着谢阳曾经的未婚妻，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和别人的羡慕，这样的日子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意外发生。 “大哥，你醒了……” 好在两人还没真刀实枪的干，谢明忙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漫不经心的将颜悦往旁边一推，转头像前几天那样给谢阳倒水。 就谢阳那病恹恹的模样，应该没看见吧。 颜悦惊愕回身，忙靠过去解释，“阿阳，谢明后背上飞了一只虫子，我是帮忙捉虫的……” “滚。” 谢阳抬头瞥了眼，心里是有些震惊的。 因为这个颜悦长的实在漂亮清纯，尤其一双杏眼瞪大时里头像盈着一汪泉水，说不出的清纯，难怪能勾引谢明，也的确有资本。就是惊慌失措的时候都透着不一样的感觉，叫人心生爱怜。 倘若颜悦好好的，他说什么也不舍得让这样的女人受苦。 可这女人看着清纯，内里如蛇蝎。 不喜欢他直接退婚就是，一边嫌弃他是个短命鬼，一边想过谢家的好日子，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 再漂亮的脸在他这里也是一文不值。 颜悦吓了一跳，刚才被撩拨起来的红晕瞬间褪去，委屈道，“谢阳，你干什么，你不相信我吗？咱俩可是打小定的娃娃亲，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还不知道啊，你如果怀疑我，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要死出去上吊去，别在我跟前，恶心。” 颜悦气恼的跺脚，眼眶也跟着红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谢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谢阳冷冷的看她，一双眼睛像是能穿透她一样不带一丝感情，“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俩就心虚了在这儿解释，好像你们刚干完一样。” 他说的平心静气，可颜悦和谢明却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顿时有些不自在。 谢阳喝了灵泉又休息这一阵子，身体恢复不少，明显感觉比早上更加舒坦，现在别说踹一脚，起码能踹两三脚。 “阿明？揉揉？” “又不是没在他面前那样过，哪样过？亲啊还是摸啊，还是更过分的事儿？” “要不要我往后靠靠，让你们把没干完的事儿干完，省的阳痿。” 他每说一个词，谢明和颜悦便尴尬几分，但这种事儿谁也不敢承认，颜悦急切道，“阿阳，你真的误会了……” 谢阳懒得跟他们掰扯，直接说条件，“两百块。” 颜悦一愣，“什么？” 谢阳站起来，“两千加上我的工资，你俩额外再给我两百块封口费。不然后果自负。” 这开口闭口就两三千，谢明觉得他就是疯了，他心里来了气，却不得不憋着，哀求道，“大哥，你下乡家里不可能不给你钱生活，但是那么多钱咱们家拿不出来，还有刚才你真的误会了，我后背上趴了只虫子咬的我难受，正好让颜悦给看看，怎么就被你误会了，颜悦和你的感情你可不能怀疑，更何况这里是你房间，我真想干什么也不至于当着你的面啊……” “就是啊，我和你多少年的感情了，他是你弟弟，我颜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未来小叔子闹在一起啊、”颜悦哭的梨花带雨的，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谢阳听他狡辩看他们表演，只想冷笑，叹息一声，走过去，突然一胳膊肘砸在谢明的后颈上，谢明看着谢阳，一个字没说出来便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旁边颜悦大惊，暗道不好，知道这事儿是解释不清了，瞬间就想求情，“阿阳，你听我说……啊！” 短促的惊慌声之后，渣男贱女都躺在地上了。 反正两人不止一次睡过，谢阳毫无心理压力，直接将俩人扒光了叠在一起塞一个被窝里，好让他们完成刚才差点就做了的事儿。 娘的，他可真够好心的，都穿书了还这么善良，他都想为自己鼓掌了。 塞谢明的时候，谢阳还特意瞥了眼，顿时嫌弃，就这么个牙签能满足颜悦这个女人吗。 接下来要干什么？ 等着抓奸！ 谢阳推门出去，就在家门口等着即将下班回来的渣爹后妈。 过了一会儿他爸谢大强和于秀娟回来了。 虽然人到中年，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此刻上了楼梯也不再避讳，手挽着手，一边说一边笑着上来。 谢阳蹲在门口可怜兮兮的喊了声爸妈。 于秀娟向来会做面子，掩饰不住的惊讶和担心，赶紧将他扶起来，“谢阳，你身体不好，蹲在这干什么？就算你非得要下乡，也不用这么折腾自己啊。” 正是下班的时间，机械厂筒子楼里人来人往，谢阳看着这虚情假意的继母露出不安的笑容，然后在靠近于秀娟，小声道，“等着你们回来一起抓奸。” 于秀娟呆滞，什么玩意儿？ 谢阳点点头，重复：“对，就是抓奸。” 第3章 给钱还是下乡 于秀娟脑袋嗡的一声，心里生出不好预感。 抓奸，抓谁的奸？ 家里三个大男人眼前有俩，剩下一个小屁孩还没回来，能是谁？ “你话说什么？” 于秀娟愤怒异常，伸手推了谢阳一下，谢阳露出一抹只有她能看到的笑容，而后朝地上躺去，“啊……” “谢阳。” 隔壁的王叔恰好上来，眼疾手快的将谢阳扶住了，他怒斥道，“于晓娟，你干什么，我们还以为你这个后妈是个好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恶毒。明知道他身体不好你还推他，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好让你儿子顶阳子的班！” 说着又看向谢大强，“还有你，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这话真是不假，你都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来的机械厂了吗？没有阳子他妈，你算个屁，说不定还在哪里捡垃圾呢。” 话刺耳，词难听，但直接戳中于秀娟和谢大强的心事，让原本还恩爱的夫妻脸上齐齐挂上难堪。 谢阳的姥爷是谢大强的师傅，那时候谢大强家里穷，下头好几个弟弟妹妹要养，要不是谢阳姥爷帮忙，谢大强哪能有今天的七八十块工资。 于秀娟也的确推了人，也的确有那样的心思，谢大强理亏，嘟囔道，“这不是没事儿吗？” “是没事儿，如果不是我碰巧扶住了，人就直接跌下去摔死了。” 谢大强忙扶住谢阳，讪讪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谢阳摆摆手，“王叔，谢谢您，我没事了，我爸妈肯定不是故意的。” 王叔只是邻居，对别人的家事也不好多管，瞪了一眼那夫妻，这才对谢阳道，“阳子，你也别怕，这工作你不让，没人能逼的了你。” 只一句话，谢阳就知道，于晓娟已经在外头宣扬他非要下乡的事儿了，只是有几人相信就不好说了。 一家人进门，于秀娟满屋子找谢明。 “人呢？” 谢阳也不装了，指了指他的房间，“里边儿呢。” 于秀娟大惊，跟谢大强一起推开门。 而谢阳也在这时候将大门给打开了。 门口听热闹的人，恰好穿过客厅看到屋里的两个人。 “啊……” 一巴掌被于秀娟拍醒的颜悦失声尖叫。 “啊，疼死我了……” 颜悦挣扎的时候腿不知道顶到了哪儿，昏睡的谢明直接蹦起来捂着裤裆的位置满地蹦跶起来。 “哎呦我去。” “哎呦，这这，这不是谢明吗，那女的是颜悦？小叔子跟嫂子勾搭在一起了？” “那也太不要脸了。” “这是欺负阳子没妈疼啊。” 楼上的刘大婶儿突然一拍大腿，“我去，怪不得于秀娟这两天愁眉苦脸的跟我说谢阳死活要下乡，这是发现了弟弟和未婚妻的奸情了吧？” “哎呦，这几天阳子不是没上班吗，说是有病起不来床，这是被气的吧？还在阳子的屋里，这孩子就是心太善了。” 众人看向门口已经傻眼的谢阳，谢阳顿时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身体不好有病没关系，好歹有个接了亲妈班的工作，也有个漂亮对象。 结果对象跟自己弟弟睡了，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要下乡去？ 屋里的于秀娟看到门口那么多人，顿时气坏了，飞快的跑过来撵人，“别看了别看了，你们看错人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于秀娟气的发抖，“是不是你干的？” 谢阳笑，“你说是就是呗，那我承认了。”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谢阳混不吝点头，“对，我是白眼狼。” 谢大强尴尬的收回目光，走到谢阳跟前，气急败坏道，“你干的？” 谢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什么叫我干的，明明是你的继子干的。我可没干过。” 他一语双关，可把谢大强气个不轻。 “你！”谢大强举起胳膊就要打。 但谢阳早不是之前等着挨打的那个人，他用力攥住谢大强的胳膊，狠狠的甩下，又扶住桌子喘了口气。 “首先，你们没有证据是我做的，其次，他们俩睡在一起却是大家都看见的。第三，想要我答应下乡，解决眼前困局，那就把我这一年上交的工资还回来，另外再给我两千块，一千块做为买我工作的，另外一千块你们别忘了，那是我妈临死前给我留下的。我工作一年，每个月上交十五块钱，一共交了十六个月，总共二百四十块钱。另外还有里面奸夫淫妇答应给我的二百块钱封口费，你们给我两千四百四十块钱。拿了钱，我立马下乡，不然咱们就耗下去，到了日子，我有工作，知青办带不走我，而且我有病，你们不能奈何我。给了我钱，两天后我立马走人。你们自己选。” 这下别说于秀娟傻了眼，就是谢大强也傻眼了。 这还是他们闷不吭声病恹恹的儿子？ 病是的确病着，但是刚才攥住他胳膊的劲儿也的确有，撸了下袖子，手腕上多了一道淤青。 谢大强眉头紧皱，突然意识到谢阳说的不是玩笑话，不然连他妈留下的一千块钱都说出来了。 他不禁抿了抿嘴，还以为那女人死的时候没跟孩子说，没想到不光说了，这孩子还闷在心里藏了十年。 心思真是够深的。 还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早知道当年…… 多说无益。 再抬头，谢大强叹了口气，“阳子，不是爸不给你，实在是爸没有这么多钱。你妈留下一千块钱不假，但是这么多年你生病、上学、吃饭，哪样不得花钱？我和你妈是咬碎了牙把苦往心里吞，就为了让你健康长大。现如今家里必须有人下乡，爸不是不心疼你，爸是不想让人戳脊梁骨，说我不舍得亲儿子下乡，反而让继子下乡。爸在厂里那么多年，要是因为这个被人戳了脊梁骨，又怎么对得起你死的去妈和你死去的姥爷？” 谢大强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你不一样，你身体不好，咱们糊弄下乡，到了地方那边干部为了不担责任不会让你下地干活的。你只要待够一年……不，待够半年，就申请病退返城，爸再打点一下，你也就回来了。” 谢大强这人看着老实厚道，当年因为长的帅气，被谢阳亲妈看上，这么多年过去，虽然老了不少，但看着仍叫人心生好感。 但那是别人，原身活着的时候以为后妈偏心是正常的，亲爹为了不让人戳脊梁骨，心疼继子谢明也是应该的，谢大强从谢明跟着于秀娟进门起就教育他，要爱护弟弟，作为家里的老大，要承担起老大的责任。 小时候的谢阳不知道这老大的责任是什么。 谢大强就告诉他，要时刻孝敬父母，将父母放在第一位上，要爱护弟弟，自己少吃一口，弟弟和爹妈就能多吃一口。 这就是妥妥的pua，亲爹pua谢阳，后妈给谢阳画大饼，两个弟弟给他灌迷魂汤，然后书里的谢阳就下乡了。 想想原主在书里悲惨的一生。 谢阳只回了谢大强一个字儿。 “呸！” “一家老小这么多年竟是靠着我妈留下的一千块钱活着的，我妈养自己亲儿子是常理，养你们算什么东西？”他嘲讽的看着谢大强，“我不是喊你爸？我是我妈一个人生的？你养我不该花钱？” 谢大强脸沉了下来，他明白，谢阳不上当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 于秀娟恨恨道，“我们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谢阳看她，“我爸也说了，我花的是我妈留下的钱，用你一分钱养了。” 他走到门口，手放在把手上，“给钱还是让谢明自己去下乡，你们自己选。” 第4章 断绝关系 门外有多少等着看热闹的人，谢阳知道，于秀娟两口子也知道。 谢阳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能赌的起，但谢大强和于秀娟赌不起。不说他们的工作会受影响，就是让人知道谢明睡了自己未来嫂子，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运气差点被人举报还得被抓去游街。 谢大强眉头紧拧，表情不悦，“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谢阳也不否认，点头说，“是啊，我一直在威胁你们，听不懂啊？” 于秀娟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谢阳痛心疾首道，“你怎么敢这样，这些年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看病……” “你一个小三也有脸说这个。”谢阳不耐烦的打断她，嗤笑道，“我爸也说了，我这些年吃穿吃药啥的都是花的我妈留下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叫你供我吃穿，你一个吃我妈的穿我妈的小三配说这话吗？” 谢阳一句小三，将于秀娟的怒火给掀起来了，她脑子一懵，直接就冲了过去，“你说谁小三，你说谁小三……” 咔哒一声，门开了一个缝隙，于秀娟大惊，伸手去关门。 谢阳一个用力将人直接拽开，于秀娟站立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谢阳不再看她，只去看谢大强，“爸，两千多块你们买个阖家团圆，不亏。不然你的宝贝继子真下了乡吃苦受罪那就多了，他年纪轻，身体好，想要回城可没那么容易。” 眼见着谢阳软硬不吃，谢大强看着他叹气，“你想要钱，做爹的也不能不给，但你说这些话就有些凉人心了，你走的再远不也是我儿子，你是我长子，早晚都得让你回来的。” 听他这意思，谢阳就知道自己的方向走对了。 这年月的人极为重视面子，尤其谢大强他们单位现在正在选组长，如果这时候出了名声上的岔子，那基本也就没戏了。所以在这时候尽管他提的要求高，谢大强也不敢跟他闹翻。 谢阳只是听过一耳朵，这会儿果然用的上。 “爸，你们车间在选组长吧，听说选上组长一个月多发五块钱。如果这时候传出不好的传闻……” 他凑近他爸，以他们父子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们厂里我记得有个叫许秀的大姐，长的挺漂亮。” “你胡说什么？” 谢大强警惕的看着他。 谢阳摇头笑的一脸无辜，“我什么也不知道。” 于秀娟对谢大强道，“我们不能给她钱。” 谢大强瞪她一眼，说，“这钱，爸妈给了，你身体不好，拿着钱下乡别亏待自己，吃的好点儿才利于养病。” “那你们以后给我寄钱寄营养品吗？” 谢大强点头，“那自然。” 谢阳笑了一声，才不信这鬼话，在书里原身没闹，他们都能让他自生自灭，现在闹成这样，能想他好？ “拿钱吧，不过爸，谢明和颜悦实在伤透了我的心了，我特别难受，无颜面对他们俩了。但谢明是我弟弟，我也不想闹的难堪，你们肯定也不想谢明以后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抢哥哥的老婆跟嫂子乱伦吧。” “你胡说什么！”谢大强怒斥。 谢阳无奈，“他们什么样刚才不止你们看到了，外头的人也看到了，只有我离开，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找理由在一起。” 谢大强直接变脸，“还不是你……” “对，是我。”谢阳露出恶魔一样的笑容来，“现在条件有两个，断绝关系书，两千四百四十块钱，少一个都不行，你们商量一下，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十分钟时间如果不答应，我就开门了，以后想再让我改变主意那就难了。” “哎呦呦，说实在的，还是得在城里，有自己的房间住，还有工资，再换个更漂亮的媳妇儿似乎也没那么难。怎么着也比去乡下受苦强啊，就是不知道搞破鞋的人会什么下场哟。” 说完这话，谢阳进房间，将谢明和颜悦在于秀娟惊叫声中拽了出来，两人好歹穿上衣服了，被谢阳拽的嗷嗷直叫。 谢大强大惊，“你干什么。” “让大家都看看他们怎么是怎么干的呗。”谢阳笑的嚣张，“那大白腚，那抱的叫一个紧呐。” 谢明快被谢阳吓死了，哀求道，“爸，答应他吧，我不能去下乡，爸。” 谢大强看看谢明，再看看恶魔一般的谢阳，转头对于秀娟说，“去拿钱。” “大强！” 谢明哀求，“妈，别闹了，别闹了。” 谢阳赞赏的看他，“还得是这高中生觉悟高，知道再拖下去我可能要求的更多，说不定就不是两千四而是三千四了。” 三千四！ 谢大强心里一突，他觉得现在的谢阳一定能做的出来，他瞪向于秀娟声音变得严厉，“去拿钱！” 于秀娟一边抹泪一边回屋拿钱，没多久终于拿着一个盒子出来。 “给你。” 谢阳接过来点了点，脸阴沉下来，“少了二百块钱，你玩我呢。既然这样再给我加上一百斤粮票，四斤肉票。” “都是一家人，你非得逼着我们喝西北风吗？”于秀娟痛哭，“没了，真的没了。” “没有就去借。” 谢阳说完，谢大强瞪大眼睛道，“你去借。” 于秀娟站着不动，只捂着嘴哭。 谢阳看谢大强，“爸，我还是开门吧。” “去拿。”谢大强咬着牙根说完，又对谢阳到，“阳子，我们父子一场，何必非得闹的难堪。” 谢阳压根不理他，跟这样的人谈父子感情，他谢大强也配！ 谢阳：“再加五张肉票。” “谢阳！” 谢阳笑眯眯道，“再拖我还继续加，我知道你们有。” 于秀娟不得不回屋，拿了二百块钱不说，又搭上一堆粮票肉票。 光这些票据就不少了，这个狼崽子谢阳！ 谢大强也铺开信纸开始写断绝关系书。 “一式三份。摁手印。” 谢阳将钱收起来，又把印泥放下。 谢大强看了他一眼，“你早有准备啊。” “那可不，有个这样狠心的爹还有恶心的后妈，我要是没点儿心眼不早死了。爸，你这么写不行，你得写的更清楚点儿，来，我说着你写。” 谢阳说，谢大强写，一份写完，再抄写两份，都是谢大强自己来的。写完双方摁手印，却都被谢阳给收走了。 谢阳说到做到，终于放开了谢明和颜悦，颜悦哭倒在谢明的怀里，又羞臊又委屈。 谢明这会儿对颜悦的烦躁到了极点，因为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颜悦，要不是她非得勾引他，哪里用得着拿那么多钱。 他忍着怒火推开她，可怜兮兮的对谢阳道，“哥，这样你可以把工作给我了吧。” “当然。”谢阳笑眯眯的伸手，“户口本给我，明天就去给你办。” 谢大强警惕道，“明天让谢明跟你一起去。” 谢阳笑，“行。” 至于能不能买到手，那就不好说了。 等于秀娟做完晚饭上桌，谢阳发现于秀娟竟然没做他的饭，谢阳不高兴了，“这就不好了吧，虽说你是后妈，好歹也花了我妈那么多钱，连口饭都不给我吃？” 于秀娟恨声道，“家里的钱都在你身上了，买不起米了。” 说着于秀娟将桌上的肉端起来，全都分给谢强、谢明和谢亮了。 谢亮看看家里人不解道，“妈，大哥没有。” “没有就没有，人家有的是钱，可不稀罕咱们这点儿破饭。” 两千四百多块钱呢，虽然这些钱有一半是谢阳的妈留下来的，但是到了她手上那就是她的，再花到谢阳身上她怎么甘心，那是她留着以后给俩儿子娶媳妇儿的。现在被谢阳弄走，她的心都在滴血。 谢阳看看于秀娟，再看谢大强，谢大强直接装死。 他站起来，叹息道，“看来这晚饭是吃不成了。” 说着，他突然用力，将饭桌直接给掀了。 “我吃不着，那就都别吃了。” 第5章 卖工作 谢阳掀了桌子，内心没有恐惧，反而非常兴奋，他很清楚的感知到这份兴奋并不是发自他的内心，痛快有，但兴奋是原主所表达出来的最后情绪。 也就是说原身并非没想过反抗，只是不知基于什么原因而压抑了自己。 谢阳就恰恰相反，他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主，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谢阳趁着他们做饭时才在屋里喝了空间里汇集的仅有的一口灵泉，虽少，但也有点用处。 起码掀桌子的时候并没有费力。 于秀娟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谢阳，眼睛瞪得老大，“你、你……” “你都是我妈养的，你指着我合适吗？”谢阳将她的爪子一下打开，又看向呆滞的众人，“有不满，那就憋着。原本呢，我打算明天去给你办工作手续，现在我反悔了，后天吧，后天我带你去办手续。” 谢明急了，“你说话不算数。” 谢阳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笑看着他，“对，没错，我就是说话不算数，我不是君子，我是个小人，你能怎么滴，你能偷偷给我报名下乡但你能逼着知青办把我抬下乡吗？要知青办知道你们故意藏着身体健康的不去下乡，反而给有工作的病秧子报名，他们会怎么想你们？会不会认为你们无视国家法律法规？” 眼见着他们脸色难看，谢阳更忍不住呸了一声，“跟我叽歪，你算个球。” 他凑近谢明抬腿就是一脚，表情也带上阴狠，“给我记住了，有求于人的时候给我掂量着点儿，这工作可还没给你呢。” 脸，现在不能打，就得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谢家人吓得脸色更加难堪，于秀娟直接哭的像死了男人。 谢阳发疯，谢明是真的怕了，闭口一句话也不敢说，捂着胸口面露恐惧。 谢大强往后站了站，说，“行，都是一家兄弟，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阳子，爸知道你有怨气，但是你得记住，亲兄弟砸断骨头连着筋，就算你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在我这儿也都一样心疼，最迟明年，我就想法子把你弄回来，你们还得相互扶持。” 话说的好听，但谢阳是一句话也不信。 他点头，伸手，“户口本。” 谢大强皱眉，“你要户口本做什么？” “办理户口手续，去当知青不得去办理户口关系？” 谢大强松了口气，给于秀娟一个眼神，又漫不经心道，“明天爸爸过去跟你一起办。” 谢阳：“不用，我怕你把我卖了。” 谢大强脸色阴沉，“我是你亲爸。” 谢阳嘲讽：“亲爸都能为继子坑亲儿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谢大强长叹一声，对于秀娟道，“给他拿。” 又转头看谢阳，“阳子，爸爸始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谢阳点头，“你眼瞎了半辈子，总算睁开眼说对一次了。” 谢大强：“……”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都不如谢明听话。 于秀娟拿了户口本，谢阳毫不客气的就收了，迈过一只破碗，往外头去了。 “你干什么去？” 谢阳，“找地儿吃饭去。” 打开门，不出意外，外头不少连饭也不吃等着看热闹的人。 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楼上的刘大婶儿一双眼睛贼亮，“阳子，你爸发火了？” 谢阳：“……” 看来原身受委屈大家都知道啊。 他撸了一把脸，叹了口气，“婶儿，我还没吃饭，我先找点饭吃去。” 谢阳欲言又止，抬腿下楼了。 “看什么看。” 砰的一声门被于秀娟关上了。 一群老娘们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嗤笑。 “什么玩意儿，果然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瞅瞅把好好的孩子养的。” “谁说不是呢，还说阳子自己想下乡，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这要放以前，那自愿下乡的人的确很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偶尔有知青回城探亲，那惨状看着都不落忍，现如今个个都知道下乡吃苦受罪。在谢阳有工作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说谢阳非要下乡，这话谁信？ 再说了，就谢阳那身体，他自己怎么可能作死去下乡呢。 “作孽啊，当年要不是邹师傅，哪有谢大强的今天。” “没良心的东西，为个继子这样对待亲生儿子。” 刘大婶儿眼神闪了闪，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谢明，长的有点像谢大强啊。” 她一说，几个老娘们都瞪大眼睛。 平时不注意，现在仔细一想，还真别说，真有点儿相似的地方。 “这……不能吧？” “那不好说。” “我觉得不像啊。” “如果真是，哎呦，那岂不是家月还活着的时候就勾搭上了？” 伴随着几个女人的猜测，谢阳下了楼，直奔国营饭店去了。 现在这身体，不吃点好的怎么能行。 没两天也得下乡去了，怎么着也得准备一些路上吃喝的东西。 其他的，那必然是衣服什么的。他记得家里有布料，等他找个时间，把东西都给搬空，让他们没地找。 谢阳去了家附近的国营饭店，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炒白菜，又点了三两米饭，把肉整个倒进去搅拌一下，主打一个不能浪费一点儿。 只可惜他高估了这身体的饭量，饭菜吃一半也就吃不上了。 见有人用饭盒，他便从棉袄里掏出一个饭盒，不知道的还以为从他怀里揣着的呢。 剩下的都倒进去，拎着出门，等到没人的地方放空间，等着晚上当宵夜。 时间紧急，谢阳也不想浪费时间，趁着百货商店没关门，先去买了点点心和香烟，这才提着回了机械厂。 不过他避着人，直接去了副厂长家。 机械厂属于他们市里最大的重工企业，家属院面积也大，一座座筒子楼，生活着几代机械厂老职工和家人。 像厂长和副厂长这些领导，也住在楼上，不过那楼更像单元楼，一楼三户，这位刘副厂长家正住在一楼，分管厂里生产的。 刘副厂长家也有三个儿子，不过三个儿子都是一个妈生的，老大有工作了，老三还小，老二他们舍不得下乡。 机械厂一个岗位一个钉子，根本没有多余的，他们也在着急。 所以谢阳要找的就是刘副厂长。 他要卖工作了。 给谢明顶班，想屁吃呢。 第6章 工作卖了 南方的冬天，湿冷，明明温度没那么低，但就是冷的人发抖。 谢阳这身体长年累月的病着，只喝了几天灵泉并不能根治，在风中吹了一会儿就觉得难熬。 他龇牙咧嘴一会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一些，这才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刘副厂长的媳妇儿，杨婶儿。 都一个大院住着，不可能不认识，“谢阳，你不是病着，你怎么来了？” 谢阳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来有点儿事儿找您和刘副厂长，。” “还找我呀？”杨红惊讶。 谢阳点头，“对，也找您，军子在吗？可以一起听听。” 杨红更惊讶了，“都在呢。” 谢阳来的时候也是凑巧，刘家正在吃晚饭。 刘副厂长跟谢阳他姥爷有点儿师徒情，直接拉着他上桌了，“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有话吃了再说。你身体不好，酒就不给你喝了。” 谢阳扭不过，就跟着坐下。 为了让这饭吃的更可口一点儿，谢阳直接说明来意，“我是想来卖我的工作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谢阳的话让刘家人饭桌上静了一下，接着刘军惊喜道，“有啊，怎么没有。” 刘副厂长抬头瞪了儿子一眼，又看谢阳，认真道，“你们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一点儿，你爸和你后妈的说辞是你犯了轴，死活闹着要下乡，连名都报了，还要把工作给谢明。” 其实这就是谢大强和于秀娟的戏码，想让谢明替班，还得光明正大。 哪那么多好事儿。 谢阳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刘副厂长，隐忍着道，“刘叔，我这身体您也清楚，在厂里上班，有您照看着，也没人不让我好过，有好日子谁愿意过苦日子去。实话跟您说，报名下乡是真的报了，但不是我自己报的。” 他这话让刘家人都傻了眼，杨红惊诧道，“好个谢大强，竟然这么对待亲生儿子，他怎么敢的呀。” 刘副厂长和三个儿子也觉得匪夷所思。刘副厂长道，“阳子，你如果不想去，你就不用去，看你。” “刚才出门的时候我把饭桌给掀了。”谢阳眼眶都红了，气的发抖，“您也清楚，我跟颜悦那是娃娃亲，她一年拖一年不嫁给我就算了，今天竟然跟谢明睡在一起。我爸妈的意思是我下乡，谢明留在城里，合着我的工作，我的女人，都是给他谢明准备的。” 他看着刘副厂长有些激动，“吃饭的时候于阿姨因为我不愿意让工作，就不肯给我饭吃，我一气之下就把饭桌给掀了。” 刘军一拍大腿，“掀了好。” “你闭嘴。”杨红瞪了他一眼，对谢阳道，“那你怎么想的？” 刘副厂长眉头皱的厉害，看着谢阳道，“叔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着既然闹翻了，还不如卖了工作下乡去，眼不见为净。” 谢阳点头，无奈道，“我就是这想法，既然已经闹成这样，日后我就算留在城里也不好过，还不如下乡去躲个清闲。这工会干事的工作清闲，卖给其他人虽然也能卖，但我头一个就想到了军子。” 旁边的刘军顿时感动不已，“阳子……” 谢阳拍拍他肩膀，“咱俩打小的交情，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吗，所以我工作宁愿卖给你们家。”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杨红迫不及待的问。 关心谢阳是真的关心，但想要工作也是真的想要，卖给谁不是卖，总比白给谢明强的多。 谢阳看了眼刘副厂长，真诚的笑了笑，“我信您和叔，这钱你们看着给就成。” 之所以找刘副厂长，就是因为刘副厂长两口子为人厚道，还有一点是因为这两口子看不惯谢大强那样。刘副厂长职位高，在厂里也有人脉，把工作卖给刘副厂长是最快最稳妥的法子，就算日后谢大强知道了，也不敢跟刘副厂长对上。 而且靠着刘副厂长和他姥爷的师徒情分，刘副厂长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往西南那边去。 刘副厂长对杨红道，“去拿八百块钱来。” 八百。 谢阳很满意。 所以说有些家庭不是没钱买工作，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不拔出来，有再多的钱也栽不下去。 杨红回屋不光拿了八百块钱，还拿了五十斤全国粮票，“这些你一并拿着，就当叔婶儿的一片心意。” 看着钱和票，谢阳心情复杂。 “拿着。” 将钱直接塞进谢阳的兜里，杨红又催着谢阳吃饭。 谢阳咧嘴笑了，“唉，吃完我就写字据，明天一早咱就去办手续。” 他一顿，“不能让我爸和于阿姨知道。” 听着这话杨红又忍不住叹气了，这妈都不叫了，看来是于秀娟做的过分。 饱饱的吃了一顿，谢阳给写了买卖工作的字据又签了名字，约定明天一早他去厂里办理交接手续，顺便把户口关系给处理好。 送谢阳出门的时候刘副厂长说，“下乡的地点定了吗？我在知青办有熟人。” 一听这话谢阳更高兴了，“叔，我想去东北。” 刘副厂长一愣，“行，去东北好，东北黑土地好啊。” 毫无心事的回家，屋里的一片狼藉已经收拾好了，颜悦估计也回家了。 谢明坐在客厅里，看见他进来，瑟缩了一下说，“哥，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谢阳瞥了他一眼。“我没你那么小人。” 但我只会更小人。 回屋躺下睡觉，半夜的时候他听见窸窸窣窣的，他没睁眼，就听见于秀娟小声道，“这混蛋玩意儿给藏哪儿去了，那么多钱呢。” “你先别找了，要找也得等把工作过户了再说。” 黑暗中，谢阳勾了勾唇角，然后翻个身。 找吧，地给掏个窟窿也找不到的。 天一亮，谢阳就起来了，似乎怕谢阳再发疯，于秀娟早饭好歹准备了他的。 谢阳毫不客气的喝了两碗粥，又在于秀娟的瞪眼中抢了谢明的鸡蛋，肚子饱了这才起身。 谢大强说，“咱爷俩好久没一块上班了，一起？” “现在想装父子情深？晚了。” 谢阳回屋拿了证件和户口本出门，直奔机械厂。 机械厂家属院就在机械厂隔壁，走路也就几分钟。 出门的时候不少邻居询问昨天谢家的事儿。 谢阳都不用多说，只要叹息再露出无奈，就足够这些老娘们儿八卦出不少的故事。 只是下了楼时，谢阳看到颜悦居然又来了。 “谢阳，我们谈谈。” 第7章 报名下乡 今天的颜悦有些憔悴，一张脸似乎也失去了昨日的明媚与娇艳，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换个不知情的人兴许也就心软了，但谢阳也不想多看一眼。 想到她跟谢明说起他时的嫌弃，谢阳都觉得反胃。 他直接抬腿往旁边去了，颜悦追上来，“谢阳，我们谈谈。” “谈个屁。”谢阳冷冰冰道，“昨天你做了什么事儿自己都清楚，何必今天来纠缠。” 他隐忍着怒气，看到周围人的目光，演技直接上升，“你颜悦可以不喜欢我去喜欢谢明，你大可以跟我明说，我谢阳还做不出强迫女人的事。可你和谢明算什么，竟然背着我直接搞在一起，你肚子里该不会都有谢明的孩子了吧，跑来找我当接盘侠？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说的难听颜悦急的跺脚，“你干什么，你小点声。” “小声啥啊，一起听听呗。” 几个大娘只听了这么两句就明白了，直接上上下下的打量颜悦，“看着是漂亮，还想一女嫁二夫啊。” “你还别说，我之前好像还真隐约看到过她跟谢明在一起，这不会是早勾搭上了吧？” “昨天你没看见？俩人光溜溜的，还在谢阳的房间呢，也太欺负人了。” 昨天的话题重提，谢阳唉声叹气，顶着绿帽子上班去了。 到了厂里，谢阳直接去厂委找刘副厂长，以最快的速度将工作交接完毕了。 厂委的办事员也是个上道的，刘副厂长只交代了两句，就直接保证，“放心，我不会跟人说。” 事情尘埃落定，刘副厂长也笑了起来，“谢阳也不容易，咱们怎么也得让他安生的离开是吧。” “您说的对。” 出来的时候刘副厂长小声对谢阳道，“昨晚我连夜去找了熟人，给你安排到东北去了，远是远了点儿，但是那边地比较好，环境也宽松，手里有点钱好好给自己养病，抓紧了钱，别娶个农村媳妇儿。往后有机会叔再想法子把你弄回来。” 听到后头的时候谢阳还真挺感动的。他点点头，沉声道，“叔，我明白，我肯定听你的。” “去知青办再确认一下去吧。” 谢阳道了谢，直接下楼，下楼的时候碰见谢大强，打的什么主意一清二楚，“阳子，弄好手续了？” “是啊，弄好了。” 谢大强道，“要不趁机一块把工作的事儿给办了？” 谢阳嘲讽道，“您这亲爹是一刻都不想等把儿子的工作给继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明是您亲生儿子，我是捡来的儿子呢。” 听着话，谢大强眼神波动，心里鄙夷，却又道，“哪能，你是我儿子，永远都是我儿子，往后还得把你弄回来，爸指着你养老呢。” “呸。关系都断了，还指望我养老，你咋不上天呢，也不怕我刨个坑把你就地埋了，能等就等，等不了就算。” 反正钱到手了，他可一点儿都不怕跟谢大强闹翻了。 现在怕闹的不好看的是谢大强，谢大强有顾虑，谢阳可没有，毕竟在机械厂，谢阳是弱势群体。 谢阳哼着小曲儿走了，谢大强阴沉着脸盯着谢阳的背影，像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一样。 楼上的刘副厂长听个清清楚楚，更加不屑，难为了谢阳，竟摊上这么个爹。 说到底这事儿刘家占了便宜，往后多照应着点儿吧。 谢阳出了机械厂直奔知青办，拿着户口本核对了自己下乡的地点真的在东北黑省之后，谢阳这才放了心。 离着他们这边十万八千里，等他卷了钱和东西走人，让谢大强一家四口吃屎去吧。 知青离开的时间在后天一大早，谢阳就拿出户口本说，“同志，实不相瞒，我家弟弟也要下乡。” 工作人员一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家里的弟弟一直就向往去广阔的农村施展才华，听说我放弃工作都要去下乡，可把他给感动坏了，死活非得要下乡，这不是家里人没拦住我，就拦住他，临出门的时候他哭求着我一定要给他报名，说他就想下乡为祖国做贡献，而且还得往条件更艰苦的西北去。” 谢阳说着，非常感动的撸了把脸，“同志啊，我弟弟，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同志，我都被他打动了，要是不答应他，他得后悔一辈子。” 听谢阳这么说，俩工作人员都感动坏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非常痛快的给了谢阳一张报名表，激动道，“咱们组织就缺这样的好同志，必须得给报上。” 但看到谢阳写的地点之后又犹豫了，“他真要去西北啊，那边风沙可大了，条件可艰苦了，要不要换个地方？” 谢阳无奈苦笑，“同志，我跟你说，这话我也说过，但是我那弟弟真的，觉悟实在太高了，就想着为祖国做贡献，说要去就去最艰苦的地方，那里的人民需要他。他还说了，我如果不给他报最艰苦的地方他就跟我断绝关系，那可是我亲弟弟啊，我能让他埋怨我一辈子吗？” “那是不能啊。” 俩同志看着年龄都不算大，估计经验也不多，谢阳说的跟真事儿一样，还真就信了。 甚至还说，“那高低得去给你家里送锦旗啊，三个孩子走了俩，觉悟还那么高。” “别。”谢阳忙道，“就算要去，也得等后天，不然这中间一天容易出意外，我爹妈在托关系给取消了咋办，我怕他们受不了啊。” 女同志一听也是，“那行，那我们后天一早就去。” 谢阳竖起大拇指，“别人咱不知道，你们俩小同志我觉得觉悟才是真的高。” 俩女同志顿时高兴了，没想到这人长这么好看，嘴还这么说，当即就道，“为人民服，都是应该的。” 报了名，又领了谢明的下乡补贴。 他很好奇，谢明都跟颜悦睡过了，谢明要下乡，那么作为姘头的颜悦，会不会也跟着去呢？ 谢阳非常好奇啊。 下乡补贴一百二十块，他的已经被谢大强那老登给领走了，等他走的时候肯定得拿走。 至于谢明的，他这个好哥哥自然给带领，“你们放心，这是我弟弟的安家费，我肯定得给他的，那可是我亲弟弟啊。” 第8章 全都收走 对于他的话，俩同志已经完全信了，非常痛快的找会计支了一百二十块钱给谢阳。 谢阳道了谢，拿着钱和户口本离开知青办。 已经到了中午，谢阳干脆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吃完不算，还多买了十多个包子，和一份红烧肉，出门找到没人的地方直接放空间里了。 之所以敢放是因为他早上放的一个窝头还是放进去时的温热，所以他打算囤点吃的，等去东北的路上吃的。 谢阳也不想回去，干脆去车站买车票。 他们这边下乡大多数是往周边的农村，一般不会出省，下乡时都是同一时间出发，是为了大家相互照应，也是为了表彰一下知青下乡这件光荣的事儿。 只不过这几年大家都看清了下乡的残酷性，下乡也不再积极，这种表彰也逐渐取消。 像谢阳这种去往更远地方的，也没法跟人一起，毕竟不同车次。 所以谢阳这去东北的，就只能自己买票。 有没有伴儿，他不在乎，关键是能早点离开这里。 走了，他就没打算再回来。 原定后天一早走，但现在下乡的地点从西南改为东北，票得重新买，他干脆去车站买了明天一早的。 车站的工作人员得知他下乡的地点那么远，也没为难，甚至还叮嘱他，“车上人多眼杂，可得看好自己的东西。” 谢阳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叮嘱这个，当即道谢，“谢谢大姐。” “客气啥，都是小事儿。” 火车票是明天中午的，谢阳今晚还得回去干件大事儿，在这之前，他还有事儿要干。 先往邮局买信纸，接着在附近招待所开了一间单间儿，而后进去开始写信。 信件内容是从原书中回忆得来，有没有证据不重要，事情真实就行，在厂里选组长的节骨眼上，有的是人会主动促进这场调查。 而谢大强根本经不起调查，那么以后他会怎么样，那他就不管了。 至于于秀娟，自然也不能放过。 通过原书中的描述而得知，于秀娟很早就与谢大强相识，后来嫁了人，男人又死了，两人机缘巧合见了面，背着谢阳的母亲搞在一起。后来他妈得病起不来床，于秀娟怀着孩子登堂入室，直接给了他妈最沉重的一击，之后生病憔悴，人也没了。 这些内容是后期颜悦与于秀娟吵架时说出来的，于秀娟也无从辩驳。 也就是说他妈邹家月之死，这一对奸夫淫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杀人放火他不能干，写封举报信不过分吧？ 谢阳写完，又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有漏掉的地方赶紧再补充上，之后才塞入信封，拿着出了门。 不过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时间紧任务重，谢阳直接去了这边当地的报社，找到负责人，交了钱，要求登报。 负责人看了一眼说，“这是你亲爸写的？” 谢阳苦笑，“可不就是吗，还摁了手印。你说说，这天底下还有亲爹为了继子这么坑亲儿子的，就生怕我下乡后得他们一点好处。” 他一脸的无奈与悲痛，“亲人不愿与我当亲人，我也不能违背他，就当让他心安了。” 负责人有些不落忍，“确定要登？” “登，等了吧，反正我也要走了。”谢阳交钱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明天一早的，我希望我能拿到报纸，这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行的，当即答应下来。 谢阳出来报社，天也黑透了。 赶着饭点儿回去，谢家一家子刚坐下吃饭。 见他回来，一家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谢阳一个不顺心又把桌子给掀了。 谢亮非常麻利的去给谢阳盛饭，“大哥，你吃。” 谢阳看了他一眼，“谢了啊。” 其实真说起来，谢亮还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他的出生就是原罪。当年于秀娟可就是怀着他去气的他亲妈呢。 谢阳二话不说拿着筷子吃饭，只是今天的饭桌上一点儿荤腥也没有，清淡的可怕。 谢阳也不计较，有啥吃啥，还不少吃。 一顿晚饭吃的像上坟，饭后谢明说，“别忘了明天去办手续。” 谢阳斜眼看他，“瞧你那怂样，我谢阳答应的事儿还能做不到吗？明天下午就去。” “明天一早不行？”谢大强拿指甲盖剔牙，“早上我跟你一起去。” 谢阳似笑非笑，“想要工作就得按照我的来，班儿都不能上了，不兴让我休息休息啊。” 谢大强冷了脸。 谢阳也不惯他，直接起身回屋。 如今钱都给了，谢大强他们根本对谢阳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按照谢阳说的来。 谢阳回屋，先将接了一天的灵泉喝了，身上轻盈不少。趁着这时间赶紧睡觉，等到夜里一点多时，谢阳醒了。 客厅隔出来的一个地方，里头搭了两张木板床，睡着谢明和谢亮。 谢阳无差别的给打晕过去，又去里间把于秀娟和谢大强也给打晕了过去。 鼾声停止，终于安静了。 谢阳开始操作。 打开衣柜，将里头两口子的裤衩袜子什么的扔出来，其他东西连同大衣柜直接收入空间。 一脚一个将两口子踹地上，连床带铺盖全都卷走。 八仙桌收走，谢大强最爱的收音机也给收走。 挤挤挨挨的卧室，没几分钟只剩下两个昏睡的人和臭袜子破裤衩。 收完这屋里，谢阳又打开手电研究这屋里的地。 二层楼的地上都是铺的青砖，在角落里还真有个特别的地方，抠出来一看，里头是一块玉，而且还有一根金条！ 这金条，在原书中说过，对于谢明事业的发展起了极大的作用。 而这金条最初的主人，是他的姥爷。 可惜人没了，闺女也没守住，更没能留给外孙，反而便宜了谢明。 得亏他来了，金条收走。 砖头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确定这屋里老鼠来了都绕道走后，谢阳又收客厅里的东西，甭管是破桌子还是破凳子，就暖瓶茶缸子，能收的都收。 客厅空了，又去厨房。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米面粮油，全都扫荡一空。 就连于秀娟腌的一坛子咸鸭蛋和两坛子泡菜他都没放过。 东西用不用的再说，先收走，哪怕劈了烧火或者卖给废品站，也不能给这家子留下。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房子，没法卖，因为产权是厂里的。 屋里空荡荡的，老鼠进来都嫌弃，谢阳的空间多了一堆垃圾废品。 第9章 走人 现在走吗？ 当然不能走。 现在走了说不过去，屎盆子都得扣他头上。 本想去打谢明父子一顿，但一想谢阳就放弃了。 把谢明打坏了，他岂不是找到借口不下乡了？ 那可不行，比起身体上一时的疼痛，还是让谢明下乡吃苦受罪更好。 办完这一切，谢阳先出门往厂里举报箱投递了举报信，再跑了一趟街道，把于秀娟的举报信也塞进去了。 回来时一家子还没醒，谢阳回到自己屋子，把屋里的东西也一扫而空，而后直接在地上铺了张席子就这么睡了。 南方的冬天湿冷，躺在地上睡觉可不会舒坦。 谢阳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惊声尖叫。 他知道这是事发了。 谢阳忙把席子收空间，倒在地上闭眼假睡。 门被推开了，于秀娟看到躺在地上的谢阳，到了嘴边的怒骂出不了口了。 “谢阳，是不是你干的？” 想起那两千多块钱，于秀娟就觉得难以接受，睚眦欲裂，刚才她突然被冻醒，结果就发现他们两口子都躺在地上，而且脑瓜子还疼。屋里的东西全都没了。 于秀娟别说找自己藏的私房钱，就是谢大强藏的东西也都没了。 他们紧急出来查看，这才知道家里遭贼了，除了臭袜子和内裤，什么都没了，连吃饭的碗筷都没了。 下意识的，于秀娟就觉得是谢阳干的，除了谢阳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谢阳站起来，看了眼周围，震惊道，“我床呢？” 表演主打一个真实，谢阳觉得就他这演技说不定过几年能去当个演员。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说的就是他现在了。 这时候谢大强和谢明也都过来了。 谢大强到底冷静一下，将于秀娟拽出去，说，“这事儿不可能是阳子干的，他没那么大力气。” 可想到之前谢阳握住他手腕的力气，他又有些犹豫。 回头瞅了一眼谢阳，他眼中也带着迷茫和惊慌，不像作假，那单薄的身子骨，怎么都不像强壮到能搬床搬柜子的模样。 “我的钱呢？我的两千多块钱呢？” 谢阳如热锅上的蚂蚁，拽着谢大强的手就开始哭，“爸，我的钱，两千多块钱，都没了。我可怎么办啊，爸，我下乡怎么办啊。” 嗡的一声，谢大强差点摔在地上。 真的都没了，就在刚才他还在打谢阳那两千多块的主意，结果现在也没了。 谢阳在那嗷嗷的哭，外头有邻居起来了，“谢大强，你家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时候于秀娟突然瞪大眼睛，“肯定是咱们大院里的人，肯定是大院里的人，他们得赔，必须得赔。1” 对这话谢大强没言语，这事儿透着蹊跷，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没发出一点声音，不说锅碗瓢盆，就是床和柜子这些东西要搬出去也得有个动静，那么一个楼上住的人能听不见？除非好几家合作。 谢大强说，“去开门吧。” 谢阳愣了一下，去开了门，外头邻居问道，“你家出啥事儿了？天没亮的就嗷嗷的……” 话没说完，看到谢家的屋内，顿时震惊的合不拢嘴，“你家遭贼了？” “这贼也太厉害了，怎么搬的这么干净。” “那不得是团伙啊，怎么专门偷他们家啊。” 谢阳叹气，“我也不知道，我被于阿姨喊起来的时候就躺在地上，脖子也疼，东西全都没了，还有我爸给我的钱，也没了，这可怎么办，我还得下乡呢，就我这身体下乡那不的直接死了。” 若是往常大家肯定得问问下乡的问题，但现在大家更好奇谢家一夜被搬空的事儿。 “这好端端的怎么被搬的这么干净，一点都没了啊。” “就是啊，真是奇怪。” “这是得罪人了吧？” 这事儿不算小事，厂里的领导也来看了，最后还是领导提议报了公安。 但公安也调查不出来，毕竟这时候可没什么监控，大半夜的谁家也没听见动静。 于秀娟一口咬定是谢阳干的。 这事儿没人信。 就谢阳那张脸白的跟鬼似的，身体差也是大家公认的，让他搬，搬哪儿去？ 小东西能搬，大件儿呢？ 一趟趟来来回回的能没人听见动静？ 这事儿公安也就立案调查，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无头案。 眼见着诬赖谢阳不成，于秀娟又大喊道，“那肯定是这楼上的邻居，见不得我们谢家过的好就故意来偷家……” “羡慕？羡慕什么？你们谢家有什么值得偷的……” “当然有……”她还没说完就被谢大强拽了一下，谢大强皱眉道，“这事儿没闹清楚前都有嫌疑。” “什么嫌疑，你说谁有嫌疑。” “就是，你怀疑我们那就拿出证据来。” 邻居们被平白扣上帽子，哪个肯罢休，当即吵吵嚷嚷起来。 上午十点多，谢阳哭丧着脸空手出了门，谢大强突然不见了谢阳的踪影，问道，“谢阳呢？” 刘大婶儿没好气道，“你家阳子被逼着下乡，现在已经去坐车去了，你们家可真厉害，亲儿子下乡，继子留家里，这下好了，一家四口可以相亲相爱了。” “还真是，该不会是你们一家故意的瞒着阳子干的吧。” “那可真是太坏了，连阳子下乡的补贴都没给。” 听着这话，谢大强突然觉得不对劲，“等等，他下乡的车票是明天的啊……” “啥明天的啊，明天的是去西南，你这还亲爹呢，阳子身体那么差竟然往西南送，真是缺德，得亏知青办的人给换了地方，车票只能买今天的了。当爹的啥也不知道，啥也不管，可怜的阳子啊。” “阳子可真命苦，去乡下吃苦受罪，身上连点钱都没有，这一路上可怎么办啊。” “就他那身子骨，去哪儿都够呛。” “狠心的爹啊。”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怀疑谢大强两口子自导自演，目的就是把谢阳的钱给坑了去。 这时候刘副厂长突然叹了口气道，“难怪阳子前两天跑去找我卖工作，看来是早知道亲爹不靠谱啊，我听阳子说卖工作的钱也没了……” “卖给你们家了？” 众人顿时大惊。 而谢大强也听见这句，顿时瞪大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阳子的工作是要给谢明的，这是他答应了的。”、 这话落地，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奇怪的看着瞪眼攥拳，一脸愤怒的谢大强。 有人疑惑道，“谢大强，谢明真的是继子？我怎么觉得你对一个拖油瓶比亲儿子还好啊。” 这简直说出了众人的疑问，大家伙一琢磨还真有迹可循。 “还别说，这些年谢大强对谢明可比对谢阳好多了，这怕后爹被人说嘴，也不至于那么过分吧？” 谢大强脸一沉，“你们别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咱不知道，事实上不就是这样吗，你现在为了让谢明顶班不用下乡竟然逼着谢阳让工作……啧啧，得亏谢阳有心眼把工作给卖了。” 刘副厂长皱眉，“但那钱也没了。”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真实性，刘副厂长还拿出了谢阳写的收据给大家伙看了，白纸黑字让谢大强眼前一黑。 众人看向谢大强的眼神不善起来，“可真是太缺德了。” “说不定这钱早被谢大强藏起来了，在这儿装可怜呢。” 就在这时候，保卫科的科长突然带人来了，“刘副厂长您在这儿正好，厂里接到举报信，谢大强乱搞男女关系，偷卖厂里财物，现在要把人带走调查。” 第10章 喜当爹 谢阳跑了！ 家里遭贼，东西全没了！ 他被人举报了！ 眼前的人很多，说话的人也很多，谢大强脑瓜子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天旋地转。 如果能晕倒就好了。 隔壁的王叔一把扶住谢大强，大声道，“谢大强，你干啥啊，你又不是阳子身体有病还得去下乡，你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装晕可说不过去了啊。” 谢大强狠狠的瞪了眼老王，冷汗连连，“要你多嘴，我怎么可能晕倒，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的事儿我也不怕被调查。” 说这话的时候谢大强心里也发虚，那天和谢阳撕破脸皮的时候谢阳就提了一嘴，难不成是谢阳举报的？ 可举报他对谢阳又有什么好处，就算断关系了，外人又不知道，不还是父子关系吗。 如果真是谢阳，那以后可就别怪他狠心了。当然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谢大强有些心急。 “于秀娟，于秀娟在家吗。” 不等谢大强晕倒，外头又来人了。 几个大院里的女人喊道，“哎呦，街道上来人了，这是干啥？” 街道办的主任进来，对于秀娟说，“于秀娟同志，你被人举报了，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吧？” 于秀娟脑袋也跟着一懵，“啥？” “快点，你不跟我们回去调查我们只能报公安了。” 于秀娟一直没正式工作，在机械厂领导家属的牵线下在街道办事处做临时工，工资虽然不算高，但也有份补贴。 “谢大强，跟我们回去调查。” 事儿也是凑巧，这时候大院里的陈大爷一脸震惊的上来了，“哎哟我去，谢大强你行啊，为了逼迫谢阳给你继子让工作竟然写了决断关系的声明还登报了，天底下还有你这样当爸的啊。” 谢大强脑子嗡的一声。 门口看热闹的人顿时喧哗起来，纷纷去看那份报纸，陈大爷赶紧的将断绝关系的文书给念了一遍，“卧槽，白纸黑字，上头还有谢大强的签名和手印呢。” 众人纷纷看向谢大强，谢大强一张脸极为难堪，他咬牙，“那不是我登的。” 王叔无语道，“断绝关系的声明总是你写的吧？就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人家报社的也没必要坑你，不服气可以去人报社打听一下就知道真假了。谢大强你真是个畜生啊。当年的那些事儿别以为咱们都不知道，你抢了你弟弟的对象不说，现在还对自己亲生儿子这样，你对得起老邹师傅吗，你对的起邹家月同志吗？” 王叔一说，众人纷纷想起谢阳的母亲和姥爷来，没想到他们都走了以后谢大强竟然这么对待谢阳啊。 刘副厂长道，“难怪谢阳到家里之后就无奈又痛苦的要卖工作，换成谁能接受的了这个啊。” “不是这样的……” 谢大强有苦说不出，他想说这声明不是他去登的，但是没人听，毕竟这声明的确是他写的。 “呸，不要脸，活该家里东西都没了，说不定就是报应。” “谁说不是呢，肯定是知道谢阳把工作卖了，故意玩这一出陷害谢阳呢，幸亏谢阳下乡去了。” “可怜的孩子啊。” 众人议论纷纷，于秀娟也反应过来，“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回去调查了就知道了。” 谢大强呆愣愣的被带走了，于秀娟也是一脸茫然的被带走了。 谢明突然反应过来，拉着谢大强的胳膊就不松手，“爸，我的工作呢，我的工作怎么办啊。” 工作？谢大强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候外头突然有人又来了，“这里是谢明的家吗？我们来送锦旗来了。” 楼道里的邻居都惊呆了，“这怎么还有人来送锦旗？” “就是啊，谢家这是怎么了？” 谢明哭着不让谢大强走，机械厂的人冷了脸，“你爸牵扯到厂里配件丢失的案子，你不要耽误我们调查。” 但几个保卫科的人却没有强行走，其实就是想看看现在来的是什么人，也想跟着凑个热闹。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同志领着两个年轻同志拿着锦旗来了，“谁是谢明同志？” 一众人看向谢明，谢明挺直了腰杆，好歹把鼻涕给擦了，“我是。” “你是个好同志啊。”知青办主任上前一把握住谢明的手，把锦旗塞他手里了，“现在你要下乡了，还要去最艰苦的地方，我代表祖国感谢你，你是新一代年轻同志学习的楷模。” 知青办主任满脸的感动，而谢明却懵了，看热闹的邻居也震惊了。 “谢明，你报名下乡了啊？哎呦我去，谢大强，你家俩儿子都去下乡啊，没想到你这么高的觉悟啊。” “就是啊，谢大强怎么舍得让这继子下乡的啊。” 于秀娟大喊道，“没有，我儿子没有下乡，我儿子没有报名，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谢大强比谁都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明。 谢明反应过来，大喊道，“不，我没有报名，我没有报名。” 他看着知青办主任，拼命的反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家下乡的是谢阳，他已经上火车走人了，不是我，我没有报名。” 见他这表情，知青办的俩小年轻对视一眼，觉得对方这模样可不像是装的，那可能就是报名的那个坑他们的。 但是他们能承认吗？ 那肯定不能承认。 报名那个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非常真诚的让他们今天就来家里送锦旗，原来是因为这个。 真够缺德的。 但就算是缺德，他们也不能公然承认自己工作的失误，还得把这事儿给咬死了。 年轻女同志一脸严肃道，“怎么没去报名，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们父子俩一起去报的名，还领了一百二十块钱的补贴，怎么，现在又后悔了不认账了？那可不成，国家的政策可不是儿戏，由不得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另一个男青年附和，“没错，我们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们父子去的。你如果又反悔了，那我们只能上报委员会，由委员会的来处理，到时候是吃花生米还是强行送去栽树那就不一定了。” 谢明急了，忙解释道，“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们去是给我大哥谢阳报名，不是给我自己报名……” “嚯，好家伙，太不要脸了，承认了还。” “这是不小心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上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谢明了，跟谢大强真是一脉相承的坏，更像亲父子俩。” 刘大婶儿大声道，“听听，大家伙都听听，怪不得阳子卖工作，这是被偷偷的报名下乡了，可真够缺德的。” 谢明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只分辩道，“我没报，我真的没报名……” 现在知青办的三人也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了，眼前的这个，偷摸的给自己大哥报名，然后那大哥发现了，干脆给弟弟也报了名。 好家伙，这一出家庭大战。 反正他们可不能承认。 知青办主任脸一沉，把锦旗又夺了回来，“就算你不承认，你也得下乡，你们赶紧买票，去西北时间可长着呢。” 西北！ 谢明崩溃，“我不去，我不去西北，我不要去西北……” 早几年的时候他们这边也有人去西北，去了之后据说环境特别恶劣，还有俩直接死在那边没能回来。 怎么可以去西北，谢明直接崩溃。 而在门口躲在一边听了好久的颜悦听到这话，心都凉了，谢明去西北她怎么办？ 不行，她得去找谢阳去。谢阳手里好歹有两千多块钱呢，这人心眼那么多，钱肯定没被偷走，就算跟着谢阳去下乡也比跟着谢明强啊，她总得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有用的爹。 颜悦偷偷跑了。 谢家还是乱着。 谢大强和于秀娟都被带走了，徒留下谢明和一脸懵啥也不知道的谢亮，“二哥，怎么回事儿啊。” “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儿。”谢明火从心中起，将谢亮一推，谢亮跌坐在地上，忍着委屈爬了起来。 门口的王婶儿呸了一声，“活该，就该让他去西北种树去。” 至于谁给谢明报名的，谁还管这些。 谢阳这会儿的确还没上车，而是在百货商店采购呢。 去东北路途遥远，路上就得走五六天，吃的都得准备一点儿。 先去百货商店买了八个铝饭盒，又去国营饭店吃饭，这会儿过了早饭时间，服务员有些爱搭不理。 谢阳见大厨在那儿抽烟，忙过去给他塞了一支烟，“叔，我这要去下乡了，麻烦帮个忙做点吃的行不？我舍不得咱这儿的口味，这一走往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吃到了。” 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沮丧和黯淡。 大厨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就你这样，你家里也放心让你下乡？你妈都不给你准备点儿东西？” 谢阳苦笑，“我妈早没了，后妈当家，以前不舍得吃，这马上要走了，我就越想这一口。” 这话说的大厨就明白了，他起身道，“说，吃啥？” 谢阳说，“肉。” “行。” 谢阳掏出粮票肉票，“大叔，您看着够这些的就成了。” “等着。” 两饭盒子红烧肉，还炒了两饭盒子鸡肉，鱼不好带，给做的回锅肉也做了一饭盒子，剩下一饭盒子炒了香喷喷的鸡蛋，油汪汪的。 大叔说，“好好干。” 谢阳道了谢离开国营饭店，又去百货商店买了一点儿日用品，这才往车站去了。 车票是十二点，到车站时才十一点多。 正准备进去，突然迎面扑过来一人。 谢阳下意识的闪到一边儿去。 颜悦站稳，看着谢阳大喊道，“谢阳，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得带我一起走。” 谢阳：“！！” 妈的，黄花大小子喜当爹，什么仇什么怨！ 第11章 上车走人 有些事儿根本说不清楚讲不明白。 眼瞅着各路英雄好汉都朝他看了过来，谢阳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道，“颜悦，虽然你曾经是我未婚妻，但是在你跟我继弟搞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没关系了，你不能因为他去西北下乡为祖国做贡献就嫌弃他给孩子换个爹啊。我又不是冤大头，我欠你了还是咋滴。你怀孕了又不关我的事儿，我还是个黄花大小子呢，手都没拉两回，你说破天也不能赖我头上。” 可颜悦根本不听这个，直接哭着喊着自己错了，“谢阳，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啊，你不能这样啊，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我跟你一起去东北下乡。” 离着上车没有多长时间了，谢阳可不想在这时候纠缠不清。 眼瞅着颜悦没完没了，谢阳刚想高喊他不举，不可能让颜悦怀上孩子，突然有人喊道，“哎呦，谢阳，你还没走啊，我跟你说，革委会的去你家了，说是你继弟跟你未婚妻搞破鞋，被人举报了。我这特意跑这一趟找你跟你说这事儿的，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谢阳：“……” 好家伙，他只是给报名，还真没去举报谢明和颜悦搞破鞋的事儿，毕竟他还想着让这俩去西北吹沙子呢，没想到有人动作还挺快。 不过真是谢谢了，差点晚节不保。 谢阳演技上身，顿时悲痛万分，长叹一口气，撸了把脸，摇了摇头，“我也管不了了，我得去上车了。” 颜悦不肯罢休，“谢阳，你不能不管我，我们可是从小的娃娃亲……” 到了这时候颜悦哪肯轻易放谢阳走，甭管是谢明的孩子还是谢阳的孩子那不都是谢家的孩子，跟着谁不一样，总得给自己找个合适的。要不是怀了孩子，凭着她的长相完全可以再找一个的。 现在谢家突然倒了霉，谢明不知道怎么的被报名下乡去大西北，那她指定不能跟着去。不找个接盘的，后面回去不得被抓去游街批斗？ 可谢阳也不是好惹的，“谁给你搞大的你找谁去，我要去建设祖国了。1” 说完他提着行李袋，毅然决然的跟着队伍上车去了。 颜悦倒是想跟上去，却被车站的人拦住了，“你没车票不能过去。” 颜悦跺脚，着急道，“我真是他对象。” “你说是他对象那也得拿车票才能进去，我可没听说过对象就能免票的。” 工作人员眼皮子一翻，颇为看不上眼，这什么女人啊，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都定亲了还跟未来小叔子搞在一起，搞就搞了吧，还弄大肚子，现在还想让前对象当现成的爹，好事儿都让她给占了。 “想过去就去买票。” 颜悦咬唇，“那我买票，你让我进去。” 工作人员瞪眼，“没票了，站票也没了。” 颜悦急眼了，眼眶都红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怀着谢阳的孩子呢，他跑了我咋办。” 刚才说话的那个是机械厂大院里喜欢看热闹的一个小伙子，追过来其实就为了看第一手热闹，这会儿当即道，“颜悦你可拉倒吧，就谢阳那身子板儿能让你怀孩子？那天你和他继弟光着身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可咋不记得你是谢阳的对象呢？现在看着谢明要倒霉了你这又来毛病了，想跟着谢阳当现成爹了，你可真不要脸。” 好家伙，那个小伙子长的挺好看的，没想到不行啊。 有人这么一说，车站里的人看颜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不就是搞破鞋吗？” “给自己对象戴绿帽子不说，还想让人当免费的爹，真够缺德的。” “公安同志不得送到委员会去。” “没听说奸夫都被人举报了，这个怎么不抓走？” 最后铁路公安还真过来了，把颜悦送回机械厂，正赶上那边委员会拿人。 “颜悦同志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接到举报，你和谢明同志搞破鞋，这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 颜悦腿一软，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且说火车上，谢阳提着行李袋上了火车。 人是真的多啊，座位上有人，过道上也有人，就连座椅底下可能都有人躺着睡觉。 那味道就别提了，虽然大冬天的，但是闻着也够呛。 谢阳拿着票找到座位的时候，就发现座位上坐了一个女同志。。 梳着麻花辫，长的还挺秀气，杏眼桃腮，眼神透着干净。 只是看见有人站在座位前也没动弹，瞥了谢阳一眼笑了笑，又扭头去跟身边的人说话了。 但谢阳自己还虚着呢，这会儿可没有那么多精神怜香惜玉，直接拿出票来说，“同志，这是我的座位。” 正在跟同伴说话的辛文月啊了一声，“什么？” 谢阳以为她没听清楚，就重复了一遍，“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了，这是我花钱买的票。” “哦。” 辛文月应了一声也没有起来的打算，见他还站在这儿，她还疑惑，“你还有什么事吗？” 谢阳被她的语气给问愣了，“这是我的座位你难道不该起来还给我吗？” 辛文月眨眨眼，有些懵逼，“可，可我是女同志啊，你一个男人都不能发扬风格让给女同志吗？” 谢阳摇头，“不能，请让开。” 许是他表情有些严肃，辛文月有些委屈，也有些害怕，就站了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女同志则道，“你这男同志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呢，也不知道照顾一下女同志。” 谢阳将行李袋放到架子上，一屁股坐下了，没搭理这女同志。 车上人多，没一会儿的功夫又上来一些人。 过道上拥挤不堪。 辛文月眼瞅着没人给她让座，就对里头的徐红芳道，“红芳，你起来。” “文月……”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眼下的情形倒有点像辛文月在欺负同行的老实人了。 潘红芳露出难过的眼神，可辛文月自己也不想站着，见她似乎不乐意就不高兴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座位，现在我没的座了，肯定要坐我自己的呀。” 闻言潘红芳委屈的低头哦了一声，委委屈屈的从里头出来。 辛文月不管这些，在有座的情况下怎么都成，在没座的时候自然得紧着自己了。 她侧着身子从谢阳眼前过去，谢阳抬头瞥了一眼，发现这女同志皮肤还真白，结合这口音，倒像是沪市来的。 辛文月在里头坐下，还不忘刺谢阳一句，“哼，没风度。” 谢阳不在意道，“风度算个屁。谁为了风度站一路去东北那才是脑子有问题，再说了，你们是女同志好歹身体健康，我一个病患站着你们能坐的下去？” 这趟车自然不是直达到东北的，先在省城换乘到首都，再从首都倒车往东北去，一趟下来五六天都是快的。 不过听到谢阳说去东北，辛文月好奇，“你也去东北？” 谢阳瞥了她一眼，“总不能你也去吧？” 辛文月兴奋了，“是的，同志，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是一起插队的知青呢。” 谢阳神色复杂，半晌憋出来一句，“那可真不幸。”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不计较刚才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斤斤计较的。”辛文月极为委屈，朝徐红芳道，“你看看这人，真讨厌。” 谢阳：“对，我真讨厌，莫挨老子。” 辛文月更不满了，“你这人没风度说话还不好听，看你病恹恹的，说不定以后还得我照顾你呢。” 谢阳：“……” 潘红芳咬了咬唇，看起来摇摇欲坠，“文月……我……” 辛文月皱眉，“干啥，我可不能让座了，你找其他人让吧。” 谢阳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看看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宠惯了的，说话做事随心所欲，看着似乎也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就这么几句话把这同伴女同志估计也给得罪了，只是不知道这样人家的姑娘怎么舍得放出来下乡的，而且还去那么远的地方。 真是稀奇了。 正想着，突然过道上有人朝这边过来了，潘红芳啊的一声朝谢阳这边扑了过来。 第12章 我以后要招赘 谢阳的神经快速的紧绷，下意识的就往旁边躲，然而他忘了，旁边还坐着人呢，手往旁边撑的时候不小心就摁在了辛文月的腿上。 “你干嘛！” 辛文月惊慌的伸手去打谢阳的手，谢阳的手跟触电似的拿开了，而潘红芳则一屁股坐在谢阳的座位上，使得三个人挤在两人的坐上。 而谢阳恰好被挤在中间。 虽然大冬天的穿的厚，但这么紧挨着两个女同志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周围有人忍不住捂嘴偷笑了。 有个下乡的知青笑道，“兄弟，你这命可真好啊，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的。” 其他人也跟着揶揄的笑，那眼神带着猥琐，让辛文月忍不住皱眉。 倒是潘红芳坐在那儿低着头也不说起来，让谢阳平添几分尴尬。 谢阳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儿，他皱眉看了对方一眼，严厉呵斥，“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对谁的名声都不好。咱们都是下乡当知青的人，说不定有些还是往一个地方去，更不该坏人名声了。” 说话的马强表情讪讪，“好事儿让你占了，好话也让你说了，你成了最好的那个人了呗。要不然你起开，我替你坐那儿，我一点儿不嫌挤。” 谢阳没理会他，直接看向旁边坐着不动在那儿扭捏的潘红芳，“麻烦你起来吧，座位太挤，也不方便。” 潘红芳呐呐的抬头，表情不安的看向谢阳，似乎在等谢阳挽留她。 然而谢阳没说话，就看着她，等着她站起来。 旁边的辛文月不耐烦道，“你快起来啊，挤死了。” “哦。”潘红芳红着脸站起来。 旁边几个看好戏的人嗤嗤笑着，让潘红芳的头垂的更低了。 谢阳忙往旁边挪了挪，对辛文月道，“抱歉哈，刚才真不是故意的，疼吗？” “你还说。”辛文月的脸都红了，瞪了谢阳一眼将头扭向窗外了。大腿上火辣辣的疼，可她能说吗？那成什么了。 谢阳悻悻，这女同志就是麻烦，一点小事儿就不依不饶的。 火车上人多，气味也不好闻，但再艰难也得吃饭。 谢阳看了眼周围嘈杂的环境，决定往餐厅车厢吃饭去。 才走两步就听见辛文月喊他，“你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在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潘红芳。 谢阳只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拒绝，以后都是去东北，说不定还有再见面的时候，没必要非得弄僵了。而且对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帮衬一把也没什么。 这时候舍得来餐厅吃饭的人并不多，谢阳有心想拿空间里的包子，又担心被人发现，于是便直接买了火车上的火车餐。 还别说，闻着味儿还不错，让他惊讶的是竟然不要票。 辛文月哼了一声道，“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土老帽。” 谢阳白了她一眼，“是，我是土老帽。” 她发现辛文月买饭的时候多买了一个馒头竟然是给潘红芳的。 潘红芳接了，露出拘谨的笑来，“没事的，馒头挺好的。” 谢阳一愣，悟了，“你是以为我觉得馒头不好？馒头要不好还能什么好？不花钱的东西就算是个窝头都是好的。” 潘红芳：“……” 所以呢，不是批判一下辛文月只自己吃肉只给她吃馒头吗？ 结果谢阳惊讶的看了眼辛文月，“你人还怪好来，还免费请人吃馒头，要不请我也吃一个吧、” 辛文月：“……” “什么人呢。她还能帮我提行李，你连个破座都舍不得让给我坐，吃屁吧你。” 端着饭菜坐下吃饭去了。 潘红芳则奇怪的看了谢阳一眼，也坐下啃馒头去了。 谢阳也不在意，坐下吃饭。 这么一盘子肉根本不够他吃，只能多吃米饭和馒头了。 最后盘子里的汤汁都吃的一干二净。 回去的路上辛文月又开始嘀咕，“我去黑省彩虹湾大队，你是去哪儿？” 谢阳脚步一顿，居然这么凑巧，他不敢置信道，“你去哪儿？” “彩虹湾大队啊。”辛文月眼睛明亮，神情激动，“不是说去北大荒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余热吗，所以我就报了北大荒。” 谢阳震惊不已，听这意思，还不是强行下乡的。 “你自己报名的？” 辛文月进去坐下，下巴抬的高高的，“那当然了，我二姐说了，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同志，就不该留在城里，就该下去农村好好锻在农村广阔的舞台上为发挥自己的作用。” 说完见谢阳不说话，她还得意道，“我这觉悟是不是特别高？” 谢阳：“……” 觉悟高不高的不知道，这脑子有问题是真的。 他看明白了，这丫头估计就是被自己二姐坑了，替她二姐来下乡了。 谢阳多问了几句，果不其然。 辛家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辛文月最小，也最得父母疼爱，今年原本她二姐该下乡的。 现在因为辛文月下乡了，她二姐就留下了。 谢阳神色复杂，“那你今年多大了。” 辛文月说，“我都十七了，等五月份过了生日就十八了。” 十七…… 真特娘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十七了还这么憨憨。 这二姐也够坑，为了自己不下乡，把自己十七岁傻了吧唧的妹妹坑下乡了。 许是谢阳的眼神过于明显，辛文月不高兴了，“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行？” “还有谁觉得你不行？” 辛文月说，“我二姐啊，她越说我不行，我越要做给她看。我要在东北的黑土地上做出一片天地，让她看看我有多行。” 谢阳：“……” 算了，已经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了。 人家爹妈最后不也没辙把人送上车了。 还真是个天真的小白花。 过道上站着的几个女同志看傻子一样看着辛文月，“小同志，你被你二姐骗了，下乡可不是啥好事儿，去了是受罪的。” 辛文月不服气，“你瞎说，下乡是为了伟大的革命，可不是受罪，我能吃苦。” 谢阳呵呵，“一个连行李都扛不动的人还能吃苦。” “我、我、我锻炼锻炼没问题的。” 谢阳不说了，跟这样的二傻子说不通。 硬座是真的难熬，哐当哐当走了一下午这才到了省城。 从省城到首都的车票他们得自己去买，能不能买上座，这也不好说。 “你别急着走啊。” 谢阳回头一看，辛文月提着俩硕大的行李，潘红芳还给她提了一个——之所以能判断出来是辛文月的，因为都是一个款式的，潘红芳自己的行李袋破破烂烂的。 谢阳皱眉，“干嘛？” “我觉得你这人还成，今天这票我帮你买。” 谢阳刚想说不用，辛文月突然补充一句，“我有熟人。” 谢阳把不用麻烦这话吞了回去，“有熟人那是不是能买卧铺票？” “你自己出钱。” 谢阳本来也没打算占这二傻子姑娘的便宜，点头，“行。” 一直跟着的潘红芳期待的上前，可惜辛文月没接受到她的目光。 毕竟要一起买票，谢阳免不了带着辛文月一块出去，还顺便帮忙提了一个包，到了大厅里，谢阳把钱给了辛文月，辛文月则去找她的熟人买了三张票回来。 谢阳一看还真买到了卧铺车票，顿时竖起大拇指，“厉害了。” 而潘红芳看了眼票，惊讶道，“我的票，怎么坐票？” 辛文月理所当然道，“你都没给我钱，我给你免费买个坐票还不行？还得给你买卧铺票？潘红芳，你就给我提下包，我花八九块钱给你买张硬座票还不够好吗？” 潘红芳委屈的哭了。 谢阳却觉得辛文月做的也没错。 而且辛文月似乎看上去也没他想的那么傻。 她拉着潘红芳一起无非是让潘红芳给她干活扛包，但不该给的一分都不该多给。 才感慨完，就听辛文月突然冲谢阳说，“别以为我帮你买票，你就喜欢上我了，知道吗？我以后可是要招赘的。你这样的我看不上。” 谢阳：“……”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强。 第13章 去黑市 不是谢阳这人自恋，他上辈子和这辈子的长相是差不多的，五官都很好看，最大的不同就是两辈子身体状态极为不同。 上辈子的谢阳个头一米八五，长的帅气，因为开武馆的原因，身材那绝对没的说，八块腹肌，但凡他脱了上衣，多的是女人对着他的脸他的身材流口水。 当然也不乏有人想上手摸一下。 这辈子的谢阳…… 现在的确还挺废的，灵泉有用，但原身的身体实在太废，喝灵泉都得慢慢的恢复，想要恢复到他上辈子那种状态，不光要喝灵泉，还得等身体好的差不多之后进行撸铁训练。 谢阳震惊的是辛文月的话。 真的是稍不留神就把人给噎死。 谢阳无语道，“你放心，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小妹妹。” 辛文月又不高兴了，“我才不是小妹妹。” 谢阳算是明白了，辛文月这人压根就不会为其他人着想，瞅瞅潘红芳委屈的那样儿。 但谢阳不喜欢辛文月这样的小妹妹，更不会喜欢潘红芳那样的，委委屈屈的那模样活像其他人欠了她似的。 火车票是半夜两点的。 这会儿天也才擦黑。 辛文月摸着肚子说，“我饿了，我们总不能就在火车站待着吧？” 谢阳道，“我得出去转转买点东西，你们要不在这儿找地方等着，要不就去外面找个招待所睡一觉。去的话跟人前台说一声，别耽误坐车。” “你不跟我们一块啊。”辛文月总算有了害怕的觉悟，“我有点儿怕。” 谢阳很想说你不是很厉害吗，可对上辛文月那双小鹿一下战战兢兢的眼神，又有些不忍心了。 他没好气道，“招待所都是国家办的，你们可以轮流睡觉。我没空陪你们一块去。” 辛文月有些落寞，“好吧，那一点钟咱们在这儿碰面？你不会不带我们一起了吧？” 谢阳这人挺怕麻烦的，但没想到为了买张卧铺车票给自己揽上这么大麻烦。 看着她面积跟他上辈子的妹妹差不多大的份上，谢阳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了，“票都买了，你都买一起了，我还能往哪儿跑。” 辛文月笑了，“说的也是。我跟你说，我爸妈在首都也有熟人，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对方能给我买票，只要你能带着我去东北，这票我都能帮忙买。” “那你来省城的票怎么不买卧铺车票？” 辛文月脸一红，“我自己不要的，觉得别人能行我也行，结果……” 结果打脸了，别的不说，就硬座那儿的臭脚丫子味儿就让她想死了。 说着又喊潘红芳，“走，咱们找地方睡一觉去。” 谢阳嘱咐，“开单间或者标间，别开多人间。” “知道了。” 看着两人走了，谢阳也提着行李袋出了火车站。 冬天的时候天黑的早，这会儿才五点多天就黑透了。 身体的疲惫感接踵而来，但跟刚穿越来的时候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比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如今之际是赶紧找地方吃饭去。 去哪儿吃？ 肯定得去国营饭店。 别的不说，这时候的国营饭店饭菜还是很实惠的，空间里存着的吃的喝的早晚有用的上的时候，先存着吧，能存越多越好。 还是老规矩，先去附近百货商店买点日用品，谁知道到了首都以后有没有时间去买。 空间里扫荡的锅碗瓢盆这些都有，锅和盆子这些就算了，饭碗和筷子啥的最好还是买新的，牙膏牙刷毛巾，还有卫生纸，这些都得买点儿，这一趟把工业票都用的七七八八了，剩下两张干脆买了一把西瓜刀。 切水果是不能的，留着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上山搞点儿肉。 另外饭盒子也没必要买那么多，同一种类的红烧肉干脆都倒入一个盆里，剩下的也能合一下，好歹省出五个饭盒子来。 拿着饭盒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临走再买十来个肉包子。 肉票是把家里搬空之后从大衣柜里找出来的，谢家所有的存款和票据都在里头。 于秀娟虽然不做人，但在过日子方面还挺会打算，各类的票据分门别类，除了一些有效期内的，很多票据都攒着。 真不老少。 现在全都便宜了谢阳。 里头肉票是全省通用的，让他这两天花了一些，今晚在这吃这一顿，剩下的肉票全都换成实实在在的肉。 甭管是肉包子还是红烧肉，花完拉倒。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多瞅了他两眼，谢阳忙解释，“我这要下乡，去的远，不花了浪费了。” 包子直接给人包圆了，足足有三十多个，红烧肉更把五个饭盒子装满了。 很好，红烧肉的盆子估计都得满了。 肉票花完，一些省内杂七杂八的票也花了。 现在手里还有一张省内的缝纫机票得处理了。 谢阳花了一毛钱，从一个人口中打听到了黑市的位置，直接就去了。 交了五分钱的摊位费，找个地方蹲着，看着穿着好的就问两句。 缝纫机票还是抢手，谢阳也没费多大功夫就给卖了。 一台缝纫机价格在一百二十块左右，但需要票，谢阳的只卖这缝纫机票，直接卖了八十块。 这玩意儿向来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单卖八十块也不亏。 另外还有自行车票，但谢阳准备到了那边买自行车自己骑的，来回路上也方便些，现在就先放着吧。 把省内的票都处理了，剩下的一些全国粮票也还有一些，足够他吃一阵子了。 忙完这一切，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离着发车时间也不过三个小时。 谢阳这小身板累的是气喘吁吁。 回车站之前找个僻静的地方把空间里又接了一杯的灵泉水给一口干了。 就像吃了灵丹妙药，谢阳只觉浑身轻快不少，不说疲惫感全消，起码不像刚才那样走几步路都喘了。 谢阳自己琢磨，按照这速度想要身强体壮怎么也得半个月，没办法，身体底子差，灵泉水又抠门。 得亏现在大冬天，才过完年没几天，东北那边估计还在猫冬，正好有时间能休养一下。 不过去了那儿之后的住宿也是个问题，知青点人多眼杂，干什么都不方便，起码吃肉上就不合适，人家吃水煮白菜呢，你掀开饭盒子吃红烧肉，解释不通哪里来的不说还得遭人记恨，给不给别人吃，都是不好解决的问题。 所以如果有机会还得找个地方自己住，干啥都方便。 谢阳叹气，站起来正准备离开，突然一道手电筒朝着他眼睛照了过来。 第14章 遇到贼 谢阳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什么人在那儿？” 谢阳眯着眼睛往那边看去，就见两个男人正朝这边过来，手里拎着手电筒四处乱照。 原本谢阳还以为是不小心碰上纠察队的，可离着近了一点儿发现不是，因为他们袖子上没戴红袖箍。 谢阳才喝了灵泉，正是精神充沛，力气也最足的时候，这时候来找他的麻烦，那还真是撞枪口上了。 谢阳将自己做伪装的行李袋往边上踢了踢，从空间里捞出了于秀娟曾经用的擀面条的擀面杖，然后看向来人。 “哟，还是个硬脾气的，竟然没跑。” “哥，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在黑市上卖了一张缝纫机票。” 两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眯着眼睛看了谢阳一眼说，“兄弟，自己拿出来还是等着我们动手？” 反派死于话多。 谢阳根本没打算回答他们，拿着擀面杖狠狠的砸在其中一个男青年的腿上。 就听咔嚓一声，男青年嗷的一嗓子摔地上抱着腿嚎叫了起来。 “我的腿，我的腿疼死了。” 另一个被喊哥的一愣，顿时怒火冲天，直道眼前看着有病的小白脸直接冲了过去，“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 刚才那一棍子，的确有出其不意的功效，一对二起码解决了一个，剩下这一个就好收拾了。 没几分钟，俩瘪三都倒在地上哎哟哎呦的叫唤。 谢阳过去，摸俩人的兜，可惜这俩人兜里穷的很，总共才掏出来五块二毛钱。 “真是个穷鬼。” 谢阳恨的要命，早知道这俩人也这么穷，他就直接跑路了，浪费他这么大工夫不说还消耗了力气。 俩瘪三都要哭了，“大哥，好歹给留点看病的钱。” “呸。” 谢阳直接一脚踩他胳膊上，瘪三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滚你爷爷的。” 谢阳提着行李袋就走，另一个瘪三还在痛苦的问，“大哥，你是哪条道上的……” “想报仇？” 瘪三忙摇头，“不不不，我不问了。” 谢阳哼了一声提着行李袋走人，这次哪儿也不去了，直接去了火车站。 半夜十二点的火车站人相对少一些，候车室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臭脚丫子味儿。 谢阳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喝了点水，一直等到一点半，辛文月和潘红芳才急急忙忙的来了。 辛文月的头发都没扎，披头散发的，很明显才起来就过来了。 一路上辛文月还在那儿嘀嘀咕咕埋怨潘红芳睡的太死，潘红芳也不敢多说一句，估计是怕惹恼了辛文月不给她车票了。 三人才会合，突然又有几个人过来了，“哟，真是缘分呢，你们也坐这趟车去首都？” 谢阳扭头一看，这不正是火车上嘴贱的那几个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谢阳点头，“对，我们去首都。” 马强点点头，却不再跟谢阳说话，反而去跟辛文月说话，“我们几个是去东北，同志，你也去东北？我们几个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可以跟你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总比跟着个小白脸强吧。” 小白脸谢阳抬头看了他一眼，马强忙伸手拍了一下自己嘴巴，“兄弟别见怪，我这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确实没把门的，不然也不能说话跟放屁似的。” 谢阳说完，马强直接变了脸，辛文月拽了拽谢阳，“车来了，我们先上车再说。” 谢阳点头，马强脸色有些变了，见他们走，便大声道，“兄弟，你是去哪儿插队啊，说不定咱们缘分不浅还能遇上呢。” 两拨人要去的车厢不同，马强想要追上来跟谢阳理论，被他的同伴给拉住了。 潘红芳委屈的把辛文月的行李袋放到地上，“那我去硬座了。” 辛文月不在意的点点头，“等下车的时候记得来找我们。” 见谢阳没提起来，辛文月不满道，“帮我提着啊。” 谢阳无语，不过看在给他买票的份上，谢阳还是帮忙提着了。 上了车，辛文月松了口气，“那个人看着就不像好人，你怎么敢那么跟他们杠，你不怕他们一窝蜂冲过来打你啊。” 谢阳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就你这脑瓜子居然也能看的出来他是坏人我是好人？” 这么被否定辛文月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的呀，好人坏人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你脸那么白，长的也好看，还能是坏人吗？那个人长的那么丑，说话的时候都在想占我便宜，那肯定就是坏人的呀。” 谢阳一噎，“行了，别说了，车上人家睡觉呢。” 相对于硬座那边的拥挤，卧铺车厢这边人明显少的多，起码不用拥挤，没有票的人也进不来。 谢阳提着包，找到他们的位置，辛文月要住下铺，谢阳就吓唬她，“你就不怕大半夜的有人过来？” 辛文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那我睡上面。” 东西塞到床底下，辛文月的问题又来了，她爬不上去。 火车上的三层卧铺连个楼梯都没有，只在中间的位置有个三角形木头固定在上头，要上去必须一脚踩在这上面，再用手攀着上铺的边缘用力爬上去。 辛文月拿上过这样的地方，用了几次力气也没上去。 眼瞅着谢阳都躺下了，她急了压低声音道，“你帮帮我呀。” 谢阳顿时愣了，“这怎么帮？” 辛文月也不知道了，但是她现在的姿势就很尴尬，不上不下，跟挂在那儿差不多了。 “我害怕……” 听着她声音里的哭腔，谢阳无奈爬起来，干脆双手掐着她的腰给直接送上去了。 辛文月躺好后扒着床沿往下看，“你似乎也没那么坏。” 谢阳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在乎这时候是不是被发了好人卡，非常干脆的就继续睡觉了。 但长年累月的警惕心谢阳却没减少。 谢阳正睡着，突然就睁开眼，一把拽住正在往外拖行李袋子的黑影，“干什么？” 拖箱子的人没料到谢阳突然醒了，竟不想放弃行李袋，拽着行李袋挣扎就想逃跑。 妈的，偷东西偷到他头上来了。 第15章 捉贼 谢阳手指头跟钳子一样让小偷甩都甩不开，小偷也是急了，突然松开拽行李袋的手，抽出一把小刀朝谢阳的手扎了下去。 谢阳一惊，慌忙将小偷胳膊往前一拽，刀子没扎到谢阳，反而扎在自己的胳膊上。小偷嗷的一嗓子。 此时外头天还黑着，正是一天中人最犯困的时候。 谢阳和辛文月又是两点上的车，一不小心就被偷了家。 小偷的一嗓子，将辛文月喊醒了，辛文月大喊，“有小偷。” 这时候的人对小偷的容忍度是非常低的，周边的几个车厢里立即有人说话，“小偷在哪儿？” “这边，这边。” 辛文月坐在中铺上，下又下不去，只能担心的看着下头，手里拿着枕头企图去打小偷。 小偷一击不中更是不管不顾想要逃跑，谢阳哪可能让他逃跑，翻身起来一脚踹在小偷的肚子上，而后狠狠的将人掼在地上。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过来了，七手八脚的将小偷给制服，然后喊了车上的公安过来。 看不见的黑影里，谢阳脱力，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半晌缓不过神来。 辛文月战战兢兢道，“喂，你有没有事？” 谢阳摇头，借着黑暗，赶紧将接了半杯的灵泉喝下，这才站起来跟公安讲刚才的事。 手电筒照在行李袋上，辛文月呀了一声，“那是我的行李袋。” 又看向那小偷，当即大骂起来，“你个小偷，真不是东西，竟然偷我行李袋。” 辛文月想下来，然而又下不来，“谢阳，你帮帮我。” 谢阳无奈，过去将人扶着下来，辛文月跟个炮弹似的冲过去骂了起来，“……唉，这人我认识，公安，我见过这个人。” 一句话让大家伙都惊讶起来。 “这是偷熟啊。” 谢阳之前并没有想太多，这会儿听见赶忙过去，仔细看了眼，似乎是马强那一伙人里的一个。 “他应该也是下乡知青，上车之前我还见过他。”辛文月气愤的对公安道，“他还有同伙，好几个人呢。公安同志，你们一定得把他们抓起来，送西北种树，这样的人去下乡那不是祸害乡下老百姓吗，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就是我们知青团队的耻辱。” 谢阳：“……” 成，这妹子的嘴还挺能说的，再说下去，今晚的偷窃行为都能上升到国家发展上去。 公安一听还有同伙，那必然得去调查，谢阳是事件的参与者，也得去配合。 辛文月拽着谢阳的衣服不撒手，“那，那你得快点回来，我自己害怕。” 谢阳笑，“刚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还能知道害怕？” 辛文月无辜的看着他，眼神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可怜巴巴。 去了铁路公安的办公室，那小偷疼的还在叫唤，但再疼也得忍着，车上虽然有医药箱，但是没有大夫，谁也不敢把这刀给拔下来，送医院也得等到站之后。 在这之前，先配合公安调查吧。 没一会儿马强等人都被带来了。 小偷叫孙连，直接指着马强道，“是他，是他跟我说那娘们儿有钱，指使我来的，刀子也是他给我的。” 都不等公安盘问，马强立即否认，“不是我，我可是三好青年，都要下乡当知青为祖国做贡献了，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儿，这事儿是他冤枉我。” 又对孙连道，“你说是我给的，你有证据吗，你说我让你来的，我是你什么人啊，我让你来你就来，你那么大的人了，是傻子吗？我让你去死你也去吗？” 孙连手上的小刀还颤颤巍巍的，一听这话急眼了，“马强，你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你说我怎么知道那娘们儿有钱，就是你跟我说的，你现在还不承认。” 马强委屈死了，“不是我指使的我凭什么承认，公安同志，你可得给我自作主张啊。” 屋子里吵吵嚷嚷的。 谢阳干脆站到外边去了，他问一个公安道，“这事儿也没我啥事儿了，我回去睡觉行吗？” 公安一看里头吵成一锅粥，干脆点头，“你回去吧，看你瘦瘦巴巴的没想到还有点本事，注意安全。” “行，谢谢您警察叔叔。” 谢阳道了谢，回头看了眼屋内，突然看见孙连一怒之下把那小刀给拔出来了，然后朝着马强就扎了过去。 谢阳赶紧走人了。 这种事儿还是离的远点儿比较好。 今晚这事儿孙连说破天去也没用，没有证据证明是马强指使的。 不过这也给谢阳提了个醒，都是去的东北，闹不好下乡的地方也不太远，有这样的人往后可得留神着点儿。 如果只有马强一个，他不担心，很明显马强是跟一些熟人一起下乡的，到了地方能不拉帮结派？ 回到车厢，辛文月就坐在下铺上，见他回来神情紧张道，“怎么样？都抓起来了吗？” 谢阳摇头，把那边情况说了一下，“这事儿估计抓到的是谁，就只能追究谁的责任，旁的人，没证据，也抓不了。都是有介绍信的下乡知青，不好定性。” 闻言辛文月气鼓鼓道，“那就这么算了？” 谢阳摊手，“不然呢？” 外头天都微微发亮了，他打个哈欠道，“上去睡觉吧。” 辛文月瞪他一眼，“你还能睡的下？” 谢阳哭笑不得，“那还能在这坐到天亮？听哥一句劝，上去睡觉，天亮再说。” “我爬不上去。” 谢阳一噎，认命的把大小姐送上中铺，这才躺下休息。 早上七点多开始，车厢里的人陆续都起来了，也嘈杂许多，谢阳起来，辛文月就喊他，“你快点。” 谢阳一愣，“什么？” 辛文月脸都红了，“快帮我下去。” 谢阳觉得莫名其妙，帮忙让她下来，辛文月匆匆忙忙就往厕所跑去了。 他不禁乐了，这是憋着尿了。 不过这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竟然憋着也不肯提前喊他。 早饭谢阳借着去餐厅买饭的机会拿出来的包子，顺便打听了一下昨晚的事儿，回来跟辛文月说了一嘴，“和昨晚猜想的差不多，马强他们都没事儿，那个偷东西的孙连，在停靠的时候就移送下车去当地医院包扎再遣送回原籍，由原籍进行调查和起诉。” 辛文月皱眉，“那他会怎么样？” “蹲笆篱子吧。” 谢阳说完开始啃包子，以前开武馆的时候要保持好身材，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像碳水一类的东西更得注意摄入量。像这种油腻腻的大包子更不敢多吃一口。 如今这身子板虚的很，多吃点儿好好补补。 早饭还没吃完，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竟然是马强过来了。 第16章 请你吃烤鸭 辛文月有人撑腰的时候会很牛叉，等没人撑腰，意识到只有谢阳一个人的时候，又变得很怂，往窗户那边挪了挪，担心的看向谢阳。 可谢阳神色变都没变，转过头来继续吃饭，辛文月觉得既然谢阳不怕，她也不能怂，于是也扭头继续吃饭了。 马强被人这么晾着，心情自然不好。 但他们这几个人也因为昨晚的事儿在公安和乘务员那儿挂了号，包括他能过来，也是跟乘务员说了是要过来跟谢阳和辛文月解释清楚，毕竟都是去一个地方当知青的，闹翻了也不好。 所以他才能过来。 就现在，有个铁路公安还在车厢那边站着呢，说白了就是防备他的。 马强撇了撇嘴道，“谢阳，昨晚的事儿跟我真的没关系。咱们都是去东北插队的，往后还得相互帮忙呢，可别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大家的缘分。” 谢阳没看他，继续吃肉包子。 肉包子除了肉，还放的萝卜丝，萝卜丝吸收了油脂咬下去的时候非常的香。 油汪汪，香喷喷，让旁边看着的马强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不过他认为这包子肯定是辛文月买的。 就谢阳穿的那穷酸样，一看就不是个有钱的，怎么可能吃的起肉包子。 马强见谢阳不理他，心里也有气，“兄弟，还为之前的事儿生气呢？我真不是有意的。” 谢阳头都没抬，“昨晚跟你有没有关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马强，“那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好兄弟就不必了。”谢阳认真的看他，“马强，我知道你心气儿高，但我谢阳也不是让人随便捏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对吧？” 马强嘴角抽动，“是，话是这么讲，以后到了下乡的地方，我罩着你。” 谢阳笑了笑没说话。 旁边的辛文月眼皮都快翻抽抽了。 等马强离开，辛文月呸了声道，“谁稀罕让这样的人罩着。” 随即又担心道，“咱们该不会真的跟他去一个地方吧？” 谢阳也不禁皱眉，“这事儿还真不好说，不过东北那边就算村子之间距离也远，碰上的机会不会太大的。” 饶是如此，谢阳也不敢放松警惕，这样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只要不招惹他，他才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招惹上他，那就不好意思了。 他这人心眼小，喜欢记仇。 中午的时候，潘红芳过来了一趟，辛文月也没提给她午饭的事儿，呆了一阵子见辛文月爬上去睡午觉了，潘红芳才站起来，“那，谢大哥，我先回去了。” 她站在那儿期待的看着谢阳，竟让谢阳看出了含情脉脉的意味。 谢阳有些反胃，哦了一声也躺下闭上眼睛了，总算看不见了。 虽然对潘红芳没什么坏印象，但也没有好印象，总觉得对方时时刻刻都在让自己看起来柔弱，似乎总等着别人对她好一样。 一旦你不对她好，便会露出委屈的表情来。 生活已经这么难了，他现在没有力气怜香惜玉。 火车咣当咣当的继续北去，越往北天气也越冷，得亏是在车上，不然身上的薄棉袄真的扛不住。 这也给谢阳提了醒，到首都停靠时得找机会去买棉衣和棉被，原身以前穿的棉衣就没有一件是好的，谢明穿的倒是都不错，但是他嫌恶心，不想穿。 辛文月上厕所回来，站在窗户边上兴奋道，“二姐说东北会下雪呢，那岂不是很漂亮。” 谢阳呵呵，“等你去试试就知道了，漫长的冬季可能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下了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融化，睁开眼到处都是雪白……” “那真的好美啊。”辛文月眼睛都亮了，“我没见过雪唉。” 谢阳一噎，跟傻子说话真的太累了。 算了不说了。 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等你去了试试就知道了，希望明年的你，如今天一般能坚定的喜欢茫茫白雪。” 对于东北的冬天，上辈子他去体会过，不过他去那儿是为了玩，看冰雕，坐在炕上吃铁锅炖大鹅，那是去享受。 这辈子去下乡，到那儿去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去了尽量让自己过的更好，却也不会像辛文月一样无知的乐观。 辛文月哼了一声，“我肯定会一直喜欢的。” 伴随着辛文月对东北的期盼，又在火车上睡了一晚上，这才到了祖国的首都。 为了一张卧铺车票，谢阳非常没骨气的帮辛文月提了一个行李袋。 辛文月还好奇，“你怎么这么点行李。” 不等谢阳找理由解释，辛文月又同情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家里太穷了，我理解，我理解。” 谢阳：“……” 这姐妹自说自话的本事是真的强。 正走着，潘红芳气喘吁吁的提着自己的行李过来了，“文月。” 辛文月点头，“你们等着，我去买票。” 因为坐了一天两夜的硬座，潘红芳的精神有些不好，她欲言又止，“文月……能不能……” 辛文月伸手，“给我补差价，我给你买卧铺车票。” 潘红芳面露窘迫，眼睛瞥了眼谢阳，那意思很明显，希望谢阳能说句话。 辛文月有些不高兴，“潘红芳，当初咱们说好的，你帮我提行李，我给你买硬座车票，现在行李也没怎么帮我提，还管过你饭，再给你买硬卧车票就不合适了，我没那么多钱了。” 潘红芳抿唇垂头，“嗯。我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但该装傻还是装傻。 谢阳不傻，只当没看见，辛文月转身就走。 等辛文月走了，潘红芳忍不住蹲在那儿哭了起来。 谢阳觉得有些烦，便往旁边挪了挪，潘红芳注意到，心情更不好了。 不过在买票方面，辛文月的确厉害，又用自家强大的关系网弄了两张卧铺票一张硬座票回来。 就连马强几个都要嫉妒了。 “辛文月同学，能不能……” “不能。”辛文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对马强可没有一点好印象。 马强脸直接沉下来，带着人走了。 辛文月朝着马强的背影做鬼脸。 谢阳无视她的幼稚行径，看了眼票上的时间不禁高兴了，票是明天一早的，也就是说他有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时间逛逛祖国的首都，顺便买些生活必需品。 比如说棉袄，比如说被褥。 这些如果再等到东北去解决，那估计更不好找。 谢阳对辛文月道，“那咱们还是明天在这儿见面？” 辛文月惊讶，“你不跟我们一起去招待所吗？”想了想遇到的马强等人，她实在害怕，“你跟我们一起行不行？我请你吃好吃的，以前我爸爸来过首都，给我买过烤鸭，我带你去吃烤鸭。” 谢阳呲了一声。 烤鸭，这辛文月还真是会吃。 上辈子虽然吃过，但这辈子没吃过，口水都差点不争气的流下来。 第17章 废品站 谢阳最终还是给了辛文月面子，去全聚德。 烤鸭吃了，鸭架汤也喝了，甚至还点了俩小炒，让谢阳终于明白，不管在哪个年月，都不缺有钱人。 他手里是有钱，但也禁不住这么挥霍。 他再一次察觉出辛文月家庭的有钱。 “我爸妈都是干部，我出来下乡就怕我吃苦。要不是我二姐劝说，我爸妈恨不得把所有的钱和票都给我带来。” 听听，听听人家的爹妈。 谢阳更心塞了，不过吃人手短，谢阳免不了跟她说几句真心话，“你这么大手大脚，到了那边最好藏着掖着，不然让人盯上你就麻烦了。” 这不是耸人听闻。 上辈子谢阳虽然只是个开武馆的，但是闲暇之余也看一些年代文看一些年代剧，艺术源于生活，在那样的年月里，有钱有票还漂亮的女同志下乡之后的结局很多都不太好。 原先不开口是觉得也不关他啥事儿。 但现在，谢阳觉得这姑娘人不错，能提点一些，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闻言辛文月一愣，接着点头，“我知道的，我妈跟我说过，我也准备好了打补丁的衣服。” 想到马强几个突然有些担心，“可他们知道怎么办？” 谢阳忍不住叹气，这样的姑娘放出来下乡真是灾难。要藏拙，在出门之前就该藏拙，等到了地方上再藏那岂不是都晚了。 看了眼旁边竖着耳朵听的认真的潘红芳，谢阳暂时先闭了嘴。 直觉告诉他，这个潘红芳并不可信。 “等会儿再说。” 辛文月眼珠子滴溜溜转，倒是听话，“哦。” 待到了附近的招待所，开好房间，辛文月跑出来了，还不让潘红芳跟着，跟谢阳站在外头说话。 潘红芳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忍不住抿了抿唇。 果然，他们两个都看不起她的。 而辛文月兴奋道，“你要跟我分享什么秘密？” 对这样的人，谢阳都无奈了，他伸手敲了她脑袋一下，“我跟你说，你要是听我的，今天你们就借故出来一趟，回去的时候你就做出一副自己的钱都被偷了的假象。” 见辛文月一脸懵，谢阳忍不住仔细说了句，“就假装在外头的时候被人都摸去了，你没钱也没票了，只剩下包里藏的三五十块钱。连潘红芳也不能告诉，明白了吗？钱以后要紧着花……” “那为什么不能花啊。”辛文月有些不服气，“那是我爸妈给的。” 谢阳面无表情，“乡下很多地痞流氓，明面上可能是个好人，私底下就不一定了。我曾经听说过，有漂亮女同志下乡之后，因为拒绝村霸的追求，晚上直接被祸害了。祸害之后还能怎么着？当地人护着当地人，劝着女知青就嫁了。嫁了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辛文月脸都吓的有些白了，“什么？” “意味着要在乡下给那样的垃圾生儿育女，一辈子都不能回城了。”谢阳见她还懵着又加了一句，“就再也见不到你父母了。你想想，沪市到东北，来回都得十多天，一辈子能见几回？” 这次辛文月真的害怕了，“那，还有吗？” 谢阳点头，“你这张脸太漂亮，以后不要一个人走，明白吗？藏拙，钱藏好，大家吃什么你吃什么，大家穿什么样你就穿什么样。别人跟你哭穷借钱，你也哭穷。别人如果拿你爸妈说事儿你就假装收到家里的信说你爸妈跟你断绝关系不管你了，明白不？” 辛文月明显被吓坏了，忙不迭的点头，“我听话，我，我按照你说的做。” 谢阳满意了，“乖。” 辛文月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这问题好，谢阳皱眉，不想承认是因为烤鸭，但烤鸭真好吃啊。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那不行，我在乡下贡献两年还得回城招赘的。” “行行行，我没那意思，就看你傻乎乎的看不下去行了吧。” 谢阳指着门口说，“回去吧，我忙去了。” 辛文月看着谢阳走了，突然觉得他瘦成竹竿的身躯都高大了许多。 走出一段距离后谢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抬头看看天，天空倒是很蓝，跟后世还是不一样的，但风也是真的冷。 正月的天，伤不起啊。 谢阳缩了缩脖子，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先把空间里于秀娟一家子的衣服打包，背着直奔废品站去了。 要不是时间紧，直接找个家属院卖二手都有人愿意。 只有在首都，赶紧卖了明天走人最妥当，不然去了东北那边省城，万一以后去被人发现也不妙。 首都的废品站多，规模也大。 前几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卖东西的还不少，这两年随着下放的人少了，来卖的人也少了很多。 谢阳背了一个大包袱，气喘吁吁。 废品站的大爷问，“你这卖啥啊，也不怕把你这小身板儿给压趴下了。” 谢阳放下包袱，扶着墙苦笑道，“这也差不多了。” 大爷检查了一下，惊讶道，“都是衣服啊，都卖喽？” “卖，都卖了。” “成。” 原本还担心废品站的人盘问，谢阳还想了不少理由，没想到在这儿都没用上，大爷干脆利落的给过了称，然后给了谢阳十几块钱，“票没有。” 本就是废物利用，没必要计较多少了。 谢阳看了眼废品站一个屋子里的书，便问道，“大爷，我能去找几本书吗？” “去吧去吧，送你了。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拿回去擦腚吧。” 谢阳也没觉得这话不好听，随即进去了。 今年是1976年，华国会有大的变革，明年年末，则会恢复高考，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谢阳很想试一试。 要试试就得提前做准备，哪里的书估计也没首都全乎，今天他打算多跑几个废品站，能多找点儿有用的就找点儿有用的。 谢阳进去那屋子，屋子里的书很杂乱，堆在那儿也没整理，谢阳免不了挨着翻翻捡捡。 还别说，找出来一本化学资料。 看着上头的出版社啥的，估摸着是十年前出版的数理化丛书，这要是也能找到其他的书就好了。 果不其然，就算扔也是全套一块扔。 在找到化学的没一会儿又找到物理和数学的。 书本有些破旧，但里头很多知识点都做了标识，对于他这种很多年没摸过课本的人来说是非常友好的。 正翻看着，突然听见有人道，“你找这个干什么？” 第18章 囤货 屋里的光线本来就不好，被这样遮挡住，还没有挪开的意思，这让谢阳有些不高兴了。 他抬头看去，就见一个二十上下身穿中山装，三接头皮鞋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此人身上没有一点补丁，更没有灰尘，显然平时就注重外表，而且家境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来这里了。 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挡了光线，青年直接抬腿进来，“你喜欢看这个？” 谢阳点头，“是啊。” “嗯，挺好的。” 年轻人并没有伸手，像只是随口问问一样，又去翻看其他的书去了。 谢阳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将自己挑选出来的书本摞在一起，正准备出去，那年轻人又道，“等等。” 谢阳警惕起来，“还有事儿？” “你急着走什么。”年轻人扬了扬手中的书，“你觉得一两本书就能涵盖所有的知识点了？” 谢阳一懵，娘的，这问题他还真不知道。 这套书他的确听老人提过一嘴，但到底多少本他就不知道了。 他刚才翻出了五本，以为就是全部了，结果还有？ 年轻人过来递给他，解释道，“数理化自学丛书，一整套有十七本。” 谢阳：“……” 真是尴尬了。 不过谢阳有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脸皮厚。 再说了他明天都要走了，还在乎什么脸皮，凑齐了东西才是正经的。 他虚心道，“这位兄弟，这套书真的有十七本？” 年轻人点头，“对。” 谢阳道了谢，又低头翻找起来。 年轻人也在旁边看着，偶尔伸手帮忙。 然而谢阳花费了三个小时，也勉强找出来十二本，还差着五本。 这可怎么办。 “我叫许卫东。” 谢阳点头，“卫东大哥。” 许卫东说，“这套书现在市面上很少见了，这是十几年前出版的，为了那时候高考印刷的。” “是的。可惜了，找不到那么多了。” 许卫东道，“我家里有。” 谢阳好奇，“那你是来废品站……” “卖东西啊。” 许卫东还没继续说，门口的大爷就喊道，“许卫东，你别在那儿忽悠人了。你不是要下乡了，不回去收拾东西，在这干什么呢。” 闻言谢阳更震惊了，“你要去下乡啊。” 许卫东郁闷了，“是啊。所以临走之前把能卖的都卖了换点钱花花。” 说着叹了口气说，“家里有后妈日子不好过啊。” 低头看了眼许卫东脚上的皮鞋和身上的中山装，谢阳实在没法把日子不好过跟许卫东联系在一起。 许卫东似乎也不在意，看了眼谢阳，“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有。” “我再找找吧。” 他又不认识许卫东，谁知道这人到底什么底细，万一把他骗过去想套他麻袋呢。虽说他也不怕，但他还有其他事儿，可不能在这时候出麻烦。 谢阳继续翻，他觉得既然要当废品扔掉了，那也不能留几本当纪念吧，说不定就也都在这附近。 见他不理自己了，许卫东摸了摸鼻子，叹气，“行吧，我走了。” 许卫东一走，谢阳也松了口气，凭着直觉，还真又找出来了剩余的五本。 看着笔迹都是一个人写的，而且写的很认真，几乎每道题都用钢笔写的清清楚楚。这书的主人很显然是爱惜书籍好学习的，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些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多少大人物都被下放，在首都这地界儿估计就更多了。 谢阳将书收好，又随手翻了一本，竟然是一本工作日记，打开一看，那笔迹竟然与书的主人是一样的。 打开里头的内容，多半是一些物理知识，谢阳看不懂这些，原本想放回去，想了想又拿起来了。 这样的工作笔记有四本，他都给捡出来，跟自学丛书放在一起。 虽然他看不懂，但万一以后能用上呢，让他装逼一下也是好的。 谢阳过去那个大爷那边，大爷摆手，“送你了，也不值钱。” “谢谢大爷。” 谢阳拿出一个小型的化肥袋子，把书都小心的塞里面了。 还别说，挺沉的。 这大概就是知识的力量了。 而后再找没人的地儿，继续将剩余的衣服翻找出来，换个废品站继续卖。 如此换了三个废品站，总算将那一家子的衣服都卖完了，也淘换了十几本资料书，各个科目的都有。 谢阳心满意足，许是出的力气太多，谢阳觉得身上有些发虚，十点多吃的烤鸭也不再起作用。 谢阳叹了口气，找个地儿，翻包遮挡，取出灵泉一饮而尽。 真好喝啊。 吧嗒吧嗒嘴儿，再去首都的国营饭店吃一顿，肉票不舍得了，但闻着香味儿又觉得好吃。 算了，再吃点吧。 吃饱喝足，谢阳直接去隔壁百货商店采购。 大城市就是好，成衣款式多，存货也多。 谢阳没买款式多好看的，直接买了一件首都人都喜欢的棉猴大衣，又买了一件薄一点儿棉袄，棉裤也得来几条。 手里的布票也花的差不多了。 想想身上破了洞的破秋裤和破内裤，谢阳忍不住问售货员，“同志，咱们这儿有瑕疵布吗？不用太好的，能做秋衣秋裤或者的就成。” 对方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姑娘，看着谢阳那张脸不禁有些脸红，平日抬高下巴看人，这会儿态度也缓和下来，“我这儿是成衣柜台。” 谢阳一怔，草，还真是。 “不过我给你问问。” 女售货员去给问了，没一会儿给抱过来一些藏蓝色的布料，“就这么多，做两身秋衣秋裤，再做一床被子，肯定够了，只要钱不要票。” “还有这好事儿。多谢啊同志，你真是人美心善。” 得了好处，谢阳得嘴也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把销售员直接逗笑了，“你这嘴巴真会说。” 好听的话都爱听，销售员又非常大方的给拿了一卷带小碎花的布料来，谢阳本想说不用，销售员说，“拿回去以后给对象做衣服的。” 谢阳哭笑不得，这对象还不知道在哪儿待着呢。 不过人家的一片好意他也没拒绝，几块钱的事儿，大不了做成裤衩子穿裤子里头旁人也看不。 至于其他的东西，谢阳就没再买了，因为钱够，票没那么凑手，日子长着呢，至少要在东北待到明年冬天。 从国营商店出来，走到旁边的胡同，正打算把东西往空间里放，旁边的胡同里突然蹿出一个人来，一把拽住他。 “同志！” 第19章 钱不见了 谢阳的警惕心瞬间提升，下意识的将行李袋一扔，两手拽住那只手，顺势将人放倒在地上。 那人哎呦一声，骂了一句什么。 谢阳根本不想管这个，提着行李袋就想跑。 哪知地上的人喊道，“兄弟，你跑什么，我又不是抓你的，别跑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 谢阳回头一看，草，怎么又碰上许卫东了，这人不是也要下乡了，不回家收拾东西啊。 不过许卫东也没想到他这随机抓的人竟然是谢阳，他一愣，在看看谢阳提着的行李袋，“兄弟，你这是来进货？” 谢阳没好气道，“我过来撒尿，让你给吓没了，以为碰上拦路抢劫的了。” 许卫东无语，“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你不撒尿吗？” 还作势给看了眼周围，笑道，“没人，兄弟给你把风，你尿吧。” 谢阳面无表情，“被你吓回去了，我走了。” “唉唉唉，别走。”许卫东拉着谢阳道，“你说你需要点啥，我能给你买出来。” 谢阳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两眼，“你？” 许卫东被人怀疑，顿时不爽，指着隔壁百货商店道，“实不相瞒，我亲姐是里头的售货员，想要点瑕疵布什么的容易的很……” “那你给我买点瑕疵布，做被子的。” 谢阳打量许卫东，发现许卫东跟刚才的售货员还真有点相似的地方，也许真能给买来？ 许卫东点头，“行，你给我等着，等我拿回来你再给我就成，这一单我只要你五毛钱。” 五毛钱！ 谢阳顶顶后槽牙，刚才他明明说了些好话就买到一些，他换个百货商店也能买一点儿。 他掉头就走，许卫东急了，“别走，两毛。” “成交。” 谢阳趁着许卫东去拿货的时候，干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提包，把里头贵重的东西收空间里，剩下的不之前的杂七杂八的都搁在行李袋里。 没多久，许卫东来了，怀里抱着一些布料，可比谢阳刚才买的多。 “够了吧？” 谢阳看着眼前带着大红牡丹花的布料心情复杂，好歹不是小碎花，可一个老爷们儿盖这么喜庆的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结婚入洞房呢。 给了钱，又多给两毛钱跑腿费，谢阳就准备走了。 许卫东猜测道，“你也是下乡知青。” 谢阳没言语，许卫东也就当他默认了，他叹气道，“我明儿也要下东北插队了，太远了，那么冷的天，唉，我姐不得心疼死啊。” “你家条件也不差，怎么不弄个工作留城里，买不到工作？” 许卫东摇头，“都不是，我爸可是委员会的，牛逼吧，但我后妈跟他说，如果一家子都不下乡，容易遭人嫉恨，也容易让人说他以权谋私。所以家里四个孩子，我就成了下乡的那一个了，更可恨的是我昨天才知道自己被报名下乡了。这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真是一点不假。” 闻言谢阳也忍不住叹气，“真倒霉啊。” 和他一样倒霉呢。 “行了，我走了，有缘再见。” 因为这个意外，谢阳不用再买布料，但是棉花还没买着。 没想到首都买棉花也不好买，足足跑了三四个百货商店把于秀娟攒的棉花票都给花没了，才买了八斤棉花。 看着日落西山的太阳，谢阳决定先去找辛文月她们，休息一下，晚点的时候再找这边黑市把空间里能出的东西给出了。 别的不说，那些二手的被褥得处理了，他不可能带着去乡下，扔空间里当柴火烧都不方便。 另外他还想买点趁手的家伙事儿，到了东北山高林阔，万一再去打个猎什么的，没有趁手工具可不行。他手里如今除了菜刀就是西瓜刀，关键时候估计也不顶用。 体验了一把这个年代首都的公共汽车，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到了招待所。 正碰见辛文月和潘红芳下来吃饭。 谢阳也不管其他了，跟她俩一块在招待所食堂吃晚饭。 辛文月就奇怪道，“你这一天干什么去了？” “买了点棉花，我没有被褥，去之前不得准备一下。” 谢阳说着，俩姑娘去看谢阳的东西，辛文月吐了吐舌头，“说的对啊，不过我棉被就一床，褥子薄薄的，等到了那儿如果不够我也得买。” 潘红芳直接没吭声，因为她的被褥一路上都捆成豆腐块背在后背上，厚薄一目了然。 潘红芳小声道，“我会做棉被。” 谢阳惊讶看她一眼，但没接话，他对这姑娘不信任，能不用她，他就不用。 没得到谢阳的回复，潘红芳就不再吭声了。 吃了饭，谢阳却去问前台打盹儿的大姐，“大姐，我买的棉花和布料，但我不会做棉被，您能搭把手吗？我给您五毛钱好处费。” 大姐顿时来了精神，“行啊，我现在又没事儿，你给我，我从休息室给你做。” “得嘞。” 谢阳把棉花和布料给她，“大姐，被子给我做两米长两米二尺寸的，这布料估计还能剩下一点儿，布头我也不要了。” 这年月哪怕是碎布头都是好东西，大姐顿时更高兴了，“你等着，一会儿我给你送屋里去。” 道了谢，谢阳才发现辛文月和潘红芳没进去，他也没有解释，但明显感觉到潘红芳多看了他几眼。 如果他跟潘红芳不熟也就算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实在不想跟这女同志多有来往。谁知道给他干这一次活，会不会就让对方拿捏住了，以后找他讨好处？ 他倒不在乎一星半点的东西，完全就是不想欠人人情。 “回去早点睡吧，明天咱们早点儿坐车赶路呢。” 临进屋之前，潘红芳看着谢阳几次欲言又止，谢阳问她，“潘红芳同志，你还有事儿？” 潘红芳又不肯直说，半晌才摇摇头。 各自回屋，没一会儿，隔壁突然传来辛文月惊呼声。 “我的钱不见了。” 第20章 演戏 谢阳嘴角抽搐，这姑娘竟然等到现在才搞这件事儿。 不得已，谢阳只能过去配合她把这出戏演完。 辛文月演的跟真的似的，坐在床边儿哭的凄凄惨惨，“谢阳，我的钱，我妈给我的钱只剩下这五十了。” “怎么办啊，我就剩五十块了。”辛文月哇哇哭的凄惨。 旁边的潘红芳满目惊慌和茫然，看样子是相信辛文月钱丢了。 谢阳配合的问她，“你们来招待所的时候就看了吗？” 辛文月一愣，摇头，“好像没有，就刚才我想着拿点钱出来买点东西，然后才发现钱不见了的。” 她委屈道，“我没钱了，咋办啊。” 谢阳：“不是还有五十？我们票也买好了，你起码能到地方了。” 辛文月又捂着脸哭了一会儿，潘红芳有些尴尬，却还是出言安慰，“我妈说下乡后人家给发粮食的，我们根本吃不完，花不到我们自己多少钱的。” 闻言辛文月惊讶看她，“所以你出门的时候你妈连下乡补贴都给你扣下一多半？” 潘红芳抿唇点头，“是，我用不到那么多，家里弟弟妹妹多，我妈还让我以后多往家里寄粮食呢。” 辛文月完全无法理解，谢阳却有点理解。 这年月的爹妈擅长给自己不喜欢的孩子洗脑，洗的孩子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无条件孝敬爹妈，不管爹妈对你再差，你也不能不孝顺。就因为这样，书中的原身就那么下乡了，还活的那么凄惨。 而这个潘红芳显然也是其中一个，谢阳再看不上潘红芳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爸妈如果真疼你就不会让你就带那么点钱下乡了。乡下的日子没你想的那么好，得下地干活挣工分，男人当牲口使，女人当男人使，挣的工分可能自己都不够吃，怎么帮扶家里？还有过去那十年为啥大家都不爱下乡，还不是因为下乡苦啊，下乡真那么好，为啥不让你其他弟弟妹妹下乡？” 他说的不客气，潘红芳咬了咬唇，低着头好半天才说，“我少吃两口，他们就能多吃两口了，我饭量小，吃的也少，没关系的。” 谢阳目瞪口呆。 算了，有些人能喊醒，有些人叫不醒，他再说恐怕潘红芳也听不进去。 辛文月直接忘了哭，“那我请你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你少吃啊，一顿俩大馒头呢，我都吃不上。” 潘红芳顿时红了眼睛，愧疚的看着辛文月，“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这种愧疚令辛文月大为光火，都快忘了自己之前的事儿了，生气道，“我自己答应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你也看到了，我钱丢了，我也没法管你饭了。” 说着辛文月又哭了起来。 谢阳快被辛文月逗笑了，忙道，“你快去洗把脸去。” 辛文月惨兮兮的看他，“我害怕。” “我陪你。” 两人出去了，潘红芳看着两人背影，心里隐约是不高兴的。她认为答应了的事儿就得做到底，现在就给她反悔了算怎么回事儿，不是还有五十吗，还买不了她几块钱的车票了。 谢阳带着哭唧唧的辛文月去走廊尽头洗脸，一直过去，辛文月才小声道，“我演的像吧？” 谢阳哭笑不得，“还行，你自己别露了馅儿，到了那边也得藏着掖着，否则……” 想到谢阳之前说的那些吓人的事儿，辛文月打个哆嗦，惊惶的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她乖乖答应的模样，谢阳还真有点儿心软，这还是个孩子呢。 “洗脸吧。” 辛文月老老实实的洗脸。 水龙头里的水很冰，刺激的她龇牙咧嘴的，洗完脸，又呜呜的哭了半天，谢阳还作势跟她复盘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大约是在火车站丢的。 “对外你就这么说吧。” 火车上鱼龙混杂，辛文月又高调，丢了也不奇怪。 别人还好说，就那个马强，如果真是跟他们差不多的地方，辛文月才是真的危险。 辛文月说，“谢阳，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谢阳点头，“行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回到自己房间躺下赶紧睡觉，没一个小时，房门被敲响了，门口的大姐打着哈欠过来送被褥。 两床被褥缝的很好，谢阳依照约定给了一块钱手工费。 被褥得打包起来，利用这个年月最常用的方法叠成豆腐块，摞在一起用个破床单包着再拿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等明天走的时候能背上就走。 收拾完，谢阳干脆也不睡了，趁着大姐上厕所的功夫赶紧溜出去。 大半夜的街上还真没多少人，但谢阳提前找人打听过，约摸着方位就摸过去了。 如今的首都跟后世的首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有些街道是没有变化的。 摸过去时已经近一点。 谢阳在阴影里从空间掏出谢家人用的棉被，就是原身用的那些他也不要了，不是嫌弃，实在是太差了，棉花硬了邦邦的，其他的都用绳子捆着，拿过去售卖，除了被子，还有一些用过的碗筷，茶缸子等等，一切不能共用的，他都准备卖掉。 别以为二手的就没人要，二手都有人稀罕。 谢阳提着一大堆东西过去，一看就知道是来卖东西的，不过这边要一毛钱，就跟交保护费似的，如果有人来抓，喊一嗓子，里头的人就能四处逃窜。 所以黑市的地点往往也有流动性，而且是在四通八达的胡同里。 大冷天的卖东西的都瑟缩在角落里，谢阳找了个位置就蹲着了。 棉衣棉袄这些东西在黑市上一向受宠，棉被也是一样。 谢家的棉被虽然不是新的，但也有八成新，品相还不错，谢阳也不多卖，一床就一块钱，早点出手拉倒。 蹲下没一会儿就有个老头来问价了，“五毛。” 谢阳瞥了对方一眼，“不还价，一块钱一床你上哪儿都买不着，你去买布料得花钱还得要布票，而且还得买棉花，没个三两年都攒不出来一床棉被。” “你这是旧的。” 谢阳哼了一声，“废话，要不是为了结婚我至于卖旧的吗。”他拽过原身那床，“这床五毛。” 老头一听他是卖了换新的结婚，顿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死人盖过的呢。” “我没那么缺德。”谢阳说着就不理他了，老头不买还有其他人买。 老头说，“那我要两床，那个茶缸子，能搭上吗？” 谢阳无语，“茶缸子跟新的也差不多了，两毛钱。” 那茶缸子上头有个牡丹花，说起来讽刺，这还是原身刚上班的时候第一次发工资给谢大强买的，谢大强很稀罕这茶缸子，但不稀罕儿子。 棉被瞬间卖了两床，接下来也不费劲，很快就结束交易。 谢阳摸着手里的二十块钱，那么多东西他当然知道卖亏了，但是他看着都糟心，所以干脆处理了算了。 如今空间里扫荡来的东西，还剩下一些家具还有锅和水缸这些大家伙事儿，以及米面粮油这些乱七八糟的调味料。 谢阳不打算卖了，他去到村里之后得想法子自己单住，到时候自己做饭也都用得着。 捏着钱在黑市上转了一圈，谢阳买了两把砍柴刀，样式略有不同，一把轻快一点儿，一把重一些，以谢阳现在的力气，顶多用一下轻的那把。 至于猎枪，这个年月虽然不禁枪，但想买到也没那么容易，后面且走且看，能弄到最好，弄不到也不能强求。 柴刀才买完，突然听见有人吹哨。 “纠察队的来了。” 第21章 把这妞儿给我罩着 谢阳心中一凛，看着周围的人赶紧撤退，忙不迭的拎着砍刀就往四通八达的巷子里跑。 四周黑漆漆的，身后不远处就有人正猛烈的追着，“前面的干什么的，快停下。” 谢阳心想他跑什么呀，他要卖的东西都卖了呀。 连忙将砍刀扔进空间然后不跑了，也实在跑不动了。 现在的身体还是脆皮一块，虽然看正常，但这么跑根本不行。 谢阳干脆就不跑了。 “干什么的？住哪儿？过来干什么的？” 谢阳无辜道，“同志，我马上下乡的知青，这不是明天就走了，趁着工夫过来买点生活必需品，我这没票没辙啊，啥都没买到呢，你们就来了。” 一听这话，两个纠察队的同志狐疑的看着他。 天很黑，不远处的路灯也照不清楚，但勉强能看到谢阳年纪不大。 谢阳干脆给看了他的介绍信，“我不掺假，头一次来咱们大首都想着能便宜点儿，不然到了东北我怕买不到。” 他说的有理有据，纠察队的人见他也不是卖东西的就放了他，“以后别去黑市，知道不？” “好的，肯定不能再犯，我可是国家的大好青年，还得下乡做贡献呢，哪能去黑市，以后都不去了。” 出了黑市，已经凌晨四点。 招待所的大姐昏昏欲睡，连有人进去都没看见。 谢阳回去稍微收拾一下便去洗漱又喊了辛文月两个人起床出发。 早上六点的火车，上了火车，谢阳一屁股坐下。 疲惫感袭来时，谢阳才想起来今日份的灵泉还没喝呢。 一屁股坐下头一晕，险些晕过去。 谢阳见辛文月正扭头四处查看，便迅速取出空间里的灵泉水，得亏他用的是一个罐头瓶子，假装拧开盖子直接一饮而尽。 舒服的感觉瞬间充盈，谢阳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四肢百骸都轻盈许多，这让谢阳有种猜测。 在体力用到极致的时候再喝灵泉水效果似乎更好一些。 如果真是这样，下次可以再试试。 “谢阳，谢阳，你想什么呢？把我弄上去啊。” 谢阳回神，就见辛文月很不自在的看着他。 “你要不自己试试？” 辛文月撇嘴，“试了，上不去。” 谢阳无奈，掐腰给托举上去。 辛文月坐好了，见这边也没人，就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我原来挺兴奋下乡这件事儿的，但是听你说的有点儿害怕。” “知道害怕还算有救。” 这会儿谢阳喝了灵泉又没那么困了，便躺着跟她讲他听来的和看来的，“农村吧，大部分地方都有自己的团体，他们当地人就是一伙的，咱们这些知青属于外来者，跟他们天然的隔着一堵墙，他们中的人，即便是有坏人，真的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人家也不会站我们这边的，可能会跟坏人一起逼迫我们。” “这么坏。” 谢阳笑，“不能说坏，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一个知青有事儿，那基本就是整个知青团体的事儿，当然，这得看团结程度，如果不团结，那都是白搭。知青的力量本来就弱小，就算是个男人，也不敢说就能好好的，更何况你这样的漂亮女同志，而且……” 辛文月的脸有些发白，舔了舔唇，说，“而且看着人傻钱多？” “对，就是这样。” 辛文月躺下看着头顶，半晌才说，“我似乎做错了。” “你就不该下乡。”谢阳直到这时候才说那一句，“明显就是你二姐不想下乡，忽悠你下乡，她就不用下乡了。也就你傻，傻乎乎的报了名。” 辛文月满脑子都是自己傻，自己蠢这样的话，差点被自己蠢哭了。 怪不得她临走时她爸妈那个眼神，担忧、害怕、心疼…… 原来他们早都知道，可她一意孤行。 但随即她又往好处想，说不定谢阳就是故意吓唬她的，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呢？ 辛文月自我安慰成功，很快又兴奋起来，“说不定碰见的都是好人呢。” 谢阳：“……” “嗯，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他翻身朝里，“我睡个回笼觉。” 辛文月嘀咕，“才起床哪那么困啊。” 但下铺的谢阳呼噜声都起来了，辛文月不得不承担起看行李的大任。 有了前面两次乘车的经验，两人配合的还算不错。 白天谢阳补觉，晚上的时候多惊醒一点儿，在车上睡了一觉，又到了下午，火车终于停靠在黑省的省城了。 从省城去他们下乡的地方还要坐火车。 这个认知让辛文月傻眼了。 黑省的气温如今还零下十几度，那真的是很冷。 下车前谢阳就穿上了棉猴大衣，里头还穿着他的破棉袄，棉猴大衣的风帽带上，大棉裤也得穿上。 人瞬间就臃肿了。 防止下车后遇到意外情况，谢阳提前也偷偷喝了灵泉。 再看辛文月，好家伙，也捂的还算可以，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脸，显得人都有些可爱了。 “走吧。” 穿的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行李袋轻快了。 辛文月艰难的跟上谢阳，问道，“咱们还得坐火车过去啊，我没关系了。” “那只能坐硬座了。” 想到开始时候坐硬座的经历，辛文月都要哭了，味道实在太大了。 “放心吧，这边冷，味道估计没那么大。” 可惜这话并没有安慰到辛文月。 “哟，谢阳兄弟，真是凑巧啊，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 辛文月看着马强那一伙人，不禁嘀咕，“这样的缘分不要也罢。” 谢阳不动声色，点头道，“的确是缘分，不过都是为祖国做贡献，到哪儿都一样。” 一群人去买火车票，结果别说卧铺车票，硬座都没有，倒是马强抢先，好歹买了一张票，这让辛文月大为光火。 马强凑过来，“你是女同志，跟着他一个病秧子有什么用，干脆你跟我们一起，我把座让给你怎么样？” 马强说话时那双眼睛直接落在辛文月脸上，让辛文月第一次感受到浓浓的恶意，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想吐。 辛文月下意识的就躲到谢阳身后去了。 马强脸上笑容敛去，“兄弟，把这妞儿让给哥们罩着怎么样，以后在东北，哥们绝对不找你麻烦。” 第22章 嚣张 在马强说出这话的时候，谢阳明显感觉到拽着他衣服的辛文月手突然就紧了一下。 辛文月终于知道害怕了。 谢阳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但他知道，如果他放任马强将辛文月带走，那肯定不会有好事儿，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两人的喜酒了。 在任何年月都有坏人，谢阳穿过来的时候就明白，他也知道自己下乡不会一帆风顺，可能会跟人发生冲突，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不想找事儿，但事儿却跟着到眼前来了。 谢阳如果这时候退让，那以后需要他退让的事儿也就多了去了。 “阳哥，我不去。” 谢阳不禁一乐，平时谢阳谢阳喊的欢，现在害怕了知道喊哥了。 谢阳拍拍她手道，“不用怕，你又不是个物件儿，我还能把你送人啊。” “嗯。” 辛文月一把把潘红芳也拽过来了，潘红芳看看马强，又看看谢阳，有些犹豫，“文月，我觉得跟着马哥他们似乎也不错，咱们都在一个公社，说不定还能去一个大队呢，多个人保护不是坏事儿。” 马强朝这边走了几步，朝辛文月道，“就是，你看你朋友就比较识趣，对不，谢阳只有一个人，我们可有六个人呢，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一个可是绰绰有余，怎么样？” 辛文月警惕的看着他们，又往后躲了躲，“我才不信呢，我不。” “给脸不要脸。”马强瞬间变脸，仍将问题抛给谢阳，“谢阳，你怎么说？” 谢阳干脆的回答，“她现在是我罩着的人。” 马强哈了一声，与谢阳对视，然而不知道怎么的，马强对上谢阳时明明不该害怕，毕竟谢阳看着瘦弱，好像个病秧子似的，可对上眼神的时候，总有种恐惧油然而生，好像下一秒谢阳就能一脚将他掀翻一样。 但美人在前，又是个人傻钱多的，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他必须把人弄到手，在去往村里大队的时候，把钱弄到手，往后在村里的日子也不至于难过。 马强咬牙道，“谢阳，你想跟我作对。之前的事儿我也不计较了，今天你如果还要阻拦，那我就连你一块打。” 他环视四周，哼了一声，“当然，这是火车站，我不可能打你，但到了地方……东北可是地广人稀。你一个人，我们可是六个人。” 谢阳点头，“我知道了，可以让开吗？” 马强定定的看着他，做最后的挣扎，“你就这么不识相？” “识相什么？”谢阳嘲讽的看了眼潘红芳道，“你可以问问她，辛文月的钱是不是丢了。” 马强一愣，“丢了？” 随即又道，“哥们是看上她这人了，钱没了就没了，哥们儿以后正好养着他。” 听着这中二的话，谢阳转身拽着辛文月就走。 辛文月战战兢兢的跟上，可当看到潘红芳停在原地的时候她又有些难过。 “她怎么这样。” 谢阳道，“你还在可惜少了个给你干活的？” 辛文月没吭声。 谢阳叹气，“你傻不傻，你有钱没钱的，也就表现出来的那样，为什么马强突然对你感兴趣起来，为什么突然要罩着你。” 其实辛文月吃亏就吃亏在没有生活经验上，谢阳这一路给她灌输的不少，再结合这话，她瞬间反应过来，“是潘红芳出卖我？” “也不全是。”谢阳看着她白嫩的脸，“就算在城里，像你这么白的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多了。” 辛文月一愣，脸顿时一红，不安的瞥他，“你也这么认为吗？” 谢阳呵了一声，“放心，我对你们辛家上门女婿的身份并不感兴趣。” 再多说的话就是对傻白甜没兴趣。 到了站台，看到乌央乌央的人群，别说辛文月，就是谢阳都眼前一黑。 还有什么说的，车来了蜂拥而上。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儿，当真是人挤人，大声说话的，嗑瓜子儿的，吵架的，别提多热闹了。 谢阳和辛文月挤在两节车厢交接处，勉强有个喘气儿的地儿。 辛文月都要哭了，“太吓人了。” 谢阳故意问，“后悔了吗？” 这问题辛文月很不想回答，她执拗道，“到地方就好了。” 好在车程并不长，五个来小时就到了地方。 外头天寒地冻，又是晚上十点多，来接站的人估计也不会这时候来，不用说，他们自己还得找地方住一宿。 要么在火车站挨一晚上冻，要么去外头找招待所住。 辛文月跟潘红芳算是闹僵了，再找招待所也不可能跟潘红芳住一间，可自己住一屋更不可能，总不能跟谢阳住一屋，万一谢阳兽性大发…… 由此辛文月不禁多看了谢阳两眼。 长的帅是真的帅，个子也高，但是太瘦了，看着病恹恹的，说不定就兽性大发不起来呢。 “喂。” 谢阳回头看她，“干嘛？” 辛文月难得扭扭捏捏，“我们俩，住一屋，你别动手动脚。” 谢阳觉得离了大谱，“想屁呢你。” 谢阳领着辛文月一直到了火车站值班室，敲了敲门，“大叔。有点事儿麻烦您。” 值班室里暖烘烘的，火炉子烧着，大叔只穿了一件薄棉袄，一开门寒风吹来，大叔忙道，“进来说话。” 谢阳拉着辛文月进来，伸手从兜里摸了一盒烟递过去，“叔，我们是下乡知青，才下火车，公社的人估计得明天才来接，我们能不能在您这儿凑合一宿？” 见大叔接了烟，谢阳小声道，“我们不白待，给你一块钱，行不？” 大叔拿着烟看了眼，“哟，首都那边儿的，行吧，看你们也可怜巴巴的就在这儿凑合一宿吧。” 又指了指后头的床，“你们可以在那上头休息。” 谢阳道了谢，对辛文月道，“你去睡会儿。” 辛文月有些害怕，“能行吗？” 谢阳：“不行你就出去吹吹风。” “那招待所……” 谢阳面无表情，“我在车上的时候就打听过了，这附近的招待所都有点儿远，去住招待所意味着还得在风里吹上半小时，你愿意吹？” 辛文月摇头。 “行了，躺着睡会儿。” 值班室的床上当然算不得干净，但暖和和的也没法挑，辛文月就这点儿好，在不确定的环境下人也老实很多。 谢阳则过去跟大叔聊天，大叔笑道，“那是你对象？” “哪能，路上遇到的。”谢阳看了眼外头，马强那一行人正嬉笑着走过。 似乎看到谢阳，马强又掉头回来，惊讶道，“卧槽，谢阳怎么上这儿来了？” “还别说，在这凑合一宿也挺好的啊，去招待所死贵死贵的。” 里头的谢阳正跟大叔说话，突然看到马强等人过来砰砰的拍门了。 第23章 对上 谢阳看了眼大叔，苦笑道，“李叔，你看我这样子自己顾着都困难，更何况多一个累赘。可没办法，她一个小姑娘，我要不拉着一起，那能不能囫囵个的到下乡的地方都不知道。” 李叔瞥了眼后头被吵醒的有些害怕的辛文月噌的站起来了，辛文月神色惊慌的看着外头，不安道，“阳哥，怎么办啊阳哥。” 话音才落，李叔拉开门，咣的一脚踹过去了，嘴里也是骂骂咧咧，“敲什么敲，这门可是国家公物，敲坏了你赔啊。” 马强被踹个趔趄，有些不敢置信，这里的人都这么虎吗？在车上的时候看着挺好说话的呀？ 不过马强也不是傻，眼见着对方不好招惹，忙站直了身体，露出赔笑，“叔，我们能进去暖和暖和吗，我们是下乡的知青……” “住不下了，你们去别的地方吧。” 说完李叔直接砰的把门给关上了，差点就砸到马强的鼻子。 马强咬了咬后槽牙，见里头的谢阳正围着炉子烤火，加上之前辛文月的拒绝，怒火也直接往上升。 站在人群里的潘红芳细声细气道，“强哥，辛文月的钱在火车站被偷了，估计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不去住招待所的，辛文月最吃不了苦了。” 马强惊讶，“真被偷了？” 潘红芳点头，“是，要不然就她大手大脚的，怎么可能在这待着。” 她没说的是，辛文月这人还算说话算话，即便后头没用她帮忙提行李也给她买馒头买车票。但现在没钱了，票都不给她买了，所以潘红芳觉得辛文月是真的没钱了。 马强带着疑惑又看了眼那值班室，旁边的张伟道，“强哥，咱们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能怎么着。”马强哼了一声道，“这是在火车站，人家的地盘，你信不信，咱们只要推门进去打了那人，咱们就别想好好的下乡了。” “可是他们先动的手……” 马强冷声道，“那又怎么样，走。以后机会多的是呢。” 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 谢阳看着马强等人走了，心里并不轻松，今晚是安全的度过了，但他知道，马强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梁子是结下了。 现在只希望他跟马强这一伙人别分到同一个生产大队，不然以后才叫真的热闹。 李叔扒拉了几下炉子，掏出俩地瓜来，把小的那个扔给谢阳，谢阳道了声谢，两手来回颠着让地瓜凉一些。 李叔跟不怕烫似的，扒开一块皮啃了啃皮上带的肉，“地瓜就得烫了才好吃，凉了就不香了。” “闻着就香。”谢阳感慨道，“在我们南方还真没吃过这么香的地瓜。” 他学着李叔的动作扒开一块皮，又低头啃着皮上带下来的肉，的确香甜软糯，再咬一口里头的地瓜瓤，虽然烫嘴但也香甜可口。 巴掌大的小地瓜没一会儿也就吃没了，李叔又摸出酒瓶子喝了一盅，“就这么着，活的也痛快。” 谢阳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您会享受。” 闻言李叔笑了，“享受啥啊，自己找点乐子呗。”说着朝门口呶呶嘴，“跟他们几个干过没？” 这说的就是已经离开的马强几个了。 谢阳摇头，“目前还没有，但我估摸着这一架早晚得打。” 李叔不禁好奇，“你不怕？” 谢阳：“怕就能不打了吗？” 李叔上上下下打量一眼谢阳，不禁乐了，“就你这小身板竟然不怕，让人一脚就能踹到姥姥家去了。” “那感情好。” 两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抽了烟，谢阳一回头，就见辛文月皱着眉头睡的还算安稳。 炉子的火很旺，屋里也暖和，谢阳便把棉猴大衣脱下来，李叔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副扑克牌，两人又你来我往的玩了起来。 半夜的时候辛文月突然喊谢阳。 谢阳原本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抬头看她，“怎么了？” 辛文月起来，磨磨蹭蹭过来，小脸红扑扑的，“我想上厕所。” “去呗。” 谢阳低头就想继续睡。 结果眼前的人不走。 谢阳睁眼，“怎么了？” 辛文月委屈，“我害怕。你陪我去。” 女人就是麻烦，男人找个地儿撒一泡得了，女人还得找厕所。 这边的火车站只是个小站，值班室又在靠近外头的地方，谢阳出来的时候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个哆嗦。 “卧槽，东北可真冷啊。” 辛文月现在也深有体会，身上的衣服恨不得都裹在身上，她看着周围黑黢黢的，有些害怕，伸手紧紧的拽着谢阳。 好在茅房在候车室那边，两人走过狭小的屋子过去，候车室的椅子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在这儿过夜的人。 辛文月拽了一下谢阳，谢阳顺着她视线看去，正好看到马强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谢阳。 “兄弟，这就忍不住了？” 马强的眼神要多猥琐就多猥琐，早不知道想歪到哪儿去了。 谢阳白了他一眼没声张。 到了厕所，辛文月进去，谢阳在外头等着，没一会儿稀稀拉拉的声音传来，谢阳便离的远了些。 一抬头，却不想与马强对视上了。 马强起身过来，伸手搭在谢阳肩膀上，“兄弟……” 谢阳一个用力将他胳膊抖下来，面无表情道，“还是别乱认兄弟的好，我兄弟去西北种树去了呢。” 接二连三的下面子，马强的脸色不光用难堪来形容了，“你是不打算给我面子了。” “你的面子又值几个钱？” 谢阳说着，就见马强突然出手，谢阳也不是吃素的，下车的时候才喝的灵泉，一直没动弹呢。 这会儿看见马强的动作，甚至比他还快，伸手拽住马强的胳膊，反手对着他的肚子一拳，又踢了一脚，将人狠狠的踹在地上。 “强哥。” 谢强突然被打倒在地，跟着他的几个人纷纷站起来朝这边过来。 潘红芳站在后头，看着踩着马强胸口的谢阳，突然有些迷茫。 这是之前跟他们一路的谢阳？ 马强挣扎了一下，结果没挣扎开。 下一秒，谢阳弯腰，一把捏住马强的下巴，“觉得爷是病秧子？” 昏黄的灯光下，马强与谢阳对视着。 冰冷的眼神让马强生生打个哆嗦。 他从谢阳的眼神中没有看到恐惧和懊恼，反而看到了——兴奋。 第24章 谁退一步 马强的头皮在瞬间发麻起来，内心里油然而生出许多的恐惧和不安。 但男人的自尊很快战胜了他的不安，他奋力的挣扎，想要逃脱谢阳的毒手。 然而谢阳的脚却像长在他的胸口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还碾压几分。 马强被拽着前襟拽起来，与谢阳的眼神靠的更近，接着一拳头狠狠的打在他的肚子上，而后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 马强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翻滚，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强哥。” 几个小弟忙去将马强扶起来，警惕的看着谢阳，想要一拥而上。 谢阳看着他们露出一抹笑来，“你们可以试试，试试我能不能以一敌六。” 一方是看着瘦弱的男人，一方是五六个青年，如此大的实力悬殊，若在常人眼里，会有显而易见的结果。 但谢阳刚才出手收拾马强的动作太快也太狠了，被他们叫老大的马强都被打的爬不起来。 那谁知道谢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强哥……” 马强只觉得肚子和胸口都疼的厉害，他死死的盯着谢阳道，“谢阳，咱们走着瞧。” 谢阳点头，“好。” 马强被簇拥着去候车室了，潘红芳犹犹豫豫，回头看了眼谢阳，而后又过来了，“阳哥……” “阳哥……” 这一声是上厕所出来的辛文月喊的。 小姑娘被吓的不轻，一张脸苍白如纸，担心的看着他。 “走吧。” 谢阳看都没看潘红芳一眼，带着辛文月往值班室走去。 路上辛文月声音都有些哽咽，“阳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谢阳摇头，“跟你没关系。” 隐没在黑暗中的脸更加苍白。 不管是踢马强还是给了马强那一拳头，都用了极大的力气，现在他有些脱力，脆皮的身体还是过于弱了。 他脚步有些虚软，见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他停下，对辛文月道，“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啊？……哦。” 辛文月被吓坏了，乖乖的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背后的谢阳从空间中取出积蓄了四分之一的灵泉一饮而尽。 这空间真特娘的小气，就给那么点儿灵泉，够干什么使的。 然而话音才落，谢阳突然怔住，他发现灵泉的水流突然大了一些，才放上的杯子中俨然又多了一些灵泉。 谢阳心中一喜，难道这空间是个抖m，喜欢别人骂它？ 谢阳赶紧骂了一些国粹，可灵泉却毫无动静了。 奶奶个腿的。 谢阳将那点儿又赶紧喝了，身上的力气也慢慢的恢复。 “阳哥？” “好了。”谢阳朝前面走去，辛文月连忙跟上。 快到值班室时，辛文月说，“阳哥，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她不是傻子，那马强的话她在厕所里也听的一清二楚，原本她还担心谢阳会不会为了保全自己就干脆不管她了。 可没想到她匆忙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谢阳为了她跟马强对上了。 那一瞬间她别提多感动了，差点就收回了自己招赘的想法了。 辛文月偷偷瞥了眼谢阳，发现谢阳还真挺好看的，就是太瘦了点儿。 “那个，你太瘦了。” 谢阳脸一沉，“瘦怎么了，我就喜欢瘦。” 辛文月以为他误会了，忙解释道，“我没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我爸妈以后肯定不会不管的，大不了以后他们给我寄东西我分给你点儿，你吃的胖点儿，马强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这小妞儿还真是不知道让谢阳说什么好了。 这是被她感动了？ 总不能还要以身相许吧。 谢阳道，“你别太感动，我收拾马强不光是因为你……” “我懂，我都明白的。”辛文月自顾自的说，“你心地善良，看不得马强这样的人欺负弱小，你是个大好人。” 谢阳：“……” “知道什么呀。” 他拉门进去，李叔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便脱了棉袄坐在火炉旁，烤着火，一起度过漫漫长夜。 后来过了很多年，辛文月仍旧能记起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很黑，即便天空中有无数星星，也无法照亮这个黑夜。 但是谢阳却驱散了她内心的阴霾，让她得以安全的抵达了下乡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辛文月，仍旧怀揣着最后一丝对北大荒的期待，她看着谢阳说，“起码有你在，下乡也没那么坏。” 辛文月信任的眼神，顿时让谢阳亚历山大。 他忙道，“辛文月，我最多护着你到下乡的大队，以后怎么生活还是得看你自己。” 辛文月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护着你？”谢阳反问。 对上谢阳认真的眼神，辛文月有一瞬间的迷茫。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抿了抿唇，“朋友？” 谢阳笑，却没说话。 他的眼神让辛文月有些发虚，让她的心也落不到实处去。 两人满打满算认识没几天，之这几天谢阳之所以护着她，是因为她帮忙买了票，她对他有点用处。 等到了下乡的大队，他们的合作也到头了，谢阳便不会再护着她了。 这个认知让辛文月心里很不好受，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但她也知道谢阳没有义务一直护着她。 好半晌，辛文月才点头，“我知道了。” 瞧着她这模样，谢阳有些心软，但他也没辙，自己现在自保还差点儿呢，哪可能一直护着人家。 而且他以后还得娶媳妇儿呢，关系太密切，以后媳妇儿吃醋怎么办。 虽然现在还没媳妇儿，但总得提前做准备不是。 上辈子就单身狗一只，这辈子可不想再做单身狗了。 人生得享受，事业得有发展，这些都不耽误娶妻生子。 老婆孩子热炕头多美啊。 炉火温暖，静静燃烧。 天空发亮的时候，谢阳看着靠在椅子上睡的香的辛文月将她喊了起来。 早上八点，李叔给俩人一人烤了一个地瓜吃了，这才离开值班室。 “以后坐车的时候别忘了来玩。” 外头太阳渐渐升起，却无法驱逐东北的冷意。 谢阳看到哆哆嗦嗦的马强等人，拢了拢身上的棉猴大衣。 “真冷啊。”辛文月说。 谢阳喃喃，“是啊，真冷。” 过了一会儿，潘红芳朝他们过来，可怜兮兮的说，“阳哥，对不起。” 谢阳似笑非笑，潘红芳默默的站在辛文月旁边，辛文月也不理会她。 十点多，一群人来车站接人了。 “谢阳，谢阳，谁是谢阳，还有潘红芳，辛文月……王林，许卫东，过来我这边……” 来了。 第25章 新征程 这一趟车过来的知青不少，有一部分昨晚就出去找地方住了，有些是直接住在候车室里冻了一宿。 一大清早的，熙熙攘攘的候车室里就来了不少的人来接下乡的知青。 谢阳以为再差也是公社知青办的人过来接人，没想到知青办的人直接没露面儿，是各个生产大队的人直接过来摇人。 “我们真的在一个大队唉。”辛文月看着谢阳高兴极了，看了眼不远处的马强已经走向另一个大队，提着的心也松懈下来，“谢阳你看，他们跟我们不在一个大队。” 谢阳淡淡瞥了一眼，对上马强的目光，马强飞快的扭开视线，那一闪而逝的仇恨让谢阳捕捉个正着，显然因为昨晚的事记恨上他了。 不过谢阳并不惧怕。 昨晚如果那些人真的一拥而上，他的确不是对手，他就是赌一个可能。 他赌赢了，马强即便是那几个人的头儿，那几个人也以自身为主，不敢轻举妄动。有嫌隙，就不是铁板一块儿，等他再喝上十天半个月的灵泉，这身体也基本痊愈，后面慢慢的再调养就是了。 到那个时候，他对马强根本无所畏惧。 能收拾马强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走了。” 谢阳和辛文月朝大队长过去了，潘红芳见了连忙追了上去，委委屈的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只可惜她的表情抛给了瞎子，谢阳不关心，辛文月生气潘红芳之前的背叛行为，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时大队长钱有才跟前已经站了五六个知青。 钱有才数了数人头，又点了一遍人名，八个知青都到了，这才道，“人齐了，走吧。” 谢阳看着那个叫许卫东的知青，越发觉得可疑。 声音有些像在首都时遇见的那个三接头许卫东。 “许卫东同志。” 谢阳喊了一声，前头的许卫东回头，惊讶道，“哈哈，兄弟，是你啊。” 妈的，还真是。 谢阳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实在是缘分。 许卫东好不容易找到熟人，赶紧到后头兴奋道，“咱们这缘分，那真是没的说了，我那天还想，怎么没跟你要个地址，以后好联系，结果就遇上了。” 谢阳忙打断他，“你们首都的知青也来这边啊。” “是啊，没办法，地方是渣爹后妈给选的，我也没辙，来了就来了呗。”他看着到处的雪道，“这可真是愁人，这么厚的雪要是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躺着勉强也行，听说大冬天的还得上山砍树去，妈呀，冻死了。” 谢阳听着也觉得愁人。 身体好的都不愿意干活，更何况他这样的。 突然觉得当个病秧子也挺好的，起码不用干活。但上山也不是不行，探探路子说不定还能去打个猎什么的？ 到了火车站外头，钱有才带着他们去了一辆马车前，一匹老马拉着一辆车，车子上头没有轮子，能直接在雪地上行走。 辛文月高兴道，“有马车啊。” 一屁股就坐上了。 没想到钱有才脸直接拉下来了，“下来，这可不是给你坐的。” 吓得辛文月一哆嗦，连忙站起来了，害怕的看向谢阳。 谢阳没动，更没吱声，辛文月想起谢阳的话，心里隐约有些不自在。 钱有才道，“把你们的行李放马车上。” 许卫东问道，“那我们怎么回去啊。” “就是啊，怎么就来一辆马车，也不多弄一辆过来，坐不下啊。” 钱有才扫了他们一眼，“没长腿啊，走回去。” 说完他交代赶车的青年，“走了。” 又回头看着面面相觑的知青们，“不愿意走就直接回去。” 谢阳忙追上去把行李袋放到车上，辛文月就跟着谢阳行动，谢阳跟上去，她也跟上去，虽不与谢阳平行，却跟在他后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 至于潘红芳，就跟着辛文月走，还盼着能再重归于好呢。 “兄弟，等等我。”许卫东大声嚷嚷着追上谢阳，“你叫什么名儿啊。” 谢阳：“谢阳。” “好名字，听着就霸气。”许卫东说的极为不走心，一张嘴似乎就不想停下，跟谢阳聊了几句又去跟大队长套近乎。 问大冬天的干什么活，问知青能干什么，问去了知青点能怎么生活。 许卫东显然在家做过功课，问的问题很多也很杂。 钱有才有些意外，多看了他几眼，然后能回答的都给回答了。 趁着人齐全，钱有才便继续道，“山上的确物产丰富，野鸡野兔什么的都有。” 这么一说，众人又兴奋起来，尤其是男知青，兴致勃勃，“那我们能上山打猎吗？” “就你们？”钱有才哼了一声，嫌弃道，“你们这样的上山都不够野猪塞牙缝的。” 话说的难听，知青们讪讪，“我们也没那么差吧。” 钱有才便道，“前年的时候也有知青这么说，然后偷偷上山了，正好遇到了落单的野狼，你猜怎么着？” 众人心都提了起来，“怎么着了？” “被狼咬断了一条腿，腿都没保住。”钱有才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蕴藏着无数的宝贝，但也蕴藏着无数的危险，我的建议是，除非上工的时候一块上山一块下山，不要掉队，其他时候不要上山，春秋的时候在外围逛逛捡蘑菇倒是可以的。” “捡蘑菇？”知青王林不禁笑了一声，“那不是女同志干的活吗，我们男同志得干点更显男子气概的活才是啊。” “就是啊。” 几个人纷纷附和起来。 许卫东一脸兴奋的问谢阳，“你怎么想的？” 谢阳瞥他一眼，“你觉得大队长是吓唬人的？” “不然呢？” 谢阳道，“等去了问问其他知青再说吧，到了陌生地方，最忌讳的就是逞能，逞能可不是好事儿。” 别人怎么着他不管，现在他还虚着，出头的事儿他不去干，有危险的事儿更不能轻易干，凡事得掂量着来，怎么着也得等他彻底养好，把本事捡起来再说。 许卫东撇嘴，“胆子真小。” 地上都是雪，走起来比较费力，走了才五六里地，众人就有些受不了了，“大队长，还有多久能到啊。” 钱有才：“这才走了没一半儿，继续走吧。” 见几个人面如菜色，钱有才就说，“你们不走就在这待着，大冬天的说不定有狼出没。” 像是为了印证钱有才的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嗷~” 第26章 野猪来了 这次来下乡的知青没有一个是东三省的，乍一听见狼嚎顿时吓得嗷嗷直叫唤。 辛文月啊的一声直接蹿谢阳身后去了，其他几个也都好不到哪儿去，战战兢兢的看着四周茫茫雪原，想要知道那狼嚎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谢阳看着钱有才，许卫东则看着谢阳，“阳子，你怎么不害怕啊。” 谢阳朝钱有才呶呶嘴，“咱们大队长都没怕呢，我怕什么。” 大家伙一听好像也是，别说钱有才了，就是赶车的青年都没有害怕的迹象，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大队长，您不害怕吗？” 钱有才没说话，赶车的薛明秀就笑了，“大队长是见怪不怪，这东北地广人稀，咱们这片儿又靠山，山上有野兽也是常有的事儿，像冬天，饥饿的狼或者野猪就有下山觅食的可能。” 说着薛明秀掀开马车上的草毡子，露出里头的斧头和镰刀，“咱们出门都得带家伙的。” 谢阳不由多看了他两眼，问道，“咱们村没有枪？” 钱有才不禁看他，“你知道的倒是多。” 谢阳笑的一脸真诚，“以前听回城探亲的知青提过。” 见知青们都好奇，谢有才便给薛明秀使个眼色。 薛明秀便说，“咱们大队的确有枪，不过那属于民兵使用的。民兵隶属于公社民兵连，再往上就是县里的武装部。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拿的。不然出了事儿可不好交代。” 谢阳点头，原来这样。 隐隐约约的，狼嚎还能听见，但因为钱有才和薛明秀，大家的恐惧也慢慢散了。 钱有才却趁机说，“别以为听着远就是安全的，不到家门口，谁也不能说安全。往后啊，不管去哪儿最好都找个人搭伙，千万别逞能或者发脾气就往山里跑，那都是很危险的。” 被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又紧张起来。 看着有些惧怕的知青，钱有才这才有点满意，知道怕就是好事，就怕不知道，以为自己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鬼才，为了那一口肉，为了那一点儿义气跑山上逞能，那才是最可怕的。 很有可能小命都交代在山上去。 五十里路，因为有积雪的覆盖，走的并不快。 走到半路，别说女知青，就是男知青也有些受不了了。 钱有才倒也仁义，让知青们轮流上车休息。 好不容易轮到谢阳，一个女知青道，“谢阳，我实在走不动了，能把你的机会让给我吗？” 谢阳看了对方一眼，于玲露出一个虚弱的神色来。 谢阳坐在车上也露出虚弱的模样，“抱歉啊，我身体一直不好，再不休息一会儿我就要晕倒了。” 跟身体比起来，面子都是小事儿，而且他说的也不是假话，早上匆匆忙忙，灵泉都没喝呢，虽说身体比以前强了不少，但现在还是虚，走路的腿是越来越沉。 “没错，我可以作证，他身体不好的。” 辛文月说完，于玲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好了。 于玲嘀咕，“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他的事儿你也知道，这么帮着他说话。” 辛文月惊讶道，“你看不见吗，我们一路同行过来东北的，路上他对我多有帮助，现在我帮他说一句实话怎么了？” 见辛文月咄咄逼人，于玲也是恼火，“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啊。”辛文月不乐意了，“你这人思想真够龌龊的，只有龌龊的人才能说出这样龌龊的话来。我们就是纯洁的革命感情，不像你，有点儿屁事儿就往龌龊上想。你这样的思想觉悟竟然也能来下乡，真是笑死人了。” 辛文月本来就累的要死，还得听于玲叽叽歪歪，心情能好才怪，“想当大小姐不要来下乡啊，来下乡就得有下乡的觉悟。做好吃苦的准备。走点路就了不得了，别人都走的了，你凭什么走不了。” 听到辛文月这话，谢阳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辛文月咳了一声，“你笑什么？” “没，就是觉得你说的特别对。” 谢阳都不忍看她了，这姑娘到底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啊。看来这一路上的教训还不够多，没叫这姑娘彻底看清楚现实呢。 要么就是路程走的还不够长。 无知者无畏啊。 谢阳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轮到了辛文月，辛文月大义凛然道，“我不坐了，阳哥你坐，就当报答路上你对我的照顾吧。” 但谢阳没占这便宜，“一码归一码。” 辛文月坐在上头，可算休息到了，一双脚疼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张开双臂，“北大荒，我来了。” 钱有才看傻子一样看了辛文月一眼。 “大队长，我是不是特先进。” 钱有才：“我看你是特傻。” 随后又忍不住犯愁，就这小姑娘这穿着，一看就不像干活的料，这谁家的姑娘没看好给放出来了。 再看看其他几个知青，一共八个人，五男三女，按理说也还凑合的搭配，可还有一个看着病歪歪的，不像能干活的，一个只长只嘴的，穿着皮鞋人五人六的更不像能下地的。另外三个男知青，一个戴着眼镜瘦瘦巴巴，剩下两个看着倒是壮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干活。 真是愁死人了，干啥非得塞他们这儿呢。 这时候王林突然问，“大队长，咱们知青必须得住在知青点吗？” 钱有才看他，“怎么，你想住你亲戚家里？你可想好了，你亲戚家人口可不少，估计没你睡觉的地儿，还不如住知青点儿呢。” “没有，没有。”王林摸摸脑袋笑道，“我临来之前爸妈就说过了，不许去给亲戚家捣乱，我就随口问问，毕竟知青点儿人多不是。” 谢阳也好奇的竖起耳朵，这也给他提个醒，他现在也算有空间的人了，里头也有点儿存货，以后存货也会更多，在知青点的话就容易露馅儿。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自己出来住才行。 钱有才见他们一个个的都竖起耳朵，就随口道，“理论上都得住在知青点儿，也是为了方便学习思想政策和管理。但是知青点儿也不算大，这两年也有人搬出去住。村里早些年空了一些房子，知青可以花钱租，当然也可以自己盖，费事儿点。” 谢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租的话怎么租？” 别说钱有才了，就是其他知青也觉得好奇，“你真打算自己出去住啊，一起住也挺好的，有什么事儿能相互照应，出去住有事儿也没法照应。” 这话说的也在理，而且甭管多便宜，那不也得花钱，住知青点儿就不一样了，知青点不用花钱不说，一些活也能相互分担。 谢阳正想回答，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东西朝这边跑了过来。 “卧槽，那是什么？” 钱有才看去，咯噔一声，“快闪开，野猪来了。” 第27章 侥幸杀猪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谢阳这个土包子也终于长见识了。 “快拿武器。” 钱有才一声令下，薛明秀连忙去掀开草毡子，那双手颤抖的跟那什么似的，抓了两次没抓起武器来。 钱有才拿了一把斧头，看了眼周围已经乱成一团的知青，还有脸色惨白的薛明秀，真的想骂娘。这一个个的吆喝吵架的时候本事挺大，动真格的时候没一个中用的。 白瞎了王林和云水生那大个子，站在那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然而下一秒，他眼中病恹恹的青年谢阳飞快的伸手拿了两把武器，左手镰刀，右手斧头，还不忘对钱有才露出一个微笑来。 “都注意安全。” “薛明秀，你看好马车，务必保护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看着飞快跑来的野猪。 薛明秀吓得要死，战战兢兢道，“是。”咬牙赶着马车往前头跑去。 “阳哥，太危险了，你别去。” 辛文月大喊一声。 谢阳没吭声，反而对傻眼的许卫东道，“还有一把镰刀，拿起来保护好大家。” 说着谢阳直接跟着钱有才冲了上去。 钱有才大声骂道，“滚一边儿去。” “别啊，我帮您。” 眼瞅着野猪到了近前，马车受惊飞快往前面跑去，知青们也跟着马屁开始跑。 野猪想要追上去，被钱有才一斧头砍中屁股，野猪吃痛，迅速转身，将目标落在钱有才身上。 野猪虽然是猪，但是在东北不比豺狼虎豹差，皮糙肉厚，身上的鬃毛沾满松树油脂，格外坚硬，一般武器想要伤它极为不易。而且野猪的四肢粗壮，力量感十足，在东北树林里，就是跟猛虎对上都不一定会输。 这也难怪钱有才会惊慌，这玩意儿一般都得好多人一起来抓，现在人虽然多，但没个中用的能不慌才怪。 谢阳心脏跳的非常厉害，趁着这空档他飞快转身将空间内灵泉一饮而尽，随后握着武器也冲了上去。 也是在这时候，钱有才被野猪一蹄子给踢翻在地，钱有才被踢在腿上，疼的翻个白眼差点没晕过去。 眼瞅着野猪又要冲上去用獠牙拱钱有才，谢阳一镰刀劈在野猪身上。 可惜只是劈的野猪哀嚎一声，并没有伤筋动骨。 但谢阳另一只斧头又劈了过去，顺势把镰刀拔了出来。 这次的斧头劈在野猪脖子上，野猪愤怒异常，直接调转方向朝谢阳冲过来。 “你快跑。” 钱有才大惊，竟然伸手要去抱野猪。 谢阳躲开野猪的攻击，趁着野猪朝向他的时候飞快的抡起斧头朝野猪的额头劈了下去。 噗嗤一声。 血液四溅。 谢阳用尽全身力气将斧头拔出来又狠狠的劈了过去，而后力竭，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野猪轰然倒地，抽搐两下彻底死去。 “谢阳！” 谢阳听见钱有才在喊他，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笑一笑，得意的跟大家说：这是我杀的。 然而起的太猛了，眼前一黑，砰的一声摔在野猪旁边了。 天旋地转，脑袋空空，只剩下身下的一片冰冷。 丢人了。 “谢阳。” “阳哥。” 一群知青去而复返，朝着谢阳跑过来。 钱有才指挥着许卫东和薛明秀，“把谢阳扶起来看看有没有事儿。” 谢阳被扶着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事儿，起猛了。” 因为多了一头野猪，马车也得重新安排。 “行李袋都得自己背着，野猪和谢阳上去。” 谢阳看了眼钱有才的腿拒绝了，“大队长，您的腿……您上去吧，我没事儿。” 休息了一会儿谢阳好歹能走了，钱有才坚持自己走的话那得蹦跶到后半夜。 最后野猪和钱有才上去。 薛明秀则帮着谢阳背着行李袋和被褥。 至于辛文月，因为行李太多，根本背不动，王林帮忙提的，对于潘红芳再次抛出来的好意直接没敢用。 一行人狼狈不堪，也不耽误大家用崇拜的眼神看谢阳。 尤其是许卫东，就差跟谢阳拜把子了，“阳子，你可真厉害，尤其是你那一下子杀野猪时候的勇猛可真是绝了，一点儿都不像你。” 谢阳幽幽看了他一眼，“你直接说我这人弱了吧唧的不像有本事的就是了。” 许卫东一怔，尴尬的呵呵笑了起来。 “那也是厉害，就凭你两斧头砍死野猪这事儿，我许卫东就佩服你。” 但其实就就是这样。 王林身上背着四个行李袋，仍旧健步如飞，跟在谢阳身边崇拜道，“阳子，以后你教教我呗。” 谢阳看了眼他那身板儿，说实话还真羡慕，他俩的身高其实差不多，但是一个就是干惯活的，身强体壮，一个瘦了吧唧，一看就不像干活的。 谢阳叹气，“教你啥啊。” “杀野猪啊。” 这会儿危险过去，王林懊恼的不行，他好歹也是个山东大汉，结果看到野猪的时候腿软不说，竟然还扔下同伴跑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王林说，“阳子兄弟，刚才对不住，我是不该跑的，你教我打野猪，以后再遇到危险的时候咱们也能相互帮助不是。” 谢阳见他说的认真就忍不住笑了，“我教你，教啥啊，哪里来的野猪让咱们练手啊。再说了，这玩意儿真的凶猛，还是别遇见了。” 不过通过今天这事儿谢阳也算摸着一点儿门道，往后说不定能靠这个发家致富呢。 赶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彩虹湾大队。 东北地广人稀，村子与村子之间距离遥远。 但为了安全，彩虹湾大队的社员住的还是比较近的，都住在这个山坳里，北面靠山，这个时间黑黢黢的，到底有多高也看不清楚，但进村之后明显感觉到风没那么大了。 四处的房屋上都有烟筒，此时炊烟袅袅，不知是做晚饭还是烧炕。 谢阳看着黑暗中没有一丝烟气的房子说，“这家是没人住吗？” 孤零零的一个小院子，就建在村子的最边上，没有厢房，只有正脸三间屋子，在昏黑中显得那么凄凉。 这是哪里？ 钱有才循着视线望去，叹了口气。 第28章 知青点 马车继续朝村里去了，村里的路并不比村外的好走，积雪融化后又结了一层冰，磕磕绊绊在所难免。 辛文月接连摔了两次，一个人在队伍里抽抽噎噎，除了潘红芳没人出声安慰。 于玲趁机出言嘲讽辛文月，辛文月也不是好惹的，就算累的要命也得骂回去。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在一个大院门口停下，钱有才说，“这就是知青点了，进去先吃饭，安排住宿，其他事儿明儿再说。” 谢阳自始至终都没得到那房子的信息，越发奇怪。 “那家没人了。” 谢阳惊讶的看了薛明秀一眼。 薛明秀已经提着他行李袋进去了，至于原因，暂时不得而知。 知青点院子面积不小，但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溜五间房，左右也各有一间厢房。 最中间的堂屋上头飘着炊烟，也亮着灯，隐约能听到说话声。 “新知青来了。” 薛明秀喊了一嗓子，里头出来好几个人，领头的一个迎上来，“大队长，就这八个吗？” “八个还嫌少啊。”钱有才哼了一声，给知青们介绍，“这是你们知青点儿的队长，王立新，六六年下乡的老大哥，你们以后有事儿先跟他说，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那嫌弃的意思很明显，没大事儿别去找他，不乐意伺候。 谢阳不禁去看王立新那张脸，风吹了十年，王立新看起来不像二十八倒有点像三十八，跟普通的乡下男人没什么区别了。 得亏革命快结束了，离着大规模返城也没几年，不然十年过后他估计也是这副模样。 王立新倒不介意别人打量他，热情道，“大家都到屋里暖和，晚饭都做好了，大家都等着你们来了一起吃呢。” 一听这话，新知青们心里头还有些高兴。 初来乍到，没人不担心会被老知青排挤，结果人家非但没排挤，还等着他们一起吃饭，心里顿时舒服许多。 对王立新的为人，钱有才很放心，说了两句，就让薛明秀拉着他去找赤脚郎中处理腿上的伤了。 谢阳跟着王立新等人进门，就听一个女知青到，“来，大家欢迎新知青。” 新知青们满脸期待的看着老大哥老大姐们。 然而除了王立新和那女同志，其他人的掌声稀稀拉拉的，显得并没有那么热情。 几人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他们想的原来不一样。 “队长，可以吃饭了吗？饿死了？” 一个老知青不满的看了眼新知青，朝着王立新嚷嚷。 王立新道，“开饭。” “吃饭喽。” 老知青们欢呼雀跃，拿着饭盒子或者饭碗去打饭。 谢阳把行李袋一扔，赶紧跟着王立新过去了，辛文月一看，也有样学样跟上去了。 其他人一看，原来是这样，也跟着干。 老知青们看着新知青们迅速的跟着去排队，不少人难免心里不痛快。 “以前的时候啊，新知青来，总能给前辈改善改善伙食，现在似乎不这样了啊。” 陈庆刚扯着嗓子，目光在新知青们身上扫过，目光落在辛文月身上时，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膛，还咳嗽一声。 “那……” 谢阳拽了辛文月一下，辛文月噘嘴哼了一声，却没再开口。 打了饭，王立新说，“这一顿晚饭是大队拿了粮食过来做的，目的是给你们接风，按照规矩，新知青下乡，村里会给一部分粮食，明天估计就能给你们了，让你们度过眼前的难关，后续挣了工分再还给大队。” 这间屋子显然就是知青们平时聚集吃饭的地方，两张长条桌，两边都是有些破烂的凳子，在靠西的地方单独隔出来的一间，里头是做饭的地方。 谢阳打眼看了一下，新知青八人，老知青加起来却只有十二个人。也就是说整个知青点现在有二十个知青，其中女知青有六个，剩下的十四个都是男知青。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其实用在男人身上也不例外。 谢阳不想住大通铺，更不想跟人有更多的牵扯，再说了，他后头还想考大学，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学习根本行不通，所以最好还是自己住。 他不由想到村口那座小院儿，位置虽然偏了点儿，但是对他来说却正好，干什么都方便。 “你饭不吃吗？不吃能给我吗？” 谢阳回神，对上之前说话的老知青询问的眼睛。他听见王立新喊过他陈庆刚。 谢阳笑了笑，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吃的。你也快吃吧，陈哥。” 陈庆刚将碗筷弄的丁丁当当响，干脆道，“你们新知青下乡就没带点儿什么好东西？” 一屋子瞬间安静下来，王立新皱眉道，“陈庆刚，吃你的饭，不要闹事。” “我怎么闹事了，这不都是规矩吗？” “谁给你定的规矩。”女知青冯媛训斥道，“陈庆刚，新知青来，你不树立好的榜样就算了，说这些话干什么。” 说着对大家道，“都吃饭，不用管他。” 王林倒是没在意，高红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其实我带了一盒鱼罐头，就当我们新知青的见面礼好了。” 王立新道，“不用，你自己留着。” “没事的。”高红兵开了自己行李袋拿了一罐出来递给王立新，“你们都尝尝，没关系的。” 老知青们这才高兴了，道了谢，就高兴的打开吃了。 谢阳看了眼一路上都没吭声的高红兵，高红兵小声道，“为了以后日子好过，吃点亏也没什么。” 谢阳道，“财不外露。” “我知道的，我以后都把东西锁起来。” 谢阳却并不轻松，锁起来，有时候锁真能锁的住吗？ 晚饭是白菜炖粉条，除了汤上头飘着油花，是一点荤腥也没有，味道也算不上好，每个人都吃的有些困难。 但老知青们却像在吃什么美味，似乎是习惯了。 好容易吃完晚饭，王立新和冯媛各自带着他们去屋子里安顿。 居住的房间狭长，一进门左右两边都各有一张五六米长的大炕，左边的炕上还有一些空余的位置，就是新知青睡觉的地方了。 谢阳选了最靠边的地方，王林挨着他道，“我跟你挨着。兄弟，抽空你可得教我啊。” 谢阳汗颜，竟然还没忘了这事儿呢。 “就他这样，能教你啥啊。” 说话的是另一个男知青，长的白白净净的叫孟军。 见谢阳看过来，孟军就道，“我叫孟军，有啥事喊我就成。” 谢阳道了谢，拿了脸盆洗漱，然后躺下，孟军凑过来了。 “有事儿啊，孟哥。” 孟军点头，“有点事儿，咱出去说？” 谢阳顿觉不妙。 谢阳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孟军却道，“走啊，出去说。” “孟哥，有事儿你就说，外头怪冷的，我们走了一天路，我实在是不想动弹了。” 谢阳说完，孟军脸上肉眼可见的尴尬了一下，他环视四周，小声在谢阳耳边说了一句话。 第29章 借钱 新来的几个知青都在收拾东西，王林大声嚷嚷道，“孟哥，跟谢阳说啥悄悄话怕咱们听见呐，跟咱们也说说呗。” 高红兵和许卫东都好奇的看了一眼，其他几个老知青却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似乎都知道孟军的目的。 至于孟军本人，也有些不自在，但人的脸虽然白，却足够厚，所以即便尴尬也坚持看着谢阳，等待谢阳的回答。 谢阳轻轻摇头，“抱歉，我帮不了你。” 孟军的脸瞬间垮下来了，“真的不行？” “不是不行，是我手头也紧。”谢阳压低声音为难道，“你看我这样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能下乡啊，我家里有后妈和继弟。” 两人视线相交，孟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目光落在被褥上，羡慕道，“崭新的棉被啊。村里新结婚的都弄不来这样大红花的。” “这是我在首都的时候找人做的，不然来了不得冻死啊。”谢阳幽幽道，“就这么两床被褥，把我拿到手的下乡补贴都花的差不多了。” 他又问孟军，“咱们大队冬天怎么挣工分？挣了工分分钱吗？” 孟军哪有心思给他解释这个，当即起开，“这个明天你找大队长问吧，” 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许卫东身上，“卫东兄弟，我跟你讲，我爸原来也要给我改这名字的，但后来又没改成，怪不得我听着你名字的时候就觉得亲切呢。” 孟军跟许卫东交流感情去了，谢阳躺在被窝里舒服的闭上眼睛。 累是真的累，但路上喝的那几口灵泉多少也顶点用。 这身体在慢慢变好，趁着才来，他得迅速搞定居住的地方才行。 正酝酿睡意，突然听见有人吵吵起来。 “这是把我当冤大头啊，你都没钱，我哪来的钱，我还想找你借钱呢。” 谢阳睁开眼，就见孟军和王林竟然吵吵上了。 王林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屑，“呸，怪不得这么热情的过来跟咱们套近乎，本来还以为是老大哥关心新来的小弟呢，没想到是想挨着借钱呐。” 孟军脸皮被揭下来，脸一沉，“抱歉。” 转身就走。 屋内气氛有一瞬间凝固，谢阳对王林道，“睡觉吧。” 老知青大部分都在另一边睡，不过这边也睡了两个老知青，是去年下乡来的，而且是一对双胞胎，似乎是去年才来下乡的。 劳累了一天，谢阳脏衣服都没洗就秒睡了。 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人却正在遭受苦难。 西北的风那是真的冷，寒风中还裹挟着沙子，不张嘴没法问路，一张嘴，灌满嘴的风，呛的人直咳嗽。 谢明冻的瑟瑟发抖，随身带的衣服能穿的都已经穿在身上，可寒风仍旧能吹透他的衣裳。 破旧的小火车站边上，颜悦也一样瑟瑟发抖，嘴唇都冻的发紫，她脚边放着行李袋，抱着谢明的胳膊，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谢明，我们怎么办啊，他们说下了火车还得走五十多里地，也没人来接咱们，咱们怎么去啊。” 风太大，颜悦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把五脏六腑都咳嗽出来一样。 怎么办？ 谢明也想知道怎么办。 冻都能冻死了，还怎么走路？ 可不走的话，他们在这儿也没有地方待。 旁边倒是有个小小的值班室，但谢明去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都睡死过去了，根本不给他们开门。 “走吧。” 谢明麻木的提起行李袋，颜悦说，“还有一个。” “那是你的。”谢明直接往前面去了，颜悦哭道，“谢明，我为了你抛弃家人跟你一起下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呀。”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谢明就觉得火大，如果不是颜悦，他哪里用得着上这里吹风挨冻。 “那是你活该。”谢明说出的话格外的无情，“你说你一个当嫂子的不知道检点，非得勾引小叔子，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谢明的话让颜悦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是谢明的心里话吗？ 当初偷偷看她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她不过多看了他两眼，谢明就大着胆子跟她表达了爱意。 亲她的时候怎么不说，摸她的时候怎么不说，跟她干那事儿的时候怎么不嫌弃？ 那时候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因为被谢阳报复给下乡了，反而来责怪她了？ 颜悦悲从中来，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好好的跟谢阳过日子呢，哪像现在，家里花了不少钱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他们从委员会里捞出来，又临时拼凑了一点儿行李就踏上了来西北的火车。 受了那么多的罪，反而成了她的错了。 颜悦见谢明不等她，干脆大喊道，“谢明，你混蛋。” 谢明麻木的走着。 颜悦又喊，“你不管我，我就告你耍流氓。” 谢明脚步停下，非常没出息的回来了，“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提起行李袋的时候他那么说。 “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颜悦又开始哭了，嘴里进了不少的沙子。 谢明完全没心情讲这些，说，“走吧。” 他这辈子最恨的人绝对是谢阳，真是太狠了，竟然给他报名下乡，他怎么敢啊。 半夜里西北的郊外风沙更大。 谢明和颜悦跌跌撞撞走在黑夜里。 东北有狼，西北也不缺。 狼嚎阵阵，惊的人心惊肉跳。 “啊……” 颜悦失声尖叫。 “别嚎了，再把狼招来咱们都别活了。” 谢明哆哆嗦嗦的摸出手电筒，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草窝子，两人躲了进去。 真惨呐。 他怎么就这么惨了。 谢明有些想不通。 谢阳睡的很沉，结果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一声尖叫声吵醒来。 “啊！！有血啊，杀人了。” 清晨的宁静被打破了。 第30章 两个 男知青 昨天走了一天，谢阳恨不得睡死在炕上，可惜外头天才亮，就被这么一嗓子给嚎醒了。 不光是他，知青点的人都被吵醒了，骂骂咧咧的问出了什么事儿。 陈庆亮惊慌的端着一个盆子进来，喊道，“这是谁的盆子，里头全是血，谁杀人了？” 老知青们听到这话纷纷爬出被窝出来查看，看到脸盆里沾了血迹的衣服也是吓了一跳。 王志新下去拎着衣服闻了闻，道，“虽然已经干巴了，但是闻着像血。” 新知青就淡定多了，都不用谢阳说，王林就笑了起来，“嗐，那是猪血，昨天下午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野猪，咱们的谢阳同志非常厉害的杀了一头野猪，我们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你们都没看见。” 至于进屋之后没人看见也算正常。 乡下如今也没通电，吃饭的时候就点了两盏煤油灯，黑灯瞎火，各种气味儿也浓，猪血的腥气也就掩盖住了。 几个老知青披着棉衣到了谢阳的前头看着他，谢阳睡的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陈庆刚仔细的打量着谢阳，不敢置信，“那野猪真是你杀的？” 谢阳就笑，“运气好……” “哎呀，看不出来啊，还是个练家子，厉害了。”陈庆刚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今天能分猪肉啊。” 一听吃肉，谁能不高兴。 几个新来的知青就犹豫了，“不是听说野猪肉不好吃？” 陈庆刚一怔，接着就道，“对，野猪肉就是不好吃，等咱们知青点分了肉你们都不许吃啊，那么难吃的东西，我们帮忙给你们吃了，也算给你们解决困难了。” 其他几个也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也不禁乐了，王立新怕新知青当真，便解释道，“在乡下一年到头难得吃一回肉，别觉得难吃，我那儿还有点大料，到时候多放点大料调理调理，一样好吃，不然下次吃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被王立新这么一说，陈庆刚等人又嚷嚷起来，“队长，你跟他们说啥啊，他们不吃才好呢。” 王立新并不理会，赶紧回炕上穿衣服去了。 趁着大家都在穿衣服的空档，王林又给老知青们讲了讲昨晚谢阳杀野猪的事儿，他嗓门大，说的又有模有样，将一众青年的热血都给激发出来。 “野猪可不是好惹的，谢阳能杀野猪是真的厉害，说不定等以后公社组织人手上山的时候也能跟着去呢。” 这就太羡慕人了。 “谢阳，以后打了野猪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哥哥们。” “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林越说越激动，“阳子，阳哥，我叫你哥，你一定得教我。” 谢阳哭笑不得，“我那就是侥幸，哪有那么大本事。” 知青院子有一个压水井，每天早上用的时候得先烧一点热水，烫一下，不然根本摁压不动。 几个新知青跟个土包子似的看着老知青压出水来，震惊的不行，“这井水还冒热乎气儿呢？” 谢阳过去接了水，手伸进去，不像看到的那么热，但也不是想象中刺骨的凉，温温的，早上洗脸正合适。 王立新在旁边洗脸问道，“那野猪真是你杀的？” 谢阳点头，“是啊，侥幸，运气好，看着野猪都要去踢大队长了，一着急就照着野猪的脑袋去了。” “也是。”王立新打量着他道，“看你这身板儿可不是壮实的。” 说完王立新进屋去了。 今天负责早饭的知青已经做好了早饭，并不稀奇，熬的玉米面糊糊，炒的酸菜，另外一人还有一个窝头。 没有五花肉炖过的酸菜味道还不到哪儿去，看到这伙食新知青又是一阵哀嚎，王立新好脾气道，“甭管难吃好吃，都得吃，一天两顿饭，不吃就得等下一顿了。” 一天两顿饭，更是让人眼前一黑。 好不容易煎熬着吃了早饭，王立新带着新知青去大队部领粮食，几步路，走过去一条街就是。 到那儿的时候发现围了不少的人，都在那看稀罕。 对着野猪比看见亲爹都亲。 “大队长，今天分猪肉吧？” “分，咋不分呢，今天就让人来处理了。” 钱有才一声令下，围观的人都兴奋起来。 没人提野猪肉不好吃的事儿，　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钱有才被他们烦的要命，当即喊人来收拾野猪。 一抬头看着谢阳等人来，钱有才一瘸一拐道，“这不，打野猪的英雄来了，咱们大队之所以能吃上野猪肉可得谢谢人家谢知青了。” 村里一下来了八个知青，昨天钱有才带人去接人的事儿大家都清楚，可没想到野猪是人家知青杀的。 众人目光一下子落在王林身上。 嗯，不错，五大三粗的，浓眉大眼，还有时下最流行的国字脸，真是不错，就是在乡下，这样的青年也受欢迎。 眼神捎带着，瞥了眼王林旁边儿的谢阳，顿时忍不住摇头，这样的青年下乡干啥。 不过回头得嘱咐一下家里的闺女，可不能被这样的小白脸给勾去了魂，找对象什么的还是得找壮实的五大三粗的，可不能找这样的。 当即就有人埋怨了，“公社也真是的，多给几个能干活的多好，怎么分配个比大姑娘还虚弱的青年下来呢，还不如直接来四个女知青呢。” “就是啊，大队长，你咋也没跟公社反应反应啊。” 谢阳摸摸鼻子，倒没什么不快，他们这么想也正常，多一个不能干活的知青就多分大队一份口粮，搁谁都不能乐意。 大娘大婶儿们就更嫌弃了，“你说说，不笑的时候就好看，这一笑更不得了，这大姑娘和小媳妇儿的能顶的住？” “回头可得管好自家闺女，可别丢了魂儿。” 他站在那儿也没说话，王林忙摆手道，“大叔大婶儿们，杀野猪的不是我，是谢阳。” 还非常痛快的指向谢阳。 “他杀的野猪？别逗了。” “就是啊，就这小身板子野猪一蹄子不得飞出去啊。” 村里人纷纷笑了起来，只以为他们在讲笑话。 钱有才道，“行了，行了，杀野猪的就是他，要不是谢阳，我这条腿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钱有才仍旧吓出一身冷汗来。那野猪的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叫来大队的会计，去旁边的仓库给知青们搬来粮食，这就要发粮食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外头嚷嚷起来，“大队长，你不能偏心啊，我们也要发粮食。” 第31章 地头蛇 谢阳朝大队门口看去，就见几个穿着破棉袄的青年嬉笑着来了，“大队长，咱们现在也吃不上饭了，给我们也发点儿呗。” 一见这几个人，钱有才的脸都拉下来了，直接对雷会计道，“甭管他们，继续发粮食。” 进来的几个青年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扫过辛文月的时候，目光露出惊艳，“哟，有女知青呀，叔，不给咱们介绍介绍啊。” 眼瞅着这几个说话越来越过分，钱有才顿时来了气，“我们这边忙着，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话还不让说了。”打头的于铁柱直接上前，大声道，“大队长，我说我们没饭吃了，大队不管吗？” 钱有才脸色不好道，“年前才发了粮食，这次是给新知青，没有你们的份儿，但凡你们平时好好上工挣工分，你们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于铁柱喊道，“可我哥哥死了啊，我哥哥死了，我于家就剩我一个儿子了，村里还想饿死我啊。” “就是啊，怎么能这样啊。” 几个青年直接将钱有才给包围了，钱有才气狠了，“都给我闪开，翻天了怎么着。” “都让开。” 砰的一声枪响，于铁柱等人飞速的退了回去。 枪声将众人吓了一跳，谢阳等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青年手中拿了一把枪，枪口还冒着烟呢。 于铁柱等人脸色不好，“走。” 几人要走，也没人拦着，一出闹剧，除了让新知青们看到他们的大队长不是无所不能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拿枪的人过来道，“钱叔，你对他们太纵容了。” “我知道。”钱有才气道，“再有下一次直接送公社去。” 周围看热闹的社员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些事儿，谢阳听着热闹，慢慢也拼凑出了前因后果。 就是于铁柱的哥哥几年前跟着村里干活时因公死了，偏偏于家只剩下于铁柱和他娘，村里便对于铁柱多有容忍，结果这于铁柱不学好，天天偷鸡摸狗，就没有他不干的，谁追究责任，于铁柱的妈就去谁家门口哭自己死了的儿子。 大队里如果管的厉害了，娘俩就一块去哭。 反正就是一个不要脸，虽然被全村人骂，但村里也没辙，这些事儿说大不大，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谢阳明白了，这就是大队长给惯出来的毛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掐断，或者别管面子直接给一顿教训，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当然了，只要别犯他手里他也懒得管。 只是有些时候他不惹事儿，却有事儿来招惹他。 新知青们才领了粮食出来，就被于铁柱等人拦住去路。 “喂，新来的知青，城里是不是很好玩啊。” 说话的人是葛洪，是于铁柱的跟班儿。 谢阳还没说话，王林当即不干了，“好玩不好玩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哟，还挺横呢。” 葛洪歪歪斜斜的靠近，看着他们说，“知道吗，在咱们大队，来了都得拜山头，而我们柱子哥就是山头，只要拜了山头，往后就归我们罩着了。” “就是，咱们也不要多，一人一个月一斤粮食，怎么样，很划得来吧？” 于铁柱这时候上前，看着辛文月道，“这位女同志，我可以不要。” 辛文月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就往谢阳身后躲。 “呸。” 于铁柱脸瞬间拉了下来，走到谢阳跟前，挑着眉头道，“哟，一个小白脸，给我让开。” 谢阳抬头看他，“如果我不让呢。” 虽然不爽辛文月下意识往他身后藏的举动，但是他更不爽对方欺软怕硬的态度，而且人家都找事儿找到眼前了，他如果还怂讲什么低调，那以后才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哟，还挺横的。”于铁柱看了眼四周，哼了一声道，“小白脸，敢不敢跟哥几个到后山溜达溜达。” 谢阳才吃了早饭又喝了灵泉水，正愁没地方消耗体能，有现成的沙包撞上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即点头，“行啊。” “阳子，你不能去。”许卫东警惕的看了眼于铁柱等人，对谢阳道，“我们没必要跟他们对上，我们直接找大队长反映他勒索我们就是了。” 王林和高红兵也劝道，“是啊，阳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要打了她们地头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阳犹豫了一下，似乎也对，明目张胆的跟人打架容易给人落下把柄，要揍人还是来阴的比较好。 “行，不打了，回去。” 这对于铁柱等人来说等于赤裸裸的挑衅，当即将谢阳拦住，“哥几个可没让你们走，你走什么呀。” 于铁柱对其他人道，“今儿你们就算了，改天我再去找你们，今天我就先跟这位小白脸兄弟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彩虹湾大队的规矩。” 周围不是没有社员经过，但基于于铁柱的恶劣，几乎没人敢上前。 谢阳看着他没说话，许卫东和王林都站在谢阳跟前，谢阳道，“你们都一边儿去。” “阳子……” “没事儿。” 谢阳看着于铁柱道，“有些人看着块头大，就怕中看不中用。” 这话刺激在于铁柱的心坎上，顿时恼怒，面目狰狞的抬起拳头就朝着谢阳打了过去。 “阳子！” “谢阳！” “谢知青！” 几声着急的呼声传来，谢阳看着马上到了眼前的拳头伸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开了。 于铁柱一击不中，整个人一个趔趄，他惊愕的看着谢阳，看看自己已经泛红的手，用力甩了甩，又咬牙冲了上去。 然而谢阳站在那儿都没动，待于铁柱冲过来时突然一个矮身，同时利用身体的遮挡，拽了一下于铁柱的裤腰带。 于铁柱根本没反应过来，人便朝前头扑去，同时棉裤突然脱落，露出里头的红裤衩。 “内有红裤衩一条，不错。” “可惜破了一个洞。” “哎呀，看着不大。” “空有其表。” 谢阳一字一句评论，于铁柱愣了一下。 “铁柱哥，你裤子……” 于铁柱低头，脑袋嗡的一声。 谢阳：“没穿秋裤。” 第32章 院子的传说 人要脸树要皮，就算于铁柱不是个好东西，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脸上也挂不住。 更何况谢阳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的扎在他心口上，让他颜面无存。 “哈哈哈，红裤衩。” “哎呦，于铁柱，你这裤衩子不知道缝缝啊，都看见屁股蛋子了。” 周围得社员也忍不住笑了。 于铁柱恼怒交加，飞快的将裤子提起来拴住，接着大喊一声朝着谢阳扑了过去。 谢阳仍旧不出手，往旁边一闪，接着一转身伸脚踹在于铁柱的屁股上。 于铁柱一个趔趄，直接趴在地上了。 农村的地面都是泥土路，东北大雪又多，道路上的积雪被踩碎了跟泥土混合，脏兮兮的，于铁柱的脸直接就拱雪堆里去了，身上也沾满脏污。 “嚯、” 新知青们笑的更欢了，“阳子，你是早上没吃饭啊，就只会一脚。” 谢阳眼中也隐隐带着笑意，“于铁柱同志好歹也是好社员，我们知青可不能让人扣上欺负人的帽子。” “走了。” “走喽。” 八个人提着粮食一边欢呼着走了，于铁柱的小弟们将于铁柱扶起来，于铁柱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污，看着谢阳等人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抿了抿嘴。 “谢阳，你给我等着。” 门外发生的事儿，钱有才也知道了，他哼了一声道，“活该，有人收拾一下也不错。” 薛明秀就有些担心，“大队长，于铁柱那性子，怕是会背地里使阴招，谢知青他们也才来，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新来的就得长长见识，省的以为乡下都是好人了。” 说完这话钱有才就忙他的去了，薛明秀忍不住叹气，雷会计就笑，“你说你操心那么多干啥呢，新知青给你好处了？” “哪有什么好处啊。”薛明秀笑眯眯道，“就是看不过眼罢了。” “看不过眼？这种事儿多了去了，你能管的了？” 这事儿薛明秀的确管不了，他出了大队部时，于铁柱几人正在商量怎么收拾谢阳，薛明秀皱了皱眉，觉得这事儿得给谢阳提个醒，可别着了谢阳的道。 哪知于铁柱提前发现了他，当即乐呵呵的过来了，“哟，这不是我那小舅子吗，需要我送你回家不？” 薛明秀顿时气恼瞪过去，“你别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哟，听听，我小舅子要对我不客气呢。” 于铁柱等人嬉笑起来。 薛明秀攥了攥拳离开了，后头于铁柱等人仍旧嬉笑着说着荤话。 狗日的于铁柱。 薛明秀一路去了知青点儿，谢阳等人正在商量以后吃饭的问题。 谢阳想了想说，“我先等等，我得去找大队长一趟。” 一抬头看到薛明秀，谢阳就笑了，“明秀兄弟。” 薛明秀问，“你是有事儿出去？” “是啊，找大队长。” 薛明秀嗯了一声，“我带你去找他。” 路上薛明秀也没瞒着，把于铁柱他们的话说了，“你以后多注意点儿，别自己单独行动他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谢阳惊讶的看他一眼，他听的出来，薛明秀对于铁柱也没什么好印象，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了点儿痛恨。 “那你知道我找大队长干什么吗？” 薛明秀：“干什么？” 谢阳一笑。 大队长钱有才家住在村子东边，两人到那儿的时候钱有才也才到家，看到谢阳和薛明秀在一起，下意识就以为谢阳是因为于铁柱过来的，“私事儿只要不闹大我不管。” 谢阳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叔，我不是说于铁柱的事儿，我是想问问村口那个小院子我能租吗？” 钱有才和薛明秀都震惊了，“租房子？干啥租房子？” “唉，我也是没办法。”谢阳说，“您也看出来了，我这人虽然看着力气挺大的，但实际上身体不是很好，娘胎里带来的毛病。知青点人又多，我实在嫌吵。行吗？如果行的话我今天就过去瞅瞅。” 钱有才不是薛明秀，有为村里创收的事儿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只多问了一句，“真打算租？” 谢阳点头，“是，真打算租。” 村口的位置好啊，干什么都方便，省的这里一出门那里就被人盯上。而且离着村子有点距离炖个肉啥的风一吹也就没啥味儿了。 钱有才道，“一年十块钱。” “我租两年。”谢阳当即从兜里掏钱，掏出两张大团结来拍给钱有才，“叔，既然租给我，那房子是不是得给提前检查修一下？” 租下来后虽然也能自己检查修一下，但他又不会，而且能谈判的时候就谈判。 钱有才乐了，“行，我先带你过去看看，今天我就让人给你修了。” 他也没接那钱，回屋拿了钥匙就出来了，“也先跟你说一声，这房子里以前住的一家三口都没了，在老百姓口中算是很不好的宅子，你明白吧？” “凶宅。” 谢阳咧嘴笑了，“我不信那些，牛鬼蛇蛇这些年不都打倒了，我才不怕呢。” 两人在前头走，薛明秀就在后头跟着，企图劝谢阳，“那房子真不好，邪门的很，村里搞对象的都不乐意去那地方，你去那儿干啥呢，还花二十块钱去租……” 薛明秀絮絮叨叨，钱有才道，“你闭嘴吧你。” 谢阳知道他好心，伸手拍拍他肩膀，“没事儿，我真不怕那些，就我这样的，真把我拉走我反而解脱了。” 薛明秀一怔。 院门上的锁有些生锈，钱有才打了半天才打开，大冬天的也没人管，院子里的积雪厚厚的一层。 不大的院子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可够宽敞的。 进门左手边就是灶台，跟灶台挨着的是一堵墙，一个门通着，里头有一个大炕。外头的灶烧起来做饭的时候顺势就能把炕烧暖和了，夏天不用炕的时候再把里头的一个口给关上，很方便。 至于右边也有一个门口，里头却是一间空屋子。 外头东西各有一间厢房，茅房有一个搭建起来的，压水井靠着西边墙根。 “这院子挺好的，以前也有人盯着，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闹鬼？” 钱有才瞪了他一眼，“闹什么鬼，破四旧了都。” 话才落，突然砰的一声响。 钱有才和薛明秀都吓得一个哆嗦。 第33章 租房子 谢阳指了指屋顶，“塌了。” 钱有才略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行，我这就叫人来修房顶。” 二十块钱的诱惑力很大，钱有才飞快的喊来七八个年轻劳动力过来修房顶，不光把房顶给漏雨的地方修了，甚至还把院子里的积雪都给清理出去了，屋里的灰尘都打扫的一干二净。 “这房子真是不错啊。” “可不咋滴，虽然是茅草土房子，但是宽敞啊。” 谢阳看着几个男人转悠一圈，不禁笑眯眯，要不是几个人跑的比兔子都快，谢阳都要信他们是真心羡慕了。 谢阳环视一圈，然后便回了知青点。 租房子是大事儿，瞒不住人，不过一天的功夫知青点的人都知道了，见谢阳回来，都围了上来，“你怎么租房子了。” “就是啊，租房子干啥啊，听说你一租就是两年？你怎么想的啊。” 孟军凉凉道，“我跟你借钱的时候没有，倒是有钱租房子呢。” 谢阳瞥了他一眼，“正正好有二十块钱，省的有的人惦记，原本打算租一年的最后也租了两年。也比被人借去有借无还要强。”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跟孟军不对付的陈庆亮告诉他的。 “你。” 孟军讥讽道，“也是，你们条件好，不稀罕跟咱们挤一间屋子，理解。” 毕竟才下乡，谢阳也不想跟这些知青们闹僵，只对众人解释道，“我身体不是很好，有心脏病，原来的大夫就说得静养，有些活也干不了，所以我想着不能在知青点给大家添麻烦，这才往那边自己租房子住了。” 听他这么解释，大家也能理解，谢阳看上去的确瘦，而且看着也病恹恹的。 “你身体不好？你身体不好能杀野猪？听说还让于铁柱这样的混子当众出丑了。” 孟军对谢阳的恶意就来自于昨晚，谢阳没借钱如果是真的没钱也就算了，可谢阳有钱租房子，却没钱借给他，这就让谢阳心里不舒坦了。 谢阳问，“是啊，我是杀了野猪了，你要不问问王林，我杀完野猪是不是差点死过去？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吃了药，我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的清楚，阳子身体的确不怎么滴，他杀野猪也是运气好，差点就倒下了。你们可不能这样啊，野猪肉还在厨房放着呢。” 谢阳朝孟军冷笑着，“我只是没想到因为我没借钱，孟哥对我的意见就这么大，我不搬走也行，那以后孟哥照应我？” “我凭什么照应你啊、”孟军当下反驳，哼了一声直接出去了。 王立新打圆场道，“谢阳，你别搭理他，往后他再找你借钱也别管，你自己想搬出去有自己的考量，咱也理解，大家都是知青，以后有啥事儿就回来知应一声。” 谢阳对王立新的评价立即拔高一个度，这觉悟，这服务意识，可真是不错。 以前看电视上一些知青点的队长点长的为了点利益只会以权谋私，没想到他穿越之后碰见的队长是个厚道人。 陈庆刚几个也笑道，“咱们可都托了谢阳的福气今天能吃野猪肉了啊，咱们不说对人感恩戴德，但也不能背后给人使绊子，可别像有些人似的不知道好歹，伤了咱们大家伙的情分。” “就是，谢阳，以后有事儿就说话。” 冯媛笑道，“我看你们就惦记上大队单独给谢阳的那个猪蹄子了。” 知青们纷纷都笑了起来。 这氛围还真不错，要不是谢阳有自己的打算，还真不想搬出去。 “那猪蹄子咱们今晚就一块炖上，给大家补补身体。” 谢阳一开口，众人顿时乐呵了，欢呼起来。 昨晚打的野猪肉不算肥，野猪皮是完全没法要，知青点作为一个集体分了五斤肉，谢阳单独分了一个猪蹄子。 有肉吃归有肉吃，却不能一口气都吃了。 肥肉切成小丁炼大油，剩下的瘦肉切成手指头条大小放入院子里的缸里，隔三差五的放上一条给大家伙补补身体。 当然王立新也说了，“今晚就切上一斤肉炖酸菜。”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猪蹄子一切四块，除了谢阳的一块固定的，剩下三块知青们剪子包袱锤，最后胜出的三个能分到一块猪蹄子，其他人就只能在菜盆里抢剩下的猪肉了。 肉炖的稀烂，酸菜吸了油脂也格外的美味开胃。 为了不辜负这样的美味，知青点还特意蒸了杂粮米饭，配上酸菜五花肉，别提多香了。 一屋子人都很高兴，就算是毛病不少，因为借钱记恨谢阳的孟军也没少吃。当然也没少被陈庆刚等人埋汰。 晚饭后，老知青跟新知青打听城里的事儿，有些知青下乡七八年了回家的次数也有限。 不是不想回去，实在是离家太远，回去一趟光来回就得七八天，根本不够折腾的，更重要的是来回的车票很贵。 谢阳感慨于这样的时代，许卫东也感慨。 这厮感慨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直接摸出来一瓶酒，就这么喝上了。 一群老知青不干了，“有好酒哪有自己喝的，来来来，一人来一口。” 于是乎，一瓶酒，每个男知青都来了一口。 谢阳因为身体不好，被他们自动略过。 辛文月挪到谢阳身边，说，“你不能不搬走啊。” 谢阳看她，发现她眼中满是不安。 才不过一天，这小妮儿就感受到下乡的不容易了。 到底是把她当妹妹护了那段时间，谢阳直言道，“我是肯定要搬走的。” “哦。” 辛文月期待的看着他，“那，我能也搬过去吗？我给你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辛文月的确是有。 但谢阳还是摇头，“抱歉，那里就是我的阵地，不会允许其他人轻易踏足的。” 辛文月抿了抿唇，“那会有例外吗？” 例外？ 谢阳点头，“当然有，我以后的老婆。” 辛文月：“……” 突然觉得以前不该说什么招赘的事儿了。 第34章 为啥下乡 啊 辛文月很清楚，谢阳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她也做不出让人看低自己的事儿。 当即道，“我知道了。” 谢阳嗯了一声，忍不住叮嘱，“多留个心眼儿，财不露富。” “我知道。”辛文月吸吸鼻子，“那以后还能找你吗？” 谢阳看她，“你说呢？” 辛文月又咧嘴笑，“我肯定会找你的。” 谢阳看着她这样，叹了口气，这样的傻丫头放下乡来，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么像冯媛大姐那样泼辣，要么有其他自保的能力，凭着傻……可不会好过。 男知青们喝了酒就容易说胡话，女知青们及时的撤了。 王林和许卫东都是爱热闹的性子，很快跟几个老知青就闹在一起打成一片。 谢阳靠在火炉旁，身上暖洋洋的，看着他们闹。 今晚的彩虹湾，说的最多的绝对就是谢阳。 大城市来的知青。 半路上侥幸杀了一头野猪。 来的第一天租了村里的凶宅，还花了二十块钱。 各家各户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不是个过日子的。” 想到谢阳那张脸，家里有闺女的大娘大婶儿们就开始嘱咐自家闺女。 “千万别被谢知青那张脸给迷惑了，听说有病，挺严重的，离的远点儿。” “如果实在想找个知青，找那个五大三粗的，干活有力气。” 而在薛家，谢阳也是饭桌上被谈论的人物。 薛明秀道，“那谢知青也太傻了，竟然租那凶宅。” 可惜没人理会他，他妈梅秀凤正给老二薛明民夹菜，他爸正神游天外，他妹妹正一脸认真的扒饭。 “你们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听见了，人家怎么着关你什么事儿啊，没事儿少跟那些知青掺和。” 梅秀凤终于将菜里最后一块肉翻到了，赶紧夹到薛明民的碗里，“抓紧吃饭。” “快吃。”薛明姗瞥了三哥一眼，又给他使个眼色，薛明秀朝菜盘子看去，顿时不乐意了，“妈，你怎么把肉都给二哥了，我和明珊就不用吃了吗？您也太偏心了。” 梅秀凤顿时火大，筷子一拍，坚决不承认，“谁偏心了谁偏心了，你们有亲爹亲妈的，他可没亲爹疼，爱吃不吃。” 薛明姗拽了拽薛明秀，薛明秀再看一眼根本不吱声的爹，气都气死了。 “我们也搬出去算了，省的在家碍眼。” “你给我出来。” 薛明姗直接把薛明秀拉出去了，隔着门，还能听见里头梅秀凤念念叨叨的声音。 “你非得跟爸妈闹什么？跟咱们有什么好处。”薛明姗看着愤愤不平的三哥也是无奈，“爸心疼大哥，妈心疼二哥，这事儿你我从小不就知道了？我们要做的不是跟他们闹，而是要迂回，让他们觉得咱俩不听话可没咱们俩好果子吃，就算想跟他们对着干，也得等咱们以后各自结婚了，明白不？” 这个道理薛明秀不是不懂，可就是生气。 爸心疼他原配生的大哥，妈心疼她从前夫家带来的二哥，只有他们这一对重组后生的龙凤胎没人管没人问。 这些年要不是妹妹聪明，两人别说高中，就是初中都念不下来。 薛明秀知道妹妹说的对，忍不住叹气，“我知道了。” “进去后跟爸妈道歉，明白吗？” 薛明秀点头，“知道了。” “你在大队长那儿露脸还行？” “还行吧。” “那就好，对了，新来的知青有点多，你别跟他们走的太近了，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薛明秀无语了，“知道了，咱们不管我，你个当妹妹的反而管起哥哥来了。” 嘴上不耐烦，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薛明姗也不生气，“三哥，这个家里只有咱俩是一伙的。” 除了他们彼此，没人在意他们的想法的。 现如今还在正月，入睡前又下起了雪，谢阳睡在最边上，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难免落在他的身上。 幸亏在首都的时候做了暖和的被褥，这会儿将自己卷在被窝里像个蚕蛹一样，倒是不冷。 第二天吃过早饭，谢阳就要搬去自己的新家了。 王林和许卫东帮忙提着行李，辛文月给谢阳拎着暖瓶，“听说这边儿搬新家得温锅，我们今天直接给你温锅吧。” 谢阳乐了，“温啥锅啊，我这儿什么都没有呢。”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现在他这儿还没有锅碗瓢盆呢。 空间里是有，但是得找个由头拿出来。 谢阳随即道，“今天先算了，我得出去想法子弄点锅碗瓢盆，等我弄好了，再请你们过来温锅。” 王林和许卫东倒是无所谓，放下东西也就走了。 辛文月磨磨唧唧，“阳哥，我自己在那儿害怕。” “怕什么？” 辛文月抿唇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阳认真道，“辛文月，人还是得靠自己，靠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的合作已经完成，我没责任再管你的。” “我知道。”辛文月转身走了。 谢阳将院门一关，先去找钱有才签订租赁房屋的文书，然后交钱拿收据。 临走的时候问道，“叔，我得去趟公社淘换点儿锅碗瓢盆的，行吗？” 钱有才惊讶道，“你打算自己去？” “行吗？” 钱有才上下打量他，想到他之前打野猪的事儿，又看了万年历，“你去吧，正好那边今天逢集，兴许村里有人也去，你可以跟着去，路上注意安全。” 谢阳道了谢，出来没一会儿果然看到村里有马车去公社赶集，车票五分钱，谢阳交了钱上车，挨着几个大娘坐了。 村里新来了知青大家伙都知道，但有些人住的离这边远也就没见过，这会儿被人介绍了一番，几个娘们儿时不时的偷瞄谢阳几眼然后窃窃私语。 谢阳只当没听见，这些村里的老娘们儿大约都是这样，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说这个说那个，村里几乎没有秘密。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婶儿问他，“你为啥下乡啊。” 谢阳叹气，“这话说来话长……” 还没说完，突然看见村里跑出来一个女同志，一边跑一边喊，“等一下，等我一下……” 看清楚对方的脸，谢阳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第35章 和美女去赶集 谢阳见过很多美女，就是穿书后的前对象颜悦，还有辛文月，长相都是非常漂亮了，一个看着清纯，一个看着可爱。 但没有哪一个给谢阳的冲击比眼前这个大。 实在太漂亮了。 鹅蛋脸，柳叶弯眉，一双潋滟着秋水的杏眼，再配上挺翘的鼻梁和不点而朱的唇，比颜悦不知道好看出多少倍。 一头长发扎了两个麻花辫，脖子里围着一个大红色的围巾，跑动起来的时候宛如山间出逃的小兽。 谢阳很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声音，一双眼睛盯着对方久久的挪不开眼。 若非要说这样的长相像谁……谢阳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某个香港女星。 “大娘，拉我一把。” 清脆的嗓音拉回了谢阳的思绪，下意识的他就伸出了手。 旁边的大娘笑着拍了他一下，“你伸手干啥，男女有别不知道啊。” 说着大娘一把将薛明姗拉上来，薛明姗笑着道谢，“大娘，谢谢您。”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青年，便知道这大概就是新来的知青了，她往边上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与大娘靠在一起说话。 大娘问，“你这是去赶集？你妈怎么没来？” 薛明姗脆声道，“我二哥这不是今天相看媳妇儿不得空，就让我去公社换点针头线脑什么的，要是有便宜布料也得买点儿，好为我二哥做衣裳娶媳妇儿。” “那你妈就没说给你和明秀张罗啊。” 薛明姗微微低头，笑了笑，“我和明秀还不大，晚几年也没什么。” 听她们提起明秀，谢阳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们说的是薛明秀。 那么这姑娘跟薛明秀是有什么关系？姐弟还是兄妹？ 谢阳多看了两眼，薛明姗一下就感知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身子歪了歪。 “坐稳了啊，前面有个坑……” 赶车的大叔话才落，车子就一阵颠簸，薛明姗因为躲避谢阳的目光，身子歪斜的厉害，这么一颠簸，直接就朝路上栽下去，偏偏这时候马车为了过去那个坑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 慌乱之下，薛明姗伸手一抓，不想直接将那人一块拽了下去。 “明珊。” 薛明姗认命的闭上眼捂住脸，然而疼痛没有袭来，她被人紧紧抱住在雪地上滚出了足足六七米远然后停下。 “你没事吧？” 谢阳赶紧松开薛明姗伸手去扶她。 薛明姗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目光落在谢阳的手上，似乎因为刚才擦伤了，“呀，你的手受伤了。” 谢阳摇头，“不要紧，等去公社我找地方消消毒就行了。” 俩人正说着话，几个大娘赶过来了，“你俩没事吧？” “哎呀，明珊，刚才可真是凶险，多亏了谢知青了，男人摔一下不要紧，大姑娘的要是伤了脸可就不好了。” 薛明姗嗯了一声，谢阳道，“走吧。” 几人回到车上，赶车的大叔连忙道了歉，“我肯定走的再稳当点儿。” 但到底是牲口拉扯，又不通人性，偶尔出现问题也在所难免。 不是大事，谢阳又将手缩回了袖子，旁人也看不到那伤了。 薛明姗有些自责，有心再说两句，却见谢阳微微摇头阻止了。 如果再多说，这车上的大娘大婶儿们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 村子就那么大，有个屁大点儿的事儿就容易传的到处都是。 后面车速平稳，很快到了公社。 因为今天逢集，人也多了一些。 赶车的大叔说定了回去的时间就找地方暖和去了，谢阳则跟着几个大娘大婶儿的往里头去了。 薛明姗走在最后面，小声道，“谢知青，我带你去卫生所包扎一下吧。” 谢阳摇头，“不用，没事儿了。” “去吧。”薛明姗很不安，毕竟对方是因为保护她才伤了手，如果出点啥事儿，她也心里难安。 瞧着她这样，谢阳点头，“行。” 他对公社不熟悉，但薛明姗却很熟，穿过集市往那边走了走，离着供销社不远的地方就是卫生所。 谢阳的手背出了血，看着有一大片，有些吓人。 消毒的时候薛明姗都不敢看，等消毒完，用纱布包扎起来，薛明姗才问，“大夫，他这会留疤吗？” 大夫看她一眼，笑道，“就算留疤在手上也不打紧，真留疤了你还能嫌弃？” 这大夫显然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薛明姗的脸蹭的就红了。 谢阳笑道，“大夫，我俩就是一个村的，我是新来的知青，您别吓着人家，不然我回头没法跟大队长交代。” 薛明姗的脸更红了，大夫轻笑摇头却不再多说。 包扎完交钱的时候薛明姗坚持付了钱。 谢阳问，“那你还有钱买你要买的东西？” 薛明姗点点头，“够的。” “那你去供销社？” “嗯。”薛明姗赶紧跑供销社去了。 看着她跑过去的身影，谢阳不禁一笑，深呼一口气，然后找地方准备他的东西去了。 像铁锅和锅铲以及碗筷，他空间里都准备的齐全，日常生活所需该买的也得买，干脆去集市上买了两根麻绳和一个背篓，将碗筷和暖瓶装进入，然后铁锅用绳子拴着拎在手里。 集市上东西单一，瞧见有卖鸡蛋的谢阳过去问了问价钱，大的六分，小点的五分，谢阳看着小小的土鸡蛋，一口气给包圆了，大约有五十多个，总共花了两块七毛钱，在这年月绝对属于大手笔。 那大娘兴奋极了，“你咋一下买这么多鸡蛋啊。” 谢阳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南方人第一次到咱东北，身体本来就不好，得吃点好的补补。” 大娘仔细盯着谢阳的脸看了看，啧啧道，“看着是不太好，是得好好补补。” 说完这话，大娘神神秘秘道，“既然要补，那当然要鸡最好了，你买鸡吗？” 鸡。 小鸡炖蘑菇。 铁锅炖鸡。 谢阳不争气的流口水了。 第36章 到底谁更倒霉 谢阳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除去从谢大强两口子那儿得到的2440，还有谢明下乡的补贴也有120，卖工作800，这就有3360块了。 而将谢家搬空后，谢阳只来得及翻找了衣服和被褥，这些里头只搜出零星的几块钱，在衣柜里于秀娟藏钱的匣子里，还有五百多块钱，乱七八糟的票据也有不少。 零零总总的，除去一路上花销，谢阳手里也有差不多三千八百多块。 在这年月，尤其是农村，别说三千块，就是三百块那都是巨款。 这么说吧，但凡谢阳露出风去他有三百块钱，保证有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这时候的购买力是很强的。 谢阳琢磨了一下，问，“大娘，多少钱一只？” 大娘神神秘秘道，“老母鸡三块钱一只，公鸡两块五。” “您有几只？” 大娘哼了一声，“我有四五只，你想要就现在跟我走。” 谢阳想了想，点头，“成，我都要了。” 这年月的肉不好买，有时候有肉票都买不来，碰上这样的好事儿谢阳不买才怪。 至于为什么在每家养鸡不超过两只的时候老太太为什么能有四五只鸡…… 这种事儿还用问吗，问就是穷，养鸡改善生活，就跟城里人买不上肉偷偷去黑市买一样。 谢阳跟着老太太离开集市，去了供销社后头的巷子，“你在这等着，我去叫我老头子。” “您不会想黑吃黑吧？” 谢阳开玩笑说着，警惕的盯着老太太，老太太眉头一皱，“哪能啊，我这把年纪了要是坑人那不得被老天爷直接带走了，我这就叫人。” 说是老太太，可实际上也就六十来岁，腿脚利索，走路飞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谢阳早上起来在他的新房里才喝的灵泉，一路上也没费什么力气，这会儿就算老太太真领个什么人过来，他也不觉得怕。 过了几分钟，谢阳听见脚步声了。 然而出来的不是老太太和老头，而是两男一女，女的手里提了三只老母鸡两只公鸡，老母鸡此时还在咯咯哒，活像才被人从鸡窝里薅出来的一样。 看见谢阳身上背的东西，三人眼睛都亮了一下，相互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 真是一头肥羊啊，听老婆子说是才来下乡的知青，正是人傻钱多的时候，看着身板儿，弱了吧唧的像是随时都能死的样子，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就算一个人估计都能把人给摁趴下了。 此时的三人看着谢阳、应该说谢阳背上的东西，眼睛都是热的，活像在看他们自己的东西一样。 那女人过来道，“我婆婆突然拉肚子了就让我们先带鸡过来了。” 谢阳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女人笑着点头，“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三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阳的手，谢阳像看不见他们渴望的眼神一样，手伸进兜里，摸出一把钱来，里头有大团结，也有一块两块的甚至一毛五毛的。 这打眼一看可真是不少，少说也得十几块钱了，城里人就是人傻钱多，一骗就过来了。十几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了。 谢阳借着数钱的功夫把背篓给放下，生怕再把鸡蛋打碎了。 他才要张口，就见两个男人齐齐的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把小刀，“把钱给我们，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谢阳一愣，接着笑了。 “笑什么笑，快把钱给我。” 谢阳又笑了一声，“给，我这就给。” 谢阳的手还没伸出去，脚就先踹出去了，高个男人来不及震惊就被踹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他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又去收拾矮个子男人，矮个子男人手里的小刀都开始颤抖了，“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怂个屁，打他。” 女人将手里的鸡一扔，朝着谢阳就冲过来了，不过是一个病秧子，他们三个人还收拾不了一个病秧子了，那他们在公社才真是白混了。 矮个子男人被女人这么一刺激，当即也勇敢起来，两人龇牙咧嘴的就冲过来。 谢阳看着，直接一人一脚给踹出去。 三个人倒在地上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都躺下了，三个人还打不过一个病秧子？ 手上有刚买来的麻绳，谢阳干脆将三个人跟串糖葫芦似的给绑一块了。 “你们可以叫哈，我正好当个好社员举报你们投机倒把，看看公安叔叔是抓你们还是抓我。” 果然三个人不吭声了，开始打感情牌，“小兄弟，我们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们呗。” “就是，就是，我们以后肯定不敢了。” “对对对，我们真的不敢了，我们白给你一只鸡，求求你大人有大量。” 谢阳才不听他们胡咧咧，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惯犯，估计跟那老太太都商量好的，利用老太太不容易被人怀疑，放松警惕，等将人骗过来后，再由这三个人出手抢钱。 这虽然是在供销社后头，但也实在是没什么人，有两间房子门前的积雪都老高了，显然没人清理过。 谢阳薅了几把草给两个塞住嘴巴，又审问那个高个子。 一问果不其然，都是镇上的人，兄弟俩外加老大的媳妇儿。 那老太太是他们的妈。 谢阳一听，得了，鸡他得要，人也得收拾。 鸡扔到自己背篓里，接着又开始给三个人扒衣服，一边扒，这三个人就一边求饶。 谢阳乐了，“媳妇都共用一个了还叽叽歪歪个啥。” 甭管三人多么痛哭流涕，谢阳还是将三人给扒光了，用绳子面对面绑在一块。 那姿势别提了。 谢阳都不愿意多看两眼，翻了翻几个人的兜里，只搜出个两块五，说不定还是刚才他给出去的。 “得了，我走了，等我走了你们就可以喊救命了。” “你别走，你别走，求求你松开我们啊。” 就他们这个样子，喊救命他们都不敢喊。 也是凑巧，他们的妈也的确是去拉肚子去了，只是现在怎么还不来。 谢阳背上背篓，拐个弯，顺势把鸡和鸡蛋都扔空间里了。 直到看到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大姐过来，谢阳才赶紧过去说，“大姐，我刚才去后头撒尿，看见有人在后头耍流氓。” “什么？耍流氓？” 大姐顿时一声喊，不少人都看过来了。 “走，看看去，抓流氓了。” 众人风一般的冲向屋后头去了。 然后，一片寂静。 妈的，这是看见了什么？ 眼睛还能不能要了？ 第37章 坚决不承认 红袖箍大姐带着几个人过去的时候那三个人刚挣扎着将绳子解开，然而不等他们去那边拿衣服的时候，一群人就冲过来了。 三个人顿时尖叫连连。 抓奸的人也是震惊不已。 “卧槽，三个人啊，太道德败坏了。” “瞅瞅那大白腚，光天化日的也不嫌冷。” “老天啊，这是耍流氓，妥妥的耍流氓。” 红袖箍大姐登时愤怒不已，“快把三个搞破鞋的给我抓起来，批斗，必须得批斗。” 一群大娘大婶儿兴奋的上前去抓人了，当然了，虽然抓人，但也不能把人给冻死了。 三个人哭着喊着冤枉。但大娘大婶儿们可不听他们胡咧咧。 那女人一打眼看到人群后头看热闹的谢阳，顿时明白过来，她指着谢阳道，“是那个男的，他害我们的。就是他，他背篓里还有我家的五只鸡呢，他抢我家的鸡不算，还想害我们。” 众人动作一顿，三个人急忙穿衣服。 红袖箍大姐过来问谢阳，“是你干的吗？” 谢阳无辜道，“我不知道啊，我就过来撒泡尿，怎么可能弄的了他们，他们三个人，我就一个人，给我天大的本事我也办不到啊。” 众人打量谢阳的身板儿，也觉得怀疑。 “就是啊，你看看他弱的跟那鸡崽儿似的，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就是他们一个人也够呛能弄了的。” 这时候最开始的老太太来了，一看自己俩儿子和儿媳妇被抓着顿时就不干了，哭天抢地的让让了他们儿子。 红袖箍大姐偏偏认识这老太太，烦她烦的要命，打心眼里已经给打上不好的标签了。 “行了别咧咧了，你们没有证据是人家小伙子干的。” 老太太说，“他背篓里有我家的鸡蛋，。” 那女人也喊，“还有我家五只鸡。” 谢阳无奈的将背篓放下，“我哪有啊。” 几个女人过来检查，然后道，“别说鸡蛋和鸡了，连个鸡毛都没有，自己不要脸还想害人，太缺德了。抓去游街。” 游街好啊，这都多长时间没有这热闹看了，不少人兴冲冲的要达成这事儿。 这时候四五个带着红袖箍的男人过来了，红袖箍大姐说，“抓起来，耍流氓搞破鞋证据确凿，带回去审问。” 三人被抓走了，老太太跟死了爹似的一路追着又哭又闹。 几个公社住的大娘呸了一声道，“这一家子不要脸的没少坑人，以前就听说他们坑人，这次直接倒霉了。” “不过我听说他们那个儿媳妇是两兄弟共用……” 谢阳忍不住问，“那生了孩子算谁的？” 大娘看他一眼，笑了起来，“你一个大小伙子的打听这个干啥，那肯定是都喊爹呗。” 一群女人笑了起来，谢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背着背篓也走了。 临走之前又去集上找另一个大娘买了三十个鸡蛋，又转悠一圈买了十个鸭蛋，至于鸡，又买了一只老母鸡。 那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要不是不下蛋了我真舍不得卖。” 又叮嘱谢阳，“这老母鸡又四年了，你炖的时候多炖炖，不然咬不动。” 跟大娘道了谢，眼瞅着时间不早，谢阳赶紧去集市口上去集合了。 到了那儿的时候大娘大婶儿的还有薛明姗都来了，就等着谢阳。 好在她们也没生气，见人来了直接走人。 谢阳从兜里摸出几块硬糖来，一人分了一块，又给了赶车的大叔一支烟。 大叔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夹在耳朵上了。 一个大娘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没事儿，这糖还是我在首都的时候买的，给大娘婶子的尝尝也不是大事儿。” 旁边的薛明姗道，“谢谢。” 谢阳摇头，“不用谢，应该的，白让你们等了那么久。” “你怎么来那么晚啊。”一个大娘随口问道。 谢阳就笑，“去供销社后头看了场热闹。” “啥热闹啊，我好像听见了，但人太多就没过去。” 谢阳就把当时的事儿说了一下，果不其然，薛明姗的脸都红透了，大姑娘听不得这样的热闹。 但几个大娘大婶儿的却来了精神，仔细问着那事儿。 谢阳就道，“我去的时候也已经抓到了，听几个大娘说那家兄弟俩娶的一个媳妇儿，然后一家子连上老太太时常在集上坑人。” “哎呦，那说不定过几天还有游街批斗呢。” “那可有热闹看了。” 上了年纪的娘们儿口无遮拦，什么都说，薛明姗一个大姑娘红着脸是一声不吭，连看都不敢看谢阳一眼。 谢阳后知后觉，“抱歉啊，我似乎不该说这种事儿。” 薛明姗摇摇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薛明姗问，“你手还疼吗？” 谢阳下意识的就想摇头说不疼了，但对上薛明姗秋水剪瞳一般的眸子，又咽了回去，“还行。” 其实要不是薛明姗问，谢阳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等到了村口，谢阳率先下车，几个大娘大婶儿对谢阳的印象还真不错。 “长的是真好看，就是太瘦了，再胖点儿那还不知道好看成什么样。” “好看顶啥用啊，你还真信那野猪是他杀的啊，你看看他浑身没二两肉，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肯定杀不了。” “反正回家多叮嘱叮嘱，千万光看脸就扎进去了，这样的小白脸看看就行了，真嫁人是真的不行。” “是啊是啊。你看看这才下乡就买了两只鸡，还买了锅碗瓢盆啥的，估计不是个过日子的，这一下乡那点补贴估计都花的差不多了，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一个大娘突然对薛明姗道，“明珊啊，你妈给你二哥相看的哪个村的姑娘啊。” 就他们村的人，哪个不知道薛明姗二哥薛明民的德性，好吃懒做，偷鸡摸狗，跟于铁柱有的一拼了，但凡心疼闺女的，绝对没人愿意嫁给薛明民。 薛明姗为难道，“我妈没跟我说，您也知道，我跟明秀……唉。” 她不说了，几个大娘却明白了。 薛家的情况特殊，两口子都心疼之前的孩子，婚后生的一对龙凤胎长的再好看，再优秀也没用。 用那两口子的话说就是，“我家明珊和明秀自己就优秀，不用我们当爹妈的操心，不像明民，打小没爹，我不疼他那得多可怜啊。” 说到底就是偏心，明珊和明秀有亲爹亲妈也跟没有一样。 进了村子，陆续都分开了。 薛明姗站在原地，突然就见薛明秀匆匆跑来。 “明珊，不好了。” 第38章 他们都是好人 薛明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涌出不好的预感，“三哥，出什么事了。” “还是二哥。”薛明秀一边走一边跟薛明姗说，“他今天相亲的那家人，竟然提出一个要求，要答应婚事可以，必须得你去换亲，不然不答应。” 二哥薛明民，人品不好，好吃懒做，名声不好，附近村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今天相亲这家就是隔壁村的，对方能答应相看，薛明秀本来就疑惑，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一开始就没憋好屁。 薛明姗瞪大眼睛，满是焦急和难受，“换亲？他们怎么敢，爸妈什么意思？” “爸妈？”薛明秀撇嘴，“妈虽然也不乐意，但是在犹豫，不过爸不答应。” 薛明姗并未松口气，反而更加担忧，“这事儿不好办。” 她不禁苦笑，“三哥，我这婚事后面恐怕由不得自己做主的。都是他们手里的工具，二哥娶媳妇儿想牺牲我，大哥又何尝不是。” “大哥，他还能怎么利用？”薛明秀稍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过年的时候大哥大嫂回来过年，言语中说要给明珊找个城里对象，谁知道那介绍的对象是什么妖魔鬼怪，平日恨不得不跟家里联系，生怕沾了他们的光，突然说给介绍对象，很难不让人怀疑。 他咬牙道，“他们真的敢这样的话我跟他们拼了。” 薛明姗眼中慢慢积蓄出许多泪来，“三哥，他们都不把我当人，我们又怎么抗争。” 没有介绍信她跑都跑不了，就算跑了还没有钱，难不成就这么被当成货物吗？ “我们不能认输的。”薛明秀紧皱眉头，突然他道，“要不然你干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总好过让他们胡乱配人，他们相看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薛明姗心烦意乱，并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是下下策，她拧眉想了想说，“我有个想法，三哥你得帮我。” “那肯定的，我们可是一个国的。你说就是了。” 薛明姗小声对薛明秀嘱咐一遍，薛明秀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笑了起来，“还是你聪明。” 另一边谢阳背着背篓推开院门。 院子里被清理的很干净，谢阳将两只绑了脚的鸡扔在院子里，随后将锅碗瓢盆拿进屋放到灶上。 还别说，这年月的大铁锅基本都是一个尺码，放上倒是正合适。屋里空荡荡的也没有家具，碗筷暂时只能放在窗台上。 收拾完这些，谢阳打算烧炕，这才发现屋里一点柴火也没有呢。 正想着出门找人弄点儿，外头突然有人喊他，他出来一看竟然是薛明秀。 薛明秀挑着一担柴，进门放下，说，“谢知青，谢谢你去赶集的时候保护了我妹妹，这些柴火你先用着，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就举手之劳，没必要客气的。”谢阳让他拿回去，薛明秀又不肯，竟拿着扁担跑了。 谢阳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到薛明姗，听说这俩人是龙凤胎，长的倒不是很像。 看的出来，初次碰见他的时候，薛明姗是躲着他的，应该说是躲着知青，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 这会儿回想薛明姗的脸，谢阳仍旧忍不住想吹口哨，那是真正的美人，美到骨子里的美人。 正打算把柴火搬进去，王林又挑着柴来了，“咱们队长让挑来的，让你先用着。” 谢阳顿时感动，忙道了谢，王林笑道，“客气啥啊，对了，队长让我跟你说，明天在大队部集合，听从村里安排，我们得上山伐挣工分了。” “上山伐木？”谢阳顿时头疼。 王林走后天色也暗了，谢阳赶紧把炉灶烧了起来，只是他头一次烧这样的土灶，烧半天烧出满屋浓烟，他忙跑出去，没一会儿进去发现炉子直接灭了。 谢阳不由心塞，看看天色，认命的进去检查，这才发现灶头跟烟筒那儿被堵上了，难怪了。 重新烧起土灶，烧了一锅热水，谢阳手脚麻利的将大公鸡给宰了，至于老母鸡据说也已经不下蛋了，院门一关干脆让它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等过几天他再杀了补身体。 公鸡用开水烫过之后，戴上一副手套将毛拔掉，再将鸡洗干净剁块，然后找出于秀娟的那些存货开始炖鸡。 公鸡炖上，谢阳又找出面粉，和面揉面，拽成巴掌大小的面饼，小心翼翼一的贴在锅沿上。 这样再炖上半小时也就熟了。 炖鸡的时候谢阳还放了一根胡萝卜，正好弥补了维生素的缺口。 一个人坐在炕上，吃着铁锅炖鸡，再喝上两口谢大强存的白酒，谢阳觉得这下乡的日子还真不赖。 如果没有明天上山伐树的事儿就好了。 他又不是光头强，伐什么树啊。 鸡自然吃不完，剩下的直接放空间准备明天一早继续当早饭。 只是谢阳不知道，他买鸡的事儿早经过一顿饭的功夫在村里传开了，他炖鸡的时候院子外头就蹲了几个人，看着烟筒里冒出的浓烟，闻着空气里飘出来的鸡肉香味儿，几个人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么大一只鸡，就他一个瘦了吧唧的人肯定吃不完吧？” “肯定吃不完，放在我家怎么不得吃上三天。” “能买锅碗瓢盆，还能买两只鸡，肯定是不差钱的吧。” 似乎为了印证这话，院子里突然传来老母鸡咯咯哒的声音。 几个人又开始流口水了，“这是老母鸡的叫声吧，顿了肯定特别香。” “大冷天的要是能喝一口……” 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 “干不敢？” 几个人对视一眼，嘿嘿笑了笑，“为了老母鸡。” 其中一人伸出手，“为了老母鸡。” 几只手叠在一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老母鸡汤。 那可太香了。 他们都是穷苦的又红又专的人呐，谢阳这么腐败还买两只鸡吃，实在太不应该了，他们只是想给谢阳解决困难来着。 他们都是好人。 第39章 热闹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 谢阳喝了一点点小酒儿算是给自己烧炕庆祝了，生怕自己喝醉难受，赶紧将灵泉取出来喝了几口。 还别说，这灵泉喝习惯了竟然也能喝出一点儿甜味来。 外头灶上的大锅里温着热水，谢阳在路上的时候就没能好好洗漱趁着这功夫干脆洗个热水澡。 澡盆子是没有的，只有脸盆一个。 看了眼还剩一点儿的灵泉，干脆倒进洗澡水里了。 脸盆就搁在外头大灶旁边，火烧的旺旺的，也舒服一些。 谢阳拿毛巾擦了擦身上，顿时把自己给干沉默了。 好脏，都搓出泥来了。 也是，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他压根就没洗过澡，要么忙着收拾渣爹后妈，要么忙着赶路，一眨眼也有十多天了。 可真快啊。 谢阳冷着脸换了三次水好歹给自己搓干净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就连二兄弟也好好收拾清爽了。 灶边上都是水，也不要紧，明天一早也就烘干了。 脏水也懒得倒，直接放灶头边上得了。 躺在被窝里想了想这一路，再想想知青点的人和村里的人，迷迷瞪瞪的也就睡了过去。 然而半夜时分，谢阳突然睁开眼，他听见门口有响声。 临睡前被他抱进屋里来的老母鸡不安的咯咯哒了两声又没了动静。 谢阳却觉得有人在拨弄屋门。 屋门没上锁，用一根门栓拴着的。 谢阳悄无声息的穿上衣服起来下炕，然后蹲在里屋门槛那儿的黑暗里。 门栓被人打开了，看着黑影竟然有三个人。 嗯，很好，还是团伙作案。 谢阳蹲着没动，门口的人却很兴奋。 “柱子哥开了，” “妈的，你说他把老母鸡抱屋里干啥啊。” “你说他晚上吃剩下的鸡肯定还在吧？” 于铁柱骂了一声，“别说话。” 他让前头的葛洪进去，葛洪一迈进来，结果就感觉脚下一滑朝前面扑去，他下意识的拽了身边人一把，接着把于铁柱也给拽倒了。 “我草你妈的葛洪……” 于铁柱简直要气死了，挣扎着就要站起来，结果他发现不对劲，他抬头的时候怎么象看见有人笑的时候露出的大白牙？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桶水从上而下划拉泼了下来。 “卧槽，什么水。” “草草草，怎么还有泥巴……” 谢阳上前，二话不说哐哐的踢了起来，于铁柱和葛洪被踢的直接晕了过去。 最后一个是铁蛋儿，自称是铁柱唯一的异姓兄弟的人，这会儿吓到都要尿裤子了，当即咣咣的磕头喊大哥，“大哥，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谢阳当然不会打他，都打了还怎么瓦解。 威胁着铁蛋跟他一起将于铁柱和葛洪拽出去，外头天寒地冻，让谢阳忍不住打个哆嗦。 “大哥，拽哪里去啊？” 看了眼被拖在地上跟死猪一样的兄弟，铁蛋儿心里直哭着呐喊：兄弟，别怪我啊，我也是没办法啊，形势所迫。 谢阳想了想村子中间那棵歪脖子树，然后一起拽了过去。 深更半夜，寒风裹挟着大雪花而来。 两人拖拽着两条死狗一样的人到了歪脖子树那儿，谢阳才大发善心，“你回去吧。” 铁蛋儿得了这话撒腿就跑。 竟然没有吆喝。 谢阳将铁柱和葛洪的裤子扒了，用绳子捆一块儿，直接吊歪脖子树上了。 这么一吊，人又冷，于铁柱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他发现自己摇摇晃晃的，前面还贴了一个人。 寒冷的时候人容易找温暖的地方，前面的这个身体显然就是热量的来源。 于是俩人下意识的贴的更紧了。 “有流氓啊。” 一阵凄厉的喊声过后，住在附近的人家纷纷点了油灯。 钱有才睡的正香，然后就被喊醒了，差点没被吓晕过去，“又她娘的谁在搞鬼。” 大冷天的只有炕头上最暖和，钱有才万分不想起来，但是不起来还不行。 他一起来，他儿子也跟着起来了，“爸，我跟你一块看看去。” 爷俩拎着手电筒出来的时候，附近的几户人家也出来了，隔壁的王大栓啊呀一声，“大队长，有人上吊了。” 钱有才往那黑影的地方一照，好家伙，哪是什么上吊的人，明明是俩光着腚的男人。 那腿抖的，靠在一起他一个老头子都没眼看了。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耍流氓了。” 越来越多的人大半夜的跑过来了。 钱有才急忙喊道，“快将人弄下来。” 丢人是一方面，也是怕大冷天的把人冻出个好歹来，真冻死了那才是大麻烦。 王大栓大喊道，“大队长，这有点儿高啊，咋弄啊。” 这会儿来的人不少，知青点的人也都来了，谢阳站在最后头，抄着袖子问，“这是咋了？” “嗐，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一群知青嘴上喊着丢死人了，但那眼睛可没少往那儿看，那兴奋的语气可别提了。 也就是黑灯瞎火的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在隐约的煤油灯下看到俩大腚在那儿晃晃悠悠的。 “哎哟，还挺白的。” 几个女知青忍不住捂着嘴笑。 辛文月挨着谢阳站着，小声道，“那个好像是昨天拦路的那个。活该。” 谢阳瞥了她一眼，见她小脸上满是兴奋和痛快，忍不住叮嘱，“平常不要落单，天黑之后也尽量别出知青点儿。” “我知道的。”辛文月狡黠道，“我就跟在冯媛大姐后边儿当小尾巴。” 谢阳点头。 那边吊在歪脖子树上的人已经被放下来了。 一个女人嗷的一嗓子就扑过去了，“铁柱啊，妈的铁柱啊，哪个缺德的把你吊上去的啊，我的儿啊。” 于铁柱本来就被冻的晕晕乎乎的，这么被他老妈一晃悠，直接眼皮一翻晕过去了。 葛洪好一点儿，但也冻的够呛，他媳妇儿哭哭啼啼的过来，拿了一条棉裤给他套上，“天煞的，我可怜的男人呐。” 周围的男人帮忙把人抬回去，看热闹的人竟然觉得可惜。 “你说为啥把他俩绑一块啊？” “不知道啊，真是稀奇了。” “对了，铁蛋跟他们不是向来一块的吗，怎么不见铁蛋人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有才问，“铁蛋人呢？” 第40章 被人看光了 钱有才找了一圈人，愣是没找到铁蛋人在哪儿。 他大儿子跑了一趟铁蛋家，回来说，“铁蛋在家睡觉呢。” 得，竟然没参与。 钱有才看看天，雪花似乎越来越大了，风也越刮越猛，当即喊道，“行了，都回去睡觉吧，这雪越下越大，夜里都惊醒点儿，别被雪压塌了房顶。” 众人一边谈论着于铁柱的事儿，一边散了。 谢阳一个人往村口去，王立新叮嘱道，“谢阳，你一个人住行不行？不行的话就搬回来。” 谢阳笑，“没事儿，挺好的。夜里安静。唯一不好的就是听热闹的时候听不真切，得亏起来上茅房，不然都听不见这好热闹。”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回家后将地面清理了一下，又在灶里塞了一根木柴，这才躺下睡了。 冬日的雪夜静谧，没有臭脚丫子味儿，没有打鼾声，更没有说梦话的人，谢阳睡的难得安宁。 一觉起来外头一片银装素裹，天地间似乎都被白色掩盖住了。 几只麻雀从院子里扑棱棱飞向天际，远处的村庄里余烟袅袅。 不知谁家嫂子正在揍孩子，孩子哭声在清晨格外的嘹亮。 谢阳呼了口气，下炕穿衣洗漱，本打算吃昨晚剩下的饭菜，最后还是算了，热了几个大包子吃了，这才戴上帽子和围巾往大队部去了。 到那儿的时候几个知青也都来了，钱有才匆匆从外头进来，说，“今儿山上雪太大，先不上山了，都回去把房顶的雪清理一下。” 又对几个知青道，“我一会儿给人清扫房屋去，你们有谁愿意去？五个工分？” 几个老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哂笑，“我们就算了吧，知青点的雪还没清理呢。” 钱有才也不意外，当即转身出去了。知青不乐意去，村里多的是人乐意，一年到头挣工分的机会就那么多，能多挣几个工分就能多分一点儿粮食，乡下人哪像知青，吃苦怕累，宁愿摊着都不去多挣点。 谢阳家里没有家伙事儿，只能从大队部借了一把铁锨，出来的时候又开始犯愁。 清理雪实在不是什么好活。 几个知青嘻嘻哈哈的，“谢阳，需要咱们帮忙不？” 谢阳摇头，“不用，我那边儿房子比较结实，屋顶也少，我自己试试。” 回到住处，谢阳便用铁锨在院子里铲出一条路来，这么短短的七八米的距离，累的谢阳气喘吁吁，想起今日份的灵泉水还没喝，就想回去喝上。 不等他进屋，薛明秀匆匆跑来，“谢知青，大队长喊你过去一趟。” 谢阳眼神闪了闪，“有没有说什么事儿？他不是去给孤寡老人清理雪去了？” “这不是巧了吗，正好去了于铁柱家，于铁柱醒了，哭着喊着说是你把他们挂到歪脖子树上的。大队长就让我来喊你过去对峙。” 薛明秀说这话的时候就忍不住打量谢阳，怎么看都不像能把人挂树上的样子。 谢阳苦笑一声，“我这样的竟然也能被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的也是。”薛明秀笑了起来，“冤枉谁不好，冤枉你……怎么想的呀。” 于铁柱家在村子最东边儿，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头传来于铁柱惊天动地的哭声。 “我不活了，我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子呀，出了这样的事儿我怎么娶媳妇儿啊。” 有人就忍不住吐槽，“于铁柱，就没这事儿你娶媳妇儿也够呛啊。” 这话听的谢阳一阵乐，“这说话的谁啊。” 薛明秀憋着笑道，“雷会计的大儿子雷鸣。” 谢阳觉得雷鸣说话挺有意思，但于铁柱听到这话直接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于铁柱的妈黄大娘心疼死了，冲着雷鸣就嚷嚷，“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儿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娶不上媳妇儿，你们就是嫉妒他，大队长你快查查，到底谁害我儿子，直接抓起来枪毙。” 黄大娘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儿一个劲儿朝谢阳瞟，就差直接说是谢阳干的了。 谢阳就当看不见，还在一边帮腔，“没错，大队长，这事儿影响太恶劣了，昨晚上把好多女同志都给恶心到了，可得查出来，还大家一个新鲜明亮的空气。” 黄大娘哪里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还附和，“没错，得还我儿子清白。” 钱有才本来就不愿意管这种事儿，听这话更是头疼，“行了行了，于铁柱，你自己说是谢阳，你有什么证据是是谢阳干的。” “大队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扛不动他们啊。” 谢阳忙不迭的反驳，于铁柱气的捶床，“就是你这个瘪犊子，你把我和葛洪挂上去的。” “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是诬告。” 于铁柱：“怎么没有，铁蛋就是人证。” 一旁的雷鸣不解道，“那为啥不把铁蛋一块挂上去？铁蛋不是自称是你的一行亲兄弟？” 于铁柱一噎，随即道，“我哪儿知道，问问他就知道了。” 很快铁蛋也被喊来了，面对钱有才的询问，铁蛋儿忙不迭的否认，“没有啊，我昨晚没有出门，真的，我一直在家睡觉。” 又对铁柱道，“铁柱哥，你咋出门也不喊我呢？” 于铁柱惊呆了，“铁蛋，你什么意思？” 铁蛋摸摸脑袋，“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没出门啊，铁柱，你好端端的怎么还给人拴树上了，为啥啊。” 见铁蛋矢口否认，于铁柱整个人都迷茫了。 奶奶个腿的，昨晚难道铁蛋真没去？ 不管了，肯定是谢阳。 “就是谢阳，我和葛洪都知道。” 谢阳，“我为啥要把你们挂树上？” 于铁柱：“……因为你嫉妒我。” “我嫉妒你什么？” 于铁柱上下打量谢阳，反驳道，“羡慕我身体比你好。” 谢阳觉得于铁柱脑子绝对有问题，他叹气，“好吧，我承认我不如你强壮。”他抓着钱有才胳膊道，“大队长，我都不如他强壮了怎么把他们挂上去啊。” 于铁柱干脆从炕上爬起来了，“就是你……” “唉唉唉，于铁柱你干什么，你把裤子穿上。” 谢阳不禁笑了起来，“内有红裤衩一条，还没穿秋裤啊。” “啊，我跟你拼了。”于铁柱从炕上猛的朝谢阳扑了过来。 第41章 便宜哪个男人 “唉唉唉，于铁柱你停下……” “卧槽，这是干啥……” “救命啊……” 噗通…… “我的腰……” 混乱之后，谢阳赶紧将钱有才扶起来，“大队长，您没事儿吧？” 钱有才看着安然无恙的谢阳，有些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发生了什么事儿，刚才谢阳下意识的往旁边躲，结果于铁柱下扑的时候发现面前没人了下意识随手一抓，直接将给人拽倒了。 谢阳朝钱有才咧嘴笑了笑，转头怒斥于铁柱，“于铁柱同志，我知道你记恨我那天拒绝交保护费的事，但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啊，害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把钱大队长给拽倒了，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你、你你你你都是因为你……” 于铁柱还没说出来就被谢阳打断，“我什么我，我让你打劫的？你知不知道，我拒绝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保护你啊，我们这一行八个知青，下乡的时候县里的知青办就说了，如果在乡下有人欺负知青，尽管进城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为我们做主，我们如果不拒绝了你，转头有人去县里知青办告状，试想，知青办的人肯定找县里的人帮忙，到时候县里找到公社，公社再找到大队，那不是给大队抹黑？” “于铁柱，你实在太不应该了，你不该欺负知青，更不该诬陷我。”谢阳看向钱有才道，“大队长，求你主持公道。” 黄大娘拽着于铁柱道，“快上炕，太冷了，别冻坏了。” 于铁柱身上就穿着个红裤衩，冻的哆哆嗦嗦，“我没有，明明就是你。” 谢阳，“那你说，我为啥要把你挂起来，我老老实实的在家睡觉呢。” “因为……” 于铁柱说不出来了。 谢阳叹气，“你看看你看看，说不出来了吧，大队长，于铁柱就是污蔑。我一个刚下乡为国家做贡献的有为青年竟然被他这么诬陷，这是对我政治思想的不信任，是对我们知青办的不信任。往小了说是对我的侮辱，往大了说就是对我们伟大的知青上山下乡政策的不信任和污蔑。” 他上纲上线，把一屋子人说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谢阳撸了一把脸道，“大队长，我和于铁柱的梁子是结下了，往后我如果出了什么事儿，那肯定是于铁柱干的。” “你放屁……” 谢阳：“你放屁从嘴里放啊。” “啊，我跟你拼了。” 于铁柱才钻进被窝，听见这话又蹦起来了。 结果起来的时候黄大妈正好给他拽被子，一不小心就把裤衩子给拽下来了。 “卧槽，这大白腚。” “天啊，我眼瞎了。” 于铁柱飞快的拽过被子，“啊啊啊啊啊，你们都给我滚。” 谢阳跟钱有才等人都滚出来了。 到了外头才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雷鸣竖起大拇指，“厉害啊。” 谢阳嘿嘿笑着，“我这是实话实说，实在害怕了我。” 这事儿摆明了就是个无头案，钱有才也不信是谢阳，谢阳虽然杀了野猪，但是运气的成分太大，就这惨白的一张脸跟个鬼似的，把人挂树上？根本拽不下来。 钱有才叹了口气说，“行了，回去继续扫雪吧，明天上山。” 谢阳点头，“行，我保证准时到。” 钱有才走后，雷鸣打着哈欠伸手拍了拍谢阳的肩膀，“干的真是漂亮。” 薛明秀兴奋的拽着谢阳的胳膊说，“谢阳，你刚才太厉害了，真是太痛快了。” 谢阳好奇，“你似乎很讨厌于铁柱。” “谁不讨厌他啊。”薛明秀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想着昨天谢阳还帮过妹妹，也没瞒着，“于铁柱这混蛋玩意儿，竟然想娶我妹妹，没少找事儿，我们家都烦死他了，活该。” 原来是因为薛明姗。 谢阳眼前不禁又浮现出薛明姗那张脸，的确是稀罕人。 就于铁柱那德性，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谢阳点头，“是挺活该的。” 他转身回家，没想到薛明秀又跟了上来，谢阳问，“有事儿？” “帮你铲雪去。” 谢阳乐了，“你家里不需要干活啊。”‘’ 薛明秀忿忿不平，“家里还有二哥呢，他都不干凭什么让我干，不去。” 得，这家里矛盾也不少。 “行，给我干活去，中午管饭。” 两人忙活一上午，房顶的院子都清理干净了，院子里的雪堆在南墙根那儿，谢阳回屋看了眼家里的米面粮油，有些东西没法拿出来，干脆把昨晚炖的鸡拿出来热了，又做了一大碗鸡蛋汤。 薛明秀一边扒饭一边兴奋的说，“谢知青，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啊，这年头会做饭的老爷们儿可不好找了，以后你要娶媳妇儿，那大姑娘不得排成队啊。” 谢阳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点儿。” 俩人正吃着饭，外头有人喊薛明秀。 谢阳起身开门看了眼说，“你妹妹来了。” “我看看去。”薛明秀端着碗就出去了，外头薛明姗看见他出来忍不住皱眉，“三哥，你怎么在人知青这儿吃上了，你不知道他们口粮不多啊。” 薛明秀讪讪道，“这是我的劳动所得，干了一上午呢，啥事儿？” 薛明姗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薛明秀顿时怒了，“凭什么啊，走，三哥给你撑腰去。” “把人碗筷还回去。” 薛明姗在外头等着，薛明秀回屋还碗筷，“谢知青，谢谢你的款待，现在我得回去一趟。”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把碗里的饭都塞嘴里了，差点呛到。 谢阳隔着窗户看了眼门口的薛明姗，不经意问道，“出什么事儿了，需要帮忙吗？” “这事儿你帮不了，我那二哥不是个东西，我妈为了给他娶媳妇儿，竟然动了拿我妹妹换亲的主意，他们想都别想。” 说完薛明秀一擦嘴巴走了。 换亲？ 这可真是，还打算搞包办婚姻？ 谢阳追出来，正看到薛明姗寥落的收回目光。 “明秀。” 薛明秀回头，“谢知青还有事儿？” 谢阳道，“不是说不让包办婚姻吗，公社的妇联就不管？” 薛明秀顿时眼前一亮，谢阳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有事儿还是得慢慢商量，我只是觉得有困难找政府，妇女有困难找妇联准没错，咱们生在红旗下，都破四旧了，也不能强买强卖是吧。不过呢我也听说乡下有一些不好的风气，比如说故意占女同志便宜什么的……” 他没再说下去，但薛明秀和薛明姗都明白了，当即道谢离开。 兄妹俩走了一阵，薛明姗突然回头，谢阳客气的笑了笑，薛明姗也微微颔首示意。 谢阳就想，这样的美人，以后又会便宜了哪个男人呢？ 第42章 伐木 谢阳关上门，从里头上了门栓，看着院子里雪白的积雪，闲着没事儿干脆堆了一个雪人。 雪人高高大大，但站在雪地里看着有些寂寞，干脆又堆了一个。 冬日的太阳即便挂在天上也不见得暖和，谢阳瞥了眼西边的天际，搓了搓手进屋。 鸡蛋汤已经凉了，倒上热水烫一下喝下去，肚子里好歹舒服了一些。 想到自己这身体，干脆在屋里打起了太极拳。 太极拳动作和缓，对于眼下的身体还是比较适合的，金刚功和八段锦也可以，撸铁是不行的，只能慢慢来。 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谢阳累的气喘吁吁。 午饭所剩无几，谢阳又做了一些疙瘩汤，热乎乎的喝进肚子里格外舒坦。 一扭头，发现之前养的鸡咯咯哒的叫了起来，谢阳一愣，出来外间一看不由乐了，竟然下了一个蛋。 只是他记得那大娘说这鸡已经四五年了，早就不下蛋了，可现在这个是什么？ 鸡蛋上还带着温热，个头小小的，就连老母鸡都跟邀功似的咯咯哒起来没完。 所以本该下锅的老母鸡感受到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开始下蛋了。 谢阳觉得，或许可以养一养？ 想到空间里的灵泉，谢阳看向他昨晚喝水的茶缸子，不知何时掉到地上。 如果记得不错，当时里头还有一点点。 兴许是昨晚收拾于铁柱的时候掉落在地，恰好在这阴影里没看见，然后让口渴的老母鸡给喝了，然后焕发了青春重新开始下蛋？ 如果他再喂一点儿呢？ 谢阳从空间取了水，倒了一指甲盖那么多放到碗里搁在地上，老母鸡跟见到仙丹一样冲过去没一会儿就喝完了。 “好家伙，还真能让老母鸡焕发青春呢。” 灵泉喝完，老母鸡找个地儿坐下，没一会儿又起来咯咯哒。 在它刚才待的地方，又多了一个蛋。 温热的，只是皮有些薄。 谢阳忍不住想笑，看来灵泉给动物喝了还有这功效。 每家每户都能养三只鸡，再买上两只，一公一母，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出一窝的小鸡来，吃不完的鸡蛋。 他要在这儿生活三年，是得好好打算一下。 为了鸡蛋，谢阳连夜用原身破的不像样的秋衣秋裤给老母鸡搭了一个窝。 至于自己要穿的秋裤，谢阳掏出那一卷浅红色碎花布料犯了难。 总不能给自己做一身碎花秋裤吧？他还嘲笑于铁柱的大红裤衩了呢。 而且就算他闭着眼睛也能穿，他自己也不会做啊。 谢阳烦躁的把布料装进空间，又翻找于秀娟的存货，还真找出一卷白色棉布来，这个做秋衣秋裤倒是合适，可找谁做呢？ 另外他学习也得有炕桌，还得找人做。 天已经黑了，找人的事儿明天再说。 谢阳今天不累，干脆拿出淘来的书看了起来。 然后就发现没那么简单。 再看下去，上辈子大学学的那些基本是还给老师了，要想自学，有一定难度。 如果能找个老师就好了。 许卫东那厮肯定可以，但如果找许卫东，那厮指定得找借口住过来。 那不行，这是他的私人领地。 明儿再说。 身体虚弱最大的好处就是倒头就能睡，天一亮，隐约听到钟声的时候，谢阳就赶紧爬起来了，洗漱吃饭，戴上厚厚的帽子穿上棉猴大衣，大棉裤大棉鞋，赶紧去大队部。 他住的远，来的晚，到那儿的时候其他知青几乎都来了。 辛文月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其他人精神也不是很好。 大队长钱有才给站在一个一米高的台子上开始给大家分派任务。 彩虹湾大队并不是专业的伐木工人，说是上山伐树，也只是农闲时为了多挣点工分找来的活。 能砍伐的区域就那么些，钱有才给伐树的人分派伐木任务，而知青则跟普通村民一起将树木运送下山搁在山下清理出来的平地上晾晒，等积攒一部分之后就拉去林场。林场再根据规定给村里一部分钱。 赚的不多，但有赚头，而且砍树弄下来的树枝晒干之后可以分给村民当柴烧。 王立新有些不放心谢阳，“甭管男女都得一样上工，女同志肯定就是抬树枝什么的，男同志却得扛木头，到时候你跟着王林，不然你吃不消。” 王林忍不住笑，“没问题，只要阳子教我杀野猪，我给你干了都行。” 其他人不禁笑了起来，“你这还惦记野猪呢，我跟你讲，野猪很少有落单的时候，一般出现都是成群结队，那家伙，破坏力可厉害了，尤其是糟蹋庄稼。” 陈庆刚也在那儿吵吵，“往年的时候冬天野猪什么的野兽最喜欢冬天下山了，因为山上没吃的了，得下山找吃的，还有的人家直接被野猪闯进去呢，家里的鸡鸭啥的都得遭殃。” “你就别吓唬新来的了，万一吓着了待会儿下山的时候走不动道，谁抬木头啊。” 陈庆刚笑了起来，“哪那么背的运气啊。”说着他看了眼谢阳，“再说了真来了咱们也不怕，这不是有杀野猪的英雄吗。” 话音才落，林文杰突然一脸惊恐的指着东边林子说，“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众人一惊，接着看过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林文杰惊慌道，“我好像看到一个黑影跑过去不会是野猪吧？” “野猪？” “野猪在哪儿？” 村里人已经到前面去了就剩下知青们在后面懒散的跟着。 一听野猪，一个个惊慌失措。 谢阳也在观察，但他看了四周，都没有发现野猪的足迹。 他狐疑的看着林文杰，林文杰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大家伙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是被林文杰给耍了。 山上积雪很深，但前头走过的人把积雪压下去后就好走许多。 到山上后，谢阳和王林跟着老知青陈庆刚还有孟军。 孟军随意问谢阳，“谢阳自己一个人住害怕吗？” 谢阳笑着回答，“不怕，生在阳光下，没啥好怕的。” “嗯，是挺厉害。” 谢阳往前走，余光扫过地上两人的影子，突然他看到后头的孟军抬起胳膊朝他这边撞过来。 第43章 倒霉了 谢阳心中不禁冷笑两声。 这孟军还挺记仇，就因为他没借钱，三番两次说酸话就算了，竟还想背后使这种把戏。 他当即往旁边一闪蹲下假装系鞋带，抬头就见孟军的拳头一下砸在陈庆刚的后背上。 “孟军，你打我干什么？” 陈庆刚本来跟孟军就不对付，这会儿逮到把柄哪肯罢休，当即转身推搡了一下孟军。 没有让谢阳倒霉，反而打在陈庆刚后背上，孟军有些恼怒，才想道歉，陈庆刚已经推搡过来，这哪里能忍，孟军当即推搡回去，“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小气干什么，砰你一下怎么着了，你是个大姑娘怕碰到吗。” “你这是找茬是吧。” 两人吵吵嚷嚷的就打了起来。 “别打架，别打了。” 谢阳等人连忙拉架，但谢阳不拉陈庆刚，只去拽孟军的胳膊，王林原本想去拉陈庆刚，见许卫东去拉陈庆刚了便过来帮着拉孟军。 但许卫东什么性子的人，将这事儿看的一清二楚，拉陈庆刚也是拉虚假，陈庆刚一拳头直接打在孟军的脸上。 “陈庆刚你找事儿是吧，老子跟你没完。” 可惜孟军想要去还手，胳膊又被谢阳拽住，根本打不出去。 这时候王立新从前头过来了，大声道，“别打了，陈庆刚，你停手。” 陈庆刚没吃亏，当即哼了一声就此罢手，孟军不依不饶，“陈庆刚你得给我个说法。” “给你什么说法？”陈庆刚喊道，“难道不是你先打我的？大家伙可都看在眼里呢。” 于是王立新就询问起事情的起因经过，孟军的心思避无可避，王立新道，“孟军，这事儿本来就是你挑起，如果你还是不算完，那就只能去找大队长主持公道了。” 孟军怎么敢去，当即恨恨的扭头不说话了。 大队长虽然不是多了不起的官，但是知青在乡下生活就受到大队长的管束，知青想回城探亲，想回城工作，这些都离不开大队长的支持，一旦给大队长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想要回城难上加难。 他们还算幸运，钱有才虽然嫌麻烦，但是处事还算公道，摊上隔壁大队的大队长，那才是苦不堪言。 谢阳跟在陈庆刚后头，陈庆刚道，“刚才他是想把你推倒的吧？” 对上陈庆刚了然的目光，谢阳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陈哥。” 陈庆刚白了他一眼，“没事儿，有啥好吃的想着我点儿就行。” 顿了顿，“不白吃，我可以帮你干活。” 谢阳竖起大拇指道，“陈哥人就是好，可不像有些人……” 眼睛余光瞄了眼后头，孟军正阴恻恻的瞅着他们这边。 “甭搭理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谢阳发现陈庆刚这人挺有意思，喜欢占便宜也只停留在嘴上，还真没主动欺负过新知青，不像孟军，新知青来的第一晚就想占便宜。 在村里新知青除了开始借点粮食没有一点儿优待，深一脚浅一脚上山已经很困难了，从山上抬木头下来更是困难。 因为陈庆刚和孟家才打过架，于是又换了一个老知青过来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谢阳被迫摔了三次，陈庆刚都要暴躁了，“王林，你这大个子都白长了。” 陈庆刚下乡七八年，人早就跟乡下青年没多大区别，干瘦干瘦的，跟王林的大个子形成鲜明对比，这么叫嚣的时候非但不让人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好笑。 王林也觉得不好意思，将两人扶起来说，“没办法个子高，底盘不稳，这不谢阳也摔了。” 谢阳无语瞪他一眼，“我那是被你连累的。” 几乎连滚带爬的，好歹将木头抬下山，堆积在山下那块平地上。 甭管新知青还是老知青都累的够呛。 但五个工分不是那么好拿的，起码来回跑上三趟才能拿到手。 谢阳只想收回昨天自己脑子里滚过的那句这么着在乡下岁月静好也不错这话。 干活真累。 众目睽睽之下，谢阳也没法喝灵泉，第二趟的时候就觉得胸口胀痛，脑袋接着发晕，天旋地转，而后砰的倒在地上了。 “谢阳。” “阳子。” 知青们连忙将木头放下，朝谢阳这边奔了过来。 王立新吓得脸都白了，“孟军，快去喊大队长来，得送谢阳去医院。” 结果孟军站在那儿愣愣的不动，王立新气的给了他一脚，陈庆刚道，“队长，你们先把谢阳抬下去，我去找人。” 说完陈庆刚鄙夷的瞥了眼孟军跑了。 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将谢阳抬下山了，钱有才也让人赶着马车来了。 只是才将人抬上车，谢阳睁开眼醒了。 孟军躲在人群后面嘀咕，“我看这是为了躲避劳动故意装晕的吧。” 他话说完，许卫东就幽幽道，“看你说的那么痛快，该不会你以前就用过这招吧？” 周围的知青已经有人笑出声来了。 孟军脸色难看，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可许卫东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揭过去，“不过你可能是装晕，但谢阳肯定不是，谢阳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据说有先天性心脏病，心脏病知道吧？挺严重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钱有才眉头拧起来，不禁骂了一声，“现在越来越离谱了，有病的还送到乡下来。” 谢阳：“……” 他缓了缓神挣扎着坐起来说，“大队长，我没事儿，家里有药，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耽误大家上工了。” 见他似乎真的没事儿了，钱有才也不想往公社去，去公社卫生所就意味着花钱，还得花大队的钱，哪有那么多钱花。 “王林，你送他回去。” 王林唉了一声，“行。” 过来背着谢阳就往谢阳住处跑。 “王林……你慢点儿……” 谢阳在王林背上整个人都要碎了，“你快把我心脏给颠出来了……” 王林瞬间慢下来，慢慢的往谢阳家去了。 其他人继续上山抬木头，王林将谢阳放到炕上，说，“兄弟，我在这儿照顾你吧。” 谢阳没眼看，王林可怜巴巴睁着大眼，就差直接说在这儿照顾他可以不用去上工了，说不定还能蹭点好吃的。 但是王林不走，他怎么喝灵泉。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有我二叔送我的药，吃了也就没事了，你快去上工，不上工没有工分，没工分就没有粮食，你这大个头可能就会变高粱杆。” “我走就是了。” 王林唉声叹气的走了。 谢阳捂着胸口，然后掏出灵泉。 外头突然有人喊他，“谢知青，你在家吗？” 第44章 美人有毒 谢阳手一哆嗦，水直接呛进喉管里，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眼泪都跟着往外飚。 他觉得他要噶了，成为第一个被水呛死的知青。 太特么的倒霉了。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不对，连忙跑了进来，“谢知青，你咋了这是？” 薛明姗惊慌失措，明显是被吓到了，他心想要不是你突然过来也不能呛到啊。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薛明姗却误会什么，忙上前给他顺气拍背，“你怎么了这是？要不然我喊明秀送你去公社卫生所看看吧？” “不用……咳咳咳……” 谢阳艰难的说了一句，又慢慢的端起茶缸子想要喝灵泉，却被薛明姗给夺了过去，“你咳嗽成这样可不能喝了，先把咳嗽止住才行。” 谢阳：“……” 这是来掘坟的吧。 正在这时候，屋门口突然一暗，“谢阳。” 谢阳抬头，就见辛文月进来了。 这一个个的干啥。 不过辛文月应该能给他水了吧，“文月，水……” 谢阳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伸手去拿茶缸子，不想辛文月因为心里不痛快，拿起来咕咚咕咚直接给喝了。 完了还说，“你这儿的水还怪好喝的，而且放了这么久也不凉。” 谢阳差点没撅过去。 他扶额，坐在炕上，看着面前的两位女同志，面无表情的问，“你们都来干嘛来了？” 辛文月瞥了一眼薛明姗，嘟嘴道，“听说你差点死了，我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 “你看到了，我命硬，还没死，让你失望了。” 但凡辛文月晚进来一会儿，灵泉已经喝上了，现在倒好，灵泉没了，要等着再积蓄一点儿，起码等晚上，这要一不小心，直接就蹬腿离开人世了。 在这期间，他难道就要这么半死不活的躺着吗？ 饭怎么吃？水怎么喝？ 上厕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见他脸色不好，辛文月关心道，“你还是难受？要不然咱们去医院吧，我带钱了。” 薛明姗也点头道，“是啊，去医院看看放心点儿。” 谢阳无奈，“没事儿，我吃了药了，等缓缓就行了。” 见她们没有走的意思，谢阳故意道，“我现在要休息了，你们不打算送走是想在这儿给我做饭端茶倒水，还是打算给我暖被窝？” 话一落，辛文月和薛明姗都明显不自在起来。 辛文月小声道，“我跟队长请假了，来东北的路上都是你照顾我，我也可以照顾你报答你的。” 谢阳觉得牙酸，“我们之前……” “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 辛文月跟谢阳好歹有点矫情，薛明姗自认为除了昨天去公社的时候的事儿没有其他交集，她过来也是这个人情才过来，再待下去反而不好。 想起自己手里还提着东西，直接放下，“这是小米，给你补补身体，虽然不多，你别嫌弃。” 薛明姗推门出去，辛文月翘脚看了会儿，瞥见谢阳透过窗户去看外头，心里顿时有些酸了，“薛明姗挺漂亮的是吧？” 谢阳收回目光，自然的点头，“是挺漂亮。” 这种漂亮让谢阳难以形容，见一次，心痒一次，无关情爱，只是因为美的触动而怦然不已。 辛文月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心底有些酸了，“你们男人……就只会盯着漂亮的看了。” “啊？”谢阳抬头看她，有些茫然，“你也很漂亮啊。” 辛文月眼中涌现出喜悦来，“真的？” 谢阳嗯了一声，正想再鼓励两句，突然觉得一阵胸闷疼痛，险些就晕过去。 他这状态把辛文月吓了一大跳，忙冲过去查看，“你怎么了，我叫人去……” “别去……”谢阳一把拽住辛文月，说，“你给我烧点热水，谢谢你。” 把辛文月支出去，谢阳赶紧将盛灵泉的杯子拿出来，里头只覆盖了一点点，倒入嘴里还没尝到味儿的就没了。 谢阳欲哭无泪，看了眼抱着柴进来的辛文月，谢阳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他躺在炕上等着辛文月烧了水，又端过来，小心翼翼的说，“小心烫。” 谢阳看着辛文月跟花猫差不多的脸，实在生不起气来，“唉，放着吧。” “哦。” 辛文月站在炕边，又问，“你饿吗？” 谢阳幽幽看她，“你会做？” 辛文月摇头，沮丧道，“不会，不过很快轮到我做饭了，冯媛大姐说她教我。” 谢阳又想叹气了。 “我好像不对劲。” “嗯？” 辛文月摸摸脸，又摸摸心口，“觉得有些不对劲。” 谢阳大惊，想起被辛文月喝掉的灵泉。 说实话这灵泉除了他就家里那只四五年的老母鸡喝过，其他人还没喝过，也不知道其他功能。 “你去洗把脸。” 辛文月对谢阳有莫名的信任感，当即听话的出去洗脸了。 正月的天，洗个冷水脸，冰冰凉的，辛文月脸上布满水珠进来，“我觉得脸有些发热，但我又没发烧……心里还是有些奇怪。” 她微微蹙眉时鼻子也跟着蹙着，嘴唇撅着，竟让谢阳觉得有些可爱的不像话。 他不自在的换个姿势，挪开目光，“你回去吧，可能是吹了风，回去喝完热水，用被子盖着捂一捂。” 辛文月并未察觉出他的尴尬，微微垂头，疑惑道，“我现在有股很强烈的感觉。” “什么？” 辛文月脸红道，“呀！” 谢阳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辛文月脸更红了，“我，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嗯。” 谢阳松了口气。 他还当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比如喝了他的灵泉就会爱上他什么的，果然是想多了。 辛文月挨着炕沿坐下，伸手摸了摸谢阳的额头，“你似乎发烧了。” 谢阳一愣，发烧？ 狗日的，上辈子他的身体壮的像头牛，至少五六年都没发过烧，结果现在不过累了一点儿就发烧了，还半死不活的。 老天玩他呢。 辛文月站起来说，“我那儿有药，我去拿药。” 辛文月一阵风是的刮走了，又一阵风是的刮回来。 她拿着药就要往谢阳嘴里喂，谢阳问，“这是什么药？” “三黄片。” 辛文月挠挠头，“不行吗？” 她扒拉自己的袋子，“还有干酵母片，牛黄解毒片……哪个能行？” 谢阳觉得头都大了，这姑娘出门真是害人不浅，“有没有扑热息痛或者阿司匹林什么的？” “我找找。” 辛文月扒拉半天，高兴道，“有阿司匹林。” 谢阳松了口气，用热水送服又躺下，人也开始昏昏沉沉。 等谢阳睡了，辛文月看着薛明姗送来的小米，勉为其难的将锅里添上水，又倒入小米。 “小米粥肯定要放水的吧。” 在烧火？ 烧火她会。 辛文月忙碌起来，外头知青和村民也开始下山了。 薛明秀和薛明姗正往家里走，突然道，“那边是不是谢阳住的地方？怎么那么多的浓烟？” 第45章 我好难 得知自己穿书时，谢阳没有绝望，得知自己穿成病弱男配时他也没有绝望。 但现在，谢阳真的很绝望。 炕灶与睡觉的屋子一墙之隔，里屋的门都没有关，浓烟滚滚从外间涌入，让里屋也充满了浓烟。 大冷天的，窗户都是关着的。 谢阳本就心脏不好，咳嗽好不容易停止，结果又被浓烟呛的咳嗽起来。 药丸。 为什么认识了辛文月这样的奇葩。 真是太可怕了。 辛文月也是呛的咳嗽不止，她刚才烧水的时候还勉强烧着了，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难道是柴放的太少了？ “辛文、月，你谋杀啊。” 谢阳的声音带着嘶哑和暴躁。 辛文月羞愧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一咬牙，手上的木柴又塞进去了，浓烟又多了几分。 “着火了，着火了……” 喊声突然隐约传来。 谢阳咳嗽的感觉肺都要出来了，一口浓烟下去，突然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看着浓烟，辛文月一边咳嗽一边难过，这样不行，那还得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这是怎么了？咳咳……” 浓烟在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像找到了逃生的突破口飞速涌出，薛明姗猝不及防也被呛的咳嗽起来。 薛明秀一把将她拉开，大喊道，“谁在那里，干什么呢，别烧了，再烧房子都要点了。” 接着外头跑来不少的人，手里都提着水桶，进来一看就明白了，这不是要点房子，是烧火就没烧起来，冒出这么大的浓烟来。 薛明姗突然道，“谢知青呢？谢知青？” 没人回答。 薛明姗和薛明秀对视一眼暗道不好，本来咳嗽的人这会儿一点也没有，实在奇怪。 辛文月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也奇怪，“刚才他还说话来着……啊。” 她反应过来跟薛明姗一块冲进里间，谢阳已经晕过去了。 “谢知青真是太惨了。” 谢阳是被哭声吵醒的。 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四周是大白墙，很显然他现在是在医院。 “谢阳，你醒了。” 愧疚的声音传来，谢阳扭头一看，却是辛文月，一双眼睛肿成核桃，美貌没了，多了几分滑稽。 辛文月之前一直小声的哭，这会儿看到他醒了，直接抱着谢阳嚎啕大哭起来，“谢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怨我……” 谢阳脑瓜子嗡嗡的。 老天爷啊，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别哭了，我怎么来医院了。” 辛文月吸吸鼻子，歉疚道，“你被浓烟呛晕了……” 谢阳想起来了，这回忆一点儿都不美好。 “谁送我来的？” “薛明秀兄妹俩，还有个干部的儿子。” 谢阳哦了一声，这时门开了，薛明秀几人进来，看到辛文月的时就想起将人拉出来时她狼狈又可怜的模样。 那时候大队长破口大骂，可是将辛文月骂的不轻。可这姑娘像缺根弦一样，只知道哭，把大队长都给哭暴躁了，要不然出这样的事儿大队长也不能把人送下就回去了。 薛明姗关心问道，“你怎么样了？” 谢阳嗯了一声，嗓子有些疼，显然是呛的，现在急需喝点灵泉水。 但这些人不走他就没法喝。 薛明姗见他看过来，以为是想知道大夫的要求，忙道，“大夫说呛着了，再观察一晚上就行了，至于你心脏的问题，还得慢慢观察，日后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受刺激。” 就是她也没想到，谢阳有心脏病还能出手救她。她也不禁庆幸，得亏救她的时候没犯病，不然她罪过就大了。 不过谢阳也真是心善，换个人这样了制定趁机占辛文月便宜，可自始至终谢阳都没有做出格的事儿，比知青点很多人可强太多了。 旁边的薛明秀竟然还很羡慕，“真好，大队长指定不敢让你上山干活了，还有春耕的时候那么累，我也不想干，可惜我没有心脏病。” “胡说啥呢。”薛明姗直接给他一巴掌，不好意思道，“谢知青，他嘴上没把门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阳摇头，“没事，你们晚上怎么办？” “我们在医院凑合一宿。” 谢阳一惊，忙道，“你们回去就行，我自己留这里就可以。” 快走吧，不然没法喝灵泉。 薛明姗摇头，“天黑了，外头不安全，而且大队长说了，务必得照顾好你。” 谢阳：“……” 谢阳生无可恋的躺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薛明姗忙道，“你不用不好意思，真的，你之前还救过我呢，这点儿小事儿应该的。” 谢阳叹气。 听他叹气，辛文月更加愧疚，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谢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做牛做马补偿你。” “行了行了，你再哭我又得晕了。”谢阳肚子叽里咕噜的叫着，站在最后面的雷鸣啧了一声，“你真是我见过最弱的知青了，现在大队长气的要命，还说要去找知青办问清楚，为什么会给分来身体这么差的知青呢。” 谢阳乐了，“那这事儿可就有的查了。” 查肯定查不出来，他老家那边的知青办肯定不会承认。 “吃饭吧。”薛明姗人还是比较稳重，把饭盒子放到小桌上。 辛文月忙拿过勺子，“我喂你。” 谢阳无奈，“扶我起来，我自己吃。” “不行，我喂你。” 对上辛文月可怜兮兮的眼神，谢阳实在说不出嫌弃的话来，只能被这么喂着还被人围观着吃了一顿晚饭。 这年月住院的人也不多，病房是个三人间，这会儿倒是方便大家休息。 不过这也导致谢阳在他们没睡着前没法喝灵泉。 薛明姗几个还好说，该休息就休息，辛文月困的睁不开眼了，仍旧坐在那儿坚持守着谢阳。 谢阳，“你睡觉去，有事儿我喊你。” “不行。”辛文月吸吸鼻子，“要不，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你入赘吧，到时候把你一块弄回去。” 谢阳汗颜，忙道，“打住，这事儿你的确有错，但是也不必这样。” 当然，辛文月最大的错就是喝了他的灵泉，想想都觉得心痛。 辛文月却坚持，“要的要的，我爸妈说了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我不能不管你的。” 谢阳都怀疑这姑娘脑子里被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还说不通了呢？ 如死鱼一般盯着房顶，不一会儿刚才还信誓旦旦守着他的辛文月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旁边的病床上薛明姗正睡着，而雷鸣则跟薛明秀在外头的走廊凑合一宿。 谢阳憋的难受，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去上厕所，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一下又摔回去了。 本打算去厕所再趁机喝灵泉，现在不喝根本不行，今天这一折腾身体都快回到解放前了。 然而正准备掏灵泉，薛明姗已经起来了，“谢阳，你怎么起来了，要去厕所吗？我扶你去。” 谢阳：“……” 人生如梦，如果真是做梦就好了。 就像烟瘾犯了的烟民，谢阳继续喝两口灵泉。 怎么就那么难呢。 —— 恳求各位老爷夫人们发财手点点催更，再评论一下就好了，让我知道有人在看。 叩谢！ 第46章 送温暖 谢阳很想拒绝，但脑袋还有些晕。 坚决不承认是因为对方是个美人。 薛明姗扶着谢阳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看着男厕所的牌子，她有些脸红。 “你能行吗？” 谢阳摇晃两下，坚强道，“没事，我能行。” 他朝前面走了两步，薛明姗一咬牙道，“哎呀，算了，我送你进去。” 谢阳忙道，“不用，不用。” 然而薛明姗像铁了心一样，扶着谢阳的胳膊就往里走。 谢阳叹气，“我真能行。” 他只是因为没喝灵泉有些虚弱，不是要噶了。 谢阳哭笑不得，可薛明姗不为所动，“你曾经救过我，我力所能及的帮你一下是应该的。只要你不往外说，没人知道这事儿。” 谢阳乐了，脱口而出道，“那你不得以身相许啊。” 话音一落，薛明姗惊讶看他一眼，看到他眼中戏谑的目光，薛明姗突然松开他胳膊朝外头去了。 “哎呦我去。” 谢阳一个踉跄连忙扶住门框，一回头，就看到薛明姗正站在那儿一张俏脸看着他，眼中带着羞涩也带着愤愤然。 乡下的姑娘不如城里的姑娘大胆，听得这样的话估计跟听一个流氓说话差不多了。 谢阳歉意的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薛明姗站着没动，“嗯，你慢点。” 谢阳点头，朝里头去了。 厕所里味道不好闻，在这样的环境里喝灵泉其实挺煎熬的，奈何外头薛明姗盯着，回去说不定辛文月又醒了。 这口灵泉是非喝不可。 谢阳连忙转过身去掏出灵泉咕咚咕咚喝下去，浑身顿时暖洋洋的，整个人都许多，随之而来的是感官加强，骚臭味熏的他差点儿憋过去。 老天爷啊，这破败的身体啊。 好歹是舒服了，谢阳悠哉悠哉的撒泡尿。 “谢阳，你没事吧？” 外头薛明姗的声音传来，谢阳忙想应一声，但想到现在的人设，不得不假装的虚弱一些。 慢悠悠出来，薛明姗道，“你还没洗手。” 太尴尬了。 谢阳僵硬的转身用水龙头里冰凉的水洗了手，这才坦然的出来。 男人嘛，多点厚脸皮也挺好的。 薛明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觉得你脸色好了不少呢？” 就上了个厕所，能变化这么大？ 谢阳脸不红气不喘道，“兴许是撒尿的时候把身体里的毒气都给排没了，所以就好多了，我这会儿也觉得舒服不少。” 薛明姗虽然还是觉得疑惑，但没再多问。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谢阳心里对薛明姗的印象多了一个可爱。 一个古典美人再多了可爱，这分量可就不同了。 还未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辛文月突然从里头冲了出来，看到薛明姗扶着谢阳时，一双眼睛顿时瞪大了，“谢阳。” 谢阳嘘了一声，“小声点。” 辛文月转身回了病房。 薛明姗尴尬道，“她好像生气了。” “小孩子而已。”谢阳并未当回事儿，辛文月在他眼里就跟个妹妹差不多，“她就是被家里惯坏的孩子，在路上的时候如果我没多看着一点儿，早就被人骗的渣都不剩了。” 薛明姗笑了一声，“人很单纯，也很善良。” “嗯。” 谢阳答完又补充一句，“你是人美心善。” 他说完薛明姗有些哑然，接着脸红垂眸没再搭腔。 两人未再就这事儿讨论，回病房躺下，辛文月一直忿忿的瞪着他。 谢阳闭眼，“睡觉。” “你心虚了。” 谢阳无语，“哈？” “哼。” 辛文月却不肯再解释，一双眼睛盯着谢阳像盯着一个负心汉。 “睡觉。” 谢阳只当她小孩子闹脾气，闭眼就睡，而且一觉到天亮。 早起大夫过来查房，又给谢阳做了检查，忍不住奇怪，“这睡了一晚上怎么好那么快？” 谢阳道，“那肯定是您给开的药好啊，我这打完吊瓶都好差不多了。” 这话大夫还真不敢承认，他也才来医院没两年，医术真的稀松平常，要不是带他的大夫昨晚有事儿，都不是他值班。 难不成阴差阳错的治好了这个有病的青年？ 他也不能说自己医术差，又喊来其他大夫检查一遍，还是没啥问题了。 “没啥问题了，回去吧，要注意身体，最好不要干重活，另外不能受到刺激。” 交代了几句之后大夫就说可以出院了。 因为是干活的时候出的事儿，花钱也是大队里花。不过医院还给病号指标，领了二斤小米和半斤红糖，可把雷鸣给羡慕坏了。 “光这半斤红糖这一趟就值了。” 谢阳刚要说自己用不上给他算了，瞥见薛明姗目光也落在红糖上露出羡慕神色，不禁改了口，“不然你们三个分了吧，多谢你们陪我来看病。” “算了算了，哪能抢病号的东西。” 雷鸣坚持不肯要，谢阳借花献佛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来时坐的马车，回去还是坐马车，到村里的时候也还不到中午，大冷天的外头没啥人，谢阳下了车，对几个人又诚恳的道了谢。 辛文月跟着下来了。 谢阳好奇，“你不跟着进村回去，下来干嘛？” 辛文月有些不好意思道，“照顾你。” “别，真不用。”谢阳敬谢不敏，“我还想多活两年，赶紧的上车回去。” 好不容易将辛文月打发上车回去，谢阳赶紧开门回家。 屋里被烟熏火燎了一下里头还有点儿味儿，但天太冷，还是得烧火，结果就发现柴火不多了。 谢阳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烧炕，脱了衣服上被窝里暖和，积蓄了一宿，灵泉又快满了。 等等……这次满的时间好像快了些？ 那么到底是什么机缘才能让灵泉速度更快一些呢？ 谢阳琢磨不明白，炕上热乎乎的，锅里的水也开了，谢阳起来，热了空间里的五花肉和米饭，美美的吃了一顿。 下午大队长来看了谢阳一回，“没事儿了？” 谢阳老老实实点头，“没事儿了。就是……” 钱有才心提了起来，“就是什么？有屁一块放。” 谢阳忙道，“大夫说不能干重活，不能受刺激。” “擦，他娘的，这是养个祖宗。”钱有才气的破口大骂，看谢阳的眼神要多嫌弃就多嫌弃了。 谢阳赶紧道，“实不相瞒，我手里有点钱，我还会套兔子，所以，大队长，就算我不干重活也能勉强养活自己的。” 对谢阳的话钱有才是一个字儿也不信，左右现在大冷天的也不下地，到时候再说吧。 话都懒得跟谢阳说一句，直接转身走人。 钱有才刚走，外头又有人来了。 谢阳看着已经凉了的被窝，认命的出来开门，看到外头的人也不觉得冷了。 送温暖的来了。 第47章 果然城里人阴险 看着外头站着的兄妹俩和他们旁边的两筐子木头块，谢阳很难不高兴。 “是你们呀，快进来。” 谢阳热情的邀请他们进来，薛明秀便挑着扁担进来，薛明姗垂着头进来，“这是我爸打家具用剩下的木头块，你这边柴火似乎不多了，就先用着，大冷天的没有柴可不行。” 谢阳的目光从木块挪到薛明姗身上，“你爸会打家具？” 薛明姗点头，“是啊，打家具，我爸以前在县里鞋厂当木匠，回村后就成了木匠了，附近村里的人都找我爸打家具。” 说这话时薛明姗并没有感到骄傲，情绪淡淡的，谢阳就多看了她两眼，却被薛明姗撞个正着，“怎么了？” “我想找叔叔做点家具。” 谢阳一说，薛明姗就想到屋里空荡荡的，连条凳子也没有，便说道，“行，你要做什么可以去找他，木材都是跟村里买的，价格也能便宜一些。” “那我明天就去。” 谢阳看了眼正在倒木头的薛明秀，说，“你等会儿，我给你拿点回礼。” 薛明姗一愣，“啊？不用的。” 但谢阳已经进屋去了，小米没给拿，红糖却给倒了一些，用纸包着，“你拿回去偷偷喝，我听说女人那个的时候喝点红糖水好。” 他前一句话让薛明姗觉得感动，后一句话却只能换来她一记眼刀子，这人怎么什么都胡说。 “我走了。” 薛明姗倒是没拒绝，拿着红糖就出去了。 谢阳不禁笑了一声。 “笑什么呢？唉，明珊呢？”薛明秀有些奇怪。 谢阳道，“她说想起来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薛明秀撇嘴，“她就这样，你别搭理她。” 谢阳笑，“没事儿。对了，我下午去找大叔打算做点家具，他在家？” “在在在，你去找他就行。” 薛明秀做事很周到，木头块都被堆在屋里的角落里。 谢阳回炕上眯了一觉，这才起来往村子东边去了。 彩虹湾生产大队其实并不算大，但东北的院子大多都很大，各家各户之间除了村子中间的几家几乎都不挨着。 谢阳住的房子在村子西边儿，与村里其他房子有点距离，薛家正好在村子东边靠着村子外头的一条路。 从村子里穿过，偶尔碰见个村里人便问道，“谢知青，身体怎么样了？” 谢阳客气回答，“还成，大夫说得好好养养。” 说话的大哥抄着袖子啧啧几声，“你们大城市里来的人就是娇气。” 白话两句谢阳也不在意，深一脚浅一脚的到薛家时竟然气喘吁吁的。 不过他来的似乎不是时候，薛家正在吵架，一个女人高亢的声音传来，“女人不都得嫁人，嫁给谁不嫁，嫁去隔壁村多好，有事儿回娘家也方便，再说了，换亲也挺好的，两家都能对闺女好，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看看你们，从小没少你吃没少你穿，给你找个对象还在这儿哭闹不乐意，白养你了。” 谢阳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说的什么屁话。 换亲？ 用谁换？ 薛家好像就薛明姗一个姑娘，那么给谁换？可没听薛明秀说过这事儿。 “男人长的好看不好看的也就那么回事儿，陈伟人高马大的，干活也麻利，晚上关了灯谁也看不见丑还是俊不是。” 谢阳只想呸一声，干脆敲门。 乡下的大门除了谢阳大概就没人锁，院子里吵架的人朝谢阳看过来。 谢阳笑道，“大娘，我是新来的知青谢阳，谢谢您让明秀送去的木头块……” 谢阳清楚的看到说话的女人不可思议的瞪了一眼薛明秀，薛明秀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就这，谢阳明白了，木头块是这俩货偷偷的挑过去的。 谢阳忙继续道，“不过我今天过来是想请薛大叔帮忙做点家具。” “做家具啊，快进来。” 梅秀凤的脸就跟六月的天似的，变的那叫一个快，也忘了旁边被骂的薛明姗了，赶紧迎谢阳进屋。 在谢阳进屋前朝薛明姗笑了笑，薛明姗一脸的挫败与不甘，之前还明亮的双眼似乎也蒙上一层水雾，看的谢阳心肝都颤了颤。 就这样的美人，这老太太也真舍得拿去换亲。 薛家的屋里除了火炕还有一个炉子，比谢阳那边暖和不少。 梅秀凤问，“你想打什么？” 谢阳想了想说，“我想打一个炕柜，还有一个大衣柜，另外再打一个小桌子和四把小凳子。” 这都是生活中常用的东西，梅秀凤看向薛洪涛，“你这几天给人赶紧干了。” 薛洪涛没理她，反而对谢阳道，“咱乡下没那么多讲究，我就跟你报个实在价，这些东西得要七块钱。” 谢阳一口答应也没还价，薛洪涛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谢阳又道，“不过……” 薛洪涛眉头皱起来，“什么？” 谢阳笑，“就是我那边烧炕的木头实在是少……” 他话都不用说完，薛洪涛就明白了，对薛明秀道，“你俩回头给谢知青再送点过去，不是之前存了不少的柴？给送点好的。” 薛明秀一口答应下来。 谢阳道了谢，直接拿出钱交了定金，薛明秀说，“我们去给你送木头。” 一路出了薛家，薛明秀瞥了眼跟在后头挑着担子的薛明姗，忍不住跟谢阳吐槽，“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明明我们俩是他们亲生的，长的也怪好看的怎么就没人疼我们呢？” 谢阳佯装不知，“我去的时候似乎听见你们在吵架，是发生什么事了？” 旧事重提，薛明姗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谢阳问清楚原由，这才知道梅秀凤给自己和前夫的儿子找了门婚事，但那家提了条件，要换亲，点名要薛明姗。 而换亲的那个男青年，跟薛明姗二哥有一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的又凶又丑，以前就对着薛明姗不怀好意。 薛明姗自然不乐意，就跟梅秀凤吵了起来。 “我妈那人认准的事儿根本不松口，尤其涉及到我二哥那混账东西，更是跟着了魔一样。” 薛明秀恨恨道，“她如果一意孤行我就跟他们拼了。” 谢阳看着远处的山，再看看伤心难过的薛明姗，好整以暇道，“都是文明人，拼什么拼。” 薛明秀：“！！！果然还是城里人阴险！！” 谢阳：“……” 第48章 出主意 薛明姗瞪眼，“三哥，你倒是简单，那你给我想个办法啊。” 薛明秀直接泄了气，他要是有办法就不这么骂了。 “谢知青，你说。” 谢阳笑了一声，“喊我谢阳或者阳子就行，喊谢知青外道了。” 他顿了一下说，“既然是附近村子的，那男青年到底什么人，你们爸妈恐怕也知道，之所以这么坚持是为了你们二哥，她选择当看不见那些，再用一些借口安慰自己。那你们有四种方法，一种是争取你们爸爸的支持，让他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明珊是他们俩的女儿，在家里你爸也有话语权，他不答应，那你妈也不能强来。第二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青年不是好东西，让你妈明白，你如果嫁给那样的人，会被所有人耻笑，让他们没面子。当然，也可以直接用第三种办法，寻求公社妇联的帮助，让她们帮忙劝你们妈改变主意，但这种情况可能会让你妈将责任怪罪到你们头上来，可能会有不好的效果。” 薛明姗心里一紧，“什么不好的效果？” 见她小脸发白，面色紧张，谢阳道，“如果那青年直接让你没了清白呢？在乡下，即便发生这样的事也很少有人去报qJ，多数会息事宁人让女同志直接嫁人吧。” 薛明姗面露惊恐，半晌颓然道，“的确是这样。” 作为当地人的确有好处，一般人不会轻易欺负，但薛明姗不是没见过被欺负的女知青，被欺负了就是想去公社举报都不能，被困在村里，最后无奈嫁了欺负自己的那个人。 虽然那是自己的亲妈，但亲妈为了二哥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薛明秀道，“我们也尝试过找我爸帮忙，我爸一开始的确不答应，但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掺和了，就今天来说，我妈说的时候他是一声不吭。” 想起这事儿兄妹俩心里都很难受，俩哥哥虽然都缺了一个人疼，可他们俩却是父母双全没人疼。 薛明姗脸色发白，“能让爸松口，肯定跟大哥有关。” 这让谢阳也忍不住说一句操蛋。 怎么那么多渣爹渣妈，他那是后妈就算了，坑继子也能说的过去，可眼下这个还是亲爹亲妈呢。虽说十个手指有长短，但也不至于这么双标吧。 薛明秀想起谢阳只说了三个方法，急忙问道，“那第四个方法呢？” 薛明姗也愣了一下，看向谢阳。 谢阳目光落在她脸上，“那就是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嫁了，生米煮成熟饭，你爸妈也就没辙了。” 像告qJ这种事，光爹妈去告不行，起码得有女方出面，否则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顶多是道德有亏，却不能怎么样。 就薛明姗这张脸，随便找个男人估计都能答应。 谢阳说完，薛明姗的脸嗖的一下就红透了，看都不敢看她。 薛明秀还在絮絮叨叨，“我也这么说的，但是时间那么紧上哪找那么合适的男人去，总不能为了避开一个男人随便嫁了另一个男人，这样也不合适啊。” “那就试试第二个方法。”谢阳道，“明秀，你可以发动你的关系网，去调查那男同志，既然不是好东西，说不定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把柄，先搞清楚对方底细再说。” 又看向惊惶的薛明姗，安慰道，“结婚这种事儿必然不会太快，你也不要担心，不过后面不管去哪最好不要单独出行，你妈要带你走亲戚什么的，也不要去。” 他的提醒薛明姗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是担心发生不可控的事情，让她没了名声不说，还不得不嫁给那样的人。 她重重点头，“好，谢谢你谢阳。” 谢阳一笑，“小事儿。” 因为谢阳也算给出了主意，薛明秀很感激，放下两筐子又回去挑了两筐子。 回来时间谢阳正与薛明姗说话，不由问道，“谢知青，你有对象吗？” 谢阳抬头，薛明姗也看过来。 谢阳摇头苦笑，“就我这样谁能看的上我，以前倒是有个娃娃亲，但是跟我继弟好了。” 他家里的事儿他压根没说过，旁人只以为他家里是为了逃避下乡故意让他下来，然后再想法子回城的。 却不想还有这种事儿。 薛明秀瞪大眼睛，“你被戴了绿帽子啊。” “三哥。”薛明姗连忙阻拦，又对谢阳歉意道，“对不起啊谢阳。” 谢阳真要在意这个就不说了，他摇头，“没事儿，多谢你们给我送柴了。” 兄妹俩走后，谢阳赶紧回屋烧炕。 医院给的小米熬上一些，熬好之后放点儿红糖，竟然觉得挺美味的。 第二天一大早听见集合的钟声时谢阳还是去了大队部。 看见谢阳，钱有才就没好气道，“回去养着去，你来捣什么乱。” 谢阳也不觉得尴尬，笑道，“这不是觉得下乡就该有下乡的样子，没想到大队长不稀罕我。” “滚滚滚。” 王立新看着他同情道，“快回去歇着吧，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得了批准，谢阳还有什么说的，麻溜的滚回去休息了。 哪知才到大队部后头，就碰上于铁柱。 “哟，这不是谢知青，这还活着呢。人家是病恹恹的林妹妹，你这是病恹恹的谢哥哥啊。” 谢阳哟了一声，“这不是铁柱大哥吗？红裤衩子缝了没，秋裤穿了没？” 他故意凑近于铁柱，言语暧昧，“于铁柱，大半夜的被吊树上蛋不冷啊，还是跟葛洪贴一块贴出火花来了。” 说完谢阳就哈哈笑了起来，于铁柱脸色涨红变得难看起来。 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阳，“你承认了，那天晚上是你干的？” 谢阳笑，“你猜。” 于铁柱恨的咬牙切齿，“我跟你拼了。” 说完于铁柱直接朝着谢阳冲了过来。 谢阳瞥见不远处知青们都出来了，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摔地上了。 “谢阳！” 第49章 我照顾你 冬天是真冷，哪怕穿着棉猴大衣躺在雪地上也不舒服。 谢阳一倒下，于铁柱都惊呆了，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我草你妈的谢阳，你玩老子……” 说着于铁柱就朝谢阳扑了过去。 但于铁柱反应的还是慢了王立新等人已经冲过来了，一把拽住于铁柱，“于铁柱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知青内部自然不是铁板一块，但整个知青群体在生产队就是外来者，外来者必然得团结。一人有难其他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纷纷过来将于铁柱推搡到一边去了。 “谢阳，你有没有事儿？” 王林过来拎小鸡仔儿似的把谢阳给抓起来了，扭头瞪了眼于铁柱，“于铁柱，你是活腻歪了吗？” “是他自己摔倒的。” 于铁柱的话在众知青眼里就是狡辩。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谢阳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被这么摔一下身体出问题怎么办？”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欺负谢阳。” 辛文月怒气冲冲，指着于铁柱破口大骂，“一个臭虫一样的东西，只会耍流氓，嘴里放屁，现在还欺负我们下乡青年，这是对我们国家政策的不满，我要去公社告你耍流氓告你霸权主义。” 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偏偏几个知青都叫嚣着要去告状。 谢阳脸色惨白的站起来，“我没事……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让众人更是担心。 “出什么事儿了？” 钱有才和雷会计过来了。 辛文月指着于铁柱道，“他背地里使坏让谢阳摔倒了，大队长，谢阳的身体您是知道的，昨天才从医院回来，大夫都说了他的身体受不得刺激，这么一推你看看他脸都白了。” 大冷天的还在地上躺了一下，谢阳觉得他脸是该白一下，就他这演技，他觉得都能去当影帝了。 果然钱有才眉头都皱了起来，如果换其他人摔一下也没问题，但这个人是谢阳啊，有心脏病的人。 钱有才看向于铁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于铁柱头一扭，自然不承认，“我没有。” 他都要冤枉死了，他要真是揍了谢阳也就算了，他就说了两句难听的话还被还回来更难听的话，心窝子都快被捅成窟窿了，结果还被倒打一耙。 “我说了，不是我，我没有。” 于铁柱越想越委屈，奋力挣扎起来，企图真的去打谢阳。 谢阳叹气，“唉，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铁柱兄弟，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这么记恨我，大清早的不去上工，竟然在这儿堵我，要不是大家伙正好出来，我这小命……唉，也是我命不好。” 他说完辛文月道，“大队长，我要去公社告于铁柱，才来的那天他还调戏我想耍流氓呢，我要举报。” “我们作证。” “就是，凭什么欺负我们。” 钱有才的脑袋都要打了，“行了行了，你们想怎么办吧？” 王林犹豫，许卫东瞥了谢阳一眼道，“这么着吧，谢阳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身体，于铁柱给拿五块钱给谢阳补补身体吧，不然再给只老母鸡也行。” 于铁柱一听顿时急了，“我不，凭什么，我不给。” 许卫东淡淡道，“那就去举报。” 恰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谁敢欺负我的儿子，我跟他拼了……” 谢阳扭头看去，就见于铁柱的妈黄大娘举着一个棍子就朝众人冲了过来。 “还不给我扔了。”钱有才脸色铁青，眼见着人到了近前，钱有才一把给夺了过来，黄大娘坐在地上就拍着大腿哭了起来，“我苦命的铁栓啊，你死的也太早了，留下你妈和你弟弟被人欺负啊。” “我的铁栓啊，你睁眼看看呐，你弟弟要被人欺负死了。” 唱念做打，一气呵成。 村里人也都出来围观了。 当年的事儿的确很惨，当年的黄大妈也的确很惨。 但这都七八年了，黄大妈还是拿这事儿说事儿，于铁柱也没少作恶，大家都觉得烦了。 这就出现很奇怪的现象，一向抱团的彩虹大队的人没人开口为这娘俩说话。 谢阳叹气，“大队长，我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脸都白成这样了，去医院治病白治了。”辛文月打断谢阳的话说，“大队长，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这要再生病去医院不还得大队掏钱呢。” 钱有才一听当即道，“于铁柱，你赔谢阳两块钱，外加一只鸡十个鸡蛋，就这么定了。” “凭什么啊。” “我不给。” 黄大妈和于铁柱纷纷开口。 黄大妈还想再闹，钱有才冷笑，“闹，继续闹，再闹他们去公社举报我可管不了。” 说完钱有才便不说话了。 黄大妈可太知道于铁柱的德性了，真要告到公社里去，不爽其他的，就偷鸡摸狗这事儿就禁不住查。 “太多了，最多两块钱……” 钱有才对谢阳道，“我看你还是举报去吧。” 于铁柱委屈，“大队长，我真没有推他。” “推没推的我们都看见了，你是说我们知青冤枉你了，不如我们去公社评评理。” 于铁柱怂了。 黄大妈忙道，“我给，我给就是了，不过现在不是要去砍树，别耽误了大家的工夫。” 辛文月哼了一声，“不差这么一会儿了。我们跟你去拿。” 看着跟战斗鸡一样的辛文月，谢阳都不禁汗颜，他的确想坑一把于铁柱，但没想到这些知青这么给力。 于铁柱母子俩被逼着回家拿了两块钱，又抓了家里的老母鸡，并十个鸡蛋，整个人都跟死了爹似的，心疼的要死。 “谢阳，快回去炖鸡去，好好补补。” 谢阳感动坏了，对大家伙道，“今天多亏了你们，不然我可能就……唉，别的不说了，今天我炖鸡，多放点水和土豆，你们今天下工都过来喝一口汤。” 知青们嘿嘿笑了起来，随即又道，“你补身体行了。” 众人纷纷跟着上山伐木去了，谢阳左手拎着鸡，右手拿着破布包着的鸡蛋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就见辛文月又跟来了。 谢阳不解，“你来干什么？你不去上工？” 辛文月撇嘴，不禁委屈，“我好心来照顾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来照顾你，我给你炖鸡。” 谢阳：“……大可不必。” 第50章 你来给他做衣服 辛文月脸上讪讪，“我也没啥事儿，我就是来混日子的，不想挣工分，所以干脆不去了。” 谢阳无语，“你这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你有钱呐。” “我没说因为这个，我跟他们说我要将功补过，你因为我病情严重的，我理所应当来照顾你的，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谢阳不禁扶额，那帮人不误会才怪了，指不定怎么想他俩的关系呢。 想了想，谢阳开口道，“辛文月，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辛文月也不是真傻，看着他先懵了一下就明白了，她扭扭捏捏一阵子，小声道，“误会就误会呗。” “你可是要回家招赘的人呐。” 辛文月噘嘴，“我就知道你拿这话堵我，你也说了，我二姐就的坑我下乡的，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说不定我二姐就招赘个男的给家里延续香火了，那我都这么可怜了，不招赘也没什么吧。” 说着还羞涩的看了谢阳一眼，“你这人虽然弱了吧唧，人又穷……”见谢阳脸拉下来，忙补充道，“但是，但是你这人心肠好，被误会我觉得也没什么的，这样还能为我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说对不对？” 谢阳明白了，“你想跟我演戏，让人误会咱俩的关系。” 辛文月忙不迭的点头，“没错，我不让你白帮忙，我可以给你钱。” 谢阳无语，“那万一我不答应呢？” “为啥不答应？”辛文月都疑惑了，“别人还有搞对象的可能，可你这身体，谁家敢把闺女嫁给你啊，你要有钱也就算了，人家可能勉强同意，可你租房子都花了二十了，家里又是后妈继弟的没个善茬，身体又差成这样，一般人也没人敢嫁给你吧？所以还不如跟我演戏呢，还有钱拿。你说对不对？” 谢阳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吐槽了。 但现在整个彩虹湾大队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他身体差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也令人很郁闷。 乡下人家的姑娘找对象都喜欢王林那样的，他这样的的确没有市场。自家养闺女都觉得赔钱了，再给闺女养男人，没有哪一家能同意。 他当然也有娶妻生子的想法，但不是现在。 辛文月见他沉默了，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她笑眯眯道，“我说的没错吧，你要愿意，我一个月可以给你三块钱，再给你搭一点儿肉票，怎么样？” 一个月三块钱，再搭一点儿肉票。 谢阳说实话很想答应。 真的诱惑人。 但他其实不怎么缺这些票，虽然不多，但是这边靠着山林，他还想试试手气呢。 辛文月想了想继续说，“当然，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那就当我没说。” 说这话的时候辛文月眼睛看着他，一点儿也不想挪开，甚至还带了点失落。 喜欢的人？ 谢阳一愣。 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现出薛明姗那张脸。 美，真美。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那张脸的魅力。 但说到喜欢上，谢阳自己也不清楚。 而且就他现在这身体，哪怕好好的薛家都不能同意，何况现在。 让他做出先上车后买票的事儿也有些过不去自己心头那个坎儿，何况薛明姗对他什么态度也不知道。 谢阳烦躁道，“你别胡来了，我不差你这三块钱。” 辛文月大失所望，转身就走，“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看着她跑了，谢阳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容易出事，忙喊她，“你别乱跑。你回……” 他想说让她赶紧回知青点儿，结果辛文月一脸欣喜的又跑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然后不等谢阳再说，人已经进屋去了。 看到辛文月蹲在灶台前添柴，谢阳就不由紧张。 辛文月欢喜道，“我昨天在知青点特意联系过了，没事儿，现在烧火没问题了。” 又看了眼那老母鸡，“母鸡炖汤吗？” 谢阳有些想杀空间里的把这个留着下蛋，便去了里屋一趟，拿了一只公鸡出来，“杀这只，母鸡我养着下蛋吃的。” 之前那只老母鸡就在里屋喂着，正好把这一只送进去一块喂养。 辛文月好奇到，“放屋里不得臭？” 谢阳一愣，还真不臭。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灵泉的原因，那只大龄老母鸡非但一天俩蛋，拉屎的时候都去外头拉。 这事儿不好跟辛文月说，只道，“我清扫的干净，我怕冻死了。” “鸡不怕冻。” 谢阳觉得好像也对，但起码得垒个鸡窝。 等等再说吧，没工具。 谢阳就坐炕上去了，辛文月烧了一会儿火又过来，“要不我给你洗洗衣服吧。” 看了眼谢阳堆在炕头的衣服伸手就去拿，谢阳连忙拦住，“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 他破了洞的秋裤被辛文月拿在手里了。 谢阳无力道，“我自己洗就好。” 秋裤里还有他的裤衩子呢。 辛文月脸红不已，手跟烫到一样把秋裤又扔了回去。 很好，裤衩子掉出来了。 谢阳淡定的拿起来放一边，“行了，回去吧。” 辛文月落荒而逃。 谢阳坐在炕上半晌，还是找出了布料，准备出门找人帮忙做衣服。 找谁呢，谢阳想了想之后还去去了薛家。 他认为梅秀凤同志肯定愿意赚这钱。 可梅秀凤说，“这钱我想挣，但是我不怎么会做衣服啊，我家的衣服都是明珊那丫头做的。” 明珊呢。 谢阳遗憾道，“那就算了，麻烦您给我推荐个大娘？” 梅秀凤内心挣扎，对方做的是秋衣秋裤和裤衩子，找个上了年纪的帮忙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谢阳答应做一身衣服给一块钱呢。 两身就是两块钱。 没想到这个病歪歪的知青这么有钱。 眼见着谢阳准备走了，梅秀凤一把夺过来布料说，“你甭管了，就凭你让你叔打家具这事儿，这个忙我也不能不帮，你只管三天后来拿衣服就行了。” 谢阳道了谢，给了五毛钱做订金然后就出来了。 这个时间的村子里没多少人，大冷天的除了去山上伐树的人，大部分人都在家里猫着。 此时阳历才二月份，要想暖和起码得等四月份。 还早着呢。 薛明姗从外头进来，就被梅秀凤喊了过去，“你拿着布料做两身秋衣秋裤和俩裤衩子，要男式的，裤腿长一点儿，腰上瘦一点儿的。” 得知这是给谁做的之后，薛明姗的脸一下就布满红晕。 给他做秋衣秋裤？ 她妈什么意思？ 第51章 换亲对象 薛明姗跟薛明秀在外头跑了一上午，就是去调查隔壁村那个要求换亲的陈伟。 这种事儿她不能出面，所以薛明秀就去打听了一下，这才回来还以为被她妈知道了，没想到是让她做衣服。 薛明姗下意识就以为是给陈伟做的，当即反驳，“我不做其他男人的衣服。” 见她脸上厌恶，梅秀凤眉头一皱，“我钱都收了。做这么两身衣服两块钱，我如果会做还指望你啊。” 两块钱？ 薛明姗道，“不是给陈伟做的？” 梅秀凤不禁瞪眼，“我是你妈，没那么贱，还没定下来怎么可能给他做衣服，这是城里那个病歪歪的知青求我帮忙的，你就直接做了，我也不会说出去，只当是我做的，谁知道。” 一听是谢阳的秋衣秋裤，薛明姗有些纠结了。 梅秀凤以为她不乐意，直接将布料塞她怀里，“你婚事的事儿还得再商量，这个没的商量。” 薛明姗抱着布料回屋，拿起剪刀的时候脑子里就出现谢阳那张脸。 想到他说的那些话。 好歹人家也给她出了主意，只不过帮忙做两身秋衣秋裤不要钱都是应该的。 当然，如果不要钱她妈肯定不乐意，那她就给人好好做吧。 男人的秋裤比女人的多个前门儿，薛明姗以前还真没做过，不过她还是认真研究了，裁剪的时候也小心翼翼，只是做的时候难免脸红就是了。 谢阳回到家便将公鸡褪毛，然后上锅翻炒一下添水炖上。 炖鸡的时候还弄了一点儿玉米面儿稍微醒发一下，等着一会儿贴在锅边儿。 谢阳做饭的手艺并不怎么好，但这年月只要有肉吃谁会讲究那么多。 等鸡炖好，也大晌午了。 谢阳用一个饭盒子装了满满一盒子，想了想又装了一盒，这才拎着去了知青点儿。 到那儿的时候知青们才回来，看到谢阳提着饭盒子顿时欢呼着抢了过去。 陈庆刚哈哈笑着，“谢阳，哥哥姐姐们可没少疼你，真是懂事儿啊。” “就是，谢阳，你小子行啊。” 谢阳笑道，“今天早上多亏了你们，不然被于铁柱打一顿我这小命儿可能都没了，不过一点肉，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饭盒子被打开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孟军瞥了一眼道，“就这么点儿啊。” 于卫东将饭盒子拽走，“嫌少就别吃啊。” “就是，有的吃还挑剔。” 陈庆刚一马当先坐下，夹了一筷子，“唉，还不错，味儿挺正的。” “等着一起，大家都好久没吃肉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谢阳环视一圈，突然注意到有人盯着他。 往边上一瞥，就对上潘红芳那张脸。 潘红芳眼神怯怯的，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笑脸来。 谢阳面无表情的挪开目光，却发现辛文月没来。 “辛文月呢？” 冯媛瞥了他一眼，笑，“在屋里生闷气呢，我们回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谢阳尴尬，知道她是误会了，便解释了一句，“我跟她……” “我懂，我懂，我去喊她，你坐坐。” 说完冯媛便去喊辛文月去了，谢阳无奈的坐下，听陈庆刚他们在那儿吹牛逼。 恰好说到于铁柱，王立新就道，“别看于铁柱不是个东西，他哥那真是个好样的，当初出去代表彩虹湾干活，走到哪儿都能被人夸奖。只可惜好人不长命，人没了，这留下的情分也快被自己的老娘和弟弟败坏完了。” 谢阳就好奇，“当初人是怎么没的?” 这事儿很多人不知道，只有极个别来的早的知青才知道。 王立新就趁着这会儿厨房还在忙就说了起来。 “咱们这边太靠北，在咱们大队往东隔着一条河，那边是农垦兵团，有时候那边有事儿咱们这些自然村的人也得帮忙。那一年雪特别多，兵团养的羊丢了不少，就找上周围的村子出人帮忙找。于铁栓就是其中一个，带着人去找羊，结果没几天，一起出去的人抬着他的尸体回来了，说是路上出了事儿，人没了。这事儿当时闹挺大的，兵团的人也够意思，给了于家得三百块钱的补贴。原本想让于铁柱进兵团，但是黄大娘说什么都不答应，娘俩坐吃山空，三百块钱也不禁花，然后就成这样了。” 谢阳听着也觉得挺唏嘘的。 农垦兵团呢。 还真稀罕人。 可惜很早兵团就不要普通的知青了。 不然去兵团也是很好的选择。 “饭来了，吃饭喽。” 这都快三点了，知青点才吃这第二顿饭，大锅炖的白菜，没什么油水。 谢阳带来的两饭盒鸡肉格外的受欢迎。 谢阳没吃，就坐在那儿跟大家伙聊天。 要是辛文月没在旁边就好了。 小妮子气性还挺大，因为上午的事儿这会儿也不肯理他，一张嘴撅的能挂油瓶子，筷子用的砰砰响。 陈庆刚就调笑道，“瞅瞅，这俩人还打情骂俏起来，可不能这样啊，让不让我们吃饭了。” 其他几个也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啊，好歹让我们吃顿饭。” 林文俊道，“陈哥，你这话不能说，他们这样才好呢，正好少吃两块肉咱们多吃几口。” “就是就是。”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辛文月红着脸去看谢阳。 谢阳站起来道，“你们慢慢吃，改天我再来拿饭盒子。” 才出屋门口，陈庆刚就大声道，“没问题，到时候咱们让辛文月同志亲自给送过去。” “对。哈哈哈。” 一屋子人都笑了。 谢阳无奈的回去，半路上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朝村里进去了。 这人是谁？ 第52章 质问 住在村口最大的好处是有什么事儿知道的也早。 谢阳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他们村的人。 就觉得奇怪。 “唉，兄弟。” 谢阳一愣，“喊我？” “对，就喊你。” 陈伟上前，问道，“你知道薛明姗家在哪儿住吗？” 找薛明姗的。 谢阳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长的是真丑，还凶神恶煞的，难不成就是那个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个？ 嘿，竟然大白天的还找过来了。 见谢阳没回答，陈伟伸手推了一下谢阳，“问你话呢，说话，薛明姗家怎么走。” 谢阳站稳，看了他一眼，“问路不会好好说话啊。” 陈伟想起来这不是他们村，就撇了撇嘴，“兄弟，薛明姗家怎么走？” 谢阳指了指方向，“那边儿。” “谢了。” 陈伟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走的那叫一个匆忙。 谢阳自然没指薛家的方向，而是指的大队长家的方向。 他赶紧回转往薛家跑，然而他这身子骨被大冷风一吹就有些腿软。 这时候，远远看见薛明秀，谢阳忙喊道，“明秀快过来。” 薛明秀跑过来道，“谢阳，你怎么在这儿？我背你回去。” “不用。” 谢阳忙道，“来了个高个子男人，长的很丑，进村就打听薛明姗家在哪儿。” “你咋说的？” 薛明秀急眼了。 谢阳道，“我指了大队长家的方向，估计一会儿还得摸过去，是不是就是那个想占便宜的瘪犊子？” “可不是咋地。” 薛明秀道，“我得赶紧回去告诉老妹儿去。” 薛明秀急忙忙的走了，谢阳心里也不舒坦。 觉得自己看上的姑娘还没等他出手呢咋就被个癞蛤蟆给惦记上了。 坚决不能有这样的事儿。 谢阳想了想，又赶紧往大队长家那边去了。 没想到才到周围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走过去一看，陈伟竟然跟于铁柱打起来了。 谢阳赶紧躲起来把灵泉喝了，这才不远不近的看起了热闹。 两个女人打架无非是薅头发和抓脸，男人打架一般喜欢用拳头。 你一拳我一拳的，就是看着不够过瘾。 “是不是打的不够过瘾？” 谢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薛明秀来了，倒是没见薛明姗。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 薛明秀嘿嘿笑了一声，“这不是着急吗，我跟明珊说了，就算天塌了也不许出来，没想到这俩打起来了啊。” 谢阳提醒他，“会不会是因为薛明姗同志才打起来的？” “啊？” 谢阳再次提醒，“要真因为这个，对你家妹子来说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乡下地方思想落后，男人干了错事儿顶多被说两句拉倒了，女同志要是名声被坏，那可是能要命的事儿。 “那可怎么办？” 薛明秀顿时慌了。 谢阳脑子一转，说，“我去把问题转移，你赶明儿再送我一担柴。” “行，” 谢阳可不想承认是因为薛明姗，直接站起来嚷嚷道，“有人欺负我们彩虹湾的社员了，有人欺负咱们彩虹湾的社员了。” 正巧是下工的时候，大家伙都在家里吃饭，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了。 俩打架的人惊讶的看了眼谢阳。 谢阳朝于铁柱笑了笑，“铁柱同志，我喊人来帮你了。” 于铁柱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谢阳，你个瘪犊子刚坑了我一只鸡两块钱，又想干啥，你别想再来赖上我。滚一边儿去。” “嗐，你看你说的，那是咱们的个人恩怨，咱们关起门来自家解决，现在有一个比你更操蛋的玩意儿来欺负你，我们彩虹湾大队的社员也不是吃素的啊。” 谢阳说完，几个看热闹的人纷纷点头，然后七嘴八舌的骂了几句，又上前把这俩货给拉开了。 也有人奇怪了，“你们俩以前不也一块偷鸡摸狗的吗，这是分赃不均？” “谁他娘的跟他分赃不均，就他一个下三滥也配……” 陈伟的话让于铁柱不高兴了，当即又冲上去给了对方一拳头，“你再胡咧咧试试。” 众人已经定性为分赃不均了，拉架拉的都不走心了。 谢阳躲的远远的劝架，“哎呀，铁柱哥，别打了，分赃不均你说说闹大了也不好啊。” 原本还想往外村人欺负彩虹湾上头靠，现在都不用多说了。 哪知陈伟这瘪犊子呸了一声，“谁分赃不均，老子就是来教训他让他不要癞蛤蟆吃天鹅肉。” 于铁柱也不干了，“就你这样的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想的美你。” “揍死你个瘪犊子。” 俩人又打起来了。 谢阳叹气，“分赃不均打架就算了，还攀扯其他人算怎么回事儿啊。” 这会儿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谢阳看到薛明姗跟在梅秀凤身后也过来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薛明姗朝他微微颔首表示感激。 谢阳心神荡漾了一会儿，转头就听见几个大娘大婶儿的嚷嚷起来，“梅秀凤，听说你要给你家明珊换亲，就是这个青年吧？就这样的人你也说给你姑娘啊。就算是后妈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吧。” “还别说，她家情况特殊，亲妈还不如个拖油瓶重要。” 村子就这么大，有些事儿也瞒不住人。 陈伟就在这儿，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真要悄么声的办了喜事儿，大家说两句也就算了，现在可没成，又被外人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埋汰几句。 梅秀凤的脸瞬间就拉下去了。 谢阳道，“大娘，我觉得您肯定误会梅大娘了，她这人挺善良的又心疼孩子，怎么可能会把姑娘嫁给这样的男人啊，就算是为了亲儿子也不能够。” 说完还舔着脸看梅秀凤，“是吧，大娘？” 众目睽睽之下，陈伟也朝这边看来。 梅秀凤当真是骑虎难下。 她不禁有些烦这个谢知青了，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儿呢。 不过她更生气陈伟，事儿还没定下来呢就跑村里来耀武扬威，自己是什么东西自己还不清楚啊。 “大娘？” 梅秀凤瞪了谢阳一眼，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当然，我梅秀凤最疼孩子了。” 最疼孩子，但是最疼哪个孩子却没说。 薛明姗激动的抱着梅秀凤的胳膊就哭，“妈，我就知道您最心疼我了，您生了三个孩子，可就我一个闺女，我就说您怎么可能不心疼我，我知道的，以后我肯定好好孝敬您。” “凭什么？” 陈伟不干了。 “薛明姗必须得嫁给我！” 第53章 她做的裤衩子 陈伟今天之所以来，就是想看薛明姗。 两个村子虽说是邻村，但走起来也得离着几里地，之前偶然一次机会他见过薛明姗一回，就上了心，知道薛明姗看不上他，暗搓搓得我肖想了很多次。 直到两家有了交集，他怎么可能不趁机提要求。 换亲，就是他提议的，听他妈说薛家已经意动，他就有些等不及想来看看薛明姗，顺便说一下他想私下补点儿彩礼钱的事儿。 结果半路上碰见个瘪犊子给他指路指错了，还碰见于铁柱，嘚瑟的时候说了薛明姗的名字，俩人直接就打起来了。 现在听到梅秀凤这什么意思？ 不算数了？ 陈伟直接冲到梅秀凤面前，控诉道，“我不答应，您都答应了我和明珊的亲事，让明珊给我当媳妇，然后我妹妹嫁给薛明民当媳妇儿，你凭什么这样做？你不想给薛明民娶媳妇儿了吗？” 陈伟怒目而视，额头青筋暴起，要多愤怒就有多愤怒，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薛明姗的妈，说不定一拳头都下去了。 这种直接怼到脸上的行为却让梅秀凤脸都拉了下来。 真是个棒槌，先稳住这事儿都不懂，直接问到她脸上她怎么回答。 一旦答应了，那周围的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死她。不答应这个棒槌还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她之前就说婚事成之前不要见面，结果他自己沉不住气。 梅秀凤进退两难。 谢阳却直接拦在两人中间，“这位邻村的兄弟，你这仗着人高马大的欺负我梅婶儿吗？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这是逼婚！新社会还搞旧社会那一套，你不知道现在不兴包办婚姻啊。薛明姗同志可是我梅婶儿最心疼的女儿，那么一个有文化又漂亮又懂事孝顺的闺女，我梅婶儿可没说要嫁给你。是吧梅婶儿？” 周围的人痴笑着说陈伟就是个癞蛤蟆，陈伟脸色难堪，只看着梅秀凤，“你说，是不是你答应的？” 陈伟咄咄逼人，梅秀凤更加骑虎难下。 “妈，您最心疼我了，对不对？我长的好，高中毕业，就算找个城里人也不为过吧？我如果嫁到城里去，那彩礼肯定也更高，到时候我二哥想娶什么样的娶不到。” 这话还真戳着梅秀凤了。 梅秀凤正打算开口，薛洪涛背着手来了，“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也肖想我的闺女，我闺女能看上你这样的癞蛤蟆吗？还不快滚。” 陈伟登时怒不可遏，看向梅秀凤，“你给我个交代。” 梅秀凤阴着脸道，“什么交代，你是我什么人啊，需要我给你交代，赶紧滚蛋，外村的跑我们彩虹湾来瞎叨叨找事儿。” “你给我等着。” 陈伟气的转身就走。 临走前看着梅秀凤旁边的薛明姗，虎躯微颤，难过道，“我是真心想娶你的，你错过我会后悔的。” 薛明姗尖叫一声，“妈我害怕，我害怕，我不要看到这样的人，我宁愿死了。” 梅秀凤闭了闭眼，知道这门婚事就没了，她又得继续给她儿子找合适的媳妇儿了。 她看了眼身边的女儿，那张脸是真的漂亮，现在难道只能盼着她嫁个好人家多点彩礼钱了吗？ 自始至终，谢阳都没见到传说中的薛明民，全程隐身，虽然没有亲爹，却有亲娘用心盘算，人再不好，也竭尽全力的帮助对方娶上媳妇，真是幸福的不得了。 可薛明姗和薛明秀明明有亲爹妈，过的还不如缺爹少妈的人。 梅秀凤夫妻拉着一双儿女走了，这热闹也就结束了。 瞧着薛明姗一个劲朝后看的眼神，谢阳忍不住笑了笑。 薛明姗眼中是感激，谢阳竟觉得很受用。 “谢知青，没想到你这么不计前嫌啊。” 相比较于铁柱不识好人心，村里的人对谢阳的印象却很好。 谢阳摆摆手，深藏功与名，“应该的，私人恩怨解决了也就解决了，碰见不平之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再说了，我们知青来咱彩虹湾插队，多亏了大家伙照顾，我们就是彩虹湾的人，维护彩虹湾那都是应该的。” 见于铁柱坐在那儿生闷气，谢阳叹息，“当然，于铁柱同志，做人一定得做好人。你大哥之所以牺牲是为了想给家里带来更好的条件，若是他泉下有知他的弟弟尽干些鸡鸣狗盗的事儿，将他的名声败坏没了，他得多难过啊。” “别瞪我，我就是替于铁栓同志惋惜，甚至在想如果他还活着，能这么放任你吗？” 说完这话，谢阳就慢吞吞的走了。 天都擦黑了，看热闹的时候实在浪费时间。 那陈伟半路上不知道会不会遇见野兽啊。 回到家，炕灶早就凉透了，谢阳的午饭都没吃，不过因为喝了灵泉的缘故，倒没觉得多饿。 才烧上炕，里屋的老母鸡咕咕咕的叫个不停，谢阳没理它。 结果没两分钟又发出咯咯哒的声音，谢阳连忙推门进去，果然看到一个热乎乎的鸡蛋。 谢阳拿了鸡蛋走人，咯咯哒跟在他后面儿不肯罢休。 他看了眼角落里的碗，里头还有一些玉米粒子，转头就走，咯咯哒叫的声音都急促了。 谢阳狐疑的看它，老母鸡咯咯哒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谢阳不禁愣了，这鸡是成精了，难不成是跟他要灵泉喝？ 不过一只鸡成什么精，他还得等着以后喝鸡汤呢。 谢阳无情的将门关上了，里头老母鸡咯咯哒的声音都凄厉不少。 晚饭将那半锅鸡热了吃了，躺在炕上舒舒服服的别提多舒坦了。 可惜屋里没灯，不然高低得学习进步一下。 算了，还是睡吧。 临睡前将最后剩余的灵泉喝了，连梦都没做一个就到了天亮。 因为谢阳身体不好，钱有才怕他死在这儿，干脆免了他去伐树上工的事儿，但也交代谢阳不许自己往山上去。 天寒地冻的谢阳也懒得出门，就窝在家就做八段锦和金刚功，喝完灵泉的时候再打一套拳法。 然后就发现每次这样做的时候身上暖洋洋的，拳法的力道感觉也足了不少。 都是好事。 当然谢阳也不想浪费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两年，以前学的都还给老师了，说不定还得从头学。 拿出一本书看了会儿，顿时觉得脑壳子疼。 好多都不会，原身上学的时候看来也没好好学，不然也不能这么困难。 要是有人能给他讲一下就好了。 知青点的大哥大姐们天天忙着伐树，晚上肯定也没时间，还能有谁？ 那就是薛明姗了。 但也不方便。 过了几天薛明秀又来给谢阳送柴了。 谢阳不禁乐了，“你这偷摸的快把你家的柴搬没了，小心你妈揍你。” 薛明秀毫不在意道，“就是我妈让来的。” 说着他掀开另一个筐子，露出里头的衣服，“你的衣服。” 谢阳道了谢，邀请他进屋暖和，薛明秀摇头，“不了，我得回去干活。” 才走两步，他突然回头对谢阳道，“你的秋衣秋裤是明珊做的，你千万别说出去。” 谢阳瞬间呆滞。 薛明姗给他做的？ 回屋打开一看，不光秋衣秋裤，甚至还好心的用剩余布料做了两个裤衩子。 嗯，四角的，一室一厅的。 谢阳：“……” 第54章 这运气 裤衩子被塞在秋裤里面了，很显然不想让人看到。 谢阳难得不好意思了一把，拿着秋裤比划了一下，倒是适合他现在这身材。 就是这裤衩子也合适。 不过薛明姗怎么知道他尺寸的。 哎呦，不能多想，想多了容易荡漾。 他可是要考大学的人呢，他的春天还没来。 谢阳烧了一锅热水，兑了凉水把两身秋衣秋裤都洗了一遍，找了一根绳子在屋里靠近灶台的地方搭了晾衣服的地方，然后这才琢磨着回礼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还没给剩下的一块五。 谢阳拿了钱出门，外头的冷风吹的他有些睁不开眼，傍晚的天气的确齁冷，一路从后头的土路直奔村子东边去了。 土路的后边就是山了，这个季节全是积雪覆盖，因为这片白，也让傍晚的天显得亮堂一些。 来了那么久除了来时路上碰到的野猪，再也没碰到什么野…… 谢阳看着不远处雪堆的抖动，不禁站住。 什么东西？ 突然间，一个黑不溜秋的野猪哼哼唧唧的跑出来了，跟谢阳来了个深情对视。 接着野猪兄弟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拔腿朝谢阳冲过来。 “有野猪啊。” 如果只有一头野猪，谢阳自己也就搞定了，但是在那头野猪后面还有三头，四头野猪一起攻击，那他现在这小身板儿只有倒霉的份儿了。 谢阳的高声呼喊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纷纷拿着家伙事儿往村子后头跑来。 而四头野猪兴奋的追谢阳后面，谢阳拔腿玩命的飞奔。 彩虹湾大队不算个很大的村子，但是各家各户也有些距离。 野猪大家虽然稀罕，但是也惧怕。 几个汉子有的拿着柴刀，有的拿着砍刀，纷纷围了过来。 但是四头野猪就跟和谢阳有仇似的，一个劲儿跟在他屁股后头，谢阳只能从这边跑到那边，从那边再继续跑。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村里的民兵扛着枪加入阵营。 直到这时候谢阳才算安全，他扶着一棵大树剧烈的喘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转过身去，连忙将灵泉取出喝下去，这才有功夫打量这个地方。 大家伙都去看那四头野猪了，谢阳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有些遗憾那四头野猪，但凡他能得到一头……藏空间里找机会卖了多好啊。 念头才刚起，谢阳右边的位置突然蹦出来第五只野猪，而且看着块头比那四头明显要大。 卧槽。 谢阳正准备喊人，然而又不想放弃这野猪，干脆从空间里掏出那两把砍刀，警惕的与野猪对峙。 只是野猪显然不想浪费时间，蹬着脚下的积雪就朝谢阳扑过来。 野猪四肢粗壮、皮毛又厚又硬，想要用砍刀砍透很难，所以他还是得找机会攻击野猪的眼睛和额头，只有这两个地方，才是野猪的弱点。 得亏刚喝了灵泉，不然就刚才的状态，野猪一蹄子就能把他踹出八丈远了。 谢阳握着砍刀左右攻击，眼瞅着野猪张开了嘴露出獠牙，谢阳一刀直接劈在野猪的眉心。 硕大的野猪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溅起无数的雪花。 谢阳看了眼这野猪，估计也得有三百多斤了，这要换成钱…… 嘿嘿。 “谢阳，谢阳……你在哪儿？” 兴奋的村民们终于想起了谢阳这个小可怜。 谢阳连忙将野猪收入空间，又把猪血踢到旁边的沟渠里盖上积雪，这才朝那人走去了。 “谢阳，你有没有事？” 来人是王林和于卫东，眼神担心的看着谢阳。 谢阳摇头，“刚才跑岔气儿了，所以在那边坐了一会儿，野猪都杀了？” “杀了。”王林一脸的兴奋和激动，伸手拍了一下谢阳的肩膀，“不是我说啊，你说你咋这么招野猪待见呢，这才多久的功夫都第二次了。以后我得多跟你一块，这样才有机会遇见野猪啊。” 谢阳忙道，“大可不必，这样的优待还是送给你吧。” 在东北野猪甚至比老胡和豹子都要吓人，就是因为野猪喜欢成群结队的活动，一头野猪比不上一只老虎，那一个野猪家庭呢？ 偶遇一只落单的野猪谢阳能够杀了，多了的话在没有枪的前提下，那是非常危险的。 许卫东笑，“你甭搭理他，刚才打野猪的时候兴奋的嗷嗷的，实际上一刀都没落在野猪身上。” “哈哈哈。” 谢阳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白瞎了你这大个子了。” 王林也嘿嘿笑，“那还不是你不教我啊，你如果教我打野猪，那肯定能帮忙的。” 天上似乎又开始下雪，谢阳搓搓胳膊，“走吧，回去暖和了。” 天这么晚了，野猪肯定不能分了。 而且一下得四头野猪，钱有才也不会都分了，多半会拉去公社卖给收购站的人，这也算给村里创收了。 谢阳块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出门的目的，只是这时候天也晚了，干脆就先回家算了。 只是没想到才到门口，就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 “谢阳。” 辛文月站起来，带着哭腔扑进了谢阳的怀里。 —— 各位老爷夫人们，点点催更，让我知道有人在看呐 叩谢！ 第55章 报答 谢阳被扑个满怀，想推开辛文月，可辛文月哭的昏天暗地。 “辛文月……” “我以为你被野猪踢死了呢，你怎么那么倒霉啊，两次野猪都被你碰上了，如果你被野猪踢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谢阳无语至极，“所以你是担心我死了你没法办，还是怎么着啊。” 辛文月哭声一顿，抬头看他，瞪眼道，“人家是担心你，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那你先松开我，孤男寡女的像什么话。” 谢阳自始至终就没把她当个女人看，就是个孩子呢。即便能感受到这小丫头对他的心意，他也实在提不起男女之间的情绪来。 似乎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暧昧，辛文月松开他，“那你没事儿？” 谢阳摇头，“没事，快回去吧。” 辛文月支支吾吾，“我害怕。” 得，还得谢阳去送。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知青点走，路上辛文月一声不吭，死死的拽着谢阳的袖子。 将人送到知青点门口，辛文月还是不松手。 谢阳皱眉，“干啥？” 辛文月松手，“那你路上小心。” 谢阳：“不如你再送送我？” “我进去了。” 辛文月很没良心的跑进去了，谢阳无奈转身回家。 回到家点上灯，谢阳这才看到自己身上和脸上还有猪血，野猪这玩意儿腥臊味重，这要不洗干净明天都得臭了。 烧水洗漱，换下来的衣服堆在盆子里，然后赶紧上炕睡觉了。 谢阳做了一宿的梦，梦里被野猪追的跑了一晚上。 早上起来的时候腿还有点酸，估计是昨天跑的太多的后遗症。 活动活动身体又洗漱吃饭，正琢磨烧水洗衣服，外头突然有人喊他。 谢阳出来一看，竟然是薛明姗。 谢阳看了眼天，天气雾沉沉的，昨晚的积雪都快把门口堵上了，他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薛明姗脸上微红，低声道，“一直想来谢谢你，但是没找到机会，今天一大早大家都去大队看分野猪去了，我就过来了。” 她抬头看着谢阳，眼眶微红，“谢阳，谢谢你那天帮忙，如果那天真闹起来，可能我真的就得嫁陈伟了。” 谢阳倒没觉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无非是不想看到这样美貌的女同志被那样的混蛋玩意儿糟践了。 真要说没有一点儿私心那也不可能。 谢阳想了想说，“我在首都的时候意外听到一句话。” 薛明姗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不禁一愣，“什么话？” “就是说现在各行各业都缺少实用性人才，”谢阳知道她是村里少有的高中毕业生，便想多说两句，如果真能挽救了她以后都考上大学，说不定两人还能来上一段儿呢。 “你说，以后会不会恢复高考呢？” 薛明姗微愣，“工农兵大学生不是一直都有？” 谢阳摇头，“不是工农兵大学生。” “会吗？” 谢阳反问，“为什么不会呢，万一会呢？如果你在这之前结了婚，到时候你肯定不能参加吧。” 薛明姗不明白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啊。”谢阳故意道，“要不然你嫁给我，你现在的困境不就迎刃而解了。” 薛明姗听他没个正形，不禁瞪眼，“还说。” “就想说。”谢阳看着她瞪起来的眼睛心跳的飞快，回眸一笑百媚生，瞪眼都那么好看，回眸时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薛明姗看了眼盆子里的衣服，道，“我给你洗衣服吧，就当报答你了。” 说完甚至不等谢阳反驳，直接撸起袖子就去倒水清洗了。 “不用……” 谢阳话都没说完，薛明姗已经将衣服翻个，露出底下暗红的血水。 “那其实是……” “我知道。”薛明姗突然有些难受，“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结果又被野猪追了那么久，以后可得注意点了。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人不能吐血，吐血了就把精气神儿给吐没了，你以后千万得好好保养了。” 谢阳：“……” 他这都没说呢，这姑娘就自动把野猪的血脑补成他的血了。 只是她的表情让他有些多想啊。 谢阳弯腰凑近她，“你心疼我了？” 薛明姗猛的扭头，却与谢阳对个正脸。 两人离的极近，薛明姗能清晰的从他的眼中看到她自己惊慌失措的眼睛。 心口跳动的频率加快，有一瞬间快到她以为要心率失衡了。 薛明姗忙低头洗衣服，“我没有，我只是想报答你之前帮我的事，你去休息，我一会儿就洗完了。” 谢阳的衣服除了昨天滚上的泥水和血水，并没有油渍，用热水烫过再放肥皂搓搓也就差不多了。 将脏水端出去泼在雪堆上，雪堆一下落下去一块，留下一块黑色的印记。 薛明姗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又进屋，将衣服投洗干净，晾在绳子上，才说，“我走了，让人看见不好。” 说完都不等谢阳回应，人已经出了屋子走人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谢阳慢慢的舒了口气。 怎么说呢。 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心动的感觉。 上辈子活到快四十都是个单身狗。 很多朋友和武馆的学员差点都以为他是个gay，甚至还有人给他介绍漂亮的小哥哥…… 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女人的，只是没碰到喜欢的女人时宁愿单着也不想将就。 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颜悦时，觉得，嗯，挺漂亮的，不愧是女主。 直到看到薛明姗，一颗心才真的骚动，两辈子都没有的骚动。 人首先是视觉动物，第一眼心动其实都是基于美色。 他也不例外。 衣服还在滴水，谢阳却不禁笑了。 大队部的喇叭吱吱哇哇的响着，让大家伙去领野猪肉。 谢阳也去了，到那儿的时候不少人就笑，“咱们的野猪英雄来了，这才多久啊，两次能分野猪肉都是因为谢知青，大队长，今天可得给他多分点儿。”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对对，给多分点儿，好好补补身体，往后还得靠着谢知青。”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谢阳无奈失笑，一打眼就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谢阳眉头拧了起来。 第56章 讹人 这不是谢阳第一次看到潘红芳偷偷的看他了。 看就看吧，反正也不止这么一个人在看他。 但潘红芳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让他莫名觉得渗的慌。 最早是待着嫌弃，像看什么病毒一样，再后来发现他打人挺厉害，就开始变了眼神。 包括昨天去知青点，潘红芳的眼神都像现在这样，静静的盯着他，带着爱慕和羞涩。 谢阳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站在王林旁边，利用王林庞大的身躯挡住潘红芳的视线，“我想要点儿瘦肉。” “瘦肉不好吃啊。”王林劝道，“你现在是村里的大功臣，我跟你讲，趁机要肥肉，野猪的肥肉本来就少，不要白不要，回去你炼油然后补身体不挺好的吗。” 道理谢阳都懂，但是他这破身体不是猪油能够补起来的，而且肥肉实在不好吃。 奈何谢阳的话在这儿没人听，杀猪的王大叔一刀子下去，四斤肉有三斤的肥肉，“谢知青，这是你的，大队长说了，野猪是你发现的，又受了那么大罪，给你四斤肉。” 啪！ 四斤白花花的肉拍在谢阳面前，王大叔大手一挥，“不用谢，拿回去补身体。” 看了眼旁边的猪下水，王大叔又拿了俩猪腰子扔过去，“补补，补补。” 村里人纷纷暧昧的笑了起来。 “谢知青可得好好补补，不然以后怎么娶媳妇儿生娃啊。” 谢阳汗颜，这是直接把他划归到‘不行’的那一行列了。 别说村里人了，就是知青点的人也纷纷跟着笑。 王林拍着胸脯说，“兄弟，别怕，以后我多生几个，你要是没孩子我送你一个。” “去你的王林，孩子也能随便送去。” 大队里笑声一片。 谢阳无奈，拎着四斤野猪肉还有俩猪腰子准备回去了。 腥臊味儿的确重，回头还得好好料理一下。 走出人群，碰上正好过来领猪肉的于铁柱。 于铁柱哼了一声，“你这命都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了。” 谢阳白了他一眼，“我的命原本挺好的，但是因为碰上你就有点儿倒霉了，主要是晦气。呸。” 提着肉走出去一段距离都能听见于铁柱咬牙切齿的动静。 但现在于铁柱知道谢阳这德性了，还真不敢随便动手了，就怕再被谢阳给赖上。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打那天谢阳提了他大哥之后，这几晚上他一睡着就梦见他大哥，梦见他大哥满身的泥泞哭着说冷，接着大哥又龇牙咧嘴的骂他不知好歹，又说在下头冷想让他下去陪着他。 于铁柱精神头很不好，他觉得就是缺营养了，正好有野猪肉了，回去可得好好补补。 另一边潘红芳看到谢阳离开人群回去了，她便借口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说先回去了。 实际上她并没有回知青点儿，反而跟着谢阳一路过去了。 离着有点儿远，现在的谢阳警觉性也没那么灵敏，回到家正准备关门，就发现门被潘红芳抵住了。 “潘红芳，你干什么，松手。” 潘红芳咬唇，“谢阳，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谢阳狐疑的看着潘红芳，对她的印象可是一点儿都不好的，“你有话直接说。” “外头挺冷的，我们进去说行吗？”潘红芳眼神透着可怜和哀求。 谢阳看她的确很冷，便松开手让她进了院子，却不肯让她进屋，“你说吧。” 潘红芳咬了咬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之前的事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谢阳，可惜谢阳对她印象不好，楚楚的看着他非但不觉得可怜反而觉得……浑身一抖。 谢阳下意识的就与她拉开距离，潘红芳却往他跟前凑了凑，“谢阳，你能原谅我吗？” 谢阳笑，“咱们又没什么恩怨，说原谅就过了，你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 闻言潘红芳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我知道我不如辛文月漂亮，也不如薛明姗温柔，但是我却有一样是她们比不上的。” 谢阳大惊，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你赶紧离开我家，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就拿了一根棍子推搡着让潘红芳出去。 潘红芳大概也没想到谢阳这样冷血，登时一咬牙，“我比她们都能豁得出去，我能把自己给你。” 谢阳一愣。 潘红芳直接伸手去解身上的棉袄扣子，“我能把自己给你，给你生个孩子……” “哎呦我去。” 谢阳吓死了。 看着潘红芳都快包浆的棉袄，实在没那心情，他直接一把拽着潘红芳扔出了他的院子，阴沉着脸道，“发骚也请换个地方，不要在我家里，潘红芳，看在一路同行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你再乱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潘红芳却不忿，“谢阳，你就不怕我现在大喊你强奸吗？” “什么玩意儿？” 谢阳忍不住火了，直接推了潘红芳一把，“你喊呢，那你就喊了看看大家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在这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体不行，说他强奸，也得有人信呢。 潘红芳却不管这些，直接把身上的棉袄解开，露出里头的背心，还别说潘红芳这人看着长的一般身体发育的倒是不错，皮肤也白。 可惜碰上谢阳这个不解风情的，对潘红芳本来就忌惮，“要发骚你就继续，冻不死你。” 说完谢阳就转身。 突然有人冲了过来，“潘红芳，你要不要脸啊你。” 谢阳回头，就见辛文月炮仗似的冲过来，趁着潘红芳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拽着潘红芳的衣领子啪啪就是几个耳刮子。 谢阳惊呆了，都忘了去阻拦。 没想到辛文月也这么虎啊，海城的小姑娘不都是挺温柔的吗，竟然这么会打人。 “谢阳，你看啥呢看。” 辛文月红着脸推了谢阳一下，“你赶紧回去，关门。” 第57章 妹妹 “哦。” 谢阳赶紧回了院子将门关上了。 才关上就听见有大娘哎呦一声，“这是干啥呢，怎么还打起来了。” 谢阳不禁松了口气，得亏是关上门了，不然让人知道他看了潘红芳那样，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得亏辛文月这小丫头反应的快。 外头的潘红芳呜呜的哭了起来，辛文月一边打一边骂。 隔着一段距离，谢阳就听见辛文月跟大娘们告状，“你说大冷天的她解开怀往这边走，这啥意思啊，想勾引谁啊，得亏让我碰见了，不然碰见谁家的爷们儿，那不得……那啥啊。” 辛文月虽然没说下去，但几个大娘大婶儿的却明白了，看潘红芳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不管是勾引谁，就这样的行为就不好，万一是个骚的，勾了这个还不够还得去勾另一个呢？ 不过这是在谢知青家门口，难不成是来勾引谢阳的？ 也难怪辛文月生气了。 辛文月和谢阳可是走的最近的一个了。 “你这小姑娘这样可不好。” “就是啊，得让妇女主任好好教育教育她。” 对于旁人的指责，潘红芳一言不发，只抹着眼泪哭。 哭到最后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是谢阳喊我来的……” “我看见她了。” 突然有人道，“我都没见谢阳跟她说过话，倒是看着谢阳提着肉走的时候她偷偷跟上来了，没想到谢阳走的挺快的哈。” 这事儿不好讲，大家看潘红芳的眼神都不好了。 最后妇女主任来了，将潘红芳叫回去教育。 “辛文月你还不走？” 辛文月哼了一声，“我得看看这院子里的人去，别被人吓着再吓出个好歹来。” 一群人暧昧的笑了起来。 辛文月红着脸去敲门，院子里的谢阳道，“你可快回去吧，不然咱俩也解释不清了。” 看热闹的人都走了，辛文月也装不下去了，“已经解释不清了。” 但谢阳仍旧不开门，“辛文月，我很感激你刚才帮了我。但是我就把你当成我妹子。” 听这话辛文月心里自然不痛快，酸不溜丢的，“那你看谁是女人？薛明姗？” 谢阳哂笑一声，“咱俩说咱俩的事儿你提她干啥，咱俩满打满算认识也没一个月，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样。你这还小……” “我哪儿小了，我不小，我马上就十八了。” “现在是十七，还没成年。”谢阳打断她，“回去吧。” 里头没了动静，辛文月知道谢阳不肯开门了，她又问，“那你刚才看到了多少？” 谢阳一噎，其实最后的时候潘红芳里头的衣服都快解开了，有些该看到的还真看到了。 但这会儿可不能承认，睁眼说瞎话，“我什么都没看见。” “哦。” 辛文月说，“我走了，管好你的眼睛，忘掉今天的事儿。” 不用辛文月说，谢阳自己也想忘掉，实在辣眼睛啊。 要是换个人…… 嗐，他可是正经人。 知青点对于潘红芳的所为是都知道了。 男女知青都很尴尬，看见潘红芳的时候就下意识的躲开，生怕沾染上一点儿。 潘红芳被妇女主任训斥了一通，又要求回来写检讨。没想到就成了过街老鼠。 冯媛原本是最热情的大姐，这会儿也没了好脸色，“你自己赶紧写吧。” 说完又不忿道，“我们知青下乡也十年了，那么多人在这儿都好好的，你才来就闹出这种事儿，你自己不嫌丢脸别连累我们，再有这样的事儿你直接搬出去，别和我们住一起。” 冯媛把自己的被褥往旁边拽了拽，跟潘红芳隔开一段距离。 辛文月进来，哼了声，说都懒得说潘红芳了。 潘红芳的脸火辣辣的疼，但对上辛文月的时候仍旧不敢报仇。 “文月，我没有，请你相信我。” 辛文月的火气顿时来了，“你还说，还说。” 潘红芳捂着脸就在那儿哭，“我知道你是因为谢阳，但是你也不能凭白诬赖我啊，我就是热了……” “哈，这话说出去谁信呢，大冷天的热了解开怀儿，找人喝奶呢。” 辛文月的话说的极为难听，潘红芳听着其他人嗤笑声干脆闭了嘴。 “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 辛文月烦死潘红芳了。 但晚上的时候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又觉得垂头丧气。 有些地方她还真是比不上潘红芳，只盼着她这两年能再长长，也盼着谢阳真的没看到潘红芳的。 什么人呢。 辛文月心猿意马的时候，薛明姗也知道了白天的事儿。 薛明秀说，“我敢跟你打赌，辛文月指定是喜欢谢阳了。” 喜欢吗？ 薛明姗不禁想到来这边后辛文月对谢阳的态度，那份好真是遮挡都遮挡不住。 “别管人家的事了，谢阳说只当妹妹呢。” “妹妹？”薛明秀不禁笑了起来，“这话你也信呢，今天的妹妹，明天的情妹妹，也就是小，等大点儿谢阳能不动心？” 薛明姗不说话了。 薛明秀还在那儿感慨，“不过要是谢阳再强壮点儿，俩人倒是也般配，他们都是城里的知青往后说不定就能一起回去了。” 回去，回哪？ 回城啊。 薛明姗嘴间不禁蔓延上一丝苦涩。 她和谢阳是不一样的，她一辈子的农村户口，谢阳却有可能回城继续当城里人吃商品粮。 有些事儿的确不能多想。 谢阳睡觉时才想起来那一块五仍旧没给薛家。 想着自己的家具估计也打的差不多了，谢阳就拿着钱往薛家去了。 不过这一次谢阳没再好命的碰到野猪，倒是半路上碰见雷鸣，看他一脸欢喜谢阳就问，“这么高兴，干啥去？” “套车去县里，大队长要去县里收购站卖野猪。” 谢阳眼睛顿时一亮，还去什么薛家，必须得跟着去县里啊。 卖野猪创收去！ “我也去，去买点儿药。” 谢阳的身体不好有心脏病，甭管是雷鸣还是钱有才，都没有怀疑。 于是谢阳就搭上了去县城的马车。 不想才走了一会儿，就远远看见有人在前头走。 “那谁啊，看着有点眼熟……卧槽。” 第58章 买卖 雷鸣咋咋呼呼的把钱有才也吓的不轻，抬手就在他肩膀上来了一下子，“别叽叽歪歪的，好人也能被你吓死了。” 说完钱有才扯着嗓子喊道，“薛明民，你大清早的干啥去？” 薛明民，传说中薛明姗的二哥，也就是梅秀凤同志跟她前夫生的儿子。 据说这位跟于铁柱都是彩虹湾的蛀虫，只不过于铁柱逮着彩虹湾蛀，薛明民据说满公社蛀，具体怎么蛀虫的不知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一个兔子不吃窝边草，村里人对他的印象没那么坏。 因为薛明姗兄妹的缘故，谢阳也跟着抬头看去，个头不高，顶多一米七，身材也比这时代的大多数人匀称，显然吃的比较好，走路一步三晃，生怕别人说他是个好人样儿。 薛明民眼底下有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见他们不禁乐了，过来就要上车，“哎呦，蹭个车子。” “下去下去。” 钱有才直接给人拽下去了，“马车拉不动了，没看见雷鸣都自己走。” 薛明民不乐意了，指着谢阳道，“那他为啥在上头？” 钱有才翻个白眼，嫌弃的不要太明显，“他有心脏病，你有吗？” 这嫌弃，是对薛明民，也是对谢阳。只是谢阳当看不见，也不去争辩。 “有啊，只要能坐车，别说心脏病了，就是说我马上就死了也没事儿。” 薛明民说着就开始翻眼皮，一脸病歪歪的往上凑。 只是还没等他碰上谢阳，后衣领子被钱有才拽住，“你敢上我打折你的腿。” 好歹钱有才还有点儿威信，薛明民倒是没再坚持。 但是看着谢阳却唉声叹气的，“有病有时候也挺好的。” 谢阳乐了，“那咱俩换换这体格子倒是不错。” “脸也一起换？”薛明民来了兴趣，“真能把脸一块换了的话我也没意见。” 别看薛明秀和薛明姗长的都好看，其实这俩货都像薛明姗的姑姑，薛明姗的姑姑听说年轻时候长的就漂亮，然后凭着一张脸被公社干部看中吃了商品粮。 但薛明民是梅秀凤跟前夫生的孩子，亲娘长的一般，亲爹长的也一般，这就导致薛明民长的也是一般般。 长相一般般的男人对自己的长相这么在乎？ 谢阳有些狐疑。 薛明民凑近他，“换吗？” “行啊，换吧。” 薛明民噎住了。 “你俩瞎胡说八道啥呢，小心被人听见抓你俩去做典型。” 薛明民叹息，“你不懂。” 他做梦都盼着自己一夜醒来发现自己的亲爹妈是城里人，而不是个乡下人。就算拿他的健康来换都行。 可惜了，这辈子是没戏了。 从彩虹湾到玉县，经过红旗公社，从红旗公社再走二十里地，才能到玉县。 玉县的面积不小，倒不是因为人口多，而是因为地广人稀。 此时节到处白茫茫的，两侧的土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对于没见过大雪的人来说很美，对见惯了东北人来说没啥好看的，甚至还有点看腻了。 薛明民是个能说会道的，要不然也不能把他妈哄的宁愿舍弃闺女也要为他换亲。 “听说之前的野猪是你杀的？” 谢阳谦虚道，“侥幸侥幸。” 薛明民狐疑的看他两眼，倒是信了这话，“看着也不像个有本事的，病歪歪的一猪蹄子都能把你踢沟里去了。我跟你说，真要再碰上，我罩着你。” 谢阳呵呵：“好的，谢谢民哥。” 钱有才和雷鸣压根儿不信薛明民的大话。 一路上薛明民的嘴就没停过。 谢阳就好奇了，这薛明民看上去并不像想象中的坏人，他甚至有个不一样的想法，梅秀凤打算拿薛明姗换亲的事儿他知道不知道？ 没等谢阳开口问，钱有才已经开了口，“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好好正经干点活，也不至于你妈非得拿你妹子换亲去，说出去都丢人。” 这事儿之前梅秀凤瞒着没人知道，这不因为昨天的事儿没人不知道了，走到哪儿都有人问这事儿。 薛明民眉头都拧了起来，“什么意思？换亲？换啥亲呢，那女的长的那么丑，我都拒绝了啊。换个屁呢换。” 这话让钱有才和谢阳都有些惊讶。 所以感情这事儿梅秀凤一厢情愿，只想儿子娶上媳妇儿。 儿子愿意不愿意不要紧。 闺女不愿意换亲也不要紧。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娘。 谢阳都觉得梅秀凤这两口子跟谢大强两口子没区别了。 可怜的薛明姗。 “回头我跟我妈说清楚，娶媳妇儿干啥，多个人管着不说还得养着她，弄点钱自己吃喝了多好，养什么媳妇儿，麻烦。” 谢阳赞同。 “有大本事的人哪能换亲，说出去让人笑话。”谢阳说的那叫一个真诚，看着薛明民继续道，“当然，我瞅着民哥也是有大本事的人，才不屑做这样的事儿呢。是不民哥？” 谢阳的赞美让薛明民很受用，点头道，“那肯定的，我坑的人也不少，但不能坑自家妹子啊。” 对于谢阳的忽悠，钱有才和雷鸣都默契的没吭声，但凡是个正经人，都不能赞成换亲，尤其那陈伟还不是个好东西。 到了县城，钱有才和雷鸣要去收购站卖野猪，薛明民早不知道往哪儿跑了。 交代了集合的时间，钱有才还叮嘱谢阳，“千万别到处乱跑，买完药就在医院呆着，下午两点我们去拉你。” 谢阳乖乖点头，“没问题，我保证不乱走。” 等钱有才和雷鸣一走，谢阳就赶紧找人去了。 钱有才卖野猪创收，谢阳也是为了卖野猪创收。 只不过钱有才得去正经的收购站，谢阳要找人私下把野猪卖掉。 去哪儿卖也是一门学问，去黑市固然可以，但黑市大部分晚上营业，大白天的他得换个买家。 这会儿也才十点多，谢阳干脆在县城里溜达一会儿，然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处荒废的院子。 院子里头积雪很深，堂屋的房子都塌了一半，谢阳将野猪藏在雪下头，转头去了县里最大的国营饭店。 这会儿的国营饭店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大厨丁树强正悠哉的坐在后门那儿晒太阳。 谢阳在他旁边蹲下，摸出一包大前门塞给他一根儿，“叔，您是这饭店的大厨吧。” 丁树强接烟的手一顿，警惕的看他，“怎么着，想捞点儿好处？” 谢阳摇头，“哪能，是想跟您谈一桩买卖。” 第59章 威胁 国营饭店所用的肉蛋和菜，都是由供销公司统一调配，再或者由饭店的经理按照配额自行采购。一般来说这样的职位油水多，大部分由经理本人或者信得过的人掌握。 但绝对不是大厨。 如今的大厨都是分了等级，按照等级拿着工资。 他们这些人不上班的时候还有个好处，一些人家办红白喜事会请这些大厨去掌勺，明面上是帮忙，实际上会给钱给物资。 这是约定俗成的事儿。 玉县面积不大，国营饭店城东一个，城西一个，城东有县政府这些单位，郊区还有一些厂子，所以丁树强这个大厨的地位相应的也高一些。 那么请他的人也多一些。 所以谢阳将主意打在她身上。 “你想卖什么？” 丁树强并不惊奇，因为以前也有人找他卖过东西。 谢阳将身上的包拿下来，打开里头一层油纸，“您看看。” 野猪的腥臊味儿扑鼻而来，丁树强惊讶道，“野猪肉？” 谢阳点头，“没错，野猪肉，而且我有一整头。” 闻言丁树强将谢阳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神带着质疑，“你哪来的？” 谢阳认真道，“我打来的，反正不偷不抢。” 这话丁树强压根不信，但说不心动是假的，而且心动的是眼前的青年瘦的跟竹竿儿似的，风一吹就能倒，自己一拳头估计就能撂倒了。 谢阳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肯定得说一句：那是您眼拙了。 “怎么样，您如果整头都要，我给您便宜一些。” 丁树强吸着烟琢磨着，说，“先去看看？” 谢阳点头，“行啊。” “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拿钱。” 对于丁树强的要求，谢阳也没觉得有问题，那头野猪得三百多斤，对方都买下来也得一百多块钱，工资二三十的年月，一百多块钱谁也不能揣在身上。 丁树强就住在供销公司的家属院，谢阳在大院门口等着，不多时丁树强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出来了，“这是我儿子。” 谢阳只看了一眼就点头跟人打招呼，对方是不是想黑吃黑，他一点儿也不怕，放野猪肉的时候才喝的灵泉，这会儿他的力气壮实的能打一头牛。 路上丁树强就问多少钱一斤。 谢阳就道，“现在供销社一斤猪肉七毛钱还得搭上肉票，黑市里也得一块钱一斤，当然我这个是毛猪，我给您五毛钱一斤，行吗？” “五毛？”丁树强笑了笑，又看了眼自己儿子，两人眼中都涌起了笑意，“行啊，那就五毛。” 答应的这么痛快谢阳反而生了警惕，看了眼这膀大腰圆的爷俩，谢阳心里多少有点猜测。 三人没一会儿到了小院，谢阳扒拉开上头的积雪，露出那头大野猪，“这个估摸着也得有三百多斤了。” 丁树强装模作样的上前拽着野猪的腿颠了下，“不止，我觉得得有四百斤。” 谢阳点头，“拿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给什么钱。”丁树强看着谢阳笑的欢快，“你这是投机倒把行为，我儿子可是治安队的，正好收缴了你的赃物。你是下乡的知青吧，一听口音就不是咱们本地人，在咱们这嘎达想要混下去，还是得老实点儿好，你说是吧。” 谢阳看了眼丁树强，又看了眼丁树强的儿子丁茂辉，丁茂辉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小刀，一脸阴狠的看着谢阳，“赶紧滚。” 哟，想独吞他的野猪。 谢阳并不担心，还体贴的询问，“你真打算黑吃黑？” “什么叫黑吃黑。”丁树强道，“我儿子这是执行公务，野猪我们当然得没收送到委员会里去。” 丁茂辉的小刀直接戳在谢阳的棉袄上了。 谢阳脸上笑眯眯，心里妈妈批，突然一个回身用力握住丁茂辉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 “啊！” 手上的疼痛让丁茂辉忍不住松了手，小刀落地之前又被谢阳给握在手里。 “大叔，你说是你报警喊人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谢阳可不是丁茂辉把小刀戳着衣服。 大冷天的穿着棉袄，任凭这刀子再快都扎不进去多少，顶多就是恐吓一下，所以谢阳直接把小刀对准了丁茂辉的脖子。 “这里的皮肤可是脆弱的很，只要轻轻一划……” 谢阳嘴角噙着一抹笑，然后嘴里发出配音，“砰的一声，说不定就像烟花一样好看了。” “你想干什么？”丁树强父子俩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儿，在他们手上吃亏的知青不知道多少。 两人是地头蛇，时不时便有知青来找他们处理东西，最后都有去无回。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瘦的跟竹竿儿似的青年动作那么快。丁茂辉手腕的疼痛让他以为胳膊都要断了。 “爸，疼，我疼，你快救我。” 谢阳笑眯眯的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大叔，我只想卖野猪。” 丁树强抿唇，“我回去拿钱。” 谢阳就知道他没带钱，吃白食吃习惯了，怎么可能拿钱。 他就道，“你看我这样也该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真敢去报公安，我保证听见动静就送你儿子上路，明白吗？” “我明白。” 丁树强也没打算报公安，因为他们爷俩经不起调查，真要报公安少不得也得盘问他们俩。 为什么不直接来报公安，是不是想私下吞了。 毕竟他儿子是个无业游民而不是真的纠察队人员。 丁树强咬牙道，“就按照一斤五毛……” “不，我反悔了。”谢阳笑眯眯的说，“我涨价了，一斤七毛，外加一百斤粮票和十斤肉票，没有的就用其他代替。” 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了，养殖场里养殖的猪肉也就这个价了。 但儿子在人手上，丁树强只能咬牙认下。 第60章 打劫 丁树强来去匆匆，用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谢阳正坐在那儿晒太阳，刀子正戳在他儿子的脖子上。 “给你钱。” 因为没有称，谢阳原本的打算按照三百斤算拉倒，毕竟还有皮毛和内脏什么的，净肉也就二百多斤。 奈何丁树强非得自己作死，想占谢阳的便宜。 谢阳今天不让丁树强出点血才怪。 野猪就按照丁树强说的四百斤算，给谢阳二百八十块钱，另外还有一堆票据。 俗话说，大旱三年饿不死厨子，凭着大厨的身份，丁树强没想捞好处，钱不缺，粮票什么的也不缺。 但他不舍得把肉票和粮票都给谢阳，就弄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票据塞给谢阳。 谢阳也懒得看，收了钱和票就放过了丁茂辉。 临走之前，谢阳说，“谢了，以后有好东西我还找你。” 一句话让丁树强脸成了猪肝色。 谢阳觉得可乐，又补了一句，“放心，以后卖给你野猪就按照五毛。” 这话丁树强并不相信，真当野猪那么好打的，就算谢阳有点本事，估计也是走了狗屎运。 谢阳一走，丁茂辉咬牙对丁树强道，“爸，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要不我跟着他看看他是哪个大队的，想法子收拾他一顿。” “收拾个屁。”丁树强气的直捶他的脑袋，“再让人打一顿闹到公安局去，以前咱们干的事儿也瞒不住。” 丁茂辉急了，“那就这么算了？” 丁树强眼神微眯，看着院门口说，“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你找几个街溜子，就告诉他们这个小子身上有不少钱。咱们别沾上。” “行，我这就去。” 想想那二百八十块钱还有票据，爷俩的心都疼的直抽抽，凭着他们积攒的钱，原本是打算买工作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卖工作的人，结果现在一下出去一大半儿，虽然后续也能把钱卖回来，但是也得时间不是。 谢阳出了小院就把钱和票塞空间里了，又去医院做检查，凭着这破败的身体得了一张诊断书，拿着诊断书又去医院办公室拿到买奶粉麦乳精的条子。 没办法，这年月奶粉和麦乳精都是有指标的，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到。 谢阳以很少来县里为由，让医院的多开了点儿，直接把柜台上的奶粉和麦乳精都给扫了一大半。 柜台的售货员见怪不怪，来买东西的其他顾客却是惊呆了。 真有钱啊。 除了奶粉和麦乳精，谢阳又去买了二斤大白兔奶糖，二斤桃酥。 丁树强给他的票据中有几张工业票，索性又去买了俩搪瓷盆子和一个水桶，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买了一点儿。 这会儿已经快一点，谢阳看了眼手中的粮票，还是拿着去了丁树强所在的国营饭店。 防止被丁树强看到给他饭里吐口水，谢阳只买了肉包子，而且一买就是十多个。 买完还喊了一声，“丁师傅，我下回再来看您。” 这声音丁树强已经记到骨子里了，一听见手上的勺子一抖，头一扭就看到谢阳呲牙笑着看过来。 服务员还以为谢阳是丁树强的熟人，连态度都好了不少。 丁树强恨的要命，差点就破口大骂，话到嘴边，又强硬的咽了回去，一把大勺子用的咣咣响。 谢阳吃着包子，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菠菜汤，心里琢磨着以后的事儿。 以后肯定还是学习为主，能不下地就不下地，另外还得利用在东北的这一年多赚点钱，不能坐吃山空。 所以等抽空还是得上山看看，能弄点儿就弄点儿，哪怕自己吃也好。 吃了三个包子，谢阳起身直接往医院去了。 到那儿的时候雷鸣和钱有才还没来，谢阳就蹲在太阳底下晒太阳。 突然间眼前一暗，谢阳看见薛明民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过来了。 谢阳好奇道，“民哥，这是弄啥好东西？” 薛明民笑，“小孩子别瞎打听。” 还别说，越是不让看谢阳就越好奇。 瞅见谢阳提着的袋子，薛明民也好奇，“你这弄的啥？” 谢阳懒懒道，“小孩子的东西大人也别瞎打听。” 薛明民乐了，“嘿，你这小孩%” “我这小孩也就比你小几岁。” 谢阳说着大大方方的打开袋子，看到里头的麦乳精，薛明民眼红了，“你怎么这么多好东西。” 谢阳张口就来，“实不相瞒，我有个二叔，早年在外头闯荡，我来下乡之前意外联络上他了，他心疼我啊，就给我寄钱寄东西，让我补身体。”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但谢阳可不能承认。 “这还能有假啊，不然我一个爹不疼后娘不爱的人，能有这么些好东西？” 就这么几句话，把薛明民羡慕的不轻，上前揽着谢阳的胳膊说，“我瞅着跟你特别投缘，就跟失散多年的兄弟似的。” 迎着谢阳狐疑的目光，薛明民一咬牙说，“这么着，咱俩干脆结个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谢阳还没说出反对的话来，钱有才和雷鸣来解救他了。 开玩笑，跟这么个货结异姓兄弟？那他这一袋子的东西估计都得姓薛。 “搞什么玩意儿，赶紧的上车走人了。” 没了野猪，薛明民好歹是能上马车了。 薛明民不敢在钱有才跟前乱说话，就意味深长的说，“改天我去找你再说，我觉得村里来那么多知青了，就跟你投缘。” 谢阳呵呵，“是吧，我觉得民哥也是非常正义的好人，友爱兄弟姐妹，也不祸害乡邻。” “那是自然……”薛明民头点到一半，不乐意了，“什么叫不祸害乡邻，谁咱都不祸害，咱就不是那人。” 眼瞅着薛明民被忽悠，钱有才一声也不吭。 谢阳拍了一下嘴，“是我说错了话，那都是于铁柱他们干的事儿，跟民哥可没关系。” 马车在两人相互夸赞中出了县城，人一下就少了。 路上的积雪早就被踩的硬实，马车走起来也不敢走的太快，担心出问题。 还没到郊区，突然从林子里蹿出八个青年来。 “人走，钱和东西留下。” 打劫的来了。 ———— 恳求老爷夫人们能点点催更，写写评论。 叩谢 第61章 公平 谢阳下意识的就看了眼旁边的钱有才。 钱有才的确很紧张，他手里可是攥着卖四头野猪换来的几百块钱，这要是被抢了，回头可没法交代。 对方有八个人，他们却只有四个……谢阳顶多算半个，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三个半。 而薛明民又是个混不吝的，胡打狗干能行，真正打架恐怕也白瞎。 对上对方八个人怎么成。 钱有才当机立断跳下马车，将谢阳和薛明民一手一个给拽下来了，又对雷鸣道，“一会儿你找机会赶马车快跑去找人来。” 雷鸣有些担心，“大队长……” “听我的。” 钱有才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识过，对方有八个人不假，但不一定有他豁得出去，而且他们还有马车有武器。 雷鸣掀开垫子，钱有才直接摸出一把砍刀来，谢阳却没拿，这么几个兔崽子还真不值当的他动武器。 雷鸣将一把镰刀塞给薛明民，“拿着，保护好大队长。” 八个青年看着他们拿出武器，脸色变了变，领头的王强舔了舔舌头，也纷纷拿出他们的武器，一根根手臂长短的棍子。 “你们有武器也白搭，还真敢杀人不成，我们可有八个人，而且你们还有个病秧子……” 王强话都没说完，那头的谢阳就兴奋的问钱有才，“大队长，打不打？” 钱有才咬牙道，“打不打的也不是咱们说了算。” 谢阳才不听这些，又问，“能打残吗？” “你也得能把人打残才行……” 钱有才话音一落，就见谢阳突然发力朝那八个青年冲过去了。 他太瘦了，跑起来的时候都看着像没力气的，八个青年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只当谢阳是花拳绣腿，根本没当回事儿。 哪知谢阳冲到跟前，一改之前毫无力气的样子，一脚踹在王强的胸口，将人直接踹出去三米远狠狠的摔在地上了。 王强捂着胸口惊愕抬头，旋即反应过来，“给我打，狠狠的打。” 然而他喊的还是太晚了，谢阳一把夺过一把棍子，狠狠的砸在旁边一个小瘪三的腿上，就听咔嚓一声，不是棍子裂了，而是小瘪三的腿断了，砰的一声摔地上哀嚎了。 这些别说小瘪三们了，就是钱有才三个也是震惊的不行。 那一次杀野猪是侥幸，那这一次呢？ 钱有才稍微停顿，当即将刀扔下，冲了过去，“打。” 雷鸣也不跑了，拉着还在愣神的薛明民冲了过去。 混战直接开始。 而谢阳这两次出手几乎废了两个人，剩下的六个人战意也退却不少，心惊胆战的防备着谢阳的棍子，又被钱有才一拳头打在脸上。 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谢阳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越打越兴奋，将一个小瘪三举起来，直接扔在王强的身上，王强被压的险些闭过气去。 “好汉饶命，我们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饶命饶命啊。” 八个瘪三倒在地上哀嚎，不断的求饶。 按照谢阳的想法，那必须给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但还是被钱有才给制止了。 “别闹出人命。” 谢阳将手上的人扔到地上，可不觉得这是侥幸，今天卖野猪肉的不光有钱有才，还有他自己，被这么盯上可不是好事。。 他一脚踩在王强的胸口上，问道，“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身上有钱的。” 他故意模糊了是他还是钱有才，就是要把自己摘出来。 “我说，我说……” 王强被踩的喘不过气来，小声道，“是有人告诉我们你们卖了野猪肉有钱……是国营饭店的丁树强……” 好嘛，竟然是他引来的。 不用继续再问，这肯定是因为打好的主意被他给坏了，舍不得付出的钱和票，故意把事情告诉了王强几个。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知道钱有才卖野猪肉的事儿！ 钱有才不禁疑惑，“国营饭店的大厨？我们不认识他啊，他怎么会知道我们……” 他没说下去，却自己脑补道了，“肯定是他们看到我们拉着野猪肉了。” “大队长，这几个人怎么办？” 钱有才道，“把他们放了吧。” 直到重新上路，钱有才这才解释，“再不走天都快黑了，就算咱们把他们送派出所去估计也没多大用，还得搭上好几块钱住宿费，他们得到教训估计短时间内也不能作恶了。至于国营饭店的大厨……唉，能占到这样位置的人，背后肯定有靠山，不是咱们能够招惹的起的。”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这才是最主要的，他们这些乡下人，即便是大队长，到了城里也是招惹不起人家。生怕给自己大队带来麻烦。 谢阳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他发现钱有才这人看着凶巴巴的，但是为人其实挺心软的。 不过不再追究也正中下怀，真要将丁树强牵扯进来，那必然牵扯出他卖野猪肉的事儿。 到那时候他怎么跟钱有才解释？ 野猪哪来的？怎么运送过去的？ 这些都没法说。 “行吧，算他们运气好，碰见您这么好的人。” 话才说完，谢阳突然觉得腿上一软，突然噗通一声坐地上去了。 钱有才一愣，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跟薛明民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说，“快坐车上。” 谢阳老脸都快丢尽了，但好在坐在马车上不用走了。 钱有才奇怪道，“你这身体……怎么一会儿行一会儿不行的？” 谢阳：“……” 薛明民看他郁闷的样子就乐了，“你这总不能就喜欢打架吧？身体这么弱，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儿啊，能满足人家女同志吗。” 前头的雷鸣笑着咳嗽起来，钱有才笑着踹了他一脚，“别胡说八道的。” 谢阳叹息一声，“我早晚会强壮起来的。” 他自己也感觉的出来，每天喝着灵泉，能支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而且最近几天饭量也见长。 这玩意儿就是得慢慢来，记不得，真要喝两口灵泉就变成大力士，不把别人吓死也能把他自己给吓死了。 钱有才正色道，“薛明民，你也别说人家，自己不也跟个弱鸡崽儿似的，而且就你们三个来说，人家谢知青还真就比你俩好娶媳妇儿，别不服气，人家是城里人，早晚都得回城的。” 这个认知让薛明民心里分外不痛快，看谢阳都不顺眼了。 “真不公平！” 第62章 赖上 人生来平等。 这话根本就是屁话。 薛明民无数次都在畅想自己的亲妈告诉他，其实他的亲爸是个城市里的大官来着。 但这就是个妄想。 现实就是他亲爹早就死了。 真是个短命鬼。 至于雷鸣，没想那么多，只羡慕道，“谢知青好歹是城里来的，见识也多，不过打架怎么那么厉害。” 谢阳就开始胡说八道，“我这从小身体就有病，早年间亲妈活着的时候给我好好养着还成，眼见着也快好了，结果亲妈没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我爸待拖油瓶都比我好。我没办法，吃不饱穿不暖的，外出的时候碰见一老头，那老头仙风道骨的，看我可怜就说教我点本事，好歹让我死不了。我这一学就是好几年，虽然好几次差点就过去了，但也都撑过来了。这力气也是偶尔有爆发的时候，后遗症就是打完了力气就没了。” 这年月其实不能讲一些封建迷信的事儿，但现在就他们几个人，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薛明民好奇道，“那你以后还能好？” “怎么不能，以前干活太多了，吃的又不好，所以养的太慢。现在我二叔跟我联络上了，说以后每个月都给我寄东西，那还有啥说的，我必须得把身体养好了啊。” 说着谢阳又看向钱有才，“也是大队长对我照顾，不然天天上山砍树，说不定直接就下不来了。” 一想到谢阳糟糕的身体，钱有才就觉得郁闷。 但一想，这两次大队里有野猪肉似乎都跟谢阳有关。 而且就在刚才，要不是因为谢阳，他们这次创收的钱估计都保不住。 这让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上次的野猪，给你算了工分。” 谢阳一怔，明白说的是下乡来那天的野猪，至于后头的四头野猪算做大家一块抓的，所以算不到他头上。 “行。您看着来就行。” “这次你保护集体资产有功，也给你记二十个工分。” 薛明民又开始羡慕了，“这不用砍树都能有工分啊。真好。” 钱有才没好气的看他，“人家病歪歪的但是偶尔能起来打架，你身体倒是好，干活不行，打架也不行，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说的是薛明民刚才打架的时候往后躲的事儿了，因为他的躲，害的钱有才脸上被打了一拳头，乌青一片。 薛明民悻悻，“我是怕被打死了给你们添麻烦。” 这话听听也就算了，谁信谁上当。 一路说着一路往回走，雪却越下越大。 到村口时，隔着老远就看见两个人站在那儿张望。 走近一看竟然是辛文月和薛明姗。 薛明民惊讶道，“哟，我这妹妹真是心疼哥哥，竟然跑这儿来接我了。不过她怎么知道我去县城了？” 他不管上哪儿都是单打独斗，根本就不会跟家里人讲。 谢阳目光扫过薛明姗就有些挪不开眼。 大雪中，漂亮的女孩站在那儿，让周围的景色都失去了色彩。 这让他想起一首歌：《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温柔又善良…… “有这么好的妹子要真被换亲那就白瞎了。” 谢阳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话，为的就是提醒薛明民。 这话引得钱有才和雷鸣赞同，“虽然不是一个爹，但好歹是一个妈生的，别让你妹子以后埋怨你。” 薛明民跳下车摆摆手，“放心吧。” “老妹儿~” 薛明姗看着二哥过来，远远的朝车上的人颔首，然后跟薛明民一起回家去了。 薛明民不知说了什么，薛明姗忍不住回头，正对上谢阳的视线，薛明姗笑了笑，谢阳站在那儿也笑。 突然一个雪球打在谢阳的脸上，冰冰凉的。 他扭头一看，小妮子辛文月正噘着嘴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谢阳无奈，“天都快黑了，赶紧回知青点去。” 说着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小院去了，结果辛文月又跟上来。 他回头，震惊道，“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你跑个男人家里不得让人多想啊。” 辛文月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看谢阳的目光就像看一个负心汉，“你怎么这样啊。” 谢阳都无奈了，“我哪样了？” “你看薛明姗的眼神……” “我看她的眼神怎么了？” 辛文月又不肯说了，她哼了一声推开门，率先进去，“我饿了，我还没吃饭。” 谢阳将院门关上，进屋就发现辛文月坐在炕头上了。 一天没烧炕也没点炉子，屋里冷冰冰的，谢阳没工夫跟小妮子讲道理，连忙拿柴将炕灶烧起来，准备做晚饭。 明面上这屋里空荡荡的，米面粮食的也不多。 谢阳取了大米煮上，又切了一点肉和萝卜放在上面，就这么吃吧。 忙碌完一抬头，他脑袋嗡了一声。 辛文月竟然在给他叠衣服！ 而且还是叠的他的秋衣秋裤和裤衩子。 新做的衣服洗了晾在屋里的，没想到她这么勤快。 谢阳忙过去一把夺过来，“你这是干什么，一个大姑娘家的给个男人叠这种衣服算怎么回事儿？” 辛文月有些脸红，干脆道，“我不管，我就叠了，你怎么着吧。” 还别说，辛文月耍小性子的时候也的确有些可爱，但谢阳今天跑了一天，就想休息一会儿吃口饭，再喝点灵泉…… 卧槽，总不能因为那次喝了他的灵泉才对他这样的吧？ 那里头那只老母鸡难道也是因为看上他了？ 呸。 谢阳黑脸从包里拿出一盒点心塞给她，“行了，赶紧回去吧，时间长了让人误会。” “我就想让人误会……” 她声音小小的，谢阳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辛文月摇头，“没说什么。” 她坐在那儿不走，谢阳就跟她干坐着。 等米饭熟了，盛出来撒点盐倒点酱油推给她，“吃完赶紧回去。” 辛文月窃喜，抬头看他，笑的开心，“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谢阳：“……” “我真是欠你的了，我这算让你赖上了？” 辛文月一边吃一边笑，“就赖上了。” 吃完饭，谢阳撵人，辛文月又可怜巴巴道，“我害怕走夜路。” 谢阳无奈，起身道，“你等等，我去看看鸡。” 趁着去里屋的功夫，赶紧将空间里的灵泉喝了。 出来的时候身体也舒服许多。 两人出门，外头的雪却更大了，门口堆满积雪，明天一早还不知道能不能出门。 辛文月紧紧的拽着谢阳的衣服往村子中间走，突然，谢阳停下，看了眼面前的路。 长长的脚印，从村外而来。 这是谁？ 第63章 趁火打劫 雪一直下的很大，即便之前被马车走过，也很快被积雪覆盖。 现在又出现脚印，上头的积雪也不多，脚印清晰，也就是说这人才刚路过不久。 他抬脚比划了一下，就知道是个男人的脚。 谢阳个子高，脚也在42码，眼前的脚印看着比他的鞋子还大一点。 “怎么了？” 辛文月见他盯着脚印，就有些害怕。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若多想的时候还真有点儿鬼哭狼嚎的感觉。 谢阳摇头，“没事儿，走吧。” 他敢肯定，要是他多说两句，眼前这丫头准得吓得嗷嗷大叫，那样一来整个彩虹湾的人都该知道他俩人大晚上的在一块了。 男女之间向来没什么纯洁的友谊，哪怕他们真的没什么，也容易让人误会。 两人走的时候谢阳就留意那脚印，蜿蜒着似乎往知青点方向去了。 “今天知青点有人出门了？” 辛文月啊了一声，“我不知道啊。” 谢阳就不该指望辛文月，这丫头脑子整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对了潘红芳最近几天奇奇怪怪的，从那天的事儿之后看我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阴森。” 偏偏知青点女知青少，她们几个都在一张炕上，因为讨厌潘红芳，所以辛文月直接搬到冯媛旁边去睡了，不然晚上被潘红芳盯着，觉都睡不好。 谢阳想起潘红芳就觉得生理性厌恶。 无关脸蛋丑俊，真要说，潘红芳长的也不丑，清秀那挂的，要是别做出那么恶心人的事儿来，谢阳也不至于那么厌恶一个女同志。 他提醒道，“你自己的东西都藏好，多防备着她。” “我知道。”辛文月想起潘红芳故意脱了衣服勾引谢阳的事儿就觉得厌烦。 她突然问道，“那天你看到什么了？” 谢阳一愣，“什么？” 辛文月咬牙，“就潘红芳，你看见啥了没有、” 看见是真看见了，潘红芳还挺白…… 但是谢阳可不承认，“什么都没看见。” “那就好。” 两人在知青点门口停下，谢阳看着脚印，也是进了知青大院。 “进去吧，我就回去了。” 辛文月点头，“那你好好的。” 谢阳转身，乘着夜色回去。 可没想到走了一会儿突然就看到前头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北面去了。 北面靠着山，在山脚下有间小破屋，听说是以前村里的猎户居住的地方。 难道是有人偷情？ 这个想法让谢阳很兴奋，手电筒直接关掉跟了上去。 大雪的夜晚，雪地让夜色没那么黑。 前头的一男一女果然朝着那小屋去了。 谢阳等着人进去后这才过去，就听见里头嘻嘻索索的声音。 “可想死我了，你出来的时候没被人看见吧？” “没有，我说我蹲坑……” “我也这么说的。” “那咱们得快点儿，不然让人发现可不好。” “我知道，大冷天的也长不了。” 谢阳听着声音辨别了一下，这声音，男的有点像孟军，女的声音倒是没听出来。 里头没一会儿就传出来奇奇怪怪的声音。 谢阳不陌生。 这辈子虽然是童子鸡，但是上辈子没少看过片儿，五指姑娘的劳动强度也不低…… 反正挺让人面红耳赤的。 而且……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棉裤，叹息一声。 不能再听了，有些难受。 他以为屋里的动静还得等会儿，没想到正准备转身，就听见里头的人哼了一声，结束了战斗。 啧啧，孟军不太行啊。 赶紧撤退。 谢阳匆忙跑了。 里头的男女出来根本没想过这样的天气会有人出来听墙角。 两人出来又抱在一块，手也分外的不老实。 “别胡来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让我妈知道又得打我。” 孟军笑着将手抽出来，“我知道，你快回去，我扫扫尾。” “我走了。” 姑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扭着屁股离开了，孟军正准备转身回屋处理一下，突然觉得路上的脚印有些多……他们俩能弄出这么多脚印来？ 天还在下雪，孟军有些冷，胯下生风，他忙进屋扫尾，摸了摸兜里那一块钱，心情才好了许多。 “怎么搞的我像卖身似的。” 不过一块钱也值了，他好歹也快活了。 谢阳匆匆忙忙的回家，再多的反应也没了。 真冷。 泡了脚上炕钻被窝，脑子里自动播放起刚才听到的动静…… 唉。 他一定是长大了。 灵泉还得喝。 临睡前将瓶底的灵泉喝了，晚上还做了一个格外美的梦。 梦里有个女人亲他。 还脱的特别干净。 瓷白的肌肤，如缎面的乌黑长发，水蛇腰，柔软的…… 谢阳隐约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容易激动，结果那女人突然回头露出笑来。 特么的竟然是潘红芳的那张脸。 顿时将谢阳给吓醒了。 外头天还是黑的，看了眼手表却已经早上七点多。 怎么那么黑。 被窝里有些凉，还有些黏糊糊的。 一摸…… 脸更黑了。 爬起来换身上新的内裤和秋衣秋裤，想到这一身都是薛明姗做的，心里的感觉更复杂了。 穿上棉衣棉裤起来将炕重新点燃，推门出去的时候发现门推不动了。 他这是被雪堵在屋里了？ 难怪看着外头还黑着。 现在也没其他办法，谢阳只能等着其他人来挖他。 尿尿想办法，洗脸刷牙倒是不担心，屋里就有水缸。 早饭熬了小米粥，又煮了鸡蛋，吃完时外头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谢阳，你在里头吗？” 谢阳一听，竟然是孟军，他连忙应了一声，“我在。” 孟军道，“给我一块钱，我救你出来怎么样？” 趁火打劫！ 好家伙，打到他头上来了。 第64章 恶毒心思 是不是开玩笑，一听就能听出来。 如果这话是陈庆刚说的，谢阳就只当开玩笑。陈庆刚那人的确咋咋呼呼的，但还真不乐意占人便宜。 但孟军就不一样了，能在新知青来的第一晚上就挨个借钱，那就不能是一般人。 脸皮厚的绝对可以，也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儿来。 他自己都能想到，指定是王立新让人来查看他这边情况一下，孟军主动接下这活，趁机威胁谢阳。 谢阳冷笑一声，“本来我想着谁能把我给挖出来，我高低得拿点好东西出来表示感谢，可你这张口就要钱……哼，孟军，今天你爱挖不挖，我就不信了，我还能在屋里一辈子。” 就算再堵个三五天，谢阳也不怕，他空间里的屋子零零散散的积攒了不少，屋里大水缸前天的时候也被薛明秀挑满了，最多是屎尿的不好处理有点儿味儿，怕什么？ 他一个男人还怕这个？ 外头的孟军脸直接拉下来了，“那你就在里头待着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 谢阳凉凉道，“我知道，你回去，我扫扫尾。” 谢阳一句话，孟军脚步顿时停住，警惕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憋屈的孟军没法子，只能拿起铁锹开始铲雪。 东北三天两头的下雪，眼瞅着快出正月了，也不见有回暖的痕迹。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谢阳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积雪被胡乱的堆在院子里，根本没像其他人家那样把积雪堆在房屋两侧，还能保暖。 他知道孟军就是故意的。 孟军道，“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希望你别害我。” 谢阳看着那堆雪道，“这雪不是这么堆的吧？” “你！” 孟军愤恨道，“我早晚会让你倒霉的。” 说着他拿着铁锨又开始忙活起来。 他忙活的时候，谢阳就裹着大衣站在院子里看着太阳。 阳光挺好，可惜挺冷的，这积雪一时半会儿的也停不了。 他还是在想，昨晚的脚印是谁呢？ 孟军正忙活着，王林和许卫东几个来了，见孟军在那儿忙，还有些惊讶，“哎呀，孟哥，没想到你这么仗义啊，来来来，我们一块干。” 几个人都开始忙活，谢阳也不好闲着，便想找工具一起。 云水生道，“你可拉倒吧，别再累出毛病来，我们几个就成了。” 谢阳笑，“你这东北话学的倒是快。” “那可不，这东北话就跟有毒似的，听一遍再说的时候就容易跟着学了。” 云水生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阳便进屋烧了一锅鸡蛋汤，里头还放了红糖。 几个人干完活一人一碗喝下去，别提多舒坦了。 高红兵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这好啊，你是真会享受。”他放下碗问，“孟军呢？” “走了。” 许卫东看着谢阳，“他怎么一脸阴沉，鸡蛋汤也不喝？” 谢阳笑，“兴许是有事儿忙吧。” 几个人都不信，但也想不出来到底为啥。 半锅鸡蛋汤几个人瓜分的干干净净。 看着谢阳这屋子还真羡慕。 “自己住虽然麻烦点儿似乎也不错。” 看到谢阳炕桌上摆着的几本书，许卫东惊讶道，“你真的在学习啊？” 谢阳点头，“学点儿，闲着也是闲着。” 想着明年的高考，谢阳对他们几个道，“我觉得我们既然是知识青年，就不能把文化课放下了，不然怎么算知识青年是不是？” 王林笑着说，“学了也没啥用，还学那干啥。” “对啊，大冷天的路好走了还得上山砍树去，哪有功夫摸课本啊，再说了大家也没人拿过来了。” 结果许卫东嘿嘿笑了，“还别说，我就带了，高中的课本和数理化丛书都带了。” 他看了眼谢阳，解释道，“我还是受了他的启发，当时在首都的时候原本想卖掉的，结果又没卖，临走的时候想了想又给打包带来了。” “怪不得当时你的包那么沉呢。” 谢阳点头，“咱们下乡说不定还有回城的机会。万一城里招工的时候需要考试，咱们又把文化课给忘了，到时候考试能比的上那些才毕业的或者还在学校里的？” 几个人一愣。 谢阳看着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把话听进去了，他们都是跟他同一批下乡的知青，除去潘红芳和于玲之外，剩下的这几个人都不错，能拉一把他自然想拉一把。 毕竟日后环境真好了，如果他们中间考上大学的多了，那不都是他的人脉？ 一个人好是真好，但朋友一块好了，路也就更宽了。 谢阳继续道，“你看，咱们大队也不是专业的伐树队伍，都是有空的时候才去，那不去的时候，咱们不就能在宿舍里学习？总比聊天打屁要强的多吧？就那么几个人，再唠嗑能聊出什么来。还不如看看书增强一下文化水平，然后告诉家里人自己时刻准备着，是不是？” 王林摸摸脑袋，“好像也对啊。” “确实啊。” 许卫东道，“那咱们就学学？” “学学就学学呗。”高红兵推了推眼镜，“可我上学的时候也没好好听啊。” 谢阳乐了，“那你这眼镜怎么来的？” “看看的。” 谢阳一听，告诫道，“这话咱们几个听听也就算了，千万别让人知道你以前看那些书，更不要在宿舍讲这些东西。” 高红兵一个激灵，脸色一白，“草，之前孟军还让我讲来着……” “他的话你也敢信。”许卫东道，“我跟你说，你如果敢讲，他就敢拿这事儿威胁你要钱。” 这不是不可能的。 之前孟军跟他们新知青借钱没借到，后来迎新的饭桌上，高红兵主动拿出了罐头，这年月罐头可不便宜，孟军在结合高红兵平时的吃喝穿着，也就判断出高红兵家里条件不差。 要是拿捏住把柄…… 那以后孟军算是有人养着了。 谢阳给高红兵一分析，高红兵脸都白了，平时文质彬彬的人直接破口大骂，“卧槽，他这个狗东西，竟然怀着这样的恶毒心思。” 结合孟军的为人，还真有这种可能。 虽然已经七六年了，但上头对于知识青年思想教育一点儿没放松，很多书籍都是不允许知青们看的。 早两年的时候有知青点传讲《红与黑》，结果搞的整个知青点都被批评，当年回城的指标都没了，而最初讲这书的知青直接被公社抓过去关了好几个月，回来的时候人瘦的都不像样了。 “我日他祖宗！” 第65章 比我结婚就自宫 高红兵当即就要去找孟军，许卫东拉住他，“你找他干什么，你有证据吗？” 高红兵顿时哑了声。 因为这事儿说的时候就没其他人知道，是孟军不小心听到他念叨了几句书里的句子，然后孟军就顺势提了这事儿，还跟高红兵说，能趁机让他得点好处。 好处是什么他还没问，没想到孟军竟打着这样的主意。 谢阳道，“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他这人的品行做出的推测，也许他没这意思。” “那肯定是有的，不然为啥还让我先保密。”高红兵了无生趣，“真是操蛋，以为咱们知青点人都挺好的。” 谢阳安慰道，“其他人的确还不错，但是你们得记住，咱们知青不是没可能回城，只是回城的指标太少，在我们出身没问题的情况下，考察是就是我们政治相关，还有品行问题，如果有人因为这样的事儿被记录档案……” 他没再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了。 一旦记录在册，想要回城更是希望渺茫。 当然，后面会有知青大规模回城，但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谢阳提前叮嘱一些也没错。 得个好人缘，多几个日后能相互照应的朋友。 知青的友谊将会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会怀念的友谊。 就是最神经大条的王林也点头，“我知道了。” 谢阳又道，“还有个问题，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别结婚。” “这个我们都知道。” 谢阳说这话其实也是担心真结了婚回城的时候受影响，要不然跟村里姑娘结婚了，为了回城再假离婚什么的，那多不好。 那不就成渣男了吗。 当然，这上山下乡的十多年，受不了乡下的苦结婚的知青有不少，他只是单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成渣男就是了。 等几个人都走了，谢阳这才安心的读书。 因为大雪，砍树又拖了一天。 谢阳这身子骨，也去了。 但是出力气的活谢阳是不敢让他干了。 于是谢阳领了一个记数的活，抬下去多少木头，由谁抬下去的。 下山的路就那么一条，所以谢阳只要守在那里等着也就行了。 东北林场产出的木材都格外的粗壮，其他的林场从山上到山下几乎都有一条专门滚木材的缓坡。就是木材从山上直接滚到山下去。 但彩虹湾后头山上的道路不行，以前试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只能通过人力抬下去。 费劲是费劲，但工分也高。 男知青干一天能拿十二个工分，女知青能拿八个工分，堪比春种秋收的农忙时候，所以每年冬天彩虹湾的男人们都会上山抬木头，协助林场的人往下抬。 谢阳这记数的，一天只有五个工分，比女知青还不如。 几个男知青路过这儿的时候就跟谢阳聊上两句，村里的一些汉子就笑道，“谢知青，就你这五个工分得赚到猴年马月才能娶上媳妇儿啊。” “就是啊，谢知青，男人的力气啊得练，练的多了也就有劲儿了。” 这些汉子一个个看着也不胖，但跟谢阳的弱还是有区别的。 谢阳漫不经心道，“我倒是想跟大家一起抬木头，但身体不允许啊，好在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这么着吧。” 一个青年笑道，“那不成，这都不够你吃的，以后跟辛知青结婚可怎么养活老婆孩子啊。” 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正色道，“别拿人小姑娘开玩笑。” 那边辛文月哼了一声，骂道，“别胡说八道的，我才不嫁给他一个穷鬼呢。” 穷鬼谢阳往那边瞅了一眼，辛文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时候雷鸣也抬着木头过来了，“他光来的那天杀的野猪，就能挣来好几十的工分了。” 更别提那天出门保护了村里财产的事儿了。 一些人也都想起来了，“要是再有野猪就好了。” “可拉倒吧，大冬天的野猪不下山还好，下山就代表着山上没吃的了，下山不得祸害人啊。” 想想之前的野猪，要不是谢阳及时发现，指不定造成什么后果呢。 有些人家的院子就是篱笆小院，家家户户养着几只鸡。这年月的老母鸡被称为鸡屁股银行，损失了鸡，那不得让人心疼死啊。 谢阳咂吧一下嘴，想到空间里的肉，还好能吃上几天。 他环视一下四周，不知道有没有傻狍子。 “看什么呢。” 谢阳一看，不禁乐了，“民哥，你今天怎么上山来了?” 这可是真是稀奇了，他可是听人说了，薛明民一年到头别说上工，就是能看到人影的时候都不算多。 没想到大冷天的居然上山来了。 薛明民见这会儿没啥人了，就凑近谢阳道，“实不相瞒，我是在想山上有野味啥的，有人想要。” 闻言谢阳心思不禁一动，眼睛看着他道，“民哥在搞黑市上的东西？” 这话让薛明民不满了，“你听听，哪能这么说，咱们叫物资置换。”说着又道，“我看出来了，这些知青里头，就属你有本事，不过身体这事儿吧有时候不好说，你如果能打到……可以找我。” 合作的意图很明显。 但谢阳并不信任薛明民，俩人都没什么交集，凭着前两天的相处，很难让他信任，万一被坑了呢。 还不如弄去县城找丁树强，他相信丁树强大厨肯定会感激他的。 县城里，丁树强正准备炒菜，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的徒弟赶紧关心道，“师傅，你感冒了？来喝点热水。” “喝啥喝，估计是有人骂我了。” 想了想他得罪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那天那个青年。 白白的让他损失那么多钱和票，而最让他担心的是，他找的那几个混混，竟然都倒霉了，除了一个回来报信的，剩下几个无一例外都被打断了腿。 万一回来找他呢？ 丁树强根本不知道谢阳对他的惦记，此时谢阳正跟薛明民东拉西扯，不知道怎么就说到换亲的事儿上了。 薛明民道，“嗐，这事儿我妈已经放弃了，说是前几天闹的不好看，陈家那瘪犊子跑村里来看我妹子？我妈说丢不起这人，准备重新给我找个媳妇儿。” 谢阳皱眉，“还打算换亲？” “她有她的打算我有我的打算，我也放下狠话了，我不结婚，非要逼着我结婚我就自宫。” 第66章 猎物 薛明民说完便一脸傲然的站在土丘上看着远方，自认为格外伟大。 谢阳赶紧离着这人远了一些。 就怕神经病会传染。 想想都觉得蛋疼，这男人怎么敢说的。 薛明民说白了就是来混的，一根木头也没抬，钱有才非常无情的让雷鸣不要记录他的名字，这货也不觉得丢人，还嚷嚷道，“哎呀，一天过完了，真累啊，回家吃饭去。” 气的薛明秀破口大骂，“呸，真是个吃闲饭的。” 薛明民脚步一顿，拍了拍薛明秀的肩膀说，“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直接走人了。 薛明秀气的跳脚，薛明姗也结束了工作过来安慰道，“别气了，他都跟妈说了他不娶媳妇儿了。” 她不禁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阳，脸上有些发热，因为薛明民说那话的时候他们都在，别提多尴尬了。 而谢阳不一样，看到谢阳的时候觉得身上的秋衣秋裤都暖和了不少。 忍不住道，“谢谢你，薛明姗同志。” 薛明姗疑惑，“什么？” 薛明秀还在愤怒，压根没看到他们俩的话，谢阳用口型说了一个秋裤，薛明姗的脸顿时红成一片。 “走了三哥，回家了。” 薛明姗拽着还在骂骂咧咧的薛明秀走了，谢阳忍不住回想着薛明姗刚才羞红的脸。 真他娘的漂亮。 上辈子他见过的美女不知多少，毕竟网络发达，什么类型的都有，但穿书后，谢阳就觉得那些美女在薛明姗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差距太大。 “你还看。” 谢阳被辛文月又拽了一下。 “别动手动脚的。” 谢阳将本子和笔揣兜里，这才发现山上就剩下他和辛文月了。 他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哪来的脾气，总不能青春期还没过吧。 不过他还是防患于未然，“我跟你说，你还是个小姑娘，别整天闲着没事儿想些有的没的。” 辛文月不忿，“你大了我就两岁。” “两岁也是大，我成年了，你还未成年。” 眼见着辛文月还要争吵，谢阳干脆道，“行了，我不跟未成年谈恋爱，等你成年之后再说。” 本就是糊弄辛文月的一句话，却让辛文月窃喜，甚至兴奋，“那等我成年了……” 谢阳挥手，“成年再说。” 就算成年了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小屁孩，压根就没把辛文月当女人看。 两人前后脚下山，突然辛文月拽住谢阳，“有野鸡，有野鸡飞过去了。” 谢阳忙抬头看去，正看到一只野鸡五彩斑斓的尾巴。 “好漂亮的尾巴，唉，谢阳，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当然是抓野鸡去。 山林里到处都是积雪，人行走不容易，野鸡跑的也不容易。 但是野鸡会飞，谢阳可不会。 看着野鸡扑棱棱的连飞带跑越来越远，谢阳从旁边树底下扒拉出来几颗石子，对准野鸡砰的砸了出去。 谢阳上辈子弹弓打的不错，眼下没有弹弓，只能用石子儿尝试一下。 第一次的时候没打到，谢阳紧接着又扔出去两颗三颗，最后一颗正中野鸡的脑袋。 吧嗒一声，野鸡倒在地上不动了。 谢阳赶紧跑过去将野鸡捡起来，眼睛突然与一双圆溜溜的，懵懂可爱的眼睛对视上了。 哎呦我去。 傻狍子！ 眼前的狍子看着像成年雄性狍子，脑袋上的角粗壮，身长大约一米，撅着的屁股上有一圈白毛，在这之前，狍子似乎正在刨地。 谢阳举起手里的石头，可惜还没砸下去，狍子突然后腿一蹬蹭的朝前面跑去。 然而谢阳的石头接着又到了，直接砸在狍子的屁股上。 傻狍子发出哀鸣，谢阳从空间里掏出一一根棍子，接着朝狍子追了过去。 跑了几步狍子突然不见了踪影。 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跑过的印记，一直延伸到远方。 谢阳有些挫败。 要是有枪就好了，可惜了的。 然而很快，在他觉得失望的时候，那只被打了屁股的傻狍子又回来了。 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谢阳，双眼皮忽闪忽闪亮晶晶的，脑袋还歪了一下。 萌死了。 可再可爱也不及一碗肉。 谢阳二话不说扑上前去，直接一棍子敲在傻狍子的脑袋上。 摸着傻狍子的脑袋，谢阳诚心建议，“傻孩子，跑都跑了，干什么还回来呢？好奇心杀死猫啊。” 可惜傻狍子没机会好奇了。 谢阳直接拿出砍刀了结了傻狍子。 要不是怕血腥味儿引来野兽，谢阳都想直接在这把皮给扒了。 辛文月的喊声若隐若现，谢阳将傻狍子扔进空间，拎着野鸡就朝原来的位置去了。 远远看见辛文月，辛文月急忙喊道，“谢阳，谢阳，你怎么就跑了，吓死我了。” 这姑娘看着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路跌跌撞撞的跟谢阳汇合，接着就嗷嗷的哭了起来。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万一我被野兽抓去了怎么办。” “我长那么好看，真被野兽抓去了多可惜啊。” 谢阳哭笑不得的把人撕吧下来，笑道，“你放心吧，就你这身段，野兽见了你都绕道走。” 辛文月一懵，“为什么？” “怕硌牙啊。” 谢阳拎着野鸡往山下而去，辛文月连忙跟上。 半路上碰见上来找他的王林，看见野鸡顿时高兴的嗷嗷直叫唤。 这年月吃鸡吃肉都是非常奢侈的事儿，王林已经不知道谢阳吃过几回鸡了，没想到又好运的抓到一只野鸡。 “人跟人的待遇差别可真大啊。” 王林只是羡慕一下，有人却酸死了。 “这属于公共财产，理应上交组织才对。” 第67章 听墙角 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王林切了一声，“这是谢阳抓到的，凭啥交上去。” 孟军瘪了瘪嘴没吭声，王立新却道，“村里有规定，像野猪狍子这些大家伙抓到了得上交集体，野鸡野兔什么的小东西谁抓到就算谁的。” 他瞥了眼孟军，公正道，“孟军，你跟谢阳有矛盾这是个人的事，但也不能拿着集体压谢阳。” 孟军脸色更阴沉了。 “那都是知青，凭什么只有他能当记数的……” “凭我不干活不要村里的工分我也能养活自己。”谢阳看着孟军继续道，“不像你，还得靠着厚脸皮到处坑蒙拐骗。” 孟军顿时火了，“你说谁坑蒙拐骗呢。” “说的谁应该心里有数啊。” 谢阳笑眯眯的，将手里的野鸡扔给王林，“给知青点了，就当作给大家关照我的报答了。” 说完谢阳直接走了，王林看着野鸡，问王立新，“新哥，怎么整？” “拿回去炖了。” 傍晚的时候辛文月提着篮子来了，打开一看，里头是俩大鸡腿，一只鸡上头最好的肉都在这儿了。 野鸡是用东北的特产榛菇炖的，在鸡汤里浸泡过后，只闻着味儿就极为鲜美。 另外还有炖鸡时贴的饼子，巴掌大的玉米饼子足足给了六个。 辛文月说，“饼子一共贴了六个都给你拿来了，新哥让我替大家谢谢你的鸡。” 谢阳笑了，“那鸡也不当什么，哪里用那么客气。” 话虽如此，但知青点人的做法还是让人受用。 如果知青点的人拿了他的好处也就心安理得收下了，那以后他肯定不会再那么大方了。 由此判断哪些人值得日后交往，哪些要离的远一点儿，一只鸡的作用也就发挥出来了。 辛文月笑了声，“吃饭的时候大家把孟军好一通挖苦，尤其王林和许卫东几个，把孟军埋汰的直接没吃完饭就出去了，其他人干脆都给吃了，汤都没给他留一口，他回来可是气死了。” 谢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见辛文月还坐着，就问，“还不走？准备一块吃一点儿？” 辛文月笑，“可以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谢阳问，“没吃晚饭？” 辛文月瞥了眼鸡腿，“没有。急着出来给你送鸡腿。” 谢阳无情的拆穿她，“你自己说的鸡汤你们都吃没了。” 辛文月顿时脸上一热，气急败坏道，“就那么点儿大的野鸡，鸡腿都在你这儿了，那么多人一人一口肉也就没了，光喝汤了。” “给你。” 谢阳赶紧拿了一只鸡腿塞她嘴里，辛文月美滋滋的吃了起来，看着谢阳的脸也是格外的开心，“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正准备吃饭，外头突然有人敲门，谢阳出来一看，竟然是薛明姗。 薛明姗进屋看到辛文月，顿时有些尴尬，“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进来一块吃点。” 薛明姗犹豫了一下，接着进来。 辛文月看着薛明姗也是有些别扭。 男人或许不知道，但同为女人，她却能感觉到薛明姗对谢阳的不同。 尤其谢阳的态度，也让辛文月有些不自在，谢阳看薛明姗的眼神一直是不一样的。 “晚饭还没吃吧，一起吃。” 谢阳拿了碗筷，将鸡腿夹到碗里，“来，吃吧，我知道你家里你妈把好吃的都给你二哥了。” 薛明姗看了他一眼，脸有些微红，谢阳笑，“坐下吃。” 薛明姗摇头，“你吃就行。” “别客气。” 薛明姗看了眼那条鸡腿的归属，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碍眼，没再纠结，直接坐下。 三人的饭桌有些尴尬。 谢阳吃着饼子就着蘑菇，再拿饼子泡汤，味道格外的好。 一顿晚饭在沉默中吃完，辛文月眼神不善的看着薛明姗问道，“明珊姐姐，你来找谢阳是有事儿？” 薛明姗点头，“是” 她看向谢阳，“我爸把你要的家具都打好了，明天给你送过来？” 谢阳顿时惊喜，“行啊，那我今天跟你一块过去送钱。” 辛文月一听谢阳还要去薛家顿时不乐意了，“我也去。” “你去干嘛，老老实实回去读书学习去。” 谢阳无情的拒绝了辛文月，三人出门，先把辛文月送到知青点再去薛家。 “哼。” 辛文月生气了，直接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回头发现谢阳跟薛明姗并肩走远了。 两人离的很近，从背后看都很般配，但在辛文月这里却格外的刺眼。 而薛明姗和谢阳其实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为了打破尴尬，薛明姗问，“你说让辛文月读书学习？” 谢阳点头，“是啊，不光是她，我们新来的几个知青都在读书学习，我们得为了以后城里招工做准备，别到时候要考试了我们什么也不会。” 一听回城，薛明姗神色黯然了几分，她哦了一声。 谢阳又道，“听说你也是高中毕业的，学习成绩很好？” 薛明姗心不在焉道，“还行吧。” “那我以后有不会的题目能找你帮忙解答吗？” 薛明姗扭头看他，谢阳眼神很认真。 所以他是说真的。 薛明姗心跳如雷。 不等她回答，不远处突然有个人影过去，谢阳好奇，“谁大晚上的往后头去……” 被这么一打岔，薛明姗心里的那点不同也慢慢的压下，“不知道。” “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薛明姗没有拒绝。 谢阳隐约有所猜测，但他还是跟着去了，走了几步又觉得这种事儿领着薛明姗去听不太好，便犹豫，“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过去？” 薛明姗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摇头，“一起吧。” 眼瞅着那人走的更远，谢阳直接跟了上去，薛明姗也在旁边跟着。 熟悉的小破屋，熟悉的门外。 里头说话声传来时两人还很正常。 没一会儿里头窸窸窣窣的，薛明姗疑惑，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在这儿偷吃东西？ 然而下一秒，里头传出来奇怪的声音，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声音听的人有些脸红。 旁边的谢阳看着她的神色，发现她似乎不解。 谢阳拽着薛明姗就走，走出去很远，薛明姗才问，“里头的人在干什么？” “咳咳……” 谢阳险些被口水呛到，好在天太黑，薛明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不自然。 “没干什么。” 难不成要他跟她说里头俩人在干那种事儿？ 第68章 尴尬了 谢阳说不出口。 但他支支吾吾的样子越发让薛明姗好奇，“你不告诉我，那我回头问我三哥去。” 问薛明秀？ 谢阳额头冷汗都出来了，这要让薛明秀知道他领着人家妹妹来听人家男女干那事儿，那薛明秀还不得活劈了他啊。 那还不如现在掐死在摇篮里呢。 谢阳皱眉，“就是，就是男女那点儿事儿。” 这让薛明姗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只是亲嘴儿用得着大老远的跑这儿来？” 谢阳：“……” 他努力的调动脑子里的词语，想着怎么说才能不要这么尴尬。 “或许，是更进一步的事情。” “更进一步的事情？” 谢阳无语，这姑娘是啥也不懂啊，这么大的姑娘有的都早早结婚当娘了，薛明姗怎么还跟一张白纸似的。 不过想想薛家的情况就明白了，恐怕是没人跟她讲这些，唯一的女性长辈亲妈还是个只疼薛明民的，对闺女的事儿根本就不上心。薛明姗能懂才怪。 只是没想到，这种生理知识还得他一个外来的男青年来做。 他黑着脸道，“就是两口子生孩子的那种事儿。” “啊？” 薛明姗惊呆了，瞪大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的亮，“他们、他们……” 谢阳点头，“你想的没错，就是那样。” 薛明姗的脸哄的一声就红透了，她看了眼旁边的谢阳，跺了跺脚直接跑了。 “你别跑，慢点儿……” 话说晚了，薛明姗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摔地上了。 屁股生疼。 薛明姗忍着疼痛想要爬起来，结果半天也没起来，谢阳无奈的伸手去拉她，因为刚才那些话还有听到的事儿，让薛明姗很不好意思。 谢阳没好气道，“那你打算一直坐在这儿？” 地上冰凉，薛明姗咬唇，看着眼前伸出来的手，却拽住了对方的袖子。 谢阳也没为难她，借力让她起来，问道“能走吗？” 薛明姗动了动脚，点头，“能。” 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在这时候，突然见前头有人匆匆而来，是薛明秀回家后不见薛明姗出来找人了。 见她崴脚，二话不说将妹妹背起来了，还对谢阳表示感谢，“多谢你啊谢知青，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谢阳摆手，“没事。” 若薛明秀知道谢阳带着薛明姗去听了一回人家办事儿的墙角，还能说出好人这话吗？ 伏在薛明秀背上的薛明姗不禁瞪了谢阳一眼，谢阳顿时心虚，忙挪开视线。 到了薛家，谢阳将尾款拿出来，另外做衣服的尾款也一并付了。 梅秀凤看谢阳的眼神更温和了。 “不用你跑一趟，明天一早我就让明秀给你送过去。” 从薛家出来，谢阳还能听见梅秀凤骂薛明姗的声音，意思是她传个话还能把脚扭了，影响明天干活挣工分。 想想谢家另一个孩子薛明民，多少年都不挣工分都没人管，薛明姗不过崴了脚，可能会耽误一天工，这就了不得了。 谢阳回家的路上碰上一人低着头匆匆走路。 只是没想到两人直接撞一块了。 对方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又匆匆跑了。 谢阳微微皱眉。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是于玲？ 于玲在知青点并不显眼，除了来的路上跟谢阳有过争吵之后就没再说过话。 那么方才在破屋里跟人哼哼唧唧的是她？ 跟之前孟军的还不是一个人。 真是有意思。 说不定很快知青点就有俩知青嫁娶了。 回到家谢阳也没闲着，喝完灵泉，便趁着夜色把傻狍子给剥皮处理干净，脏污的东西没法子，只能带出去趁着夜色埋在后头的雪堆里。 回来这才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秀就来给谢阳送家具了，没想到薛明民也笑嘻嘻的跟着来了。 “谢知青，我是不是很讲义气？” 谢阳笑道，“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一旁的薛明秀没好气道，“谢知青，你甭搭理我二哥。” 薛明民一巴掌敲薛明秀脑袋上，“怎么跟哥说话呢，找打啊。” 谢阳将炕桌擦拭干净放到炕桌上，再把炕柜摆上，桌椅板凳也按好，总算有点样子了。 薛明民不禁羡慕，“看的我都有点眼热了，二十块钱一年不白花。” “那肯定是。” 想想知青点屋里的味道，谢阳就无比庆幸自己搬出来住了。 白话两句，两人就回去吃饭了，谢阳割了一块狍子肉跟大米熬的稀烂，美美的填饱肚子，这才去大队部集合。 碰见薛明姗的时候，薛明姗直接不敢与他眼神对视，连话都不讲一句了。 得，因为昨晚的事儿生气了。 谢阳有些心虚。 辛文月凑过来，“你在看薛明姗。” 谢阳道，“人家长的好看，看她的可不止我一个。” 没错，看她的人还真不少，谢阳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的酸溜溜。 辛文月却听出来了，越发委屈，“说好的等我成年……” “停！打住。” 谢阳赶紧离开这边跟王林等人站在一起了，“林子，鸡汤好喝吗？” 王林和他对视一眼就知道他故意使坏，便大声道，“好喝，鲜掉牙。” 其他几个知青也纷纷参与进来，“这野鸡的味道确实是好，可惜汤太少，不够喝。” “不够喝不打紧，好歹是尝着味儿了，也补身子了，不像有些人嘴巴贱，喝不得鸡汤。” “还真是。”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孟军，孟军的脸色极为难看。 但想到晚上的事儿，孟军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是喝不上谢阳的鸡汤，但有人会给他做。 孟军的反常谢阳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就是不知道那女同志是谁了。 要不是顾忌人家女同志，谢阳都直接想带人去抓奸…… 唉，没办法，他还是太善良了。 他想事情的时候视线有些发直，孟军却以为谢阳在盯着他看，心里突然就突了一下。 难道谢阳是在打算收拾他？ 孟军突然有些慌了。 第69章 换工作 上山之后，知青和村民分散开来，往常喜欢跟知青凑堆儿的薛明秀也被拽着去其他地方了。 几个知青不禁遗憾，“看不见薛明姗同志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凡是个男人，见过薛明姗大约就没有不心动的。 知青点的男知青暗搓搓喜欢薛明姗的不在少数，只要是薛明姗出现的地方，不管哪个青年干活的积极性都会提高。 之所以薛明姗和薛明秀愿意靠着知青干活，也是因为知青是知识青年，不像村里诸如于铁柱这样的人一样会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像今天薛明姗兄妹俩没过来，几个男知青就有些失落。 谢阳有种错觉，薛明姗是在躲着他。 他不禁摸摸鼻子，薛明姗是因为害羞不知怎么面对他，还是恼了他，不愿看到他？ “你想什么呢，走了。” 一天的活干完，谢阳跟着众人往回走。 可惜这片区域来往人多，一些野味也变得少了。 谢阳下山的时候顺势找了好几个适合做弹弓的树杈，琢磨着回去做个弹弓。 王林好奇，“做弹弓？费那劲干啥，我那儿有一个，给你了，我也不用。” “你不打算打鸟？” 王林嗐了一声，“大冷天的打个啥啊，知青点穷的连麻雀都不乐意过去。” 谢阳还是摇头，“我自己做吧。” 想了想谢阳还捡了一块杉树的木头段，想着试试能不能做出一把弓箭来。 可惜他不会做。 等等…… 他好像在谢家的时候见过，或许他可以找谢家人帮忙？ 可惜到山下时没见到薛明秀，谢阳便回家去做弹弓，弹弓这东西选材很关键，谢阳回去从谢家那一堆没处理完的破烂中翻了半天还真找出来一个弹弓。 这弹弓表面被把玩的很光滑，显然拥有者很是喜爱。 但在原身印象中是没有的，所以这弹弓的拥有者是谢明。 去他爷爷的谢明。 枝丫本身他不要，只要了其他部分，挪到他的弹弓上，就是一个新的弹弓。 谢阳捡起石子儿瞄准院子外的杨树啪的一声打出去。 吧嗒。 叽！ 谢阳一愣，赶紧出去看，就发现一只麻雀已经死不瞑目。 （⊙o⊙）… 好歹也算一点肉，谢阳清理了一下，烧火的时候就烧熟了，还别说，挺香的。 这年月麻雀属于四害，吃了也没事儿。 至于晚饭，自然还得狍子肉，狍子肉炒辣椒，谢阳吃了五个馒头。 吃完消化食，再打两遍金刚功，这才坐下学习。 对他来说学习有些难度。 想起之前说可以问薛明姗的事儿，谢阳又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去找她才不被人怀疑。 可惜没用，谢阳一连几天都没碰到薛明姗。 后来听薛明秀说，薛明姗去教村里的识字班了，所以白天就不上工了。 谢阳眼神一亮，识字班好啊！他也想去。 于是中午的时候谢阳被冻的差点晕过去。 钱有才骂骂咧咧，“真是养了一个活祖宗。” 谢阳有气无力道，“大队长，你看我这样子怕是不太行，为了不给咱们大队拖后腿，不然我去识字班儿给大家扫盲？” 知青来扫盲这其实是上头给大队的指示，只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彩虹湾偏偏还有俩高中生，总不能不给自家人一个名额，于是在扫盲班干的就有两个，一个是知青冯媛，一个是村里的姑娘薛明姗。 之前梅秀凤让她白天上山挣工分，偶尔去上课，被冯媛提了意见，这才让薛明姗去上课了。 谢阳的目的就是去扫盲班，然后趁机找薛明姗请教问题。 就是找冯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冯媛是一九六六年正好毕业的高中生，那时候的高中生跟这十年里毕业的高中生可太不一样了，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倒霉，家里的孩子多，她被迫下乡，一呆就是十年。 谢阳的算盘，钱有才并不知道，王立新却道，“大队长，当初公社不是说可以有三个名额？之前一直没定，不然就给谢阳吧？” 第三个名额之所以没定，是因为知青想要，村里人又不乐意。 于是僵持下来。 钱有才认真思考了谢阳的可能性，还别说挺高的。 谢阳干活不行，身体又不好，偏偏还因为谢阳村里人吃上野猪肉了，也创收了，这样一来村里人不可能不答应。 “行吧，那你就过去吧，至于教学任务，你跟冯媛还有薛明姗一起商量，以冯媛为主。” 钱有才发了话，谢阳的脸色都好了许多，这让钱有才有种错觉，这小子总不会是装的吧？ 是不是装的已经无关紧要，下午的时候谢阳去扫盲班当老师的事儿就传遍彩虹湾。 与钱有才想的一样，看在野猪肉的份上，村里人没有提意见，只开玩笑，“谢知青，当了老师也不能忘了往山脚那儿逛逛啊，我觉得吧，野猪就是稀罕你。” 其他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谦虚道，“一定一定。” 不用他们说谢阳也想去多转悠，现在这些善良淳朴的人还给了他借口。 嘿。 谢阳直接去村里大队伍报到。 识字班其实目的是扫盲。 只不过成年人一年到头忙着挣工分，不愿意去，公社又有任务，于是各家就让家里十多岁的没上学的孩子去学几个字儿了。 整个村子也才百十来户人，每家每户孩子也都不少，但来上扫盲班的满打满算也就四十来个人，分在两间屋子里，中间烧个大炉子，学生自己从自家搬来的板凳，一块木头支架搭起来的黑板。 识字班也不是每天都上课，隔上两天就休息一天，反正管的非常宽松了。 这也是没办法，就俩老师，俩人一人教数学一人教语文，分散上课，又不能一直讲，于是上午俩小时，下午俩小时就放学了。 冯媛对谢阳的加入还是很高兴的。 知青点的知青很多都是初中毕业就下乡的，像谢阳高中毕业还上班一年又下乡的绝对是头一个。 冯媛便跟薛明姗和谢阳商量，“咱们人多了，那就定个课程表，然后穿插着上课也能轻松一些，怎么样？” 谢阳怎么都行。 旁边的薛明姗却半天没吭声。 她在想谢阳来这儿当老师的目的。 “明珊，你想什么呢？” 薛明姗：“想你。” 冯媛顿时吸了口气。 谢阳突然咳嗽起来。 薛明姗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解释，“我没其他的意思。” 为了转移话题，谢阳道，“为什么村里不干脆弄个小学呢？如果办个小学，咱们大队的孩子也不用跑到其他村里上课了吧？那么远，也不安全，对不对？” 彩虹湾没有小学，彩虹湾的学生都是往隔壁的大队上学，每天来回时间不短，大雪封山的时候干脆就不让孩子去了，所以村里孩子的学习成绩几乎都不咋滴。 薛明姗最有感触，“那我们去找大队长去？” 听了他们三人的话，钱有才都震惊了，“办小学？你们？” 第70章 摸头杀 知青属于外来者，大部分地方当地居民跟知青的关系都不会太好。 钱有才算是比较好的大队长了，其实也看不上这些城里来的孩子。 也就冯媛和王立新这种最早来的知青看着顺眼点儿。 这会儿三人一块提出来办小学，钱有才只觉得麻烦。 “费钱费力，可能还招生不起来。” 钱有才非常不看好，还不赞同的看向冯媛，“他俩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大队长，这不是瞎胡闹。”冯媛拿出自己工作记录，说，“咱们村一共118户，但是正在上小学的却只有十几个孩子。您说，大家是真觉得不用上学，还是因为学校太远不方便？” 钱有才捏着手指头，并不在意的笑，“上学也没啥用，不还得干活，像你们这些城里的孩子一个个倒是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那不还得到乡下讨生活，干活还不如乡下人呢。” 旁人不知道明年冬天会高考，但谢阳却一清二楚。 等到有人真的考上大学了，甚至都有人不觉得上学有用，有时候只是因为觉得自家孩子考不上，也就不让学了。而不是不管怎么着让孩子学一学。 恢复高考后如此，更何况现在。 谢阳道，“据我所知，城里每年都会给公社下发招工指标吧？” “是，当初薛洪涛就是因为会木匠被举荐到城里的……”钱有才叹气，“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是这样的好事儿，往往还在公社就已经定好了给谁，我们生产队跟公社的干部关系一般，所以这种好事儿这些年基本轮不到咱们彩虹湾。” 谢阳微微蹙眉，“那您事后打听过招工的人是什么文化水平吗？” 钱有才一愣，“这个没打听过。” 显然钱有才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起身道，“我忙去了，你们也回去吧，扫扫盲也就算了。办个小学哪那么容易。” 说完钱有才直接走人，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冯媛问，“那就这么算了？” 薛明姗没说话，反而看了谢阳一眼。 谢阳道，“要让大队长相信读书有用，就得拿出切实可行的证据出来，咱们大队这几年是不是很少有高中毕业的？” “好像就我和明秀，再就是雷鸣的弟弟雷宝，”薛明姗道，“雷宝是家里的老小最得宠，学习也不错就一直往上考了。我和明秀开始我爸答应的，但实际上我考上高中的时候我爸也不同意我们再念的。” 薛明姗想起那几年的事儿不禁口中苦涩，“当初我很多同学不是学习不好，也不是不努力，是因为家里穷，大家也不重视。” 读书无用论在这年代格外的响亮。 谢阳觉得不能这么放弃。 他提议道，“不如咱们去打听打听那几个被选上当工人的是什么文化水平？” 薛明姗反应过来，“你想拿这个说服大队长？” 她摇头，“去搏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不会答应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穷。 还有就是对教育的不重视。 没其他法子，现在只能先把识字班办好。 可谢阳上了两天班后发现，识字班的学生学习态度也不大好。 十来岁的女孩子干脆做鞋垫儿，男孩子就相互打闹。 老师讲完了也就讲完了。 而且今天来上课的跟明天来上课的人还不一样。 再一问，薛明姗才一言难尽道，“都是为了应付上头的要求。各家轮流出人，不然十来岁的姑娘在家做家务带孩子都是一把好手了。” 谢阳：“……” 薛明姗疑惑道，“你怎么对上学这事儿这么上心？” 谢阳道，“我说学习是农村孩子最后的出路你信吗？” 这话放十年前大部分人都信，可现在…… 薛明姗微微摇头，“观念不好变得。” 既然改变不了别人，谢阳干脆就改变自己，拿出本子递给薛明姗，“帮我讲讲题目？” 薛明姗啊了一声，拿过来看了眼，不禁惊讶，“这些题目，怎么说呢，有点难度……” 她有些尴尬，“我也不会。” 最后俩人去找的冯媛，冯媛三下五除二就给做出来了。 谢阳又趁机问另外几道题，冯媛也都做出来了，“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们高中的时候都没学吗？” 薛明姗和谢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 学了吗？ 数学肯定学了，但是稍微有点难度的就没学。 这年月到乱糟糟的，正经的老师都被打倒了不少，在学校教书的老师生怕惹毛了学生被打倒，哪个敢好好讲课，即便是薛明姗这样的好学生，学的知识也没有十年前的一半好。 看着两人的可怜模样，冯媛也是哭笑不得，“这样，你们如果想学，我收下你们这两个学生了。” 谢阳顿时欣喜，当即改口，“冯老师。” 冯媛噗嗤一声笑了，“喊姐就行了。” 虽然冯媛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谢阳愿意学习，但是既然是当老师的，那给人讲题冯媛也挺高兴的。 放学后，薛明姗喊住谢阳，“你真觉得读书有用？” “没用就不能学了？” 薛明姗咬唇，“我没那意思，就是觉得在乡下机会还是太少了。” 谢阳看着薛明姗纠结的小模样，恨不得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事实上他也管不住手真的揉了，好好的麻花辫被他揉散架，薛明姗面庞通红，“谢阳，你……” 她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谢阳脑子里只有俩字：完蛋。 讨论无疾而终。 谢阳很是无奈，正准备回家，就看见辛文月一脸忿忿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那儿站多久了。 “你站在那儿干嘛？” 辛文月到跟前，恨声道，“我看见了。” 谢阳脸上微热，“看见什么了？” “你摸她了。” 谢阳无语，“摸她头了，你别胡说八道的。” 眼前突然伸过来一个脑袋，“那也得摸我的。” 谢阳：“……” 第71章 灵泉红利 谢阳被辛文月给气笑了，“快一边儿玩去。” 辛文月嘴巴撅的能挂油瓶，可不管她怎么努力，谢阳都把她当个孩子。 回到知青点，于玲一脸的嘲讽，潘红芳端着脸盆出来，路过辛文月一脸关心道，“文月，现在天凉洗衣服也冷，要不然我给你洗吧。” 一旁的于玲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还真是个大小姐，洗个衣服还得有人帮忙。潘红芳，你天生下贱啊，还上赶着给人洗衣服，说不定人家早给什么人洗过了。” 辛文月承认她是喜欢谢阳，谢阳那么优秀对她又好，她喜欢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到这些人嘴里话就那么难听。 “你胡说八道什么。” 辛文月气的脸都红了，潘红芳忙打圆场，“你们别吵架，别吵架。” 她一脸要哭的样子，哀求道，“于玲，你别那么说辛文月，都怪我，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当然得怪你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用得着我提醒吗？”辛文月是一点儿不愿意看潘红芳这张脸了，直接白了一眼道，“我的衣服自己洗，用不着你。” 大冬天的棉衣棉裤肯定不能洗，洗的多半是里头的衣服。 不过辛文月被于玲提醒了一下，她觉得她可以去谢阳那儿表现表现。 男人似乎都喜欢勤快能干的女人吧？ 正好明天是周天，大队长给他们知青放了一天假，要是天好她也能跟着去洗衣服。 谢阳不知辛文月的想法，他回到知青点就从空间里切了一块狍子肉，拿空间里原来谢家的那些筷子串起来，然后坐在炉子旁边烤肉。 只可惜现阶段调料稀少，除了酱油醋就是盐，孜然辣椒粉什么的都没有。 嘴巴淡出个鸟来。 谢阳吃完烤肉，便拿起那块杉木出了门，打算去薛家找薛洪涛询问做弓箭的事儿。 对于谢阳，除了之前陈伟来的时候出那事儿，梅秀凤还是很欢迎他的。 毕竟这么大方有钱的知青不多。 谢阳进屋扫了一眼，只有老两口，没见薛明姗，不禁有些遗憾。 “谢知青今天是想打个啥？” 见他们老两口把目光落在木头上，谢阳就道，“我想弄把弓箭。” “弓箭？” 薛洪涛不禁坐直了身体，人也多了一些傲娇，梅秀凤就笑，“那你又找对人了，咱们这十里八村会打猎的人用的弓箭都是你薛大叔做的。” 这让谢阳不禁惊讶。 薛洪涛清了清嗓子，谦虚道，“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 他话音一转，目光扫过谢阳的身体，“就你这身体也用不了吧？” 这可是赤裸裸的瞧不起了，但谢阳也知道大家都以为他身体现在弱的不像话，根本没人信他能打猎。 他也不辩解，笑了笑，“我就弄了自己玩，就当练习练习臂力了。” 闻言薛洪涛点头，“那得要个劲儿大的。” “对，要劲儿大的，这样利于练习臂力。” 将木头留下，又敲定价钱，谢阳这才出来。 瞥了眼谢家的厢房，屋里亮着昏黄的灯。 回头看了眼，梅秀凤已经回屋将门关紧了。 谢阳走到窗前停住，里头隐约听见女人的歌声。 调子是这时代特有的调子，薛明姗的嗓音又好听，站在屋檐下，哪怕很冷，听的都让谢阳心口微微荡漾。 待一首歌唱完，谢阳抬手轻轻敲了敲窗户。 声音戛然而止，薛明姗警惕道，“谁？” 谢阳咳了一声，轻声道，“我。” 薛明姗一下听出声音来，她不顾严寒，打开窗户，看到外头的谢阳震惊不已，“你怎么来了？” 她急急忙忙看了眼堂屋，屋里的灯都灭了，她爸妈都睡下了。 薛明姗压低声音，看着谢阳，不禁想到之前两人听墙角的声音，还有他伸手摸她脑袋的模样，有些不敢看他，“你来干嘛？” 看着她这模样，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来看你。” 薛明姗瞪大了眼睛，脸上挂着红晕，突然就将窗帘拉上了，“流氓，还不快走。” “真要流氓就破窗而入了。” 话一落，窗户也被关上了。 谢阳摸了摸鼻子，心虚的更加厉害。 要说下午只是摸头有点暧昧，当然也能解释说是无意的，但这一句话却真的耍流氓了。 得亏薛明姗不跟他一般见识，不然他就大概就是最快倒霉的知青了。 回去知青点时，谢阳仍旧回想着薛明姗那双眼睛。 真的像带了钩子。 甩去思绪，连忙拿出课本学习。 今天学习化学…… 还好，仔细想想还能回想到一点儿。 学习好难。 东北的夜晚是真的宁静。 谢阳静不下心来，干脆拿着弹弓出了门。 外头齁冷齁冷的，裹着棉猴大衣，将风帽扣在脑袋上，打着手电筒就去了后头山上。 大晚上，有月光又有积雪，倒不至于看不清路…… 等等！ 谢阳将手电筒关闭，然后看向远方，他竟然能隐约看到远处那小屋了？ 那间以前猎人的小房子，在村子的后头，靠近山脚，从他这个位置来说大约有一百多米。 大晚上的，一百多米，就算月光再亮，白雪再多也不该看到的。 将手电筒朝那个方向打过去，手电筒的光亮都不足以照到哪个位置。 难道是因为灵泉加持？ 谢阳回想来东北的一路上，那时候视力是没有变化的。 但那时候他身子虚弱。如今的他身体除了瘦，营养慢慢的再跟上，身体素质也在增强，而灵泉对于他的作用也越来越强大。 谢阳有些兴奋，不禁又看其他方向，远处模模糊糊的景色，印证了他视力的加强。 那以后是不是其他方面也能增强？ 咳。 谢阳赶紧将空间里的灵泉一饮而尽，打着手电筒顺着白天砍树的那条路上了山。 其他方向的山头路况他不熟悉，暂时不会去，这边却来过几次。 山上这片区域木材砍伐严重，导致风也格外大，呼呼啦啦像鬼哭狼嚎，谢阳在这片区域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一块平地上。 那里似乎有个东西在动。 第72章 亲兄弟打架 谢阳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握着一把砍刀朝着前头慢慢过去。 那蠕动先是停顿一下，接着又剧烈的晃动起来，连带着地面上的积雪都在碎成一片。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样。 谢阳想不到这会是什么东西。 但内心的兴奋却驱使着他不断的靠近。 离着那地方还剩下三米的时候，突然一个灰色的团子朝远处逃窜。 谢阳一愣，接着笑了，竟然是野兔。 这玩意儿逃的快，可谢阳追的也快，如今有了视力的加持，如今看着这山上跟傍晚时分的光线也差不多了。 砍刀用不上了，赶紧换上弹弓。 瞄准，发射。 歪了……没打着。 一下两下，还是没打着。 这该死的准头。 谢阳吐槽两句，突然停下了。 野兔晕过去了。 没被他打死，结果自己撞树上撞晕了。 谢阳拎着兔子耳朵，还挺肥硕，兔子洞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好东西。 一刀结果了野兔，谢阳又原路返回。 兔子群居，刚才的地方能有一只，那就会有一窝兔子。 而且狡兔三窟，谢阳想要将剩下的野兔一网打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忙活好半天，谢阳找到四个兔子洞出入口，只留下一个洞口，其他的都堵上，然后非常不讲人道的在洞口塞上扒拉出来的树叶开始点火。 浓烟顺着洞口进入兔子洞内，谢阳就盯着洞口，出来一只抓一只。 不到半个小时，谢阳直接给兔子一窝端。 十一只兔子兔子整整齐齐的摆在空间里，总算为谢阳增添了一堆的肉。 谢阳美滋滋的下山，半道上竟然碰到一只大晚上瞎溜达的鸡。 很好，眼瞎的玩意儿，又成功进入空间。 “一般的鸡都没这待遇。” 下山到家时已经近十点，谢阳挑灯夜战，将十一只兔子都给扒皮去内脏，野鸡也趁着功夫烧水褪毛。 出去埋内脏的时候，谢阳就想，要是有只狗就好了，省事儿不说还能看家护院。 但这年月，人吃饱都成问题，很少有人舍得养狗。 不过他可以试着打听一下，不拘着土狗还是牧羊犬，好歹得弄一只回来。 野鸡炖上，又添了柴，谢阳美滋滋的躺下。 天一亮谢阳就在香味中醒来。 他这儿没蘑菇，只能放水炖，就这样都能香的不像话。 出锅前撒一点盐，咬上一碗汤，再啃一只大鸡腿，灵魂都得到升华了。 剩下的鸡汤和鸡肉还是放空间。 然后收拾东西去大队部。 今天他过来的早，来应付上学的孩子们还没来，一群大老爷们儿打着哈欠在那拉呱。 雷鸣蹲在石头上，眼底一片青黑，“昨晚也不知道哪个瘪犊子大半夜的炖鸡，半夜醒了闻到馋的我一宿没睡着觉。” “哎我草，我以为是我做梦呢，看来还真是啊。” “我好像也闻到了，昨晚是刮的西北风。” 靠近村子最西边儿那家的刘洪水也打个哈欠，骂骂咧咧，“你们可能就闻着点儿味儿，我那儿可是浓郁的很，大半夜的饿的我起来喝了半瓢水，又跑了半宿的茅房……也不知道……” 刘洪水突然看向谢阳，“谢阳，咱们村就属你住的最靠西，你闻着味儿了吗？” “我？” 谢阳眼睛都不眨的苦笑，“我这身子骨不行，晚上睡的可死了，要不然当年……唉。” “当年怎么？” “没事儿。都过去了。” 谢阳撸了把脸，把嘴角的弧度给压下来，然后抄着袖子进了那两间教室。 几个男人又开始同情谢阳了，“你说说真是不容易，这身子骨风一刮感觉都够呛。” “以后谁家闺女敢嫁他啊。” “不过他行不行……” 别说乡下娘们儿喜欢胡说八道爱八卦，男人也是一样，八卦起来那尺度一点儿也不小。 谢阳隐约听着他们说笑，也没怎么在意。 行不行的从来不是他们说了算。 念头才落，屋门被推开，薛明姗进来了。 薛明姗穿着乡下姑娘最常穿的桃红色对襟大棉袄，下面是藏蓝色的大棉裤。 就是这样，谢阳都能看出薛明姗那好身段儿。 他自己都在那儿琢磨，里头包裹的怕不是水蛇腰…… “看什么呢。” 薛明姗瞪了他一眼在一边椅子上坐下。 谢阳道，“看你好看呗，还不让看呢。” 薛明姗恼了，直接站起来说，“你再这样口无遮拦我就……我就……” “就什么？” 薛明姗对上谢阳的眼睛，发现他眼睛还真挺好看的，而且这双眼睛很亮，又透着一股子憨厚，竟然说不出口了。 她微微垂眸，“反正不许再说了，不然……让辛知青看到又该不高兴了。” 话说到最后越来越小，谢阳险些听不清楚，实际上就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这语气里的一丝失落和不快。 谢阳已经站起来凑在门边看外头了。 几个十来岁的小子一边打闹着一边进来。 顺着门口进来的还有一股的冷风，让谢阳忍不住一个哆嗦。 “赶紧关门！” 孩子们像听不见他的叮嘱，嬉笑着进来。 “谢知青好。” 谢阳一人一个爆栗子，故作严肃道，“喊谢老师。” “谢知青好。” 几个小子就是不肯叫，嘻嘻哈哈的跑后头去了。 谢阳唇角止不住笑意。 跟孩子相处可比跟大人相处轻松多了。 谢阳过去将几个小子抓住，问他们，“今天谁再不好好听课，我就直接找大队长来揍你们。” 几个孩子顿时瞪大眼睛，“那你可真够坏的。” “我还有更坏的。” “啊啊啊啊，谢老师，谢老师，你最好了。” “求求谢老师不要告状。” “我们今天上课不打闹了。” 谢阳嚣张的笑了起来。 薛明姗一直没说话，看着谢阳跟孩子们打闹，唇角也止不住的上扬，心情也逐渐变得愉悦起来。 她目光落在谢阳身上，感觉他就像一个太阳，将东北寒冷的天都照的暖和了一些。 美好的景色总容易被人破坏。 原本在等着集合队伍上山伐树的人，突然喧哗起来。 紧接着便吵吵嚷嚷起来。 似乎有人打架了。 谢阳赶紧拉开门出去。 就发现打架的人竟然是薛明秀和薛明民。 亲兄弟打起来了？ 他不禁回头看了眼跟过来的薛明姗。 难道是因为薛明姗？ 第73章 保证书 薛家关系本来就复杂，如今两兄弟打架，别说谢阳会有这样的猜测，外头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猜测。 这时薛明姗冷着脸直接拉门出去了，谢阳一把拽住她，“如果真是因为你打架，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我嫁就是了。” 薛明姗隐忍着怒意，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他们不就是因为我的亲事吗，一个个的不把我当人看，爹妈都把我当成货物，我还纠结这些做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一起死就好了。” 她拽了一下胳膊，扭头瞪眼，“你松开。” 谢阳知道她说气话，便道，“这事儿我觉得有误会，你二哥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他不是那么不讲理，会用妹妹换亲的人，而且听他的意思他都不想结婚。你是他妹妹，对他应该了解的比我深，何不好好谈谈。” 他说完薛明姗明显纠结，半晌又道，“可我妈……” “你妈拗不过你二哥的，你先看着学生，我去问问情况。” 谢阳看着她，认真道，“你信我。” 他松开手，薛明姗好歹没执意要出去了，他便拉开门出去。 外头两个打架的人已经打的白热化的程度，这些村民看着是在拉架，其实就是在看热闹。 “行了，别打了。” “就是，一家子兄弟打成这样多不好啊。” 谢阳站在人群外喊道，“大队长来了。” 可惜没用。 谢阳分开人群，就见薛明秀和薛明民谁也不让谁打的跟那斗鸡似的。他上前一把拽住一个硬生生给撕开了，“都给我停下，别打了。” 薛明民和薛明秀也打累了，相互看着对方不顺眼。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今天我非得跟你分个你死我活。” 薛明秀梗着脖子喊道，“那你可得快点儿，还当哥的呢，整天就指望着自己妹子换亲，丢不死你。” 薛明民不乐意了，“谁换亲了，谁换亲了。” 两人嚷嚷着眼瞅着要打架，谢阳赶紧道，“行了，行了，都闭嘴。” 一人一脚直接给踹地上去了。 薛明民和薛明秀愣住了，大院里的人也都愣住了。 好家伙，谢阳这么猛。 但很出乎意料，两兄弟爬起来都没去打谢阳。 谢阳瞥了眼这俩人道，“我让谁说话谁就说话，谁要是敢插嘴，我直接一拳头。” 两人打的衣服皱皱巴巴，头发像鸡窝，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都狼狈。 这时候梅秀凤和薛洪涛一块来了，看着薛明民那样子梅秀凤就哎呦一声心疼的过去了，“谁打的，谁打的？” “我打的。”薛明秀大声道，“就是我打的你宝贝儿子，怎么着吧，你弄死我吧。” “你这死孩子……” 说着梅秀凤上前就要打薛明秀，这时候薛洪涛拦住了，“你干什么，你护着你儿子但也别打我儿子。” “我打怎么了，我就打了。” 两口子直接打起来了。 谢阳无语，拽着薛明民和薛明秀干脆直接进屋去了，把外头的战场交给了这两口子。 打吧，早晚有的打。 屋里的薛明姗和孩子们都惊呆了。 谢阳对几个小孩道，“你们出去玩一会儿。” “好唉，” 几个孩子呼啦啦的跑出去玩了，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谢阳看向薛明秀，“你先说。” 薛明秀道，“刚才在家我听见我妈跟我二哥说，她看上了那边太阳沟的一个姑娘，长的挺好看的，因为家里穷，那姑娘要给她弟弟换个媳妇儿。” 谢阳问，“然后呢？” 薛明秀莫名其妙，“我接着就把他给喊出来了，然后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呗，他自己都承认了，我不打他打谁。” “你放屁……” 薛明民还没说完，就被谢阳一个眼刀子甩过来了。 别人不知道谢阳的本事，薛明民可是亲眼所见过谢阳揍小瘪三的时候有多狠的，他讪讪道，“他要是耐着性子听下去，就能听见我拒绝了，可他听都不听完就喊我出去，说话又不好听，话赶话的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薛明秀哼道，“你要是没这心思，妈为啥一直惦记着给换亲。” “我哪儿知道啊，”薛明民无语了，“总不能让我真的自宫表明心意吧。” 谢阳咳了一声，“你妹妹在这儿呢，注意点影响。” 薛明民嗤笑，“什么影响啊，她也是个大姑娘了，早点知道男人的险恶也是好事儿。” 谢阳：“……” 这一家子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要不是薛明姗够漂亮，要不是薛明秀多次帮他，他真不想管这家子的破事儿。 其实事情很明白，就是梅秀凤爱子心切，看不得薛明民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单着，知道儿子不靠谱，就想拿闺女换个儿媳妇儿回来好传宗接代。 谢阳看向薛明民，“现在闹大了，你再去加把火，彻底让你妈绝了这心思。” 看来之前闹的不够凶，所以梅秀凤不肯罢休。 “行，我去。” 薛明民推门出去了。 薛明秀有些不自在道，“现在会装好人了。” 薛明民没理他，过去找梅秀凤去了，谢阳对薛明秀道，“有什么事儿先说开了，如果他真有那心思再想其他法子也不迟，不然真把人惹急眼了，破罐子破摔，你觉得就你俩能对抗你们妈？” 直到这时候，薛明秀才有些后悔。 “那现在……” 谢阳指着外头道，“他已经打前阵去了，你们俩去打后场。” 他看着薛明姗道，“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人前不示弱，人后示弱可没用。你妈那人要脸，有了上一回的事儿，再来一次她得被全村人唾弃。去哭。” 薛明姗咬牙，“我这就去。” 兄妹俩出去，抱着梅秀凤的腿就大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在乡下换亲的也有不少，但梅秀凤这人要脸，而且薛洪涛因为当过工人又有个当工人的儿子，时常觉得高人一等，所以他也不希望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卖闺女。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钱有才和村里的妇女主任都一同出了面。 谢阳随口说了句，“梅婶儿，要不然您给薛明姗同志写个保证书，保证不包办她的婚姻，让她有点安全感，怎么样？” 第74章 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梅秀凤的眼睛嗖的一下看向谢阳，谢阳笑眯眯的，满脸的真诚和坦荡，清澈的小眼神儿都让梅秀凤以为自己是多想了。 怎么就觉得这青年两次都为她闺女出头呢。 才下乡的知青，都带着城里人的傲气，对乡下姑娘多半看不起。 总不能他知道秋衣秋裤是她闺女做的，然后对她闺女起了什么心思？ 然而看热闹的人根本不给梅秀凤怀疑的机会，妇女主任也跟着劝，“梅大姐，上头早就宣传了，不能包办婚姻，就你家姑娘的情况，就是找城里的对象都非常容易的，你说你干啥非得拿闺女换儿媳妇，闹出来不让大家笑话吗。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我们也只能往上头汇报了。” 实际上在乡下，重男轻女的多了去了，把闺女养大换彩礼钱的也很多。只不过大部分女孩没有反抗的意识，偷偷摸摸的嫁了也就嫁了，很少有人因为这个去找人家爹妈的麻烦。 但薛明姗的情况不一样，薛明姗上过学，有文化，又不肯认命。真闹腾起来还有个龙凤胎的哥哥帮忙传递消息，闹大了不说薛家脸上没光，就是大队干部也得吃挂落。 梅秀凤被大队干部当众批评也是苦不堪言，自己的闺女她能不心疼吗，可明民那孩子命苦，亲爹早死了，二十好几的人了没媳妇儿，她这个当娘的能不着急吗。 至于她闺女，模样好，有文化，不管嫁去哪家都过不差，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什么男人过什么日子不够得熬，有什么区别？ 谁家的闺女不是这样过来的，只是其他家是嫁了闺女拿彩礼钱为儿子娶媳妇儿，她家想换亲不一样？ 怎么就不行了！ 薛洪涛面上无光，上次就丢了一次脸，这次又丢脸。 而且他也在琢磨，把闺女换亲还不如嫁给城里人呢。 上次老大回来的时候还说这事儿，意思是厂领导的儿子想娶个漂亮媳妇儿，不计较是不是城里人…… 他就不该听梅秀凤的掰扯，她闹也不能答应。 “不能换亲，我薛家的孩子不能换亲。” “那保证书……” 谢阳看了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薛明姗，轻声对梅秀凤道，“梅婶儿，现在上头可是不让包办婚姻，你闺女儿子可都是有文化的人，万一真去公社告到妇联去，那您说不定就得被抓典型了，到时候明民哥处境不就更难了。” 梅秀凤瞪眼，“他们敢。” “你们非要包办婚姻，我拼着一死也得去举报。” 薛明姗咬牙道，“如果您把我关起来，那我就撞墙，那我就上吊，就算被绑去了男方家里，我拉着对方一块死，一包老鼠药一家老小一块上黄泉。看看到时候是谁更倒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薛明姗的婚事，谁都别想给我做主。” 这话她也不光是对她妈说的，也是对她爸说的。 别当她不知道大哥之前跟她爸商量什么事儿。 爹不靠谱，娘不靠谱，自己如果还不强硬点儿，真就被人拆骨头给卖了。 薛明秀不愧是跟她龙凤胎的哥哥，这时候也站出来道，“没错，真要包办婚姻，我杀了对方全家。” 在村里薛明秀一直都是好脾气的青年，喜欢围着大队长转悠，见谁都是三分笑，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 但人家是护着自己妹妹，这让村里不少人都为他们说话。 最后梅秀凤和薛洪涛捏着鼻子写了保证书。 谢阳道，“要不写两份得了，让大队长帮忙收着，也是个见证人了。” 他说完梅秀凤就瞪眼看他，谢阳忙道，“婶儿，我真没不相信您的意思，您在村里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但是这不是为了让他俩安心吗。要不然以后有个啥风吹草动的，这俩又跑公社告状去，那影响多不好啊。” 钱有才难得站在他们这边，“一份是写，两份也是写，梅秀芬，你这是第二次了，写了让孩子也安心。” “没错，妈，您快写吧，反正我也说了，别逼着我结婚，真要把我绑进洞房我就自宫。” 因为薛明民的话，周围的男同志们都吸了口气，哈哈笑了起来。 “薛明民，你这光棍一个就不想媳妇儿啊。” “就是啊，等你娶媳妇了就知道娶媳妇儿的好了。” “去去去。”薛明民笑骂道，“我这人就这样，一个人都养不活，还养老婆孩子，可拉倒吧，要是找个倒插门儿的有人乐意养活我那还差不多。” “哈哈哈，那你就是吃软饭了。” “你个兔崽子，你别说了。”梅秀凤听着薛明民没正行的话，气都气死了，“我早晚得被你们这几个给气死。” 薛明民一副无赖样儿，“强扭的瓜不甜，妹子她不乐意，我也不乐意，您就别扭了，真到了人家里闹出人命来就什么都晚了。” 这话让梅秀凤心头一颤。 梅秀凤狠狠的剜了一眼薛明姗，“我真是欠了你的了。” 薛明姗站起来，红着眼睛呆呆道，“不，是我欠了您的，您生了我，必要的时候我把命还给您就是了。” 说完薛明姗直接走了，薛明秀追着妹妹去了。 谢阳有些担心薛明姗，却被辛文月拽着去了一边，“你为什么老管她的事儿？她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看不惯……” “你少给我来这套。”辛文月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阳，一副我早就把你看透了的模样，“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一清二楚，你是不是看上薛明姗了？” 看上薛明姗了吗？ 这话谢阳还真没办法回答。 因为内心里真就有个小人一直躁动。 每次看到薛明姗的时候就躁动不已，就连晚上做一些羞耻的梦，都是薛明姗的影子。 谢阳的沉默在辛文月眼中那就是默认。 她咬唇，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你怎么能这样。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说完辛文月直接跑了。 王林过来，莫名其妙道，“你说啥了，把人给气跑了？” 谢阳摇头，“没事儿，小孩闹脾气呢。” 王林暗搓搓的笑，一脸的暧昧，“得了吧，谁不知道辛文月看上你了啊，你就别装傻。” 谢阳：“……” 第75章 可怜 因为薛家的事儿，大家伙上工的时候也有了话头。 有人同情薛明姗，有人看热闹，也有人觉得梅秀凤没错，觉得当姑娘家的都这样，结婚大事儿听爹妈的。 对于这种想法，知青们几乎都不吭声不去掺和村里的事儿。 于玲拿怪异的眼神看辛文月道，“我怎么觉得谢阳对薛明姗态度不一般呐。” 见辛文月脸拉下来，于玲忍不住撇撇嘴，嗓音也拔高了一些，“他总不该是喜欢上薛明姗了吧？” 这话让辛文月本就闷闷不乐的心情更加抑郁。 旁边的潘红芳瞥了眼辛文月，小心翼翼道，“于玲，你别那么说，谢阳和文月的感情可是一路上过来我看在眼里的，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咱们都是城里来的，文月又是海城来的，谢阳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选的。” 这话说的于玲只撇嘴，“马屁精。” 潘红芳抿了抿唇，一点儿不介意于玲的话，见于玲走开了，潘红芳又道，“文月，之前的事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俩的心意了以后肯定不会那么干了，真的，你信我。” 即便她说的诚恳，态度又谦卑，辛文月也不信潘红芳了。 而且潘红芳有句话戳在她肺管子上了，“什么叫我还是海城来的，怎么着，我辛文月让人看上还得是因为我是从哪里来的吗？没的你这么小家子气的啦。” 撂下这话，辛文月便气哼哼的干活去了。 看了眼手上，已经没有以前的细腻了，原本她不想上工的，但是冯媛大姐劝她还是得干点儿，不然她吃的太好容易让人多想。在乡下有时候手头宽松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她这样的漂亮姑娘，最容易让人盯上。 所以这也是她扒上谢阳的原因，喜欢是真的喜欢，毕竟是出门后第一个对她真心好的人，可想找个靠山也是真的。 在她看不见的视线之外，潘红芳低头捡树枝的时候那盯着辛文月的目光有些阴森。 辛文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靠着自己爹妈？ 谢阳和冯媛负责了一天的课程，薛明姗一直到傍晚快放学的时候才过来。 “我今晚能直接在这住吗？” 薛明姗问的是冯媛。 冯媛一听就知道为什么，“因为早上的事儿家也不想回了？可你一天不结婚，这家就必须得回，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薛明姗不吭声了。 谢阳就在一旁吓唬她，“大队部晚上没人，你就不怕有流氓爬你窗户啊。” 这可不是吓唬人，谢阳听知青点的人说过，其他大队有女知青嫌知青点太臭自己搬出来住，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嚯嚯了，求救无门，被逼着嫁给光棍，最后人都疯了。 作为原住民，薛明姗虽然不缺靠山，但薛明姗太漂亮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色胆包天的干那等事儿。 这的确吓唬住了薛明姗，薛明姗呐呐道，“那我回家就是了。” 冯媛见她松了口气，站起来道，“今天知青点我做饭，我先回去了。谢阳你送她回去。” 谢阳点头，“你放心。” 屋里就剩下两人，薛明姗不好意思道，“今天早上多亏了你，谢谢你，你救了我两回了。” 谢阳叹气，“那你以身相许也得两回了。” 他就是开玩笑，薛明姗也知道，不过这次她没着急忙慌的逃避离开。过了一会儿才道，“有时候我就想，不然直接找个人嫁了算了。” 可她又不敢想谢阳。 很多人都说过，知青是会回城的，嫁给知青的人不是没有，但日子过的好不好的谁也不知道，一旦知青走了，那留下的人就什么也不是了。 谢阳听的心惊肉跳，“你别犯糊涂，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很快就碰上喜欢的人了呢？” 薛明姗看着他，半晌嗯了一声。 “也许吧。” 教室的门锁上，薛明姗却犹豫不想回去。 天阴沉下来，四处的炊烟袅袅升起。 薛明姗拿脚在墙根的雪墙上随意的踢着，神色郁郁。 她不想回去。 谢阳问，“饿了吗？” 薛明姗没吭声，但肚子的吼叫声却比她沉默的声音更响亮，她不好意思的咬唇，“我中午没吃饭。” 可怜兮兮的看着谢阳，却又不好意思。 这张脸…… 谢阳真的顶不住，“要不……去我那儿吃了饭再回去？” 吃了饭再回去就能直接回屋睡觉，不用跟家里人说话，薛明姗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我没钱。” “那就以身相许。” 撂下话，谢阳抬腿出去。 薛明姗忙小跑着追上去，还生怕被人瞧见，时不时的环视周围。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家在做饭，乡下大部分吃两顿饭，这个点吃完，晚上就不吃了，能省一顿饭。 一路上平安，到谢阳家门口时天也微微擦黑了。 谢阳推门进屋，随口道，“你去炕上坐着，我这就生火做饭。” 薛明姗哪好意思吃白食，忙道，“你身体不好，你去暖和，我来蹭饭我做就行。” 谢阳站直身体看她，昏暗的屋内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谢阳呼吸有些急促，有些不敢与薛明姗对视，忙点头去拿了一只兔子和一把辣椒出来，“就辣椒炒这个吧。” 青菜是一棵白菜，用一个破棉袄盖着的。 兔子肉被扒了皮看着有些吓人。 但乡下的姑娘看着并不觉得吓人，只觉得惊讶，“这是野兔？” “嗯，野兔。”谢阳将辣椒递给她，“能吃辣吗？” 薛明姗下意识点头，“能吃的。” 她也没好意思说其他的，将兔子肉剁成丁，又烧火开始做起来。 谢阳就坐在炕上看书，隔着一扇窗户忍不住时常去看一眼外头忙碌的姑娘。 干活时的薛明姗很恬静，坐在灶台前一张脸被火映的红红的，格外漂亮动人。 谢阳看的有些痴了，好半天没挪动视线。 却突然间，薛明姗抬头看过来，正对上他的视线。 薛明姗有些羞恼，忙低下头去不让他看了。 谢阳垂眸不禁笑了起来。 晚饭很丰盛，兔子肉煸炒出很多油脂，配上红辣椒看着格外的有食欲。 主食是大米饭，喷香扑鼻，比薛明姗以往吃过的都要香。 另外一道是清炒白菜，薛明姗肉没夹，只吃着白菜，谢阳夹了一筷子给她，“吃肉啊，我一个人吃不完。” “不用，我吃白菜就好。”薛明姗能来蹭饭已经厚脸皮了，哪好意思再吃人家的肉。 谢阳脸一板：“那你还打算让我喂你？” “你……” 薛明姗才说完外头突然有人敲门，“谢知青，谢知青，你在家吗？” 薛明姗顿时慌了神，这让人看见怎么得了？ ———— 各位大老爷动动发大财的手摁一下催更 本书有存稿，会稳定更新，求点点评评，口下留情 叩谢 第76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薛明姗站起来道，“我这就出去……” “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个正着？”谢阳说着道，“你继续吃着，我去看看，不叫人进来。” 两人这样还真有点儿像偷情的情侣，大晚上的关着门，说他俩什么事儿都没有说出去也没人信。真要外人看见，那薛明姗不嫁给谢阳都不行，说不定还得背上一个不检点的名声。 这会儿薛明姗有些后悔了，她就不该为了口吃的跟着谢阳回来，这要让她妈看到，指不定又得骂她下贱不自爱。 看着薛明姗着急的模样，谢阳恨不承认他有些爽到了，甚至脑子里生出一种将错就错下去的感觉来。 推门出去，外头拍门的声音更清晰了一些。 “谢知青，在家不？” 谢阳没听出来是谁，便拉开门，“谁啊。” “是我啊，你那边的邻居。” 谢阳堵在门口，看着外头笑的一脸谄媚的刘洪水，问道，“刘叔，有事儿吗？” 见谢阳堵着门，刘洪水就翘脚想往屋里瞅，想进去，可谢阳又堵在这儿，他讪讪道，“谢阳啊，我刚才我就闻着好香，昨天也是你家飘出来的香味儿吧？”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想拨开谢阳往里面走，却不想被谢阳拦住，他眼中带着了然，带着不怀好意，那看向谢阳的目光很明显：别装了，我都知道。 “谢知青，现在虽然不是吃大锅饭的时候，但是咱们乡里乡亲的你自己吃独食也不太好吧？” “刘叔，您的鼻子真好，不过我怎么没闻到？” 谢阳故意一边嗅着鼻子一边将刘洪水往外带了带，还闪了闪道，“香味儿没闻到，倒是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刘叔，你闻到了吗？” 见谢阳不识趣，刘洪水脸都拉下来了，“谢知青，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你不想分享直接说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这些话。” 说着，他眼中带着恶意道，“你说，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你在家偷吃……” 刘洪水没说完，谢阳突然抬脚一脚将刘洪水给踹出去了。 他动作太快，刘洪水都没反应过来，他惊愕的看着谢阳，谢阳走过来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将刘洪水踩得直翻白眼。 刘洪水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平时出工都是拿十个工分的男人，这会儿想要甩开谢阳的钳制爬起来给谢阳好看，可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开，反而谢阳脚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刘洪水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在这一瞬间，刘洪水几乎已经确认谢阳是想要了他的命的。 他眼中惊现恐惧，竟瑟瑟发抖起来。 谢阳凑近他，笑，“刘叔，知道我做的什么肉吗？” 刘洪水张大嘴巴拼命的吸气，可胸腔被挤压着，呼吸都觉得困难，一张脸涨的通红，哪怕他想大喊救命都喊不出来。 就听谢阳继续道，“昨晚闻到的香味儿的确是我家的，包括现在家里做的也是肉，野兔子肉，我放了很多的油炸出来的，是不是很香？” 他抬脚将刘洪水踢开，好整以暇道，“刘叔，邻居一场不容易，别闲着没事儿。” 刘洪水得以逃脱，双手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也更红，脖子上青筋都鼓胀起来。 好半天，刘洪水才带着恐惧，声音嘶哑的看着他道，“你就不怕我喊人吗？” 谢阳一愣，顿时笑了起来，“你喊呗，你看看是别人来的快，还是我收拾你的速度快。这院子现在属于我，我不让进谁能进？听过一句话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朝刘洪水过去，逼的刘洪水往后倒退几步，“你可以试试看，我反正没有家人，你全家都在这儿的吧？你儿子才七八岁？” 谢阳每说一句，刘洪水的惊惧就多上一分，他不敢再言语，直接转身朝家里跑去了。 待刘洪水跑了，谢阳站在那儿没动，没一会儿听到女人惊恐的大叫声，接着又归于平静。 谢阳笑了声转身，就看到薛明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在院子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怎么出来了。” 谢阳过去，神色如常道，“回屋吃饭啊。” 薛明姗眨眨眼，看向谢阳的目光透着说不明白的意味。 “你刚才都看到了？” 谢阳并不在意是否被薛明姗看到，虽然有损他的形象，但他也不想给人留下他很好欺负的印象。 “我看到了。”薛明姗抿唇，又忽然抬头，说，“不过我觉得你很厉害。” 谢阳一愣，薛明姗道，“我还没吃饱。” “嗯，那继续吃。” 两人进屋，对坐在炕上，薛明姗没再像之前那样要谢阳催着才吃肉，自己夹了一筷子肉。 谢阳莫名其妙的看她，薛明姗疑惑，“怎么了？” “没事。” 一顿饭两人吃的很安静，谁都没提刘洪水的事。 饭后谢阳送薛明姗回去，出门前先观察是否有人，确认没人这才喊薛明姗出来。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两人走的村后山脚那条路。 夜晚的山上黑黢黢的，谢阳再一次确定他的视力比以前好上不少。 这次看小屋的情形更清晰了。 正走着他突然皱眉停下，薛明姗问，“怎么了？” 她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往谢阳那儿靠了靠。 谢阳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他又看到孟军进了那小屋子了吧。 他有些好奇，跟孟军约会的显然不是潘红芳，而潘红芳和那个男人是往小屋子偷情，孟军两人也是，那这两对就不怕撞上啊。 如果撞上…… 谢阳有些多想，是会直接分开，还是一起呢…… 咳咳咳，他实在太不健康了。 多亏天黑，薛明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路过小屋时里头似乎才开始，隐约传出怪异的声音，薛明姗顿时明白过来，脸颊绯红，“他们怎么又……” “是啊，又。” 谢阳面无表情，眼神瞥着薛明姗。 “快点走了，” 薛明姗走的飞快，又担心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不得不慢下速度来。 才到薛家附近，谢阳就不往前走了，“你回家吧。” 薛明姗嗯了一声，赶紧回家去。 夜幕下的村庄很宁静，谢阳看着薛明姗进了薛家，这才转身原路返回。 小屋里约会的男女早已经结束战斗，谢阳有些遗憾，然而正打算离开，忽然听见里头的孟军提到了谢阳的名字。 谢阳又不想走了。 第77章 吓死你 这会儿战斗已经结束了，听墙角也没多大意思，但谁让孟军好死不死的提他，这墙角不听都不行了。 “谢阳我是一定要收拾的。” “你打算怎么收拾？” “还不知道，我总能找到办法的，就是从他身上找不到，也能从其他人身上找到的。王林几个跟他关系好，只要有一个倒霉，谢阳就脱不开关系。” “那你……” “没事，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是不会出手的。” 想到几次谢阳让他丢的脸，孟军心里就极其的不痛快。 前几天他想撺掇高红兵讲书，目的就是等他讲了他好去举报，这样他思想进步，等到推荐回城的时候也有优势，结果高红兵几个跑了一趟谢阳那边之后就改了口，绝口不提这事儿，更不承认有那些书了。 要说不是谢阳坏了他的好事儿他一点都不信。 “高红兵肯定是有一些不健康的书的，只要我找出来他就完了。” 谢阳眉头皱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出声把里头的人吓死。 但他又觉得这样不过瘾。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听下去，里头俩人竟然又开始摸上了。 窸窸窣窣的，没一会儿又发出异样的声音…… 真够操蛋的。 谢阳站起来突然咳嗽两声，里头声音顿时停止，谢阳满意了，快步离开现场。 狗日的孟军，既然想跟他对上，那就试试看。 里头的两人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孟军的裤裆里凉飕飕的，可出来之后除了窗户底下那一堆脚印，没有一个人影。 “刚才真的有人？” 孟军皱眉，“的确有人。” 而且就之前谢阳威胁他的话，他有些怀疑是谢阳。 “下次我们不能来这里了。你先回去。” “嗯，你自己小心一些。” 女人拿着个围巾把脸捂的严严实实的，急忙跑回去了，孟军收拾了地上的脚印，又回屋里收拾一番，正准备离开，门突然被推开了。 “谁？” 两人同时出口。 孟军拿手电筒一照，“潘红芳？” 潘红芳惊讶，“孟军，你怎么在这儿？” 能来这儿的不用多说，都有其他想法的人，只是两人各自有对象。 孟军心里憋着火气，看着潘红芳突然来了主意，“潘红芳，你知道我为啥在这儿吗？” “为、为啥？” 孟军凑近她，“因为我之前就看到你了，我知道你是来这跟人干那事儿，特意来抓你现行。” 一句话让潘红芳害怕起来，心神也乱了。 如果孟军真的说出去，那她就完了。 潘红芳看着屋外黑漆漆的天，想到再过半小时那人就会过来，她一咬牙，突然解开了衣裳扣子，一把抱住孟军。 “孟哥，求你不要说出去。” 黑暗中的孟军有些得意，刚才被迫泻火，这会儿又蠢蠢欲动起来。 “潘红芳，你才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其他人不一样，你可不比那个辛文月差。” 谢阳半道上又回来了。 因为看到了潘红芳。 结果又听到两人的对话。 谢阳觉得孟军真不是东西，明明两人都是去偷情的，结果搞的像孟军拿捏住潘红芳的把柄，趁机占潘红芳的便宜。 就这动静，不用说，俩人竟然搞上了。 没想到孟军个头不高，人长的也一般，还挺能搞。 也不怕闹出人命来。 要说谢阳坏是真的坏，听着动静差不多的时候，谢阳又开始咳嗽起来。 “妈的……” 孟军又一次在紧要关头吓的不行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行了。 他骂骂咧咧的提上裤子出来，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倒是窗户那儿又多了一串脚印。 这脚印是谁的？ 孟军裤裆里更凉了。 潘红芳衣服都没穿好，就惊恐道，“孟哥，谁啊？” “不知道。” 孟军骂骂咧咧的也没了其他心思，干脆直接回知青点了。 至于潘红芳是否会跟其他男人继续战斗，孟军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 他回去知青点看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 “你怎么才回来。” 问话的是王立新。 孟军道，“拉肚子，多蹲了一会儿。” 王立新不在意道，“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上工。” 另一边女知青屋里，冯媛小声问辛文月，“你看见潘红芳了吗？” 辛文月哼了一声，“出去了。” 她顿了顿，“她最近经常出去，不知道去哪儿了。” 女知青人少，辛文月又一直防备潘红芳，所以潘红芳自以为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她很清楚潘红芳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辛文月人虽然不大，但也不傻，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儿潘红芳去做什么了，每次潘红芳回来身上都有一股子腥臭味儿。 闻言冯媛不禁皱眉，“等明天我得跟她说说，大半夜的出去可不安全。” “冯姐，我知道你好心，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多嘴的好。这些话你以前也不是没说过，人家不乐意听，你管那么多人家还得嫌烦。” 冯媛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直接躺下，“那不管她了，别到时候出了事后悔。” 又对几个女知青道，“虽然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城，可一日不结婚我们就多一分回去的希望，一旦我们结婚了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话让几个女知青深以为然，她们也瞧不上潘红芳的做法。 但乡下日子难熬，以前也有不少女知青嫁给了当地人，不然知青点不可能这么少的女知青。 可那些嫁了人的，过的日子就好了吗？ 她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潘红芳一脑门子扎进去，谁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结局。 潘红芳回来时其他人都睡了，于玲往旁边靠了靠嫌弃道，“你抓鱼去了，身上一股子腥味儿。” 正在抖被的潘红芳怔了一瞬，然后躺下，身子有些不自在，想到今晚上前后跟两个男人……她心里有些不安。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那人会认吗？ 她不禁抖个激灵，她和孟军的事儿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孟军比她都懒，不可能给她好日子的。 谢阳回到家里时已经十点多了。 在外头那么久浑身都冷透了。 为防止感冒，谢阳烧了一锅热水泡了脚，浑身出汗后才躺下睡觉。 第二天谢阳特意在部队大院等着孟军，看见孟军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只冷笑。 孟军果然脸色大变。 第78章 打死你 谢阳的态度让孟军冷汗直流，心里不禁猜测昨晚那脚印是不是谢阳留下的。 他瞥了眼周围，见其他人都在一边聊天，便走到谢阳身边，“谢阳，我们都是知青，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弄的这么僵吧。” 见谢阳不吭声，仍旧那副表情看着他，孟军不禁有些急躁，“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行了吗？” “谢阳，你别没完没了了。”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孟军的嗓音突然拔高了。 那边聊天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孟军，你干什么。” 陈庆刚等人过来，不赞同道，“人家谢阳一句话都没说，你在这朝人吵吵啥。丢人不丢人呐。” 谢阳一脸的无奈，“我也不知道孟哥到底怎么了，我就趁着学生没来晒晒太阳，没想到就惹了孟哥不高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呢。” 前头那一句话还好，后头说那句的时候谢阳还故意扫了一眼孟军，孟军更加确信谢阳知道些什么。 在这情形下他的确不敢再跟谢阳吵吵，只能按捺住性子道歉，“对不起。” 谢阳无辜一笑，“没关系，不过你别再无缘无故的跟我发疯行了。” 孟军去另一边了，陈庆刚问，“你没招惹他？” 谢阳摇头，“没有啊。” “那就是他神经病了，甭搭理他。” 这时候村里人也都进来了，几个人在那儿纳闷，“刘洪水不是一向最积极了吗，怎么还正好请假了呢。” “说是病了。” “病了？哎呦，这个天病了可不好过。” 等钱有才来了，给众人分配工作，然后上山干活。 谢阳晒了会儿太阳，冯媛和薛明姗也来了，薛明姗看谢阳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匆匆点了点头进屋了。 学生们来后开始上课，虽说课本上的知识大多还给老师了，但谢阳按照冯媛搞的教案教课糊弄一群不认识几个字的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下课后，谢阳又拿了习题找冯媛讲解，见薛明姗在那儿愣神，就喊了她一声，“过来学习了。” 薛明姗并不想学，可谢阳还看着她，便只好过来，两人坐在那儿听冯媛讲题。 冯媛对谢阳的印象也就那样，但谢阳的好学还是让她有些佩服，“我下乡这十年，你是我见的头一个这么爱学习的。” “我这是时刻准备着。” 时刻准备着什么，不言而喻。 在这十年间其实也高考过一次，但最后无疾而终，大部分还是走的工农兵大学的路子。 但工农兵大学入学选拔严格，知青虽然也有名额，但非常稀少，往往还得经过多重的选拔，整个公社能有一个两个就不错了。 谢阳道，“我们可是国家的知青，时刻准备着，只要祖国需要我们，我们就能直接上，总不能祖国需要我们建设的时候我们什么也不会吧。” 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俩女同志不禁侧目，谁也不知道谢阳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还是故意说的。 冯媛半天竖起大拇指，“厉害。” 谢阳看向薛明姗。 薛明姗有些纳闷，半天道，“厉害。” 识字班的课程并不紧，一天的课程很快上完了。 当然，他们三个的工分也是队里最低的，每人四个工分。 谢阳故意没离开，薛明姗也磨磨蹭蹭。 “我先走了哈。” 教室里就剩下薛明姗和谢阳。 谢阳问，“昨晚回去你妈骂你了吗？” “骂了，嫌我大晚上的不着家。” 至于她妈骂她不要脸的话她就没说出口了。 甚至于昨晚她妈骂她的时候，她都有种离开家真的去做一次不要脸事的冲动。 薛明姗垂眸，有些垂头丧气，“对不起，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谢阳起身，“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在薛明姗抬头的时候，谢阳已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谢阳一路跑回家去，从空间里割了一块狍子肉，放锅里随便炒了炒，又拿出俩馒头，从中间切开，将肉夹进去，放在饭盒子里拎着便去了学校。 夕阳西下，谢阳路上碰见下工回来的人。 “谢知青，干啥去？” 谢阳笑着回答，“忘记拿东西了，回去拿东西。” “啧啧，当老师了就是不一样了，还怪认真的。” 到了大队部，除了几个来还工具的村民再也没有其他人。 上课的教室里没有电灯，里头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人没人。 谢阳知道，薛明姗肯定没有离开。 推门进去，却没看到人。 他看向门后，果然看见薛明姗站在那儿，他笑，“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薛明姗不好意思笑笑，“没什么。” 谢阳坐下，把饭盒子推过去，“吃吧。” 办公室里有炉子，也有热水，谢阳拿了薛明姗的茶缸子给倒了杯热水一块推过去。 回来就发现薛明姗拿着馒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阳也很奇怪。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薛明姗的眼泪砸在谢阳的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果然是个看脸的人。 换个人他肯定不能这样。 谢阳叹气，“吃饭吧。” “好。” 薛明姗吃着馒头，闻着里头散发出来的香味，心里也逐渐热了起来。 外头有人说话了，谢阳起身道，“你吃吧，别回家太晚。” “好。” 薛明姗看着他出去，这才又继续吃了起来。 谢阳出来，没想到是薛明秀来了。 “明秀，你来接薛明姗老师回家啊。” 只是看到谢阳的时候薛明秀有些愤怒。 还直接捏着拳头朝他打了过来。 “我打死你！” 第79章 使坏 薛明秀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 谢阳却不是站着挨打的人，他急忙往旁边一闪，看向对方，“薛明秀你发什么疯？” 可薛明秀双目赤红，咬着牙想要活撕了谢阳一样，却不肯说明原因，“你自己清楚！” 他隐忍着怒气，拳头却飞快的朝谢阳落下来。 谢阳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狠狠甩开，“薛明秀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薛明秀没想到他竟然没打到谢阳，顿时有些上火，咬牙又要扑上来。这时屋里的薛明姗听见动静忙冲了出来，“三哥，你干什么，快住手。” 大队门口钱有才正跟雷会计说着事儿，就听见里头的动静，对视一眼，不禁骂道，“哪个瘪犊子又在大队部打架了。” 两人飞快冲进来，就见薛明秀被薛明姗死死的拉着，薛明秀还在挣扎，想要去打谢阳。 谢阳一脸的无辜，“明秀，我们进屋说明白。” 薛明秀见大队长来了，知道不好再打，哼了一声往教室去了，“我就看你能不能说出个花来。” 三人进了教室，钱有才和雷会计也不好再过去追问，便往大队办公室待着去了，防止这俩货再打起来。 教室里，薛明秀压低声音问薛明姗，“你跟哥说实话，他昨天有没有欺负你？” 薛明姗和谢阳一惊，不禁对视一眼飞快移开视线。 两人同时在心里回想昨天去谢阳家时是被谁看到了。 “没有。”薛明姗非常直接的反驳，“三哥，你把谢知青当啥人了，把我当啥人了。” 她有些气恼，脸上也挂着薄怒，可薛明秀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反而拉着自家妹子往边上，一脸气愤道，“明珊，我可是你三哥，咱俩是龙凤胎，在咱们家咱俩才是一伙儿的，我是关心你，但是你得跟我说实话，谢阳究竟有没有欺负你。” 说着还特意瞪了一眼一脸无辜样子的谢阳，咬牙狠狠道，“你别怕，就算他真做了什么，哥给你报仇。” “没有，真的没有。”薛明姗的脸都红透了，见三哥还是不信，忙把昨天的事儿说了，“真要算的话还得咱们谢谢人家。” 薛明秀惊讶，“真的？” “真的。”薛明姗委屈道，“昨天你又不在家，我不敢回去，也不想回去，是他给我一顿晚饭吃送我回去的，你今天下午来之前，他怕再惹出闲话，这才回家给我带了馒头夹菜过来的。” 薛明秀回头看向那桌子，薛明姗吃了一半的馒头还在上头放着，里头露出一片片肉。 难道说真的误会了？ 薛明秀有些尴尬。 谢阳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事儿？这可不是小事，万一那人在外头坏薛老师的名声那就不好了。” 话音一落，薛明秀又开始咬牙切齿，“是潘红芳跟我说的。” “潘红芳？” 谢阳和薛明姗都很惊讶。 两人昨天走的时候天都擦黑了，外头天寒地冻的，一般人可不会在那时候特意出门。 而潘红芳出去偷情也是晚上九点多的事儿，谁也没想到天擦黑的时候她也出门了。 谢阳觉得之前放过了潘红芳一次还真是给她脸了。 他想了想问薛明秀，“她怎么跟你说的？” 薛明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还能怎么说，就说看到你俩在教室里，然后你对明珊动手动脚，她因为害怕你，所以就没敢吱声，今天看到我的时候就说好歹来的时候是我赶车拉她来的，她就觉得不告诉我心里过不去，就跟我说了。” 这会儿他自己都郁闷，竟然因为潘红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信了她的话。 现在可好，闹这么大的笑话。 可别让谢阳本来没什么心思的反而对没没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薛明秀警惕的看着谢阳道，“但不管怎么说，你是知青，早晚是要走的，你别招惹我妹妹。” 谢阳郁闷，“我没招惹啊。” “就是哥，你别胡说，我跟谢阳就是同事关系，人家就是看我可怜才给我拿吃的。”薛明姗歉意的看了眼谢阳，“谢知青，对不起啊。” 谢阳无奈起身，话里也带着怨气，“得了，你哥也来了，你跟他回家去吧，我也回去吃饭了。” 饭盒子拿起来，直接出门，薛明姗又跟着出来，“谢阳。” 谢阳回头看她，“怎么？” 薛明姗笑，“谢谢你。” 得，谢阳的心又软了。 美人计果然好使。 他对薛明姗真是没有招架之力。 再这么下去他恐怕真的要喜欢上这女人了。 回到家将剩下的狍子肉热了，就着馒头就吃。 正吃着外头突然有人敲门。 谢阳出来一看竟然是潘红芳。 “谢阳，之前的事对不起。” 谢阳看着她没说话，就想看看这女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你能原谅我吗？” 因为知道潘红芳的德性，谢阳听着这话只觉得肉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他搓了搓胳膊，看了眼后面，突然惊讶道，“你看那是谁？” 潘红芳惊讶回头，身后砰的一声传来，门已经被关上了。 “谢阳！”潘红芳道，“我真的是来道歉的，你能开门我跟你谈谈可以吗？” 可惜没人回应。 大冷天的，真是闲的才搭理潘红芳。甭管对方来到底什么目的，谢阳相信，只要让这人沾上一点儿，以后想撕都撕不下来了。 不过想起下午的事儿，谢阳心里又不痛快了。 他对薛明姗有不一样的心思归不一样的心思，可被人这么挑拨，心里怎么可能高兴的了。 既然潘红芳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能让别人好过不是。 潘红芳跟那男人既然是在兴头上，必然不会轻易就停了，即便知道可能会被人发现，两人也不一定就此罢休，还得再观察一下究竟几天一次才行。 于是晚上的时候谢阳又去后头观察小破屋了。 每次观察之前先喝灵泉。 视力带来的红利，不用靠前就能一览无余的看到小屋门口的情形。 一连几天，谢阳都这样观察。 后来他就发现，潘红芳果然是四天偷情一次，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差不多。 这天潘红芳才进去，谢阳就去了村里最好热闹的孙大婶儿家院子外头，往里头扔了一个纸条。 孙大婶儿不识字儿，但家里有个识字儿的大孙子。 “上头写了啥？” 孙大婶儿的孙子念到：“后头猎人小屋有人偷情。” “奶奶，什么是偷情？” 好家伙，偷情！ 抓奸去！ 第80章 一起看热闹 孙大婶儿眼睛亮的吓人，却不忘一巴掌将大孙子拍回去，“跟你小孩没关系，别跟着捣乱。” 人家孙大婶儿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在村里有好些个老姐妹，悄么声的喊上老姐妹的时候还不忘交代，“暂时别惊动了蔡红芬。” 蔡红芬是彩虹湾的妇女主任，这种事儿最后肯定会惊动她，可在惊动她之前大家想先看热闹，不然这热闹也就看不成了。 “走，好长时间没这样的热闹了。” “还别说，真好久了，还是那个谁之后的第一起吧？” “唉，那之后知青点的知青都挺老实的了，怎么现在又敢闹这事儿了？” “新来的知青？” 新来的女知青一共有三个，一群老娘们儿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群老娘们儿兴奋的不得了，主要是大冬天的没点热闹天黑就睡觉实在太无聊了。老娘们儿老爷们儿不像小年轻晚上关灯能造人，她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也就爱凑点热闹了。 很快一群人到了后头小屋外头，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里头有点儿手电筒的光亮。 六七个女人一下就精神了，孙大婶儿对一个女人道，“唉，菊花，要不你喊蔡红芬去？” 菊花婶子不乐意，“那不行，我得先看完着。” “那行，咱快点儿，万一那男的不行，嘿嘿。” 几个老娘们了然的笑了笑，然后凑近房子，就听见里头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她们中间最年轻的都快四十了，什么事儿不清楚，众人暧昧的对视一眼，听着里头正在紧要关头，直接一脚踹在门上。 “抓奸了！” 屋里的两个人尚未酣畅淋漓，正在紧要关头，被孙大婶儿这一嗓子一喊，吓得整个人一抖，眼皮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白花花的腚，慌张的男女。 潘红芳以为这几次都没事就真的没事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 所有的侥幸都化为乌有，潘红芳满脑子都在想着对策。 “哈哈，真是够不要脸的啊，大晚上的就在这儿干上了，让咱们看看这是谁啊，捂脸干啥啊，刚才干的不是挺爽的吗？” 那男人一边捂着脸一边去摸衣服穿衣服。 可这破屋里本来就没有灯，他们之前打的手电筒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唯一的光亮就是大婶儿手中的手电筒，手电筒在他们俩的身上乱照，就是不往地上照。 男人一手捂蛋一手去找衣服愣是没找到。 大冷天的兴奋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冷，这会儿是真的觉得透骨凉了。 在男人惊慌失措的时候，潘红芳也在努力的找解决办法。 这事儿被闹大了，她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得被游街斗破鞋…… 不行，她不能被抓典型！ “我们已经去叫妇女主任了，你们俩今晚是跑不掉了。” “高低得拉去公社游街。” 孙大婶儿道，“真是给咱彩虹湾丢人呐，也不问问咱们彩虹湾的人答应不答应。” 这边热闹着，村里其他人也被几个女人的声音给喊起来了。 甭管是不是天冷，有热闹看的时候就算下大雪都得出来看。 谢阳跟在一群人后头来的时候潘红芳好歹是穿上衣服了，缩在地上蹲在那儿哭。 而一个个头高大的男人垂着头一手捂蛋转着圈圈的还在找衣服。 “你衣服在这儿呢。” 一个大婶儿拎着男人的衣服摇了摇，男人这才抬头看过去，“把衣服给我。” 已经冻的咬牙切齿了。 谢阳不认识这男人，但是村里人却都认出来了。 “哎哟，于力军居然是你啊，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啊。”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站在人群后，看着旁边来看热闹的人，便问，“这男人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他？” 村里很多人其实他也见过，毕竟村民每天都在大队部集合，就算不认识也能混个脸熟。 但这男人…… “他啊，于力军，上头有七个姐姐，他排行老八，从小被娇惯长大，几乎没下过地，所以你不认识他也正常。” 大哥看的很兴奋，说完这话又踮脚往里头瞅，不过他瞅的是潘红芳，只可惜潘红芳已经穿上衣服了，蹲在那儿哭，没看头了。 一些男人明显很失望。 女人们就一个个的吆喝起来了。 于力军急的满头大汗，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敢了，求求你们了。” 这辈子于力军都没这么丢脸过，头砰砰的磕在地上看着还怪可怜的。 村里人可太知道于家人的德性了，忍不住嗤笑起来，“等着大队长和妇女主任来了再说吧。” 不远处妇女主任蔡红芬和钱有才也匆匆被人喊来，两人脸上别提多难看了。 然而没等他们到近前，就听见一直蹲着哭的潘红芳喊道，“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强奸的。” 看热闹的人顿时吸了口气，都震惊了。 好家伙。 潘红芳可真够狠的啊，这事儿要被定性，那于力军准得吃一粒铁花生米！ 于力军刚把裤衩子套上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住了。 “潘红芳……” 潘红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起来指着于力军控诉道，“你们得替我做主啊，我本来是出来上茅房的，听见门口有动静就出来看了一眼，结果就被这个男人被捂住嘴拖来这边了，我想要逃跑，他就威胁我，如果我不从了他，他就要把我弄死，说大晚上的就算弄死我了也没人知道，我害怕，我不敢叫嚷，我怕丢脸……” 潘红芳崩溃大哭。 冯媛听着有些不忍心了，“潘红芳你先别哭了，大队长肯定会调查清楚还你公道的。” 说着她又看向于力军，咬牙道，“这事儿知青点也不会算了的。” 谢阳不禁看了潘红芳一眼，眼神也沉了下来。 他还是小瞧了潘红芳了，这女人是真的狠，为了达成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当然，对于冯媛的做法他也能猜测的出来，冯媛不一定就认为潘红芳是无辜的，但为了其他知青的名声，只能配合潘红芳。 不然这事儿之后村里人怎么看知青？ 是不是认为其他女知青也会做这样的事？ 恰在此时，钱有才来了，结果他还没开口，一个女人推开钱有才一把抱住于力军哭了起来，“我的儿啊！” 第81章 一个接一个 都说东北女人虎，在这时候也体现出来了，钱有才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年轻的时候那在村里也是没人敢招惹的人物，这会儿被女人一推，差点没摔倒。 旁边的谢阳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钱有才道了声谢，才发现是谢阳，他不禁疑惑，“你怎么来了？” 谢阳就笑，“大队长，您看看，咱们彩虹湾的人除了孩子，有没来的吗？” 钱有才脸都拉下来了，看了眼周围，可不就都来了吗，就是平时上工的时候都没那么快。上工得一遍遍的敲钟用大喇叭喊，看热闹的时候只需要一嗓子整个村子的人都跑他前头。 这会儿钱有才也没空管谢阳，那边于力军的妈已经抱着于力军开始哭了。 这场景谢阳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旁边的一个大嫂看着谢阳一脸的迷茫就幽幽道，“是不是很熟悉？” 谢阳老老实实点头，“可不吗，之前于铁柱倒霉的时候他妈黄大娘似乎也这样来着。” “那就对了，这娘们儿跟黄二妮是堂姐妹，叫黄大妮，堂姐妹嫁给了堂兄弟。” 嚯！ 这世界可够小的。 “生了七个闺女才得这一个儿子呢，儿子就是黄大妮的眼珠子，也是七个姐姐的掌中宝。” 大嫂说着就啧啧的摇头，“看着吧，这事儿就算是于力军那啥，也够呛能倒霉的。” 于力军倒霉不倒霉的，谢阳并不关心，两人毕竟没什么交集和利害关系。 但是潘红芳三言两语就摘清了自己，这就有些不好了。 钱有才不是那等坏心眼的干部，说不定潘红芳再寻死觅活一下，钱有才还能孤注一掷的给潘红芳弄个回城的名额来。 这可不是谢阳想看到的。 那边黄大妮已经抱着于力军哭的死去活来了，听着钱有才要送儿子去公社，顿时不乐意了，“谁敢送我儿子去公社，我就死在谁的面前。” 黄大妮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一把剪刀，直接戳在脖子上，威胁道，“谁敢送我儿子去，我就死在这儿。” 剪刀一出，事态发展就不一样了。 钱有才顿时脑壳疼，让蔡红芬赶紧撵人。 可看热闹的人哪肯轻易离开，“既然是咱们彩虹湾的事儿那就得调查清楚呗。” “就是啊，万一有其他隐情啥的。” 谢阳小声嘀咕道，“真是强迫的？强迫的还能路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旁边的一些人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干脆就问了出来。 钱有才问于力军，“那你说，你是不是强迫的潘红芳同志？” 于力军也不傻，当即反驳，“没有，我们俩是真心相爱情不自禁才在一块的。” 说着他又痛心的看着潘红芳道，“红芳，我们都谈了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能不认账了。” 但潘红芳却利用这会儿的功夫考虑明白了所有的利害关系。 这时候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俩人的关系就定死了，俩人就得结婚，她什么都得不到也就嫁了。 那可不行，她家里也有弟弟妹妹，她妈还给她写信让她想办法寄钱和粮食回去呢。 而且刚才她也想到一个问题，现在闹大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再寻死觅活一下，趁机回城呢？ 毕竟她可是受害者啊。 想到这个可能，潘红芳哪里还记得刚才俩人办事儿时有多爽，自己叫的有多欢了，直接捂着脸痛哭道，“大队长，我才来了一个月啊，我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不挣工分的男人，我委屈啊，我被拖来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着她就要往墙上撞去，“我还是死了算了，好歹还能留着清白不让人诬赖。” 真正去撞墙的时候潘红芳也怕，可想到闹成功了的好处，潘红芳的决心突然就有了。 她不光要回城，还得让人给她安排工作，不然她都对不起她所付出的这一切。 “唉唉唉，别撞墙啊。” “有话好好说。” 乡下人就这样，看热闹的时候很带劲，看着人真要撞墙了，又觉得可怜。 这会儿大家伙反而信了潘红芳，而不是于力军了。 蔡红芬和一群女人将潘红芳拉住，问道，“大队长，怎么办？” 钱有才道，“都到大队部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大队部去了。 黄大妮死死的拽着于力军不让民兵把人像犯人一样带走，于力军嫁在本村的俩姐姐也来了，叫嚣着谁敢动她们的弟弟就跟谁拼命。 谢阳跟在后头的时候发现辛文月等人也都在，倒是薛明姗没来。 辛文月满脸的不屑，跟在后头小声对谢阳道，“她晚上经常出门，回来的时候身上就有一股腥味儿，是不是那时候就是出来偷情？” 辛文月是真的不懂这个，问的时候表情也真诚，但谢阳却很尴尬，他也不好说就是男人的那玩意儿啊，能不腥吗。 “是不是啊？” 谢阳尴尬咳了一声，“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吧。”辛文月哼道，“你没经验？” 谢阳：“……你可闭嘴吧。” 谢阳一点儿不想跟辛文月讨论这种问题，如果是…… 嗐，想屁呢。 一群人跟着去了大队部，作为知青女队长冯媛也进去了。钱有才把门一关，不相干的人都被拦在门外。 在外头只能隐约听到动静，大家有些遗憾。 “算了，回去睡吧。” 看到这儿谢阳已经没了看下去的兴致，接下来的走向也不是他能猜测的了。 辛文月见他要走，也跟着走，“你送我回去。” 谢阳听着她理所当然的声音不禁撇嘴，“你跟其他人一块回。” 生怕再给辛文月抓住，谢阳跑的是飞快。 走到大队门口，谢阳看到门口有人在抽烟，谢阳多瞥了一眼便打算走了。 “谢阳。” 谢阳回头看向孟军，笑道，“孟哥有事儿？” 孟军将手里的烟屁股不舍得在墙上摁灭了，然后说，“谢阳，之前的事儿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他突然的低声下气，让谢阳有些惊讶，因为眼神儿变好了，大晚上的看孟军看的也比较清楚，所以孟军眼中一闪而逝的恼怒和愤恨也没有逃过谢阳的眼睛。 “谢阳……” 谢阳伸手拍拍孟军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孟哥，你怎么想的我都清楚，你好自为之。” 他没给出承诺，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这事儿就能给孟军心里留下疙瘩。 偷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即便孟军想叫停，人家女同志也不一定会答应。 他当然知道孟军为什么会突然道歉，无非是被潘红芳被抓的事儿吓到了，担心他会将孟军俩人偷情的事儿说出去，这才软下来。 可他偏不，就是要孟军惶惶不可终日。 回去躺下睡觉，因为遐想太多，不可避免的做梦了。 起来换了裤衩子和秋衣秋裤，又烧水洗衣服做饭，这才往大队部去了。 虽然昨晚看热闹大家都睡的比较晚，但没想到今天大家来的都挺早。 为的就是打听昨晚的后续。 “后续？不知道啊，大队长说还得调查。” 就在这时候，钱有才又带来一个消息。 “今天镇上有游行，放假一天。” 嚯，热闹又来了。 第1章 穿越了 脑花暂存处~ 看完不用回来找，都被作者吃了~ 本书有点慢热，男主升级流哈，听我慢慢的吹~ ———————— “大哥，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把你当亲哥看待。要不是实在为难，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 “大哥，求你帮帮我，只要你答应我，我后半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以后每个月工资，我一分不留全都寄给你，只求你给我一个留在城里照顾爸妈和弟弟的机会。” “大哥，我实在没办法了，你身体不好，下了乡也不会让你下地干活，到时候我给你寄钱寄营养品，乡下空气好，也利于你养病。等过个一年半载时机成熟了，爸妈就想办法给你办个病退，我如果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卑微又可怜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谢阳烦不胜烦。 要不是他穿的这身体实在虚弱，他早就把这瘪犊子扔出去了。 什么叫他下乡了不用干活？他有工作为什么要下乡？ 更可气的是趁他病要他命，眼前的瘪犊子竟然趁着他躺着起不来床，联合家里另外几个瘪犊子直接给他报名了下乡。 目的就是要他把工作给这瘪犊子玩意儿。 而下乡的日子就定在两天后，所以他们才急了，轮番上阵让他让工作。 穿书三天，这样的戏码每天都会出现，亲爹威逼，继母利诱，弟弟卖可怜，就连原身的对象话里话外也在劝他答应给工作。 呸！ “大哥，你看在……” 砰的一声！ 谢明被狠狠的踹了出去，因为房间狭小，后面就是门，身体撞击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哥？” 谢明捂着胸口爬起来，惊愕抬头，就发现原本垂头站着的瘦弱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眼神凶狠的看着他，配上那张苍白的脸，让谢明心底冒出地狱里恶鬼的形象来，莫名有些害怕。 这还是病秧子谢阳吗，平常跟他说这些不都是一声不吭，垂着脸装可怜吗？ 就这一脚，可是把他踹的不轻，让他半天都喘不过来气。 而谢阳踹了这一脚也是用了他大半的力气，灵泉带来的身体红利实在太短，身体的虚弱感让他额头渗出冷汗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床铺上。 谁能想到上辈子开武馆的他，竟然因为无聊看了本，追更的时候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死了。 死就死了吧，十八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结果一睁眼穿书了，成了这书里的病弱男配，那个被他打上倒霉鬼标签的角色。 而男主正是眼前毫无尊严苦苦哀求他的小白脸。 连小白脸都能当男主了，却让他当什么病弱男配！ 他毫不怀疑这就是贼老天故意的。 在书中，谢阳不顾父亲继母以及对象的苦苦哀求，卷了家里的钱还抛弃未婚妻下乡了，之后又被乡下女人欺骗，问家里要钱要物，伤透了爹妈的心，最后爹妈实在忍无可忍，直接登报断绝关系，让他在乡下自生自灭。 而作为男主的谢明，人如其名，前途光明一生顺遂，因大哥下乡他空有建设农村的心也只能留在家里照顾父母幼弟。为替大哥尽责任，娶了谢阳原来的对象颜悦。从机械厂的干事做起，一路到了厂委办公室主任，在八十年代中后期作为表率停薪留职下海经商。 贩卖家电，倒腾货物，乘着改革的东风混的风生水起，最后成了他们省有名的企业家。 在电视机前提起自己的大哥时，谢明还落下几滴眼泪来，脸上的一言难尽和唉声叹气，让媒体猜想出好多个极品大哥的版本。该是怎样不着调的大哥才能让这样的人物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也是在那一天，谢阳死在西北一个大雪天里，公安联系他亲爹时，亲爹都没去给他收尸，只说了一句：“他不是我的儿子。” 穿书过来得知自己穿成这角色时，谢阳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掐死，或许还能穿回去。 结果没死成，反而激活了灵泉空间，但是空间里除了一口看着随时能断流的灵泉，什么都没有，比他兜里都干净。 灵泉对他身体有用，断断续续喝了三天，好歹把这破败的身体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又有了这会儿踹谢明的力气。 “大哥……” 谢明还没说完，就被谢阳打断，“要我下乡可以，给我两千块钱。” 谢明惊讶，眼神闪烁，“可是大哥……” “两千块，一千块算买我工作的，另外一千块是给我的补偿，另外去跟爸妈说，把我这一年的工资算一下都还给我，否则免谈。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们给我报名下乡，只要我不乐意，我就不用去，毕竟众所周知我有病，随时可能晕倒，只要我晕倒在知青办，送医院一检查就露馅儿，你们的谋算都会成为泡影，谢亮年纪又小，那就只能你去下乡。” “谢明，你不就是不愿意下乡才来劝我的？现在条件我开了，答应不答应就看你们了。爸妈那么疼你，不就两千多块钱，他们还能拿不出来？” 谢大强那瘪犊子别看不是好东西，但在机械厂那么多年，级别已经很高了，每个月工资也得七八十块钱，后妈于秀娟只是个临时工，一个月二十多块钱，两口子加起来小一百块钱。更别说还有原主亲妈留下来的钱和东西，谢阳也是仔细算过才开这个口的。 说完谢阳躺回床上，翻身朝里，留给谢明一个不愿再谈的背影。 谢明心里冷笑，之前劝谢阳的时候还假模假样说的好听舍不得家里，现在还不是为了要钱。 “我跟爸妈商量商量，对了，颜悦下午过来看你……” 谢阳没吭声，他的对象颜悦？ 应该是谢明的姘头还差不多。 在书中，他妈和颜悦的妈以前是好友，俩人出生后就给两家孩子定了亲，只是没想到他亲妈死了，颜悦嫌弃谢阳身体不好，一副短命相。 相比较谢阳爹不疼后妈不管，颜悦更喜欢各方面都优秀的谢明，怀着抢大哥对象的快感，谢明半推半就的跟颜悦搅和在一起。 摸也摸了，睡也睡了。颜悦逼着谢家给个说法，正好谢明得下乡，谢明母子一合计又说服谢大强，于是便开始算计谢阳这倒霉鬼。 而这名义上的对象颜悦，也是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口口声声说支持他让工作下乡养身体，还说会在城里等他回来，实际上早就跟谢明勾搭在一起了。 这些都是屁！ 现在他穿过来，仇会给原身报了，但钱也会要。 至于不要脸的对象，都搞破鞋了，长的再漂亮他也不稀罕。 第2章 爸妈我们去抓奸 门被关上，谢阳赶紧起来，把空间里堪堪接满的一杯灵泉咕嘟咕嘟喝下去，这才躺了回去。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谢阳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在摸他，见他没动静，手又跟触电似的挪开了，还嫌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阿明，他不会直接睡死过去了吧？” “哪能，上午还踹了我一脚，踹的我胸口都青了，你给我揉揉。” 女人瞬间变得温柔，抬手轻轻锤他，“你小心点，万一他醒了怎么办。” “那倒也不会。”谢明握着颜悦的手轻轻的捏着，眼中带着不一样的神采，他凑近颜悦耳边道，“以前又不是没当他面儿那样过，不也没事儿，他身子虚，睡的也死，就算我在这儿把你办了他也不会醒的。” 谢明对她迷恋，颜悦心里也是欢喜，两人背着谢阳好了那么久，她早就不耐烦当谢阳名义上的对象了。 一个短命鬼，亲爹不疼，还有个后妈，即便长的再好看，那也白搭，她妈说的没错，真嫁给谢阳，那她一辈子就毁了。 但是谢明就不一样了，高中毕业，等替了谢阳的工作那就是机械厂的干事，工作体面不说，身强体壮的，也知道疼人，有个亲妈在上头顶着，以后婆媳关系也不难相处。 想到这些，颜悦越发不耐烦对付谢阳，但想到工作还没到手，少不得又跟谢明嘀咕怎么把工作哄过来。 一个干柴一个烈火，碰到一起的机会本来就少，你摸一下，你一个眼神，两人很容易擦枪走火。 加上旁边还睡着一个未婚夫，这种有点当面偷情的感觉更让两人欲罢不能。 谢明春心荡漾，正待更进一步，却不想一扭头，就对上谢阳似笑非笑的一双眼。 谢阳的五官很好看，只是因为消瘦少了些色彩，但那双眼睛即便是孱弱的时候也格外明亮，看着人时像能将人看透一般。 完了，被发现了。 谢明心里咯噔一声，这可坏了，也不知道谢阳到底看了多久。万一因为这事儿谢阳再狮子大开口，那他还怎么接替上班？ 他不禁心里埋怨起来，都怪颜悦不知收敛，竟然在谢阳房间里便勾搭他。 他一个男人，忍不住是正常的，她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儿。就算等不及了，那也得先配合他把工作哄到手再说呀。 果然头发长见识短。 更让谢明郁闷的是，这次谢阳清醒后突然来了脾气，为了工作，这三天他可是低声下气的哀求了许久，端茶倒水，恨不得把饭给喂谢阳嘴里，真是面子里子都不剩了。 如果因为这点儿事儿把这几天的努力付诸东流，那他自己也很难接受。 这女人，他肯定还得要，这工作他也得要。 要知道当初知道谢阳能顶替谢阳亲妈的工作进厂还有个漂亮未婚妻的时候，他羡慕嫉妒的要命。 后来颜悦对他表达了好感，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他控制不住，两人好上了，他才知道，上了自己哥哥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等谢阳下乡了，他顶替者谢阳的工作，上着谢阳曾经的未婚妻，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和别人的羡慕，这样的日子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意外发生。 “大哥，你醒了……” 好在两人还没真刀实枪的干，谢明忙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漫不经心的将颜悦往旁边一推，转头像前几天那样给谢阳倒水。 就谢阳那病恹恹的模样，应该没看见吧。 颜悦惊愕回身，忙靠过去解释，“阿阳，谢明后背上飞了一只虫子，我是帮忙捉虫的……” “滚。” 谢阳抬头瞥了眼，心里是有些震惊的。 因为这个颜悦长的实在漂亮清纯，尤其一双杏眼瞪大时里头像盈着一汪泉水，说不出的清纯，难怪能勾引谢明，也的确有资本。就是惊慌失措的时候都透着不一样的感觉，叫人心生爱怜。 倘若颜悦好好的，他说什么也不舍得让这样的女人受苦。 可这女人看着清纯，内里如蛇蝎。 不喜欢他直接退婚就是，一边嫌弃他是个短命鬼，一边想过谢家的好日子，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 再漂亮的脸在他这里也是一文不值。 颜悦吓了一跳，刚才被撩拨起来的红晕瞬间褪去，委屈道，“谢阳，你干什么，你不相信我吗？咱俩可是打小定的娃娃亲，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还不知道啊，你如果怀疑我，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要死出去上吊去，别在我跟前，恶心。” 颜悦气恼的跺脚，眼眶也跟着红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谢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谢阳冷冷的看她，一双眼睛像是能穿透她一样不带一丝感情，“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俩就心虚了在这儿解释，好像你们刚干完一样。” 他说的平心静气，可颜悦和谢明却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顿时有些不自在。 谢阳喝了灵泉又休息这一阵子，身体恢复不少，明显感觉比早上更加舒坦，现在别说踹一脚，起码能踹两三脚。 “阿明？揉揉？” “又不是没在他面前那样过，哪样过？亲啊还是摸啊，还是更过分的事儿？” “要不要我往后靠靠，让你们把没干完的事儿干完，省的阳痿。” 他每说一个词，谢明和颜悦便尴尬几分，但这种事儿谁也不敢承认，颜悦急切道，“阿阳，你真的误会了……” 谢阳懒得跟他们掰扯，直接说条件，“两百块。” 颜悦一愣，“什么？” 谢阳站起来，“两千加上我的工资，你俩额外再给我两百块封口费。不然后果自负。” 这开口闭口就两三千，谢明觉得他就是疯了，他心里来了气，却不得不憋着，哀求道，“大哥，你下乡家里不可能不给你钱生活，但是那么多钱咱们家拿不出来，还有刚才你真的误会了，我后背上趴了只虫子咬的我难受，正好让颜悦给看看，怎么就被你误会了，颜悦和你的感情你可不能怀疑，更何况这里是你房间，我真想干什么也不至于当着你的面啊……” “就是啊，我和你多少年的感情了，他是你弟弟，我颜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未来小叔子闹在一起啊、”颜悦哭的梨花带雨的，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谢阳听他狡辩看他们表演，只想冷笑，叹息一声，走过去，突然一胳膊肘砸在谢明的后颈上，谢明看着谢阳，一个字没说出来便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旁边颜悦大惊，暗道不好，知道这事儿是解释不清了，瞬间就想求情，“阿阳，你听我说……啊！” 短促的惊慌声之后，渣男贱女都躺在地上了。 反正两人不止一次睡过，谢阳毫无心理压力，直接将俩人扒光了叠在一起塞一个被窝里，好让他们完成刚才差点就做了的事儿。 娘的，他可真够好心的，都穿书了还这么善良，他都想为自己鼓掌了。 塞谢明的时候，谢阳还特意瞥了眼，顿时嫌弃，就这么个牙签能满足颜悦这个女人吗。 接下来要干什么？ 等着抓奸！ 谢阳推门出去，就在家门口等着即将下班回来的渣爹后妈。 过了一会儿他爸谢大强和于秀娟回来了。 虽然人到中年，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此刻上了楼梯也不再避讳，手挽着手，一边说一边笑着上来。 谢阳蹲在门口可怜兮兮的喊了声爸妈。 于秀娟向来会做面子，掩饰不住的惊讶和担心，赶紧将他扶起来，“谢阳，你身体不好，蹲在这干什么？就算你非得要下乡，也不用这么折腾自己啊。” 正是下班的时间，机械厂筒子楼里人来人往，谢阳看着这虚情假意的继母露出不安的笑容，然后在靠近于秀娟，小声道，“等着你们回来一起抓奸。” 于秀娟呆滞，什么玩意儿？ 谢阳点点头，重复：“对，就是抓奸。” 第3章 给钱还是下乡 于秀娟脑袋嗡的一声，心里生出不好预感。 抓奸，抓谁的奸？ 家里三个大男人眼前有俩，剩下一个小屁孩还没回来，能是谁？ “你话说什么？” 于秀娟愤怒异常，伸手推了谢阳一下，谢阳露出一抹只有她能看到的笑容，而后朝地上躺去，“啊……” “谢阳。” 隔壁的王叔恰好上来，眼疾手快的将谢阳扶住了，他怒斥道，“于晓娟，你干什么，我们还以为你这个后妈是个好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恶毒。明知道他身体不好你还推他，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好让你儿子顶阳子的班！” 说着又看向谢大强，“还有你，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这话真是不假，你都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来的机械厂了吗？没有阳子他妈，你算个屁，说不定还在哪里捡垃圾呢。” 话刺耳，词难听，但直接戳中于秀娟和谢大强的心事，让原本还恩爱的夫妻脸上齐齐挂上难堪。 谢阳的姥爷是谢大强的师傅，那时候谢大强家里穷，下头好几个弟弟妹妹要养，要不是谢阳姥爷帮忙，谢大强哪能有今天的七八十块工资。 于秀娟也的确推了人，也的确有那样的心思，谢大强理亏，嘟囔道，“这不是没事儿吗？” “是没事儿，如果不是我碰巧扶住了，人就直接跌下去摔死了。” 谢大强忙扶住谢阳，讪讪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谢阳摆摆手，“王叔，谢谢您，我没事了，我爸妈肯定不是故意的。” 王叔只是邻居，对别人的家事也不好多管，瞪了一眼那夫妻，这才对谢阳道，“阳子，你也别怕，这工作你不让，没人能逼的了你。” 只一句话，谢阳就知道，于晓娟已经在外头宣扬他非要下乡的事儿了，只是有几人相信就不好说了。 一家人进门，于秀娟满屋子找谢明。 “人呢？” 谢阳也不装了，指了指他的房间，“里边儿呢。” 于秀娟大惊，跟谢大强一起推开门。 而谢阳也在这时候将大门给打开了。 门口听热闹的人，恰好穿过客厅看到屋里的两个人。 “啊……” 一巴掌被于秀娟拍醒的颜悦失声尖叫。 “啊，疼死我了……” 颜悦挣扎的时候腿不知道顶到了哪儿，昏睡的谢明直接蹦起来捂着裤裆的位置满地蹦跶起来。 “哎呦我去。” “哎呦，这这，这不是谢明吗，那女的是颜悦？小叔子跟嫂子勾搭在一起了？” “那也太不要脸了。” “这是欺负阳子没妈疼啊。” 楼上的刘大婶儿突然一拍大腿，“我去，怪不得于秀娟这两天愁眉苦脸的跟我说谢阳死活要下乡，这是发现了弟弟和未婚妻的奸情了吧？” “哎呦，这几天阳子不是没上班吗，说是有病起不来床，这是被气的吧？还在阳子的屋里，这孩子就是心太善了。” 众人看向门口已经傻眼的谢阳，谢阳顿时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身体不好有病没关系，好歹有个接了亲妈班的工作，也有个漂亮对象。 结果对象跟自己弟弟睡了，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要下乡去？ 屋里的于秀娟看到门口那么多人，顿时气坏了，飞快的跑过来撵人，“别看了别看了，你们看错人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于秀娟气的发抖，“是不是你干的？” 谢阳笑，“你说是就是呗，那我承认了。”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谢阳混不吝点头，“对，我是白眼狼。” 谢大强尴尬的收回目光，走到谢阳跟前，气急败坏道，“你干的？” 谢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什么叫我干的，明明是你的继子干的。我可没干过。” 他一语双关，可把谢大强气个不轻。 “你！”谢大强举起胳膊就要打。 但谢阳早不是之前等着挨打的那个人，他用力攥住谢大强的胳膊，狠狠的甩下，又扶住桌子喘了口气。 “首先，你们没有证据是我做的，其次，他们俩睡在一起却是大家都看见的。第三，想要我答应下乡，解决眼前困局，那就把我这一年上交的工资还回来，另外再给我两千块，一千块做为买我工作的，另外一千块你们别忘了，那是我妈临死前给我留下的。我工作一年，每个月上交十五块钱，一共交了十六个月，总共二百四十块钱。另外还有里面奸夫淫妇答应给我的二百块钱封口费，你们给我两千四百四十块钱。拿了钱，我立马下乡，不然咱们就耗下去，到了日子，我有工作，知青办带不走我，而且我有病，你们不能奈何我。给了我钱，两天后我立马走人。你们自己选。” 这下别说于秀娟傻了眼，就是谢大强也傻眼了。 这还是他们闷不吭声病恹恹的儿子？ 病是的确病着，但是刚才攥住他胳膊的劲儿也的确有，撸了下袖子，手腕上多了一道淤青。 谢大强眉头紧皱，突然意识到谢阳说的不是玩笑话，不然连他妈留下的一千块钱都说出来了。 他不禁抿了抿嘴，还以为那女人死的时候没跟孩子说，没想到不光说了，这孩子还闷在心里藏了十年。 心思真是够深的。 还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早知道当年…… 多说无益。 再抬头，谢大强叹了口气，“阳子，不是爸不给你，实在是爸没有这么多钱。你妈留下一千块钱不假，但是这么多年你生病、上学、吃饭，哪样不得花钱？我和你妈是咬碎了牙把苦往心里吞，就为了让你健康长大。现如今家里必须有人下乡，爸不是不心疼你，爸是不想让人戳脊梁骨，说我不舍得亲儿子下乡，反而让继子下乡。爸在厂里那么多年，要是因为这个被人戳了脊梁骨，又怎么对得起你死的去妈和你死去的姥爷？” 谢大强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你不一样，你身体不好，咱们糊弄下乡，到了地方那边干部为了不担责任不会让你下地干活的。你只要待够一年……不，待够半年，就申请病退返城，爸再打点一下，你也就回来了。” 谢大强这人看着老实厚道，当年因为长的帅气，被谢阳亲妈看上，这么多年过去，虽然老了不少，但看着仍叫人心生好感。 但那是别人，原身活着的时候以为后妈偏心是正常的，亲爹为了不让人戳脊梁骨，心疼继子谢明也是应该的，谢大强从谢明跟着于秀娟进门起就教育他，要爱护弟弟，作为家里的老大，要承担起老大的责任。 小时候的谢阳不知道这老大的责任是什么。 谢大强就告诉他，要时刻孝敬父母，将父母放在第一位上，要爱护弟弟，自己少吃一口，弟弟和爹妈就能多吃一口。 这就是妥妥的pua，亲爹pua谢阳，后妈给谢阳画大饼，两个弟弟给他灌迷魂汤，然后书里的谢阳就下乡了。 想想原主在书里悲惨的一生。 谢阳只回了谢大强一个字儿。 “呸！” “一家老小这么多年竟是靠着我妈留下的一千块钱活着的，我妈养自己亲儿子是常理，养你们算什么东西？”他嘲讽的看着谢大强，“我不是喊你爸？我是我妈一个人生的？你养我不该花钱？” 谢大强脸沉了下来，他明白，谢阳不上当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 于秀娟恨恨道，“我们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谢阳看她，“我爸也说了，我花的是我妈留下的钱，用你一分钱养了。” 他走到门口，手放在把手上，“给钱还是让谢明自己去下乡，你们自己选。” 第4章 断绝关系 门外有多少等着看热闹的人，谢阳知道，于秀娟两口子也知道。 谢阳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能赌的起，但谢大强和于秀娟赌不起。不说他们的工作会受影响，就是让人知道谢明睡了自己未来嫂子，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运气差点被人举报还得被抓去游街。 谢大强眉头紧拧，表情不悦，“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谢阳也不否认，点头说，“是啊，我一直在威胁你们，听不懂啊？” 于秀娟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谢阳痛心疾首道，“你怎么敢这样，这些年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看病……” “你一个小三也有脸说这个。”谢阳不耐烦的打断她，嗤笑道，“我爸也说了，我这些年吃穿吃药啥的都是花的我妈留下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叫你供我吃穿，你一个吃我妈的穿我妈的小三配说这话吗？” 谢阳一句小三，将于秀娟的怒火给掀起来了，她脑子一懵，直接就冲了过去，“你说谁小三，你说谁小三……” 咔哒一声，门开了一个缝隙，于秀娟大惊，伸手去关门。 谢阳一个用力将人直接拽开，于秀娟站立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谢阳不再看她，只去看谢大强，“爸，两千多块你们买个阖家团圆，不亏。不然你的宝贝继子真下了乡吃苦受罪那就多了，他年纪轻，身体好，想要回城可没那么容易。” 眼见着谢阳软硬不吃，谢大强看着他叹气，“你想要钱，做爹的也不能不给，但你说这些话就有些凉人心了，你走的再远不也是我儿子，你是我长子，早晚都得让你回来的。” 听他这意思，谢阳就知道自己的方向走对了。 这年月的人极为重视面子，尤其谢大强他们单位现在正在选组长，如果这时候出了名声上的岔子，那基本也就没戏了。所以在这时候尽管他提的要求高，谢大强也不敢跟他闹翻。 谢阳只是听过一耳朵，这会儿果然用的上。 “爸，你们车间在选组长吧，听说选上组长一个月多发五块钱。如果这时候传出不好的传闻……” 他凑近他爸，以他们父子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们厂里我记得有个叫许秀的大姐，长的挺漂亮。” “你胡说什么？” 谢大强警惕的看着他。 谢阳摇头笑的一脸无辜，“我什么也不知道。” 于秀娟对谢大强道，“我们不能给她钱。” 谢大强瞪她一眼，说，“这钱，爸妈给了，你身体不好，拿着钱下乡别亏待自己，吃的好点儿才利于养病。” “那你们以后给我寄钱寄营养品吗？” 谢大强点头，“那自然。” 谢阳笑了一声，才不信这鬼话，在书里原身没闹，他们都能让他自生自灭，现在闹成这样，能想他好？ “拿钱吧，不过爸，谢明和颜悦实在伤透了我的心了，我特别难受，无颜面对他们俩了。但谢明是我弟弟，我也不想闹的难堪，你们肯定也不想谢明以后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抢哥哥的老婆跟嫂子乱伦吧。” “你胡说什么！”谢大强怒斥。 谢阳无奈，“他们什么样刚才不止你们看到了，外头的人也看到了，只有我离开，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找理由在一起。” 谢大强直接变脸，“还不是你……” “对，是我。”谢阳露出恶魔一样的笑容来，“现在条件有两个，断绝关系书，两千四百四十块钱，少一个都不行，你们商量一下，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十分钟时间如果不答应，我就开门了，以后想再让我改变主意那就难了。” “哎呦呦，说实在的，还是得在城里，有自己的房间住，还有工资，再换个更漂亮的媳妇儿似乎也没那么难。怎么着也比去乡下受苦强啊，就是不知道搞破鞋的人会什么下场哟。” 说完这话，谢阳进房间，将谢明和颜悦在于秀娟惊叫声中拽了出来，两人好歹穿上衣服了，被谢阳拽的嗷嗷直叫。 谢大强大惊，“你干什么。” “让大家都看看他们怎么是怎么干的呗。”谢阳笑的嚣张，“那大白腚，那抱的叫一个紧呐。” 谢明快被谢阳吓死了，哀求道，“爸，答应他吧，我不能去下乡，爸。” 谢大强看看谢明，再看看恶魔一般的谢阳，转头对于秀娟说，“去拿钱。” “大强！” 谢明哀求，“妈，别闹了，别闹了。” 谢阳赞赏的看他，“还得是这高中生觉悟高，知道再拖下去我可能要求的更多，说不定就不是两千四而是三千四了。” 三千四！ 谢大强心里一突，他觉得现在的谢阳一定能做的出来，他瞪向于秀娟声音变得严厉，“去拿钱！” 于秀娟一边抹泪一边回屋拿钱，没多久终于拿着一个盒子出来。 “给你。” 谢阳接过来点了点，脸阴沉下来，“少了二百块钱，你玩我呢。既然这样再给我加上一百斤粮票，四斤肉票。” “都是一家人，你非得逼着我们喝西北风吗？”于秀娟痛哭，“没了，真的没了。” “没有就去借。” 谢阳说完，谢大强瞪大眼睛道，“你去借。” 于秀娟站着不动，只捂着嘴哭。 谢阳看谢大强，“爸，我还是开门吧。” “去拿。”谢大强咬着牙根说完，又对谢阳到，“阳子，我们父子一场，何必非得闹的难堪。” 谢阳压根不理他，跟这样的人谈父子感情，他谢大强也配！ 谢阳：“再加五张肉票。” “谢阳！” 谢阳笑眯眯道，“再拖我还继续加，我知道你们有。” 于秀娟不得不回屋，拿了二百块钱不说，又搭上一堆粮票肉票。 光这些票据就不少了，这个狼崽子谢阳！ 谢大强也铺开信纸开始写断绝关系书。 “一式三份。摁手印。” 谢阳将钱收起来，又把印泥放下。 谢大强看了他一眼，“你早有准备啊。” “那可不，有个这样狠心的爹还有恶心的后妈，我要是没点儿心眼不早死了。爸，你这么写不行，你得写的更清楚点儿，来，我说着你写。” 谢阳说，谢大强写，一份写完，再抄写两份，都是谢大强自己来的。写完双方摁手印，却都被谢阳给收走了。 谢阳说到做到，终于放开了谢明和颜悦，颜悦哭倒在谢明的怀里，又羞臊又委屈。 谢明这会儿对颜悦的烦躁到了极点，因为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颜悦，要不是她非得勾引他，哪里用得着拿那么多钱。 他忍着怒火推开她，可怜兮兮的对谢阳道，“哥，这样你可以把工作给我了吧。” “当然。”谢阳笑眯眯的伸手，“户口本给我，明天就去给你办。” 谢大强警惕道，“明天让谢明跟你一起去。” 谢阳笑，“行。” 至于能不能买到手，那就不好说了。 等于秀娟做完晚饭上桌，谢阳发现于秀娟竟然没做他的饭，谢阳不高兴了，“这就不好了吧，虽说你是后妈，好歹也花了我妈那么多钱，连口饭都不给我吃？” 于秀娟恨声道，“家里的钱都在你身上了，买不起米了。” 说着于秀娟将桌上的肉端起来，全都分给谢强、谢明和谢亮了。 谢亮看看家里人不解道，“妈，大哥没有。” “没有就没有，人家有的是钱，可不稀罕咱们这点儿破饭。” 两千四百多块钱呢，虽然这些钱有一半是谢阳的妈留下来的，但是到了她手上那就是她的，再花到谢阳身上她怎么甘心，那是她留着以后给俩儿子娶媳妇儿的。现在被谢阳弄走，她的心都在滴血。 谢阳看看于秀娟，再看谢大强，谢大强直接装死。 他站起来，叹息道，“看来这晚饭是吃不成了。” 说着，他突然用力，将饭桌直接给掀了。 “我吃不着，那就都别吃了。” 第5章 卖工作 谢阳掀了桌子，内心没有恐惧，反而非常兴奋，他很清楚的感知到这份兴奋并不是发自他的内心，痛快有，但兴奋是原主所表达出来的最后情绪。 也就是说原身并非没想过反抗，只是不知基于什么原因而压抑了自己。 谢阳就恰恰相反，他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主，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谢阳趁着他们做饭时才在屋里喝了空间里汇集的仅有的一口灵泉，虽少，但也有点用处。 起码掀桌子的时候并没有费力。 于秀娟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谢阳，眼睛瞪得老大，“你、你……” “你都是我妈养的，你指着我合适吗？”谢阳将她的爪子一下打开，又看向呆滞的众人，“有不满，那就憋着。原本呢，我打算明天去给你办工作手续，现在我反悔了，后天吧，后天我带你去办手续。” 谢明急了，“你说话不算数。” 谢阳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笑看着他，“对，没错，我就是说话不算数，我不是君子，我是个小人，你能怎么滴，你能偷偷给我报名下乡但你能逼着知青办把我抬下乡吗？要知青办知道你们故意藏着身体健康的不去下乡，反而给有工作的病秧子报名，他们会怎么想你们？会不会认为你们无视国家法律法规？” 眼见着他们脸色难看，谢阳更忍不住呸了一声，“跟我叽歪，你算个球。” 他凑近谢明抬腿就是一脚，表情也带上阴狠，“给我记住了，有求于人的时候给我掂量着点儿，这工作可还没给你呢。” 脸，现在不能打，就得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谢家人吓得脸色更加难堪，于秀娟直接哭的像死了男人。 谢阳发疯，谢明是真的怕了，闭口一句话也不敢说，捂着胸口面露恐惧。 谢大强往后站了站，说，“行，都是一家兄弟，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阳子，爸知道你有怨气，但是你得记住，亲兄弟砸断骨头连着筋，就算你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在我这儿也都一样心疼，最迟明年，我就想法子把你弄回来，你们还得相互扶持。” 话说的好听，但谢阳是一句话也不信。 他点头，伸手，“户口本。” 谢大强皱眉，“你要户口本做什么？” “办理户口手续，去当知青不得去办理户口关系？” 谢大强松了口气，给于秀娟一个眼神，又漫不经心道，“明天爸爸过去跟你一起办。” 谢阳：“不用，我怕你把我卖了。” 谢大强脸色阴沉，“我是你亲爸。” 谢阳嘲讽：“亲爸都能为继子坑亲儿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谢大强长叹一声，对于秀娟道，“给他拿。” 又转头看谢阳，“阳子，爸爸始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谢阳点头，“你眼瞎了半辈子，总算睁开眼说对一次了。” 谢大强：“……”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都不如谢明听话。 于秀娟拿了户口本，谢阳毫不客气的就收了，迈过一只破碗，往外头去了。 “你干什么去？” 谢阳，“找地儿吃饭去。” 打开门，不出意外，外头不少连饭也不吃等着看热闹的人。 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楼上的刘大婶儿一双眼睛贼亮，“阳子，你爸发火了？” 谢阳：“……” 看来原身受委屈大家都知道啊。 他撸了一把脸，叹了口气，“婶儿，我还没吃饭，我先找点饭吃去。” 谢阳欲言又止，抬腿下楼了。 “看什么看。” 砰的一声门被于秀娟关上了。 一群老娘们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嗤笑。 “什么玩意儿，果然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瞅瞅把好好的孩子养的。” “谁说不是呢，还说阳子自己想下乡，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这要放以前，那自愿下乡的人的确很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偶尔有知青回城探亲，那惨状看着都不落忍，现如今个个都知道下乡吃苦受罪。在谢阳有工作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说谢阳非要下乡，这话谁信？ 再说了，就谢阳那身体，他自己怎么可能作死去下乡呢。 “作孽啊，当年要不是邹师傅，哪有谢大强的今天。” “没良心的东西，为个继子这样对待亲生儿子。” 刘大婶儿眼神闪了闪，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谢明，长的有点像谢大强啊。” 她一说，几个老娘们都瞪大眼睛。 平时不注意，现在仔细一想，还真别说，真有点儿相似的地方。 “这……不能吧？” “那不好说。” “我觉得不像啊。” “如果真是，哎呦，那岂不是家月还活着的时候就勾搭上了？” 伴随着几个女人的猜测，谢阳下了楼，直奔国营饭店去了。 现在这身体，不吃点好的怎么能行。 没两天也得下乡去了，怎么着也得准备一些路上吃喝的东西。 其他的，那必然是衣服什么的。他记得家里有布料，等他找个时间，把东西都给搬空，让他们没地找。 谢阳去了家附近的国营饭店，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炒白菜，又点了三两米饭，把肉整个倒进去搅拌一下，主打一个不能浪费一点儿。 只可惜他高估了这身体的饭量，饭菜吃一半也就吃不上了。 见有人用饭盒，他便从棉袄里掏出一个饭盒，不知道的还以为从他怀里揣着的呢。 剩下的都倒进去，拎着出门，等到没人的地方放空间，等着晚上当宵夜。 时间紧急，谢阳也不想浪费时间，趁着百货商店没关门，先去买了点点心和香烟，这才提着回了机械厂。 不过他避着人，直接去了副厂长家。 机械厂属于他们市里最大的重工企业，家属院面积也大，一座座筒子楼，生活着几代机械厂老职工和家人。 像厂长和副厂长这些领导，也住在楼上，不过那楼更像单元楼，一楼三户，这位刘副厂长家正住在一楼，分管厂里生产的。 刘副厂长家也有三个儿子，不过三个儿子都是一个妈生的，老大有工作了，老三还小，老二他们舍不得下乡。 机械厂一个岗位一个钉子，根本没有多余的，他们也在着急。 所以谢阳要找的就是刘副厂长。 他要卖工作了。 给谢明顶班，想屁吃呢。 第6章 工作卖了 南方的冬天，湿冷，明明温度没那么低，但就是冷的人发抖。 谢阳这身体长年累月的病着，只喝了几天灵泉并不能根治，在风中吹了一会儿就觉得难熬。 他龇牙咧嘴一会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一些，这才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刘副厂长的媳妇儿，杨婶儿。 都一个大院住着，不可能不认识，“谢阳，你不是病着，你怎么来了？” 谢阳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来有点儿事儿找您和刘副厂长，。” “还找我呀？”杨红惊讶。 谢阳点头，“对，也找您，军子在吗？可以一起听听。” 杨红更惊讶了，“都在呢。” 谢阳来的时候也是凑巧，刘家正在吃晚饭。 刘副厂长跟谢阳他姥爷有点儿师徒情，直接拉着他上桌了，“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有话吃了再说。你身体不好，酒就不给你喝了。” 谢阳扭不过，就跟着坐下。 为了让这饭吃的更可口一点儿，谢阳直接说明来意，“我是想来卖我的工作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谢阳的话让刘家人饭桌上静了一下，接着刘军惊喜道，“有啊，怎么没有。” 刘副厂长抬头瞪了儿子一眼，又看谢阳，认真道，“你们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一点儿，你爸和你后妈的说辞是你犯了轴，死活闹着要下乡，连名都报了，还要把工作给谢明。” 其实这就是谢大强和于秀娟的戏码，想让谢明替班，还得光明正大。 哪那么多好事儿。 谢阳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刘副厂长，隐忍着道，“刘叔，我这身体您也清楚，在厂里上班，有您照看着，也没人不让我好过，有好日子谁愿意过苦日子去。实话跟您说，报名下乡是真的报了，但不是我自己报的。” 他这话让刘家人都傻了眼，杨红惊诧道，“好个谢大强，竟然这么对待亲生儿子，他怎么敢的呀。” 刘副厂长和三个儿子也觉得匪夷所思。刘副厂长道，“阳子，你如果不想去，你就不用去，看你。” “刚才出门的时候我把饭桌给掀了。”谢阳眼眶都红了，气的发抖，“您也清楚，我跟颜悦那是娃娃亲，她一年拖一年不嫁给我就算了，今天竟然跟谢明睡在一起。我爸妈的意思是我下乡，谢明留在城里，合着我的工作，我的女人，都是给他谢明准备的。” 他看着刘副厂长有些激动，“吃饭的时候于阿姨因为我不愿意让工作，就不肯给我饭吃，我一气之下就把饭桌给掀了。” 刘军一拍大腿，“掀了好。” “你闭嘴。”杨红瞪了他一眼，对谢阳道，“那你怎么想的？” 刘副厂长眉头皱的厉害，看着谢阳道，“叔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着既然闹翻了，还不如卖了工作下乡去，眼不见为净。” 谢阳点头，无奈道，“我就是这想法，既然已经闹成这样，日后我就算留在城里也不好过，还不如下乡去躲个清闲。这工会干事的工作清闲，卖给其他人虽然也能卖，但我头一个就想到了军子。” 旁边的刘军顿时感动不已，“阳子……” 谢阳拍拍他肩膀，“咱俩打小的交情，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吗，所以我工作宁愿卖给你们家。”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杨红迫不及待的问。 关心谢阳是真的关心，但想要工作也是真的想要，卖给谁不是卖，总比白给谢明强的多。 谢阳看了眼刘副厂长，真诚的笑了笑，“我信您和叔，这钱你们看着给就成。” 之所以找刘副厂长，就是因为刘副厂长两口子为人厚道，还有一点是因为这两口子看不惯谢大强那样。刘副厂长职位高，在厂里也有人脉，把工作卖给刘副厂长是最快最稳妥的法子，就算日后谢大强知道了，也不敢跟刘副厂长对上。 而且靠着刘副厂长和他姥爷的师徒情分，刘副厂长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往西南那边去。 刘副厂长对杨红道，“去拿八百块钱来。” 八百。 谢阳很满意。 所以说有些家庭不是没钱买工作，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不拔出来，有再多的钱也栽不下去。 杨红回屋不光拿了八百块钱，还拿了五十斤全国粮票，“这些你一并拿着，就当叔婶儿的一片心意。” 看着钱和票，谢阳心情复杂。 “拿着。” 将钱直接塞进谢阳的兜里，杨红又催着谢阳吃饭。 谢阳咧嘴笑了，“唉，吃完我就写字据，明天一早咱就去办手续。” 他一顿，“不能让我爸和于阿姨知道。” 听着这话杨红又忍不住叹气了，这妈都不叫了，看来是于秀娟做的过分。 饱饱的吃了一顿，谢阳给写了买卖工作的字据又签了名字，约定明天一早他去厂里办理交接手续，顺便把户口关系给处理好。 送谢阳出门的时候刘副厂长说，“下乡的地点定了吗？我在知青办有熟人。” 一听这话谢阳更高兴了，“叔，我想去东北。” 刘副厂长一愣，“行，去东北好，东北黑土地好啊。” 毫无心事的回家，屋里的一片狼藉已经收拾好了，颜悦估计也回家了。 谢明坐在客厅里，看见他进来，瑟缩了一下说，“哥，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谢阳瞥了他一眼。“我没你那么小人。” 但我只会更小人。 回屋躺下睡觉，半夜的时候他听见窸窸窣窣的，他没睁眼，就听见于秀娟小声道，“这混蛋玩意儿给藏哪儿去了，那么多钱呢。” “你先别找了，要找也得等把工作过户了再说。” 黑暗中，谢阳勾了勾唇角，然后翻个身。 找吧，地给掏个窟窿也找不到的。 天一亮，谢阳就起来了，似乎怕谢阳再发疯，于秀娟早饭好歹准备了他的。 谢阳毫不客气的喝了两碗粥，又在于秀娟的瞪眼中抢了谢明的鸡蛋，肚子饱了这才起身。 谢大强说，“咱爷俩好久没一块上班了，一起？” “现在想装父子情深？晚了。” 谢阳回屋拿了证件和户口本出门，直奔机械厂。 机械厂家属院就在机械厂隔壁，走路也就几分钟。 出门的时候不少邻居询问昨天谢家的事儿。 谢阳都不用多说，只要叹息再露出无奈，就足够这些老娘们儿八卦出不少的故事。 只是下了楼时，谢阳看到颜悦居然又来了。 “谢阳，我们谈谈。” 第7章 报名下乡 今天的颜悦有些憔悴，一张脸似乎也失去了昨日的明媚与娇艳，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换个不知情的人兴许也就心软了，但谢阳也不想多看一眼。 想到她跟谢明说起他时的嫌弃，谢阳都觉得反胃。 他直接抬腿往旁边去了，颜悦追上来，“谢阳，我们谈谈。” “谈个屁。”谢阳冷冰冰道，“昨天你做了什么事儿自己都清楚，何必今天来纠缠。” 他隐忍着怒气，看到周围人的目光，演技直接上升，“你颜悦可以不喜欢我去喜欢谢明，你大可以跟我明说，我谢阳还做不出强迫女人的事。可你和谢明算什么，竟然背着我直接搞在一起，你肚子里该不会都有谢明的孩子了吧，跑来找我当接盘侠？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说的难听颜悦急的跺脚，“你干什么，你小点声。” “小声啥啊，一起听听呗。” 几个大娘只听了这么两句就明白了，直接上上下下的打量颜悦，“看着是漂亮，还想一女嫁二夫啊。” “你还别说，我之前好像还真隐约看到过她跟谢明在一起，这不会是早勾搭上了吧？” “昨天你没看见？俩人光溜溜的，还在谢阳的房间呢，也太欺负人了。” 昨天的话题重提，谢阳唉声叹气，顶着绿帽子上班去了。 到了厂里，谢阳直接去厂委找刘副厂长，以最快的速度将工作交接完毕了。 厂委的办事员也是个上道的，刘副厂长只交代了两句，就直接保证，“放心，我不会跟人说。” 事情尘埃落定，刘副厂长也笑了起来，“谢阳也不容易，咱们怎么也得让他安生的离开是吧。” “您说的对。” 出来的时候刘副厂长小声对谢阳道，“昨晚我连夜去找了熟人，给你安排到东北去了，远是远了点儿，但是那边地比较好，环境也宽松，手里有点钱好好给自己养病，抓紧了钱，别娶个农村媳妇儿。往后有机会叔再想法子把你弄回来。” 听到后头的时候谢阳还真挺感动的。他点点头，沉声道，“叔，我明白，我肯定听你的。” “去知青办再确认一下去吧。” 谢阳道了谢，直接下楼，下楼的时候碰见谢大强，打的什么主意一清二楚，“阳子，弄好手续了？” “是啊，弄好了。” 谢大强道，“要不趁机一块把工作的事儿给办了？” 谢阳嘲讽道，“您这亲爹是一刻都不想等把儿子的工作给继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明是您亲生儿子，我是捡来的儿子呢。” 听着话，谢大强眼神波动，心里鄙夷，却又道，“哪能，你是我儿子，永远都是我儿子，往后还得把你弄回来，爸指着你养老呢。” “呸。关系都断了，还指望我养老，你咋不上天呢，也不怕我刨个坑把你就地埋了，能等就等，等不了就算。” 反正钱到手了，他可一点儿都不怕跟谢大强闹翻了。 现在怕闹的不好看的是谢大强，谢大强有顾虑，谢阳可没有，毕竟在机械厂，谢阳是弱势群体。 谢阳哼着小曲儿走了，谢大强阴沉着脸盯着谢阳的背影，像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一样。 楼上的刘副厂长听个清清楚楚，更加不屑，难为了谢阳，竟摊上这么个爹。 说到底这事儿刘家占了便宜，往后多照应着点儿吧。 谢阳出了机械厂直奔知青办，拿着户口本核对了自己下乡的地点真的在东北黑省之后，谢阳这才放了心。 离着他们这边十万八千里，等他卷了钱和东西走人，让谢大强一家四口吃屎去吧。 知青离开的时间在后天一大早，谢阳就拿出户口本说，“同志，实不相瞒，我家弟弟也要下乡。” 工作人员一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家里的弟弟一直就向往去广阔的农村施展才华，听说我放弃工作都要去下乡，可把他给感动坏了，死活非得要下乡，这不是家里人没拦住我，就拦住他，临出门的时候他哭求着我一定要给他报名，说他就想下乡为祖国做贡献，而且还得往条件更艰苦的西北去。” 谢阳说着，非常感动的撸了把脸，“同志啊，我弟弟，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同志，我都被他打动了，要是不答应他，他得后悔一辈子。” 听谢阳这么说，俩工作人员都感动坏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非常痛快的给了谢阳一张报名表，激动道，“咱们组织就缺这样的好同志，必须得给报上。” 但看到谢阳写的地点之后又犹豫了，“他真要去西北啊，那边风沙可大了，条件可艰苦了，要不要换个地方？” 谢阳无奈苦笑，“同志，我跟你说，这话我也说过，但是我那弟弟真的，觉悟实在太高了，就想着为祖国做贡献，说要去就去最艰苦的地方，那里的人民需要他。他还说了，我如果不给他报最艰苦的地方他就跟我断绝关系，那可是我亲弟弟啊，我能让他埋怨我一辈子吗？” “那是不能啊。” 俩同志看着年龄都不算大，估计经验也不多，谢阳说的跟真事儿一样，还真就信了。 甚至还说，“那高低得去给你家里送锦旗啊，三个孩子走了俩，觉悟还那么高。” “别。”谢阳忙道，“就算要去，也得等后天，不然这中间一天容易出意外，我爹妈在托关系给取消了咋办，我怕他们受不了啊。” 女同志一听也是，“那行，那我们后天一早就去。” 谢阳竖起大拇指，“别人咱不知道，你们俩小同志我觉得觉悟才是真的高。” 俩女同志顿时高兴了，没想到这人长这么好看，嘴还这么说，当即就道，“为人民服，都是应该的。” 报了名，又领了谢明的下乡补贴。 他很好奇，谢明都跟颜悦睡过了，谢明要下乡，那么作为姘头的颜悦，会不会也跟着去呢？ 谢阳非常好奇啊。 下乡补贴一百二十块，他的已经被谢大强那老登给领走了，等他走的时候肯定得拿走。 至于谢明的，他这个好哥哥自然给带领，“你们放心，这是我弟弟的安家费，我肯定得给他的，那可是我亲弟弟啊。” 第8章 全都收走 对于他的话，俩同志已经完全信了，非常痛快的找会计支了一百二十块钱给谢阳。 谢阳道了谢，拿着钱和户口本离开知青办。 已经到了中午，谢阳干脆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吃完不算，还多买了十多个包子，和一份红烧肉，出门找到没人的地方直接放空间里了。 之所以敢放是因为他早上放的一个窝头还是放进去时的温热，所以他打算囤点吃的，等去东北的路上吃的。 谢阳也不想回去，干脆去车站买车票。 他们这边下乡大多数是往周边的农村，一般不会出省，下乡时都是同一时间出发，是为了大家相互照应，也是为了表彰一下知青下乡这件光荣的事儿。 只不过这几年大家都看清了下乡的残酷性，下乡也不再积极，这种表彰也逐渐取消。 像谢阳这种去往更远地方的，也没法跟人一起，毕竟不同车次。 所以谢阳这去东北的，就只能自己买票。 有没有伴儿，他不在乎，关键是能早点离开这里。 走了，他就没打算再回来。 原定后天一早走，但现在下乡的地点从西南改为东北，票得重新买，他干脆去车站买了明天一早的。 车站的工作人员得知他下乡的地点那么远，也没为难，甚至还叮嘱他，“车上人多眼杂，可得看好自己的东西。” 谢阳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叮嘱这个，当即道谢，“谢谢大姐。” “客气啥，都是小事儿。” 火车票是明天中午的，谢阳今晚还得回去干件大事儿，在这之前，他还有事儿要干。 先往邮局买信纸，接着在附近招待所开了一间单间儿，而后进去开始写信。 信件内容是从原书中回忆得来，有没有证据不重要，事情真实就行，在厂里选组长的节骨眼上，有的是人会主动促进这场调查。 而谢大强根本经不起调查，那么以后他会怎么样，那他就不管了。 至于于秀娟，自然也不能放过。 通过原书中的描述而得知，于秀娟很早就与谢大强相识，后来嫁了人，男人又死了，两人机缘巧合见了面，背着谢阳的母亲搞在一起。后来他妈得病起不来床，于秀娟怀着孩子登堂入室，直接给了他妈最沉重的一击，之后生病憔悴，人也没了。 这些内容是后期颜悦与于秀娟吵架时说出来的，于秀娟也无从辩驳。 也就是说他妈邹家月之死，这一对奸夫淫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杀人放火他不能干，写封举报信不过分吧？ 谢阳写完，又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有漏掉的地方赶紧再补充上，之后才塞入信封，拿着出了门。 不过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时间紧任务重，谢阳直接去了这边当地的报社，找到负责人，交了钱，要求登报。 负责人看了一眼说，“这是你亲爸写的？” 谢阳苦笑，“可不就是吗，还摁了手印。你说说，这天底下还有亲爹为了继子这么坑亲儿子的，就生怕我下乡后得他们一点好处。” 他一脸的无奈与悲痛，“亲人不愿与我当亲人，我也不能违背他，就当让他心安了。” 负责人有些不落忍，“确定要登？” “登，等了吧，反正我也要走了。”谢阳交钱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明天一早的，我希望我能拿到报纸，这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行的，当即答应下来。 谢阳出来报社，天也黑透了。 赶着饭点儿回去，谢家一家子刚坐下吃饭。 见他回来，一家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谢阳一个不顺心又把桌子给掀了。 谢亮非常麻利的去给谢阳盛饭，“大哥，你吃。” 谢阳看了他一眼，“谢了啊。” 其实真说起来，谢亮还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他的出生就是原罪。当年于秀娟可就是怀着他去气的他亲妈呢。 谢阳二话不说拿着筷子吃饭，只是今天的饭桌上一点儿荤腥也没有，清淡的可怕。 谢阳也不计较，有啥吃啥，还不少吃。 一顿晚饭吃的像上坟，饭后谢明说，“别忘了明天去办手续。” 谢阳斜眼看他，“瞧你那怂样，我谢阳答应的事儿还能做不到吗？明天下午就去。” “明天一早不行？”谢大强拿指甲盖剔牙，“早上我跟你一起去。” 谢阳似笑非笑，“想要工作就得按照我的来，班儿都不能上了，不兴让我休息休息啊。” 谢大强冷了脸。 谢阳也不惯他，直接起身回屋。 如今钱都给了，谢大强他们根本对谢阳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按照谢阳说的来。 谢阳回屋，先将接了一天的灵泉喝了，身上轻盈不少。趁着这时间赶紧睡觉，等到夜里一点多时，谢阳醒了。 客厅隔出来的一个地方，里头搭了两张木板床，睡着谢明和谢亮。 谢阳无差别的给打晕过去，又去里间把于秀娟和谢大强也给打晕了过去。 鼾声停止，终于安静了。 谢阳开始操作。 打开衣柜，将里头两口子的裤衩袜子什么的扔出来，其他东西连同大衣柜直接收入空间。 一脚一个将两口子踹地上，连床带铺盖全都卷走。 八仙桌收走，谢大强最爱的收音机也给收走。 挤挤挨挨的卧室，没几分钟只剩下两个昏睡的人和臭袜子破裤衩。 收完这屋里，谢阳又打开手电研究这屋里的地。 二层楼的地上都是铺的青砖，在角落里还真有个特别的地方，抠出来一看，里头是一块玉，而且还有一根金条！ 这金条，在原书中说过，对于谢明事业的发展起了极大的作用。 而这金条最初的主人，是他的姥爷。 可惜人没了，闺女也没守住，更没能留给外孙，反而便宜了谢明。 得亏他来了，金条收走。 砖头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确定这屋里老鼠来了都绕道走后，谢阳又收客厅里的东西，甭管是破桌子还是破凳子，就暖瓶茶缸子，能收的都收。 客厅空了，又去厨房。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米面粮油，全都扫荡一空。 就连于秀娟腌的一坛子咸鸭蛋和两坛子泡菜他都没放过。 东西用不用的再说，先收走，哪怕劈了烧火或者卖给废品站，也不能给这家子留下。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房子，没法卖，因为产权是厂里的。 屋里空荡荡的，老鼠进来都嫌弃，谢阳的空间多了一堆垃圾废品。 第9章 走人 现在走吗？ 当然不能走。 现在走了说不过去，屎盆子都得扣他头上。 本想去打谢明父子一顿，但一想谢阳就放弃了。 把谢明打坏了，他岂不是找到借口不下乡了？ 那可不行，比起身体上一时的疼痛，还是让谢明下乡吃苦受罪更好。 办完这一切，谢阳先出门往厂里举报箱投递了举报信，再跑了一趟街道，把于秀娟的举报信也塞进去了。 回来时一家子还没醒，谢阳回到自己屋子，把屋里的东西也一扫而空，而后直接在地上铺了张席子就这么睡了。 南方的冬天湿冷，躺在地上睡觉可不会舒坦。 谢阳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惊声尖叫。 他知道这是事发了。 谢阳忙把席子收空间，倒在地上闭眼假睡。 门被推开了，于秀娟看到躺在地上的谢阳，到了嘴边的怒骂出不了口了。 “谢阳，是不是你干的？” 想起那两千多块钱，于秀娟就觉得难以接受，睚眦欲裂，刚才她突然被冻醒，结果就发现他们两口子都躺在地上，而且脑瓜子还疼。屋里的东西全都没了。 于秀娟别说找自己藏的私房钱，就是谢大强藏的东西也都没了。 他们紧急出来查看，这才知道家里遭贼了，除了臭袜子和内裤，什么都没了，连吃饭的碗筷都没了。 下意识的，于秀娟就觉得是谢阳干的，除了谢阳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谢阳站起来，看了眼周围，震惊道，“我床呢？” 表演主打一个真实，谢阳觉得就他这演技说不定过几年能去当个演员。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说的就是他现在了。 这时候谢大强和谢明也都过来了。 谢大强到底冷静一下，将于秀娟拽出去，说，“这事儿不可能是阳子干的，他没那么大力气。” 可想到之前谢阳握住他手腕的力气，他又有些犹豫。 回头瞅了一眼谢阳，他眼中也带着迷茫和惊慌，不像作假，那单薄的身子骨，怎么都不像强壮到能搬床搬柜子的模样。 “我的钱呢？我的两千多块钱呢？” 谢阳如热锅上的蚂蚁，拽着谢大强的手就开始哭，“爸，我的钱，两千多块钱，都没了。我可怎么办啊，爸，我下乡怎么办啊。” 嗡的一声，谢大强差点摔在地上。 真的都没了，就在刚才他还在打谢阳那两千多块的主意，结果现在也没了。 谢阳在那嗷嗷的哭，外头有邻居起来了，“谢大强，你家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时候于秀娟突然瞪大眼睛，“肯定是咱们大院里的人，肯定是大院里的人，他们得赔，必须得赔。1” 对这话谢大强没言语，这事儿透着蹊跷，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没发出一点声音，不说锅碗瓢盆，就是床和柜子这些东西要搬出去也得有个动静，那么一个楼上住的人能听不见？除非好几家合作。 谢大强说，“去开门吧。” 谢阳愣了一下，去开了门，外头邻居问道，“你家出啥事儿了？天没亮的就嗷嗷的……” 话没说完，看到谢家的屋内，顿时震惊的合不拢嘴，“你家遭贼了？” “这贼也太厉害了，怎么搬的这么干净。” “那不得是团伙啊，怎么专门偷他们家啊。” 谢阳叹气，“我也不知道，我被于阿姨喊起来的时候就躺在地上，脖子也疼，东西全都没了，还有我爸给我的钱，也没了，这可怎么办，我还得下乡呢，就我这身体下乡那不的直接死了。” 若是往常大家肯定得问问下乡的问题，但现在大家更好奇谢家一夜被搬空的事儿。 “这好端端的怎么被搬的这么干净，一点都没了啊。” “就是啊，真是奇怪。” “这是得罪人了吧？” 这事儿不算小事，厂里的领导也来看了，最后还是领导提议报了公安。 但公安也调查不出来，毕竟这时候可没什么监控，大半夜的谁家也没听见动静。 于秀娟一口咬定是谢阳干的。 这事儿没人信。 就谢阳那张脸白的跟鬼似的，身体差也是大家公认的，让他搬，搬哪儿去？ 小东西能搬，大件儿呢？ 一趟趟来来回回的能没人听见动静？ 这事儿公安也就立案调查，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无头案。 眼见着诬赖谢阳不成，于秀娟又大喊道，“那肯定是这楼上的邻居，见不得我们谢家过的好就故意来偷家……” “羡慕？羡慕什么？你们谢家有什么值得偷的……” “当然有……”她还没说完就被谢大强拽了一下，谢大强皱眉道，“这事儿没闹清楚前都有嫌疑。” “什么嫌疑，你说谁有嫌疑。” “就是，你怀疑我们那就拿出证据来。” 邻居们被平白扣上帽子，哪个肯罢休，当即吵吵嚷嚷起来。 上午十点多，谢阳哭丧着脸空手出了门，谢大强突然不见了谢阳的踪影，问道，“谢阳呢？” 刘大婶儿没好气道，“你家阳子被逼着下乡，现在已经去坐车去了，你们家可真厉害，亲儿子下乡，继子留家里，这下好了，一家四口可以相亲相爱了。” “还真是，该不会是你们一家故意的瞒着阳子干的吧。” “那可真是太坏了，连阳子下乡的补贴都没给。” 听着这话，谢大强突然觉得不对劲，“等等，他下乡的车票是明天的啊……” “啥明天的啊，明天的是去西南，你这还亲爹呢，阳子身体那么差竟然往西南送，真是缺德，得亏知青办的人给换了地方，车票只能买今天的了。当爹的啥也不知道，啥也不管，可怜的阳子啊。” “阳子可真命苦，去乡下吃苦受罪，身上连点钱都没有，这一路上可怎么办啊。” “就他那身子骨，去哪儿都够呛。” “狠心的爹啊。”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怀疑谢大强两口子自导自演，目的就是把谢阳的钱给坑了去。 这时候刘副厂长突然叹了口气道，“难怪阳子前两天跑去找我卖工作，看来是早知道亲爹不靠谱啊，我听阳子说卖工作的钱也没了……” “卖给你们家了？” 众人顿时大惊。 而谢大强也听见这句，顿时瞪大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阳子的工作是要给谢明的，这是他答应了的。”、 这话落地，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奇怪的看着瞪眼攥拳，一脸愤怒的谢大强。 有人疑惑道，“谢大强，谢明真的是继子？我怎么觉得你对一个拖油瓶比亲儿子还好啊。” 这简直说出了众人的疑问，大家伙一琢磨还真有迹可循。 “还别说，这些年谢大强对谢明可比对谢阳好多了，这怕后爹被人说嘴，也不至于那么过分吧？” 谢大强脸一沉，“你们别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咱不知道，事实上不就是这样吗，你现在为了让谢明顶班不用下乡竟然逼着谢阳让工作……啧啧，得亏谢阳有心眼把工作给卖了。” 刘副厂长皱眉，“但那钱也没了。”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真实性，刘副厂长还拿出了谢阳写的收据给大家伙看了，白纸黑字让谢大强眼前一黑。 众人看向谢大强的眼神不善起来，“可真是太缺德了。” “说不定这钱早被谢大强藏起来了，在这儿装可怜呢。” 就在这时候，保卫科的科长突然带人来了，“刘副厂长您在这儿正好，厂里接到举报信，谢大强乱搞男女关系，偷卖厂里财物，现在要把人带走调查。” 第10章 喜当爹 谢阳跑了！ 家里遭贼，东西全没了！ 他被人举报了！ 眼前的人很多，说话的人也很多，谢大强脑瓜子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天旋地转。 如果能晕倒就好了。 隔壁的王叔一把扶住谢大强，大声道，“谢大强，你干啥啊，你又不是阳子身体有病还得去下乡，你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装晕可说不过去了啊。” 谢大强狠狠的瞪了眼老王，冷汗连连，“要你多嘴，我怎么可能晕倒，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的事儿我也不怕被调查。” 说这话的时候谢大强心里也发虚，那天和谢阳撕破脸皮的时候谢阳就提了一嘴，难不成是谢阳举报的？ 可举报他对谢阳又有什么好处，就算断关系了，外人又不知道，不还是父子关系吗。 如果真是谢阳，那以后可就别怪他狠心了。当然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谢大强有些心急。 “于秀娟，于秀娟在家吗。” 不等谢大强晕倒，外头又来人了。 几个大院里的女人喊道，“哎呦，街道上来人了，这是干啥？” 街道办的主任进来，对于秀娟说，“于秀娟同志，你被人举报了，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吧？” 于秀娟脑袋也跟着一懵，“啥？” “快点，你不跟我们回去调查我们只能报公安了。” 于秀娟一直没正式工作，在机械厂领导家属的牵线下在街道办事处做临时工，工资虽然不算高，但也有份补贴。 “谢大强，跟我们回去调查。” 事儿也是凑巧，这时候大院里的陈大爷一脸震惊的上来了，“哎哟我去，谢大强你行啊，为了逼迫谢阳给你继子让工作竟然写了决断关系的声明还登报了，天底下还有你这样当爸的啊。” 谢大强脑子嗡的一声。 门口看热闹的人顿时喧哗起来，纷纷去看那份报纸，陈大爷赶紧的将断绝关系的文书给念了一遍，“卧槽，白纸黑字，上头还有谢大强的签名和手印呢。” 众人纷纷看向谢大强，谢大强一张脸极为难堪，他咬牙，“那不是我登的。” 王叔无语道，“断绝关系的声明总是你写的吧？就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人家报社的也没必要坑你，不服气可以去人报社打听一下就知道真假了。谢大强你真是个畜生啊。当年的那些事儿别以为咱们都不知道，你抢了你弟弟的对象不说，现在还对自己亲生儿子这样，你对得起老邹师傅吗，你对的起邹家月同志吗？” 王叔一说，众人纷纷想起谢阳的母亲和姥爷来，没想到他们都走了以后谢大强竟然这么对待谢阳啊。 刘副厂长道，“难怪谢阳到家里之后就无奈又痛苦的要卖工作，换成谁能接受的了这个啊。” “不是这样的……” 谢大强有苦说不出，他想说这声明不是他去登的，但是没人听，毕竟这声明的确是他写的。 “呸，不要脸，活该家里东西都没了，说不定就是报应。” “谁说不是呢，肯定是知道谢阳把工作卖了，故意玩这一出陷害谢阳呢，幸亏谢阳下乡去了。” “可怜的孩子啊。” 众人议论纷纷，于秀娟也反应过来，“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回去调查了就知道了。” 谢大强呆愣愣的被带走了，于秀娟也是一脸茫然的被带走了。 谢明突然反应过来，拉着谢大强的胳膊就不松手，“爸，我的工作呢，我的工作怎么办啊。” 工作？谢大强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候外头突然有人又来了，“这里是谢明的家吗？我们来送锦旗来了。” 楼道里的邻居都惊呆了，“这怎么还有人来送锦旗？” “就是啊，谢家这是怎么了？” 谢明哭着不让谢大强走，机械厂的人冷了脸，“你爸牵扯到厂里配件丢失的案子，你不要耽误我们调查。” 但几个保卫科的人却没有强行走，其实就是想看看现在来的是什么人，也想跟着凑个热闹。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同志领着两个年轻同志拿着锦旗来了，“谁是谢明同志？” 一众人看向谢明，谢明挺直了腰杆，好歹把鼻涕给擦了，“我是。” “你是个好同志啊。”知青办主任上前一把握住谢明的手，把锦旗塞他手里了，“现在你要下乡了，还要去最艰苦的地方，我代表祖国感谢你，你是新一代年轻同志学习的楷模。” 知青办主任满脸的感动，而谢明却懵了，看热闹的邻居也震惊了。 “谢明，你报名下乡了啊？哎呦我去，谢大强，你家俩儿子都去下乡啊，没想到你这么高的觉悟啊。” “就是啊，谢大强怎么舍得让这继子下乡的啊。” 于秀娟大喊道，“没有，我儿子没有下乡，我儿子没有报名，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谢大强比谁都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明。 谢明反应过来，大喊道，“不，我没有报名，我没有报名。” 他看着知青办主任，拼命的反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家下乡的是谢阳，他已经上火车走人了，不是我，我没有报名。” 见他这表情，知青办的俩小年轻对视一眼，觉得对方这模样可不像是装的，那可能就是报名的那个坑他们的。 但是他们能承认吗？ 那肯定不能承认。 报名那个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非常真诚的让他们今天就来家里送锦旗，原来是因为这个。 真够缺德的。 但就算是缺德，他们也不能公然承认自己工作的失误，还得把这事儿给咬死了。 年轻女同志一脸严肃道，“怎么没去报名，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们父子俩一起去报的名，还领了一百二十块钱的补贴，怎么，现在又后悔了不认账了？那可不成，国家的政策可不是儿戏，由不得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另一个男青年附和，“没错，我们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们父子去的。你如果又反悔了，那我们只能上报委员会，由委员会的来处理，到时候是吃花生米还是强行送去栽树那就不一定了。” 谢明急了，忙解释道，“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们去是给我大哥谢阳报名，不是给我自己报名……” “嚯，好家伙，太不要脸了，承认了还。” “这是不小心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上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谢明了，跟谢大强真是一脉相承的坏，更像亲父子俩。” 刘大婶儿大声道，“听听，大家伙都听听，怪不得阳子卖工作，这是被偷偷的报名下乡了，可真够缺德的。” 谢明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只分辩道，“我没报，我真的没报名……” 现在知青办的三人也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了，眼前的这个，偷摸的给自己大哥报名，然后那大哥发现了，干脆给弟弟也报了名。 好家伙，这一出家庭大战。 反正他们可不能承认。 知青办主任脸一沉，把锦旗又夺了回来，“就算你不承认，你也得下乡，你们赶紧买票，去西北时间可长着呢。” 西北！ 谢明崩溃，“我不去，我不去西北，我不要去西北……” 早几年的时候他们这边也有人去西北，去了之后据说环境特别恶劣，还有俩直接死在那边没能回来。 怎么可以去西北，谢明直接崩溃。 而在门口躲在一边听了好久的颜悦听到这话，心都凉了，谢明去西北她怎么办？ 不行，她得去找谢阳去。谢阳手里好歹有两千多块钱呢，这人心眼那么多，钱肯定没被偷走，就算跟着谢阳去下乡也比跟着谢明强啊，她总得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有用的爹。 颜悦偷偷跑了。 谢家还是乱着。 谢大强和于秀娟都被带走了，徒留下谢明和一脸懵啥也不知道的谢亮，“二哥，怎么回事儿啊。” “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儿。”谢明火从心中起，将谢亮一推，谢亮跌坐在地上，忍着委屈爬了起来。 门口的王婶儿呸了一声，“活该，就该让他去西北种树去。” 至于谁给谢明报名的，谁还管这些。 谢阳这会儿的确还没上车，而是在百货商店采购呢。 去东北路途遥远，路上就得走五六天，吃的都得准备一点儿。 先去百货商店买了八个铝饭盒，又去国营饭店吃饭，这会儿过了早饭时间，服务员有些爱搭不理。 谢阳见大厨在那儿抽烟，忙过去给他塞了一支烟，“叔，我这要去下乡了，麻烦帮个忙做点吃的行不？我舍不得咱这儿的口味，这一走往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吃到了。” 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沮丧和黯淡。 大厨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就你这样，你家里也放心让你下乡？你妈都不给你准备点儿东西？” 谢阳苦笑，“我妈早没了，后妈当家，以前不舍得吃，这马上要走了，我就越想这一口。” 这话说的大厨就明白了，他起身道，“说，吃啥？” 谢阳说，“肉。” “行。” 谢阳掏出粮票肉票，“大叔，您看着够这些的就成了。” “等着。” 两饭盒子红烧肉，还炒了两饭盒子鸡肉，鱼不好带，给做的回锅肉也做了一饭盒子，剩下一饭盒子炒了香喷喷的鸡蛋，油汪汪的。 大叔说，“好好干。” 谢阳道了谢离开国营饭店，又去百货商店买了一点儿日用品，这才往车站去了。 车票是十二点，到车站时才十一点多。 正准备进去，突然迎面扑过来一人。 谢阳下意识的闪到一边儿去。 颜悦站稳，看着谢阳大喊道，“谢阳，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得带我一起走。” 谢阳：“！！” 妈的，黄花大小子喜当爹，什么仇什么怨！ 第11章 上车走人 有些事儿根本说不清楚讲不明白。 眼瞅着各路英雄好汉都朝他看了过来，谢阳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道，“颜悦，虽然你曾经是我未婚妻，但是在你跟我继弟搞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没关系了，你不能因为他去西北下乡为祖国做贡献就嫌弃他给孩子换个爹啊。我又不是冤大头，我欠你了还是咋滴。你怀孕了又不关我的事儿，我还是个黄花大小子呢，手都没拉两回，你说破天也不能赖我头上。” 可颜悦根本不听这个，直接哭着喊着自己错了，“谢阳，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啊，你不能这样啊，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我跟你一起去东北下乡。” 离着上车没有多长时间了，谢阳可不想在这时候纠缠不清。 眼瞅着颜悦没完没了，谢阳刚想高喊他不举，不可能让颜悦怀上孩子，突然有人喊道，“哎呦，谢阳，你还没走啊，我跟你说，革委会的去你家了，说是你继弟跟你未婚妻搞破鞋，被人举报了。我这特意跑这一趟找你跟你说这事儿的，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谢阳：“……” 好家伙，他只是给报名，还真没去举报谢明和颜悦搞破鞋的事儿，毕竟他还想着让这俩去西北吹沙子呢，没想到有人动作还挺快。 不过真是谢谢了，差点晚节不保。 谢阳演技上身，顿时悲痛万分，长叹一口气，撸了把脸，摇了摇头，“我也管不了了，我得去上车了。” 颜悦不肯罢休，“谢阳，你不能不管我，我们可是从小的娃娃亲……” 到了这时候颜悦哪肯轻易放谢阳走，甭管是谢明的孩子还是谢阳的孩子那不都是谢家的孩子，跟着谁不一样，总得给自己找个合适的。要不是怀了孩子，凭着她的长相完全可以再找一个的。 现在谢家突然倒了霉，谢明不知道怎么的被报名下乡去大西北，那她指定不能跟着去。不找个接盘的，后面回去不得被抓去游街批斗？ 可谢阳也不是好惹的，“谁给你搞大的你找谁去，我要去建设祖国了。1” 说完他提着行李袋，毅然决然的跟着队伍上车去了。 颜悦倒是想跟上去，却被车站的人拦住了，“你没车票不能过去。” 颜悦跺脚，着急道，“我真是他对象。” “你说是他对象那也得拿车票才能进去，我可没听说过对象就能免票的。” 工作人员眼皮子一翻，颇为看不上眼，这什么女人啊，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都定亲了还跟未来小叔子搞在一起，搞就搞了吧，还弄大肚子，现在还想让前对象当现成的爹，好事儿都让她给占了。 “想过去就去买票。” 颜悦咬唇，“那我买票，你让我进去。” 工作人员瞪眼，“没票了，站票也没了。” 颜悦急眼了，眼眶都红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怀着谢阳的孩子呢，他跑了我咋办。” 刚才说话的那个是机械厂大院里喜欢看热闹的一个小伙子，追过来其实就为了看第一手热闹，这会儿当即道，“颜悦你可拉倒吧，就谢阳那身子板儿能让你怀孩子？那天你和他继弟光着身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可咋不记得你是谢阳的对象呢？现在看着谢明要倒霉了你这又来毛病了，想跟着谢阳当现成爹了，你可真不要脸。” 好家伙，那个小伙子长的挺好看的，没想到不行啊。 有人这么一说，车站里的人看颜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不就是搞破鞋吗？” “给自己对象戴绿帽子不说，还想让人当免费的爹，真够缺德的。” “公安同志不得送到委员会去。” “没听说奸夫都被人举报了，这个怎么不抓走？” 最后铁路公安还真过来了，把颜悦送回机械厂，正赶上那边委员会拿人。 “颜悦同志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接到举报，你和谢明同志搞破鞋，这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 颜悦腿一软，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且说火车上，谢阳提着行李袋上了火车。 人是真的多啊，座位上有人，过道上也有人，就连座椅底下可能都有人躺着睡觉。 那味道就别提了，虽然大冬天的，但是闻着也够呛。 谢阳拿着票找到座位的时候，就发现座位上坐了一个女同志。。 梳着麻花辫，长的还挺秀气，杏眼桃腮，眼神透着干净。 只是看见有人站在座位前也没动弹，瞥了谢阳一眼笑了笑，又扭头去跟身边的人说话了。 但谢阳自己还虚着呢，这会儿可没有那么多精神怜香惜玉，直接拿出票来说，“同志，这是我的座位。” 正在跟同伴说话的辛文月啊了一声，“什么？” 谢阳以为她没听清楚，就重复了一遍，“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了，这是我花钱买的票。” “哦。” 辛文月应了一声也没有起来的打算，见他还站在这儿，她还疑惑，“你还有什么事吗？” 谢阳被她的语气给问愣了，“这是我的座位你难道不该起来还给我吗？” 辛文月眨眨眼，有些懵逼，“可，可我是女同志啊，你一个男人都不能发扬风格让给女同志吗？” 谢阳摇头，“不能，请让开。” 许是他表情有些严肃，辛文月有些委屈，也有些害怕，就站了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女同志则道，“你这男同志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呢，也不知道照顾一下女同志。” 谢阳将行李袋放到架子上，一屁股坐下了，没搭理这女同志。 车上人多，没一会儿的功夫又上来一些人。 过道上拥挤不堪。 辛文月眼瞅着没人给她让座，就对里头的徐红芳道，“红芳，你起来。” “文月……”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眼下的情形倒有点像辛文月在欺负同行的老实人了。 潘红芳露出难过的眼神，可辛文月自己也不想站着，见她似乎不乐意就不高兴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座位，现在我没的座了，肯定要坐我自己的呀。” 闻言潘红芳委屈的低头哦了一声，委委屈屈的从里头出来。 辛文月不管这些，在有座的情况下怎么都成，在没座的时候自然得紧着自己了。 她侧着身子从谢阳眼前过去，谢阳抬头瞥了一眼，发现这女同志皮肤还真白，结合这口音，倒像是沪市来的。 辛文月在里头坐下，还不忘刺谢阳一句，“哼，没风度。” 谢阳不在意道，“风度算个屁。谁为了风度站一路去东北那才是脑子有问题，再说了，你们是女同志好歹身体健康，我一个病患站着你们能坐的下去？” 这趟车自然不是直达到东北的，先在省城换乘到首都，再从首都倒车往东北去，一趟下来五六天都是快的。 不过听到谢阳说去东北，辛文月好奇，“你也去东北？” 谢阳瞥了她一眼，“总不能你也去吧？” 辛文月兴奋了，“是的，同志，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是一起插队的知青呢。” 谢阳神色复杂，半晌憋出来一句，“那可真不幸。”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不计较刚才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斤斤计较的。”辛文月极为委屈，朝徐红芳道，“你看看这人，真讨厌。” 谢阳：“对，我真讨厌，莫挨老子。” 辛文月更不满了，“你这人没风度说话还不好听，看你病恹恹的，说不定以后还得我照顾你呢。” 谢阳：“……” 潘红芳咬了咬唇，看起来摇摇欲坠，“文月……我……” 辛文月皱眉，“干啥，我可不能让座了，你找其他人让吧。” 谢阳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看看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宠惯了的，说话做事随心所欲，看着似乎也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就这么几句话把这同伴女同志估计也给得罪了，只是不知道这样人家的姑娘怎么舍得放出来下乡的，而且还去那么远的地方。 真是稀奇了。 正想着，突然过道上有人朝这边过来了，潘红芳啊的一声朝谢阳这边扑了过来。 第12章 我以后要招赘 谢阳的神经快速的紧绷，下意识的就往旁边躲，然而他忘了，旁边还坐着人呢，手往旁边撑的时候不小心就摁在了辛文月的腿上。 “你干嘛！” 辛文月惊慌的伸手去打谢阳的手，谢阳的手跟触电似的拿开了，而潘红芳则一屁股坐在谢阳的座位上，使得三个人挤在两人的坐上。 而谢阳恰好被挤在中间。 虽然大冬天的穿的厚，但这么紧挨着两个女同志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周围有人忍不住捂嘴偷笑了。 有个下乡的知青笑道，“兄弟，你这命可真好啊，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的。” 其他人也跟着揶揄的笑，那眼神带着猥琐，让辛文月忍不住皱眉。 倒是潘红芳坐在那儿低着头也不说起来，让谢阳平添几分尴尬。 谢阳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儿，他皱眉看了对方一眼，严厉呵斥，“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对谁的名声都不好。咱们都是下乡当知青的人，说不定有些还是往一个地方去，更不该坏人名声了。” 说话的马强表情讪讪，“好事儿让你占了，好话也让你说了，你成了最好的那个人了呗。要不然你起开，我替你坐那儿，我一点儿不嫌挤。” 谢阳没理会他，直接看向旁边坐着不动在那儿扭捏的潘红芳，“麻烦你起来吧，座位太挤，也不方便。” 潘红芳呐呐的抬头，表情不安的看向谢阳，似乎在等谢阳挽留她。 然而谢阳没说话，就看着她，等着她站起来。 旁边的辛文月不耐烦道，“你快起来啊，挤死了。” “哦。”潘红芳红着脸站起来。 旁边几个看好戏的人嗤嗤笑着，让潘红芳的头垂的更低了。 谢阳忙往旁边挪了挪，对辛文月道，“抱歉哈，刚才真不是故意的，疼吗？” “你还说。”辛文月的脸都红了，瞪了谢阳一眼将头扭向窗外了。大腿上火辣辣的疼，可她能说吗？那成什么了。 谢阳悻悻，这女同志就是麻烦，一点小事儿就不依不饶的。 火车上人多，气味也不好闻，但再艰难也得吃饭。 谢阳看了眼周围嘈杂的环境，决定往餐厅车厢吃饭去。 才走两步就听见辛文月喊他，“你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在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潘红芳。 谢阳只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拒绝，以后都是去东北，说不定还有再见面的时候，没必要非得弄僵了。而且对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帮衬一把也没什么。 这时候舍得来餐厅吃饭的人并不多，谢阳有心想拿空间里的包子，又担心被人发现，于是便直接买了火车上的火车餐。 还别说，闻着味儿还不错，让他惊讶的是竟然不要票。 辛文月哼了一声道，“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土老帽。” 谢阳白了她一眼，“是，我是土老帽。” 她发现辛文月买饭的时候多买了一个馒头竟然是给潘红芳的。 潘红芳接了，露出拘谨的笑来，“没事的，馒头挺好的。” 谢阳一愣，悟了，“你是以为我觉得馒头不好？馒头要不好还能什么好？不花钱的东西就算是个窝头都是好的。” 潘红芳：“……” 所以呢，不是批判一下辛文月只自己吃肉只给她吃馒头吗？ 结果谢阳惊讶的看了眼辛文月，“你人还怪好来，还免费请人吃馒头，要不请我也吃一个吧、” 辛文月：“……” “什么人呢。她还能帮我提行李，你连个破座都舍不得让给我坐，吃屁吧你。” 端着饭菜坐下吃饭去了。 潘红芳则奇怪的看了谢阳一眼，也坐下啃馒头去了。 谢阳也不在意，坐下吃饭。 这么一盘子肉根本不够他吃，只能多吃米饭和馒头了。 最后盘子里的汤汁都吃的一干二净。 回去的路上辛文月又开始嘀咕，“我去黑省彩虹湾大队，你是去哪儿？” 谢阳脚步一顿，居然这么凑巧，他不敢置信道，“你去哪儿？” “彩虹湾大队啊。”辛文月眼睛明亮，神情激动，“不是说去北大荒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余热吗，所以我就报了北大荒。” 谢阳震惊不已，听这意思，还不是强行下乡的。 “你自己报名的？” 辛文月进去坐下，下巴抬的高高的，“那当然了，我二姐说了，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同志，就不该留在城里，就该下去农村好好锻在农村广阔的舞台上为发挥自己的作用。” 说完见谢阳不说话，她还得意道，“我这觉悟是不是特别高？” 谢阳：“……” 觉悟高不高的不知道，这脑子有问题是真的。 他看明白了，这丫头估计就是被自己二姐坑了，替她二姐来下乡了。 谢阳多问了几句，果不其然。 辛家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辛文月最小，也最得父母疼爱，今年原本她二姐该下乡的。 现在因为辛文月下乡了，她二姐就留下了。 谢阳神色复杂，“那你今年多大了。” 辛文月说，“我都十七了，等五月份过了生日就十八了。” 十七…… 真特娘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十七了还这么憨憨。 这二姐也够坑，为了自己不下乡，把自己十七岁傻了吧唧的妹妹坑下乡了。 许是谢阳的眼神过于明显，辛文月不高兴了，“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行？” “还有谁觉得你不行？” 辛文月说，“我二姐啊，她越说我不行，我越要做给她看。我要在东北的黑土地上做出一片天地，让她看看我有多行。” 谢阳：“……” 算了，已经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了。 人家爹妈最后不也没辙把人送上车了。 还真是个天真的小白花。 过道上站着的几个女同志看傻子一样看着辛文月，“小同志，你被你二姐骗了，下乡可不是啥好事儿，去了是受罪的。” 辛文月不服气，“你瞎说，下乡是为了伟大的革命，可不是受罪，我能吃苦。” 谢阳呵呵，“一个连行李都扛不动的人还能吃苦。” “我、我、我锻炼锻炼没问题的。” 谢阳不说了，跟这样的二傻子说不通。 硬座是真的难熬，哐当哐当走了一下午这才到了省城。 从省城到首都的车票他们得自己去买，能不能买上座，这也不好说。 “你别急着走啊。” 谢阳回头一看，辛文月提着俩硕大的行李，潘红芳还给她提了一个——之所以能判断出来是辛文月的，因为都是一个款式的，潘红芳自己的行李袋破破烂烂的。 谢阳皱眉，“干嘛？” “我觉得你这人还成，今天这票我帮你买。” 谢阳刚想说不用，辛文月突然补充一句，“我有熟人。” 谢阳把不用麻烦这话吞了回去，“有熟人那是不是能买卧铺票？” “你自己出钱。” 谢阳本来也没打算占这二傻子姑娘的便宜，点头，“行。” 一直跟着的潘红芳期待的上前，可惜辛文月没接受到她的目光。 毕竟要一起买票，谢阳免不了带着辛文月一块出去，还顺便帮忙提了一个包，到了大厅里，谢阳把钱给了辛文月，辛文月则去找她的熟人买了三张票回来。 谢阳一看还真买到了卧铺车票，顿时竖起大拇指，“厉害了。” 而潘红芳看了眼票，惊讶道，“我的票，怎么坐票？” 辛文月理所当然道，“你都没给我钱，我给你免费买个坐票还不行？还得给你买卧铺票？潘红芳，你就给我提下包，我花八九块钱给你买张硬座票还不够好吗？” 潘红芳委屈的哭了。 谢阳却觉得辛文月做的也没错。 而且辛文月似乎看上去也没他想的那么傻。 她拉着潘红芳一起无非是让潘红芳给她干活扛包，但不该给的一分都不该多给。 才感慨完，就听辛文月突然冲谢阳说，“别以为我帮你买票，你就喜欢上我了，知道吗？我以后可是要招赘的。你这样的我看不上。” 谢阳：“……”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强。 第13章 去黑市 不是谢阳这人自恋，他上辈子和这辈子的长相是差不多的，五官都很好看，最大的不同就是两辈子身体状态极为不同。 上辈子的谢阳个头一米八五，长的帅气，因为开武馆的原因，身材那绝对没的说，八块腹肌，但凡他脱了上衣，多的是女人对着他的脸他的身材流口水。 当然也不乏有人想上手摸一下。 这辈子的谢阳…… 现在的确还挺废的，灵泉有用，但原身的身体实在太废，喝灵泉都得慢慢的恢复，想要恢复到他上辈子那种状态，不光要喝灵泉，还得等身体好的差不多之后进行撸铁训练。 谢阳震惊的是辛文月的话。 真的是稍不留神就把人给噎死。 谢阳无语道，“你放心，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小妹妹。” 辛文月又不高兴了，“我才不是小妹妹。” 谢阳算是明白了，辛文月这人压根就不会为其他人着想，瞅瞅潘红芳委屈的那样儿。 但谢阳不喜欢辛文月这样的小妹妹，更不会喜欢潘红芳那样的，委委屈屈的那模样活像其他人欠了她似的。 火车票是半夜两点的。 这会儿天也才擦黑。 辛文月摸着肚子说，“我饿了，我们总不能就在火车站待着吧？” 谢阳道，“我得出去转转买点东西，你们要不在这儿找地方等着，要不就去外面找个招待所睡一觉。去的话跟人前台说一声，别耽误坐车。” “你不跟我们一块啊。”辛文月总算有了害怕的觉悟，“我有点儿怕。” 谢阳很想说你不是很厉害吗，可对上辛文月那双小鹿一下战战兢兢的眼神，又有些不忍心了。 他没好气道，“招待所都是国家办的，你们可以轮流睡觉。我没空陪你们一块去。” 辛文月有些落寞，“好吧，那一点钟咱们在这儿碰面？你不会不带我们一起了吧？” 谢阳这人挺怕麻烦的，但没想到为了买张卧铺车票给自己揽上这么大麻烦。 看着她面积跟他上辈子的妹妹差不多大的份上，谢阳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了，“票都买了，你都买一起了，我还能往哪儿跑。” 辛文月笑了，“说的也是。我跟你说，我爸妈在首都也有熟人，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对方能给我买票，只要你能带着我去东北，这票我都能帮忙买。” “那你来省城的票怎么不买卧铺车票？” 辛文月脸一红，“我自己不要的，觉得别人能行我也行，结果……” 结果打脸了，别的不说，就硬座那儿的臭脚丫子味儿就让她想死了。 说着又喊潘红芳，“走，咱们找地方睡一觉去。” 谢阳嘱咐，“开单间或者标间，别开多人间。” “知道了。” 看着两人走了，谢阳也提着行李袋出了火车站。 冬天的时候天黑的早，这会儿才五点多天就黑透了。 身体的疲惫感接踵而来，但跟刚穿越来的时候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比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如今之际是赶紧找地方吃饭去。 去哪儿吃？ 肯定得去国营饭店。 别的不说，这时候的国营饭店饭菜还是很实惠的，空间里存着的吃的喝的早晚有用的上的时候，先存着吧，能存越多越好。 还是老规矩，先去附近百货商店买点日用品，谁知道到了首都以后有没有时间去买。 空间里扫荡的锅碗瓢盆这些都有，锅和盆子这些就算了，饭碗和筷子啥的最好还是买新的，牙膏牙刷毛巾，还有卫生纸，这些都得买点儿，这一趟把工业票都用的七七八八了，剩下两张干脆买了一把西瓜刀。 切水果是不能的，留着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上山搞点儿肉。 另外饭盒子也没必要买那么多，同一种类的红烧肉干脆都倒入一个盆里，剩下的也能合一下，好歹省出五个饭盒子来。 拿着饭盒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临走再买十来个肉包子。 肉票是把家里搬空之后从大衣柜里找出来的，谢家所有的存款和票据都在里头。 于秀娟虽然不做人，但在过日子方面还挺会打算，各类的票据分门别类，除了一些有效期内的，很多票据都攒着。 真不老少。 现在全都便宜了谢阳。 里头肉票是全省通用的，让他这两天花了一些，今晚在这吃这一顿，剩下的肉票全都换成实实在在的肉。 甭管是肉包子还是红烧肉，花完拉倒。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多瞅了他两眼，谢阳忙解释，“我这要下乡，去的远，不花了浪费了。” 包子直接给人包圆了，足足有三十多个，红烧肉更把五个饭盒子装满了。 很好，红烧肉的盆子估计都得满了。 肉票花完，一些省内杂七杂八的票也花了。 现在手里还有一张省内的缝纫机票得处理了。 谢阳花了一毛钱，从一个人口中打听到了黑市的位置，直接就去了。 交了五分钱的摊位费，找个地方蹲着，看着穿着好的就问两句。 缝纫机票还是抢手，谢阳也没费多大功夫就给卖了。 一台缝纫机价格在一百二十块左右，但需要票，谢阳的只卖这缝纫机票，直接卖了八十块。 这玩意儿向来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单卖八十块也不亏。 另外还有自行车票，但谢阳准备到了那边买自行车自己骑的，来回路上也方便些，现在就先放着吧。 把省内的票都处理了，剩下的一些全国粮票也还有一些，足够他吃一阵子了。 忙完这一切，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离着发车时间也不过三个小时。 谢阳这小身板累的是气喘吁吁。 回车站之前找个僻静的地方把空间里又接了一杯的灵泉水给一口干了。 就像吃了灵丹妙药，谢阳只觉浑身轻快不少，不说疲惫感全消，起码不像刚才那样走几步路都喘了。 谢阳自己琢磨，按照这速度想要身强体壮怎么也得半个月，没办法，身体底子差，灵泉水又抠门。 得亏现在大冬天，才过完年没几天，东北那边估计还在猫冬，正好有时间能休养一下。 不过去了那儿之后的住宿也是个问题，知青点人多眼杂，干什么都不方便，起码吃肉上就不合适，人家吃水煮白菜呢，你掀开饭盒子吃红烧肉，解释不通哪里来的不说还得遭人记恨，给不给别人吃，都是不好解决的问题。 所以如果有机会还得找个地方自己住，干啥都方便。 谢阳叹气，站起来正准备离开，突然一道手电筒朝着他眼睛照了过来。 第14章 遇到贼 谢阳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什么人在那儿？” 谢阳眯着眼睛往那边看去，就见两个男人正朝这边过来，手里拎着手电筒四处乱照。 原本谢阳还以为是不小心碰上纠察队的，可离着近了一点儿发现不是，因为他们袖子上没戴红袖箍。 谢阳才喝了灵泉，正是精神充沛，力气也最足的时候，这时候来找他的麻烦，那还真是撞枪口上了。 谢阳将自己做伪装的行李袋往边上踢了踢，从空间里捞出了于秀娟曾经用的擀面条的擀面杖，然后看向来人。 “哟，还是个硬脾气的，竟然没跑。” “哥，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在黑市上卖了一张缝纫机票。” 两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眯着眼睛看了谢阳一眼说，“兄弟，自己拿出来还是等着我们动手？” 反派死于话多。 谢阳根本没打算回答他们，拿着擀面杖狠狠的砸在其中一个男青年的腿上。 就听咔嚓一声，男青年嗷的一嗓子摔地上抱着腿嚎叫了起来。 “我的腿，我的腿疼死了。” 另一个被喊哥的一愣，顿时怒火冲天，直道眼前看着有病的小白脸直接冲了过去，“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 刚才那一棍子，的确有出其不意的功效，一对二起码解决了一个，剩下这一个就好收拾了。 没几分钟，俩瘪三都倒在地上哎哟哎呦的叫唤。 谢阳过去，摸俩人的兜，可惜这俩人兜里穷的很，总共才掏出来五块二毛钱。 “真是个穷鬼。” 谢阳恨的要命，早知道这俩人也这么穷，他就直接跑路了，浪费他这么大工夫不说还消耗了力气。 俩瘪三都要哭了，“大哥，好歹给留点看病的钱。” “呸。” 谢阳直接一脚踩他胳膊上，瘪三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滚你爷爷的。” 谢阳提着行李袋就走，另一个瘪三还在痛苦的问，“大哥，你是哪条道上的……” “想报仇？” 瘪三忙摇头，“不不不，我不问了。” 谢阳哼了一声提着行李袋走人，这次哪儿也不去了，直接去了火车站。 半夜十二点的火车站人相对少一些，候车室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臭脚丫子味儿。 谢阳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喝了点水，一直等到一点半，辛文月和潘红芳才急急忙忙的来了。 辛文月的头发都没扎，披头散发的，很明显才起来就过来了。 一路上辛文月还在那儿嘀嘀咕咕埋怨潘红芳睡的太死，潘红芳也不敢多说一句，估计是怕惹恼了辛文月不给她车票了。 三人才会合，突然又有几个人过来了，“哟，真是缘分呢，你们也坐这趟车去首都？” 谢阳扭头一看，这不正是火车上嘴贱的那几个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谢阳点头，“对，我们去首都。” 马强点点头，却不再跟谢阳说话，反而去跟辛文月说话，“我们几个是去东北，同志，你也去东北？我们几个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可以跟你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总比跟着个小白脸强吧。” 小白脸谢阳抬头看了他一眼，马强忙伸手拍了一下自己嘴巴，“兄弟别见怪，我这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确实没把门的，不然也不能说话跟放屁似的。” 谢阳说完，马强直接变了脸，辛文月拽了拽谢阳，“车来了，我们先上车再说。” 谢阳点头，马强脸色有些变了，见他们走，便大声道，“兄弟，你是去哪儿插队啊，说不定咱们缘分不浅还能遇上呢。” 两拨人要去的车厢不同，马强想要追上来跟谢阳理论，被他的同伴给拉住了。 潘红芳委屈的把辛文月的行李袋放到地上，“那我去硬座了。” 辛文月不在意的点点头，“等下车的时候记得来找我们。” 见谢阳没提起来，辛文月不满道，“帮我提着啊。” 谢阳无语，不过看在给他买票的份上，谢阳还是帮忙提着了。 上了车，辛文月松了口气，“那个人看着就不像好人，你怎么敢那么跟他们杠，你不怕他们一窝蜂冲过来打你啊。” 谢阳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就你这脑瓜子居然也能看的出来他是坏人我是好人？” 这么被否定辛文月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的呀，好人坏人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你脸那么白，长的也好看，还能是坏人吗？那个人长的那么丑，说话的时候都在想占我便宜，那肯定就是坏人的呀。” 谢阳一噎，“行了，别说了，车上人家睡觉呢。” 相对于硬座那边的拥挤，卧铺车厢这边人明显少的多，起码不用拥挤，没有票的人也进不来。 谢阳提着包，找到他们的位置，辛文月要住下铺，谢阳就吓唬她，“你就不怕大半夜的有人过来？” 辛文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那我睡上面。” 东西塞到床底下，辛文月的问题又来了，她爬不上去。 火车上的三层卧铺连个楼梯都没有，只在中间的位置有个三角形木头固定在上头，要上去必须一脚踩在这上面，再用手攀着上铺的边缘用力爬上去。 辛文月拿上过这样的地方，用了几次力气也没上去。 眼瞅着谢阳都躺下了，她急了压低声音道，“你帮帮我呀。” 谢阳顿时愣了，“这怎么帮？” 辛文月也不知道了，但是她现在的姿势就很尴尬，不上不下，跟挂在那儿差不多了。 “我害怕……” 听着她声音里的哭腔，谢阳无奈爬起来，干脆双手掐着她的腰给直接送上去了。 辛文月躺好后扒着床沿往下看，“你似乎也没那么坏。” 谢阳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在乎这时候是不是被发了好人卡，非常干脆的就继续睡觉了。 但长年累月的警惕心谢阳却没减少。 谢阳正睡着，突然就睁开眼，一把拽住正在往外拖行李袋子的黑影，“干什么？” 拖箱子的人没料到谢阳突然醒了，竟不想放弃行李袋，拽着行李袋挣扎就想逃跑。 妈的，偷东西偷到他头上来了。 第15章 捉贼 谢阳手指头跟钳子一样让小偷甩都甩不开，小偷也是急了，突然松开拽行李袋的手，抽出一把小刀朝谢阳的手扎了下去。 谢阳一惊，慌忙将小偷胳膊往前一拽，刀子没扎到谢阳，反而扎在自己的胳膊上。小偷嗷的一嗓子。 此时外头天还黑着，正是一天中人最犯困的时候。 谢阳和辛文月又是两点上的车，一不小心就被偷了家。 小偷的一嗓子，将辛文月喊醒了，辛文月大喊，“有小偷。” 这时候的人对小偷的容忍度是非常低的，周边的几个车厢里立即有人说话，“小偷在哪儿？” “这边，这边。” 辛文月坐在中铺上，下又下不去，只能担心的看着下头，手里拿着枕头企图去打小偷。 小偷一击不中更是不管不顾想要逃跑，谢阳哪可能让他逃跑，翻身起来一脚踹在小偷的肚子上，而后狠狠的将人掼在地上。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过来了，七手八脚的将小偷给制服，然后喊了车上的公安过来。 看不见的黑影里，谢阳脱力，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半晌缓不过神来。 辛文月战战兢兢道，“喂，你有没有事？” 谢阳摇头，借着黑暗，赶紧将接了半杯的灵泉喝下，这才站起来跟公安讲刚才的事。 手电筒照在行李袋上，辛文月呀了一声，“那是我的行李袋。” 又看向那小偷，当即大骂起来，“你个小偷，真不是东西，竟然偷我行李袋。” 辛文月想下来，然而又下不来，“谢阳，你帮帮我。” 谢阳无奈，过去将人扶着下来，辛文月跟个炮弹似的冲过去骂了起来，“……唉，这人我认识，公安，我见过这个人。” 一句话让大家伙都惊讶起来。 “这是偷熟啊。” 谢阳之前并没有想太多，这会儿听见赶忙过去，仔细看了眼，似乎是马强那一伙人里的一个。 “他应该也是下乡知青，上车之前我还见过他。”辛文月气愤的对公安道，“他还有同伙，好几个人呢。公安同志，你们一定得把他们抓起来，送西北种树，这样的人去下乡那不是祸害乡下老百姓吗，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就是我们知青团队的耻辱。” 谢阳：“……” 成，这妹子的嘴还挺能说的，再说下去，今晚的偷窃行为都能上升到国家发展上去。 公安一听还有同伙，那必然得去调查，谢阳是事件的参与者，也得去配合。 辛文月拽着谢阳的衣服不撒手，“那，那你得快点回来，我自己害怕。” 谢阳笑，“刚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还能知道害怕？” 辛文月无辜的看着他，眼神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可怜巴巴。 去了铁路公安的办公室，那小偷疼的还在叫唤，但再疼也得忍着，车上虽然有医药箱，但是没有大夫，谁也不敢把这刀给拔下来，送医院也得等到站之后。 在这之前，先配合公安调查吧。 没一会儿马强等人都被带来了。 小偷叫孙连，直接指着马强道，“是他，是他跟我说那娘们儿有钱，指使我来的，刀子也是他给我的。” 都不等公安盘问，马强立即否认，“不是我，我可是三好青年，都要下乡当知青为祖国做贡献了，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儿，这事儿是他冤枉我。” 又对孙连道，“你说是我给的，你有证据吗，你说我让你来的，我是你什么人啊，我让你来你就来，你那么大的人了，是傻子吗？我让你去死你也去吗？” 孙连手上的小刀还颤颤巍巍的，一听这话急眼了，“马强，你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你说我怎么知道那娘们儿有钱，就是你跟我说的，你现在还不承认。” 马强委屈死了，“不是我指使的我凭什么承认，公安同志，你可得给我自作主张啊。” 屋子里吵吵嚷嚷的。 谢阳干脆站到外边去了，他问一个公安道，“这事儿也没我啥事儿了，我回去睡觉行吗？” 公安一看里头吵成一锅粥，干脆点头，“你回去吧，看你瘦瘦巴巴的没想到还有点本事，注意安全。” “行，谢谢您警察叔叔。” 谢阳道了谢，回头看了眼屋内，突然看见孙连一怒之下把那小刀给拔出来了，然后朝着马强就扎了过去。 谢阳赶紧走人了。 这种事儿还是离的远点儿比较好。 今晚这事儿孙连说破天去也没用，没有证据证明是马强指使的。 不过这也给谢阳提了个醒，都是去的东北，闹不好下乡的地方也不太远，有这样的人往后可得留神着点儿。 如果只有马强一个，他不担心，很明显马强是跟一些熟人一起下乡的，到了地方能不拉帮结派？ 回到车厢，辛文月就坐在下铺上，见他回来神情紧张道，“怎么样？都抓起来了吗？” 谢阳摇头，把那边情况说了一下，“这事儿估计抓到的是谁，就只能追究谁的责任，旁的人，没证据，也抓不了。都是有介绍信的下乡知青，不好定性。” 闻言辛文月气鼓鼓道，“那就这么算了？” 谢阳摊手，“不然呢？” 外头天都微微发亮了，他打个哈欠道，“上去睡觉吧。” 辛文月瞪他一眼，“你还能睡的下？” 谢阳哭笑不得，“那还能在这坐到天亮？听哥一句劝，上去睡觉，天亮再说。” “我爬不上去。” 谢阳一噎，认命的把大小姐送上中铺，这才躺下休息。 早上七点多开始，车厢里的人陆续都起来了，也嘈杂许多，谢阳起来，辛文月就喊他，“你快点。” 谢阳一愣，“什么？” 辛文月脸都红了，“快帮我下去。” 谢阳觉得莫名其妙，帮忙让她下来，辛文月匆匆忙忙就往厕所跑去了。 他不禁乐了，这是憋着尿了。 不过这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竟然憋着也不肯提前喊他。 早饭谢阳借着去餐厅买饭的机会拿出来的包子，顺便打听了一下昨晚的事儿，回来跟辛文月说了一嘴，“和昨晚猜想的差不多，马强他们都没事儿，那个偷东西的孙连，在停靠的时候就移送下车去当地医院包扎再遣送回原籍，由原籍进行调查和起诉。” 辛文月皱眉，“那他会怎么样？” “蹲笆篱子吧。” 谢阳说完开始啃包子，以前开武馆的时候要保持好身材，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像碳水一类的东西更得注意摄入量。像这种油腻腻的大包子更不敢多吃一口。 如今这身子板虚的很，多吃点儿好好补补。 早饭还没吃完，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竟然是马强过来了。 第16章 请你吃烤鸭 辛文月有人撑腰的时候会很牛叉，等没人撑腰，意识到只有谢阳一个人的时候，又变得很怂，往窗户那边挪了挪，担心的看向谢阳。 可谢阳神色变都没变，转过头来继续吃饭，辛文月觉得既然谢阳不怕，她也不能怂，于是也扭头继续吃饭了。 马强被人这么晾着，心情自然不好。 但他们这几个人也因为昨晚的事儿在公安和乘务员那儿挂了号，包括他能过来，也是跟乘务员说了是要过来跟谢阳和辛文月解释清楚，毕竟都是去一个地方当知青的，闹翻了也不好。 所以他才能过来。 就现在，有个铁路公安还在车厢那边站着呢，说白了就是防备他的。 马强撇了撇嘴道，“谢阳，昨晚的事儿跟我真的没关系。咱们都是去东北插队的，往后还得相互帮忙呢，可别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大家的缘分。” 谢阳没看他，继续吃肉包子。 肉包子除了肉，还放的萝卜丝，萝卜丝吸收了油脂咬下去的时候非常的香。 油汪汪，香喷喷，让旁边看着的马强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不过他认为这包子肯定是辛文月买的。 就谢阳穿的那穷酸样，一看就不是个有钱的，怎么可能吃的起肉包子。 马强见谢阳不理他，心里也有气，“兄弟，还为之前的事儿生气呢？我真不是有意的。” 谢阳头都没抬，“昨晚跟你有没有关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马强，“那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好兄弟就不必了。”谢阳认真的看他，“马强，我知道你心气儿高，但我谢阳也不是让人随便捏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对吧？” 马强嘴角抽动，“是，话是这么讲，以后到了下乡的地方，我罩着你。” 谢阳笑了笑没说话。 旁边的辛文月眼皮都快翻抽抽了。 等马强离开，辛文月呸了声道，“谁稀罕让这样的人罩着。” 随即又担心道，“咱们该不会真的跟他去一个地方吧？” 谢阳也不禁皱眉，“这事儿还真不好说，不过东北那边就算村子之间距离也远，碰上的机会不会太大的。” 饶是如此，谢阳也不敢放松警惕，这样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只要不招惹他，他才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招惹上他，那就不好意思了。 他这人心眼小，喜欢记仇。 中午的时候，潘红芳过来了一趟，辛文月也没提给她午饭的事儿，呆了一阵子见辛文月爬上去睡午觉了，潘红芳才站起来，“那，谢大哥，我先回去了。” 她站在那儿期待的看着谢阳，竟让谢阳看出了含情脉脉的意味。 谢阳有些反胃，哦了一声也躺下闭上眼睛了，总算看不见了。 虽然对潘红芳没什么坏印象，但也没有好印象，总觉得对方时时刻刻都在让自己看起来柔弱，似乎总等着别人对她好一样。 一旦你不对她好，便会露出委屈的表情来。 生活已经这么难了，他现在没有力气怜香惜玉。 火车咣当咣当的继续北去，越往北天气也越冷，得亏是在车上，不然身上的薄棉袄真的扛不住。 这也给谢阳提了醒，到首都停靠时得找机会去买棉衣和棉被，原身以前穿的棉衣就没有一件是好的，谢明穿的倒是都不错，但是他嫌恶心，不想穿。 辛文月上厕所回来，站在窗户边上兴奋道，“二姐说东北会下雪呢，那岂不是很漂亮。” 谢阳呵呵，“等你去试试就知道了，漫长的冬季可能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下了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融化，睁开眼到处都是雪白……” “那真的好美啊。”辛文月眼睛都亮了，“我没见过雪唉。” 谢阳一噎，跟傻子说话真的太累了。 算了不说了。 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等你去了试试就知道了，希望明年的你，如今天一般能坚定的喜欢茫茫白雪。” 对于东北的冬天，上辈子他去体会过，不过他去那儿是为了玩，看冰雕，坐在炕上吃铁锅炖大鹅，那是去享受。 这辈子去下乡，到那儿去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去了尽量让自己过的更好，却也不会像辛文月一样无知的乐观。 辛文月哼了一声，“我肯定会一直喜欢的。” 伴随着辛文月对东北的期盼，又在火车上睡了一晚上，这才到了祖国的首都。 为了一张卧铺车票，谢阳非常没骨气的帮辛文月提了一个行李袋。 辛文月还好奇，“你怎么这么点行李。” 不等谢阳找理由解释，辛文月又同情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家里太穷了，我理解，我理解。” 谢阳：“……” 这姐妹自说自话的本事是真的强。 正走着，潘红芳气喘吁吁的提着自己的行李过来了，“文月。” 辛文月点头，“你们等着，我去买票。” 因为坐了一天两夜的硬座，潘红芳的精神有些不好，她欲言又止，“文月……能不能……” 辛文月伸手，“给我补差价，我给你买卧铺车票。” 潘红芳面露窘迫，眼睛瞥了眼谢阳，那意思很明显，希望谢阳能说句话。 辛文月有些不高兴，“潘红芳，当初咱们说好的，你帮我提行李，我给你买硬座车票，现在行李也没怎么帮我提，还管过你饭，再给你买硬卧车票就不合适了，我没那么多钱了。” 潘红芳抿唇垂头，“嗯。我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但该装傻还是装傻。 谢阳不傻，只当没看见，辛文月转身就走。 等辛文月走了，潘红芳忍不住蹲在那儿哭了起来。 谢阳觉得有些烦，便往旁边挪了挪，潘红芳注意到，心情更不好了。 不过在买票方面，辛文月的确厉害，又用自家强大的关系网弄了两张卧铺票一张硬座票回来。 就连马强几个都要嫉妒了。 “辛文月同学，能不能……” “不能。”辛文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对马强可没有一点好印象。 马强脸直接沉下来，带着人走了。 辛文月朝着马强的背影做鬼脸。 谢阳无视她的幼稚行径，看了眼票上的时间不禁高兴了，票是明天一早的，也就是说他有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时间逛逛祖国的首都，顺便买些生活必需品。 比如说棉袄，比如说被褥。 这些如果再等到东北去解决，那估计更不好找。 谢阳对辛文月道，“那咱们还是明天在这儿见面？” 辛文月惊讶，“你不跟我们一起去招待所吗？”想了想遇到的马强等人，她实在害怕，“你跟我们一起行不行？我请你吃好吃的，以前我爸爸来过首都，给我买过烤鸭，我带你去吃烤鸭。” 谢阳呲了一声。 烤鸭，这辛文月还真是会吃。 上辈子虽然吃过，但这辈子没吃过，口水都差点不争气的流下来。 第17章 废品站 谢阳最终还是给了辛文月面子，去全聚德。 烤鸭吃了，鸭架汤也喝了，甚至还点了俩小炒，让谢阳终于明白，不管在哪个年月，都不缺有钱人。 他手里是有钱，但也禁不住这么挥霍。 他再一次察觉出辛文月家庭的有钱。 “我爸妈都是干部，我出来下乡就怕我吃苦。要不是我二姐劝说，我爸妈恨不得把所有的钱和票都给我带来。” 听听，听听人家的爹妈。 谢阳更心塞了，不过吃人手短，谢阳免不了跟她说几句真心话，“你这么大手大脚，到了那边最好藏着掖着，不然让人盯上你就麻烦了。” 这不是耸人听闻。 上辈子谢阳虽然只是个开武馆的，但是闲暇之余也看一些年代文看一些年代剧，艺术源于生活，在那样的年月里，有钱有票还漂亮的女同志下乡之后的结局很多都不太好。 原先不开口是觉得也不关他啥事儿。 但现在，谢阳觉得这姑娘人不错，能提点一些，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闻言辛文月一愣，接着点头，“我知道的，我妈跟我说过，我也准备好了打补丁的衣服。” 想到马强几个突然有些担心，“可他们知道怎么办？” 谢阳忍不住叹气，这样的姑娘放出来下乡真是灾难。要藏拙，在出门之前就该藏拙，等到了地方上再藏那岂不是都晚了。 看了眼旁边竖着耳朵听的认真的潘红芳，谢阳暂时先闭了嘴。 直觉告诉他，这个潘红芳并不可信。 “等会儿再说。” 辛文月眼珠子滴溜溜转，倒是听话，“哦。” 待到了附近的招待所，开好房间，辛文月跑出来了，还不让潘红芳跟着，跟谢阳站在外头说话。 潘红芳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忍不住抿了抿唇。 果然，他们两个都看不起她的。 而辛文月兴奋道，“你要跟我分享什么秘密？” 对这样的人，谢阳都无奈了，他伸手敲了她脑袋一下，“我跟你说，你要是听我的，今天你们就借故出来一趟，回去的时候你就做出一副自己的钱都被偷了的假象。” 见辛文月一脸懵，谢阳忍不住仔细说了句，“就假装在外头的时候被人都摸去了，你没钱也没票了，只剩下包里藏的三五十块钱。连潘红芳也不能告诉，明白了吗？钱以后要紧着花……” “那为什么不能花啊。”辛文月有些不服气，“那是我爸妈给的。” 谢阳面无表情，“乡下很多地痞流氓，明面上可能是个好人，私底下就不一定了。我曾经听说过，有漂亮女同志下乡之后，因为拒绝村霸的追求，晚上直接被祸害了。祸害之后还能怎么着？当地人护着当地人，劝着女知青就嫁了。嫁了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辛文月脸都吓的有些白了，“什么？” “意味着要在乡下给那样的垃圾生儿育女，一辈子都不能回城了。”谢阳见她还懵着又加了一句，“就再也见不到你父母了。你想想，沪市到东北，来回都得十多天，一辈子能见几回？” 这次辛文月真的害怕了，“那，还有吗？” 谢阳点头，“你这张脸太漂亮，以后不要一个人走，明白吗？藏拙，钱藏好，大家吃什么你吃什么，大家穿什么样你就穿什么样。别人跟你哭穷借钱，你也哭穷。别人如果拿你爸妈说事儿你就假装收到家里的信说你爸妈跟你断绝关系不管你了，明白不？” 辛文月明显被吓坏了，忙不迭的点头，“我听话，我，我按照你说的做。” 谢阳满意了，“乖。” 辛文月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这问题好，谢阳皱眉，不想承认是因为烤鸭，但烤鸭真好吃啊。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那不行，我在乡下贡献两年还得回城招赘的。” “行行行，我没那意思，就看你傻乎乎的看不下去行了吧。” 谢阳指着门口说，“回去吧，我忙去了。” 辛文月看着谢阳走了，突然觉得他瘦成竹竿的身躯都高大了许多。 走出一段距离后谢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抬头看看天，天空倒是很蓝，跟后世还是不一样的，但风也是真的冷。 正月的天，伤不起啊。 谢阳缩了缩脖子，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先把空间里于秀娟一家子的衣服打包，背着直奔废品站去了。 要不是时间紧，直接找个家属院卖二手都有人愿意。 只有在首都，赶紧卖了明天走人最妥当，不然去了东北那边省城，万一以后去被人发现也不妙。 首都的废品站多，规模也大。 前几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卖东西的还不少，这两年随着下放的人少了，来卖的人也少了很多。 谢阳背了一个大包袱，气喘吁吁。 废品站的大爷问，“你这卖啥啊，也不怕把你这小身板儿给压趴下了。” 谢阳放下包袱，扶着墙苦笑道，“这也差不多了。” 大爷检查了一下，惊讶道，“都是衣服啊，都卖喽？” “卖，都卖了。” “成。” 原本还担心废品站的人盘问，谢阳还想了不少理由，没想到在这儿都没用上，大爷干脆利落的给过了称，然后给了谢阳十几块钱，“票没有。” 本就是废物利用，没必要计较多少了。 谢阳看了眼废品站一个屋子里的书，便问道，“大爷，我能去找几本书吗？” “去吧去吧，送你了。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拿回去擦腚吧。” 谢阳也没觉得这话不好听，随即进去了。 今年是1976年，华国会有大的变革，明年年末，则会恢复高考，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谢阳很想试一试。 要试试就得提前做准备，哪里的书估计也没首都全乎，今天他打算多跑几个废品站，能多找点儿有用的就找点儿有用的。 谢阳进去那屋子，屋子里的书很杂乱，堆在那儿也没整理，谢阳免不了挨着翻翻捡捡。 还别说，找出来一本化学资料。 看着上头的出版社啥的，估摸着是十年前出版的数理化丛书，这要是也能找到其他的书就好了。 果不其然，就算扔也是全套一块扔。 在找到化学的没一会儿又找到物理和数学的。 书本有些破旧，但里头很多知识点都做了标识，对于他这种很多年没摸过课本的人来说是非常友好的。 正翻看着，突然听见有人道，“你找这个干什么？” 第18章 囤货 屋里的光线本来就不好，被这样遮挡住，还没有挪开的意思，这让谢阳有些不高兴了。 他抬头看去，就见一个二十上下身穿中山装，三接头皮鞋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此人身上没有一点补丁，更没有灰尘，显然平时就注重外表，而且家境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来这里了。 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挡了光线，青年直接抬腿进来，“你喜欢看这个？” 谢阳点头，“是啊。” “嗯，挺好的。” 年轻人并没有伸手，像只是随口问问一样，又去翻看其他的书去了。 谢阳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将自己挑选出来的书本摞在一起，正准备出去，那年轻人又道，“等等。” 谢阳警惕起来，“还有事儿？” “你急着走什么。”年轻人扬了扬手中的书，“你觉得一两本书就能涵盖所有的知识点了？” 谢阳一懵，娘的，这问题他还真不知道。 这套书他的确听老人提过一嘴，但到底多少本他就不知道了。 他刚才翻出了五本，以为就是全部了，结果还有？ 年轻人过来递给他，解释道，“数理化自学丛书，一整套有十七本。” 谢阳：“……” 真是尴尬了。 不过谢阳有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脸皮厚。 再说了他明天都要走了，还在乎什么脸皮，凑齐了东西才是正经的。 他虚心道，“这位兄弟，这套书真的有十七本？” 年轻人点头，“对。” 谢阳道了谢，又低头翻找起来。 年轻人也在旁边看着，偶尔伸手帮忙。 然而谢阳花费了三个小时，也勉强找出来十二本，还差着五本。 这可怎么办。 “我叫许卫东。” 谢阳点头，“卫东大哥。” 许卫东说，“这套书现在市面上很少见了，这是十几年前出版的，为了那时候高考印刷的。” “是的。可惜了，找不到那么多了。” 许卫东道，“我家里有。” 谢阳好奇，“那你是来废品站……” “卖东西啊。” 许卫东还没继续说，门口的大爷就喊道，“许卫东，你别在那儿忽悠人了。你不是要下乡了，不回去收拾东西，在这干什么呢。” 闻言谢阳更震惊了，“你要去下乡啊。” 许卫东郁闷了，“是啊。所以临走之前把能卖的都卖了换点钱花花。” 说着叹了口气说，“家里有后妈日子不好过啊。” 低头看了眼许卫东脚上的皮鞋和身上的中山装，谢阳实在没法把日子不好过跟许卫东联系在一起。 许卫东似乎也不在意，看了眼谢阳，“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有。” “我再找找吧。” 他又不认识许卫东，谁知道这人到底什么底细，万一把他骗过去想套他麻袋呢。虽说他也不怕，但他还有其他事儿，可不能在这时候出麻烦。 谢阳继续翻，他觉得既然要当废品扔掉了，那也不能留几本当纪念吧，说不定就也都在这附近。 见他不理自己了，许卫东摸了摸鼻子，叹气，“行吧，我走了。” 许卫东一走，谢阳也松了口气，凭着直觉，还真又找出来了剩余的五本。 看着笔迹都是一个人写的，而且写的很认真，几乎每道题都用钢笔写的清清楚楚。这书的主人很显然是爱惜书籍好学习的，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些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多少大人物都被下放，在首都这地界儿估计就更多了。 谢阳将书收好，又随手翻了一本，竟然是一本工作日记，打开一看，那笔迹竟然与书的主人是一样的。 打开里头的内容，多半是一些物理知识，谢阳看不懂这些，原本想放回去，想了想又拿起来了。 这样的工作笔记有四本，他都给捡出来，跟自学丛书放在一起。 虽然他看不懂，但万一以后能用上呢，让他装逼一下也是好的。 谢阳过去那个大爷那边，大爷摆手，“送你了，也不值钱。” “谢谢大爷。” 谢阳拿出一个小型的化肥袋子，把书都小心的塞里面了。 还别说，挺沉的。 这大概就是知识的力量了。 而后再找没人的地儿，继续将剩余的衣服翻找出来，换个废品站继续卖。 如此换了三个废品站，总算将那一家子的衣服都卖完了，也淘换了十几本资料书，各个科目的都有。 谢阳心满意足，许是出的力气太多，谢阳觉得身上有些发虚，十点多吃的烤鸭也不再起作用。 谢阳叹了口气，找个地儿，翻包遮挡，取出灵泉一饮而尽。 真好喝啊。 吧嗒吧嗒嘴儿，再去首都的国营饭店吃一顿，肉票不舍得了，但闻着香味儿又觉得好吃。 算了，再吃点吧。 吃饱喝足，谢阳直接去隔壁百货商店采购。 大城市就是好，成衣款式多，存货也多。 谢阳没买款式多好看的，直接买了一件首都人都喜欢的棉猴大衣，又买了一件薄一点儿棉袄，棉裤也得来几条。 手里的布票也花的差不多了。 想想身上破了洞的破秋裤和破内裤，谢阳忍不住问售货员，“同志，咱们这儿有瑕疵布吗？不用太好的，能做秋衣秋裤或者的就成。” 对方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姑娘，看着谢阳那张脸不禁有些脸红，平日抬高下巴看人，这会儿态度也缓和下来，“我这儿是成衣柜台。” 谢阳一怔，草，还真是。 “不过我给你问问。” 女售货员去给问了，没一会儿给抱过来一些藏蓝色的布料，“就这么多，做两身秋衣秋裤，再做一床被子，肯定够了，只要钱不要票。” “还有这好事儿。多谢啊同志，你真是人美心善。” 得了好处，谢阳得嘴也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把销售员直接逗笑了，“你这嘴巴真会说。” 好听的话都爱听，销售员又非常大方的给拿了一卷带小碎花的布料来，谢阳本想说不用，销售员说，“拿回去以后给对象做衣服的。” 谢阳哭笑不得，这对象还不知道在哪儿待着呢。 不过人家的一片好意他也没拒绝，几块钱的事儿，大不了做成裤衩子穿裤子里头旁人也看不。 至于其他的东西，谢阳就没再买了，因为钱够，票没那么凑手，日子长着呢，至少要在东北待到明年冬天。 从国营商店出来，走到旁边的胡同，正打算把东西往空间里放，旁边的胡同里突然蹿出一个人来，一把拽住他。 “同志！” 第19章 钱不见了 谢阳的警惕心瞬间提升，下意识的将行李袋一扔，两手拽住那只手，顺势将人放倒在地上。 那人哎呦一声，骂了一句什么。 谢阳根本不想管这个，提着行李袋就想跑。 哪知地上的人喊道，“兄弟，你跑什么，我又不是抓你的，别跑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 谢阳回头一看，草，怎么又碰上许卫东了，这人不是也要下乡了，不回家收拾东西啊。 不过许卫东也没想到他这随机抓的人竟然是谢阳，他一愣，在看看谢阳提着的行李袋，“兄弟，你这是来进货？” 谢阳没好气道，“我过来撒尿，让你给吓没了，以为碰上拦路抢劫的了。” 许卫东无语，“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你不撒尿吗？” 还作势给看了眼周围，笑道，“没人，兄弟给你把风，你尿吧。” 谢阳面无表情，“被你吓回去了，我走了。” “唉唉唉，别走。”许卫东拉着谢阳道，“你说你需要点啥，我能给你买出来。” 谢阳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两眼，“你？” 许卫东被人怀疑，顿时不爽，指着隔壁百货商店道，“实不相瞒，我亲姐是里头的售货员，想要点瑕疵布什么的容易的很……” “那你给我买点瑕疵布，做被子的。” 谢阳打量许卫东，发现许卫东跟刚才的售货员还真有点相似的地方，也许真能给买来？ 许卫东点头，“行，你给我等着，等我拿回来你再给我就成，这一单我只要你五毛钱。” 五毛钱！ 谢阳顶顶后槽牙，刚才他明明说了些好话就买到一些，他换个百货商店也能买一点儿。 他掉头就走，许卫东急了，“别走，两毛。” “成交。” 谢阳趁着许卫东去拿货的时候，干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提包，把里头贵重的东西收空间里，剩下的不之前的杂七杂八的都搁在行李袋里。 没多久，许卫东来了，怀里抱着一些布料，可比谢阳刚才买的多。 “够了吧？” 谢阳看着眼前带着大红牡丹花的布料心情复杂，好歹不是小碎花，可一个老爷们儿盖这么喜庆的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结婚入洞房呢。 给了钱，又多给两毛钱跑腿费，谢阳就准备走了。 许卫东猜测道，“你也是下乡知青。” 谢阳没言语，许卫东也就当他默认了，他叹气道，“我明儿也要下东北插队了，太远了，那么冷的天，唉，我姐不得心疼死啊。” “你家条件也不差，怎么不弄个工作留城里，买不到工作？” 许卫东摇头，“都不是，我爸可是委员会的，牛逼吧，但我后妈跟他说，如果一家子都不下乡，容易遭人嫉恨，也容易让人说他以权谋私。所以家里四个孩子，我就成了下乡的那一个了，更可恨的是我昨天才知道自己被报名下乡了。这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真是一点不假。” 闻言谢阳也忍不住叹气，“真倒霉啊。” 和他一样倒霉呢。 “行了，我走了，有缘再见。” 因为这个意外，谢阳不用再买布料，但是棉花还没买着。 没想到首都买棉花也不好买，足足跑了三四个百货商店把于秀娟攒的棉花票都给花没了，才买了八斤棉花。 看着日落西山的太阳，谢阳决定先去找辛文月她们，休息一下，晚点的时候再找这边黑市把空间里能出的东西给出了。 别的不说，那些二手的被褥得处理了，他不可能带着去乡下，扔空间里当柴火烧都不方便。 另外他还想买点趁手的家伙事儿，到了东北山高林阔，万一再去打个猎什么的，没有趁手工具可不行。他手里如今除了菜刀就是西瓜刀，关键时候估计也不顶用。 体验了一把这个年代首都的公共汽车，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到了招待所。 正碰见辛文月和潘红芳下来吃饭。 谢阳也不管其他了，跟她俩一块在招待所食堂吃晚饭。 辛文月就奇怪道，“你这一天干什么去了？” “买了点棉花，我没有被褥，去之前不得准备一下。” 谢阳说着，俩姑娘去看谢阳的东西，辛文月吐了吐舌头，“说的对啊，不过我棉被就一床，褥子薄薄的，等到了那儿如果不够我也得买。” 潘红芳直接没吭声，因为她的被褥一路上都捆成豆腐块背在后背上，厚薄一目了然。 潘红芳小声道，“我会做棉被。” 谢阳惊讶看她一眼，但没接话，他对这姑娘不信任，能不用她，他就不用。 没得到谢阳的回复，潘红芳就不再吭声了。 吃了饭，谢阳却去问前台打盹儿的大姐，“大姐，我买的棉花和布料，但我不会做棉被，您能搭把手吗？我给您五毛钱好处费。” 大姐顿时来了精神，“行啊，我现在又没事儿，你给我，我从休息室给你做。” “得嘞。” 谢阳把棉花和布料给她，“大姐，被子给我做两米长两米二尺寸的，这布料估计还能剩下一点儿，布头我也不要了。” 这年月哪怕是碎布头都是好东西，大姐顿时更高兴了，“你等着，一会儿我给你送屋里去。” 道了谢，谢阳才发现辛文月和潘红芳没进去，他也没有解释，但明显感觉到潘红芳多看了他几眼。 如果他跟潘红芳不熟也就算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实在不想跟这女同志多有来往。谁知道给他干这一次活，会不会就让对方拿捏住了，以后找他讨好处？ 他倒不在乎一星半点的东西，完全就是不想欠人人情。 “回去早点睡吧，明天咱们早点儿坐车赶路呢。” 临进屋之前，潘红芳看着谢阳几次欲言又止，谢阳问她，“潘红芳同志，你还有事儿？” 潘红芳又不肯直说，半晌才摇摇头。 各自回屋，没一会儿，隔壁突然传来辛文月惊呼声。 “我的钱不见了。” 第20章 演戏 谢阳嘴角抽搐，这姑娘竟然等到现在才搞这件事儿。 不得已，谢阳只能过去配合她把这出戏演完。 辛文月演的跟真的似的，坐在床边儿哭的凄凄惨惨，“谢阳，我的钱，我妈给我的钱只剩下这五十了。” “怎么办啊，我就剩五十块了。”辛文月哇哇哭的凄惨。 旁边的潘红芳满目惊慌和茫然，看样子是相信辛文月钱丢了。 谢阳配合的问她，“你们来招待所的时候就看了吗？” 辛文月一愣，摇头，“好像没有，就刚才我想着拿点钱出来买点东西，然后才发现钱不见了的。” 她委屈道，“我没钱了，咋办啊。” 谢阳：“不是还有五十？我们票也买好了，你起码能到地方了。” 辛文月又捂着脸哭了一会儿，潘红芳有些尴尬，却还是出言安慰，“我妈说下乡后人家给发粮食的，我们根本吃不完，花不到我们自己多少钱的。” 闻言辛文月惊讶看她，“所以你出门的时候你妈连下乡补贴都给你扣下一多半？” 潘红芳抿唇点头，“是，我用不到那么多，家里弟弟妹妹多，我妈还让我以后多往家里寄粮食呢。” 辛文月完全无法理解，谢阳却有点理解。 这年月的爹妈擅长给自己不喜欢的孩子洗脑，洗的孩子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无条件孝敬爹妈，不管爹妈对你再差，你也不能不孝顺。就因为这样，书中的原身就那么下乡了，还活的那么凄惨。 而这个潘红芳显然也是其中一个，谢阳再看不上潘红芳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爸妈如果真疼你就不会让你就带那么点钱下乡了。乡下的日子没你想的那么好，得下地干活挣工分，男人当牲口使，女人当男人使，挣的工分可能自己都不够吃，怎么帮扶家里？还有过去那十年为啥大家都不爱下乡，还不是因为下乡苦啊，下乡真那么好，为啥不让你其他弟弟妹妹下乡？” 他说的不客气，潘红芳咬了咬唇，低着头好半天才说，“我少吃两口，他们就能多吃两口了，我饭量小，吃的也少，没关系的。” 谢阳目瞪口呆。 算了，有些人能喊醒，有些人叫不醒，他再说恐怕潘红芳也听不进去。 辛文月直接忘了哭，“那我请你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你少吃啊，一顿俩大馒头呢，我都吃不上。” 潘红芳顿时红了眼睛，愧疚的看着辛文月，“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这种愧疚令辛文月大为光火，都快忘了自己之前的事儿了，生气道，“我自己答应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你也看到了，我钱丢了，我也没法管你饭了。” 说着辛文月又哭了起来。 谢阳快被辛文月逗笑了，忙道，“你快去洗把脸去。” 辛文月惨兮兮的看他，“我害怕。” “我陪你。” 两人出去了，潘红芳看着两人背影，心里隐约是不高兴的。她认为答应了的事儿就得做到底，现在就给她反悔了算怎么回事儿，不是还有五十吗，还买不了她几块钱的车票了。 谢阳带着哭唧唧的辛文月去走廊尽头洗脸，一直过去，辛文月才小声道，“我演的像吧？” 谢阳哭笑不得，“还行，你自己别露了馅儿，到了那边也得藏着掖着，否则……” 想到谢阳之前说的那些吓人的事儿，辛文月打个哆嗦，惊惶的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她乖乖答应的模样，谢阳还真有点儿心软，这还是个孩子呢。 “洗脸吧。” 辛文月老老实实的洗脸。 水龙头里的水很冰，刺激的她龇牙咧嘴的，洗完脸，又呜呜的哭了半天，谢阳还作势跟她复盘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大约是在火车站丢的。 “对外你就这么说吧。” 火车上鱼龙混杂，辛文月又高调，丢了也不奇怪。 别人还好说，就那个马强，如果真是跟他们差不多的地方，辛文月才是真的危险。 辛文月说，“谢阳，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谢阳点头，“行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回到自己房间躺下赶紧睡觉，没一个小时，房门被敲响了，门口的大姐打着哈欠过来送被褥。 两床被褥缝的很好，谢阳依照约定给了一块钱手工费。 被褥得打包起来，利用这个年月最常用的方法叠成豆腐块，摞在一起用个破床单包着再拿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等明天走的时候能背上就走。 收拾完，谢阳干脆也不睡了，趁着大姐上厕所的功夫赶紧溜出去。 大半夜的街上还真没多少人，但谢阳提前找人打听过，约摸着方位就摸过去了。 如今的首都跟后世的首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有些街道是没有变化的。 摸过去时已经近一点。 谢阳在阴影里从空间掏出谢家人用的棉被，就是原身用的那些他也不要了，不是嫌弃，实在是太差了，棉花硬了邦邦的，其他的都用绳子捆着，拿过去售卖，除了被子，还有一些用过的碗筷，茶缸子等等，一切不能共用的，他都准备卖掉。 别以为二手的就没人要，二手都有人稀罕。 谢阳提着一大堆东西过去，一看就知道是来卖东西的，不过这边要一毛钱，就跟交保护费似的，如果有人来抓，喊一嗓子，里头的人就能四处逃窜。 所以黑市的地点往往也有流动性，而且是在四通八达的胡同里。 大冷天的卖东西的都瑟缩在角落里，谢阳找了个位置就蹲着了。 棉衣棉袄这些东西在黑市上一向受宠，棉被也是一样。 谢家的棉被虽然不是新的，但也有八成新，品相还不错，谢阳也不多卖，一床就一块钱，早点出手拉倒。 蹲下没一会儿就有个老头来问价了，“五毛。” 谢阳瞥了对方一眼，“不还价，一块钱一床你上哪儿都买不着，你去买布料得花钱还得要布票，而且还得买棉花，没个三两年都攒不出来一床棉被。” “你这是旧的。” 谢阳哼了一声，“废话，要不是为了结婚我至于卖旧的吗。”他拽过原身那床，“这床五毛。” 老头一听他是卖了换新的结婚，顿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死人盖过的呢。” “我没那么缺德。”谢阳说着就不理他了，老头不买还有其他人买。 老头说，“那我要两床，那个茶缸子，能搭上吗？” 谢阳无语，“茶缸子跟新的也差不多了，两毛钱。” 那茶缸子上头有个牡丹花，说起来讽刺，这还是原身刚上班的时候第一次发工资给谢大强买的，谢大强很稀罕这茶缸子，但不稀罕儿子。 棉被瞬间卖了两床，接下来也不费劲，很快就结束交易。 谢阳摸着手里的二十块钱，那么多东西他当然知道卖亏了，但是他看着都糟心，所以干脆处理了算了。 如今空间里扫荡来的东西，还剩下一些家具还有锅和水缸这些大家伙事儿，以及米面粮油这些乱七八糟的调味料。 谢阳不打算卖了，他去到村里之后得想法子自己单住，到时候自己做饭也都用得着。 捏着钱在黑市上转了一圈，谢阳买了两把砍柴刀，样式略有不同，一把轻快一点儿，一把重一些，以谢阳现在的力气，顶多用一下轻的那把。 至于猎枪，这个年月虽然不禁枪，但想买到也没那么容易，后面且走且看，能弄到最好，弄不到也不能强求。 柴刀才买完，突然听见有人吹哨。 “纠察队的来了。” 第21章 把这妞儿给我罩着 谢阳心中一凛，看着周围的人赶紧撤退，忙不迭的拎着砍刀就往四通八达的巷子里跑。 四周黑漆漆的，身后不远处就有人正猛烈的追着，“前面的干什么的，快停下。” 谢阳心想他跑什么呀，他要卖的东西都卖了呀。 连忙将砍刀扔进空间然后不跑了，也实在跑不动了。 现在的身体还是脆皮一块，虽然看正常，但这么跑根本不行。 谢阳干脆就不跑了。 “干什么的？住哪儿？过来干什么的？” 谢阳无辜道，“同志，我马上下乡的知青，这不是明天就走了，趁着工夫过来买点生活必需品，我这没票没辙啊，啥都没买到呢，你们就来了。” 一听这话，两个纠察队的同志狐疑的看着他。 天很黑，不远处的路灯也照不清楚，但勉强能看到谢阳年纪不大。 谢阳干脆给看了他的介绍信，“我不掺假，头一次来咱们大首都想着能便宜点儿，不然到了东北我怕买不到。” 他说的有理有据，纠察队的人见他也不是卖东西的就放了他，“以后别去黑市，知道不？” “好的，肯定不能再犯，我可是国家的大好青年，还得下乡做贡献呢，哪能去黑市，以后都不去了。” 出了黑市，已经凌晨四点。 招待所的大姐昏昏欲睡，连有人进去都没看见。 谢阳回去稍微收拾一下便去洗漱又喊了辛文月两个人起床出发。 早上六点的火车，上了火车，谢阳一屁股坐下。 疲惫感袭来时，谢阳才想起来今日份的灵泉还没喝呢。 一屁股坐下头一晕，险些晕过去。 谢阳见辛文月正扭头四处查看，便迅速取出空间里的灵泉水，得亏他用的是一个罐头瓶子，假装拧开盖子直接一饮而尽。 舒服的感觉瞬间充盈，谢阳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四肢百骸都轻盈许多，这让谢阳有种猜测。 在体力用到极致的时候再喝灵泉水效果似乎更好一些。 如果真是这样，下次可以再试试。 “谢阳，谢阳，你想什么呢？把我弄上去啊。” 谢阳回神，就见辛文月很不自在的看着他。 “你要不自己试试？” 辛文月撇嘴，“试了，上不去。” 谢阳无奈，掐腰给托举上去。 辛文月坐好了，见这边也没人，就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我原来挺兴奋下乡这件事儿的，但是听你说的有点儿害怕。” “知道害怕还算有救。” 这会儿谢阳喝了灵泉又没那么困了，便躺着跟她讲他听来的和看来的，“农村吧，大部分地方都有自己的团体，他们当地人就是一伙的，咱们这些知青属于外来者，跟他们天然的隔着一堵墙，他们中的人，即便是有坏人，真的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人家也不会站我们这边的，可能会跟坏人一起逼迫我们。” “这么坏。” 谢阳笑，“不能说坏，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一个知青有事儿，那基本就是整个知青团体的事儿，当然，这得看团结程度，如果不团结，那都是白搭。知青的力量本来就弱小，就算是个男人，也不敢说就能好好的，更何况你这样的漂亮女同志，而且……” 辛文月的脸有些发白，舔了舔唇，说，“而且看着人傻钱多？” “对，就是这样。” 辛文月躺下看着头顶，半晌才说，“我似乎做错了。” “你就不该下乡。”谢阳直到这时候才说那一句，“明显就是你二姐不想下乡，忽悠你下乡，她就不用下乡了。也就你傻，傻乎乎的报了名。” 辛文月满脑子都是自己傻，自己蠢这样的话，差点被自己蠢哭了。 怪不得她临走时她爸妈那个眼神，担忧、害怕、心疼…… 原来他们早都知道，可她一意孤行。 但随即她又往好处想，说不定谢阳就是故意吓唬她的，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呢？ 辛文月自我安慰成功，很快又兴奋起来，“说不定碰见的都是好人呢。” 谢阳：“……” “嗯，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他翻身朝里，“我睡个回笼觉。” 辛文月嘀咕，“才起床哪那么困啊。” 但下铺的谢阳呼噜声都起来了，辛文月不得不承担起看行李的大任。 有了前面两次乘车的经验，两人配合的还算不错。 白天谢阳补觉，晚上的时候多惊醒一点儿，在车上睡了一觉，又到了下午，火车终于停靠在黑省的省城了。 从省城去他们下乡的地方还要坐火车。 这个认知让辛文月傻眼了。 黑省的气温如今还零下十几度，那真的是很冷。 下车前谢阳就穿上了棉猴大衣，里头还穿着他的破棉袄，棉猴大衣的风帽带上，大棉裤也得穿上。 人瞬间就臃肿了。 防止下车后遇到意外情况，谢阳提前也偷偷喝了灵泉。 再看辛文月，好家伙，也捂的还算可以，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脸，显得人都有些可爱了。 “走吧。” 穿的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行李袋轻快了。 辛文月艰难的跟上谢阳，问道，“咱们还得坐火车过去啊，我没关系了。” “那只能坐硬座了。” 想到开始时候坐硬座的经历，辛文月都要哭了，味道实在太大了。 “放心吧，这边冷，味道估计没那么大。” 可惜这话并没有安慰到辛文月。 “哟，谢阳兄弟，真是凑巧啊，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 辛文月看着马强那一伙人，不禁嘀咕，“这样的缘分不要也罢。” 谢阳不动声色，点头道，“的确是缘分，不过都是为祖国做贡献，到哪儿都一样。” 一群人去买火车票，结果别说卧铺车票，硬座都没有，倒是马强抢先，好歹买了一张票，这让辛文月大为光火。 马强凑过来，“你是女同志，跟着他一个病秧子有什么用，干脆你跟我们一起，我把座让给你怎么样？” 马强说话时那双眼睛直接落在辛文月脸上，让辛文月第一次感受到浓浓的恶意，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想吐。 辛文月下意识的就躲到谢阳身后去了。 马强脸上笑容敛去，“兄弟，把这妞儿让给哥们罩着怎么样，以后在东北，哥们绝对不找你麻烦。” 第22章 嚣张 在马强说出这话的时候，谢阳明显感觉到拽着他衣服的辛文月手突然就紧了一下。 辛文月终于知道害怕了。 谢阳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但他知道，如果他放任马强将辛文月带走，那肯定不会有好事儿，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两人的喜酒了。 在任何年月都有坏人，谢阳穿过来的时候就明白，他也知道自己下乡不会一帆风顺，可能会跟人发生冲突，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不想找事儿，但事儿却跟着到眼前来了。 谢阳如果这时候退让，那以后需要他退让的事儿也就多了去了。 “阳哥，我不去。” 谢阳不禁一乐，平时谢阳谢阳喊的欢，现在害怕了知道喊哥了。 谢阳拍拍她手道，“不用怕，你又不是个物件儿，我还能把你送人啊。” “嗯。” 辛文月一把把潘红芳也拽过来了，潘红芳看看马强，又看看谢阳，有些犹豫，“文月，我觉得跟着马哥他们似乎也不错，咱们都在一个公社，说不定还能去一个大队呢，多个人保护不是坏事儿。” 马强朝这边走了几步，朝辛文月道，“就是，你看你朋友就比较识趣，对不，谢阳只有一个人，我们可有六个人呢，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一个可是绰绰有余，怎么样？” 辛文月警惕的看着他们，又往后躲了躲，“我才不信呢，我不。” “给脸不要脸。”马强瞬间变脸，仍将问题抛给谢阳，“谢阳，你怎么说？” 谢阳干脆的回答，“她现在是我罩着的人。” 马强哈了一声，与谢阳对视，然而不知道怎么的，马强对上谢阳时明明不该害怕，毕竟谢阳看着瘦弱，好像个病秧子似的，可对上眼神的时候，总有种恐惧油然而生，好像下一秒谢阳就能一脚将他掀翻一样。 但美人在前，又是个人傻钱多的，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他必须把人弄到手，在去往村里大队的时候，把钱弄到手，往后在村里的日子也不至于难过。 马强咬牙道，“谢阳，你想跟我作对。之前的事儿我也不计较了，今天你如果还要阻拦，那我就连你一块打。” 他环视四周，哼了一声，“当然，这是火车站，我不可能打你，但到了地方……东北可是地广人稀。你一个人，我们可是六个人。” 谢阳点头，“我知道了，可以让开吗？” 马强定定的看着他，做最后的挣扎，“你就这么不识相？” “识相什么？”谢阳嘲讽的看了眼潘红芳道，“你可以问问她，辛文月的钱是不是丢了。” 马强一愣，“丢了？” 随即又道，“哥们是看上她这人了，钱没了就没了，哥们儿以后正好养着他。” 听着这中二的话，谢阳转身拽着辛文月就走。 辛文月战战兢兢的跟上，可当看到潘红芳停在原地的时候她又有些难过。 “她怎么这样。” 谢阳道，“你还在可惜少了个给你干活的？” 辛文月没吭声。 谢阳叹气，“你傻不傻，你有钱没钱的，也就表现出来的那样，为什么马强突然对你感兴趣起来，为什么突然要罩着你。” 其实辛文月吃亏就吃亏在没有生活经验上，谢阳这一路给她灌输的不少，再结合这话，她瞬间反应过来，“是潘红芳出卖我？” “也不全是。”谢阳看着她白嫩的脸，“就算在城里，像你这么白的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多了。” 辛文月一愣，脸顿时一红，不安的瞥他，“你也这么认为吗？” 谢阳呵了一声，“放心，我对你们辛家上门女婿的身份并不感兴趣。” 再多说的话就是对傻白甜没兴趣。 到了站台，看到乌央乌央的人群，别说辛文月，就是谢阳都眼前一黑。 还有什么说的，车来了蜂拥而上。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儿，当真是人挤人，大声说话的，嗑瓜子儿的，吵架的，别提多热闹了。 谢阳和辛文月挤在两节车厢交接处，勉强有个喘气儿的地儿。 辛文月都要哭了，“太吓人了。” 谢阳故意问，“后悔了吗？” 这问题辛文月很不想回答，她执拗道，“到地方就好了。” 好在车程并不长，五个来小时就到了地方。 外头天寒地冻，又是晚上十点多，来接站的人估计也不会这时候来，不用说，他们自己还得找地方住一宿。 要么在火车站挨一晚上冻，要么去外头找招待所住。 辛文月跟潘红芳算是闹僵了，再找招待所也不可能跟潘红芳住一间，可自己住一屋更不可能，总不能跟谢阳住一屋，万一谢阳兽性大发…… 由此辛文月不禁多看了谢阳两眼。 长的帅是真的帅，个子也高，但是太瘦了，看着病恹恹的，说不定就兽性大发不起来呢。 “喂。” 谢阳回头看她，“干嘛？” 辛文月难得扭扭捏捏，“我们俩，住一屋，你别动手动脚。” 谢阳觉得离了大谱，“想屁呢你。” 谢阳领着辛文月一直到了火车站值班室，敲了敲门，“大叔。有点事儿麻烦您。” 值班室里暖烘烘的，火炉子烧着，大叔只穿了一件薄棉袄，一开门寒风吹来，大叔忙道，“进来说话。” 谢阳拉着辛文月进来，伸手从兜里摸了一盒烟递过去，“叔，我们是下乡知青，才下火车，公社的人估计得明天才来接，我们能不能在您这儿凑合一宿？” 见大叔接了烟，谢阳小声道，“我们不白待，给你一块钱，行不？” 大叔拿着烟看了眼，“哟，首都那边儿的，行吧，看你们也可怜巴巴的就在这儿凑合一宿吧。” 又指了指后头的床，“你们可以在那上头休息。” 谢阳道了谢，对辛文月道，“你去睡会儿。” 辛文月有些害怕，“能行吗？” 谢阳：“不行你就出去吹吹风。” “那招待所……” 谢阳面无表情，“我在车上的时候就打听过了，这附近的招待所都有点儿远，去住招待所意味着还得在风里吹上半小时，你愿意吹？” 辛文月摇头。 “行了，躺着睡会儿。” 值班室的床上当然算不得干净，但暖和和的也没法挑，辛文月就这点儿好，在不确定的环境下人也老实很多。 谢阳则过去跟大叔聊天，大叔笑道，“那是你对象？” “哪能，路上遇到的。”谢阳看了眼外头，马强那一行人正嬉笑着走过。 似乎看到谢阳，马强又掉头回来，惊讶道，“卧槽，谢阳怎么上这儿来了？” “还别说，在这凑合一宿也挺好的啊，去招待所死贵死贵的。” 里头的谢阳正跟大叔说话，突然看到马强等人过来砰砰的拍门了。 第23章 对上 谢阳看了眼大叔，苦笑道，“李叔，你看我这样子自己顾着都困难，更何况多一个累赘。可没办法，她一个小姑娘，我要不拉着一起，那能不能囫囵个的到下乡的地方都不知道。” 李叔瞥了眼后头被吵醒的有些害怕的辛文月噌的站起来了，辛文月神色惊慌的看着外头，不安道，“阳哥，怎么办啊阳哥。” 话音才落，李叔拉开门，咣的一脚踹过去了，嘴里也是骂骂咧咧，“敲什么敲，这门可是国家公物，敲坏了你赔啊。” 马强被踹个趔趄，有些不敢置信，这里的人都这么虎吗？在车上的时候看着挺好说话的呀？ 不过马强也不是傻，眼见着对方不好招惹，忙站直了身体，露出赔笑，“叔，我们能进去暖和暖和吗，我们是下乡的知青……” “住不下了，你们去别的地方吧。” 说完李叔直接砰的把门给关上了，差点就砸到马强的鼻子。 马强咬了咬后槽牙，见里头的谢阳正围着炉子烤火，加上之前辛文月的拒绝，怒火也直接往上升。 站在人群里的潘红芳细声细气道，“强哥，辛文月的钱在火车站被偷了，估计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不去住招待所的，辛文月最吃不了苦了。” 马强惊讶，“真被偷了？” 潘红芳点头，“是，要不然就她大手大脚的，怎么可能在这待着。” 她没说的是，辛文月这人还算说话算话，即便后头没用她帮忙提行李也给她买馒头买车票。但现在没钱了，票都不给她买了，所以潘红芳觉得辛文月是真的没钱了。 马强带着疑惑又看了眼那值班室，旁边的张伟道，“强哥，咱们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能怎么着。”马强哼了一声道，“这是在火车站，人家的地盘，你信不信，咱们只要推门进去打了那人，咱们就别想好好的下乡了。” “可是他们先动的手……” 马强冷声道，“那又怎么样，走。以后机会多的是呢。” 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 谢阳看着马强等人走了，心里并不轻松，今晚是安全的度过了，但他知道，马强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梁子是结下了。 现在只希望他跟马强这一伙人别分到同一个生产大队，不然以后才叫真的热闹。 李叔扒拉了几下炉子，掏出俩地瓜来，把小的那个扔给谢阳，谢阳道了声谢，两手来回颠着让地瓜凉一些。 李叔跟不怕烫似的，扒开一块皮啃了啃皮上带的肉，“地瓜就得烫了才好吃，凉了就不香了。” “闻着就香。”谢阳感慨道，“在我们南方还真没吃过这么香的地瓜。” 他学着李叔的动作扒开一块皮，又低头啃着皮上带下来的肉，的确香甜软糯，再咬一口里头的地瓜瓤，虽然烫嘴但也香甜可口。 巴掌大的小地瓜没一会儿也就吃没了，李叔又摸出酒瓶子喝了一盅，“就这么着，活的也痛快。” 谢阳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您会享受。” 闻言李叔笑了，“享受啥啊，自己找点乐子呗。”说着朝门口呶呶嘴，“跟他们几个干过没？” 这说的就是已经离开的马强几个了。 谢阳摇头，“目前还没有，但我估摸着这一架早晚得打。” 李叔不禁好奇，“你不怕？” 谢阳：“怕就能不打了吗？” 李叔上上下下打量一眼谢阳，不禁乐了，“就你这小身板竟然不怕，让人一脚就能踹到姥姥家去了。” “那感情好。” 两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抽了烟，谢阳一回头，就见辛文月皱着眉头睡的还算安稳。 炉子的火很旺，屋里也暖和，谢阳便把棉猴大衣脱下来，李叔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副扑克牌，两人又你来我往的玩了起来。 半夜的时候辛文月突然喊谢阳。 谢阳原本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抬头看她，“怎么了？” 辛文月起来，磨磨蹭蹭过来，小脸红扑扑的，“我想上厕所。” “去呗。” 谢阳低头就想继续睡。 结果眼前的人不走。 谢阳睁眼，“怎么了？” 辛文月委屈，“我害怕。你陪我去。” 女人就是麻烦，男人找个地儿撒一泡得了，女人还得找厕所。 这边的火车站只是个小站，值班室又在靠近外头的地方，谢阳出来的时候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个哆嗦。 “卧槽，东北可真冷啊。” 辛文月现在也深有体会，身上的衣服恨不得都裹在身上，她看着周围黑黢黢的，有些害怕，伸手紧紧的拽着谢阳。 好在茅房在候车室那边，两人走过狭小的屋子过去，候车室的椅子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在这儿过夜的人。 辛文月拽了一下谢阳，谢阳顺着她视线看去，正好看到马强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谢阳。 “兄弟，这就忍不住了？” 马强的眼神要多猥琐就多猥琐，早不知道想歪到哪儿去了。 谢阳白了他一眼没声张。 到了厕所，辛文月进去，谢阳在外头等着，没一会儿稀稀拉拉的声音传来，谢阳便离的远了些。 一抬头，却不想与马强对视上了。 马强起身过来，伸手搭在谢阳肩膀上，“兄弟……” 谢阳一个用力将他胳膊抖下来，面无表情道，“还是别乱认兄弟的好，我兄弟去西北种树去了呢。” 接二连三的下面子，马强的脸色不光用难堪来形容了，“你是不打算给我面子了。” “你的面子又值几个钱？” 谢阳说着，就见马强突然出手，谢阳也不是吃素的，下车的时候才喝的灵泉，一直没动弹呢。 这会儿看见马强的动作，甚至比他还快，伸手拽住马强的胳膊，反手对着他的肚子一拳，又踢了一脚，将人狠狠的踹在地上。 “强哥。” 谢强突然被打倒在地，跟着他的几个人纷纷站起来朝这边过来。 潘红芳站在后头，看着踩着马强胸口的谢阳，突然有些迷茫。 这是之前跟他们一路的谢阳？ 马强挣扎了一下，结果没挣扎开。 下一秒，谢阳弯腰，一把捏住马强的下巴，“觉得爷是病秧子？” 昏黄的灯光下，马强与谢阳对视着。 冰冷的眼神让马强生生打个哆嗦。 他从谢阳的眼神中没有看到恐惧和懊恼，反而看到了——兴奋。 第24章 谁退一步 马强的头皮在瞬间发麻起来，内心里油然而生出许多的恐惧和不安。 但男人的自尊很快战胜了他的不安，他奋力的挣扎，想要逃脱谢阳的毒手。 然而谢阳的脚却像长在他的胸口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还碾压几分。 马强被拽着前襟拽起来，与谢阳的眼神靠的更近，接着一拳头狠狠的打在他的肚子上，而后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 马强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翻滚，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强哥。” 几个小弟忙去将马强扶起来，警惕的看着谢阳，想要一拥而上。 谢阳看着他们露出一抹笑来，“你们可以试试，试试我能不能以一敌六。” 一方是看着瘦弱的男人，一方是五六个青年，如此大的实力悬殊，若在常人眼里，会有显而易见的结果。 但谢阳刚才出手收拾马强的动作太快也太狠了，被他们叫老大的马强都被打的爬不起来。 那谁知道谢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强哥……” 马强只觉得肚子和胸口都疼的厉害，他死死的盯着谢阳道，“谢阳，咱们走着瞧。” 谢阳点头，“好。” 马强被簇拥着去候车室了，潘红芳犹犹豫豫，回头看了眼谢阳，而后又过来了，“阳哥……” “阳哥……” 这一声是上厕所出来的辛文月喊的。 小姑娘被吓的不轻，一张脸苍白如纸，担心的看着他。 “走吧。” 谢阳看都没看潘红芳一眼，带着辛文月往值班室走去。 路上辛文月声音都有些哽咽，“阳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谢阳摇头，“跟你没关系。” 隐没在黑暗中的脸更加苍白。 不管是踢马强还是给了马强那一拳头，都用了极大的力气，现在他有些脱力，脆皮的身体还是过于弱了。 他脚步有些虚软，见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他停下，对辛文月道，“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啊？……哦。” 辛文月被吓坏了，乖乖的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背后的谢阳从空间中取出积蓄了四分之一的灵泉一饮而尽。 这空间真特娘的小气，就给那么点儿灵泉，够干什么使的。 然而话音才落，谢阳突然怔住，他发现灵泉的水流突然大了一些，才放上的杯子中俨然又多了一些灵泉。 谢阳心中一喜，难道这空间是个抖m，喜欢别人骂它？ 谢阳赶紧骂了一些国粹，可灵泉却毫无动静了。 奶奶个腿的。 谢阳将那点儿又赶紧喝了，身上的力气也慢慢的恢复。 “阳哥？” “好了。”谢阳朝前面走去，辛文月连忙跟上。 快到值班室时，辛文月说，“阳哥，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她不是傻子，那马强的话她在厕所里也听的一清二楚，原本她还担心谢阳会不会为了保全自己就干脆不管她了。 可没想到她匆忙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谢阳为了她跟马强对上了。 那一瞬间她别提多感动了，差点就收回了自己招赘的想法了。 辛文月偷偷瞥了眼谢阳，发现谢阳还真挺好看的，就是太瘦了点儿。 “那个，你太瘦了。” 谢阳脸一沉，“瘦怎么了，我就喜欢瘦。” 辛文月以为他误会了，忙解释道，“我没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我爸妈以后肯定不会不管的，大不了以后他们给我寄东西我分给你点儿，你吃的胖点儿，马强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这小妞儿还真是不知道让谢阳说什么好了。 这是被她感动了？ 总不能还要以身相许吧。 谢阳道，“你别太感动，我收拾马强不光是因为你……” “我懂，我都明白的。”辛文月自顾自的说，“你心地善良，看不得马强这样的人欺负弱小，你是个大好人。” 谢阳：“……” “知道什么呀。” 他拉门进去，李叔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便脱了棉袄坐在火炉旁，烤着火，一起度过漫漫长夜。 后来过了很多年，辛文月仍旧能记起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很黑，即便天空中有无数星星，也无法照亮这个黑夜。 但是谢阳却驱散了她内心的阴霾，让她得以安全的抵达了下乡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辛文月，仍旧怀揣着最后一丝对北大荒的期待，她看着谢阳说，“起码有你在，下乡也没那么坏。” 辛文月信任的眼神，顿时让谢阳亚历山大。 他忙道，“辛文月，我最多护着你到下乡的大队，以后怎么生活还是得看你自己。” 辛文月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护着你？”谢阳反问。 对上谢阳认真的眼神，辛文月有一瞬间的迷茫。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抿了抿唇，“朋友？” 谢阳笑，却没说话。 他的眼神让辛文月有些发虚，让她的心也落不到实处去。 两人满打满算认识没几天，之这几天谢阳之所以护着她，是因为她帮忙买了票，她对他有点用处。 等到了下乡的大队，他们的合作也到头了，谢阳便不会再护着她了。 这个认知让辛文月心里很不好受，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但她也知道谢阳没有义务一直护着她。 好半晌，辛文月才点头，“我知道了。” 瞧着她这模样，谢阳有些心软，但他也没辙，自己现在自保还差点儿呢，哪可能一直护着人家。 而且他以后还得娶媳妇儿呢，关系太密切，以后媳妇儿吃醋怎么办。 虽然现在还没媳妇儿，但总得提前做准备不是。 上辈子就单身狗一只，这辈子可不想再做单身狗了。 人生得享受，事业得有发展，这些都不耽误娶妻生子。 老婆孩子热炕头多美啊。 炉火温暖，静静燃烧。 天空发亮的时候，谢阳看着靠在椅子上睡的香的辛文月将她喊了起来。 早上八点，李叔给俩人一人烤了一个地瓜吃了，这才离开值班室。 “以后坐车的时候别忘了来玩。” 外头太阳渐渐升起，却无法驱逐东北的冷意。 谢阳看到哆哆嗦嗦的马强等人，拢了拢身上的棉猴大衣。 “真冷啊。”辛文月说。 谢阳喃喃，“是啊，真冷。” 过了一会儿，潘红芳朝他们过来，可怜兮兮的说，“阳哥，对不起。” 谢阳似笑非笑，潘红芳默默的站在辛文月旁边，辛文月也不理会她。 十点多，一群人来车站接人了。 “谢阳，谢阳，谁是谢阳，还有潘红芳，辛文月……王林，许卫东，过来我这边……” 来了。 第25章 新征程 这一趟车过来的知青不少，有一部分昨晚就出去找地方住了，有些是直接住在候车室里冻了一宿。 一大清早的，熙熙攘攘的候车室里就来了不少的人来接下乡的知青。 谢阳以为再差也是公社知青办的人过来接人，没想到知青办的人直接没露面儿，是各个生产大队的人直接过来摇人。 “我们真的在一个大队唉。”辛文月看着谢阳高兴极了，看了眼不远处的马强已经走向另一个大队，提着的心也松懈下来，“谢阳你看，他们跟我们不在一个大队。” 谢阳淡淡瞥了一眼，对上马强的目光，马强飞快的扭开视线，那一闪而逝的仇恨让谢阳捕捉个正着，显然因为昨晚的事记恨上他了。 不过谢阳并不惧怕。 昨晚如果那些人真的一拥而上，他的确不是对手，他就是赌一个可能。 他赌赢了，马强即便是那几个人的头儿，那几个人也以自身为主，不敢轻举妄动。有嫌隙，就不是铁板一块儿，等他再喝上十天半个月的灵泉，这身体也基本痊愈，后面慢慢的再调养就是了。 到那个时候，他对马强根本无所畏惧。 能收拾马强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走了。” 谢阳和辛文月朝大队长过去了，潘红芳见了连忙追了上去，委委屈的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只可惜她的表情抛给了瞎子，谢阳不关心，辛文月生气潘红芳之前的背叛行为，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时大队长钱有才跟前已经站了五六个知青。 钱有才数了数人头，又点了一遍人名，八个知青都到了，这才道，“人齐了，走吧。” 谢阳看着那个叫许卫东的知青，越发觉得可疑。 声音有些像在首都时遇见的那个三接头许卫东。 “许卫东同志。” 谢阳喊了一声，前头的许卫东回头，惊讶道，“哈哈，兄弟，是你啊。” 妈的，还真是。 谢阳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实在是缘分。 许卫东好不容易找到熟人，赶紧到后头兴奋道，“咱们这缘分，那真是没的说了，我那天还想，怎么没跟你要个地址，以后好联系，结果就遇上了。” 谢阳忙打断他，“你们首都的知青也来这边啊。” “是啊，没办法，地方是渣爹后妈给选的，我也没辙，来了就来了呗。”他看着到处的雪道，“这可真是愁人，这么厚的雪要是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躺着勉强也行，听说大冬天的还得上山砍树去，妈呀，冻死了。” 谢阳听着也觉得愁人。 身体好的都不愿意干活，更何况他这样的。 突然觉得当个病秧子也挺好的，起码不用干活。但上山也不是不行，探探路子说不定还能去打个猎什么的？ 到了火车站外头，钱有才带着他们去了一辆马车前，一匹老马拉着一辆车，车子上头没有轮子，能直接在雪地上行走。 辛文月高兴道，“有马车啊。” 一屁股就坐上了。 没想到钱有才脸直接拉下来了，“下来，这可不是给你坐的。” 吓得辛文月一哆嗦，连忙站起来了，害怕的看向谢阳。 谢阳没动，更没吱声，辛文月想起谢阳的话，心里隐约有些不自在。 钱有才道，“把你们的行李放马车上。” 许卫东问道，“那我们怎么回去啊。” “就是啊，怎么就来一辆马车，也不多弄一辆过来，坐不下啊。” 钱有才扫了他们一眼，“没长腿啊，走回去。” 说完他交代赶车的青年，“走了。” 又回头看着面面相觑的知青们，“不愿意走就直接回去。” 谢阳忙追上去把行李袋放到车上，辛文月就跟着谢阳行动，谢阳跟上去，她也跟上去，虽不与谢阳平行，却跟在他后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 至于潘红芳，就跟着辛文月走，还盼着能再重归于好呢。 “兄弟，等等我。”许卫东大声嚷嚷着追上谢阳，“你叫什么名儿啊。” 谢阳：“谢阳。” “好名字，听着就霸气。”许卫东说的极为不走心，一张嘴似乎就不想停下，跟谢阳聊了几句又去跟大队长套近乎。 问大冬天的干什么活，问知青能干什么，问去了知青点能怎么生活。 许卫东显然在家做过功课，问的问题很多也很杂。 钱有才有些意外，多看了他几眼，然后能回答的都给回答了。 趁着人齐全，钱有才便继续道，“山上的确物产丰富，野鸡野兔什么的都有。” 这么一说，众人又兴奋起来，尤其是男知青，兴致勃勃，“那我们能上山打猎吗？” “就你们？”钱有才哼了一声，嫌弃道，“你们这样的上山都不够野猪塞牙缝的。” 话说的难听，知青们讪讪，“我们也没那么差吧。” 钱有才便道，“前年的时候也有知青这么说，然后偷偷上山了，正好遇到了落单的野狼，你猜怎么着？” 众人心都提了起来，“怎么着了？” “被狼咬断了一条腿，腿都没保住。”钱有才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蕴藏着无数的宝贝，但也蕴藏着无数的危险，我的建议是，除非上工的时候一块上山一块下山，不要掉队，其他时候不要上山，春秋的时候在外围逛逛捡蘑菇倒是可以的。” “捡蘑菇？”知青王林不禁笑了一声，“那不是女同志干的活吗，我们男同志得干点更显男子气概的活才是啊。” “就是啊。” 几个人纷纷附和起来。 许卫东一脸兴奋的问谢阳，“你怎么想的？” 谢阳瞥他一眼，“你觉得大队长是吓唬人的？” “不然呢？” 谢阳道，“等去了问问其他知青再说吧，到了陌生地方，最忌讳的就是逞能，逞能可不是好事儿。” 别人怎么着他不管，现在他还虚着，出头的事儿他不去干，有危险的事儿更不能轻易干，凡事得掂量着来，怎么着也得等他彻底养好，把本事捡起来再说。 许卫东撇嘴，“胆子真小。” 地上都是雪，走起来比较费力，走了才五六里地，众人就有些受不了了，“大队长，还有多久能到啊。” 钱有才：“这才走了没一半儿，继续走吧。” 见几个人面如菜色，钱有才就说，“你们不走就在这待着，大冬天的说不定有狼出没。” 像是为了印证钱有才的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嗷~” 第26章 野猪来了 这次来下乡的知青没有一个是东三省的，乍一听见狼嚎顿时吓得嗷嗷直叫唤。 辛文月啊的一声直接蹿谢阳身后去了，其他几个也都好不到哪儿去，战战兢兢的看着四周茫茫雪原，想要知道那狼嚎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谢阳看着钱有才，许卫东则看着谢阳，“阳子，你怎么不害怕啊。” 谢阳朝钱有才呶呶嘴，“咱们大队长都没怕呢，我怕什么。” 大家伙一听好像也是，别说钱有才了，就是赶车的青年都没有害怕的迹象，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大队长，您不害怕吗？” 钱有才没说话，赶车的薛明秀就笑了，“大队长是见怪不怪，这东北地广人稀，咱们这片儿又靠山，山上有野兽也是常有的事儿，像冬天，饥饿的狼或者野猪就有下山觅食的可能。” 说着薛明秀掀开马车上的草毡子，露出里头的斧头和镰刀，“咱们出门都得带家伙的。” 谢阳不由多看了他两眼，问道，“咱们村没有枪？” 钱有才不禁看他，“你知道的倒是多。” 谢阳笑的一脸真诚，“以前听回城探亲的知青提过。” 见知青们都好奇，谢有才便给薛明秀使个眼色。 薛明秀便说，“咱们大队的确有枪，不过那属于民兵使用的。民兵隶属于公社民兵连，再往上就是县里的武装部。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拿的。不然出了事儿可不好交代。” 谢阳点头，原来这样。 隐隐约约的，狼嚎还能听见，但因为钱有才和薛明秀，大家的恐惧也慢慢散了。 钱有才却趁机说，“别以为听着远就是安全的，不到家门口，谁也不能说安全。往后啊，不管去哪儿最好都找个人搭伙，千万别逞能或者发脾气就往山里跑，那都是很危险的。” 被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又紧张起来。 看着有些惧怕的知青，钱有才这才有点满意，知道怕就是好事，就怕不知道，以为自己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鬼才，为了那一口肉，为了那一点儿义气跑山上逞能，那才是最可怕的。 很有可能小命都交代在山上去。 五十里路，因为有积雪的覆盖，走的并不快。 走到半路，别说女知青，就是男知青也有些受不了了。 钱有才倒也仁义，让知青们轮流上车休息。 好不容易轮到谢阳，一个女知青道，“谢阳，我实在走不动了，能把你的机会让给我吗？” 谢阳看了对方一眼，于玲露出一个虚弱的神色来。 谢阳坐在车上也露出虚弱的模样，“抱歉啊，我身体一直不好，再不休息一会儿我就要晕倒了。” 跟身体比起来，面子都是小事儿，而且他说的也不是假话，早上匆匆忙忙，灵泉都没喝呢，虽说身体比以前强了不少，但现在还是虚，走路的腿是越来越沉。 “没错，我可以作证，他身体不好的。” 辛文月说完，于玲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好了。 于玲嘀咕，“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他的事儿你也知道，这么帮着他说话。” 辛文月惊讶道，“你看不见吗，我们一路同行过来东北的，路上他对我多有帮助，现在我帮他说一句实话怎么了？” 见辛文月咄咄逼人，于玲也是恼火，“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啊。”辛文月不乐意了，“你这人思想真够龌龊的，只有龌龊的人才能说出这样龌龊的话来。我们就是纯洁的革命感情，不像你，有点儿屁事儿就往龌龊上想。你这样的思想觉悟竟然也能来下乡，真是笑死人了。” 辛文月本来就累的要死，还得听于玲叽叽歪歪，心情能好才怪，“想当大小姐不要来下乡啊，来下乡就得有下乡的觉悟。做好吃苦的准备。走点路就了不得了，别人都走的了，你凭什么走不了。” 听到辛文月这话，谢阳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辛文月咳了一声，“你笑什么？” “没，就是觉得你说的特别对。” 谢阳都不忍看她了，这姑娘到底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啊。看来这一路上的教训还不够多，没叫这姑娘彻底看清楚现实呢。 要么就是路程走的还不够长。 无知者无畏啊。 谢阳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轮到了辛文月，辛文月大义凛然道，“我不坐了，阳哥你坐，就当报答路上你对我的照顾吧。” 但谢阳没占这便宜，“一码归一码。” 辛文月坐在上头，可算休息到了，一双脚疼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张开双臂，“北大荒，我来了。” 钱有才看傻子一样看了辛文月一眼。 “大队长，我是不是特先进。” 钱有才：“我看你是特傻。” 随后又忍不住犯愁，就这小姑娘这穿着，一看就不像干活的料，这谁家的姑娘没看好给放出来了。 再看看其他几个知青，一共八个人，五男三女，按理说也还凑合的搭配，可还有一个看着病歪歪的，不像能干活的，一个只长只嘴的，穿着皮鞋人五人六的更不像能下地的。另外三个男知青，一个戴着眼镜瘦瘦巴巴，剩下两个看着倒是壮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干活。 真是愁死人了，干啥非得塞他们这儿呢。 这时候王林突然问，“大队长，咱们知青必须得住在知青点吗？” 钱有才看他，“怎么，你想住你亲戚家里？你可想好了，你亲戚家人口可不少，估计没你睡觉的地儿，还不如住知青点儿呢。” “没有，没有。”王林摸摸脑袋笑道，“我临来之前爸妈就说过了，不许去给亲戚家捣乱，我就随口问问，毕竟知青点儿人多不是。” 谢阳也好奇的竖起耳朵，这也给他提个醒，他现在也算有空间的人了，里头也有点儿存货，以后存货也会更多，在知青点的话就容易露馅儿。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自己出来住才行。 钱有才见他们一个个的都竖起耳朵，就随口道，“理论上都得住在知青点儿，也是为了方便学习思想政策和管理。但是知青点儿也不算大，这两年也有人搬出去住。村里早些年空了一些房子，知青可以花钱租，当然也可以自己盖，费事儿点。” 谢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租的话怎么租？” 别说钱有才了，就是其他知青也觉得好奇，“你真打算自己出去住啊，一起住也挺好的，有什么事儿能相互照应，出去住有事儿也没法照应。” 这话说的也在理，而且甭管多便宜，那不也得花钱，住知青点儿就不一样了，知青点不用花钱不说，一些活也能相互分担。 谢阳正想回答，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东西朝这边跑了过来。 “卧槽，那是什么？” 钱有才看去，咯噔一声，“快闪开，野猪来了。” 第27章 侥幸杀猪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谢阳这个土包子也终于长见识了。 “快拿武器。” 钱有才一声令下，薛明秀连忙去掀开草毡子，那双手颤抖的跟那什么似的，抓了两次没抓起武器来。 钱有才拿了一把斧头，看了眼周围已经乱成一团的知青，还有脸色惨白的薛明秀，真的想骂娘。这一个个的吆喝吵架的时候本事挺大，动真格的时候没一个中用的。 白瞎了王林和云水生那大个子，站在那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然而下一秒，他眼中病恹恹的青年谢阳飞快的伸手拿了两把武器，左手镰刀，右手斧头，还不忘对钱有才露出一个微笑来。 “都注意安全。” “薛明秀，你看好马车，务必保护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看着飞快跑来的野猪。 薛明秀吓得要死，战战兢兢道，“是。”咬牙赶着马车往前头跑去。 “阳哥，太危险了，你别去。” 辛文月大喊一声。 谢阳没吭声，反而对傻眼的许卫东道，“还有一把镰刀，拿起来保护好大家。” 说着谢阳直接跟着钱有才冲了上去。 钱有才大声骂道，“滚一边儿去。” “别啊，我帮您。” 眼瞅着野猪到了近前，马车受惊飞快往前面跑去，知青们也跟着马屁开始跑。 野猪想要追上去，被钱有才一斧头砍中屁股，野猪吃痛，迅速转身，将目标落在钱有才身上。 野猪虽然是猪，但是在东北不比豺狼虎豹差，皮糙肉厚，身上的鬃毛沾满松树油脂，格外坚硬，一般武器想要伤它极为不易。而且野猪的四肢粗壮，力量感十足，在东北树林里，就是跟猛虎对上都不一定会输。 这也难怪钱有才会惊慌，这玩意儿一般都得好多人一起来抓，现在人虽然多，但没个中用的能不慌才怪。 谢阳心脏跳的非常厉害，趁着这空档他飞快转身将空间内灵泉一饮而尽，随后握着武器也冲了上去。 也是在这时候，钱有才被野猪一蹄子给踢翻在地，钱有才被踢在腿上，疼的翻个白眼差点没晕过去。 眼瞅着野猪又要冲上去用獠牙拱钱有才，谢阳一镰刀劈在野猪身上。 可惜只是劈的野猪哀嚎一声，并没有伤筋动骨。 但谢阳另一只斧头又劈了过去，顺势把镰刀拔了出来。 这次的斧头劈在野猪脖子上，野猪愤怒异常，直接调转方向朝谢阳冲过来。 “你快跑。” 钱有才大惊，竟然伸手要去抱野猪。 谢阳躲开野猪的攻击，趁着野猪朝向他的时候飞快的抡起斧头朝野猪的额头劈了下去。 噗嗤一声。 血液四溅。 谢阳用尽全身力气将斧头拔出来又狠狠的劈了过去，而后力竭，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野猪轰然倒地，抽搐两下彻底死去。 “谢阳！” 谢阳听见钱有才在喊他，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笑一笑，得意的跟大家说：这是我杀的。 然而起的太猛了，眼前一黑，砰的一声摔在野猪旁边了。 天旋地转，脑袋空空，只剩下身下的一片冰冷。 丢人了。 “谢阳。” “阳哥。” 一群知青去而复返，朝着谢阳跑过来。 钱有才指挥着许卫东和薛明秀，“把谢阳扶起来看看有没有事儿。” 谢阳被扶着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事儿，起猛了。” 因为多了一头野猪，马车也得重新安排。 “行李袋都得自己背着，野猪和谢阳上去。” 谢阳看了眼钱有才的腿拒绝了，“大队长，您的腿……您上去吧，我没事儿。” 休息了一会儿谢阳好歹能走了，钱有才坚持自己走的话那得蹦跶到后半夜。 最后野猪和钱有才上去。 薛明秀则帮着谢阳背着行李袋和被褥。 至于辛文月，因为行李太多，根本背不动，王林帮忙提的，对于潘红芳再次抛出来的好意直接没敢用。 一行人狼狈不堪，也不耽误大家用崇拜的眼神看谢阳。 尤其是许卫东，就差跟谢阳拜把子了，“阳子，你可真厉害，尤其是你那一下子杀野猪时候的勇猛可真是绝了，一点儿都不像你。” 谢阳幽幽看了他一眼，“你直接说我这人弱了吧唧的不像有本事的就是了。” 许卫东一怔，尴尬的呵呵笑了起来。 “那也是厉害，就凭你两斧头砍死野猪这事儿，我许卫东就佩服你。” 但其实就就是这样。 王林身上背着四个行李袋，仍旧健步如飞，跟在谢阳身边崇拜道，“阳子，以后你教教我呗。” 谢阳看了眼他那身板儿，说实话还真羡慕，他俩的身高其实差不多，但是一个就是干惯活的，身强体壮，一个瘦了吧唧，一看就不像干活的。 谢阳叹气，“教你啥啊。” “杀野猪啊。” 这会儿危险过去，王林懊恼的不行，他好歹也是个山东大汉，结果看到野猪的时候腿软不说，竟然还扔下同伴跑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王林说，“阳子兄弟，刚才对不住，我是不该跑的，你教我打野猪，以后再遇到危险的时候咱们也能相互帮助不是。” 谢阳见他说的认真就忍不住笑了，“我教你，教啥啊，哪里来的野猪让咱们练手啊。再说了，这玩意儿真的凶猛，还是别遇见了。” 不过通过今天这事儿谢阳也算摸着一点儿门道，往后说不定能靠这个发家致富呢。 赶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彩虹湾大队。 东北地广人稀，村子与村子之间距离遥远。 但为了安全，彩虹湾大队的社员住的还是比较近的，都住在这个山坳里，北面靠山，这个时间黑黢黢的，到底有多高也看不清楚，但进村之后明显感觉到风没那么大了。 四处的房屋上都有烟筒，此时炊烟袅袅，不知是做晚饭还是烧炕。 谢阳看着黑暗中没有一丝烟气的房子说，“这家是没人住吗？” 孤零零的一个小院子，就建在村子的最边上，没有厢房，只有正脸三间屋子，在昏黑中显得那么凄凉。 这是哪里？ 钱有才循着视线望去，叹了口气。 第28章 知青点 马车继续朝村里去了，村里的路并不比村外的好走，积雪融化后又结了一层冰，磕磕绊绊在所难免。 辛文月接连摔了两次，一个人在队伍里抽抽噎噎，除了潘红芳没人出声安慰。 于玲趁机出言嘲讽辛文月，辛文月也不是好惹的，就算累的要命也得骂回去。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在一个大院门口停下，钱有才说，“这就是知青点了，进去先吃饭，安排住宿，其他事儿明儿再说。” 谢阳自始至终都没得到那房子的信息，越发奇怪。 “那家没人了。” 谢阳惊讶的看了薛明秀一眼。 薛明秀已经提着他行李袋进去了，至于原因，暂时不得而知。 知青点院子面积不小，但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溜五间房，左右也各有一间厢房。 最中间的堂屋上头飘着炊烟，也亮着灯，隐约能听到说话声。 “新知青来了。” 薛明秀喊了一嗓子，里头出来好几个人，领头的一个迎上来，“大队长，就这八个吗？” “八个还嫌少啊。”钱有才哼了一声，给知青们介绍，“这是你们知青点儿的队长，王立新，六六年下乡的老大哥，你们以后有事儿先跟他说，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那嫌弃的意思很明显，没大事儿别去找他，不乐意伺候。 谢阳不禁去看王立新那张脸，风吹了十年，王立新看起来不像二十八倒有点像三十八，跟普通的乡下男人没什么区别了。 得亏革命快结束了，离着大规模返城也没几年，不然十年过后他估计也是这副模样。 王立新倒不介意别人打量他，热情道，“大家都到屋里暖和，晚饭都做好了，大家都等着你们来了一起吃呢。” 一听这话，新知青们心里头还有些高兴。 初来乍到，没人不担心会被老知青排挤，结果人家非但没排挤，还等着他们一起吃饭，心里顿时舒服许多。 对王立新的为人，钱有才很放心，说了两句，就让薛明秀拉着他去找赤脚郎中处理腿上的伤了。 谢阳跟着王立新等人进门，就听一个女知青到，“来，大家欢迎新知青。” 新知青们满脸期待的看着老大哥老大姐们。 然而除了王立新和那女同志，其他人的掌声稀稀拉拉的，显得并没有那么热情。 几人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他们想的原来不一样。 “队长，可以吃饭了吗？饿死了？” 一个老知青不满的看了眼新知青，朝着王立新嚷嚷。 王立新道，“开饭。” “吃饭喽。” 老知青们欢呼雀跃，拿着饭盒子或者饭碗去打饭。 谢阳把行李袋一扔，赶紧跟着王立新过去了，辛文月一看，也有样学样跟上去了。 其他人一看，原来是这样，也跟着干。 老知青们看着新知青们迅速的跟着去排队，不少人难免心里不痛快。 “以前的时候啊，新知青来，总能给前辈改善改善伙食，现在似乎不这样了啊。” 陈庆刚扯着嗓子，目光在新知青们身上扫过，目光落在辛文月身上时，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膛，还咳嗽一声。 “那……” 谢阳拽了辛文月一下，辛文月噘嘴哼了一声，却没再开口。 打了饭，王立新说，“这一顿晚饭是大队拿了粮食过来做的，目的是给你们接风，按照规矩，新知青下乡，村里会给一部分粮食，明天估计就能给你们了，让你们度过眼前的难关，后续挣了工分再还给大队。” 这间屋子显然就是知青们平时聚集吃饭的地方，两张长条桌，两边都是有些破烂的凳子，在靠西的地方单独隔出来的一间，里头是做饭的地方。 谢阳打眼看了一下，新知青八人，老知青加起来却只有十二个人。也就是说整个知青点现在有二十个知青，其中女知青有六个，剩下的十四个都是男知青。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其实用在男人身上也不例外。 谢阳不想住大通铺，更不想跟人有更多的牵扯，再说了，他后头还想考大学，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学习根本行不通，所以最好还是自己住。 他不由想到村口那座小院儿，位置虽然偏了点儿，但是对他来说却正好，干什么都方便。 “你饭不吃吗？不吃能给我吗？” 谢阳回神，对上之前说话的老知青询问的眼睛。他听见王立新喊过他陈庆刚。 谢阳笑了笑，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吃的。你也快吃吧，陈哥。” 陈庆刚将碗筷弄的丁丁当当响，干脆道，“你们新知青下乡就没带点儿什么好东西？” 一屋子瞬间安静下来，王立新皱眉道，“陈庆刚，吃你的饭，不要闹事。” “我怎么闹事了，这不都是规矩吗？” “谁给你定的规矩。”女知青冯媛训斥道，“陈庆刚，新知青来，你不树立好的榜样就算了，说这些话干什么。” 说着对大家道，“都吃饭，不用管他。” 王林倒是没在意，高红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其实我带了一盒鱼罐头，就当我们新知青的见面礼好了。” 王立新道，“不用，你自己留着。” “没事的。”高红兵开了自己行李袋拿了一罐出来递给王立新，“你们都尝尝，没关系的。” 老知青们这才高兴了，道了谢，就高兴的打开吃了。 谢阳看了眼一路上都没吭声的高红兵，高红兵小声道，“为了以后日子好过，吃点亏也没什么。” 谢阳道，“财不外露。” “我知道的，我以后都把东西锁起来。” 谢阳却并不轻松，锁起来，有时候锁真能锁的住吗？ 晚饭是白菜炖粉条，除了汤上头飘着油花，是一点荤腥也没有，味道也算不上好，每个人都吃的有些困难。 但老知青们却像在吃什么美味，似乎是习惯了。 好容易吃完晚饭，王立新和冯媛各自带着他们去屋子里安顿。 居住的房间狭长，一进门左右两边都各有一张五六米长的大炕，左边的炕上还有一些空余的位置，就是新知青睡觉的地方了。 谢阳选了最靠边的地方，王林挨着他道，“我跟你挨着。兄弟，抽空你可得教我啊。” 谢阳汗颜，竟然还没忘了这事儿呢。 “就他这样，能教你啥啊。” 说话的是另一个男知青，长的白白净净的叫孟军。 见谢阳看过来，孟军就道，“我叫孟军，有啥事喊我就成。” 谢阳道了谢，拿了脸盆洗漱，然后躺下，孟军凑过来了。 “有事儿啊，孟哥。” 孟军点头，“有点事儿，咱出去说？” 谢阳顿觉不妙。 谢阳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孟军却道，“走啊，出去说。” “孟哥，有事儿你就说，外头怪冷的，我们走了一天路，我实在是不想动弹了。” 谢阳说完，孟军脸上肉眼可见的尴尬了一下，他环视四周，小声在谢阳耳边说了一句话。 第29章 借钱 新来的几个知青都在收拾东西，王林大声嚷嚷道，“孟哥，跟谢阳说啥悄悄话怕咱们听见呐，跟咱们也说说呗。” 高红兵和许卫东都好奇的看了一眼，其他几个老知青却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似乎都知道孟军的目的。 至于孟军本人，也有些不自在，但人的脸虽然白，却足够厚，所以即便尴尬也坚持看着谢阳，等待谢阳的回答。 谢阳轻轻摇头，“抱歉，我帮不了你。” 孟军的脸瞬间垮下来了，“真的不行？” “不是不行，是我手头也紧。”谢阳压低声音为难道，“你看我这样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能下乡啊，我家里有后妈和继弟。” 两人视线相交，孟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目光落在被褥上，羡慕道，“崭新的棉被啊。村里新结婚的都弄不来这样大红花的。” “这是我在首都的时候找人做的，不然来了不得冻死啊。”谢阳幽幽道，“就这么两床被褥，把我拿到手的下乡补贴都花的差不多了。” 他又问孟军，“咱们大队冬天怎么挣工分？挣了工分分钱吗？” 孟军哪有心思给他解释这个，当即起开，“这个明天你找大队长问吧，” 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许卫东身上，“卫东兄弟，我跟你讲，我爸原来也要给我改这名字的，但后来又没改成，怪不得我听着你名字的时候就觉得亲切呢。” 孟军跟许卫东交流感情去了，谢阳躺在被窝里舒服的闭上眼睛。 累是真的累，但路上喝的那几口灵泉多少也顶点用。 这身体在慢慢变好，趁着才来，他得迅速搞定居住的地方才行。 正酝酿睡意，突然听见有人吵吵起来。 “这是把我当冤大头啊，你都没钱，我哪来的钱，我还想找你借钱呢。” 谢阳睁开眼，就见孟军和王林竟然吵吵上了。 王林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屑，“呸，怪不得这么热情的过来跟咱们套近乎，本来还以为是老大哥关心新来的小弟呢，没想到是想挨着借钱呐。” 孟军脸皮被揭下来，脸一沉，“抱歉。” 转身就走。 屋内气氛有一瞬间凝固，谢阳对王林道，“睡觉吧。” 老知青大部分都在另一边睡，不过这边也睡了两个老知青，是去年下乡来的，而且是一对双胞胎，似乎是去年才来下乡的。 劳累了一天，谢阳脏衣服都没洗就秒睡了。 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人却正在遭受苦难。 西北的风那是真的冷，寒风中还裹挟着沙子，不张嘴没法问路，一张嘴，灌满嘴的风，呛的人直咳嗽。 谢明冻的瑟瑟发抖，随身带的衣服能穿的都已经穿在身上，可寒风仍旧能吹透他的衣裳。 破旧的小火车站边上，颜悦也一样瑟瑟发抖，嘴唇都冻的发紫，她脚边放着行李袋，抱着谢明的胳膊，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谢明，我们怎么办啊，他们说下了火车还得走五十多里地，也没人来接咱们，咱们怎么去啊。” 风太大，颜悦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把五脏六腑都咳嗽出来一样。 怎么办？ 谢明也想知道怎么办。 冻都能冻死了，还怎么走路？ 可不走的话，他们在这儿也没有地方待。 旁边倒是有个小小的值班室，但谢明去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都睡死过去了，根本不给他们开门。 “走吧。” 谢明麻木的提起行李袋，颜悦说，“还有一个。” “那是你的。”谢明直接往前面去了，颜悦哭道，“谢明，我为了你抛弃家人跟你一起下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呀。”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谢明就觉得火大，如果不是颜悦，他哪里用得着上这里吹风挨冻。 “那是你活该。”谢明说出的话格外的无情，“你说你一个当嫂子的不知道检点，非得勾引小叔子，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谢明的话让颜悦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是谢明的心里话吗？ 当初偷偷看她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她不过多看了他两眼，谢明就大着胆子跟她表达了爱意。 亲她的时候怎么不说，摸她的时候怎么不说，跟她干那事儿的时候怎么不嫌弃？ 那时候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因为被谢阳报复给下乡了，反而来责怪她了？ 颜悦悲从中来，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好好的跟谢阳过日子呢，哪像现在，家里花了不少钱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他们从委员会里捞出来，又临时拼凑了一点儿行李就踏上了来西北的火车。 受了那么多的罪，反而成了她的错了。 颜悦见谢明不等她，干脆大喊道，“谢明，你混蛋。” 谢明麻木的走着。 颜悦又喊，“你不管我，我就告你耍流氓。” 谢明脚步停下，非常没出息的回来了，“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提起行李袋的时候他那么说。 “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颜悦又开始哭了，嘴里进了不少的沙子。 谢明完全没心情讲这些，说，“走吧。” 他这辈子最恨的人绝对是谢阳，真是太狠了，竟然给他报名下乡，他怎么敢啊。 半夜里西北的郊外风沙更大。 谢明和颜悦跌跌撞撞走在黑夜里。 东北有狼，西北也不缺。 狼嚎阵阵，惊的人心惊肉跳。 “啊……” 颜悦失声尖叫。 “别嚎了，再把狼招来咱们都别活了。” 谢明哆哆嗦嗦的摸出手电筒，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草窝子，两人躲了进去。 真惨呐。 他怎么就这么惨了。 谢明有些想不通。 谢阳睡的很沉，结果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一声尖叫声吵醒来。 “啊！！有血啊，杀人了。” 清晨的宁静被打破了。 第30章 两个 男知青 昨天走了一天，谢阳恨不得睡死在炕上，可惜外头天才亮，就被这么一嗓子给嚎醒了。 不光是他，知青点的人都被吵醒了，骂骂咧咧的问出了什么事儿。 陈庆亮惊慌的端着一个盆子进来，喊道，“这是谁的盆子，里头全是血，谁杀人了？” 老知青们听到这话纷纷爬出被窝出来查看，看到脸盆里沾了血迹的衣服也是吓了一跳。 王志新下去拎着衣服闻了闻，道，“虽然已经干巴了，但是闻着像血。” 新知青就淡定多了，都不用谢阳说，王林就笑了起来，“嗐，那是猪血，昨天下午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野猪，咱们的谢阳同志非常厉害的杀了一头野猪，我们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你们都没看见。” 至于进屋之后没人看见也算正常。 乡下如今也没通电，吃饭的时候就点了两盏煤油灯，黑灯瞎火，各种气味儿也浓，猪血的腥气也就掩盖住了。 几个老知青披着棉衣到了谢阳的前头看着他，谢阳睡的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陈庆刚仔细的打量着谢阳，不敢置信，“那野猪真是你杀的？” 谢阳就笑，“运气好……” “哎呀，看不出来啊，还是个练家子，厉害了。”陈庆刚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今天能分猪肉啊。” 一听吃肉，谁能不高兴。 几个新来的知青就犹豫了，“不是听说野猪肉不好吃？” 陈庆刚一怔，接着就道，“对，野猪肉就是不好吃，等咱们知青点分了肉你们都不许吃啊，那么难吃的东西，我们帮忙给你们吃了，也算给你们解决困难了。” 其他几个也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也不禁乐了，王立新怕新知青当真，便解释道，“在乡下一年到头难得吃一回肉，别觉得难吃，我那儿还有点大料，到时候多放点大料调理调理，一样好吃，不然下次吃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被王立新这么一说，陈庆刚等人又嚷嚷起来，“队长，你跟他们说啥啊，他们不吃才好呢。” 王立新并不理会，赶紧回炕上穿衣服去了。 趁着大家都在穿衣服的空档，王林又给老知青们讲了讲昨晚谢阳杀野猪的事儿，他嗓门大，说的又有模有样，将一众青年的热血都给激发出来。 “野猪可不是好惹的，谢阳能杀野猪是真的厉害，说不定等以后公社组织人手上山的时候也能跟着去呢。” 这就太羡慕人了。 “谢阳，以后打了野猪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哥哥们。” “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林越说越激动，“阳子，阳哥，我叫你哥，你一定得教我。” 谢阳哭笑不得，“我那就是侥幸，哪有那么大本事。” 知青院子有一个压水井，每天早上用的时候得先烧一点热水，烫一下，不然根本摁压不动。 几个新知青跟个土包子似的看着老知青压出水来，震惊的不行，“这井水还冒热乎气儿呢？” 谢阳过去接了水，手伸进去，不像看到的那么热，但也不是想象中刺骨的凉，温温的，早上洗脸正合适。 王立新在旁边洗脸问道，“那野猪真是你杀的？” 谢阳点头，“是啊，侥幸，运气好，看着野猪都要去踢大队长了，一着急就照着野猪的脑袋去了。” “也是。”王立新打量着他道，“看你这身板儿可不是壮实的。” 说完王立新进屋去了。 今天负责早饭的知青已经做好了早饭，并不稀奇，熬的玉米面糊糊，炒的酸菜，另外一人还有一个窝头。 没有五花肉炖过的酸菜味道还不到哪儿去，看到这伙食新知青又是一阵哀嚎，王立新好脾气道，“甭管难吃好吃，都得吃，一天两顿饭，不吃就得等下一顿了。” 一天两顿饭，更是让人眼前一黑。 好不容易煎熬着吃了早饭，王立新带着新知青去大队部领粮食，几步路，走过去一条街就是。 到那儿的时候发现围了不少的人，都在那看稀罕。 对着野猪比看见亲爹都亲。 “大队长，今天分猪肉吧？” “分，咋不分呢，今天就让人来处理了。” 钱有才一声令下，围观的人都兴奋起来。 没人提野猪肉不好吃的事儿，　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钱有才被他们烦的要命，当即喊人来收拾野猪。 一抬头看着谢阳等人来，钱有才一瘸一拐道，“这不，打野猪的英雄来了，咱们大队之所以能吃上野猪肉可得谢谢人家谢知青了。” 村里一下来了八个知青，昨天钱有才带人去接人的事儿大家都清楚，可没想到野猪是人家知青杀的。 众人目光一下子落在王林身上。 嗯，不错，五大三粗的，浓眉大眼，还有时下最流行的国字脸，真是不错，就是在乡下，这样的青年也受欢迎。 眼神捎带着，瞥了眼王林旁边儿的谢阳，顿时忍不住摇头，这样的青年下乡干啥。 不过回头得嘱咐一下家里的闺女，可不能被这样的小白脸给勾去了魂，找对象什么的还是得找壮实的五大三粗的，可不能找这样的。 当即就有人埋怨了，“公社也真是的，多给几个能干活的多好，怎么分配个比大姑娘还虚弱的青年下来呢，还不如直接来四个女知青呢。” “就是啊，大队长，你咋也没跟公社反应反应啊。” 谢阳摸摸鼻子，倒没什么不快，他们这么想也正常，多一个不能干活的知青就多分大队一份口粮，搁谁都不能乐意。 大娘大婶儿们就更嫌弃了，“你说说，不笑的时候就好看，这一笑更不得了，这大姑娘和小媳妇儿的能顶的住？” “回头可得管好自家闺女，可别丢了魂儿。” 他站在那儿也没说话，王林忙摆手道，“大叔大婶儿们，杀野猪的不是我，是谢阳。” 还非常痛快的指向谢阳。 “他杀的野猪？别逗了。” “就是啊，就这小身板子野猪一蹄子不得飞出去啊。” 村里人纷纷笑了起来，只以为他们在讲笑话。 钱有才道，“行了，行了，杀野猪的就是他，要不是谢阳，我这条腿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钱有才仍旧吓出一身冷汗来。那野猪的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叫来大队的会计，去旁边的仓库给知青们搬来粮食，这就要发粮食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外头嚷嚷起来，“大队长，你不能偏心啊，我们也要发粮食。” 第31章 地头蛇 谢阳朝大队门口看去，就见几个穿着破棉袄的青年嬉笑着来了，“大队长，咱们现在也吃不上饭了，给我们也发点儿呗。” 一见这几个人，钱有才的脸都拉下来了，直接对雷会计道，“甭管他们，继续发粮食。” 进来的几个青年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扫过辛文月的时候，目光露出惊艳，“哟，有女知青呀，叔，不给咱们介绍介绍啊。” 眼瞅着这几个说话越来越过分，钱有才顿时来了气，“我们这边忙着，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话还不让说了。”打头的于铁柱直接上前，大声道，“大队长，我说我们没饭吃了，大队不管吗？” 钱有才脸色不好道，“年前才发了粮食，这次是给新知青，没有你们的份儿，但凡你们平时好好上工挣工分，你们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于铁柱喊道，“可我哥哥死了啊，我哥哥死了，我于家就剩我一个儿子了，村里还想饿死我啊。” “就是啊，怎么能这样啊。” 几个青年直接将钱有才给包围了，钱有才气狠了，“都给我闪开，翻天了怎么着。” “都让开。” 砰的一声枪响，于铁柱等人飞速的退了回去。 枪声将众人吓了一跳，谢阳等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青年手中拿了一把枪，枪口还冒着烟呢。 于铁柱等人脸色不好，“走。” 几人要走，也没人拦着，一出闹剧，除了让新知青们看到他们的大队长不是无所不能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拿枪的人过来道，“钱叔，你对他们太纵容了。” “我知道。”钱有才气道，“再有下一次直接送公社去。” 周围看热闹的社员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些事儿，谢阳听着热闹，慢慢也拼凑出了前因后果。 就是于铁柱的哥哥几年前跟着村里干活时因公死了，偏偏于家只剩下于铁柱和他娘，村里便对于铁柱多有容忍，结果这于铁柱不学好，天天偷鸡摸狗，就没有他不干的，谁追究责任，于铁柱的妈就去谁家门口哭自己死了的儿子。 大队里如果管的厉害了，娘俩就一块去哭。 反正就是一个不要脸，虽然被全村人骂，但村里也没辙，这些事儿说大不大，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谢阳明白了，这就是大队长给惯出来的毛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掐断，或者别管面子直接给一顿教训，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当然了，只要别犯他手里他也懒得管。 只是有些时候他不惹事儿，却有事儿来招惹他。 新知青们才领了粮食出来，就被于铁柱等人拦住去路。 “喂，新来的知青，城里是不是很好玩啊。” 说话的人是葛洪，是于铁柱的跟班儿。 谢阳还没说话，王林当即不干了，“好玩不好玩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哟，还挺横呢。” 葛洪歪歪斜斜的靠近，看着他们说，“知道吗，在咱们大队，来了都得拜山头，而我们柱子哥就是山头，只要拜了山头，往后就归我们罩着了。” “就是，咱们也不要多，一人一个月一斤粮食，怎么样，很划得来吧？” 于铁柱这时候上前，看着辛文月道，“这位女同志，我可以不要。” 辛文月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就往谢阳身后躲。 “呸。” 于铁柱脸瞬间拉了下来，走到谢阳跟前，挑着眉头道，“哟，一个小白脸，给我让开。” 谢阳抬头看他，“如果我不让呢。” 虽然不爽辛文月下意识往他身后藏的举动，但是他更不爽对方欺软怕硬的态度，而且人家都找事儿找到眼前了，他如果还怂讲什么低调，那以后才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哟，还挺横的。”于铁柱看了眼四周，哼了一声道，“小白脸，敢不敢跟哥几个到后山溜达溜达。” 谢阳才吃了早饭又喝了灵泉水，正愁没地方消耗体能，有现成的沙包撞上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即点头，“行啊。” “阳子，你不能去。”许卫东警惕的看了眼于铁柱等人，对谢阳道，“我们没必要跟他们对上，我们直接找大队长反映他勒索我们就是了。” 王林和高红兵也劝道，“是啊，阳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要打了她们地头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阳犹豫了一下，似乎也对，明目张胆的跟人打架容易给人落下把柄，要揍人还是来阴的比较好。 “行，不打了，回去。” 这对于铁柱等人来说等于赤裸裸的挑衅，当即将谢阳拦住，“哥几个可没让你们走，你走什么呀。” 于铁柱对其他人道，“今儿你们就算了，改天我再去找你们，今天我就先跟这位小白脸兄弟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彩虹湾大队的规矩。” 周围不是没有社员经过，但基于于铁柱的恶劣，几乎没人敢上前。 谢阳看着他没说话，许卫东和王林都站在谢阳跟前，谢阳道，“你们都一边儿去。” “阳子……” “没事儿。” 谢阳看着于铁柱道，“有些人看着块头大，就怕中看不中用。” 这话刺激在于铁柱的心坎上，顿时恼怒，面目狰狞的抬起拳头就朝着谢阳打了过去。 “阳子！” “谢阳！” “谢知青！” 几声着急的呼声传来，谢阳看着马上到了眼前的拳头伸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开了。 于铁柱一击不中，整个人一个趔趄，他惊愕的看着谢阳，看看自己已经泛红的手，用力甩了甩，又咬牙冲了上去。 然而谢阳站在那儿都没动，待于铁柱冲过来时突然一个矮身，同时利用身体的遮挡，拽了一下于铁柱的裤腰带。 于铁柱根本没反应过来，人便朝前头扑去，同时棉裤突然脱落，露出里头的红裤衩。 “内有红裤衩一条，不错。” “可惜破了一个洞。” “哎呀，看着不大。” “空有其表。” 谢阳一字一句评论，于铁柱愣了一下。 “铁柱哥，你裤子……” 于铁柱低头，脑袋嗡的一声。 谢阳：“没穿秋裤。” 第32章 院子的传说 人要脸树要皮，就算于铁柱不是个好东西，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脸上也挂不住。 更何况谢阳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的扎在他心口上，让他颜面无存。 “哈哈哈，红裤衩。” “哎呦，于铁柱，你这裤衩子不知道缝缝啊，都看见屁股蛋子了。” 周围得社员也忍不住笑了。 于铁柱恼怒交加，飞快的将裤子提起来拴住，接着大喊一声朝着谢阳扑了过去。 谢阳仍旧不出手，往旁边一闪，接着一转身伸脚踹在于铁柱的屁股上。 于铁柱一个趔趄，直接趴在地上了。 农村的地面都是泥土路，东北大雪又多，道路上的积雪被踩碎了跟泥土混合，脏兮兮的，于铁柱的脸直接就拱雪堆里去了，身上也沾满脏污。 “嚯、” 新知青们笑的更欢了，“阳子，你是早上没吃饭啊，就只会一脚。” 谢阳眼中也隐隐带着笑意，“于铁柱同志好歹也是好社员，我们知青可不能让人扣上欺负人的帽子。” “走了。” “走喽。” 八个人提着粮食一边欢呼着走了，于铁柱的小弟们将于铁柱扶起来，于铁柱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污，看着谢阳等人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抿了抿嘴。 “谢阳，你给我等着。” 门外发生的事儿，钱有才也知道了，他哼了一声道，“活该，有人收拾一下也不错。” 薛明秀就有些担心，“大队长，于铁柱那性子，怕是会背地里使阴招，谢知青他们也才来，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新来的就得长长见识，省的以为乡下都是好人了。” 说完这话钱有才就忙他的去了，薛明秀忍不住叹气，雷会计就笑，“你说你操心那么多干啥呢，新知青给你好处了？” “哪有什么好处啊。”薛明秀笑眯眯道，“就是看不过眼罢了。” “看不过眼？这种事儿多了去了，你能管的了？” 这事儿薛明秀的确管不了，他出了大队部时，于铁柱几人正在商量怎么收拾谢阳，薛明秀皱了皱眉，觉得这事儿得给谢阳提个醒，可别着了谢阳的道。 哪知于铁柱提前发现了他，当即乐呵呵的过来了，“哟，这不是我那小舅子吗，需要我送你回家不？” 薛明秀顿时气恼瞪过去，“你别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哟，听听，我小舅子要对我不客气呢。” 于铁柱等人嬉笑起来。 薛明秀攥了攥拳离开了，后头于铁柱等人仍旧嬉笑着说着荤话。 狗日的于铁柱。 薛明秀一路去了知青点儿，谢阳等人正在商量以后吃饭的问题。 谢阳想了想说，“我先等等，我得去找大队长一趟。” 一抬头看到薛明秀，谢阳就笑了，“明秀兄弟。” 薛明秀问，“你是有事儿出去？” “是啊，找大队长。” 薛明秀嗯了一声，“我带你去找他。” 路上薛明秀也没瞒着，把于铁柱他们的话说了，“你以后多注意点儿，别自己单独行动他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谢阳惊讶的看他一眼，他听的出来，薛明秀对于铁柱也没什么好印象，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了点儿痛恨。 “那你知道我找大队长干什么吗？” 薛明秀：“干什么？” 谢阳一笑。 大队长钱有才家住在村子东边，两人到那儿的时候钱有才也才到家，看到谢阳和薛明秀在一起，下意识就以为谢阳是因为于铁柱过来的，“私事儿只要不闹大我不管。” 谢阳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叔，我不是说于铁柱的事儿，我是想问问村口那个小院子我能租吗？” 钱有才和薛明秀都震惊了，“租房子？干啥租房子？” “唉，我也是没办法。”谢阳说，“您也看出来了，我这人虽然看着力气挺大的，但实际上身体不是很好，娘胎里带来的毛病。知青点人又多，我实在嫌吵。行吗？如果行的话我今天就过去瞅瞅。” 钱有才不是薛明秀，有为村里创收的事儿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只多问了一句，“真打算租？” 谢阳点头，“是，真打算租。” 村口的位置好啊，干什么都方便，省的这里一出门那里就被人盯上。而且离着村子有点距离炖个肉啥的风一吹也就没啥味儿了。 钱有才道，“一年十块钱。” “我租两年。”谢阳当即从兜里掏钱，掏出两张大团结来拍给钱有才，“叔，既然租给我，那房子是不是得给提前检查修一下？” 租下来后虽然也能自己检查修一下，但他又不会，而且能谈判的时候就谈判。 钱有才乐了，“行，我先带你过去看看，今天我就让人给你修了。” 他也没接那钱，回屋拿了钥匙就出来了，“也先跟你说一声，这房子里以前住的一家三口都没了，在老百姓口中算是很不好的宅子，你明白吧？” “凶宅。” 谢阳咧嘴笑了，“我不信那些，牛鬼蛇蛇这些年不都打倒了，我才不怕呢。” 两人在前头走，薛明秀就在后头跟着，企图劝谢阳，“那房子真不好，邪门的很，村里搞对象的都不乐意去那地方，你去那儿干啥呢，还花二十块钱去租……” 薛明秀絮絮叨叨，钱有才道，“你闭嘴吧你。” 谢阳知道他好心，伸手拍拍他肩膀，“没事儿，我真不怕那些，就我这样的，真把我拉走我反而解脱了。” 薛明秀一怔。 院门上的锁有些生锈，钱有才打了半天才打开，大冬天的也没人管，院子里的积雪厚厚的一层。 不大的院子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可够宽敞的。 进门左手边就是灶台，跟灶台挨着的是一堵墙，一个门通着，里头有一个大炕。外头的灶烧起来做饭的时候顺势就能把炕烧暖和了，夏天不用炕的时候再把里头的一个口给关上，很方便。 至于右边也有一个门口，里头却是一间空屋子。 外头东西各有一间厢房，茅房有一个搭建起来的，压水井靠着西边墙根。 “这院子挺好的，以前也有人盯着，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闹鬼？” 钱有才瞪了他一眼，“闹什么鬼，破四旧了都。” 话才落，突然砰的一声响。 钱有才和薛明秀都吓得一个哆嗦。 第33章 租房子 谢阳指了指屋顶，“塌了。” 钱有才略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行，我这就叫人来修房顶。” 二十块钱的诱惑力很大，钱有才飞快的喊来七八个年轻劳动力过来修房顶，不光把房顶给漏雨的地方修了，甚至还把院子里的积雪都给清理出去了，屋里的灰尘都打扫的一干二净。 “这房子真是不错啊。” “可不咋滴，虽然是茅草土房子，但是宽敞啊。” 谢阳看着几个男人转悠一圈，不禁笑眯眯，要不是几个人跑的比兔子都快，谢阳都要信他们是真心羡慕了。 谢阳环视一圈，然后便回了知青点。 租房子是大事儿，瞒不住人，不过一天的功夫知青点的人都知道了，见谢阳回来，都围了上来，“你怎么租房子了。” “就是啊，租房子干啥啊，听说你一租就是两年？你怎么想的啊。” 孟军凉凉道，“我跟你借钱的时候没有，倒是有钱租房子呢。” 谢阳瞥了他一眼，“正正好有二十块钱，省的有的人惦记，原本打算租一年的最后也租了两年。也比被人借去有借无还要强。”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跟孟军不对付的陈庆亮告诉他的。 “你。” 孟军讥讽道，“也是，你们条件好，不稀罕跟咱们挤一间屋子，理解。” 毕竟才下乡，谢阳也不想跟这些知青们闹僵，只对众人解释道，“我身体不是很好，有心脏病，原来的大夫就说得静养，有些活也干不了，所以我想着不能在知青点给大家添麻烦，这才往那边自己租房子住了。” 听他这么解释，大家也能理解，谢阳看上去的确瘦，而且看着也病恹恹的。 “你身体不好？你身体不好能杀野猪？听说还让于铁柱这样的混子当众出丑了。” 孟军对谢阳的恶意就来自于昨晚，谢阳没借钱如果是真的没钱也就算了，可谢阳有钱租房子，却没钱借给他，这就让谢阳心里不舒坦了。 谢阳问，“是啊，我是杀了野猪了，你要不问问王林，我杀完野猪是不是差点死过去？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吃了药，我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的清楚，阳子身体的确不怎么滴，他杀野猪也是运气好，差点就倒下了。你们可不能这样啊，野猪肉还在厨房放着呢。” 谢阳朝孟军冷笑着，“我只是没想到因为我没借钱，孟哥对我的意见就这么大，我不搬走也行，那以后孟哥照应我？” “我凭什么照应你啊、”孟军当下反驳，哼了一声直接出去了。 王立新打圆场道，“谢阳，你别搭理他，往后他再找你借钱也别管，你自己想搬出去有自己的考量，咱也理解，大家都是知青，以后有啥事儿就回来知应一声。” 谢阳对王立新的评价立即拔高一个度，这觉悟，这服务意识，可真是不错。 以前看电视上一些知青点的队长点长的为了点利益只会以权谋私，没想到他穿越之后碰见的队长是个厚道人。 陈庆刚几个也笑道，“咱们可都托了谢阳的福气今天能吃野猪肉了啊，咱们不说对人感恩戴德，但也不能背后给人使绊子，可别像有些人似的不知道好歹，伤了咱们大家伙的情分。” “就是，谢阳，以后有事儿就说话。” 冯媛笑道，“我看你们就惦记上大队单独给谢阳的那个猪蹄子了。” 知青们纷纷都笑了起来。 这氛围还真不错，要不是谢阳有自己的打算，还真不想搬出去。 “那猪蹄子咱们今晚就一块炖上，给大家补补身体。” 谢阳一开口，众人顿时乐呵了，欢呼起来。 昨晚打的野猪肉不算肥，野猪皮是完全没法要，知青点作为一个集体分了五斤肉，谢阳单独分了一个猪蹄子。 有肉吃归有肉吃，却不能一口气都吃了。 肥肉切成小丁炼大油，剩下的瘦肉切成手指头条大小放入院子里的缸里，隔三差五的放上一条给大家伙补补身体。 当然王立新也说了，“今晚就切上一斤肉炖酸菜。”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猪蹄子一切四块，除了谢阳的一块固定的，剩下三块知青们剪子包袱锤，最后胜出的三个能分到一块猪蹄子，其他人就只能在菜盆里抢剩下的猪肉了。 肉炖的稀烂，酸菜吸了油脂也格外的美味开胃。 为了不辜负这样的美味，知青点还特意蒸了杂粮米饭，配上酸菜五花肉，别提多香了。 一屋子人都很高兴，就算是毛病不少，因为借钱记恨谢阳的孟军也没少吃。当然也没少被陈庆刚等人埋汰。 晚饭后，老知青跟新知青打听城里的事儿，有些知青下乡七八年了回家的次数也有限。 不是不想回去，实在是离家太远，回去一趟光来回就得七八天，根本不够折腾的，更重要的是来回的车票很贵。 谢阳感慨于这样的时代，许卫东也感慨。 这厮感慨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直接摸出来一瓶酒，就这么喝上了。 一群老知青不干了，“有好酒哪有自己喝的，来来来，一人来一口。” 于是乎，一瓶酒，每个男知青都来了一口。 谢阳因为身体不好，被他们自动略过。 辛文月挪到谢阳身边，说，“你不能不搬走啊。” 谢阳看她，发现她眼中满是不安。 才不过一天，这小妮儿就感受到下乡的不容易了。 到底是把她当妹妹护了那段时间，谢阳直言道，“我是肯定要搬走的。” “哦。” 辛文月期待的看着他，“那，我能也搬过去吗？我给你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辛文月的确是有。 但谢阳还是摇头，“抱歉，那里就是我的阵地，不会允许其他人轻易踏足的。” 辛文月抿了抿唇，“那会有例外吗？” 例外？ 谢阳点头，“当然有，我以后的老婆。” 辛文月：“……” 突然觉得以前不该说什么招赘的事儿了。 第34章 为啥下乡 啊 辛文月很清楚，谢阳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她也做不出让人看低自己的事儿。 当即道，“我知道了。” 谢阳嗯了一声，忍不住叮嘱，“多留个心眼儿，财不露富。” “我知道。”辛文月吸吸鼻子，“那以后还能找你吗？” 谢阳看她，“你说呢？” 辛文月又咧嘴笑，“我肯定会找你的。” 谢阳看着她这样，叹了口气，这样的傻丫头放下乡来，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么像冯媛大姐那样泼辣，要么有其他自保的能力，凭着傻……可不会好过。 男知青们喝了酒就容易说胡话，女知青们及时的撤了。 王林和许卫东都是爱热闹的性子，很快跟几个老知青就闹在一起打成一片。 谢阳靠在火炉旁，身上暖洋洋的，看着他们闹。 今晚的彩虹湾，说的最多的绝对就是谢阳。 大城市来的知青。 半路上侥幸杀了一头野猪。 来的第一天租了村里的凶宅，还花了二十块钱。 各家各户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不是个过日子的。” 想到谢阳那张脸，家里有闺女的大娘大婶儿们就开始嘱咐自家闺女。 “千万别被谢知青那张脸给迷惑了，听说有病，挺严重的，离的远点儿。” “如果实在想找个知青，找那个五大三粗的，干活有力气。” 而在薛家，谢阳也是饭桌上被谈论的人物。 薛明秀道，“那谢知青也太傻了，竟然租那凶宅。” 可惜没人理会他，他妈梅秀凤正给老二薛明民夹菜，他爸正神游天外，他妹妹正一脸认真的扒饭。 “你们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听见了，人家怎么着关你什么事儿啊，没事儿少跟那些知青掺和。” 梅秀凤终于将菜里最后一块肉翻到了，赶紧夹到薛明民的碗里，“抓紧吃饭。” “快吃。”薛明姗瞥了三哥一眼，又给他使个眼色，薛明秀朝菜盘子看去，顿时不乐意了，“妈，你怎么把肉都给二哥了，我和明珊就不用吃了吗？您也太偏心了。” 梅秀凤顿时火大，筷子一拍，坚决不承认，“谁偏心了谁偏心了，你们有亲爹亲妈的，他可没亲爹疼，爱吃不吃。” 薛明姗拽了拽薛明秀，薛明秀再看一眼根本不吱声的爹，气都气死了。 “我们也搬出去算了，省的在家碍眼。” “你给我出来。” 薛明姗直接把薛明秀拉出去了，隔着门，还能听见里头梅秀凤念念叨叨的声音。 “你非得跟爸妈闹什么？跟咱们有什么好处。”薛明姗看着愤愤不平的三哥也是无奈，“爸心疼大哥，妈心疼二哥，这事儿你我从小不就知道了？我们要做的不是跟他们闹，而是要迂回，让他们觉得咱俩不听话可没咱们俩好果子吃，就算想跟他们对着干，也得等咱们以后各自结婚了，明白不？” 这个道理薛明秀不是不懂，可就是生气。 爸心疼他原配生的大哥，妈心疼她从前夫家带来的二哥，只有他们这一对重组后生的龙凤胎没人管没人问。 这些年要不是妹妹聪明，两人别说高中，就是初中都念不下来。 薛明秀知道妹妹说的对，忍不住叹气，“我知道了。” “进去后跟爸妈道歉，明白吗？” 薛明秀点头，“知道了。” “你在大队长那儿露脸还行？” “还行吧。” “那就好，对了，新来的知青有点多，你别跟他们走的太近了，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薛明秀无语了，“知道了，咱们不管我，你个当妹妹的反而管起哥哥来了。” 嘴上不耐烦，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薛明姗也不生气，“三哥，这个家里只有咱俩是一伙的。” 除了他们彼此，没人在意他们的想法的。 现如今还在正月，入睡前又下起了雪，谢阳睡在最边上，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难免落在他的身上。 幸亏在首都的时候做了暖和的被褥，这会儿将自己卷在被窝里像个蚕蛹一样，倒是不冷。 第二天吃过早饭，谢阳就要搬去自己的新家了。 王林和许卫东帮忙提着行李，辛文月给谢阳拎着暖瓶，“听说这边儿搬新家得温锅，我们今天直接给你温锅吧。” 谢阳乐了，“温啥锅啊，我这儿什么都没有呢。”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现在他这儿还没有锅碗瓢盆呢。 空间里是有，但是得找个由头拿出来。 谢阳随即道，“今天先算了，我得出去想法子弄点锅碗瓢盆，等我弄好了，再请你们过来温锅。” 王林和许卫东倒是无所谓，放下东西也就走了。 辛文月磨磨唧唧，“阳哥，我自己在那儿害怕。” “怕什么？” 辛文月抿唇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阳认真道，“辛文月，人还是得靠自己，靠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的合作已经完成，我没责任再管你的。” “我知道。”辛文月转身走了。 谢阳将院门一关，先去找钱有才签订租赁房屋的文书，然后交钱拿收据。 临走的时候问道，“叔，我得去趟公社淘换点儿锅碗瓢盆的，行吗？” 钱有才惊讶道，“你打算自己去？” “行吗？” 钱有才上下打量他，想到他之前打野猪的事儿，又看了万年历，“你去吧，正好那边今天逢集，兴许村里有人也去，你可以跟着去，路上注意安全。” 谢阳道了谢，出来没一会儿果然看到村里有马车去公社赶集，车票五分钱，谢阳交了钱上车，挨着几个大娘坐了。 村里新来了知青大家伙都知道，但有些人住的离这边远也就没见过，这会儿被人介绍了一番，几个娘们儿时不时的偷瞄谢阳几眼然后窃窃私语。 谢阳只当没听见，这些村里的老娘们儿大约都是这样，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说这个说那个，村里几乎没有秘密。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婶儿问他，“你为啥下乡啊。” 谢阳叹气，“这话说来话长……” 还没说完，突然看见村里跑出来一个女同志，一边跑一边喊，“等一下，等我一下……” 看清楚对方的脸，谢阳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第35章 和美女去赶集 谢阳见过很多美女，就是穿书后的前对象颜悦，还有辛文月，长相都是非常漂亮了，一个看着清纯，一个看着可爱。 但没有哪一个给谢阳的冲击比眼前这个大。 实在太漂亮了。 鹅蛋脸，柳叶弯眉，一双潋滟着秋水的杏眼，再配上挺翘的鼻梁和不点而朱的唇，比颜悦不知道好看出多少倍。 一头长发扎了两个麻花辫，脖子里围着一个大红色的围巾，跑动起来的时候宛如山间出逃的小兽。 谢阳很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声音，一双眼睛盯着对方久久的挪不开眼。 若非要说这样的长相像谁……谢阳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某个香港女星。 “大娘，拉我一把。” 清脆的嗓音拉回了谢阳的思绪，下意识的他就伸出了手。 旁边的大娘笑着拍了他一下，“你伸手干啥，男女有别不知道啊。” 说着大娘一把将薛明姗拉上来，薛明姗笑着道谢，“大娘，谢谢您。”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青年，便知道这大概就是新来的知青了，她往边上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与大娘靠在一起说话。 大娘问，“你这是去赶集？你妈怎么没来？” 薛明姗脆声道，“我二哥这不是今天相看媳妇儿不得空，就让我去公社换点针头线脑什么的，要是有便宜布料也得买点儿，好为我二哥做衣裳娶媳妇儿。” “那你妈就没说给你和明秀张罗啊。” 薛明姗微微低头，笑了笑，“我和明秀还不大，晚几年也没什么。” 听她们提起明秀，谢阳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们说的是薛明秀。 那么这姑娘跟薛明秀是有什么关系？姐弟还是兄妹？ 谢阳多看了两眼，薛明姗一下就感知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身子歪了歪。 “坐稳了啊，前面有个坑……” 赶车的大叔话才落，车子就一阵颠簸，薛明姗因为躲避谢阳的目光，身子歪斜的厉害，这么一颠簸，直接就朝路上栽下去，偏偏这时候马车为了过去那个坑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 慌乱之下，薛明姗伸手一抓，不想直接将那人一块拽了下去。 “明珊。” 薛明姗认命的闭上眼捂住脸，然而疼痛没有袭来，她被人紧紧抱住在雪地上滚出了足足六七米远然后停下。 “你没事吧？” 谢阳赶紧松开薛明姗伸手去扶她。 薛明姗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目光落在谢阳的手上，似乎因为刚才擦伤了，“呀，你的手受伤了。” 谢阳摇头，“不要紧，等去公社我找地方消消毒就行了。” 俩人正说着话，几个大娘赶过来了，“你俩没事吧？” “哎呀，明珊，刚才可真是凶险，多亏了谢知青了，男人摔一下不要紧，大姑娘的要是伤了脸可就不好了。” 薛明姗嗯了一声，谢阳道，“走吧。” 几人回到车上，赶车的大叔连忙道了歉，“我肯定走的再稳当点儿。” 但到底是牲口拉扯，又不通人性，偶尔出现问题也在所难免。 不是大事，谢阳又将手缩回了袖子，旁人也看不到那伤了。 薛明姗有些自责，有心再说两句，却见谢阳微微摇头阻止了。 如果再多说，这车上的大娘大婶儿们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 村子就那么大，有个屁大点儿的事儿就容易传的到处都是。 后面车速平稳，很快到了公社。 因为今天逢集，人也多了一些。 赶车的大叔说定了回去的时间就找地方暖和去了，谢阳则跟着几个大娘大婶儿的往里头去了。 薛明姗走在最后面，小声道，“谢知青，我带你去卫生所包扎一下吧。” 谢阳摇头，“不用，没事儿了。” “去吧。”薛明姗很不安，毕竟对方是因为保护她才伤了手，如果出点啥事儿，她也心里难安。 瞧着她这样，谢阳点头，“行。” 他对公社不熟悉，但薛明姗却很熟，穿过集市往那边走了走，离着供销社不远的地方就是卫生所。 谢阳的手背出了血，看着有一大片，有些吓人。 消毒的时候薛明姗都不敢看，等消毒完，用纱布包扎起来，薛明姗才问，“大夫，他这会留疤吗？” 大夫看她一眼，笑道，“就算留疤在手上也不打紧，真留疤了你还能嫌弃？” 这大夫显然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薛明姗的脸蹭的就红了。 谢阳笑道，“大夫，我俩就是一个村的，我是新来的知青，您别吓着人家，不然我回头没法跟大队长交代。” 薛明姗的脸更红了，大夫轻笑摇头却不再多说。 包扎完交钱的时候薛明姗坚持付了钱。 谢阳问，“那你还有钱买你要买的东西？” 薛明姗点点头，“够的。” “那你去供销社？” “嗯。”薛明姗赶紧跑供销社去了。 看着她跑过去的身影，谢阳不禁一笑，深呼一口气，然后找地方准备他的东西去了。 像铁锅和锅铲以及碗筷，他空间里都准备的齐全，日常生活所需该买的也得买，干脆去集市上买了两根麻绳和一个背篓，将碗筷和暖瓶装进入，然后铁锅用绳子拴着拎在手里。 集市上东西单一，瞧见有卖鸡蛋的谢阳过去问了问价钱，大的六分，小点的五分，谢阳看着小小的土鸡蛋，一口气给包圆了，大约有五十多个，总共花了两块七毛钱，在这年月绝对属于大手笔。 那大娘兴奋极了，“你咋一下买这么多鸡蛋啊。” 谢阳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南方人第一次到咱东北，身体本来就不好，得吃点好的补补。” 大娘仔细盯着谢阳的脸看了看，啧啧道，“看着是不太好，是得好好补补。” 说完这话，大娘神神秘秘道，“既然要补，那当然要鸡最好了，你买鸡吗？” 鸡。 小鸡炖蘑菇。 铁锅炖鸡。 谢阳不争气的流口水了。 第36章 到底谁更倒霉 谢阳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除去从谢大强两口子那儿得到的2440，还有谢明下乡的补贴也有120，卖工作800，这就有3360块了。 而将谢家搬空后，谢阳只来得及翻找了衣服和被褥，这些里头只搜出零星的几块钱，在衣柜里于秀娟藏钱的匣子里，还有五百多块钱，乱七八糟的票据也有不少。 零零总总的，除去一路上花销，谢阳手里也有差不多三千八百多块。 在这年月，尤其是农村，别说三千块，就是三百块那都是巨款。 这么说吧，但凡谢阳露出风去他有三百块钱，保证有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这时候的购买力是很强的。 谢阳琢磨了一下，问，“大娘，多少钱一只？” 大娘神神秘秘道，“老母鸡三块钱一只，公鸡两块五。” “您有几只？” 大娘哼了一声，“我有四五只，你想要就现在跟我走。” 谢阳想了想，点头，“成，我都要了。” 这年月的肉不好买，有时候有肉票都买不来，碰上这样的好事儿谢阳不买才怪。 至于为什么在每家养鸡不超过两只的时候老太太为什么能有四五只鸡…… 这种事儿还用问吗，问就是穷，养鸡改善生活，就跟城里人买不上肉偷偷去黑市买一样。 谢阳跟着老太太离开集市，去了供销社后头的巷子，“你在这等着，我去叫我老头子。” “您不会想黑吃黑吧？” 谢阳开玩笑说着，警惕的盯着老太太，老太太眉头一皱，“哪能啊，我这把年纪了要是坑人那不得被老天爷直接带走了，我这就叫人。” 说是老太太，可实际上也就六十来岁，腿脚利索，走路飞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谢阳早上起来在他的新房里才喝的灵泉，一路上也没费什么力气，这会儿就算老太太真领个什么人过来，他也不觉得怕。 过了几分钟，谢阳听见脚步声了。 然而出来的不是老太太和老头，而是两男一女，女的手里提了三只老母鸡两只公鸡，老母鸡此时还在咯咯哒，活像才被人从鸡窝里薅出来的一样。 看见谢阳身上背的东西，三人眼睛都亮了一下，相互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 真是一头肥羊啊，听老婆子说是才来下乡的知青，正是人傻钱多的时候，看着身板儿，弱了吧唧的像是随时都能死的样子，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就算一个人估计都能把人给摁趴下了。 此时的三人看着谢阳、应该说谢阳背上的东西，眼睛都是热的，活像在看他们自己的东西一样。 那女人过来道，“我婆婆突然拉肚子了就让我们先带鸡过来了。” 谢阳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女人笑着点头，“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三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阳的手，谢阳像看不见他们渴望的眼神一样，手伸进兜里，摸出一把钱来，里头有大团结，也有一块两块的甚至一毛五毛的。 这打眼一看可真是不少，少说也得十几块钱了，城里人就是人傻钱多，一骗就过来了。十几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了。 谢阳借着数钱的功夫把背篓给放下，生怕再把鸡蛋打碎了。 他才要张口，就见两个男人齐齐的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把小刀，“把钱给我们，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谢阳一愣，接着笑了。 “笑什么笑，快把钱给我。” 谢阳又笑了一声，“给，我这就给。” 谢阳的手还没伸出去，脚就先踹出去了，高个男人来不及震惊就被踹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他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又去收拾矮个子男人，矮个子男人手里的小刀都开始颤抖了，“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怂个屁，打他。” 女人将手里的鸡一扔，朝着谢阳就冲过来了，不过是一个病秧子，他们三个人还收拾不了一个病秧子了，那他们在公社才真是白混了。 矮个子男人被女人这么一刺激，当即也勇敢起来，两人龇牙咧嘴的就冲过来。 谢阳看着，直接一人一脚给踹出去。 三个人倒在地上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都躺下了，三个人还打不过一个病秧子？ 手上有刚买来的麻绳，谢阳干脆将三个人跟串糖葫芦似的给绑一块了。 “你们可以叫哈，我正好当个好社员举报你们投机倒把，看看公安叔叔是抓你们还是抓我。” 果然三个人不吭声了，开始打感情牌，“小兄弟，我们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们呗。” “就是，就是，我们以后肯定不敢了。” “对对对，我们真的不敢了，我们白给你一只鸡，求求你大人有大量。” 谢阳才不听他们胡咧咧，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惯犯，估计跟那老太太都商量好的，利用老太太不容易被人怀疑，放松警惕，等将人骗过来后，再由这三个人出手抢钱。 这虽然是在供销社后头，但也实在是没什么人，有两间房子门前的积雪都老高了，显然没人清理过。 谢阳薅了几把草给两个塞住嘴巴，又审问那个高个子。 一问果不其然，都是镇上的人，兄弟俩外加老大的媳妇儿。 那老太太是他们的妈。 谢阳一听，得了，鸡他得要，人也得收拾。 鸡扔到自己背篓里，接着又开始给三个人扒衣服，一边扒，这三个人就一边求饶。 谢阳乐了，“媳妇都共用一个了还叽叽歪歪个啥。” 甭管三人多么痛哭流涕，谢阳还是将三人给扒光了，用绳子面对面绑在一块。 那姿势别提了。 谢阳都不愿意多看两眼，翻了翻几个人的兜里，只搜出个两块五，说不定还是刚才他给出去的。 “得了，我走了，等我走了你们就可以喊救命了。” “你别走，你别走，求求你松开我们啊。” 就他们这个样子，喊救命他们都不敢喊。 也是凑巧，他们的妈也的确是去拉肚子去了，只是现在怎么还不来。 谢阳背上背篓，拐个弯，顺势把鸡和鸡蛋都扔空间里了。 直到看到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大姐过来，谢阳才赶紧过去说，“大姐，我刚才去后头撒尿，看见有人在后头耍流氓。” “什么？耍流氓？” 大姐顿时一声喊，不少人都看过来了。 “走，看看去，抓流氓了。” 众人风一般的冲向屋后头去了。 然后，一片寂静。 妈的，这是看见了什么？ 眼睛还能不能要了？ 第37章 坚决不承认 红袖箍大姐带着几个人过去的时候那三个人刚挣扎着将绳子解开，然而不等他们去那边拿衣服的时候，一群人就冲过来了。 三个人顿时尖叫连连。 抓奸的人也是震惊不已。 “卧槽，三个人啊，太道德败坏了。” “瞅瞅那大白腚，光天化日的也不嫌冷。” “老天啊，这是耍流氓，妥妥的耍流氓。” 红袖箍大姐登时愤怒不已，“快把三个搞破鞋的给我抓起来，批斗，必须得批斗。” 一群大娘大婶儿兴奋的上前去抓人了，当然了，虽然抓人，但也不能把人给冻死了。 三个人哭着喊着冤枉。但大娘大婶儿们可不听他们胡咧咧。 那女人一打眼看到人群后头看热闹的谢阳，顿时明白过来，她指着谢阳道，“是那个男的，他害我们的。就是他，他背篓里还有我家的五只鸡呢，他抢我家的鸡不算，还想害我们。” 众人动作一顿，三个人急忙穿衣服。 红袖箍大姐过来问谢阳，“是你干的吗？” 谢阳无辜道，“我不知道啊，我就过来撒泡尿，怎么可能弄的了他们，他们三个人，我就一个人，给我天大的本事我也办不到啊。” 众人打量谢阳的身板儿，也觉得怀疑。 “就是啊，你看看他弱的跟那鸡崽儿似的，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就是他们一个人也够呛能弄了的。” 这时候最开始的老太太来了，一看自己俩儿子和儿媳妇被抓着顿时就不干了，哭天抢地的让让了他们儿子。 红袖箍大姐偏偏认识这老太太，烦她烦的要命，打心眼里已经给打上不好的标签了。 “行了别咧咧了，你们没有证据是人家小伙子干的。” 老太太说，“他背篓里有我家的鸡蛋，。” 那女人也喊，“还有我家五只鸡。” 谢阳无奈的将背篓放下，“我哪有啊。” 几个女人过来检查，然后道，“别说鸡蛋和鸡了，连个鸡毛都没有，自己不要脸还想害人，太缺德了。抓去游街。” 游街好啊，这都多长时间没有这热闹看了，不少人兴冲冲的要达成这事儿。 这时候四五个带着红袖箍的男人过来了，红袖箍大姐说，“抓起来，耍流氓搞破鞋证据确凿，带回去审问。” 三人被抓走了，老太太跟死了爹似的一路追着又哭又闹。 几个公社住的大娘呸了一声道，“这一家子不要脸的没少坑人，以前就听说他们坑人，这次直接倒霉了。” “不过我听说他们那个儿媳妇是两兄弟共用……” 谢阳忍不住问，“那生了孩子算谁的？” 大娘看他一眼，笑了起来，“你一个大小伙子的打听这个干啥，那肯定是都喊爹呗。” 一群女人笑了起来，谢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背着背篓也走了。 临走之前又去集上找另一个大娘买了三十个鸡蛋，又转悠一圈买了十个鸭蛋，至于鸡，又买了一只老母鸡。 那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要不是不下蛋了我真舍不得卖。” 又叮嘱谢阳，“这老母鸡又四年了，你炖的时候多炖炖，不然咬不动。” 跟大娘道了谢，眼瞅着时间不早，谢阳赶紧去集市口上去集合了。 到了那儿的时候大娘大婶儿的还有薛明姗都来了，就等着谢阳。 好在她们也没生气，见人来了直接走人。 谢阳从兜里摸出几块硬糖来，一人分了一块，又给了赶车的大叔一支烟。 大叔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夹在耳朵上了。 一个大娘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没事儿，这糖还是我在首都的时候买的，给大娘婶子的尝尝也不是大事儿。” 旁边的薛明姗道，“谢谢。” 谢阳摇头，“不用谢，应该的，白让你们等了那么久。” “你怎么来那么晚啊。”一个大娘随口问道。 谢阳就笑，“去供销社后头看了场热闹。” “啥热闹啊，我好像听见了，但人太多就没过去。” 谢阳就把当时的事儿说了一下，果不其然，薛明姗的脸都红透了，大姑娘听不得这样的热闹。 但几个大娘大婶儿的却来了精神，仔细问着那事儿。 谢阳就道，“我去的时候也已经抓到了，听几个大娘说那家兄弟俩娶的一个媳妇儿，然后一家子连上老太太时常在集上坑人。” “哎呦，那说不定过几天还有游街批斗呢。” “那可有热闹看了。” 上了年纪的娘们儿口无遮拦，什么都说，薛明姗一个大姑娘红着脸是一声不吭，连看都不敢看谢阳一眼。 谢阳后知后觉，“抱歉啊，我似乎不该说这种事儿。” 薛明姗摇摇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薛明姗问，“你手还疼吗？” 谢阳下意识的就想摇头说不疼了，但对上薛明姗秋水剪瞳一般的眸子，又咽了回去，“还行。” 其实要不是薛明姗问，谢阳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等到了村口，谢阳率先下车，几个大娘大婶儿对谢阳的印象还真不错。 “长的是真好看，就是太瘦了，再胖点儿那还不知道好看成什么样。” “好看顶啥用啊，你还真信那野猪是他杀的啊，你看看他浑身没二两肉，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肯定杀不了。” “反正回家多叮嘱叮嘱，千万光看脸就扎进去了，这样的小白脸看看就行了，真嫁人是真的不行。” “是啊是啊。你看看这才下乡就买了两只鸡，还买了锅碗瓢盆啥的，估计不是个过日子的，这一下乡那点补贴估计都花的差不多了，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一个大娘突然对薛明姗道，“明珊啊，你妈给你二哥相看的哪个村的姑娘啊。” 就他们村的人，哪个不知道薛明姗二哥薛明民的德性，好吃懒做，偷鸡摸狗，跟于铁柱有的一拼了，但凡心疼闺女的，绝对没人愿意嫁给薛明民。 薛明姗为难道，“我妈没跟我说，您也知道，我跟明秀……唉。” 她不说了，几个大娘却明白了。 薛家的情况特殊，两口子都心疼之前的孩子，婚后生的一对龙凤胎长的再好看，再优秀也没用。 用那两口子的话说就是，“我家明珊和明秀自己就优秀，不用我们当爹妈的操心，不像明民，打小没爹，我不疼他那得多可怜啊。” 说到底就是偏心，明珊和明秀有亲爹亲妈也跟没有一样。 进了村子，陆续都分开了。 薛明姗站在原地，突然就见薛明秀匆匆跑来。 “明珊，不好了。” 第38章 他们都是好人 薛明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涌出不好的预感，“三哥，出什么事了。” “还是二哥。”薛明秀一边走一边跟薛明姗说，“他今天相亲的那家人，竟然提出一个要求，要答应婚事可以，必须得你去换亲，不然不答应。” 二哥薛明民，人品不好，好吃懒做，名声不好，附近村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今天相亲这家就是隔壁村的，对方能答应相看，薛明秀本来就疑惑，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一开始就没憋好屁。 薛明姗瞪大眼睛，满是焦急和难受，“换亲？他们怎么敢，爸妈什么意思？” “爸妈？”薛明秀撇嘴，“妈虽然也不乐意，但是在犹豫，不过爸不答应。” 薛明姗并未松口气，反而更加担忧，“这事儿不好办。” 她不禁苦笑，“三哥，我这婚事后面恐怕由不得自己做主的。都是他们手里的工具，二哥娶媳妇儿想牺牲我，大哥又何尝不是。” “大哥，他还能怎么利用？”薛明秀稍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过年的时候大哥大嫂回来过年，言语中说要给明珊找个城里对象，谁知道那介绍的对象是什么妖魔鬼怪，平日恨不得不跟家里联系，生怕沾了他们的光，突然说给介绍对象，很难不让人怀疑。 他咬牙道，“他们真的敢这样的话我跟他们拼了。” 薛明姗眼中慢慢积蓄出许多泪来，“三哥，他们都不把我当人，我们又怎么抗争。” 没有介绍信她跑都跑不了，就算跑了还没有钱，难不成就这么被当成货物吗？ “我们不能认输的。”薛明秀紧皱眉头，突然他道，“要不然你干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总好过让他们胡乱配人，他们相看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薛明姗心烦意乱，并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是下下策，她拧眉想了想说，“我有个想法，三哥你得帮我。” “那肯定的，我们可是一个国的。你说就是了。” 薛明姗小声对薛明秀嘱咐一遍，薛明秀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笑了起来，“还是你聪明。” 另一边谢阳背着背篓推开院门。 院子里被清理的很干净，谢阳将两只绑了脚的鸡扔在院子里，随后将锅碗瓢盆拿进屋放到灶上。 还别说，这年月的大铁锅基本都是一个尺码，放上倒是正合适。屋里空荡荡的也没有家具，碗筷暂时只能放在窗台上。 收拾完这些，谢阳打算烧炕，这才发现屋里一点柴火也没有呢。 正想着出门找人弄点儿，外头突然有人喊他，他出来一看竟然是薛明秀。 薛明秀挑着一担柴，进门放下，说，“谢知青，谢谢你去赶集的时候保护了我妹妹，这些柴火你先用着，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就举手之劳，没必要客气的。”谢阳让他拿回去，薛明秀又不肯，竟拿着扁担跑了。 谢阳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到薛明姗，听说这俩人是龙凤胎，长的倒不是很像。 看的出来，初次碰见他的时候，薛明姗是躲着他的，应该说是躲着知青，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 这会儿回想薛明姗的脸，谢阳仍旧忍不住想吹口哨，那是真正的美人，美到骨子里的美人。 正打算把柴火搬进去，王林又挑着柴来了，“咱们队长让挑来的，让你先用着。” 谢阳顿时感动，忙道了谢，王林笑道，“客气啥啊，对了，队长让我跟你说，明天在大队部集合，听从村里安排，我们得上山伐挣工分了。” “上山伐木？”谢阳顿时头疼。 王林走后天色也暗了，谢阳赶紧把炉灶烧了起来，只是他头一次烧这样的土灶，烧半天烧出满屋浓烟，他忙跑出去，没一会儿进去发现炉子直接灭了。 谢阳不由心塞，看看天色，认命的进去检查，这才发现灶头跟烟筒那儿被堵上了，难怪了。 重新烧起土灶，烧了一锅热水，谢阳手脚麻利的将大公鸡给宰了，至于老母鸡据说也已经不下蛋了，院门一关干脆让它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等过几天他再杀了补身体。 公鸡用开水烫过之后，戴上一副手套将毛拔掉，再将鸡洗干净剁块，然后找出于秀娟的那些存货开始炖鸡。 公鸡炖上，谢阳又找出面粉，和面揉面，拽成巴掌大小的面饼，小心翼翼一的贴在锅沿上。 这样再炖上半小时也就熟了。 炖鸡的时候谢阳还放了一根胡萝卜，正好弥补了维生素的缺口。 一个人坐在炕上，吃着铁锅炖鸡，再喝上两口谢大强存的白酒，谢阳觉得这下乡的日子还真不赖。 如果没有明天上山伐树的事儿就好了。 他又不是光头强，伐什么树啊。 鸡自然吃不完，剩下的直接放空间准备明天一早继续当早饭。 只是谢阳不知道，他买鸡的事儿早经过一顿饭的功夫在村里传开了，他炖鸡的时候院子外头就蹲了几个人，看着烟筒里冒出的浓烟，闻着空气里飘出来的鸡肉香味儿，几个人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么大一只鸡，就他一个瘦了吧唧的人肯定吃不完吧？” “肯定吃不完，放在我家怎么不得吃上三天。” “能买锅碗瓢盆，还能买两只鸡，肯定是不差钱的吧。” 似乎为了印证这话，院子里突然传来老母鸡咯咯哒的声音。 几个人又开始流口水了，“这是老母鸡的叫声吧，顿了肯定特别香。” “大冷天的要是能喝一口……” 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 “干不敢？” 几个人对视一眼，嘿嘿笑了笑，“为了老母鸡。” 其中一人伸出手，“为了老母鸡。” 几只手叠在一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老母鸡汤。 那可太香了。 他们都是穷苦的又红又专的人呐，谢阳这么腐败还买两只鸡吃，实在太不应该了，他们只是想给谢阳解决困难来着。 他们都是好人。 第39章 热闹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 谢阳喝了一点点小酒儿算是给自己烧炕庆祝了，生怕自己喝醉难受，赶紧将灵泉取出来喝了几口。 还别说，这灵泉喝习惯了竟然也能喝出一点儿甜味来。 外头灶上的大锅里温着热水，谢阳在路上的时候就没能好好洗漱趁着这功夫干脆洗个热水澡。 澡盆子是没有的，只有脸盆一个。 看了眼还剩一点儿的灵泉，干脆倒进洗澡水里了。 脸盆就搁在外头大灶旁边，火烧的旺旺的，也舒服一些。 谢阳拿毛巾擦了擦身上，顿时把自己给干沉默了。 好脏，都搓出泥来了。 也是，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他压根就没洗过澡，要么忙着收拾渣爹后妈，要么忙着赶路，一眨眼也有十多天了。 可真快啊。 谢阳冷着脸换了三次水好歹给自己搓干净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就连二兄弟也好好收拾清爽了。 灶边上都是水，也不要紧，明天一早也就烘干了。 脏水也懒得倒，直接放灶头边上得了。 躺在被窝里想了想这一路，再想想知青点的人和村里的人，迷迷瞪瞪的也就睡了过去。 然而半夜时分，谢阳突然睁开眼，他听见门口有响声。 临睡前被他抱进屋里来的老母鸡不安的咯咯哒了两声又没了动静。 谢阳却觉得有人在拨弄屋门。 屋门没上锁，用一根门栓拴着的。 谢阳悄无声息的穿上衣服起来下炕，然后蹲在里屋门槛那儿的黑暗里。 门栓被人打开了，看着黑影竟然有三个人。 嗯，很好，还是团伙作案。 谢阳蹲着没动，门口的人却很兴奋。 “柱子哥开了，” “妈的，你说他把老母鸡抱屋里干啥啊。” “你说他晚上吃剩下的鸡肯定还在吧？” 于铁柱骂了一声，“别说话。” 他让前头的葛洪进去，葛洪一迈进来，结果就感觉脚下一滑朝前面扑去，他下意识的拽了身边人一把，接着把于铁柱也给拽倒了。 “我草你妈的葛洪……” 于铁柱简直要气死了，挣扎着就要站起来，结果他发现不对劲，他抬头的时候怎么象看见有人笑的时候露出的大白牙？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桶水从上而下划拉泼了下来。 “卧槽，什么水。” “草草草，怎么还有泥巴……” 谢阳上前，二话不说哐哐的踢了起来，于铁柱和葛洪被踢的直接晕了过去。 最后一个是铁蛋儿，自称是铁柱唯一的异姓兄弟的人，这会儿吓到都要尿裤子了，当即咣咣的磕头喊大哥，“大哥，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谢阳当然不会打他，都打了还怎么瓦解。 威胁着铁蛋跟他一起将于铁柱和葛洪拽出去，外头天寒地冻，让谢阳忍不住打个哆嗦。 “大哥，拽哪里去啊？” 看了眼被拖在地上跟死猪一样的兄弟，铁蛋儿心里直哭着呐喊：兄弟，别怪我啊，我也是没办法啊，形势所迫。 谢阳想了想村子中间那棵歪脖子树，然后一起拽了过去。 深更半夜，寒风裹挟着大雪花而来。 两人拖拽着两条死狗一样的人到了歪脖子树那儿，谢阳才大发善心，“你回去吧。” 铁蛋儿得了这话撒腿就跑。 竟然没有吆喝。 谢阳将铁柱和葛洪的裤子扒了，用绳子捆一块儿，直接吊歪脖子树上了。 这么一吊，人又冷，于铁柱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他发现自己摇摇晃晃的，前面还贴了一个人。 寒冷的时候人容易找温暖的地方，前面的这个身体显然就是热量的来源。 于是俩人下意识的贴的更紧了。 “有流氓啊。” 一阵凄厉的喊声过后，住在附近的人家纷纷点了油灯。 钱有才睡的正香，然后就被喊醒了，差点没被吓晕过去，“又她娘的谁在搞鬼。” 大冷天的只有炕头上最暖和，钱有才万分不想起来，但是不起来还不行。 他一起来，他儿子也跟着起来了，“爸，我跟你一块看看去。” 爷俩拎着手电筒出来的时候，附近的几户人家也出来了，隔壁的王大栓啊呀一声，“大队长，有人上吊了。” 钱有才往那黑影的地方一照，好家伙，哪是什么上吊的人，明明是俩光着腚的男人。 那腿抖的，靠在一起他一个老头子都没眼看了。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耍流氓了。” 越来越多的人大半夜的跑过来了。 钱有才急忙喊道，“快将人弄下来。” 丢人是一方面，也是怕大冷天的把人冻出个好歹来，真冻死了那才是大麻烦。 王大栓大喊道，“大队长，这有点儿高啊，咋弄啊。” 这会儿来的人不少，知青点的人也都来了，谢阳站在最后头，抄着袖子问，“这是咋了？” “嗐，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一群知青嘴上喊着丢死人了，但那眼睛可没少往那儿看，那兴奋的语气可别提了。 也就是黑灯瞎火的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在隐约的煤油灯下看到俩大腚在那儿晃晃悠悠的。 “哎哟，还挺白的。” 几个女知青忍不住捂着嘴笑。 辛文月挨着谢阳站着，小声道，“那个好像是昨天拦路的那个。活该。” 谢阳瞥了她一眼，见她小脸上满是兴奋和痛快，忍不住叮嘱，“平常不要落单，天黑之后也尽量别出知青点儿。” “我知道的。”辛文月狡黠道，“我就跟在冯媛大姐后边儿当小尾巴。” 谢阳点头。 那边吊在歪脖子树上的人已经被放下来了。 一个女人嗷的一嗓子就扑过去了，“铁柱啊，妈的铁柱啊，哪个缺德的把你吊上去的啊，我的儿啊。” 于铁柱本来就被冻的晕晕乎乎的，这么被他老妈一晃悠，直接眼皮一翻晕过去了。 葛洪好一点儿，但也冻的够呛，他媳妇儿哭哭啼啼的过来，拿了一条棉裤给他套上，“天煞的，我可怜的男人呐。” 周围的男人帮忙把人抬回去，看热闹的人竟然觉得可惜。 “你说为啥把他俩绑一块啊？” “不知道啊，真是稀奇了。” “对了，铁蛋跟他们不是向来一块的吗，怎么不见铁蛋人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有才问，“铁蛋人呢？” 第40章 被人看光了 钱有才找了一圈人，愣是没找到铁蛋人在哪儿。 他大儿子跑了一趟铁蛋家，回来说，“铁蛋在家睡觉呢。” 得，竟然没参与。 钱有才看看天，雪花似乎越来越大了，风也越刮越猛，当即喊道，“行了，都回去睡觉吧，这雪越下越大，夜里都惊醒点儿，别被雪压塌了房顶。” 众人一边谈论着于铁柱的事儿，一边散了。 谢阳一个人往村口去，王立新叮嘱道，“谢阳，你一个人住行不行？不行的话就搬回来。” 谢阳笑，“没事儿，挺好的。夜里安静。唯一不好的就是听热闹的时候听不真切，得亏起来上茅房，不然都听不见这好热闹。”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回家后将地面清理了一下，又在灶里塞了一根木柴，这才躺下睡了。 冬日的雪夜静谧，没有臭脚丫子味儿，没有打鼾声，更没有说梦话的人，谢阳睡的难得安宁。 一觉起来外头一片银装素裹，天地间似乎都被白色掩盖住了。 几只麻雀从院子里扑棱棱飞向天际，远处的村庄里余烟袅袅。 不知谁家嫂子正在揍孩子，孩子哭声在清晨格外的嘹亮。 谢阳呼了口气，下炕穿衣洗漱，本打算吃昨晚剩下的饭菜，最后还是算了，热了几个大包子吃了，这才戴上帽子和围巾往大队部去了。 到那儿的时候几个知青也都来了，钱有才匆匆从外头进来，说，“今儿山上雪太大，先不上山了，都回去把房顶的雪清理一下。” 又对几个知青道，“我一会儿给人清扫房屋去，你们有谁愿意去？五个工分？” 几个老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哂笑，“我们就算了吧，知青点的雪还没清理呢。” 钱有才也不意外，当即转身出去了。知青不乐意去，村里多的是人乐意，一年到头挣工分的机会就那么多，能多挣几个工分就能多分一点儿粮食，乡下人哪像知青，吃苦怕累，宁愿摊着都不去多挣点。 谢阳家里没有家伙事儿，只能从大队部借了一把铁锨，出来的时候又开始犯愁。 清理雪实在不是什么好活。 几个知青嘻嘻哈哈的，“谢阳，需要咱们帮忙不？” 谢阳摇头，“不用，我那边儿房子比较结实，屋顶也少，我自己试试。” 回到住处，谢阳便用铁锨在院子里铲出一条路来，这么短短的七八米的距离，累的谢阳气喘吁吁，想起今日份的灵泉水还没喝，就想回去喝上。 不等他进屋，薛明秀匆匆跑来，“谢知青，大队长喊你过去一趟。” 谢阳眼神闪了闪，“有没有说什么事儿？他不是去给孤寡老人清理雪去了？” “这不是巧了吗，正好去了于铁柱家，于铁柱醒了，哭着喊着说是你把他们挂到歪脖子树上的。大队长就让我来喊你过去对峙。” 薛明秀说这话的时候就忍不住打量谢阳，怎么看都不像能把人挂树上的样子。 谢阳苦笑一声，“我这样的竟然也能被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的也是。”薛明秀笑了起来，“冤枉谁不好，冤枉你……怎么想的呀。” 于铁柱家在村子最东边儿，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头传来于铁柱惊天动地的哭声。 “我不活了，我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子呀，出了这样的事儿我怎么娶媳妇儿啊。” 有人就忍不住吐槽，“于铁柱，就没这事儿你娶媳妇儿也够呛啊。” 这话听的谢阳一阵乐，“这说话的谁啊。” 薛明秀憋着笑道，“雷会计的大儿子雷鸣。” 谢阳觉得雷鸣说话挺有意思，但于铁柱听到这话直接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于铁柱的妈黄大娘心疼死了，冲着雷鸣就嚷嚷，“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儿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娶不上媳妇儿，你们就是嫉妒他，大队长你快查查，到底谁害我儿子，直接抓起来枪毙。” 黄大娘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儿一个劲儿朝谢阳瞟，就差直接说是谢阳干的了。 谢阳就当看不见，还在一边帮腔，“没错，大队长，这事儿影响太恶劣了，昨晚上把好多女同志都给恶心到了，可得查出来，还大家一个新鲜明亮的空气。” 黄大娘哪里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还附和，“没错，得还我儿子清白。” 钱有才本来就不愿意管这种事儿，听这话更是头疼，“行了行了，于铁柱，你自己说是谢阳，你有什么证据是是谢阳干的。” “大队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扛不动他们啊。” 谢阳忙不迭的反驳，于铁柱气的捶床，“就是你这个瘪犊子，你把我和葛洪挂上去的。” “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是诬告。” 于铁柱：“怎么没有，铁蛋就是人证。” 一旁的雷鸣不解道，“那为啥不把铁蛋一块挂上去？铁蛋不是自称是你的一行亲兄弟？” 于铁柱一噎，随即道，“我哪儿知道，问问他就知道了。” 很快铁蛋也被喊来了，面对钱有才的询问，铁蛋儿忙不迭的否认，“没有啊，我昨晚没有出门，真的，我一直在家睡觉。” 又对铁柱道，“铁柱哥，你咋出门也不喊我呢？” 于铁柱惊呆了，“铁蛋，你什么意思？” 铁蛋摸摸脑袋，“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没出门啊，铁柱，你好端端的怎么还给人拴树上了，为啥啊。” 见铁蛋矢口否认，于铁柱整个人都迷茫了。 奶奶个腿的，昨晚难道铁蛋真没去？ 不管了，肯定是谢阳。 “就是谢阳，我和葛洪都知道。” 谢阳，“我为啥要把你们挂树上？” 于铁柱：“……因为你嫉妒我。” “我嫉妒你什么？” 于铁柱上下打量谢阳，反驳道，“羡慕我身体比你好。” 谢阳觉得于铁柱脑子绝对有问题，他叹气，“好吧，我承认我不如你强壮。”他抓着钱有才胳膊道，“大队长，我都不如他强壮了怎么把他们挂上去啊。” 于铁柱干脆从炕上爬起来了，“就是你……” “唉唉唉，于铁柱你干什么，你把裤子穿上。” 谢阳不禁笑了起来，“内有红裤衩一条，还没穿秋裤啊。” “啊，我跟你拼了。”于铁柱从炕上猛的朝谢阳扑了过来。 第41章 便宜哪个男人 “唉唉唉，于铁柱你停下……” “卧槽，这是干啥……” “救命啊……” 噗通…… “我的腰……” 混乱之后，谢阳赶紧将钱有才扶起来，“大队长，您没事儿吧？” 钱有才看着安然无恙的谢阳，有些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发生了什么事儿，刚才谢阳下意识的往旁边躲，结果于铁柱下扑的时候发现面前没人了下意识随手一抓，直接将给人拽倒了。 谢阳朝钱有才咧嘴笑了笑，转头怒斥于铁柱，“于铁柱同志，我知道你记恨我那天拒绝交保护费的事，但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啊，害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把钱大队长给拽倒了，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你、你你你你都是因为你……” 于铁柱还没说出来就被谢阳打断，“我什么我，我让你打劫的？你知不知道，我拒绝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保护你啊，我们这一行八个知青，下乡的时候县里的知青办就说了，如果在乡下有人欺负知青，尽管进城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为我们做主，我们如果不拒绝了你，转头有人去县里知青办告状，试想，知青办的人肯定找县里的人帮忙，到时候县里找到公社，公社再找到大队，那不是给大队抹黑？” “于铁柱，你实在太不应该了，你不该欺负知青，更不该诬陷我。”谢阳看向钱有才道，“大队长，求你主持公道。” 黄大娘拽着于铁柱道，“快上炕，太冷了，别冻坏了。” 于铁柱身上就穿着个红裤衩，冻的哆哆嗦嗦，“我没有，明明就是你。” 谢阳，“那你说，我为啥要把你挂起来，我老老实实的在家睡觉呢。” “因为……” 于铁柱说不出来了。 谢阳叹气，“你看看你看看，说不出来了吧，大队长，于铁柱就是污蔑。我一个刚下乡为国家做贡献的有为青年竟然被他这么诬陷，这是对我政治思想的不信任，是对我们知青办的不信任。往小了说是对我的侮辱，往大了说就是对我们伟大的知青上山下乡政策的不信任和污蔑。” 他上纲上线，把一屋子人说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谢阳撸了一把脸道，“大队长，我和于铁柱的梁子是结下了，往后我如果出了什么事儿，那肯定是于铁柱干的。” “你放屁……” 谢阳：“你放屁从嘴里放啊。” “啊，我跟你拼了。” 于铁柱才钻进被窝，听见这话又蹦起来了。 结果起来的时候黄大妈正好给他拽被子，一不小心就把裤衩子给拽下来了。 “卧槽，这大白腚。” “天啊，我眼瞎了。” 于铁柱飞快的拽过被子，“啊啊啊啊啊，你们都给我滚。” 谢阳跟钱有才等人都滚出来了。 到了外头才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雷鸣竖起大拇指，“厉害啊。” 谢阳嘿嘿笑着，“我这是实话实说，实在害怕了我。” 这事儿摆明了就是个无头案，钱有才也不信是谢阳，谢阳虽然杀了野猪，但是运气的成分太大，就这惨白的一张脸跟个鬼似的，把人挂树上？根本拽不下来。 钱有才叹了口气说，“行了，回去继续扫雪吧，明天上山。” 谢阳点头，“行，我保证准时到。” 钱有才走后，雷鸣打着哈欠伸手拍了拍谢阳的肩膀，“干的真是漂亮。” 薛明秀兴奋的拽着谢阳的胳膊说，“谢阳，你刚才太厉害了，真是太痛快了。” 谢阳好奇，“你似乎很讨厌于铁柱。” “谁不讨厌他啊。”薛明秀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想着昨天谢阳还帮过妹妹，也没瞒着，“于铁柱这混蛋玩意儿，竟然想娶我妹妹，没少找事儿，我们家都烦死他了，活该。” 原来是因为薛明姗。 谢阳眼前不禁又浮现出薛明姗那张脸，的确是稀罕人。 就于铁柱那德性，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谢阳点头，“是挺活该的。” 他转身回家，没想到薛明秀又跟了上来，谢阳问，“有事儿？” “帮你铲雪去。” 谢阳乐了，“你家里不需要干活啊。”‘’ 薛明秀忿忿不平，“家里还有二哥呢，他都不干凭什么让我干，不去。” 得，这家里矛盾也不少。 “行，给我干活去，中午管饭。” 两人忙活一上午，房顶的院子都清理干净了，院子里的雪堆在南墙根那儿，谢阳回屋看了眼家里的米面粮油，有些东西没法拿出来，干脆把昨晚炖的鸡拿出来热了，又做了一大碗鸡蛋汤。 薛明秀一边扒饭一边兴奋的说，“谢知青，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啊，这年头会做饭的老爷们儿可不好找了，以后你要娶媳妇儿，那大姑娘不得排成队啊。” 谢阳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点儿。” 俩人正吃着饭，外头有人喊薛明秀。 谢阳起身开门看了眼说，“你妹妹来了。” “我看看去。”薛明秀端着碗就出去了，外头薛明姗看见他出来忍不住皱眉，“三哥，你怎么在人知青这儿吃上了，你不知道他们口粮不多啊。” 薛明秀讪讪道，“这是我的劳动所得，干了一上午呢，啥事儿？” 薛明姗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薛明秀顿时怒了，“凭什么啊，走，三哥给你撑腰去。” “把人碗筷还回去。” 薛明姗在外头等着，薛明秀回屋还碗筷，“谢知青，谢谢你的款待，现在我得回去一趟。”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把碗里的饭都塞嘴里了，差点呛到。 谢阳隔着窗户看了眼门口的薛明姗，不经意问道，“出什么事儿了，需要帮忙吗？” “这事儿你帮不了，我那二哥不是个东西，我妈为了给他娶媳妇儿，竟然动了拿我妹妹换亲的主意，他们想都别想。” 说完薛明秀一擦嘴巴走了。 换亲？ 这可真是，还打算搞包办婚姻？ 谢阳追出来，正看到薛明姗寥落的收回目光。 “明秀。” 薛明秀回头，“谢知青还有事儿？” 谢阳道，“不是说不让包办婚姻吗，公社的妇联就不管？” 薛明秀顿时眼前一亮，谢阳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有事儿还是得慢慢商量，我只是觉得有困难找政府，妇女有困难找妇联准没错，咱们生在红旗下，都破四旧了，也不能强买强卖是吧。不过呢我也听说乡下有一些不好的风气，比如说故意占女同志便宜什么的……” 他没再说下去，但薛明秀和薛明姗都明白了，当即道谢离开。 兄妹俩走了一阵，薛明姗突然回头，谢阳客气的笑了笑，薛明姗也微微颔首示意。 谢阳就想，这样的美人，以后又会便宜了哪个男人呢？ 第42章 伐木 谢阳关上门，从里头上了门栓，看着院子里雪白的积雪，闲着没事儿干脆堆了一个雪人。 雪人高高大大，但站在雪地里看着有些寂寞，干脆又堆了一个。 冬日的太阳即便挂在天上也不见得暖和，谢阳瞥了眼西边的天际，搓了搓手进屋。 鸡蛋汤已经凉了，倒上热水烫一下喝下去，肚子里好歹舒服了一些。 想到自己这身体，干脆在屋里打起了太极拳。 太极拳动作和缓，对于眼下的身体还是比较适合的，金刚功和八段锦也可以，撸铁是不行的，只能慢慢来。 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谢阳累的气喘吁吁。 午饭所剩无几，谢阳又做了一些疙瘩汤，热乎乎的喝进肚子里格外舒坦。 一扭头，发现之前养的鸡咯咯哒的叫了起来，谢阳一愣，出来外间一看不由乐了，竟然下了一个蛋。 只是他记得那大娘说这鸡已经四五年了，早就不下蛋了，可现在这个是什么？ 鸡蛋上还带着温热，个头小小的，就连老母鸡都跟邀功似的咯咯哒起来没完。 所以本该下锅的老母鸡感受到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开始下蛋了。 谢阳觉得，或许可以养一养？ 想到空间里的灵泉，谢阳看向他昨晚喝水的茶缸子，不知何时掉到地上。 如果记得不错，当时里头还有一点点。 兴许是昨晚收拾于铁柱的时候掉落在地，恰好在这阴影里没看见，然后让口渴的老母鸡给喝了，然后焕发了青春重新开始下蛋？ 如果他再喂一点儿呢？ 谢阳从空间取了水，倒了一指甲盖那么多放到碗里搁在地上，老母鸡跟见到仙丹一样冲过去没一会儿就喝完了。 “好家伙，还真能让老母鸡焕发青春呢。” 灵泉喝完，老母鸡找个地儿坐下，没一会儿又起来咯咯哒。 在它刚才待的地方，又多了一个蛋。 温热的，只是皮有些薄。 谢阳忍不住想笑，看来灵泉给动物喝了还有这功效。 每家每户都能养三只鸡，再买上两只，一公一母，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出一窝的小鸡来，吃不完的鸡蛋。 他要在这儿生活三年，是得好好打算一下。 为了鸡蛋，谢阳连夜用原身破的不像样的秋衣秋裤给老母鸡搭了一个窝。 至于自己要穿的秋裤，谢阳掏出那一卷浅红色碎花布料犯了难。 总不能给自己做一身碎花秋裤吧？他还嘲笑于铁柱的大红裤衩了呢。 而且就算他闭着眼睛也能穿，他自己也不会做啊。 谢阳烦躁的把布料装进空间，又翻找于秀娟的存货，还真找出一卷白色棉布来，这个做秋衣秋裤倒是合适，可找谁做呢？ 另外他学习也得有炕桌，还得找人做。 天已经黑了，找人的事儿明天再说。 谢阳今天不累，干脆拿出淘来的书看了起来。 然后就发现没那么简单。 再看下去，上辈子大学学的那些基本是还给老师了，要想自学，有一定难度。 如果能找个老师就好了。 许卫东那厮肯定可以，但如果找许卫东，那厮指定得找借口住过来。 那不行，这是他的私人领地。 明儿再说。 身体虚弱最大的好处就是倒头就能睡，天一亮，隐约听到钟声的时候，谢阳就赶紧爬起来了，洗漱吃饭，戴上厚厚的帽子穿上棉猴大衣，大棉裤大棉鞋，赶紧去大队部。 他住的远，来的晚，到那儿的时候其他知青几乎都来了。 辛文月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其他人精神也不是很好。 大队长钱有才给站在一个一米高的台子上开始给大家分派任务。 彩虹湾大队并不是专业的伐木工人，说是上山伐树，也只是农闲时为了多挣点工分找来的活。 能砍伐的区域就那么些，钱有才给伐树的人分派伐木任务，而知青则跟普通村民一起将树木运送下山搁在山下清理出来的平地上晾晒，等积攒一部分之后就拉去林场。林场再根据规定给村里一部分钱。 赚的不多，但有赚头，而且砍树弄下来的树枝晒干之后可以分给村民当柴烧。 王立新有些不放心谢阳，“甭管男女都得一样上工，女同志肯定就是抬树枝什么的，男同志却得扛木头，到时候你跟着王林，不然你吃不消。” 王林忍不住笑，“没问题，只要阳子教我杀野猪，我给你干了都行。” 其他人不禁笑了起来，“你这还惦记野猪呢，我跟你讲，野猪很少有落单的时候，一般出现都是成群结队，那家伙，破坏力可厉害了，尤其是糟蹋庄稼。” 陈庆刚也在那儿吵吵，“往年的时候冬天野猪什么的野兽最喜欢冬天下山了，因为山上没吃的了，得下山找吃的，还有的人家直接被野猪闯进去呢，家里的鸡鸭啥的都得遭殃。” “你就别吓唬新来的了，万一吓着了待会儿下山的时候走不动道，谁抬木头啊。” 陈庆刚笑了起来，“哪那么背的运气啊。”说着他看了眼谢阳，“再说了真来了咱们也不怕，这不是有杀野猪的英雄吗。” 话音才落，林文杰突然一脸惊恐的指着东边林子说，“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众人一惊，接着看过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林文杰惊慌道，“我好像看到一个黑影跑过去不会是野猪吧？” “野猪？” “野猪在哪儿？” 村里人已经到前面去了就剩下知青们在后面懒散的跟着。 一听野猪，一个个惊慌失措。 谢阳也在观察，但他看了四周，都没有发现野猪的足迹。 他狐疑的看着林文杰，林文杰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大家伙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是被林文杰给耍了。 山上积雪很深，但前头走过的人把积雪压下去后就好走许多。 到山上后，谢阳和王林跟着老知青陈庆刚还有孟军。 孟军随意问谢阳，“谢阳自己一个人住害怕吗？” 谢阳笑着回答，“不怕，生在阳光下，没啥好怕的。” “嗯，是挺厉害。” 谢阳往前走，余光扫过地上两人的影子，突然他看到后头的孟军抬起胳膊朝他这边撞过来。 第43章 倒霉了 谢阳心中不禁冷笑两声。 这孟军还挺记仇，就因为他没借钱，三番两次说酸话就算了，竟还想背后使这种把戏。 他当即往旁边一闪蹲下假装系鞋带，抬头就见孟军的拳头一下砸在陈庆刚的后背上。 “孟军，你打我干什么？” 陈庆刚本来跟孟军就不对付，这会儿逮到把柄哪肯罢休，当即转身推搡了一下孟军。 没有让谢阳倒霉，反而打在陈庆刚后背上，孟军有些恼怒，才想道歉，陈庆刚已经推搡过来，这哪里能忍，孟军当即推搡回去，“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小气干什么，砰你一下怎么着了，你是个大姑娘怕碰到吗。” “你这是找茬是吧。” 两人吵吵嚷嚷的就打了起来。 “别打架，别打了。” 谢阳等人连忙拉架，但谢阳不拉陈庆刚，只去拽孟军的胳膊，王林原本想去拉陈庆刚，见许卫东去拉陈庆刚了便过来帮着拉孟军。 但许卫东什么性子的人，将这事儿看的一清二楚，拉陈庆刚也是拉虚假，陈庆刚一拳头直接打在孟军的脸上。 “陈庆刚你找事儿是吧，老子跟你没完。” 可惜孟军想要去还手，胳膊又被谢阳拽住，根本打不出去。 这时候王立新从前头过来了，大声道，“别打了，陈庆刚，你停手。” 陈庆刚没吃亏，当即哼了一声就此罢手，孟军不依不饶，“陈庆刚你得给我个说法。” “给你什么说法？”陈庆刚喊道，“难道不是你先打我的？大家伙可都看在眼里呢。” 于是王立新就询问起事情的起因经过，孟军的心思避无可避，王立新道，“孟军，这事儿本来就是你挑起，如果你还是不算完，那就只能去找大队长主持公道了。” 孟军怎么敢去，当即恨恨的扭头不说话了。 大队长虽然不是多了不起的官，但是知青在乡下生活就受到大队长的管束，知青想回城探亲，想回城工作，这些都离不开大队长的支持，一旦给大队长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想要回城难上加难。 他们还算幸运，钱有才虽然嫌麻烦，但是处事还算公道，摊上隔壁大队的大队长，那才是苦不堪言。 谢阳跟在陈庆刚后头，陈庆刚道，“刚才他是想把你推倒的吧？” 对上陈庆刚了然的目光，谢阳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陈哥。” 陈庆刚白了他一眼，“没事儿，有啥好吃的想着我点儿就行。” 顿了顿，“不白吃，我可以帮你干活。” 谢阳竖起大拇指道，“陈哥人就是好，可不像有些人……” 眼睛余光瞄了眼后头，孟军正阴恻恻的瞅着他们这边。 “甭搭理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谢阳发现陈庆刚这人挺有意思，喜欢占便宜也只停留在嘴上，还真没主动欺负过新知青，不像孟军，新知青来的第一晚就想占便宜。 在村里新知青除了开始借点粮食没有一点儿优待，深一脚浅一脚上山已经很困难了，从山上抬木头下来更是困难。 因为陈庆刚和孟家才打过架，于是又换了一个老知青过来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谢阳被迫摔了三次，陈庆刚都要暴躁了，“王林，你这大个子都白长了。” 陈庆刚下乡七八年，人早就跟乡下青年没多大区别，干瘦干瘦的，跟王林的大个子形成鲜明对比，这么叫嚣的时候非但不让人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好笑。 王林也觉得不好意思，将两人扶起来说，“没办法个子高，底盘不稳，这不谢阳也摔了。” 谢阳无语瞪他一眼，“我那是被你连累的。” 几乎连滚带爬的，好歹将木头抬下山，堆积在山下那块平地上。 甭管新知青还是老知青都累的够呛。 但五个工分不是那么好拿的，起码来回跑上三趟才能拿到手。 谢阳只想收回昨天自己脑子里滚过的那句这么着在乡下岁月静好也不错这话。 干活真累。 众目睽睽之下，谢阳也没法喝灵泉，第二趟的时候就觉得胸口胀痛，脑袋接着发晕，天旋地转，而后砰的倒在地上了。 “谢阳。” “阳子。” 知青们连忙将木头放下，朝谢阳这边奔了过来。 王立新吓得脸都白了，“孟军，快去喊大队长来，得送谢阳去医院。” 结果孟军站在那儿愣愣的不动，王立新气的给了他一脚，陈庆刚道，“队长，你们先把谢阳抬下去，我去找人。” 说完陈庆刚鄙夷的瞥了眼孟军跑了。 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将谢阳抬下山了，钱有才也让人赶着马车来了。 只是才将人抬上车，谢阳睁开眼醒了。 孟军躲在人群后面嘀咕，“我看这是为了躲避劳动故意装晕的吧。” 他话说完，许卫东就幽幽道，“看你说的那么痛快，该不会你以前就用过这招吧？” 周围的知青已经有人笑出声来了。 孟军脸色难看，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可许卫东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揭过去，“不过你可能是装晕，但谢阳肯定不是，谢阳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据说有先天性心脏病，心脏病知道吧？挺严重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钱有才眉头拧起来，不禁骂了一声，“现在越来越离谱了，有病的还送到乡下来。” 谢阳：“……” 他缓了缓神挣扎着坐起来说，“大队长，我没事儿，家里有药，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耽误大家上工了。” 见他似乎真的没事儿了，钱有才也不想往公社去，去公社卫生所就意味着花钱，还得花大队的钱，哪有那么多钱花。 “王林，你送他回去。” 王林唉了一声，“行。” 过来背着谢阳就往谢阳住处跑。 “王林……你慢点儿……” 谢阳在王林背上整个人都要碎了，“你快把我心脏给颠出来了……” 王林瞬间慢下来，慢慢的往谢阳家去了。 其他人继续上山抬木头，王林将谢阳放到炕上，说，“兄弟，我在这儿照顾你吧。” 谢阳没眼看，王林可怜巴巴睁着大眼，就差直接说在这儿照顾他可以不用去上工了，说不定还能蹭点好吃的。 但是王林不走，他怎么喝灵泉。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有我二叔送我的药，吃了也就没事了，你快去上工，不上工没有工分，没工分就没有粮食，你这大个头可能就会变高粱杆。” “我走就是了。” 王林唉声叹气的走了。 谢阳捂着胸口，然后掏出灵泉。 外头突然有人喊他，“谢知青，你在家吗？” 第44章 美人有毒 谢阳手一哆嗦，水直接呛进喉管里，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眼泪都跟着往外飚。 他觉得他要噶了，成为第一个被水呛死的知青。 太特么的倒霉了。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不对，连忙跑了进来，“谢知青，你咋了这是？” 薛明姗惊慌失措，明显是被吓到了，他心想要不是你突然过来也不能呛到啊。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薛明姗却误会什么，忙上前给他顺气拍背，“你怎么了这是？要不然我喊明秀送你去公社卫生所看看吧？” “不用……咳咳咳……” 谢阳艰难的说了一句，又慢慢的端起茶缸子想要喝灵泉，却被薛明姗给夺了过去，“你咳嗽成这样可不能喝了，先把咳嗽止住才行。” 谢阳：“……” 这是来掘坟的吧。 正在这时候，屋门口突然一暗，“谢阳。” 谢阳抬头，就见辛文月进来了。 这一个个的干啥。 不过辛文月应该能给他水了吧，“文月，水……” 谢阳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伸手去拿茶缸子，不想辛文月因为心里不痛快，拿起来咕咚咕咚直接给喝了。 完了还说，“你这儿的水还怪好喝的，而且放了这么久也不凉。” 谢阳差点没撅过去。 他扶额，坐在炕上，看着面前的两位女同志，面无表情的问，“你们都来干嘛来了？” 辛文月瞥了一眼薛明姗，嘟嘴道，“听说你差点死了，我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 “你看到了，我命硬，还没死，让你失望了。” 但凡辛文月晚进来一会儿，灵泉已经喝上了，现在倒好，灵泉没了，要等着再积蓄一点儿，起码等晚上，这要一不小心，直接就蹬腿离开人世了。 在这期间，他难道就要这么半死不活的躺着吗？ 饭怎么吃？水怎么喝？ 上厕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见他脸色不好，辛文月关心道，“你还是难受？要不然咱们去医院吧，我带钱了。” 薛明姗也点头道，“是啊，去医院看看放心点儿。” 谢阳无奈，“没事儿，我吃了药了，等缓缓就行了。” 见她们没有走的意思，谢阳故意道，“我现在要休息了，你们不打算送走是想在这儿给我做饭端茶倒水，还是打算给我暖被窝？” 话一落，辛文月和薛明姗都明显不自在起来。 辛文月小声道，“我跟队长请假了，来东北的路上都是你照顾我，我也可以照顾你报答你的。” 谢阳觉得牙酸，“我们之前……” “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 辛文月跟谢阳好歹有点矫情，薛明姗自认为除了昨天去公社的时候的事儿没有其他交集，她过来也是这个人情才过来，再待下去反而不好。 想起自己手里还提着东西，直接放下，“这是小米，给你补补身体，虽然不多，你别嫌弃。” 薛明姗推门出去，辛文月翘脚看了会儿，瞥见谢阳透过窗户去看外头，心里顿时有些酸了，“薛明姗挺漂亮的是吧？” 谢阳收回目光，自然的点头，“是挺漂亮。” 这种漂亮让谢阳难以形容，见一次，心痒一次，无关情爱，只是因为美的触动而怦然不已。 辛文月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心底有些酸了，“你们男人……就只会盯着漂亮的看了。” “啊？”谢阳抬头看她，有些茫然，“你也很漂亮啊。” 辛文月眼中涌现出喜悦来，“真的？” 谢阳嗯了一声，正想再鼓励两句，突然觉得一阵胸闷疼痛，险些就晕过去。 他这状态把辛文月吓了一大跳，忙冲过去查看，“你怎么了，我叫人去……” “别去……”谢阳一把拽住辛文月，说，“你给我烧点热水，谢谢你。” 把辛文月支出去，谢阳赶紧将盛灵泉的杯子拿出来，里头只覆盖了一点点，倒入嘴里还没尝到味儿的就没了。 谢阳欲哭无泪，看了眼抱着柴进来的辛文月，谢阳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他躺在炕上等着辛文月烧了水，又端过来，小心翼翼的说，“小心烫。” 谢阳看着辛文月跟花猫差不多的脸，实在生不起气来，“唉，放着吧。” “哦。” 辛文月站在炕边，又问，“你饿吗？” 谢阳幽幽看她，“你会做？” 辛文月摇头，沮丧道，“不会，不过很快轮到我做饭了，冯媛大姐说她教我。” 谢阳又想叹气了。 “我好像不对劲。” “嗯？” 辛文月摸摸脸，又摸摸心口，“觉得有些不对劲。” 谢阳大惊，想起被辛文月喝掉的灵泉。 说实话这灵泉除了他就家里那只四五年的老母鸡喝过，其他人还没喝过，也不知道其他功能。 “你去洗把脸。” 辛文月对谢阳有莫名的信任感，当即听话的出去洗脸了。 正月的天，洗个冷水脸，冰冰凉的，辛文月脸上布满水珠进来，“我觉得脸有些发热，但我又没发烧……心里还是有些奇怪。” 她微微蹙眉时鼻子也跟着蹙着，嘴唇撅着，竟让谢阳觉得有些可爱的不像话。 他不自在的换个姿势，挪开目光，“你回去吧，可能是吹了风，回去喝完热水，用被子盖着捂一捂。” 辛文月并未察觉出他的尴尬，微微垂头，疑惑道，“我现在有股很强烈的感觉。” “什么？” 辛文月脸红道，“呀！” 谢阳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辛文月脸更红了，“我，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嗯。” 谢阳松了口气。 他还当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比如喝了他的灵泉就会爱上他什么的，果然是想多了。 辛文月挨着炕沿坐下，伸手摸了摸谢阳的额头，“你似乎发烧了。” 谢阳一愣，发烧？ 狗日的，上辈子他的身体壮的像头牛，至少五六年都没发过烧，结果现在不过累了一点儿就发烧了，还半死不活的。 老天玩他呢。 辛文月站起来说，“我那儿有药，我去拿药。” 辛文月一阵风是的刮走了，又一阵风是的刮回来。 她拿着药就要往谢阳嘴里喂，谢阳问，“这是什么药？” “三黄片。” 辛文月挠挠头，“不行吗？” 她扒拉自己的袋子，“还有干酵母片，牛黄解毒片……哪个能行？” 谢阳觉得头都大了，这姑娘出门真是害人不浅，“有没有扑热息痛或者阿司匹林什么的？” “我找找。” 辛文月扒拉半天，高兴道，“有阿司匹林。” 谢阳松了口气，用热水送服又躺下，人也开始昏昏沉沉。 等谢阳睡了，辛文月看着薛明姗送来的小米，勉为其难的将锅里添上水，又倒入小米。 “小米粥肯定要放水的吧。” 在烧火？ 烧火她会。 辛文月忙碌起来，外头知青和村民也开始下山了。 薛明秀和薛明姗正往家里走，突然道，“那边是不是谢阳住的地方？怎么那么多的浓烟？” 第45章 我好难 得知自己穿书时，谢阳没有绝望，得知自己穿成病弱男配时他也没有绝望。 但现在，谢阳真的很绝望。 炕灶与睡觉的屋子一墙之隔，里屋的门都没有关，浓烟滚滚从外间涌入，让里屋也充满了浓烟。 大冷天的，窗户都是关着的。 谢阳本就心脏不好，咳嗽好不容易停止，结果又被浓烟呛的咳嗽起来。 药丸。 为什么认识了辛文月这样的奇葩。 真是太可怕了。 辛文月也是呛的咳嗽不止，她刚才烧水的时候还勉强烧着了，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难道是柴放的太少了？ “辛文、月，你谋杀啊。” 谢阳的声音带着嘶哑和暴躁。 辛文月羞愧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一咬牙，手上的木柴又塞进去了，浓烟又多了几分。 “着火了，着火了……” 喊声突然隐约传来。 谢阳咳嗽的感觉肺都要出来了，一口浓烟下去，突然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看着浓烟，辛文月一边咳嗽一边难过，这样不行，那还得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这是怎么了？咳咳……” 浓烟在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像找到了逃生的突破口飞速涌出，薛明姗猝不及防也被呛的咳嗽起来。 薛明秀一把将她拉开，大喊道，“谁在那里，干什么呢，别烧了，再烧房子都要点了。” 接着外头跑来不少的人，手里都提着水桶，进来一看就明白了，这不是要点房子，是烧火就没烧起来，冒出这么大的浓烟来。 薛明姗突然道，“谢知青呢？谢知青？” 没人回答。 薛明姗和薛明秀对视一眼暗道不好，本来咳嗽的人这会儿一点也没有，实在奇怪。 辛文月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也奇怪，“刚才他还说话来着……啊。” 她反应过来跟薛明姗一块冲进里间，谢阳已经晕过去了。 “谢知青真是太惨了。” 谢阳是被哭声吵醒的。 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四周是大白墙，很显然他现在是在医院。 “谢阳，你醒了。” 愧疚的声音传来，谢阳扭头一看，却是辛文月，一双眼睛肿成核桃，美貌没了，多了几分滑稽。 辛文月之前一直小声的哭，这会儿看到他醒了，直接抱着谢阳嚎啕大哭起来，“谢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怨我……” 谢阳脑瓜子嗡嗡的。 老天爷啊，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别哭了，我怎么来医院了。” 辛文月吸吸鼻子，歉疚道，“你被浓烟呛晕了……” 谢阳想起来了，这回忆一点儿都不美好。 “谁送我来的？” “薛明秀兄妹俩，还有个干部的儿子。” 谢阳哦了一声，这时门开了，薛明秀几人进来，看到辛文月的时就想起将人拉出来时她狼狈又可怜的模样。 那时候大队长破口大骂，可是将辛文月骂的不轻。可这姑娘像缺根弦一样，只知道哭，把大队长都给哭暴躁了，要不然出这样的事儿大队长也不能把人送下就回去了。 薛明姗关心问道，“你怎么样了？” 谢阳嗯了一声，嗓子有些疼，显然是呛的，现在急需喝点灵泉水。 但这些人不走他就没法喝。 薛明姗见他看过来，以为是想知道大夫的要求，忙道，“大夫说呛着了，再观察一晚上就行了，至于你心脏的问题，还得慢慢观察，日后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受刺激。” 就是她也没想到，谢阳有心脏病还能出手救她。她也不禁庆幸，得亏救她的时候没犯病，不然她罪过就大了。 不过谢阳也真是心善，换个人这样了制定趁机占辛文月便宜，可自始至终谢阳都没有做出格的事儿，比知青点很多人可强太多了。 旁边的薛明秀竟然还很羡慕，“真好，大队长指定不敢让你上山干活了，还有春耕的时候那么累，我也不想干，可惜我没有心脏病。” “胡说啥呢。”薛明姗直接给他一巴掌，不好意思道，“谢知青，他嘴上没把门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阳摇头，“没事，你们晚上怎么办？” “我们在医院凑合一宿。” 谢阳一惊，忙道，“你们回去就行，我自己留这里就可以。” 快走吧，不然没法喝灵泉。 薛明姗摇头，“天黑了，外头不安全，而且大队长说了，务必得照顾好你。” 谢阳：“……” 谢阳生无可恋的躺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薛明姗忙道，“你不用不好意思，真的，你之前还救过我呢，这点儿小事儿应该的。” 谢阳叹气。 听他叹气，辛文月更加愧疚，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谢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做牛做马补偿你。” “行了行了，你再哭我又得晕了。”谢阳肚子叽里咕噜的叫着，站在最后面的雷鸣啧了一声，“你真是我见过最弱的知青了，现在大队长气的要命，还说要去找知青办问清楚，为什么会给分来身体这么差的知青呢。” 谢阳乐了，“那这事儿可就有的查了。” 查肯定查不出来，他老家那边的知青办肯定不会承认。 “吃饭吧。”薛明姗人还是比较稳重，把饭盒子放到小桌上。 辛文月忙拿过勺子，“我喂你。” 谢阳无奈，“扶我起来，我自己吃。” “不行，我喂你。” 对上辛文月可怜兮兮的眼神，谢阳实在说不出嫌弃的话来，只能被这么喂着还被人围观着吃了一顿晚饭。 这年月住院的人也不多，病房是个三人间，这会儿倒是方便大家休息。 不过这也导致谢阳在他们没睡着前没法喝灵泉。 薛明姗几个还好说，该休息就休息，辛文月困的睁不开眼了，仍旧坐在那儿坚持守着谢阳。 谢阳，“你睡觉去，有事儿我喊你。” “不行。”辛文月吸吸鼻子，“要不，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你入赘吧，到时候把你一块弄回去。” 谢阳汗颜，忙道，“打住，这事儿你的确有错，但是也不必这样。” 当然，辛文月最大的错就是喝了他的灵泉，想想都觉得心痛。 辛文月却坚持，“要的要的，我爸妈说了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我不能不管你的。” 谢阳都怀疑这姑娘脑子里被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还说不通了呢？ 如死鱼一般盯着房顶，不一会儿刚才还信誓旦旦守着他的辛文月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旁边的病床上薛明姗正睡着，而雷鸣则跟薛明秀在外头的走廊凑合一宿。 谢阳憋的难受，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去上厕所，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一下又摔回去了。 本打算去厕所再趁机喝灵泉，现在不喝根本不行，今天这一折腾身体都快回到解放前了。 然而正准备掏灵泉，薛明姗已经起来了，“谢阳，你怎么起来了，要去厕所吗？我扶你去。” 谢阳：“……” 人生如梦，如果真是做梦就好了。 就像烟瘾犯了的烟民，谢阳继续喝两口灵泉。 怎么就那么难呢。 —— 恳求各位老爷夫人们发财手点点催更，再评论一下就好了，让我知道有人在看。 叩谢！ 第46章 送温暖 谢阳很想拒绝，但脑袋还有些晕。 坚决不承认是因为对方是个美人。 薛明姗扶着谢阳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看着男厕所的牌子，她有些脸红。 “你能行吗？” 谢阳摇晃两下，坚强道，“没事，我能行。” 他朝前面走了两步，薛明姗一咬牙道，“哎呀，算了，我送你进去。” 谢阳忙道，“不用，不用。” 然而薛明姗像铁了心一样，扶着谢阳的胳膊就往里走。 谢阳叹气，“我真能行。” 他只是因为没喝灵泉有些虚弱，不是要噶了。 谢阳哭笑不得，可薛明姗不为所动，“你曾经救过我，我力所能及的帮你一下是应该的。只要你不往外说，没人知道这事儿。” 谢阳乐了，脱口而出道，“那你不得以身相许啊。” 话音一落，薛明姗惊讶看他一眼，看到他眼中戏谑的目光，薛明姗突然松开他胳膊朝外头去了。 “哎呦我去。” 谢阳一个踉跄连忙扶住门框，一回头，就看到薛明姗正站在那儿一张俏脸看着他，眼中带着羞涩也带着愤愤然。 乡下的姑娘不如城里的姑娘大胆，听得这样的话估计跟听一个流氓说话差不多了。 谢阳歉意的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薛明姗站着没动，“嗯，你慢点。” 谢阳点头，朝里头去了。 厕所里味道不好闻，在这样的环境里喝灵泉其实挺煎熬的，奈何外头薛明姗盯着，回去说不定辛文月又醒了。 这口灵泉是非喝不可。 谢阳连忙转过身去掏出灵泉咕咚咕咚喝下去，浑身顿时暖洋洋的，整个人都许多，随之而来的是感官加强，骚臭味熏的他差点儿憋过去。 老天爷啊，这破败的身体啊。 好歹是舒服了，谢阳悠哉悠哉的撒泡尿。 “谢阳，你没事吧？” 外头薛明姗的声音传来，谢阳忙想应一声，但想到现在的人设，不得不假装的虚弱一些。 慢悠悠出来，薛明姗道，“你还没洗手。” 太尴尬了。 谢阳僵硬的转身用水龙头里冰凉的水洗了手，这才坦然的出来。 男人嘛，多点厚脸皮也挺好的。 薛明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觉得你脸色好了不少呢？” 就上了个厕所，能变化这么大？ 谢阳脸不红气不喘道，“兴许是撒尿的时候把身体里的毒气都给排没了，所以就好多了，我这会儿也觉得舒服不少。” 薛明姗虽然还是觉得疑惑，但没再多问。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谢阳心里对薛明姗的印象多了一个可爱。 一个古典美人再多了可爱，这分量可就不同了。 还未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辛文月突然从里头冲了出来，看到薛明姗扶着谢阳时，一双眼睛顿时瞪大了，“谢阳。” 谢阳嘘了一声，“小声点。” 辛文月转身回了病房。 薛明姗尴尬道，“她好像生气了。” “小孩子而已。”谢阳并未当回事儿，辛文月在他眼里就跟个妹妹差不多，“她就是被家里惯坏的孩子，在路上的时候如果我没多看着一点儿，早就被人骗的渣都不剩了。” 薛明姗笑了一声，“人很单纯，也很善良。” “嗯。” 谢阳答完又补充一句，“你是人美心善。” 他说完薛明姗有些哑然，接着脸红垂眸没再搭腔。 两人未再就这事儿讨论，回病房躺下，辛文月一直忿忿的瞪着他。 谢阳闭眼，“睡觉。” “你心虚了。” 谢阳无语，“哈？” “哼。” 辛文月却不肯再解释，一双眼睛盯着谢阳像盯着一个负心汉。 “睡觉。” 谢阳只当她小孩子闹脾气，闭眼就睡，而且一觉到天亮。 早起大夫过来查房，又给谢阳做了检查，忍不住奇怪，“这睡了一晚上怎么好那么快？” 谢阳道，“那肯定是您给开的药好啊，我这打完吊瓶都好差不多了。” 这话大夫还真不敢承认，他也才来医院没两年，医术真的稀松平常，要不是带他的大夫昨晚有事儿，都不是他值班。 难不成阴差阳错的治好了这个有病的青年？ 他也不能说自己医术差，又喊来其他大夫检查一遍，还是没啥问题了。 “没啥问题了，回去吧，要注意身体，最好不要干重活，另外不能受到刺激。” 交代了几句之后大夫就说可以出院了。 因为是干活的时候出的事儿，花钱也是大队里花。不过医院还给病号指标，领了二斤小米和半斤红糖，可把雷鸣给羡慕坏了。 “光这半斤红糖这一趟就值了。” 谢阳刚要说自己用不上给他算了，瞥见薛明姗目光也落在红糖上露出羡慕神色，不禁改了口，“不然你们三个分了吧，多谢你们陪我来看病。” “算了算了，哪能抢病号的东西。” 雷鸣坚持不肯要，谢阳借花献佛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来时坐的马车，回去还是坐马车，到村里的时候也还不到中午，大冷天的外头没啥人，谢阳下了车，对几个人又诚恳的道了谢。 辛文月跟着下来了。 谢阳好奇，“你不跟着进村回去，下来干嘛？” 辛文月有些不好意思道，“照顾你。” “别，真不用。”谢阳敬谢不敏，“我还想多活两年，赶紧的上车回去。” 好不容易将辛文月打发上车回去，谢阳赶紧开门回家。 屋里被烟熏火燎了一下里头还有点儿味儿，但天太冷，还是得烧火，结果就发现柴火不多了。 谢阳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烧炕，脱了衣服上被窝里暖和，积蓄了一宿，灵泉又快满了。 等等……这次满的时间好像快了些？ 那么到底是什么机缘才能让灵泉速度更快一些呢？ 谢阳琢磨不明白，炕上热乎乎的，锅里的水也开了，谢阳起来，热了空间里的五花肉和米饭，美美的吃了一顿。 下午大队长来看了谢阳一回，“没事儿了？” 谢阳老老实实点头，“没事儿了。就是……” 钱有才心提了起来，“就是什么？有屁一块放。” 谢阳忙道，“大夫说不能干重活，不能受刺激。” “擦，他娘的，这是养个祖宗。”钱有才气的破口大骂，看谢阳的眼神要多嫌弃就多嫌弃了。 谢阳赶紧道，“实不相瞒，我手里有点钱，我还会套兔子，所以，大队长，就算我不干重活也能勉强养活自己的。” 对谢阳的话钱有才是一个字儿也不信，左右现在大冷天的也不下地，到时候再说吧。 话都懒得跟谢阳说一句，直接转身走人。 钱有才刚走，外头又有人来了。 谢阳看着已经凉了的被窝，认命的出来开门，看到外头的人也不觉得冷了。 送温暖的来了。 第47章 果然城里人阴险 看着外头站着的兄妹俩和他们旁边的两筐子木头块，谢阳很难不高兴。 “是你们呀，快进来。” 谢阳热情的邀请他们进来，薛明秀便挑着扁担进来，薛明姗垂着头进来，“这是我爸打家具用剩下的木头块，你这边柴火似乎不多了，就先用着，大冷天的没有柴可不行。” 谢阳的目光从木块挪到薛明姗身上，“你爸会打家具？” 薛明姗点头，“是啊，打家具，我爸以前在县里鞋厂当木匠，回村后就成了木匠了，附近村里的人都找我爸打家具。” 说这话时薛明姗并没有感到骄傲，情绪淡淡的，谢阳就多看了她两眼，却被薛明姗撞个正着，“怎么了？” “我想找叔叔做点家具。” 谢阳一说，薛明姗就想到屋里空荡荡的，连条凳子也没有，便说道，“行，你要做什么可以去找他，木材都是跟村里买的，价格也能便宜一些。” “那我明天就去。” 谢阳看了眼正在倒木头的薛明秀，说，“你等会儿，我给你拿点回礼。” 薛明姗一愣，“啊？不用的。” 但谢阳已经进屋去了，小米没给拿，红糖却给倒了一些，用纸包着，“你拿回去偷偷喝，我听说女人那个的时候喝点红糖水好。” 他前一句话让薛明姗觉得感动，后一句话却只能换来她一记眼刀子，这人怎么什么都胡说。 “我走了。” 薛明姗倒是没拒绝，拿着红糖就出去了。 谢阳不禁笑了一声。 “笑什么呢？唉，明珊呢？”薛明秀有些奇怪。 谢阳道，“她说想起来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薛明秀撇嘴，“她就这样，你别搭理她。” 谢阳笑，“没事儿。对了，我下午去找大叔打算做点家具，他在家？” “在在在，你去找他就行。” 薛明秀做事很周到，木头块都被堆在屋里的角落里。 谢阳回炕上眯了一觉，这才起来往村子东边去了。 彩虹湾生产大队其实并不算大，但东北的院子大多都很大，各家各户之间除了村子中间的几家几乎都不挨着。 谢阳住的房子在村子西边儿，与村里其他房子有点距离，薛家正好在村子东边靠着村子外头的一条路。 从村子里穿过，偶尔碰见个村里人便问道，“谢知青，身体怎么样了？” 谢阳客气回答，“还成，大夫说得好好养养。” 说话的大哥抄着袖子啧啧几声，“你们大城市里来的人就是娇气。” 白话两句谢阳也不在意，深一脚浅一脚的到薛家时竟然气喘吁吁的。 不过他来的似乎不是时候，薛家正在吵架，一个女人高亢的声音传来，“女人不都得嫁人，嫁给谁不嫁，嫁去隔壁村多好，有事儿回娘家也方便，再说了，换亲也挺好的，两家都能对闺女好，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看看你们，从小没少你吃没少你穿，给你找个对象还在这儿哭闹不乐意，白养你了。” 谢阳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说的什么屁话。 换亲？ 用谁换？ 薛家好像就薛明姗一个姑娘，那么给谁换？可没听薛明秀说过这事儿。 “男人长的好看不好看的也就那么回事儿，陈伟人高马大的，干活也麻利，晚上关了灯谁也看不见丑还是俊不是。” 谢阳只想呸一声，干脆敲门。 乡下的大门除了谢阳大概就没人锁，院子里吵架的人朝谢阳看过来。 谢阳笑道，“大娘，我是新来的知青谢阳，谢谢您让明秀送去的木头块……” 谢阳清楚的看到说话的女人不可思议的瞪了一眼薛明秀，薛明秀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就这，谢阳明白了，木头块是这俩货偷偷的挑过去的。 谢阳忙继续道，“不过我今天过来是想请薛大叔帮忙做点家具。” “做家具啊，快进来。” 梅秀凤的脸就跟六月的天似的，变的那叫一个快，也忘了旁边被骂的薛明姗了，赶紧迎谢阳进屋。 在谢阳进屋前朝薛明姗笑了笑，薛明姗一脸的挫败与不甘，之前还明亮的双眼似乎也蒙上一层水雾，看的谢阳心肝都颤了颤。 就这样的美人，这老太太也真舍得拿去换亲。 薛家的屋里除了火炕还有一个炉子，比谢阳那边暖和不少。 梅秀凤问，“你想打什么？” 谢阳想了想说，“我想打一个炕柜，还有一个大衣柜，另外再打一个小桌子和四把小凳子。” 这都是生活中常用的东西，梅秀凤看向薛洪涛，“你这几天给人赶紧干了。” 薛洪涛没理她，反而对谢阳道，“咱乡下没那么多讲究，我就跟你报个实在价，这些东西得要七块钱。” 谢阳一口答应也没还价，薛洪涛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谢阳又道，“不过……” 薛洪涛眉头皱起来，“什么？” 谢阳笑，“就是我那边烧炕的木头实在是少……” 他话都不用说完，薛洪涛就明白了，对薛明秀道，“你俩回头给谢知青再送点过去，不是之前存了不少的柴？给送点好的。” 薛明秀一口答应下来。 谢阳道了谢，直接拿出钱交了定金，薛明秀说，“我们去给你送木头。” 一路出了薛家，薛明秀瞥了眼跟在后头挑着担子的薛明姗，忍不住跟谢阳吐槽，“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明明我们俩是他们亲生的，长的也怪好看的怎么就没人疼我们呢？” 谢阳佯装不知，“我去的时候似乎听见你们在吵架，是发生什么事了？” 旧事重提，薛明姗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谢阳问清楚原由，这才知道梅秀凤给自己和前夫的儿子找了门婚事，但那家提了条件，要换亲，点名要薛明姗。 而换亲的那个男青年，跟薛明姗二哥有一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的又凶又丑，以前就对着薛明姗不怀好意。 薛明姗自然不乐意，就跟梅秀凤吵了起来。 “我妈那人认准的事儿根本不松口，尤其涉及到我二哥那混账东西，更是跟着了魔一样。” 薛明秀恨恨道，“她如果一意孤行我就跟他们拼了。” 谢阳看着远处的山，再看看伤心难过的薛明姗，好整以暇道，“都是文明人，拼什么拼。” 薛明秀：“！！！果然还是城里人阴险！！” 谢阳：“……” 第48章 出主意 薛明姗瞪眼，“三哥，你倒是简单，那你给我想个办法啊。” 薛明秀直接泄了气，他要是有办法就不这么骂了。 “谢知青，你说。” 谢阳笑了一声，“喊我谢阳或者阳子就行，喊谢知青外道了。” 他顿了一下说，“既然是附近村子的，那男青年到底什么人，你们爸妈恐怕也知道，之所以这么坚持是为了你们二哥，她选择当看不见那些，再用一些借口安慰自己。那你们有四种方法，一种是争取你们爸爸的支持，让他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明珊是他们俩的女儿，在家里你爸也有话语权，他不答应，那你妈也不能强来。第二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青年不是好东西，让你妈明白，你如果嫁给那样的人，会被所有人耻笑，让他们没面子。当然，也可以直接用第三种办法，寻求公社妇联的帮助，让她们帮忙劝你们妈改变主意，但这种情况可能会让你妈将责任怪罪到你们头上来，可能会有不好的效果。” 薛明姗心里一紧，“什么不好的效果？” 见她小脸发白，面色紧张，谢阳道，“如果那青年直接让你没了清白呢？在乡下，即便发生这样的事也很少有人去报qJ，多数会息事宁人让女同志直接嫁人吧。” 薛明姗面露惊恐，半晌颓然道，“的确是这样。” 作为当地人的确有好处，一般人不会轻易欺负，但薛明姗不是没见过被欺负的女知青，被欺负了就是想去公社举报都不能，被困在村里，最后无奈嫁了欺负自己的那个人。 虽然那是自己的亲妈，但亲妈为了二哥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薛明秀道，“我们也尝试过找我爸帮忙，我爸一开始的确不答应，但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掺和了，就今天来说，我妈说的时候他是一声不吭。” 想起这事儿兄妹俩心里都很难受，俩哥哥虽然都缺了一个人疼，可他们俩却是父母双全没人疼。 薛明姗脸色发白，“能让爸松口，肯定跟大哥有关。” 这让谢阳也忍不住说一句操蛋。 怎么那么多渣爹渣妈，他那是后妈就算了，坑继子也能说的过去，可眼下这个还是亲爹亲妈呢。虽说十个手指有长短，但也不至于这么双标吧。 薛明秀想起谢阳只说了三个方法，急忙问道，“那第四个方法呢？” 薛明姗也愣了一下，看向谢阳。 谢阳目光落在她脸上，“那就是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嫁了，生米煮成熟饭，你爸妈也就没辙了。” 像告qJ这种事，光爹妈去告不行，起码得有女方出面，否则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顶多是道德有亏，却不能怎么样。 就薛明姗这张脸，随便找个男人估计都能答应。 谢阳说完，薛明姗的脸嗖的一下就红透了，看都不敢看她。 薛明秀还在絮絮叨叨，“我也这么说的，但是时间那么紧上哪找那么合适的男人去，总不能为了避开一个男人随便嫁了另一个男人，这样也不合适啊。” “那就试试第二个方法。”谢阳道，“明秀，你可以发动你的关系网，去调查那男同志，既然不是好东西，说不定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把柄，先搞清楚对方底细再说。” 又看向惊惶的薛明姗，安慰道，“结婚这种事儿必然不会太快，你也不要担心，不过后面不管去哪最好不要单独出行，你妈要带你走亲戚什么的，也不要去。” 他的提醒薛明姗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是担心发生不可控的事情，让她没了名声不说，还不得不嫁给那样的人。 她重重点头，“好，谢谢你谢阳。” 谢阳一笑，“小事儿。” 因为谢阳也算给出了主意，薛明秀很感激，放下两筐子又回去挑了两筐子。 回来时间谢阳正与薛明姗说话，不由问道，“谢知青，你有对象吗？” 谢阳抬头，薛明姗也看过来。 谢阳摇头苦笑，“就我这样谁能看的上我，以前倒是有个娃娃亲，但是跟我继弟好了。” 他家里的事儿他压根没说过，旁人只以为他家里是为了逃避下乡故意让他下来，然后再想法子回城的。 却不想还有这种事儿。 薛明秀瞪大眼睛，“你被戴了绿帽子啊。” “三哥。”薛明姗连忙阻拦，又对谢阳歉意道，“对不起啊谢阳。” 谢阳真要在意这个就不说了，他摇头，“没事儿，多谢你们给我送柴了。” 兄妹俩走后，谢阳赶紧回屋烧炕。 医院给的小米熬上一些，熬好之后放点儿红糖，竟然觉得挺美味的。 第二天一大早听见集合的钟声时谢阳还是去了大队部。 看见谢阳，钱有才就没好气道，“回去养着去，你来捣什么乱。” 谢阳也不觉得尴尬，笑道，“这不是觉得下乡就该有下乡的样子，没想到大队长不稀罕我。” “滚滚滚。” 王立新看着他同情道，“快回去歇着吧，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得了批准，谢阳还有什么说的，麻溜的滚回去休息了。 哪知才到大队部后头，就碰上于铁柱。 “哟，这不是谢知青，这还活着呢。人家是病恹恹的林妹妹，你这是病恹恹的谢哥哥啊。” 谢阳哟了一声，“这不是铁柱大哥吗？红裤衩子缝了没，秋裤穿了没？” 他故意凑近于铁柱，言语暧昧，“于铁柱，大半夜的被吊树上蛋不冷啊，还是跟葛洪贴一块贴出火花来了。” 说完谢阳就哈哈笑了起来，于铁柱脸色涨红变得难看起来。 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阳，“你承认了，那天晚上是你干的？” 谢阳笑，“你猜。” 于铁柱恨的咬牙切齿，“我跟你拼了。” 说完于铁柱直接朝着谢阳冲了过来。 谢阳瞥见不远处知青们都出来了，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摔地上了。 “谢阳！” 第49章 我照顾你 冬天是真冷，哪怕穿着棉猴大衣躺在雪地上也不舒服。 谢阳一倒下，于铁柱都惊呆了，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我草你妈的谢阳，你玩老子……” 说着于铁柱就朝谢阳扑了过去。 但于铁柱反应的还是慢了王立新等人已经冲过来了，一把拽住于铁柱，“于铁柱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知青内部自然不是铁板一块，但整个知青群体在生产队就是外来者，外来者必然得团结。一人有难其他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纷纷过来将于铁柱推搡到一边去了。 “谢阳，你有没有事儿？” 王林过来拎小鸡仔儿似的把谢阳给抓起来了，扭头瞪了眼于铁柱，“于铁柱，你是活腻歪了吗？” “是他自己摔倒的。” 于铁柱的话在众知青眼里就是狡辩。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谢阳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被这么摔一下身体出问题怎么办？”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欺负谢阳。” 辛文月怒气冲冲，指着于铁柱破口大骂，“一个臭虫一样的东西，只会耍流氓，嘴里放屁，现在还欺负我们下乡青年，这是对我们国家政策的不满，我要去公社告你耍流氓告你霸权主义。” 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偏偏几个知青都叫嚣着要去告状。 谢阳脸色惨白的站起来，“我没事……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让众人更是担心。 “出什么事儿了？” 钱有才和雷会计过来了。 辛文月指着于铁柱道，“他背地里使坏让谢阳摔倒了，大队长，谢阳的身体您是知道的，昨天才从医院回来，大夫都说了他的身体受不得刺激，这么一推你看看他脸都白了。” 大冷天的还在地上躺了一下，谢阳觉得他脸是该白一下，就他这演技，他觉得都能去当影帝了。 果然钱有才眉头都皱了起来，如果换其他人摔一下也没问题，但这个人是谢阳啊，有心脏病的人。 钱有才看向于铁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于铁柱头一扭，自然不承认，“我没有。” 他都要冤枉死了，他要真是揍了谢阳也就算了，他就说了两句难听的话还被还回来更难听的话，心窝子都快被捅成窟窿了，结果还被倒打一耙。 “我说了，不是我，我没有。” 于铁柱越想越委屈，奋力挣扎起来，企图真的去打谢阳。 谢阳叹气，“唉，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铁柱兄弟，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这么记恨我，大清早的不去上工，竟然在这儿堵我，要不是大家伙正好出来，我这小命……唉，也是我命不好。” 他说完辛文月道，“大队长，我要去公社告于铁柱，才来的那天他还调戏我想耍流氓呢，我要举报。” “我们作证。” “就是，凭什么欺负我们。” 钱有才的脑袋都要打了，“行了行了，你们想怎么办吧？” 王林犹豫，许卫东瞥了谢阳一眼道，“这么着吧，谢阳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身体，于铁柱给拿五块钱给谢阳补补身体吧，不然再给只老母鸡也行。” 于铁柱一听顿时急了，“我不，凭什么，我不给。” 许卫东淡淡道，“那就去举报。” 恰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谁敢欺负我的儿子，我跟他拼了……” 谢阳扭头看去，就见于铁柱的妈黄大娘举着一个棍子就朝众人冲了过来。 “还不给我扔了。”钱有才脸色铁青，眼见着人到了近前，钱有才一把给夺了过来，黄大娘坐在地上就拍着大腿哭了起来，“我苦命的铁栓啊，你死的也太早了，留下你妈和你弟弟被人欺负啊。” “我的铁栓啊，你睁眼看看呐，你弟弟要被人欺负死了。” 唱念做打，一气呵成。 村里人也都出来围观了。 当年的事儿的确很惨，当年的黄大妈也的确很惨。 但这都七八年了，黄大妈还是拿这事儿说事儿，于铁柱也没少作恶，大家都觉得烦了。 这就出现很奇怪的现象，一向抱团的彩虹大队的人没人开口为这娘俩说话。 谢阳叹气，“大队长，我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脸都白成这样了，去医院治病白治了。”辛文月打断谢阳的话说，“大队长，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这要再生病去医院不还得大队掏钱呢。” 钱有才一听当即道，“于铁柱，你赔谢阳两块钱，外加一只鸡十个鸡蛋，就这么定了。” “凭什么啊。” “我不给。” 黄大妈和于铁柱纷纷开口。 黄大妈还想再闹，钱有才冷笑，“闹，继续闹，再闹他们去公社举报我可管不了。” 说完钱有才便不说话了。 黄大妈可太知道于铁柱的德性了，真要告到公社里去，不爽其他的，就偷鸡摸狗这事儿就禁不住查。 “太多了，最多两块钱……” 钱有才对谢阳道，“我看你还是举报去吧。” 于铁柱委屈，“大队长，我真没有推他。” “推没推的我们都看见了，你是说我们知青冤枉你了，不如我们去公社评评理。” 于铁柱怂了。 黄大妈忙道，“我给，我给就是了，不过现在不是要去砍树，别耽误了大家的工夫。” 辛文月哼了一声，“不差这么一会儿了。我们跟你去拿。” 看着跟战斗鸡一样的辛文月，谢阳都不禁汗颜，他的确想坑一把于铁柱，但没想到这些知青这么给力。 于铁柱母子俩被逼着回家拿了两块钱，又抓了家里的老母鸡，并十个鸡蛋，整个人都跟死了爹似的，心疼的要死。 “谢阳，快回去炖鸡去，好好补补。” 谢阳感动坏了，对大家伙道，“今天多亏了你们，不然我可能就……唉，别的不说了，今天我炖鸡，多放点水和土豆，你们今天下工都过来喝一口汤。” 知青们嘿嘿笑了起来，随即又道，“你补身体行了。” 众人纷纷跟着上山伐木去了，谢阳左手拎着鸡，右手拿着破布包着的鸡蛋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就见辛文月又跟来了。 谢阳不解，“你来干什么？你不去上工？” 辛文月撇嘴，不禁委屈，“我好心来照顾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来照顾你，我给你炖鸡。” 谢阳：“……大可不必。” 第50章 你来给他做衣服 辛文月脸上讪讪，“我也没啥事儿，我就是来混日子的，不想挣工分，所以干脆不去了。” 谢阳无语，“你这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你有钱呐。” “我没说因为这个，我跟他们说我要将功补过，你因为我病情严重的，我理所应当来照顾你的，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谢阳不禁扶额，那帮人不误会才怪了，指不定怎么想他俩的关系呢。 想了想，谢阳开口道，“辛文月，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辛文月也不是真傻，看着他先懵了一下就明白了，她扭扭捏捏一阵子，小声道，“误会就误会呗。” “你可是要回家招赘的人呐。” 辛文月噘嘴，“我就知道你拿这话堵我，你也说了，我二姐就的坑我下乡的，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说不定我二姐就招赘个男的给家里延续香火了，那我都这么可怜了，不招赘也没什么吧。” 说着还羞涩的看了谢阳一眼，“你这人虽然弱了吧唧，人又穷……”见谢阳脸拉下来，忙补充道，“但是，但是你这人心肠好，被误会我觉得也没什么的，这样还能为我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说对不对？” 谢阳明白了，“你想跟我演戏，让人误会咱俩的关系。” 辛文月忙不迭的点头，“没错，我不让你白帮忙，我可以给你钱。” 谢阳无语，“那万一我不答应呢？” “为啥不答应？”辛文月都疑惑了，“别人还有搞对象的可能，可你这身体，谁家敢把闺女嫁给你啊，你要有钱也就算了，人家可能勉强同意，可你租房子都花了二十了，家里又是后妈继弟的没个善茬，身体又差成这样，一般人也没人敢嫁给你吧？所以还不如跟我演戏呢，还有钱拿。你说对不对？” 谢阳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吐槽了。 但现在整个彩虹湾大队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他身体差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也令人很郁闷。 乡下人家的姑娘找对象都喜欢王林那样的，他这样的的确没有市场。自家养闺女都觉得赔钱了，再给闺女养男人，没有哪一家能同意。 他当然也有娶妻生子的想法，但不是现在。 辛文月见他沉默了，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她笑眯眯道，“我说的没错吧，你要愿意，我一个月可以给你三块钱，再给你搭一点儿肉票，怎么样？” 一个月三块钱，再搭一点儿肉票。 谢阳说实话很想答应。 真的诱惑人。 但他其实不怎么缺这些票，虽然不多，但是这边靠着山林，他还想试试手气呢。 辛文月想了想继续说，“当然，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那就当我没说。” 说这话的时候辛文月眼睛看着他，一点儿也不想挪开，甚至还带了点失落。 喜欢的人？ 谢阳一愣。 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现出薛明姗那张脸。 美，真美。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那张脸的魅力。 但说到喜欢上，谢阳自己也不清楚。 而且就他现在这身体，哪怕好好的薛家都不能同意，何况现在。 让他做出先上车后买票的事儿也有些过不去自己心头那个坎儿，何况薛明姗对他什么态度也不知道。 谢阳烦躁道，“你别胡来了，我不差你这三块钱。” 辛文月大失所望，转身就走，“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看着她跑了，谢阳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容易出事，忙喊她，“你别乱跑。你回……” 他想说让她赶紧回知青点儿，结果辛文月一脸欣喜的又跑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然后不等谢阳再说，人已经进屋去了。 看到辛文月蹲在灶台前添柴，谢阳就不由紧张。 辛文月欢喜道，“我昨天在知青点特意联系过了，没事儿，现在烧火没问题了。” 又看了眼那老母鸡，“母鸡炖汤吗？” 谢阳有些想杀空间里的把这个留着下蛋，便去了里屋一趟，拿了一只公鸡出来，“杀这只，母鸡我养着下蛋吃的。” 之前那只老母鸡就在里屋喂着，正好把这一只送进去一块喂养。 辛文月好奇到，“放屋里不得臭？” 谢阳一愣，还真不臭。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灵泉的原因，那只大龄老母鸡非但一天俩蛋，拉屎的时候都去外头拉。 这事儿不好跟辛文月说，只道，“我清扫的干净，我怕冻死了。” “鸡不怕冻。” 谢阳觉得好像也对，但起码得垒个鸡窝。 等等再说吧，没工具。 谢阳就坐炕上去了，辛文月烧了一会儿火又过来，“要不我给你洗洗衣服吧。” 看了眼谢阳堆在炕头的衣服伸手就去拿，谢阳连忙拦住，“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 他破了洞的秋裤被辛文月拿在手里了。 谢阳无力道，“我自己洗就好。” 秋裤里还有他的裤衩子呢。 辛文月脸红不已，手跟烫到一样把秋裤又扔了回去。 很好，裤衩子掉出来了。 谢阳淡定的拿起来放一边，“行了，回去吧。” 辛文月落荒而逃。 谢阳坐在炕上半晌，还是找出了布料，准备出门找人帮忙做衣服。 找谁呢，谢阳想了想之后还去去了薛家。 他认为梅秀凤同志肯定愿意赚这钱。 可梅秀凤说，“这钱我想挣，但是我不怎么会做衣服啊，我家的衣服都是明珊那丫头做的。” 明珊呢。 谢阳遗憾道，“那就算了，麻烦您给我推荐个大娘？” 梅秀凤内心挣扎，对方做的是秋衣秋裤和裤衩子，找个上了年纪的帮忙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谢阳答应做一身衣服给一块钱呢。 两身就是两块钱。 没想到这个病歪歪的知青这么有钱。 眼见着谢阳准备走了，梅秀凤一把夺过来布料说，“你甭管了，就凭你让你叔打家具这事儿，这个忙我也不能不帮，你只管三天后来拿衣服就行了。” 谢阳道了谢，给了五毛钱做订金然后就出来了。 这个时间的村子里没多少人，大冷天的除了去山上伐树的人，大部分人都在家里猫着。 此时阳历才二月份，要想暖和起码得等四月份。 还早着呢。 薛明姗从外头进来，就被梅秀凤喊了过去，“你拿着布料做两身秋衣秋裤和俩裤衩子，要男式的，裤腿长一点儿，腰上瘦一点儿的。” 得知这是给谁做的之后，薛明姗的脸一下就布满红晕。 给他做秋衣秋裤？ 她妈什么意思？ 第51章 换亲对象 薛明姗跟薛明秀在外头跑了一上午，就是去调查隔壁村那个要求换亲的陈伟。 这种事儿她不能出面，所以薛明秀就去打听了一下，这才回来还以为被她妈知道了，没想到是让她做衣服。 薛明姗下意识就以为是给陈伟做的，当即反驳，“我不做其他男人的衣服。” 见她脸上厌恶，梅秀凤眉头一皱，“我钱都收了。做这么两身衣服两块钱，我如果会做还指望你啊。” 两块钱？ 薛明姗道，“不是给陈伟做的？” 梅秀凤不禁瞪眼，“我是你妈，没那么贱，还没定下来怎么可能给他做衣服，这是城里那个病歪歪的知青求我帮忙的，你就直接做了，我也不会说出去，只当是我做的，谁知道。” 一听是谢阳的秋衣秋裤，薛明姗有些纠结了。 梅秀凤以为她不乐意，直接将布料塞她怀里，“你婚事的事儿还得再商量，这个没的商量。” 薛明姗抱着布料回屋，拿起剪刀的时候脑子里就出现谢阳那张脸。 想到他说的那些话。 好歹人家也给她出了主意，只不过帮忙做两身秋衣秋裤不要钱都是应该的。 当然，如果不要钱她妈肯定不乐意，那她就给人好好做吧。 男人的秋裤比女人的多个前门儿，薛明姗以前还真没做过，不过她还是认真研究了，裁剪的时候也小心翼翼，只是做的时候难免脸红就是了。 谢阳回到家便将公鸡褪毛，然后上锅翻炒一下添水炖上。 炖鸡的时候还弄了一点儿玉米面儿稍微醒发一下，等着一会儿贴在锅边儿。 谢阳做饭的手艺并不怎么好，但这年月只要有肉吃谁会讲究那么多。 等鸡炖好，也大晌午了。 谢阳用一个饭盒子装了满满一盒子，想了想又装了一盒，这才拎着去了知青点儿。 到那儿的时候知青们才回来，看到谢阳提着饭盒子顿时欢呼着抢了过去。 陈庆刚哈哈笑着，“谢阳，哥哥姐姐们可没少疼你，真是懂事儿啊。” “就是，谢阳，你小子行啊。” 谢阳笑道，“今天早上多亏了你们，不然被于铁柱打一顿我这小命儿可能都没了，不过一点肉，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饭盒子被打开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孟军瞥了一眼道，“就这么点儿啊。” 于卫东将饭盒子拽走，“嫌少就别吃啊。” “就是，有的吃还挑剔。” 陈庆刚一马当先坐下，夹了一筷子，“唉，还不错，味儿挺正的。” “等着一起，大家都好久没吃肉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谢阳环视一圈，突然注意到有人盯着他。 往边上一瞥，就对上潘红芳那张脸。 潘红芳眼神怯怯的，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笑脸来。 谢阳面无表情的挪开目光，却发现辛文月没来。 “辛文月呢？” 冯媛瞥了他一眼，笑，“在屋里生闷气呢，我们回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谢阳尴尬，知道她是误会了，便解释了一句，“我跟她……” “我懂，我懂，我去喊她，你坐坐。” 说完冯媛便去喊辛文月去了，谢阳无奈的坐下，听陈庆刚他们在那儿吹牛逼。 恰好说到于铁柱，王立新就道，“别看于铁柱不是个东西，他哥那真是个好样的，当初出去代表彩虹湾干活，走到哪儿都能被人夸奖。只可惜好人不长命，人没了，这留下的情分也快被自己的老娘和弟弟败坏完了。” 谢阳就好奇，“当初人是怎么没的?” 这事儿很多人不知道，只有极个别来的早的知青才知道。 王立新就趁着这会儿厨房还在忙就说了起来。 “咱们这边太靠北，在咱们大队往东隔着一条河，那边是农垦兵团，有时候那边有事儿咱们这些自然村的人也得帮忙。那一年雪特别多，兵团养的羊丢了不少，就找上周围的村子出人帮忙找。于铁栓就是其中一个，带着人去找羊，结果没几天，一起出去的人抬着他的尸体回来了，说是路上出了事儿，人没了。这事儿当时闹挺大的，兵团的人也够意思，给了于家得三百块钱的补贴。原本想让于铁柱进兵团，但是黄大娘说什么都不答应，娘俩坐吃山空，三百块钱也不禁花，然后就成这样了。” 谢阳听着也觉得挺唏嘘的。 农垦兵团呢。 还真稀罕人。 可惜很早兵团就不要普通的知青了。 不然去兵团也是很好的选择。 “饭来了，吃饭喽。” 这都快三点了，知青点才吃这第二顿饭，大锅炖的白菜，没什么油水。 谢阳带来的两饭盒鸡肉格外的受欢迎。 谢阳没吃，就坐在那儿跟大家伙聊天。 要是辛文月没在旁边就好了。 小妮子气性还挺大，因为上午的事儿这会儿也不肯理他，一张嘴撅的能挂油瓶子，筷子用的砰砰响。 陈庆刚就调笑道，“瞅瞅，这俩人还打情骂俏起来，可不能这样啊，让不让我们吃饭了。” 其他几个也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啊，好歹让我们吃顿饭。” 林文俊道，“陈哥，你这话不能说，他们这样才好呢，正好少吃两块肉咱们多吃几口。” “就是就是。”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辛文月红着脸去看谢阳。 谢阳站起来道，“你们慢慢吃，改天我再来拿饭盒子。” 才出屋门口，陈庆刚就大声道，“没问题，到时候咱们让辛文月同志亲自给送过去。” “对。哈哈哈。” 一屋子人都笑了。 谢阳无奈的回去，半路上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朝村里进去了。 这人是谁？ 第52章 质问 住在村口最大的好处是有什么事儿知道的也早。 谢阳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他们村的人。 就觉得奇怪。 “唉，兄弟。” 谢阳一愣，“喊我？” “对，就喊你。” 陈伟上前，问道，“你知道薛明姗家在哪儿住吗？” 找薛明姗的。 谢阳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长的是真丑，还凶神恶煞的，难不成就是那个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个？ 嘿，竟然大白天的还找过来了。 见谢阳没回答，陈伟伸手推了一下谢阳，“问你话呢，说话，薛明姗家怎么走。” 谢阳站稳，看了他一眼，“问路不会好好说话啊。” 陈伟想起来这不是他们村，就撇了撇嘴，“兄弟，薛明姗家怎么走？” 谢阳指了指方向，“那边儿。” “谢了。” 陈伟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走的那叫一个匆忙。 谢阳自然没指薛家的方向，而是指的大队长家的方向。 他赶紧回转往薛家跑，然而他这身子骨被大冷风一吹就有些腿软。 这时候，远远看见薛明秀，谢阳忙喊道，“明秀快过来。” 薛明秀跑过来道，“谢阳，你怎么在这儿？我背你回去。” “不用。” 谢阳忙道，“来了个高个子男人，长的很丑，进村就打听薛明姗家在哪儿。” “你咋说的？” 薛明秀急眼了。 谢阳道，“我指了大队长家的方向，估计一会儿还得摸过去，是不是就是那个想占便宜的瘪犊子？” “可不是咋地。” 薛明秀道，“我得赶紧回去告诉老妹儿去。” 薛明秀急忙忙的走了，谢阳心里也不舒坦。 觉得自己看上的姑娘还没等他出手呢咋就被个癞蛤蟆给惦记上了。 坚决不能有这样的事儿。 谢阳想了想，又赶紧往大队长家那边去了。 没想到才到周围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走过去一看，陈伟竟然跟于铁柱打起来了。 谢阳赶紧躲起来把灵泉喝了，这才不远不近的看起了热闹。 两个女人打架无非是薅头发和抓脸，男人打架一般喜欢用拳头。 你一拳我一拳的，就是看着不够过瘾。 “是不是打的不够过瘾？” 谢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薛明秀来了，倒是没见薛明姗。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 薛明秀嘿嘿笑了一声，“这不是着急吗，我跟明珊说了，就算天塌了也不许出来，没想到这俩打起来了啊。” 谢阳提醒他，“会不会是因为薛明姗同志才打起来的？” “啊？” 谢阳再次提醒，“要真因为这个，对你家妹子来说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乡下地方思想落后，男人干了错事儿顶多被说两句拉倒了，女同志要是名声被坏，那可是能要命的事儿。 “那可怎么办？” 薛明秀顿时慌了。 谢阳脑子一转，说，“我去把问题转移，你赶明儿再送我一担柴。” “行，” 谢阳可不想承认是因为薛明姗，直接站起来嚷嚷道，“有人欺负我们彩虹湾的社员了，有人欺负咱们彩虹湾的社员了。” 正巧是下工的时候，大家伙都在家里吃饭，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了。 俩打架的人惊讶的看了眼谢阳。 谢阳朝于铁柱笑了笑，“铁柱同志，我喊人来帮你了。” 于铁柱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谢阳，你个瘪犊子刚坑了我一只鸡两块钱，又想干啥，你别想再来赖上我。滚一边儿去。” “嗐，你看你说的，那是咱们的个人恩怨，咱们关起门来自家解决，现在有一个比你更操蛋的玩意儿来欺负你，我们彩虹湾大队的社员也不是吃素的啊。” 谢阳说完，几个看热闹的人纷纷点头，然后七嘴八舌的骂了几句，又上前把这俩货给拉开了。 也有人奇怪了，“你们俩以前不也一块偷鸡摸狗的吗，这是分赃不均？” “谁他娘的跟他分赃不均，就他一个下三滥也配……” 陈伟的话让于铁柱不高兴了，当即又冲上去给了对方一拳头，“你再胡咧咧试试。” 众人已经定性为分赃不均了，拉架拉的都不走心了。 谢阳躲的远远的劝架，“哎呀，铁柱哥，别打了，分赃不均你说说闹大了也不好啊。” 原本还想往外村人欺负彩虹湾上头靠，现在都不用多说了。 哪知陈伟这瘪犊子呸了一声，“谁分赃不均，老子就是来教训他让他不要癞蛤蟆吃天鹅肉。” 于铁柱也不干了，“就你这样的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想的美你。” “揍死你个瘪犊子。” 俩人又打起来了。 谢阳叹气，“分赃不均打架就算了，还攀扯其他人算怎么回事儿啊。” 这会儿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谢阳看到薛明姗跟在梅秀凤身后也过来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薛明姗朝他微微颔首表示感激。 谢阳心神荡漾了一会儿，转头就听见几个大娘大婶儿的嚷嚷起来，“梅秀凤，听说你要给你家明珊换亲，就是这个青年吧？就这样的人你也说给你姑娘啊。就算是后妈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吧。” “还别说，她家情况特殊，亲妈还不如个拖油瓶重要。” 村子就这么大，有些事儿也瞒不住人。 陈伟就在这儿，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真要悄么声的办了喜事儿，大家说两句也就算了，现在可没成，又被外人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埋汰几句。 梅秀凤的脸瞬间就拉下去了。 谢阳道，“大娘，我觉得您肯定误会梅大娘了，她这人挺善良的又心疼孩子，怎么可能会把姑娘嫁给这样的男人啊，就算是为了亲儿子也不能够。” 说完还舔着脸看梅秀凤，“是吧，大娘？” 众目睽睽之下，陈伟也朝这边看来。 梅秀凤当真是骑虎难下。 她不禁有些烦这个谢知青了，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儿呢。 不过她更生气陈伟，事儿还没定下来呢就跑村里来耀武扬威，自己是什么东西自己还不清楚啊。 “大娘？” 梅秀凤瞪了谢阳一眼，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当然，我梅秀凤最疼孩子了。” 最疼孩子，但是最疼哪个孩子却没说。 薛明姗激动的抱着梅秀凤的胳膊就哭，“妈，我就知道您最心疼我了，您生了三个孩子，可就我一个闺女，我就说您怎么可能不心疼我，我知道的，以后我肯定好好孝敬您。” “凭什么？” 陈伟不干了。 “薛明姗必须得嫁给我！” 第53章 她做的裤衩子 陈伟今天之所以来，就是想看薛明姗。 两个村子虽说是邻村，但走起来也得离着几里地，之前偶然一次机会他见过薛明姗一回，就上了心，知道薛明姗看不上他，暗搓搓得我肖想了很多次。 直到两家有了交集，他怎么可能不趁机提要求。 换亲，就是他提议的，听他妈说薛家已经意动，他就有些等不及想来看看薛明姗，顺便说一下他想私下补点儿彩礼钱的事儿。 结果半路上碰见个瘪犊子给他指路指错了，还碰见于铁柱，嘚瑟的时候说了薛明姗的名字，俩人直接就打起来了。 现在听到梅秀凤这什么意思？ 不算数了？ 陈伟直接冲到梅秀凤面前，控诉道，“我不答应，您都答应了我和明珊的亲事，让明珊给我当媳妇，然后我妹妹嫁给薛明民当媳妇儿，你凭什么这样做？你不想给薛明民娶媳妇儿了吗？” 陈伟怒目而视，额头青筋暴起，要多愤怒就有多愤怒，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薛明姗的妈，说不定一拳头都下去了。 这种直接怼到脸上的行为却让梅秀凤脸都拉了下来。 真是个棒槌，先稳住这事儿都不懂，直接问到她脸上她怎么回答。 一旦答应了，那周围的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死她。不答应这个棒槌还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她之前就说婚事成之前不要见面，结果他自己沉不住气。 梅秀凤进退两难。 谢阳却直接拦在两人中间，“这位邻村的兄弟，你这仗着人高马大的欺负我梅婶儿吗？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这是逼婚！新社会还搞旧社会那一套，你不知道现在不兴包办婚姻啊。薛明姗同志可是我梅婶儿最心疼的女儿，那么一个有文化又漂亮又懂事孝顺的闺女，我梅婶儿可没说要嫁给你。是吧梅婶儿？” 周围的人痴笑着说陈伟就是个癞蛤蟆，陈伟脸色难堪，只看着梅秀凤，“你说，是不是你答应的？” 陈伟咄咄逼人，梅秀凤更加骑虎难下。 “妈，您最心疼我了，对不对？我长的好，高中毕业，就算找个城里人也不为过吧？我如果嫁到城里去，那彩礼肯定也更高，到时候我二哥想娶什么样的娶不到。” 这话还真戳着梅秀凤了。 梅秀凤正打算开口，薛洪涛背着手来了，“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也肖想我的闺女，我闺女能看上你这样的癞蛤蟆吗？还不快滚。” 陈伟登时怒不可遏，看向梅秀凤，“你给我个交代。” 梅秀凤阴着脸道，“什么交代，你是我什么人啊，需要我给你交代，赶紧滚蛋，外村的跑我们彩虹湾来瞎叨叨找事儿。” “你给我等着。” 陈伟气的转身就走。 临走前看着梅秀凤旁边的薛明姗，虎躯微颤，难过道，“我是真心想娶你的，你错过我会后悔的。” 薛明姗尖叫一声，“妈我害怕，我害怕，我不要看到这样的人，我宁愿死了。” 梅秀凤闭了闭眼，知道这门婚事就没了，她又得继续给她儿子找合适的媳妇儿了。 她看了眼身边的女儿，那张脸是真的漂亮，现在难道只能盼着她嫁个好人家多点彩礼钱了吗？ 自始至终，谢阳都没见到传说中的薛明民，全程隐身，虽然没有亲爹，却有亲娘用心盘算，人再不好，也竭尽全力的帮助对方娶上媳妇，真是幸福的不得了。 可薛明姗和薛明秀明明有亲爹妈，过的还不如缺爹少妈的人。 梅秀凤夫妻拉着一双儿女走了，这热闹也就结束了。 瞧着薛明姗一个劲朝后看的眼神，谢阳忍不住笑了笑。 薛明姗眼中是感激，谢阳竟觉得很受用。 “谢知青，没想到你这么不计前嫌啊。” 相比较于铁柱不识好人心，村里的人对谢阳的印象却很好。 谢阳摆摆手，深藏功与名，“应该的，私人恩怨解决了也就解决了，碰见不平之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再说了，我们知青来咱彩虹湾插队，多亏了大家伙照顾，我们就是彩虹湾的人，维护彩虹湾那都是应该的。” 见于铁柱坐在那儿生闷气，谢阳叹息，“当然，于铁柱同志，做人一定得做好人。你大哥之所以牺牲是为了想给家里带来更好的条件，若是他泉下有知他的弟弟尽干些鸡鸣狗盗的事儿，将他的名声败坏没了，他得多难过啊。” “别瞪我，我就是替于铁栓同志惋惜，甚至在想如果他还活着，能这么放任你吗？” 说完这话，谢阳就慢吞吞的走了。 天都擦黑了，看热闹的时候实在浪费时间。 那陈伟半路上不知道会不会遇见野兽啊。 回到家，炕灶早就凉透了，谢阳的午饭都没吃，不过因为喝了灵泉的缘故，倒没觉得多饿。 才烧上炕，里屋的老母鸡咕咕咕的叫个不停，谢阳没理它。 结果没两分钟又发出咯咯哒的声音，谢阳连忙推门进去，果然看到一个热乎乎的鸡蛋。 谢阳拿了鸡蛋走人，咯咯哒跟在他后面儿不肯罢休。 他看了眼角落里的碗，里头还有一些玉米粒子，转头就走，咯咯哒叫的声音都急促了。 谢阳狐疑的看它，老母鸡咯咯哒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谢阳不禁愣了，这鸡是成精了，难不成是跟他要灵泉喝？ 不过一只鸡成什么精，他还得等着以后喝鸡汤呢。 谢阳无情的将门关上了，里头老母鸡咯咯哒的声音都凄厉不少。 晚饭将那半锅鸡热了吃了，躺在炕上舒舒服服的别提多舒坦了。 可惜屋里没灯，不然高低得学习进步一下。 算了，还是睡吧。 临睡前将最后剩余的灵泉喝了，连梦都没做一个就到了天亮。 因为谢阳身体不好，钱有才怕他死在这儿，干脆免了他去伐树上工的事儿，但也交代谢阳不许自己往山上去。 天寒地冻的谢阳也懒得出门，就窝在家就做八段锦和金刚功，喝完灵泉的时候再打一套拳法。 然后就发现每次这样做的时候身上暖洋洋的，拳法的力道感觉也足了不少。 都是好事。 当然谢阳也不想浪费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两年，以前学的都还给老师了，说不定还得从头学。 拿出一本书看了会儿，顿时觉得脑壳子疼。 好多都不会，原身上学的时候看来也没好好学，不然也不能这么困难。 要是有人能给他讲一下就好了。 知青点的大哥大姐们天天忙着伐树，晚上肯定也没时间，还能有谁？ 那就是薛明姗了。 但也不方便。 过了几天薛明秀又来给谢阳送柴了。 谢阳不禁乐了，“你这偷摸的快把你家的柴搬没了，小心你妈揍你。” 薛明秀毫不在意道，“就是我妈让来的。” 说着他掀开另一个筐子，露出里头的衣服，“你的衣服。” 谢阳道了谢，邀请他进屋暖和，薛明秀摇头，“不了，我得回去干活。” 才走两步，他突然回头对谢阳道，“你的秋衣秋裤是明珊做的，你千万别说出去。” 谢阳瞬间呆滞。 薛明姗给他做的？ 回屋打开一看，不光秋衣秋裤，甚至还好心的用剩余布料做了两个裤衩子。 嗯，四角的，一室一厅的。 谢阳：“……” 第54章 这运气 裤衩子被塞在秋裤里面了，很显然不想让人看到。 谢阳难得不好意思了一把，拿着秋裤比划了一下，倒是适合他现在这身材。 就是这裤衩子也合适。 不过薛明姗怎么知道他尺寸的。 哎呦，不能多想，想多了容易荡漾。 他可是要考大学的人呢，他的春天还没来。 谢阳烧了一锅热水，兑了凉水把两身秋衣秋裤都洗了一遍，找了一根绳子在屋里靠近灶台的地方搭了晾衣服的地方，然后这才琢磨着回礼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还没给剩下的一块五。 谢阳拿了钱出门，外头的冷风吹的他有些睁不开眼，傍晚的天气的确齁冷，一路从后头的土路直奔村子东边去了。 土路的后边就是山了，这个季节全是积雪覆盖，因为这片白，也让傍晚的天显得亮堂一些。 来了那么久除了来时路上碰到的野猪，再也没碰到什么野…… 谢阳看着不远处雪堆的抖动，不禁站住。 什么东西？ 突然间，一个黑不溜秋的野猪哼哼唧唧的跑出来了，跟谢阳来了个深情对视。 接着野猪兄弟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拔腿朝谢阳冲过来。 “有野猪啊。” 如果只有一头野猪，谢阳自己也就搞定了，但是在那头野猪后面还有三头，四头野猪一起攻击，那他现在这小身板儿只有倒霉的份儿了。 谢阳的高声呼喊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纷纷拿着家伙事儿往村子后头跑来。 而四头野猪兴奋的追谢阳后面，谢阳拔腿玩命的飞奔。 彩虹湾大队不算个很大的村子，但是各家各户也有些距离。 野猪大家虽然稀罕，但是也惧怕。 几个汉子有的拿着柴刀，有的拿着砍刀，纷纷围了过来。 但是四头野猪就跟和谢阳有仇似的，一个劲儿跟在他屁股后头，谢阳只能从这边跑到那边，从那边再继续跑。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村里的民兵扛着枪加入阵营。 直到这时候谢阳才算安全，他扶着一棵大树剧烈的喘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转过身去，连忙将灵泉取出喝下去，这才有功夫打量这个地方。 大家伙都去看那四头野猪了，谢阳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有些遗憾那四头野猪，但凡他能得到一头……藏空间里找机会卖了多好啊。 念头才刚起，谢阳右边的位置突然蹦出来第五只野猪，而且看着块头比那四头明显要大。 卧槽。 谢阳正准备喊人，然而又不想放弃这野猪，干脆从空间里掏出那两把砍刀，警惕的与野猪对峙。 只是野猪显然不想浪费时间，蹬着脚下的积雪就朝谢阳扑过来。 野猪四肢粗壮、皮毛又厚又硬，想要用砍刀砍透很难，所以他还是得找机会攻击野猪的眼睛和额头，只有这两个地方，才是野猪的弱点。 得亏刚喝了灵泉，不然就刚才的状态，野猪一蹄子就能把他踹出八丈远了。 谢阳握着砍刀左右攻击，眼瞅着野猪张开了嘴露出獠牙，谢阳一刀直接劈在野猪的眉心。 硕大的野猪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溅起无数的雪花。 谢阳看了眼这野猪，估计也得有三百多斤了，这要换成钱…… 嘿嘿。 “谢阳，谢阳……你在哪儿？” 兴奋的村民们终于想起了谢阳这个小可怜。 谢阳连忙将野猪收入空间，又把猪血踢到旁边的沟渠里盖上积雪，这才朝那人走去了。 “谢阳，你有没有事？” 来人是王林和于卫东，眼神担心的看着谢阳。 谢阳摇头，“刚才跑岔气儿了，所以在那边坐了一会儿，野猪都杀了？” “杀了。”王林一脸的兴奋和激动，伸手拍了一下谢阳的肩膀，“不是我说啊，你说你咋这么招野猪待见呢，这才多久的功夫都第二次了。以后我得多跟你一块，这样才有机会遇见野猪啊。” 谢阳忙道，“大可不必，这样的优待还是送给你吧。” 在东北野猪甚至比老胡和豹子都要吓人，就是因为野猪喜欢成群结队的活动，一头野猪比不上一只老虎，那一个野猪家庭呢？ 偶遇一只落单的野猪谢阳能够杀了，多了的话在没有枪的前提下，那是非常危险的。 许卫东笑，“你甭搭理他，刚才打野猪的时候兴奋的嗷嗷的，实际上一刀都没落在野猪身上。” “哈哈哈。” 谢阳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白瞎了你这大个子了。” 王林也嘿嘿笑，“那还不是你不教我啊，你如果教我打野猪，那肯定能帮忙的。” 天上似乎又开始下雪，谢阳搓搓胳膊，“走吧，回去暖和了。” 天这么晚了，野猪肯定不能分了。 而且一下得四头野猪，钱有才也不会都分了，多半会拉去公社卖给收购站的人，这也算给村里创收了。 谢阳块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出门的目的，只是这时候天也晚了，干脆就先回家算了。 只是没想到才到门口，就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 “谢阳。” 辛文月站起来，带着哭腔扑进了谢阳的怀里。 —— 各位老爷夫人们，点点催更，让我知道有人在看呐 叩谢！ 第55章 报答 谢阳被扑个满怀，想推开辛文月，可辛文月哭的昏天暗地。 “辛文月……” “我以为你被野猪踢死了呢，你怎么那么倒霉啊，两次野猪都被你碰上了，如果你被野猪踢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谢阳无语至极，“所以你是担心我死了你没法办，还是怎么着啊。” 辛文月哭声一顿，抬头看他，瞪眼道，“人家是担心你，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那你先松开我，孤男寡女的像什么话。” 谢阳自始至终就没把她当个女人看，就是个孩子呢。即便能感受到这小丫头对他的心意，他也实在提不起男女之间的情绪来。 似乎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暧昧，辛文月松开他，“那你没事儿？” 谢阳摇头，“没事，快回去吧。” 辛文月支支吾吾，“我害怕。” 得，还得谢阳去送。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知青点走，路上辛文月一声不吭，死死的拽着谢阳的袖子。 将人送到知青点门口，辛文月还是不松手。 谢阳皱眉，“干啥？” 辛文月松手，“那你路上小心。” 谢阳：“不如你再送送我？” “我进去了。” 辛文月很没良心的跑进去了，谢阳无奈转身回家。 回到家点上灯，谢阳这才看到自己身上和脸上还有猪血，野猪这玩意儿腥臊味重，这要不洗干净明天都得臭了。 烧水洗漱，换下来的衣服堆在盆子里，然后赶紧上炕睡觉了。 谢阳做了一宿的梦，梦里被野猪追的跑了一晚上。 早上起来的时候腿还有点酸，估计是昨天跑的太多的后遗症。 活动活动身体又洗漱吃饭，正琢磨烧水洗衣服，外头突然有人喊他。 谢阳出来一看，竟然是薛明姗。 谢阳看了眼天，天气雾沉沉的，昨晚的积雪都快把门口堵上了，他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薛明姗脸上微红，低声道，“一直想来谢谢你，但是没找到机会，今天一大早大家都去大队看分野猪去了，我就过来了。” 她抬头看着谢阳，眼眶微红，“谢阳，谢谢你那天帮忙，如果那天真闹起来，可能我真的就得嫁陈伟了。” 谢阳倒没觉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无非是不想看到这样美貌的女同志被那样的混蛋玩意儿糟践了。 真要说没有一点儿私心那也不可能。 谢阳想了想说，“我在首都的时候意外听到一句话。” 薛明姗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不禁一愣，“什么话？” “就是说现在各行各业都缺少实用性人才，”谢阳知道她是村里少有的高中毕业生，便想多说两句，如果真能挽救了她以后都考上大学，说不定两人还能来上一段儿呢。 “你说，以后会不会恢复高考呢？” 薛明姗微愣，“工农兵大学生不是一直都有？” 谢阳摇头，“不是工农兵大学生。” “会吗？” 谢阳反问，“为什么不会呢，万一会呢？如果你在这之前结了婚，到时候你肯定不能参加吧。” 薛明姗不明白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啊。”谢阳故意道，“要不然你嫁给我，你现在的困境不就迎刃而解了。” 薛明姗听他没个正形，不禁瞪眼，“还说。” “就想说。”谢阳看着她瞪起来的眼睛心跳的飞快，回眸一笑百媚生，瞪眼都那么好看，回眸时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薛明姗看了眼盆子里的衣服，道，“我给你洗衣服吧，就当报答你了。” 说完甚至不等谢阳反驳，直接撸起袖子就去倒水清洗了。 “不用……” 谢阳话都没说完，薛明姗已经将衣服翻个，露出底下暗红的血水。 “那其实是……” “我知道。”薛明姗突然有些难受，“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结果又被野猪追了那么久，以后可得注意点了。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人不能吐血，吐血了就把精气神儿给吐没了，你以后千万得好好保养了。” 谢阳：“……” 他这都没说呢，这姑娘就自动把野猪的血脑补成他的血了。 只是她的表情让他有些多想啊。 谢阳弯腰凑近她，“你心疼我了？” 薛明姗猛的扭头，却与谢阳对个正脸。 两人离的极近，薛明姗能清晰的从他的眼中看到她自己惊慌失措的眼睛。 心口跳动的频率加快，有一瞬间快到她以为要心率失衡了。 薛明姗忙低头洗衣服，“我没有，我只是想报答你之前帮我的事，你去休息，我一会儿就洗完了。” 谢阳的衣服除了昨天滚上的泥水和血水，并没有油渍，用热水烫过再放肥皂搓搓也就差不多了。 将脏水端出去泼在雪堆上，雪堆一下落下去一块，留下一块黑色的印记。 薛明姗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又进屋，将衣服投洗干净，晾在绳子上，才说，“我走了，让人看见不好。” 说完都不等谢阳回应，人已经出了屋子走人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谢阳慢慢的舒了口气。 怎么说呢。 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心动的感觉。 上辈子活到快四十都是个单身狗。 很多朋友和武馆的学员差点都以为他是个gay，甚至还有人给他介绍漂亮的小哥哥…… 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女人的，只是没碰到喜欢的女人时宁愿单着也不想将就。 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颜悦时，觉得，嗯，挺漂亮的，不愧是女主。 直到看到薛明姗，一颗心才真的骚动，两辈子都没有的骚动。 人首先是视觉动物，第一眼心动其实都是基于美色。 他也不例外。 衣服还在滴水，谢阳却不禁笑了。 大队部的喇叭吱吱哇哇的响着，让大家伙去领野猪肉。 谢阳也去了，到那儿的时候不少人就笑，“咱们的野猪英雄来了，这才多久啊，两次能分野猪肉都是因为谢知青，大队长，今天可得给他多分点儿。”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对对，给多分点儿，好好补补身体，往后还得靠着谢知青。”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谢阳无奈失笑，一打眼就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谢阳眉头拧了起来。 第56章 讹人 这不是谢阳第一次看到潘红芳偷偷的看他了。 看就看吧，反正也不止这么一个人在看他。 但潘红芳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让他莫名觉得渗的慌。 最早是待着嫌弃，像看什么病毒一样，再后来发现他打人挺厉害，就开始变了眼神。 包括昨天去知青点，潘红芳的眼神都像现在这样，静静的盯着他，带着爱慕和羞涩。 谢阳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站在王林旁边，利用王林庞大的身躯挡住潘红芳的视线，“我想要点儿瘦肉。” “瘦肉不好吃啊。”王林劝道，“你现在是村里的大功臣，我跟你讲，趁机要肥肉，野猪的肥肉本来就少，不要白不要，回去你炼油然后补身体不挺好的吗。” 道理谢阳都懂，但是他这破身体不是猪油能够补起来的，而且肥肉实在不好吃。 奈何谢阳的话在这儿没人听，杀猪的王大叔一刀子下去，四斤肉有三斤的肥肉，“谢知青，这是你的，大队长说了，野猪是你发现的，又受了那么大罪，给你四斤肉。” 啪！ 四斤白花花的肉拍在谢阳面前，王大叔大手一挥，“不用谢，拿回去补身体。” 看了眼旁边的猪下水，王大叔又拿了俩猪腰子扔过去，“补补，补补。” 村里人纷纷暧昧的笑了起来。 “谢知青可得好好补补，不然以后怎么娶媳妇儿生娃啊。” 谢阳汗颜，这是直接把他划归到‘不行’的那一行列了。 别说村里人了，就是知青点的人也纷纷跟着笑。 王林拍着胸脯说，“兄弟，别怕，以后我多生几个，你要是没孩子我送你一个。” “去你的王林，孩子也能随便送去。” 大队里笑声一片。 谢阳无奈，拎着四斤野猪肉还有俩猪腰子准备回去了。 腥臊味儿的确重，回头还得好好料理一下。 走出人群，碰上正好过来领猪肉的于铁柱。 于铁柱哼了一声，“你这命都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了。” 谢阳白了他一眼，“我的命原本挺好的，但是因为碰上你就有点儿倒霉了，主要是晦气。呸。” 提着肉走出去一段距离都能听见于铁柱咬牙切齿的动静。 但现在于铁柱知道谢阳这德性了，还真不敢随便动手了，就怕再被谢阳给赖上。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打那天谢阳提了他大哥之后，这几晚上他一睡着就梦见他大哥，梦见他大哥满身的泥泞哭着说冷，接着大哥又龇牙咧嘴的骂他不知好歹，又说在下头冷想让他下去陪着他。 于铁柱精神头很不好，他觉得就是缺营养了，正好有野猪肉了，回去可得好好补补。 另一边潘红芳看到谢阳离开人群回去了，她便借口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说先回去了。 实际上她并没有回知青点儿，反而跟着谢阳一路过去了。 离着有点儿远，现在的谢阳警觉性也没那么灵敏，回到家正准备关门，就发现门被潘红芳抵住了。 “潘红芳，你干什么，松手。” 潘红芳咬唇，“谢阳，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谢阳狐疑的看着潘红芳，对她的印象可是一点儿都不好的，“你有话直接说。” “外头挺冷的，我们进去说行吗？”潘红芳眼神透着可怜和哀求。 谢阳看她的确很冷，便松开手让她进了院子，却不肯让她进屋，“你说吧。” 潘红芳咬了咬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之前的事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谢阳，可惜谢阳对她印象不好，楚楚的看着他非但不觉得可怜反而觉得……浑身一抖。 谢阳下意识的就与她拉开距离，潘红芳却往他跟前凑了凑，“谢阳，你能原谅我吗？” 谢阳笑，“咱们又没什么恩怨，说原谅就过了，你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 闻言潘红芳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我知道我不如辛文月漂亮，也不如薛明姗温柔，但是我却有一样是她们比不上的。” 谢阳大惊，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你赶紧离开我家，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就拿了一根棍子推搡着让潘红芳出去。 潘红芳大概也没想到谢阳这样冷血，登时一咬牙，“我比她们都能豁得出去，我能把自己给你。” 谢阳一愣。 潘红芳直接伸手去解身上的棉袄扣子，“我能把自己给你，给你生个孩子……” “哎呦我去。” 谢阳吓死了。 看着潘红芳都快包浆的棉袄，实在没那心情，他直接一把拽着潘红芳扔出了他的院子，阴沉着脸道，“发骚也请换个地方，不要在我家里，潘红芳，看在一路同行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你再乱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潘红芳却不忿，“谢阳，你就不怕我现在大喊你强奸吗？” “什么玩意儿？” 谢阳忍不住火了，直接推了潘红芳一把，“你喊呢，那你就喊了看看大家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在这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体不行，说他强奸，也得有人信呢。 潘红芳却不管这些，直接把身上的棉袄解开，露出里头的背心，还别说潘红芳这人看着长的一般身体发育的倒是不错，皮肤也白。 可惜碰上谢阳这个不解风情的，对潘红芳本来就忌惮，“要发骚你就继续，冻不死你。” 说完谢阳就转身。 突然有人冲了过来，“潘红芳，你要不要脸啊你。” 谢阳回头，就见辛文月炮仗似的冲过来，趁着潘红芳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拽着潘红芳的衣领子啪啪就是几个耳刮子。 谢阳惊呆了，都忘了去阻拦。 没想到辛文月也这么虎啊，海城的小姑娘不都是挺温柔的吗，竟然这么会打人。 “谢阳，你看啥呢看。” 辛文月红着脸推了谢阳一下，“你赶紧回去，关门。” 第57章 妹妹 “哦。” 谢阳赶紧回了院子将门关上了。 才关上就听见有大娘哎呦一声，“这是干啥呢，怎么还打起来了。” 谢阳不禁松了口气，得亏是关上门了，不然让人知道他看了潘红芳那样，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得亏辛文月这小丫头反应的快。 外头的潘红芳呜呜的哭了起来，辛文月一边打一边骂。 隔着一段距离，谢阳就听见辛文月跟大娘们告状，“你说大冷天的她解开怀往这边走，这啥意思啊，想勾引谁啊，得亏让我碰见了，不然碰见谁家的爷们儿，那不得……那啥啊。” 辛文月虽然没说下去，但几个大娘大婶儿的却明白了，看潘红芳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不管是勾引谁，就这样的行为就不好，万一是个骚的，勾了这个还不够还得去勾另一个呢？ 不过这是在谢知青家门口，难不成是来勾引谢阳的？ 也难怪辛文月生气了。 辛文月和谢阳可是走的最近的一个了。 “你这小姑娘这样可不好。” “就是啊，得让妇女主任好好教育教育她。” 对于旁人的指责，潘红芳一言不发，只抹着眼泪哭。 哭到最后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是谢阳喊我来的……” “我看见她了。” 突然有人道，“我都没见谢阳跟她说过话，倒是看着谢阳提着肉走的时候她偷偷跟上来了，没想到谢阳走的挺快的哈。” 这事儿不好讲，大家看潘红芳的眼神都不好了。 最后妇女主任来了，将潘红芳叫回去教育。 “辛文月你还不走？” 辛文月哼了一声，“我得看看这院子里的人去，别被人吓着再吓出个好歹来。” 一群人暧昧的笑了起来。 辛文月红着脸去敲门，院子里的谢阳道，“你可快回去吧，不然咱俩也解释不清了。” 看热闹的人都走了，辛文月也装不下去了，“已经解释不清了。” 但谢阳仍旧不开门，“辛文月，我很感激你刚才帮了我。但是我就把你当成我妹子。” 听这话辛文月心里自然不痛快，酸不溜丢的，“那你看谁是女人？薛明姗？” 谢阳哂笑一声，“咱俩说咱俩的事儿你提她干啥，咱俩满打满算认识也没一个月，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样。你这还小……” “我哪儿小了，我不小，我马上就十八了。” “现在是十七，还没成年。”谢阳打断她，“回去吧。” 里头没了动静，辛文月知道谢阳不肯开门了，她又问，“那你刚才看到了多少？” 谢阳一噎，其实最后的时候潘红芳里头的衣服都快解开了，有些该看到的还真看到了。 但这会儿可不能承认，睁眼说瞎话，“我什么都没看见。” “哦。” 辛文月说，“我走了，管好你的眼睛，忘掉今天的事儿。” 不用辛文月说，谢阳自己也想忘掉，实在辣眼睛啊。 要是换个人…… 嗐，他可是正经人。 知青点对于潘红芳的所为是都知道了。 男女知青都很尴尬，看见潘红芳的时候就下意识的躲开，生怕沾染上一点儿。 潘红芳被妇女主任训斥了一通，又要求回来写检讨。没想到就成了过街老鼠。 冯媛原本是最热情的大姐，这会儿也没了好脸色，“你自己赶紧写吧。” 说完又不忿道，“我们知青下乡也十年了，那么多人在这儿都好好的，你才来就闹出这种事儿，你自己不嫌丢脸别连累我们，再有这样的事儿你直接搬出去，别和我们住一起。” 冯媛把自己的被褥往旁边拽了拽，跟潘红芳隔开一段距离。 辛文月进来，哼了声，说都懒得说潘红芳了。 潘红芳的脸火辣辣的疼，但对上辛文月的时候仍旧不敢报仇。 “文月，我没有，请你相信我。” 辛文月的火气顿时来了，“你还说，还说。” 潘红芳捂着脸就在那儿哭，“我知道你是因为谢阳，但是你也不能凭白诬赖我啊，我就是热了……” “哈，这话说出去谁信呢，大冷天的热了解开怀儿，找人喝奶呢。” 辛文月的话说的极为难听，潘红芳听着其他人嗤笑声干脆闭了嘴。 “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 辛文月烦死潘红芳了。 但晚上的时候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又觉得垂头丧气。 有些地方她还真是比不上潘红芳，只盼着她这两年能再长长，也盼着谢阳真的没看到潘红芳的。 什么人呢。 辛文月心猿意马的时候，薛明姗也知道了白天的事儿。 薛明秀说，“我敢跟你打赌，辛文月指定是喜欢谢阳了。” 喜欢吗？ 薛明姗不禁想到来这边后辛文月对谢阳的态度，那份好真是遮挡都遮挡不住。 “别管人家的事了，谢阳说只当妹妹呢。” “妹妹？”薛明秀不禁笑了起来，“这话你也信呢，今天的妹妹，明天的情妹妹，也就是小，等大点儿谢阳能不动心？” 薛明姗不说话了。 薛明秀还在那儿感慨，“不过要是谢阳再强壮点儿，俩人倒是也般配，他们都是城里的知青往后说不定就能一起回去了。” 回去，回哪？ 回城啊。 薛明姗嘴间不禁蔓延上一丝苦涩。 她和谢阳是不一样的，她一辈子的农村户口，谢阳却有可能回城继续当城里人吃商品粮。 有些事儿的确不能多想。 谢阳睡觉时才想起来那一块五仍旧没给薛家。 想着自己的家具估计也打的差不多了，谢阳就拿着钱往薛家去了。 不过这一次谢阳没再好命的碰到野猪，倒是半路上碰见雷鸣，看他一脸欢喜谢阳就问，“这么高兴，干啥去？” “套车去县里，大队长要去县里收购站卖野猪。” 谢阳眼睛顿时一亮，还去什么薛家，必须得跟着去县里啊。 卖野猪创收去！ “我也去，去买点儿药。” 谢阳的身体不好有心脏病，甭管是雷鸣还是钱有才，都没有怀疑。 于是谢阳就搭上了去县城的马车。 不想才走了一会儿，就远远看见有人在前头走。 “那谁啊，看着有点眼熟……卧槽。” 第58章 买卖 雷鸣咋咋呼呼的把钱有才也吓的不轻，抬手就在他肩膀上来了一下子，“别叽叽歪歪的，好人也能被你吓死了。” 说完钱有才扯着嗓子喊道，“薛明民，你大清早的干啥去？” 薛明民，传说中薛明姗的二哥，也就是梅秀凤同志跟她前夫生的儿子。 据说这位跟于铁柱都是彩虹湾的蛀虫，只不过于铁柱逮着彩虹湾蛀，薛明民据说满公社蛀，具体怎么蛀虫的不知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一个兔子不吃窝边草，村里人对他的印象没那么坏。 因为薛明姗兄妹的缘故，谢阳也跟着抬头看去，个头不高，顶多一米七，身材也比这时代的大多数人匀称，显然吃的比较好，走路一步三晃，生怕别人说他是个好人样儿。 薛明民眼底下有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见他们不禁乐了，过来就要上车，“哎呦，蹭个车子。” “下去下去。” 钱有才直接给人拽下去了，“马车拉不动了，没看见雷鸣都自己走。” 薛明民不乐意了，指着谢阳道，“那他为啥在上头？” 钱有才翻个白眼，嫌弃的不要太明显，“他有心脏病，你有吗？” 这嫌弃，是对薛明民，也是对谢阳。只是谢阳当看不见，也不去争辩。 “有啊，只要能坐车，别说心脏病了，就是说我马上就死了也没事儿。” 薛明民说着就开始翻眼皮，一脸病歪歪的往上凑。 只是还没等他碰上谢阳，后衣领子被钱有才拽住，“你敢上我打折你的腿。” 好歹钱有才还有点儿威信，薛明民倒是没再坚持。 但是看着谢阳却唉声叹气的，“有病有时候也挺好的。” 谢阳乐了，“那咱俩换换这体格子倒是不错。” “脸也一起换？”薛明民来了兴趣，“真能把脸一块换了的话我也没意见。” 别看薛明秀和薛明姗长的都好看，其实这俩货都像薛明姗的姑姑，薛明姗的姑姑听说年轻时候长的就漂亮，然后凭着一张脸被公社干部看中吃了商品粮。 但薛明民是梅秀凤跟前夫生的孩子，亲娘长的一般，亲爹长的也一般，这就导致薛明民长的也是一般般。 长相一般般的男人对自己的长相这么在乎？ 谢阳有些狐疑。 薛明民凑近他，“换吗？” “行啊，换吧。” 薛明民噎住了。 “你俩瞎胡说八道啥呢，小心被人听见抓你俩去做典型。” 薛明民叹息，“你不懂。” 他做梦都盼着自己一夜醒来发现自己的亲爹妈是城里人，而不是个乡下人。就算拿他的健康来换都行。 可惜了，这辈子是没戏了。 从彩虹湾到玉县，经过红旗公社，从红旗公社再走二十里地，才能到玉县。 玉县的面积不小，倒不是因为人口多，而是因为地广人稀。 此时节到处白茫茫的，两侧的土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对于没见过大雪的人来说很美，对见惯了东北人来说没啥好看的，甚至还有点看腻了。 薛明民是个能说会道的，要不然也不能把他妈哄的宁愿舍弃闺女也要为他换亲。 “听说之前的野猪是你杀的？” 谢阳谦虚道，“侥幸侥幸。” 薛明民狐疑的看他两眼，倒是信了这话，“看着也不像个有本事的，病歪歪的一猪蹄子都能把你踢沟里去了。我跟你说，真要再碰上，我罩着你。” 谢阳呵呵：“好的，谢谢民哥。” 钱有才和雷鸣压根儿不信薛明民的大话。 一路上薛明民的嘴就没停过。 谢阳就好奇了，这薛明民看上去并不像想象中的坏人，他甚至有个不一样的想法，梅秀凤打算拿薛明姗换亲的事儿他知道不知道？ 没等谢阳开口问，钱有才已经开了口，“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好好正经干点活，也不至于你妈非得拿你妹子换亲去，说出去都丢人。” 这事儿之前梅秀凤瞒着没人知道，这不因为昨天的事儿没人不知道了，走到哪儿都有人问这事儿。 薛明民眉头都拧了起来，“什么意思？换亲？换啥亲呢，那女的长的那么丑，我都拒绝了啊。换个屁呢换。” 这话让钱有才和谢阳都有些惊讶。 所以感情这事儿梅秀凤一厢情愿，只想儿子娶上媳妇儿。 儿子愿意不愿意不要紧。 闺女不愿意换亲也不要紧。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娘。 谢阳都觉得梅秀凤这两口子跟谢大强两口子没区别了。 可怜的薛明姗。 “回头我跟我妈说清楚，娶媳妇儿干啥，多个人管着不说还得养着她，弄点钱自己吃喝了多好，养什么媳妇儿，麻烦。” 谢阳赞同。 “有大本事的人哪能换亲，说出去让人笑话。”谢阳说的那叫一个真诚，看着薛明民继续道，“当然，我瞅着民哥也是有大本事的人，才不屑做这样的事儿呢。是不民哥？” 谢阳的赞美让薛明民很受用，点头道，“那肯定的，我坑的人也不少，但不能坑自家妹子啊。” 对于谢阳的忽悠，钱有才和雷鸣都默契的没吭声，但凡是个正经人，都不能赞成换亲，尤其那陈伟还不是个好东西。 到了县城，钱有才和雷鸣要去收购站卖野猪，薛明民早不知道往哪儿跑了。 交代了集合的时间，钱有才还叮嘱谢阳，“千万别到处乱跑，买完药就在医院呆着，下午两点我们去拉你。” 谢阳乖乖点头，“没问题，我保证不乱走。” 等钱有才和雷鸣一走，谢阳就赶紧找人去了。 钱有才卖野猪创收，谢阳也是为了卖野猪创收。 只不过钱有才得去正经的收购站，谢阳要找人私下把野猪卖掉。 去哪儿卖也是一门学问，去黑市固然可以，但黑市大部分晚上营业，大白天的他得换个买家。 这会儿也才十点多，谢阳干脆在县城里溜达一会儿，然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处荒废的院子。 院子里头积雪很深，堂屋的房子都塌了一半，谢阳将野猪藏在雪下头，转头去了县里最大的国营饭店。 这会儿的国营饭店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大厨丁树强正悠哉的坐在后门那儿晒太阳。 谢阳在他旁边蹲下，摸出一包大前门塞给他一根儿，“叔，您是这饭店的大厨吧。” 丁树强接烟的手一顿，警惕的看他，“怎么着，想捞点儿好处？” 谢阳摇头，“哪能，是想跟您谈一桩买卖。” 第59章 威胁 国营饭店所用的肉蛋和菜，都是由供销公司统一调配，再或者由饭店的经理按照配额自行采购。一般来说这样的职位油水多，大部分由经理本人或者信得过的人掌握。 但绝对不是大厨。 如今的大厨都是分了等级，按照等级拿着工资。 他们这些人不上班的时候还有个好处，一些人家办红白喜事会请这些大厨去掌勺，明面上是帮忙，实际上会给钱给物资。 这是约定俗成的事儿。 玉县面积不大，国营饭店城东一个，城西一个，城东有县政府这些单位，郊区还有一些厂子，所以丁树强这个大厨的地位相应的也高一些。 那么请他的人也多一些。 所以谢阳将主意打在她身上。 “你想卖什么？” 丁树强并不惊奇，因为以前也有人找他卖过东西。 谢阳将身上的包拿下来，打开里头一层油纸，“您看看。” 野猪的腥臊味儿扑鼻而来，丁树强惊讶道，“野猪肉？” 谢阳点头，“没错，野猪肉，而且我有一整头。” 闻言丁树强将谢阳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神带着质疑，“你哪来的？” 谢阳认真道，“我打来的，反正不偷不抢。” 这话丁树强压根不信，但说不心动是假的，而且心动的是眼前的青年瘦的跟竹竿儿似的，风一吹就能倒，自己一拳头估计就能撂倒了。 谢阳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肯定得说一句：那是您眼拙了。 “怎么样，您如果整头都要，我给您便宜一些。” 丁树强吸着烟琢磨着，说，“先去看看？” 谢阳点头，“行啊。” “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拿钱。” 对于丁树强的要求，谢阳也没觉得有问题，那头野猪得三百多斤，对方都买下来也得一百多块钱，工资二三十的年月，一百多块钱谁也不能揣在身上。 丁树强就住在供销公司的家属院，谢阳在大院门口等着，不多时丁树强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出来了，“这是我儿子。” 谢阳只看了一眼就点头跟人打招呼，对方是不是想黑吃黑，他一点儿也不怕，放野猪肉的时候才喝的灵泉，这会儿他的力气壮实的能打一头牛。 路上丁树强就问多少钱一斤。 谢阳就道，“现在供销社一斤猪肉七毛钱还得搭上肉票，黑市里也得一块钱一斤，当然我这个是毛猪，我给您五毛钱一斤，行吗？” “五毛？”丁树强笑了笑，又看了眼自己儿子，两人眼中都涌起了笑意，“行啊，那就五毛。” 答应的这么痛快谢阳反而生了警惕，看了眼这膀大腰圆的爷俩，谢阳心里多少有点猜测。 三人没一会儿到了小院，谢阳扒拉开上头的积雪，露出那头大野猪，“这个估摸着也得有三百多斤了。” 丁树强装模作样的上前拽着野猪的腿颠了下，“不止，我觉得得有四百斤。” 谢阳点头，“拿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给什么钱。”丁树强看着谢阳笑的欢快，“你这是投机倒把行为，我儿子可是治安队的，正好收缴了你的赃物。你是下乡的知青吧，一听口音就不是咱们本地人，在咱们这嘎达想要混下去，还是得老实点儿好，你说是吧。” 谢阳看了眼丁树强，又看了眼丁树强的儿子丁茂辉，丁茂辉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小刀，一脸阴狠的看着谢阳，“赶紧滚。” 哟，想独吞他的野猪。 谢阳并不担心，还体贴的询问，“你真打算黑吃黑？” “什么叫黑吃黑。”丁树强道，“我儿子这是执行公务，野猪我们当然得没收送到委员会里去。” 丁茂辉的小刀直接戳在谢阳的棉袄上了。 谢阳脸上笑眯眯，心里妈妈批，突然一个回身用力握住丁茂辉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 “啊！” 手上的疼痛让丁茂辉忍不住松了手，小刀落地之前又被谢阳给握在手里。 “大叔，你说是你报警喊人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谢阳可不是丁茂辉把小刀戳着衣服。 大冷天的穿着棉袄，任凭这刀子再快都扎不进去多少，顶多就是恐吓一下，所以谢阳直接把小刀对准了丁茂辉的脖子。 “这里的皮肤可是脆弱的很，只要轻轻一划……” 谢阳嘴角噙着一抹笑，然后嘴里发出配音，“砰的一声，说不定就像烟花一样好看了。” “你想干什么？”丁树强父子俩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儿，在他们手上吃亏的知青不知道多少。 两人是地头蛇，时不时便有知青来找他们处理东西，最后都有去无回。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瘦的跟竹竿儿似的青年动作那么快。丁茂辉手腕的疼痛让他以为胳膊都要断了。 “爸，疼，我疼，你快救我。” 谢阳笑眯眯的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大叔，我只想卖野猪。” 丁树强抿唇，“我回去拿钱。” 谢阳就知道他没带钱，吃白食吃习惯了，怎么可能拿钱。 他就道，“你看我这样也该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真敢去报公安，我保证听见动静就送你儿子上路，明白吗？” “我明白。” 丁树强也没打算报公安，因为他们爷俩经不起调查，真要报公安少不得也得盘问他们俩。 为什么不直接来报公安，是不是想私下吞了。 毕竟他儿子是个无业游民而不是真的纠察队人员。 丁树强咬牙道，“就按照一斤五毛……” “不，我反悔了。”谢阳笑眯眯的说，“我涨价了，一斤七毛，外加一百斤粮票和十斤肉票，没有的就用其他代替。” 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了，养殖场里养殖的猪肉也就这个价了。 但儿子在人手上，丁树强只能咬牙认下。 第60章 打劫 丁树强来去匆匆，用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谢阳正坐在那儿晒太阳，刀子正戳在他儿子的脖子上。 “给你钱。” 因为没有称，谢阳原本的打算按照三百斤算拉倒，毕竟还有皮毛和内脏什么的，净肉也就二百多斤。 奈何丁树强非得自己作死，想占谢阳的便宜。 谢阳今天不让丁树强出点血才怪。 野猪就按照丁树强说的四百斤算，给谢阳二百八十块钱，另外还有一堆票据。 俗话说，大旱三年饿不死厨子，凭着大厨的身份，丁树强没想捞好处，钱不缺，粮票什么的也不缺。 但他不舍得把肉票和粮票都给谢阳，就弄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票据塞给谢阳。 谢阳也懒得看，收了钱和票就放过了丁茂辉。 临走之前，谢阳说，“谢了，以后有好东西我还找你。” 一句话让丁树强脸成了猪肝色。 谢阳觉得可乐，又补了一句，“放心，以后卖给你野猪就按照五毛。” 这话丁树强并不相信，真当野猪那么好打的，就算谢阳有点本事，估计也是走了狗屎运。 谢阳一走，丁茂辉咬牙对丁树强道，“爸，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要不我跟着他看看他是哪个大队的，想法子收拾他一顿。” “收拾个屁。”丁树强气的直捶他的脑袋，“再让人打一顿闹到公安局去，以前咱们干的事儿也瞒不住。” 丁茂辉急了，“那就这么算了？” 丁树强眼神微眯，看着院门口说，“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你找几个街溜子，就告诉他们这个小子身上有不少钱。咱们别沾上。” “行，我这就去。” 想想那二百八十块钱还有票据，爷俩的心都疼的直抽抽，凭着他们积攒的钱，原本是打算买工作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卖工作的人，结果现在一下出去一大半儿，虽然后续也能把钱卖回来，但是也得时间不是。 谢阳出了小院就把钱和票塞空间里了，又去医院做检查，凭着这破败的身体得了一张诊断书，拿着诊断书又去医院办公室拿到买奶粉麦乳精的条子。 没办法，这年月奶粉和麦乳精都是有指标的，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到。 谢阳以很少来县里为由，让医院的多开了点儿，直接把柜台上的奶粉和麦乳精都给扫了一大半。 柜台的售货员见怪不怪，来买东西的其他顾客却是惊呆了。 真有钱啊。 除了奶粉和麦乳精，谢阳又去买了二斤大白兔奶糖，二斤桃酥。 丁树强给他的票据中有几张工业票，索性又去买了俩搪瓷盆子和一个水桶，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买了一点儿。 这会儿已经快一点，谢阳看了眼手中的粮票，还是拿着去了丁树强所在的国营饭店。 防止被丁树强看到给他饭里吐口水，谢阳只买了肉包子，而且一买就是十多个。 买完还喊了一声，“丁师傅，我下回再来看您。” 这声音丁树强已经记到骨子里了，一听见手上的勺子一抖，头一扭就看到谢阳呲牙笑着看过来。 服务员还以为谢阳是丁树强的熟人，连态度都好了不少。 丁树强恨的要命，差点就破口大骂，话到嘴边，又强硬的咽了回去，一把大勺子用的咣咣响。 谢阳吃着包子，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菠菜汤，心里琢磨着以后的事儿。 以后肯定还是学习为主，能不下地就不下地，另外还得利用在东北的这一年多赚点钱，不能坐吃山空。 所以等抽空还是得上山看看，能弄点儿就弄点儿，哪怕自己吃也好。 吃了三个包子，谢阳起身直接往医院去了。 到那儿的时候雷鸣和钱有才还没来，谢阳就蹲在太阳底下晒太阳。 突然间眼前一暗，谢阳看见薛明民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过来了。 谢阳好奇道，“民哥，这是弄啥好东西？” 薛明民笑，“小孩子别瞎打听。” 还别说，越是不让看谢阳就越好奇。 瞅见谢阳提着的袋子，薛明民也好奇，“你这弄的啥？” 谢阳懒懒道，“小孩子的东西大人也别瞎打听。” 薛明民乐了，“嘿，你这小孩%” “我这小孩也就比你小几岁。” 谢阳说着大大方方的打开袋子，看到里头的麦乳精，薛明民眼红了，“你怎么这么多好东西。” 谢阳张口就来，“实不相瞒，我有个二叔，早年在外头闯荡，我来下乡之前意外联络上他了，他心疼我啊，就给我寄钱寄东西，让我补身体。”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但谢阳可不能承认。 “这还能有假啊，不然我一个爹不疼后娘不爱的人，能有这么些好东西？” 就这么几句话，把薛明民羡慕的不轻，上前揽着谢阳的胳膊说，“我瞅着跟你特别投缘，就跟失散多年的兄弟似的。” 迎着谢阳狐疑的目光，薛明民一咬牙说，“这么着，咱俩干脆结个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谢阳还没说出反对的话来，钱有才和雷鸣来解救他了。 开玩笑，跟这么个货结异姓兄弟？那他这一袋子的东西估计都得姓薛。 “搞什么玩意儿，赶紧的上车走人了。” 没了野猪，薛明民好歹是能上马车了。 薛明民不敢在钱有才跟前乱说话，就意味深长的说，“改天我去找你再说，我觉得村里来那么多知青了，就跟你投缘。” 谢阳呵呵，“是吧，我觉得民哥也是非常正义的好人，友爱兄弟姐妹，也不祸害乡邻。” “那是自然……”薛明民头点到一半，不乐意了，“什么叫不祸害乡邻，谁咱都不祸害，咱就不是那人。” 眼瞅着薛明民被忽悠，钱有才一声也不吭。 谢阳拍了一下嘴，“是我说错了话，那都是于铁柱他们干的事儿，跟民哥可没关系。” 马车在两人相互夸赞中出了县城，人一下就少了。 路上的积雪早就被踩的硬实，马车走起来也不敢走的太快，担心出问题。 还没到郊区，突然从林子里蹿出八个青年来。 “人走，钱和东西留下。” 打劫的来了。 ———— 恳求老爷夫人们能点点催更，写写评论。 叩谢 第61章 公平 谢阳下意识的就看了眼旁边的钱有才。 钱有才的确很紧张，他手里可是攥着卖四头野猪换来的几百块钱，这要是被抢了，回头可没法交代。 对方有八个人，他们却只有四个……谢阳顶多算半个，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三个半。 而薛明民又是个混不吝的，胡打狗干能行，真正打架恐怕也白瞎。 对上对方八个人怎么成。 钱有才当机立断跳下马车，将谢阳和薛明民一手一个给拽下来了，又对雷鸣道，“一会儿你找机会赶马车快跑去找人来。” 雷鸣有些担心，“大队长……” “听我的。” 钱有才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识过，对方有八个人不假，但不一定有他豁得出去，而且他们还有马车有武器。 雷鸣掀开垫子，钱有才直接摸出一把砍刀来，谢阳却没拿，这么几个兔崽子还真不值当的他动武器。 雷鸣将一把镰刀塞给薛明民，“拿着，保护好大队长。” 八个青年看着他们拿出武器，脸色变了变，领头的王强舔了舔舌头，也纷纷拿出他们的武器，一根根手臂长短的棍子。 “你们有武器也白搭，还真敢杀人不成，我们可有八个人，而且你们还有个病秧子……” 王强话都没说完，那头的谢阳就兴奋的问钱有才，“大队长，打不打？” 钱有才咬牙道，“打不打的也不是咱们说了算。” 谢阳才不听这些，又问，“能打残吗？” “你也得能把人打残才行……” 钱有才话音一落，就见谢阳突然发力朝那八个青年冲过去了。 他太瘦了，跑起来的时候都看着像没力气的，八个青年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只当谢阳是花拳绣腿，根本没当回事儿。 哪知谢阳冲到跟前，一改之前毫无力气的样子，一脚踹在王强的胸口，将人直接踹出去三米远狠狠的摔在地上了。 王强捂着胸口惊愕抬头，旋即反应过来，“给我打，狠狠的打。” 然而他喊的还是太晚了，谢阳一把夺过一把棍子，狠狠的砸在旁边一个小瘪三的腿上，就听咔嚓一声，不是棍子裂了，而是小瘪三的腿断了，砰的一声摔地上哀嚎了。 这些别说小瘪三们了，就是钱有才三个也是震惊的不行。 那一次杀野猪是侥幸，那这一次呢？ 钱有才稍微停顿，当即将刀扔下，冲了过去，“打。” 雷鸣也不跑了，拉着还在愣神的薛明民冲了过去。 混战直接开始。 而谢阳这两次出手几乎废了两个人，剩下的六个人战意也退却不少，心惊胆战的防备着谢阳的棍子，又被钱有才一拳头打在脸上。 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谢阳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越打越兴奋，将一个小瘪三举起来，直接扔在王强的身上，王强被压的险些闭过气去。 “好汉饶命，我们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饶命饶命啊。” 八个瘪三倒在地上哀嚎，不断的求饶。 按照谢阳的想法，那必须给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但还是被钱有才给制止了。 “别闹出人命。” 谢阳将手上的人扔到地上，可不觉得这是侥幸，今天卖野猪肉的不光有钱有才，还有他自己，被这么盯上可不是好事。。 他一脚踩在王强的胸口上，问道，“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身上有钱的。” 他故意模糊了是他还是钱有才，就是要把自己摘出来。 “我说，我说……” 王强被踩的喘不过气来，小声道，“是有人告诉我们你们卖了野猪肉有钱……是国营饭店的丁树强……” 好嘛，竟然是他引来的。 不用继续再问，这肯定是因为打好的主意被他给坏了，舍不得付出的钱和票，故意把事情告诉了王强几个。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知道钱有才卖野猪肉的事儿！ 钱有才不禁疑惑，“国营饭店的大厨？我们不认识他啊，他怎么会知道我们……” 他没说下去，却自己脑补道了，“肯定是他们看到我们拉着野猪肉了。” “大队长，这几个人怎么办？” 钱有才道，“把他们放了吧。” 直到重新上路，钱有才这才解释，“再不走天都快黑了，就算咱们把他们送派出所去估计也没多大用，还得搭上好几块钱住宿费，他们得到教训估计短时间内也不能作恶了。至于国营饭店的大厨……唉，能占到这样位置的人，背后肯定有靠山，不是咱们能够招惹的起的。”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这才是最主要的，他们这些乡下人，即便是大队长，到了城里也是招惹不起人家。生怕给自己大队带来麻烦。 谢阳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他发现钱有才这人看着凶巴巴的，但是为人其实挺心软的。 不过不再追究也正中下怀，真要将丁树强牵扯进来，那必然牵扯出他卖野猪肉的事儿。 到那时候他怎么跟钱有才解释？ 野猪哪来的？怎么运送过去的？ 这些都没法说。 “行吧，算他们运气好，碰见您这么好的人。” 话才说完，谢阳突然觉得腿上一软，突然噗通一声坐地上去了。 钱有才一愣，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跟薛明民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说，“快坐车上。” 谢阳老脸都快丢尽了，但好在坐在马车上不用走了。 钱有才奇怪道，“你这身体……怎么一会儿行一会儿不行的？” 谢阳：“……” 薛明民看他郁闷的样子就乐了，“你这总不能就喜欢打架吧？身体这么弱，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儿啊，能满足人家女同志吗。” 前头的雷鸣笑着咳嗽起来，钱有才笑着踹了他一脚，“别胡说八道的。” 谢阳叹息一声，“我早晚会强壮起来的。” 他自己也感觉的出来，每天喝着灵泉，能支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而且最近几天饭量也见长。 这玩意儿就是得慢慢来，记不得，真要喝两口灵泉就变成大力士，不把别人吓死也能把他自己给吓死了。 钱有才正色道，“薛明民，你也别说人家，自己不也跟个弱鸡崽儿似的，而且就你们三个来说，人家谢知青还真就比你俩好娶媳妇儿，别不服气，人家是城里人，早晚都得回城的。” 这个认知让薛明民心里分外不痛快，看谢阳都不顺眼了。 “真不公平！” 第62章 赖上 人生来平等。 这话根本就是屁话。 薛明民无数次都在畅想自己的亲妈告诉他，其实他的亲爸是个城市里的大官来着。 但这就是个妄想。 现实就是他亲爹早就死了。 真是个短命鬼。 至于雷鸣，没想那么多，只羡慕道，“谢知青好歹是城里来的，见识也多，不过打架怎么那么厉害。” 谢阳就开始胡说八道，“我这从小身体就有病，早年间亲妈活着的时候给我好好养着还成，眼见着也快好了，结果亲妈没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我爸待拖油瓶都比我好。我没办法，吃不饱穿不暖的，外出的时候碰见一老头，那老头仙风道骨的，看我可怜就说教我点本事，好歹让我死不了。我这一学就是好几年，虽然好几次差点就过去了，但也都撑过来了。这力气也是偶尔有爆发的时候，后遗症就是打完了力气就没了。” 这年月其实不能讲一些封建迷信的事儿，但现在就他们几个人，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薛明民好奇道，“那你以后还能好？” “怎么不能，以前干活太多了，吃的又不好，所以养的太慢。现在我二叔跟我联络上了，说以后每个月都给我寄东西，那还有啥说的，我必须得把身体养好了啊。” 说着谢阳又看向钱有才，“也是大队长对我照顾，不然天天上山砍树，说不定直接就下不来了。” 一想到谢阳糟糕的身体，钱有才就觉得郁闷。 但一想，这两次大队里有野猪肉似乎都跟谢阳有关。 而且就在刚才，要不是因为谢阳，他们这次创收的钱估计都保不住。 这让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上次的野猪，给你算了工分。” 谢阳一怔，明白说的是下乡来那天的野猪，至于后头的四头野猪算做大家一块抓的，所以算不到他头上。 “行。您看着来就行。” “这次你保护集体资产有功，也给你记二十个工分。” 薛明民又开始羡慕了，“这不用砍树都能有工分啊。真好。” 钱有才没好气的看他，“人家病歪歪的但是偶尔能起来打架，你身体倒是好，干活不行，打架也不行，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说的是薛明民刚才打架的时候往后躲的事儿了，因为他的躲，害的钱有才脸上被打了一拳头，乌青一片。 薛明民悻悻，“我是怕被打死了给你们添麻烦。” 这话听听也就算了，谁信谁上当。 一路说着一路往回走，雪却越下越大。 到村口时，隔着老远就看见两个人站在那儿张望。 走近一看竟然是辛文月和薛明姗。 薛明民惊讶道，“哟，我这妹妹真是心疼哥哥，竟然跑这儿来接我了。不过她怎么知道我去县城了？” 他不管上哪儿都是单打独斗，根本就不会跟家里人讲。 谢阳目光扫过薛明姗就有些挪不开眼。 大雪中，漂亮的女孩站在那儿，让周围的景色都失去了色彩。 这让他想起一首歌：《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温柔又善良…… “有这么好的妹子要真被换亲那就白瞎了。” 谢阳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话，为的就是提醒薛明民。 这话引得钱有才和雷鸣赞同，“虽然不是一个爹，但好歹是一个妈生的，别让你妹子以后埋怨你。” 薛明民跳下车摆摆手，“放心吧。” “老妹儿~” 薛明姗看着二哥过来，远远的朝车上的人颔首，然后跟薛明民一起回家去了。 薛明民不知说了什么，薛明姗忍不住回头，正对上谢阳的视线，薛明姗笑了笑，谢阳站在那儿也笑。 突然一个雪球打在谢阳的脸上，冰冰凉的。 他扭头一看，小妮子辛文月正噘着嘴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谢阳无奈，“天都快黑了，赶紧回知青点去。” 说着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小院去了，结果辛文月又跟上来。 他回头，震惊道，“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你跑个男人家里不得让人多想啊。” 辛文月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看谢阳的目光就像看一个负心汉，“你怎么这样啊。” 谢阳都无奈了，“我哪样了？” “你看薛明姗的眼神……” “我看她的眼神怎么了？” 辛文月又不肯说了，她哼了一声推开门，率先进去，“我饿了，我还没吃饭。” 谢阳将院门关上，进屋就发现辛文月坐在炕头上了。 一天没烧炕也没点炉子，屋里冷冰冰的，谢阳没工夫跟小妮子讲道理，连忙拿柴将炕灶烧起来，准备做晚饭。 明面上这屋里空荡荡的，米面粮食的也不多。 谢阳取了大米煮上，又切了一点肉和萝卜放在上面，就这么吃吧。 忙碌完一抬头，他脑袋嗡了一声。 辛文月竟然在给他叠衣服！ 而且还是叠的他的秋衣秋裤和裤衩子。 新做的衣服洗了晾在屋里的，没想到她这么勤快。 谢阳忙过去一把夺过来，“你这是干什么，一个大姑娘家的给个男人叠这种衣服算怎么回事儿？” 辛文月有些脸红，干脆道，“我不管，我就叠了，你怎么着吧。” 还别说，辛文月耍小性子的时候也的确有些可爱，但谢阳今天跑了一天，就想休息一会儿吃口饭，再喝点灵泉…… 卧槽，总不能因为那次喝了他的灵泉才对他这样的吧？ 那里头那只老母鸡难道也是因为看上他了？ 呸。 谢阳黑脸从包里拿出一盒点心塞给她，“行了，赶紧回去吧，时间长了让人误会。” “我就想让人误会……” 她声音小小的，谢阳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辛文月摇头，“没说什么。” 她坐在那儿不走，谢阳就跟她干坐着。 等米饭熟了，盛出来撒点盐倒点酱油推给她，“吃完赶紧回去。” 辛文月窃喜，抬头看他，笑的开心，“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谢阳：“……” “我真是欠你的了，我这算让你赖上了？” 辛文月一边吃一边笑，“就赖上了。” 吃完饭，谢阳撵人，辛文月又可怜巴巴道，“我害怕走夜路。” 谢阳无奈，起身道，“你等等，我去看看鸡。” 趁着去里屋的功夫，赶紧将空间里的灵泉喝了。 出来的时候身体也舒服许多。 两人出门，外头的雪却更大了，门口堆满积雪，明天一早还不知道能不能出门。 辛文月紧紧的拽着谢阳的衣服往村子中间走，突然，谢阳停下，看了眼面前的路。 长长的脚印，从村外而来。 这是谁？ 第63章 趁火打劫 雪一直下的很大，即便之前被马车走过，也很快被积雪覆盖。 现在又出现脚印，上头的积雪也不多，脚印清晰，也就是说这人才刚路过不久。 他抬脚比划了一下，就知道是个男人的脚。 谢阳个子高，脚也在42码，眼前的脚印看着比他的鞋子还大一点。 “怎么了？” 辛文月见他盯着脚印，就有些害怕。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若多想的时候还真有点儿鬼哭狼嚎的感觉。 谢阳摇头，“没事儿，走吧。” 他敢肯定，要是他多说两句，眼前这丫头准得吓得嗷嗷大叫，那样一来整个彩虹湾的人都该知道他俩人大晚上的在一块了。 男女之间向来没什么纯洁的友谊，哪怕他们真的没什么，也容易让人误会。 两人走的时候谢阳就留意那脚印，蜿蜒着似乎往知青点方向去了。 “今天知青点有人出门了？” 辛文月啊了一声，“我不知道啊。” 谢阳就不该指望辛文月，这丫头脑子整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对了潘红芳最近几天奇奇怪怪的，从那天的事儿之后看我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阴森。” 偏偏知青点女知青少，她们几个都在一张炕上，因为讨厌潘红芳，所以辛文月直接搬到冯媛旁边去睡了，不然晚上被潘红芳盯着，觉都睡不好。 谢阳想起潘红芳就觉得生理性厌恶。 无关脸蛋丑俊，真要说，潘红芳长的也不丑，清秀那挂的，要是别做出那么恶心人的事儿来，谢阳也不至于那么厌恶一个女同志。 他提醒道，“你自己的东西都藏好，多防备着她。” “我知道。”辛文月想起潘红芳故意脱了衣服勾引谢阳的事儿就觉得厌烦。 她突然问道，“那天你看到什么了？” 谢阳一愣，“什么？” 辛文月咬牙，“就潘红芳，你看见啥了没有、” 看见是真看见了，潘红芳还挺白…… 但是谢阳可不承认，“什么都没看见。” “那就好。” 两人在知青点门口停下，谢阳看着脚印，也是进了知青大院。 “进去吧，我就回去了。” 辛文月点头，“那你好好的。” 谢阳转身，乘着夜色回去。 可没想到走了一会儿突然就看到前头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北面去了。 北面靠着山，在山脚下有间小破屋，听说是以前村里的猎户居住的地方。 难道是有人偷情？ 这个想法让谢阳很兴奋，手电筒直接关掉跟了上去。 大雪的夜晚，雪地让夜色没那么黑。 前头的一男一女果然朝着那小屋去了。 谢阳等着人进去后这才过去，就听见里头嘻嘻索索的声音。 “可想死我了，你出来的时候没被人看见吧？” “没有，我说我蹲坑……” “我也这么说的。” “那咱们得快点儿，不然让人发现可不好。” “我知道，大冷天的也长不了。” 谢阳听着声音辨别了一下，这声音，男的有点像孟军，女的声音倒是没听出来。 里头没一会儿就传出来奇奇怪怪的声音。 谢阳不陌生。 这辈子虽然是童子鸡，但是上辈子没少看过片儿，五指姑娘的劳动强度也不低…… 反正挺让人面红耳赤的。 而且……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棉裤，叹息一声。 不能再听了，有些难受。 他以为屋里的动静还得等会儿，没想到正准备转身，就听见里头的人哼了一声，结束了战斗。 啧啧，孟军不太行啊。 赶紧撤退。 谢阳匆忙跑了。 里头的男女出来根本没想过这样的天气会有人出来听墙角。 两人出来又抱在一块，手也分外的不老实。 “别胡来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让我妈知道又得打我。” 孟军笑着将手抽出来，“我知道，你快回去，我扫扫尾。” “我走了。” 姑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扭着屁股离开了，孟军正准备转身回屋处理一下，突然觉得路上的脚印有些多……他们俩能弄出这么多脚印来？ 天还在下雪，孟军有些冷，胯下生风，他忙进屋扫尾，摸了摸兜里那一块钱，心情才好了许多。 “怎么搞的我像卖身似的。” 不过一块钱也值了，他好歹也快活了。 谢阳匆匆忙忙的回家，再多的反应也没了。 真冷。 泡了脚上炕钻被窝，脑子里自动播放起刚才听到的动静…… 唉。 他一定是长大了。 灵泉还得喝。 临睡前将瓶底的灵泉喝了，晚上还做了一个格外美的梦。 梦里有个女人亲他。 还脱的特别干净。 瓷白的肌肤，如缎面的乌黑长发，水蛇腰，柔软的…… 谢阳隐约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容易激动，结果那女人突然回头露出笑来。 特么的竟然是潘红芳的那张脸。 顿时将谢阳给吓醒了。 外头天还是黑的，看了眼手表却已经早上七点多。 怎么那么黑。 被窝里有些凉，还有些黏糊糊的。 一摸…… 脸更黑了。 爬起来换身上新的内裤和秋衣秋裤，想到这一身都是薛明姗做的，心里的感觉更复杂了。 穿上棉衣棉裤起来将炕重新点燃，推门出去的时候发现门推不动了。 他这是被雪堵在屋里了？ 难怪看着外头还黑着。 现在也没其他办法，谢阳只能等着其他人来挖他。 尿尿想办法，洗脸刷牙倒是不担心，屋里就有水缸。 早饭熬了小米粥，又煮了鸡蛋，吃完时外头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谢阳，你在里头吗？” 谢阳一听，竟然是孟军，他连忙应了一声，“我在。” 孟军道，“给我一块钱，我救你出来怎么样？” 趁火打劫！ 好家伙，打到他头上来了。 第64章 恶毒心思 是不是开玩笑，一听就能听出来。 如果这话是陈庆刚说的，谢阳就只当开玩笑。陈庆刚那人的确咋咋呼呼的，但还真不乐意占人便宜。 但孟军就不一样了，能在新知青来的第一晚上就挨个借钱，那就不能是一般人。 脸皮厚的绝对可以，也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儿来。 他自己都能想到，指定是王立新让人来查看他这边情况一下，孟军主动接下这活，趁机威胁谢阳。 谢阳冷笑一声，“本来我想着谁能把我给挖出来，我高低得拿点好东西出来表示感谢，可你这张口就要钱……哼，孟军，今天你爱挖不挖，我就不信了，我还能在屋里一辈子。” 就算再堵个三五天，谢阳也不怕，他空间里的屋子零零散散的积攒了不少，屋里大水缸前天的时候也被薛明秀挑满了，最多是屎尿的不好处理有点儿味儿，怕什么？ 他一个男人还怕这个？ 外头的孟军脸直接拉下来了，“那你就在里头待着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 谢阳凉凉道，“我知道，你回去，我扫扫尾。” 谢阳一句话，孟军脚步顿时停住，警惕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憋屈的孟军没法子，只能拿起铁锹开始铲雪。 东北三天两头的下雪，眼瞅着快出正月了，也不见有回暖的痕迹。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谢阳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积雪被胡乱的堆在院子里，根本没像其他人家那样把积雪堆在房屋两侧，还能保暖。 他知道孟军就是故意的。 孟军道，“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希望你别害我。” 谢阳看着那堆雪道，“这雪不是这么堆的吧？” “你！” 孟军愤恨道，“我早晚会让你倒霉的。” 说着他拿着铁锨又开始忙活起来。 他忙活的时候，谢阳就裹着大衣站在院子里看着太阳。 阳光挺好，可惜挺冷的，这积雪一时半会儿的也停不了。 他还是在想，昨晚的脚印是谁呢？ 孟军正忙活着，王林和许卫东几个来了，见孟军在那儿忙，还有些惊讶，“哎呀，孟哥，没想到你这么仗义啊，来来来，我们一块干。” 几个人都开始忙活，谢阳也不好闲着，便想找工具一起。 云水生道，“你可拉倒吧，别再累出毛病来，我们几个就成了。” 谢阳笑，“你这东北话学的倒是快。” “那可不，这东北话就跟有毒似的，听一遍再说的时候就容易跟着学了。” 云水生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阳便进屋烧了一锅鸡蛋汤，里头还放了红糖。 几个人干完活一人一碗喝下去，别提多舒坦了。 高红兵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这好啊，你是真会享受。”他放下碗问，“孟军呢？” “走了。” 许卫东看着谢阳，“他怎么一脸阴沉，鸡蛋汤也不喝？” 谢阳笑，“兴许是有事儿忙吧。” 几个人都不信，但也想不出来到底为啥。 半锅鸡蛋汤几个人瓜分的干干净净。 看着谢阳这屋子还真羡慕。 “自己住虽然麻烦点儿似乎也不错。” 看到谢阳炕桌上摆着的几本书，许卫东惊讶道，“你真的在学习啊？” 谢阳点头，“学点儿，闲着也是闲着。” 想着明年的高考，谢阳对他们几个道，“我觉得我们既然是知识青年，就不能把文化课放下了，不然怎么算知识青年是不是？” 王林笑着说，“学了也没啥用，还学那干啥。” “对啊，大冷天的路好走了还得上山砍树去，哪有功夫摸课本啊，再说了大家也没人拿过来了。” 结果许卫东嘿嘿笑了，“还别说，我就带了，高中的课本和数理化丛书都带了。” 他看了眼谢阳，解释道，“我还是受了他的启发，当时在首都的时候原本想卖掉的，结果又没卖，临走的时候想了想又给打包带来了。” “怪不得当时你的包那么沉呢。” 谢阳点头，“咱们下乡说不定还有回城的机会。万一城里招工的时候需要考试，咱们又把文化课给忘了，到时候考试能比的上那些才毕业的或者还在学校里的？” 几个人一愣。 谢阳看着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把话听进去了，他们都是跟他同一批下乡的知青，除去潘红芳和于玲之外，剩下的这几个人都不错，能拉一把他自然想拉一把。 毕竟日后环境真好了，如果他们中间考上大学的多了，那不都是他的人脉？ 一个人好是真好，但朋友一块好了，路也就更宽了。 谢阳继续道，“你看，咱们大队也不是专业的伐树队伍，都是有空的时候才去，那不去的时候，咱们不就能在宿舍里学习？总比聊天打屁要强的多吧？就那么几个人，再唠嗑能聊出什么来。还不如看看书增强一下文化水平，然后告诉家里人自己时刻准备着，是不是？” 王林摸摸脑袋，“好像也对啊。” “确实啊。” 许卫东道，“那咱们就学学？” “学学就学学呗。”高红兵推了推眼镜，“可我上学的时候也没好好听啊。” 谢阳乐了，“那你这眼镜怎么来的？” “看看的。” 谢阳一听，告诫道，“这话咱们几个听听也就算了，千万别让人知道你以前看那些书，更不要在宿舍讲这些东西。” 高红兵一个激灵，脸色一白，“草，之前孟军还让我讲来着……” “他的话你也敢信。”许卫东道，“我跟你说，你如果敢讲，他就敢拿这事儿威胁你要钱。” 这不是不可能的。 之前孟军跟他们新知青借钱没借到，后来迎新的饭桌上，高红兵主动拿出了罐头，这年月罐头可不便宜，孟军在结合高红兵平时的吃喝穿着，也就判断出高红兵家里条件不差。 要是拿捏住把柄…… 那以后孟军算是有人养着了。 谢阳给高红兵一分析，高红兵脸都白了，平时文质彬彬的人直接破口大骂，“卧槽，他这个狗东西，竟然怀着这样的恶毒心思。” 结合孟军的为人，还真有这种可能。 虽然已经七六年了，但上头对于知识青年思想教育一点儿没放松，很多书籍都是不允许知青们看的。 早两年的时候有知青点传讲《红与黑》，结果搞的整个知青点都被批评，当年回城的指标都没了，而最初讲这书的知青直接被公社抓过去关了好几个月，回来的时候人瘦的都不像样了。 “我日他祖宗！” 第65章 比我结婚就自宫 高红兵当即就要去找孟军，许卫东拉住他，“你找他干什么，你有证据吗？” 高红兵顿时哑了声。 因为这事儿说的时候就没其他人知道，是孟军不小心听到他念叨了几句书里的句子，然后孟军就顺势提了这事儿，还跟高红兵说，能趁机让他得点好处。 好处是什么他还没问，没想到孟军竟打着这样的主意。 谢阳道，“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他这人的品行做出的推测，也许他没这意思。” “那肯定是有的，不然为啥还让我先保密。”高红兵了无生趣，“真是操蛋，以为咱们知青点人都挺好的。” 谢阳安慰道，“其他人的确还不错，但是你们得记住，咱们知青不是没可能回城，只是回城的指标太少，在我们出身没问题的情况下，考察是就是我们政治相关，还有品行问题，如果有人因为这样的事儿被记录档案……” 他没再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了。 一旦记录在册，想要回城更是希望渺茫。 当然，后面会有知青大规模回城，但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谢阳提前叮嘱一些也没错。 得个好人缘，多几个日后能相互照应的朋友。 知青的友谊将会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会怀念的友谊。 就是最神经大条的王林也点头，“我知道了。” 谢阳又道，“还有个问题，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别结婚。” “这个我们都知道。” 谢阳说这话其实也是担心真结了婚回城的时候受影响，要不然跟村里姑娘结婚了，为了回城再假离婚什么的，那多不好。 那不就成渣男了吗。 当然，这上山下乡的十多年，受不了乡下的苦结婚的知青有不少，他只是单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成渣男就是了。 等几个人都走了，谢阳这才安心的读书。 因为大雪，砍树又拖了一天。 谢阳这身子骨，也去了。 但是出力气的活谢阳是不敢让他干了。 于是谢阳领了一个记数的活，抬下去多少木头，由谁抬下去的。 下山的路就那么一条，所以谢阳只要守在那里等着也就行了。 东北林场产出的木材都格外的粗壮，其他的林场从山上到山下几乎都有一条专门滚木材的缓坡。就是木材从山上直接滚到山下去。 但彩虹湾后头山上的道路不行，以前试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只能通过人力抬下去。 费劲是费劲，但工分也高。 男知青干一天能拿十二个工分，女知青能拿八个工分，堪比春种秋收的农忙时候，所以每年冬天彩虹湾的男人们都会上山抬木头，协助林场的人往下抬。 谢阳这记数的，一天只有五个工分，比女知青还不如。 几个男知青路过这儿的时候就跟谢阳聊上两句，村里的一些汉子就笑道，“谢知青，就你这五个工分得赚到猴年马月才能娶上媳妇儿啊。” “就是啊，谢知青，男人的力气啊得练，练的多了也就有劲儿了。” 这些汉子一个个看着也不胖，但跟谢阳的弱还是有区别的。 谢阳漫不经心道，“我倒是想跟大家一起抬木头，但身体不允许啊，好在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这么着吧。” 一个青年笑道，“那不成，这都不够你吃的，以后跟辛知青结婚可怎么养活老婆孩子啊。” 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正色道，“别拿人小姑娘开玩笑。” 那边辛文月哼了一声，骂道，“别胡说八道的，我才不嫁给他一个穷鬼呢。” 穷鬼谢阳往那边瞅了一眼，辛文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时候雷鸣也抬着木头过来了，“他光来的那天杀的野猪，就能挣来好几十的工分了。” 更别提那天出门保护了村里财产的事儿了。 一些人也都想起来了，“要是再有野猪就好了。” “可拉倒吧，大冬天的野猪不下山还好，下山就代表着山上没吃的了，下山不得祸害人啊。” 想想之前的野猪，要不是谢阳及时发现，指不定造成什么后果呢。 有些人家的院子就是篱笆小院，家家户户养着几只鸡。这年月的老母鸡被称为鸡屁股银行，损失了鸡，那不得让人心疼死啊。 谢阳咂吧一下嘴，想到空间里的肉，还好能吃上几天。 他环视一下四周，不知道有没有傻狍子。 “看什么呢。” 谢阳一看，不禁乐了，“民哥，你今天怎么上山来了?” 这可是真是稀奇了，他可是听人说了，薛明民一年到头别说上工，就是能看到人影的时候都不算多。 没想到大冷天的居然上山来了。 薛明民见这会儿没啥人了，就凑近谢阳道，“实不相瞒，我是在想山上有野味啥的，有人想要。” 闻言谢阳心思不禁一动，眼睛看着他道，“民哥在搞黑市上的东西？” 这话让薛明民不满了，“你听听，哪能这么说，咱们叫物资置换。”说着又道，“我看出来了，这些知青里头，就属你有本事，不过身体这事儿吧有时候不好说，你如果能打到……可以找我。” 合作的意图很明显。 但谢阳并不信任薛明民，俩人都没什么交集，凭着前两天的相处，很难让他信任，万一被坑了呢。 还不如弄去县城找丁树强，他相信丁树强大厨肯定会感激他的。 县城里，丁树强正准备炒菜，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的徒弟赶紧关心道，“师傅，你感冒了？来喝点热水。” “喝啥喝，估计是有人骂我了。” 想了想他得罪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那天那个青年。 白白的让他损失那么多钱和票，而最让他担心的是，他找的那几个混混，竟然都倒霉了，除了一个回来报信的，剩下几个无一例外都被打断了腿。 万一回来找他呢？ 丁树强根本不知道谢阳对他的惦记，此时谢阳正跟薛明民东拉西扯，不知道怎么就说到换亲的事儿上了。 薛明民道，“嗐，这事儿我妈已经放弃了，说是前几天闹的不好看，陈家那瘪犊子跑村里来看我妹子？我妈说丢不起这人，准备重新给我找个媳妇儿。” 谢阳皱眉，“还打算换亲？” “她有她的打算我有我的打算，我也放下狠话了，我不结婚，非要逼着我结婚我就自宫。” 第66章 猎物 薛明民说完便一脸傲然的站在土丘上看着远方，自认为格外伟大。 谢阳赶紧离着这人远了一些。 就怕神经病会传染。 想想都觉得蛋疼，这男人怎么敢说的。 薛明民说白了就是来混的，一根木头也没抬，钱有才非常无情的让雷鸣不要记录他的名字，这货也不觉得丢人，还嚷嚷道，“哎呀，一天过完了，真累啊，回家吃饭去。” 气的薛明秀破口大骂，“呸，真是个吃闲饭的。” 薛明民脚步一顿，拍了拍薛明秀的肩膀说，“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直接走人了。 薛明秀气的跳脚，薛明姗也结束了工作过来安慰道，“别气了，他都跟妈说了他不娶媳妇儿了。” 她不禁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阳，脸上有些发热，因为薛明民说那话的时候他们都在，别提多尴尬了。 而谢阳不一样，看到谢阳的时候觉得身上的秋衣秋裤都暖和了不少。 忍不住道，“谢谢你，薛明姗同志。” 薛明姗疑惑，“什么？” 薛明秀还在愤怒，压根没看到他们俩的话，谢阳用口型说了一个秋裤，薛明姗的脸顿时红成一片。 “走了三哥，回家了。” 薛明姗拽着还在骂骂咧咧的薛明秀走了，谢阳忍不住回想着薛明姗刚才羞红的脸。 真他娘的漂亮。 上辈子他见过的美女不知多少，毕竟网络发达，什么类型的都有，但穿书后，谢阳就觉得那些美女在薛明姗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差距太大。 “你还看。” 谢阳被辛文月又拽了一下。 “别动手动脚的。” 谢阳将本子和笔揣兜里，这才发现山上就剩下他和辛文月了。 他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哪来的脾气，总不能青春期还没过吧。 不过他还是防患于未然，“我跟你说，你还是个小姑娘，别整天闲着没事儿想些有的没的。” 辛文月不忿，“你大了我就两岁。” “两岁也是大，我成年了，你还未成年。” 眼见着辛文月还要争吵，谢阳干脆道，“行了，我不跟未成年谈恋爱，等你成年之后再说。” 本就是糊弄辛文月的一句话，却让辛文月窃喜，甚至兴奋，“那等我成年了……” 谢阳挥手，“成年再说。” 就算成年了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小屁孩，压根就没把辛文月当女人看。 两人前后脚下山，突然辛文月拽住谢阳，“有野鸡，有野鸡飞过去了。” 谢阳忙抬头看去，正看到一只野鸡五彩斑斓的尾巴。 “好漂亮的尾巴，唉，谢阳，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当然是抓野鸡去。 山林里到处都是积雪，人行走不容易，野鸡跑的也不容易。 但是野鸡会飞，谢阳可不会。 看着野鸡扑棱棱的连飞带跑越来越远，谢阳从旁边树底下扒拉出来几颗石子，对准野鸡砰的砸了出去。 谢阳上辈子弹弓打的不错，眼下没有弹弓，只能用石子儿尝试一下。 第一次的时候没打到，谢阳紧接着又扔出去两颗三颗，最后一颗正中野鸡的脑袋。 吧嗒一声，野鸡倒在地上不动了。 谢阳赶紧跑过去将野鸡捡起来，眼睛突然与一双圆溜溜的，懵懂可爱的眼睛对视上了。 哎呦我去。 傻狍子！ 眼前的狍子看着像成年雄性狍子，脑袋上的角粗壮，身长大约一米，撅着的屁股上有一圈白毛，在这之前，狍子似乎正在刨地。 谢阳举起手里的石头，可惜还没砸下去，狍子突然后腿一蹬蹭的朝前面跑去。 然而谢阳的石头接着又到了，直接砸在狍子的屁股上。 傻狍子发出哀鸣，谢阳从空间里掏出一一根棍子，接着朝狍子追了过去。 跑了几步狍子突然不见了踪影。 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跑过的印记，一直延伸到远方。 谢阳有些挫败。 要是有枪就好了，可惜了的。 然而很快，在他觉得失望的时候，那只被打了屁股的傻狍子又回来了。 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谢阳，双眼皮忽闪忽闪亮晶晶的，脑袋还歪了一下。 萌死了。 可再可爱也不及一碗肉。 谢阳二话不说扑上前去，直接一棍子敲在傻狍子的脑袋上。 摸着傻狍子的脑袋，谢阳诚心建议，“傻孩子，跑都跑了，干什么还回来呢？好奇心杀死猫啊。” 可惜傻狍子没机会好奇了。 谢阳直接拿出砍刀了结了傻狍子。 要不是怕血腥味儿引来野兽，谢阳都想直接在这把皮给扒了。 辛文月的喊声若隐若现，谢阳将傻狍子扔进空间，拎着野鸡就朝原来的位置去了。 远远看见辛文月，辛文月急忙喊道，“谢阳，谢阳，你怎么就跑了，吓死我了。” 这姑娘看着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路跌跌撞撞的跟谢阳汇合，接着就嗷嗷的哭了起来。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万一我被野兽抓去了怎么办。” “我长那么好看，真被野兽抓去了多可惜啊。” 谢阳哭笑不得的把人撕吧下来，笑道，“你放心吧，就你这身段，野兽见了你都绕道走。” 辛文月一懵，“为什么？” “怕硌牙啊。” 谢阳拎着野鸡往山下而去，辛文月连忙跟上。 半路上碰见上来找他的王林，看见野鸡顿时高兴的嗷嗷直叫唤。 这年月吃鸡吃肉都是非常奢侈的事儿，王林已经不知道谢阳吃过几回鸡了，没想到又好运的抓到一只野鸡。 “人跟人的待遇差别可真大啊。” 王林只是羡慕一下，有人却酸死了。 “这属于公共财产，理应上交组织才对。” 第67章 听墙角 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王林切了一声，“这是谢阳抓到的，凭啥交上去。” 孟军瘪了瘪嘴没吭声，王立新却道，“村里有规定，像野猪狍子这些大家伙抓到了得上交集体，野鸡野兔什么的小东西谁抓到就算谁的。” 他瞥了眼孟军，公正道，“孟军，你跟谢阳有矛盾这是个人的事，但也不能拿着集体压谢阳。” 孟军脸色更阴沉了。 “那都是知青，凭什么只有他能当记数的……” “凭我不干活不要村里的工分我也能养活自己。”谢阳看着孟军继续道，“不像你，还得靠着厚脸皮到处坑蒙拐骗。” 孟军顿时火了，“你说谁坑蒙拐骗呢。” “说的谁应该心里有数啊。” 谢阳笑眯眯的，将手里的野鸡扔给王林，“给知青点了，就当作给大家关照我的报答了。” 说完谢阳直接走了，王林看着野鸡，问王立新，“新哥，怎么整？” “拿回去炖了。” 傍晚的时候辛文月提着篮子来了，打开一看，里头是俩大鸡腿，一只鸡上头最好的肉都在这儿了。 野鸡是用东北的特产榛菇炖的，在鸡汤里浸泡过后，只闻着味儿就极为鲜美。 另外还有炖鸡时贴的饼子，巴掌大的玉米饼子足足给了六个。 辛文月说，“饼子一共贴了六个都给你拿来了，新哥让我替大家谢谢你的鸡。” 谢阳笑了，“那鸡也不当什么，哪里用那么客气。” 话虽如此，但知青点人的做法还是让人受用。 如果知青点的人拿了他的好处也就心安理得收下了，那以后他肯定不会再那么大方了。 由此判断哪些人值得日后交往，哪些要离的远一点儿，一只鸡的作用也就发挥出来了。 辛文月笑了声，“吃饭的时候大家把孟军好一通挖苦，尤其王林和许卫东几个，把孟军埋汰的直接没吃完饭就出去了，其他人干脆都给吃了，汤都没给他留一口，他回来可是气死了。” 谢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见辛文月还坐着，就问，“还不走？准备一块吃一点儿？” 辛文月笑，“可以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谢阳问，“没吃晚饭？” 辛文月瞥了眼鸡腿，“没有。急着出来给你送鸡腿。” 谢阳无情的拆穿她，“你自己说的鸡汤你们都吃没了。” 辛文月顿时脸上一热，气急败坏道，“就那么点儿大的野鸡，鸡腿都在你这儿了，那么多人一人一口肉也就没了，光喝汤了。” “给你。” 谢阳赶紧拿了一只鸡腿塞她嘴里，辛文月美滋滋的吃了起来，看着谢阳的脸也是格外的开心，“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正准备吃饭，外头突然有人敲门，谢阳出来一看，竟然是薛明姗。 薛明姗进屋看到辛文月，顿时有些尴尬，“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进来一块吃点。” 薛明姗犹豫了一下，接着进来。 辛文月看着薛明姗也是有些别扭。 男人或许不知道，但同为女人，她却能感觉到薛明姗对谢阳的不同。 尤其谢阳的态度，也让辛文月有些不自在，谢阳看薛明姗的眼神一直是不一样的。 “晚饭还没吃吧，一起吃。” 谢阳拿了碗筷，将鸡腿夹到碗里，“来，吃吧，我知道你家里你妈把好吃的都给你二哥了。” 薛明姗看了他一眼，脸有些微红，谢阳笑，“坐下吃。” 薛明姗摇头，“你吃就行。” “别客气。” 薛明姗看了眼那条鸡腿的归属，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碍眼，没再纠结，直接坐下。 三人的饭桌有些尴尬。 谢阳吃着饼子就着蘑菇，再拿饼子泡汤，味道格外的好。 一顿晚饭在沉默中吃完，辛文月眼神不善的看着薛明姗问道，“明珊姐姐，你来找谢阳是有事儿？” 薛明姗点头，“是” 她看向谢阳，“我爸把你要的家具都打好了，明天给你送过来？” 谢阳顿时惊喜，“行啊，那我今天跟你一块过去送钱。” 辛文月一听谢阳还要去薛家顿时不乐意了，“我也去。” “你去干嘛，老老实实回去读书学习去。” 谢阳无情的拒绝了辛文月，三人出门，先把辛文月送到知青点再去薛家。 “哼。” 辛文月生气了，直接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回头发现谢阳跟薛明姗并肩走远了。 两人离的很近，从背后看都很般配，但在辛文月这里却格外的刺眼。 而薛明姗和谢阳其实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为了打破尴尬，薛明姗问，“你说让辛文月读书学习？” 谢阳点头，“是啊，不光是她，我们新来的几个知青都在读书学习，我们得为了以后城里招工做准备，别到时候要考试了我们什么也不会。” 一听回城，薛明姗神色黯然了几分，她哦了一声。 谢阳又道，“听说你也是高中毕业的，学习成绩很好？” 薛明姗心不在焉道，“还行吧。” “那我以后有不会的题目能找你帮忙解答吗？” 薛明姗扭头看他，谢阳眼神很认真。 所以他是说真的。 薛明姗心跳如雷。 不等她回答，不远处突然有个人影过去，谢阳好奇，“谁大晚上的往后头去……” 被这么一打岔，薛明姗心里的那点不同也慢慢的压下，“不知道。” “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薛明姗没有拒绝。 谢阳隐约有所猜测，但他还是跟着去了，走了几步又觉得这种事儿领着薛明姗去听不太好，便犹豫，“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过去？” 薛明姗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摇头，“一起吧。” 眼瞅着那人走的更远，谢阳直接跟了上去，薛明姗也在旁边跟着。 熟悉的小破屋，熟悉的门外。 里头说话声传来时两人还很正常。 没一会儿里头窸窸窣窣的，薛明姗疑惑，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在这儿偷吃东西？ 然而下一秒，里头传出来奇怪的声音，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声音听的人有些脸红。 旁边的谢阳看着她的神色，发现她似乎不解。 谢阳拽着薛明姗就走，走出去很远，薛明姗才问，“里头的人在干什么？” “咳咳……” 谢阳险些被口水呛到，好在天太黑，薛明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不自然。 “没干什么。” 难不成要他跟她说里头俩人在干那种事儿？ 第68章 尴尬了 谢阳说不出口。 但他支支吾吾的样子越发让薛明姗好奇，“你不告诉我，那我回头问我三哥去。” 问薛明秀？ 谢阳额头冷汗都出来了，这要让薛明秀知道他领着人家妹妹来听人家男女干那事儿，那薛明秀还不得活劈了他啊。 那还不如现在掐死在摇篮里呢。 谢阳皱眉，“就是，就是男女那点儿事儿。” 这让薛明姗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只是亲嘴儿用得着大老远的跑这儿来？” 谢阳：“……” 他努力的调动脑子里的词语，想着怎么说才能不要这么尴尬。 “或许，是更进一步的事情。” “更进一步的事情？” 谢阳无语，这姑娘是啥也不懂啊，这么大的姑娘有的都早早结婚当娘了，薛明姗怎么还跟一张白纸似的。 不过想想薛家的情况就明白了，恐怕是没人跟她讲这些，唯一的女性长辈亲妈还是个只疼薛明民的，对闺女的事儿根本就不上心。薛明姗能懂才怪。 只是没想到，这种生理知识还得他一个外来的男青年来做。 他黑着脸道，“就是两口子生孩子的那种事儿。” “啊？” 薛明姗惊呆了，瞪大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的亮，“他们、他们……” 谢阳点头，“你想的没错，就是那样。” 薛明姗的脸哄的一声就红透了，她看了眼旁边的谢阳，跺了跺脚直接跑了。 “你别跑，慢点儿……” 话说晚了，薛明姗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摔地上了。 屁股生疼。 薛明姗忍着疼痛想要爬起来，结果半天也没起来，谢阳无奈的伸手去拉她，因为刚才那些话还有听到的事儿，让薛明姗很不好意思。 谢阳没好气道，“那你打算一直坐在这儿？” 地上冰凉，薛明姗咬唇，看着眼前伸出来的手，却拽住了对方的袖子。 谢阳也没为难她，借力让她起来，问道“能走吗？” 薛明姗动了动脚，点头，“能。” 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在这时候，突然见前头有人匆匆而来，是薛明秀回家后不见薛明姗出来找人了。 见她崴脚，二话不说将妹妹背起来了，还对谢阳表示感谢，“多谢你啊谢知青，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谢阳摆手，“没事。” 若薛明秀知道谢阳带着薛明姗去听了一回人家办事儿的墙角，还能说出好人这话吗？ 伏在薛明秀背上的薛明姗不禁瞪了谢阳一眼，谢阳顿时心虚，忙挪开视线。 到了薛家，谢阳将尾款拿出来，另外做衣服的尾款也一并付了。 梅秀凤看谢阳的眼神更温和了。 “不用你跑一趟，明天一早我就让明秀给你送过去。” 从薛家出来，谢阳还能听见梅秀凤骂薛明姗的声音，意思是她传个话还能把脚扭了，影响明天干活挣工分。 想想谢家另一个孩子薛明民，多少年都不挣工分都没人管，薛明姗不过崴了脚，可能会耽误一天工，这就了不得了。 谢阳回家的路上碰上一人低着头匆匆走路。 只是没想到两人直接撞一块了。 对方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又匆匆跑了。 谢阳微微皱眉。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是于玲？ 于玲在知青点并不显眼，除了来的路上跟谢阳有过争吵之后就没再说过话。 那么方才在破屋里跟人哼哼唧唧的是她？ 跟之前孟军的还不是一个人。 真是有意思。 说不定很快知青点就有俩知青嫁娶了。 回到家谢阳也没闲着，喝完灵泉，便趁着夜色把傻狍子给剥皮处理干净，脏污的东西没法子，只能带出去趁着夜色埋在后头的雪堆里。 回来这才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秀就来给谢阳送家具了，没想到薛明民也笑嘻嘻的跟着来了。 “谢知青，我是不是很讲义气？” 谢阳笑道，“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一旁的薛明秀没好气道，“谢知青，你甭搭理我二哥。” 薛明民一巴掌敲薛明秀脑袋上，“怎么跟哥说话呢，找打啊。” 谢阳将炕桌擦拭干净放到炕桌上，再把炕柜摆上，桌椅板凳也按好，总算有点样子了。 薛明民不禁羡慕，“看的我都有点眼热了，二十块钱一年不白花。” “那肯定是。” 想想知青点屋里的味道，谢阳就无比庆幸自己搬出来住了。 白话两句，两人就回去吃饭了，谢阳割了一块狍子肉跟大米熬的稀烂，美美的填饱肚子，这才去大队部集合。 碰见薛明姗的时候，薛明姗直接不敢与他眼神对视，连话都不讲一句了。 得，因为昨晚的事儿生气了。 谢阳有些心虚。 辛文月凑过来，“你在看薛明姗。” 谢阳道，“人家长的好看，看她的可不止我一个。” 没错，看她的人还真不少，谢阳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的酸溜溜。 辛文月却听出来了，越发委屈，“说好的等我成年……” “停！打住。” 谢阳赶紧离开这边跟王林等人站在一起了，“林子，鸡汤好喝吗？” 王林和他对视一眼就知道他故意使坏，便大声道，“好喝，鲜掉牙。” 其他几个知青也纷纷参与进来，“这野鸡的味道确实是好，可惜汤太少，不够喝。” “不够喝不打紧，好歹是尝着味儿了，也补身子了，不像有些人嘴巴贱，喝不得鸡汤。” “还真是。”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孟军，孟军的脸色极为难看。 但想到晚上的事儿，孟军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是喝不上谢阳的鸡汤，但有人会给他做。 孟军的反常谢阳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就是不知道那女同志是谁了。 要不是顾忌人家女同志，谢阳都直接想带人去抓奸…… 唉，没办法，他还是太善良了。 他想事情的时候视线有些发直，孟军却以为谢阳在盯着他看，心里突然就突了一下。 难道谢阳是在打算收拾他？ 孟军突然有些慌了。 第69章 换工作 上山之后，知青和村民分散开来，往常喜欢跟知青凑堆儿的薛明秀也被拽着去其他地方了。 几个知青不禁遗憾，“看不见薛明姗同志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凡是个男人，见过薛明姗大约就没有不心动的。 知青点的男知青暗搓搓喜欢薛明姗的不在少数，只要是薛明姗出现的地方，不管哪个青年干活的积极性都会提高。 之所以薛明姗和薛明秀愿意靠着知青干活，也是因为知青是知识青年，不像村里诸如于铁柱这样的人一样会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像今天薛明姗兄妹俩没过来，几个男知青就有些失落。 谢阳有种错觉，薛明姗是在躲着他。 他不禁摸摸鼻子，薛明姗是因为害羞不知怎么面对他，还是恼了他，不愿看到他？ “你想什么呢，走了。” 一天的活干完，谢阳跟着众人往回走。 可惜这片区域来往人多，一些野味也变得少了。 谢阳下山的时候顺势找了好几个适合做弹弓的树杈，琢磨着回去做个弹弓。 王林好奇，“做弹弓？费那劲干啥，我那儿有一个，给你了，我也不用。” “你不打算打鸟？” 王林嗐了一声，“大冷天的打个啥啊，知青点穷的连麻雀都不乐意过去。” 谢阳还是摇头，“我自己做吧。” 想了想谢阳还捡了一块杉树的木头段，想着试试能不能做出一把弓箭来。 可惜他不会做。 等等…… 他好像在谢家的时候见过，或许他可以找谢家人帮忙？ 可惜到山下时没见到薛明秀，谢阳便回家去做弹弓，弹弓这东西选材很关键，谢阳回去从谢家那一堆没处理完的破烂中翻了半天还真找出来一个弹弓。 这弹弓表面被把玩的很光滑，显然拥有者很是喜爱。 但在原身印象中是没有的，所以这弹弓的拥有者是谢明。 去他爷爷的谢明。 枝丫本身他不要，只要了其他部分，挪到他的弹弓上，就是一个新的弹弓。 谢阳捡起石子儿瞄准院子外的杨树啪的一声打出去。 吧嗒。 叽！ 谢阳一愣，赶紧出去看，就发现一只麻雀已经死不瞑目。 （⊙o⊙）… 好歹也算一点肉，谢阳清理了一下，烧火的时候就烧熟了，还别说，挺香的。 这年月麻雀属于四害，吃了也没事儿。 至于晚饭，自然还得狍子肉，狍子肉炒辣椒，谢阳吃了五个馒头。 吃完消化食，再打两遍金刚功，这才坐下学习。 对他来说学习有些难度。 想起之前说可以问薛明姗的事儿，谢阳又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去找她才不被人怀疑。 可惜没用，谢阳一连几天都没碰到薛明姗。 后来听薛明秀说，薛明姗去教村里的识字班了，所以白天就不上工了。 谢阳眼神一亮，识字班好啊！他也想去。 于是中午的时候谢阳被冻的差点晕过去。 钱有才骂骂咧咧，“真是养了一个活祖宗。” 谢阳有气无力道，“大队长，你看我这样子怕是不太行，为了不给咱们大队拖后腿，不然我去识字班儿给大家扫盲？” 知青来扫盲这其实是上头给大队的指示，只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彩虹湾偏偏还有俩高中生，总不能不给自家人一个名额，于是在扫盲班干的就有两个，一个是知青冯媛，一个是村里的姑娘薛明姗。 之前梅秀凤让她白天上山挣工分，偶尔去上课，被冯媛提了意见，这才让薛明姗去上课了。 谢阳的目的就是去扫盲班，然后趁机找薛明姗请教问题。 就是找冯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冯媛是一九六六年正好毕业的高中生，那时候的高中生跟这十年里毕业的高中生可太不一样了，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倒霉，家里的孩子多，她被迫下乡，一呆就是十年。 谢阳的算盘，钱有才并不知道，王立新却道，“大队长，当初公社不是说可以有三个名额？之前一直没定，不然就给谢阳吧？” 第三个名额之所以没定，是因为知青想要，村里人又不乐意。 于是僵持下来。 钱有才认真思考了谢阳的可能性，还别说挺高的。 谢阳干活不行，身体又不好，偏偏还因为谢阳村里人吃上野猪肉了，也创收了，这样一来村里人不可能不答应。 “行吧，那你就过去吧，至于教学任务，你跟冯媛还有薛明姗一起商量，以冯媛为主。” 钱有才发了话，谢阳的脸色都好了许多，这让钱有才有种错觉，这小子总不会是装的吧？ 是不是装的已经无关紧要，下午的时候谢阳去扫盲班当老师的事儿就传遍彩虹湾。 与钱有才想的一样，看在野猪肉的份上，村里人没有提意见，只开玩笑，“谢知青，当了老师也不能忘了往山脚那儿逛逛啊，我觉得吧，野猪就是稀罕你。” 其他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谦虚道，“一定一定。” 不用他们说谢阳也想去多转悠，现在这些善良淳朴的人还给了他借口。 嘿。 谢阳直接去村里大队伍报到。 识字班其实目的是扫盲。 只不过成年人一年到头忙着挣工分，不愿意去，公社又有任务，于是各家就让家里十多岁的没上学的孩子去学几个字儿了。 整个村子也才百十来户人，每家每户孩子也都不少，但来上扫盲班的满打满算也就四十来个人，分在两间屋子里，中间烧个大炉子，学生自己从自家搬来的板凳，一块木头支架搭起来的黑板。 识字班也不是每天都上课，隔上两天就休息一天，反正管的非常宽松了。 这也是没办法，就俩老师，俩人一人教数学一人教语文，分散上课，又不能一直讲，于是上午俩小时，下午俩小时就放学了。 冯媛对谢阳的加入还是很高兴的。 知青点的知青很多都是初中毕业就下乡的，像谢阳高中毕业还上班一年又下乡的绝对是头一个。 冯媛便跟薛明姗和谢阳商量，“咱们人多了，那就定个课程表，然后穿插着上课也能轻松一些，怎么样？” 谢阳怎么都行。 旁边的薛明姗却半天没吭声。 她在想谢阳来这儿当老师的目的。 “明珊，你想什么呢？” 薛明姗：“想你。” 冯媛顿时吸了口气。 谢阳突然咳嗽起来。 薛明姗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解释，“我没其他的意思。” 为了转移话题，谢阳道，“为什么村里不干脆弄个小学呢？如果办个小学，咱们大队的孩子也不用跑到其他村里上课了吧？那么远，也不安全，对不对？” 彩虹湾没有小学，彩虹湾的学生都是往隔壁的大队上学，每天来回时间不短，大雪封山的时候干脆就不让孩子去了，所以村里孩子的学习成绩几乎都不咋滴。 薛明姗最有感触，“那我们去找大队长去？” 听了他们三人的话，钱有才都震惊了，“办小学？你们？” 第70章 摸头杀 知青属于外来者，大部分地方当地居民跟知青的关系都不会太好。 钱有才算是比较好的大队长了，其实也看不上这些城里来的孩子。 也就冯媛和王立新这种最早来的知青看着顺眼点儿。 这会儿三人一块提出来办小学，钱有才只觉得麻烦。 “费钱费力，可能还招生不起来。” 钱有才非常不看好，还不赞同的看向冯媛，“他俩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大队长，这不是瞎胡闹。”冯媛拿出自己工作记录，说，“咱们村一共118户，但是正在上小学的却只有十几个孩子。您说，大家是真觉得不用上学，还是因为学校太远不方便？” 钱有才捏着手指头，并不在意的笑，“上学也没啥用，不还得干活，像你们这些城里的孩子一个个倒是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那不还得到乡下讨生活，干活还不如乡下人呢。” 旁人不知道明年冬天会高考，但谢阳却一清二楚。 等到有人真的考上大学了，甚至都有人不觉得上学有用，有时候只是因为觉得自家孩子考不上，也就不让学了。而不是不管怎么着让孩子学一学。 恢复高考后如此，更何况现在。 谢阳道，“据我所知，城里每年都会给公社下发招工指标吧？” “是，当初薛洪涛就是因为会木匠被举荐到城里的……”钱有才叹气，“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是这样的好事儿，往往还在公社就已经定好了给谁，我们生产队跟公社的干部关系一般，所以这种好事儿这些年基本轮不到咱们彩虹湾。” 谢阳微微蹙眉，“那您事后打听过招工的人是什么文化水平吗？” 钱有才一愣，“这个没打听过。” 显然钱有才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起身道，“我忙去了，你们也回去吧，扫扫盲也就算了。办个小学哪那么容易。” 说完钱有才直接走人，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冯媛问，“那就这么算了？” 薛明姗没说话，反而看了谢阳一眼。 谢阳道，“要让大队长相信读书有用，就得拿出切实可行的证据出来，咱们大队这几年是不是很少有高中毕业的？” “好像就我和明秀，再就是雷鸣的弟弟雷宝，”薛明姗道，“雷宝是家里的老小最得宠，学习也不错就一直往上考了。我和明秀开始我爸答应的，但实际上我考上高中的时候我爸也不同意我们再念的。” 薛明姗想起那几年的事儿不禁口中苦涩，“当初我很多同学不是学习不好，也不是不努力，是因为家里穷，大家也不重视。” 读书无用论在这年代格外的响亮。 谢阳觉得不能这么放弃。 他提议道，“不如咱们去打听打听那几个被选上当工人的是什么文化水平？” 薛明姗反应过来，“你想拿这个说服大队长？” 她摇头，“去搏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不会答应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穷。 还有就是对教育的不重视。 没其他法子，现在只能先把识字班办好。 可谢阳上了两天班后发现，识字班的学生学习态度也不大好。 十来岁的女孩子干脆做鞋垫儿，男孩子就相互打闹。 老师讲完了也就讲完了。 而且今天来上课的跟明天来上课的人还不一样。 再一问，薛明姗才一言难尽道，“都是为了应付上头的要求。各家轮流出人，不然十来岁的姑娘在家做家务带孩子都是一把好手了。” 谢阳：“……” 薛明姗疑惑道，“你怎么对上学这事儿这么上心？” 谢阳道，“我说学习是农村孩子最后的出路你信吗？” 这话放十年前大部分人都信，可现在…… 薛明姗微微摇头，“观念不好变得。” 既然改变不了别人，谢阳干脆就改变自己，拿出本子递给薛明姗，“帮我讲讲题目？” 薛明姗啊了一声，拿过来看了眼，不禁惊讶，“这些题目，怎么说呢，有点难度……” 她有些尴尬，“我也不会。” 最后俩人去找的冯媛，冯媛三下五除二就给做出来了。 谢阳又趁机问另外几道题，冯媛也都做出来了，“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们高中的时候都没学吗？” 薛明姗和谢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 学了吗？ 数学肯定学了，但是稍微有点难度的就没学。 这年月到乱糟糟的，正经的老师都被打倒了不少，在学校教书的老师生怕惹毛了学生被打倒，哪个敢好好讲课，即便是薛明姗这样的好学生，学的知识也没有十年前的一半好。 看着两人的可怜模样，冯媛也是哭笑不得，“这样，你们如果想学，我收下你们这两个学生了。” 谢阳顿时欣喜，当即改口，“冯老师。” 冯媛噗嗤一声笑了，“喊姐就行了。” 虽然冯媛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谢阳愿意学习，但是既然是当老师的，那给人讲题冯媛也挺高兴的。 放学后，薛明姗喊住谢阳，“你真觉得读书有用？” “没用就不能学了？” 薛明姗咬唇，“我没那意思，就是觉得在乡下机会还是太少了。” 谢阳看着薛明姗纠结的小模样，恨不得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事实上他也管不住手真的揉了，好好的麻花辫被他揉散架，薛明姗面庞通红，“谢阳，你……” 她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谢阳脑子里只有俩字：完蛋。 讨论无疾而终。 谢阳很是无奈，正准备回家，就看见辛文月一脸忿忿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那儿站多久了。 “你站在那儿干嘛？” 辛文月到跟前，恨声道，“我看见了。” 谢阳脸上微热，“看见什么了？” “你摸她了。” 谢阳无语，“摸她头了，你别胡说八道的。” 眼前突然伸过来一个脑袋，“那也得摸我的。” 谢阳：“……” 第71章 灵泉红利 谢阳被辛文月给气笑了，“快一边儿玩去。” 辛文月嘴巴撅的能挂油瓶，可不管她怎么努力，谢阳都把她当个孩子。 回到知青点，于玲一脸的嘲讽，潘红芳端着脸盆出来，路过辛文月一脸关心道，“文月，现在天凉洗衣服也冷，要不然我给你洗吧。” 一旁的于玲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还真是个大小姐，洗个衣服还得有人帮忙。潘红芳，你天生下贱啊，还上赶着给人洗衣服，说不定人家早给什么人洗过了。” 辛文月承认她是喜欢谢阳，谢阳那么优秀对她又好，她喜欢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到这些人嘴里话就那么难听。 “你胡说八道什么。” 辛文月气的脸都红了，潘红芳忙打圆场，“你们别吵架，别吵架。” 她一脸要哭的样子，哀求道，“于玲，你别那么说辛文月，都怪我，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当然得怪你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用得着我提醒吗？”辛文月是一点儿不愿意看潘红芳这张脸了，直接白了一眼道，“我的衣服自己洗，用不着你。” 大冬天的棉衣棉裤肯定不能洗，洗的多半是里头的衣服。 不过辛文月被于玲提醒了一下，她觉得她可以去谢阳那儿表现表现。 男人似乎都喜欢勤快能干的女人吧？ 正好明天是周天，大队长给他们知青放了一天假，要是天好她也能跟着去洗衣服。 谢阳不知辛文月的想法，他回到知青点就从空间里切了一块狍子肉，拿空间里原来谢家的那些筷子串起来，然后坐在炉子旁边烤肉。 只可惜现阶段调料稀少，除了酱油醋就是盐，孜然辣椒粉什么的都没有。 嘴巴淡出个鸟来。 谢阳吃完烤肉，便拿起那块杉木出了门，打算去薛家找薛洪涛询问做弓箭的事儿。 对于谢阳，除了之前陈伟来的时候出那事儿，梅秀凤还是很欢迎他的。 毕竟这么大方有钱的知青不多。 谢阳进屋扫了一眼，只有老两口，没见薛明姗，不禁有些遗憾。 “谢知青今天是想打个啥？” 见他们老两口把目光落在木头上，谢阳就道，“我想弄把弓箭。” “弓箭？” 薛洪涛不禁坐直了身体，人也多了一些傲娇，梅秀凤就笑，“那你又找对人了，咱们这十里八村会打猎的人用的弓箭都是你薛大叔做的。” 这让谢阳不禁惊讶。 薛洪涛清了清嗓子，谦虚道，“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 他话音一转，目光扫过谢阳的身体，“就你这身体也用不了吧？” 这可是赤裸裸的瞧不起了，但谢阳也知道大家都以为他身体现在弱的不像话，根本没人信他能打猎。 他也不辩解，笑了笑，“我就弄了自己玩，就当练习练习臂力了。” 闻言薛洪涛点头，“那得要个劲儿大的。” “对，要劲儿大的，这样利于练习臂力。” 将木头留下，又敲定价钱，谢阳这才出来。 瞥了眼谢家的厢房，屋里亮着昏黄的灯。 回头看了眼，梅秀凤已经回屋将门关紧了。 谢阳走到窗前停住，里头隐约听见女人的歌声。 调子是这时代特有的调子，薛明姗的嗓音又好听，站在屋檐下，哪怕很冷，听的都让谢阳心口微微荡漾。 待一首歌唱完，谢阳抬手轻轻敲了敲窗户。 声音戛然而止，薛明姗警惕道，“谁？” 谢阳咳了一声，轻声道，“我。” 薛明姗一下听出声音来，她不顾严寒，打开窗户，看到外头的谢阳震惊不已，“你怎么来了？” 她急急忙忙看了眼堂屋，屋里的灯都灭了，她爸妈都睡下了。 薛明姗压低声音，看着谢阳，不禁想到之前两人听墙角的声音，还有他伸手摸她脑袋的模样，有些不敢看他，“你来干嘛？” 看着她这模样，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来看你。” 薛明姗瞪大了眼睛，脸上挂着红晕，突然就将窗帘拉上了，“流氓，还不快走。” “真要流氓就破窗而入了。” 话一落，窗户也被关上了。 谢阳摸了摸鼻子，心虚的更加厉害。 要说下午只是摸头有点暧昧，当然也能解释说是无意的，但这一句话却真的耍流氓了。 得亏薛明姗不跟他一般见识，不然他就大概就是最快倒霉的知青了。 回去知青点时，谢阳仍旧回想着薛明姗那双眼睛。 真的像带了钩子。 甩去思绪，连忙拿出课本学习。 今天学习化学…… 还好，仔细想想还能回想到一点儿。 学习好难。 东北的夜晚是真的宁静。 谢阳静不下心来，干脆拿着弹弓出了门。 外头齁冷齁冷的，裹着棉猴大衣，将风帽扣在脑袋上，打着手电筒就去了后头山上。 大晚上，有月光又有积雪，倒不至于看不清路…… 等等！ 谢阳将手电筒关闭，然后看向远方，他竟然能隐约看到远处那小屋了？ 那间以前猎人的小房子，在村子的后头，靠近山脚，从他这个位置来说大约有一百多米。 大晚上的，一百多米，就算月光再亮，白雪再多也不该看到的。 将手电筒朝那个方向打过去，手电筒的光亮都不足以照到哪个位置。 难道是因为灵泉加持？ 谢阳回想来东北的一路上，那时候视力是没有变化的。 但那时候他身子虚弱。如今的他身体除了瘦，营养慢慢的再跟上，身体素质也在增强，而灵泉对于他的作用也越来越强大。 谢阳有些兴奋，不禁又看其他方向，远处模模糊糊的景色，印证了他视力的加强。 那以后是不是其他方面也能增强？ 咳。 谢阳赶紧将空间里的灵泉一饮而尽，打着手电筒顺着白天砍树的那条路上了山。 其他方向的山头路况他不熟悉，暂时不会去，这边却来过几次。 山上这片区域木材砍伐严重，导致风也格外大，呼呼啦啦像鬼哭狼嚎，谢阳在这片区域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一块平地上。 那里似乎有个东西在动。 第72章 亲兄弟打架 谢阳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握着一把砍刀朝着前头慢慢过去。 那蠕动先是停顿一下，接着又剧烈的晃动起来，连带着地面上的积雪都在碎成一片。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样。 谢阳想不到这会是什么东西。 但内心的兴奋却驱使着他不断的靠近。 离着那地方还剩下三米的时候，突然一个灰色的团子朝远处逃窜。 谢阳一愣，接着笑了，竟然是野兔。 这玩意儿逃的快，可谢阳追的也快，如今有了视力的加持，如今看着这山上跟傍晚时分的光线也差不多了。 砍刀用不上了，赶紧换上弹弓。 瞄准，发射。 歪了……没打着。 一下两下，还是没打着。 这该死的准头。 谢阳吐槽两句，突然停下了。 野兔晕过去了。 没被他打死，结果自己撞树上撞晕了。 谢阳拎着兔子耳朵，还挺肥硕，兔子洞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好东西。 一刀结果了野兔，谢阳又原路返回。 兔子群居，刚才的地方能有一只，那就会有一窝兔子。 而且狡兔三窟，谢阳想要将剩下的野兔一网打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忙活好半天，谢阳找到四个兔子洞出入口，只留下一个洞口，其他的都堵上，然后非常不讲人道的在洞口塞上扒拉出来的树叶开始点火。 浓烟顺着洞口进入兔子洞内，谢阳就盯着洞口，出来一只抓一只。 不到半个小时，谢阳直接给兔子一窝端。 十一只兔子兔子整整齐齐的摆在空间里，总算为谢阳增添了一堆的肉。 谢阳美滋滋的下山，半道上竟然碰到一只大晚上瞎溜达的鸡。 很好，眼瞎的玩意儿，又成功进入空间。 “一般的鸡都没这待遇。” 下山到家时已经近十点，谢阳挑灯夜战，将十一只兔子都给扒皮去内脏，野鸡也趁着功夫烧水褪毛。 出去埋内脏的时候，谢阳就想，要是有只狗就好了，省事儿不说还能看家护院。 但这年月，人吃饱都成问题，很少有人舍得养狗。 不过他可以试着打听一下，不拘着土狗还是牧羊犬，好歹得弄一只回来。 野鸡炖上，又添了柴，谢阳美滋滋的躺下。 天一亮谢阳就在香味中醒来。 他这儿没蘑菇，只能放水炖，就这样都能香的不像话。 出锅前撒一点盐，咬上一碗汤，再啃一只大鸡腿，灵魂都得到升华了。 剩下的鸡汤和鸡肉还是放空间。 然后收拾东西去大队部。 今天他过来的早，来应付上学的孩子们还没来，一群大老爷们儿打着哈欠在那拉呱。 雷鸣蹲在石头上，眼底一片青黑，“昨晚也不知道哪个瘪犊子大半夜的炖鸡，半夜醒了闻到馋的我一宿没睡着觉。” “哎我草，我以为是我做梦呢，看来还真是啊。” “我好像也闻到了，昨晚是刮的西北风。” 靠近村子最西边儿那家的刘洪水也打个哈欠，骂骂咧咧，“你们可能就闻着点儿味儿，我那儿可是浓郁的很，大半夜的饿的我起来喝了半瓢水，又跑了半宿的茅房……也不知道……” 刘洪水突然看向谢阳，“谢阳，咱们村就属你住的最靠西，你闻着味儿了吗？” “我？” 谢阳眼睛都不眨的苦笑，“我这身子骨不行，晚上睡的可死了，要不然当年……唉。” “当年怎么？” “没事儿。都过去了。” 谢阳撸了把脸，把嘴角的弧度给压下来，然后抄着袖子进了那两间教室。 几个男人又开始同情谢阳了，“你说说真是不容易，这身子骨风一刮感觉都够呛。” “以后谁家闺女敢嫁他啊。” “不过他行不行……” 别说乡下娘们儿喜欢胡说八道爱八卦，男人也是一样，八卦起来那尺度一点儿也不小。 谢阳隐约听着他们说笑，也没怎么在意。 行不行的从来不是他们说了算。 念头才落，屋门被推开，薛明姗进来了。 薛明姗穿着乡下姑娘最常穿的桃红色对襟大棉袄，下面是藏蓝色的大棉裤。 就是这样，谢阳都能看出薛明姗那好身段儿。 他自己都在那儿琢磨，里头包裹的怕不是水蛇腰…… “看什么呢。” 薛明姗瞪了他一眼在一边椅子上坐下。 谢阳道，“看你好看呗，还不让看呢。” 薛明姗恼了，直接站起来说，“你再这样口无遮拦我就……我就……” “就什么？” 薛明姗对上谢阳的眼睛，发现他眼睛还真挺好看的，而且这双眼睛很亮，又透着一股子憨厚，竟然说不出口了。 她微微垂眸，“反正不许再说了，不然……让辛知青看到又该不高兴了。” 话说到最后越来越小，谢阳险些听不清楚，实际上就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这语气里的一丝失落和不快。 谢阳已经站起来凑在门边看外头了。 几个十来岁的小子一边打闹着一边进来。 顺着门口进来的还有一股的冷风，让谢阳忍不住一个哆嗦。 “赶紧关门！” 孩子们像听不见他的叮嘱，嬉笑着进来。 “谢知青好。” 谢阳一人一个爆栗子，故作严肃道，“喊谢老师。” “谢知青好。” 几个小子就是不肯叫，嘻嘻哈哈的跑后头去了。 谢阳唇角止不住笑意。 跟孩子相处可比跟大人相处轻松多了。 谢阳过去将几个小子抓住，问他们，“今天谁再不好好听课，我就直接找大队长来揍你们。” 几个孩子顿时瞪大眼睛，“那你可真够坏的。” “我还有更坏的。” “啊啊啊啊，谢老师，谢老师，你最好了。” “求求谢老师不要告状。” “我们今天上课不打闹了。” 谢阳嚣张的笑了起来。 薛明姗一直没说话，看着谢阳跟孩子们打闹，唇角也止不住的上扬，心情也逐渐变得愉悦起来。 她目光落在谢阳身上，感觉他就像一个太阳，将东北寒冷的天都照的暖和了一些。 美好的景色总容易被人破坏。 原本在等着集合队伍上山伐树的人，突然喧哗起来。 紧接着便吵吵嚷嚷起来。 似乎有人打架了。 谢阳赶紧拉开门出去。 就发现打架的人竟然是薛明秀和薛明民。 亲兄弟打起来了？ 他不禁回头看了眼跟过来的薛明姗。 难道是因为薛明姗？ 第73章 保证书 薛家关系本来就复杂，如今两兄弟打架，别说谢阳会有这样的猜测，外头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猜测。 这时薛明姗冷着脸直接拉门出去了，谢阳一把拽住她，“如果真是因为你打架，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我嫁就是了。” 薛明姗隐忍着怒意，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他们不就是因为我的亲事吗，一个个的不把我当人看，爹妈都把我当成货物，我还纠结这些做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一起死就好了。” 她拽了一下胳膊，扭头瞪眼，“你松开。” 谢阳知道她说气话，便道，“这事儿我觉得有误会，你二哥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他不是那么不讲理，会用妹妹换亲的人，而且听他的意思他都不想结婚。你是他妹妹，对他应该了解的比我深，何不好好谈谈。” 他说完薛明姗明显纠结，半晌又道，“可我妈……” “你妈拗不过你二哥的，你先看着学生，我去问问情况。” 谢阳看着她，认真道，“你信我。” 他松开手，薛明姗好歹没执意要出去了，他便拉开门出去。 外头两个打架的人已经打的白热化的程度，这些村民看着是在拉架，其实就是在看热闹。 “行了，别打了。” “就是，一家子兄弟打成这样多不好啊。” 谢阳站在人群外喊道，“大队长来了。” 可惜没用。 谢阳分开人群，就见薛明秀和薛明民谁也不让谁打的跟那斗鸡似的。他上前一把拽住一个硬生生给撕开了，“都给我停下，别打了。” 薛明民和薛明秀也打累了，相互看着对方不顺眼。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今天我非得跟你分个你死我活。” 薛明秀梗着脖子喊道，“那你可得快点儿，还当哥的呢，整天就指望着自己妹子换亲，丢不死你。” 薛明民不乐意了，“谁换亲了，谁换亲了。” 两人嚷嚷着眼瞅着要打架，谢阳赶紧道，“行了，行了，都闭嘴。” 一人一脚直接给踹地上去了。 薛明民和薛明秀愣住了，大院里的人也都愣住了。 好家伙，谢阳这么猛。 但很出乎意料，两兄弟爬起来都没去打谢阳。 谢阳瞥了眼这俩人道，“我让谁说话谁就说话，谁要是敢插嘴，我直接一拳头。” 两人打的衣服皱皱巴巴，头发像鸡窝，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都狼狈。 这时候梅秀凤和薛洪涛一块来了，看着薛明民那样子梅秀凤就哎呦一声心疼的过去了，“谁打的，谁打的？” “我打的。”薛明秀大声道，“就是我打的你宝贝儿子，怎么着吧，你弄死我吧。” “你这死孩子……” 说着梅秀凤上前就要打薛明秀，这时候薛洪涛拦住了，“你干什么，你护着你儿子但也别打我儿子。” “我打怎么了，我就打了。” 两口子直接打起来了。 谢阳无语，拽着薛明民和薛明秀干脆直接进屋去了，把外头的战场交给了这两口子。 打吧，早晚有的打。 屋里的薛明姗和孩子们都惊呆了。 谢阳对几个小孩道，“你们出去玩一会儿。” “好唉，” 几个孩子呼啦啦的跑出去玩了，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谢阳看向薛明秀，“你先说。” 薛明秀道，“刚才在家我听见我妈跟我二哥说，她看上了那边太阳沟的一个姑娘，长的挺好看的，因为家里穷，那姑娘要给她弟弟换个媳妇儿。” 谢阳问，“然后呢？” 薛明秀莫名其妙，“我接着就把他给喊出来了，然后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呗，他自己都承认了，我不打他打谁。” “你放屁……” 薛明民还没说完，就被谢阳一个眼刀子甩过来了。 别人不知道谢阳的本事，薛明民可是亲眼所见过谢阳揍小瘪三的时候有多狠的，他讪讪道，“他要是耐着性子听下去，就能听见我拒绝了，可他听都不听完就喊我出去，说话又不好听，话赶话的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薛明秀哼道，“你要是没这心思，妈为啥一直惦记着给换亲。” “我哪儿知道啊，”薛明民无语了，“总不能让我真的自宫表明心意吧。” 谢阳咳了一声，“你妹妹在这儿呢，注意点影响。” 薛明民嗤笑，“什么影响啊，她也是个大姑娘了，早点知道男人的险恶也是好事儿。” 谢阳：“……” 这一家子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要不是薛明姗够漂亮，要不是薛明秀多次帮他，他真不想管这家子的破事儿。 其实事情很明白，就是梅秀凤爱子心切，看不得薛明民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单着，知道儿子不靠谱，就想拿闺女换个儿媳妇儿回来好传宗接代。 谢阳看向薛明民，“现在闹大了，你再去加把火，彻底让你妈绝了这心思。” 看来之前闹的不够凶，所以梅秀凤不肯罢休。 “行，我去。” 薛明民推门出去了。 薛明秀有些不自在道，“现在会装好人了。” 薛明民没理他，过去找梅秀凤去了，谢阳对薛明秀道，“有什么事儿先说开了，如果他真有那心思再想其他法子也不迟，不然真把人惹急眼了，破罐子破摔，你觉得就你俩能对抗你们妈？” 直到这时候，薛明秀才有些后悔。 “那现在……” 谢阳指着外头道，“他已经打前阵去了，你们俩去打后场。” 他看着薛明姗道，“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人前不示弱，人后示弱可没用。你妈那人要脸，有了上一回的事儿，再来一次她得被全村人唾弃。去哭。” 薛明姗咬牙，“我这就去。” 兄妹俩出去，抱着梅秀凤的腿就大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在乡下换亲的也有不少，但梅秀凤这人要脸，而且薛洪涛因为当过工人又有个当工人的儿子，时常觉得高人一等，所以他也不希望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卖闺女。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钱有才和村里的妇女主任都一同出了面。 谢阳随口说了句，“梅婶儿，要不然您给薛明姗同志写个保证书，保证不包办她的婚姻，让她有点安全感，怎么样？” 第74章 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梅秀凤的眼睛嗖的一下看向谢阳，谢阳笑眯眯的，满脸的真诚和坦荡，清澈的小眼神儿都让梅秀凤以为自己是多想了。 怎么就觉得这青年两次都为她闺女出头呢。 才下乡的知青，都带着城里人的傲气，对乡下姑娘多半看不起。 总不能他知道秋衣秋裤是她闺女做的，然后对她闺女起了什么心思？ 然而看热闹的人根本不给梅秀凤怀疑的机会，妇女主任也跟着劝，“梅大姐，上头早就宣传了，不能包办婚姻，就你家姑娘的情况，就是找城里的对象都非常容易的，你说你干啥非得拿闺女换儿媳妇，闹出来不让大家笑话吗。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我们也只能往上头汇报了。” 实际上在乡下，重男轻女的多了去了，把闺女养大换彩礼钱的也很多。只不过大部分女孩没有反抗的意识，偷偷摸摸的嫁了也就嫁了，很少有人因为这个去找人家爹妈的麻烦。 但薛明姗的情况不一样，薛明姗上过学，有文化，又不肯认命。真闹腾起来还有个龙凤胎的哥哥帮忙传递消息，闹大了不说薛家脸上没光，就是大队干部也得吃挂落。 梅秀凤被大队干部当众批评也是苦不堪言，自己的闺女她能不心疼吗，可明民那孩子命苦，亲爹早死了，二十好几的人了没媳妇儿，她这个当娘的能不着急吗。 至于她闺女，模样好，有文化，不管嫁去哪家都过不差，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什么男人过什么日子不够得熬，有什么区别？ 谁家的闺女不是这样过来的，只是其他家是嫁了闺女拿彩礼钱为儿子娶媳妇儿，她家想换亲不一样？ 怎么就不行了！ 薛洪涛面上无光，上次就丢了一次脸，这次又丢脸。 而且他也在琢磨，把闺女换亲还不如嫁给城里人呢。 上次老大回来的时候还说这事儿，意思是厂领导的儿子想娶个漂亮媳妇儿，不计较是不是城里人…… 他就不该听梅秀凤的掰扯，她闹也不能答应。 “不能换亲，我薛家的孩子不能换亲。” “那保证书……” 谢阳看了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薛明姗，轻声对梅秀凤道，“梅婶儿，现在上头可是不让包办婚姻，你闺女儿子可都是有文化的人，万一真去公社告到妇联去，那您说不定就得被抓典型了，到时候明民哥处境不就更难了。” 梅秀凤瞪眼，“他们敢。” “你们非要包办婚姻，我拼着一死也得去举报。” 薛明姗咬牙道，“如果您把我关起来，那我就撞墙，那我就上吊，就算被绑去了男方家里，我拉着对方一块死，一包老鼠药一家老小一块上黄泉。看看到时候是谁更倒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薛明姗的婚事，谁都别想给我做主。” 这话她也不光是对她妈说的，也是对她爸说的。 别当她不知道大哥之前跟她爸商量什么事儿。 爹不靠谱，娘不靠谱，自己如果还不强硬点儿，真就被人拆骨头给卖了。 薛明秀不愧是跟她龙凤胎的哥哥，这时候也站出来道，“没错，真要包办婚姻，我杀了对方全家。” 在村里薛明秀一直都是好脾气的青年，喜欢围着大队长转悠，见谁都是三分笑，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 但人家是护着自己妹妹，这让村里不少人都为他们说话。 最后梅秀凤和薛洪涛捏着鼻子写了保证书。 谢阳道，“要不写两份得了，让大队长帮忙收着，也是个见证人了。” 他说完梅秀凤就瞪眼看他，谢阳忙道，“婶儿，我真没不相信您的意思，您在村里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但是这不是为了让他俩安心吗。要不然以后有个啥风吹草动的，这俩又跑公社告状去，那影响多不好啊。” 钱有才难得站在他们这边，“一份是写，两份也是写，梅秀芬，你这是第二次了，写了让孩子也安心。” “没错，妈，您快写吧，反正我也说了，别逼着我结婚，真要把我绑进洞房我就自宫。” 因为薛明民的话，周围的男同志们都吸了口气，哈哈笑了起来。 “薛明民，你这光棍一个就不想媳妇儿啊。” “就是啊，等你娶媳妇了就知道娶媳妇儿的好了。” “去去去。”薛明民笑骂道，“我这人就这样，一个人都养不活，还养老婆孩子，可拉倒吧，要是找个倒插门儿的有人乐意养活我那还差不多。” “哈哈哈，那你就是吃软饭了。” “你个兔崽子，你别说了。”梅秀凤听着薛明民没正行的话，气都气死了，“我早晚得被你们这几个给气死。” 薛明民一副无赖样儿，“强扭的瓜不甜，妹子她不乐意，我也不乐意，您就别扭了，真到了人家里闹出人命来就什么都晚了。” 这话让梅秀凤心头一颤。 梅秀凤狠狠的剜了一眼薛明姗，“我真是欠了你的了。” 薛明姗站起来，红着眼睛呆呆道，“不，是我欠了您的，您生了我，必要的时候我把命还给您就是了。” 说完薛明姗直接走了，薛明秀追着妹妹去了。 谢阳有些担心薛明姗，却被辛文月拽着去了一边，“你为什么老管她的事儿？她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看不惯……” “你少给我来这套。”辛文月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阳，一副我早就把你看透了的模样，“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一清二楚，你是不是看上薛明姗了？” 看上薛明姗了吗？ 这话谢阳还真没办法回答。 因为内心里真就有个小人一直躁动。 每次看到薛明姗的时候就躁动不已，就连晚上做一些羞耻的梦，都是薛明姗的影子。 谢阳的沉默在辛文月眼中那就是默认。 她咬唇，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你怎么能这样。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说完辛文月直接跑了。 王林过来，莫名其妙道，“你说啥了，把人给气跑了？” 谢阳摇头，“没事儿，小孩闹脾气呢。” 王林暗搓搓的笑，一脸的暧昧，“得了吧，谁不知道辛文月看上你了啊，你就别装傻。” 谢阳：“……” 第75章 可怜 因为薛家的事儿，大家伙上工的时候也有了话头。 有人同情薛明姗，有人看热闹，也有人觉得梅秀凤没错，觉得当姑娘家的都这样，结婚大事儿听爹妈的。 对于这种想法，知青们几乎都不吭声不去掺和村里的事儿。 于玲拿怪异的眼神看辛文月道，“我怎么觉得谢阳对薛明姗态度不一般呐。” 见辛文月脸拉下来，于玲忍不住撇撇嘴，嗓音也拔高了一些，“他总不该是喜欢上薛明姗了吧？” 这话让辛文月本就闷闷不乐的心情更加抑郁。 旁边的潘红芳瞥了眼辛文月，小心翼翼道，“于玲，你别那么说，谢阳和文月的感情可是一路上过来我看在眼里的，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咱们都是城里来的，文月又是海城来的，谢阳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选的。” 这话说的于玲只撇嘴，“马屁精。” 潘红芳抿了抿唇，一点儿不介意于玲的话，见于玲走开了，潘红芳又道，“文月，之前的事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俩的心意了以后肯定不会那么干了，真的，你信我。” 即便她说的诚恳，态度又谦卑，辛文月也不信潘红芳了。 而且潘红芳有句话戳在她肺管子上了，“什么叫我还是海城来的，怎么着，我辛文月让人看上还得是因为我是从哪里来的吗？没的你这么小家子气的啦。” 撂下这话，辛文月便气哼哼的干活去了。 看了眼手上，已经没有以前的细腻了，原本她不想上工的，但是冯媛大姐劝她还是得干点儿，不然她吃的太好容易让人多想。在乡下有时候手头宽松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她这样的漂亮姑娘，最容易让人盯上。 所以这也是她扒上谢阳的原因，喜欢是真的喜欢，毕竟是出门后第一个对她真心好的人，可想找个靠山也是真的。 在她看不见的视线之外，潘红芳低头捡树枝的时候那盯着辛文月的目光有些阴森。 辛文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靠着自己爹妈？ 谢阳和冯媛负责了一天的课程，薛明姗一直到傍晚快放学的时候才过来。 “我今晚能直接在这住吗？” 薛明姗问的是冯媛。 冯媛一听就知道为什么，“因为早上的事儿家也不想回了？可你一天不结婚，这家就必须得回，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薛明姗不吭声了。 谢阳就在一旁吓唬她，“大队部晚上没人，你就不怕有流氓爬你窗户啊。” 这可不是吓唬人，谢阳听知青点的人说过，其他大队有女知青嫌知青点太臭自己搬出来住，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嚯嚯了，求救无门，被逼着嫁给光棍，最后人都疯了。 作为原住民，薛明姗虽然不缺靠山，但薛明姗太漂亮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色胆包天的干那等事儿。 这的确吓唬住了薛明姗，薛明姗呐呐道，“那我回家就是了。” 冯媛见她松了口气，站起来道，“今天知青点我做饭，我先回去了。谢阳你送她回去。” 谢阳点头，“你放心。” 屋里就剩下两人，薛明姗不好意思道，“今天早上多亏了你，谢谢你，你救了我两回了。” 谢阳叹气，“那你以身相许也得两回了。” 他就是开玩笑，薛明姗也知道，不过这次她没着急忙慌的逃避离开。过了一会儿才道，“有时候我就想，不然直接找个人嫁了算了。” 可她又不敢想谢阳。 很多人都说过，知青是会回城的，嫁给知青的人不是没有，但日子过的好不好的谁也不知道，一旦知青走了，那留下的人就什么也不是了。 谢阳听的心惊肉跳，“你别犯糊涂，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很快就碰上喜欢的人了呢？” 薛明姗看着他，半晌嗯了一声。 “也许吧。” 教室的门锁上，薛明姗却犹豫不想回去。 天阴沉下来，四处的炊烟袅袅升起。 薛明姗拿脚在墙根的雪墙上随意的踢着，神色郁郁。 她不想回去。 谢阳问，“饿了吗？” 薛明姗没吭声，但肚子的吼叫声却比她沉默的声音更响亮，她不好意思的咬唇，“我中午没吃饭。” 可怜兮兮的看着谢阳，却又不好意思。 这张脸…… 谢阳真的顶不住，“要不……去我那儿吃了饭再回去？” 吃了饭再回去就能直接回屋睡觉，不用跟家里人说话，薛明姗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我没钱。” “那就以身相许。” 撂下话，谢阳抬腿出去。 薛明姗忙小跑着追上去，还生怕被人瞧见，时不时的环视周围。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家在做饭，乡下大部分吃两顿饭，这个点吃完，晚上就不吃了，能省一顿饭。 一路上平安，到谢阳家门口时天也微微擦黑了。 谢阳推门进屋，随口道，“你去炕上坐着，我这就生火做饭。” 薛明姗哪好意思吃白食，忙道，“你身体不好，你去暖和，我来蹭饭我做就行。” 谢阳站直身体看她，昏暗的屋内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谢阳呼吸有些急促，有些不敢与薛明姗对视，忙点头去拿了一只兔子和一把辣椒出来，“就辣椒炒这个吧。” 青菜是一棵白菜，用一个破棉袄盖着的。 兔子肉被扒了皮看着有些吓人。 但乡下的姑娘看着并不觉得吓人，只觉得惊讶，“这是野兔？” “嗯，野兔。”谢阳将辣椒递给她，“能吃辣吗？” 薛明姗下意识点头，“能吃的。” 她也没好意思说其他的，将兔子肉剁成丁，又烧火开始做起来。 谢阳就坐在炕上看书，隔着一扇窗户忍不住时常去看一眼外头忙碌的姑娘。 干活时的薛明姗很恬静，坐在灶台前一张脸被火映的红红的，格外漂亮动人。 谢阳看的有些痴了，好半天没挪动视线。 却突然间，薛明姗抬头看过来，正对上他的视线。 薛明姗有些羞恼，忙低下头去不让他看了。 谢阳垂眸不禁笑了起来。 晚饭很丰盛，兔子肉煸炒出很多油脂，配上红辣椒看着格外的有食欲。 主食是大米饭，喷香扑鼻，比薛明姗以往吃过的都要香。 另外一道是清炒白菜，薛明姗肉没夹，只吃着白菜，谢阳夹了一筷子给她，“吃肉啊，我一个人吃不完。” “不用，我吃白菜就好。”薛明姗能来蹭饭已经厚脸皮了，哪好意思再吃人家的肉。 谢阳脸一板：“那你还打算让我喂你？” “你……” 薛明姗才说完外头突然有人敲门，“谢知青，谢知青，你在家吗？” 薛明姗顿时慌了神，这让人看见怎么得了？ ———— 各位大老爷动动发大财的手摁一下催更 本书有存稿，会稳定更新，求点点评评，口下留情 叩谢 第76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薛明姗站起来道，“我这就出去……” “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个正着？”谢阳说着道，“你继续吃着，我去看看，不叫人进来。” 两人这样还真有点儿像偷情的情侣，大晚上的关着门，说他俩什么事儿都没有说出去也没人信。真要外人看见，那薛明姗不嫁给谢阳都不行，说不定还得背上一个不检点的名声。 这会儿薛明姗有些后悔了，她就不该为了口吃的跟着谢阳回来，这要让她妈看到，指不定又得骂她下贱不自爱。 看着薛明姗着急的模样，谢阳恨不承认他有些爽到了，甚至脑子里生出一种将错就错下去的感觉来。 推门出去，外头拍门的声音更清晰了一些。 “谢知青，在家不？” 谢阳没听出来是谁，便拉开门，“谁啊。” “是我啊，你那边的邻居。” 谢阳堵在门口，看着外头笑的一脸谄媚的刘洪水，问道，“刘叔，有事儿吗？” 见谢阳堵着门，刘洪水就翘脚想往屋里瞅，想进去，可谢阳又堵在这儿，他讪讪道，“谢阳啊，我刚才我就闻着好香，昨天也是你家飘出来的香味儿吧？”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想拨开谢阳往里面走，却不想被谢阳拦住，他眼中带着了然，带着不怀好意，那看向谢阳的目光很明显：别装了，我都知道。 “谢知青，现在虽然不是吃大锅饭的时候，但是咱们乡里乡亲的你自己吃独食也不太好吧？” “刘叔，您的鼻子真好，不过我怎么没闻到？” 谢阳故意一边嗅着鼻子一边将刘洪水往外带了带，还闪了闪道，“香味儿没闻到，倒是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刘叔，你闻到了吗？” 见谢阳不识趣，刘洪水脸都拉下来了，“谢知青，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你不想分享直接说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这些话。” 说着，他眼中带着恶意道，“你说，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你在家偷吃……” 刘洪水没说完，谢阳突然抬脚一脚将刘洪水给踹出去了。 他动作太快，刘洪水都没反应过来，他惊愕的看着谢阳，谢阳走过来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将刘洪水踩得直翻白眼。 刘洪水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平时出工都是拿十个工分的男人，这会儿想要甩开谢阳的钳制爬起来给谢阳好看，可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开，反而谢阳脚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刘洪水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在这一瞬间，刘洪水几乎已经确认谢阳是想要了他的命的。 他眼中惊现恐惧，竟瑟瑟发抖起来。 谢阳凑近他，笑，“刘叔，知道我做的什么肉吗？” 刘洪水张大嘴巴拼命的吸气，可胸腔被挤压着，呼吸都觉得困难，一张脸涨的通红，哪怕他想大喊救命都喊不出来。 就听谢阳继续道，“昨晚闻到的香味儿的确是我家的，包括现在家里做的也是肉，野兔子肉，我放了很多的油炸出来的，是不是很香？” 他抬脚将刘洪水踢开，好整以暇道，“刘叔，邻居一场不容易，别闲着没事儿。” 刘洪水得以逃脱，双手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也更红，脖子上青筋都鼓胀起来。 好半天，刘洪水才带着恐惧，声音嘶哑的看着他道，“你就不怕我喊人吗？” 谢阳一愣，顿时笑了起来，“你喊呗，你看看是别人来的快，还是我收拾你的速度快。这院子现在属于我，我不让进谁能进？听过一句话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朝刘洪水过去，逼的刘洪水往后倒退几步，“你可以试试看，我反正没有家人，你全家都在这儿的吧？你儿子才七八岁？” 谢阳每说一句，刘洪水的惊惧就多上一分，他不敢再言语，直接转身朝家里跑去了。 待刘洪水跑了，谢阳站在那儿没动，没一会儿听到女人惊恐的大叫声，接着又归于平静。 谢阳笑了声转身，就看到薛明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在院子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怎么出来了。” 谢阳过去，神色如常道，“回屋吃饭啊。” 薛明姗眨眨眼，看向谢阳的目光透着说不明白的意味。 “你刚才都看到了？” 谢阳并不在意是否被薛明姗看到，虽然有损他的形象，但他也不想给人留下他很好欺负的印象。 “我看到了。”薛明姗抿唇，又忽然抬头，说，“不过我觉得你很厉害。” 谢阳一愣，薛明姗道，“我还没吃饱。” “嗯，那继续吃。” 两人进屋，对坐在炕上，薛明姗没再像之前那样要谢阳催着才吃肉，自己夹了一筷子肉。 谢阳莫名其妙的看她，薛明姗疑惑，“怎么了？” “没事。” 一顿饭两人吃的很安静，谁都没提刘洪水的事。 饭后谢阳送薛明姗回去，出门前先观察是否有人，确认没人这才喊薛明姗出来。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两人走的村后山脚那条路。 夜晚的山上黑黢黢的，谢阳再一次确定他的视力比以前好上不少。 这次看小屋的情形更清晰了。 正走着他突然皱眉停下，薛明姗问，“怎么了？” 她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往谢阳那儿靠了靠。 谢阳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他又看到孟军进了那小屋子了吧。 他有些好奇，跟孟军约会的显然不是潘红芳，而潘红芳和那个男人是往小屋子偷情，孟军两人也是，那这两对就不怕撞上啊。 如果撞上…… 谢阳有些多想，是会直接分开，还是一起呢…… 咳咳咳，他实在太不健康了。 多亏天黑，薛明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路过小屋时里头似乎才开始，隐约传出怪异的声音，薛明姗顿时明白过来，脸颊绯红，“他们怎么又……” “是啊，又。” 谢阳面无表情，眼神瞥着薛明姗。 “快点走了，” 薛明姗走的飞快，又担心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不得不慢下速度来。 才到薛家附近，谢阳就不往前走了，“你回家吧。” 薛明姗嗯了一声，赶紧回家去。 夜幕下的村庄很宁静，谢阳看着薛明姗进了薛家，这才转身原路返回。 小屋里约会的男女早已经结束战斗，谢阳有些遗憾，然而正打算离开，忽然听见里头的孟军提到了谢阳的名字。 谢阳又不想走了。 第77章 吓死你 这会儿战斗已经结束了，听墙角也没多大意思，但谁让孟军好死不死的提他，这墙角不听都不行了。 “谢阳我是一定要收拾的。” “你打算怎么收拾？” “还不知道，我总能找到办法的，就是从他身上找不到，也能从其他人身上找到的。王林几个跟他关系好，只要有一个倒霉，谢阳就脱不开关系。” “那你……” “没事，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是不会出手的。” 想到几次谢阳让他丢的脸，孟军心里就极其的不痛快。 前几天他想撺掇高红兵讲书，目的就是等他讲了他好去举报，这样他思想进步，等到推荐回城的时候也有优势，结果高红兵几个跑了一趟谢阳那边之后就改了口，绝口不提这事儿，更不承认有那些书了。 要说不是谢阳坏了他的好事儿他一点都不信。 “高红兵肯定是有一些不健康的书的，只要我找出来他就完了。” 谢阳眉头皱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出声把里头的人吓死。 但他又觉得这样不过瘾。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听下去，里头俩人竟然又开始摸上了。 窸窸窣窣的，没一会儿又发出异样的声音…… 真够操蛋的。 谢阳站起来突然咳嗽两声，里头声音顿时停止，谢阳满意了，快步离开现场。 狗日的孟军，既然想跟他对上，那就试试看。 里头的两人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孟军的裤裆里凉飕飕的，可出来之后除了窗户底下那一堆脚印，没有一个人影。 “刚才真的有人？” 孟军皱眉，“的确有人。” 而且就之前谢阳威胁他的话，他有些怀疑是谢阳。 “下次我们不能来这里了。你先回去。” “嗯，你自己小心一些。” 女人拿着个围巾把脸捂的严严实实的，急忙跑回去了，孟军收拾了地上的脚印，又回屋里收拾一番，正准备离开，门突然被推开了。 “谁？” 两人同时出口。 孟军拿手电筒一照，“潘红芳？” 潘红芳惊讶，“孟军，你怎么在这儿？” 能来这儿的不用多说，都有其他想法的人，只是两人各自有对象。 孟军心里憋着火气，看着潘红芳突然来了主意，“潘红芳，你知道我为啥在这儿吗？” “为、为啥？” 孟军凑近她，“因为我之前就看到你了，我知道你是来这跟人干那事儿，特意来抓你现行。” 一句话让潘红芳害怕起来，心神也乱了。 如果孟军真的说出去，那她就完了。 潘红芳看着屋外黑漆漆的天，想到再过半小时那人就会过来，她一咬牙，突然解开了衣裳扣子，一把抱住孟军。 “孟哥，求你不要说出去。” 黑暗中的孟军有些得意，刚才被迫泻火，这会儿又蠢蠢欲动起来。 “潘红芳，你才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其他人不一样，你可不比那个辛文月差。” 谢阳半道上又回来了。 因为看到了潘红芳。 结果又听到两人的对话。 谢阳觉得孟军真不是东西，明明两人都是去偷情的，结果搞的像孟军拿捏住潘红芳的把柄，趁机占潘红芳的便宜。 就这动静，不用说，俩人竟然搞上了。 没想到孟军个头不高，人长的也一般，还挺能搞。 也不怕闹出人命来。 要说谢阳坏是真的坏，听着动静差不多的时候，谢阳又开始咳嗽起来。 “妈的……” 孟军又一次在紧要关头吓的不行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行了。 他骂骂咧咧的提上裤子出来，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倒是窗户那儿又多了一串脚印。 这脚印是谁的？ 孟军裤裆里更凉了。 潘红芳衣服都没穿好，就惊恐道，“孟哥，谁啊？” “不知道。” 孟军骂骂咧咧的也没了其他心思，干脆直接回知青点了。 至于潘红芳是否会跟其他男人继续战斗，孟军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 他回去知青点看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 “你怎么才回来。” 问话的是王立新。 孟军道，“拉肚子，多蹲了一会儿。” 王立新不在意道，“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上工。” 另一边女知青屋里，冯媛小声问辛文月，“你看见潘红芳了吗？” 辛文月哼了一声，“出去了。” 她顿了顿，“她最近经常出去，不知道去哪儿了。” 女知青人少，辛文月又一直防备潘红芳，所以潘红芳自以为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她很清楚潘红芳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辛文月人虽然不大，但也不傻，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儿潘红芳去做什么了，每次潘红芳回来身上都有一股子腥臭味儿。 闻言冯媛不禁皱眉，“等明天我得跟她说说，大半夜的出去可不安全。” “冯姐，我知道你好心，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多嘴的好。这些话你以前也不是没说过，人家不乐意听，你管那么多人家还得嫌烦。” 冯媛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直接躺下，“那不管她了，别到时候出了事后悔。” 又对几个女知青道，“虽然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城，可一日不结婚我们就多一分回去的希望，一旦我们结婚了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话让几个女知青深以为然，她们也瞧不上潘红芳的做法。 但乡下日子难熬，以前也有不少女知青嫁给了当地人，不然知青点不可能这么少的女知青。 可那些嫁了人的，过的日子就好了吗？ 她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潘红芳一脑门子扎进去，谁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结局。 潘红芳回来时其他人都睡了，于玲往旁边靠了靠嫌弃道，“你抓鱼去了，身上一股子腥味儿。” 正在抖被的潘红芳怔了一瞬，然后躺下，身子有些不自在，想到今晚上前后跟两个男人……她心里有些不安。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那人会认吗？ 她不禁抖个激灵，她和孟军的事儿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孟军比她都懒，不可能给她好日子的。 谢阳回到家里时已经十点多了。 在外头那么久浑身都冷透了。 为防止感冒，谢阳烧了一锅热水泡了脚，浑身出汗后才躺下睡觉。 第二天谢阳特意在部队大院等着孟军，看见孟军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只冷笑。 孟军果然脸色大变。 第78章 打死你 谢阳的态度让孟军冷汗直流，心里不禁猜测昨晚那脚印是不是谢阳留下的。 他瞥了眼周围，见其他人都在一边聊天，便走到谢阳身边，“谢阳，我们都是知青，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弄的这么僵吧。” 见谢阳不吭声，仍旧那副表情看着他，孟军不禁有些急躁，“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行了吗？” “谢阳，你别没完没了了。”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孟军的嗓音突然拔高了。 那边聊天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孟军，你干什么。” 陈庆刚等人过来，不赞同道，“人家谢阳一句话都没说，你在这朝人吵吵啥。丢人不丢人呐。” 谢阳一脸的无奈，“我也不知道孟哥到底怎么了，我就趁着学生没来晒晒太阳，没想到就惹了孟哥不高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呢。” 前头那一句话还好，后头说那句的时候谢阳还故意扫了一眼孟军，孟军更加确信谢阳知道些什么。 在这情形下他的确不敢再跟谢阳吵吵，只能按捺住性子道歉，“对不起。” 谢阳无辜一笑，“没关系，不过你别再无缘无故的跟我发疯行了。” 孟军去另一边了，陈庆刚问，“你没招惹他？” 谢阳摇头，“没有啊。” “那就是他神经病了，甭搭理他。” 这时候村里人也都进来了，几个人在那儿纳闷，“刘洪水不是一向最积极了吗，怎么还正好请假了呢。” “说是病了。” “病了？哎呦，这个天病了可不好过。” 等钱有才来了，给众人分配工作，然后上山干活。 谢阳晒了会儿太阳，冯媛和薛明姗也来了，薛明姗看谢阳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匆匆点了点头进屋了。 学生们来后开始上课，虽说课本上的知识大多还给老师了，但谢阳按照冯媛搞的教案教课糊弄一群不认识几个字的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下课后，谢阳又拿了习题找冯媛讲解，见薛明姗在那儿愣神，就喊了她一声，“过来学习了。” 薛明姗并不想学，可谢阳还看着她，便只好过来，两人坐在那儿听冯媛讲题。 冯媛对谢阳的印象也就那样，但谢阳的好学还是让她有些佩服，“我下乡这十年，你是我见的头一个这么爱学习的。” “我这是时刻准备着。” 时刻准备着什么，不言而喻。 在这十年间其实也高考过一次，但最后无疾而终，大部分还是走的工农兵大学的路子。 但工农兵大学入学选拔严格，知青虽然也有名额，但非常稀少，往往还得经过多重的选拔，整个公社能有一个两个就不错了。 谢阳道，“我们可是国家的知青，时刻准备着，只要祖国需要我们，我们就能直接上，总不能祖国需要我们建设的时候我们什么也不会吧。” 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俩女同志不禁侧目，谁也不知道谢阳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还是故意说的。 冯媛半天竖起大拇指，“厉害。” 谢阳看向薛明姗。 薛明姗有些纳闷，半天道，“厉害。” 识字班的课程并不紧，一天的课程很快上完了。 当然，他们三个的工分也是队里最低的，每人四个工分。 谢阳故意没离开，薛明姗也磨磨蹭蹭。 “我先走了哈。” 教室里就剩下薛明姗和谢阳。 谢阳问，“昨晚回去你妈骂你了吗？” “骂了，嫌我大晚上的不着家。” 至于她妈骂她不要脸的话她就没说出口了。 甚至于昨晚她妈骂她的时候，她都有种离开家真的去做一次不要脸事的冲动。 薛明姗垂眸，有些垂头丧气，“对不起，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谢阳起身，“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在薛明姗抬头的时候，谢阳已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谢阳一路跑回家去，从空间里割了一块狍子肉，放锅里随便炒了炒，又拿出俩馒头，从中间切开，将肉夹进去，放在饭盒子里拎着便去了学校。 夕阳西下，谢阳路上碰见下工回来的人。 “谢知青，干啥去？” 谢阳笑着回答，“忘记拿东西了，回去拿东西。” “啧啧，当老师了就是不一样了，还怪认真的。” 到了大队部，除了几个来还工具的村民再也没有其他人。 上课的教室里没有电灯，里头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人没人。 谢阳知道，薛明姗肯定没有离开。 推门进去，却没看到人。 他看向门后，果然看见薛明姗站在那儿，他笑，“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薛明姗不好意思笑笑，“没什么。” 谢阳坐下，把饭盒子推过去，“吃吧。” 办公室里有炉子，也有热水，谢阳拿了薛明姗的茶缸子给倒了杯热水一块推过去。 回来就发现薛明姗拿着馒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阳也很奇怪。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薛明姗的眼泪砸在谢阳的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果然是个看脸的人。 换个人他肯定不能这样。 谢阳叹气，“吃饭吧。” “好。” 薛明姗吃着馒头，闻着里头散发出来的香味，心里也逐渐热了起来。 外头有人说话了，谢阳起身道，“你吃吧，别回家太晚。” “好。” 薛明姗看着他出去，这才又继续吃了起来。 谢阳出来，没想到是薛明秀来了。 “明秀，你来接薛明姗老师回家啊。” 只是看到谢阳的时候薛明秀有些愤怒。 还直接捏着拳头朝他打了过来。 “我打死你！” 第79章 使坏 薛明秀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 谢阳却不是站着挨打的人，他急忙往旁边一闪，看向对方，“薛明秀你发什么疯？” 可薛明秀双目赤红，咬着牙想要活撕了谢阳一样，却不肯说明原因，“你自己清楚！” 他隐忍着怒气，拳头却飞快的朝谢阳落下来。 谢阳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狠狠甩开，“薛明秀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薛明秀没想到他竟然没打到谢阳，顿时有些上火，咬牙又要扑上来。这时屋里的薛明姗听见动静忙冲了出来，“三哥，你干什么，快住手。” 大队门口钱有才正跟雷会计说着事儿，就听见里头的动静，对视一眼，不禁骂道，“哪个瘪犊子又在大队部打架了。” 两人飞快冲进来，就见薛明秀被薛明姗死死的拉着，薛明秀还在挣扎，想要去打谢阳。 谢阳一脸的无辜，“明秀，我们进屋说明白。” 薛明秀见大队长来了，知道不好再打，哼了一声往教室去了，“我就看你能不能说出个花来。” 三人进了教室，钱有才和雷会计也不好再过去追问，便往大队办公室待着去了，防止这俩货再打起来。 教室里，薛明秀压低声音问薛明姗，“你跟哥说实话，他昨天有没有欺负你？” 薛明姗和谢阳一惊，不禁对视一眼飞快移开视线。 两人同时在心里回想昨天去谢阳家时是被谁看到了。 “没有。”薛明姗非常直接的反驳，“三哥，你把谢知青当啥人了，把我当啥人了。” 她有些气恼，脸上也挂着薄怒，可薛明秀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反而拉着自家妹子往边上，一脸气愤道，“明珊，我可是你三哥，咱俩是龙凤胎，在咱们家咱俩才是一伙儿的，我是关心你，但是你得跟我说实话，谢阳究竟有没有欺负你。” 说着还特意瞪了一眼一脸无辜样子的谢阳，咬牙狠狠道，“你别怕，就算他真做了什么，哥给你报仇。” “没有，真的没有。”薛明姗的脸都红透了，见三哥还是不信，忙把昨天的事儿说了，“真要算的话还得咱们谢谢人家。” 薛明秀惊讶，“真的？” “真的。”薛明姗委屈道，“昨天你又不在家，我不敢回去，也不想回去，是他给我一顿晚饭吃送我回去的，你今天下午来之前，他怕再惹出闲话，这才回家给我带了馒头夹菜过来的。” 薛明秀回头看向那桌子，薛明姗吃了一半的馒头还在上头放着，里头露出一片片肉。 难道说真的误会了？ 薛明秀有些尴尬。 谢阳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事儿？这可不是小事，万一那人在外头坏薛老师的名声那就不好了。” 话音一落，薛明秀又开始咬牙切齿，“是潘红芳跟我说的。” “潘红芳？” 谢阳和薛明姗都很惊讶。 两人昨天走的时候天都擦黑了，外头天寒地冻的，一般人可不会在那时候特意出门。 而潘红芳出去偷情也是晚上九点多的事儿，谁也没想到天擦黑的时候她也出门了。 谢阳觉得之前放过了潘红芳一次还真是给她脸了。 他想了想问薛明秀，“她怎么跟你说的？” 薛明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还能怎么说，就说看到你俩在教室里，然后你对明珊动手动脚，她因为害怕你，所以就没敢吱声，今天看到我的时候就说好歹来的时候是我赶车拉她来的，她就觉得不告诉我心里过不去，就跟我说了。” 这会儿他自己都郁闷，竟然因为潘红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信了她的话。 现在可好，闹这么大的笑话。 可别让谢阳本来没什么心思的反而对没没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薛明秀警惕的看着谢阳道，“但不管怎么说，你是知青，早晚是要走的，你别招惹我妹妹。” 谢阳郁闷，“我没招惹啊。” “就是哥，你别胡说，我跟谢阳就是同事关系，人家就是看我可怜才给我拿吃的。”薛明姗歉意的看了眼谢阳，“谢知青，对不起啊。” 谢阳无奈起身，话里也带着怨气，“得了，你哥也来了，你跟他回家去吧，我也回去吃饭了。” 饭盒子拿起来，直接出门，薛明姗又跟着出来，“谢阳。” 谢阳回头看她，“怎么？” 薛明姗笑，“谢谢你。” 得，谢阳的心又软了。 美人计果然好使。 他对薛明姗真是没有招架之力。 再这么下去他恐怕真的要喜欢上这女人了。 回到家将剩下的狍子肉热了，就着馒头就吃。 正吃着外头突然有人敲门。 谢阳出来一看竟然是潘红芳。 “谢阳，之前的事对不起。” 谢阳看着她没说话，就想看看这女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你能原谅我吗？” 因为知道潘红芳的德性，谢阳听着这话只觉得肉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他搓了搓胳膊，看了眼后面，突然惊讶道，“你看那是谁？” 潘红芳惊讶回头，身后砰的一声传来，门已经被关上了。 “谢阳！”潘红芳道，“我真的是来道歉的，你能开门我跟你谈谈可以吗？” 可惜没人回应。 大冷天的，真是闲的才搭理潘红芳。甭管对方来到底什么目的，谢阳相信，只要让这人沾上一点儿，以后想撕都撕不下来了。 不过想起下午的事儿，谢阳心里又不痛快了。 他对薛明姗有不一样的心思归不一样的心思，可被人这么挑拨，心里怎么可能高兴的了。 既然潘红芳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能让别人好过不是。 潘红芳跟那男人既然是在兴头上，必然不会轻易就停了，即便知道可能会被人发现，两人也不一定就此罢休，还得再观察一下究竟几天一次才行。 于是晚上的时候谢阳又去后头观察小破屋了。 每次观察之前先喝灵泉。 视力带来的红利，不用靠前就能一览无余的看到小屋门口的情形。 一连几天，谢阳都这样观察。 后来他就发现，潘红芳果然是四天偷情一次，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差不多。 这天潘红芳才进去，谢阳就去了村里最好热闹的孙大婶儿家院子外头，往里头扔了一个纸条。 孙大婶儿不识字儿，但家里有个识字儿的大孙子。 “上头写了啥？” 孙大婶儿的孙子念到：“后头猎人小屋有人偷情。” “奶奶，什么是偷情？” 好家伙，偷情！ 抓奸去！ 第80章 一起看热闹 孙大婶儿眼睛亮的吓人，却不忘一巴掌将大孙子拍回去，“跟你小孩没关系，别跟着捣乱。” 人家孙大婶儿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在村里有好些个老姐妹，悄么声的喊上老姐妹的时候还不忘交代，“暂时别惊动了蔡红芬。” 蔡红芬是彩虹湾的妇女主任，这种事儿最后肯定会惊动她，可在惊动她之前大家想先看热闹，不然这热闹也就看不成了。 “走，好长时间没这样的热闹了。” “还别说，真好久了，还是那个谁之后的第一起吧？” “唉，那之后知青点的知青都挺老实的了，怎么现在又敢闹这事儿了？” “新来的知青？” 新来的女知青一共有三个，一群老娘们儿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群老娘们儿兴奋的不得了，主要是大冬天的没点热闹天黑就睡觉实在太无聊了。老娘们儿老爷们儿不像小年轻晚上关灯能造人，她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也就爱凑点热闹了。 很快一群人到了后头小屋外头，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里头有点儿手电筒的光亮。 六七个女人一下就精神了，孙大婶儿对一个女人道，“唉，菊花，要不你喊蔡红芬去？” 菊花婶子不乐意，“那不行，我得先看完着。” “那行，咱快点儿，万一那男的不行，嘿嘿。” 几个老娘们了然的笑了笑，然后凑近房子，就听见里头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她们中间最年轻的都快四十了，什么事儿不清楚，众人暧昧的对视一眼，听着里头正在紧要关头，直接一脚踹在门上。 “抓奸了！” 屋里的两个人尚未酣畅淋漓，正在紧要关头，被孙大婶儿这一嗓子一喊，吓得整个人一抖，眼皮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白花花的腚，慌张的男女。 潘红芳以为这几次都没事就真的没事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 所有的侥幸都化为乌有，潘红芳满脑子都在想着对策。 “哈哈，真是够不要脸的啊，大晚上的就在这儿干上了，让咱们看看这是谁啊，捂脸干啥啊，刚才干的不是挺爽的吗？” 那男人一边捂着脸一边去摸衣服穿衣服。 可这破屋里本来就没有灯，他们之前打的手电筒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唯一的光亮就是大婶儿手中的手电筒，手电筒在他们俩的身上乱照，就是不往地上照。 男人一手捂蛋一手去找衣服愣是没找到。 大冷天的兴奋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冷，这会儿是真的觉得透骨凉了。 在男人惊慌失措的时候，潘红芳也在努力的找解决办法。 这事儿被闹大了，她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得被游街斗破鞋…… 不行，她不能被抓典型！ “我们已经去叫妇女主任了，你们俩今晚是跑不掉了。” “高低得拉去公社游街。” 孙大婶儿道，“真是给咱彩虹湾丢人呐，也不问问咱们彩虹湾的人答应不答应。” 这边热闹着，村里其他人也被几个女人的声音给喊起来了。 甭管是不是天冷，有热闹看的时候就算下大雪都得出来看。 谢阳跟在一群人后头来的时候潘红芳好歹是穿上衣服了，缩在地上蹲在那儿哭。 而一个个头高大的男人垂着头一手捂蛋转着圈圈的还在找衣服。 “你衣服在这儿呢。” 一个大婶儿拎着男人的衣服摇了摇，男人这才抬头看过去，“把衣服给我。” 已经冻的咬牙切齿了。 谢阳不认识这男人，但是村里人却都认出来了。 “哎哟，于力军居然是你啊，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啊。”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谢阳站在人群后，看着旁边来看热闹的人，便问，“这男人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他？” 村里很多人其实他也见过，毕竟村民每天都在大队部集合，就算不认识也能混个脸熟。 但这男人…… “他啊，于力军，上头有七个姐姐，他排行老八，从小被娇惯长大，几乎没下过地，所以你不认识他也正常。” 大哥看的很兴奋，说完这话又踮脚往里头瞅，不过他瞅的是潘红芳，只可惜潘红芳已经穿上衣服了，蹲在那儿哭，没看头了。 一些男人明显很失望。 女人们就一个个的吆喝起来了。 于力军急的满头大汗，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敢了，求求你们了。” 这辈子于力军都没这么丢脸过，头砰砰的磕在地上看着还怪可怜的。 村里人可太知道于家人的德性了，忍不住嗤笑起来，“等着大队长和妇女主任来了再说吧。” 不远处妇女主任蔡红芬和钱有才也匆匆被人喊来，两人脸上别提多难看了。 然而没等他们到近前，就听见一直蹲着哭的潘红芳喊道，“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强奸的。” 看热闹的人顿时吸了口气，都震惊了。 好家伙。 潘红芳可真够狠的啊，这事儿要被定性，那于力军准得吃一粒铁花生米！ 于力军刚把裤衩子套上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住了。 “潘红芳……” 潘红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起来指着于力军控诉道，“你们得替我做主啊，我本来是出来上茅房的，听见门口有动静就出来看了一眼，结果就被这个男人被捂住嘴拖来这边了，我想要逃跑，他就威胁我，如果我不从了他，他就要把我弄死，说大晚上的就算弄死我了也没人知道，我害怕，我不敢叫嚷，我怕丢脸……” 潘红芳崩溃大哭。 冯媛听着有些不忍心了，“潘红芳你先别哭了，大队长肯定会调查清楚还你公道的。” 说着她又看向于力军，咬牙道，“这事儿知青点也不会算了的。” 谢阳不禁看了潘红芳一眼，眼神也沉了下来。 他还是小瞧了潘红芳了，这女人是真的狠，为了达成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当然，对于冯媛的做法他也能猜测的出来，冯媛不一定就认为潘红芳是无辜的，但为了其他知青的名声，只能配合潘红芳。 不然这事儿之后村里人怎么看知青？ 是不是认为其他女知青也会做这样的事？ 恰在此时，钱有才来了，结果他还没开口，一个女人推开钱有才一把抱住于力军哭了起来，“我的儿啊！” 第81章 一个接一个 都说东北女人虎，在这时候也体现出来了，钱有才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年轻的时候那在村里也是没人敢招惹的人物，这会儿被女人一推，差点没摔倒。 旁边的谢阳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钱有才道了声谢，才发现是谢阳，他不禁疑惑，“你怎么来了？” 谢阳就笑，“大队长，您看看，咱们彩虹湾的人除了孩子，有没来的吗？” 钱有才脸都拉下来了，看了眼周围，可不就都来了吗，就是平时上工的时候都没那么快。上工得一遍遍的敲钟用大喇叭喊，看热闹的时候只需要一嗓子整个村子的人都跑他前头。 这会儿钱有才也没空管谢阳，那边于力军的妈已经抱着于力军开始哭了。 这场景谢阳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旁边的一个大嫂看着谢阳一脸的迷茫就幽幽道，“是不是很熟悉？” 谢阳老老实实点头，“可不吗，之前于铁柱倒霉的时候他妈黄大娘似乎也这样来着。” “那就对了，这娘们儿跟黄二妮是堂姐妹，叫黄大妮，堂姐妹嫁给了堂兄弟。” 嚯！ 这世界可够小的。 “生了七个闺女才得这一个儿子呢，儿子就是黄大妮的眼珠子，也是七个姐姐的掌中宝。” 大嫂说着就啧啧的摇头，“看着吧，这事儿就算是于力军那啥，也够呛能倒霉的。” 于力军倒霉不倒霉的，谢阳并不关心，两人毕竟没什么交集和利害关系。 但是潘红芳三言两语就摘清了自己，这就有些不好了。 钱有才不是那等坏心眼的干部，说不定潘红芳再寻死觅活一下，钱有才还能孤注一掷的给潘红芳弄个回城的名额来。 这可不是谢阳想看到的。 那边黄大妮已经抱着于力军哭的死去活来了，听着钱有才要送儿子去公社，顿时不乐意了，“谁敢送我儿子去公社，我就死在谁的面前。” 黄大妮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一把剪刀，直接戳在脖子上，威胁道，“谁敢送我儿子去，我就死在这儿。” 剪刀一出，事态发展就不一样了。 钱有才顿时脑壳疼，让蔡红芬赶紧撵人。 可看热闹的人哪肯轻易离开，“既然是咱们彩虹湾的事儿那就得调查清楚呗。” “就是啊，万一有其他隐情啥的。” 谢阳小声嘀咕道，“真是强迫的？强迫的还能路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旁边的一些人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干脆就问了出来。 钱有才问于力军，“那你说，你是不是强迫的潘红芳同志？” 于力军也不傻，当即反驳，“没有，我们俩是真心相爱情不自禁才在一块的。” 说着他又痛心的看着潘红芳道，“红芳，我们都谈了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能不认账了。” 但潘红芳却利用这会儿的功夫考虑明白了所有的利害关系。 这时候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俩人的关系就定死了，俩人就得结婚，她什么都得不到也就嫁了。 那可不行，她家里也有弟弟妹妹，她妈还给她写信让她想办法寄钱和粮食回去呢。 而且刚才她也想到一个问题，现在闹大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再寻死觅活一下，趁机回城呢？ 毕竟她可是受害者啊。 想到这个可能，潘红芳哪里还记得刚才俩人办事儿时有多爽，自己叫的有多欢了，直接捂着脸痛哭道，“大队长，我才来了一个月啊，我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不挣工分的男人，我委屈啊，我被拖来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着她就要往墙上撞去，“我还是死了算了，好歹还能留着清白不让人诬赖。” 真正去撞墙的时候潘红芳也怕，可想到闹成功了的好处，潘红芳的决心突然就有了。 她不光要回城，还得让人给她安排工作，不然她都对不起她所付出的这一切。 “唉唉唉，别撞墙啊。” “有话好好说。” 乡下人就这样，看热闹的时候很带劲，看着人真要撞墙了，又觉得可怜。 这会儿大家伙反而信了潘红芳，而不是于力军了。 蔡红芬和一群女人将潘红芳拉住，问道，“大队长，怎么办？” 钱有才道，“都到大队部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大队部去了。 黄大妮死死的拽着于力军不让民兵把人像犯人一样带走，于力军嫁在本村的俩姐姐也来了，叫嚣着谁敢动她们的弟弟就跟谁拼命。 谢阳跟在后头的时候发现辛文月等人也都在，倒是薛明姗没来。 辛文月满脸的不屑，跟在后头小声对谢阳道，“她晚上经常出门，回来的时候身上就有一股腥味儿，是不是那时候就是出来偷情？” 辛文月是真的不懂这个，问的时候表情也真诚，但谢阳却很尴尬，他也不好说就是男人的那玩意儿啊，能不腥吗。 “是不是啊？” 谢阳尴尬咳了一声，“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吧。”辛文月哼道，“你没经验？” 谢阳：“……你可闭嘴吧。” 谢阳一点儿不想跟辛文月讨论这种问题，如果是…… 嗐，想屁呢。 一群人跟着去了大队部，作为知青女队长冯媛也进去了。钱有才把门一关，不相干的人都被拦在门外。 在外头只能隐约听到动静，大家有些遗憾。 “算了，回去睡吧。” 看到这儿谢阳已经没了看下去的兴致，接下来的走向也不是他能猜测的了。 辛文月见他要走，也跟着走，“你送我回去。” 谢阳听着她理所当然的声音不禁撇嘴，“你跟其他人一块回。” 生怕再给辛文月抓住，谢阳跑的是飞快。 走到大队门口，谢阳看到门口有人在抽烟，谢阳多瞥了一眼便打算走了。 “谢阳。” 谢阳回头看向孟军，笑道，“孟哥有事儿？” 孟军将手里的烟屁股不舍得在墙上摁灭了，然后说，“谢阳，之前的事儿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他突然的低声下气，让谢阳有些惊讶，因为眼神儿变好了，大晚上的看孟军看的也比较清楚，所以孟军眼中一闪而逝的恼怒和愤恨也没有逃过谢阳的眼睛。 “谢阳……” 谢阳伸手拍拍孟军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孟哥，你怎么想的我都清楚，你好自为之。” 他没给出承诺，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这事儿就能给孟军心里留下疙瘩。 偷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即便孟军想叫停，人家女同志也不一定会答应。 他当然知道孟军为什么会突然道歉，无非是被潘红芳被抓的事儿吓到了，担心他会将孟军俩人偷情的事儿说出去，这才软下来。 可他偏不，就是要孟军惶惶不可终日。 回去躺下睡觉，因为遐想太多，不可避免的做梦了。 起来换了裤衩子和秋衣秋裤，又烧水洗衣服做饭，这才往大队部去了。 虽然昨晚看热闹大家都睡的比较晚，但没想到今天大家来的都挺早。 为的就是打听昨晚的后续。 “后续？不知道啊，大队长说还得调查。” 就在这时候，钱有才又带来一个消息。 “今天镇上有游行，放假一天。” 嚯，热闹又来了。 第82章 看你热闹 游行。 谢阳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去赶集想坑他的那一家子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人。 不过村里人没人知道这事儿跟他有关，一听有游街还不用上工，一个个高兴的跟过年是的，呼朋唤友一块去公社看热闹去。 钱有才说了，“在游街开始之前，公社的干部会进行宣讲，到时候大家都去听听，学习一下公社最新的思想，不要再学有些人净办坏事儿。” 他这么一说，便有人嚷嚷道，“大队长，那昨晚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 “就是啊，怎么样了？” 谢阳这才知道很多人都没坚持到最后，怎么处理的也没说。 一提起昨晚的事儿钱有才就气的脸都黑了。 “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谁也不许再提，等大队里处理好了这事儿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似乎生怕大家伙再问，钱有才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谢阳眯了眯眼，看到知青点的人也都来了，唯独不见潘红芳和冯媛。 王林过来，小声道，“冯媛被安排在知青点看着潘红芳，等事情解决了才能出门。” 又道，“走吧，大家一块去公社。” 谢阳点头，“行，一起吧。” 辛文月噘着嘴凑过来，“我跟你们一起。” 知青点的女知青就六个，除了新来的三个女知青，还有三个知青大姐，因为潘红芳的事儿，另外俩女知青看辛文月都不顺眼了，所以没人跟她一块。 谢阳也没反驳，毕竟他们这么多人呢。 没想到一出知青点，薛明姗和薛明秀也来了。 之前那事儿之后薛明姗就刻意跟谢阳保持距离，两人虽然天天在学校上课，但说话的机会比以前少了很多，人也客气起来。 也因为这个原因，谢阳将潘红芳骂个半死，可真是坏了他的好事儿了。 “你们也去公社吗？一起啊。” 薛明秀跟知青关系不错，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又对薛明姗道，“你跟辛知青做个伴儿。” 薛明姗看了眼辛文月那眼神，摇头，“我跟村里其他人一起就行了，你跟他们一起吧。” 说完薛明姗直接跑开了。 一群知青又遗憾起来。 谢阳目光追着薛明姗，却被辛文月拽了一下，“还看。” “我乐意。”谢阳无语，扯开她的手，“别拉拉扯扯的。” 辛文月小声道，“我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 昨晚虽然回去的晚，但是冯媛还是给她们讲了讲，虽然冯媛也不是很懂，但见识多一点儿，几个女知青都面红耳赤的听了几耳朵。 谢阳嗯了一声，“在外头就不用说了，保护好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不是有你保护我吗？”辛文月喜滋滋道。 谢阳忙不迭道，“咱俩可没啥关系，你可别牵扯上我。” 辛文月一听这是想跟他划清界限呢，那哪成，当即口不择言道，“那我就说你欺负我了。” 谢阳脚步一顿，震惊的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辛文月不敢说了，因为谢阳的眼神有些吓人。 “辛文月，看在一起来东北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说这些有的没的。”谢阳心情有些烦，他许辛文月没多余的想法，耐不住对方一直往上靠。想着就当朋友就好，可如果对方说他欺负她了，那性质可就变了。 “谁想毁了我，我就让他一辈子后悔。” 撂下这话，谢阳没看辛文月到底什么表情，直接上前头去了。 古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一点也不假。 好端端的当朋友不好吗，干什么非得逼着他说难听的话。 不远处辛文月呆住了。 不过她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说实话，话出口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覆水难收说的就是这个。 可即便知道自己错了，想到谢阳的话心里仍旧难受的无法呼吸。 辛文月沉默的追上去，发现谢阳真的不理她了，又觉得难过。 “对不起。” 谢阳瞥了她一眼，辛文月嘴巴都撅起来了。 “我说对不起了。” 谢阳哦了一声。 “那你原谅我了吗？” 谢阳看着辛文月，他敢打包票，只要他说没原谅，这妹子准得哭出来。 他想了想说，“看你以后表现吧。” 农历二月的天早晚的还冷，中午的时候却暖和许多。 太阳出来温度升高，积雪也慢慢融化。 路上有些难走。 但因为去公社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大家伙聊聊天很快就到了公社。 公社那边有个大广场，是早几年前为了应对这些坏分子建起来的。 有这样的大事儿，必然先批判，批判完了，再有委员会的人进行宣讲，之后才是游行。 今天恰好是公社的大集，公社广场上人满为患。 谢阳等人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围的水泄不通，最前头台子前面人更多。 他们根本就挤不进去。 也有瘦小的人直接从缝隙里钻进去，谢阳不想跟人挤来挤去，便站在外人看热闹。 王林兴奋道，“以前还真没想到乡下这么热闹啊。” “那可不，比咱们城里大院可热闹多了。” 像昨晚的热闹还有今天的热闹，他们可就没怎么见识过了。 谢阳猜测的很对，等两男一女被绑着拽上去的时候，就确认了这一事实。 三人脖子上各自挂了一双鞋。 原本还有些微胖的女人此时已经瘦骨嶙峋，一高一矮的两兄弟看着那么多人已经满是恐惧。 看来这一个月的委员会生活没白受，委员会很好的教会了三个人怎么做人。 这会儿才被拽上去，下头就有人开始扔菜叶子，就跟谢阳以前看到的电视剧里，老百姓扔关在囚车里的贪官污吏一样。 不过菜叶子没多少，鸡蛋更没有，扔泥巴和雪球的居多。 谢阳看着落在那男人脸上的雪球，都不禁替对方疼了一下。 “啧啧。” 可惜太远了，不然谢阳真想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 君子之风那是不存在的。 上头委员会领导对下头老百姓的行为一点儿也不阻止，也没其他人管。 三人没一会儿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接下来又是宣讲，宣讲之后才宣布开始游行批判了。 第83章 绝世好儿子 要不是知道这是在干嘛，指不定还以为这是搞什么过年庆祝活动，别提多热闹了。 谢阳远远瞧了两眼也就没了兴趣，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买点儿肉吃呢。 空间里有兔子肉还有狍子肉，但这玩意儿天天吃也不是个事儿，他有些馋小鸡炖蘑菇了。 不管是黄蘑菇还是榛菇，炖鸡那都是一绝，哪怕手艺再差，炖一下都非常好吃了。 谢阳溜达着去集市上，结果集市上的人也都跑去看热闹了。 也就几个卖鸡和鸡蛋的大婶儿还在那儿摆摊，却也着急着去看热闹。 于是谢阳趁机去买了一百个鸡蛋，另外又买了三只大公鸡，甚至连人家的篮子都给买来了。 卖了鸡蛋和鸡，那大婶儿忙不迭的看热闹去了。 另一个大娘不禁眼热，“小伙子，还买鸡吗？我给你便宜五分钱。” “一毛。” 大娘听着那边热闹的样子，一咬牙，“行，一毛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娘腿脚麻利的就去看热闹去了。 谢阳提着篮子，到了原来那条小道，将东西都收进空间。 正打算离开，不远处一个老太太抹着眼泪拐出来了。 看到谢阳的时候，老太太愣了一下，认出了眼前的青年是谁。 这不就是被他们两口子扎小人诅咒了那么久的坏种吗，竟然还敢来！ 难道是来看她俩儿子和儿媳妇的热闹吗？ 怒气升腾，老太太咬牙切齿，大喊一声，“老头子，敌军出现，出来了。” 嚯。 谢阳一看嘿嘿一笑，转身就跑。 不跑才怪，不管什么年代老头和老太太都不少招惹的对象，万一被赖上那可就麻烦了。 但老太太别看六十多岁了，但长年累月的骗人跑路锻炼出来的腿脚那是真的厉害，一边喊着老头子，一边冲过来抓谢阳。 得亏谢阳手里的鸡和鸡蛋都收起来了，不然被这么追那真是鸡飞蛋打了。 谢阳跑的飞快，这些天的灵泉可真没白喝啊，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跑起来都不觉得喘了。 外头大街就有供销社，人也多了起来。 “你个瘪犊子给我站住。” “你停下，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害了我俩儿子和儿媳妇，你给我拿命来。” 老太太一边跑一边骂，嘴里别提多脏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看着这俩，但谢阳停下才怪呢，一口气冲上大集，混入了人群之中。 恰好游行的队伍朝这边来了，谢阳混入人群老太太再想把他找出来就难了。 果不其然，老太太看着那么多人，再看看自己俩儿子，顿时痛哭起来，直接扑上去了。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有住在公社的人对老太太指指点点，“瞅瞅，这就是这三个人的妈，所以说当爹妈的还是得好好教育孩子，不然一坏坏一窝，一家子都得送走去种树。” “啧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这俩儿子娶了一个媳妇儿就是这老太太的主意，搞破鞋的事儿肯定也知道。这老太太可不是个东西，经常在大集上坑蒙拐骗的。” “那怎么没把她抓起来？” “嗐，那三个人还真是个孝顺的，没一个把这老两口供出来的，实际上都是这个老太太的主意。” 老太太哭着喊着也没用，公社有民兵连，今天这样的场合都在，一个个民兵都扛着枪，为的就是防止这样的事儿出现。 几个人拉老太太没拉开，眼瞅着老太太寻死觅活的。 民兵连长直接上膛，砰的一声射向天空。 这下别说老太太吓得不敢动弹了，就是老百姓也吓得够呛。 “再破坏队伍就把你一起抓起来。” 老太太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突然眼皮一翻就晕过去了。 人群之外，一个老头瞥了眼这情形，悄么声的又缩了回去，直接往回跑了。 不管这老太太是真晕还是假晕，也没人在乎了，几个民兵直接将人拖到一边儿去。 结果一拖发现不对劲儿了。 “哎哟，这老太太尿裤子了。” “被吓的吧？” 几个好事的大娘大婶儿说，“这肯定是吓得尿裤子了嫌丢人故意晕过去呢。” “哎哟，她还能嫌丢人呢，俩儿子跟一个媳妇儿搞那么久，她还能知道丢人？” “笑死个人了。” 民兵不管这些，将人拖出去就继续前进了。 果不其然，老太太被拎出去人群，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看热闹，直接一轱辘爬起来，也不管自己俩儿子一儿媳妇了，直接跑路了。 至于狼狈的两男一女，心里唯一的期盼也没了，顿时泪流满面。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你们三个还护着罪魁祸首呢，不过你们三个真孝顺呢，坑蒙拐骗那么多钱都给老太太养老了。可惜了，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这人说完不少人就找说话的人，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说者有心，听者也听进去了。 三个本就惶恐不安的人顿时惧怕不已。 委员会的说了，如果表现不好，可能要吃枪子儿的。 刚才那动静已经让他们吓破胆了，他们不想死啊。 围观的人虽然没找到是谁开口的，但是对这话还是挺赞同的。 “这生了儿子就是好啊，弄了钱不说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剩下的钱都是老两口的，下半辈子养老问题不用愁了。” 他们吃花生米，老太太在家享福？ 那女人最先不干了，当即嚷嚷道，“领导，我要举报我婆婆苗大华，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我是被他们家买来的啊，我冤枉啊。” 两个男人见女人供出了他们母亲，原本该生气的，但是反而有些赞同。 谁都不想死。 谁都想过好日子。 就算你留下的那个是他们妈也不行。 委员会的主任赶紧上前，看着那女人道，“你确定你要举报你的婆婆？” 女人忙点头，“对，我要举报她。” 委员会主任笑了，“很好，早这样的话哪里用得着受这样的罪呢，说不定还能减刑呢。” 那俩男的一听，顿时燃起希望来。 减刑！ “我们也举报，我们举报我妈还有我爸，我们举报。” 好家伙，当儿子的举报亲爸亲妈！ 这可真是绝世好儿砸了。 第84章 冤家路窄 人群中的始作俑者谢阳深藏功与名。 看着公社民兵连的人去抓老太太苗大华和老头去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就是不知民兵同志能不能把人抓回来了。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就在众人着急猜测的时候，一队民兵匆匆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人跑了，老头和老太太都跑了。” 民兵连长包奎顿时脸上无光，咬牙道，“派人去追，老胳膊老腿的还挺能跑的，我就不信能跑出去多远去。”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都盼着人赶紧抓回来，好再壮大游行的队伍。 谢阳看了眼周围的人群，小声嘀咕，“现在人那么多，老头老太太又不起眼，万一混入人群估计都不好找出来。” 谢阳说完就直接转身往其他地方去了，听见他话的几个人回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 但是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几个人当即就嚷嚷起来，“会不会混入人群了。” “就是啊，那么多人，真要混入进来恐怕不好找吧。” 能做到民兵连长职位的人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扯着嗓子喊道，“现在所有人，四十往上的站到东边去，四十以下的站到西边，相互间都看着点儿，一旦有人想逃跑，就直接抓起来，肯定是有问题的人。现在开始。” 命令完，包奎便让民兵连的人还有委员会的人四散开，“你们主要守住外围还有胡同口，一旦有人想逃窜，就直接抓住。” 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头子，就算能跑，还能跑到哪儿去，说不定真就藏在人群里了。 包奎说完，各自散开，而看热闹的人群也开始行动起来，尤其是身边有老头老太太的，更是看的仔细。 都不用别人说，这年月人民群众的觉悟是非常高的，坚决不让坏人逃跑。 只是人还没分完，便听见有人道，“这个老太太要跑。” 喊话的年轻人喊完，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抓住那老太太。 结果那老太太滑不溜丢的，竟然朝着不远处一个年轻人冲了过去，嘴里还叫嚣着，“你这个坏种，害我儿子又来害我，我要杀了你。”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周围的人为年轻人捏了一把汗，纷纷上去抓人。 年轻人惊讶看她，面容惊恐，“这位大娘，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什么非得诬赖我呢。” 老太太已经被善良淳朴的群众给抓住了，只是并不愿意就范，一个劲的挣扎，嘴里骂骂咧咧，什么脏话都出来了。 谢阳委屈，“您不能倚老卖老啊，之前的时候你儿子儿媳妇就诬赖我，现在你又来诬赖我，我招谁惹谁了。” 这时候一个带着红袖箍的大娘过来了，看了眼谢阳，惊讶道，“哎呦，小伙子，又是你啊，你可真够倒霉的，就买只鸡这被人一家子赖上呢。” 谢阳无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老太太就埋怨上我了。” 红袖箍大娘将之前的事儿七嘴八舌的说了，大家伙看谢阳的眼神更同情了。 辛文月挤进人群，看着老太太破口大骂，“你个老登，年纪不小，不办人事儿，当我们知青好欺负呢，你等着，我必须得去公社知青办告状，不严厉惩罚你我们知青都不答应。” 在场看热闹的知青可不在少数，一听谢阳是知青，哪里肯罢休，当即吵吵嚷嚷的要公社给知青一个说法。 这走向…… 谢阳不禁看了眼辛文月，辛文月得意的朝他笑了笑，小模样还真挺可爱的。 公社的人也是被叫嚷的头疼，“肯定会好好调查的……” “唉唉唉，这个老头趁机想跑。” 一阵慌乱之后，老头和老太太都被抓住了。 跟老太太的挣扎怒骂不同，老头大喊着冤枉，看着格外的没骨气。 谢阳这边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走了，老头老太太直接汇合。 老太太想起刚才老头扔下她跑了的事儿，顿时恼怒，张嘴就骂，“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扔下老娘跑了，能死你算了，还你冤枉，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坏的王八蛋了，家里这些事儿哪个不是你在背后出主意的，让我给你背锅，想都别想。” “嚯！” “好家伙。” 不知什么时候王林来了谢阳旁边，喃喃感慨，“这可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是一点儿不假啊。” 见谢阳看他，王林认真道，“看来不能轻易结婚啊，女人是老虎。” 谢阳哭笑不得，但这话也不能说不对，找不对人，那女人不管怎么样都是错的，如果找对人了，即便对方是母老虎也甘之如饴。 想到这个，谢阳不禁看向四周，却没看到薛明姗的影子。 “别看了，走了。” 谢阳回神，就见辛文月一脸恼怒，“你找谁呢？” 她故意挡在谢阳身前，邀功道，“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谢阳还没说话，王林等人纷纷过来，竖起大拇指道，“辛文月，你可真是厉害了。” “那可不，我这人也不是一直要人护着的。” 辛文月抬着下巴看着谢阳，只等着从他口中听到表扬的话。 谢阳哭笑不得，点头道，“是，你是最厉害的。” 周围的人群渐渐往前头去了，被扔雪球和泥巴的除了那三人又多了老两口。 一家子整整齐齐的还挺好。 “团聚了，不错啊。” 活动结束，一家五口被带回去了，具体判多少年还得经过审讯之后由相关单位进行判刑。 当然了，这年月的各项法规并不健全，量刑也随意。 王立新一结束就去知青办了，目的就是落实这事儿，不能让知青的亏白吃。 谢阳等人正准备回去，突然有人喊他。 “哟，谢知青，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谢阳听到这声音，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意淡了许多。 他回头，正看到几个熟悉的人。 冤家路窄，说的就是他们了。 第85章 害怕 玉县一别，谢阳跟马强这一群人已经一个月没见，没想到马强也分到红旗公社来了。 而且看着这几人的模样，谢阳可以肯定，这几人在知青点混的不怎么滴。 衣服看着破旧不少，脸色也比当初要差的多，眼中的戾气比刚下乡的时候还要多。 就马强的性子，指定不愿意屈居人下，那必然跟原来的团体产生纠纷，说不定在争夺地盘中并没有占据优势。 看到马强的时候，辛文月脸上的笑容都落下来了，显然有些心有余悸，她不自觉的往谢阳身后躲了躲。 刚才还英勇无比的辛文月一下变得胆小起来，让谢阳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阻拦，任凭她躲在后头。 王林和许卫东等人也连忙过来，众人一对峙，谢阳这边儿一点儿都不势弱。 马强突然笑了一声，“哟，谢知青，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找了这么几个小弟。” 他看了眼王林，问道，“大兄弟，你这么喜欢给人当狗啊。” 王林眼睛一瞪，拳头一握，“哪比的上你啊，领着四五条狗真当这是你狗窝了。还有你这张狗脸，都比得上雪地里的土坷垃了，让人看着就想踢一脚。” “你怎么说话呢。” “就是啊。” 王林上前，眼睛一瞪，拳头一伸，“怎么着，就许你们这么说我说就不行了，来啊，打架啊。” 谢阳这边儿光一个王林就很骇人了，其他几个老知青虽然面色不好，但是身高上也不差。 一对比谢阳这边还多几个人呢。 马强脸上讪讪，往后倒退两步，“没那意思。” 说完马强转身就想走。 谢阳道，“等等。” 马强笑，“谢知青还有事儿？” 脸上笑眯眯，心里妈妈批。 要早知道谢阳身边人那么多，他指定不过来丢这人。 他在赵家屯过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本来想找谢阳找点儿心里舒坦，结果不是那么回事儿，有些事儿不受控制。 “没什么事儿。”谢阳突然过去，凑近马强，笑着说，“你听见那老太太骂我了吗？” 马强一愣，警惕的看着他，心里突然多了一个猜测。 谢阳脸上露出一抹纯真的笑来，“你猜想的没错，就是我干的，包括那两男一女，都是因为我才被抓的。” “你说……我能不能把你也送进去呢？” 看着谢阳云淡风轻的样子，马强只觉得汗毛竖起。 当初在县城火车站谢阳带给他的恐惧又在瞬间涌上心头，看向谢阳的眼神也在他不知不觉中带上……恐惧。 谢阳看着他的变化，神色非常温和，“马强，我跟你本来也没多大矛盾，你想当你的老大，划你的地盘，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辛文月是我罩着的人，这辈子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也给我把这话记好了。以前的事儿我可以都忘记，你最好也忘记，不然……我这人可是很小心眼儿的。” 撂下话，谢阳转身就走，马强站在原地看着谢阳呼喊着彩虹湾的人离开，眉头不禁紧紧的蹙了起来。 “强哥……” 马强回神，挪动了一下双腿，后背因为出的冷汗有些发凉。 身边的人朝着谢阳的方向呸了一声，面色阴狠道，“强哥，你怎么就这么放谢阳走了，那小妞儿你不是早就惦记了……” 他没说完，就见马强怒瞪着他，他有些慌，“强哥……” “不许再提辛文月的事儿。” 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马强转身就走。 他的小弟不知道马强怎么了，但是马强很清楚，现在他的处境让他不能跟谢阳较量，而且他也不能让自己陷入腹背受敌的状况。 跟他的坏运气相比，谢阳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谢阳等人离开一段距离，辛文月才松了口气，然后欢喜道，“谢阳，谢谢你。”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许卫东几个就笑道，“谢阳，你这算不算英雄救美啊。”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辛文月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羞恼道，“去，别胡说。” 她看着谢阳，其实是盼着谢阳认可他们的关系的。 可谢阳却道，“我这是保护弱小少女，而且还是仗势得利。” 他清楚的明白，今天要不是许卫东等人都在，马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放狠话都没有今天这么好的效果。 两个村子隔着有段距离，两方人马只要想避开，就不会轻易碰到。 少个敌人也挺好的，能少很多麻烦。 谢阳的态度让辛文月免不了心里失望，看向谢阳时的眼神要多怨念就多怨念。 来时路上不少人，回程却少了许多。 谢阳突然问，“薛明秀呢？” “他啊，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许卫东还以为他是担心薛明秀，还安慰道，“人家好歹是地头蛇，对公社可比咱们熟悉多了。” 谢阳笑了笑没言语。 他都为自己的心思可耻，他哪是想找薛明秀啊，明明是想找薛明姗好不好。 之前他还在队伍里晃了一眼，再看的时候就不见踪影，没想到回程也没见到人。 从早上一直就沉默的孟军其实是心里最恐惧的一个。 一直到村里众人都散开了，这才借口找东西来到谢阳家门前。 谢阳正准备关门，就被孟军拦住，“谢阳，我们谈谈？” 看着他稍显惨白的脸，再联想今天白天的事，谢阳明白了，“你怕了。” 孟军不可能不怕，潘红芳能通过诬陷于力军强迫脱身，说不定还能回城。 但他是男人，只有被人加上这个罪责的份儿，一旦被扣上qJ的罪名，那他这辈子就完了。即便钱有才碍于村里的颜面摁下这事，这辈子他都会跟回城无缘。 他不想沾上这样的结果。 “谢阳，求求你了。” 孟军也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谢阳不为所动，竟然噗通一声跪下了。 好巧不巧的，薛明秀兄妹俩回村了。 看个现场。 第86章 他是渣男啊 人至贱则无敌。 谢阳真是见识了。 跟薛明秀兄妹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村里的人，看到孟军跪下的时候，众人都震惊的看着这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孟军痛哭流涕，死死的拽着谢阳的裤子，害得谢阳使劲儿的拽着棉裤不让拽下去。 “谢阳，求你了，求你了。” 他也不说求谢阳什么，只哭着求谢阳。 几个村里的女同志面露不忍，“谢知青，要不你就答应他吧……” 她还没说完就被薛明姗给拽了一下，“红秀，你别乱掺和他们知青的事儿，他们之间不一定是发生什么事呢。” 其他人不清楚，但薛明姗大约能猜到一点儿，因为她想到之前谢阳送她回家时听到的小屋里的声音。 现在想想，似乎就是孟军了。 想到那天晚上她问的傻问题，薛明姗脸上不由发烫，瞥了一眼谢阳就忙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薛明秀赞同道，“谢知青可不是欺负人的那种人，指不定对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求谢阳帮忙遮掩呢。” 这话说的谢阳都乐了，他一脚将孟军踢开，笑道，“听见没，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孟军蹙眉，“谢阳。” 谢阳直接手指头掐在他脖子上将人提了起来，孟军顿时觉得呼吸急促，脸也涨的通红，眼珠子都开始往外膨出。 “谢……” 几个村里的人都惊呆了，“谢知青……” 因为村里人跟知青的关系一向一般，几个年轻人虽然觉得谢阳的做法不好，却也没敢上前。 倒是薛明姗和薛明秀过来了，“谢知青，不要闹大了。” 谢阳笑着将孟军扔在地上，孟军得以解脱，大口的呼吸，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孟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的人是你，不是我。不要跟我玩这一套什么道德绑架的事，你自己不要脸，膝盖底下软骨头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不要来我门前脏了我家门前的地。” 谢阳看着孟军，话说的虽然平缓，但每一句说出来都让孟军心生恐惧。 “心里恼恨我？没事，你可以继续恼恨，滚。” 谢阳说完只静静的看着孟军。 孟军爬起来，踉跄的跑走了。 几个村里人见谢阳看过来，纷纷往村里去了。 待众人都走远，薛明姗才道，“这样对你的名声不会好。” 谢阳问她，“名声这么重要吗？” 薛明姗一愣，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半晌才说，“当然重要。” 她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谢阳点头，“好吧，是很重要。” 他转身回家将院门直接关上，外头的薛明姗突然意识到谢阳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他这是怎么了?” 薛明秀没明白。 薛明姗摇头，“我们回去吧。” 谢阳有时候明明看得出薛明姗对他有好感，可每次他觉得两人有进展的时候薛明姗又开始拒人千里之外了。 想到刚才薛明姗的话，谢阳就忍不住气闷。 或者直接说清楚？ 他果然是个渣男啊，看女人只看脸。 为了安慰五脏六腑，谢阳决定大吃一顿。 鸡蛋炒的油汪汪的，猪肉炒的香喷喷的，就是青菜太少了，只能用仅有的萝卜凉拌一下。 隔壁屋里的咯咯哒又在叫唤不停，谢阳干脆拿灵泉喝了两口。 唉，不对，灵泉好像水流大了点？ 原来的杯子装满了都流地上了。 那可不行。 谢阳直接拿了一个水桶放空间了。 只是心疼的看着地面上的灵泉时他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被灵泉流过的土地似乎跟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了，似乎隐约有两根草长出来了？ 谢阳不禁乐了。 所以说，这空间里虽然能保鲜，但是这地兴许不是死的，也能生长一些活物？ 谢阳不禁乐了。 “能长活物也白搭啊，我不会种地啊。” 甭管是他还是原身，都没种过地，如果撒上种子就能活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将他的家当翻个遍，谢阳勉强从原来谢家抄来的东西里找到一小包的菜种。 至于是什么种子，结合于秀娟当初曾经在花盆里种植的情况来看，大约是油菜。 挺好，真能种活的话冬天好歹有青菜可以吃了。 被灵泉流过的区域并不大，谢阳也没法进入，只能用意识将油菜种撒了一把，然后就没管了。 相比较于青菜的执着，谢阳更期盼有更多的灵泉好把他的身体养好。 好在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身体跟正常人已经没区别。 现在再喝灵泉就是滋养身体，再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加强锻炼，他相信上一辈子的肌肉还是可以回来的。 谢阳突然充满信心，第二天去大队部看到薛明姗的时候都没有之前的忿忿了。 但显然薛明姗还有些不好意思，几乎不与他视线相对。 行吧。 下了课，谢阳照例找冯媛讲解题目。 冯媛感慨道，“这真是近朱者赤啊，知青点你们一块来的几个也在学习，回去的时候也追着问我，干脆我给你们开个小班算了。” 谢阳乐了，“行啊，这是追求进步的好事儿，你给我们开班上课，我交学费。” “可拉倒吧，就讲个题目还学费呢。”冯媛不计较，谢阳却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打着交学费的幌子，第二天带了一盒桃酥给冯媛。 冯媛惊讶推拒，“这么贵的东西你拿出来干啥，拿回去自己吃，一天吃一片也能养养身体。” 知青点的知青，除了个别的老鼠屎，还真没有说特别离谱的人。 像冯媛和王立新作为最前辈的知青，不管对待哪个知青都像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谢阳他们来的最晚，这些老大哥老大姐可没少帮衬他们。 这些谢阳都记在心里。 他将桃酥塞到冯媛手里道，“冯老师不收，以后我可不好意思问题目了。” 冯媛无奈，“你这人还真是不过日子。” 絮絮叨叨的又叮嘱几句，谢阳非但不觉得烦，甚至还觉得挺好。 有人关心总是好的。 而在谢阳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远在西北的谢明和颜悦过的就很不好了。 若用两个字来概括这日子，那就是：想哭。 第87章 野猪群下山 阳历三月，东北早晚还冷，但中午已经有了暖和时候。 西北也不遑多让，春季的风刮的格外通畅，刮在身上的时候不光像刀子割着脸，风里还时常裹挟着黄沙。 在外头的时候根本不敢张嘴，张嘴就是一嘴的沙子。 谢明从外头钻进地窝子，看到坐在那儿的颜悦就来气，但想到他的目的，谢明就忍住了到嘴边难听的话，在她旁边坐下，说，“颜悦，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见颜悦不说话，谢明耐着性子继续道，“之前你说你怀孕了，所以我答应和你结婚了，可没想到你没有怀孕，都是一个误会，我也不计较什么了，毕竟你也是为了我们俩人好。可你看看眼下的情况……” 他环视周围，这个地窝子是知青们睡觉的地方，白天晚上都黑乎乎的，十多个人挤在这么一个地窝子里，味道就别提了。 哪怕是颜悦住的女知青点味道也好不哪儿去。 才来一个月，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也是在这时候，有人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他已经和颜悦离婚了。 要想摆脱现在的生活，他唯有和颜悦离婚，才能和对方在一起。 可颜悦不答应，跟她说了几次，都只会哭。 “颜悦。” 谢明将颜悦揽进怀里，伸手为她擦干眼泪，“你要知道，我们的感情是别人无法介入的，你得相信我们的感情。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 闻言颜悦泪眼朦胧的看他，似乎并不相信这话。 颜悦的确很漂亮，这份美在西北也格外的耀眼。 向他伸出橄榄枝的女人是这个插队村子大队长的女儿，长相一般，胜在脾气还算温和。身材有些干瘪，跟凹凸有致，五官漂亮的颜悦比起来，相差太远。 如果不是干活太累，他实在承受不了，他也舍不得这时候就放开颜悦。 颜悦的身体像绸缎一样，说实话他如今还舍不得。 可现实如此，他只能稳住颜悦，让她先跟自己离婚，后面他再想办法稳住颜悦就是了。 女人吗，人都是他的了，还能怎么着？好言哄哄就是了。 谢明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只要操作的当，将这两个女人同时稳住不会有问题。 谢明俯身亲吻颜悦，温声安抚，“你愿意在这儿呆一辈子吗？肯定不想吧，就算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也不能留在乡下。但是你要之前，想要回城就离不开大队长的支持，如果我拒绝了她，你想她能让我好过吗？” 这个问题让颜悦心里一紧，这也是她担心的地方。 “唉，我这也是为了你啊。”谢明眼中深情款款，“我怎么舍得你受苦，就想着我先假意答应她，跟她结婚，然后再想方设法让她帮忙把你送回城去。” 一听这话颜悦忙道，“那你呢？” “我？”谢明苦笑，“只能等机会了。” 他们家里如今爸妈都被抓了，就剩下一个弟弟，他想回去也没人给他奔走。这事上他倒是没说假话，可以先让颜悦回去，凭借颜悦对他的深情，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他弄回去的。 “颜悦，我们的未来需要我们一起努力，其他的都是为了我们能够回城的。”谢明眼中透着浓浓的情意，“即便她得到了我这人，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颜悦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起身亲吻着谢明。 两人下乡一个多月，还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亲热，此时天时地利人和，两人很快就滚在一起。 谢明知道，颜悦是答应跟他离婚了，那么满足她一次又能如何。 谢明两人在地窝子里交流感情时，谢阳正在大队教室里跟于铁柱怒目而视。 “于铁柱同志，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将你扔出去了。” 之前于铁柱丢了脸，有一段时间消停没出门。 如今跟铁蛋又闹翻了，更是气不顺了。 “谢阳，你诚心跟我作对是吧？” 谢阳挑眉，“我觉得你脑子有病。” 两人正在争执，忽然听见有人喊道，“后山有野猪出没了，好多的野猪。” 一听这话谢阳来了精神，当即推开于铁柱冲了出去。 “谢阳，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于铁柱追到门口，发现谢阳人都不见了踪影，回头见薛明姗正跟孩子们讲课了，顿时不乐意了，“喂，薛明姗，。” 薛明姗根本不理会他，几个孩子大声嚷嚷道，“于铁柱你干啥老打扰薛老师，看不出来吗，我们薛老师不稀罕你。” “就是，你快走吧，你实在太丑了。” 半大的孩子可不害怕于铁柱，于铁柱顿时气恼，“胡说啥，都给老子闭嘴。” 薛明姗书往桌子上一拍，“于铁柱，你赶紧出去，不然我要找大队长告状了。” 于铁柱眼神闪了闪，站在原地说，“薛明姗，你嫁给我不比跟人换亲强吗。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一定好好上工挣工分让你过好日子的……” 他话都没说完，就见薛明姗满脸的冷笑。 “滚出去。” 薛明姗突然将手中的书本砸向于铁柱，愤恨道，“滚，滚，都给我滚。” 于铁柱呆呆的站在那儿，好半天才说，“你想想。” 然后便走了。 薛明姗嚎啕大哭。 她不明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这个想算计她的婚事那个想算计她的婚事，非得她把这张脸划了才能放过她吗？ 薛明姗的纠结和痛苦，谢阳并不知晓，此时的谢阳已经握着斧头和棍子跟着村里人往村后山脚下去了。 来后山的大多是村里的爷们儿，有工具的带着工具，没有的拎着棍子。 钱有才带着一群人已经在驱赶野猪。 可这次下山的野猪群数量众多，凭借他们一个村子的力量根本留不下几头，与其惹恼了野猪，不如先驱赶再说。 从下午一直驱赶到入夜，野猪好歹是被驱赶回了林子。 钱有才一把年纪累的够呛，按照队里的分组，交代了人守着山脚这边，防止夜里野猪再下山。 “我连夜去公社申请民兵过来帮忙。” 如果只是三两头，村里一般自己就解决了，还能给村里创收。 可数量太多时，村子里的人想独吞就比较困难了，只能寻求公社帮助。 钱有才连夜去往公社，谢阳也在入夜后悄无声息的从之前探路的地方上了山。 ———————— 颈椎病犯了，实在坚持不了日六了，等我好了再日六。 第88章 半夜上山 每年冬天和春天都有山上野兽因为缺乏食物下山，今年彩虹湾也就遇上一回，还被谢阳发现的。 今晚的山上注定很热闹。 一群野猪被一大群人给撵上山，队伍早就被冲散，满山头乱窜。 使得许多过冬的猎物也被搅和出来，不说鸡飞狗跳，但猪闹野兽叫唤是跑不了了。 谢阳之所以敢独自上山，也是因为这段时间身体养的不错，能够使用大力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这视力如今走夜路几乎不受影响。 不说像白天，但像傍晚时分也差不多了。 满山头的猎物，他也不打算走的深了，只往他前几天上山挖的陷阱那儿看看也是不错的。 挖陷阱这活他以前是没干过，但上辈子往东北旅游的时候，跟一个老大爷聊天，那老大爷跟他说的，那时候他只当对方吹牛，山上哪可能那么多猎物。 但穿都穿来了，什么法子都得试试了。 一路上山，谢阳很快发现这边雪地被脚印糟蹋过。 再往前走，脚印更加密集。 待到第一个陷阱时，周围的雪已经被糟践的不像样了。 而且隐约的能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 谢阳心中窃喜，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提着斧头靠近陷阱。 然后他就跟一双怒瞪的老大的猪眼对视上了。 嘿，还真是野猪。 现在地还冻着，刨坑也不好刨，有几个是凑巧刨到了原先村里猎户废弃的陷阱，剩余两个自己刨的，一米深度都没有。 但凡深坑，谢阳都插上了削尖的树枝，此时野猪没跳上来，也没露出獠牙，反而有些虚弱…… 谢阳拿斧头扒拉了一下，野猪也只是不满的哼哼几声，然后他就看到野猪底下的血迹。 很好，被伤到了。 这还说啥？ 一斧头了解了野猪大哥，为它解决了痛苦。 谢阳伸手拽着两只猪耳朵收入空间，就看见空了的陷阱里竟然还有两只野鸡，不过已经被野猪兄弟给压死了。 收了收了。 人家一年到头吃不到一只鸡，他倒好，隔三差五的就得炖只鸡，空间里甭管野鸡还是家养的鸡总共还得有七八只，野兔子肉和狍子肉也没吃完。 唯独没有猪肉了。 现在有野猪了，野猪肉他是不爱吃的，但他可以去县城买了再买猪肉。 就连收野猪肉的人和买猪肉的路子，他都想好找谁了。 美滋滋的把野鸡放空间，谢阳正打算去另外一个陷阱看看，就听见后边传来刷刷声。 他提着斧头，猛然转身，就看到一头比他收的这头野猪还要大的野猪后腿一蹬张大嘴巴露出獠牙朝着谢阳扑了过来。 谢阳没敢硬杠，飞快的朝旁边一闪，然后顺着树就爬了上去。 虽然开春了，但是晚上还冷，谢阳为了方便只穿了毛裤和裤子，本来还觉得冷飕飕，这会儿无比认同自己的先知决定。 冷点怕什么，爬树方便啊。 只可惜谢阳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爬的这棵树不够粗，他才爬上去，那野猪已经非常聪明的开始用脑袋撞树了。 野猪的力气极大，又皮糙肉厚的根本不知道疼，树上的那两脚兽对野猪大哥来说诱惑力太大。 砰砰装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谢阳短暂的松了口气，死死的抱着树干，趁机看了眼周围。 山上白茫茫的积雪还未正式融化，被打散的野猪们在树林里四处乱窜。 谢阳知道，错过今晚，这些野猪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一咬牙，拎着斧头直接跳下树干，趁着野猪回转的时候一斧头劈在野猪的身上。 正常一斧头并不能对野猪造成多大的伤害，然而谢阳是下了十分的力气，这一斧头下去，野猪后颈直接露出森森白骨。 野猪痛苦哀嚎，进攻的也更加猛烈。 谢阳来不及拔出这把斧头，忙从空间抓出一把砍刀又劈了过去。 连劈三砍刀下去，野猪终于倒在脚下，然后进入谢阳都没进去过的空间跟它的野猪兄弟做伴儿去了。 月上中天，明月皎皎。 谢阳趁着仗着势力的优势穿梭在夜晚的山林里。 这片山林，今晚估计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了。 谢阳快速到了下一个陷阱的位置，近前一看顿时失望，没有。 看来老猎手选的位置还是有道理的，你看他自己选的这个就没有猎物。 也不对，里头的一个树枝没了…… 也就是说挖的太浅被猎物跑了。 来不及惋惜，谢阳又奔向下一个地方，三个老猎手遗弃的陷阱里都有猎物。 一只野猪，一只成年的雄鹿，还有一只傻狍子另外几只野鸡。 很好，收获颇丰。 他也不贪多，收完这些便往回走，结果路上又接二连三的碰上几只被野猪兄弟喊起来的小动物。 如果来条猎狗，那真就是鸡飞狗跳了。 不过鸡飞狍子跳也很热闹，再来上一头野猪热闹的程度堪比动物世界里的表演赛。 谢阳这个唯一的人，穿梭在动物世界里偷鸡摸狍子，最后再把野猪大哥收入空间。 累了，把空间里的灵泉喝掉。 状态立马回来。 谢阳干脆不着急回去了，一直忙活到夜里十二点多了，还兴奋的不行。 野猪抓了七只，狍子八只，野鸡大概也得十几只。 为了山上的平衡，谢阳忍痛下山。 这样的好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不过就是这些，卖掉后也是一大笔钱。 当然他也不能一次性卖掉，不然目标太大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下山回家，洗漱一下躺下就睡。 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见天上下钱，一堆的钱把他砸晕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看着屋内的阳光，只能说一句见鬼。 不过等他探查完空间里的存货，顿时美滋滋了。 因为山上有野猪作乱，上山伐树的工作暂停了。 一同停了的还有大队的识字班儿，再有一个月就是春耕，雪也逐渐融化，学生能去隔壁村子学校上课了。 谢阳和冯媛、薛明姗都下岗了。 谢阳有些惋惜，找冯媛讲课没那么方便了。 另外……见薛明姗没那么方便了。 谢阳感慨完，便跟知青们一起等着公社来人。 九点刚过，公社民兵连以及各村的代表都来了，浩浩荡荡足足有二十多人。 钱有才昨晚已经跟民兵连说了野猪的事儿，包奎冷着一张脸对钱有才道，“野猪是你们大队上报的，你们挑八个人跟我们上山。” 能上山！ 谢阳激动了。 第89章 这是什么运气啊 可惜谢阳激动没用。 他往钱有才跟前凑了两次都被钱有才给拨到一边儿去了，“上一边儿玩去，他们上山你往前凑个啥，你能去还是怎么滴。” 谢阳就知道之前自己虚弱的人设耽误他了，忙提醒钱有才道，“大队长，您忘了，从我来了之后可是参与过好几次抓野猪行动了，我来那天不还救了您，您忘了？” 听这话钱有才不禁犹豫，这事儿他肯定不能忘，他老婆还想去给谢阳送点东西呢，还是他拦住了说直接给工分这才没去。还有之前去县里的事儿。 足以说明谢阳虽然体力不太行，但打架打猎这方面有点天分。 但钱有才不能冒险，他伸手拍拍谢阳的肩膀说，“别闹，你那体力不行。去山里打猎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出来的，你这体格子不行。” 当然他也有其他的顾虑，这种打猎行为说到底是为了村里谋福利。 这会儿彩虹湾当地的居民都在期待的看着他，如果他把这名额给了谢阳，恐怕也不能服众。 谢阳看这情形就知道自己没戏了，看了一眼知青们，似乎也都跃跃欲试。 他道，“那大队长，我们知青也是村里的一份子，一个名额不给我们也不合适吧。” 钱有才迈出去的脚又停下，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善，“你这小子。” 知青那边也都紧张的看着钱有才，“大队长，你不能偏心呐。” “就是，我们可都是知青点的一份子。” 钱有才被他们嚷嚷的头疼，便问王立新，“那你那边挑一个人吧。” 真到了挑人的时候王立新也犹豫了。 那边谢阳指着自己，可王立新根本不给他机会，最后选了陈庆刚，陈庆刚拍着胸脯道，“大家等我回来。” 去打猎只要出去，甭管回来结果如何，一天十二个工分到手，自然是有人羡慕的。 王林道，“还不如让我去呢。” “你还不行，听说来的那天吓得走不动道了。” 陈庆刚说完其他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没被选上谢阳也没觉得失落，毕竟昨晚他已经提前收割了不少猎物。 等包奎带着人和家伙上山了，钱有才又给村里人安排一天的工作。 马上开春，不能上山的时候那就得为春耕做准备。 一部分人去清理沟渠，一部分人则守在山下，防止有野兽从蹿下山来。 这一次谢阳还是主动提出去山脚下。 想着谢阳打架和打野猪的本事，钱有才这次没有拒绝他，毕竟真让他去清理沟渠说不定分分钟就能倒地上去。 “不许逞能，不许私自上山。” 谢阳忙不迭点头，“那必须的。” 他们这一行人由村里一个小队长带队。 好巧不巧的这小队长就是刘洪水。 刘洪水看向谢阳的目光阴恻恻的，有些不怀好意，待钱有才带人清理沟渠去了，刘洪水这才招呼人拿着各种工具往山脚下而去。 山脚自然不是一片区域，刘洪水把谢阳和王林几个人安排到最偏僻的地方去了，倒是离着谢阳家不远。 刘洪水靠近谢阳小声道，“小伙子，大叔告诉你一句话，远亲不如近邻，得罪了近邻，那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谢阳掰着手指头点头，“你说的没错，这话我也送给你。” 说完他便往那边划定的区域去了，王林等人连忙跟上，“刘大叔说啥了？” “没说啥，让我小心点儿。” 王林啧啧道，“他们不选你是不知道你厉害。” 谢阳不以为意，真跟着上山打的猎物也是归集体所有，顶多拿个工分，不让上就不上吧，上去还得听人管束。 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无聊的聊天，说起最近学习的事儿，都是苦不堪言。 王林说，“从来不知道学习那么困难，我高中都学啥了啊。” “肯定是不学好。” 王林瞪眼看许卫东，“就你学好了，书倒是齐全，可题目一个不会做。” 许卫东被揭开面皮，脸上也不慌，“闲着没事儿接受知识的熏陶也能吸收一点儿的，你个大老粗知道什么啊。” “说啥大老粗呢。” 两人就在那儿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薛明秀颠颠的来了，“大队长让我来问问，有啥情况没？” “哪有什么情况啊，我们这边离得那么远。” 王林说着不禁吐槽，“我觉得小队长是故意针对我们知青呢，那么多人围在这边干啥呢。” “他好像就是针对我们。”云水生观察的很仔细，“而且他跟谢阳说话时候那眼神像要吃人。” 谢阳不以为意，“管这么多干啥，反正就算在这儿待一天咱们也有工分拿不是吗？” “说的也对哈。” 几个人也想的开，又凑在一起聊天了。 薛明秀不禁摇头，看了眼谢阳，拉着他往旁边去了，小声道，“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再给出个主意呗。” 谢阳一听下意识的就想到薛明姗身上了，“你说。” “就是……”薛明秀唉声叹气一声，似乎有些纠结，接着又说，“还是我妹妹那事儿，我妈虽然写了保证书说不管她的婚事了，但是在家只要见着我老妹儿就拿话刺挠人，说话也不好听，你有啥法子吗？” 这种事儿怎么刺挠，无非是拿孝道之类的说话，要么就说姑娘大了早晚得嫁人，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当儿女的不能记恨当爹妈的。 谢阳觉得梅秀凤那老娘们儿可真不是个东西。 既然心疼薛明民就不该跟薛洪涛结婚，这结了婚也生孩子了却不把后头生的当人。 当然，薛洪涛也不是个东西，从头到尾龙凤胎就像个牺牲品一样。 谢阳摇头，“这事儿我也没法管啊，这是你们家里的事儿，只能说让她少往跟前凑，别凑时间长了被人洗脑了，那时候可真就来不及了。” 其实就刚才，谢阳都想说让薛明姗嫁给他就解决了，可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有点儿像趁人之危。 薛明秀不解，“什么是洗脑？” 谢阳就稍微解释了一下，直接把小伙子给吓到了。 结合这么多年他们爸妈对他们兄妹俩说的那些话，可不就是这样吗。 什么大哥没亲妈疼可怜，什么二哥没亲爹疼可怜。 说什么他们有爹妈又有伴儿，要多让着哥哥。 什么好话都让他们说了，最后没人疼的是他们兄妹俩。 薛明秀还在那儿恍惚，突然树林里一阵哗啦啦声响。 王立新卧槽了一声突然喊道，“有野猪，快，抄家伙。” ———— 暂时先日四，等我颈椎好了日六~ 叩谢大老爷们 第90章 怎么办野猪又来了 王立新都震惊了。 他下乡也得小十年了，说实话他碰上野猪的时候还真不算多，毕竟每年上山的人一般都不乐意带他们知青，他们知青也害怕这些玩意儿。 可没想到今年接二连三的见到野猪，这一看见那青面獠牙的野猪哼哼的四处乱窜，王立新吆喝了一嗓子下意识的就想逃跑。 野猪这玩意儿也是欺软怕硬的，看着这两脚兽要跑，当即就朝着王立新来了。 王立新一边叫唤一边跑，谢阳就哭笑不得，“跑啥啊，你手里不是有武器吗？” 旁边的王林瞪着眼睛开始抖，“谢阳，你得教我。” “教。”谢阳拿起地上的斧头朝着野猪就冲过去了。 王立新大惊失色，“谢阳你疯了。” 然而谢阳没疯，其他人也没疯，他们也不可能让谢阳一个人去对上野猪，纷纷拿起武器跟在谢阳身后冲了上去。 他们这一组有五个人，围着野猪你一棍子我一斧头的，把那野猪直接就激怒了，掉头朝着还在嗷嗷直叫的王立新就冲了过去。 谢阳一看时机成熟，连忙伸手去拽野猪的獠牙，野猪顿时愤怒，掉头就来攻击谢阳，谢阳大喊一声，“砍它额头。” 可王林吓得都要傻了，旁边的高红兵拿着一把斧头一咬牙劈了过去。 斧头劈的有点歪了，直接卡在野猪脑袋上，野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谢阳两手制止知足野猪的晃动，一把拽过斧头砸在野猪的眼睛上。 “那边有野猪……” 村里人听见这边动静纷纷朝这边跑来。 谢阳觉得不能再拖，其他人也知道，一旦有其他人参与，这野猪可就不是他们知青点的功劳了。 “干掉它。” 王林也顾不上害怕了，一棍子敲了上去，恰好野猪扭头，棍子砸在那把卡在上头的斧头上了，野猪抽搐一下轰然倒地。 刘洪水领着人跑过来，问道，“野猪呢？” “野猪已经被我们杀了。”王立新这会儿心情激动万分，虽然手还是颤抖着，但是在该争夺利益的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害怕。 刘洪水撇嘴，让身边的人说，“抬走。” 王立新挡住去路，说，“刘队长，这是我们抓到的，我让人送到大队部去。” 刘洪水阴沉着看着王立新，王立新寸步不让，谢阳过来，喊了声刘叔，“刘叔，您肯定不是为了抢我们功劳的，对吧？” 那天晚上挨打的恐惧又浮上心头，刘洪水有些害怕。 生怕谢阳一不痛快就动手。 刘洪水哼了一声，“我们走。” 然而走了两步，刘洪水又道，“看来这边不够安全，你们往那边去吧，顺便把野猪抬到大队部去。” 王林几个有些不乐意，谢阳却无所谓，“行，我们这就过去。” 几个人找了一辆板车，将野猪搬到大队部去，谢阳则跟王立新几个往刘洪水说的区域去了。 那边是原来上山砍树的山脚，野物估计也很少往这边来。 王立新问谢阳，“为什么要答应他往这边来。” 谢阳笑，“他之所以这么干不就是想着那边兴许能再捡漏吗，但是山上现在乱糟糟的，谁知道那些野猪啊什么的就往哪里跑啊，所以在哪个位置都区别不大了。” “这样啊。” 王立新竟然还觉得可惜，不过想到刚才谢阳的表现，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你是真行，说你厉害吧，你干点儿活还能晕倒，说你不行吧，你还能接二连三的杀野猪，你以前不会是装的吧？” 都不等谢阳回答，王立新又自己反驳了，“也不对，医生都说了你的确有心脏病。” 谢阳呵呵。 那也是刚来的时候，现在再去医院检查，医生指定以为以前的检查出现了问题。 他心脏的疼痛和那种窒息感已经很久没有了，灵泉已经将他的心脏病治好了。 等了一会儿王林和高红兵回来了，兴奋的说，“村里人都惊呆了，大队长说了，给咱们几个都记上十二个工分呢。那咱们要是再抓一头野猪，是不是还能再得十二个工分？” 工分在乡下就是他们能否填饱肚子的凭证，有工分等大队里分粮食的时候才能有你的分，不然也只能分得一少部分，还得被人骂。 王立新忍不住乐了，“你当野猪这么好抓呢，再说了，山上去了那么多民兵连的人，要抓也是他们先抓，咱们就是运气好抓了一头。” “卧槽卧槽。” 王立新话都没说完，那边云水生这个自诩斯文的南方汉子已经惊呆了，“看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几个人看去，就见一头小野猪跟他们四目相对了。 “怎么说来着？” 王立新震惊的不行，“老子下乡这小十年了，见过野猪的次数加起来也没今天多啊，民兵连的怎么回事儿，枪声没听见一次，野猪倒是都跑下来……”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山上传来枪声。 不大的野猪受到惊吓，顿时就想跑。 “抓住它，又是好几个工分！” 一听工分，五个人眼睛都亮了，拿着武器就冲上去了。 这又不是大野猪，一头小野猪而已，连王林都不害怕了。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几个人悄没声的把这头小野猪给搞趴下了，然后又兴高采烈的送回大队部去了。 留守大队部的雷会计震惊的合不拢嘴，“感情这跑下山来的野猪都是追着你们跑啊，你们走哪儿野猪跟到哪儿呢。” 王林哈哈大笑，“那可不是怎么滴，我们走到哪儿那野猪就跟到哪儿，雷会计，我们的斧头砍野猪砍的都快卷刃了，大队里可得给我们换新的啊。” “那肯定没问题。”雷会计看着这一头头的野猪，像看到了好几百块钱，跟好几百比起来，换几把斧头算个屁啊。 放下野猪，王林又跟高红兵飞快的回去了，结果一到他们所在的地方不禁惊呆了。 野猪又来了！ 第91章 英雄救美的机会 几个人都要乐疯了，这野猪还真跟着他们跑还是怎么滴，那边的刘洪水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一头野猪，结果他们换了地方又碰上一头不算，再来一头野猪。 “冲啊，这可是工分啊。” 一听见工分没人不兴奋，就是谢阳也兴奋呐。 得亏刚才休息的时候他找机会回去了一趟喝了一大杯灵泉，这会儿精气神儿足的再来两头野猪他都不待怕的。 野猪，你谢爷爷来了！ 谢阳拎着一把斧头冲在最前头，王立新等人对谢阳杀野猪的本事也服气了，这次干脆听从谢阳的指挥在边上打配合，砍腿的砍腿，拽尾巴的拽尾巴。 就在这时候，刘洪水等人又来了，“我们来帮忙了。” 随着这一声落地，谢阳一斧头砍上野猪要害，野猪怦然倒地。 “对不住啊刘叔，野猪已经被我们给杀了。” 谢阳说着，招呼王林和许卫东赶紧的把野猪拉到队里去。 刘洪水面色不爽，皮笑肉不笑道，“是我们来晚了。” “还行吧，不过你们来这边了，那边谁守着？” 刘洪水呵呵道，“留了俩人，这不就赶紧过来帮忙吗，你看你们这都抓了三头了，也该休息了，要不你们还去原来的位置，这边我我带人替你们守着？” 该死的运气这事儿谁也不好说，刘洪水没等他们答应又改口，“这么着，让他们都去那边，我跟你们一块守着。” 谢阳和王立新对视一眼，觉得今天这功劳也差不多了，当即就答应下来。 刘洪水这边只有俩在那边儿，王立新也分了许卫东和云水生在这边，而王立新则带着谢阳还有王林往西边去了。 路上王林气的要命，“他摆明了就是想抢功劳的。” 王立新倒是不在意，“知道就行了，他这么做也没人说错，爱待就待呗，谁说他在那儿就能等到野猪了。” 说话的时候王立新忍不住看了眼谢阳。 他总有种古怪的想法，觉得这野猪就是谢阳招来的。 没有依据，纯粹是他自己的想法，从谢阳进村开始这都多少起了，而且每次都是谢阳杀的野猪。 也就是说他觉得野猪跟谢阳有种妙不可言的缘分。 很奇怪，但他就这么想了。 谢阳瞥了他一眼道，“新哥，瞅啥呢？” “瞅你长的帅。”王立新不由笑了起来。 几个人到了那边，发现刘洪水留的俩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有外人他们几个更高兴。 因为有谢阳在这边，王立新又有奇奇怪怪的想法，所以一直握着斧头警惕的看着四周。 既盼着野猪出现，又惊恐野猪的出现。 过去没半小时，刘洪水派人过来查看，说，“你们这边没有收获啊，我们那边儿可是抓了两只野兔了。” 王立新笑着恭喜，“我们这边大概没猎物过来了，我们正好歇歇。” “也行，真是对不住了，像占了你们便宜似的。” 刘洪水就是客气一下，王立新也不愿跟他们结仇也就没说什么。王林哼了一声道，“知道对不住还想抢地盘。” 刘洪水脸上有些不好看，只当没听见这话，“我先回去守着了，这边有情况就大声喊，我们好过来帮忙。” 几个人不禁撇嘴。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山上终于传来了枪声，听着动静似乎挺远的。 谢阳不禁羡慕，他也想要一把枪。 做个好人是好，可这几天他发现有一把枪实在太有必要了，尤其上山的时候关键时候能保命。 看来以后还得想法子搞一把家伙，哪怕放在空间里一辈子不用，心里也舒坦。 一边想着一边休息。 几个女知青提着篮子来给他们送饭了。 辛文月噘嘴将碗放在谢阳跟前，“吃饭。” 谢阳道了谢，一边吃还在一边琢磨家伙的事儿，辛文月不高兴了，“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辛文月误会了，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想等薛明姗？她大概不会过来了，她去给她哥送饭去了。” 这个哥说的是薛明民，至于薛明秀，则因为打通了钱有才的关系，又跟公社民兵学过打枪被带着上山了。 至于为啥要给薛明民送饭，谢阳也有所猜测，估计是想通过薛明民帮忙在梅秀凤跟前说话，要么就是不想回家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 谢阳叹了口气。 辛文月又哼，“你又叹气什么。” “没事儿啊。”谢阳道，“就是遗憾没有野猪下来了。” 山上到底有多少野猪上了这个山头谁也不知道。 但昨晚上就被他收了好几头了，现在又被他们知青抓了三头，后头山上还有多少也不好说了。 辛文月几个女同志没一会儿都走了，几个男同志不解道，“看看人家小辛对你多好啊，你俩凑一对不挺般配的。” 谢阳笑了一声，“去，就一小孩，可别给人乱说，还没成年呢。” 在他这儿是没成年，可实际上大家都不觉得是什么事儿，这年月十六就是大姑娘了，十六搞对象，十七结婚的多了去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王林还羡慕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阳没多言，因为辛文月在他这儿真的跟个妹妹似的。 他也不想在这时候因为一棵树就放弃整个森林…… 呸，想什么呢。 他可是个纯洁的好男人。 他就是对薛明姗有点想头，却又拿不准这点想头足不足以支撑他跟人过一辈子，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万一过上两三年觉得不合适，又不小心造出了孩子，那也是麻烦事儿。 所以不在确定的情况下，他并不想太早结婚。结了婚就是一堆麻烦事儿。 当然他也知道，如果他跟薛明姗说想跟她搞对象，暂时不结婚，人薛明姗估计能一巴掌拍死他。 天渐渐黑了，谢阳等人有些昏昏沉沉。 王立新对王林道，“你去大队看看，接班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大晚上的还挺冷，他们也不想在这儿熬着了。接班的说是七点过来，可到这会儿也没见着人。 “行，我去看看。” 王林站起来就想去找人去。 结果才站起来，突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啊啊啊的尖叫声。 “救命啊，有狼。救命啊。” 声音很熟悉，谢阳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 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 第92章 你看我怎么样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能不能当情侣或者当老婆那也是以后的事儿。 这会儿就算是个普通村民，谢阳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而且那是狼啊，这玩意儿跟野猪一个德性，喜欢集体出动，说是一头狼，说不定其他的狼还在暗地里盯梢，只等着这头狼大叫一声，然后就一拥而上一起享受美味的佳肴。 谢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连忙点火把，拿着武器砰砰乓乓的敲了起来。 狼怕火，也怕这些动静，就是要让狼知道它面对的不是单独的人。 谢阳一马当先提着斧头冲了过去，正好看到那头狼龇牙咧嘴等待不急的朝着薛明姗扑了过去，在谢阳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薛明姗绝望的眼神，还有狼眼中的兴奋和口中流出来的口水。 然而谢阳所在的位置还差了七八米，根本就来不及，而在薛明姗旁边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将薛明姗猛的往旁边一扑。 谢阳看的清楚，那是薛明民。 没想到这家伙在这种危急关头还有了一点儿兄妹之情。 他松了口气，从空间掏出一把弹弓，对着狼的眼睛就射了过去。 可惜没射中，只射在狼的脑袋上。 谢阳的力气大，这一下也只将狼打疼而已，那狼将目光一转，对上谢阳的目光，而后扑了过来。 “谢阳！” 薛明姗大叫一声，已经不知道怎么反应，谢阳肯定是为了救她，所以才过来的。 “快去帮忙。” 薛明民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抄起砖头就冲了过去，薛明姗也反应过来，拿着手电筒在旁边一照，捡起棍子也跟着冲上去了。 谢阳差点都忘了，这大晚上的他视力很好，其他人却是不行。 他拿着斧头对上扑过来的狼直接一斧头砍了过去，随后往旁边一闪。 那一斧头没能砍到狼的要害，却砍在它一条腿上，小腿咔嚓一声，狼发出痛苦的哀嚎。 兴许是狼知道自己不敌，转身便想拖着一条腿逃跑，谢阳哪会给它这机会，一斧头砸在它后背上，狼直接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旁边的薛明民忙道，“快砍它脖子。” 谢阳一斧头下去，狼脑袋都掉了半截。 “狼皮毁了。” 谢阳看了眼旁边说话的薛明民忍不住咋舌，“这会儿还惦记狼皮呢？” 薛明民扒拉了一下狼，嘿嘿笑道，“你不惦记？” 不惦记才怪。 王立新等人都过来了，薛明民说，“这狼还交公？” “不然呢？”王立新看了眼谢阳说，“不过我觉得这狼皮可以跟大队里申请一下给你，你身体不好，冬天铺着也暖和。” 谢阳虽然现在不想承认自己身体不好，但是能拿这狼皮的话他也不介意再虚弱一把。 “现在多四处看看，如果只是一头走散的狼还好说，就怕其他的狼也在村里。” 王立新说完，那边过来接替的人总算来了。 看到他们又打了一头狼，顿时惋惜，“来晚了一步啊。” 王立新也来了气，“说好的七点，现在都快八点了。” “对不住，对不住。” 几个接替的社员嘴上说着对不住，心里不以为然，不过遗憾也是真的遗憾。 差一点这狼就是他们打到的了。 几个人抬着狼往大队部走，薛明姗紧走几步到谢阳跟前，说，“你有没有受伤？” 谢阳看她，黑暗中薛明姗的小脸很白，也带着惊惶和担心。 只是薛明姗大概不知道他能看的清清楚楚，便故意哎呦一声，“浑身疼，似乎被狼踢了一下……” “踢到哪了？” 薛明姗果然着急的询问起来，眼睛还去找谢阳身上的伤口。 闹腾了一天，谢阳的身上不可能干净，一条裤子就跟在泥地里打过滚儿似的，身上甚至还有不少野猪和狼的血，一股子血腥味儿。 只是薛明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受伤了。 “踢在肚子上了。”谢阳捂着肚子露出痛苦，“唉，这还挺疼的。” 薛明姗看着他，突然就抽抽噎噎起来，“都怪我。” 谢阳一听知道这姑娘当真了，连忙道，“你别哭啊……我……” “你俩在后头说啥呢。” 王林非常不识趣的过来了，“队长说让你先回去休息去，剩下的事儿我们来处理。” 谢阳点头，这才发现到他家门口了。 “用不用我陪你？”王林非常稀罕谢阳的这一亩三分地儿，总觉得里头有不少好吃的。 “快走吧你。”谢阳推了他一把，王林哈哈笑着追其他人去了。 谢阳看着薛明姗，“你不赶紧回家？” 薛明姗微微垂眸，“要不，我给你上药？” 谢阳一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上药？ 那不就露馅儿了。 他忙道，“不用，没那么严重，我回去睡一宿就没事儿了。” 薛明姗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又问，“那你吃晚饭了吗？” 谢阳刚想说吃了，但话在嘴边儿一转又说，“没有，没来得及吃呢。” 薛明姗想了想，“那要不我给你做点饭？” “这合适吗，大晚上的。” 幸福来的太突然，谢阳都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 只是薛明姗也没多说，直接率先到谢阳门口了。 谢阳过去开了锁，薛明姗率先进去。 结果还没进屋又嗷嗷啊的叫唤起来，“什么东西。” 谢阳也看到了，一脚踩上，吱吱的声音格外的熟悉。 他低头一看，跟一只惊慌的圆眼睛傻狍子对上眼了。 好家伙，还跑他家里来了，院门锁着，这是怎么进来的？ “狍子？” 薛明姗低头看了一眼，“好可爱啊。” “是挺可爱的。” 薛明姗嗯了一声，舔了舔嘴唇，“一定很好吃。” 谢阳：“……” 原来可爱跟好吃也能勾搭在一起。 还说啥，杀狍子呗，薛明姗都说那么可爱的狍子一定很好吃了。 剥皮的时候薛明姗又不敢看了。 等肉切下来的时候薛明姗又欢欢喜喜的去做肉了。 “还是放辣椒炒吗？” 谢阳点头，找出一把于秀娟以前晒的萝卜干，“用这个和辣椒炒。” “好。” 薛明姗笑了一声，蹲下烧火，谢阳坐在旁边看着她，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薛明姗同志。” 薛明姗抬头，“怎么了谢阳同志？” “你看我怎么样？” 第93章 鹿肉 谢阳的话把薛明姗给吓到了。 薛明姗埋头烧火好半天没敢抬头更没回答谢阳的话。 肉炒好后薛明姗一口不肯吃，直接走人。 谢阳哪好意思让她自己回去，便起身送她出门。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薛明姗不敢看谢阳，一张脸涨的通红。 谢阳道，“外头不安全，万一再碰上狼怎么办。” 这下薛明姗梅花说了，便点头跟着谢阳出门、 谢阳家本就在村口，此刻周围黑漆漆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屋后边不远处有守夜的村民在那儿骂骂咧咧。 “谁家炒的肉，大晚上的也不怕吃了不消化。” “可真香啊。” 薛明姗小声道，“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谢阳摇头，“我锁门了，他们也进不去。” 当然如果真有人敢爬墙进去，那他回来也有理由收拾对方了。 “走吧。” 两人往村里去了，谢阳没敢再问刚才的问题，薛明姗也没提。 不远处有人喊薛明姗的名字。 薛明姗松了口气说，“我二哥来找我了，我回去了。” 谢阳有些遗憾，却也点头，“好。” “对了。”谢阳又叫住她，“我以后还能找你做衣服吗？” 薛明姗的脸红透了，支支吾吾道，“你不是找我妈做的吗，我不知道。” 说完薛明姗转头就走，可走出去几步她又回头说，“谢阳，我们不一样。” 谢阳一愣，“当然不一样，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是啊，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薛明姗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但不止如此，你还是城里人，而我是乡下人，我生的孩子户口也是跟着我会是个乡下人。” 夜风突然起了，让谢阳身上多了些冷意，薛明民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薛明姗应了一声迎了上去。 远远的，谢阳听见薛明民问薛明姗干什么去了，薛明姗说在大队看了会儿热闹又去朋友家了。 薛明民没怀疑，谢阳站在夜风里吹了吹，把脑子里那点儿旖旎也吹散了，这才回家去。 到家门口时果然看到几个村民在探头探脑。 “谢知青，是你家炒肉了吗？” 谢阳笑道，“我这才回来，炒什么肉啊。” 他往不远处刘洪水家瞥了一眼说，“不过今天刘洪水大哥可是抓到野兔了，说不定是他家吧，你们几个不也是他的小队的，你们不知道啊。” 几个社员脸色精彩纷呈，谢阳也没管，开门进去，接着就把门在里头锁上了。 “对不住，晚上不安全我必须得锁门了。” 门锁上，谢阳也没进屋，听着外头几个人商量着去刘洪水家吃两口，这才进去去了。 这时候已经不用烧炕了，屋里也不怎么冷。 谢阳看着还热乎乎的肉。便盛出来就着馒头吃了一顿，这才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身上的衣服实在脏的不像样，可一天了他也实在累了，干脆泡在脸盆里，准备明天起来再洗。 洗漱完，又洗了头，躺在炕上的时候谢阳不禁想到薛明姗说的话。 带着悲哀，带着痛苦。 这悲哀和痛苦让谢阳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 他总不能真的喜欢上薛明姗了吧。 只看脸就喜欢上这可不好。 唉。 真是麻烦。 谢阳在睡大觉的时候，山上的人也已经找到地方安营扎寨等着明天天亮了再继续狩猎。 而山下的人却不敢大意，因为身后还有那么多村民呢。 只是在知青们打了三头野猪一头狼之后，其他小队也陆陆续续抓到一些逃窜下来的猎物，甭管多少，这些都是村里的财物，都能给社员记录工分的。 但刘洪水就很郁闷了，他所带领的小队收获也很好，但大部分都是知青打到的，而且知青们去找大队长的时候也说了，这些得记在知青点上，毕竟知青点跟普通村民还是有差别的。。 更可气的是钱有才答应了，这样一来他的小队收获就很小了。 要说知青把猎物都抓了那也不存在，知青可是被刘洪水撵来撵去的，可人家就是抓到了，这事儿就不好说了。 他们抓到的那几只野鸡，几个人打算偷摸藏下了，还没打算好什么时候吃呢，其他几个人就冲进他家说要一块分兔子。 兔子没吃着，被翻走了，两方人马险些打起来。 钱有才也把刘洪水给骂了一顿，“再干这样的事儿你这小队长也别敢了，真是丢人现眼。” 刘洪水干的事儿钱有才一清二楚，真是丢村里人的眼。 所以王立新提出狼皮给谢阳的时候钱有才也没反驳。 不过钱有才跟王立新一样，有点不一样的想法，觉得谢阳这人有问题，可能格外的招那些东西。 怎么说呢，野猪之类的的确会祸害庄稼，可如果提前抓住那也不是问题啊。 他甚至有些后悔没让谢阳跟着一起上山了。 不过现在也没法子了，只能等下一批了。 第一天山脚处鸡飞狗跳的跑出来一些猎物，第二天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了。 钱有才拽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谢阳挨着山脚转悠了好几圈，每一圈都能抓到点儿东西。 有时候是只兔子，有时候是只野鸡，在谢阳被转烦了的时候，钱有才说，“再跟我转两圈，抓到什么就直接给你什么。” 谢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虽然有点玄学，但万一成真了呢，反正走就走呗，他本来也得锻炼身体，早起喝的灵泉现在身体好的很。 现在就需要锻炼，增肌！ 谢阳跟钱有才又走了一圈，好家伙，抓到一头鹿。 前有些有些舍不得了。 谢阳咬牙，“那就分我一半。” 钱有才看着谢阳拍了拍他肩膀说，“小谢啊，我觉得你的觉悟真的是非常不错，我看好你。” 就这么走来走去得了半头鹿，村里人自然是不服气的，钱有才也不解释，毕竟这时候不能搞封建迷信，他直接哼了一声道，“昨晚知青点的知青合力弄了三头野猪一头狼，根据知青们说的，谢知青可是出了大力气，还被野猪踢了一脚，这奖励也是经过知青点其他知青默许了的。” 这话让谢阳一愣，“您是说知青点的人都答应奖励给我？” 钱有才点头，“是啊，他们都说昨晚的野猪都是因为你才抓住的，所以村里就算给奖励也都觉得该给你。” 这让谢阳心情有些复杂了。 想到自己空间里的肉，谢阳干脆扛着半只鹿，直接去了知青点。 “有人吗，来做肉了。” 一头公鹿不轻，这一半也得有小一百斤了。 他扛着进来，知青们就围了上来，“呀，这就是大队长给你的奖励啊，你怎么弄这来了。” 冯媛道，“天马上热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保存啊，我跟你讲啊，这肉你抹上盐，再吊在灶头上头熏成腊肉能吃很长时间的，你身子不好，正好用鹿肉温补一下子嘛。” 其他几个人虽然也很眼馋，却也知道这是谢阳应得的。 只有孟军小声道，“谢阳自己也吃不了呗。” 谢阳还没说完，外头突然来了好多人。 “谢知青，谢知青在这儿吗，我们有事儿找你。” 第94章 便宜谁都想占 好几个村里的姑娘你推我搡的从外头进了知青点儿。 谢阳一看这架势，突然有了猜测，直接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将鹿肉给了冯媛，“冯姐，这鹿肉就给我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加餐补身体了，炖上一些，剩下的腌上，咱们慢慢吃。” 永远不要考验人性，有肉的地方不光能吸引来狼，还能把一些想占便宜的人一块吸引来。 而且还派家里的年轻姑娘过来，目的不就是想着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意思拒绝年轻姑娘？ 那他们可就打错主意了。 谢阳有时候非常好意思，颜面有时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冯媛一听，当即喊了王林将鹿肉搬到厨房里去。 几个年轻姑娘顿时着急了，“等一会儿。” 她们上前几步，对谢阳道，“谢知青，我有点事儿求你……” 谢阳抬手直接打断她们，“不好意思啊，我这头有点儿晕，先进去休息会儿，你们有事儿可以找其他知青帮忙，我这人实在干不了什么活了。” 说着谢阳一溜烟儿进了屋里，几个姑娘急了，直接想追上去。 但有人拿着扫帚挡住了。 辛文月跟个炮仗一样，瞪眼看着几个年轻姑娘，噼里啪啦的开了口，“你们干什么，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追人还追到家里来了，他都不认识你们，你们找他干啥，他生病的时候不见你们去帮忙照看，他没柴烧的时候不见你们去送，现在看着他得了鹿肉了，一个个的争着抢着上前来了。” “呸！不要脸。” 辛文月挥舞着扫帚，几个姑娘连连后退，“唉唉唉，你干什么呀。” “就是啊，我们找谢知青，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让开，你干啥……你不能打人。” “打人？谁打你了，我明明在扫地。”辛文月非常豪放的扫地，其他几个知青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女同志了，直接过来拿扫帚也跟着扫地，“来来来我们一起扫地。” 没一会儿几个姑娘就被扫地出门了。 辛文月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砰的一声直接把院门给关上了。 知青点的院墙很矮，站在外头恨不得都能看到里头的情形。 辛文月和王林就站在院子里，“冯姐，你去做饭，我们在院子里守着，我就不信了还有人能翻墙进来不成。” 一个个能耐的。 因为有鹿肉吃，知青点里的人一个个的可是积极了，打水的，洗菜的，喜气洋洋的跟过年似的。 谢阳在屋里坐在王林的铺位上，瞥见孟军，谢阳没好气的说，“这鹿肉是给我的好兄弟好姐妹们吃的，有些人应该会自觉的不吃吧？” 孟军的脸极为难看，他上次威胁谢阳不成，反而被谢阳拿捏住，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更是抑郁。 可他也不敢跟谢阳闹起来，毕竟潘红芳和于力军到现在还关在大队部呢，这都好几天了大队长也没说把人放出来，也没说到底怎么处置。 潘红芳的家人不在这边，于家却是心急如焚去大队部闹过。 恰好这几天村里有野猪下山的事儿，钱有才根本就不管这个。 谢阳说完，许卫东就笑着接话，“那肯定的啊，咱们知青应该没有那么厚脸皮的吧。” 高红兵嘿嘿笑着，“这可说不好。” 一旁的孟军直接站起来，气道，“你们不就是说我吗，我不吃就是了，谁稀罕。” 说完孟军直接开门出去了。 许卫东看着孟军出了知青点，不禁笑了起来，“什么玩意儿啊。” 孟军在知青点的人缘不好，他出去了都没人追出来问一句。 厨房里，几个女知青发挥所长，炖了一锅鹿肉，又炖了一锅白菜就准备开饭了。 主食是东北常吃的杂粮豆包，黏糊糊的味道也不错。 大家伙围聚在长条桌前，美美的吃着卤肉，林文杰嘿嘿笑道，“吃完鹿肉大家伙都离人家女同志远一点儿啊，晚上要是有啥动静都悠着点儿。” 几个男知青都哈哈笑了起来。 几个女知青脸上也是泛着红晕，冯媛气道，“都把嘴闭上，一个个的没正行。” 也就辛文月觉得奇怪，“为什么啊。” 其他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谢阳笑的都要咳嗽了，冯媛拽了辛文月一下让她不要问了。 可越是这样辛文月就越是好奇。 等吃了饭，又问谢阳。 谢阳咳嗽一声，“没什么，大人才懂的事儿，你还小孩呢。” 辛文月噘嘴，“你们怎么这样，我马上就十八了。” 说到十七，辛文月期待道，“我五月就十八岁生日了，你到时候可得送我生日礼物啊。” 谢阳顿时头皮发麻，送礼物，他能送个啥？ 二斤肉？ 接着辛文月又娇羞的看着他说，“等五月我就十八了，成年了……” 谢阳赶紧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说完直接走人，才到家，王林就气喘吁吁的跟来了，“你跑的可真快，把这个给你。” 一条鹿腿还有一大块卤肉给塞到谢阳手里了。 谢阳笑，“不是给知青点了吗，我抽空去吃就行了。” “那不是那么回事儿，咱们吃一顿就行了，队长说了，这些都是你的，让你挂在灶头上头，能吃很长时间了。” 说完王林转身就走，走两步又回头说，“当然，如果你吃不了的话你也可以喊我。” 谢阳笑了，“去你的。” 王林哈哈笑着跑了。 谢阳便找了绳子去灶房里将鹿腿悬挂起来，把锅碗瓢盆的也都转移过来，至于那块鹿肉，谢阳直接放在空间里，随吃随拿也方便。 也不知是谁瞧见了王林来送鹿肉，当天便又来了几个姑娘。 谢阳直接没开门，“不好意思啊，头晕的不行，开不了门。” 几个姑娘讪讪，她们也不想来，但家里的长辈逼着她们过来，为的就是让谢阳抹不开面不好意思拒绝年轻姑娘能分借她们点儿。 但没想到谢阳人家根本就不上当。 谢阳应付完也就不管了，没一会儿又听见有人敲门。 谢阳直接说，“鹿肉没了。” 门外的声音一停，接着道，“谢知青，是我。” 薛明姗来了。 谢阳一轱辘爬起来了。 第95章 你俩在搞对象吗 有时候谢阳都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 竟然还能见了美色就走不动道了。 他穿上鞋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薛老师啊，有事儿啊。” 看着门外的女同志，谢阳又忍不住多看人家两眼了。 薛明姗瞥了眼周围，说，“我进去说话？” “进来进来。” 谢阳见她进来就顺手把门关上了，其实他也知道这样不妥当，孤男寡女的在一个院子里容易惹人说闲话。 但他就是下意识的。 好在薛明姗也没在意这个，她问谢阳，“昨天你因为我受伤，我觉得过意不去，你还疼吗？” 谢阳一愣，旋即想起来之前说的谎，他摸着肚子说，“还行，不怎么疼了。” “嗯。” 看到井台那儿脸盆里泡的衣服，薛明姗二话不说直接过去撸起袖子就开始洗。 谢阳忙阻拦，“薛老师，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可薛明姗根本不听，“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就给你洗洗衣服做个饭，我心里还好受些。” 她也不抬头，闷头洗衣服。 谢阳很想说：好歹让我把裤衩子拿出来了。 没等他动作，薛明姗已经发现了。 嗡的一声。 薛明姗的脸红透了。 手里的裤衩子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谢阳赶紧将裤衩子夺下，“衣服我自己洗就行。” 薛明姗有些手足无措，“要不我给你做饭……” “我才吃了午饭……” 薛明姗咬唇，低着头道，“那我先走了。” 然后夺路而逃。 谢阳看着手里的裤衩子，心道以后衣服可不能这么泡了，就算泡也不能泡裤衩子了。 实在太尴尬了。 不过想到刚才薛明姗那张俏生生带着羞涩的脸……谢阳很可耻的荡漾了一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多了鹿肉，谢阳觉得有些燥热。 恢复身体健康后，最大的感触就是二兄弟也变得正常了，于是，在吃鹿肉后多了一些更不可控的变化。 得亏薛明姗跑了，不然说不定他能狼性大发。 唉声叹气的准备洗衣服，结果辛文月又来了。 看见她洗衣服，直接把脸盆抢走了，“我来给你洗吧，洗衣服都是女人的事儿。” “唉……” 谢阳没来得及阻拦，辛文月已经把裤衩子拎起来了。 谢阳捂脸，无力道，“放下，我自己洗就成。” 辛文月显然也反应过来这是啥玩意儿了，但是她眨眨眼，反应一会儿又神色如常的开始洗了，“不就裤衩子吗，谁没有是的。” 其实她心里还美滋滋的，她都给谢阳洗这么私密的东西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俩人的关系也更进一步了？ 谢阳无奈，“你放下，我自己洗。” “就不，我提前适应一下。”辛文月还美上了。 谢阳正想动手抢，突然发现门口人影闪过。他忙去门外看了一眼，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拐过弯藏墙后头了。 他看的清楚，之前薛明姗来的时候穿的就是那个颜色的衣服。 所以薛明姗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他犹豫片刻，还是朝那边过去，可是看他靠近，薛明姗又飞快的跑了。 薛明姗也不知道自己内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觉得自己那么跑了不好，便想回去给他打扫一下卫生好感谢他。 可她看到辛文月在给他洗衣服，又觉得自己似乎自作多情了。 比起她，辛文月也是城里姑娘，家里条件也好，性子也可爱，比她更合适谢阳。 所以即便谢阳选择了辛文月也是正常的。 虽然她心里有些难受，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谢阳没追上，只能回去，看见辛文月已经在搓裤子，不禁道，“辛文月。” 辛文月抬头看他，笑眯眯道，“干什么？” 谢阳无力道，“你就这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让辛文月脸红了，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羞涩道，“你人那么好，又时常护着我，喜欢你也没什么吧。” 接着她又道，“我已经放弃招赘的事儿了，我二姐还在我爸妈跟前，说不定已经招赘了，所以我就嫁给你好了。” 这话说的谢阳很无语，他觉得有必要跟辛文月说清楚，便将脸盆端到一边，说，“辛文月，我们谈谈。” 见他这么严肃，辛文月有些忐忑，下意识的想躲避他的目光，伸手去拉盆子，“谈什么呀，我这不是都说了吗。” 谢阳无奈，“我说过我是把你当妹妹看待的，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喊我哥哥。” “哥哥？”辛文月看他，笑着说，“情哥哥吗？除了情哥哥我不需要其他任何形式的哥哥。” 谢阳：“……那就不当哥哥，就当普通朋友。” “那也不要。” 谢阳冷了脸，“如果你只是需要有人在乡下护着你，那大可不必，知青点的人都很不错，只要你跟着他们绝对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 “不是这样。”辛文月有些忐忑的看着他，“有没有可能就只是因为喜欢你呢？” 谢阳一愣。 辛文月又继续道，“我就是喜欢你啊。好吧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有那样的心思，想有个人护着我，可随着时间的拉长，我觉得我是爱上你了。” 迎着谢阳无语的眼神，辛文月继续道，“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虽然有时候是有点傻，但喜欢还是不喜欢我自己看的清楚的。而且我长的这么好看，家里也有钱，我觉得你没有理由不喜欢我吧？” 谢阳：“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喜欢你啊。” “啊，为什么呀。”辛文月很惊讶，“你总不能去喜欢薛明姗吧，你别傻了，你们俩不可能的，只要你想回城必然不能跟她结婚，跟她结婚了这辈子都回不了城了。” 谢阳对这话给予了否定，但他也没承认他就是喜欢薛明姗，“我暂时不想结婚。” 辛文月：“那正好，我也不够年龄，起码得到明年才够，你肯定能喜欢上我的。” “你明年成年了我也不想和你结婚。” 辛文月惊讶，“你只想搞对象不想结婚啊。也没事，我们可以回城之后再结婚。” 谢阳无力，“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结婚。” 辛文月皱眉，“你这样就不好了啊，谢阳，我哪里不好了。” “你哪里都好，但我们就是不合适。” “挺合适的。” 说到这儿辛文月眼泪都快下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有人来了。 “你俩干啥呢？在搞对象吗？” 第96章 蛇羹你吃吗 雷鸣从外头进来，奇怪的看了眼辛文月，不赞同的对谢阳道，“谢知青，这我就得说你了，好好的怎么能让女同志伤心呢？” “对女同志，就要温柔一点儿，千万不要凶巴巴。”雷鸣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认真的规劝谢阳，“要想娶媳妇儿，必须得有好态度。” 谢阳哭笑不得，眼瞅着旁边辛文月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忙打断他的话，“你别胡说八道，人家辛文月还小孩呢，我就把她当妹妹看待，千万别胡乱配对。” 话一落，辛文月的脸瞬间拉下来，哼的一声给了谢阳一个大白眼。 雷鸣本来也是开玩笑，当即又道，“有点儿事儿跟你说。” 谢阳忙道，“借肉就大可不必。” 雷鸣失笑，忙摆手道，“借啥肉啊，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话说回来，”他猥琐的瞥了眼谢阳，小声说，“你说你吃那么多鹿肉能行吗？” “怎么不行？” “好像也对。” 雷鸣东拉西扯就是不肯说正事儿，谢阳对辛文月道，“你快回去吧，别一个人四处乱跑。” 辛文月哼了一声走了，雷鸣这才说，“这两天上山的人会下来送猎物，你想不想去？” 谢阳精神一震，“能去？” “得看大队长的意思。” 谢阳觉得雷鸣这人很有意思，因为他爹是村里的大队会计，很多村里的人雷鸣都会跟着干。他忍不住怀疑雷鸣来找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谢阳冷静下来，看着他道，“我们知青点的人一向被大队排除在外，这次能有一个人参加已经很不错了，大队长能让两个知青上山？” 万一要是陈庆刚正好下来，让他顶上去，甭管陈庆刚有没有贡献，他这人可就得罪了。 他空间里不缺猎物，跟着民兵连的上山打了猎物也得等着分配，最多是分配他一些工分，工分算钱那就不要想了，最多就是换粮食，而他又不缺吃喝，与其为了那点工分去得罪陈庆刚，他还不如在家睡大觉，等着过两天去县城卖野猪呢。 谢阳道，“不去。” 雷鸣顿时急了，“不是占用你们知青点的名额，你有打野猪的本事，我觉得你上山是好事，我是觉得你这人不错，我可以替你去劝说大队长。” 即便这样，谢阳还是拒绝了。 上山的都是民兵连的人，人手有枪，到了山上他们几个没枪的再快能快的过枪吗？ “不去。” 谢阳直接撵人了，“我累了我得休息，哎呦，我这开始头晕了。” 好不容易将雷鸣推出去，谢阳干脆利落的躺平了。 至于其他的，等着再说吧。 晚上的时候还是谢阳等人在山脚下守着，不过昨晚开始几乎没有落单的猎物了，所以今晚上王立新等人个格外的松弛。 王林直接坐在一块石头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打鼾，王立新对谢阳道，“估计今晚也没啥事儿了，要不你回去睡觉吧。” 谢阳觉得也行，起身准备离开，只是才走了没几步，突然后头王立新又开始卧槽了，“快快快，山上有东西下来了。” 初春的时候，山上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光线也不怎么好。 “怎么感觉动静不对啊。” “好像不是野猪啊。动静没那么大。” 几个人探头仔细去看，可大晚上的根本就看不清楚。 “不管了过去看看再说，说不定是只小野猪呢。” 几个知青还以为是有野猪什么的下来了，拿起斧头和砍刀什么的就冲了上去。 只是谢阳听着动静不太对，回头仗着自己的视线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卧槽！那是蛇！ “不要过去，那是蛇！” 谢阳喊的太晚了，王林那家伙为了证明自己不怕野猪已经一马当先拎着一把破斧头冲了过去。 然后跟那条一米多长的蛇来了个对眼。 “卧槽，卧槽，娘啊……” 王林飞快转身拔腿就跑。 那蛇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越看着王林害怕越是追上去，爬的飞快。 旁边的许卫东嗷的一嗓子，突然举起斧头咔嚓一下砍在蛇的尾巴上。 没了尾巴的蛇只是停顿了一下，更加飞快的朝王林飞奔。 生死攸关的时候王林也激发出了强大的潜能，跑的比那飞人都要快，在这夜色中跑出了残影。 谢阳哭笑不得，赶紧上前一把拽开王林，然后突然往旁边一闪，然后捏住蛇的七寸。 没有尾巴的蛇痛苦的蜷缩，脑袋更是奋力的挣扎想要咬捏着自己七寸的人一口，那一口芯子噗噗的吐着，手上滑腻腻的感觉让谢阳差点就吐出来。 谢阳另一只手飞快的捏住蛇的头部，对王立新道，“砍头行动。” “好。” 到底是老知青大哥，根本来不及反应，手中的刀子直接将蛇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谢阳下意识的将蛇头扔在地上，手直接在王林身上摩擦。 恶心死他了。 奶奶个腿的，这玩意儿绝对是他谢阳最讨厌的东西了。 “还好死了，这个好像有毒啊。” 王立新拿着手电筒仔细的观察，谢阳也看了一眼，那身上的花纹倒是怪好看的。 “好像是土球子？” “不认识。” 这时候王林总算过来了，他不敢去看蛇头，只对着蛇身子说，“能吃吗？” 来自南方的云水生开始流口水，“能吃。而且很好吃，可以用辣椒炒，也能做蛇羹。” “不要说了，要流口水了。” 谢阳无语，这会儿他只想回去洗手，“我回去了，你们处置吧，看看有没有蛇胆，能不能卖钱。” 说完谢阳赶紧溜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擦了肥皂搓了三遍，这才把手上粘腻的感觉给冲洗干净。 这狗日的玩意儿哟。 洗完手他还觉得不行，赶紧又烧水洗澡，正洗着，外头突然又传来王林嗷嗷的叫唤声，这一次不知道是啥，只不过没几分钟又没动静了。 等他穿上衣服，外头砰砰有人敲门，谢阳开门一看，云水生激动的拎着两条蛇说，“钱队长发话了，这玩意儿咱们知青点自己留着就行了，新歌的意思，正好晚上也得在这守着，要不就在你这儿炖了直接吃了算了。” 谢阳：“！！！” 第97章 飞来一条蛇 “谢阳，你怎么了？快点儿，大家都等着吃蛇羹呢，要不你去喊冯媛她们？” 谢阳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锅坏了。” 大爷的，这几个混蛋玩意儿，真是不能让他安生了。 就摸了那一次他都觉得不行了，还得再造他的锅，还能不能行了。 “谢阳，你开门啊。” 谢阳：“锅坏了，回知青点做去。” 外头的云水生很不理解，这蛇羹难道还能不好吃？ 谢阳可不管云水生去哪儿做蛇羹去了，自己回去又洗了两遍手，这才回屋睡觉去了。 到第二天谢阳才知道，王立新几个昨晚就跟捅了蛇窝一样，接连又抓了几条蛇，不过幸运的是毒蛇倒是没再抓到，村里又多了几条蛇可以卖。 可把钱有才给高兴坏了，“你们知青没想到还都挺厉害的，上山的人咱们就不说了，就留下的人打到三头野猪都是你们知青搞来的，真是非常不容易啊。” 下午的时候那半头鹿还是分了，知青点也分了一点儿，王立新便做主给炖了，又请谢阳去吃了一顿。 王立新拍了拍谢阳的肩膀说，“兄弟啊，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咱们也不能有今天啊。” 谢阳呵呵。 王立新又道，“闲着没事儿往山脚那多转转。” 谢阳：“……” 谢阳没去，下午的时候都往大队部看热闹去了，山上的猎物送下来一些，公社上也来了人，兴高采烈的将野猪都给拉走了。 “咱们不自己去县里收购站卖了？” 雷会计才笑眯眯的记完账，听见这话才瞥了他一眼说，“这事儿公社都参与了，肯定是公社统一往上送，上次的事儿就算了，公社也不跟咱计较，认真说的话不合规矩。” 谢阳了然，心里又有些着急，“那咱大队最近还去县里吗？” “去县里干啥，费时又费力的。”雷会计代表着当地人的想法，在本地就能自给自足何必大老远的跑县城里去，来回一趟可不近，路上又走些荒郊野岭的也容易出事儿。 可谢阳不这么想，不去县城他怎么偷偷摸摸的卖野猪啊。 乡下倒是也有黑市，可他根本没门路，而且他还想去县城买点东西呢。 等到四月的时候开始春耕，估计想请假也请不下来。 谢阳琢磨了一下便去找钱有才，“大队长，我想请个假。” 既然要请假，那就得趁着钱有才对他有好印象的时候，不然等过了这一阵子，钱有才能答应才怪。 钱有才奇怪道，“你前阵子不才去的，怎么又去？” 谢阳就笑，“这不是快春耕了，我想去给我二叔寄封信。” 他没说下去，钱有才却自动脑补了一下。 这小子是想跟二叔诉苦弄点好东西呢。 不过就像谢阳说的那样，因为他这几天的表现太好，为村里弄了好几头野猪和猎物，钱有才对谢阳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好。 当即就答应下来，“不过你自己去也不安全啊……” “怎么不安全，现在山上的猎物都让咱打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出去肯定安全。”谢阳连忙打包票，“您放心，我到了公社坐车去县里。” 从公社到县里每天都有一班车，早上九点，钱有才一想也行，“那你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行，没问题。” 知道谢阳要去县里，村里人羡慕，知青们也羡慕。 “我怎么就没有个有本事的二叔呢。” “我倒是有二叔，但我二叔只想占我家的便宜，因为我二叔我爸妈没少吵架。” “谢阳的亲爹和后妈不怎么样，二叔倒是不错啊。要是二叔是他爸就好了。” 知青们感慨又羡慕，也有知青让谢阳顺便给自己带点儿东西。 比如冯媛让谢阳带点儿针头线脑的。 辛文月也跟着凑热闹，“我想吃好吃的。” 谢阳点头，“行，给你买。” 辛文月顺杆爬，“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我肯定不叽叽歪歪。” 谢阳转身就走。 他注定谁都不能带，带了他还怎么卖野猪啊。 “谢阳，你混蛋。” 辛文月一边跺脚一边骂人，谢阳回头，“再这样不给带好吃的了。” “真气人。” 谢阳看了眼站在街上跟几个大娘说话的薛明姗，很想问问薛明姗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只是这会儿也没个机会。 回去家里检查了一下家里，又去墙根那儿新搭的鸡窝那儿看那只快成精的老母鸡，果然又下了俩蛋。 真是勤奋的老母鸡啊，都舍不得杀它了。 老母鸡似乎明白谢阳的意思，朝着谢阳就咯咯哒。 “想喝灵泉？” 老母鸡又开始咯咯哒。 谢阳笑，“美的你。” 这小院有鸡了，还差一只狗，要是有条猎狗就好了。 可惜乡下人吃饭都成问题，根本没人舍得拿粮食喂狗。 谢阳是个抠门的主人，哪怕现在灵泉挺充足的，他也不舍得喂给老母鸡。 自己喝不了的他就蒸米饭，还有剩余就浇了空间里的地。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前撒下的菜苗，几天的功夫已经长的手指头高了，绿油油的格外喜人。 谢阳非常奢侈的给薅了，晚上清水下面放上青菜，再用鹿肉做的卤子，打卤面也就成了。 只是吃第一口的时候，谢阳眼睛就亮了。 又鲜又嫩，这还是平平无奇的小油菜吗？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漫长的冬天青菜吃的太少，让他觉得这小油菜不是一般的美味。 面条下了半斤，全都吃没了，谢阳的肚子也终于饱了。 等上半小时，又开始打八段锦，身上出了薄薄一层汗，换上单薄的衣服开始利用家里现有的工具练习臂力。 俩水桶装一些水，慢慢的适应，之后又练习深蹲，直到腿都开始发抖，这才停下。 许是喝灵泉时间长了的缘故，谢阳现在虽然浑身是汗，但洗把脸喝点儿灵泉很快又恢复如常。 天擦黑时，外头有人敲门，谢阳以为又是知青点的人，还特意趴在门缝上往外头看了一眼，只是却没看到人。 是谁呢？ 突然，谢阳看到空中一个东西飞进院子里。 他定睛一看汗毛竖起。 卧槽，天上飞来一条蛇，狗日的谁干的？ 第98章 是谢阳害我 谢阳倒不是害怕蛇，只是觉得这玩意儿实在太恶心。 他直接没管那条蛇，因为在他回头看的时候那蛇呲溜一声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他拉开门，还能看到一个身影往村里跑去了。 那人一看就是个男人，个头不是很高，身体倒是灵活。 不过谢阳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直接拔腿追了上去。 只是这时候已经没有积雪，想要根据脚印也行不通了，唯一的优势大约就是他的视力。 虽然没认出来那人是谁，但是他跑的时候也没能把人跟丢了。 但谢阳还是大意了，彩虹湾的村民各家虽然很少有挨着的，但是各家住的还算紧凑，村里的道路四通八达，追了没一会儿谢阳就将人跟丢了。 谁能知道他恶心蛇呢？ 还得是个不怕蛇的。 村里跟他有仇的那就不好数了，尤其他还拒绝了分给其他人鹿肉，说不定就有人记恨他。 要说死仇，那肯定有于铁柱和孟军。 于铁柱这人好几天没见着了，据说带着几个小弟天天在山脚那儿溜达想占点小便宜。 那就是孟军？ 知青点的人昨晚大概都知道他恶心这玩意儿，只是没想到孟军有这样的胆量。 有了猜测谢阳也不回去了，干脆去知青点门口堵人。 这个时间的知青点都在屋里了，王林几个跟谢阳学习要读书，站在门口还能听见他在那嚷嚷读书不是人干的事儿。 其他人也是各忙各的，并不见人出来。 谢阳为了能堵到孟军，直接躲在门口旁边的墙根那儿，黑暗正好让他与黑夜融为一体，隔着一段距离绝对看不见他。 初春的晚上还带着点凉意，谢阳站在黑暗里待了有十几分钟，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孟军一路警惕的看着四周，就着天上月光慢慢朝知青点去了。 他心情很美妙。 如果那蛇能争气一点给谢阳一口那就更好了。 就算咬不到，膈应一下谢阳也是好的。 只是走到知青点门口的时候，旁边突然蹿出一个人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往后头拖去。 孟军瞪大眼睛想要挣扎，可捂着他嘴的手力气极大，他用两手去扯，根本也扯不下来，他带着惊恐和害怕被人一直拖拽到山脚下。 此时的山脚下已经不是前两天的山脚下，在这边守夜的人都回家了。 谢阳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孟军想要开口求饶，谢阳一拳头打在他的嘴巴上，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孟军再开口，又给他一拳头。 “别打了，我不喊了，别打了，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孟军一边哀求一边捂着自己的脑袋，而拳打脚踢并没有停止。 谢阳一声不吭，利用自己的好视力看着孟军哭的毫无尊严，心里才终于痛快许多。 不是挺能耐的吗？ 谢阳直接打个过瘾，最后孟军终于蜷缩在那儿晕过去了，谢阳这才停止。 当然不能打死了，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遵纪守法的人来说，怎么可能把人打死。 他像拖拽着死狗一样将孟军直接拽着往那棵曾经挂过于铁柱的大树去了。 扒衣服，挂上去，一气呵成。 这会儿时间还不算太晚，谢阳才离开不久，孟军就被冻醒了，他意识到自己被吊在树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张开嘴开始大声呼救。 饭还没吃上两口的钱有才脸一黑，又拿着手电筒出了门。 左邻右舍的人都出来了，知青点的人也都出来了。 “好家伙，这谁啊。” “看着好像孟军。” “啧啧，这孟军咋滴小兄弟比于铁柱的还小啊。” “哈哈哈、。” 看热闹的人没一个有同情心的，竟然没想着先把人救下来，反而一个个的打着手电筒去观察人家二兄弟大小。 孟军羞愤异常，连忙想要遮挡，可他身上什么衣服也没有，手又被吊着，这么一动，人都开始在空中转圈，正好让各个方向的人都看个清清楚楚。 “哎呦，这可真是可怜啊。” “可不是咋滴，这是得罪谁了啊。” 钱有才气道，“先把人放下来再说。” 这才有几个人不情不愿的踩着凳子把孟军放下来了。 这时候王立新也带着知青点的人来了，“孟军，怎么回事儿？” 王林大声道，“孟军，你不是说去拉屎吗，怎么拉到树上来了。哎呦，你这身上真白啊。” 看热闹的人顿时哄笑起来。 “行了，别笑了，赶紧的找找衣服给穿上。” 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不得已王立新赶紧回去知青点找东西，结果半天回来了，衣服扔给孟军，同时还有一个包袱扔在地上了，“孟军，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家丢的东西都在你的箱子里。” 孟军脑子嗡的一声，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他连忙辩解，“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已经好几天没看柜子里了，有人栽赃陷害。” “那你说，谁栽赃你？我们，嗯所有人都栽赃你吗？” 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大家物资紧缺的时候丢一粒花生米都是有数的，偏偏出现在孟军的柜子里了。 要不是回去给孟军拿东西都不能发现。 孟军知道要是坐实了盗窃的罪名，那他就真的完了，他痛哭流涕道，“大队长，我承认我喜欢占点小便宜，但是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啊，我孟军没这么小人。” 他这么说其他知青不干了。 林文俊道，“那你说谁栽赃你的？” “就是你说啊，自己手脚不干净被队长抓个正着还有理了是吧。” “衣服可是我和队长一起拿的，绝对没有诬赖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他嚎啕大哭，赶紧把衣服穿上，想方设法的把重要问题转移，他指着自己身上的胸口噗通给钱有才跪下了，“大队长，是谢阳打的我，是他把我吊在树上的，求你给我做主啊。” 谢阳？ 钱有才往人群里环视一圈，“谢阳？谢阳人呢？” 是啊，谢阳呢。 不光钱有才在找，其他人也在找。 这么热闹的时候怎么能少的了谢阳。 第99章 搞的就是你 谢阳在哪儿？ 谢阳在家到处找蛇呢。 他回到家就到处翻箱倒柜的找蛇，院子里也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 结果就在王立新来找他的时候，他从鸡窝里拽出来一个蛇头…… 差点没把谢阳恶心死。 正发愁的时候王立新就来了。 谢阳赶紧拽着老大哥过去，“新哥，帮忙把这玩意儿扔出去吧，我这鸡不吃，还挑食。” 王立新也被恶心的不轻，他嚯了一声，找了东西挑着给扔外墙外头了。 然后问谢阳，“你出门了没？” 谢阳一愣，“大晚上的我出去干啥啊？” “你怎么没去看热闹？” 谢阳：“什么热闹？我没听见啊，傍晚的时候看到一条蛇钻进来了，这不就满院子的找蛇呢，没想到被我这老母鸡给吃了，还挺能吃，人家的鸡被蛇吃了，在我家是蛇被鸡吃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 他蹲在那儿看了一会儿老母鸡，王立新突然想起来他来的目的，便起身道，“走走，大队长找你呢。” 谢阳疑惑，“找我干啥？” 路上王立新把孟军的事儿说了清楚，然后认真的看他，“真不是你？” 大晚上的王立新也看不清楚谢阳的神色，谢阳非常干脆道，“那不能是我，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可是最友爱的人了，是吧新哥。” 王立新倒是信，因为谢阳实在很大方。 两人到了地方孟军还在那儿哭，把钱有才气的够呛。 见谢阳没事儿人一样来，孟军先是瑟缩一下，接着抱着钱有才的腿哭，“大队长，你替我做主啊。” 几个村民就问，“谢知青，孟军说是你把他挂树上的，你挂就挂呗，咋还扒了人家的裤子呢，让人都看见了，以后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他啊。” “就是啊，揭人不揭短，你这样可不好啊。” 一群男人还有一些老娘们儿随便就开起了玩笑。 孟军哭着说，“就是他。” 孟军和谢阳都是知青，但是钱有才对这俩人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他就不信这是谢阳能干的出来的，但是孟军既然说了，他就得问一嘴，“谢阳，孟军说是你把他挂树上的，是你吗？” “那不能啊。”谢阳奇怪的看向孟军，“孟哥，咱俩虽然吵过嘴，但是都是知青也没啥来往，我也没必要把你恨到这份上把你挂树上吧？总得有个理由不是？” “那是因为……” 话到嘴边儿，孟军说不出口了。 说是因为他往谢阳院子里扔毒蛇？ 别人问他为什么扔毒蛇他怎么说？难道承认说为了报复谢阳故意陷害谢阳？ 如果他真这么说，恐怕在这大队他都待不下去了。 知青点的那一帮人一个个的都被谢阳给收买了，根本就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孟军陷入了沉思。 人群里一个声音小声道，“肯定就是谢阳，当初就是他把我挂上头的。” 谢阳抬头看去，笑了，“哟，这不是铁柱兄弟吗，你这是来这边回忆往昔？”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纷纷看向于铁柱。 于铁柱脸一黑，“胡说八道什么呢，谁回忆往昔了，说你俩的事儿呢。” “我和孟哥可没事儿，你跟葛洪有事儿没事儿大家就不知道了。” 看热闹的人又哈哈笑了起来了。 那是一个大冷天啊，于铁柱跟葛洪被扒光了吊在树上，那啥对着那啥的，想想都暧昧。 还别说，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 可若说是谢阳那大家也不怎么信，谢阳这人看着人品还挺好的。 谢阳叹了口气，问孟军，“孟哥，你说啊，我为啥把你挂树上啊。” 孟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钱有才也不耐烦管这个了，直接道，“都散了吧，谢知青你也回去休息吧。估计是他脑袋摔坏了。” 得了，这事儿定性为自己摔跤身上才有伤的，至于为啥被挂树上，可能是那家的醉汉搞的恶作剧。 孟军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阳。 谢阳给他一个无害的笑容，还无辜道，“孟哥，咋了？还有事儿？还是有什么线索？咱们好歹都是知青，你有什么委屈可一定得说啊。” 孟军深吸一口气，扭开脸一言不发。 谢阳啧啧两声。 钱有才道，“王立新，叫俩人把人抬回去吧，别冻坏了。” 王立新招呼人，可没人乐意过去抬孟军的。 “他偷我们东西的事儿还没完呢。” “就是，孟军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说法能不能给钱有才也不管了，直接撵了人回去。 王立新也不能将人真的扔在这儿，只能忍着怒火过去搀扶孟军。 见状谢阳忙过去帮忙，将孟军的胳膊搭在谢阳的身上，他压低声音道，“感觉怎么样？” 孟军顿时怒火中烧，大声道，“谢阳！” 正在四散的人群瞬间都看过来，谢阳无辜的看着孟军，“孟哥，你干啥啊？我帮忙扶你回去还错了？” 说着谢阳干脆的直接把他胳膊扔下来了。 恰好王立新也没扶住，孟军砰的一声又摔地上去了，一颗牙直接被磕下来了。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孟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谢阳说的好不走心，直接走人了。 孟军气的直哆嗦，身上疼，嘴里也疼，整个人都觉得不行了。 “走了谢阳，跟这样的人说什么话啊，好心当做驴肝肺。” 也就王立新因为是知青点的队长不好不管，其他人才不管他到底怎么着呢。 谢阳正走着，有人扯他衣服，回头一看是辛文月。 辛文月的眼睛亮的可怕，她小声道，“我知道，肯定是你干的。” 小丫头像抓住了谢阳的把柄，说完还兴奋的眨眨眼，“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嘿，你这丫头。” 他抬手作势想打她脑袋一样，却不经意间看到了跟在梅秀凤后头看热闹的薛明姗。 恰好薛明姗也看了过来，就是这么一眼，谢阳的魂儿都要被薛明姗给勾跑了。 接着一巴掌拍他胳膊上，辛文月气哼哼的直接朝着薛明姗跑去了。 这是干啥？ 难不成要打架？ ———— 辛文月年龄改大一岁哈，马上十八 第100章 大眼姑娘 谢阳的心都提起来了，眼睁睁的看着辛文月跑到薛明姗旁边。 而薛明姗也有些紧张，“辛知青，你找我有事儿？” 辛文月远远的看了眼黑暗中的谢阳，笑道，“没啥事儿，就问问你明天有没有事儿啊，我想跟你学做衣服。” “做衣服？”薛明姗下意识的就去看谢阳，心里想的是难道她给谢阳做衣服的事儿被辛文月知道了？ 其实村里很多人都说谢阳跟辛文月是一对，两人站在一起也登对，只是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想去想就是了。 “是啊，做衣服。”辛文月说，“我想学做衣服。” 对于这个请求薛明姗没法拒绝。 谢阳见两人竟然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谢阳也只好先回去了。 大晚上闹这样的热闹谢阳回去收拾一番就赶紧睡觉。 但知青点里的气氛却不怎么好。 孟军当众丢人现眼就算了，虽然也连累知青的名声，但也就那样了，有了潘红芳的事儿，再来个孟军的事儿也没多在乎了。 但是孟军偷盗他们东西的事儿，大家伙却很反感。 偷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看着就生气，偏偏孟军还不承认。 王立新将人往炕上一扔也不想管了，其他几个人也没人管他。 半夜的时候王立新怕孟军再死在屋里就过去瞅了一眼，好家伙，被揍的地方都肿了起来，人也发起了高烧。 “醒醒，孟军发烧了。” 知青点闹哄哄的一晚上，谢阳睡了一个好觉。 拿上钱有才开的介绍信，天不亮就起床往公社去了，到公社时也才早上七点，在七点多的时候又坐上去县里的公共汽车。 去县里的公共汽车每天就这一班，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坐，毕竟五毛钱的车费没人愿意出，村里人偶尔有去县里的也是自己赶马车过去，要是有辆自行车…… 嘿。 谢阳想起来了，他还有自行车票呢，这次正好去国营商店看看有没有自行车，要是有的话以后来回也就方便了。 晃晃悠悠的到了县里，谢阳看着也过了吃早饭的点儿，直接去了国营饭店找大厨丁树强。 没人比他更合适买他的野猪了。 而在国营饭店里，丁树强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打喷嚏，他老婆说肯定是有人想他了，但是他儿子又说肯定是有人背后嘀咕他了。 甭管是哪种可能，丁树强一早上都心绪难安，做完早饭的时候眼皮又开始跳了起来，先是右眼皮跳，接着又是左眼皮跳。 他儿子丁茂辉就说，“肯定是好事儿，不是又有人请您过去掌勺了吗。” “好事是好事儿，可对方让我张罗猪肉我也不好搞啊。”丁树强主业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因为手艺过硬，时常被人请去掌勺做几桌菜，这赚了就是外快，明面上是帮忙，实际上都是给钱的。 丁茂辉道，“您不是认识屠宰场的人？到时候去买点？” “买是能买，价格谈不下来多少，赚的也少啊。” 他儿子如今在国营饭店给他当帮厨，爷俩这会儿都闲着，就坐在后门那儿抽烟。 正愁眉苦脸，突然眼前多了一片阴影。 大早上的晒太阳多舒服，一旦有了阴影就觉得有些凉了。 丁树强头也不抬，“谁啊，滚一边儿去。” 眼前的阴影一晃，在他面前蹲下。 丁树强一抬头，“卧槽你……” 后头的话直接堵在嗓子眼里了。 丁茂辉觉得有些奇怪扭过头来，“卧槽……” 真他娘的见鬼了，他们怎么又碰上这煞神了。 当然，上次那事儿他们其实也没亏钱，毕竟野猪肉便宜，可无本的买卖和花了钱的买卖还是不一样的。 爷俩背地里可是将坑他们的兔崽子骂了千八百遍，在他们这儿那兔崽子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们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曾经他们还放言：“别让我们再碰见那瘪犊子玩意儿，不然准得要他好看。” 话音犹在耳边，但人已经在他们跟前了。 还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以前怎么说的来着？ 丁树强忘了，丁茂辉也忘了。 “哟，这不是那个小兄弟吗，你怎么来了。” 丁树强胖胖的一张脸挤成一朵大大的花，站起来弓着背，那言语要多热情就多热情。 不过丁茂辉也就心里吐槽两声他爸，当时这小子揍他们的疼痛现在似乎都能感受到呢，他忙起来，擦了擦地上，“哥，你咋来了，来坐下咱们抽根烟。” 看着这爷俩没出息的样儿，谢阳就坐下了，接过烟，丁茂辉又狗腿的给他点上。 谢阳吸了口烟，对着太阳吐出一个圈，说，“丁大叔，要野猪肉不？” 丁树强顿时眼前一亮，“你又弄到野猪肉了？” 谢阳昂了一声，“要不要吧，还是给你以前的价格。” “要。还是一头？”丁树强这会儿完全不敢有黑吃黑的想法了，甚至还担心谢阳会因为他们后头找人的事儿找他们算账呢。 这会儿谢阳没提，他们自然也不敢提，当初那几个小混混被找到的时候除了报信的那个腿都断了，谁干的也一清二楚。 他们爷俩战战兢兢了很多天，就担心谢阳来找他们的麻烦呢。 谢阳伸出手指头，“三头。” 丁树强：“！！” 果然是个狠人，一下三头野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行，我都要，就按照以前的价钱。” 谢阳点头，将剩下的烟直接摁地上了。 他这人其实不怎么好这口，之所以接了，也是为了装逼让两人放下戒心。 “那怎么着，回去拿钱然后跟我去验货去？” “行。” 谢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俩说，“要不我让你俩自己回去，多叫点儿人？” “不用不用。”丁树强忙不迭的摇头，额头冷汗都出来了，“我们都信的过你，这次也不敢搞什么有的没的了，您跟我们一块回去，行不？” 谢阳点头，“行吧。” 熟门熟路的到了丁家所在的大院，为了以示诚恳，丁树强还邀请谢阳上去做客。 谢阳瞥了丁树强一眼，丁树强忙道，“肯定没有幺蛾子，真的，我们真不敢了。” “行吧。” 跟着爷俩上楼，丁树强敲了敲门，“茂云，开门。” “来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门开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眼睛姑娘看了过来。 第101章 难道是相亲对象 大眼姑娘警惕的看了眼丁树强后头的年轻男人顿时眼前一亮，以为是自己爸给她张罗的对象，就多看了两眼。 还怪俊的。 “爸，哥，你们回来了，快进来。” 一家子就跟接头似的，丁树强将谢阳也给拉进屋里了。 大厨的家面积不算大，一共两间，外头一张床，里头一张床，狭小的空间站都快站不开了。 “同志，你坐。” 大眼姑娘非常热情的将谢阳摁在凳子上了。 还别说，劲儿挺大的。 大眼姑娘又忙不迭的去倒水，而丁树强说，“您先坐着，我去拿钱。” 丁树强进里屋去了，丁茂辉陪着谢阳坐在那儿，看的出来也很紧张。 “同志，喝水。” 丁茂云将水杯塞到谢阳的手里，然后就坐在谢阳对面了。 然后就盯着谢阳看。 越看就越满意。 长的可真够俊俏的。 当初她就跟她爸说了，找对象嫁人行，但必须得给她找个好看的，不然她宁愿下乡当知青去。 没想到她爸面上气的要命恨的要揍她，转头就给她找了这么一个帅气的同志过来。 看看这个头，跟她的个头也足够匹配，还有这张脸，怎么那么俊啊，越看越俊，也配的上她。 就是瘦了点儿。 不过没关系，她爸可是大厨，她家就是不缺吃的喝的，等以后结了婚天天给他吃肉，不出几个月就能养的白白胖胖的了。 只是被人这么火辣辣的盯着，还是个漂亮女同志盯着，谢阳就算脸皮厚也有些顶不住。 丁茂辉似乎并没有察觉，起身去翻箱倒柜去了。 谢阳就疑惑的看向大眼姑娘。 丁茂云问，“你家里兄弟姐妹几个？” 谢阳觉得奇怪，见对方问的认真，就回答，“算是兄弟三个吧，不过我是下乡知青……” “你是下乡知青啊，那就是在我们这边下乡了？那太好了。” 谢阳都没说完，丁茂云眼睛更亮了，也更满意了，她家里条件好，所以她爸是不舍得把她嫁出去的，但如果嫁的男人是个知青，那就太好了，没有靠山，没有背景，什么事儿都得靠着她家，只要她对他好，那不就跟她一条心了？ 至于谢阳，都不明白这姑娘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是下乡知青那就太好了，跟她有个屁关系啊。 丁茂云的问题又来了，“你多大了？” 谢阳皱眉，“十八啊。” “那正合适，我也十八，一般大。”丁茂云嘿嘿笑着，看着谢阳眼神越来越火热，“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谢阳：“？？问什么？” 他不就是跟着丁树强回来拿钱然后去卖野猪肉的，在这儿跟个女同志叨叨个啥呢。 “没问题啊。”丁茂云默认为谢阳对她也很满意了。 当然了，她长的漂亮，就是个头太高了一点儿，但在谢阳跟前似乎也没问题了，对方个子也高啊。 “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丁茂云才说完，丁树强和丁茂辉都过来了。 “走吧，谢同志。” 谢阳连忙站起来，再不走都得被人摁着户口本查户口了。 “再来啊。” 丁茂云看着人走了，还有些依依不舍的。 她爸给找了那么多对象，总算找了一个长在她心坎上儿的，就那张脸，对着吃饭也能香。 就这个了。 在大眼姑娘火辣辣的眼神中，谢阳麻溜的跟在丁树强父子俩后头出门下楼。 直到下楼，这火辣辣的视线才彻底感受不到了。 谢阳舒了口气。 前头丁树强突然就觉得脊背发凉，忙挺直了腰杆，难道这鳖孙子又想起上次他们找人揍他们的事儿了？ 如果这鳖孙一开始就提了那事儿，他说不定也不用这么慌。 可从头到尾这鳖孙也没提一句混混的事儿。 这才是让丁树强父子俩恐惧的原因所在。 总觉得这鳖孙在憋个大的。 三人熟门熟路又到了那废弃的院子。 谢阳说，“你们在门口等一会儿。” “好的好的。”丁树强父子俩完全不敢反驳。 谢阳直接进去，将破旧的门还给虚掩起来。 里头的堂屋也塌了一大半，这就是为什么没人居住的原因，谢阳将三头野猪掏出来直接扔在地上。 而在院子外头，丁茂辉小声道，“爸，你说他会不会趁机再揍我们一顿啊。” 这话让丁树强也有些担心，他眉头紧拧，“我也不知道，还有之前我们找人的事儿……他也没提……” “会不会是那几个人没提咱们？” 王树强看他，“可能吗？” 的确不怎么可能。 “唉，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没提，咱们就按照以前约定的价格把野猪肉收了，要是提了，大不了我多给他点钱，就当赔罪了。” 想他们也算这玉县的一霸，结果却被个毛头小子给吓着了，真是气人的要命。 正嘀咕着，听见脚步声，两人连忙老老实实的站好。 “进来吧。” 谢阳一声令下，爷俩又小心翼翼的跟着进去了，就看到三头野猪在里头。 那野猪看着都新鲜，也不知道这鳖孙是怎么运输过来的，一个人肯定不行，难道周围还藏着人？ 想到上一次他们的大意，丁树强不禁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几头猪看着不是特别肥……” 的确不怎么肥，要是山上吃喝够了，野猪也不能成群结队的下山。 谢阳瞥了眼道，“那你估算个数值吧。” 对于大厨来讲，眼睛就是秤，他上前拽了拽野猪，然后说，“两头三百多斤的，一头三百左右的。” “那就按照一千斤算，还是五毛钱。” 谢阳这么一说，丁树强就松了口气，忙从挎包里掏钱。 五百块钱换三头野猪，换在之前丁树强得心疼死，他就想做无本买卖，但现在巴不得赶紧一手交钱一手搅和完成交易。 五百块钱点给谢阳，又倒出来一些票据，为难道，“我现在就这些票据了。” 谢阳瞥了眼，也没当回事儿，划拉一下都装挎包里了，“行吧，这次就先这样。” 丁树强松了口气。 谢阳才走两步又回头，“对了……” 丁树强父子俩的心又提起来了，“您说。” 谢阳问，“下次有野猪还要吗？” “要。” 丁树强想都不想就回答。 谢阳一走，丁树强觉得后背上都是冷汗，“这样的煞神可真是……唉。” “丁树强同志！” 丁树强吓了一跳，整个人僵住。 谁？ 第102章 回马枪 这要被抓到，那可就是妥妥的投机倒把，别说他们爷俩的工作保不住，人都得进去吃公家饭。 丁树强回头，悬着的心就忍不住又提起来了，“谢同志……还有事儿？”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谢阳很满意，他过来，走到丁树强跟前，说，“对了，忘了问你们了，当初那几个瘪三，出院了吧？” 丁树强眼睛瞬间瞪大。 他果然知道！他都知道。 爷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之前，也是在这个院子里，他们爷俩被谢阳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往事历历在目，疼痛似乎又回到身上。 侥幸心理这时候也不需要有了，什么面子也不需要有了。 丁树强哆哆嗦嗦道，“谢同志，我我我我我，我错了。” 他把傻眼的丁茂辉往后一扒拉，用胖胖的身体遮挡住儿子，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是我错了，我该死。” 丁树强一点儿侥幸心理都不敢有了，这一巴掌打的特别狠，胖胖的脸上直接出现了血印子。 一巴掌下去还不算，抬手又是一巴掌。 “都是我的错，我以后肯定不敢了，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谢阳乐了，看着丁树强吓成这样就忍不住乐了，丁茂辉反应过来，忙道，“谢同志，你打我吧，都是我出的主意。” 哟，爷俩也挺护着对方的。 谢阳想想自己那亲爹，再看看人家的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算了，我就是随口问一句。” 找麻烦的心思也没了，直接走人。 丁树强爷俩探头探脑，确定谢阳这次真的走了才松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 “爸，那以后还跟他合作吗？” 丁树强皱眉想了想说，“合作，为啥不合作。” “啊？” 丁树强岁数在这儿，想的也也多，他想了想跟儿子分析，“这人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我觉得只要我们以后跟他好好合作，说不定能一起赚钱。你看，如果没本事能弄来那么新鲜的野猪？” 丁茂辉点头，“也对啊。” “虽然不如以前那样黑吃黑赚的多，但是这样也不错了，也不用考虑着丧良心的事儿，你说对吧？”丁树强摸着下巴说，“而且过几天酒席的猪肉有了，好好调理一下谁能知道是野猪肉。” 去腥臊这事儿他在行，一斤猪肉能省下不少钱了。 “那就先这么着吧。” 爷俩商量好了，还是由丁茂辉暂时在这守着野猪肉，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来拉走。 谢阳拿到这么一大笔钱，心情格外的畅快，头一件事儿就去百货商店扫荡。 有时间期限的票据干脆都花了，什么挂面、点心糖果神的都买上。 看到红糖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到薛明姗，干脆也买了两斤。 另外擦腚的刀纸那也得买点儿。 把票递过去的时候售货员对他态度还挺好的，“像你这样的能记得给老婆买这东西的已经不多了。” 谢阳有些懵。 惦记老婆？ 他明明是买来擦腚的。 旁边几个女人也是来买这个的，“唉，每个月光这个就花不少钱了，听说乡下的女人都是用草木灰，也不知道怎么用的。” “用月事带呗。” 谢阳：“！！” 什么跟什么。 买完赶紧遛了。 县里的百货商店有两层，上头卖的都是紧俏货和家具，到楼上谢阳直接奔着卖自行车的柜台去了，结果没有。 一个售货员百无聊赖的说，“没有自行车。” 谢阳一把糖递过去，“同志，那自行车得啥时候能有啊。” 售货员刘玉娟看了一眼那把糖，竟然还都是大白兔，便接了过来。 拿人手短，刘玉娟就说，“跟你说实话，自行车这东西向来都紧俏，一个月也就来那么两三辆，基本上都被人提前预定，不等摆上也就提走了。” 一听这话谢阳顿时失望，那还买个屁啊，他都没有认识的有本事的人啊。 刘玉娟叹了口气说，“这个真不好办，真的。” 谢阳失望，又看了眼其他柜台，他问，“那我买点儿别的行吗？” “行啊，看在这糖的份上，你买啥，我帮你买。” 谢阳想了想自己的票据，便买了两只英雄牌钢笔，墨水也买了两瓶子。 钢笔其实也有便宜的，但是便宜没好货，万一写着写着漏水那就麻烦了。 至于铅笔也得买上几支。 这么大手笔，刘玉娟都有些惊讶，这花下来都得小三十了。 “你真是知青啊。” 谢阳点头，“如假包换。” 刘玉娟眼中的热情都散了不少，来下乡的一般都穷哈哈的，也不可能找当地的对象。 谢阳买完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是找地儿扔空间，看着大晌午了，这才往国营饭店去了。 国营饭店里人很多，谢阳熟门熟路的过去跟服务员说话。 服务员还真认出他来了，忙对后头的丁树强喊道，“丁师傅，你那亲戚又来了。” “亲戚？” 丁树强出来一看，就对上谢阳笑眯眯的眼睛。 丁树强脸上尴尬，忙啊的应了一声，就当默认了这关系。 主要他也不敢否认，甚至还得炒一大盘子肉送上去，“就说我请客的，记在我账上。” 听到丁树强请客的时候，谢阳还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没拒绝。 不过看着这肉……应该没吐口水吧？ 应该不至于。 丁树强的手艺的确不错，色香味俱全，分量又大，一大盘子肉，再来一大碗菠菜汤，谢阳就能吃了六个馒头。 临走还是老规矩，买包子，肉包子十个打底，从丁树强那儿得来的肉票又少了不少。 他突然想起来还得买猪肉呢，就迟疑了一下喊了丁树强出来。 “买猪肉啊？” 丁树强自然认识屠宰场的人，但是去屠宰场买肉也得用肉票。 “没肉票的话恐怕只能去黑市了。” 谢阳有些失望，“我下午就得走。” “我认识去黑市卖肉的人……不过你得等等，我先把中午这阵子忙完再说。” 因为存了以后跟谢阳合作的想法，所以丁树强人也真诚了不少。 谢阳便在后门那儿晒太阳，等丁树强忙完，这才等着丁树强去买猪肉。 去哪儿买的谢阳不管，反正这养殖场出来的肉是真贵。 一斤要一块钱一了，当然不要票。 要不是野猪肉味道实在大，谢阳下不去口，真不愿花这钱。 谢阳买了一条猪后腿，花了二十三块钱，丁树强还额外送他一挂猪下水，谢阳要给他钱他也没要。 “就当给您赔罪的了。” 告别丁树强，谢阳也就准备回去了。 当然，猪后腿肯定不能这么提着，还是放他的空间保鲜，明面上就带着一点儿挂面点心啥的。 齐活，走人。 到车站才上车，就见几个人目光对着他来了。 像狼看见了骨头。 第103章 我相中了 谢阳神色如常的提着东西找个座位坐下，一个大娘一屁股坐在谢阳边上了，“同志啊，你是来这边走亲戚的？” 谢阳道，“我是下头生产大队的知青。” “知青啊。”几个大娘的热情都降了下来。 谢阳明白，现在不比以前，乡下人几乎没几个待见知青的。吃的不少，干活又不行，还占着村里的份额，能高兴才怪。 谢阳说完这话后大娘目光又落在点心袋子上，“你这买的啥啊。” 说着还想上手去捏一下。 谢阳忙拽到他里面去了，“身子不好，就借钱买了点儿东西补补身子。” “年纪轻轻的身子骨不好啊？” 说着大娘还上下打量谢阳，“看着也不像不行的样子啊。” 现在的谢阳跟之前的确不太一样，彩虹湾的人是先入为主，又见他比较多，所以变化不明显，但是在外人眼中那就不一样了。 气色红润，眼神清亮，至于瘦，这年月就没有不瘦的人。 谢阳连忙咳嗽几声，而且还咳嗽起来没完没了。 大娘赶紧吓得往后面去了，嘴里嘀咕着，“这么咳嗽不能是肺结核吧？” 谢阳：“……” 直接说他快死了得了。 好在因为这个猜测，几个大娘都离着谢阳远远的了。 回公社的车上并没有几个人，谢阳小睡一觉也就到了公社。 公社因为不是逢集，所以也很冷清，谢阳还得腿着回村里。 这时候自行车就极为重要了，没有自行车这么走着回去也挺累的。 走了一阵子，后头隐约有拖拉机的声音。 谢阳回头，发现竟然是公社的人。 “你是谢阳吧，上来吧，我们正好去你们大队拉猎物了。” 这次民兵连的上山可没少弄东西下来。 谢阳上去，跟上头的一个头头聊了起来，“他们现在都下来了，哎哟喂，可是把人家的野猪窝给端了，抓了足足有十来头野猪呢，还有鹿啊什么的，真是收获满满啊。” 谢阳呵呵，“那确实挺好的，不过能给我们大队分几头啊？” “你们大队给分了两头，不过加上你们自己抓的那三头，你们大队在公社也是头一份儿了，其他大队的人只有羡慕的份儿。你们村啊，今年是真行了。” 前前后后的光卖野猪肉村里的收入就不老少了。 谢阳很满意，光这么几次他的工分也得有一百多了。 还行。 到了村口谢阳先下车把东西放下，这才去大队看热闹去。 生产队的大院里满满当当全是人，一些野猪崽子也都用麻绳绑着腿扔在那儿嗷嗷的嚎叫。 村里人一些半大小子看着活的野猪也很稀罕，人手一根树枝在那儿戳野猪崽子，于是野猪嚎叫的就更欢了。 之前已经拉了一批走了，这次又是十一头，堆在院子里格外的醒目。 除了野猪还有两头公鹿，头上的角都很大了。 钱有才笑的见牙不见眼，正跟民兵连长包奎在说这次上山的事儿。 作为唯一一个上山的知青陈庆刚，正被知青们围着询问，陈庆刚也不负众望，吹牛的动静比谁都响。 时不时的就能听见大笑声。 野猪和鹿都被搬上拖拉机，一些野鸡兔子什么的倒是给彩虹湾留了一些。 不过就这么几只，炖了分是不能了。 钱有才干脆道，“一块五一只，想要的自己拿钱来买，就这些，没了就没了。” 一般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自然不舍得花一块五买只野鸡回去炖的，但是总有人好这口。 比如于铁柱，带着自己的小弟在山脚下好几天也没什么收获，便拿钱买了一只。 王立新也拿知青点的活动经费买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打算回去趁着天还没热做成风干鸡和风干兔子，回头再慢慢吃。 其他几只也被一些人给分了，谢阳没买，主要他空间里现在不缺这些。 人群散了，谢阳也准备回去了。 出来的时候看见薛明姗在门口踢着大队门口的土，过往的人跟她打招呼她也打声招呼。 “薛明姗同志也在啊。” 薛明姗抬头看他一眼，嗯了一声，见里头还有人出来就默不作声了。 谢阳站在那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走，就有些尴尬。 薛明姗说，“就是，我听说你今天去县城了，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去百货商店，有没有看到什么时兴的鞋垫子花样。” “花样啊。” 谢阳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下意识的就点头，“还真看到了，那我跟你说说？” “好啊。” 两人干脆又回了大队院子，这里空间开阔，其他人也不容易多想。 谢阳实话实说，“我其实不知道什么花样子，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我可以给画。” “你会画？” 薛明姗很惊讶。 谢阳就笑，“试试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画出你满意的来。” 于是薛明姗就描述了一下。 其实就是女同志喜欢做鞋垫儿，薛明姗也是跟以前一个老人学的，在鞋垫上用彩色的丝线绣一些图案来。 “就是需要根据鞋垫子大小画上各种图案。” “比如一些花草或者小动物什么的。” 薛明姗咬了咬唇，“这些姑娘家嫁人的时候，有讲究的人家一般会做两双当陪嫁的。” 谢阳了然，心里却因为她的几句话开始火热起来，张口便问，“那如果我给画了，你能给我做一双吗？” 与此同时，县城家属院里，丁茂云对丁树强说，“爸，这次你给我找的对象我觉得挺好，我答应了，你看看啥时候让我们结婚吧。” “什么，结婚？跟谁？” 丁树强迷茫了。 第104章 能干的老母鸡 丁茂云根本看见她爸的迷茫和疑惑，还沉浸在以后的幸福生活中。 “就是太瘦了点儿，不过没关系，咱们家也不缺肉，以后一天三顿都得吃的好点儿，把人养的胖一点儿，才能让您早点当上外公，您说是不是？” “还有他是下乡知青唉，在乡下太苦了，我的工作您得解决，那您女婿的工作也得解决，您说是不是？” 丁树强越听越离谱，连忙打断她的话，“等等，什么意思，什么女婿什么知青，你说和谁结婚？” 就是上个班的工夫，怎么就冒出来个未来女婿了？ 丁树强的老婆早年就没了，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俩孩子拉扯大，这几天好不容易算是把闺女的工作给弄明白了，下一步就是给闺女找个对象。 可他这几天也没找什么人相亲啊。 而丁茂云被她爸问的一懵，“就，今天上午来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带来给我相亲的吗？我觉得他长的真挺好看的，我相中了，那相中了下一步不就是结婚……” “结婚？结什么婚，谁跟你说那是带回来跟你相亲的了。” 丁树强的脑袋都要大了，他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道，“那不是带回来跟你相亲的，他是来找我卖野猪肉的，跟着我过来拿钱的。” “拿钱？”丁茂云震惊的合不拢嘴。 可她真的以为是来相亲的，还跟人家说了那么多，问了人家那么多话，人家男同志不会觉得她有病吧？ 丁茂云有些不甘心，“可是，可是，那男同志长的那么帅，你为什么不想着介绍给你闺女我啊。” 丁树强：“……” 他能说他当时怕那个鳖孙子怕的要死，所以就没想其他的事儿吗？ “我不管，我就相中他了。”丁茂云笑嘻嘻道，“他才十八，肯定没对象，您跟他认识，还能来卖野猪肉，那条件肯定也不算太差，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这样有本事的人直接划拉到咱自家来，那以后有野猪肉也都不用卖了，自家不就能消化了，您说是不是？” 是不是？ 丁树强也有些迷茫了。 旁边听热闹的丁茂辉竟然还赞同的点头，“爸，我觉得老妹儿说的也也有道理，那个姓谢的虽然不好惹，但是长的确实挺好的，真变成自己人了，那也不能把本事用在自家人身上对不对？而且他好像是个南方人，离家大老远的咱们就是他的靠山，真结了婚肯定能跟咱们一心。” 丁茂云对哥哥开口帮忙很高兴，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丁茂云开始撒娇，“爸，你不是早就盼着我赶紧找个对象吗，现在我好不容易看上个合适的，你就答应了呗，以后早早的当外公不好啊。” “哎呀，爸。” 丁树强别看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俩孩子那是真的好。 被闺女这么一撒娇，丁树强也认真思考起这件事儿来。 似乎也不差啊，长的帅气，也是城里来的，看着能卖野猪的本事，估计手里也有不少钱，闺女嫁给对方，似乎也不差。 “似乎也行。” “那您赶紧去办啊。” 丁树强愣住，“我只知道他姓谢，叫什么哪里人都不知道呢。” 丁茂云也傻眼了。 所以好不容易相中的对象就这么飞了？ 自己是不是被人惦记上单方面确定婚约，他不清楚。 只是在他问完那句话之后薛明姗已经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薛明姗做衣服很有一套，就是她自己穿的衣服也经过认真的裁剪，跟一般姑娘穿的不一样，格外的别致，腰身上的线条也格外明显。 此时外头天都黑了，谢阳干脆送薛明姗回去，路上薛明姗也没回答到底能不能给他也做一双。 这在乡下姑娘看来，接受了做鞋垫儿，等同于接受了这个对象。 薛明姗仍旧担心两人身份问题，害怕这份感情就算成真，后面也会鸡飞蛋打。 将薛明姗送到薛家屋后，谢阳轻咳了一声道，“如果为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答应你的花样我会去画。” 薛明姗咬了咬唇，“好。” 谢阳没来得及问这声好是说的那个，人已经转身小跑着回家去了。 没一会儿薛家院子里传出梅秀凤指桑骂槐的声音还有薛洪涛呵斥的声音。 谢阳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晚上谢阳自己炒了一点儿鹿肉，果不其然，在身体恢复后，吃点儿燥热的晚上就容易睡不好。 大半夜的也不想起来洗，换下来裤衩子和秋衣秋裤便放一边儿去了。 薛明姗给他做的秋衣秋裤和裤衩子都是一式两份，正好来回倒换穿，穿上后闭上眼，谢阳眼前不禁出现薛明姗捏着针线做裤衩子时的模样。 是不是红着脸？ 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谢阳更睡不着了。 可惜他以前的手机都没了，不然…… 唉，想多了都没用。 谢阳干脆起来找出他去县城买的几包菜种，然后用剩余的灵泉把地泼了一下，然后撒了下去。 他撒的都是普通的菜种，经历上次美味的油菜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种点其他的菜了。 等以后能种的地更多了，他就种上一棵果树，苹果桃子梨子什么的，每个季节的都得来上两棵…… 想的挺美，来回翻腾，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睁眼醒来。 院子里鸡窝里老母鸡又开始咯咯哒的叫个不停。 谢阳认命的爬起来，出去看老母鸡。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似乎很少喂鸡，那么这鸡怎么活下来的？ 非但没有变瘦，而且似乎还胖了一圈？ 难不成这鸡还能自力更生，然后焕发生鸡？ 这可就有意思了。 谢阳想不明白，伸手去摸鸡蛋。 然后就摸到一个冰冰凉凉滑腻腻的东西……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如其来…… 难不成是蛇？ 谢阳飞快的将手缩回来，老母鸡又开始咯咯哒。 不知道是不是谢阳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这老母鸡有些兴奋。 兴奋个屁啊，上次没被蛇吃了反吃了蛇，还当次次这么好运呢。 他赶紧找来一根树枝，将里头的蛇挑了出来。 沉默。 第105章 潘红芳的婚事 一条颜色鲜艳的，长的挺好看的蛇已经被咬去了脑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探头一看，蛇脑袋就在鸡窝里，长长的芯子还在外头，原本冰冷的眼睛也蒙上灰色，蛇生死不瞑目。 蛇的七寸那里被鸡嘴啄的凹凸不平，森寒透骨。 死的还挺惨。 老母鸡昂首挺胸咯咯哒咯咯哒的叫个没完，就像在邀功一样。 谢阳恨不得把这母鸡一刀给切了。 “以后再有这种事儿，把蛇给我清理干净了，我不想看到蛇，包括蛇头。” 至于蛇毒蛇皮是不是能卖钱，谢阳觉得算了吧，别把自己恶心死了。 而老母鸡咯咯哒声音总算停了，似乎有些纠结和不理解。 这么美味的东西，主人竟然不喜欢？ 亏它忍着没吃了想给主人个惊喜呢。 “赶紧的清理掉，不然我把你给清理了。” 谢阳赶紧拿着鸡蛋走人，然后又把手搓了五六遍。 这也给谢阳提了个醒，开春了，万物复苏了，蛇虫也渐渐复苏，东北这嘎达可不缺这些东西。 所以他得想办法弄点儿药熏一熏，这院子以前到底太长时间没人住，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里就住着什么原住民。 去大队的时候谢阳就询问了一下，还真有人有法子。 村里有个赤脚大夫，虽说大的毛病看不了，一些跌打损伤的倒是可以，而且对于蛇虫这些东西也有办法。 “拿回去挨着屋子点，然后屋门留条缝熏。注意别把房子点了。” 谢阳看着一堆草，好奇道，“真的能行？” “能行。” 老爷子伸手，“五毛。” 谢阳痛快的拿了五毛钱，老爷子转身进屋去了。 至于谢阳信不信，那是谢阳的事儿了。 谢阳拎着东西往回走，路上碰见王立新，王立新笑道，“熏屋子啊，多注意点儿别把房子点了。” 又道，“要不我们去帮忙吧？” 谢阳好奇，“为什么这么好心。”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立新赶紧回去叫人，云水生最积极，“我知道你害怕那些东西，你出去玩去，我给你熏，保证干干净净的。” 谢阳有些奇怪了，“你们不觉得恶心？” “恶心是恶心，但是做熟了也很美味啊，你就问问辛文月，听听她怎么说。” 谢阳就好奇的问跟来看热闹的辛文月，辛文月嘿嘿笑，“挺好吃的。” 谢阳：“……” 只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谢阳也没啥事儿，干脆就在大街上等着，云水生和王立新进去熏，挨着点燃，没一会儿便有浓烟冒出来了。 两人从谢阳家出来，又喊着王林等人四处巡查，等了半个多小时，云水生在西边传来尖叫，“唉唉唉，我抓住一条，菜花蛇，没毒的。个头挺长的。” “我这边也有一条。卧槽，谢阳你这房子真是藏了不少的宝贝啊。” 谢阳一想到自己住的地方藏了那么多蛇，顿时汗毛竖起。 刚开始住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熏一下呢？ 云水生和王林一通忙活，竟然抓到四条蛇，其中还有一条是野鸡脖子一条土球子，这都是毒蛇。 因为知道蛇胆能卖钱，两人还小心翼翼的。 “晚上加餐。” “谢阳，晚上一起过来啊。” 谢阳赶紧拒绝。 云水生有些纳闷儿，“你好歹也是南方人，南方人还有怕这个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南方男人还少有我这么大高个的呢，不也有了？” 实际上谢家祖先是北方人，后来战乱年代才去的南方，所以谢家那边儿势单力孤，哪怕生活困难也找不到人帮扶。 至于谢阳他为啥恶心这玩意儿，大概是因为他上辈子是北方人，北方大汉恶心这玩意儿也不奇怪吧？ 除了熏出来蛇，还熏出了墙洞里的土着老鼠，云水生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保没了之后谢阳这才回家。 浓烟散尽，老母鸡在院子里一直不停的咯咯哒。 谢阳原本以为老母鸡是被浓烟呛的，可后来发现不是，而是因为它趁机抓了三条蛇，而它又吃不完，还时刻谨记谢阳说的不能让他看见，所以这老母鸡一直在拼命的往自己鸡窝里拽三条蛇。 “你可真是……” 谢阳都想把这老母鸡一块扔出去了。 最后眼不见为净，让老母鸡自己折腾吧。 谢阳回屋，总算多了一点儿安全感。 也在这时候，大队里钱有才终于想起来处置潘红芳和于力军了。 潘红芳一口咬定于力军qJ。 于力军一口咬定潘红芳看上他主动给他伸出橄榄枝两人情投意合情不自禁才睡到一起的。 在这年代，潘红芳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受害人了。 潘红芳被带回了知青点，由女队长冯媛暂时盯着，顺便劝劝潘红芳，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而于力军的妈，带着俩闺女当天就找上知青点找潘红芳。 “只要你改口，我立即让你们结婚，力军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上头有七个姐姐，你要是嫁进我们于家，那肯定是有享不完的福气。” “我们力军跟铁柱可不一样，干活那是很厉害的，能拿十个满工分，在咱们大队那都是争着抢着的。” “红芳啊，你们俩到底好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么狠心呢。” 三个女人轮番上阵，潘红芳躺在那儿一言不发。 说什么呢。 一开始反咬一口的时候，她想的能利用这件事威胁钱有才，让钱有才把她弄回城去，她知道每年都有回城的名额，即便彩虹湾没有这名额，那既然她是受害者，那钱有才理应想办法解决她的问题。 不然她去公社告状就是了。 反正就是撕破脸，闹大了回城，等回了城，知青办就得接收她，还得给她安排工作，不然她就闹。 只要她回城有了工作，那就能拿工资，就能帮衬家里了，她爸妈对她的印象也的改变，她就是个有用的人。 可谁知道那么凑巧呢。 野猪下山了，她被关在大队部的小屋子里整整七天，几乎一天就吃一顿饭，她都怀疑钱有才是故意的了。 这七天关的她啊，心气儿都快没了。 她看着屋顶，觉得这事儿还不能这么算了。 她还得继续闹。 黄大妮母女三人一通输出，结果潘红芳愣是没个回应。 这时候村里的妇女主任突然来了。 “你们先出去，我跟潘红芳说几句话。” 黄大妮母女三个出去，妇女主任对潘红芳说了几句话。 里头突然传来潘红芳崩溃的哭声。 第106章 谁威胁谁 既然是发生在知青点，这事儿自然瞒不过谢阳。 谢阳被辛文月喊来吃饭的时候，就听辛文月说了这件事。 “总之，妇女主任跟她谈完之后，潘红芳就答应了可以谈结婚的事儿。然后她就提出了要彩礼钱，说如果于家不答应，那她就是死，也不能让于家如愿，也让整个彩虹湾都跟着丢人。” 辛文月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有些鄙夷，“明明是偷情的事儿，不送到公社去批判，怎么还就谈婚论嫁了。” 见她不明白，谢阳便给她分析一下。 “还记得来的时候跟你说的事儿吗？” 辛文月惊愕，“你是说大队为了面子……” “是啊，每年公社都会对下属的生产大队进行评比，这关系到一个大队的荣誉，甚至物资上分配的问题。如果彩虹湾出现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那就是大队长的责任没有履行好，说明这个生产大队有问题，公社必然在评优的时候将彩虹湾刨除在外。” 辛文月大为震惊，“所以大队长为了荣誉就把这事儿闷死在大队了？那他也太……亏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呢，还有妇女主任，也帮着劝说潘红芳。” 谢阳笑了笑，这姑娘还是太单纯，看人也看的简单。 “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的做法的确有诟病的地方，但也是为了维护我们知青点儿。” 辛文月更不明白了，“维护我们知青点的名声？” “当然。”谢阳道，“咱们知青点归属生产大队，但也受公社知青办的管辖，我们知青下乡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个再教育既有劳动教育，也有思想政治的教育，这事儿不光有村民社员也有知青，哪怕潘红芳坚持是qJ，但纸包不住火，估计大队里就是找到了人证，这才让潘红芳松了口。一旦这事儿让公社知青办知道，那么咱们整个知青点的思想教育都是不合格的，那么意味着以后的招工或者回城，都没有咱们知青点的份儿。” 谢阳这话把辛文月给吓唬到了。 当初她下乡的时候她爸妈就说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就想办法周旋个工作把她弄回海城，如果她的思想政治问题被潘红芳连累，哪怕有工作单位接收，这边的知青办都有可能不放人。 辛文月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气的对潘红芳破口大骂，谢阳哭笑不得，“现在她既然松了口气，那么后面大队必然会促成这门婚事，且等着看吧。” 知青点今天之所以把谢阳喊回来一起吃饭，其实也是为了讨论这事儿。 至于孟军，至今还病着，为了不传染其他人，王立新做主把他挪到西边的小屋去了，那边支了一张床，反正天也不冷不需要烧炕，每天轮流过去照顾一下给口饭吃。 药给灌了，大夫也看了，后面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了。 不过按照大夫的说法，心病还须心药医。 所以知青点的人默认孟军就是在自己折磨自己，也为了折磨大家伙，对孟军现在都烦的要命。 一群人围在吃饭的小食堂，王立新说的是潘红芳的事儿。 “大队长的意思，就是让咱们知青点的人设身处地的给潘红芳说明利害关系，劝她答应这婚事。另外，她到底是咱们知青点的人，她如果结婚，咱们是不是凑钱给买点东西？” 冯媛一听不禁皱眉，“下午我听了一耳朵，她提出了三百块钱彩礼钱的要求，这钱可不少，够呛能拿出来的吧。” “三百块钱？她疯了吧。” 谢阳不禁看了眼冯媛，没想到冯媛还去听墙角了。 而且更没想到潘红芳真能狮子大开口。 三百块啊。 在彩虹湾一个工分才几分钱，一个壮劳力一年到头都分不到多少钱。 “她把自己当七仙女了吗，还要三百块。” 王立新咳嗽一声，“大家动静都小点儿，别让她听见了。于家呢虽然有七个闺女，但是能凑齐三百块钱也够呛，所以大队长让咱们劝劝。” 这事儿。 谢阳道，“这事儿我肯定不能劝，我跟她不熟。” 其他几个知青也纷纷说不熟。 算来算去熟悉潘红芳的竟然只剩下辛文月和冯媛。 冯媛肯定跑不了这差事，辛文月嘀咕，“我如果去劝……我怕会适得其反。” “那还真有可能。” 王立新对冯媛道，“那这事儿就靠你去劝劝了。” 冯媛倒是不打怵，“我试试，行不行的先劝了再说，那送她点儿什么东西？” 送东西必然得出钱，知青点除了潘红芳和孟军还有十八个人，一人出一块有十八块，但没人乐意出这么些钱，应该说出几毛也没人乐意。 谢阳看着一群老大哥老大姐的愁眉苦脸，就知道这些人手里都不富裕。 知青下乡就算有点补贴，能拿着下乡的也屈指可数，乡下日子难熬，攒点钱比登天都难，别说一块五毛，就是一毛钱五分钱，大家其实也不乐意。 当然如果是他们这些人中的一个，大家好歹有感情，凑也就凑了，可潘红芳这种情况下嫁人，他们还得出点东西，怎么说都觉得恶心。 是的，恶心。 谢阳漫不经心道，“对了，我记得孟哥跟潘红芳似乎挺熟的，兴许孟哥知道潘红芳想要什么？” “孟军？他还躺着呢。” 谢阳起身，“你们先商量着，我去看看孟哥。” 王立新不疑有他，还叮嘱道，“你离着他远点儿，他之前还诬赖是你干的呢，看两眼就行了。” 谁都没当回事儿。 谢阳笑着答应了，推门出来又贴心的把门给关上。 西边的小厢房里，黑漆漆的连灯都没开，里头孟军就跟死了一样，是一点儿声音都没出。 “孟哥，睡了吗？” 谢阳喊了一声，打开手电筒，推门进去。 手电筒直接照在孟军脸上了。 孟军皱眉，抬手挡住眼睛，“谁，干什么。” 谢阳笑，“孟哥，是我，谢阳，我来看看你。” 屋里一股子尿骚味儿，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孟军自己在屋里到底怎么造的。 也真是难为了那些知青大哥，能忍着恶心来给孟军送饭喂药。 他将门打开，捂着鼻子说，“孟哥，你怎么样了？” 孟军怒瞪着他，眼神带着仇恨，“谢阳，我这辈子跟你不共戴天。” 闻言谢阳哈哈笑了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笑的跟电视上的反派似的。 表情一定很嚣张。 他实在闻不惯这味儿，便速战速决，在孟军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孟军整个人呆住。 第107章 开门送热闹 谢阳的视力完全不需要手电筒，拿手电筒就是为了欺负孟军。 对待敌人，谢阳一点儿不想让对方好过。 他笑眯眯的站起身，看着惊愕的孟军道，“怎么，以为当时我已经走了，不知道你俩的事儿？你没想到吧，我杀个回马枪，听个全程。” 包括孟军如何pua潘红芳，包括孟军日后的打算，他都一清二楚。 明知道潘红芳跟于力军那啥过，亏得孟军能下的去嘴。 谢阳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俩好歹睡过，你去劝劝她，多好的婚事啊。” 两人没个好东西，不管怎么着，倒霉了才是正经。 还是那句话，真要自身干净不被谢阳拿住把柄，谢阳想收拾他们都不好找借口。 杀人越货的事儿他不干，只收拾个把人让坏人相互折磨总成吧。 孟军眼睛瞪大，已经不敢去问了。 他没吭声，谢阳就当他默认了此事儿，临到门口还说，“这屋里的味儿可真大，赶紧起来吧，不就是点儿外伤，又要不了你的命，还打算让人伺候着直接进棺材啊。” 谢阳回去小食堂，王林絮叨道，“你说你去看他干啥，那屋里的味儿能熏死个人。” “好歹也是都是知青，看看也是应该的。” 谢阳坐下询问道，“商量好了送什么了？” 没人吭声。 冯媛烦躁道，“甭送了，虚情假意的大家还都不高兴，装傻就行了。” 其他知青纷纷松了口气，“那挺好的，也行吧。” 王立新道，“那咱们好歹买挂鞭炮，给热闹一下。” “行吧，就当过年了。” 稀松平常的说了这事儿，冯媛突然掏出一本书来，“行了，小事儿解决了，来解决大事儿，都给我往前坐坐。” 知青们顿时一阵哀嚎。 可别看他们哀嚎，可还是往前坐了，各自找出自己学习的工具，一副老老实实学习的架势。 谢阳不禁乐了，“你们天天上课？” “是啊，冯姐可真霸道。”王林开始告状，“你快跟冯姐说说，差不多学学就行了。” “就是啊，都下乡了还得学习，学了干啥。” 许卫东几个虽然听过谢阳的言论觉得也得学习，但他们以为的学习就是偶尔看看书拉倒，可不是冯媛这样拉着他们一块听课啊。 冯媛开始敲桌子，“求援也不要找谢阳，这事儿是我跟谢阳一块决定的，有意见憋着，反正我也不听，但你们谁要是不听话不好好听课，我就给你们断饭。” “啊，不要啊。” “冯姐饶命啊。” 谢阳看着他们哀嚎，只停留在嘴上，就知道冯媛的方法是有效的。 便开口笑道，“行了，冯姐也是为了大家好，都是为了以后回城做准备，回城才是咱们的终极目标，不然别人都学了就你没学，到时候别人有机会去参加考试当工人了，你不眼热？” 现阶段知青能回城其实分了两种，一种是原户口所在地，爹妈想方设法弄到工作有接收单位能回去。一种是下乡当地的县城或者市里给出招工的指标，给知青回城的一个指标，村里推荐公社选拔，然后再去厂里参加考试，考上了就能去当工人了。 甭管是哪一种，能回城就比在乡下待着要强。 指着家里弄工作回城这事儿几乎没可能，真要有那本事也不至于等那么长时间。 那么本地的一些单位招工指标就变得炙手可热。 谢阳也不是无的放矢，提前学了，那么就多了学识，真有机会被推上去的时候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不过陈庆刚有些不以为意，“一个公社可能也就那么一两个名额，都不一定能轮到咱们大队来。学这干啥。” 谢阳不赞同，他想号召大家一起学习自然不是为了招工回城，是为了明年底的高考。 但这话不能说，只能拿招工说事儿。 “那万一呢，真万一有这机会了，因为你学的不扎实，大家都不推举你，你心里能舒坦？哪怕大家在那种情况下推举了你，你啥也不会去考试就能考上了？要是考不上那不是白白的浪费名额吗。” 谢阳看着这群人，认真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反正你们怎么着我不管，我是一定要学习的，我不光要学，还不能囫囵吞枣的学，我得学的扎扎实实的，随便一考我都会。”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直接借了许卫东的书去找冯媛讲题去了。 冯媛当初学的的确扎实，很多题目她都会。 谢阳心里羡慕死了，就冯媛的水平等明年恢复高考随随便便都能考个很好的大学了。 其他人见谢阳那么认真，只好跟着一起学。 王立新撸了一把脸说，“学吧，反正知识学了在自己脑袋里也不吃亏，哪怕现在用不上，以后有了孩子咱们也能教孩子不是。” “哈哈，新哥，你是想娶媳妇儿了吧。” 其他人也哄笑起来。 王立新憨厚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眼给谢阳讲题的冯媛。 冯媛像感知到什么抬头也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讲题了。 谢阳却看出点儿问题来，知青点的这一对老大哥老大姐似乎有点儿猫腻啊。 “唉，你们听，什么声音？”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辛文月趴在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然后震惊道，“孟军出来了。” 孟军的确起来了，走路还有些瘸，不知道是真瘸了还是装的，反正是起来了。 众人都很惊讶。 然后问谢阳，“你是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就起来了？” 谢阳一脸的无辜，“我说什么了？我就关心了他几句啊。可能是想通了吧。” 众人也想不明白。 时候不早，谢阳干脆回家睡觉。 王林问，“需要送你吗？” 谢阳挥手，“你送我到头来还得我送你。” 大家伙又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林就砰砰的来敲门，“快开门，跟你说件大事儿。” 第108章 心思各异 谢阳昨晚回来并没有直接睡觉，而是把冯媛讲的几道题目都记录下来，又验算一遍彻底学明白，近十二点才睡。 而现在，也就七点来钟，好不容易不用去上工，结果王林这厮就来敲门。 气的谢阳破口大骂，“王林你个瘪犊子，你要没个什么大新闻，我肯定饶不了你。” 谢阳开了门，外头的王林有脸的兴奋，那眼中的八卦之火真是熊熊燃烧，一眼望不到边儿，“我跟你说，今天一大早，潘红芳就松口了，说她就要二百块钱彩礼钱，如果于家不给，那就真的玩完，而且还得让于家保证，这二百块钱就是她潘红芳的，谁都别想打主意。” 一听这话，谢阳顿时没了兴趣。 这在他预料之中。 有孟军前去劝说，潘红芳不答应也得答应。 真要于家知道潘红芳在跟于力军睡的时候也跟孟军睡过，于家可真就拿住了把柄，潘红芳别说要钱了，倒贴于家都得扒层皮下来。 他还敢肯定，孟军肯定还拿这事儿威胁了潘红芳。 让他猜猜…… 说不定这二百块钱的彩礼钱会给孟军一百？ 这热闹可真够大的。 谢阳跟王林去了知青点儿，到那时儿黄大妮又领着俩闺女来了，“小潘啊，你再等几天，我们家这就筹钱，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二百块钱给凑齐喽，等跟我们力军结了婚再生个大胖小子，我就是死了都甘愿。” 听听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真诚。 旁边于力军的俩姐姐也是在旁边说尽好话。 冯媛小声道，“这家子可没一个好东西，以后有潘红芳后悔的时候。” 不过冯媛倒是能理解潘红芳为什么找于力军，于力军虽然上头有七个姐姐，但是本人还是很能干的，潘红芳大约觉得拿捏住了于力军就等于拿捏住了于家所有人，往后就能谋求更多的利益照拂娘家。 可潘红芳也忽略了一个问题，上头有七个姐姐间接等于多了七个婆婆，就黄大妮一个潘红芳可能都玩不转，更别提再来上七个了。 想想都让人他头皮发麻。 谢阳漫不经心的看热闹，“这都是自己选的，离开知青点嫁了人那就不是咱们知青中的一份子了，以后怎么着跟知青点也没关系了。”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屋里的潘红芳也听见了这话，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原本她咬死了想要三百块钱的，可昨晚上孟军突然来找她，说如果她不答应嫁人，那就把他俩睡过的事儿告诉于家，孟军破罐子破摔，她可不想跟着他一块死。 于是非但答应了嫁给于力军，还不得不答应了拿到二百块钱之后分一百给孟军。 她非但被孟军白白上了一回，还要搭上一百块钱，潘红芳真是郁闷死了。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出了这事儿后大队长竟然不是为她解决问题，反而扣着她不让她离开，知青点的人一个为她出头的都没有。 这些人的她都记住了，以后说什么都得报复回来。 潘红芳和于力军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钱有才要求他们尽快结婚，那么于家就得尽快凑钱。 谢阳听说于家也是鸡飞狗跳的，黄大妮不想自己拿这钱，于是要求出嫁的七个闺女，一人送三十块钱回来，就当是当姐姐给弟弟随礼的礼。 七个闺女都已经嫁了人，除了两个嫁在彩虹湾的，剩下的五个都在周围的村子。 就村里的两个闺女，为了拿钱回娘家随礼，跟婆家也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村里热闹死了，不是这家打架，就是那家打架。 正好这几天也没上工，谢阳跟知青点的人是四处吃瓜看热闹，简直比看电影都热闹。 大队长看着这情况也是烦了，直接下了命令，“三天之内解决，并且顺利拿到结婚证，三天后村里开始为春耕做准备。” 这一命令直接让于家慌了。 黄大妮也给几个没拿钱回来的闺女下了最后通牒，“不把钱拿回来，我黄大妮就没有你们这样不孝顺的闺女，你们的弟弟可是你们以后的靠山，不拿钱回来，以后有事儿也别找娘家。” 又拉着跟娘家打了两天的五闺女的手哭道，“闺女啊，你看到了，你这爹妈和弟弟都还在呢他们都这样对你，要是没有了娘家，你不得让他们生吞活剥了啊。” 黄大妮的五闺女也是个要脸的，当即又回家闹，她婆婆就跟她对打，男人跟她男女混合打。 最后，反正钱拿到了，一家子的感情也散的差不多了。 谢阳等人看着这场闹剧，都有些看不懂了。 “为了娘家跟自己男人和婆婆离了心，真的值得吗？” 谢阳啧啧道，“这就是妥妥的扶弟魔，看这一家子七个闺女一个儿子就知道，那生的不是儿子，那是耀祖。” 其实这种事不说乡下，就是在城里也不见少。 卖了闺女养儿子，谁让那是带把儿的呢，那可是家里的传承人，闺女怎么都行，早晚是外姓人，但儿子不一样啊。 总之一出出热闹过后，于家总算凑齐了二百块钱，黄大妮虽然心疼，但好歹能把儿媳妇娶到手了，儿子也终于能从大队放回家了。 而且除了二百块钱的彩礼钱，黄大妮还能剩下十块钱办婚礼。 不过黄大妮私底下也跟老头子说了，“没关系，她潘红芳是咱们这儿的知青，咱们不让她回娘家她就回不去，那钱她怎么拿到手的还得怎么拿回来，只要是在于家，这钱我早晚都能拿回来。” 至于潘红芳，钱拿到手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孟军拿到手了。 孟军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为了寻求这份安定，他咬咬牙，拿出了五十块，趁着天黑去了谢阳家里。 “谢阳，这五十块钱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这钱给你，咱们俩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谁都别再提了，行吗？” 这钱到底是哪里来的，谢阳一清二楚。 说白了就是潘红芳的卖身钱。 谢阳虽然喜欢钱，但这样的钱他还真不想拿，而且拿了之后孟军就肆无忌惮了。 之前的事儿谢阳可都记得，他可不想因为五十块钱就这么算了。 谢阳没收，果然孟军自己又想多了。 他觉得谢阳就是故意的，这可怎么办？ 第109章 潘红芳跑了 孟军认定谢阳还有其他手段在等着他，不禁有些担心。 而在三天后，潘红芳又不乐意了，认为先订婚，订了婚之后再结婚。 只是钱有才说的三天之期到了，村里人从上到下都得上工，开始下田耕地，为四月初的春耕做准备。 谢阳……不想下地。 只是大队长说了，头三天不许请假。 王立新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就跟着陈庆刚，让他多帮你干点儿，回头你给他整点儿吃的就行了。” 谢阳乐了，“这也能行？” “行，非常行的。”陈庆刚哈哈笑着，“你跟我一组哈。” 新来的知青都是跟着老知青一块干，辛文月跟冯媛一组，饶是如此，中午的时候辛文月还是哭哭啼啼的来跟谢阳诉苦了。 “干活实在太累了，为什么要下地种地啊。我不想挣工分了，饿死我算了。” 谢阳也不想挣，但这三天还是得跟着干。 东北地广人稀，劳动力不足，想请假也得把地翻完再说。 一天干下来别说辛文月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是谢阳也觉得累的够呛。 回家第一件事儿先洗手喝灵泉，恢复力气才能做饭吃饭。 院子里的老母鸡咯咯哒叫个不停，谢阳这次长了记性，摸鸡蛋之前先看看鸡窝里是不是有其他不该出现的东西。 不过很遗憾，经过上次烟熏之后，院子里已经没有蛇了。 那这老母鸡天天吃啥？ 他好像就没正经的喂过。 算了，人家都下蛋了还要求那么多干什么，把空间里长出来的青菜挑拣能吃的他自己留着，一些根茎什么的直接扔给了老母鸡。 老母鸡像闻着味儿一样，非常兴奋，甭管上头是不是还带着泥，全都给吃了。 谢阳无语，将青菜清洗干净，放一点五花肉煸炒，然后放点盐就这么出锅了。 很美味，跟以前吃过的都不一样。 谢阳美滋滋的，又把地重新泼一下，继续撒种子。 可惜了，地方还是太小了。 吃完晚饭，谢阳终于能舒舒服服的躺着了，突然想起来答应薛明姗的花样子，于是对着自己鞋垫儿的大小在纸上描边儿，然后思考在上头画什么。 这样的鞋垫儿谢阳其实在薛明民那见过一回，很漂亮。 但谢阳存了私心，就想画点儿不一样的。 想了想之后他干脆画了一朵并蒂莲，下面莲蓬和莲叶，一左一右靠在一起，看着都让谢阳忍不住心思荡漾。 画完这个，又绞尽脑汁画其他的，什么喜鹊纹，什么喜相逢纹，什么双鱼纹，谢阳把几乎能想到的适合情侣的图案都给画了一个遍。 谢阳并不是专业学美术的，只是上辈子闲着没事儿的时候跟武馆一个学员学的。那学员是中央美院毕业，因为长的太美，时常被人骚扰，于是经人介绍去了他的武馆学习武术，为的就是防身。 作为武馆老板，也兼职教练，谢阳为人处世没的说，给了对方很大安全感，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悉了，于是就跟着学了几个月。 那时候他还想，兴许俩人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只是没想到这火花擦了小半年也没擦着，对方突然就有对象了，据说是个什么跨国公司的老板，一个大胖子。 谢阳大受打击，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那妹子还跟他说，“你很好，我也觉得你很好，可是……你实在太不上道了。” 谢阳起初觉得上什么道啊。 后来另一个女学员说，“那妹子跟人打赌什么时候能把你睡了，结果你一直跟人神交……” 谢阳就明白了，有时候还不能太君子。 扯远了，上辈子的感情经历过于离谱，导致他到穿书都还练着童子功。 这辈子……这辈子还没上辈子好呢。 找个漂亮妹子还得思考再思考，生怕把人女同志给吓到了。 先试试再说。 谢阳一连画了五六张，为了能方便给薛明姗，干脆就放空间里了，等什么时候碰见薛明姗就给她，正好问问她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谢阳一连几天都没见到薛明姗，跟薛明秀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薛明姗的姥姥崴脚了，被他妈派去姥姥家照顾老太太去了。 谢阳觉得无语，“你姥姥就没有其他的晚辈？” 薛明秀也是无奈，“我姥姥就我妈一个闺女，孙子辈儿的没一个女孩，我舅妈她们又忙着下地挣工分，这不，我舅妈她们承诺给我家十斤粮食，我妈就把明珊给借出去了。” “……” 谢阳只觉得这事儿真操蛋。 他不知道的是，薛明姗日子其实过的还不错。 薛明姗的姥姥姓董，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早些年是大户人家的绣娘，极擅长刺绣。 但刺绣这玩意儿时间长了伤眼睛，年纪轻轻的眼睛就不好了，恰好碰上打仗，就跟着丈夫在乡下定居，所以到了五十多岁的时候眼睛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了。 到如今年近八十，晚上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楚路，这不上茅房的时候就摔了。 三个儿子没一个乐意管瞎眼婆子的，瞎眼婆子只能求助闺女，可梅秀凤也没空，于是就跟自己的哥哥嫂子谈判，用十斤粮食，换薛明姗过去伺候十天。 老太太独门独院，房子也小，薛明姗跟老太太感情还不错，来了就里里外外的收拾，将原本有些味道的房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老太太虽然看不清楚，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谁对她好，她一清二楚。 于是等薛明姗干完活了，老太太指挥着薛明姗从屋里的地底下挖出来一个盒子。 “明珊啊，姥姥没啥好给你的，这是姥姥藏了一辈子的，给你了。” 薛明姗并不傻，当即打开查看。 里头的东西都用油纸包着，最上头是两本书，下头则是一堆保存完好的丝线，另外一个小包里装的则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刺绣用的针。 老太太摸着薛明姗的手说，“姥姥教你，你好好学。” 在薛明姗陷入震惊的时候，彩虹湾的人也集体陷入了震惊。 潘红芳跑了。 第110章 进空间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不光彩虹湾的人震惊，就是知青点的人也震惊了。 这人要是找不回来，于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稍微一闹，知青点的名声也得连累。 今天一大早，于力军就带着潘红芳拿着大队开的介绍信去公社的民政所登记。 乡下人结婚其实大部分都不登记，于家也没想到这一茬，只要婚礼一办，人一睡，这就是事实婚姻。甚至在华国，这样的事实婚姻一直到九十年代也被法律承认。 但是潘红芳不乐意，非得要去公社登记，说不想没名没分的嫁人。 于是于家人就忍了，让于力军请了一天假带着去公社登记。 也是凑巧，今天公社逢集，人流特别多。潘红芳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跑了。 钱有才急死了，在这节骨眼上人跑了，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如果真被公社知道了，那他也就完了。 没办法，钱有才便让村里人一块去找，知青点的人也全都派出去了。 大家一块前往公社，又从公社分散，开始四处查找。 陈庆刚气的直接骂街，“这都什么玩意儿啊，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阵子他们为了一个以后可能会招工的可能，天天晚上学习，就是最近开始翻地了，白天干活，晚上也得集中学上半个小时。可潘红芳倒好，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连累他们。 什么玩意儿啊。 知青点的人有气，但还是得找。 村里已经有人往县城方向追去了，要想离开这边儿，必然得坐火车，但坐火车又得需要介绍信才能买票。其实谢阳觉得潘红芳兴许没离开公社。 但到底藏哪里去了这就不好说了。 谢阳等人在大集上穿梭找人，从中午找到天快黑了也没找到。 钱有才无奈只能让他们先回来，第二天继续找。 谢阳等人一路去了隔壁月亮湾大队，正好碰见马强等人出工去翻地。 对于谢阳，马强自然是恨的牙痒痒，看见谢阳就忍不住刺挠两句，“谢知青，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谢阳瞥了马强一眼，见他脸上有些嘚瑟，心里隐隐有种猜测。 难不成潘红芳在月亮湾？ 马强不至于这么傻吧。 谢阳看了看天，“当然是东南风了。” 马强嗤笑一声，正想再说，不远处的人喊道，“马强，赶紧上工去，不然我还给你记零分。” 马强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下，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突然对马强道，“你不会是来找人吧？” 谢阳看他，“你知道？” “给我点好处我就告诉你。” 谢阳转身就走，然后跟王立新说了马强的话，“咱们也是昨天才知道潘红芳跑了的，他不可能知道才对。” 王立新皱眉，“你的意思是他知道在哪儿？” 谢阳：“不好说，在来东北的路上潘红芳曾经跟马强一路同行过。” “行，我知道了，这事儿咱们不插手，把事情告诉大队长，让他来处理。” 谢阳等人装模作样的在月亮湾找了一圈，自然是没找到人，中午时候就回到彩虹湾，把事情告诉了钱有才。 这些大队长之间其实都有联系，有些时候是竞争关系，但有些时候也是合作关系。 天擦黑的时候，钱有才就带着潘红芳回来了。 那时候谢阳正在知青点跟大家一块听冯媛讲课，然后钱有才和雷鸣就带人回来了。 潘红芳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脸阴沉的难看。 这次钱有才直接把人关当初关孟军的屋子里了，“先关几天再说。” 这关几天再说，目的就是为让潘红芳绝了再逃跑的念头。 前脚钱有才走了，后脚潘红芳就哭着喊着哀求着让知青点的人把她放出来。 但知青点的人因为她跑了两天，又连累知青丢脸，有人乐意帮忙才怪。 就是孟军这时候也绝对不敢靠前了。 他们读书的事儿孟军不屑一顾，只躲在屋里不出来。 陈庆刚出门上茅房回来，突然听见隔壁屋子开了，然后看到孟军去了西边厢房。 陈庆刚小声的招呼大家，“你们快来看。” 今晚的月色不错，小院里哪怕没有灯勉强也能看到那边的情形了。 孟军手里拿着一个窝头从窗户里塞了进去。 然后又站在门口跟潘红芳说话。 “他在说什么？” “听不见啊。” 谢阳压低声音道，“别出声。” 很奇怪，其他人都听不见，他认真听的时候听见了。 在继视力得到提升之后，听力似乎也开始提升。 此刻他清楚的能听见孟军对潘红芳说，“红芳，事到如今不要再闹了，村里肯定会加强对你的看管，于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就算离开了彩虹湾，没有介绍信连火车都上不去，怎么回家？再说了，咱们虽然不想承认，但都明白，我们都不是父母最喜欢的孩子，咱们就算侥幸回去了，那也是盲流，没有户口没有工作，家里能养我们吗？还不如暂时先在这里住下来，你说是不是？” 两天的出逃潘红芳已经意识到逃跑的困难了，听着孟军的话，潘红芳说，“那如果我说你也qJ我了呢？” 孟军一愣，接着无奈，“你也看到了，整个知青点就我能给你提供一点帮助，你确定要把我也得罪了吗？你和于力军搞在一起是被大家亲手抓住的，咱俩的事儿，谁能作证？我还能说你是诬陷我呢，何必呢，对不对？” 孟军循循善诱道，“红芳，你放心，我心里是有你的，你跟着于力军也是权宜之计，等我想到办法，咱们就一起回城，我保证。” “红芳，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得相信我。” 孟军这人花言巧语说的多了，把自己都快要信了。 要不是担心潘红芳把他说出去，他怎么可能跟潘红芳说这些话。 好在潘红芳现在正处于心灰意冷的时候，孟军伸出援手，无疑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知青们见没热闹看了又坐回去听课了，谢阳却看着两人隔着门板互相表达心意恶心的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晚上回去知青点，谢阳喝了灵泉，突然发现灵泉水似乎又多了一些。 剩余的水继续扩大可用的面积。 能种菜的区域明显跟之前不同。 “要是能进空间就好了。” 话音一落，谢阳突然消失在原地。 第111章 空间变化 谢阳只觉得眼前一晃，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的屋里，而是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这是他的空间。 一直以来谢阳都是靠着意识拿取东西，探查空间里的情况，如同隔着玻璃或者有什么遮掩，如现在这样直观还是头一次。 这也让他确定，他的空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跟他这个人一样，随着灵泉的增多慢慢的升级变化的。 看到自己那一堆东西，谢阳忍不住捂脸。 实在太乱了。 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那儿，得亏能保鲜。 不对…… 东西要想保鲜那不得隔绝空气？可那一小块地能种菜是怎么回事儿？ 谢阳抬腿赶紧过去自己种菜的区域，长度大概三米，宽五米，黑黝黝的土地是东北特有的黑土，因为他不擅长种植，撒的种子也很随意，有的地方稀稀拉拉就几根苗，有的地方密密麻麻。 但这些菜苗都长的格外的鲜嫩，生机勃勃。 谢阳记得这些菜的滋味儿，忍不住有些兴奋。 想着自己身体已经不错，灵泉如今一天也有近两斤，干脆挪出一半泼地。 之前泼的时候并不直观，这会儿眼睁睁的看着泼的地由灰白变成黑土，这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站在这地上，他甚至能感受到清风徐徐。 而踏上那灰白的地界，空气又变得不流通，一片死寂。 所以灵泉水能带来空间的生机。 种菜能行，那养鸡呢？ 谢阳想到院子里的老母鸡，随即出了空间，来到院子里，把躲在鸡窝里睡大觉的老母鸡给抓住了，然后扔进空间。 然而下一秒谢阳就后悔了。 这狗日的咯咯哒竟然要去吃她的菜苗，那激动兴奋的模样可别提了。 “出来吧你。” 谢阳直接将老母鸡塞回鸡窝。 老母鸡咯咯哒不乐意了，钻出鸡窝，对着谢阳咯咯哒叫个没完。 “想吃我的菜？呸。小心我炖了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谢阳的话，老母鸡惊叫一声钻回了鸡窝。 “真是成精了，真以为成精了我就不吃你了？” 威胁完老母鸡，谢阳回屋睡觉。 开春了，他想去买点儿果树苗种在空间里，有空间灵泉加持，想必也很好吃吧？ 比如葡萄，比如樱桃，比如苹果梨子桃子……他还喜欢吃草莓西瓜，如果也能买到那就好了。 谢阳知道这几天不行，村里忙着翻地，他找了好几个理由想请假，钱有才都不答应。 “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也不行？” 钱有才直接当听不见。 谢阳只能叹气，不过别说他了，就是薛明民这样的，于铁柱这样的也都被赶着下地了，不管干多干少，反正得干活。 至于潘红芳和于力军的婚事…… 因为潘红芳逃走的事儿，钱有才在关了潘红芳三天之后，与于家人一起带着潘红芳去公社登记了。 登记了，那就是于力军的媳妇儿了。 黄大妮直接把人接回家去了。 “婚礼？办个屁婚礼，她配吗。” 是的，潘红芳被于家就这么带过去了，当天晚上跟于力军入洞房，婚礼就没了。 当然，潘红芳跟于力军睡过不止一回，如今再睡，也是破锅配破盖，谁不知道谁啊。 谢阳一边儿跟着陈庆刚干活，一边听隔壁地里几个大娘在那儿讲。 其中一个恰好跟于力军家挨着，便在那儿说的唾沫横飞的。 “那潘红芳看着不怎么样，晚上叫的声可大了，我们两家离着得有四五米吧，我上茅房的时候都能听见她在房里叫唤让于力军使点劲儿。” “啧啧啧，难怪于力军好好的村里姑娘不要非得要个城里来的知青啊，肯定是因为床上功夫厉害啊。” 另一个大娘跟黄大妮本来就不对付，直接朝着更远的地方喊道，“黄大妮啊，看样子你家很快就能抱上孙子了啊，哈哈哈。” 其他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黄大妮听着那话，气的脸铁青。 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干活的潘红芳跟于力军，更是恨的咬牙。 “小狐狸精，天天晚上的不要脸，不知道现在天天忙着呢。” “白天忙着耕地，晚上也得耕地，力军的确好忙啊。” 说话的人是于铁柱，神色暧昧的在于力军跟前问，“力军儿，晚上跟潘红芳得几次啊。” “一边去。” 于力军虽然生气潘红芳之前所作所为，但是好歹也好过，现在也结婚了，还真没想再追究以前的事儿。 而且晚上的时候潘红芳就跟变个人似的，他也真的怪罪不起来了。 当然，白天腿的确有些酸…… 听着这些农村老娘们口无遮拦的讲这种笑话，谢阳听听也就算了，女知青们一个个的面红耳赤就当听不见。 陈庆刚却激动坏了，“这咋办，我也有点想结婚了。” 林文俊兄弟俩纷纷嘲笑他，“那你得抓紧了，村里的姑娘可没一个好惹的。” “唉，想我英俊潇洒，却孤身一人，竟然还不如于力军。” 王立新听着他们开玩笑也没当回事儿，嘴上说的好听，真让他们结婚，一个个的又得犹豫了。 于力军和潘红芳可以说成了村里翻地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对象，当天下午下工回家之后黄大妮就开始指桑骂槐的骂潘红芳不要脸，勾着男人不下炕了。 潘红芳也不跟黄大妮闹，就捂着脸哭，哭的于力军心疼了，然后跟黄大妮吵了一架。 于家热闹的不行。 谢阳今天躲懒，直接没去听课。 这两天觉醒了种植的血脉，沉迷于在空间里泼水，然后挖坑。 一连几天都在干这个。 等村里的地耕完，谢阳也挖了八个坑，只等买了果树苗种上了。 趁着还不到春耕的时候，钱有才给大家放了一天假，村里人相互搭伴儿去赶集去。 谢阳不禁看了眼薛家的方向，薛明姗还是没回来。 谢阳见薛明秀要跑，赶紧抓住他，“薛老师最近怎么没见？还没回来？” “没呢。”薛明秀小声道，“我姥姥还挺心疼她的，故意留她等着耕完地才回来。” 谢阳了然点头。 “不过你找她干啥？” 看着薛明秀狐疑的样子，谢阳连忙解释，“她之前托我画几个花样，结果我画了她又不在家了，等她回来再说。” 说完谢阳赶紧跑路，回去的路上就被辛文月堵个正着。 行吧，一块赶集去。 知青点的人除了王立新在家看门其他人都出动了，今天马车肯定坐不上，一群人就走着去公社。 结果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才走了半个小时，就有人找到了知青点。 第112章 买果苗 王立新看着眼前的潘红芳和于力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说什么？” 潘红芳说，“新哥，我想跟力军搬到知青点来住，行吗？” 她指着西边那间曾经关了她好几天的小屋子说，“我俩就住那间屋，保证不给其他人添麻烦，吃饭我们可以自己做，只求给我们一个容身的地方。” 潘红芳说着，开始打感情牌，“前几天你也听见了，我那婆婆对我很不满，在家对我也是非打即骂，我也是担心力军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才想搬出来的，我也想过搬到其他地方住的，但是咱们村里的空房子都没了，所以我只能来求助咱们知青点了。” 闻言王立新去看旁边的于力军，于力军一声不吭，像听不见一样。 王立新虽然看着憨厚朴实，但又不傻，他当了小十年的知青队长，对潘红芳的这点儿小心思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他直接道，“这事儿恐怕不行。” 潘红芳皱眉，“为什么不行？” 王立新解释，“按理说你登记结婚了，就不是下乡知青了，而是扎根在这里了，那么住在婆家是理所应该的，再来住知青点就不合适了。况且于力军本来也不是知青。” 他说着不给潘红芳继续说的机会，直接问于力军，“力军，你们来这儿，黄大娘知道吗？” 黄大妮生了七个闺女第八胎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存在。 能答应于力军搬出来住才怪。 于力军讪讪道，“只要您这边答应了，我回去就跟我爸妈说。” “那你现在回去跟黄大娘说吧，我这里肯定是不答应的。”王立新道，“当然，你们也可以再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如果其他人都答应，那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话说到这份上，潘红芳心情非常不痛快了。 其他人？ 其他人一个个的看她跟仇人似的，连最好说话的王立新都不答应了，其他人能答应才怪。 潘红芳开始哭，泪眼朦胧道，“新哥……” “我还有事儿得忙了，你们先回去吧。” 王立新直接撵人。 潘红芳自然不想放弃，但于力军却有些挂不住，直接拉着潘红芳走人。 待两人走了，王立新这才哂笑一声。 他们知青点成香饽饽了，谁都想来咬一口，得亏那几个人不在，如果在知青点儿说不定能把潘红芳和于力军给吃了。 谢阳等人这会儿快到公社了，路上也陆陆续续遇到其他生产队的人，三五成群的都是去公社赶集的。 谢阳空间里的肉如今还有不少，倒是不用添置，一到集上，就打听着哪里有卖果树的。 陈庆刚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住的那院子里倒是能种种菜，还有墙根那儿按说也都是你的地盘，你打算种果树？” 嘿，这么好的借口他竟然没想到。 是这，房前屋后都是默认的各家的地盘，种菜吃不完，那他就种果树，趁机多买点儿，空间里的不就够了？ 谢阳点头，“是啊，要想身体好，就得什么都吃点儿。” 打听了一下卖果树苗的在哪儿，谢阳直接就去了。 陈庆刚几个也跟着来了，想着问问如果价钱合适他们也买上一棵栽在知青点儿，最好是能成熟期短的。 结果一问，基本上都得栽下去之后两三年才能挂果，陈庆刚几人顿时失去兴趣。 “那你们去其他地方逛逛，我在这边再看看。” 陈庆刚等人去买自己需要东西去了，谢阳一扭头就见辛文月站在那儿没走，便问，“你怎么没走？” “我陪你一起。”辛文月小声道，“我爸妈给我寄东西了，你抽空带我去一趟县里取包裹，到时候我分你一点儿，行不？” 谢阳一听，也没推辞，“行啊，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辛文月顿时高兴起来。 谢阳摸出两毛钱给她，“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啥当地好吃的，买点儿，我买点树苗子。” “你买这干啥啊，栽了说不定没等结果咱们就走了呢。” 听着辛文月的东北口音，谢阳就乐了，“难怪陈庆刚他们说你都快成东北小妞儿了，原来这口音都开始跟着变了，怎么着，还想当村花啊。” 辛文月脸一红，哼了一声道，“怎么着，我不够格当村花啊。” 一说村花就容易想到薛明姗。 谢阳再看辛文月这张小脸，说实话，俩人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美，认真来说，薛明姗还是太规矩了，辛文月反而更活泼灵动一些。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够格，辛文月同志一出马，必定得是村花。” “那跟薛明姗比呢？” 谢阳卡壳了。 “这不一样。” 辛文月不依不饶，“怎么不一样了。” 谢阳叹气，“一个本土村花，一个外来村花，你们都是村花，行了吧。” 虽然还是不满意，但辛文月也知道想扭转他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便转身去那边看东西去了。 东北这边有很多建设兵团，兵团里头有的队伍负责种菜，有的养鱼，也有专门的单位培育粮种，顺便培育一些树苗发展东北的水果发展。 只是因为东北的天气，很多水果在这边儿都不能生长。 但总归是有的。 这来赶集的其实就是建设兵团派发给各公社的任务，推广一下。 小年轻笑嘻嘻道，“同志，那是你对象吧？” 谢阳忙道，“那就是同伴，都是知青，不是对象，妹妹一样的存在。” 小年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暧昧道，“懂了懂了，情妹妹吗。” 谢阳懒得跟他解释，问了果树苗有什么，小年轻顿时来了精神，“这是苹果树，这是梨树，这是桃树，这是樱桃树，你要哪个？” 谢阳一听顿时兴奋了，“多少钱一棵苗子？多了能打折吗？” 其实这小年轻已经来赶了好几个大集了，压根就没卖出去几棵，毕竟水果虽然紧缺，但大家更喜欢种粮食，粮食能填饱肚子，但水果不行。 小年轻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谢阳一惊，小年轻也跟着一惊。 第113章 拦路 小年轻心里一紧，“这还贵啊，这可都是兵团良种场的农业学家精心培育出来的，虽然这些都是挑拣下来的……” 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道，“虽然是挑下来的，但是都挺好的，肯定能栽活。” 甭管是种果树还是种菜，谢阳都不在行，但是他有外挂啊。 所以即便品质不怎么好，他也不怎么在乎，重要的是能买到。 “这样，我买二十颗，给我按照一块钱一棵，行不？” 谢阳说完，小年轻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成交。” 谢阳：“……” 奶奶个腿的，总感觉还是贵了怎么回事儿，人家要一块五一棵，他这还价一块一棵，竟然还这么痛快的成交了？ 小年轻根本不给谢阳反悔的余地，非常热情的一样果树苗拿了四五棵用绳子捆成捆，递过去，“不用谢。” 谢阳：“……后悔来得及吗？” “后悔啥啊，都是好东西。” 小年轻回头从包里翻了翻，“送你一点儿种子，里头有草莓和西瓜种子！” 后悔的话堵在谢阳嘴边又吞了回去，这还不错。 拿了二十块钱递过去，小年轻笑眯眯的说，“我叫许平汉，公社上班的，以后再买果苗记得找我哈，不要票！” 谢阳哭笑不得，拿了果苗和种子就离开了这边。 能买到果苗已经是意外之喜，谢阳还是老规矩，找个偏僻的地方把果苗一分为二，留了几棵拿着掩人耳目，剩下的直接放空间，等晚上的时候再栽进去。 坑他刨了，果苗也能栽进去，剩下的就看果苗自己的造化了。 美滋滋的出来，碰见有人往小胡同撒尿。 看见谢阳的时候几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打算去供销社，突然想起来辛文月，忙去集上找人去。 辛文月去那边跟几个大娘换了一点儿花生米，回来就不见了谢阳的踪影。 正到处找人，结果就碰上几个跟马强几个。 而在马强身边还有几个看着不好惹的男青年，辛文月顿时有些害怕，连忙钻进人群。 马强对身边的人说，“建哥，刚才的小妞儿看见没？” 刘建设只看到人影一晃就不见了踪影，只看着身段似乎是不错的。 “你认识？” 马强笑道，“认识，我们来的火车上几乎同行了一路，家庭条件挺好的，更重要的是人长的漂亮，而且还有点儿蠢。” 这话说完刘建设就奇怪了，“这么好的妞儿你怎么没攻下？” “我这是来下乡又不是来搞对象来了。”马强坚决不说路上他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只在这儿挑拨，“不过我就是觉得那姑娘跟建哥比较般配才多说了一嘴，你就当没听见。” 刘建设若有所思，“彩虹湾除了薛明姗还有更漂亮的姑娘？” 而辛文月钻入人群，有些着急的找谢阳，她直接往供销社那边去，正好跟谢阳对个正脸。 刚才的害怕瞬间涌上心头，看着谢阳时顿时委屈上了，“你去哪儿了呀，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谢阳有些心虚，忙指了指后头说，“撒尿去了，这不一出来就赶紧来找你了，走走走，哥带你买好吃的去。” 一路拉着辛文月去供销社买了奶糖，又买了一点儿点心，可辛文月的心情也没见好。 “怎么了？” 辛文月委屈道，“我在集上看到马强了，他身边好几个人呢。我们回去吧，我有些不安。” 谢阳一听顿时皱眉。 看来马强还是没老实，看来有空得去趟月亮湾打听一下了。 “走吧，咱们找找冯姐他们早点回去。” “好。” 人多她也就不怕了，实际上只要呆在谢阳身边她就不怕了。 两人找了一圈只找到王林，王林说，“他们不知道上哪逛去了，在这儿等会儿？” 看着辛文月魂不守舍的样子，谢阳便说，“那你跟他们说一声，我先带辛文月回去了。” “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直接往回走，因为时间还早，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辛文月一边走一边咒骂马强，“这样的人就该送去西北栽树才对。” 谢阳哭笑不得，这马强看来真是把辛文月给吓到了。 “你放心，平时你别一个人出村子就不要紧，别看村里人跟咱们知青分的清楚，但真有什么事儿你大喊一声也会有人出来帮忙的。” 辛文月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又偷偷看他，“谢阳，你对我真好。” 被辛文月这么信任的看着，谢阳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没事儿，我这不是把你当妹妹吗。” “当妹妹也行。”辛文月脸上的喜色都快挂不住了，“情妹妹。” 谢阳：“……少占我便宜。” 两人走了一阵儿，忽然听见有自行车铃声，谢阳和辛文月忙往路边上避让，结果这自行车突然在他们面前一横，停下了。 马强笑着对刘建设道，“建哥，是不是长的很好？” 刘建设坐在自行车上，一脚撑在地上，看着辛文月眼睛都直了。 在他的印象里，最漂亮的姑娘莫过于彩虹湾的薛明姗，那漂亮的模样就别提了。 但薛明姗再漂亮也就一村姑，跟城里来的姑娘还是不一样，眼前的姑娘长的漂亮，还带着薛明姗身上没有的单纯和娇气，这种美色对他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刘建设没说完，看着辛文月抹了把头发说，“同志你好，我是刘建设，我爸是月亮湾的大队长。” 猥琐的眼神，不加掩饰的兴趣，这让辛文月只觉得恶心。 谢阳将辛文月拉到身后，神色淡淡的看向马强，知道这事儿是马强故意的了，“马强，你似乎忘了我之前怎么教你做人的了。” “那又……” 马强话都没说完，就见谢阳突然抬腿，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马强人还骑在车上，连同自行车一块摔旁边的水沟里了。 才开春，山上的积雪融化，缓缓流入这些水沟，到了这边水几乎没有，但有很多泥巴，就糊了马强一脸。 谢阳突然发难让刘建设顿时一愣，他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第114章 俩女人对上了 作为大队长的儿子，刘建设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哪肯在这时候丢了面子，伸手指着谢阳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话说完，脚也到了，砰的一声飞进水沟里跟马强做伴儿去了。 “管你爹是什么刚，老子揍你还管你爹是谁啊。” 谢阳放下话，往身后一看，不远处刘建设和马强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到了，人手一块石头。 “你给我等着。”刘建设七手八脚的从水沟里站起来，看着正往上爬的马强，顿时来了气，一把将人给拽下来了，“你个狗日的竟然坑我。” 一拳头直接砸在马强脸上了。 马强忙道，“建哥你听我说……” “哟，还建哥，这是说你犯贱呢。” 谢阳不开口还好，这一提醒反而让刘建设晃过神来，怪不得他觉得马强喊他建哥有点儿别扭，没想到是因为马强看不起他，故意侮辱他呢。 刘建设愤怒的一脚踹马强身上，“马强，你个瘪犊子，我跟你没完。” 这时候马强和刘建设的人到了跟前，看着刘建设在打马强，顿时有些傻眼，这到底该怎么打，又该打谁啊。 谢阳乐了，“这位刘建设同志，我跟马强可本来就有仇啊，之前的时候没少挨揍，这次故意刺激你来找事儿，他这是想借刀杀人呢。同志啊，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刘建设扭头看马强，“他说的是真的？” 马强自然不敢承认，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为了能对抗知青点的其他人，他才想方设法跟大队长家的傻儿子搭上话。不过今天他的确是想借刀杀人，如果谢阳不拆穿这货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他胡说八道的。” “我们才没胡说八道。”辛文月这时候也不害怕了，狠狠的呸了一声说，“这个马强在来东北的路上就不怀好意，没少挨揍，不信你可以找县里火车站的李叔问问就知道了，他就是想拿你当枪使，就是看不上你。” 说完这话辛文月又利索的躲回谢阳的身后了。 谢阳道，“刘建设同志，我看你也是个有正义感的青年，肯定是让某个思想正的人给蛊惑了，才做出这样的事儿，我代替我妹子不跟你计较了，这事儿咱们就算了行吗？” 听着谢阳的话，刘建设一琢磨，也察觉出来了，马强刻意跟他提这漂亮女同志的时候可没说她身边的男人这么能打啊。 刘建设看看自己带来的人，再看看谢阳，也不敢确定对方到底什么本事。 他想了想说，“行，这事儿我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走吧。” 谢阳当即点头，语重心长道，“同志，交友一定要慎重啊，尤其你爹还是村干部，如果让有心人把你给利用了，犯下什么事儿，你说你爹就算是大队长你保的了你吗？说不定还得被你连累一块进去呢。” 谢阳时是不是吓唬人，刘建设一琢磨就能知道。 这可是外头，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有赶集的人经过，万一让人看见了，这事儿可真不好办了。 刘建设手底下的人总算把人拉上来了，刘建设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恋恋不舍的从辛文月身上收回目光，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马强就去了。 辛文月瞪大眼睛，谢阳道，“行了，走了，人渣的热闹不看也罢。” 两人干脆的往前走去了，后头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为啥不揍那个刘建设？” 谢阳反问，“留着刘建设折磨马强不好吗？” 辛文月一想也对，随即嘿嘿的笑了起来，抱着谢阳的胳膊兴奋道，“我就知道你不能不管我，以前说的那些话肯定都是为了吓唬你的。” 谢阳：“……”他震惊的看着辛文月，“你觉得以前那些话都是为了吓唬你？” “你以前说以后有事儿我得自己保护自己，但是你看我有危险的时候你还是会保护我的呀。”辛文月双眼亮晶晶的，带着无限的欢喜，“我觉得你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很关心我却偏偏装成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谢阳：“……” “还有……你故意说我还小，故意接近薛明姗……是不是因为……”她脸都红了，伸手捂住脸，然后说，“是不是觉得我太小了，想等着我长大呢。” 谢阳：“？？？” “不是，你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谢阳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辛文月了，你说她聪明吧，有时候什么事儿一说就明白，你说她傻吧，也真是傻，这事儿他都说了好多次了还是讲不通。 辛文月瞪大眼睛看着他，“反正我不管，你以后都得管我，等我明年十八了，我就能嫁给你给你当媳妇了。什么薛明姗学明湖的，你休想弄这些女人来糊弄我，你是城里来的，我也是城里来的，我们都得回城的，只有我和你才是天生的一对。” 说完这话辛文月都不给谢阳反驳的机会，直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面去了，完了还扔下一句话，“如果你非得想要个村花媳妇儿，那我现在就是村花了，我觉得我比她漂亮多了。” 谢阳：“……” 真是迷之自信啊。 谢阳一路追赶，结果辛文月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逃避谢阳，一路走的飞快。 快进村时，谢阳突然看到薛明姗站在他家门口，手都举起来了，似乎是想要敲门。 谢阳看看已经跑到前面去的辛文月，再看看薛明姗，心顿时提起来了。 莫名的紧张。 就像偷情被自己老婆抓住一样。 “谢阳。” “谢阳。” 两位女同志同时开了口。 第115章 你能不管她了吗 两人喊完，相互看了一眼，视线碰撞，接着又迅速挪开。 谢阳赶紧上前，“薛老师找我有事？” 薛明姗先摇头，又点头，“是听我三哥说你找过我，所以过来问问有什么事。” 旁边的辛文月看看薛明姗再看看谢阳，突然抱着肚子说，“哎呦，我突然肚子好疼，谢阳，我肚子疼……” 谢阳也不知道辛文月到底是真肚子疼还是假肚子疼，连忙扶住她说，“先进去，估计吹风吹的。” 说着他掏钥匙开门，薛明姗也帮忙扶着辛文月说，“喝点热水兴许就没事了。” 辛文月心里不屑一顾，仍旧哎呦哎呦的叫唤。 两人扶着辛文月进屋坐到炕上，辛文月干脆直接躺在谢阳的炕上了。 谢阳无语，连忙去厨房找暖瓶倒水。 兴许灵泉能行？ 谢阳倒了一点儿暖瓶里的水，又取了一些灵泉水掺上，这才拿着进屋。 刚才谢阳没仔细看，这会儿就发现问题了，辛文月脸色很好，一点儿都不像肚子疼的样子，就在他进屋之前似乎还在跟薛明姗对视。 薛明姗起身道，“我先走了，回头再来找你。” “薛老师……” 可惜薛明姗头也不回的走了。 炕上的辛文月又开始哎呦了，谢阳把茶缸子递过去，“你先喝了。” 水往辛文月手里一塞，人就出去了。 “谢阳。” 辛文月咬牙切齿，咕嘟咕嘟的把水灌下去。 不对，这水怎么这么好喝？ 辛文月有些奇怪，连忙穿鞋追出去。 谢阳追出院子喊了一声，“薛明珊，你等等。” 薛明姗停下，环视四周，见没人又走了回来，“谢知青，你不是在照顾辛知青吗。” 这话让谢阳一愣，他竟然觉得这话音里带着一点点醋意。 谢阳道，“她还小，我就当她是妹妹，你不用跟她计较。” 薛明姗微微垂眸，小声嘀咕，“你把她当妹妹，她可不一定。” 只是她以为谢阳没听见，但不知道谢阳如今的听力想听不见很难，他道，“你很介意这事儿？” 薛明姗一愣，抬头看他，半晌才说，“如果我说我介意，你会不管她了吗？” 在这时候辛文月正好站在院子门口，她看着谢阳的背影，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对于谢阳来说，这问题并不好回答。 辛文月虽然明显喜欢他，可他觉得这种喜欢就像一个小姑娘喜欢一个布娃娃，洋娃娃能陪着她，而他能给她提供安全感。 这时候的辛文月可能只是情窦初开，到底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能携手一生，可能根本就闹不清楚。 但让他说真的不管。 如果是才下乡的时候他可能真的能说不管，毕竟他和辛文月的交易在到达东北的时候就截止了。 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哪怕知道她有些小心思，他也做不到真的不管。这种不管即便换了冯媛换成王林许卫东他都不会不管。 知青这个群体很特殊，是特殊年代里产生的特殊群体，他们如果不团结，那在乡下的日子怎么过？ 谢阳的态度让薛明姗有些明了，她笑着点头，“你看，你放不下，我们本身差别就很大。” 说完薛明姗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她其实盼着谢阳能追上来，说他可以不管辛文月的，可没有。 谢阳叹息一声。 所以他这是做了渣男？ 正准备转身，腰身突然被人抱住。 辛文月紧紧的抱着他的后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闷闷，“我做你的村花，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回去吧。” 谢阳有些寥落，他觉得他似乎领了渣男剧本，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为难。 掰开辛文月的手，谢阳直接回家，辛文月喜滋滋的追上去，结果就看到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谢阳！” 辛文月气的跳脚。 谢阳隔着门板说，“赶紧回知青点儿去，净坏我好事儿。” 外头的辛文月龇牙咧嘴，可实际上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因为谢阳没说要抛弃她。 只要谢阳一日不结婚，那她就有可能。 不就是村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也可以做村花。 谢阳回屋喝了点水，便准备栽果树了。 管他什么女人呢，才穿越几个月，说不定以后能遇上更好的女人。 栽树！ 没什么比吃更重要了。 闪身进空间，挖好的坑还是原来的样子，谢阳也不认识什么果树，直接栽进去，然后浇灌灵泉，八个坑栽完，又哼哧哼哧的刨了几个坑，留下几棵糊弄外头的，其他的都栽进去。 为了扩大间距，谢阳特意多泼了一块地，这就导致栽完之后没有灵泉浇了。 “明天应该也一样。” 谢阳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信心满满，收拾好东西就出了空间。 下午的时候知青们都回来了，知道谢阳买了果树苗，王林几个都过来帮忙刨坑，“等以后结了果子别忘了我们啊。” 院子里栽上两棵，剩下的两棵就栽在门口，一边一棵。 王林问道，“这几棵是什么果子啊？” 谢阳哪知道这个，只摇头道，“不知道，等长出叶子兴许就知道了。” 小树苗比手指头粗不了多少，看这样子没个三五年都别想吃到果子。 谢阳也没指望这四棵树，于是随便压了些井水浇透也就拉倒了。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辛文月勤劳的就跟小蜜蜂一样，又是烧水，又是擦桌子的。 王林还开玩笑，“辛文月啊，我说呢这段时间又是学习烧火，又是学习做饭的，这是想早点给谢阳当小媳妇儿啊。” 一群人开玩笑习惯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辛文月瞥着谢阳脸庞微红，故意道，“我倒是想啊，但也得看看某些人乐意不乐意啊。” 王林嚷嚷道，“谢阳，听见没，赶紧的应承一下，等年龄够了一结婚就有人给你暖被窝了。” “就是就是，上哪找辛文月这么懂事儿听话的媳妇儿啊。” 几个人开着玩笑，谢阳都懒得再掰扯了。 辛文月见他不回答，干脆到他跟前来，“谢阳，你说话呀。” 谢阳无奈，“说啥啊，跟你个小孩能说啥。” 辛文月的嘴瞬间撅的能挂油瓶。 “我不管，反正我这辈子就嫁给你了，你不娶我我就当一辈子老姑娘。” 辛文月放完狠话又进屋宣誓主权去了。 谢阳忙跟上，“你别乱动我东西……” “谢阳，谢阳你在家吗？” 薛明秀来了。 谢阳笑着道，“明秀，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话没说完，薛明秀脸色一变突然就朝谢阳打了过来。 —— 各位大老爷们除夕快乐！ 第116章 薛明姗受伤 薛明秀一脸怒容，拳头过来的又凶又狠，但谢阳也不是站着挨打的人，当即躲开他的拳头，一把钳制住薛明秀，“明秀，你发什么疯。” “你放开我。”薛明秀气的呲牙咧嘴，可任凭他挣扎都挣脱不了，薛明姗忙过来拉架，“三哥，你干什么?” 薛明秀愤恨道，“那得问他自己了。” 谢阳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才从大集上回来，我做什么了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难道就这点时间的功夫就有人跟薛明秀说了什么？ 薛明秀这人有点儿小聪明，但也不多，对薛明姗的事格外上心，尤其看不得妹妹受欺负，难道因为薛明姗？ 想到这儿谢阳不禁有些心虚，他对薛明姗的确心怀不轨，看着人的时候都能幻想到许多不可言说的画面。 薛明秀哼了一声，拉着薛明姗就走，薛明姗急了，“三哥，你别急着走，把事儿说清楚再说。” 王林等人也是如此言论，辛文月翻个大白眼，哼了一声，“挑事。” 薛明秀愤恨不已，“他……他在外头说你的一些话。” “啊？” 薛明姗顿时懵了，“什么、什么话？” 什么话薛明秀就不想说了，男人都懂，私下里男青年也会肖想姑娘，但涉及到自家姐妹的时候又格外的介意。 他恼恨的看向谢阳，“是不是你在外头说的？” 谢阳无语，“我跟谁说去，能跟你说这话的人就是故意坏我们的关系，我是那样的人吗？” 就算肖想那也是私底下，而不是跟其他人讨论。 王林也道，“就是，他都没跟我说过，更不可能跟其他人说了。” 薛明姗和辛文月满脸的疑惑，可在场男人没一个解释的。 谢阳道，“反正我没说。” 薛明姗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谢阳一眼跑走了。 而辛文月下乡这段时间，结合薛明姗的话也是羞恼，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在，又说的她，可能她会直接坐实这件事，但眼下却是不行了。 “谢阳，我真是太失望了。” 肯定是因为薛明姗在他心里了，而不是她。 “谢阳，我太失望了。” 辛文月也跑了。 薛明秀干干巴巴道，“反正你不能在外头和其他人一样说明姗。” 谢阳无奈，“当然，我比任何人都尊重她。” “我走了。” 谢阳问，“谁跟你说的？” “潘红芳。” 谢阳冷笑，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 “你这是……”王林啧啧羡慕，“俩都各有各的美啊……” 拍拍谢阳的肩膀，把院子里收拾一下也走了。 一天之内得罪了俩女人，谢阳觉得自己也是没谁了。 等王林等人都离开，谢阳躺在炕上看着房顶忍不住怀疑了。 他刚下乡的时候还想着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有老婆不一定是好事儿。 先不说自己空间的秘密一旦有了老婆就不好隐藏，光被人管着盯着这就让人难受了。 人活在世上又不是只有老婆孩子，还得有朋友，这样在以后快速发展的社会上才能更好的生存。而不是偏安一隅，一直停留在村子里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所以说娶老婆无异于给自己安上一个定时炸弹，他也不是没被人背刺过，再来个老婆，万一他坦诚了空间的存在以后感情不好了被卖了呢？ 人性可经不起考验啊。 谢阳被自己所思所想吓了一跳。 所以他不能轻易结婚。 得出这个结论，谢阳不禁叹了口气。 还是搞钱吧，明年年底之前尽可能多的搞钱，等他后面大学毕业再开始创业。也不至于到时候因为没有资金而着急上火。 等他有钱了，他还缺女人？ 多少女人找不来。 将东西一划拉，谢阳拿上工具上山了。 只是经过前阵子的扫荡，山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猎物了。 之前几个陷阱一直没去看，正好趁着大晚上的去收拾一下。 到山上之后果然发现那几个陷阱都没什么东西，谢阳重新弄了树枝削尖然后放入陷阱，这才前往下一个地方。 老猎手做陷阱一般不会做在村民时常过去的地方，而且也会在旁边的树上做个标记，就是怕有人误入又掉入陷阱伤及性命。 谢阳在山上转悠半晚上，一直到十二点多这才忙完回家睡觉。 接下来村里的工作是清理沟渠。 因为山上积雪融化，水流下山汇入沟渠，很多沟渠里有不少的淤泥和枯树叶，经过一冬天的发酵变得黑漆漆的，挖上来晒干也算肥沃的土。 谢阳不想上工，但钱有才说了，“你不去你吃啥。” 关键时候他的二叔又被拉出来了，“我二叔知道我身子不好……” 钱有才目光扫过谢阳，“我看你现在身体养的挺好的。” “还不太行……” 可惜谢阳的借口也被驳回，“行了，我知道你不想干，那就意思意思干两天吧。” 他苦口婆心道，“上头对知青也会进行考核，如果你不去，对知青点也有影响。” 因为这话，谢阳只能跟着去了。 清理沟渠的都是男同志，女同志负责烧水做饭，中午的时候也不回家，就在路边上坐着，吃了饭再继续干。 东北的地太多了，两个村子之间的沟渠一分为二，按照各自的面积清理，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谢阳跟着王林等人挖了三天也没挖多少，可被村里人嘲讽个不轻。 “分粮食没少分，干活没个中用的。” 这话真没法反驳，知青点除了王立新其他人干活都不是特别行。 王立新也不生气，只笑道，“总会干完的。” 等人走了，陈庆刚才骂骂咧咧道，“这日子真是没法干了。” “那就得好好读书。”谢阳狠狠的咬了一口窝头，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辛文月忙递了水壶过来，“快喝点儿水。” 说着还给谢阳顺着后背，许卫东啧啧道，“看来找个小媳妇儿也挺好啊，你瞅瞅，咱们就算噎死也没人管呐。” “就是啊，同人不同命啊。” 几个人在那儿说着，谢阳笑道，“去你们的，别胡说八道的。” 辛文月嘴角却翘了起来，嗔怪的看谢阳，“听听，都说你命好呢。” 谢阳哀叹，“命好的人还得挖沟渠啊。” 挖了两天，谢阳的手上起了好几个水泡，可把辛文月心疼坏了，四处想法子，还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借紫药水。 结果赤脚大夫道，“回头挑破了就行了，哪那么娇贵，一个老爷们有点茧子那也是功勋章了。” 即便如此，辛文月还是问了哪种草药能消炎什么的，将赤脚大夫也磨烦了，就跟她指了两种。 辛文月忙前忙后的，彩虹湾的人也都看在眼里。 几个女人就在那儿嘀咕，“还别说，辛知青看着跟谢知青也挺般配，郎才女貌的。” 梅秀凤叹息一声道，“人家都是城里来的，门当户对啊。” 跟在梅秀凤后头干活的薛明姗抿了抿唇，心中满是苦涩。 另一个女人看了眼薛明姗羡慕道，“不过你家明珊高中生长的又漂亮，可以让你家老大在城里寻摸一个干部也行啊，干部家庭也不就不计较老婆是不是吃商品粮了。” 梅秀凤扯了扯嘴角，应付道，“在找了在找了。” 梅秀凤跟继子薛明军关系一向尴尬，除了八月十五和过年回来的时候，梅秀凤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这一家子。 当初薛洪涛退了让薛明军接班她就不同意，在她的想法里应该让薛明民接班，因为这事儿两口子闹过很大矛盾。如今还要让薛明军给她闺女找个城里人，她心里自然不能痛快了。 可除了他，就得薛洪涛找自己以前认识的人了。 “再说吧，我家明珊还小呢。” “十八了还小啊，不小了，跟她一般大的都当娘了。” 梅秀凤又道，“我心疼闺女想多留两年，就算有对象了也得两三年之后再结婚。” 几个女人说的什么，薛明姗根本就没听见，却因为不小心将锄头砸在了腿上。 “啊！” 一声痛苦的惊叫传出很远。 谢阳遥遥望去，就见梅秀凤正着急的看着薛明姗。 薛明姗出事了。 谢阳将铁锨一扔就朝那边跑去。 辛文月惊讶，“你干啥去。”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啧啧，谢阳这小子啊。” 几个知青纷纷笑了起来。 辛文月的嘴巴撅的能挂油瓶，她心一横，扔下东西也跟着跑过去了。 就一个目的，不能让谢阳再跟薛明姗单独相处。 第117章 你就喜欢我吧 薛明姗的腿被砸伤了，血流不止，一张小脸疼的惨白，冷汗直流。 “明秀呢，明民呢，这人都去哪儿了。” “肯定都去清理沟里去了，咱们这边地里怎么就靠着知青点的地方了。” “这可怎么办，我回村里叫人去。” 一群女人着急忙慌。 就见谢阳跑过来了，“婶儿，出啥事儿了。” 梅秀凤看到谢阳，连忙道，“明珊砸着腿了，小腿上全是血。” “我看看。”谢阳一看，确实看着吓人，“我带她去公社卫生所。” 梅秀凤有些犹豫，辛文月也过来了，“大婶儿，您放心吧，我也一块去。” “那行，我们一块过去。” 几个人小心的把薛明姗扶到谢阳的背上，谢阳背着人撒腿就跑。 村里的确有赤脚医生，但这样的伤口估计能将老头子给吓晕过去，所以村里人根本没想到先找老头处理一下的事儿。 辛文月和梅秀凤追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谢阳已经背着薛明姗跑出十几米远了。 梅秀凤已经傻眼了，“他怎么跑那么快啊，他不是身体不好来着？” 旁边的辛文月脸色难看。 身体不好？ 能背着薛明姗估计本来起不来床的也能爬起来生龙活虎了。 辛文月心里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大婶儿，咱们快点追上去。” 梅秀凤反应过来，“奥，行。” 她突然一拍大腿，“没拿钱啊，你先跟我回家拿钱。” 看了眼已经看不见人影的谢阳，辛文月只能认命的跟梅秀凤回家拿钱，等拿了钱出来，早不见人影了。 这时候薛明秀也听到消息回来，“我去看看妹妹，你们在家等着。” 他有些不放心谢阳，孤男寡女的出事儿怎么办。 结果梅秀凤不乐意，“你去干啥，谢知青已经把人送去卫生所了，我去看看，你去上工去。一天十个工分呢。” 说完梅秀凤拉着辛文月去借自行车去公社。 而在路上，谢阳跑出一头汗，半路的时候他将辛文月放下，看着有人也都在很远的地方，便佯装从腰上拿下来一个水壶，“我给你先用水冲一下。” 这里头装的自然是灵泉，是他放在空间里的，既然灵泉能养身体，兴许也能对伤口有用？ 薛明姗靠在树上，看着谢阳忙碌，目光落在他脸上的汗水上。 “你又何必管我，让他们看见，该说闲话了。” 谢阳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拿水冲洗伤口，这才发现这伤口实在很深，皮肉都翻出来了，血水往外冒着，看着有些吓人，与周围小腿上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将伤口清理了，却不敢拿不干净的布料包扎，只能将水壶重新背上，又将薛明姗背起来，才说，“你如果真的在意那些闲话，他们把你往我背上放的时候就该拼命挣扎，说对你名声不好了。” 薛明姗一噎，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的确，看到谢阳着急跑过来说带她去卫生所的时候她内心里很开心。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人已经在他背上了。 这种感觉跟三哥背她的感觉不一样，一路上腿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几分。 咦，腿上好像没那么疼了？ 谢阳见她不吭声也就不说了，又一路急行到了公社卫生所。 大夫将伤口清理又撒上药，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包裹起来，“看着挺深的，但是很奇怪，刚才似乎都不流血了。好好养着吧，要愈合也得点儿时间呢。” 谢阳听着一声不吭，跟着大夫去交钱，然后回来说，“大夫说了今晚恐怕得在这儿住一宿，担心你会发烧。” 薛明姗不敢看谢阳的眼睛应了一声，“我妈估计很快就能来了。” “嗯。” 两人一时有些尴尬。 薛明姗盼着她妈能赶紧来，但谢阳又盼着梅秀凤能晚点来甚至不来。 病房里一个大嫂看着他们，羡慕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可真好啊。” 薛明姗的脸嗖的一下就红了。 但很奇怪，两人都没反驳这关系。 大嫂以为两人不好意思了，不禁笑了一声，趁着谢阳尿遁的时候对薛明姗道，“你对象很担心你啊，刚才大夫给你清理伤口的时候，他看起来特别紧张。不像我家那口子，我在家里晕倒了，他也不过是过来看看我死了还是没死。这男人啊做到你对象这样的很少了，跑上跑下，又担心你的。” 大嫂絮絮叨叨，薛明姗虽然尴尬，却没有反驳。 甚至对于大嫂的话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谢阳上厕所回来时辛文月和梅秀凤也过来了。 梅秀凤对谢阳表示了十二分的感谢，“谢知青啊，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真是谢谢你了，回头我一定做一桌子好菜，请你过去喝酒。” 谢阳笑着，“您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个大队的，我和薛老师曾经也是同事，等冬天再开扫盲班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继续共事，帮忙是应该的。” 两人进屋，那大嫂显然也听见两人在门口说的话了，顿时惊讶，“你们不是对象啊，哎呀，我看你俩这么般配还以为你们俩是对象呢。” 谢阳尴尬的能抠出二亩地，梅秀凤还指不定怎么想他呢。 梅秀凤看看谢阳再看看薛明姗笑了笑，“没有，俩人都没结婚呢。” 却没反驳说两人没关系，倒不是她看好谢阳，而是担心这女人出去乱说话坏了薛明姗的名声。 闺女的确可以找城里人，但可以是县里的工人或者干部，唯独不能是知青。 哪怕知青愿意一辈子留在乡下也不行，跟城里的工人或者干部比起来差的可远了。 “谢阳，那我们回去？” 辛文月不傻，能看的出来薛明姗和谢阳之间涌动着不一样的气流，心里的酸涩就别提了。 她可不想再待下去了。 谢阳有些犹豫，梅秀凤却开了口，“是啊，谢知青，真是麻烦你了，我来照顾明珊就好了。” 如此谢阳没有再留下来的借口，只能跟辛文月离开卫生所。 一出来，谢阳就看见辛文月抽抽噎噎开始哭了。 谢阳不解，“你哭什么？” 辛文月说，“我就是哭我命苦。” 谢阳头皮发麻，“你还命苦，就算真命苦也是你自己作的。好好的城里人不当非得跑下乡当知青，自找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辛文月气哼哼道，“你就那么喜欢薛明姗，你就那么喜欢漂亮姑娘啊。” 谢阳笑，“漂亮姑娘谁不喜欢。” “那我也是漂亮姑娘，那你也喜欢我啊。” 谢阳突然有些烦了，看着辛文月道，“行，你也是漂亮姑娘，我也喜欢你，但凡是个漂亮姑娘我都喜欢，行了吗，满意了吗？” 辛文月傻眼了。 天快黑了，公社的街上也没几个人。 辛文月跟在谢阳身后一溜小跑的跟着，好半天突然扑过去抱住谢阳，“那，我满意了，你就喜欢我吧。” 第118章 不要欺负她 谢阳整个人都麻了。 可辛文月却像听不懂人话，或者说不想听懂一样，一路上自己美滋滋，“我不管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想推开我没那么容易。” 半路上辛文月终于不叨叨了，却直接站着不走了，“我走不动了。” 谢阳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说，“你如果再不走有狼出没我可不管你啊。” 这就是吓唬辛文月，可辛文月的确害怕那些东西，吓得赶紧跑到谢阳身边，拽着他的衣服战战兢兢道，“真的有狼吗？” 谢阳点头，“对，有狼。” 似乎为了应景，不知道哪个山头的狼竟然嚎了一嗓子。 “啊！” 辛文月吓死了，直接往谢阳怀里钻。 初春的东北还有些冷，小妮子为了漂亮，哪怕出门送饭穿的也很单薄，往谢阳怀里钻的时候难免有所接触。 嘿。 发育还挺好。 想到辛文月生长环境，从小到大估计就没吃过苦，马上就要十八岁的姑娘了，正是发育的最好的时候，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谢阳，真的有狼。” 辛文月颤抖的声音将谢阳心猿意马的思绪拉回，顿时有些尴尬。 他伸手扯辛文月，结果辛文月死死的抱着他不撒手，“我害怕。” “那我们也得回去啊。” 再这么抱下去，气血方刚的男人可要忍不住了。 辛文月一无所知自己差点儿犯下大错，忙不迭的放开，又抱着谢阳的手，“大晚上的真吓人。” 谢阳松了口气，故作深沉道，“是啊，大晚上的的确不安全，咱们得快点走了。” 大晚上的到处黑漆漆的，谢阳自己视力好，不受黑暗光线的影响，却忘了辛文月只是普通人，在这黑暗中走夜路，不光要害怕藏在黑暗中未可知的野兽。 甚至还会想起年幼时听人说起过的一些鬼故事。 纵然这年月破四旧，但小姑娘胡思乱想的时候想的就多了。 “会不会有鬼啊。” 谢阳哭笑不得，“都破四旧了，哪来的鬼，就算是妖精建国后都不能成精。” 辛文月弱弱的应了一声，干脆将脸埋在谢阳的胳膊上，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还有多少里路啊。” “十多里吧。” 辛文月浑身有些抖，谢阳安慰，“没事，跟我一起走夜路你怕什么，我不还杀过野猪和狼？” “嗯。”辛文月稍稍放开一点袖子，可又觉得这是难得相处的机会，干脆又死死的拽着了。 等到知青点时已经晚上七点多，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谢阳看着恋恋不舍的辛文月，心底头一次产生了一种心疼的感觉。 “进去吧。” 辛文月迟疑，走了几步突然又回来，垫脚在谢阳脸上亲了一下，又转身飞速的跑进知青点。 少女的亲吻如同蜻蜓点水，除了一点点微凉，谢阳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他脑海里浮现出辛文月，又浮现出薛明姗楚楚可怜的那张脸。 竟有些难以抉择。 如果是古代就好了，干脆都娶了。 呸！ 谢阳都唾弃自己。 回到家将灵泉喝下，谢阳忍不住又进空间巡视一圈自己的领地，突然发现栽下去的果苗发出了嫩嫩的绿芽。 虽然空间里没有阳光，但嫩嫩的绿芽却清新饱满，蕴藏着温暖的春日。 谢阳出空间去院子里查看果苗，发现院子里的果树仍旧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 也就是说空间里的植物生长，兴许与外头并不同步。 那吗能养鸡鸭吗？ 谢阳为了试验一下，干脆将老母鸡咯咯哒从鸡窝里掏出来塞入空间。 老母消失，没等谢阳开心，老母鸡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老母鸡的嘶鸣。 疼死本鸡了。 除了他的活物不行。 那放在种树的地上呢？ 谢阳又尝试了一下，老母鸡消失，老母鸡掉落。 失败。 谢阳一天过的精彩纷呈，洗漱过后躺炕上睡着了。 夜里他又开始做梦了，梦里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背对着她开始脱衣服。 一层层衣服脱下来，看的谢阳心神荡漾。 很快女人转过身来，脸上却带着一层面纱，然后……亲了他…… 再然后…… 谢阳就醒了。 这样的美梦……卧槽。 谢阳回想之下发现自己做梦的女主竟然换了人。 辛文月！ 妈的，谢阳你可真不是东西。 谢阳舍不得打自己，只给了自己轻轻的一巴掌。 天还黑着，谢阳倒头继续睡。 梦里没再有任何人，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些遗憾。 男人，呵呵，果然，食色性也。 薛明姗上工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砍伤腿的事儿钱有才知晓了，脸阴沉的可怕，上工前的动员大会，直接强调了安全问题。 也不怪钱有才生气，像这种伤按理说得大队里出钱，村里创收不容易，钱有才能高兴才怪。 等人群散了，钱有才却把谢阳等几个知青留下了。 “找你们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门路买化肥。” 东北土地虽然肥沃，但如今的种子产量不怎么高，使用化肥和不使用化肥产能是不一样的。 之所以找知青，是因为彩虹湾的人世代在这边居住，谁家有没有城里亲戚都一清二楚。而知青就不同了，来自天南海北，城里来的，万一就有人有这门路呢？ 以前的时候村里用化肥得等着公社批条子，能分到多少就不一定了，但今年村里卖了这些野猪，算是有点余钱，钱有才便想买化肥。 几个知青除了许卫东表示可以问问首都的亲戚，其他人都是爱莫能助。 但谢阳想到一个人，表示道，“我去过县城几次，要不我也去问问？” 恰好辛文月要他帮忙一块去拿包裹，这不就有名头了？ 钱有才狐疑的看着谢阳，但没有拒绝。 多一条路子试试也行，谢阳这小子嘴巴会说，万一就能给忽悠来呢。 许卫东这边可以打电话给首都那边询问，谢阳却得往县城一趟。 于是钱有才给了他两天假，连带着辛文月也得了两天假，理由是去县城拿包裹。 钱有才准了。 辛文月顿时惊喜。 王立新却拉着谢阳到边上叮嘱谢阳，“辛文月还小。” 谢阳一愣，王立新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要欺负人家……好歹等人再大点儿。” 谢阳：“……” 第119章 送命题 王立新下乡时间长，虽然看着憨厚，但人并不傻，相反人很聪明，不然也不能在知青点当了那么多年的队长。 他伸手拍拍谢阳的肩膀说，“其实吧，我也知道，你对薛明姗有点儿意思。” 谢阳惊愕的看向王立新，王立新仍旧笑的憨厚，“是不是好奇我咋知道的？” 谢阳点头。 “其实不少人都看出来了，但为啥还开你和辛文月的玩笑呢。”王立新觉得谢阳还是太年轻了，看不到娶媳妇儿对自己的影响，就跟他掰扯，“咱们是知青，虽然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城，但总有回城的希望，但薛明姗是本地人，这辈子都是要生活在这儿的。抛开这个不提，薛家能看上你吗？人家那长相，估计是想要换个高彩礼嫁给城里干部的。而你和辛文月，老家距离不算太远，你父母的确不像话，但辛文月家里有本事，你俩如果真在一起了，就她那脾气，就算她爹妈不同意都不能行。” 说着王立新又道，“再说了，爹妈天高皇帝远的，你俩真好上了，感情深厚，他们为了女儿也得把你想法子一块弄出去。” 听着这话谢阳心情有些复杂，他也不好说明年底会恢复高考，高考就是他们这些人回城的路，便隐晦道，“我觉得我能凭借自己能力回城的。” “那就太难了。”王立新苦笑着看了眼其他知青，“下乡来的谁不想回去呢？可没办法，想回去没那么容易，有爹妈打算的尚且不行，何况没爹妈打算的。老话说的好，找对象还是得找对自己助益大的，你说是吧，退一万步讲，你自己凭借自己本事回城了，有个有本事的老丈人，少走点儿弯路难道不好？” 谢阳沉默了，看来他以前太想当然了，考虑事儿还是没王立新全面。 王立新继续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人家辛文月对你是死心塌地，这样的姑娘你但凡对人家好点儿，这辈子人家心都能挂在你身上。” 说完这些王立新拍拍他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当然，就算想明白了别做出格的事儿，她年纪还太小了。” 谢阳哭笑不得，“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两人说完，辛文月便过来了，“谢阳，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立新的话让他心里产生了动摇，再看辛文月的时候觉得她似乎更可爱了几分。 或许王立新说的对，他和薛明姗哪怕看着再登对，也是困难重重。 但，结婚是之后的事儿，在此之前，先这么着吧，走一步看一步。 谢阳特意借了大队里的自行车，车费一天五毛，谢阳给了一块钱。 辛文月背着挎包欢欢喜喜的上了后车座，对其他人喊道，“回头我买好吃的给你们啊。” “行，多买点儿啊。”陈庆刚一点儿都不客气。 一扭头陈庆刚看见潘红芳过来了，顿时脸色不善，“你来干啥。” 潘红芳抿了抿唇，走过去道，“我找辛文月有点事儿。” 辛文月不想搭理她，但潘红芳哀求道，“你就过来听我几句话。” 辛文月皱眉过去，两人往前头走了走，确定其他人听不见了才说，“你能不能给我买点儿那个。” “哪个？” 辛文月好奇。 潘红芳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就那个……能，能不让女人怀孕的那个。” 辛文月更加茫然了，“那是啥？还能让女人不怀孕？” 不远处推着自行车的谢阳头一次觉得听力太好也不好，这听到些什么，潘红芳总不能让辛文月帮忙买避孕套吧。 果然潘红芳咬牙道，“就是避孕套，医院里能给免费发放，我这不是不能去吗，你拿着结婚证帮忙领点儿，行吗？” 辛文月一个大姑娘，哪干过这事儿，便有些迟疑。 “文月，我求求你了，我今年也才十八，我不想那么早当娘。”潘红芳说着这话眼眶都红了，“辛文月，我也是没办法，他们家别说县城就是公社都不让我去，我这结婚证也是偷偷领出来的，你就当看在当初的情分上，行吗？” 她说的可怜，辛文月又不禁心软，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行，我帮你领就是了。但我们说好了，就这一次。” “行，就这一次。”潘红芳松了口气，语气也真诚了许多，“谢谢你文月。” 辛文月有些不自在，把潘红芳的结婚证塞挎包里了，然后朝着谢阳喊，“走了。” 谢阳神色如常的推车过去，辛文月因为刚才潘红芳的话还有些不好意思，爬上后车座的时候看都不敢看谢阳一眼。 “她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还害羞上了。” 谢阳随口说了一句直接骑车走人。 骑车就是比走着快，后座上的辛文月直接抓住谢阳的衣服后摆，犹豫片刻道，“潘红芳求我帮她弄点东西，我看她可怜就答应了。” “什么事儿？” 辛文月不敢回答了，主要是不好意思回答。 别看她跟谢阳平时咋咋呼呼的什么都说，又是要嫁给他怎么着，但真的说那些话她又有些怂了。 “也没……等到了再说吧。” 辛文月在后座上老老实实的坐着，谢阳也没在意。 路过公社时，想到卫生所里的薛明姗，谢阳道，“我们都路过公社了，要不过去看看她？” 辛文月的嘴直接就撅起来了。 但谢阳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反而显得她小心眼，“去就去。” 正好让薛明姗知道他们俩要一起去县城。 这样一想辛文月心情又舒坦了，他们俩起码能在一起一天呢，如果事儿完不成，说不定还能一块在外头住一宿？ 谢阳骑车往卫生所去的时候，心里也是天人交战。 然而等看到梅秀凤和薛明秀扶着薛明姗出来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薛明姗眼神都亮了一下，她以为谢阳是来接她的。 梅秀凤主动开口道，“谢知青，你是来接明珊的？” 谢阳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来了一道送命题。 这话可不好回答。 第120章 辛文月的小心思 谢阳承认，他有些黏黏糊糊，有点儿既想要又想要的心态，跟渣男无异。 哪怕之前想的再好，看到人的时候还是有点儿耽于美色了。 尤其迎着薛明姗期待的眼神，谢阳更说不出口。 旁边的辛文月却大大方方笑道，“我们正好去县里路过公社，我就说来看看明珊怎么样了。” 眼见着薛明姗脸色多了一丝落寞，辛文月已经上前关心问道，“明珊姐姐，你腿怎么样了？” “没事了。”薛明姗看向谢阳，谢阳道，“那，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顺便也会给你找点花样。” 薛明姗点头，“多谢。” 两人推车先行离开，谢阳说，“辛文月，你故意那么说的？” 辛文月点头，“对啊，我俩是情敌，我故意这么说话不很正常吗？” 说着辛文月爬上后座，故意伸手抱住了谢阳的腰，谢阳浑身都僵了一下，“松开，让人看见不好，该抓典型了。” “哦。”辛文月松开，手抓着后座，百无聊赖的说，“我就是不喜欢你那么看着她的样子，你都没那么看过我。” 谢阳没说话。 因为看辛文月大部分像看个妹妹，而看薛明姗的时候是男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一个心仪的女人，这不一样。 只是刚才辛文月抱他时，他心底也泛动涟漪，这感觉又让他觉得陌生。 “走喽。” 直到谢阳的车子看不见了，薛明秀才把薛明姗抱到板车上，梅秀凤说，“等你大哥回来，我让你爸跟他说说给你找对象的事。” 薛明姗抿唇，“您和爸答应过的，不逼迫我结婚。” 一听这话梅秀凤来了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你不就是看上谢阳了。但你俩没可能的。” 薛明姗不吭声了，却默认了这件事。 梅秀凤想到之前两次谢阳为薛明姗出头的事，闹的薛家丢尽脸面，他们夫妻颜面无存，便愤怒不已，她一巴掌打在薛明姗的脸上，咬着牙根道，“薛明姗，你醒醒吧，他是南方人，以后早晚要回城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辛文月，我打听过了，她父母是干部，家里人有本事，早晚能把他们都弄回去的，在回城和你之间，你觉得谢阳能选你吗？” 薛明姗捂着脸任由眼泪滑落，却是一声不吭。 她越是这样，梅秀凤就越是生气，指着薛明姗的手都在颤抖，“你以为你长的漂亮就能人见人爱了？辛文月长的不比你差，家世又好，我如果是谢阳也会选辛文月而不是选你。” 薛明秀回头，“妈，你就别说了，就算不嫁给谢阳，也不用大哥给找对象。” 自家的两个哥哥，二哥虽然混蛋，好歹不坑弟弟妹妹，出事后说明情况也会赶紧解决，但是他们大哥不一样，那是真真正正的混蛋。只要爸妈说出这话，他们大哥就能把明珊卖一个好价钱。 “总之，这事儿不成，她的婚事你们说过不管的，你们如果逼迫她，我就直接上公社告状去。” “你！”梅秀凤气的要命，手指头点点薛明秀再点点薛明姗，“你们真是气死我了，我是你们的妈，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吗？” 娘三个谁也不愿意搭理谁。 好半天，薛明姗才擦干眼泪看着梅秀凤道，“妈，如果您逼我嫁人，那么嫁人之日就是我死的那一天。” 梅秀凤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然而就这一次最让她心惊胆战。 薛明姗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意，这笑意虽然悲凉却也决绝，她很认真的说这句话，“您如果不信，那可以试试，哪怕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你们操纵我的人生。三哥说的没错，我哪怕不嫁给谢阳，也不会听从你们的安排，为了其他人而活，谁过的好都不如我自己过的好，没人在乎我，我为什么要在乎其他人呢？” 她的声音不大，渐渐的飘散在春风里。 薛明姗看着县城的方向，不知道谢阳载着辛文月已经走到哪儿了。 她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又在何方，她只知道，她不想这样，不想蹉跎在这东北，不想为了其他人而活。 梅秀凤看着薛明姗，好像不认识她一样，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会后悔的。” 前往县城的路上，辛文月再次抱住了谢阳的后腰。 谢阳呵斥，“松开。” “就不，你说了，公社人多让人看见不好，现在周围没人了，凭什么也不行。” 谢阳感受着女人温柔的触碰，心里乱糟糟的。 他猛的将自行车停下扭头看着辛文月，“松开。” 辛文月对上他的眼神有些紧张，却抱的更紧，“我就不。” 谢阳无奈的闭了闭眼，因为她动作的加大，一些感觉更加明显。 “松开。” “就不。” 辛文月直接一脑袋扎在谢阳的后腰上，将无赖贯彻个彻底。 谢阳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在野外犯错误。” 辛文月疑惑，“啊？” 谢阳看着她无奈道，“我听见你和潘红芳的话了。” 辛文月震惊，“啊？” “你不是问潘红芳那东西为什么能不让女人怀孕？因为那是男人用的。”谢阳看着她，眼神带着一丝危险，“辛文月，你想在这个年纪当妈？” 辛文月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松手。” 辛文月呆呆的松开手。 谢阳松了口气重新骑车，辛文月总算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坐在后座，手也不再乱动。 谢阳……很痛苦。 因为有些磨…… 奶奶个腿的。 男人嘛，大概都是这样，尤其是单身那么多年，正常反应。 好在离着县城也没多远了，两人都没说话，谢阳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平复心情。 结果才进县城，辛文月就说了一句话，让他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第121章 人脉的重要性 “如果是给你生孩子，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辛文月说。 谢阳差点儿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急忙下车，回头看着辛文月像看个怪物，“辛文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辛文月被他的质问吓到，有些慌张，一双眼睛跟小鹿一样泛着水光眨了又眨，忽然又低下头，小声道，“知道。” “你知道个屁。” 谢阳真是被这蠢姑娘给蠢死了。 “你这样的真是，出门在外一不小心就让人拐走了，一点好处就能给卖了，让人卖了都得傻乐呵的给人数钱。”谢阳气急败坏的说，“难怪你二姐坑你，因为你太蠢了。”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辛文月抬头看他，那眼中满是委屈和可怜，让谢阳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谢阳烦躁道，“行了行了，这些话以后不要随便说了。” 辛文月噘嘴，“可我没有随便说啊。” 谢阳：“……” 谢阳已经对这姑娘的脑回路不抱希望了，非常干脆道，“行了别说了，再说我直接想把你扔这儿不管了。” 辛文月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阳堵了回去，“闭嘴。” “哦。” 辛文月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谢阳对她无可奈何，骑车直接奔着国营饭店去了。 结果今天丁树强没上班，就连他儿子也没上班。 “那他是家里有事儿还是病了？” 服务员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啊，他儿子急匆匆来请的假，兴许是有什么事儿吧。” 好在谢阳知道丁树强家的位置，又赶紧骑车过去找人。 才到那个大院，就看见大院里头还很热闹。 再看向楼上，丁树强家的大门开着，里头似乎还传来哭声。 谢阳就问院子里的大娘，“大娘，丁大厨家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嗐，也是作孽啊。” 大娘摇了摇头，然后跟谢阳讲丁家的事儿了。 “这丁树强的老婆死了好多年了，他靠着当大厨子把俩孩子养大了，好不容易把俩孩子的工作都弄稳妥了，也给儿子订了对象了，结果那女方提了一个要求，必须让丁树强把给闺女弄的工作给他们家。” 老太太拍着手道，“如果是为了自己要的也就算了，那是给她娘家兄弟要的，这不是坑小姑子扶自己娘家吗。” 谢阳一听，点头道，“扶弟魔啊。” “扶弟魔？” 老太太虽然没文化，但从这几个字里也能猜出来这意思了，一拍大腿道，“没错，就是扶弟魔。” 另一个老太太小声道，“我瞅着这事儿不好整，那姑娘估计是拿住了丁家什么把柄，不然以丁树强的个性不能答应的那么痛快。” 谢阳道，“换我我也不痛快。而且要我说这样的媳妇儿就不能要，现在还没结婚呢，就往娘家划拉，等结了婚那还了得？那不就是个无底洞？” “谁说不是呢。” 谢阳正吃着瓜，突然听到楼上一个女人哭着喊道，“我不同意，凭什么呀。” 然后就看到之前见过的大眼姑娘一边哭着从楼上跑下来了，然后又直接跑出了大院。 “茂云！” 丁树强追出来，可闺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闺女没找到，却意外看到谢阳，顿时惊讶，“谢知青，你来了啊，这是……” 谢阳知道他误会了，忙道，“是有点儿其他事儿，不过您这似乎挺忙的，要不我改天再来？” “没事儿。” 丁树强看了眼楼上，说，“你等我一下，咱们出去说。” 丁树强上楼一趟，再下来的时候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几个老太太还问他，“丁树强，你不能坑你家茂云吧？你老婆临死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苛待你闺女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丁树强讪笑两声，赶紧跟着谢阳二人出来。 这时候天气也好，三人便去了附近的公园。 丁树强道，“之前的野猪肉我都卖了，不是卖猪肉还有什么事儿？那是想买点猪肉什么?” 谢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认不认识化肥厂的人？” “化肥厂？”丁树强不禁惊讶，“你是给你们村里来问的？” 谢阳点头。 丁树强皱眉，“化肥那玩意儿不都是上头分配的吗？这东西一般人可够不到啊。” 谢阳沉吟片刻，“那有没有路子能搞到？” 见谢阳真的想弄，丁树强认真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的确不认识化肥厂的人，但也许认识能有化肥厂关系的人，只是那人干什么买卖都不吃亏，而且……黑的白的可能都有人。” 谢阳意外的看丁树强，丁树强讪笑两声，“干我们这工作的难免会认识一些黑市的人，能在黑市上有头有脸的，基本上都是上头有人或者有什么背景。” 谢阳明白了，“那什么时候能带我去见见？” 丁树强道，“等我把我闺女找回来，下午我就去，如果对方愿意见你，我就带你去。不过……” 他看了眼辛文月，认真道，“这位女同志最好就别去了。” 谢阳本来也没这打算，便答应下来，“行，那有劳丁师傅。” 求人办事儿必然不能空着手，谢阳也没打算占丁树强的便宜。 这人之前虽然想搞他，但是他以后在县城也需要人脉，丁树强认识的人多，没必要在一些小事儿上计较，互利互惠才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谢阳带着辛文月去了一趟百货商店，买了两盒好烟，又买了两瓶酒，拎着去了丁树强家。 丁树强已经把闺女找回来了，正在里屋那儿哭。 丁树强尴尬道，“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儿。”谢阳感慨，“你也不容易啊。” 丁树强呵呵笑了笑，他状似无意的看了眼辛文月，问道，“这是你对象？” 谢阳刚要说不是，辛文月率先点头，“对，我是他对象。” 算了，说了就说了吧。 丁树强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 “等我好消息。” 丁树强交代一声儿子和闺女就离开了，谢阳和辛文月也不好再待下去，便准备离开丁家，先找个招待所再去吃饭，晚点的时候再来找丁树强询问事情。 才出门，丁家里屋里丁茂云急匆匆的出来了。 看见谢阳身边的辛文月，丁茂云顿时悲从中来，又哭了起来。 谢阳觉得这姑娘莫名其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着人家了呢。 辛文月出来后哼了一声道，“你之前见过那女的？” “上回来见过一回。” “你为什么来他们家？你跟丁大厨是亲戚？” “不是。” “那是什么？” 谢阳气道，“你个小孩问那么多干什么。” 在附近找个招待所，非常利落的开了两个房间把人往里头一塞就想走人。 结果辛文月不放人，眼睛不敢看他，“你忘了，潘红芳求我们的事儿。” 擦。 还得去弄避孕套。 第122章 有对象吗 谢阳看着惨兮兮的辛文月，没好气道，“现在知道害羞了？” 辛文月一脸的无辜可怜，“那怎么办？” “怎么办？”谢阳气笑了，“要不你自己去领呗，你答应的不是挺痛快的吗？” 辛文月嘴巴一瘪，“你去领。” 谢阳无奈，只能带着辛文月去这边意愿领避孕套。 这时候的确有这玩意儿，但具体怎么领，辛文月一个都不知道避孕套是什么玩意儿的人根本不知道，谢阳虽然知道这玩意儿的用途，但怎么领也不清楚。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去医院现问。 一问之下，好家伙，要用结婚证，还得夫妻双方一块去领。人家大夫要交代啥的。 谢阳看着辛文月那样儿，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气了，索性也算给她个教训，然后说了这事儿，“一会儿进去你就是潘红芳，我就是于力军，明白吗？” 辛文月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呢？” “然后？”谢阳想了想，“如果大夫问你为啥要领这个，你就说身体不怎么好，得养两年再要孩子，其他的再问你就说不知道，不懂，明白了吗？” 辛文月点头，“懂了。” 俩人花了五分钱挂了号，然后去找大夫开避孕套，果然大夫看了结婚证之后开始询问，辛文月就按照谢阳说的交了，最后又把谢阳给撵出去，问辛文月，“你明白这东西的用处吗？” 辛文月有些懵，“不怀孕的。” “怎么用知道吗？” 辛文月的脑袋嗡的一下，忙摇头，“不知道。” 大夫无奈，看着结婚证上也才十八，结婚倒是早，于是就给辛文月讲了讲。 辛文月福至心灵，“那，我们那儿来县里一趟不容易，要不您给多开点？” 按理来说，一对夫妻来开，是有数的，顶多一盒，但是大夫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心生同情，便破例给了两盒。 “这东西后面用了可以洗干净晾干继续用……” 辛文月从里头出来的时候一张小脸通红，看都不敢看谢阳了。 以前只知道男女躺一块儿会怀孕，却不知道有那么多的道道…… 亏她路上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给谢阳生孩子呢，现在根本不敢多看谢阳一眼。 现在她后悔死了，就不该答应潘红芳。 “拿到了？” 辛文月都不敢看他一眼，急忙出去了。 一直到招待所，辛文月才挎着脸说，“我似乎又做错事儿了。” “什么？” 辛文月老老实实摸出两个简陋的盒子，“两盒……” 谢阳：“……”半晌他点了点她额头，“你人还怪好来。” 然后他把两盒都收走了，“回去之后我去给于力军。” 辛文月松了口气点头，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谢谢你谢阳。” 谢阳看着她一张脸变来变去的，也不禁心软，“行了，老老实实的，别胡思乱想，晚点儿我出门，你在招待所不许自己出去。” “好。”辛文月见他要走，又伸手拽住他衣服。 谢阳看她，“还有事儿？” “我……”辛文月抿了抿唇，“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要那样……” 谢阳：“……” 脸直接就黑了，“闭嘴。” 赶紧关门然后回屋。 谢阳呼了口气。 这辛文月怎么回事儿，不就喝了一次他的灵泉，至于这么情根深种吗？ 谢阳心烦意乱，一闭上眼就浮现出辛文月那张小脸。 真是麻了。 五点多，谢阳去国营饭店买了晚饭给辛文月，自己则去了丁树强家。 丁树强一直等着他，见他来了才道，“不着急过去，咱们先吃点儿。” 又喊丁茂云，“茂云，菜端上来，我跟谢兄弟喝两杯。” 丁茂云端上菜来，不解的问，“你对象呢？” 谢阳笑，“她不是我对象，在招待所呢，她过来是为了取包裹。” 当然，这包裹还没取呢。 一听说不是对象，丁茂云眼睛顿时亮了，“你没对象啊，那你看我咋样。” 谢阳正跟丁树强喝酒，被这么一问，顿时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唉唉唉，你慢点儿喝。”丁茂云热情的给他倒水，又是拍背的，“你就是震惊也不至于这样啊。” 丁树强脸都黑了，“你快回屋去。” “回屋干啥，我这不是给自己找对象吗。”丁茂云斜了一眼坐边上不敢吭声的丁茂辉道，“赶紧给自己嫁出去，省的有些人娶个媳妇儿还得卖妹妹。” 丁茂辉赶紧解释，“我没那意思，真的……” “呸，谁信呢。” 丁茂云那大白眼都把人闪瞎。 丁树强也无奈，看着谢阳讪讪道，“小孩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谢阳尴尬笑笑，“没关系。” 他倒是很欣赏丁茂云的胆量，这才是东北姑娘才有的爽利，他认真道，“但是丁茂云同志，很抱歉，我近几年没有结婚的打算。” 丁茂云顿时失望，却也明白了对方其实就是在拒绝她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身边有个那么漂亮的女同志，说不定已经偷偷好上了没明说就是了。 她了然点头，“行，我理解。你们喝酒吧。” 丁茂云大大方方的，谢阳对她的印象更好。 丁树强松了口气，“来谢兄弟，咱们喝点儿。” 丁茂云的手艺还算不错，谢阳和丁树强喝了点儿酒，这才拎着谢阳买的东西一块出了门。 路上丁树强就开始叮嘱谢阳，“玉县的黑市其实也是有人罩着。这人就是我要带你去见的岑玉龙，岑家也算玉县的大户人家了，岑玉龙的姨夫是委员会的主任，而他姐夫是化肥厂采购科的一个科长。” 谢阳捋了捋，发现这关系还挺近，小舅子提出帮忙，当姐夫的应该不至于不帮忙。 不过化肥在这年月属于统销的东西，一般都是统一分配，但如果大队又人脉，那就另说。 就现在，谢阳想当彩虹湾大队买化肥的人脉。 只要将这条路打通了，往后在彩虹湾钱有才必定会对他改观。 比如说下地，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下了？ 比如说挖沟渠，是不是也能不去了？ 谢阳点头，“行，我跟您去会会，不过您得再跟我说说这人的事儿，别到了那儿犯了人家的忌讳。” 又道，“丁师傅，咱们以前虽然闹的不愉快，但也算不打不相识，事成之后必定不会亏待您。” 这话说的丁树强心里舒坦，当即笑道，“没问题。”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县城校外去了，没想到这人竟驻扎在郊外，也难怪，城里人多眼杂，住这边儿想跑也容易。 第123章 不做人 玉县在东北是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即便有个火车站，看起来也是灰扑扑的。 整个东北重工业发展不错，尤其粮食发展也好，这就导致化肥厂的销量一直居高不下。 玉县的县里尚且有些楼房，到县城周边，便都是些低矮的平房了。 谢阳跟着丁树强走了一阵，终于在一个小院门前停下。 没想到门口还坐着人，看见有人来直接站起来道，“谁？” 丁树强塞了一根烟过去，“是我，老丁。” 对方接了烟松了口气，“是老丁啊，这位是……” “我跟黄兄弟说过这人。” 那人狐疑的看了眼谢阳，将院门推开，“进去吧。” 门在身后关上，院子里并没有光亮，谢阳环视一周，发现就是个普通的农家院子，只是面积大了些，几间屋子都亮着灯。 丁树强带着谢阳往靠着西边的厢房过去敲门。 进屋发现里头倒是安静。 在靠窗的大炕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正跟个丫鬟似的给年轻男人倒水。 想必这就是丁树强所说的黄宏伟了。 看着三十来岁，个头不高，一双眼睛显得很精明。 “上炕坐。” 黄宏伟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谢阳，谢阳将礼物奉上，丁树强为俩人引荐。 “你想买化肥？” 谢阳点头，“不是我想买化肥，是我们大队想买，所以我给跑跑腿找条路子。” 黄宏伟点头，漫不经心道，“化肥倒是有一些计划外的，但是价格上可不比统销的价格低。” 这话谢阳就明白了，这年月很多厂里生产的东西利润都很低的卖给供销社或者国营商店，甚至年终还能亏损。 像化肥这些东西，都由统一的部门进行分配，大队拿到买化肥的条子，才有资格来化肥厂提货。 但数量太少了，产量上不去，交了公粮之后剩余的粮食分配给村里人就捉襟见肘，只能自己想办法施肥。 上头也知道，也算给双方一个合理的用处。 谢阳想拿的就是这个。 谢阳赞同，“这是应该的，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就行。” 黄宏伟看了谢阳一眼没说化肥的事儿，反而说起前一阵子民兵连上山的事儿，“听说你们村后边儿的山上野物挺多的？” 谢阳道，“山挺多，更多的猎物基本就在深山里了。” “那是不是也有老虎和狼这些东西？” 谢阳一愣，琢磨这话的用意。 黄宏伟摸了摸膝盖，“我姐夫的老爹有风湿性关节炎，偏偏又睡不了炕。” 这么说谢阳就明白了。 从小院中出来的时候，丁树强瞄了谢阳一眼，“像狼皮虎皮什么的不好搞吧？” 谢阳点头，“的确不好搞。” 狼皮他倒是有一张，但是因为当时着急，一张狼皮损毁的有点儿厉害，而他又不会处理，最后直接让他给扔空间了。 这样的狼皮没法送人。 “等我回去跟大队长琢磨琢磨。” 两人在路口的时候分开，谢阳又对丁树强表示了感谢。 看着谢阳离开，丁树强还真有些遗憾。 这青年虽然是知青，但的确有本事。刚才跟黄宏伟来来回回的掰扯，换个人可能早被黄宏伟撵出去了。 如果真没有对象就好了。 很显然，人家没瞧上他闺女。 谢阳回去招待所，还没开门，就看到旁边辛文月的房间突然拉开门，露出一张惊惶的脸，“谢阳，你回来了。” 谢阳一愣，“怎么还没睡？” 一说这个，辛文月就有些委屈，“我害怕，睡不着，我总能听见房间里有声音。” 谢阳挑眉，便过去，“我听听。” 辛文月让他进来将门关上，然后指着一堵墙说，“你听。” 谢阳靠近墙，仔细听，果然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 谢阳咳了一声，“这声音大概是隔壁的，你不用怕，睡觉醒了，睡着了就听不见了。” “我怕。”辛文月拽着他的胳膊紧张道，“隔壁到底什么声音啊。” 谢阳：“……” 他总不能告诉这姑娘隔壁有人在造人吧。 这年月竟然也有人这么大胆，真是见鬼了。 “别管，睡吧。” “我不。” 谢阳走一步，辛文月就跟一步，惨兮兮道，“要不，我跟你睡一屋……” 谢阳麻了，“那肯定不行。” “可是……” “你在屋里别出来。” 谢阳出去将门关上，走到隔壁突然砰砰砸了几下门，喊了一声，“检查检查，开门。” 喊完这话，谢阳飞快的推门进屋。 辛文月都傻眼了，看着他关上门，小声道，“你检查啥啊。” “检查是不是做坏事儿了。” 门外没一会儿出现慌乱的脚步声，似乎在寻找始作俑者。 辛文月惊奇道，“果然是他们发出来的，没声音了。” “那你睡觉？” 辛文月拽着他，“万一还有声音怎么办？” “应该不会了。” “那你等会儿。” 谢阳就坐在那儿，辛文月也坐在那儿看他。 令谢阳无语的是，没一会儿隔壁就出现了那声音，哼哼唧唧的，真是…… 谢阳再一次出山，再一次敲门，不过这一次好歹是没声音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谢阳吓得阳痿了。 辛文月很遗憾，目送谢阳出门。 “早点睡。” 谢阳头也不回。 回屋躺在招待所的床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 奶奶个腿的。 正常的生理反应。 得亏刚才跑的快，不然他真担心狼性大发，辛文月还不到十八啊。 此时，没有女人，如果有手机就好了。 他的手机里面存货可是不少。 等等…… 谢阳突然发现空间里多了一个微弱的闪动。 那是什么？ 第124章 幸福的源泉 微弱的光并不显眼，但这光亮却让谢阳有些激动。 他忙用意识去探查，这一下直接兴奋了。 一个黑色的手机正泛着银白色的光亮，一闪一闪，格外的诱人。 再看那手机屏保，谢阳的兴奋就更多了，这他娘的不就是他上辈子用过的手机吗，为了存一些有色的东西特意换的1t内存，东西存好还没看，人就穿越了。 他忙将手机拿在手里，惊恐的发现几个月不用手机竟然多了一些生疏感。 好在他的记忆力不差，有些东西存在哪儿很快就能找到。 日韩的，欧美的……甚至弯弯的都有。 什么也不用说，先劳动五指姑娘再说。 只是没想到看了一半手机突然吧嗒没电了。 谢阳：“……”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谢阳问，“谁？” 外头辛文月惨兮兮道，“是我。” 谢阳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回空间，又开窗通风，这才开门，却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你怎么还不睡？” 辛文月都要哭了，“我害怕。” 谢阳：“……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能进来吗？”辛文月可怜兮兮的伸手拽着他的衣角，“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不打扰你。” 话说到这份上，谢阳不让人进来也不行了，黑着脸让她进来将门关上，辛文月却一把抱住谢阳，“谢阳，我知道隔壁的声音是什么了。” 谢阳脸都黑了，本来就没解决的更难受了，他往后撤了撤屁股，伸手推她，“辛文月，你别闹。” 辛文月抬头看他，“谢阳，等我十八了我们就睡吧，生米煮成熟饭，我爸妈就不会反对了。” 谢阳：“……我什么都没说，” “嗯嗯，都是我说的。” 辛文月高兴的说完，直接坐在凳子上，“我坐一宿就行，你睡吧。” 这可怎么睡，谢阳心说，他自己躺着，让人女同志坐着然后看着他，这还能不能睡了。 看了一眼那床，谢阳烦躁道，“你睡一边儿，我睡一边。” “好。”辛文月娇羞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受苦。” 这时候的单间也就一张一米二的床，两人躺下，勉强挨不着，但稍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了。 谢阳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好歹知道辛文月没成年这事儿，只能强忍着难受，开始数绵羊。 好不容易有点儿困意，旁边辛文月突然转过身体看着他，“谢阳，我想亲你。” 谢阳心里警铃大作，不等他反抗，辛文月已经亲了过来。 只是亲了一下之后飞速退回，又反转身体背靠着谢阳，“快睡吧，不到俩月了。” 不到俩月就是辛文月的生日。 草。 谢阳腹腔里一股火不上不下，一晚上真是难熬，差点都要阳萎了。 只是他也小看了辛文月的睡姿，真是没有老实的时候，一会儿抱着谢阳胳膊，一会儿腿搭在谢阳腿上，在一会儿四仰八叉…… 谢阳的心情格外的不美妙，最后干脆爬起来坐在椅子上看着辛文月表演。 一夜不睡的后果就是俩黑眼圈，心情有不美妙。 偏偏辛文月一无所知，还心情颇好的说，“谢阳，早上好啊，我们走吧，我请你吃饭啊。” 她看了眼谢阳，奇怪道，“你怎么有黑眼圈，没睡好吗？” 都不用谢阳说话，辛文月又一脸娇羞的惊讶，“你不会是看我太漂亮了，一晚上看呆了没睡觉吧？哈哈哈。” 谢阳：“……” 他脸一黑道，“赶紧的起来，不是还得去拿你爸妈寄过来的包裹？” “啊，对的。”辛文月又高兴起来。 两人就在招待所吃的饭，之后去邮局领钱和托运的物资。 看着眼前硕大的包裹，谢阳还是低估了辛文月爹妈对她的疼爱。 等辛文月拿了汇款单领了钱，看到上面的数字，谢阳再一次震惊。 也是在这一刻，谢阳才开始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未来的事。 有个有利的岳父，的确能少走很多弯路。 辛文月家他虽然没仔细问，但通过她的话可以知道，大约是干部家庭，而且家庭条件还很好。在革命期间能保持这种状态的，很难不让他多想。 东西用麻绳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辛文月在后头扶着，“等回去我分你一些啊。” 谢阳拒绝，“不用，你爸妈给你的，你自己吃就行。” 辛文月又说，“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谢阳道，“你说。” “我想把东西放在你那儿，等我需要了我再去取，行吗？” 辛文月认真道，“虽然知青点的大哥大姐的都还不错，但难免还有想占小便宜的人，就拿于玲来说，下乡后她的粮食几乎就没怎么动作，虽然我没仔细看，但我知道我的是少了的，这事儿找过她，她也不承认，这些东西拿回去说不定就落入老鼠窝了。” 这话说的也对，谢阳那边宽敞，东边还有间屋子空着便答应下来，“行。” 辛文月更加高兴，“你真好，不过我很快就能成年了，我们可以结婚，到时候就更方便了啊。” 谢阳这次倒是没反驳，漫不经心问道，“辛文月，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啊，我父母是海城区政府里头的啊。”辛文月震惊道，“我没跟你说过吗？” 谢阳摇头，也放了心，不是委员会的就成，不然以后清算出不好的结果来就不好了。 “我大姐夫比较厉害，他是我们那边委员会的主任，所以我爸妈他们都没事儿。” 谢阳的心又提起来了，好家伙，这是有个有本事的姐夫。 如果不是穿越的他能高兴，但是现在…… “哎，不过你可不要认为我大姐夫不是好人，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辛文月突然神神秘秘的。 郊外的路上没什么行人，谢阳看着她娇媚的脸心都紧了紧，“你说就说，别靠那么近。” 谢阳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见一个爱一个，之前还天天想薛明姗呢，现在想的多了想要的多了，就发现跟辛文月好的好处更多。 “我跟你说……” 第125章 你们不合适 辛文月靠的谢阳很近，谢阳能够清晰的闻到她发间的香味儿。 小妮子爱美又爱干净，头发总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也整洁漂亮——当然，衣服是她花钱让别人给她洗的。 “别靠那么近。” 辛文月撇撇嘴，往旁边退了两步，才说，“我知道大家对委员会的人有偏见，但他当初进委员会也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起码有很多老教授啥的都被他送到好地方去了，也有人照料，起码不用像彩虹湾大队的那些人一样受苦。” 谢阳的心一下就飞起来了，“很多老教授？” “不止老教授，有一些被诬陷的干部也被他送走了，他很不容易的。” 辛文月完全不知道谢阳的心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更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多复杂，还在继续说，“这是我们家的秘密，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我爸说了，如果说出去，不光我大姐两口子会倒霉，就是我们家也倒霉。对了，我大姐和大姐夫其实就在首都。” “那你路过首都的时候怎么不去看看你大姐？” 辛文月心虚道，“我不敢嘛。” 谢阳对这姑娘已经服气了，看看她可怜的模样，心里很复杂，“你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家卖了换个回城的机会吗？” “你不会啊。”辛文月不解道，“因为这没必要啊，你不举报，只要你跟我好了，我肯定让我爸妈大姐夫想办法把我俩一块弄回去的，你老家跟我老家虽然有点儿距离，但是调动一下工作也不是大问题啦。” 谢阳点头，“好，我会保密。” “那你跟我搞对象吗？” 辛文月执着的询问这件事。 谢阳还是那句话，“等你成年再说。” 辛文月撇嘴，“不到俩月，你至于吗，我又不是跟你睡，只是搞对象怕什么，我听村里大娘说，村里姑娘有些十七八都当娘了。” “那你觉得那样好吗？” 辛文月一愣，诚实的摇头，“不好。” “为什么不好？”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太早当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都还是孩子，怎么当妈。” 谢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所以不要跟她们学，她们可能也是没办法，要听爸妈的话，你下乡了，也是有文化的人，以后说不定有其他造化。” “什么造化？” 谢阳道，“比如回城之类的。” “哦。” 辛文月从不想那么远的事，她这人就喜欢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喜欢上谢阳，她就要努力争取，有再多人喜欢谢阳她也得去争取。 “可我想早点嫁给你啊，谢阳。” 目光灼灼，谢阳不知怎么回答。 即便真的和辛文月好了，他也不想随便在乡下结婚了。 再者说，就他的身份，辛文月爹妈看上他的几率太低了，哪怕能够先上船后买票，这种方式也过于无耻了。 眼瞅着天暗了下来，谢阳道，“你要不坐前车杠上？” “好啊。” 辛文月兴奋的坐在前车杠上，哪怕硌屁股她也一声不吭，谢阳趁着休息的时候喝了一点儿灵泉，辛文月张嘴，“我也想喝。” 谢阳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喝了，辛文月高兴道，“呀，你的水真好喝啊。” 然后咕嘟咕嘟都给喝了。 谢阳已经麻了，冥冥之中似乎已经注定，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 喝了灵泉谢阳的力气更足，一口气骑车到了村里，东西辛文月只拿了一点儿，剩下的都存在谢阳那儿。 临走的时候又把家里寄来的二百块钱递给谢阳，“谢阳，钱你给我收着，等我用的时候找你要。” 不光这二百块钱，就连她之前的钱一百多块都给了谢阳。 “我回去了。”辛文月开心的离开了。 谢阳无奈，正准备转身，忽然看到薛明秀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看了多久。 谢阳道，“明秀，站在那儿干什么，怎么不过来？” 薛明秀过来，看了眼辛文月离开的背影，半晌才说，“你和辛文月很般配。” 谢阳一愣，薛明秀说，“明姗说她喜欢你，看来她的喜欢在你这儿不值一提，你们不是一路人。” 说着薛明秀苦笑一声，“你早晚都得走，她一辈子都得待在这里，你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你们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 这话说完薛明秀都不给谢阳说话的机会直接走人了。 在他眼里，他看到谢阳和辛文月开心的对话，已经盖棺定论。 谢阳无奈，默不作声的开门进屋，烧火做饭。 怎么办呢，哪怕这么受欢迎还是得做饭。 如果真跟辛文月好了，这饭还得他做，如果都能要就好了。 薛明秀回家后直接去找妹妹。 因为腿受伤，薛明姗暂时不下炕，薛明秀进来时薛明姗正在发呆。 薛明秀就有些生气，“你不会是在想谢阳吧？” 薛明姗不承认，“没有，我是在想姥姥教我的针法。” 去照顾姥姥的那段时间，姥姥教她做刺绣，还说她很有天分，虽然不知道未来有没有用到的地方，但好歹是个手艺。 不过薛明秀不以为然也不相信，“刚才我去找谢阳了。” 薛明姗一愣，“你去找他做什么？” 薛明秀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继续自说自话，“我看到谢阳和辛文月从县城回来，辛文月坐的是前车杠，两人有说有笑很亲密。”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薛明姗微微垂眸，不让三哥看到她的脸色。 薛明秀盯着她道，“明姗，三哥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之前三哥或许还持积极的态度，但是现在，我跟你说，你俩不适合，谢阳他配不上你。” “他朝三暮四，一边对你表示好感，一边跟辛文月不清不楚，在知青点他们俩就是默认的一对。” 见薛明姗仍旧不说话，薛明秀心中的火气更大，“所以不要执着了，何必呢，不要把自己搞的太……” 他说不下去，但薛明姗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抬头看着薛明秀，双目通红含着眼泪，“三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下贱是吗？” 薛明秀抿唇。 薛明姗压抑着声音看着三哥道，“但下贱又怎么了，我碰上喜欢的人，他把我当个人，我怎么就不能下贱了，我宁愿下贱在他面前。” “怎么了？” 第126章 请缨 薛明姗有时候固执的可怕，她也知道这话过于惊世骇俗。 在乡下大部分姑娘的婚姻都是由父母做主，不管嫁给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能拒绝。可她已经为了婚事跟父母闹僵，又拿到了她妈的承诺书，如此还不为自己幸福着想，她担心她以后会后悔，会不甘。 对于辛文月跟谢阳之间的事，她自然也看在眼里，可谢阳也没做出选择不是吗？ 只要谢阳一日没结婚，那她就有机会。 她当然知道她是农村人，那为什么就不能找个城里人呢，既然要找，为什么不找个她喜欢的人呢。 迎着薛明秀呆滞的目光，薛明姗固执道，“三哥，我喜欢谢阳，你帮帮我好不好？” 薛明秀无法回答。 谢阳回家休息一下，先去空间查看他的树苗，惊愕的发现树苗竟然已经冒出了小小的嫩芽，但院子里那几棵果苗却还跟刚栽上时没有区别。 这么看来，灵泉和空间能够坚持植物的生长，速度也就比外头快那么一点点。 或许是他浇的灵泉不够多? 倒是随着他身体恢复又变得强壮，灵泉对于他身体的作用没那么大了。 谢阳一思考，扭头去看灵泉…… 等等！水流似乎更大了一些？ 留下一点自己饮用，谢阳将剩下的全都浇了菜地和果苗。 出了空间，看了一眼许久未动的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而电量还有百分之八十，这百分之八十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收拾完东西，谢阳就去了钱有才家。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乡下如今没电，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小孩子早早的被撵上炕睡觉，夫妻才能有功夫搞点成人间的娱乐活动。 谢阳去时钱家早灭了灯，钱有才两口子上了年纪自然不会搞点啥，但他儿子和儿媳妇也才进入佳境，就被谢阳一通拍门给吓到了。 “我草。” 钱有才的大儿子钱富气的爬起来，“谁啊。” 谢阳一愣，“我是谢阳，找大队长有点事儿。” “都睡了，明天再来。”钱富之前对谢阳印象还不错，但刚才因为谢阳差点而泄阳，能高兴才怪。 谢阳有所猜测，心虚的摸摸鼻子，刚想离开，里头传来钱有才的说话声，“你等等。” 钱有才很快拿着手电筒出来了，“走，去大队部说。” 家里人都睡了，炕上睡着老婆子和孩子，的确不好让谢阳进去。 两人去了大队部，点上灯，钱有才问，“化肥有眉目？” 谢阳点头，就知道钱有才关心这个。 他好歹也为这事儿跑了两天，钱有才这么重视，他的心虚才少了一点。 “我通过一个朋友，去黑市见了一个人，那人的姐夫是化肥厂的领导，他也没说具体怎么买，但是他问了咱们这边山头猎物的丰富程度，还说他姐夫的老爹有风湿。” 像钱有才这样的人，一下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那他是想要狼皮还是虎皮？” 随即又不禁后悔，“早知道当初那几头狼就不卖了。” 狼肉不好吃，但是狼皮贵。像这样的东西大队里都会卖掉为队里创收，不然年底的时候村里连给社员发钱都没的发。 谢阳没说话就等着钱有才思考。 “要不然我再找人组织一次上山？” 随即又摇头否定，“不行，找公社最后东西还得统一卖给公社，咱们照样存不下什么。” 早年间村里也有猎户，但随着革命的发展和大锅饭的开始，就没几个人愿意当猎户了。 要找原来的猎户也不一定敢去打狼或者老虎。 谢阳适时的提醒，“大队长，我打过狼，也打过野猪。” 钱有才看他，这才发现谢阳似乎并不似才来时候的瘦弱，反而强壮不少？ “你现在……” 他是想到谢阳几次杀野猪的事儿了。 第一次钱有才正视这个问题，少了轻视。 谢阳点头，脱了外套，露出里头的胳膊，“比以前强壮不少了。” 每天练习肌肉，加上灵泉加持，效果还不错。 “你这……” 钱有才是真的震惊了。 谢阳目光真诚道，“大队长，原本我就想在乡下老老实实蹲着，但是看您是个好大队长，咱们大队里的人也是真的不错。我种地不行，但还有点本事，就想为咱们大队做贡献。” 他看着钱有才，内心里开始叫嚣：快点让我去打猎，大队长啊大队长，我可是个好苗子。 钱有才的确有了这心思，但他也纠结，谢阳毕竟不是彩虹湾的人，又是知青。山上危险重重，如果遇上危险，他没法跟谢阳的爹妈交代，也没法跟知青办交代。 可如果不让谢阳去，他们彩虹湾也的确没有这样的人，再说，这事儿本来也是私下里进行的事儿。 谢阳见他不说话，便道，“大队长，其实我有把握，但是如果有点家伙事儿那就更有把握了。” 这家伙事儿是什么钱有才一清二楚，他摸出眼袋点上，说，“你先回去休息，我想想。” “行。” 谢阳也没再坚持，出了大队部直接回家去了，只是他没留意，在不远处黑暗里有人盯着谢阳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声。 回到家谢阳又开始琢磨这事儿。 以前的时候他想的过于简单，觉得凭借自己的本事不用枪也能行，但如果遇到一群，有枪才能更安全。如今他空间也能进出，再配合枪，那安全程度也能增强。 怎么买枪，还得找到门路，起码得改头换面，不能让人认出来。 真是个麻烦。 左思右想之下，谢阳躺下准备入睡。 长夜漫漫，谢阳睡不着，拿出手机看了点儿男人都爱看的视频。 解决完问题，舒坦入睡。 不过还是女人好啊，冬天能暖被窝。 第二天钱有才并没有找谢阳，谢阳也没着急。 这件事上钱有才会比他更着急。 又过一天，钱有才在分配完村里任务之后让谢阳留下，说，“如果能搞到家伙，你真能弄到？” 谢阳一听就知道有门，他点头，“当然。” “跟我去家里一趟。” 谢阳一脸狐疑的跟着去了钱家，钱有才将门一关，从里屋摸出一个东西出来。 谢阳：“！！！” 第127章 交代 这是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而且还不是改装过的，货真价实的枪支。 枪支被擦拭的很干净，再看一下其他部件儿，也没有一丝老旧的痕迹，就像有人时常精心保养一样。 这年月对枪支的管理还是很严苛的，除了民兵组织，其他老百姓不允许使用。当然经历过战争年代，有些人家家里会有这东西，藏着不用也就是了，以前还有猎户拿着公社颁发的猎户证上山用枪打猎，随着猎户减少，这东西在乡下出现的几率也不多了。 谢阳看着钱有才，“大队长，您真是厉害。” 钱有才也有些尴尬，说，“这东西我是有，但是没有子弹。” 谢阳：“……” 钱有才道，“你既然有这本事，那我也给你一条路子，乔装改扮一下去弄这玩意儿，大队来出这个钱。” 不等谢阳兴奋，钱有才又道，“但是你也知道，咱们大队不富裕，还得预留出钱来买化肥，年底也得分钱，所以能拿出来的钱也不多，能买多少看你的本事。不管买多少你都带上山，不管能不能打到猎物，都先保证自身安全。” 这话无异于再说，大队就只拿这些钱，哪怕打了水漂也不用他担心，但更多的支援也没有。 谢阳对这个钱并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个能买到子弹的路子。 这是他所没有的。 钱有才打开柜子，拿出两张纸条递给他，“这是咱们乡下的黑市，去年还在这儿，今年不清楚是否换了地方，你自己去查。一会儿去大队部我给你开张介绍信。” “另外这张，是我搞来的许可证，让你上山更加合理合法。但我走私人关系搞到的，不要让人知道。” “好。” 介绍信怎么写也是门学问，谢阳没管，只管拿了纸条。是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看来要去还得自己去打听。 “先走吧，晚上我把钱和家伙给你送过去。” 两人离开钱家，钱有才忙着下地了，谢阳道，“那我就不下地了，我不会。” 他说的理直气壮，钱有才也懒得理会他。 只要谢阳真的能搞来狼皮或者虎皮再把化肥拿回来，谢阳就是村里的大功臣，不下地就不下地吧，他算是看明白了，哪怕没这些事儿谢阳也不缺这口吃喝，这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 有本事的年轻人离开大队部就回去了，在门口看到徘徊的辛文月。 谢阳不禁头疼，“你怎么没下地？今天不是都下地去了？” 辛文月撇嘴，“我才不去，我又不会种地。” 谢阳开门，“那你来我这儿干嘛？” 辛文月理直气壮道，“我现在都是你对象了，当然是来照顾你啊。” 谢阳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成我对象了，还有……”他上下打量辛文月，辛文月脸色微红，挺了挺胸膛，“还有什么？” 声音竟然柔软又羞涩。 谢阳目光从胸口落下，不得不说这丫头发育的是真好，冬天的时候大棉袄大棉裤的看不出来，现在穿的稍微少一些了就能看到凹凸有致的身材，那胸…… 不能多看看，否则他怀疑自己会化身饿狼。 “就你来照顾我，我怕被你再照顾进医院。” 这话就扎心了，这就是辛文月的黑历史。 辛文月脸皮一红，“我现在已经很会烧火了。” 为了学会烧火，她没少在知青点折腾，得亏知青点的大哥大姐们看在她糖衣炮弹的份上由着她折腾，还会教她做饭。 她现在可是会炒鸡蛋了呢。 完全不去想为了学会炒鸡蛋浪费了多少鸡蛋，知青点的人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次鸡蛋，看着她折腾，痛心疾首，最后舍不得扔掉，勉强吃了。 辛文月骄傲道，“我现在都会炒鸡蛋了。” “快让开，让我给你露一手。”辛文月推开谢阳直接推门进去，熟门熟路的到厨房开始生火做饭，“鸡蛋呢？” 谢阳指了指旁边的坛子，“坛子里面。” “我给你炒鸡蛋。”辛文月兴奋的磕鸡蛋，还疑惑道，“你这鸡蛋个头好大啊，跟鹅蛋差不多大了。” 谢阳心道，成精的老母鸡为了能好好活着，可不就使劲儿的表现吗，就因为他夸了一句老母鸡，老母鸡现在天天都能下这么大的鸡蛋。 好在辛文月也不多想这些，烧火倒油炒鸡蛋，香气扑鼻。 “好了。” 谢阳看着黄澄澄的鸡蛋，不得不说炒的还行。 “快吃啊。” 辛文月满怀期待，见他不说话，便拿筷子说，“要不然我喂你？” 谢阳浑身一抖，“不用。” “好吃吗？” 辛文月期待的问。 谢阳点头，“还行吧。” “那就好。”辛文月又去堂屋，谢阳跟上，“你还干嘛？” “给你洗衣服啊。” 辛文月非常迅速的进屋，拿起扔在炕头的衣服就要去洗，结果就看到谢阳裤衩子上的东西。 谢阳捂脸。 辛文月呆滞。 谢阳：“放着吧，我自己洗。” 辛文月愣了愣，“我来吧。” 她神色如常的去院子里洗衣服了，谢阳站在门口看着她洗衣服，有一瞬间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辛文月在努力的提升自己，为了跟他在一起甚至抛弃了她的骄傲，多了卑微。 让谢阳有些心疼了，她何必为了自己做成这样呢？ 辛文月洗了沾满子孙的裤衩子，没再多留就离开了。 谢阳不禁叹气。 天擦黑后，钱有才来了一趟，拿来十块钱，还有那杆枪。 到底是他心爱之物，钱有才交给谢阳时有些郑重又不舍，“好好保管。” 谢阳点头，“您放心。” 东西准备好，钱有才又详细给谢阳讲了那个黑市的位置，告诉他怎么走，到了那儿后该找谁，这才乘着月色离开了。 谢阳将枪直接藏到空间，准备明天一早就去找找位置，只要找准位置，明天晚上他就能去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钱有才离开谢阳家时，有人离开了村子，直奔着公社去了。 谢阳睡的正香，一队民兵就在包奎的带领下在外头砸门。 “快开门。” 谢阳睡眼惺忪的起来，看着他们不禁一愣，“包连长，有事儿？” 包奎道，“有人举报你私藏枪支。” 第128章 搜查 听到这话谢阳眉头一挑。 有意思。 枪的事儿按理说除了他就只有钱有才知道，钱有才还等着他打了狼皮虎皮去换那个买化肥的机会，如果钱有才不答应他也没辙，没必要用这事儿来搞他。 那么就是有人无意间得知这事儿，而且还想趁这机会置他于死地，在他刚拿到枪的第二天就带人来堵他了。 谢阳自然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会把钱有才也牵扯进来。 “包连长，这事儿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这儿怎么可能有枪支呢。” 包奎其实也不信，但是举报的人信誓旦旦，说谢阳这儿肯定有枪，公社也有人很重视这事儿，所以天一亮就让他来谢阳家了。 “有没有的搜了才知道。” 说着他一挥手，就要让人冲进去。 谢阳大喊，“等等。” 包奎斜眼看他，“怎么，还有话说？还是心虚了？” 谢阳摇头，“我只是想问问，是谁举报我的。” 包奎倒是没隐瞒，“是公社领导收到举报信，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投递的。” 嚯，还很谨慎。 “那能给我看看吗？” “先搜了再说。” 谢阳又道，“那如果搜不出来怎么办？” 包奎一愣，“还能怎么办？” 谢阳就提醒他，“如果搜查不出来，对我家里东西的损坏是不是包连长该负责？” 这话让包奎眉头拧了起来，这些年民兵没少干这种事儿，可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更没有说赔偿的时候。 谢阳就知道会这样，只轻笑一声道，“倘若搜不出东西来，又不给我赔偿，我必定要去公社告状举报，公社若不处理我就去县里。当然，包连长也可以让人将我控制起来出不去，但我们知青隶属于知青办，知青办的人会每年进行核查人员，一旦让得到机会我便会去举报。” 谢阳的话才说完，突然有人喊道，“即便谢阳被控制，还有我们这些人，有本事把我们这些人都控制起来。” 众人回头一看，是知青点的人都来了。 以王立新和辛文月为首，其他人都跟在后头。 辛文月大声道，“我姐夫是首都那边委员会的干部，谢阳可是我对象，谁要是敢欺负他，那就是欺负我，我爸妈我大姐和大姐夫都不会放过他。” 虽说首都的干部管不到这边来，但谁也不知道人家在这边有没有熟人，只要人家有钱有权，总能找到为他们干活的人。 包奎有些两难，谢阳贴心道，“不过我相信包连长肯定能让手下的人下手轻点儿的，对吧？” 包奎不禁惊讶，谢阳竟然这么坦荡？ “当然。” 谢阳道，“那如果搜不出东西，能让我看看举报信吗？” 包奎迟疑，“可以。” 谢阳让开位置，“请进。” 因为时常有人过来，谢阳的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唯一不合时宜的东西，大概将是辛文月寄放在他这里的东西了。 这都不是事儿。 包奎带人进去，果然交代手下的人不要破坏东西，屋子就这么大，不管是睡觉的屋子还是东边的屋子都很快就检查完。 这要检查其他人家，有好东西他们也会偷着拿点儿，一般那家人也不敢怎么样。 但有谢阳提前说了，又有包奎盯着，即便他们看到那么一大麻袋好东西，也只能遗憾的装了回去。 谢阳站在门口说，“这不是我的东西，替人保管的。” “是我的。” 辛文月脑袋露出来了。 众人暧昧的看了眼她跟谢阳，辛文月多了一点羞涩，非常理直气壮。 除了明面上，炕洞里和堂屋的灶里都被检查了一下。 堂屋没有又去其他屋子检查，就连茅房的房梁都被搜了一遍，都没有。 谢阳笑道，“包连长，麻烦给我看看举报信？” 包奎脸色难看，任谁被耍了心里都不会舒坦，他这会儿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是谁写的这封举报信。 “能认出字迹来吗？” 谢阳一目三行的看完，又递给王立新等人，几人看了一圈都摇头，“不认识，而且这字迹，似乎是用左手写的。” 还很谨慎，谢阳环视一圈，“怎么不见孟哥？” 许卫东道，“他没来。” 谢阳没再追问，将举报信还给包奎，“包连长，我觉得这事儿得好好调查一下。冤枉我是小事儿，给公社和民兵连添这么大麻烦才是大事儿，另外，这事儿如果轻拿轻放，日后会不会还有人也这么干？那咱们公社不就乱套了。” 他说的在理，包奎点头，“我知道，这事儿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 包奎带人离开了，钱有才急急忙忙的骑车回来了，谢阳赶紧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大队长不用担心。” 钱有才虽然疑惑，但知道没被搜出来也松了口气，见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忙喊了一声，“都闲着没事儿干活去，不挣工分了。” 大队长的话还是很有威力的，知青们也赶紧回去干活了。 辛文月不干活，便赖着不走，“我东西在你这儿的事儿可都知道了。” 谢阳点头，“是啊，某人自己跳出来说的。” “我故意的。” 谢阳：“我知道。” 辛文月美滋滋，“我觉得就像咱们的关系被肯定了一样，大家都知道咱们俩的关系了。” 谢阳看着她嘚瑟的小模样，不禁伸手捏她脸，故意装傻，“我们什么关系？” “你……”辛文月噗嗤一声笑了，突然抱住他的手在他手上亲了一下，“你以后会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的关系。” 辛文月的眼神一片火热，语言也是火辣辣不加掩饰。 她翘脚勾着谢阳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放开他飞快的跑了。 谢阳摸了摸脸，竟然还有些遗憾没能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关门锁门，谢阳步行离开了彩虹湾。 钱有才跟他说的地方离着彩虹湾足足有六十多里地，今天不过是过来探探路，顺便去找一下钱有才的老朋友。 在郊外的时候谢阳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这盒子属于原身，当初原身跟颜悦是未婚夫妻，原身虽有些沉默，但也知道该对对象好一些，所以趁着去市里学习的时候特意买了口红和一些化妆用品。 这年月的化妆品种类稀少，价钱又贵，原身本打算等颜悦生日的时候送出去，结果就发生了后面的事，东西也一直在谢阳手中。 乔装改扮一番，又拿锅底灰将脸涂的黑黑的，就他现在的模样，估计辛文月如果看见，绝对不会再喜欢他。 很好，丑男一个。 第129章 乡村黑市 谢阳快被自己丑哭了，看了一眼之后赶紧嫌弃的把镜子扔空间了。 城里的黑市会选在隐蔽的巷子里，乡下的黑市则会选择相对偏远的地方。 别问钱有才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地方，估计乡下的很多大队长都知道。 谁让乡下物资匮乏，许多需要的东西正规渠道弄不到，只能通过黑市。即便是黑市，里头带头的人往往也是上头有人。 上头有人好办事，一旦有风吹草动，逃跑比较方便，往深山里以跑，民兵连的人或者治安队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想抓都抓不着。 按照钱有才的路线，他应该先去那边村子里找一个人，之后等晚上的时候再由这人作为引荐去黑市找负责人。 当然，钱有才的身份不能暴露，来黑市的人都要保护好自身安全。 路程不短，谢阳掐着时间一路小跑，路上偶尔能看到田地里务农的人，但他都没打招呼。 倒是干活的人觉得奇怪，“这人怎么不下地干活到处乱跑呢。” “兴许有什么事儿吧。” 六十多里地，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全靠双腿跑。 谢阳跑了半个多小时便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喝灵泉。 灵泉喝上，身体恢复，还能继续跑上半个小时。 但谢阳还是叹气，“如果我的汽车还在就好了，不，哪怕我的自行车在也行啊。” 之前他就想买自行车，可票他有，钱也有，偏偏买不到自行车。 这次过去黑市兴许也能顺便看看能不能买到自行车。 等等！ 谢阳突然发现空间里多了一样东西，他赶紧查看，顿时乐了，他的越野自行车竟然出现了。 先是手机，再有自行车。 大胆想象一下，说不定等日后他的武馆他的家还有他所有的存货也能全部给他呢。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春忙时期，外头有许多干活的人，想要公然骑这样的自行车那是不行的。 但晚上就可以了。 这个想法让谢阳很兴奋，于是一口气跑了俩小时，好歹是到地方了。 东北的平原居多，但东部和西部也是有山脉，而玉县辖区所在，恰好就有狭长的山脉，纵横南北。 谢阳所到的这个地方就位于山里，处于一个山谷，再往东就是群山，植被茂密。 一般人大概都不愿意到这边来。 而一路上碰到的人也逐渐少了不少。 只是他还没进村，就被人拦住，“哪里来的？” 谢阳道，“东土大唐而来。” 神他妈的暗号，看到钱有才给他的暗号时，他险些笑出声来。 矮瘦的男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跟我走吧。” 谢阳忙跟上去，也不多问，甚至于自己会被带去见谁他都不知道，因为钱有才只说报出暗号自然有人接应。 他只管跟着去就是了。 前头的男人不禁嘀咕，“竟然比我还丑。” 谢阳：“……” 奶奶的，只要洗把脸老子帅死你。 跟在矮瘦男人身后进了破破烂烂的村子，又转了两条街，这才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 “曹叔就在这儿了。你进去吧。” 谢阳点头，伸手敲门。 “谁啊。” 门被打开，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娘上下扫视他一眼，“找老曹？进来吧。” 这边的院子明显比彩虹湾要差很多，显然生活也好不到哪儿去。 谢阳喊了声大娘跟着进屋，就看到屋里炕上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大爷，大爷正在抽旱烟，瞧见人进来憨厚的笑了笑，“来换点儿啥东西的？” 看着这么一张憨厚的脸，谢阳不禁觉得牙疼，这老头如果在外头走，谁敢相信是跟黑市有关联的。 谢阳拿手比划了一下。 曹大叔瞥了一眼竟然没觉得惊讶，只张开手指，问道，“准备的充足吗？” 谢阳点头，“当然充足。” “嗯，晚上八点钟，来我这里。” 说完曹大叔便不理会他了，谢阳起身告辞，顺手将一包大生产放在炕桌上离开，没想到那个矮瘦的男人还在门口等着。 谢阳将另一盒烟递过去，“麻烦这位兄弟了。” 一包烟少说也得好几毛，矮瘦男人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好了，“等晚上我跟我兄弟说一声。” 谢阳笑了笑，这烟没白用。 他过来黑市当然不只是买子弹，他还想搞一把枪，用来自己使用和保命的。 也幸亏钱有才给他这条路子，不然想搞到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谢阳半路上就把脸上的锅底灰洗干净了，又一路小跑回到彩虹湾。 找钱有才汇报已经来不及，直接回家睡觉，晚上五点多，谢阳起来，做饭吃饭，然后天擦黑后才出了门。 有山地自行车，速度加快，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虽然已经到了三月底，但东北这边夜里还是有些冷，谢阳掏出外套穿上加快速度。 赶在八点之前，谢阳到达曹大叔家。 曹大叔仍旧一副老实人的模样，瞥了他一眼说，“跟我走吧。” 夜里的小山村很安静，四处静悄悄的，谢阳对这村子不熟悉，也就谢阳艺高人胆大，不担心被人黑吃黑，但凡换个人来，准得吓得要命。 曹大叔也惊讶谢阳的反应，“你不害怕？” 谢阳道，“不怕。” “哼。” 曹大叔哼了一声不再多问，能找到这里的多半是村里大队长授意的，本就是相互合作的关系，没必要搞那些有的没的，不然一旦没打扫干净被透露出去，对黑市影响也大。 谢阳仗着视力过人四处乱看，又调动耳力听着四周的声音，呼噜声有，谈话声有。 额……还有造人的声音。 赶紧收回耳力，目不斜视的跟着曹大叔行走。 走了一会儿，曹大叔停下，有节奏的敲了敲门，“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院子里传来以女人的声音，“玉兔也要出来撒欢了。” 谢阳：“……” 门开了，一个十七八的姑娘开了门，“曹叔您来了，请进。” 瞥见他身后的男人，不禁嫌弃，“好丑。” 谢阳：“……” 真要洗把脸不得生扑上来。 谢阳憨厚的笑了笑，弓着腰跟着曹大叔进去，又喊了两个口号，才得以进门。 屋里很安静，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光着脊梁系着裤腰带出来，回身从柜子上拿了一个长条匣子扔在炕上，“四百五十块。” 第130章 追求真爱 五六式别说在七十年代，到了八十年代都是让许多枪械爱好者喜欢。 眼前的匣子里装着一把五六式，肯定不是新的。 “已经都修理检查过，你看看？”男人说话时带着戏谑看着谢阳，似乎认定谢阳并不懂枪，只是个被派来跑腿的马仔。 谢阳憨厚的笑了一声，打开匣子一把捞起枪支，动作利落的上膛又精准的瞄准炕桌上的烛台。 他动作的流畅让男人有些惊讶，“哟，练家子？” 谢阳仍旧憨厚笑了笑，“以前学过一点儿。” “行吧，子弹也在这儿。”说完从炕洞里摸出一个袋子随意的扔在炕上。 谢阳瞥了一眼，还真不少，少说也得几百发了。 来之前，钱有才只给他十块钱，能买到的数量有限，但却是明面上的。 剩下的则是他安身立命的物资，也是他在乡下积蓄资本的保障。 “这个，怎么卖？” 男人伸出两根手指头。 谢阳明白了，两毛钱一发。 价格不算便宜。 上辈子他有个国外的学员就珍藏了一把五六式，去国外时也曾摸过，也跟着去过一些射击俱乐部，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熟悉枪支。 至于价格，他以前也查过，这时期的子弹成本大约六分，到了这儿就两毛一发，确实很贵。 但没办法，除了黑市上根本没有正规渠道能搞到，所以不管多少钱，他都得买。 钱有才给他的钱能买五十发。 “还有更多吗？” 他笑的太憨厚，年轻男人和曹大叔都忍不住打量他。 没一会儿男人笑了起来，又拎出来一袋子，“总共四百发我全部的存货了。” 子弹八十块，五六式四百五，总共五百三十块钱。 谢阳抠搜搜的从挎包里数出来钱，双方达成合作。 “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曹叔会带你找到我的。” 这就说明黑市不一定在这儿。 而他也看的清楚，这院子里其他屋子里几乎没有交易的人，这说明此处并不是乡下黑市的据点，可能只是因为他要的东西特殊，才远离了人群。 至于会不会黑吃黑…… 嘿嘿，谢阳还巴不得他们这么干呢。 但显然，人家能做那么多年，还能被各大队接受还是有些道理的，起码谢阳出了村子也没被人跟着。 别人走夜路有障碍，谢阳可没有，往后看了几次都没人跟着。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一直离开村子二里地，这才掏出变速自行车飞快的往彩虹湾去了。 乡下的土路坑坑洼洼，路况很差，只能庆幸当初的他是个爱享受的，骑车也不多难熬。 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谢阳在离着彩虹湾二里地的时候收起自行车。 好在他住的地方不在村里，他大半夜的回来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等等…… 谢阳精确的看到有人扒在他的墙头上正往里头看。 联想到早上发生的事，谢阳不禁冷笑，他悄无声息的过去站在那人身后，一把将人拽下来，直接拳打脚踢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你谁啊。” 很好，还是孟军，这个瘪犊子。 乌漆麻黑的，对方手里有个手电筒，说着就要往谢阳脸上照，谢阳干脆一拳头砸在孟军的手上，孟军手上的手电筒掉在地上。 “好汉饶命。” “谢阳，我知道是你，你饶了我，别打了，你再打我就喊救命了。” 谢阳不屑道，“那你喊啊。” 孟军的确不敢喊，谢阳的将孟军拳打脚踢，狠狠的打了一顿。 然后道，“滚。” 像孟军这样的烂人，有时候他真有股冲动将人给杀了扔空间当肥料。但他到底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高考的摧残，做个好人不犯法的理念已经完全深入骨髓。 他做不到杀人，他就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两年，考个大学离开这里。 “早上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孟军哪里肯承认，“不是我，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最好是这样。” 谢阳也没打算这么放过他，从地上薅了一把草塞到孟军的嘴里，跟拽着一摊烂泥一样，拖拽着往于铁柱家走去。 于铁柱正呼呼大睡，做着收拾谢阳的美梦，冷不丁的突然被人砸了一下，直接陷入昏迷。 孟军也是同样的待遇，临昏过去之前他想到之前的事儿，顿时觉得药丸。 不过这也只是谢阳的恶趣味，将两人拔光了贴在一起，一副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谢阳就回家睡觉了。 忙活一天，跑了那么久，谢阳也的确累了。 喝了杯灵泉，美美入睡。 结果梦里梦见了辛文月，一脸娇羞的看着他，小腰一扭一扭的，一边扭一边脱衣服，还冲着他笑。 我草。 谢阳从梦中惊醒。 看了眼裤子，脸都黑了，他果然是血气方刚，早知道刚穿越的时候可从没这种反应。 生怕再被辛文月看到，忙不迭的起来洗了衣裤。 外头已经吵吵嚷嚷的热闹起来。 谢阳伸个懒腰，喝杯灵泉，从厨房找出煎饼，炒了四个鸡蛋卷上，出门看热闹。 可惜热闹已经完了，村口的人都到家了。 去大队部集合的时候谢阳听到了热闹的始末。 王林咬牙切齿道，“知青点的脸都让他丢尽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始作俑者谢阳不禁心虚，其他知青脸上果然也不好看。 今天一大早，于铁柱的好兄弟葛洪就去找于铁柱，结果一推门就看到孟军和于铁柱紧紧的抱在一起，至于俩人是不是干了什么事儿，葛洪也不确认，一声惊叫唤醒了整个村的人。 然而谢阳动手有些狠，葛洪一声惊叫两人也没醒过来，等不少人跑来看热闹的时候，黄二妮已经阻拦不了，然后都看到了…… 基于之前于铁柱和葛洪的事儿，大家都默认于铁柱喜欢男人，而今天早上更是葛洪抓奸成功，然后吃醋了，故意叫破…… 反正很难评。 谢阳听着不由乐了，“说不定他们是真爱呢。” 知青点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又一同抖了抖。 实在太恶心了。 就听谢阳继续说，“咱们可都是支持自由恋爱的人呢。怎么能不支持他们追求真爱呢。” 众知青：“……” 第131章 上山 因为谢阳的话，大家对自由恋爱这几个字都快不认识了。 王立新咳嗽一声，忍着恶心，说，“别说话了，大队长马上来了。” 其实不光他们知青在讨论这件事儿，村里人也在讨论。 在乡下甭管男女都很注重名声，男人如果只是一点儿瑕疵那没问题，顶多被人讲一下，但三番两次的发生这样的事儿，大家就不得不信了。 觉得于铁柱吃的还挺开，不光葛洪，连孟军都得手了。 至于为啥得出这结论，全是因为上次孟军被扒光吊起来的时候露出来的二兄弟比于铁柱小。 嗯嗯嗯，就是这样。 乡下人虽然没文化，但是想象力丰富。一群人一块说的时候就会容易生出很多个版本。 黄二妮气死了，生怕这名声传出去以后娶不上媳妇儿，一大早的就站在大队部骂人，“我家铁柱命苦，一个个的都欺负他……” “谁欺负他了，谁让他俩睡在一起的，难不成有人将他们打晕放在一起的吗？” 黄二妮反驳，“就是有人把他们打晕了，你们没看到孟军身上的伤吗？” 伤自然看见了，但没一处是在脸上。 谢阳也是蔫坏，故意砸在身上。 谁家好人打人不打脸呢，只打在身上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便有人猥琐道，“你确定不是他俩昨晚太激烈，你家铁柱不知道怜香惜玉造成的？” 黄二妮噎住。 真是气死个人，说实话她也有这种想法，但为了儿子，为了以后的孙子，这事儿她也不能替儿子承认呢，直接撒泼，“不可能的事儿，我儿子喜欢女人。” 不远处人堆里，谢阳啧啧道，“铁柱大兄弟真厉害啊，竟然还男女通吃。” 这下好了，整个大院都静了下来，接着便有人道，“那可真是太草蛋了，本来以为于铁柱喜欢男人，俺闺女就安全了，这一看更危险了啊。” “谁说不是呢。于铁柱也忒不是东西了，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呗，咋还男人女人都喜欢呢。” 黄二妮整个人晃荡两下险些晕倒。 恰好在这时候钱有才来了。 钱有才的脸黑的可怕，这一天天的，就没件让他省心的。 “都给我闭嘴。” 大队长一声令下，大家都停了讲这些事儿，但私下里怎么想那就不好说了。 钱有才将一天的分工分下去，众人便去仓库领工具下地干活去了。 随着春耕的临近，钱有才对化肥的渴望就越多。 当然，化肥也能在种下去之后再追肥，可那不是一回事儿。 等人都走了，谢阳才过去跟钱有才汇报昨晚的事儿，“买回来了，两毛钱一发，我准备今天就上山。” 钱有才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认真道，“记得我说的话，咱们宁可买不到化肥，人也不能出事。” 虽然知道钱有才是不想担责任，但谢阳还是有些感动。 他点头，“您放心。” 钱有才一顿，“昨天的事儿我会找公社的人再核查，争取揪出这个人来，不过你枪藏哪儿去了？” 谢阳嘿嘿一笑，“鸡窝。” 钱有才不疑有他，“你小心点儿，回来就给我送回去，不然不安全。” “……其实挺安全的，我挺会藏的。” 谢阳的意思钱有才明白，但还是拒绝了，“那不行。” 谢阳叹息一声，“那我最近就不上工了，就说我请假进城看病了。” “行，你去吧，多带点儿吃的。” 谢阳当然会多带点儿吃的。 回到家他就开始忙活起来，米饭煮上一大锅，肉炒上一锅，想了想又煮了十多个咸鸭蛋。 不得不说，于秀娟腌咸鸭蛋还挺有一手，不怎么咸不说，还流油，和米饭格外相配。 至于饮用水自然喝灵泉。 东西收拾好，趁着村里没人，谢阳锁门准备上山。 他前脚刚走，后脚辛文月就来了。 可惜辛文月扑了个空。 “人去哪儿了？肯定没下地。” 辛文月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对谢阳的德性也明白，他们俩都不是下地干活的人。 真是天生一对。 辛文月美滋滋的往回走，路上碰见薛明秀。 薛明秀笑着说，“辛知青闲着没下地啊。” 辛文月翻个白眼，“你不也没去吗。” 这人可是她情敌的哥哥，辛文月很抵触跟这人说话。 谁知薛明秀没在意，还不经意道，“谢阳之前对我妹妹表明过心意，你知道吗？” 辛文月眉头一蹙，很快又舒展开，“知道啊。” “真的知道？” 辛文月信誓旦旦的点头，“当然。” 薛明秀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我妹妹和谢阳不合适。”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话辛文月反而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薛明秀敛去笑容，“我想说既然你们是一对，就看好了他，就这意思。” 待薛明秀走了，辛文月眉头也皱了起来，心里的酸涩也随之而来。 原来谢阳真的跟薛明姗表明过心意。 谢阳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从村头的后山，走小路上了山。 这一路有几个之前放下的陷阱，先去看了眼，还真有收获。 几个陷阱共收获四只野鸡，三只野兔，另外还有两只傻不拉叽的狍子。 谢阳笑眯眯的给了傻狍子一个痛快放入空间，这才继续往深山里去了。 像野猪和野狼这些凶兽，除非是深山食物不够，否则很少下山祸害人的，毕竟比起人来，山里的动物更好捕猎。 谢阳要想弄到狼皮或者虎皮，少不得往深山里走。 三月底的天气，山上的植被才堪堪发芽，再往里甚至还能看到浅浅的积雪覆盖在地上，将薄薄的积雪拨开便能看到嫩嫩的草芽，一派生机勃勃。 谢阳估算着离山下的距离，思考着如果放枪会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一路上谢阳又抓了两只野鸡，还掏了一窝兔子。 不过他仍旧没动枪，这玩意儿威力大，也稀罕，用在抓野兔上就有些浪费了。 又走了一阵，谢阳突然觉得耳边有响动，忙扭头看去，而后飞速的拎着斧头冲了过去。 第132章 鹿兄 一头梅花鹿原本跑过来吃草，结果就看到一个男人拎着斧头飞快跑来。 几乎没见过的两脚兽对于梅花鹿来说就是天敌，还不如森林里的野兽来的亲切。 所以梅花鹿可不像傻狍子一样好奇的留下看看来的两脚兽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一瞬间，梅花鹿便拔腿逃窜。 梅花鹿跑的快，谢阳跑的也不慢，眼瞅着要追不上，谢阳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弓弩，稍微一瞄准便射了出去。 弓箭应声扎在梅花鹿的屁股上，梅花鹿屁股陡然一缩，发出一阵哀鸣，随即又朝前跑去。 谢阳嘿了一声，觉得距离也够远了，直接掏枪一枪打了过去。 梅花鹿应声倒地，死不瞑目，头顶漂亮的鹿角让谢阳分外眼馋。 鹿肉好吃，鹿角和鹿血也是好东西。 趁着梅花鹿才刚死，谢阳忙取出容器割开梅花鹿的喉管，带着温度的鹿血顺着喉管流入容器中。 谢阳等到鹿血流尽，这才将鹿血和梅花鹿放入空间。 “看来以后得多准备点儿容器，如果我以前厨房里的东西还在就好了。” 谢阳下意识的吐槽，也盼着这些东西和他的手机、自行车一样能够出现。 然而没用，空间里并没有多出那些东西。 谢阳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继续前行。 而在彩虹湾，有耳朵好使的人嘀咕，“我怎么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黄二妮骂人的声音？” 因为昨晚于铁柱和孟军光腚抱在一起被拴在树上的事儿，两人被村里人嘀咕讲究，黄二妮这几天原本就在给于铁柱相看儿媳妇，这一遭传出去，谁敢嫁给她的宝贝儿子，于是大家伙都去上工了，黄二妮就跟在孟军后头骂。 骂孟军不检点不要脸，一个大男人跟针鼻儿差不多大。 骂孟军是知道自己结婚也是断子绝孙。 对于这种谩骂，村里的人都在看好戏。 恰好钱有才有事儿去公社了，村里只有雷会计根本就管不了这些事儿，至于那些小队长，也不愿意得罪人去管。 孟军沉默的挨骂，知青点的人都觉得丢脸。 好不容易黄二妮骂够去上工了，孟军对王立新道，“我回去上茅房。” 这个上茅房说的就是上大号了。 村里在田地中间的位置建了一个茅坑，专门收集大粪的，沤肥成功后弄到地里也方便，小便还好说，找个地方裤子一扒尿就是了，大号必须得去茅房。 王立新应了一声，又喊住孟军，“孟军，能不能多为别人考虑一下。” 孟军阴沉道，“队长，你觉得这么丢人的事儿是我愿意的吗？你怎么不问是谁把我挂上去的？” 说这话孟军也存着怒气，知青点的人都站在谢阳那边。 王立新一愣，反问，“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只是我疑惑，为什么只打你挂你，而不是打我们其他人挂其他人？” 因为你们都是一伙的。 孟军自然不能说，也没回答，转身朝茅房那边去了。 开春后下地，谁都不能逃脱，哪怕种子暂时还不能种，这时候也是要一点点将地里的土坷垃都敲碎。 男男女女一起劳作，谁都不能避免。 因为昨晚的事儿，孟军走到哪儿就被人看到哪儿。 路过一块田地时，地里干活的一个女同志恰好直起腰看了过来。 若她家里人仔细看一眼，就能看到她眼中蕴藏的不满和愤怒。 孟军佯装路过又看了眼茅房，直接过去了。 女同志对家里人说，“我去上茅房。” “你去干什么，我看着那个知青也过去了。” 女同志抿唇，“那怕什么，人家兴许不喜欢女人。” “也对。” 女同志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往茅房那边去了，而孟军站在臭气熏天的茅房里眉头也是皱的厉害。 脚步声传来，他咳嗽一声。 女同志环视四周，飞快的也跟着进了男茅房。 “孟军！” “秀儿。” 孟军一把将秀儿搂进怀里，急切的就要去亲。 “你松开我。” 秀儿一把推开孟军，咬牙道，“你疯了。” 孟军冷静下来，“晚上村后屋子见面。” 说完孟军直接走人了。 可秀儿却道，“我不去。” 孟军回头，“为什么？” 秀儿生气道，“你都和于铁柱那样了，我还怎么和你好，我过来就是跟你说明白，以后我们再无关联了。” 说完秀儿转头就走，身后孟军咬牙，“你信不信我把咱俩的事儿宣扬出去。” “那你去说好了。” 秀儿回头看着孟军，嘲讽道，“就你那点儿东西说出去谁信呢。谁稀罕呢。” 孟军如遭雷劈。 他真的……那么小吗？ 秀儿扭头就走。 之前的时候她不懂，被孟军骗着哄着也就从了他，干那事儿的时候她除了第一次有些不舒服，其他时候可没啥感觉，她以为都这样呢，结果昨晚之后，她听到村里大娘什么的讲究才知道，男人那东西有大有小，于铁柱的已经不大了，孟军的竟然更小，所以她才没啥感觉。 如果没出这事儿她兴许想着两人的感情继续好下去，如今秀儿可没什么执念了，真和孟军在一起，她不得被人嘲笑死啊。 “秀儿，晚上，我等你，我想最后和你好好道别。” 秀儿走了，孟军的脸阴沉如下雨。 这一切都是谢阳害他的！ 他为什么找秀儿？ 秀儿长的清秀不说，家里有个姑姑嫁到城里成了城里人，如果和秀儿好上了也顺利结婚，兴许也能想想法子？ 而且秀儿家里还有四个哥哥，跟秀儿结婚其他的不说，除了农忙的时候可以不下地啊。 所以他们的关系必须得坐实了才行。 孟军如何打算入赘秀儿家暂且不说，林子里的谢阳终于走累了，上午一点时，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掏出一张草席直接坐下。 从空间挖了一大碗米饭，将咸鸭蛋剥开，放入碗中碾碎跟米饭混合，再就着辣椒炒肉，这伙食是真的好。 香气在林子里弥漫，谢阳一边吃一边警惕周围的环境。 在抓了一头梅花鹿之后他就没再碰见什么猎物，而且连只野鸡都没碰见。 实在奇怪。 谢阳吃了饭将东西收拾起来，继续往深山里走去。 第133章 狼猪大战 越往深山里走，阳光照射的区域也就越少，温度也就更低一些。 丛林间覆盖的薄薄积雪因为时间长久，一脚踩上去的时候不再是软绵绵，而是有些硬，嘎吱嘎吱，声音在丛林中格外的清晰。 谢阳一手拿着斧头，一手提着猎枪稳步前行。 这个位置，即便枪打成筛子，外头估计也听不见了，他手头一共四百发子弹，两把枪。 谢阳最早开出的那枪是用的钱有才给他那一把，威力不错，如今手里提着的是他自己的那一把，他准备再出现猎物的时候试试威力。 子弹能省则省，但机会难得，他也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多弄点猎物积蓄一点资本。 谢阳抬头看天，估计不到下午六点就得天黑，毕竟林子里太阳光线少了些。 又走了一阵，谢阳更加好奇，因为没什么声音了。 虫鸣都少了许多。 不好！ 谢阳脑子里突然涌出不好的预感，他飞速的爬到树上，站在高处了望。 然后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型的野猪群正在吃草。 卧槽。 难怪没什么声音。 成群结队出动的野猪群威力可是巨大。 那么问题来了，他手里的枪能将野猪全部干掉吗？ 之前他干掉的野猪可没有这么大群体的，这一群总共有八头。 如果他能把这八头野猪全部拿下，那他可以叫自己野猪杀手了。 吐槽完自己，谢阳也得评估…… 不等他评估完，突然看到一匹狼出现在野猪群不远的地方，又飞速的离去。 难道是狼群？ 谢阳下了树，跑到离着野猪群更近一点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爬到一棵粗壮到一人抱不过来的大树上，坐在树枝上朝下头看着。 野猪群似乎并未意识到马上到来的危险，仍旧在吃草打闹，不去看野猪的外表，一派岁月静好。 然而很快，狼嚎声传来。 野猪们瞬间停下吃草的行为，而后飞快的动了起来，小猪跑进包围圈内，肥硕的成年野猪围成一圈，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群野狼围成包围圈慢慢朝着野猪群靠拢。 从数量上来讲，野狼的数量远远高于野猪。 这给实力凶悍的野猪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车轮战不管是人还是野猪都会惧怕。 野猪皮糙肉厚，冲撞时产生的力气极为恐怖。但野狼也不弱，身形比野猪要小，但胜在灵活，嘴里的利齿咬合力非凡。 而且野狼足足有四十多头。 这让谢阳心惊胆战。 倘若被狼和野猪发现了他…… 他再有本事也逃脱不了。 谢阳心思一动，忙进空间将两把枪都填满子弹，又小心的出现在更高的位置，让树叶遮挡着他的身体。 他只盼着马上战斗的双方能忽略掉他身上的人气，否则那就麻爪了。 而此时，为首的狼突然仰头发出吼叫，狼群汗毛竖起，噌蹭的蹿上前去。 野猪也不退让，与野狼战在一起。 这是谢阳两辈子以来见过的最震撼的一幕。 这样的场面大约只在上辈子的动物世界或者电视剧里看到过，哪像现在坐在树上看个现场。 场面壮观又刺激。 一头狼狠狠的咬在野猪身上，野猪的皮格外厚不说，上头还沾了很多东西，皮糙肉厚的程度非人能想象。可野狼咬下去时谢阳清晰的听见野猪发出嘶鸣，而后迅速大力的甩动，直接将咬着它的狼给甩了出去。 可即便这样，狼也没有放弃，一头狼甩飞，另一头狼飞快的补上，又咬在那个位置上，而后一个用力将野猪的一块皮肉竟给撕扯下来。 野猪嚎叫声更大，反抗的更加剧烈，三五头狼竟对野猪无可奈何。 这样的场面在这片区域一直在发生。 谢阳目光落在被甩出去的那几头狼身上，大力气的甩动之后，狼被甩出去的距离足足有五六米，好半天那狼没有爬起来，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狼太多了，野猪又有小的，显然不是狼群的对手。 狼的感知力不是野猪能够比的了的，如果野猪没了，下一个会不会是他？ 谢阳吓出一身冷汗。 这时候他不能乱，他不光不能乱，还得趁机搅乱局势，得让狼群和野猪群两败俱伤，他才能有渔翁得利的机会。 那么他该怎么做？ 首先，枪暂时不能用，这样会惊动战斗中的狼群和野猪群，万一两个群体暂时休战一块搞他怎么办。 其次，他用武器还得保证狼皮的完整性，不然狼皮损坏他这次的任务也就失败了，因为狼皮损坏后不值钱。 谢阳摸出弓弩，下到一定位置，噗噗射向一头挣扎爬起来的狼。 弓箭直中狼的眼睛，狼噗通摔倒在地。 很好，其他的狼并没有反应。 随后谢阳又给其他几头狼补箭，狼又没了动静。 现在他得想办法先把这几头狼收入空间。 不…… 还不是时候。 谢阳又爬到高处，观看战局。 野猪的战斗力果然强悍，五六十头狼，如今还在战斗的竟然只有三十多头，除了被谢阳补箭射杀的五头，另外还有十几头被野猪干掉。 可惜了皮毛。 有些狼被野猪獠牙豁开了肚子露出内脏。 有的直接被野猪撞断腿咬破喉咙。 而野猪也好不到哪儿去，成年野猪本就不多，小猪仔儿如今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五头成年野猪也是强弩之末。 再战斗下去，野猪必败无疑，到时候剩下的野狼实在太多了。 谢阳需要狼皮，也想要狼皮，可首先得有命在。 这时候他能跑吗？ 不好跑。 一下去，估计就能被发现。 那么他得帮助野猪兄弟。 谢阳不禁吐槽，他有一日竟然要跟野猪合作。 念头才刚起，谢阳摸出弓弩对准下头的狼。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 他视线挪动，看到领头的那头狼正冰冷的凝视着他。 死亡凝视。 就好像在说：呵，愚蠢的两脚兽。 嗷~ 领头狼一声嚎叫，有三头狼飞快的蹿了过来，也发现了树上坐着看热闹的人。 蹭！ 三头狼后退起步朝着树上冲了上来。 第134章 狗急跳墙 谢阳站着没动。 他站的这个位置距离地面有六米左右。 粗壮的树干没有技巧的时候很难爬上来，谢阳怔了一瞬之后又往上爬了一段距离，在八米左右的位置站定，将弓弩放回空间，摸出了枪。 既然你们想正面战斗，那就不能猥琐发育了。 谢阳砰的一枪，朝着冲树干的那头狼打了过去。 狼头高高昂着，四肢用力想要攀爬上来，只是前爪还未落下，子弹砰的一声正中眉心。 野狼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另外两头狼只是稍微停顿，接着又企图攀爬上来，谢阳砰砰两枪，可惜打偏了，一枪解决了一头狼，另一枪却打在狼腿上。 野狼首领警惕的看着树上的人，却没有再派狼过来攻击谢阳，反而又集中力量去攻击野猪。 但谢阳既然已经暴露，干脆也不藏了，端着枪站居高临下等待着机会。 眼瞅着野猪不敌时，谢阳便开枪收割一头狼的小命，然后等着狼群和野猪势均力敌的时候便不再动手。 然而野狼是很聪明的群体，眼瞅着伤亡太大，狼首领竟一声狼嚎，带领着狼群飞速的逃窜。 底下剩下四头野猪，非但没有对谢阳表达感激，反而齐齐的朝着树撞了过来。 “我去……” 野猪不会爬树，但是会撞树，四头成年野猪的力气可是不小，冲撞的树干都开始颤抖。 谢阳就是不下去，还端着枪砰砰的往下打。 没想到野猪还躲开了。 好在野猪撞累了，开始去撕咬野狼。 “别啊，那我是的狼皮。” 他进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他飞快的往下面蹿了一点儿，开始开枪射击，四头野猪吱歪乱叫，随便咬着一头狼就想逃窜。 但谢阳不想放过，瞄准放枪，好歹又留下两头野猪。 大大小小六头野猪全都收入空间，野狼但凡狼皮没有损坏的全都收走，破损严重的他就不打算要了。 处理完这些又听见野兽的声音。 谢阳知道，血腥味儿容易吸引来其他的野兽，这里不能多待，忙不迭的远离了这片区域。 天色暗了下来，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五点。 不知不觉，这场战斗也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走出去很远，终于又能听见鸟鸣虫叫，谢阳爬上高高的树干，找了一处枝丫，然后坐下。 没想到才坐下就觉得脸上一凉。 下雨了？ 他抬头发现隐约能看到的天空带着蓝色，并不是下雨。 他伸手一摸，顿时道一声国粹。 一坨鸟屎…… 再看头顶，果然发现一个硕大的鸟窝。 鸟窝里传出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 奶奶个腿的。 谢阳折了一根树枝想去捅鸟窝，还没动作又停下。 鸟窝里会不会有鸟蛋？ 谢阳心中一喜，忙将东西收入空间起身去看那鸟窝。 抬头看时并不高，伸手去勾，竟然勾不到，这是嫌弃他身高不够？ 干脆翘脚伸手去掏鸟窝，软乎乎的小鸟他不稀罕，再摸就摸到两颗鸟蛋，然而放下鸟蛋再去摸的时候发现手感不对。 这手感？ 卧槽！ 谢阳忙不迭的将手收回，然后就看到一条吃饱喝足长长的菜花蛇盘踞在鸟窝里，蛇头高高的昂着，鄙视的看着站在树杈上的人类。 就好像在说：呵，愚蠢的人类，在老蛇的面前你就是个弟弟。 谢阳不怕蛇，但是觉得瘆人。 面对蛇的挑衅，谢阳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但随即一想，这里有菜花蛇，说明附近没有其他毒蛇，要不然和谐相处？ 反正又没毒。 “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蛇兄从鸟窝出来，顺着树干爬走了，谢阳再往上爬了点儿，发现鸟窝里除了两只没被吃的小鸟，早没了其他的鸟蛋和小鸟兄弟。 “真可怜。” 想到口袋里的两颗鸟蛋，谢阳非常好意思的笑纳了。 “还好，没绝户，多多下蛋子孙满堂。” 谢阳仔细观察树上，确认没什么危险，这才坐下。 想了想又下去，刨坑捡柴，将野鸡宰了清洗干净，抹上盐和辣椒面儿，用一根树枝串上生火烤鸡。 傍晚的林子里安静不少，虫鸣鸟叫少了，野兽的声音也变得遥远。 星空在这林子里成了奢侈，只有很少的区域能看到眨眼的星星。 初春的东北有点儿冷啊。 谢阳从空间里掏出一件薄棉袄穿上了。 得亏出门的时候东西带的足，不然半夜的时候不得冻死。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添柴调整野鸡，柴火灼烧着野鸡，油脂发出滋滋的响声，香味飘散。 真香啊。 野鸡烤好，谢阳干脆灭了火堆爬上树杈，铺着草垫子，啃着野鸡，再喝一口老酒，这感觉可真不赖。 野鸡到底不如家养的鸡肥硕，一只鸡吃完谢阳又啃了俩馒头，肚子这才不叽里咕噜了。 掏出一床被子盖着，谢阳就安心的入了睡眠。 而在谢阳入睡的时候，知青点里孟军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然后出门去了。 他以为其他人都睡了。 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没睡。 因为睡不着。 昨晚的热闹实在太精彩，连带着知青点一起倒霉，这会儿都在脑子里想这事儿呢。 “唉，你说他又出去干嘛？” 唯一睡着打呼噜的王林一个激灵，“啥？不会又去偷人了吧？” 一个又字。 “偷谁？” 其他几个都默不作声了。 都是男人，没有不想女人的，可一想到孟军可能是偷的男人，几个年轻小伙子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林文俊幽幽道，“不会是于铁柱吧？” 许卫东嘿嘿笑着，声音有些猥琐，“那不好说，毕竟孟军的爱好比较别致。” 其他人恶心的不行。 “怕什么，又不是盯上咱们。” 说话的人是陈庆刚。 王林挠挠头，“那可不好说，咱们离着太近了。” “哎哟你别说，新哥那你得小心了，你可是挨着他睡的。” 王立新：“……” “不能吧，我这老么咔嚓的……” 他也有些怕了，他虽然大龄未婚，但不代表他喜欢男人啊，他明明喜欢女人啊。 许卫东啧啧，“队长，难道你还比不上于铁柱？” 其他人纷纷一愣。 是啊，于铁柱那磕碜样，孟军都能下的去嘴，王立新好歹老实憨厚有个大个子？ 许卫东的话把大家伙给干沉默了。 半晌王立新道，“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去。” 一个个的都没说话，纷纷穿上衣服，许卫东直接蹿了出去，这小子压根就没脱衣服，估计早就准备好了去抓孟军。 孟军出门后看了眼知青点儿，然后走着小路往后头的猎人小屋去了。 屋里黑漆漆的，仍旧是破败的样子。 曾经在这里，孟军和秀儿战斗过无数次，他多少的子子孙孙都抛洒在这里。 可惜不能像粮食种子一样生根发芽。 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 等了一会儿，脚步声起，孟军拉开门，将人拉进来，然后亲了起来。 第135章 大发现 干柴烈火，不外乎如此。 秀儿虽然嫌弃孟军跟于铁柱的事儿，也嫌弃孟军的小兄弟过于小，可到底两人好过。孟军嘴上花言巧语，手上也是本事过人，秀儿很快就软倒在孟军的怀里。 两人着急难耐，宽衣解带。 寂静的夜里，微风阵阵，一对男女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秀儿只想做完这一次跟孟军好好道别，孟军只想放一炮播撒春天的种子，来年收获满满。 然而就在这时，破旧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道手电筒的光亮直接照入屋内，光线一晃，所过之处白花花一片，最后定格在孟军和秀儿潮红又带着薄汗的脸上。 “啊！” 秀儿惊叫一声，一手捂脸，一手去摸索衣服。 恰在此时，孟军浑身一抖。 秀儿诧异看他，“孟军！” 啪！ 秀儿一巴掌扇在孟军脸上，“救命啊！” “我要告他强迫我。” 破旧的房门口，王立新等人飞速的退了出去，但几个怒气冲冲的汉子却大步进去，拽过孟军一拳头一拳头的砸了下去。 “秀儿，我的秀儿啊。” 一个老太太将秀儿抱住，四个汉子将孟军拎着围着孟军便打了起来。 孟军浑身赤裸，浑身上下惨不忍睹。 “别打了。” 许卫东最先反应过来，忙扯了一下王立新，“新哥，这事儿不能闹大。你先去阻拦，我去找大队长。” “好。”王立新忙带人冲了过去，“几位大哥，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王家兄弟凶狠道，“今天我们就是要把他给打死，个瘪犊子，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王立新道，“王哥，这事儿后面怎么处理有大队长管，你们把他打死了，那你们就是杀人犯，你们想进去？” 这句话威力不小，王家兄弟四个顿时停了下来。 而孟军被打的已经不像样了。 王立新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孟军今年光挨打挨了多少次了，怎么一次次的还是不长记性呢，其他时候倒是还好不打脸，这次倒是好，脸肿的跟猪头似的，哭的时候他都看到窟窿，显然被打掉了好几颗牙。 “妈，他骗我过来，故意欺负我的。” 王秀儿明白，即便她再稀罕孟军的花言巧语，今天也不能承认了。 而且她跟潘红芳不一样，潘红芳是知青，不是他们本地人，大队长一声令下潘红芳就走不出村子。 他们王家不一样，王家在村里是大姓，她上头有四个哥哥，她是最小的一个向来得宠，更别说她在县城还有个姑姑了。 这一次她必须把自己定在受害人的位置上，不然她就完了，最后只能和孟军绑在一起。 那么点东西，刚才她都没感觉到呢。 一通哭诉，让王立新等人眼前一黑，他把衣服扔给孟军，“先穿上衣服。” 才起身，就被王家大哥一脚踹了回去。 王立新愤怒，“你还没完了，等大队长来了你就能交代了？” 在他们彩虹湾大队长就是绝对的权威。 王大哥也只能吐了口唾沫在孟军脸上，“这次没完，你等着挨枪子儿吧。” 孟军一怔，猛然看向王秀儿，他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想去王秀儿跟前，“秀儿，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明明是自愿的相爱的，我们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啊。秀儿。” 可惜王秀儿不想背上骂名，只哭倒在自己妈的怀里，“妈，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没脸见人了。” 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家看的一清二楚。地上还有孟军残留的子子孙孙呢。 外头脚步声传来，钱有才黑着脸出现在屋里。 看清楚里头的情况，钱有才怒火中烧，都给我带到大队部去。 转身出来，钱有才对雷会计道，“明天就把这小屋给铲平了。” 顿了顿还是生气不已，“还有村里一些空置的房子，门口全都上锁。” 村里还有好几个空置的院子，原本想着什么时候给村里换点钱，可没想到这些空屋子反而成了一些人偷情的好地方。 这猎人小屋原本是为了给以前猎户休息的地方，可没想到接二连三在这儿抓奸。 传出去村里的名声全毁了。 大晚上的大队部点燃好几根蜡烛。 事情经过也好理解。 只是王秀儿不承认两人情投意合，反而说孟军强迫。 那这事儿就严重了。 大晚上的，彩虹湾再一次热闹起来。 天蒙蒙亮时，谢阳就被鸟叫声吵醒了，除了鸟叫，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谢阳将被子和垫子收入空间，准备下去的时候不禁乐了。 树下两头傻狍子正好奇的看着树上的人。 没跑。 要么说傻狍子对什么都好奇呢。 谢阳掏出弓弩，微微一笑，不给傻狍子反应的机会嗖的一声射了出去，弓弩噗的一声没入狍子的眉心，狍子噗通倒地。 同伴突然倒下可算吓坏了另外小一些的狍子，也不好奇了，拔腿就跑。 谢阳忙射出去，可没射到，根本不等他换枪，狍子已经跑的不知所踪。 “大清早的礼物还不错。” 狍子收入空间，谢阳环视周围，除了没什么猎物，一切岁月静好。 突然头顶有鸟叫声传来，谢阳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这让谢阳想起射雕英雄传，也让他忍不住幻想雄鹰被他的气概折服，拜倒在他的破裤子之下…… 嘿，做个梦而已，哪来那么多好事儿。 除非给天上的老鹰喂点灵泉，说不定能让老鹰开点儿智慧，但是喂鹰又不是喂鸡，长大了也不能吃…… 想法一闪而过，当即提着枪扛着刀继续往前面去了。 狼到手，狼皮自然也有了，但谢阳好不容易上山一趟，怎么可能不捞个够本。 春天这个季节虽然万物复苏，但因为植被还未到旺盛的时候，山上的食物也缺乏，不少野兽都会出动寻找食物。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狼群不会去招惹野猪，成群结队的野猪，绝对是森林里不可被低估的存在。 但是谢阳越走越奇怪，因为这片区域里竟然没有野兽了。 再往前走上几里路，他看着地上，突然震惊了。 深山里哪里来的脚印？ 因为阳光照射不透，海拔又高一点的缘故，林子深处是还残留着积雪的，被人踩踏过的地方就会不同。 而野兽和人的脚印也很好分辨。 眼前的脚印很杂乱，并不是一人或者两人的脚印。 如今正值春耕，公社也不会组织民兵上山。 那么是谁进山了？ 谢阳爬到一棵树上，遥望四处，突然他目光顿住。 好家伙，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第136章 人心险恶 人怕野兽，野兽也怕人。 所以哪怕知道人肉好吃，野兽在除非特殊的情况下也很少下山，多半会在深山老林待着。 但是当深山老林里频繁有人出入的时候，野兽也会避其锋芒。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野兽也是一样。 站在树上，谢阳凭借过人的视力，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清晰的看到一百多米外有一个硕大的区域被围了起来，墙壁是红砖建造的，里头隐约还能看到人影，以及…… 呵，猪还有牛羊。 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肉啊。 谢阳不禁眼馋流口水。 这么大规模的养殖场办在深山里，不用说，那肯定不可能合法。 就是不知道是哪条路上的英雄干的这样大的事儿了。 一旦被抓，这人几乎也就可以无了，花生米肯定得吃。 而且肉也得充公上交国家。 如果都归他就好了，但是谢阳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谢阳回想着自己上山的路线，又标记着位置，打算下山后再打听打听。 谢阳叹息一声准备下树，然而很快他又停住了，好几个人朝着养殖场跑去，再接着他又要乐了。 养殖场的门不知道怎么被打开了，一群牛羊冲了出来。 谢阳：“！！！” 他简直都要吓死了。 难不成那些牛羊听见了他的呼喊，看到了他流出的哈喇子，主动跑出来让他吃了？ 牛羊一出牢笼，猪也跟着往外跑，林子那么大，这些动物们便四处逃窜。 “快点儿追。” 十多个青年从养殖场里跑出来，看着四散跑开的牛羊都要傻眼了。 一个个的忙不迭的去抓牛羊，根本不知道他们这片区域里来了生人。 正常的人不是野兽，野兽有灵敏的嗅觉，人就没有。 谢阳看着慌乱的几个人，然后警惕的看着周围也去追堵牛羊去了。 有牛羊，谁要猪肉啊。 谢阳一路飞奔，不光得找牛羊，还得防着那养殖场里的人。 跑了一会儿他爬上树，看着四周，然后看到不远处有条小河，而有三头牛还有两头羊正在河边喝水。 在这种情况下枪是不能用的，谢阳爬下树，拎着弓弩和砍刀，直接朝着河边去了。 他所在的位置也是凑巧，正在河对岸，几头牛羊正在饮水，并未留意到对面的人，谢阳弓弩射出，一头牛却砰的倒地。 剩余两头牛和羊受到惊吓，顾不得喝水，四散逃开。 奶奶的。 谢阳忙过河去追，先追上羊一脚踹倒，接着一刀抹了脖子，顺手扔到空间，再把倒在河里的牛捞进空间，这才去追其他的牛羊。 可惜牛羊跑的太快，谢阳费尽力气也只找到一头羊。 谢阳气喘吁吁，忙喝了灵泉补充体力。 看刚才跑出来的数目，至少有三十多头牛，羊和猪就更多了。 谢阳有些不甘心，还想再继续捡漏。 正思索着，突然听见不远处有说话声，谢阳忙就近爬到一棵树上，利用树叶遮挡住身影。 “这可怎么办，还有一多半没找到呢，要是找不到，庞哥肯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另一人烦躁道，“我也想早点找到，可咱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找。妈的，都怪卢强那个小子，他也不知道怎么看守的，肯定是又喝酒了。” “不对，他不是不小心的人，会不会是对旁哥怀恨在心？” 另一个道，“要真是这样那卢强也是压制的太久了，任谁对象被糟蹋了也不能忍下来，之前咱们还笑话他被戴了绿帽子，现在看来……” “现在怎么办？” “继续找呗。” “唉，这里似乎有人走过的痕迹，说不定有人找过了。” 正在这时候养殖场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哨声，两个说话的年轻人忙不迭的往养殖场去了，“走，先去看看再说。” 这是不打算继续找牛羊了？ 既然你们不要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阳爬的更高一些，四处寻找牛羊的下落，趁着这功夫竟又抓获三头牛，五头羊。 至于猪…… 这玩意儿是真的懒，谢阳找到的时候就五六头猪聚集在一起。 很好，一头头抓吧。 猪抓完，太阳也到了正当头。 谢阳不敢在这片继续待下去，赶紧离开这边，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至于位置，谢阳大体画了一下。 谢阳一路走一路寻找猎物，离着养殖场越远，鸟兽虫鸣也就越多。 他今天运气好到爆炸，半路上还抓到一头跑到这边的牛。 真好，回头就做牛肉火锅。 太阳西斜时，谢阳终于在一条小溪旁边停下，从空间里掏出一头牛，迅速的清理分割，该剁的剁，该洗的洗，一盆盆的牛肉牛骨头直接堆在空间里。 自己吃不了，剩下的还是得想法子卖掉。 但他也得防着养殖场背后的人，万一跟黑市的人有所牵扯，万一就认出了牛呢？ 这些牛一个个都清洗的干干净净，一个个眉清目秀的。 谢阳一边思考一边从空间掏出一口锅，直接在小溪边搭了炉灶将牛肉炖上了。 空间里的菜并不多，但是萝卜却不少。 血沫撇净，炖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把萝卜扔进去，除了盐和醋，其他的调料他就不放了。 其实哪怕什么都不放，就凭是灵泉炖的，也不能不好吃啊。 空间里米饭还有不少，谢阳一边吃着牛肉再找点儿咸菜就着，晚饭吃的格外舒心。 看的出来，这些牛平时也是有人在林子里放的，肉质远比后世那些牛肉好吃的多。 谢阳吃完时太阳也彻底落下山岗，一只马鹿溜达着来到河边饮水，看到谢阳的时候竟然也没有离开。 咦？ 难道是没见过人，所以不知道人的险恶？ 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善良人，谢阳觉得有必要教一下马鹿什么叫人心险恶。 然而没等谢阳教马鹿做人，又有两头马鹿过来了，三头马鹿并排饮水。 谢阳迷茫了，他就这么没有威慑力？ 谢阳掏出砍刀慢慢过去，马鹿抬头睁着它的双眼皮大眼迷茫的看着他。 估计在想：这是什么动物？看着大小应该不会吃鹿。 然而下一秒，渺小的看着不怎么样的两脚兽突然扬起砍刀，咔嚓结束了马鹿的一声。 一刀下去谢阳并没有给旁边的马鹿反应机会，几乎一瞬间，空间里的砍刀又出现一把，又给了旁边的马鹿致命一击。 两头马鹿结束了它们短暂的一生。 第137章 许诺 人心险恶，看起来并不怎么行的两脚兽其实是杀鹿狂魔，旁边的第三头马鹿飞速逃窜。 谢阳没去追，而是掏出俩木桶开始接两头马鹿的鹿血。 这玩意儿是好东西啊，大补，等他搞点儿好酒，怎么着也得给自己泡一点儿，现在他是用不上，等他有对象之后…… 嘿嘿，这对男人来说是好东西啊。 谢阳将鹿血放完，这才将两头马鹿放到空间，唯一可惜的是两头马鹿一公一母，母的没有鹿角。 收拾完马鹿天也彻底黑透了。 小溪潺潺，谢阳干脆就在小溪边的树下铺上垫子靠着休息，半夜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舔他，谢阳猛的睁开眼。 正在舔人的小东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后倒退。 卧槽。 谢阳也吓了一跳。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有个小老虎崽子在这儿舔他？ 眼前的小老虎看着个头就知道是才出生不久的虎崽子，此时好奇的看着谢阳，往后退了两步。 见谢阳没动弹，又大着胆子靠近，然后伸出了舌头去舔谢阳的手。 谢阳飞快收回手，小老虎也吓得飞快后退，跑出去七八米远，隔着这么一段距离看着谢阳。 谢阳后知后觉，察觉到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任谁被老虎舔过之后也会害怕吧？ 一定是昨天太累了，他睡的太死了，竟然连老虎靠近都没感觉到。 也不能这么说。 老虎走路几乎是踮脚走的，似乎的确没什么声音。 他该庆幸，过来的是一只老虎崽子，如果是它妈，说不定他脑袋已经被咬下来给虎崽子当球儿踢了。 谢阳忙站起来将垫子收入空间，那边小老虎似乎觉得很惊讶，站在那边儿不肯走。 这时一声呼啸从远处传来，小老虎看了眼谢阳，转身跃入丛林。 谢阳不敢在这边儿待下去，准备绕路下山了。 狼皮有了，他也没必要再跟去老虎较劲。 从空间掏出一盒点心，一边吃着一边走，不一会儿就远离了昨晚所在的位置。 只是他觉得有些安静，他停下环视四周，突然看到右后方传来一阵沙沙声。 谢阳拿出枪对准那个方位，只等里头的东西一冒头，他就开枪。 那东西似乎知道自己被发现，突然从树丛后头一跃而起，张开大嘴朝着谢阳扑了过来。 谢阳看着眼前这只野狼不敢耽搁，当即朝着眉心开枪。 砰的一声，野狼砰的掉落地上。 谢阳想都不想赶紧收进空间，迅速逃离这边。 谁知道周围是不是还有同伙，万一被抓住怎么办。 谢阳逃离后根本不知道，在他离开不久，一只更加雄壮的狼窜了过来。 可惜什么都没了，它老婆的味道在这里就消失了。 去哪儿了？ 狼生迷茫了。 谢阳一溜飞奔，一口气跑出很远，直到看到蒸腾的水汽时这才停下喝灵泉补充体力。 “那是什么？” 谢阳嘀咕一声快速过去，然后就看到一处冒着热气的水潭，而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子硫磺的味道。 “温泉啊。” 谢阳顿时高兴，伸手往池子里一探，嘿，果然是热的。 这一处水潭冒着热气，用树枝探寻深度后更加高兴。 深度大约一米，池底平坦，在东边的位置有个出水口，温泉水还是活水。 谢阳看了眼身上，脏污的不像话，赶紧下去洗洗再说。 反正荒郊野外也没人，谢阳干脆光腚蹲在那儿把衣服洗了，这才舒服的靠在池边泡着温泉。 真是舒服。 而且这还是一人独享的温泉。 舒舒服服的泡了半小时，谢阳就出来了，穿上干净的衣服，谢阳看了眼温泉，不禁再想，等以后有对象了带着对象一起来。 两人泡泡温泉，再来点儿少儿不宜之事，而且还是野战…… 眼前不禁浮现出辛文月和薛明姗两张脸来。 各有千秋，各不相同。 但男人嘛，本质还是为自己考虑更多。 所以谢阳觉得即便这时候纠结，最后可能还是会选辛文月。 谁不愿意少奋斗二十年？ 选薛明姗，的确有些地方能爽了，但麻烦事儿也会格外的多。 想到空间里的收获，谢阳就忍不住哼着小曲儿。 心情非同一般的愉悦。 这可是拿着许可证搞来的东西。 虽然有他自己私人的成份在。 越靠近山下，猎物也就越少，等到看到山脚的时候，温度明显上升，野鸡野兔也几乎看不见了。 不过谢阳倒是好运气的看到一大丛木耳。 春日的木耳很是鲜嫩，附着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 谢阳用小刀全都割下来，提在手里，又把空间里的那头完好的野狼扛在肩上顺着小路回到家中。 东西暂时放下，谢阳马不停蹄的出门去找钱有才。 他不会处理皮毛，但不代表钱有才没这本事。 下午的时光村里没多少人，钱有才正在大队部愁眉苦脸。 还是为了孟军和王秀儿的事儿。 王秀儿坚持孟军是强迫，孟军死活不同意，王家闹着要报到公社去，闹的钱有才脑子都要炸了。 现在孟军还在大队部的屋子里关着，王秀儿丢了大脸，在家哭闹不休，讨要说法。 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儿。 “大队长？” 谢阳推门进来，钱有才顿时一惊，“你这回来了？” “成了没？” 谢阳点头，小声道，“就在我家里，但是我不会处理，您看……” “我明白了，我让雷鸣去，他会。” 钱有才道，“要不弄我家里去？不行，我家人多眼杂，就在你家里吧。你回家等着，我一会儿就让雷鸣过去。” “行，那我回去正好吃点东西。晚上把东西给您送回去。” 这说的就是枪了。 钱有才脸上总算有了喜色，“谢阳，如果能顺利买来化肥，我给你记一工，你放心，对于有贡献的人，我钱有才不会忘记的。” 谢阳点头，“那多谢大队长了。” 谢阳到家后想了想又拿了一头狼放在一起。 他打算把这两张狼皮一块送进城。一张皮子算什么，他能拿出两张来。 正琢磨着，外头雷鸣就来了，结果身后还带了一个帮手。 第138章 老夫老妻 谢阳看着于力军有些惊讶。 雷鸣道，“他比我更会处理，放心吧，大队长交代过的，不会有问题。” “进来吧。” 谢阳让开位置让两人进来。 对于力军，谢阳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对方是个傻子，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着了潘红芳的道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谢阳随口问了一句，于力军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瓮声瓮气道，“登记了不就是两口子了吗。” 估计是被潘红芳给折腾怕了，这家子拉着潘红芳登记了，酒席似乎是不打算摆了。 谢阳还想学门手艺，于是不再多说，将院门从里头拴上，带他们进去，“就在里边。” 这头狼是最后离开时射杀的那一头，按照谢阳的记忆，似乎就是前两天跟野猪大战时带头的头狼。只是他也没想到，这头狼竟然对他还怀恨在心，竟又找到了他，要不是他喝灵泉够多感官灵敏，恐怕他脑袋都被咬下来被狼当球踢了。 能当头狼自然有过人之处，首先这体格子就格外的大了。 雷鸣和于力军一看那狼顿时吸了口气。 “可真不小啊。” 狼是谢阳扛回来的，体重大约得七十多公斤，在狼里面体格是非常大的了，与之相比，旁边的那头狼就有些不够看，也就五十多公斤。 三人将两头狼搬出去放在院子里，两人便忙活起来。 处理狼皮不是简单的工作，谢阳不懂，就在一边看着，或者打打下手。 于力军对这事儿有些不满，无非是觉得自己绝活被谢阳学去。 谢阳嗤笑，“这玩意儿看看就能会那也不至于就你们懂这个了。” 这么说也对，于力军有些得意，“这是我家祖传的手艺，就是都是于家的子孙，我们这一辈儿也就我做的最好。” 谢阳也不跟他争执这个，忙点头，“行，你说的都对。” 忙活一下午，两头狼的皮都被剥下来然后处理好了，后面还得在通风处晾干，除了谢阳这边他们也找不到好的地方。 东边的屋子有窗户，于是狼皮暂时悬挂在里屋。 狼肉虽然很多人觉得不好吃，可到底是肉，雷鸣道，“天黑后我会来带走这肉进行处理。” 谢阳好奇，“卖掉有人卖吗？” 雷鸣意味深长道，“别说狼肉，就是老鼠肉都有人要。” 老鼠肉…… 谢阳一阵恶寒。 将二人送走，谢阳则压了几桶水将院子里的血迹冲洗干净，又在屋里烧了一些艾草，驱散屋里的血腥味儿，也是怕被人闻见。 傍晚时外头陆陆续续有下地的人回家了。 谢阳取出一只兔子，用于力军的方法给兔子剥皮，然后进行清理制作，而后挂在狼皮的旁边。 “似乎也没那么难吗，等晚上再试试狼皮。” 将东边屋子门锁上，谢阳便把兔肉清洗，抹上盐和大料腌制，这才去蒸馒头。 出门没几天，空间里的饭菜也还有不少，反正也不会坏，谢阳也就没管。 正揉着面，门口突然传来说话声，“谢阳，谢阳。” 门被推开，辛文月惊喜的跑了过来，“你真的回来了，你这次出门怎么这么久。” 谢阳笑道，“你这是下工了？” 辛文月哼了一声，“你不在家，我闲着也没事儿，冯媛大姐说我一个人在知青点也不安全，还不如跟着下地混工分，于是我就跟着去了。” 谢阳点头，“冯媛大姐说的没错，你听她的吧。” “可我明天不想去了。” “为什么？” 辛文月高兴道，“你都回来了，我过来找你就行了，你放心，我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 说着她撸起袖子说，“给我，我来揉面。” 看她一脸自信，谢阳不由问道，“你会做吗？” 辛文月摇头，“不会啊。” “那你还做。” “你教我不就行了。”辛文月拽着谢阳的手说，“你从后面圈着我，手把手的教我不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辛文月难得有些害羞，小脸儿都红了一半儿。 谢阳被她拽着，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腰，小姑娘的腰肢柔软，谢阳红了脸，辛文月也红了脸。 “快点儿。” “我来吧。” 谢阳尴尬的岔开脚，直接将她转移出去，“一会儿烤兔子肉。” 辛文月虽然没能干活，但就蹲在门口看他忙活，崇拜道，“谢阳，你怎么什么都会。” 谢阳自得，“因为我是全才。” 辛文月不禁笑了，“臭美。” 馒头团好放在那儿醒发一下，谢阳在炉灶上搭上木柴然后将野兔用一根棍子穿上挂在上头烤了起来。 利用这个功夫，谢阳打听，“这两天我没在家，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或者传什么闲话？” 辛文月眨眨眼，“你是说关于你的？” 谢阳点头。 “没有，大家忙着讲究孟军和王秀儿的事儿，哪有空管你啊，知道你去县城给大队长办事儿了，也就没人问了。” 其实大家对谢阳的包容心还是挺大的，毕竟谢阳给村里贡献过好几头野猪。 野猪肉虽然没吃多少，但卖了之后就是村里的公账，年底的时候分钱按照工分来分，大家也能分的多一点儿。 谢阳一听孟军，不由乐了，“他和王秀儿怎么了？” 于是辛文月便把那晚的事儿说了一遍。 谢阳目瞪口呆。 “那现在什么情况？” 辛文月幸灾乐祸道，“现在王秀儿在家要死要活，一口咬死孟军强迫她，王家人要求钱大队长将孟军送到公社批判。如今孟军还被关在大队部。” 在辛文月的感观里，她和谢阳那就是一国的，谢阳跟孟军又有矛盾，辛文月巴不得孟军倒霉呢。 谢阳眼神闪了闪，觉得孟军也的确够倒霉，就是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把孟军给搞走了。 “好香啊。” 辛文月嗅了嗅鼻子。 谢阳忙去灶房将野兔翻个，兔子外层已经烤的焦黄，兔子油脂虽然不多，但谢阳特意抹了一层油，这会儿滋滋响着，香气扑鼻。 “吃了饭早点儿回去。” 谢阳晚上还有事儿，不可能让辛文月久留。 “那你送我。” 谢阳倒是没推拒。 除了兔子肉，谢阳又随便炒了一盘子青菜，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气氛很不错。 辛文月突然说，“咱们俩这样像不像结了婚的老夫老妻？” 她满含期待，希望从谢阳口中听到什么回答。 第139章 再上山 谢阳没肯定也没否认。 吃完饭便说，“走吧。” 辛文月的嘴巴撅的老高，出门后说，“前几天薛明秀跟我说，让我把你看牢了，不要去招惹他妹子。你看人家家里人也不赞成你们俩，你俩也不合适，你就别惦记她了。” 想到谢阳之前跟薛明姗的眉眼官司，辛文月的心里就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儿，发展到现在连薛明姗这三个字都不想多提一句。 谢阳出门几天还真没功夫想这些。 如今辛文月提及，他也只是随口应着，“再说吧，短期内我不会结婚的。” 辛文月反而高兴起来。 她觉得谢阳这就是为了等她。 快了快了，时间过的再快点儿吧。 外头天已经黑了，人都吃不饱的年月，几乎没人养狗，夜里的东北还有些冷，夜里虫鸣都少了很多。 辛文月紧紧的拽着谢阳的手，说，“我害怕。” 谢阳抽了一下没抽出来，瞥了一眼，小妮子眼中的狡黠还没褪去。 这是以为他看不见？ 可惜了，他视力好的很，如果能透视就好了。 呸，真是人中色狼。 谢阳将辛文月送回家，便赶紧回去，果然雷鸣已经过来取狼肉了。 将狼肉交给雷鸣，谢阳还问了一句，“你是去哪儿卖？” “黑市。” 雷鸣说完直接走人了。 谢阳回家拿了钱有才的枪，纠结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子弹都留下了。 拿去钱有才家，钱有才也没让他进堂屋，反而进了偏房，估计是怕被家里人看到。 “子弹还有剩吗？” 谢阳脸皮厚的厉害，“没了。” 钱有才有些不信，拿眼睛瞟他，“真没了？” 谢阳忙解释，“真没了，但凡还有一颗子弹我也不能下山啊，我也想多抓点儿不是。您是不知道，我为了追这两匹狼有多凶险，狼那么灵活，就我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可困难了，说实在的，前头那么多子弹都被我交学费了。” 其实钱有才也就一问，知道是真不剩了也不再多问。 “等肥料能拉回来，给你记两百个工分。” 谢阳笑，“那谢了，大队长。” “去吧。” 如果真把肥料买回来，二百个工分也不算多了，换成其他人，别说抓狼，不被狼撕了就不错了。 天知道这几天钱有才过的多么心惊胆战，就怕谢阳回不来了。 谢阳回到家，清点了子弹。 这一次出门，子弹用的其实并不算多。 当然收获却不少。 空间里还有五只狼，野猪也有七八头，要想出手，还得慢慢来。 至于空间里搞来的猪牛羊，谢阳不准备卖，就放空间留着自己慢慢吃。 这玩意儿自己不养以后还得买，有现成的还是得这么吃着。 谢阳不禁想到山里那个养殖场，还得考虑一下将利益最大化。 没好处的事儿他不想干，也不想冒险。 再去一趟？ 不行，有了这一次的事儿，养殖场估计会加派人手，没人把猪牛羊放出来，他想搞到里头的牛羊可就难了。 回到家，谢阳翻找出上次去县城买到的县里的地图，这山走向是南北走向，从他进山的方向一路标注，虽然只能标注大概位置，但也能找到准确位置。 因为在那树上的时候他用手机校准了经纬度。 而这养殖场若说和什么地方更近…… 谢阳眼睛眯了，目光落在那个村子上头。 太阳湾生产大队。 太阳湾大队和彩虹湾大队都依靠这座山而建造，至于月亮湾则在彩虹湾偏西南的位置了。 而太阳湾生产队距离之前的黑市又比较近。 这容不得谢阳不多想，甚至也在思考这中间的关联。 去举报？ 在没有确切证据和好处的时候，他闲的才去犯这个险。 不行，他还得去趟山上。 第二天谢阳便捂着一个大口罩去了大队部，谁问都说感冒了。 钱有才倒是和善，知道他才从山上下来就让他去找大夫看看。 谢阳又拿到去公社的介绍信，准备上山。 不料还没等他出门，辛文月又来了。 “你来干嘛？” 这不是给他捣乱吗。 辛文月理直气壮道，“你是我对象，你感冒了我来照顾你。” “我是你对象？我怎么不知道？”谢阳撵鸡似的把她撵出去了，“你来照顾我，我怕本来吃药能好的又得住院。” 这就让人想到之前并不美好的事件了。 辛文月讪讪，“那我端茶倒水还是不错的。” 谢阳将门锁上，“你去上工吧，大姑娘家的矜持一点儿，我去公社看病，回来给你买点儿吃的。” 辛文月的嘴巴一撅，就不满意了，“我不缺那口吃的。” “行行行，你去好好表现，不要让人当冤大头。” 好不容易将人哄走，谢阳这才小心的上山了。 这次时间紧急，谢阳也没不再多管猎物，直接往养殖场的方向去了。 上一次是第二天才到那地方，但今天没有其他心事，一直赶路，在山林里走到中午的时候才终于到了那边。 谢阳四处小心查看，爬上一棵高大茂密的树木，拿出手机，将像素持续拉大，拍了几张照片。 谢阳仔细查看里头情形，果然不出他所料，人手加派了不少，人也更加警惕。 院子里约莫有二十多号人站在一起，似乎有人给他们开会。 可惜距离太远了，谢阳根本听不清楚。 但过了一会儿，人群四散，似乎又都出来了。 谢阳蹲在树上根本不敢下去。 没一会儿有人骂骂咧咧的路过这边，“人都跑了，我们上哪儿找去。” “他没回家，估计也不能在山里藏着吧？春天野兽可不少，别被吃了。” “那也活该。” 两人一边走一边四处查看，突然一个人觉得有人看他，下意识抬头看去。 高大茂盛的树木中有阳光洒落下来，他眯了眯眼，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有人是的。” 他同伴笑了声，“深山里哪来的人。” “那丢失的牛羊怎么解释？” 同伴不以为意，“肯定是跑的远了被老虎狼什么的吃了呗。” 两人渐渐走远，谢阳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然而下一瞬他又赶紧隐藏身形。 因为他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人避开两人朝着养殖场去了。 第140章 黄雀在后 谢阳觉得有些奇怪。 眼前这个人明显跟之前的两人不是一伙的，而且似乎还避着人。 联想到之前听到的话还有刚才听到的话，谢阳猜测，这个胡子拉碴，身上衣服有些破烂的男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卢强。 前两天猪牛羊被放跑的事儿说不定就是他干的。 那么养殖场的账本什么的也被这人拿走了？ 看着这人现在的情况，恐怕就一直没下过山，他手上没有东西，那么东西藏到哪儿去了？ 谢阳想占这个便宜。 便远远的盯着卢强。 卢强也是大胆，明知道自己被人抓竟然还敢回来。 不过卢强没傻到从大门处进去，反而找了一处围栏的地方，倒腾一阵之后从一个洞里钻进去了。 养殖场规模不小，但看守的人只有二十多人，大部分又被派出去抓人了，势必造成了养殖场里人少了很多。 突然，谢阳看到养殖场里突然冒起浓烟，几个年轻人从屋里出去，一看着火了，忙喊人救火。 这卢强也是个混账东西，在这深山里放火，一不小心恐怕就把整座山头给烧了。 养殖场里留下的几个人纷纷提水去灭火，卢强却趁着这个机会又去使坏了。 牛羊又被放出来了。 放猪的时候卢强被发现，几个年轻人又分出两人去抓卢强。 可养殖场里一片混乱，牛羊还有肥猪四处乱窜，两个年轻人非但没抓住卢强，反而被一头猪给拱倒在地上。 那卢强掐腰哈哈大笑，然后扭着腚去开了大门，很快就钻入山林不见了踪影。 等两个人追出来的时候卢强早不知道藏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这时候首要任务是把牛羊猪赶回去，可养殖场里火虽然灭了，浓烟却滚滚，猪牛羊被呛到，哪肯回去，自然是在林子里撒欢逃跑。 谢阳哼了一声，赶紧趁此机会抓了两头牛三头猪五头羊。 忙活完又偏离养殖场往山上而去。 走到半路时，忽然听见有人自言自语。 在山林里碰到不认识的人不算什么好事，谢阳忙爬到树上，然后就看见不远处卢强正哼着小曲儿缠着什么东西，然后爬到一棵树上。 谢阳利用粗壮的树干遮挡身形，偷偷瞄着卢强，发现卢强将一个包裹着油纸的包放到了树上的一个洞里。 难道是账本之类的东西？ 谢阳耐心的躲在树上一动不动。 期间一头马鹿溜达着过来吃草在树下撒了一泡尿。 卢强嘿嘿笑着，朝着马鹿就追了上去。 谢阳看到人彻底不见了，才从树上下来，又爬上卢强爬的树，将那油纸包扔到空间。 “不对，还有东西。” 树洞不算大，放个油纸包没问题。 但在树干上还有个箱子。 箱子是老式的行李箱，跟他以前看民国时期电影里看到的行李差不多。上头挂着一把锁，谢阳非常不客气的将锁给弄开了。 里头的东西瞬间闪瞎谢阳的眼。 “这一趟可真是值了。” 谢阳有时候心很黑，他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收走扔空间，箱子又原样上锁放回原处，至于油纸包，干脆也掏出来包上一坨土坷垃放了回去。 干完这一切，谢阳赶紧溜下山。 什么野鸡野兔的，箱子里的东西够他坐吃山空好几年了。 天擦黑时，谢阳总算下山，又绕远假装从公社回来，正好在村口偶遇村里人。 见他还捂着口罩，有人就关心问道，“这是打吊瓶了？” 谢阳咳嗽两声，“可不咋滴，感冒真难受，听说吊瓶好的快。” “那肯定的，花钱也不少吧？” “还行，我二叔给我寄钱了。”谢阳无奈道，“我身体一般，全靠我二叔养着。” 白话两句谢阳掏出钥匙进门，锁上门进屋，饭都顾不得吃就将今天的收获一股脑放炕上了。 油纸包里的东西是一本账册，还有一捆大团结，估摸着数量估计得有两三千。 至于箱子里的东西，就让谢阳更喜欢了。 一条条的小金鱼，明晃晃的格外可爱。 数了数，足足有二十根，每一根都得有一百克。 这些金条看大小和色泽似乎都一样，谢阳怀疑是抄家的时候私吞的。 除此之外还有四瓶酒，里头泡着一些东西，谢阳仔细辨认之后是虎鞭。而另外两瓶泡的东西就好辨认了，是人参，看个头不小，具体年份他也不清楚。 嚯，壮阳的，养身体的。 留着，以后用的上。 这些东西都贵重，谢阳看了眼空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觉得应该进行分类。 用意念吃的和用的分开，金条这些东西干脆放到一个桶里装着放一边儿了。 谢阳美滋滋的把东西收拢，算着手里的钱。 真多啊。 妥妥的有钱人。 但该猥琐发育还是得猥琐发育。 谢阳洗了手去做晚饭，今晚谢阳干脆用辣椒炒了牛肉，再炒一盘子韭菜炒鸡蛋，这晚饭好吃的要命。 辣椒炒的肉香味霸道，恰好刮的西北风，将香味儿就这么飘进了村子。 多少人家因为一口吃的天天吵架，再闻到这样的香味儿，吃粘豆包都不香了，本就没填饱的肚子又开始叽里咕噜。 最难熬的还是属被关在大队部的孟军。 不知道知青们是不是把他给忘了，今天一天知青点儿都没人给他来送饭，整个人饿的头晕眼花。本就焦灼恐惧的心如同烈火烹油，极其难受。 谢阳吃了饭，在院子里溜达，看到鸡窝突然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捡鸡蛋了。 他过去，警惕的没有伸手，反而弯腰朝里面看去。 老母鸡咯咯哒坐在那儿看着他发出咯咯哒的声音。 以往看见他，老母鸡会出来，可今天没有。 真是奇怪，难道灵泉的效用过去了？ 下一秒，谢阳突然听见一声奇怪的声音，再仔细听又似乎没了。 “奇奇怪怪，早晚把你炖了。” 老母鸡扑腾翅膀不满，发出咯咯哒的声音。 谢阳又拎水将果树苗浇了，这才回屋学习。 学海无涯啊。 但为什么学习的时候那么困。 算了，明天再努力吧。 谢阳一夜好眠，清晨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这不是小鸟的声音。 他起身拉开窗户朝外看去，不禁沉默了。 第141章 男主剧本 十多只嫩黄色的小鸡正在院子里叽叽喳喳，捡着地上残留的一些东西。 老母鸡咯咯哒看见谢阳朝外看，顿时骄傲的站的笔直，咯咯哒的声音更响亮了。 就像在说：主人，看我厉害不厉害，我几天的功夫就孵出小鸡了。 真他么的神奇。 上山之前有几天他也忘了捡鸡蛋，算起来也就五六天的功夫，这老母鸡就孵小鸡了？ 怎么想都觉得玄幻。 老母鸡还在咯咯哒的叫唤似乎在邀功。 谢阳如今的灵泉也的确够喝，倒不是不可以分一口给老母鸡，但他怕老母鸡成精啊，真成精了以后怎么杀它的子子孙孙炖鸡汤。 所以老母鸡再能叫唤，谢阳也扭过头去，从空间翻找一些玉米粒，从窗户那儿撒了出去。 “吃吧。” 老母鸡顿时不高兴了，又开始咯咯哒的叫了起来。 “真吵，再吵就把你炖了。” 老母鸡顿时哑声。 谢阳心情大好，关上窗户起床洗漱。 因为‘感冒’谢阳今天仍旧没去大队部一起上工，不过也没出门。 他倒是想打听养殖场的动静，但现在狼皮没弄好，所以还得等两天。 下午谢阳出门时看到两个有些眼熟的青年进村了。 之所以说眼熟是因为他在山上的时候见过这两人，只不过对方不认识他罢了。 看了谢阳一眼，两人过来问道，“兄弟，问你个事儿。” 谢阳道，“兄弟，你说。” 那人就问，“你们村最近有人上山吗？” “上山？”谢阳摇头，“应该没有吧，现在都在准备春耕，谁家舍得浪费这功夫，再说了前阵子我们这边闹过野猪灾，所以公社特意组织民兵连的同志上山扫荡过，近处短时间内估计也没啥东西了，再往里也不安全，应该是没人去的。” 至于他上山这事儿，除了他和钱有才根本就没其他人知道，雷鸣和于力军过来处理狼，按照钱有才说的，也是钱有才找人弄来的，只不过为了方便和安全才放在谢阳这边。 谢阳也不怕他们去问。 俩小年轻一听觉得谢阳说的有道理。 两人斟酌了一番，其中一个道，“那这边有没有人发现牛羊猪啥的，我们是隔壁公社的，那边有个养殖场，前两天因为一些事儿丢失了一些牲畜，我们也是帮忙打听一下，担心跑山里去了。” 谢阳摇头，“没有，你们看我就住在村口，没听见过动静。” 两人遗憾，“好吧。” 恰好村里人下工回来了，俩小年轻又随意问了几个人，都得到相同答案，便离开了。 待人一走，谢阳就去了大队部。 钱有才正在看报纸，见他来了，还问道，“感冒好了？” 谢阳忙把口罩戴上，“别传染您了。好点儿了。大队长，咱们隔壁公社有养殖场吗？” “养殖场？” 钱有才惊讶，“怎么问起这个。” 谢阳就把刚才的事儿说了，钱有才皱眉，“没听说这事儿啊。” 养殖场里的牲畜怎么能跑出来，就算能从养殖栏里出来还有大门，厂里那么多人呢。 “那可能是有什么意外吧。” 确认钱有才这儿没什么有用信息，谢阳也就回去了。 过了两天于力军和雷军又来处理了一次狼皮，皮毛用个小毛刷刷的顺滑无比。 别说领导的爹稀罕，谢阳都有些稀罕了，等回头他就自己处理两张，其他的都存着，以后哄老丈人高兴的。 东西弄好当晚，钱有才来看了一眼，又郑重其事的交代谢阳去县城的事儿，“能把价格压低一点咱就能省一点，你明白吧？” 谢阳点头，“我明白。” 钱有才欣慰道，“今年的收成就看你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借了钱有才的自行车进城了。 两张狼皮被小心翼翼的卷起来用粗布包裹起来挂在车把上，务必使狼皮一直在谢阳的视线内。 为了防止跟其他人撞上，谢阳出门很早，到县城时也才八点多。 到县城后谢阳便去国营饭店吃饭，没一会儿丁茂辉就出来了，“谢知青，我爸让您稍等一会儿，他还没忙完。” 谢阳道，“没事儿，我不着急。” 着急的人是钱有才，一天不把化肥拿到手，钱有才心里都不安稳。 谢阳等了一会儿，丁树强便出去了，谢阳接收到眼神也出去，两人一起往城郊去了。 丁树强瞥了一眼谢阳车把上挂的东西，惊诧道，“真搞到了？” “嗯，狼皮。” 丁树强竖起大拇指，“牛逼。” 两人心照不宣，直接去了郊外黄宏伟的院子，黄宏伟还没起来，有些不高兴道，“你们来的也太早了。” 九点多，不早了。 但有求于人，即便是谢阳也得说点儿好听的。 “刚弄到狼皮，赶紧拿过来给伟哥看看了。” 这名字……看着就阳刚。 黄宏伟打开看了眼，惊讶道，“两张啊。” 谢阳点头，“回去跟我们大队长说了这事儿后他就非常重视，这不倒腾了这么久才搞来这两张，唯一不好的就是两张皮子不是一样大的，想着给高科长父亲用一张，另一张，就当是我们对伟哥帮忙的报答。” 狼皮这玩意儿在东北也是好东西，尤其对打猎有了规定之后更甚。 谢阳一番话说的黄宏伟心里舒坦。 姐夫的爹有关节炎需要，但他爸也稀罕这玩意儿啊。 大的拿去打人情，小的给自己爹用，只要亲家俩别放一块比较谁能知道。 黄宏伟对谢阳的做法很满意。 “你先回去，下午三点再过来找我。” 一听这话谢阳就知道有门，这是要拿东西去找自己姐夫了。 私下买肥料也算公开的秘密，只要有本事买来，谁也不能说什么。以前的时候钱有才倒是想买，可没渠道，其他大队的人有些是有门道的，但都是自己打通的，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人情用在其他人身上。 谢阳和丁树强出来，丁树强道，“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去我家里……” 似乎怕谢阳误会，忙道，“我给你钥匙，我闺女现在已经上班了。” 嘿，真快啊。 谢阳都有些羡慕了，有关系就是好。他们为了个工作打破头，人家老丁直接安排了。 谢阳摇头，“不用，我去百货商店转转，我打算买辆自行车。” “那是不好买。” 这次过谢阳不光打算买肥料，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卖点儿野猪肉。今天不能找丁树强，那就只能去黑市。 哪知还没走多远，忽然听见有人呼救。 谢阳顿时激动了，来了来了，他果然拿的男主剧本，要英雄救美了吗？ 第142章 孟军跑了 谢阳推着车子急忙朝那边胡同过去，就见胡同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同志，正被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拦着，男人似乎还想动手动脚。 “需要帮忙吗？” 谢阳高声喊道。 男人和女人同时回头，谢阳顿时惊讶，好家伙，这不是山里那个卢强吗？ 徐娟大声道，“同志，救命，这个人耍流氓。” 徐娟大喊完，卢强顿时惊了，忙解释，“不是我没有耍流氓，她是我对象……” “我们早就结束了，分了，你不要缠着我了。”徐娟一边期待的看着谢阳，一边小声道，“卢强，你再不走我就喊他过来帮忙了，到时候我把你的消息告诉庞洪福，到时候你就真的完了，我知道，他们都在抓你，看在咱俩以前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如果你还缠着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谢阳冷眼旁边，站着没动。 卢强一咬牙，气愤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带着你离开好不好……” “东西果然是你拿走了。”徐娟却摇头，“卢强，你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卢强看一眼冷血的徐娟，再看一眼胡同口的谢阳，直接唉声叹气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徐娟顿时松了口气。 谢阳正准备离开，徐娟反而喊住他，“同志，等一下。” 谢阳就站在那儿没动，徐娟一路小跑过来。 二十来岁的女人正值成熟花期，又特意打扮过，衣服漂亮，脸上也捯饬过，本就漂亮的脸蛋配上前凸后翘的身材更增加魅力。 谢阳收回目光，淡声问道，“同志还有事？” “该向你道谢的。我叫徐娟。”徐娟扎了一个麻花辫儿，几缕发丝落在脖颈间，她抬手将发丝撩到耳后，一颦一笑带着风情，“多谢你了，同志，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真的不知道？ 结合前因后果谢阳都能猜的出来这几人的爱恨纠葛，无非是卢强原本跟眼前的徐娟搞对象，结果养殖场的老板庞洪福通过卢强认识了徐娟，徐娟嫌贫爱富跟庞洪福勾搭上。 卢强不甘心对象被抢，于是两次放跑养殖场的牲畜，还偷走那么多好东西，现在想回来找徐娟拿着东西远走高飞…… 所以现在卢强还不知道那些东西已经都被他顺走了。 但眼前的女人也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儿。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看着是还惦记旧情让卢强跑了，真那么念旧情也不会放弃卢强换个有本事的跟了。 谢阳摇头，“小事，再说我也没做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唉，等等。” 徐娟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笑吟吟道，“快到吃饭点了，不如我请你吃午饭感谢你怎么样？也不走远，就在附近的国营饭店。” 嘿，这是想干嘛？ 如果徐娟跟庞洪福没什么牵扯，说不定他就上了，但现在他可不想跟这人扯上任何关系给自己找麻烦。 谢阳冷漠道，“抱歉，我还有事。” 说完谢阳干脆掉头，骑车便走。 “唉，同志……” 徐娟看着眼前帅气的同志走了，不由气的跺了跺脚。 甭管是卢强还是庞洪福都长的不怎么滴，每次跟他们亲热的时候都觉得痛苦的不行，偏偏为了哄他们还得装作很受用的样子，天知道她有多痛苦。 而今天遇见这个是真的不一样，长的是真帅。 本以为能勾搭一下，看来没戏。 谢阳离开这边直奔县里最大的百货商店去了。 每次来都得补充一下空间的存货，再去楼上看看自行车有没有货。 不出所料，没有。 谢阳不禁遗憾，又在其他地方转了转，见有成品的柜子，干脆买了一个，又去买了几个大盆和陶罐，拿出去到僻静地方就塞空间了。 这些东西都是买来囤放东西的，尤其是吃的喝的，还有贵重的东西，总不能直接扔地上。 要是能买个货架就好了，可惜没有。 不过，旧家具市场有没有？ 物资紧缺的年代，打新家具是不便宜的，谢阳就认识薛洪涛一个木匠，但在村里打了就必须得摆在明面上，没啥必要。 倒是县城里，或许可以看看二手的，没有合适的话就找丁树强找个木匠。 薅羊毛要可着一个薅，谢阳打算买点东西送给丁树强。 打听了一下旧家具市场的位置，还真找到了两个货架，价格不算便宜，但他也买了。 一直到下午两点，谢阳独自一人去了郊外，到那儿恰好三点。 黄宏伟递给他一张条子，“明天直接带着条子和钱去厂里提货。” 谢阳道了谢接过来，黄宏伟又道，“原本这种情况都是两千斤，但我给说了好话，狼皮褥子又让我姐夫很高兴，这才给批了两千公斤。” 一袋化肥一百斤，两千公斤就是四十袋。 对于彩虹湾那么多地来说其实杯水车薪，但这时期化肥对于粮食增产的效果比较好，所以算一下增产的粮食，谢阳又忍不住高兴。 “非常感谢，伟哥。” 这句道谢非常真诚，“等化肥拉回去，我一定跟我们大队长来一起谢谢伟哥。” 黄宏伟道，“还算你懂事。” 狼皮褥子只是敲门砖，再来那就是给点好处费。 谢阳觉得很值得。 从黄宏伟这儿出来，批条就放空间里保存了。 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多，谢阳也没急着回去，反而找间招待所住下，然后往村里大队部打电话。 钱有才知道谢阳今天去县城，所以一整天都呆在办公室里等消息。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钱有才连忙打断眼前说话的人，接起电话。 “怎么样？” 谢阳笑了起来，“成了。” 这年月电话都是需要转接，又总机转接的，有些话谢阳也不能多说，只隐晦道，“大队长，明天您带人来一趟县里吧，我去那儿等你们。” 这是两人之前约定好的，办成了谢阳在县城等着，办不成当天也就回来了。 钱有才顿时高兴起来，“好，好！” 办公室里，几位村干部看着钱有才终于笑了，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钱有才的高兴维持到第二天一早。 “孟军跑了。” 第143章 指点 钱有才看着大队部那间小屋的窗户脸色阴沉的可怕。 窗户被人用东西砸破了，孟军人不见了。 遥想当初潘红芳从公社跑了，这次孟军显然是有计划性的。 东北地广人稀，跑了一晚上，早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虽说不管去哪儿都需要介绍信，但东北太大了，有心想躲开，又是个男人，还是比女人简单一点的。 不过在钱有才眼里，十个孟军捆起来都没话化肥重要，他一早起来就集合了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拉上排车准备去县里拉化肥。 如此时刻，钱有才只能将找孟军的工作交给雷会计还有王立新。 “先去周边找找看吧。” 这时王家人也得知孟军跑了，四个兄弟连同王秀儿的妈一起冲进了大队部，人手一根棍子让钱有才给个说法。 钱有才冷着脸道，“我给你什么说法？” 王秀儿妈大声道，“我闺女被人强迫了，你作为大队长不赶紧的处理，要么赔钱要么送公社批判，凭什么一直扣着不处理。” “这事儿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人跑了，你这个大队长就得承担责任，你得负责。” 钱有才的脸阴沉的可怕，“你们想让我怎么负责？” “让你儿子娶了我闺女。”王秀儿妈指着拉着排车的钱红书道，“就你家二小子，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直接去公社告状，举报你钱有才和孟军是一伙儿的，故意害我闺女，我就看看你这大队长还能不能当下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顿时被惊呆了。 钱有才还没说话，钱红书急了，“爸，我不娶她。她那晚上明显的跟孟军是自愿的，私下里还不知道搞了几次了，这样的女人我可不要。”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强上前一步就要去打钱红书，钱红书也是个倔脾气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娶这破鞋。” “我打死你。” “你敢打试试。” 场面差点失控，这时钱有才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钱有才从年轻就是村里的大队长，真发怒的时候没一个不打怵的。 而在这时候，村里的民兵队长也过来了，“大队长。” 钱有才环视一圈，冷眼道，“我去一趟县里，谁要闹事，都给我抓起来。” 王秀儿妈还想闹，被王强拽了一下，“等他回来再说。” 因为耽误了时间，钱有才和薛明秀先赶着马车去了县里，剩余的几辆排车也加速跟了上去。 路上薛明秀问道，“大队长，真的弄到化肥了？” 都是彩虹湾的庄稼人，化肥对乡下人种田有多重要没人不清楚。 钱有才做大队长虽然很合格，但是外头没有人脉，化肥这玩意儿以前就等着上头分配，真分配到彩虹湾的也就几百斤，几百斤化肥省着用，才能用几亩田？ 而谢阳这一次就给弄来四千斤，好好规划，能用的亩数就更多了。 现在还没拿到手，钱有才眼前就已经浮现出粮食大丰收的盛景，还有分粮食的时候村里社员高兴的样子。 “当然，批条都拿到手了。” 如今钱有才怀里揣着钱，这是买化肥的钱，一袋化肥怎么也得三十左右，一千多块钱，巨款。 但再想想这些钱是卖野猪得来的，钱有才对谢阳的印象就更好了。 “必须得给谢阳记头功。” 二百个工分他现在都觉得太少了，谢阳可是大功臣。 看着钱有才激动的样子，薛明秀张了张嘴，只能道，“确实厉害。” 大队长办不到的事儿，谢阳给办到了。 只是谢阳怎么办到的？ 薛明秀问了，钱有才却没说，竟然还保密。 “谢阳以后会是有出息的人。”钱有才意有所指道，“这样的人还有个有本事的叔叔给他寄钱寄药，你说，以后他以后肯定会回城吧？” 薛明秀愣愣的点头。 结果钱有才话音一转，“这样的人，如果我有女儿，我一定要我女儿嫁给他。” 薛明秀眉头一跳，突然明白了钱有才的意思。 原来钱有才知道他妹妹跟谢阳的事儿。 到底是一个村子的，薛明秀为啥在他面前积极表现，钱有才一清二楚。 这是个聪明的青年，但是因为成长环境眼界还是窄了点儿。 钱有才不介意多说两句，“彩虹湾困不住他，而如果他有心，你觉得是不是农村户口重要吗？你爸妈不也是想你妹妹嫁进城里？嫁给个不知根知底的，还不如提前入手。说不定就跟着出去了呢。” 这话如果是薛明姗说给薛明秀听的，薛明秀会嗤之以鼻，但这话是钱有才说的。 薛明秀信钱有才的话。 两人没再说话，一直到了玉县，然后在路口看到谢阳。 “谢阳。” 钱有才看着谢阳高兴坏了，“条子呢？” 谢阳掏出条子递给钱有才，钱有才看着上头的章，看着上头的数字，激动的要命。 “好小子。”钱有才用力的拍着谢阳的胳膊，“你立功了，我这次给你记三百个工分。” 这一下子就顶一个壮劳力一个月的工分了。 谢阳虽然不缺钱不缺粮食，但是谁还嫌多啊，而且这都是他应得的。 “谢谢大队长。” 谢阳又跟薛明秀打声招呼，然后上车一起往化肥厂去了。 玉县化肥厂其实有两个，只不过这个化肥厂离着彩虹湾更近一些。 一路上谢阳简单跟钱有才汇报了一下跟黄宏伟打交道的事儿，钱有才点头道，“明天吧，明天我跟你去一趟县里，这人情必须得打点好了。” 谢阳点头，“行。” 马车直接去了化肥厂，出示了证件和批条顺利进去。 钱有才看着化肥厂的规模，闻着空气里化肥的味道都觉得香甜，“这条路走通了，这好日子才能长久啊。” 谢阳不置可否。 根据保卫科人员指路，马车径直到了销售科。 销售科外头停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车子，不用说，都是下头大队来拉化肥的。 彩虹湾除了这四千斤，还有六百斤公社分配的配额，一共四千六百斤。 才进去，忽然听见有人喊道，“谢阳！你怎么来这儿了。” 第144章 靠山 谢阳抬头看去，好半天没认出来。 “你小子不认识我了。” 二十上下的青年到了近前，上下打量谢阳，随即惊喜道，“阳子，你这身体看着好了？” 谢阳脑瓜子飞快的转，好半天才哈哈笑着，“是你啊，赵磊。” “我还当你不认识我了。”赵磊现在的口音就是东北口音，一点儿都听不出来原来的口音了。 谢阳笑道，“你这看着比以前成熟了哈。” 赵磊是原身的高中同学，只不过原身因为身体不好有病，又有原身娘死前留下的工作，所以才没下乡。 但赵磊不同，他是家里的老大，下头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如果他不下乡那就得让他妹妹下乡，赵家父母觉得女孩子下乡不安全，商量之下让赵磊下乡了。 这样的情况在城里也有，但还是少。毕竟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赵家父母能为女儿考虑，赵磊也愿意下乡，当时在他们那一片还引起轰动。 之所以没认出来是因为二人有一年多没见，赵磊下乡后日子显然过的不怎么好，人也苍老不少。 要不是赵磊这笑容让他回想起来，今天说不定真就尴尬了。 赵磊不在意的笑了笑，“嗐，就是老了点儿。” 他看了眼马车问道，“你是来买化肥？” 谢阳点头，“你也是？” 赵磊点点头，“也是，跟着过来领化肥，对了，我在太阳湾大队，你在什么大队？” 太阳湾大队。 那不就是山里养殖场离着最近的村子？ 他神色如常道，“彩虹湾。” “有空去找你玩。” 两人约定好，赵磊就被他们队长喊过去了，钱有才也没多问，“快到我们了。” 这时候薛明秀也领着后头两辆排车进来，等到他们的时候销售科的人看到条子也没多问，盖章签字儿，又给条子，拿着去仓库搬化肥。 过去仓库，仓库的人员核对条子，然后喊着谢阳等人一起进去搬化肥。 钱有才道，“你盯着车子，我去搬。” “……唉，我去吧……” 钱有才已经带着薛明秀等人进去了。 没一会儿钱有才等人和化肥厂的装卸工扛着化肥出来了。 钱有才今年五十多岁，乡下人显得老相，说他六十多也有人信。 一把年纪扛着一袋化肥有些费劲，但也一声不吭。 谢阳道，“大队长，我去搬吧。” 他有些于心不忍？ 钱有才认真看了他一眼道，“咱们那么多化肥，我看着我不放心，但你看着我放心。” 说着伸手拍了拍谢阳的肩膀又去搬了。 等化肥搬完，赵磊他们也过来了，看着那么多化肥顿时惊呆了。 “你们这是从哪儿搞的指标？” 这问题注定没人回答，赵磊忙道，“我不该问，抽空找你玩哈。” 谢阳点头，“好。” 待他们走了，太阳湾的大队长眼睛眯了眯，“小赵啊，你认识他们大队的人？” 赵磊一听就知道坏了，忙道，“是，认识，不过也是知青，他们大队的干部我可不认识。” 但太阳湾大队长不这么想，“明儿也没啥事儿，你去找你朋友聊聊。” 赵磊张了张嘴，触及他的目光，最终咽了回去，“好。” 他好像不该热情的跟谢阳打招呼，万一给他招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等出了化肥厂，钱有才这才道，“太阳湾的大队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阳一愣，“他能欺负我朋友？” 钱有才意味深长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像我当大队长那是从我爹手上接的活，当然也是因为村里人信任。太阳湾的大队长庞福生可不是，原来的大队长在六年前被斗倒了，而且带头斗人的就是这个大队长的侄女婿。而他的侄子庞洪福也是当地的一霸，无人敢惹。” 谢阳听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等等！庞洪福？ 卧槽，这不就是在山里的时候听到的那个老大的名字？ 谢阳呼吸都沉重起来，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 山里的这个养殖场，该不会就是这个太阳湾大队长跟自己的侄子搞起来的吧？ 联想到前两天那两个人来村里说的话，这事儿就非常明了了。 谢阳又忍不住皱眉，赵磊为人老实，从不惹事儿。说不定就是在村里吃了太多苦才变的这么老相。 如今他们村弄那么多化肥，太阳湾的大队长眼睛都要直了，如此情形之下，说不定会逼迫赵磊过来找他探听消息。 赵磊来他不担心，他也能应付过去，可如果赵磊完不成任务，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钱有才显然明白他的想法，“这事儿不好办。” 路子肯定不能轻易给的。 谢阳疑惑道，“既然他有亲戚在县里委员会，那为什么他们搞不到化肥？” 钱有才一愣，随即摇头，“能到一定地位的，都有人脉，除非厂里一把手下了命令，下头的人不敢放水。也就是说，化肥厂的领导说不定跟庞福生的亲戚有旧怨，不肯给这个面子。” 这个思路倒是有可能。 谢阳不禁想到自己手里的账本和东西。 东西和钱肯定不会还回去。 但账本或许可以操作一下。 具体怎么操作，还得等等看。 半路上钱有才让人薅草盖在化肥上，盖的严严实实。 谢阳道，“今天拉化肥不少人都看到了，这还藏啥啊。” “你不懂，人不能太嘚瑟。” 话是这么说，但钱有才嘴角翘起来，显然心情非常好。 “这事儿咱俩烂在肚子里，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顿了顿，钱有才又道，“明天我们去的时候带着雷鸣。” 谢阳明白了，钱有才想栽培雷鸣，对他也信任，谢阳没问为什么不选薛明秀，只点头答应了。 车子进了村子，这会儿村里也没人，直接拉到大队部小屋存放起来，大门一锁，钥匙往兜里一揣，钱有才一张老脸绽放出一朵老菊花。 谢阳走的时候瞥了一眼大队部的屋子，不由愣了，“窗户怎么破了？” 薛明秀一言难尽道，“孟军跑了。” 谢阳：“……” 这时候雷鸣回来了，“没找到。” 那么孟军跑哪儿去了？ 第145章 做渣男 正值春耕时节，村里根本分不出多少人手去找，除了大队干部和王家人就是知青点的人。 一天跑下来，累的不轻，人也没找到。 与潘红芳不同，孟军下乡有几年了，对周围的环境也更了解一些，说不得这时候已经藏在哪儿了，有心想藏他们根本就找不到。 钱有才的好心情被孟军搞去大半，他沉吟片刻说，“明天再找一天，还找不到的话只能通知知青办了。” 虽然免不了被骂被批评，但人跑了，是死是活不知道，这个责任他必须要担着的。 谢阳也回家去了，跑了两天说不累是假的。 傍晚时，薛明秀突然过来，而且看脸色似乎有些挣扎。 谢阳问道，“有事儿？” 薛明秀搬了马扎在他边上坐下，说，“明珊的腿也快好了。” 谢阳这才想起来薛明姗的腿之前自己砍伤了在家养伤呢，他唏嘘一声，关心问道，“就算快好了，还是得多注意，姑娘家留下疤痕难免伤心。” 闻言薛明秀心中好歹高兴一下，想到大队长的话，再想想明珊的状态，薛明秀道，“她最近不开心。” 谢阳一愣。 薛明秀又道，“我知道你俩关系不错，如果你能去看看她，她估计会很高兴。” 说这些似乎已经用尽薛明秀所有的力气，他站起来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时说，“谢阳，我原本想阻拦你们俩，觉得你俩不合适的，但是我是她哥哥，舍不得她难过，所以，以后我……”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谢阳打断他。 薛明秀疑惑，“什么？” 谢阳道，“我跟薛明姗怎么样，并不是你能掺和的，如果我真有心，你阻拦就能阻拦的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明秀突然多了一些恼怒，从这话里他突然意识到谢阳这是不打算跟他妹妹好了？ 谢阳笑了笑，“就话里的意思，这也得感谢你，之前你的话让我想了很多，我跟薛明姗同志，的确不怎么合适。别的不说，光上头三个哥哥，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跟女人找婆家，结果发现除了顶头婆婆还有三个大姑姐等着找麻烦没区别了。” 这话让薛明秀恼怒，“你这什么意思，你放弃跟她的感情了？” 谢阳没有回答，但他的态度却让薛明秀难堪。 就好像一个老丈人原本万分看不上自己闺女带回来的男人，经历纠结之后好不容易改变心意，结果对方却告诉他，不要他闺女了。 薛明秀冷笑，“看来辛知青很有本事。” 谢阳有些不高兴，“不是你告诉她要把我抓好的？” 薛明姗和辛文月他的确都想要，但不代表他乐意被人支配，哪怕对方是薛明姗的哥哥也不行。 薛明秀忿忿离开，回到家时薛明姗探出窗户，“三哥，我们说说话。” 想到谢阳刚才的态度，薛明秀冷着脸进屋，将门一关，就听薛明姗问道，“三哥，这两天村里有什么热闹吗？还有今天你出门是为了什么？” 薛明姗说话的时候薛明秀就看着她，待她问完才冷着脸问道，“你是想问谢阳吧？” 薛明姗大方承认，“是，我的心意早跟三哥说过。” “可惜你的算盘落空了。”薛明秀讥讽道，“你自以为和他情投意合，可实际上我让他来看你，他都不来，他恐怕已经在你和辛文月中间做出了选择，你又何必自轻自贱，做出让人瞧不起的事儿。” 原本薛明秀已经想通，决定帮助明珊和谢阳在一起，可谢阳的态度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连带着他之前对谢阳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谢阳这人有本事是真有本事，但有些方面也实在让他难以苟同。 薛明姗垂眸，“我知道了。” 只听声音，薛明秀也想不明白妹妹到底什么想法。 入夜后，薛明姗悄悄的出了门，直接朝着村西去了。 夜晚的彩虹湾一片宁静，穷的连狗叫声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 薛明姗害怕，可她又想到三哥的话，忍不住出门找谢阳说个明白。 而此时，谢阳正坐在炕上看书，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学习，本就不怎么扎实的知识越发单薄。 还是得加紧努力啊。 考大学远比找媳妇要重要。 正看着书，外头便传来敲门声。 谁这时候找他？ 谢阳起身出来，问道，“谁？” 门外的薛明姗突然涌现出委屈，“我，薛明姗。” 薛明姗怎么来了。 谢阳有些惊讶，过去开门，还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你自己来的？” 薛明姗点头，“我自己来的。” 她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不是不委屈，受伤那么长时间，谢阳一次都没去看过她。如果不是那天谢阳背着她去的医院，她会以为谢阳对她没有一点儿心思。 “我能进去吗？” 谢阳愣愣的让开位置，薛明姗慢慢的进了院子。 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行走的时候还是有些疼。 谢阳目光落在她小腿上，有心想伸手扶她，又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薛明姗突然脚上踉跄，谢阳忙伸手扶她，柔软的身体顺势靠在谢阳身上。 昏暗之下，薛明姗的脸都红透了，谢阳想要将她扶正，“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太好。” 薛明姗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所以，你是在撵我走？” 她盈盈的目光看着谢阳，本就美的不像话的一张脸更增添许多魅力。 谢阳喉头滚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走那么远的路就是来找你。”薛明姗也不擦眼泪，任凭眼泪滴落，“我以为你会高兴，现在看来似乎是我多想了。” 谢阳不禁想到辛文月。 在这之前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强迫自己挪开视线，说，“可是，我……” 不等他说出口，薛明姗突然将脑袋扎进谢阳怀里，然后抬头翘脚，亲了上来。 美人在怀，暗示实在太明显。 谢阳纠结，是做个渣男还是做个渣男？ 第146章 渣男不好做 食色性也。 谢阳是个正常男人。 上辈子见过不少美女，可没一个能打动他的，那些做作的也不知道几手的女人，在他的眼中还不如他的硅胶老婆。 可谁能想到机遇这事儿，穿书后不仅碰到两个绝色美女，两个绝色美人似乎都喜欢上他了。 辛文月还有一个月成年，他一直隐忍，可如今熟透了的薛明姗扑过来。 春日单薄的衣衫无法阻隔柔软触动，谢阳想要躲避，薛明姗抱的越发的紧。 她攀着谢阳的肩膀，亲吻着他的唇，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好半晌，薛明姗松开他，双目含情，“你是喜欢我的。” 没人能抵挡的了这样的诱惑，谢阳胸口起伏，定定的看着薛明姗，薛明姗又亲上来。 谢阳咬牙，“你自找的。” 薛明姗不说话，谢阳一把将薛明姗抱起，大步进了堂屋。 堂屋的炕桌上还摆着书本，谢阳将炕桌往边上一推，再把人扔到炕上，接着便俯身亲了下来。 薛明姗搂着谢阳的脖子，感受着他的亲吻。 男女之间的事没有什么是一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火炮不够激烈，需要多轰几炮。 此时的谢阳就像晶虫上脑，一边亲吻一边剥虾一样解开束缚。 看着薛明姗，谢阳不禁感叹造物者的偏爱。 明明给了她绝美的一张脸，偏偏又给了她旁人没有的身材。 谢阳不知如何描述此时的心情。 “你不敢吗？” 薛明姗看着他，虽然满脸的羞涩，仍旧大胆的说出这话。 男人最怕别人说不行不敢。 男人就没什么不敢的。 谢阳呵了一声，俯身亲吻。 烈火烹油，干柴烈火。 然而蓄势待发时，谢阳又停下了。 他的确不敢了。 薛明姗清晰的感受着他的变化，心里不禁着急，“谢阳……” 娇滴滴粘腻腻的喊声，非但没让谢阳继续冲动下去，反而脑袋清楚了许多。 “薛明姗……” 谢阳闭了闭眼，将她衣服合拢。 “我们不该这样。” 他扭过头去，薛明姗躺在冰冷的炕上，感受着空气中的凉意，刚才的火热瞬间褪去。 她看着谢阳，不明白为什么在紧急关头他会停下。 男人不都喜欢这个吗？ 从于力军到孟军，不都是靠这样的法子得到了女人。 虽然结局不同，但谁都知道这是巩固男女关系最好的方法。 这是谢阳独自住的地方，不会有人来抓奸。 可他为什么不要她？ 他是在想辛文月？ 这个想法让薛明姗泣不成声。 谢阳不知如何安慰她，忍着难受将裤子穿好，还是背对着她，“薛明姗，我去外头转转，你也回去吧。不然对你名声不好。” “名声不好？” 薛明姗从炕上起来，也不管衣服，只看着他道，“既然不想要我，之前为什么招惹我？为什么对我好？你背着我去卫生所多少人看见了，村里人多少嚼舌根的，你跟我说名声。” “我的名声早没了，你凭什么不负责？” 薛明姗生生指责，看着谢阳马上出去，她跳下炕从背后抱住他，“谢阳，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没有答案。 待薛明姗走后，谢阳躺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真不是个东西。 竟然这么委屈自己小兄弟。 幸亏手机里有二百多G的老婆。 大晚上的差点破了皮。 后悔吗？ 谢阳也不知道。 “再来一次的话我指定顶不住。” “都怪辛文月这个小妮子。” “以后加倍讨回来。” 其实谢阳之所以没做最后一步，也是怕步上孟军的后尘。 性这种事儿，容易食髓知味，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就他这性格，说不定还会找更多的机会寻找刺激。 薛明姗家庭环境太复杂了。他的家庭环境就够复杂了，薛家也不遑多让，他已经断绝关系离家千里，薛明姗却没法脱离薛家，因为薛家并没有做到绝处。 不过因为这事儿，心情很不好，看见辛文月的时候还有些幽怨。 辛文月无知无觉，喜滋滋的跟他分享，“我大姐给我来信了，说大姐夫会想办法在城里给我弄份工作，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谢阳顿时想起辛文月那个首都有本事的大姐夫，不禁眉头一跳，“你没说咱俩的关系吧？” 能做到那位置的人，必然不是辛文月这样的傻妮子能比的，要是让他们知晓他们护着的小崽子跟他有一腿，辛家父母会什么反应不知道，首都那两口子说不定会找关系先把他给收拾了。 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时候，谢阳可不想让自己犯险。 辛文月摇头，“没有，我不敢，我大姐说不让我搞对象，以后给我找个首都的。” 说着又瞪他，“你看看，我为了你可是拒绝了首都的对象，你可得好好对我。” 谢阳想到昨晚上跟薛明姗差点擦枪走火的事儿，顿时心虚不已，他含糊其辞，“我们什么关系，别瞎说。” 又来了。 辛文月撇嘴。 辛文月喜滋滋的在他边上蹲下，“你还没说行不行呢？” “那你准备怎么跟你大姐夫说？说我跟你都是一个村子的知青，然后你大姐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这么上心，你又该怎么回答？” 辛文月拧眉，“我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是怕你大姐和大姐夫不怀疑？” “为什么不能明说？” 谢阳问，“我这样的身份，你大姐和大姐夫能看上？说不定会调动关系将我给抓了送西北种树去。” 这是辛文月没想过的，小妮子被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一瞬。 “那我不说了，我跟你在村里。” 谢阳顿时发愁，心里分析了一下，说，“不，你答应，你去城里，如果能去市里或者省城最好，如果去不了那就去县城，总之，离开彩虹湾。” 辛文月看着他，好半晌哦了一声。 心里舍不得。 “彩虹湾不是长久待的地方，不说其他，就生活便利程度就不如城里，这几个月你也看出来了，一直待着你也过不下去，难道就没人盯着你？” 那肯定是有的，看辛文月跟看狗大户差不多。 “可我如果进了城，我就看不见你了，万一你被薛明姗勾走了怎么办，我得在这儿看着你。” “你能看的住？” 谢阳心道，就算在眼前，他如果有心辛文月也抓不到，昨晚不就差一点儿？ 一想到昨晚，眼前就不禁浮现出一片白。 真白。 不能再想，会化身流氓。 辛文月泄气了，“似乎还真是。我想想。” 还不等辛文月离开，家里来了客人。 第147章 复杂的关系 赵磊看了眼辛文月，惊喜道，“这是你对象？” 没等谢阳反驳，辛文月已经痛快点头，“是啊，我是谢阳的对象辛文月。” 赵磊不禁乐了，“你俩还真般配，一个阳一个月的。” 这话让辛文月和谢阳一愣。 之前俩人还真没意识到，还真是。 辛文月喜滋滋的看了眼谢阳，说，“你们聊，我要去下地了。” 就她这样的根本就不是种地的材料，说是下地干活，其实就是跟着下地去玩，然后混一两个工分回来。 赵磊收回目光，羡慕道，“没想到你的对象都是那么漂亮。颜悦够漂亮了，这女同志似乎更漂亮，不过你和颜悦怎么分了？” 颜悦啊。 谢阳一阵恍惚。 颜悦的确漂亮，要不然也不能勾的谢明神魂颠倒搞在一起。 如果不是赵磊提起，他自己都忘了这号人了，也不知道这女人现在什么下场。 见他这神色，赵磊还以为他难过，忙道，“我家里给我写信的时候提了一嘴，颜悦似乎去西北了，她怎么去西北了？” 谢阳这才知道赵磊并不知道谢家的事儿，也是，谢家的事儿看起来是大事，赵家却觉得这是乌糟事儿，估计因为这个才没说。 “当初她跟谢明搞在一起，谢明去西北下乡了，估计是双宿双飞。” 至于是双宿双飞的恩爱，还是相恨相杀，谢阳也很好奇。 赵磊瞪大眼睛，半晌道，“她图什么啊。” 谢阳原来身体是不好，但是谢阳有正经工作，长的也比谢明好看很多。而且在赵磊印象里，谢阳的人品可比谢明好多了。 “谁知道呢，不管她了。”谢阳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提起这个赵磊顿时萎靡，有些讪讪道，“昨天我们那儿的大队长得知我们是同学，就想让我问问化肥的事儿。” 还真是因为这个。 谢阳不禁想到钱有才说的话，不禁问道，“你们大队长人很霸道？” “岂止是霸道。”赵磊在这边也不怕被人听见，苦笑道，“在我们太阳湾他就是一言堂，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他让我来就得来。” 谢阳问，“那如果从我这儿打探不到消息呢？” 赵磊苦笑，“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路子是你们打通的，我来问这个本身就不太好。” “你在我这儿等一会儿。” 谢阳跟钱有才说好今天去县城答谢黄宏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儿还没来。 不过他才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钱有才和雷鸣赶着马车过来了，马车上有些包裹，估计是给黄宏伟准备的谢礼。 只是两人脸上都不好看罢了。 “大队长，赵磊来了，果然是为了化肥来的。” 钱有才并不奇怪，说，“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吧。” 谢阳犹豫，“这会不会不好？” 到底是他们用狼皮换来的路子。 钱有才看他，认真道，“当初你的朋友把你带过去，你就轻易拿到批条了吗？” 谢阳一愣。 是了，都是有交换的。 人家的路子也是承担责任，谁也不会为不相识的人白白浪费人情。 狼皮是打通路子，后面还有谢礼，这个谢礼不光是这口袋里的东西，还得有大团结。 谢阳点头，“行，我会跟他说明白。” 转身回了院子跟赵磊一说，赵磊也很高兴，“真的能行？” 谢阳实话实说，“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能不能说动人家，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行。” 谢阳和赵磊出来上了马车，钱有才便不再说话了。 有些话自家大队里的人说没问题，有外人的时候就不能多说，因为不是自己人。 好在赵磊也挺自觉，不该问的一句话也不问。 到了县城时也快中午，谢阳让赵磊先找地方待着，这才赶着马车往郊外去了。 黄宏伟恰好也在，见了他们，看到一兜子山货，黄宏伟勉强满意，“还不错。” 他伸手抓了一把山货，接着一愣。 从里头抠出一卷钱来。 都是大团结，起码得三四张。 这份谢礼不薄。 看着眼前三人，黄宏伟颇为满意，“前队长以后有事儿可以让谢兄弟来找我。” 这是愿意以后帮忙了。 钱有才顿时高兴起来，点头哈腰的说好话。 谢阳等钱有才和雷鸣出去，这才说了赵磊的人。 黄宏伟对谢阳印象不错，便问，“哪个大队的。” “太阳湾大队。” “太阳湾大队？”黄宏伟瞬间变脸，“门都没有。” 谢阳心里不禁琢磨，难道他跟太阳湾有什么矛盾？ 谢阳当即就道，“我也想直接拒绝，但是我这同学太老实，又被大队长威胁，我没办法才领来，只要有个答案，他回去也能交差了。说实话，我来这几个月，连太阳湾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黄宏伟不禁打量他几眼，知道谢阳这是在撇清干系，只哼了一声道，“太阳湾的大队长我知道，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实话跟你说也没关系，太阳湾大队长庞福生的侄女婿是县里委员会的一个主任，早前因为一些事得罪了化肥厂的领导，化肥厂的领导管着两家化肥厂，是下了指示的。” 寥寥几句，谢阳就明白了。 不过谢阳也不完全信，恐怕黄宏伟一家跟庞福生一家是真的有旧怨，只是人家没跟他说。 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谢阳承诺，“伟哥您放心，我们彩虹湾最不屑这样的人，肯定不能和他们来往的，您这边我们肯定也不能说。” 这话让黄宏伟嗤笑，“这事儿就是公开的秘密，那倒不要紧。” 从黄宏伟这儿出来，谢阳就琢磨了一下。 要想解决赵磊的困境也有法子，那就是把太阳湾的大队长拉下台。 但庞福生背后也有人，想要拉下台就得把他背后的势力也拉下台。 那么他手里的账本就有了用处。 现在问题来了，他到底干还是不干？干了又有什么好处？ 第148章 快十八了 其实每个公社都有养殖场，但是养殖场的规模也就那样，根本无法供给一个公社的人吃肉。 所以这个时期对打猎的规定很宽松，不然钱有才也不能弄来许可证。 但私人养殖场却是不能存在的，如果存在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投机倒把，在这时期，是能吃枪子儿的重罪。 当然，如果让背后之人知道他们辛苦卖的钱和攒下的家业都被谢阳给捡漏了，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了。 这就意味着，他如果想将账本交出去，交给谁是一个大问题，不然交到委员会去，恰好到了庞福生侄女婿肖军手中，那岂不是鸡飞蛋打，给了人家转移的机会。 谢阳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好人好事儿就当行善积德。 往外走的时候，看到胡同口把风的小青年，谢阳过去递过去一根烟，苦恼道，“兄弟我刚才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伟哥似乎有些不高兴。” 小年轻一愣，浑不在意，“没事儿，伟哥别看那么多背景，其实人挺好的，不是大事儿不会跟你计较的。” 谢阳没料到一个小喽啰对黄宏伟的评价这么高。他叹了口气小声道，“我有个朋友是太阳湾的……” “太阳湾啊。”小喽啰一副难怪的样子，小声道，“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 两人到了边上，小喽啰才道，“那个委员会的肖军，之前跟化肥厂的一把手闹过很大的矛盾，而伟哥的姐夫，就是跟着一把手混的。” 谢阳明白了，感激道，“多谢兄弟指点，我指定不能跟太阳湾的扯上关系。”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钱有才的马车了。 等他过来，钱有才道，“你跟他说了，他见不见？” 谢阳摇头，“不见，他们关系似乎不好。有点儿矛盾。” 钱有才不以为意，“那咱们也尽力了，等去公社开会的时候就算庞福生找我，我也有话说。” 几个人去找到赵磊，赵磊还满心期盼。 谢阳将事儿一说，赵磊也是傻眼了，“那就真没辙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岔路口，赵磊自己步行回去，钱有才道，“咱们这么说会不会不好？” “黄宏伟不在乎，他们那些人，各自有各自的阵营，就算是委员会也不是一个面团，说不定也有好几股势力。” 他如果要把账本交给委员会，那就得搞明白委员会势力范围。 但如果交给化肥厂一把手，那就没问题了。 谁不愿意看到敌人倒霉呢？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谢阳头一次拿出了账本翻看。 账本写的很明确，养殖场什么时候创办，养过多少牲畜，什么时候卖出去多少，卖给谁了，都有。 甚至于卖钱之后分给谁多少钱都清清楚楚。 谢阳拿出纸笔，将涉及的名单根据金额列出来，不用多说，分的最多的就是县里这个肖军，分的是大头。 再往下有庞洪福两人拿了大头，对比下来，别说其他小喽啰拿的，就是庞福生拿的也不值一提了。 怪不得庞福生脸色不好看，这是分赃不均呐。 好些名字他也不知道，这份账本交出去…… 嘿嘿 谢阳拿到手的金条和存货，大概就是庞洪福这些年的所得。 那么肖军手里应该也不比庞洪福要少。 谢阳想吃下这些好东西再交出账本。 但怎么吃到手也是个问题，而且还不能都吃了，不然去抓的时候发现钱都没了，会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谢阳刚想将名单撕了，又停下。 或许能拿这个去威胁肖军？ 谢阳还没想好怎么办，暂时都放空间。 如今庞福生估计还在到处找卢强，卢强那傻逼为个骚女人做这样的事儿也是绝了。 让他黑吃黑了也不算冤枉。 谢阳收拾好东西就去做晚饭了，只是想的太入迷，饭做糊了。 过了两天，村里果然又来了人，这次是直接来找谢阳。 谢阳问道，“两位兄弟是还有事儿？” 两人拿出一张黑白照片，说，“有人说你见过他。” 谢阳瞥了一眼照片，的确是卢强，他点头，“我前几天在县城见过。” “在什么地方，还有谁见过？” 谢阳好奇，“你们既然找到这来，肯定是有人告诉你们了，那对方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都不用猜，都知道是徐娟说的。 “是我们老大的女人说的。” 谢阳笑，“我就见义勇为了一下，这人很快就跑了，不过当初那女同志让他跑的，不然我就抓住这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道，“我们知道了，希望你能对我们来的事儿保密。” 谢阳忙不迭的点头，“好的，没问题。” 不过俩人怎么找来的？ 谢阳问了，两人没回答。 呸。 谢阳脸上阴沉下来，那个骚娘们儿。 田地都已经处理好，只等钱有才一声令下就开始播种。 在这种情况下，谢阳也不好频繁请假，只能暂时按捺下心里的想法。 养殖场的规模越大，罪名也就越大。 跑了那么多牲畜，庞洪福等人肯定想方法再养一批。 那就再养养吧。 谢阳不想下地，但是这次装病不好使了。 钱有才无视了谢阳的花言巧语，无情道，“春耕时期只要能走路就得下地。” 谢阳：“……薛明民没干活。” “他户口不在咱们村。” 谢阳：“……擦。” 钱有才瞪眼，“在没个把门的给你扣工分。” 谢阳无语，被王立新拉着到一边上去了，“行了，赶紧的走了。” 不光是谢阳，辛文月也在抓狂。 “我不想干活，不想干活。” 许卫东啧啧道，“这俩人真是天生一对，都懒的出奇了。” “说的跟你很勤快似的。”王林下意识的就为谢阳说好话，“他给咱们村做那么多贡献，不干活也没事儿，倒是你，谁家下地干活穿皮鞋？” 许卫东哼了一声，“你们知道什么，这是我的排面儿。” “可怜我有后爹又有后妈……” 王林呸了一声，“你后妈对你多好，你别不知足，不要给我。” 一伙人吵吵嚷嚷的一块下地了。 谢阳留意到似乎有人看他，抬眼望去，就看见薛明姗正跟着梅秀凤往外头去了。 是薛明姗吗？ 从那天之后，薛明姗倒是再没找过他。 但是薛明姗的美，仍旧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钻入谢阳脑中，让他后悔…… “看什么呢。” 脸被辛文月掰了回来，气哼哼道，“看我。” “嗯，看你。” 谢阳不禁打量辛文月，其实身材来说，辛文月更加丰满，胸是胸，屁股圆滚。 “快十八了吧？” 辛文月一愣，满脸娇羞。 “嗯，快十八了。” 第149章 主动谋划 辛文月想了什么，谢阳一清二楚，主要这姑娘在他面前就没隐藏过她的心事。 搞对象！搞对象！跟他搞对象。 “走吧，上工去。” 上工的确是累，下地干活真不是他能干的活，哪有打猎打野猪过瘾。 起初，谢阳打算糊弄几天算了。 但是看着王立新和王林等人为了给他造点儿工分拼命干活的时候，谢阳心虚了，没法再偷懒，于是也跟着干了一点儿。 收工的时候王立新松了口气说，“好歹拿了两个工分，总比一个拿不到强多了，不然不得让人说还不如个孩子啊。” 孩子打猪草也是两个工分。 谢阳心思一动，要不然他去打猪草？ 谢阳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坐起来，直接去找钱有才。 可惜钱有才天生劳碌命，上工的时候跟老牛似的干农活，收工后还得履行大队长的职务，听下面社员的汇报。 孟军还是没找到。 钱有才已经放弃了继续寻找，“明天上工干活吧，不找了，明天我去跟知青办汇报。” 有他在这压着，王家即便不满也不敢再闹腾，经过这两天的事儿，王秀儿也不敢闹了，龟缩在家里当鹌鹑。 王家的想法也很简单，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没人提了，再去远一点儿的地方给王秀儿找个对象。 谢阳到大队部的时候雷鸣等人也正准备回家去了。 一看见他，钱有才不免疑惑，“有事儿？” 谢阳就把割猪草的事儿说了。 “噗。” “谢阳你怎么想的，竟然连孩子的工分都要抢。” “就是，村里小孩知道这事儿准得在家骂你。” 谢阳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便给钱有才掰扯。 “我打听了一下往年春耕的时候也偶尔有野兽下山，虽然前阵子民兵连上山清理过一次，但难保最近没有靠近外围的时候。” 谢阳一脸正色，见钱有才听的认真，就知道钱有才估计是以为他进山的时候恰好发现了变化，才继续道，“孩子是咱们彩虹湾的未来啊，孩子在山脚那儿割猪草，万一碰到危险那就不好了。” 实际上并没有，谢阳就是为了夸大。 他想的明白，他想占山上养殖场的便宜，就得找机会过去盯梢，寻找有利证据。 如果天天下地干活，累的跟条狗似的，哪怕有灵泉，他都不愿意动弹，晚上也没时间去盯梢。 去割猪草就不一样了，他完全可以拿糖果或者钱收买村里的小孩帮忙割猪草，然后他上山调查。 这样一来就能节省时间，还有理由，别人问起来那就是自己偷懒找地方睡觉了。 谢阳说完就没再继续说，雷鸣几个也在考虑这事儿。 雷鸣道，“你就这么不稀罕工分啊。” 谢阳冷哼一声，“我办一趟事儿顶一个壮劳力干一个月的，我就是一个月不挣还真能饿死？再说了，我二叔可是有本事的人，钱和药甚至补品都能给我寄，我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能吃的比一般人好。” 这话听的真让人生气啊。 但雷鸣也知道这都是实话，实话总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钱有才道，“你真不去上工？” 谢阳摇头，“不去。” 钱有才点头，“行，那你就去打猪草，打猪草一天俩工分，如果抓到野猪什么的上交，一头野猪还是算你一百个工分。” 别看一百个工分挺多，但不值钱啊，一个工分也就几分钱，不值当的什么。 谢阳答应了，即便真能碰上，他把野猪收空间找机会卖了谁能知道？ 说完正事儿，谢阳和雷鸣几人一块出来，雷鸣让其他人先回去，环视四周，见没人才道，“我们出去找人的时候发现一件事儿。” 谢阳看他神神秘秘的觉得奇怪，“跟咱们有关？” “不知道。”雷鸣说，“我们找到太阳湾的时候打听孟军，孟军没打听到，倒是有人在打听你。” 谢阳瞳孔一缩，旋即恢复正常，“打听我做什么？” 雷鸣道，“有人打听你是不是上过山。” 知道谢阳上山的只有他自己和钱有才，钱有才不可能说这事儿，那其他人即便是打听也只能是猜测。 不过雷鸣这小子脑瓜子好使，能问出这话，估计就是怀疑那两头狼就是谢阳所为了。 谢阳坚决否认，“之前我打野猪也就是侥幸，就我自己连武器都没有我敢上山？就算给我把枪我也不会用啊。” 用枪不比用斧头，乱砍兴许也能砍死猎物，用枪则不同，技术不到家容易擦枪走火把自己送走。 雷鸣心底的怀疑消散，“也对，不过还是得多当心点儿，听说那边丢了什么东西。” 谢阳无奈笑道，“行吧，虽然跟我没关系，我还是会小心。” 两人分开，谢阳不禁咋舌。 原本他还想再蹲蹲，没想到人家已经不想让他苟着了。 明天趁机上山再看看情况，找机会把账本送出去。 回到家谢阳也没闲着，去东屋里检查兔子皮，皮毛已经柔软，谢阳还算满意。 又如法炮制几张兔皮之后，谢阳守法总算熟练起来，打算兔子皮处理好之后就处理剩余的几张狼皮。 不急，慢慢来。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照例跟其他人一起去大队部接受工作安排。 因为他提前跟钱有才说好，所以谢阳这次是去打猪草了。 知青点的人是真的无奈了。 辛文月兴致勃勃，“那我也去打猪草。” 王立新一琢磨，不给谢阳反对的机会直接答应了，又去找大队长说，然后打猪草的队伍一下多了两个成年人。 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对着他们tuitui的吐口水，“跟小孩抢活干不要脸。” 谢阳：“……” 谢阳无语的看了眼辛文月，辛文月挺直了胸脯，“我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嘛。” “走吧。” 跟着几个小孩哥去领背篓和镰刀，两人跟在小孩们后头往后山走去。 谢阳一路都在琢磨怎么把辛文月哄好，然后找机会上山。 结果才到山脚下，突然就看到一只傻狍子。 “狍子。” “嗷嗷嗷嗷。” 孩子们一哄而上，这次傻狍子没傻，飞快逃窜。 谢阳精神一震，“你们给我割猪草，我去给你们抓狍子。” “好唉。” 孩子们哄好了，辛文月也不用哄了，谢阳飞速朝山上去了。 只是没走一段时间谢阳突然扑通摔进了一个大坑里。 一扭头跟呆住了。 第150章 探路 这个坑显然是以前猎户废弃不用的坑，里头抓猎物的东西没有，倒是多了一个人。 男人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面皮虚弱，很面熟。 可不就是在县城见过一面的卢强吗。 不过这人怎么跑这边来了？这个位置离着山下可不算多远，也就是现在春耕，一般没人上山，不然准得被人碰见。 而且庞家还在到处抓卢强呢，他跑山上来是觉得灯下黑庞家人找不到？ 怎么不往外头跑呢？ 对，没有介绍信跑不了。 只是现在卢强闭着眼睛，他探了下鼻子，嗯，有气儿活的。 谢阳赶紧爬上去，扫了一下尾，就急忙往山里去了。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卢强大概是上山找那些东西的，就是不知道看到东西都没了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谢阳嘿嘿笑了两声，跑的更快了，累了就停下喝灵泉，喝完灵泉继续跑。 山里没有踩踏出来的路，越往深处越难走，所以他的自行车也没法骑车。 连续跑了近俩小时，终于跑到养殖场所在区域。 鸟叫虫鸣一派和谐。 熟练的爬到高大树木上，谢阳遥遥望去，养殖场之前的大火已经看不出来，似乎已经修缮完毕。 小猪仔，小牛甚至还有多了一群小羊。 而在院子的角落，另外围出一片区域，里头养着一大群的鸡鸭鹅。 东北的美食有什么？ 小鸡炖蘑菇，铁锅炖大鹅，甭管哪一种都令人流口水。 鸡鸭鹅谢阳也想要。 可惜没人去给破坏养殖场了。 谢阳远远的绕着养殖场走了一圈，又仔细数了里头干活的人数，然后就掉头回转了。 这次主要是为了打探消息，如果能顺便薅羊毛最好，薅不着也没办法。 只是才走一阵，谢阳就听见狼嚎之声，谢阳不敢耽搁，加速前进。 然而跑出去没多远，突然旁边一个黑影闪过，一头饿狼张大嘴巴朝谢阳扑了过来。 狼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但天天被灵泉滋养的谢阳反应速度也不慢，在狼扑过来的一刹那直接往旁边挪去，接着就地一滚，从空间掏出枪砰的打了出去。 狼应声倒地，不等谢阳松口气，突然听到狼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六头身体壮硕的狼已经将谢阳围困。 在谢阳眼里，这些狼长的都一个模样，但在狼的世界里，想要记住两脚兽是否不同却是通过闻气味。 谢阳头皮发麻，觉得自己是捅了狼窝了，他甚至怀疑眼前几头狼就是前一阵子跟业主群对峙的狼群中的成员，今天是闻着他的气味儿来报仇了。 所以说今天想要逃跑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六头狼将他团团围住，谢阳想要逃跑，根本不可能。 他环视四周，突然抱着树干飞速的爬了上去。 狼反应过来，齐齐扑了过来。 只是因为树干并不粗壮，两头狼不小心撞到一起，发出吱吱声响，接着便开始撞击树干。 谢阳往上攀爬，勾住树干，他得在树干被撞断之前解决狼才行，否则一旦掉下去就成盘中餐了。 枪支对准一头凶狠的狼砰的开枪。 结果没有打中，狼的动作一顿，意识到危险，可没打算逃开，更加疯狂的撞击。 谢阳再次开枪，砰砰两枪开出去，终于打死一头。 另外五头不仅撞树甚至企图从地面上跳跃上来。 “还挺聪明……卧槽。” 一头狼竟助跑之后踩踏着其他的狼往树干上跳跃，这跳起来的高度可比刚才高了不少。 谢阳往旁边躲避，而后砰砰打出去，结果子弹都打空了，谢阳这会儿都顾不得心疼子弹，在狼再次高高跳起的时候砰的打了出去。 狼的尸体砰的砸在地上。 还有四头。 谢阳额头渗出冷汗，不等他松口气，两外四头竟更加猛烈的撞击树干。 本就不算粗壮的树干发出咔嚓之声，这声音让狼看到希望越发用力。 谢阳干脆将枪支收起来，掏出斧头，顺着树干下滑砰的砸了上去，眼瞅着砸在狼脑袋上，狼突然跳起来张口，一口咬在谢阳的小腿上。 谢阳摸枪砰的一声，一脚将狼踹飞出去，旋即忍着疼痛砰砰几枪打了出去。 一番打斗，还剩两头狼活着，不知是否意识到危险，两头狼掉头就跑。 这一次谢阳不敢再放狼归山，眯着眼睛砰的一枪。 只是这一枪打出去之后，他突然意识到危险，一股细微的腥臭味儿袭来，谢阳往旁边一滚抬枪砰的又打出去，而后抬脚踹在攻击他的狼身上。 狼摔在地上迅速爬起来，身上的毛竖着，却未再攻击，掉头就跑。 谢阳想追，小腿的疼痛袭来，让他皱了皱眉。 此地一片狼藉。 谢阳痛骂一声过去检查，发现最后那头狼也已经死了。 七头狼的尸体收入空间，谢阳舀了一些灵泉冲洗伤口，又舀了一瓢灵泉吨吨吨一通喝。 灵泉喝完，腿上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让谢阳放了心。 “也不知道要不要打狂犬病疫苗……” 旋即又失笑，“狂犬病疫苗大概也没我的灵泉好使。” 将裤腿放下来，谢阳便继续前行。 逃跑的那头狼还是个威胁，说不定等他什么时候上山的时候再带小弟来围攻他。 看来以后还得更加小心。 这一次加上之前打来的猎物已经不少，等狼皮处理完卖了钱，手里的资本更多，还有那些金条。 如今他是不缺钱了，没有事儿以后还是少上山的好。 到山林外围时，谢阳停下又一次处理伤口，伤口果然趋近于愈合。 谢阳松了口气，停下吃了些东西，从空间掏出一个篮子，开始挖山上的野菜。 春天到了，虽然不如山下温度高，但山上一些野菜也都发芽了。 嫩嫩的荠菜，还有雨后长出来的蘑菇和木耳，谢阳看着喜欢，全都薅了。 至于会不会中毒？ 有灵泉怕什么。 只要不是当场躺板板，他觉得问题就不大。 篮子盖了大约一半儿，谢阳就悠哉游哉的下山了。 此时夕阳西下，眼瞅着要下工。 一群小孩儿在山脚下嬉笑打闹，不远处一堆背篓，里头都是满满的猪草。 “谢阳大哥，你回来了，有人来找你了。” 第151章 动机不纯 谢阳撸了一把脸过去，笑问，“谁来找我了？” “薛明姗姐姐啊。”小孩好奇的问，“谢阳哥哥，薛明姗姐姐为啥来找你啊，她是不是想和你搞对象？” 谢阳不禁乐了，“哟，你还知道搞对象呢，她有没有说找我干什么？” “没有。” 谢阳点头，掏出一毛钱递过去，“你们的工钱，谢谢你们了，明天继续合作。” 一毛钱在小孩子眼里可是大数目，一群小孩拿着钱欢呼起来。 谢阳背着背篓，拎着篮子，跟一群小孩先去村口记录工分，然后再跟着小孩一起去大队的牛棚交猪草。 牛棚就是个统称，里头不光养牛，还养着猪。 不过规模比山里的养殖场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牛是耕地用的牛，一共两头，另外还有六头猪，全靠孩子们每天上山割草过来。每年过年之前，村里会留下两头猪分给社员，剩下的四头则送到公社去。 至于日常，伺候猪和牛的工作是由住在牛棚里的下放人员。 平时他们都不许到这边来，所以谢阳也是头一次到这边。 这边的下方人员一共有四个，三男一女，其中老太太和其中一个老头似乎是两口子，四人分别住了两间屋子。 茅草屋低矮，看着墙面都漏风，春日的阳光照晒过，空气里都弥漫着臭烘烘的味道。 几个老人身量都不高，体型消瘦，麻木的接过背篓。 只是他们到底上了年纪，接过背篓时还踉跄一下。 孩子们不以为意，也习惯了，谢阳忙帮了一下，老人佝偻着身子道谢，“谢谢同志。” 声音卑微，尊严似乎都被生活磨平了。 谢阳道，“不客气。” 他犹豫一下，“我是下乡知青，年初才来的。” 老人呐呐点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禁一愣，“你是首都来的？” 谢阳摇头，“不是，我家在南方。” “哦。” 老人又不说话了。 现场出现的老人只有两位，另外两位不在外头。 谢阳帮着老人把猪草倒下，这才跟着孩子走了。 才走两步，他突然听见茅草屋里传来咳嗽声。 咳嗽的声音像止不住一样，越咳越厉害，他还听见一个老太太安慰的声音，“唉，多喝点水就好了，你就大口喘气，能好点儿。” 谢阳忍不住朝那边看去，问收拾猪草的老人，“是有人生病了？怎么不去找大队长？” 老人叹了口气。 谢阳已经明白。 钱有才对彩虹湾来说是个好的大队长，但钱有才却也避讳跟这些臭老九有牵连，怕牵扯到彩虹湾。 而且钱有才最怕麻烦，这些老人估计以前找过，没人管，所以现在才不愿意去找了。 谢阳又道，“我身体也一直不好，我那里还有一点药，用不上了，回头我给送来。” 老人顿时惊讶看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别和我们扯上关系。” “我晚上来。” 谢阳看了眼茅草屋转身背着背篓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在思考怎么帮助这四个人。 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吗？ 答案是没有。 就像他以前对辛文月好，是看上辛文月买卧铺车票的本事。就像他对薛明姗好，是惦记人家的身子。 这都是一回事儿。 他之所以会帮忙，是为了挖池塘养鱼，因为他知道，这些臭老九在不久之后会慢慢的平反回城，职位恢复，工资发还。到那时候，这些人就是资源。 更何况他还想考大学呢。 他上辈子学习的底子虽然还不错，但长时间不学习已经还给老师了。这辈子那些题目对他目前来说学的有些困难。 如果能有这些人指导…… 谢阳嘿嘿两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谢阳回到大院把背篓还了，然后漫不经心的跟王立新打听牛棚里的人。 王立新不以为意道，“那对夫妻以前是大学里的教授，因为老头得罪人了，被搞下来了，他妻子为了照顾他跟着一起来了。至于另外两个，听说以前是政府里头工作的。” 谢阳想到刚才跟他说话的老人，没想到以前是个干部。 谢阳点头。 王立新突然叮嘱道，“你去送猪草归送猪草，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当初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几个觉得他们可怜，就帮衬了一次，结果被人举报了，知青办的人来直接给我们上了一星期的政治课，可是把我们烦的不得了。” “谁举报的？” 王立新一愣，“不知道啊，村里人吧？” 谢阳拧眉，“你觉得村里人有几个有种本事的？大队长来说，他可最讨厌麻烦了，他能让人去举报这个？对他没好处啊。” 彩虹湾的人甭管男女老少，对大队长的认可度比较高。 虽然小摩擦不少，但说举报这种事儿，还真不好说。 谢阳道，“你们就没怀疑是自己人？你们白天去还是晚上去的？” “当然是晚上……” 王立新反应过来了。 他们大晚上去的除了他们自己人谁还能看见啊。 “妈了个八字的，不会是孟军那混球吧？” 知青点的人除了孟军似乎也找不到其他人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了。 可现在说这些没用，孟军还不知道藏哪里去了呢。 谢阳回到家里，瞥了眼鸡窝里的鸡，老母鸡当妈后似乎有了点儿当妈的自觉，不光自己填饱肚子，还能帮着孩子填饱肚子，自力更生的本事还挺强。 谢阳瞥了一眼就洗漱回屋了，东屋里的狼皮已经处理好了两张，收入空间，然后又开始处理其他的狼皮。 两次下来他手里的光狼皮就十几张了，卖出去都是钱。 但他不打算卖了，这些都留着以后打人情用的。 等以后全面禁止打猎之后，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一般人可弄不到。而他现在也不怎么缺钱了。 谢阳处理完几张皮子，便去院子里洗澡，将身上的腥臭味洗去，又压水将院子也冲了一遍。 虽是初春，谢阳也懒得穿衣服了，光着上身，穿着裤衩子忙活完了。 夜幕渐渐深了。 谢阳回屋，从空间舀了一点水，倒入一个他之前用过的小药瓶里。 药瓶上的纸已经撕去，任谁也不知道这里头以前装的什么药品，他只要说着是药水就行了。 不过为了不让人猜出来，谢阳还是往里头塞了几颗甘草片。 这味道够冲了。 拿上药水，谢阳又拿了几张他烙的肉饼，肉是猪肉，用油煎的，刚煎出来的焦香酥脆，谢阳都是趁刚出锅放空间。这会儿拿出来都跟刚烙的一样。 谢阳用油纸包着，然后趁着夜色出了门。 哪知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人缩在门口。 妈的。 想骂人。 第152章 好事不留名 一个人像球一样滚进了他的院子。 院子里没有灯光，但谢阳看的清清楚楚。 这人是卢强。 卢强似乎是睡着了，这么一滚总算是醒了，整个人还有些懵，“唉唉唉，大兄弟别叫哈。” 谢阳摸出手电筒照在他脸上，将肉饼放空间，“滚。” 卢强站起来，忙不迭道，“大兄弟，我闻到肉味儿了，求你看在都是男人的份上给我一口吃的，等我以后找……等我以后好好报答你。” 这样的话也就骗骗鬼，谢阳是不信的，他一只手拎着将卢强扔出去了，“给我滚。” “大兄弟……” 卢强在外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大兄弟，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再不吃饭我就要饿死了。” 他在山里找了好几天了，他藏的那些东西也没找到，他现在都已经绝望了。 他在山上倒是看到过野鸡和兔子，但这些鬼东西一个个跑的比他都快，别说野鸡了，就是一根鸡毛他都没捞着，还三番两次的掉进废弃的陷阱，甚至还撞晕过几次。 这两天挖了一些野菜吃了，实在太难吃了。 他不得已偷偷下了山，看到这边有个院子，便想着等人都睡了，然后偷摸进去偷点吃的。 结果又被人发现了。 卢强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大的惨字。 对象跟人跑了，偷的东西都没了，连饭都吃不上了。 卢强呜呜的哭着自己凄惨的人生。 里头谢阳也是有点儿心虚的，毕竟那些东西是卢强藏的，而且那些猪牛羊也是因为卢强才搞到手的。 谢阳难得良心发现，回屋翻了几个馒头，用个破布包裹一下，从墙头扔了出去。 “拿上东西滚蛋。” 卢强一摸是馒头，顿时惊喜，他忙打开啃了两口道，“大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一定报答你。” “滚。” “唉，这就滚，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人说我在县城见过你的。” 妈的，乌漆嘛黑的卢强怎么认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谢阳出来查看，人果然不见了。 谢阳又等了许久，四周彻底没人，这才悄么声的往村子东北角而去。 谢阳没走村里，而是走的山脚下那条羊肠小道。 一侧是黑漆漆的山林，一侧是低矮的房屋，谢阳走了得十几分钟才到达东北角。 两间茅草屋早已经陷入黑暗，里头还是透着咳嗽声。 谢阳靠近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里头咳嗽声一停，一个声音警惕问道，“谁。” 谢阳没说话，将小瓶子和肉饼放在地上然后转身就走了。 门开了，郁青疑惑的看了眼周围，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在离开，她眼神不太好，大半夜的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 她突然嗅了嗅鼻子，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儿。 郁青不由惊讶，伸手摸了摸，先摸到一个油纸包，又摸到一个小瓶子。 “老张，老丁，你们快醒醒。” 老丁和老方是住在一个屋子的，闻言起来来到郁青夫妻住的屋子。 屋子里张儒躺在破旧的床上咳的很厉害，三条腿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小瓶子和一个油纸包。 香味就是从油纸包里散发出来的。 “你们说这是谁送来的？” 药瓶上没写什么药，只写了分三次喝完。 肉饼有八张，每一张都有两个巴掌那么大。 肉啊。 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老丁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下午那个年轻人，“难道是那个知青？” “知青？” 老丁便把下午的事说了，“入睡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来，所以我就觉得那知青可能就随口说说。” “那非常有可能了。” 郁青瞥了眼那药瓶子，“我闻着有甘草味儿，可为啥是在水里呢？” 老丁摇头，“不知道，那你给老张喝吗？” 郁青犹豫，一咬牙道，“喝吧，已经不能再坏了，试试就是了，总不能是来要我们的命的，没那必要。” “说的也是。” 老方则道，“那这肉饼……” “肉饼不该要啊，这东西太贵重了。” “但是我们怎么还回去？” “他明天不知道还来不来送猪草。” 郁青道，“我想留一点儿。” 留下为什么，老丁和老方都清楚，老张病着呢。 老张慢慢睁开眼说，“我不要。” 郁青急了，“你看你身体什么样了，再不补补，还有命活吗？你自己不想活好歹考虑一下我呀。” 屋里一阵沉默，最后老丁开了口，“那就留下一张给老张补补身体，明天下午如果他还来，咱们就还回去。” 事情这么定了，郁青拧开瓶子倒了三分之一给老张喝下去。 张儒一愣，因为味道实在特殊。 再喝一口，没了，却也没品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是稀奇了。” “怎么说？” 张儒张了张嘴，发现咳嗽减轻了，“有用。” 其他三人顿时惊喜。 做好事不留名这样的低调行为不是谢阳能表现出来的高尚品格。 谢阳这里，有付出就得有回报。 当然，这几位老人回报的兴许比他付出的还要多，得徐徐图之。 谢阳回去收拾一下躺下睡觉。 因为睡眠不足，第二天起晚了。 几个小伙伴为了一毛钱，早早的就去等他们的合作伙伴，结果怎么都没等来，于是便一块来喊人了。 谢阳爬起来，无奈的吃了早饭，“你们先去，下午我去拿猪草。” “行，谢阳哥哥，你继续睡，我们已经在会计那儿给您登记名字了。” 谢阳不禁乐了，夸奖道，“都是好孩子，下午见。” 他佯装打个哈欠继续回屋睡觉，几个孩子欢呼着跑了。 谢阳心情愉悦。 赵磊心情就不好了。 去谢阳那儿无功而返，将原因告诉大队长庞福生后，庞福生破口大骂，虽然骂的不是赵磊，但赵磊还是受了牵连，叫苦不迭。 “早知道见到谢阳的时候就别相认了。” 他嘀咕着出来，突然看到庞福生的侄子来了。 庞洪福一进屋就道，“二叔，人还是没找到，妈的，那么多钱呢，要命的是还有那账本，如果被人知道……” “你小声点儿。” 赵磊听着这话不禁疑惑。 账本？ 什么账本？ 谢阳吃过早饭时，村里人早就下地去了。 今天村里人集中在村子西边的地耕种，所以他不方便去县城，只能再苟一下。 不过他也不能闲着，在家将狼皮都清理了挂在东边的屋里阴干，而后又蒸馒头烙油饼。空间的食品架子上吃的又多了一些，谢阳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好。 一直到下午，谢阳锁门去山下。 背着背篓去了牛棚，却发现几位老人正跟人争执。 第153章 无法放手 谢阳看清楚跟老人争执的人，顿时火大。 远远的，谢阳就吆喝道，“哟，这不是铁柱兄弟吗，怎么滴，有脸出门了？怎么不去上工，大队长知道吗？” 听见谢阳的声音，于铁柱就恨的牙痒痒，他恨恨的松开口，舔了舔上头的油脂道，“你们几个老不死的，最好赶紧给我，不然我就捅到大队长那里去。” 几个老人顿时急了，“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这是我们自己的……” “你们自己的？这话你们信啊。”于铁柱看着谢阳快过来了，想速战速决，“你们识相点儿就给我，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你们别指望谢阳能帮你们，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你说谁自身难保呢。” 谢阳将背篓摘下来，直接将猪草倒于铁柱身上了。 “谢阳！” 于铁柱一边挥舞一边怒骂，“谢阳你别找事儿，今天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本来没关系的你提我名字干什么。本来我不想多管闲事儿的，结果你非得说我管不了，我今天要是不让你看看我管不管的了，那我还有什么面子啊。” 谢阳说着一脚将于铁柱踢出去了。 “谢阳，我要去举报你……” 几个老人急了，对谢阳道，“这位同志，你别和他闹了，我们惹不起他，我们给他就是了。” 瞥了他们一眼，恶狠狠道，“一边儿待着去。” 几个老人看着他不禁闭了嘴，到了边上却小声道，“他怕被人怀疑……” “等会儿看看再说……他之前好像也跟于铁柱打过架。” 他们的消息来源都是村里的小孩，小孩子东一句西一句的他们拼凑出来的信息。 于铁柱咬牙切齿，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谢阳，有些惊恐，“你想干什么？” “想打你啊。” 谢阳说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说，爷厉害不厉害，能不能管的了你的事儿？” 于铁柱不答，谢阳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于铁柱翻个白眼，忙求饶道，“我错了，你能管你能管的了，我错了……” “还算识趣。” 谢阳这才松开他，然后道，“于铁柱，你跟孟军关系不一般，你说如果我举报你跟他合谋逃跑的，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却让于铁柱心生恐惧，因为谢阳真能干的出来这事儿。 他不由想到之前自己在家好好睡觉，结果无缘无故的被人和孟军扒光了绑在一起的事儿。 他猛然看向谢阳，“是你……” 谢阳笑眯眯道，“对，是我，我能绑你一次就能绑你两次，我能把你和男人绑在一起，就能把你跟个老太太绑在一起。” 于铁柱一阵恶寒，忙指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说你的坏话了。” “嗯，乖，滚吧。” 于铁柱爬起来拔腿就跑。 “嗷嗷嗷，于铁柱跑了。” “喜欢男人的坏蛋跑了。” 八九岁的小男孩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看着于铁柱跑了，兴奋的蹦蹦跳跳起来。 谢阳扭头，就见几个老人在捡地上的猪草，谢阳便过去帮忙。 郁青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你的药。” 昨晚上张儒喝了一次，今天早上和中午又各喝一次，咳嗽已经止住了。 郁青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能治好病对他们弥足珍贵。 所以俞晴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谢阳道，“举手之劳，恰好有，你们把药瓶给我，回头我再送点过来。” 郁青回屋拿瓶子，老丁看了眼那些孩子，“我们想跟你单独说句话。” “你们都先回去，我看着他们把猪喂了。” 孩子们便欢呼着跑了，郁青回屋拿了药瓶还将肉饼拿出来了，“肉饼我们留了一张，剩下的你拿回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 谢阳摆手，“给你们的你们就留着。我之前帮助村里打了野猪得了一点肉，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说完谢阳转身就走，“藏起来吧，别再让人发现了。” 虽然不知道于铁柱怎么发现的，但还是得小心谨慎。 也就是于铁柱那狗东西脑子没那么好使，不然于铁柱把事儿告诉其他人，还得有人来找事儿。 待谢阳一走，几个人面面相觑。 “算了，这份恩情先记着。” 几个老人回屋，将肉饼分了，各自回去不提。 谢阳回到村里时正是村里人下工的时候，半路上碰见薛家人。 薛洪涛喊住他道，“小谢，你前两天托我做的弓弩做好了，一会儿让明秀给你送过去。” “好，多谢薛叔。” 弓弩这玩意儿薛洪涛会做也是意外之喜。之前的那把在山里的时候觉得力道还是不足，这次又改善了一下。 谢阳回到家将衣服换了扔到盆里，准备吃了饭再洗。 正在厨房忙碌，外头传来说话声。 谢阳出来，却发现来的人不是薛明秀而是薛明姗。 从那次两人差点擦枪走火之后，薛明姗看见他的时候也只当没看见。 此时面对面站着竟有些尴尬。 薛明姗想到谢阳那时候的疯狂，谢阳想到那片白…… 妈的，又有些后悔了。 薛明姗将一个篮子放下，然后拿出一堆零件，然后灵巧的给组装起来，“五块钱。” 价格不便宜，但这东西好使。 谢阳也不嫌薛洪涛狮子大开口，干脆的拿了五块钱递过去。 薛明姗接过钱，站在那儿没动，目光落在脸盆上，她说，“我帮你洗衣服吧。” 谢阳忙阻止，“不用。” “那我给你做饭吧。” 薛明姗垂眸钻进厨房，谢阳跟过来，“薛明姗，你不必这样。” “不必怎么样？”薛明姗没有抬头，“女人不就这样吗，在家听父母的，以后嫁了人就是伺候男人伺候孩子。我相中你了，我也没有回头路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心意，但是……” 她扭头看向谢阳，双眸中饱含热泪，“但是谢阳，我挣脱不开了，我这辈子都挣脱不开了。即便知道你在我和辛文月中间选择了她，我也无法放手了。” 第154章 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薛明姗的眼泪像一记重锤砸在谢阳的心口上，让他心里鼓胀难受。 在这时候他才明白男人多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既想要还想要，为什么不能都要。 唉，他要是穿到古代去就好了。 在他为难之际，薛明姗却扭过头去给谢阳做饭了。 薛明姗的手艺秒杀辛文月，做出来的饭菜也可口。 饭菜端上桌，谢阳道，“要不要一起吃？” 薛明姗摇头，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又传来水声，薛明姗在给他洗衣服了。 “唉，太有魅力了也是个麻烦啊。” 谢阳嘟囔两句饭也吃不下去，干脆出来，“薛明姗，你没必要这样。” 薛明姗置若罔闻，用力搓着裤子。 过了一会儿薛明姗捞起一件小的，谢阳忙道，“这个我自己来……” 恰在此时，院门突然被人推开。 “谢阳……” 欢喜的声音堵在嗓子眼里，辛文月看到院子里站在一起靠的极近的两人，脸上开心的笑容渐渐褪去，莹白的一张脸变得惨白。 “你们、你们……” 辛文月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她控诉道，“谢阳，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辛文月转身便跑了。 “辛文月。” 这误会大了，他忙去追，可腰被人抱住。 一低头就看到薛明姗紧紧抱着他的腰，“谢阳，你不许走。” 谢阳无奈，“天黑了，她一个人走了不安全。” 薛明姗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松开他，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说，“那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在家等？ 这是他的家。 谢阳无法追究其中意味，他只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辛文月一个人在外头晃荡，是真的不安全。 尤其辛文月人傻钱多，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想从她身上薅羊毛呢。 谢阳追出去，早不见了辛文月的踪影。 他一路去了知青点，冯媛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谢阳过来，笑道，“辛文月不是去找你了？你怎么又来了？” 一听这话，谢阳就知道这小妮子是没回来了，可没回来人又去了哪里？ 他出来在四周找了一圈仍旧没找到。 正准备回去知青点找人一起找时，忽然听见路边一个草垛那边传来细微的哭声。 如果不是他感官都得到加强，还真听不见这声音。 他朝着草垛过去，哭声更清晰了一些。 “辛文月。” 哭声一滞，从轻轻的抽泣变成嚎啕大哭。 谢阳心软了，他过去，辛文月扑进他怀里，“谢阳，谢阳，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你得分清楚呀。我那么喜欢你。” 女孩哭的伤心至极。 谢阳又一次感慨为什么不是在古代。 如果是在古代高低都娶回去。 在现代他注定成为渣男。 辛文月哭了一阵，变成抽抽噎噎。 春日的夜晚还带着丝丝的凉意，辛文月穿了一件长袖并不保暖，下意识的就想往谢阳怀里钻。 谢阳浑身僵硬，往旁边靠了靠，他一动，辛文月又钻了下。 他在挪，辛文月道，“你在挪动试试。” 谢阳不动了。 因为不敢动。 辛文月自小吃的好喝的好，身体发育远非薛明姗可比，薛明姗抱着他的时候感觉很少，就是那次坦诚相见的时候规模也只能算得上小城池。但辛文月就不一样了，跟发面馒头似的。 “你别靠了。” 谢阳声音多了沙哑。 辛文月哼道，“那如果是薛明姗靠呢？” 谢阳无奈，“我俩真没什么。” 旋即他自己又困惑，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自暴自弃道，“辛文月，我就是这样的烂人，我承认我是喜欢你，馋你，但是同样的，我也馋薛明姗。” 辛文月不吭声了，往旁边挪了挪，她抱住膝盖说，“你真是个人渣。” 这一点谢阳也承认。 “没错。” 辛文月一噎，“但你只能有一个老婆。” 谢阳：但我可以拥有很多情人，只要我不结婚我就只是在池塘里养鱼。 他沉默，辛文月撇嘴，“你还真是渣男。” 谢阳又默认了。 她娘的，他也想当一个专一的人，但世上美人那么多，那怎么办。 辛文月说，“你以后离她远点儿。” 谢阳一怔，明白辛文月这是原谅他了。 他都还没哄呢，这妮子就把自己哄好了。 “那我办不到呢？” 嘿，这嘴可真贱，谢阳都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辛文月噌的站起来，恶狠狠的说，“那我就把你犯罪工具给没收了。” 说话的时候辛文月还往下一扫，谢阳顿时觉得胯下一凉。 蛋疼。 “送我回去。” 谢阳沉默的送辛文月回去，在知青点门口，辛文月霸道的说，“亲我。” 谢阳环视四周，“不好吧……” 他没说完，辛文月已经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来，“给我保持干净。” 说完辛文月就跑进知青点了。 直到回到家，谢阳也没明白过来。 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推门看到屋里亮着的煤油灯时，谢阳猛然想起。 卧槽，家里还有一个呢。 薛明姗竟然没走？ 他过去推门，坐在炕沿上的薛明姗抬头看了过来，展颜一笑，“你回来了。” 此时的薛明姗就像一个专心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对于他去做什么了竟然一句都不问。 谢阳唇上甚至还残留着辛文月亲吻过的温度，此时再面对薛明姗尴尬不已。 “你还没回去啊。” 薛明姗微微蹙眉，瞥了眼外头，认真道，“天黑了，辛文月会害怕，我也会害怕啊。没有你送我回去，我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这话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谢阳都不得不相信。 “那我送你回去。” 薛明姗扬了扬手里的衣服，“我把你衣服缝好。” 待缝好衣服，薛明姗起身，神色自如的挽着谢阳的胳膊，“走吧。” “走啊。” 谢阳被薛明姗拉着出来，并肩迈入黑暗中。 一路上薛明姗并未开口询问，谢阳脑海里挣扎许久，半路上道，“薛明姗。” 薛明姗嗯了一声，“我……我跟你说过。” “我知道。” 谢阳，“那你这样，是在耽误自己。” “这是我自己的事。” 薛明姗停下，环视四周，突然拉着谢阳的手放在胸口。 “谢阳，你感受到了吗？” 谢阳：嗯，感受到了，规模不大。 薛明姗神情望着他，“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她伸手放在谢阳的胸口，眼神带着悲伤，“哪怕知道你这里还有其他人的，但只要还有我的位置，我就不想放弃。” “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吗？” 第155章 报复回去 女人的心思很难猜。 明明知道他做出了选择，还是硬要凑上来。 该死的魅力。 谢阳看着薛明姗进了家门，这才转身回家。 他走的是村子后头的山道，草丛里的虫鸣也渐渐发出声响，山上的草丛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阳回家倒头就睡。 连续几天村里耕种都在村西，谢阳除了在家处理狼皮就是上山。 去养殖场那边看过几回，发现人手并没有减少，倒是养殖场四周的墙壁似乎又重新加固，墙看着比以前高了，大门似乎也重新搞了一扇大铁门。 卢强如果想要再次进去使坏，可能性不大。 想到卢强，谢阳就忍不住想，卢强还能坚持多久呢？ 当天下午，邮递员来了一次村里，带来了大家的信件。 谢阳没有信，但是假装有，直接找钱有才开介绍信去县里。 理由很简单，“我二叔给我寄了东西，我得赶紧拿回来，不然时间久了坏了就不好了。” 钱有才深信不疑，痛快的给了介绍信。 换个人说破天这介绍信也不能开。 但谢阳…… 下地他不干，天天跟着孩子打猪草，猪草还是孩子们打的，他在不在没什么区别。 谢阳得寸进尺，“我可能会住一宿再回来。” 钱有才一怔，“你可别去黑市啊，被抓住你就没机会回城了。” “那不能去。”谢阳道，“我二叔给我寄东西来，我就不缺吃喝了，我去黑市干什么，我可不会干给咱们大队抹黑的事儿。” 之前搞化肥的事儿让钱有才对谢阳的处事方法多了一层信任，谢阳保证后也就没阻拦。 还借了谢阳自行车。 不过谢阳没要。 他打算明天天不亮就出门，骑自行车到县城。 路虽然难走，但是山地自行车有一定减震作用，屁股还能保住。 回到家，谢阳便把晾晒的狼皮和咸肉全都收到空间悬挂起来，之后又检查一遍家里的东西，确认没有不该出现的东西，这才躺下睡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亲他。 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上。 淡淡的馨香让谢阳控制不住，缠缠绵绵。 然而等亲吻往下…… 谢阳猛的睁开眼。 哪里有什么美人。 他果然是想女人了。 谢阳觉得自己在渣男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四点，起来稍微收拾，再吃口饭，五点钟的时候谢阳关门往县城去了。 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处于睡梦当中，谢阳才从空间取出自行车，突然听见屋子后头有微弱的说话声。 大半夜的还有跟他一样的夜猫子？ 谢阳赶紧将车子放起来，小心翼翼的朝屋子后头去了，到后头又没发现人，再仔细听，说话声却是从身后的山林传来的。 微弱的手电筒光亮四处乱照，谢阳躲在墙边儿并不担心会被发现。 待人更近一些，声音也更加清晰。 “这个卢强也真够行的，进山都好几天了咱们都快翻个遍了也没找到。” “说不定已经被老胡吃了，这山上可是有老虎的。” “老大让咱们找还得继续找。要不然让徐娟把人骗出来多少。” “那谁知道。” 竟然还在找卢强。 谢阳离开墙根上了大路，骑车直接往县城去了。 到六点来钟，天已经彻底亮了，街上行人并不多，只有国营饭店门口人才多一些。 谢阳只瞥了一眼，便往化肥厂家属院去了。 化肥厂的一把手姓柴，大家都喊他柴书记，整个玉县两个化肥厂都是他说了算。 在他之上的委员会，有柴书记的靠山，他的靠山梁有田是生产指挥部的主任，而庞家的靠山肖军则是委员会政法部的主任。 两人隶属于不同部门，原本该和平相处。 但从去年开始，委员会进行改革，需要有一个话事人，这个人选便成了几个主任争夺的目标。 而其他几个主任竞争一阵子之后发现不对劲，放弃了，唯独梁有田和肖军不肯放弃。 也恰好这二人在区里还有靠山，谁也不肯让谁，这两年两人斗的不可开交，这职位也一直悬空没能选出来。 背后里两人的较量也是数不胜数。 像柴书记是梁有田的好友，自然也希望梁有田再往上爬一爬，对他也只有好处。 一大早柴书记吃了早饭，便提着公文包出门了。原本不用这么早出门的，但最近春耕，化肥用量激增，各处都在找关系弄化肥，需要处理的事儿也多，柴书记只能早早的出门去了。 化肥厂在县里是大厂，作为一把手在家属院住的房子都是最大的。 从家里出来，关门的时候他突然一愣。 门边有个袋子。 他低头捡起来，本以为是谁家掉的，可这会儿大家都没起来，谁能掉东西在他家门口？ 柴书记打开一看，顿时惊讶，待看到里头的账本，更是震惊的不行。 然后他就控制不住的笑了。 “真是好东西啊。谁这么早送来的？” 他环视四周都没人，从楼上看下去，仍旧没人。 柴书记乐呵呵的也不着急上班了，拎着东西就去了梁家。 谢阳看着柴书记进了机关大院，这才松了口气往国营饭店去了。 野猪他空间里还有七八头，一次也不可能都清了，这次卖给丁树强两头，剩下的回头找乡村黑市处理。 这些野猪也能换一部分钱了，所以狼皮什么的才不着急卖。 至于狍子，这次也卖给丁树强两只，这玩意儿有人喜欢吃。 到国营饭店时还没过饭点儿，但大厨不管早饭，来了之后就坐在后头抽烟。 瞧见谢阳时，丁树强顿时惊喜，“谢知青，你来了。你可算来了。” 都不等谢阳问，丁树强就主动问，“有野猪肉吗？” 谢阳忍不住看他一眼。 真是上道。 两人还是默契的去了那间破院子。 交易完毕，谢阳谢绝了丁树强去他家里吃饭的好意。 他也没去百货商店，而是直奔县委员会。 今天的委员会还是静悄悄的，很多人还没上班，但没一会儿他看到柴书记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骑车走了。 只要想往上爬，就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谢阳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鸡鸭鹅猪牛羊什么的，他也想要。 要想捡漏，他得上山，而且得在抓捕行动之前到那边去。 回去，上山。 在谢阳抓紧时间上山之时，柴书记和梁有田也找到了人手。 “所以我们得速战速决，不能给他反应的机会。” 第156章 看谁先倒霉 肖军在玉县掌管政法部，负责维护社会治安。 对县里的武装部也能插上一脚，对抓投机倒把也能插上一脚，这就不可避免把自己人塞进去。 如果去找武装部的人或者治安队的人进山抓捕，必然会引起肖军的注意。 所以梁有田和柴书记商量一番之后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区里，而区政府所在位置离着玉县有三十多里地，区武装部的人过来开卡车的话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从玉县再去太阳湾大队则需要两个小时。 这个时间说短也短，但是梁有田迫不及待的想要人赃并获，梁有田甚至已经看到肖军跪地求饶的样子了。 “时间就是生命啊，陈部长，我们得速度。” 挂断电话，梁有田说，“一会儿人来了，也瞒不住，到时候咱们只管看好戏就行了。” 东西是他们俩交上去的，到时候梁有田有望拿下一把手位置，以后柴书记也能从化肥厂挪动一下。 “我知道了。” 梁有田神色如常的回了委员会，不巧在院子里遇见肖军。 论能力论资历，肖军根本没法跟梁有田比，但肖军比梁有田更会钻营，扒上的靠山也有本事，这才能跟梁有田在委员会形成竞争。 “哟，梁主任，怎么这时候才来啊，主任就是不一样啊。” 梁有田看了肖军一眼，只冷哼一声，话都没说一句直接往办公室去了。 跳梁小丑罢了，还能蹦跶多久。 肖军看着梁有田的背影心里却莫名的不安。 那个坏事儿的卢强一直没找到，账本什么的也没找回来，深山养殖场的事儿就没法解决。 一日找不回，终究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 万一被人知道了山里的事儿…… 肖军突然一惊。 难道卢强找梁有田保护了？ 那可就麻烦了，就算没有账本，只要去山里养殖场抓一波人，再审问一下，那他就完了！ 肖军顿时慌了。 看了眼办公室，匆忙骑车离开了委员会。 见肖军离开，梁有田有些惊讶，怎么这时候离开了？ 难道被肖军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行，他得去门口等着去。 另一边，谢阳打算直接坐车回公社，然而车子上午不开，没办法，他只能靠着两条腿飞快的朝彩虹湾跑去。 累了就停下喝灵泉，喝完再发疯的跑，一路跑回彩虹湾，趁着大家都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又躲躲藏藏的上了山。 然后又是玩命的跑。 时间就是鸡鸭鹅，时间就是猪牛羊啊。 那么大的养殖场，那得来多少人才能通通包围，只要乱起来他就有机会。 甭管是一头牛还是一头猪，抓到就是他白得的，再不济躲在树上看热闹也是一件好事儿。 在谢阳朝着养殖场奔去的时候，肖军也到了太阳湾公社找到了庞洪福。 庞洪福听着肖军的话大惊，“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直接就地解散？我们损失了那么多钱了，要是直接就地解散了，咱们的可就损失大了。” 因为一把手的争夺，肖军怕留下把柄，养殖场开办以来的所有收入肖军都没敢放在家里，都放在庞洪福这里。 结果庞洪福为了一个破鞋，把这些东西都被卢强弄走了。 弄走不说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找出来。 “姐夫，那是咱们所有的积蓄了，现在的养殖场，还借了不少钱呢。” 肖军何尝不心疼，他咬牙道，“跟命比起来，钱算个屁。万一真有人去山里了，那我们就没机会了，把人遣散，东西都放跑，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养殖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东西。你听我的，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 说话的功夫肖军的眼皮快速的跳着。 庞洪福一咬牙，“我这就去。” 他赶紧离开家也进山去了。 然而庞洪福才走没半小时，两辆大卡车拉着全副武装的士兵进了太阳湾生产大队。 这样的装备出现在村里，那就是最大的新闻。 早得到肖军嘱咐的庞福生一路迎接，“各位领导，这是怎么回事儿？” 车子停下，梁有田和武装部的人直接没下车，只让人喊道，“武装部做事，赶紧让开。” 庞福生到底不比庞洪福胆子大，被这么拿枪指着，吓得赶紧让到一边儿去了。 这时候什么大队长的面子全都不是事儿。 村里的路跑不开卡车，卡车在村头上停下，梁有田跟着武装部的人下车，然后直接就进山去了。 那个包裹里不但有账本，还有养殖场所在的位置，他们随便在村里抓了几个村民，就由他们带着进山了。 至于会不会不配合？ 有人会不害怕枪吗？ 队伍直接进山了，庞福生的脸也阴沉下来。 看来肖军说的没错，养殖场的事儿被发现了。 庞福生在三人的合作中其实拿的是最少的，利益分配不均，只是还没等分配，钱都没了。 如今出事，他可不想给自己侄子和侄女婿背锅。 他回到家里找肖军商议对策，肖军说，“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账本里有没有写我们的名字？” 庞福生一惊，“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识字儿。” 肖军目露鄙夷，不识字儿还当什么大队长。 如今知道真相的是庞洪福，可庞洪福进山了。 两人对视一眼，肖军嘱咐道，“这事儿咱们就当不知情。我这就回县里。” “行。” 两人达成默契，将这事儿打算推到庞洪福身上去。 肖军迅速骑车回县城，路上琢磨该如何脱身。 而此时，谢阳气喘吁吁的到了地方，还是爬到高处，确定树下看不见自己，这才注视着深山养殖场。 鸡鸭可真肥啊，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就是可惜了那些小牛犊还有小猪仔儿，没等长成呢就得被抓走了。 谢阳才喝完灵泉，突然眼眸一亮，他看到有个胖子行色匆匆的进了深山养殖场。 紧接着，里头慌乱的出来二十多号人，将大门开了，将养猪栏门开了，将牛羊的绳子解开了，然后开始放鞭炮。 噼里啪啦声中，鸡飞狗跳，猪牛羊飞奔逃跑。 动物大军冲破牢笼往山林里四散跑开。 第157章 抓捕 鞭炮声很响，但这里是大山深处，响声谢阳听的一清二楚，走到一半的梁有田等人就只能听个响了。 “这是什么声音？是枪吗？” 梁有田心里一紧，生怕被那些人给跑了。 武装部的领导摇头，“像鞭炮，让前面的人加快速度。” 而在梁有田紧急赶路的时候，谢阳还在观察，见养殖场里的工人包括庞洪福也钻入山林跑了的时候，谢阳这才下了大树，然后追着这些牲畜就去了。 不收白不收，收了就是他的。 至于抓人的事儿，留给那些当官的去干吧，他能做的有限，账本交出去不求回报已经足够他心痛好几天了。 这些鸡鸭鹅啥的就当利息了。 当然，收东西的基础上还得保护自己，可不能把自己搭上去。 不过庞洪福估计也跑不了，除非…… 咦，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孟军？ 但是抓孟军不如抓鸡。 在他心里孟军还没只鸡重要，孟军就留给梁有田去抓吧。 得亏现在体力好，身手又好，那些家禽家畜在山林里跑起来可没有野外的跑的快，谢阳又被野兽锻炼出来，抓鸡鸭鹅的时候格外的快。 等到枪声响起来的时候谢阳已经抓了二十多只鸡鸭鹅，牛犊子抓了两头，小猪仔儿谢阳直接放弃了，小羊抓了五六只。 谢阳想的没错，梁有田等人已经追到养殖场，到那儿后发现人去楼空，除了一地的动物粪便，就是一堆才燃烧过的鞭炮碎屑。周围还能听见一些跑的慢的家禽家畜的叫声，很显然人都没跑远。 梁有田气的破口大骂，“这群投机倒把的份子，实在太坏了！抓住都得枪毙。” 可惜肖军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手里的账册上是有名字的，不管那钱分没分到手，总之该分多少却写的清清楚楚。 庞洪福就读了两年书，可想不出把名字用代号来代替的事儿来，随便一翻，就能看到不少的肖军，而且还在分配里头占了大头。 武装部的领导一看这情形也是大怒，当即让人分散开四处抓人，又安排一队人马去村里抓庞福生和庞洪福。 至于鸡鸭鹅什么的，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有人重要。 但想想还是心痛，如果都一锅端了，这些鸡鸭鹅牛羊什么的都拉回武装部那该多好。 一旦有了这想法就越心疼，看看那大院子，得养多少鸡鸭鹅啊。 “抓，把人都抓回来。” 谢阳满山头乱窜，一直到彻底找不到家禽家畜的时候这才慢慢下山去了。 今天的收获实在太丰富了，谢阳觉得接下来一两年都不用买肉，这就得省下一大笔钱。 谢阳心情愉悦，但也没忘了观察四周，万一不小心碰见追击的武装部的人就不好了。 还别说，谢阳还真碰见两次，每次都是快速躲藏。也不知道这次能抓到多少人。 谢阳往家里赶的时候，梁有田和武装部领导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一天跑下来，人只抓了六七个，牛羊什么的抓回来的就更少了。 好在他们反应及时，立刻下山去抓人，将庞福生和正准备卷钱逃跑的庞洪福给抓住了。 梁有田的眼睛亮的可怕，“现在还有肖军，不知道有没有抓住。”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天亮后他们赶回县城得知，肖军跑了，剩下老婆孩子在家也不管了。 肖军的家里一片凌乱，他老婆在家里嚎啕大哭，这才知晓肖军在昨天下午回来卷了家里的钱跑了。 那么久的时间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梁有田不禁皱眉。 他们还是大意了。 不过也怪他，没能早点把肖军控制住，导致武装部的人来时肖军便不见了踪影，他们一路追到村里也不见肖军。 那时候又着急上山，没能及时追捕肖军。 竟让人给跑了。 梁有田有些担心，毕竟出了这样的篓子可不好看。 而且上头还有些看他不顺眼的呢。 “我们还是得追捕肖军。”武装部的人说，“还有那个卢强，听说是他偷走了账本和一些钱。账本送回来了，那么钱呢？” 梁有田被这么看着，顿时大惊，“当时油纸包里没有钱，只有账册和图纸。” 那么钱呢？ 梁有田等人焦头烂额的时候，谢阳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昨晚的累了一晚上，天亮之前回到家里，到头便睡个昏天暗地。 醒来时太阳头偏西了，谢阳回想了一下昨晚走过的路，确认没有留下尾巴，这才又缓缓躺了回去。 钱是他的了，没人能想到，鸡鸭鹅都算赠品了。 美滋滋。 肚子叽里咕噜饿的不行，爬起来准备找吃的，外头突然有人砰砰的拍门。 谢阳拉开门，门外的赵磊一脸的兴奋。 谢阳知道他为什么来的，还是神色如常问道，“这么高兴，发生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天大的喜事。”赵磊进来，将门一关，一把抱住谢阳，“庞福生被抓了，他回不来了。哈哈哈，” 谢阳将激动的老同学推开，看着他也不禁浮现出笑意来，“那恭喜了。” 赵磊点头，“你知道吗，我们那边山上竟然出了大事儿，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的，好多人都上山了，都想去抓头牛啥的，我就想来跟你分享这件喜事。” “我们一起上山找牛去吧。” 与鸡鸭鹅这些东西比起来，最贵重的就是牛了。牛可以耕地，就算是卖肉也是一大笔钱。 谢阳嘴角抽了抽。 “不光是我们村的，周围村里很多人听说后都上山了，你们村的也不少人上山了。” 谢阳忙道，“那我更不能去了，那么多人上山，别说牛羊了，就是野鸡都得吓得不敢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看到钱有才带着人从门前走过。 谢阳不禁好奇，忙追出来问道，“大队长，现在都上山抓东西去了，您这干啥去？” 钱有才眉头皱着，闻言没好气道，“去公社开会去。” “因为山里养殖场的事儿？” “大概是吧。” 钱有才着急走，急匆匆的走了。 谢阳正准备喊赵磊进去一块吃个饭，突然就听见喊救命的声音。 第158章 教育 两人对视一眼，飞快朝外头跑去。 此时的彩虹湾，很多人都跑上山了，目的就是想捡漏，鸡鸭鹅就不说了，牛羊这都是好东西，虽说要上交给大队，但是那也是能顶工分的。 要交给公社或者上级？ 大队里的东西凭啥交上去。 反正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小集体，谁都不想东西外传。 如今在村里没上山的，人不会多。 两人飞快出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大姑娘被一只野猪追着跑，后头跟着一串的老头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举着棍子和锅碗瓢盆的喊打喊杀。 谢阳：“……”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忙了。 看野猪的大小，应该还是个野猪崽子，估计是在山上跟它的猪爸爸猪妈妈跑散了，不知道为啥跑山下来了，然后就发生了这么一幕。 叮叮当当的，野猪害怕，然后追着往前跑。 反正危险没觉得多大，喜感倒是挺足的。 前头喊救命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辛文月同志。 也是，辛文月不缺吃喝，所以不稀罕往山上跑着捡漏。 “谢阳，你救救我啊。” 辛文月跑的还挺快，一路跑谢阳这边来了，谢阳转身飞快回院子，拎了一把斧头出来，在辛文月跑到他身后野猪冲过来的时候咔嚓一斧头砸野猪的脑袋上了。 野猪砰的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弹了。 “野猪啊。” “抓住野猪了，可累死我了。” “可不咋滴，山里养的猪没抓着，抓一头野猪也不错。” “谁说不是呢，咱们还挺厉害的。” “嘿嘿。” 一群老头老太太气喘吁吁，然后对着死状凄惨的野猪崽子流哈喇子，“这野猪小，肉估计没那么臊。” “放锅里有炖，放一把粉条子。” “你忘了放酸菜了。” 老头老太太们平时在家也没啥好吃的，看到野猪肉迅速就想好该怎么吃了。 谢阳哭笑不得，“我先弄大队部去，等大队长回来再决定怎么整吧。” 提起钱有才，老头老太太们就蔫了，“行吧。” 谢阳一走，发现衣服被抓住了，他回头，辛文月就战战兢兢道，“野猪为啥抓我啊。” “可能是看你细皮嫩肉的觉得好吃，想吃了你。” 谢阳随口一句话把辛文月吓到了，更躲在他身后不出来了。 “我哄你玩的，” 谢阳说完，辛文月就赏了他一顿小锤锤。 谢阳忙躲开，对处于震惊中的找来道，“来帮忙搭把手。” 一头小野猪大概有一百多斤，两人抬着勉强可以。 赵磊一边走一边看谢阳。 谢阳问他，“有屁就放。” 赵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觉得你变了很多。” “是不是觉得我身体变好了，也有本事了？” 赵磊点头，“对，上次我就发现了，但是没有这次的感觉来的强烈。” 闻言谢阳不由心里嘀咕，你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了呢。 不过通过原身记忆，谢阳也知道赵磊这人很实在，也很善良，这么说的肯定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高深莫测的感慨一声道，“其实我从踏入东北的土地开始身体就逐渐变好了，然后这才俩月的功夫身体就日益强壮。” “啊？” 赵磊直接懵了，心道他怎么就没这感觉呢？ 两人到了大队部，将野猪扔在地上，谢阳去洗手，然后才继续道，“你是不是没这感觉？” 赵磊老老实实的点头。 谢阳便道，“那是因为你身体本来就很好，但我以前那身体是真真的差啊，可能我这人身体就适合东北的生活，我觉得身体变好了，就开始自己有意识的锻炼身体，然后就变得有力气有本事了。” 至于以前抓野猪的事儿，他没说，反正村里人跟赵磊也不熟悉，不可能去跟他科普。 再说了，就算说了也没事儿，赵磊跟原身都一年多没见了，有变化也正常吧。 谢阳的话让赵磊若有所思，但他是真的为谢阳高兴。 “你身体好了就是最好的。” 谢阳点头，“行了，你快回去吧，不然让人发现你不在也不好。你们村到时候估计会有新的大队长，到时候也不用担心跟以前一样了。” “你说的没错。” 赵磊趁着天色还早赶紧离开了。 待他走后，辛文月说，“这是你同学啊。” 谢阳点头，“是啊，你觉得他还不错？那介绍给你啊？” “去你的。”辛文月又忍不住捶他，却被谢阳抓住手腕，她脸上一红，干脆靠他胸前了，“谢阳……” 唉呀妈呀，这情意绵绵的声音。 他忙推开她，“注意点儿影响，这是大队部。” 辛文月喜滋滋，“那我们去你家，我给你做饭。” 又是做饭。 谢阳不禁想到薛明姗。 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给他做饭。 不等他回答，外头又有人来了。 那群老头老太太都过来了，“你们继续搞对象，我们看着野猪，别让它跑了。” 老头老太他们就围着野猪蹲下了。 谢阳都顾不得尴尬，“野猪死了。” “那得看着别被狼爪走了。” 谢阳：“……”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走了。” 辛文月拽着谢阳出门，喜滋滋道，“我给你炒鸡蛋。” 谢阳不信，“我怕再进医院。” “小看人。” 辛文月打定主意要为谢阳炒鸡蛋，谢阳被她缠的没法子，只能跟她回家去。 辛文月果真去炒鸡蛋，那一大勺子油…… “你这……” 鸡蛋炒出来了，油汪汪的，还忘了放盐。 谢阳：“你这样的以后怎么嫁人啊。” 辛文月：“我就嫁给你啊。我给你当媳妇儿，给你生孩子。” 她说的兴致勃勃，一点儿没有大姑娘的害臊。 谢阳看她，“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辛文月眨眨眼，“我、我不知道啊，我妈说跟其他男人睡一觉就能生孩子了，那等我跟你结婚了我就跟你睡一觉，那不就有了。” 说到最后辛文月总算知道脸红了，羞答答的。 谢阳看着纯情的小妮子，真是不知道深浅呐。 看来小妮子的妈也没给小妮子做好性教育的工作。 “其实生孩子这事儿说来话长了。” 谢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知道睡觉是怎么睡吗？” 辛文月好奇，“怎么睡？你亲亲我，我再亲亲你？” “这只是前戏。” 辛文月：“？？？还有？” 谢阳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还得进行深入浅出的交流。” 第159章 是不是一对 辛文月更懵了，“什么叫深入浅出的交流？” 谢阳：“……” 像所有大人教育孩子一样，“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谢阳就像个教唆人犯罪的渣男，只不过辛文月压根就不明白这些。 可能对她来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一起生活，一起睡觉一起生孩子，怎么生她也不知道，男女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也不清楚。 谢阳好歹还有点儿良知，没再多说下去。 为了让这晚饭还能吃，谢阳少不得自己进灶房做饭去了。 此时外头人也多了起来。 上山捡漏的人回来了。 路上不少人。 薛明姗看着谢阳家虚掩着的门，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只可惜没看到谢阳。 等回到家，薛明秀过来找她，“我那还藏了一只鸡，咱妈不知道，你去送给谢阳吧。” 薛明姗惊讶的看向三哥，不明白三哥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之前的时候三哥可是不看好他们俩，竭力反对的。 薛明秀道，“我是觉得大队长说的对，谢阳以后是有出息的，只要你们感情好，说不定他能把你一起带走。” 闻言薛明姗心里一阵感动，三哥还是关心她的。 “你去吧。” 鸡是家养的，是从山上抓的，已经被薛明秀处理干净了，也不知道怎么弄回来的。 薛明姗瞥了眼堂屋，堂屋里父母都还没睡，她小心翼翼的出门，然后沿着屋后山脚的路深深浅浅的往村子西边去了。 此时，辛文月蹲在厨房门口，痴迷的看着男人挥舞着锅铲。 她说，“你做饭的时候都很帅气。” 谢阳瞥她一眼，“少说好听的，你这说来给我做饭吃，结果还得我回锅二次重造。” 辛文月嘿嘿笑着，“所以你最好，我才要嫁给你啊。” “别天天嫁不嫁的，不知道害臊。” 辛文月理直气壮，“这时候害臊说不定就……” 门被敲了两下，没关上的门被人推开。 薛明姗和辛文月对个正脸。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虽然天色昏暗，但火花四溅。 辛文月道，“你来干什么？” 谢阳一听顿觉不好，探头一看，果然看到薛明姗来了。 薛明姗进来，将门关上，看着两人心里难过。 她强笑一声，把手中的鸡塞到谢阳手里，“今天我们上山找到的鸡，你留着补补身子。” 谢阳哪能要她东西，连忙还回去，可薛明姗却不拿，看了眼他，再看一眼辛文月，直接转身就走，“你们炖了吃吧。” 她飞快开门离开，谢阳追出去，却被辛文月拽住，“不许去。” “我去还鸡。” “那也不行。” 辛文月噘嘴。 刚才她看的清楚，谢阳心软了，这个狗男人。 谢阳看她，辛文月倔强的看着她，眼中都是受伤。 “一会儿我们还回去。” 谢阳拽开她的手，“你老老实实待着。” 他拿着鸡飞快的追出去，不远处薛明姗正抬着胳膊，似乎是在抹眼泪。 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谢阳快跑过去，一把拽住薛明姗，薛明姗险些惊叫出声，看到谢阳，直接扑他怀里了，“你就这么讨厌我，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女人哭的伤心，谢阳也是无可奈何。 一打眼，他看到门口出现一个人影，是辛文月出来了。 辛文月幽幽的看着他和薛明姗，眼神受伤。 这可真是要命了。 鸡没还回去，辛文月又哭着跑了。 薛明姗抬起袖子说，“你快去看看她吧，晚上不安全。” 谢阳看她，“那你呢？” “我没事。”薛明姗笑了笑，“我是村里人，也熟悉路，我三哥说不定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 听她这么说谢阳赶紧去追辛文月去了。 可看着谢阳毫不犹豫的去追辛文月，薛明姗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 谢阳很关心辛文月。 可她这人就是认死理，一旦认准了的人就不想再放弃。 只要谢阳没有结婚，那她就有机会。 这是几年来她唯一看上的男人。 谢阳追了一阵，果然看见辛文月，不过辛文月被于铁柱拦住去路。 于铁柱看到谢阳出现，拔腿就跑。 大概是被扒光的印象太深刻了。 辛文月跑过来，紧紧的抱住谢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谢阳：“……” 心好累。 辛文月说，“我想跟你睡觉。” 谢阳一脑门子冷汗，“回去洗洗睡吧。” 强硬的把辛文月送回知青点儿。 王立新拿了一只鹅，“拿去，这是我们今天的战利品。” 谢阳不禁乐了，“还真找到了啊。” “我们就是运气好，有几只鹅掉陷阱里了，恰好王林也掉进去了，可不就都便宜我们了吗。拿着吧，回头问问人家怎么做，铁锅炖大鹅还是很有名气的。” 谢阳摇头，“那你们干脆炖了喊我来吃得了。” 知青点的物资不富裕，谢阳是真不忍心要他们的东西。 王立新也能明白他的想法，也没推脱，“行，今天晚了，明天晚上过来吃铁锅炖大鹅。” “再弄点贴饼子。” 说完话，谢阳便准备离开了。 结果王立新又跟他出来，“你跟辛文月怎么回事儿？” “没怎么回事儿啊。”谢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王立新幽幽看他一眼，“见天往你那儿跑，只要涉及到你的事儿就兴奋的不得了，更听不得别人说一句你的坏话。” 见谢阳发愣，王立新就一副老大哥的样子道，“辛文月是个好姑娘，家世条件也好，跟她好你不亏。” 顿了顿道，“当然，你也可以撇清关系，惦记她的人可多了去了。” 谢阳忙道，“谁惦记她？” 这话出口自己就顿住，王立新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不在意的话你会问这个？你这是紧张了。” 紧张了吗？ 谢阳不想承认。 对辛文月喜欢是真喜欢，可薛明姗他也喜欢。 唉，都怪他太优秀了。 而在公社，各大队的大队长在会上听到公社说的消息，直接炸开锅了。 第160章 半夜抓贼 深山有个养殖场，并且养殖场的动物都被放跑了这事儿各大队已经都知道了，并且社员也上山抓了一天。 不管成果如何，一般也弄不回去。 只是没想到这事儿跟他们还有点关系。 公社委员会的主任道，“这事儿也是没办法，大家都得同心协力，将逃跑的人都抓到。” “可现在春耕啊，哪可能派出去那么多人手，还干不干活了。” “就是啊，耽误了春耕谁负责。” 公社书记在一边坐着，也跟着点头，“是啊，春耕比什么都重要。” 各公社春耕不比农场有大型机械，一切工作都需要社员动手，而一些累活更需要劳动力。 但同样进山搜山也需要劳动力，今天各村进山一天，各大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弄点鸡鸭鹅的改善生活。 可让他们停工两天进山搜人，没一个乐意的。 当然，如果好处给到位，也好说。 委员会的主任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意思。 他抬手敲了敲桌子道，“今天各大队都有人进山了吧？也捡了不少好东西吧？这些都不要了，也不要各村人全上山，一个村出二十个人，主要抓人，顺便改善生活，如果抓到人，县里说了给予奖励。” 这个诱惑就不错了。 最后各大队的大队长对视一眼都答应了。 从办公室出来，雷鸣就迎了上来，“大队长，咱们回去？” “回去。” 钱有才上了马车就开始琢磨这事儿。 既然让派二十个人，那派谁去，不派谁去，都有讲究。 雷鸣问，“这次是因为太阳湾的事儿？” 钱有才点头，“公社让各村出二十个人进山帮着找人，抓到一个会给奖励。” “奖励啥？” 问到点子上了。 钱有才摇头，“不知道，没说。” 雷鸣嘿了一声，“可真够坏的，等干完了，一人给二斤玉米也算奖励了。” 话糙理不糙，但公社派发的任务就得完成。 到村里路过谢阳家，看到谢阳家里亮着灯，钱有才笑了，“知道派谁去了。” 他下车敲门，谢阳觉得奇怪，“大队长，有事儿？” “是有事儿。” 两人进去，钱有才把事情一说，谢阳道，“您想让我进山抓人？” “对，你跟着进去我也能放心点儿。” 起码遇到野猪的时候不用慌。 谢阳觉得山上经过这么一通闹腾，什么东西都能吓跑了，还有个屁啊。 他沉吟片刻说了他的顾虑，“今天上山的人可不少，那些人就算藏在上山的人里头下山跑了，谁能知道？我觉得上山也是白闹腾。” 钱有才一听觉得也是，很可能白费力气，如果没抓到人，公社可没说有没有补偿。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钱有才顿时头皮发麻，“我先去看看。” 五十多岁的人了，钱有才腰都有些弯了，一听见有事儿，小老头跑的还挺快。 谢阳好奇，跟着出来，就看到一群社员拽着两个陌生人，正在咋咋呼呼的询问。 钱有才过去看了一眼那两人，问道，“从哪儿过来的？” 两人眼神闪躲，“我们是月亮湾的……” “放屁，我老丈人家就是月亮湾的，月亮湾根本没这俩人。” 其中一个社员当场揭穿俩人的谎话。 两人慌忙道，“我们是月亮湾新来的知青……” “那更放屁了，就你这一口的东北口音，一手的茧子，你还刚来的知青呢。” 谎言又被揭穿了。 钱有才多精啊，见俩人不说实话就猜测出来了。 还真如谢阳所说，趁乱下山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竟然还碰到了人。 再一问，谢阳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这两人的确混在上山人的人群里下山的，他们没敢白天下山，只想着等天黑了出来找点吃的。结果彩虹湾这几个人也下山晚了，恰好碰见，以为是小偷，就给抓了。 “绑起来送公社。” 谢阳拉住钱有才，“大队长，您如果不想让人上山，可以拿着俩谈条件，当然，我觉得上山看看情况也行。” 钱有才摆手，“我先送公社再说。” 他晚饭都没吃，又喊来嘴里叼着馒头的雷鸣一块去公社了。 这注定又是个热闹的夜晚。 但是谢阳并不打算参与了，回屋睡觉去。 大半夜的谢阳听见砰的一声，接着鸡窝里的母鸡静咯咯哒的疯狂叫了起来。 谢阳爬起来套上一条裤衩子，凑在窗户那儿往外看。 就看到鸡窝那边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鸡窝里掏。 鸡窝里住着老母鸡和它的几个小鸡仔儿，被这么一掏自然不干了。 鸡蛋还没摸着，小偷先摸到一段冷冰冰滑溜溜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手上突然一痛。 他下意识的抽回手，一看手上竟然被叨了一个洞，血都流出来了。 小偷顿时恼怒，直接掏棍子去打老母鸡，而老母鸡也不是好惹的，从鸡窝里出来展开翅膀怒发冲冠的就冲了上去。 叨叨叨叨，老子叨死你。 谢阳悄无声息的开门出来，就蹲在门口看热闹。 一人一鸡打的还挺激烈。 “卧槽，妈的，这鸡成精了吗？” 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谢阳看着小偷被战斗鸡打的丢盔弃甲，也是感慨万千。 “你不行啊。” 小偷先是一愣，接着大惊。 回头看了眼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卧槽，被发现了。 小偷拔腿就想爬墙跑路，谢阳捡起一块石子儿啪的砸了过去，正中小偷的爪子。 “哎哟。” 小偷砰的一声掉下墙头。 谢阳过去一看，是个陌生的男人。 谢阳一想便明白了，山里逃出来找吃的。 他的院子正好在村外，可不就是正合适吗。 谢阳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当即大喊，“抓小偷啊。” 小偷都懵了。 还想跑，又被抓下来。 谢阳的一嗓子把不远处的刘洪水一家给喊起来了，接着村里不少人家都跑出来了。 “卧槽，我家的鸡。” “抓小偷啊。” 整个彩虹湾都热闹起来了。 小偷：“……” 第161章 进山搜捕 谢阳将小偷直接扭送大队部，一路上都能听见村里人咋咋呼呼抓小偷的动静。 小偷也是郁闷的不得了，生怕被抓回去，忙哀求道，“这位大哥，求你别把我交上去，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我真没办法啊。” “我实在是饿极了，所以才想借你一只鸡，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家的鸡都跟您一样英勇神武我也没占到好处，求你饶了我吧。” 见谢阳一声不吭，小偷更加着急，干脆扯着嗓子嚎哭，“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的儿子吃不上饭，我就是给人干活的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谢阳不禁乐了，“你今年多大了。” 小偷，“二十。” 谢阳直呼好家伙，“你妈六十生的你，你十八生的儿子，你们一家子真牛逼大了。” 小偷一噎。 他娘的，这不就是从古流传到现在的一句哀求的话吗，谁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些门道啊。 “求求你了大哥。” “闭嘴！” 小偷忙闭嘴。 谢阳阴恻恻的看他，“你不知道吧，现在各大队都在到处抓人，我就算把你放了，你估计也是跑回山里躲着，说不定哪天就被野兽吃了……” “这么大动静，野兽早跑没了。” 谢阳一巴掌拍他脑袋上，“那你跑了以为其他大队的就抓不到你们了？你又没介绍信，你能跑哪儿去，还能一直在山上？既然这样还不如跟我回去好好的听从领导的指挥，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最重要的是能换工分啊。 甭管换几个不吃亏就是了。 小偷被他的理论说的有些晕头转向。 这也没两天的功夫在山上他就受不了了，谁知道以后得躲多久。 “你们的老大都被抓了，你们这些小虾米还躲啥啊。” 小偷一怔，好像也对。 很快到了大队部，除了谢阳抓到的这个小偷，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抓了两个过来。 钱有才不由乐了，“这还没上山就先抓了三个，行了，明天咱们意思意思就成了。” 大晚上的也不好拉到公社去，就暂时关在大队部，村里那个民兵扛着枪跟一个村民轮流守着，其他人则回去继续睡觉。 谢阳等所有人都走了，才问钱有才，“那明天还是我上山？” 钱有才道，“你不乐意去？” 谢阳笑了，“去就去，正好开春了，看看有没有啥蘑菇。” “没下雨哪来的蘑菇。” 话才说完，钱有才脸上一湿。 他抬头，就发现雨点儿下来了。 “卧槽。” 真是见鬼了，下雨了。 谢阳摊手，“看吧，天亮不下雨我就上山了。” 其实他盼着下雨，毕竟蘑菇没那么快出来，总得给蘑菇积蓄力量的时间。 趁着没下大，谢阳飞快跑回家里，进屋之前过去瞅了眼鸡窝，就发现鸡窝里有一截蛇…… 妈的，这老母鸡到底什么癖好，见天的抓蛇。 入睡前谢阳还在琢磨，这蛇到底从哪儿抓的，他见天关着门老母鸡又出不去。 半夜的时候谢阳突然从炕上坐了起来。 卧槽。 没出院子那不就是在他这个院子里抓的，会不会是从他屋里？ 真是麻了。 因为这个认知，谢阳睡的有些不好，梦里都是很多的蛇。 天亮后谢阳干脆将老母鸡一家放屋里来了，老母鸡也不负众望，在屋里满屋子的溜达，抓出来两只老鼠，还有两条细细的小蛇。 谢阳嘴角抽了抽，赶紧扒拉几口饭往大队部去了。 他来的有些晚，大部分人都已经下地了，而昨晚的三个毛贼也已经承认是太阳湾的村民，已经被送去公社。后续到底怎么处理，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谢阳问，“一个人给多少公分？” 钱有才没好气看他一眼，“赶紧滚滚滚。带着几个知青一块上山吧。” 谢阳看了眼王林几个人就明白了，他们这些新来的干活都不行被嫌弃了。 “走，上山。” 人手一件工具，五个人就上山去了，才出大院，辛文月气喘吁吁的来了，“我给你做的午饭，你带着中午的时候吃。” 辛文月送来的是三个馒头。 许卫东羡慕道，“没我们的份儿啊。” 辛文月白了他一眼，“没有。” 转头又细声嘱咐谢阳，“一定注意安全，遇到危险赶紧跑，不能跑就把他们推出去当垫背的。” “喂喂，我们都在这儿听着呢，有你这样的吗？” 王林也不满道，“好歹都是一块来的，你可不兴这样啊。” 许卫东乐了，“瞎叽歪啥啊，谢阳又不是那种人，咱们跟着阳哥打野猪去。” 几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从村子后头上山，几个人人手一个背篓，一把斧头，四处搜寻人的时候还得看有没有野菜蘑菇啥的，能顺便搞点儿就搞点儿。 但山林的外围是来人最多的时候，一些出现在视野里的野菜蘑菇啥的早就被摘的干干净净的了。 在新的野菜长出来之前，他们别想在外围有所收获了。 基于昨天的经验，几个人非常热衷于搜寻一些废弃的陷阱。 当然……没有收获。 昨天上山的人实在太多了，两脚兽的气息彻底吓坏了山上的一干大小动物，一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别说人了，就是野鸡毛都没见到一根。 “昨天你们都搜的很仔细啊。” 王林笑道，“那当然了，昨天山上可热闹了。不过大家碰见不认识的人也没多想，就以为是周围村里的人呢。可惜了，放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昨天在山上遇见不认识的人也判断不出来身份，但今天上山搜人的都是成群结队，如果遇到零散的人，那就能判断身份了。 谢阳也没当回事儿，“既然让咱上山那就溜达溜达呗，拔点儿野菜也是好的。” 昨晚的雨不够给力，下了一个来小时就停了，村里的路是泥泞了，可山里树高林密，遮挡了雨滴，落到地上的雨水少之又少，想要采蘑菇就有些难了。 几个人都听谢阳的，“就当休息了。” 正走着，谢阳忽然抓住王林，“停一下。” 几人顿时如临大敌，四处张望，难道有野兽来了？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第162章 偷藏 王林小声问道，“有野兽？” “也许吧。” 谢阳提着斧头小心翼翼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发现声音更加清晰，他猛地用斧头拨开前面的草丛，下一秒挥着斧头就砍了下去。 草丛里的东西飞快逃窜。 “卧槽，狍子。” 王林几个人来东北后还是头一次见活的狍子，顿时兴奋，拔腿就追。 谢阳拉住他们，“等等。” “等什么……” 话都没说完，拔腿跑出去的狍子又回来了。 “打啊，等什么。” 谢阳一声喊，王林等人从各个方向追了上去。 傻狍子也不好奇了，拔腿就跑。 五个人奋力追赶，没想到王林跑的比谢阳都快，一斧头砍在狍子的腿上，狍子砰的摔地上了。 王林兴奋道，“倒下了……” 然而他很快高兴不起来了，在他前头三米远的地方停着一头狼，野狼汗毛竖立，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类，就像在说：你们几个垃圾。 谢阳等人随后赶来，许卫东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办？” 谢阳：“杀狼，不然它会喊来狼群。” 狼是群居动物，这里出现一只，谁知道会不会在不远处藏着其他的狼。 他们这是追狍子的时候不小心误入了狼的领地了。 谢阳拎着斧头飞快上前，野狼却很聪明，知道眼前四五个人它不一定能打的过，拔腿就跑。 “追。” 五个人顾不得摔在地上吱吱歪歪的狍子，追着狼就去了。 这一次谢阳的速度飞快，快到后面几个人都跟不上了。 眼瞅着野狼越来越远，谢阳掏出弓弩朝着野狼射了一箭。 可惜没打到。 谢阳已经失去最好的机会，只能跟着狼群在林子里飞奔，突然野狼停下，冰冷的看着谢阳，下一秒抬头就要嘶吼。 这是最好的时机了，谢阳在狼吼叫出声前扣动弓弩，一箭射在狼的脖子上。 吼叫声戛然而止。 谢阳上前，抓着牙狼飞快回奔。 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才听到王林等人喊他的声音。 野狼已经气绝，但几个人却不适合再往里头去了。 “这可真是好东西啊。” “那可不，剥皮的时候顺着这个孔刨开弄好之后就是一张皮子。” 许卫东道，“这狼和狍子要上交吗？” 几个人都沉默了。 按理来说，这两样东西都得上交大队，这两样都不属于野鸡野兔这种小猎物，交给大队，大队会同意卖给收购站换钱。 但谁都有私心，想留下自己吃喝，狼皮也可以自己卖掉。 几个人都看向谢阳，等着谢阳拿主意。 谢阳抬头，疑惑道，“咱们难道不是因为没带午饭下山的吗？” 王林等人一愣，接着哈哈笑着，“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几个人下山，王林先把东西放到谢阳这边，然后又上山了。 不过这一次几个人没那么好运气了，除了一些野菜其他什么收获也没有。 天黑之前五个人下山，换了衣服之后才去跟钱有才汇报工作。 钱有才也预料到了，“行了，咱们意思一下过场过了也就算了，明天都老老实实上工去。” 谢阳：“……我不会种地。” 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钱有才白了他一眼，想到谢阳对村里的贡献，他对谢阳的容忍度也直线上升，“你不乐意去就算了。” 谢阳顿时欣喜，也有心情打听昨晚那三个贼的事儿。 说起这个，钱有才的脸就不好看了，“那三个人都是在养殖场里干活的人，都是庞家的亲戚，除了指控那俩人之外没什么用处。公社说县里也只是给了一批物资，那些物资就是用来奖励各大队的。” 物资紧缺的时候什么东西都稀罕。 但让钱有才脸色不好，这得给了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 想到昨晚三人中有一个是谢阳抓的，钱有才干脆拿了出来。 一块毛巾。 上头印着，“为人民服务。” 难怪钱有才脸色不好。 费劲巴拉一通忙活就一块毛巾，抓不到人就没有好处。 各村还得浪费人力物力。 谢阳拿了毛巾直接搭钱有才脖子上了，“送您了。” 麻溜的走人。 回到家没多久，王立新就跟着王林来了。 看到狼和狍子的时候王立新都激动了，“还真有啊。” 王林和许卫东跟他说的时候他都惊呆了，忍不住去看谢阳，“肯定是你抓的吧？” 王林不满，“狍子是我打的。” “行行，你打的。”王林随口安抚两句王林，便准备匕首跟谢阳剖解这俩东西的皮毛，不过拿了刀子，王立新又犯难了，“我不会啊。” 谢阳笑道，“我来。” 基于之前的锻炼，谢阳剖解狼皮和狍子皮手法非常娴熟，后头的制作也格外顺畅。 这把王立新和王林羡慕坏了，“你怎么会这个？” 练习的多了就会了呗……谢阳吐槽。 他认真道，“之前跟雷鸣学的。” “那就不奇怪了，雷鸣的爷爷据说以前是猎户，估计是祖传的本事。” 看着皮毛挂起来，王立新就像看到了钱。 而狼肉和狍子肉，他们没打算卖，由两人带回去腌制，说不定就是他们知青点今年的口粮。 王立新美滋滋道，“我发现从谢阳来了之后咱们知青点的伙食都好了很多，以前的时候一年都吃不上一次鸡鸭呢。今年这都吃几回了。” “还别说，我遇到谢阳之后感觉运气都好了。” 两个王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很感慨。 谢阳也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男主剧本的魅力？ 越想越美。 肉被带走，王立新非常客气的给割了几斤狍子肉给谢阳，至于狼肉，谢阳敬谢不敏，不好这一口。 大晚上的谢阳又饿了，将狍子肉切成块串起来，在院子里烤肉。 一边烤肉一边吃饭，这小日子也没谁了。 隔了两天通过钱有才从公社带回来的消息可知，去山里搜山果然没多大用处，最后还是派人往那几家跑了的人家蹲守反而把人抓住了。 散兵游勇尽数抓住，大部分是在山里熬不住下山回家找吃的，也有跟彩虹湾那三个差不多，大半夜去搞吃的被抓的。 又过两天肖军在省城火车站被抓了。 第163章 谢阳被带走 深山养殖场这个案子，幕后主使者庞洪福，而庞洪福的靠山就是肖军，在账册中，利润分配肖军和庞洪福各占百分之四十，而庞福生只占百分之二十。 利润分配是否均衡暂且不提，如今要紧的是找到赃款。 按照肖军所交代，他有很多抄家来的金条和东西都在庞洪福那儿。 按照庞洪福交代，肖军的赃款赃物和养殖场的利润都放在一个箱子里，然后箱子被卢强偷走了，卢强不光偷走了赃款赃物，还两次放跑了养殖场的牲畜。 庞洪福的供词前半段不好确定，后面却得到在养殖场干活的人员的证实。 而账册和赃款赃物都放在一起。 账册却在之前莫名其妙出现在化肥厂一把手家门口，油纸包里只有账册和简易地图，却没有一毛钱。 基本排除化肥厂一把手私吞的可能，那么赃款赃物有可能还在卢强手里。 赃物暂且不提，赃款数额巨大，别说县委员会的心动，就是政府的也心动了。 而此次抓捕却又由区里武装部参与的。 区里武装部也说了，找到赃物得分武装部一部分。 反正各方势力就俩字：想要。 要钱先找人，这下动力来了，武装部的人直接出手，委员会的人也不多让，干脆发挥联防队的力量，县府那边出动县公安局。 三方势力全力搜捕卢强。 在这时候，卢强突然出现了。 被人打晕扔在了县委员会门口。 据说是一个老头推着车子扔在这儿的。 一审问，好家伙，是卢强的前女友徐娟将人送来的。 卢强抓获了。 三方势力一块审查。 “钱呢？” 卢强意识到自己被前女友又一次骗了之后嚎啕大哭，“钱没了，钱丢了。” 甭管是谁，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审问！ 审问了好几天，卢强还是那个答案：“丢了。” “丢哪儿了？” “藏在林子里的树上不见了，箱子还在油纸还在，钱没了东西也没了。” 三方各派人手带着卢强进林子找赃款赃物，果然如卢强所说，箱子还在东西没了。 赃款和赃物真的丢了。 这下可是闹大了，整个玉县都轰动了。 当然，不管是武装部还是公安局，都不是吃素的，连夜继续审问，又去审问庞洪福的下属，审问完了又去家里搜查。 都没有。 像凭空消失了。 各大队开始排查上山人员，很快，谢阳通过钱有才拿到许可证的事儿被查出来了。 公安局直接派了俩公安来谢阳家里带谢阳去县里接受调查。 钱有才皱眉道，“两位同志误会了，谢阳只是在外围，当天就下山了，根本就没往那边去，你们看看就他这身板儿，也没那么大本事往深山里去吧？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来的公安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手里却有家伙，这让钱有才很紧张。 可谢阳不紧张，“大队长，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公安同志让我去接受调查那就去呗。” 钱有才叹了口气，“行吧。” 俩公安看了眼一身正气的谢阳也挺惊讶，“按照指示，我们还得对你家里进行搜查。” “唉，搜吧。” 也是凑巧，狼皮和狍子皮都被王立新带走了，这事儿本来就隐秘，也没人看到。 跟着俩公安来的还有武装部的人，对谢阳的屋子和院子进行了细致的搜查，就连鸡窝都掏了一遍。 “好家伙，他家的鸡窝里竟然还藏着一条蛇，那蛇被吃的都只剩个尾巴了，而且里头有好几个蛇的脑袋，这鸡可真厉害啊。” “真假啊，我瞅瞅去。” 几个同志都去看稀罕了，谢阳无奈叹气，“别伤了我的鸡……”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别伤了我的老母鸡，我还指着它下蛋呢。” “小鸡仔儿可不符合规定。” 谢阳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已经订好送给村里的孤寡老人了。” 搜查完成，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东西都没有。 钱有才道，“他是今年才下乡来的知青，那么多重要的东西他也藏不了，真不是他干的。” “是不是他干的调查了之后才说。” 女公安虽然看着才二十来岁，但为人很严肃，对钱有才的阻拦也很不满，“钱大队长，您甭阻拦了，人我们肯定得带走调查。” 钱有才也无奈，只能看着谢阳被带走了。 人一走，门口看热闹的人顿时喧哗起来。 “谢知青到底犯什么大事儿了。” “不会犯法了吧。” 众说纷纭。 而此时辛文月也赶来了，“你们凭什么带走他，你们放开他。” “辛文月，回去……” 谢阳才说完，女公安娄玉敏突然把枪指着辛文月，“妨碍公务，你有几个脑袋。” 枪！ 辛文月吓得脸色发白。 看热闹的人也吓傻了。 钱有才忙将辛文月拉到身后，“小孩子不懂事。” 娄玉敏看一眼辛文月再看看谢阳，似乎明白了什么事。 “走。” 谢阳上车前，对辛文月道，“等我回来。” 车子走了，辛文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还在猜测着。 钱有才阴沉着脸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面面相觑。 钱有才咬牙道，“你们知道我们的化肥怎么来的吗？” “是谢阳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打了狼皮去县里找人换来的！” 钱有才的话让现场霎时间安静下来，看着钱有才面面相觑。 化肥庄稼人的心里有多重要就不用说了，虽然说是大锅饭，但是产量高了，可操作的也就多了。 “大队长……那化肥不是您弄来的吗？” 大家伙都看着，现在又到了这时候，钱有才就知道这事儿没法隐瞒了，他叹了口气说，“那是谢阳一趟趟去县里跑来的，人家要狼皮，他冒着多大的风险去山上的，化肥来之不易啊。” 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本来就显老，此刻一张脸更皱成一朵菊花。 愁，愁死了。 辛文月喃喃道，“谢阳不能有事。” 她看向钱有才，说，“大队长，我得去打电话，给我大姐夫打电话。” 彩虹湾大队有部电话，钱有才想到辛文月的家世，同意了。 然而，当辛文月电话辗转打到首都的时候却被告知大姐夫并不在首都。 联系不上。 第164章 辛文月打架 谢阳被带走，有人忧愁有人欢喜。 躲在人群里的潘红芳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 “活该被抓，全村里就数你最坏。” “被一枪崩了才好呢。” 潘红芳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期盼着自己所经历的不好的事情都被谢阳经历一遍才好呢。 她觉得她现在之所以倒霉，就是因为谢阳，如果不是有谢阳，她能哄着辛文月过很好的日子，哪像现在。 婚礼没有，拿到的彩礼钱分给孟军后剩下的钱寄回家里，非但没让父母高兴，还被父母骂了一顿。 父母说她不孝顺。 可她都那么努力了。 没办法她又哄着于力军拿钱，可没想到黄大妮那个老婆子太阴毒了，竟然一分钱都不给于力军。 于力军非但不给她钱，还天天晚上折腾她。 幸亏有一盒从县里弄来的那东西，她骗着于力军用了，不然她肚子都得大了。 她还得找机会离开才行，她可不想在这村子里一辈子。 “他活该，死了才好呢。” “你嘟嘟囔囔的说个啥呢。” 潘红芳被人推了一下，非常生气，“我说谢阳死了才好呢。” “嚯！” 潘红芳一抬头，就知道坏了。 她还在大队部等着看热闹呢。 村里人都看着潘红芳，一个大娘突然呸了一声，“真是不要脸，谢知青是为了给我们村弄肥料才上山的，现在被人带走了竟然还有人盼着他死？良心被狗吃了。” “什么玩意儿啊，这样的狗东西怎么往咱们彩虹湾来了。” 村里人纷纷指责，黄大妮脸上挂不住，啪的一声打在潘红芳的脸上，“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再胡说我打死你。” “你个老虔婆！”潘红芳也怒了，捂着脸生气道，“本来就是，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嫁到你们这样的破落户。” “啊！” 啪的一声响。 辛文月疯了一样冲上来对着潘红芳就厮打起来，“谁让你咒他的，我打死你个贱人，要不是我，你早死在路上了，还能现在耀武扬威。” “唉唉，别打了。” “就是啊，快别打了。大队长都出来了。” 村里的大娘大婶儿们，看着是在拉架，可实际上拉的是潘红芳，可没阻止辛文月。 辛文月本来战斗力废渣，硬生生被潘红芳刺激成了战斗鸡。 巴掌打的不疼？ 那就用爪子挠，用脚踢，薅头发…… 无所不用其极。 辛文月在大娘大婶儿的帮忙下压着潘红芳打了。 潘红芳嗷嗷直叫唤。 直到于力军来了，于力军急的要命，让黄大妮帮忙。 黄大妮也担心儿媳妇被打坏了，也跟着冲入战局。 不远处，薛明姗看着跟人打架的辛文月，心里是有很大触动的。 她过来的时候谢阳已经被带走了，辛文月去打电话的时候她黯然神伤，觉得自家条件帮不上谢阳，又感慨辛文月娘家的给力。 等没找到人的时候，薛明姗又忍不住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可辛文月为了谢阳跟人打架了。 村里所有人都说辛文月在跟谢阳搞对象。 薛明姗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她怎么办？ 她又算什么？ 但薛明姗也不得不佩服辛文月的勇敢，换做她就不敢。 可她不甘心啊。 辛文月能为谢阳做那么多，她为什么不可以？ 想到县城里当工人的大哥，薛明姗决定进一趟县城。 而此时，村里人也想到了彩虹湾最出息的薛明军。 “老薛啊，你家老大可是县城里的工人，你以前也是在县城混过的，你就没有认识的人找找关系？” 一瞬间，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薛洪涛。 薛洪涛老实巴交的一张脸带着为难，“我们就是普通工人上哪儿找人去。” 薛明姗过来，对钱有才道，“大队长，既然谢阳也认识县城里的人，那何不从那方面找找关系呢？当然，我大哥那边我会去问问。” 见薛洪涛不赞同，薛明姗道，“爸，只是让大哥问问，问问又不是插手，没什么影响的，我陪您进城问问去？” 薛洪涛还是犹豫，但村里人都纷纷劝起来，梅秀凤道，“你就问问能咋滴，人家谢知青从你这儿打了多少东西了，还有新订的柜子，他不回来你找谁要钱去。” 一句话，让薛洪涛决定了，“明天就去县里问问。” 而此时，谢阳也跟着俩公安进了公安局。 “姓名，性别，年龄。” 谢阳老老实实回答：“谢阳，男，十八岁。” 审问的公安抬头看他，“你去过深山养殖场吗？” 谢阳微微蹙眉，“听说了，但是没去过。” “那你当天从哪里打的狼？” 谢阳就说了位置，那个位置并不深，离着深山养殖场还有很远。 “说说当天的情况。” 谢阳道，“那天大概中午，我听见有狼叫，就爬到树上，然后看到狼群围猎几头野猪，我吓坏了，就躲在树上看着狼群和野猪打架，几乎两败俱伤吧，我等野猪跑了之后偷偷捡了两头狼跑了的。” “你能抗动两头狼？” 旁边的年轻公安嗤笑一声，“一头狼少说也得一百斤，两头就是两百斤，你哄谁呢，说谎都不打草稿。” 谢阳站起来，俩公安忙喊道，“坐下坐下，你站起来干什么？” 看两人紧张，谢阳道，“我是想证明一下我能抗动两匹狼，实不相瞒，我这人力气特别大。” 年轻公安更不信了，“从你档案上来看，你身体有病，娘胎里带来的病，一个病人能抗动狼？” 女公安对他的措辞有些不赞同，“李铭，你说话注意一下。” 李铭笑了，“我够客气了。” 谢阳看向态度更好些的女公安，“同志，您看着我像有病吗？” 女公安娄玉敏打量谢阳，一张脸很帅气，气色红润，脸颊也有肉，别说不像病人，甚至比他们很多人都健康。 她摇头，“不像有遗传病的样子。” 谢阳道，“那您可以为我创造一下条件，让我证明一下我能抗动两头狼。” 李铭见娄玉敏对谢阳态度不错，心情有些不爽，觉得娄玉敏肯定是看谢阳长的帅气才向着对方说话，便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行，你说的，”李铭道，“那你跟我来。” 谢阳起身，跟着李铭出来。 李铭指着门口的石墩子道，“这石墩子一个得两百多斤，你能扛起来就能证明你没说谎。” 一个石墩子放在那儿。 公安局里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第165章 你和谢阳什么关系 石墩子为什么会在公安局，已经没法考据，但这石墩子很重，以至于这么多年也没人挪动，就一直放在那儿了。 谢阳瞥了一眼石墩子上的污渍，从容的掏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过去抱着石墩子站直了身体。 很轻松。 现场一片寂静，谢阳看着李铭，“公安同志，需要我抱着走一圈吗？” 李铭脸色难看，旁边的娄玉敏摇头，“可以了，放下吧。” 谢阳嫌弃的将石墩子扔一边儿去了。 石墩子长久不挪动，上头什么污渍都有。 几个公安很好奇，“可你档案上写着你身体不好……”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谢阳认真道，“我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下乡到东北之后身体就越来越好了，再加上我也刻意锻炼，力气也越来越大。” 破四旧后不能搞封建迷信，但在场的人哪怕是公安也会多想。 “东北人杰地灵啊。” 这种事儿没法解释，但谢阳也证明了自己能打狼。 李铭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证明你没去过深山养殖场。” 谢阳道，“既然公安同志认为我去过深山养殖场，那拿出证据来。我家里就那点东西，我身上你们也搜过了，有没有多余的东西？” 这个问题令李铭不禁皱眉，“或许你藏到其他地方了。” “或许什么时候成了给人定罪的证据了？”谢阳反问道。 问题僵持不下，李铭被公安局领导喊了出去，换了一位老公安进来，“年轻人不会说话，这事儿我再跟你确认一下……” 大晚上的人困马乏，谢阳送走了李铭送走了老公安，又送走其他公安。 天亮后，薛明姗和辛文月跟着钱有才和薛洪涛进了县城。 薛明姗和薛洪涛去找薛明军找人打听，钱有才则跟辛文月直接去公安局打听情况。 而此时，谢阳也在公安的陪同下吃了早饭。 娄玉敏进来说，“谢阳同志，你可以走了。” 这年代的侦查手段也就这么多，没有证据那也不能再扣着谢阳不放。 谢阳起身道谢，“谢谢您娄公安。” 娄玉敏摇头，“职责所在。” 才从公安局出来，就碰见急匆匆而来的辛文月和钱有才。 二人一愣，辛文月朝着谢阳跑过来，“谢阳，你有没有事？” 她上下打量谢阳，见他没挨打这才松了口气。 钱有才道，“你们等一下，我进去问问。” 屋里隔着窗户，娄玉敏看着外头那对年轻男女不禁羡慕。 这样的感情真是不错。 “你怎么也来了？” 辛文月噘嘴，“我担心你啊，昨晚一宿都没睡着。” 听她这么说谢阳心里不禁暖暖的，这种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很不同。 等了一会儿钱有才出来了，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了，我们走吧。” 至于谢阳联络黄宏伟的事儿，派出所也只是去问了话，追究是没法追究的。谁上头还没个人了。 三人离开公安局，钱有才道，“对了，薛明姗和她爸也去找她大哥去了，咱们得去说一声别找人了。” “薛明姗也来了?” 谢阳才问完，旁边的辛文月就哼了一声。 “走吧，去鞋厂家属院。” 而鞋厂家属院里，薛明姗和薛洪涛也出来了。 薛明军没在家，薛明军的媳妇儿根本不愿搭理薛洪涛这个公公，爱搭不理，觉得他们就是来打秋风的，随便装了点儿东西就催促他们离开。 薛明姗忍不住说了两句，她大嫂就开始冷嘲热讽，父女俩根本待不住，直接离开了。 才出家属院，便跟钱有才三人碰上。 见谢阳已经没事儿，薛明姗莫名又有些委屈。 “多谢。” 谢阳说。 薛明姗嗯了一声，“没事。” 一行人坐着马车回去，路上钱有才才道，“上头给公安局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东西，可东西早不知道哪里去了，所以才各方面找人查证，不过他们没证据也不能乱抓人了。” 谢阳听着，只老实的应答。 他知道，那些东西短时间内是不能拿出来用了。 不过等到八十年代，他慢慢的拿出来用谁也不知道。 回到村里时已经中午，谢阳一宿没睡，跟钱有才等人说了一声就准备回去睡觉。 哪知辛文月和薛明姗都下了马车。 薛明姗道，“谢知青为彩虹湾付出那么多，我就代表村里给谢知青做一顿饭表示感谢吧。” 闻言薛洪涛先不乐意了，“回家去。” 薛明姗抿唇不应，薛洪涛怒了，“跟我回家去。” 谢阳道，“薛明姗同志，你先回去吧，谢谢你的好意。” 原本想坚持的薛明姗不禁抬头看他一眼，咬了咬唇跟着薛洪涛回去了。 辛文月欢欢喜喜道，“走了进去了。” 见谢阳还在看着薛明姗，辛文月忍不住生气，伸手拧他，“还看！” 谢阳叹息一声，“她好像不喜欢她大哥，但没想到为了我她还是去找人了。” 辛文月哼了一声。 谢阳忙道，“也谢谢你，一大清早的去公安局打听情况。” 辛文月张了张嘴，觉得委屈，想说昨天她就打电话找姐夫的事儿。可一想姐夫没找到没帮上忙她又不好意思说了。 她微微垂眸，神色寥落，“谢阳，我恨不得以身相替。” 谢阳一怔，安慰，“不至于不至于，我皮糙肉厚。” 两人进了谢阳的院子，辛文月便忙活着去做饭，谢阳便在旁边帮忙，辛文月手忙脚乱炒了几个鸡蛋。‘’ 两人拿煎饼卷着鸡蛋一边吃一边说昨天的事儿。 辛文月恨恨道，“也不知道被什么人偷走了，真是丧良心了。” 谢阳：“……” “咳，其实那些都算是赃款。” 辛文月本来也不在乎这些，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吃完饭，辛文月回知青点了，谢阳脑子里回想两人，不禁入了迷。 而在薛家，气氛也不怎么好。 薛洪涛看着薛明姗目光沉沉，“你和谢阳什么关系？” 第166章 不要你负责 薛明姗心头一跳，知道自己昨天和今天的所为让她爸看出了什么。 她脑子飞快的转动，旁边的薛明秀开口道，“他们没什么……” 他话没说完，就被薛明姗打断，“我喜欢谢阳，我想嫁给谢阳，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不管家里人愿意与否，她手里捏着父母签字的文书，那么她就有反抗的底气。 不然让辛文月坐实了和谢阳的关系，那她才真的没有机会。 薛明姗说完，屋里一片寂静。 梅秀凤愣了一瞬，接着跳起来给了薛明姗一巴掌，“薛明姗，你还要不要脸。” 一个农村妇人的巴掌力气很大，薛明姗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很快浮现出一个巴掌印，火辣辣的，很疼。 薛明姗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让她给擦去了，低头不语。 梅秀凤咬牙恨声道，“我说之前谢阳为什么那么帮你，又给你弄什么不插手婚事的文书，感情你和他搞在一起了啊。全村人都知道谢阳和辛文月搞对象，结果你还不要脸的往跟前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不要脸的东西？ 薛明姗一阵冷笑。 她的默认，她的沉默恰恰惹恼了梅秀凤，扑上来还要撕扯薛明姗，一旁的薛明秀赶紧拦住梅秀凤，“妈，有话好好说，别打了。” 又给薛明姗使眼色，让她赶紧出去。 薛明姗倔强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父母亲人，泪眼朦胧，“我就喜欢了怎么了，他又没结婚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他？非得喜欢你们给我找的那些畜生才是听话要脸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宁愿不要脸。” 啪！ 薛洪涛气结，“你住口。” 薛明姗半张脸已经肿了，她捂着脸直接摔门出去进了她自己住的屋子锁上门了。 隐隐约约的，薛明姗还能听到父母的骂声，梅秀凤道，“你想嫁给谢阳，也不看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死了你这条心吧。” 薛明秀在得知妹妹喜欢上谢阳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看着父母道，“爸妈，你们有没有想过，谢阳或许是妹妹最好的选择？” 夫妻二人不由一愣。 “怎么可能，谢阳早晚会回城的，一旦他回城，你妹妹怎么办。” 薛洪涛眉头紧皱，显然不看好这件事。 薛明秀劝道，“怎么就不能跟着回去了，只要谢阳有本事，总能带走妹妹的……” “你也闭嘴。”薛洪涛阴沉沉的看着他说，“你跟你妹妹一伙的，你肯定早就知道，可你不跟爸妈说，非得等着出了事才阻拦吗？” “我会去找你大哥，让你大哥帮忙找对象，总之找谁都比谢阳强。” 薛明秀也急了，“谢阳怎么就不行了，他能为村里弄来化肥，能上山打狼，大队长都夸奖他以后有出息，非得让大哥给妹妹找个老头子，逼死妹妹你们才甘心吗？” “你闭嘴。” 薛洪涛也给了薛明秀一巴掌，“你滚出去。” 薛明秀滚了，直接去找谢阳。 “你娶了我妹妹吧。我去给偷户口本。” 谢阳看着薛明秀，不禁愣住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薛明秀不愿意看他，僵着一张脸道，“我说我去给偷户口本，你跟我妹妹去结婚。” 谢阳不禁皱眉，“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奇奇怪怪的，之前还阻拦他跟薛明姗有接触，现在竟然让他去跟薛明姗结婚？ 搞什么。 薛明秀道，“没什么事，我妹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你俩结婚不就挺好的。” 谢阳没回答。 薛明秀眼神不善，“怎么，你不愿意？” 谢阳笑问，“结婚还需要介绍信，大队长没得到你父母的首肯，能给开介绍信？还有，不被父母亲人祝福的婚姻，即便我和薛明姗同志结了婚，你父母又该如何看我？” “你直接说你不愿意就是了。” 薛明秀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转身就走。 谢阳看着，不禁哂笑。 薛家麻烦的确是多，如果薛明姗自己能立起来，其实也行，可薛明姗性格还是有些软了，遇事不去想办法解决，只一味的哭能顶什么用？ 有些时候甚至不如辛文月来的痛快，辛文月的确任性了一点儿，但脑子清醒，只要说了她就能明白，最主要的是她这人不吃亏。以后即便跟这样的姑娘结婚也不用他费多少心。 但如果是跟薛明姗结婚，谢阳可以预见将有数不尽的麻烦事儿。 薛明秀回去之后便将谢阳的态度跟薛明姗说了，薛明姗嚎啕大哭。 薛明秀心疼妹妹，可还是硬着心肠道，“我承认谢阳这人有本事，可他也和辛文月不清不楚，要不然就算了吧。” 算了？ 薛明姗不想算了。 薛明姗一天没吃饭，天黑后一直等父母睡了，她才偷偷的离开家，直接朝着谢阳的院子去了。 谢阳吃完饭洗了澡没事干就躺在炕上看他120G的老婆。 各色各样听话的老婆果然只存在于硬盘里。 正看的起劲儿，外头传来敲门声。 谢阳起身出来，“谁？” 没人吭声。 谢阳有些奇怪，拉开门，就看到薛明姗站在门口。 “明珊……” 薛明姗抬头，一张肿胀的脸上带着惶惶哀怨。 “谢阳。” 薛明姗抱住谢阳，翘脚去亲吻谢阳。 这让谢阳想起之前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那一次。 他知道薛明姗是在逼着他做出选择。 他其实早做出了选择，只是当薛明姗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又忍不住心软。 身体的反应远比嘴巴更诚实。 薛明姗推着他进了院子，主动上了锁，又扯着谢阳的手钻入她薄薄的衣衫。 谢阳浑身一震。 方才看到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的。 薛明姗似乎明白这些，手颤颤巍巍的解开了他的裤子。 “我知道你不想负责。” 薛明姗看着他说，“那我就不要你负责。” 谢阳如遭雷劈。 软玉在怀，还说不要他负责。 谢阳觉得如果他还能忍耐，那就真的不是人了。 他打横将薛明姗抱起来进屋让在炕上，俯身亲吻她。 谢阳清晰的感受到薛明姗的颤抖。 避孕套他有，是之前进县城时弄到的，当时只给了潘红芳一盒，另一盒被他放在空间里。 这时候的做工必然比不上后世的，可如今没的选择。 忍不住再一次感慨，如果他的武馆在就好了，武馆里还真不缺这东西。 念头才起，空间里突然闪了一下，他不禁一愣，空间里突然多了很多东西…… 娘的，这不用都对不起空间了。 谢阳低头看她，说出的话异常残忍。 “薛明姗，我短时间内不会结婚。” 薛明姗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上来。 这是最好的答案。 炕很结实，哪怕两人再疯狂也不会坍塌。 等一切风雨结束。 薛明姗颤抖着双腿爬起来穿上衣服，说，“我有一个要求。” 谢阳食髓知味，尚在回味，闻言一愣，“什么？” “既然你说你暂时不会结婚，那你不跟我结婚，那也不能跟辛文月结婚。” 第167章 做一个坦荡的渣男 薛明姗走了。 谢阳不得不穿上衣服远远的跟在后头去送她。 才经历了风雨，薛明姗走路时都有些不自在，双腿有些颤抖。 谢阳有些后悔，追上去说，“我背你回去。” 薛明姗看着眼前男人的后背，抹去脸上的泪，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回去。” 谢阳觉得自己异常残忍，“我和你结婚。” 薛明姗怔怔的看着他，半晌凄凄笑了，“你不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只是馋我的身子，很凑巧，我也很馋你的身子。” “所以，谢阳，就这样吧。” 薛明姗绕过谢阳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可以忘了这一晚，但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除非我嫁人了。” 她的声音渐渐飘远。 谢阳的心也格外的沉重。 再一次感慨，为什么不能娶俩老婆呢。 想到辛文月，谢阳有些头疼，如果知道他和薛明姗睡了，估计会挠他一个大花脸。 他可真是个渣男。 看着薛明姗进了家门，谢阳这才回去。 屋里炕上一片凌乱，床单上鲜红的颜色格外惹眼。 床单得尽快洗了，不然明天辛文月发现又得爆发战争。 屋里虽然收拾干净，但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味道。 谢阳闭上眼，眼前就回荡着薛明姗。 她的热情，她的悲伤。 薛明姗是迷人的，他一个渣男根本抗拒不了。 后悔吗？ 后悔没多来几次。 呸，谢阳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但不可否认，做一个渣男是快乐的。 这么一想，谢阳的格局就打开了。 既然都喜欢他，那都收了就是了，如果不乐意，那就相互说再见。 成年人的世界就该快乐多一点，坦诚多一点。 只要他不结婚，他就是单身，也不属于重婚，顶多是在养鱼，是个人间渣男。 当个坦坦荡荡的渣男吧。 谢阳蒙头大睡。 在梦里他似乎又跟薛明姗大战三百回合…… 天一亮，谢阳将堆着的床单拿出来洗了。 洗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又回味了一次昨晚的大战。 正洗着，辛文月果然来了。 见他洗衣服忙撸起袖子说，“我来给你洗吧。” 谢阳拦住她，“不用，我洗就行。” “你不信我能洗？” 谢阳犹豫，“你洗不太好。” 他一顿，“你知道男人和女人该如何生孩子了吗？” 辛文月眨眨眼，有些脸红，显然已经知道了，她不敢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阳道，“得确认一些事。” 辛文月不明白，但还是支支吾吾的道，“我回去问了问大姐……她告诉我了。” 至于大姐为啥知道，辛文月也没想明白。 当知道男人和女人得那样的时候她真的震惊的要命。 大姐说结婚之前最好不要那样，不要让男人脱了她的裤子，不然以后裤子就提不上去了，会被男人死死的抓住。 大姐还说，她年纪还小，得保护好自己。 谢阳点头，认真道，“昨晚，我跟薛明姗睡了。” 他说完就看着辛文月的反应。 他的确是个渣男，但做人也要有底线，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相互谈好条件。 诚然，他的确更中意辛文月一些，但也得提前跟人说明白。 如果辛文月介意，那么两人一切关系作罢，谁也别耽误谁。 辛文月脸变得苍白，似乎刚才的娇羞都只是泡沫。 “你说什么？”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谢阳道，“昨晚我和薛明姗发生了男女之间的关系，我俩睡了。但我也和她说了，我暂时不会结婚。” 看着辛文月此时情形，谢阳不禁心疼，这样的结果对辛文月来说估计无法接受。 “所以，我也要与你说明白。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也是个坏男人，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大约就得接受我是个渣男的事实。” 辛文月无法理解这些，她转头跑了出去。 谢阳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洗床单。 所以说，没人会不在意，没人会大方的和人分享男人。 所以他还是做个孤家寡人比较好。 洗好的床单在院子里迎风飘扬。 没一会儿冯媛来了。 “你欺负辛文月了？” 谢阳一愣，叹气，“算是吧。” 他的确辜负了辛文月的喜欢。 冯媛皱眉，“她人很单纯，你怎么下的去手……” “等等。”谢阳觉得冯媛想岔了，忙解释，“我没有跟她发生那个，你别误会。” 冯媛有些尴尬，却也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过你……到底欺负她什么了？我问她她也不肯说。” 谢阳又忍不住叹气，“是我的错。” 但具体原因，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能跟冯媛说啊。 不过辛文月还是善良的小姑娘的，哪怕再生气，再讨厌薛明姗，也没把他俩的事儿说出去。 “辛文月是真的喜欢你。”冯媛说，“你那天被公安带走，辛文月就急着去给她姐夫打电话，可她姐夫没在首都找不到人，她都急哭了。后来潘红芳背后诅咒你骂你，辛文月跟疯了一样跟潘红芳打了一架。” 谢阳心里陡然疼痛。 如果昨天知道该多好。 谢阳看了眼天。 他觉得他失恋了。 果然如他所想，从这一天后辛文月不来找他了，看见他像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至于薛明姗，也没再来找他。 比他更像一个拔刀无情的渣男。 谢阳没打算去问，也没去问。 倒是知青点的人对辛文月和谢阳的关系有些好奇。 问辛文月，辛文月只说不认识谢阳。 问谢阳，谢阳也是唉声叹气。 睡了一觉，把俩喜欢的女人都睡没了。 也没谁了。 春耕结束后，钱有才也带回了深山养殖场后续的发展。 肖军被抓住了，和庞洪福、庞福生一起，都被判了枪毙。 温暖的春日里，谢阳收到了一封信。 西北来的。 第168章 鸡汤 看着信封上的地址，谢阳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西北有什么他认识的人。 不过颜悦和谢明会给他写信？ 打开信封，先看落款，还真是颜悦给他写的信。 回想他下乡那天颜悦企图让他当接盘侠的操作，谢阳就知道这个女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如今写信给他，不用看也能猜的七七八八，要么是两人穷困潦倒，想求他资助一点。要么谢明又勾搭了其他女人，颜悦被抛弃了，才想从他这求可怜。 他一目十行看下来，乐了。 还真是第二种可能。 按照颜悦的说辞，当初她以为怀孕了，结果到了西北后发现根本没怀孕。 西北的日子格外的苦，住的地方是挖的地窝子，刮风的时候满嘴的沙，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颜悦说她是个专一的人，可谢明却为了过好日子跟当地大队长的女儿好上了，然后哄骗她离了婚。她以为谢明不过是虚与委蛇，会跟她好下去，可没想到谢明跟她离婚后迅速跟对方结了婚，直接对她翻脸不认。 颜悦说，“谢阳，我现在无比后悔当初的决定，假如时间能够重来，我肯定会守着你好好的过日子。现在每天躺下闭上眼睛，我脑子里全都是你。我会想你以前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好，会想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会想邹阿姨当初笑着说我们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样子。” “谢阳，人都是在生活中不断成长的，如今的我已经褪去以前的单纯和傻气，很清楚的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那么就只有你。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我发现我爱的人也只有你。谢阳，你还爱我吗？倘若连你也不爱我了，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看完信，谢阳只有一个感觉。 yue 这世上有辛文月这样单纯的女孩，就有如颜悦这样令人作呕的女人。 不，拿颜悦这样的人跟辛文月对比，都是对辛文月的不尊重。 这颜悦没个十年脑血栓估计都写不出这样的信来。 当初都被他当场抓奸，闹到那个程度，竟然还有脸给他写信？ 拿自己的命威胁他？ 呸。 谢阳将信直接塞炉灶里去了。 饭已经做好了，谢阳喝着浓浓的鸡汤，忍不住去想跟俩女人的事儿。 无解，要么追求薛明姗，大概率薛明姗借坡下驴也就跟他好了。 可他清楚，如果真跟薛明姗结婚了，他自己也不甘心，他会一直惦记辛文月。 如果想要跟辛文月在一起，那估计也得跟她承诺以后跟薛明姗没有任何牵扯。 可睡都睡过一次了，说这样的话他自己都不信。 他现在就处于既想要又想要的阶段。 唉，女人真好。 谢阳拿出饭盒子，撕了一条鸡腿，又舀上两勺子鸡汤，撒了一点儿枸杞，然后拎着往知青点去了。 春日的村庄很安静，除了年纪太大的和年龄太小的，村里能出动的劳动力都出动了。 但他知道，辛文月肯定不会下地，这姑娘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俩人真是绝配。 到知青点时，辛文月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南墙根那边的菜地发呆。 谢阳进去敲了敲门，辛文月抬头，一看是他，飞快起身进了房间砰的给关上了。 “唉。” 谢阳拎着过去，将饭盒子放在窗台上，“我熬的鸡汤，你吃点补补身体。” “我不要，你拿走。” 辛文月隔着门板气哼哼道，“谢阳，我以前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那样的男人。” 哪样的男人？ 坏男人呗。 谢阳苦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渣男。” 他离开知青点儿，便听见轻微的开门声，他知道是辛文月出来了。 但他没回去，他得给辛文月一些时间想清楚。 错他犯了，可在这之前他跟辛文月也没确定关系啊，渣的坦坦荡荡的还不行吗？ 回到知青点儿，谢阳又把另一条鸡腿撕下来放饭盒里，同样舀上两勺鸡汤，然后拎着去了村东薛家。 薛家的大门开着，但没有人在家。 谢阳将饭盒放在薛明姗房门口了，每天中午薛明姗都会早早的回来做饭，想必能够看到。 好歹是将人睡了，给她补补身体吧。 睡之前，还有两个女人喜欢他，可睡完了一个，两个女人都不搭理他了。 真可怜。 知青点，辛文月看着鸡腿，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冯媛大姐问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说。 她心里明白，谢阳并没有跟她确认关系，谢阳跟薛明姗睡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可就是觉得难受。 为什么就不能等她一个月呢，她马上就十八了啊。 她恨恨的拿起鸡腿，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来，把这鸡腿当成谢阳给啃了。 中午时，薛明姗下了工回家做午饭，回屋换衣服时看到门口的饭盒子，打开看到里头的鸡腿时，薛明姗就明白这是谁送来的了。 她心里不禁浮现出一抹欢喜。 男人和男人是不同的，有些男人吃干抹净提上裤子不认人，但谢阳不一样，谢阳重情，看，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薛明姗在屋里吃着鸡腿，心里甜蜜蜜的，吃完鸡腿又喝了汤，这才出来做午饭。 因为今年多了一些化肥，村里春耕的积极性也大为提高。 半个多月后已经是四月底，春耕也陆陆续续结束了。 大队长钱有才不是周扒皮，忙了那么久，今天直接给村里社员集体放了假。 “走走走，赶大集去。” 王林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天天闲着光吃的人又不累。” 谢阳乐了，“天天躺炕上也累了。” 这些天谢阳没上山也不出门，天天在家看书学习，虽然懂的不是特别多，但是把能学的都学了，不会的他还得准备找学习。 一群人推推搡搡的出门，谢阳看了眼走在人群后面的辛文月。 半月没怎么见面，辛文月看起来沉默不少。 谢阳故意落在后头，走在辛文月边上，“文月。” 辛文月没理他。 谢阳又道，“你是不是快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因为谢阳的一句话，辛文月竟然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第169章 奇怪的老头 谢阳知道她为什么哭，大约还是觉得委屈吧。 谢阳也觉得委屈。 任何男人在摆脱童子鸡的时候大约都会多来几次享受人生，谁也没跟他这样就这么一次吧。 不过该哄还得哄。 只是还没等他哄，外头有人喊他。 一回头就看到薛明秀和薛明姗。 薛明姗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倒是薛明秀拉着一张脸，看谢阳的时候似乎格外不满。 谢阳虽然知道薛明姗不会跟薛明秀说他俩的事儿，但对上的时候难免觉得心虚。 “你们也去公社赶集？” 薛明姗点头，“是啊，一起吧。” 不过薛明姗直接走到辛文月身边了，甚至还伸手挽住辛文月的胳膊。 辛文月抽了一下没抽出来，薛明姗笑道，“咱们也算朋友，一起赶集不挺好的吗。” 闻言辛文月抿了抿唇没有吭声，瞥了眼正说的眉飞色舞的薛明姗。 以前在海城的时候她自视甚高，因为自己的长相很骄傲，可来了东北，她才发现人外有人，其他人没法比较，但薛明姗的长相却给她带来巨大的冲击。 薛明姗很美，又带着点英气，别说谢阳这个色胚了，就是她看着薛明姗笑起来的时候心里都觉得喜欢。 多的是酸涩，多的是苦恼和不甘心。 辛文月道，“你和谢阳在一起了吗？” “啊？”薛明姗看着她，笑了一下，“没有啊，你们俩不是一对吗？” 辛文月抿唇不语，对上薛明姗明亮的眼神，内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恶心来。 明明已经跟谢阳睡过了，现在居然跟她说这样的话，是把她当傻子吗？ 辛文月虽然单纯，但是不蠢，一下就明白过来薛明姗的意思。 她抽回胳膊，冷冷的看着薛明姗道，“真令人作呕。” 薛明姗眨眨眼，“辛文月，我……” 辛文月懒得理会直接往前面追冯媛去了。 谢阳和薛明秀跟在后头本来就尴尬，他一直偷偷的观察这两人，没想到才几分钟的功夫俩人果然闹崩了。 “明珊，怎么了？” 薛明秀赶紧上前询问，生怕妹妹吃亏。 薛明姗犹豫，又忍不住叹气，看了眼谢阳道，“我似乎说错话了。” 还能说错什么话，就连咱俩睡过都跟辛文月说过好不好？ 谢阳心里吐槽，却没急着去追辛文月，反而想听听薛明姗怎么说。 都不用他问，薛明秀这个妹控就赶紧问了。 薛明姗欲言又止，“算了不说了，谢知青，你去看看辛文月吧。” 话虽这么说，可她又含情脉脉，看的谢阳都不知道怎么着好了。 最终谢阳还是去追辛文月了，并不知道在他走后薛明姗眼里涌现出多少失落。 薛明秀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忍不住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让他去追辛文月去。” 薛明姗苦笑，“三哥，就算我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吗？” 薛明秀一噎。 薛明姗一边走一边道，“在他心里恐怕早就做出了选择。我与辛文月身世上天差地别。” 如果她家里没那么多麻烦事，谢阳或许会选他，可她也知道，她家的麻烦事太多了，别说谢阳会烦，就是她自己都觉得烦。反观辛文月，不管父母是支持还是反对，都是天高皇帝远，何况人家爹妈那么有本事。 “那你……还坚持吗？” 薛明姗笑了，“当然，三哥，如果我错过了他，我再也遇不见这样让我喜欢又优秀的男人了。” 这个笑容很心酸，让薛明秀也很心疼。 半晌他咬牙道，“哥帮你。” 薛明姗点头，“好。” 前头谢阳已经追上辛文月，才发现辛文月并没有哭，一张脸拉的很长。 一看就知道薛明姗说了什么话惹她不快了。 可任凭谢阳怎么问，辛文月都不肯说。 因为边上有冯媛，有些话谢阳依然没法说。 他给冯媛使了几次眼色，可冯媛看到了也像没看见一样，专心致志的当着电灯泡。 到公社时，众人分散开去买东西了。 谢阳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实在是他空间里东西太多了。 他就跟在辛文月边上，辛文月眼睛一瞪，“你跟着我干什么？” 谢阳，“我跟着你还不行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辛文月突然红了脸，“反正就不行。” 说着气呼呼的往前头去了。 谢阳才想追上去，旁边薛明姗过来了，“她大概是生我的气，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过是说你俩很般配，她就生气了。” 谢阳：“……” 草。 难怪了，辛文月本来就知道他跟薛明姗睡了的事儿，估计得以为薛明姗故意跟她耀武扬威了。 谢阳看着其他人都赶集买东西去了，他干脆坐在大集门口跟一个老头下象棋。 对这玩意儿谢阳水平还不错，只是他心里乱的很，没心情下，几乎是胡乱走下去，老头也不生气，只抬头看他一眼，“你只要下赢了我，我就给你一样好东西。” 谢阳不禁打量他一眼，乐了，“您能给我什么好东西？” 这老头看着得七八十岁了，留着一把胡子都是白的，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里头的棉花都漏出来了。 可老头看着精神很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过去时，对方像能看到你的心里一般。 老头道，“男人都会喜欢的东西？” 谢阳一愣，“还能是壮阳的？” 不过这玩意儿他也不会用，他身体现在很不错，虽然那种事儿就经历过一次，但他也知道他的水平线在哪儿，要不是顾虑薛明姗身体，那晚上他觉得还能再来上两回。 再说了，他有灵泉啊，不比壮阳的好太多了。 老头摇头，冷笑一声，“呵，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指着棋盘，“好好下。” 谢阳有些好奇这老头有什么好东西，当即认真起来。 第一盘，谢阳输了。 第二盘，谢阳又输了。 第三盘，谢阳找到老头的破绽终于赢下一局。 老头似乎并不意外，解开破袄扣子，把手伸进怀里。 谢阳想到了济公，难不成给他掏一颗泥球玩儿？ 掏了好半天，老头终于掏出来了。 一本书。 难道是武林秘籍？ 第170章 秘籍 书是一本蓝皮书，上头一个字儿也没有，而且书有些破旧，还是线装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谢阳有些激动，搓了搓手，伸手接过来。 老头有些得意，抬了抬下巴，“看看，天下男人绝对没有不喜欢的，也就是老头子年纪大了，用不上了，但凡我年轻二十岁，我都不舍得给你。” 谢阳一听觉得那肯定是好东西，他还多问了一句，“您今年高寿？” “不记得了。” 老头把象棋盘子收拾了，拎着马扎朝公社外走去。 谢阳好奇，看着他走远，竟然还搞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 他翻开书，愣住了。 上头写着五个大字：房中术秘籍。 谢阳：“……” 这玩意儿还能比他手机里120G的老婆更香？ 再翻开，谢阳愣了。 再翻，更惊奇。 古朴的书，散发着古朴的味道。 这的确是一本讲解男女之间房中事儿的书，里头甚至还提到阴阳调和，阴阳双修，通过房中秘法，达到男女间的契合，继而得到升华，起到延年益寿的功效，还不叫男人那啥而亡。 难怪老头说是男人都会稀罕。 如果老头说的是真的，那的确是个宝贝。 配上他的灵泉，兴许会有更好的功效。而那个老头看起来都七老八十，自己还记不得年龄，但凡超过八九十，那都是高寿。 难道与这本书有关？ 里头图文并茂，生动形象，虽然比120G老婆不足，但也很不错。 只是这会儿这东西又像在嘲笑他。 现在原本喜欢他的两个女人都不近他跟前了，还修个屁。 他也是个才开荤的童子鸡罢了。 将书塞挎包里，利用挎包的遮掩放到空间，然后继续蹲守。 等谁？ 谢阳也不知道，谁先出来那就等谁吧。 等了一会儿，一个大娘拎着一个筐子过来了，“年轻人，有好东西需要吗？男人都喜欢。” 谢阳闻到一股腥臭味儿，不禁捂住鼻子，“什么东西啊，大娘，我不要。” “你看看你就知道了。”大娘神神秘秘的掀开篮子里的一块布，露出里头的东西。 谢阳不禁抽搐。 娘的，又来一个嘲讽他的。 里头赫然是有一对蛋蛋，还有一条牛鞭。 “大补！” 大娘劝道，“男人都喜欢。” 谢阳已经无法直视这四个字了。 他捂着鼻子后退，“大娘，我没结婚，用不上。” “这样啊。”大娘有些遗憾，将布盖上，又找其他人去了。 这个世界真是不值得他生活了。 真是太累了。 谢阳垂头丧气，准备直接回去，可王林他们几个人回来了。 见辛文月还没来，王林问道，“你跟辛文月咋回事啊，我们问她的时候她竟然还说不认识你，你欺负人家了？” 谢阳连忙道，“你们怎么都说我欺负她啊，就不兴是她欺负我啊。” 王林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信，“这话说出去谁信呢，辛文月对你咋样，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人家对你一心一意，你如果欺负人家，那我们可不答应了啊。” 他眼神带着不信任，许卫东看了他一眼，拉着他到边上，小声问道，“跟哥们儿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跟薛明姗不清不楚？” 不等谢阳回答，许卫东就啧了一声，“你这张皮是真好，啧啧，俩美女啊，现在这俩可是咱们村并列的村花。” 谢阳嘴角抽抽，“村花还能并列啊。” “那咋不能。”许卫东劝道，“哥们给你一声劝，好好跟辛文月，以后有你好日子过，薛明姗美是美，你要真搞对象也行，别搞出事儿来，你们以后没可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走一块。” 谢阳知道许卫东说的实话，但真要放弃也心痛。 心乱如麻啊。 “我知道了。” 等了许久，辛文月等人才回来，薛明姗这次也没主动跟谢阳说话。 谢阳脑子里一直回荡的是那本书里扫过的内容。 等以后得好好试试。 不过抽空还是得去趟黑市，他得把空间里的野猪处理掉才行。 乡村黑市卖两头，丁树强那里卖两头。 慢慢来吧。 回到家，谢阳将门一关，就开始研究房中术秘籍。 里头的字儿看着有些困难，但谢阳克服了。 看的他小腹火热，穿着裤子都有些难受。 大白天的，没有女人只能自己挽救自己了。 唉。 晚上七点多，谢阳又一次给自己打扮一下，确定爹妈都认不出来了，这才掏出自行车往乡村黑市去了。 自从那次买枪之后，谢阳再没有来过，好在曹大叔的家他还记得，曹大叔问，“要买什么？” 谢阳笑道，“想卖东西，野猪两头。” 闻言曹大叔惊讶，“真有？什么时候打的？” 谢阳：“今天下午，也是怕天气马上就热了，这不赶紧过来问问你们这边要不要。” “要啊。”曹大叔道，“现在能去拉吗？” 谢阳：“一斤五毛，两头猪加起来大约有七百五十斤。” 曹大叔一顿，“你等着我去问问去。” 问谁，自然是上次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到现在谢阳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呢。 来的路上谢阳就把野猪放到村外二里地的沟里了，上头盖了许多的杂草，只要谈妥，他就直接带人过去拉走。 过了不多时，曹大叔带着那个男人来了。 “真的两头野猪？” 谢阳笑，“不敢欺骗您。” 曹德贵哈哈笑了两声，“爽快，走，前头带路。” 谢阳便带着他们出门，曹大叔推了一辆车子，是用来拉野猪的。 路上曹德贵也不问谢阳怎么打来的，一路疾行，很快到了地方。 野猪从水沟里拽出来，曹德贵道，“妈耶，这么大的野猪，没被野猪拱死也是命大了。” 谢阳不禁嘴角抽搐。 三人将野猪抬上车，打着手电筒，曹德贵数了三百八十块钱给谢阳，“五块钱算谢礼了。” 五毛钱一斤的毛猪，看起来不算太便宜，但清理之后拿出去卖，跟养殖场里的猪肉价格一样，还得搭上肉票。 甭说好吃不好吃的事儿，养殖场里出来的猪肉好吃，可供不应求，有肉票都买不到也白瞎。 钱货两清，曹德贵拍了拍谢阳的肩膀，“以后有好东西记得拿过来。” 谢阳当即答应。 走出去很远，谢阳才将钱放入空间，而后骑车回去。 到家时已经半夜十二点儿，院子里的老母鸡一直咯咯哒咯咯哒，似乎很焦躁的样子。 定睛一看，门口坐了一个人。 第171章 辛文月要回城了 人已经睡着了。 谢阳直接蹲在跟前，“你大半夜的蹲在这儿干啥呢？” 人是薛明姗，听见谢阳的声音迷迷蒙蒙的抬起头。 要么说视力好就是好，谢阳看着带着点儿懵的薛明姗，非常羞耻的又心动了。 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嚣着俩字：上她。 睡的迷迷糊糊的薛明姗，褪去了白天的的心眼儿，人显得有些呆，一张脸美的不像话，谢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亲吻的冲动。 他已经做过一次渣男了，如果再去亲，那他跟辛文月就真的完了。 薛明姗说，“想找你有事，但是一直没人开门。” 她有些委屈，从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伤心难过，她以为他因为白天她耍的心眼儿生气了。 便放话在门口等她。 没想到一直到现在谢阳才出来。 谢阳叹气，“回家吧，我送你。” “哦。” 薛明姗不知道坐了多久，屁股和腿都有些麻了，扶着门才站起来，腿突然一软，整个人摔进谢阳的怀里。 谢阳抱住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哑声道，“小心点。” 他有些不舍的松开，薛明姗微微垂眸。 两人虽然有过很亲密的行为，但是再这样近距离接触，她仍旧很紧张。脑子里也不自觉的回放那一晚上两人的疯狂，谢阳的强壮超乎她的想象，打破她对男人固有的看法。 “我白天不是故意的。” 谢阳嗯了一声，“走吧。” 大半夜的彩虹湾很安静，靠近后山的这一侧更是黑漆漆的，夜晚的虫鸣让深夜更加寂静。 一直到村东头，薛家的后面，薛明姗才小声道，“你……是不是已经对我没想法了。” 谢阳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薛明姗强迫自己抬头看他，与他对视，黑夜里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准确的勾住他的脖子，“那就亲亲我。” 谢阳挣扎。 可挣扎没用，薛明姗一寸寸的亲吻着他的脸。 哪怕知道他身体对她的渴望，可却得不到他的回应。 薛明姗松开了谢阳，无声哭着朝家里跑去。 谢阳一把将人拽回来，咬牙亲了下去。 薛明姗浑身颤抖，谢阳将她裤子扒下来的时候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薛明姗咬唇不语。 谢阳从兜里掏出小雨伞，薛明姗道，“你就这么怕？” 激将法对谢阳没用，他拥着她，指点着她，“闭紧了嘴巴。” 白天才从老头那儿得到那么一本宝贝，虽然研究的不够透彻，但是可以尝试。 果然……爽死了。 他觉得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薛明姗说，“我们这算什么？” 谢阳道，“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结婚。” “但你心里并不情愿。” 薛明姗直接给了谢阳一巴掌，“找你的辛文月去吧。”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谢阳也是醉了。 难道不是她主动找上门来的？难道不是她先勾引他的？ 谢阳也来了气，“既然你I这么说，那以后我不会再说这话，你愿意我们就这样，不愿意就拉倒。” 说完谢阳转身就走。 薛明姗咬了咬唇，有些后悔刚才说过的话，做出的事。 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到底干了什么？ 以为满足了他就能为所欲为了？ 男人果然是冷血无情的。 薛明姗觉得委屈，谢阳何尝不觉得委屈。 他虽然是渣男，但做之前不是说的清楚明白的？ 时候他都答应结婚，又闹什么幺蛾子，以后就算她提，他也不能答应了。 谢阳气哼哼的回家，洗漱躺下，才觉得小腹那儿热乎乎的。 他不禁一愣，忍着困意掏出那本书又研究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喝点儿灵泉，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谢阳不免又想起昨晚的野战。 说实话很爽也很刺激。 可惜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 薛明姗似乎也来了气，直接不见人了。 谢阳一觉睡到下午，辛文月冷着脸过来取东西。 这才想起来辛文月有不少东西存在他这边。想到昨晚又和薛明姗那样了，谢阳不免心虚，看着辛文月拿了东西也没敢多说。 辛文月出门时说，“你跟薛明姗是不是又睡了。” 谢阳一愣，额头冒出了汗，她怎么知道的？ 辛文月嘲讽一笑，“果然，怪不得一大早的来找我玩，故意露出来……” 露出什么，辛文月已经不说了，谢阳也没记得昨晚在脖子里留下什么印记。 “走了。” 辛文月离开了，谢阳又一次为自己的渣男行为表示忏悔。 才忏悔没两天，赵磊突然来了，“我们村换大队长了，是以前庞福生的死对头，不过人还算不错，在县里有点儿关系，打算在我们村开榨油厂，初步人员有四个，村民和知青一边儿俩，嘿嘿，我得了一个。” 谢阳看着赵磊有些老相的脸，就知道这小子在乡下没少干活。 不过不管是在城里当工人还是在乡下当工人，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谢阳有些心动。 既然大队可以办厂，没道理太阳湾可以他们彩虹湾不可以。 那么他们应该开一个什么厂子呢？ 榨油厂已经有了，不在考虑之内，还有什么适合彩虹湾？而且又怎么说动大队长呢？ 等赵磊离开，谢阳就琢磨起来了。 琢磨了几天，天气也逐渐暖和了起来，彩虹湾后山山下野草茂盛，野花也遍地开，格外的漂亮。 一阵春雨后，山上冒出不少的野菜。 谢阳在家待了好几天，学了好几天，趁着大家都上山摘野菜的时候也随大流上山了。 对此王林道，“上山摘野菜那是娘们儿才干的事儿，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去掺和啥。” 谢阳一巴掌糊他脑袋上，“知道个屁，你就不馋肉啊。” 王林顿时一愣，当即欢喜，“走走走，正好有空去摘野菜去，我就说吗，大好时光怎么能在家蹲着，去摘野菜去，兴许还能碰上深山养殖场这样的事儿，咱也去举报一把，听说从上次之后县里就下发通知了，据说举报这种投机倒把有奖金的。” 嘿。 谢阳有些后悔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了，别说野鸡野猪了，毛都看不见一只。 但大家一起晃晃悠悠，还是很高兴。 碰上野菜的时候，嘴上说着嫌弃，动作却不慢。 临近中午时王林找到一个兔子窝，众人兴奋不已，将兔子窝的几个洞都给找到堵上了，然后才拿干草点燃塞进兔子洞。 五六个人蹲守着兔子洞，虽然还没看到兔子，但是已经馋的流口水了。 等兔子一家待不住疯狂逃窜的时候，众人一个个都扑了过去将兔子给抓住了。 “中午就吃兔子肉了。” 众人一阵欢呼。 兔子还没烤上，冯媛突然上山了。 “谢阳，辛文月要回城了。” 第172章 有人来找你了 在听到冯媛的话时，谢阳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劈在他的脑袋上。 他就一个感觉，渣男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兔子也不想吃了，谢阳一路飞奔就朝山下跑去。 “唉，谢阳……” 王林喊了一声，可没能喊住。 许卫东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俩到底怎么了？这种事儿辛文月竟然忍着没跟谢阳说？”王林费了很多的脑子也没想明白这件事儿。 就像突然间对谢阳没兴趣了，好似以前辛文月对谢阳的好和喜欢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别说王林不知道，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和谢阳关系密切一点儿，但谢阳这人什么话能跟他们说，什么话不能说一清二楚，不该说的绝对不多说一句。 这俩人肯定出了什么问题，可具体什么问题他们又搞不明白。 “他们俩多般配啊，郎才女貌的。” 几个人叹息一声，却没急着回去，好歹给谢阳他们一点儿空间，让两人好好聊聊。 “来来来，烤肉，冯大姐你也别着急回去，吃点儿再走，不然回去一炖，又吃不上几口了，还得都腌起来，下次吃还不知道啥时候了。” 村里物资紧缺，吃肉更是少有的事儿，也就今年大家运气好了些，也托了谢阳的福，肉吃的多了点儿，但凡有点肉，王立新便惦记着做成咸肉慢慢的吃。 但都是年轻力壮的，谁不馋肉啊。 冯媛抿了抿唇没离开，烤肉的时候，冯媛忍不住道，“以辛文月的脾气，估计是谢阳做了什么对不起辛文月的事儿，最近辛文月经常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哭。” 几个大男人顿时惊呆了。 他们都不是什么细心的人，又自动把辛文月划分到谢阳碗里去了，所以他们很少关注辛文月。 “这，谢阳还能做啥对不起她的事儿？” 几个人面面相觑。 冯媛虽然有些猜测，但不好说。 许卫东沉吟片刻，“我觉得可能跟薛明姗有关。” “薛明姗和谢阳？” 众人更惊讶了，“这、这也不合适啊……” 但这话他们也知道站不住脚，没有说知青不能娶当地媳妇儿的，这样的事儿不少。但只要是在乡下结婚的，大部分是熬不下去了，想要活的轻松一点，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在乡下结了婚，基本上就绝了回城的路。有名额的时候大队长也会自动略过这个人，不然人一走，那与对方婚嫁的那家人能饶的了大队长？ 谢阳在他们中间算是生活最好的，吃穿不愁，小日子过的优哉悠哉的，根本不需要牺牲自己。 可能是因为谢阳和辛文月在一起的优势太多，大家又自动把两人看成一对，就没想过薛明姗和谢阳的事儿。 但薛明姗是真的漂亮啊，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谈论过。 觉得薛明姗一张脸秒杀很多人，也就辛文月能跟薛明姗媲美。 没想到啊。 众人一阵沉默。 “吃肉吧。” 兔子肉太香了，大家伙不禁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而谢阳一口气跑回村子里，直接去了知青点。 半路上碰见薛明姗回来，薛明姗站在一边儿，以为谢阳是来找她的，心里还泛起欢喜，准备谢阳说几句好话，就跟他重归于好。 可谁知谢阳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从她身边跑过。 春天的风是真的温柔。 可谢阳感受不到这种温柔，更没有一丝暖意。 心里有的只有紧张。 等跑到知青点大门口看着院子里的辛文月时，谢阳突然意识道，自己比想象中更喜欢辛文月，比他以为的更在意这个姑娘。 马上就十八岁的姑娘漂亮明媚，跟东北的春天格外的像。 任性又单纯的小姑娘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愁绪，眼中多了一丝难过和不舍。 时而抬头望着天上的阳光，觉得阳光有些晒，又低头嘀嘀咕咕。 时而又去看院子里种的青菜，眼神中带着一丝的迷茫和痛苦。 这些情感的变化让谢阳有些难过，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他。 谢阳站在门口站了有多久，不远处的薛明姗就站了有多久。 辛文月没看见谢阳，谢阳更不清楚不远处还有个人在看着他。 过了很久，不知谁家孩子哇哇哭闹起来，辛文月终于起身，却看到外头的男人，不禁愣住。 脸上的表情瞬间褪去，只是没像之前那样转身离开。 她笑了，“谢阳，你来了啊。” 谢阳抬腿进去，看着辛文月，“你要回城了？这是好事。” 别说他们这些知青，就是村里的人也期盼着能够离开乡下进城当城里人吃商品粮。 知青点的人包括谢阳在内，除了辛文月，没人有本事让他们回城。 路上他一边跑一边想，他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他也不可能阻拦。 即便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回城。 更何况他是个渣男，做了令辛文月难过的事，辛文月要离开也正常。 听见谢阳的话，辛文月笑了笑，“嗯，的确是好事。” 她顿了顿，歉意道，“本来说好将你一起带去城里，但是……没能成功。” 对谢阳失望是真的失望，但答应过的事没做到她也是真的抱歉。 谢阳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我早晚也能回去的……” 他一顿，突然问道，“你回城，是回海城还是玉县？” 他想起以前辛文月说过的话，心里突然升腾起希望。 辛文月反问，“有区别吗？” “有。”谢阳肯定道，“在玉县我们还有见面的可能。” 当然，即便是海城，他们也早晚有见面的时候，只是那一天就不知道是哪一天了。 辛文月没回答，她瞥了眼他身后，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有人来找你了，再见，谢阳。” 谢阳下意识回头，果然看到薛明姗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没有由来的难过。 转身的时候，辛文月泪流满面。 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 她有些后悔了，她该直接回海城，而不是玉县。 第173章 草莓 辛文月即将进城当工人的消息很快在彩虹湾传开了。 这在彩虹湾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从六六年大规模知青下乡开始，彩虹湾的知青能回城的寥寥无几，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只看最年长的王立新和冯媛就知道，回城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十七八的青年到二十七八看起来老相，没能回城。 而辛文月下乡到如今才几个月？ 但大家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辛文月本身就与当地格格不入。 只是大家又不禁好奇，辛文月进城当工人了，那谢阳呢？谢阳怎么么？两人会分了吗？ 村里人也把两人看成一对。 事件传的沸沸扬扬，但谢阳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不是回海城就好，只在玉县，他还有见面的机会？ 真是心痛的无法呼吸啊。 自打辛文月要进城当工人，王林和许卫东就像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在知青点和谢阳家来回蹦跶。 “谢阳，你去求婚吧，只要你们结了婚，她就跑不了了。” “谢阳，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辛文月的事啊，你干脆道歉吧，争取宽大处理……” 谢阳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将两人给撵了出去。 坐在炕桌前，谢阳分析现在的情况。 辛文月进城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而且因为有她大姐夫的参与，对方给安排的工作也很好，就在玉县供销社当一名光荣的售货员。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别人还没激动，村里的女人们先激动了，一个个的往知青点跑，企图打好关系，目的就是以后买东西能方便一点儿。 而谢阳也松了口气。 看来辛文月的大姐和大姐夫也了解辛文月的性格，所以安排这样简单的工作，这时候的售货员就是铁饭碗，售货员脾气差态度差，都不要会有问题。 但谢阳还是不甘心呢，所以他想在县城搞一个房子，不管是租还是买，都得有。然后努力加油往县城使劲儿。 另外还有一年多的高考，他得说服辛文月去努力学习。 这丫头别看有时候挺傻，但人家学习其实也不错，也是读完高中的。 谢阳再想想薛明姗，震惊的发现闹不好就数他学习最差，可别到时候闹腾一圈，鱼塘里的鱼都考上大学了，他自己考不上，那岂不是给其他男人培养老婆了。 “唉，但还是得说服她啊。” “不过短时间内她看我还是不顺眼，还得慢慢来。” “要是我能生场病就好了，说不定小丫头能心疼心疼我？” 随即想到他现在的身体，壮的跟头牛一样，还有那么多灵泉，喝都喝不了…… 唉，卧槽。 天天过的太滋润了，把空间里的果苗都给忘记了。 院子里的樱桃果苗已经抽芽开花了，空间里的…… 哎呦我去，草莓竟然已经成熟了。 桃树的花已经谢了，结了几个小小的果子。 樱桃树上一串串的樱桃已经接近成熟…… 所以说空间里的果苗不光长的好，而且生长期也远远早于外头。 只是樱桃树还是太小了，樱桃结的果子也不多，满打满算能有个一斤多。 倒是草莓结了不算少，一颗颗红艳艳的果子，格外诱人。 谢阳摘了一些，坐在炕上吃了，很甜带着清香味儿。 一直等到天黑，谢阳这才把草莓和樱桃放在一个小篮子里拎着出门了。 东北的夜晚正经人很少出门，偷摸出门的多半是要做不正经的事儿。 谢阳一路走到知青点儿，路上见了一个人影儿，但也很快就不见了。 在知青点门口，谢阳看到冯媛。 “冯姐，麻烦帮忙叫一下辛文月。” 冯媛有些犹豫，没去叫人，反而过来问他，“你到底什么心思？” 谢阳装傻，“什么？” “你和薛明姗有事儿。” 不等谢阳回答，冯媛又忍不住叹气，“都是成年人了，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你选了薛明姗，那就跟辛文月就此断联系，如果选择辛文月，那就跟薛明姗保持距离。” 说完冯媛进屋喊人。 可惜没一会儿冯媛出来说，“她不愿意见你。” 女知青屋子的窗户上多了一个人影，谢阳不确定这是不是辛文月，他收回目光说，“我在等等。” 他也没在门口站着，反而往旁边去了，靠着墙站在那儿。 瞧着这样，冯媛又进屋，辛文月立即离开窗户。 冯媛说，“你真不去见？” 正在缝袜子的于玲撇嘴，“人家都是要当工人拿铁饭碗的人了，怎么可能去见一个知青。” 从知道辛文月要进城当售货员，于玲就已经酸死了，说话阴阳怪气，其中的酸味儿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 如果是往日，辛文月早就跟于玲打起来了，但现在辛文月心思不在这上头，直接把于玲的话当成一个屁。 冯媛继续劝道，“如果真的不在意他了，那就跟他说个明白，不然他一直站在那儿也不是个事儿。” 辛文月撩开破旧的布帘子，看着黑暗中有点儿火星。 大概是谢阳在抽烟。 辛文月不禁皱了皱眉。 想了想还是出门了。 站在门口时，辛文月停下，“我不喜欢闻烟味儿。” 吸了一半儿的烟直接扔地上碾灭了，谢阳拍打几下身上，笑道，“没了。” 辛文月这才出来，看着黑暗中站着的男人，她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谢阳抬手把篮子递过去，“给你送好吃的。” 隔着棉布，辛文月闻到一股草莓的清香。 她不禁惊讶，“草莓？” 谢阳嗯了一声。 环视一周，谢阳说，“到那边说话？” 辛文月犹豫一瞬，对草莓的诱惑没能抵挡住。 两人到路边上，辛文月却没接篮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辛文月才说，“你来找我，是下定决心了吗？” 谢阳没吭声。 辛文月有些失望，她狠了狠心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让我看到希望，跟薛明姗保持距离。” 黑暗中辛文月的眼睛很亮，也透着决绝，“如果做不到，那以后也不要去找我了。” 第174章 送行宴 天上的月亮散发着凄凄惨惨的光亮，一如谢阳的凄惨的心。 辛文月掀开篮子上的棉布，露出一颗颗红艳艳的草莓，还有一粒粒饱满圆润的樱桃。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只凭这一片心意就足够她心软。 “我知道你们俩已经那个了，可能也有一些感情。”说这些话辛文月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样难受，她咬了一口草莓，明明很甜，可心里却泛着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辛文月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颗草莓吃完，辛文月才吸了吸鼻子说，“我也不是叫你现在就给我答案，我年纪不大，你年纪也不大，可以再多想想，多考虑考虑。万一……” “万一你认为她更适合你，那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说完辛文月干脆坐在路边吃了起来。 谢阳没说话，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又拿手电筒给她打着光亮。 即便不用手电筒，他也看的清楚，辛文月的眼睛很红，仿佛下一秒还得掉金豆子。 辛文月将草莓和樱桃都吃了，说，“很好吃，你这份心意我收下了，我进去了。” 她走到门口，谢阳开口道，“哪天走，我去送你。” “五月一号。” 五月一号劳动节，谢阳点头，“好。” 还有几天的功夫，只是辛文月十八岁生日注定不能在知青点过了。 回到家谢阳将草莓洗了一些，一边思考一边吃。 吃的没滋没味的。 因为辛文月要进城当工人，临走前一天，辛文月委托王林去公社买了一些肉回来，又从村里买了十个鸡蛋和一只大鹅。 铁锅炖大鹅，贴上玉米饼子，再炒一份荠菜炒鸡蛋，肉非常奢侈的做了红烧肉。王立新一咬牙，将之前囤的风干兔子炒了一只，生怕这帮牲口不够吃，谢阳还特意拿来一块肉炖了一大锅白菜。 饭菜上桌的时候，薛明姗突然来了，竟然送来两瓶酒。 面对知青点儿尴尬的样子和辛文月不愉快的脸，薛明姗倒是没什么反应，将酒塞到辛文月手中说，“辛文月，高兴点，进城当售货员是很了不起的事，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们就不一样了。” 从薛明姗进门，谢阳就头皮发麻，觉得要搞事，果不其然啊，薛明姗也学会阴阳怪气的说话了。 辛文月本想拒绝，听见这话直接将酒瓶子握紧了，“明珊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不管是工人阶级还是农村无产阶级，都是正派人物，真要你那么说我比资本家还要恶劣了。”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我不知道这酒多少钱，但我给十块，工人阶级不能占无产阶级老乡的便宜。” 酒瓶拿着了，钱塞薛明姗兜里了。 薛明姗没料到辛文月突然变得能说会道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她目光扫到谢阳，见谢阳就站在灶台边上炒菜，不禁有些恼火，“谢知青，我是不是不该来？” 该不该来不还是来了。 谢阳也恼火，俩人打架问他干啥，这不是把他架到火上烤吗。 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关系，还直接点他。 谢阳吭声不是，不吭声也不是。 知青点本来就因薛明姗的到来安静下来，这会儿更安静了。 一双双眼睛在谢阳和薛明姗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考虑两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不是不该来，来了就是客人。”辛文月亲热的挽着她的胳膊，“明珊姐，一起坐下喝一杯。” 薛明姗摇头，“算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只是过来给你送行，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薛明姗抽出胳膊转身跟薛明秀回去了，王林冲过来，一把抱住谢阳的脖子小声道，“咋回事儿咋回事儿？” 就连许卫东也一脸八卦，“说说，怎么回事儿？” “人家不说了，来给辛文月送行。” 谢阳把一把辣椒扔到锅里，辣椒碰到油脂，炸出香味儿的时候也非常呛人，王林和许卫东一边咳嗽一边跑了。 “赶紧的，一会儿天都黑了，还得点油灯，咱们王队长又得心疼煤油了。” 陈庆刚过来打个圆场，看了眼锅里，不禁吧嗒嘴，“真香啊，不过我感觉自打你们这一批人来了之后大家伙吃肉的频率也高了。” 以前的时候一年也吃不了几回肉啊。 冯媛笑道，“那可得多谢谢人家谢阳同志，人家可是走到哪儿都能碰上野猪猎物的人呢。” 其他人一琢磨还真是，从下乡当天就开始碰见野猪，后头更是野猪下山和民兵上山一系列的事儿好像多多少少跟谢阳都有点关系。 谢阳不禁哂笑，将兔子肉翻炒出香味儿，“那今晚我多吃一点儿。” “兔子腿你跟辛文月一人一条，保证没人跟你俩抢。” “对对，庆刚说的没错，你俩一人一条。” 其他人也纷纷起哄。 大门外薛明姗走出没多远，薛明秀道，“你还是坚持？” 薛明姗笑，“为什么不坚持，辛文月都走了，我为什么不坚持。我要等他喜欢上我。” 薛明秀抿了抿唇。 对薛明姗和谢阳的事儿，薛明秀可真是经历了好几次态度的变化，从不看好到看好，再到讨厌，这前后也没多少工夫。 “可如果他仍旧选择辛文月呢？” 薛明姗豁然抬头，“为什么要长他人志气呢？三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出身我没法改变，家庭我也没法挑选，但是除此之外，我又哪里比她差了。” 如果可以选择，没人不想当城里人，没人不想当干部的女儿。 如果她和辛文月处于同样的位置上，谢阳还会选辛文月吗？ 非常很讽刺，但这就是事实。 她不怪辛文月会为难，换她她也会为难。 那就各凭本事了。 知青点内，酒还是被倒上了。 人手一个茶缸子，陈庆刚却有些犹豫要不要给辛文月倒上。 辛文月一把夺过来，给自己倒了半茶缸子，“明珊姐姐送都送来了，我不喝像怎么回事儿，必须得喝！” 茶缸子拿起来，扬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第175章 辛文月醉酒 在知青点众人眼里，辛文月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差不多，嘴巴甜手也大方，虽然也就几个月时间，辛文月没少在知青点儿散糖果，每回拿了包裹回来都得给大家分一些硬糖什么的。 所以看着辛文月这样喝酒，这些老大哥老大姐们心里有些不落忍了。 “文月，你慢点儿喝……” 冯媛知道她心里有事，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这酒可是五十三度的北大仓酒，后劲儿很大，这么喝很容易喝醉，更何况是没喝过酒的辛文月。 一时间冯媛有些埋怨薛明姗，好端端的送什么酒啊。 “小辛，你别喝了……” “是啊，这酒度数很高。” 几个人轮番劝着，辛文月好歹将茶缸子放下了，但是酒也喝了一半了。 只是茶缸子不小，倒了半茶缸子，这么喝一半儿，也不少了。 辛文月打个酒嗝儿，“好辣啊。” “快吃菜。” 冯媛给她夹了大鹅肉，辛文月却伸手，“我要吃兔子腿。” “给给给，给你留着呢。” 陈庆刚赶紧把兔子腿给她递过去，另一条扔谢阳碗里了，还给他使眼色，“赶紧劝劝，这喝太多明天一早怎么去县里。” 气氛很不对劲，大家伙都明白。 不过几个人也不好说俩人啥的，只能打哈哈打圆场。 好在陈庆刚将话题引开了，故意拿双胞胎说事儿，“你俩说说，在家的时候你们爸妈有没有把你们认错过？” 林文俊和林文杰对视一眼，不禁笑了，“怎么没有。” 林文俊指着林文杰说，“这小子小时候可坏了，干了坏事儿就跑，我妈每次都以为是我干的，然后就把我打一顿，我冤枉死了都。” “胡说啊，本来就是你干的坏事儿。”林文杰根本就不承认，俩人干脆就在那儿争辩起来。 大家伙听的乐呵，陈庆刚又拿王立新开玩笑，“王哥，你可是咱们这儿的老大哥，你还不打算结婚啊。” 话题一提起来，大家伙纷纷起哄，王立新脸都有些红了，眼睛瞟了一眼冯媛，嘿嘿笑着，“再等等，再等等……” “等什么啊，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谢阳喝了一口酒道，“等等是对的。” 王立新一愣。 谢阳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兴许以后有高考的机会？我觉得这两年气氛有些不对劲，还是暂时别结婚的好。” 一旦结婚等于在农村扎根了，一些事儿也就无缘了。 王立新点头，“我明白。” 王立新和冯媛偷偷摸摸搞对象的事儿，其实大家都有数，只不过没人说就是了。 倒是几个在村里偷偷摸摸搞对象的，心里有些不安，“谢阳，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不干等着那就结婚，真有回城的机会正好让给我们呗。” 几个人笑了起来，“可拉倒吧。” 虽然被岔过去了，但只要有心就会多琢磨，反正想法是自己的，决定也得自己做。 王林端着茶缸子拉着谢阳敬酒，王林喝完，许卫东又拉着谢阳喝。 只是王林和许卫东喝的满脸通红了，谢阳脸色都没变一下。 开玩笑，他的酒量可是很高的，一般人想跟他拼酒，想把他灌趴下，那可等着吧。 谢阳道，“来。” 许卫东白瞎，喝酒酒量不行，喝上三分之一在那儿开始唱京剧，还别说咿咿呀呀的唱的还跟那么回事儿似的。 “好！” 众人纷纷叫好。 陈庆刚拿筷子敲着茶缸子，“谢阳，你也来一段儿。” 谢阳摆手，“我不行……” “试试吗，大家又不嫌你唱的难听。” 一旁的辛文月喝的有些迷蒙了，看着谢阳傻笑，“唱嘛唱嘛。” 声音带着南方人的娇软。 谢阳轻咳一声，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大口，“唱就唱。” 上辈子谁还没唱过K啊。 情歌对唱那都好多回。 谢阳闭上眼想了想，然后开口了，“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就像花儿等在春风里……” 喝了酒的谢阳，声音难得的温柔，第一句时还有人起哄，等第二句开始屋里就安静的过分了。 男性的嗓音温柔时与女人温柔甜蜜的嗓音不同，辛文月怔怔的看着谢阳，眼中充满了欢喜。 “这是为我唱的吗？” 谢阳看她，“喜欢吗？” 辛文月小脸红扑扑的，“喜欢的。” “亲一个！” 陈庆刚突然喊了出来。 “去你的吧，” 王立新在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 屋里热闹非凡，但辛文月却像看不见其他人，听不见其他声音，目光痴迷的落在谢阳的身上。 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能不喜欢，如果没有那些事该多好。 没有薛明姗该多好。 酒席散去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 谢阳带着一身酒气准备回家去。 陈庆刚喊，“文月，送送谢阳同志啊，他喝了不少，路上摔沟里怎么办。” 其实辛文月自己还晕乎乎的呢，谢阳才说不用，她人已经出去了。 也不是非送不可，就是下意识的跟他对着干。 这些天她一直都想不通，谢阳即便有那方面的需求，为什么不肯等等她。 哪怕他提出来，她也不会拒绝，是他固守着十八岁这道坎，为什么就不等等她呢。 夜里的空气微微凉，辛文月被风吹了一下，脑子更晕了。 谢阳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踉跄几下，不禁道，“回屋休息吧。” 辛文月直接出了知青点上了小路，“不稀罕我送你吗？” 谢阳摇头，“当然不是。” “唉。” 辛文月回头看他，“那走啊。” 谢阳生怕辛文月走不稳摔沟里去，就在边上不远不近的盯着她。 快到谢阳家时，谢阳道，“我马上到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辛文月哦了一声，又往回走。 “谢阳啊。” 谢阳嗯了一声。 辛文月停下，看着他，突然说，“谢阳啊，亲一个吧。” 谢阳一愣。 而辛文月却靠了过来，将微凉的唇印在谢阳的唇上。 “要不，我们睡了吧。” 第176章 青涩 辛文月虽然知道亲，可怎么亲吻一个男人却完全不知道。 唇贴在谢阳唇上，弄的谢阳不上不下，可这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谢阳主动了一下，辛文月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飞快后缩，看着谢阳眼里透着不可思议，“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舔……” 这对辛文月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冯媛给她普及过男女之间的事儿，可有些事儿都是语焉不详，冯媛不太好意思讲，她也不太好意思听，这就导致很多东西她根本就不明白。 至于她家里人，一直就把她当个孩子看待，就更不可能说这些了。 谢阳的做法完全打破了她的认知。 谢阳看着她慌乱如小鹿的眼睛，心里酥酥麻麻的。 在他眼里，辛文月就像一枚青涩的果子，还未完全成熟，跟已经熟透了等待采摘的薛明姗还是不一样。 恰恰是这种青涩，让谢阳越发的在意她，为她欣喜，对她的所有行为都觉得……可爱。 谢阳低声道，“你那叫贴贴，不叫接吻。” 辛文月顿时瞪大眼睛。 “要我教你吗？” 辛文月飞快的摇头。 谢阳眼中闪过戏谑，“那你刚才还说跟我睡了，你的睡了，是在一起躺着，还是干一些男女之间深入浅出的事？你知道该怎么深入浅出的交流吗？” 此刻辛文月的脑子里嗡嗡直响，脸也红的不像话，热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阳。 她飞快的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谢阳的距离说，“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她一路小跑就朝知青点去了。 可天太黑了，辛文月才跑了几步就摔倒了，谢阳过去将她扶起来，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颤抖。 她很害怕。 “我背你回去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谢阳蹲在地上，辛文月咬唇，犹豫了一瞬，还是舍不得拒绝这个后背，然后轻轻趴上去了。 谢阳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这个辛文月……从小吃好喝好，身体发育也好，这触感也太明显了。 他穿书后背过两个女人，两个女人给他的感受完全不同。 辛文月搂着谢阳的脖子，将脸趴在他的后背上，闷声道，“谢阳，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谢阳没法说不，便嗯了一声，“不喜欢你我也不会费那么大劲哄你啊。” “那你爱我吗？” 辛文月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谢阳反问，“什么是爱？” 辛文月也是似懂非懂，谢阳说，“爱一个人是舍不得让对方伤心为难的，你爱我吗？” 辛文月怔住，她觉得她是爱的，可她似乎也让谢阳为难了。 她趴在背上不吭声了。 谢阳道，“你看，你自己也没法回答。”他顿了顿道，“或许时间能回答这个问题，但可能不是现在，你和我还是太年轻了，看待事情也不全面，且走且看。如今的我喜欢你，但以后我不知道，我承认，我很渣，既喜欢又喜欢，但我目前也没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以现在说我很爱你，非你不可，哄着你把自己交给我，但那也太坏了，我不能这样做，我即便喜欢你，想要得到你，也得是在你心甘情愿之下。” “爱是相互成全，相互包容。”谢阳说，“你还没学会，我也一样。” 辛文月哭了，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到知青点的时候，谢阳将她放下来，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发丝，“进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县城，以后就是端铁饭碗的人了。” 辛文月怔怔的看着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谢阳：“嗯？也不那么绝对……” “我爸爸就是这样。”辛文月咬了咬唇，“他一边和妈妈夫妻恩爱，一边其实在外头有相好的，只是我妈妈不知道，但我不小心看到过。” 谢阳也不好评价，毕竟那是以后他的老丈人。 “可能是因为……男人考虑事情的方向不一样，也可能是因为男人更具有包容性。” 辛文月闷闷的进屋去了。 谢阳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回家去了。 一身酒气洗去，躺在炕上谢阳脑子胡思乱想，想着他和辛文月滚床单…… 大半夜睡不着，多亏有120G老婆陪着。 第二天天刚亮，闹钟就醒了，谢阳爬起来穿上干净衣裳，就去借自行车送辛文月进县城。 知青点的人都起来了，送辛文月出门。 冯媛叮嘱道，“把她安顿好了你再回来。”顿了顿又说，“不许欺负她。” 谢阳忙不迭的点头。 “去吧。”王立新说，“我们都相信你。” 谢阳看着辛文月爬上自行车后座，把辛文月的行李袋挂在车把上，她行李太多了，只能一边挂一个，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暂时还在他那儿，等有时间的时候再给送去。 辛文月的眼睛都没消肿，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来，“都回去吧，我走了，等放假我回来看你们。” “再见。” 虽然时间不长，但辛文月跟知青点的感情还是很深的。这些大哥大姐们对她很是关照。 有一些东西她直接分给大家了，也算有个念想。 看着自行车走远了，王林喃喃道，“希望谢阳趁此机会把辛文月拿下，以后也算端了半碗国家饭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冯媛目光扫过一干男同志哼了一声走人了。 几个男同志面面相觑，王林看向王立新，“新哥，你招惹冯大姐了？” 王立新尴尬笑了笑，“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但实际上他心里还是有些焦灼的。 他和冯媛都二十八岁了，说实话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也都做了，只是结婚，仍旧像谢阳说的那样，还得再等。 冯媛心里不好受，他又何尝好受。 村口，薛明姗躲在树后，看着谢阳骑车载着辛文月往县城方向去了。 薛明姗心里不是滋味，她都跟谢阳睡了两次了，可在谢阳的心里仍旧比不上辛文月。 这个认知让她很难过，难道这就是老一辈人说的，女人被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辛文月为什么不走的远一点呢？ 薛明姗很遗憾。 第177章 教教你如何接吻 春风习习，小路颠簸。 谢阳骑车骑的很慢，辛文月说，“你不能快点吗，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县城。” 谢阳心道，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他也没说话，直接加快速度。 但路太颠簸了，辛文月啊了一声下意识的抱住了谢阳的腰。 谢阳如今身强体壮，虽然肌肉还没形成规模，但宽肩窄腰，很有美感。 辛文月抱上来时两人都呆了一瞬，谢阳的身体整个紧绷起来，辛文月反应过来连忙想放开，可她动作却不及谢阳慢，谢阳一只手就摁住了她的一双手，“扶好了，前面路不好走。” 似乎为了印证这句话，前头果然颠簸起来，辛文月根本不敢乱动。 辛文月没吭声，紧紧的搂着谢阳的腰，谢阳放缓速度，看着周围的庄稼地，说，“以后我能去看你吧。” “我东西还有一些在你那儿呢。” 谢阳笑了，“好，我知道了。” 辛文月支支吾吾，“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盼着我去看你啊。” 辛文月不吱声了。 谢阳笑了，心情渐渐变得愉悦，看的出来，昨晚辛文月思考了很长时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想通他的那些话。 一路上辛文月都不怎么说话，偶尔谢阳跟她说两句，她的兴致也不高昂。 这样的辛文月让谢阳很不习惯，他甚至有些怀念原来那个单纯又乐观的姑娘。 “还生气呢？” 辛文月哼了一声，谢阳叹息，“看来你还是没懂怎么爱一个人，我最近因为你，吃不下睡不着，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了，前两天我上山想打只野鸡给你补补身体，但上山后就老是想你，一想你容易走神，差点儿掉自己搞的陷阱里了。” 原本辛文月不想理他，但听到这话时，忍不住心里一紧，“那没受伤吧？” “差一点了。”谢阳一阵后怕，“陷阱里头好几根削尖的木头棍子，把我裤子都穿破了，差点儿就当了太监。” “啊？”辛文月吓坏了，“这么危险，你这人，上山还不认真小心点儿，伤着自己怎么办。” 听着她着急的声音，谢阳唇角勾了起来，果然啊，不管男人和女人都适合演苦情戏。 谢阳压着自己的唇角，“可我看着你日益消瘦，我心疼。” “我不吃鸡肉不喝鸡汤也不想你受伤。” 谢阳忙安慰，“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当太监的，不然以后怎么疼你。” 这话就比较暧昧了。 当然，辛文月有些听不懂。 “反正你得好好的。” 谢阳点头，“好，我可舍不得死，我舍不得你啊。” “呸呸呸，你别说这些。”辛文月又忍不住要哭了，“我爸妈说了会经常给我寄钱寄东西，你都知道的，我大姐也会给我寄，你别为了那点东西上山犯险，如果需要钱了你找我就是了，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不管你啊。” 谢阳突然将车子停下，扭头看着趴在他背上哭的女孩，“所以你原谅我，决定接纳我了？” 辛文月不答，头拱在他后背上拿两个拳头捶他，“都怪你，都怪你，管不住自己，你们这些坏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虽然心疼，但悬着的心也渐渐回落，他双手扶着她肩膀，看着她抬起头来，眼睛肿的更厉害了，他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不哭了，哭的不漂亮了。” “不漂亮了你正好去找薛明姗啊。” 完了，这一提薛明姗小妮子都开始生气了。 接下来的路程小妮子直接不搭理谢阳了。 县里的百货商店就一个，但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家属院，家属院有几间单身宿舍，辛文月大姐夫找的关系很硬，不光给搞到工作，还搞到一间单身宿舍。 谢阳带着辛文月先去百货商店后勤部办理了入职手续，又领了钥匙这才准备往宿舍去了。 他们出门前，办事的小姑娘道，“这是你对象吗？” 辛文月看了谢阳一眼没吭声，算是默认了这个关系。 谢阳忙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塞过去，“我对象人比较老实，麻烦多多关照。” 即便是在百货商店上班的，拿到奶糖也是高兴，“没问题，你放心吧，咱们百货商店的人都可好了。” 这话谢阳也就听听，根本就不会信，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百货商店里的销售员大部分都是女人，能消停才怪。 不过辛文月还是太单纯了，正好在这环境里锻炼锻炼。 两人去了家属院，发现单身宿舍非常小，面积也就是七八个平方，南北放着一张床之后，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光如此，厨房公用，要么搞一个煤球炉子在门口生火做饭，至于厕所，则只能去楼下的公共厕所了。 非常不方便。 辛文月开门看到这环境不禁有些傻眼，“这可咋办呢。” 晚上如果上厕所碰见坏人怎么办？ 辛文月慌了神，“谢阳，我害怕。” 谢阳虽然想到过环境不好，但也没想到会这么不好。 “先住着吧，一会儿去给你买个夜壶。” 辛文月脸都红了，“那、那早上还得去倒呢。” 看她这样，谢阳不禁气笑了，“那不然呢，你还能一直放屋里了，而且我也不能见天的来给你倒夜壶啊。” 辛文月不吱声了。 谢阳看着床上什么都没有，不禁犯难，“这样冬天可怎么办，屋里肯定很冷。” 这时候城里还没有暖气，大部分住筒子楼的又没有炕，冬天就有些难熬了。 谢阳犹豫，“要不然想办法给你找个有炕的小院？” 辛文月惨兮兮道，“我自己住害怕。” 谢阳一想也是，琢磨了一下道，“先这样吧，再冷也得等国庆之后，还有半年呢，到时候再说，大不了多做几床棉被。” “那好吧。” 辛文月笨拙的跟谢阳铺着床铺，等铺完之后，两人坐在床沿上。 谢阳将门关上，辛文月心里一紧，“你干什么？” 谢阳目光灼灼，“想干你。” 辛文月眨眨眼，“啊？” “没什么。” 谢阳俯身亲了下来，“教教你如何接吻。” ———— 各位大老爷肯定不需要人教…… 第178章 辛文月的初吻 细致温柔的吻落在唇瓣，小心翼翼轻扣牙关，又颇为耐心的引导着辛文月。 辛文月心跳如雷，感受着他的热情，也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原来这就是亲嘴，不是贴贴。 一吻结束，辛文月的脸上挂满了火烧云，根本不敢看他，“开门去，让人看见不好。” 小妮子害羞了，这就是好事情，说明他的努力没白费。 吻技技能+1 谢阳心情愉悦，将门拉开，门口路过的一个大婶儿惊讶道，“哟，这屋子住人了，你们是两口子？新来的？” 问话的时候大婶儿脑袋都要伸进来了，一双眼睛打量着屋子，看到辛文月时，大婶儿脸上闪过惊艳，“这是你对象啊，真漂亮。” 谢阳也没反驳，笑着说，“大婶儿，她以后就是咱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了，以后您帮忙多关照。” “哟，她就是新来的售货员啊，听说可是有大关系的人呢。”大婶儿的嗓门一下子就提起来了，附近几家也都出来看热闹，看这个从天而降的售货员。 大婶儿扯着嗓子道，“怪不得呢，咱们家属院那么多家去使劲儿都拿不下来，这是让外来户给占了好处啊，啧啧，真是不简单呢。” 其他人家也指着这边窃窃私语。 辛文月显然有些慌了。 谢阳道，“大婶儿，饭可以乱吃，吃死了也是自己的事儿，话如果乱说，那就不好了。” “怎么着，我说的不对？”大婶儿的眼睛一下就瞪起来了。 谢阳摇头，“不是不对，是怕您的话传出去不好。” 他神色温和道，“您想啊，我对象就算当售货员，那肯定也是经过上头人同意的，这上头的人，您知道是谁吗？甭管是谁，让人知道您不满人家的决定，就算明面上不对您怎么着，您就不担心背后啊。” “我……” 大婶儿还没说出口，谢阳就打断她道，“我懂，我都懂，大婶儿，您也是一片好心，我都懂，我对象也懂，您说是吧。” 你懂个屁啊。 大婶儿虽然不知道这小子说些啥屁话，但也提了个醒，能这么空降过来的，上头肯定有人，这么漂亮的一姑娘，万一人家上头的人看不过眼收拾他们呢？她是不怕了，但她孩子还在供销社上班呢。 “行吧，我不跟你们吵吵这个。” 谢阳顿时笑了，“谢谢您了，大婶儿，您住哪屋？待会儿我们收拾好东西给您送点儿见面礼。”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啊。” 谢阳忙道，“没事儿，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还得大家多关照。” 一圈邻居打下招呼，等人走了，一回头就发现辛文月一脸兴奋又羞答答的看着他。 这就感动了？ 谢阳将门虚掩，上前，扶着她肩膀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辛文月嗯了一声。 “以后跟人打好关系，嘴巴甜一点儿。” 辛文月嘴角噙着笑意，“我知道了。” 谢阳环视一圈道，“走，去买点儿领嘴上哈的，回来给那个大婶儿分一点儿，说点好听的，以后也有人护着你点儿。” 只要不来主动搞事就烧高香了。 辛文月乖乖的跟他出门，去前头百货商店买了花生和糖果，回来分了几家刺头家的大婶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婶儿再看辛文月，脸上笑容也真挚不少，“以后在这大院谁敢欺负你，你就喊一声。” 辛文月赶紧点头，一脸的崇拜，“大婶儿，您真厉害。” 好家伙，小姑娘嘴巴还挺会说，被小姑娘这么崇拜的看着，大婶儿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她是真的想找茬来着。 回到小屋里，两人都有些尴尬。 谢阳生怕待时间长了再出点儿啥事儿，于是说，“趁着今天还不上班，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今天五一劳动节还挺热闹的。” 辛文月本身也是个爱凑热闹的，当即点头跟着谢阳出门。 门上挂上新的大锁，两把钥匙被辛文月塞兜里了。 下楼时，谢阳说，“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记得去买尿壶。” 辛文月答应的声音如蚊子哼哼。 外头街上果然热闹非凡，一打听，说是在县城公园里有表演节目的，两人过去时节目还在如火如荼的表演，非常热闹。 辛文月说，“还是县城里热闹。” 谢阳点头，“那当然了。” “你会不会怪我。” 谢阳疑惑，“怪你什么？” 辛文月咬唇，“没让大姐夫把你一块弄县城来。” “本来就不行啊。”谢阳突然眼皮一跳，“你跟你大姐说咱俩的事儿了？” 辛文月忙摇头，“没有，我没敢。我大姐和我爸妈说过很多次，不许我在乡下找对象，让我什么时候回了海城再说。再说了……” “再说了，后来弄工作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跟薛明姗那个了，我怎么可能还提我们的事儿。” 想到这事儿辛文月心里就忍不住难受。 谢阳转移话题，“你不说是对的，我配不上你。” 有些伤感，抬头望天。 辛文月忙道，“我不是这意思，没什么配上配不上的。” “你家里不这么想的。” 辛文月急了，“我找对象又不是他们找对象，我看上的人，他们不同意也不行。” 说完，见谢阳眼中含笑，辛文月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谢阳骗了，“我不理你了。” 节目也不看了，干脆冲出喧闹的公园往别的地方去了。 “文月。” “月啊。” 谢阳不远不近的跟着。 辛文月哼了一声继续前行。 “阿月。” “小月月。” 谢阳故意换着称呼，辛文月唇角也渐渐上扬。 这个男人真是的。 辛文月觉得自己就是太心软了，像谢阳这样的她就该直接抛弃不要了，可每次做出这样的决定，她都会忍不住哭，忍不住回想谢阳对她的好来，最后又心软了。 “这位同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辛文月一怔，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认识你。” “一会生二回熟……” 谢阳在几步之外直呼好家伙。 抢人的小白脸出现了。 第179章 半夜看热闹 拦路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崭新的中山装，脚上穿着三接头的皮鞋，跟当初在首都时许卫东的打扮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喜欢装逼的人。 眼前的青年还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看就是干部模样。 谢阳还未上前，辛文月已经快速倒退几步，“我有对象了。” 赶紧到谢阳边上。 谢阳看向对方，“抱歉，这是我对象。” 青年男人遗憾，露出歉意的笑来，“抱歉。” 然后走人了。 辛文月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去看谢阳，“你会在意吗？” 谢阳挑眉，“当然。” 辛文月又道，“他们都以为咱们是对象。” “是啊，在所有人眼里你就是我对象。” 辛文月：“可你跟薛明姗睡了。” 谢阳：“……这个话题过不去了？” “你能保证以后跟她没关系了？” 谢阳：“……” “走了，转转。” 每次提到薛明姗，辛文月心情都不好，这丫头实在太较真了。 谢阳摊手，“看，你还是不够爱我。” “回去了。” 谢阳带辛文月在县城里转了转，然后去百货商店买了一个带着大红花的夜壶。 回去的时候辛文月不肯提，谢阳只能自己提着，“明天开始你就得自己倒夜壶了，还得刷。” 辛文月一声不吭。 谢阳将人送回去，又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然后问她，“你以后吃饭怎么办？” “自己做。”辛文月赌气道，“反正饿不死。” 谢阳点头，“好吧，吃饭。” 县城国营饭店的菜还是不错，服务员过来一脸八卦，看看谢阳再看看辛文月，没一会儿丁树强从后头过来了，端着一盘子炒肉，“谢知青，这是你对象啊？” 谢阳点头，“对。” 辛文月：“不是。” 谢阳看她一眼，“马上就是了。” 辛文月哼了一声。 “你们吃饭，我后头还忙着，抽空来县城咱们老哥俩再喝两盅。” 丁树强往后头去了，谢阳将肉往辛文月跟前推了推，“吃点儿。” 辛文月剜他一眼，“哼。” 谢阳：“你还没完了。” “就没完了。” 谢阳心情烦躁，也没了哄她的想法，赶紧吃完拉着辛文月出来了。 “你如果这样我就走了。” 辛文月：“那你走呗，回去继续睡薛明姗。” 谢阳来气了，“你真这样我回去立马就睡了。” “那你去啊。” 辛文月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她有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较真了，但她就是没法不在乎。 谢阳深深看她一眼，转身骑车走人了。 关于他的事儿，在乎是好事儿，说明辛文月在意他，可一直揪着一件事儿不放，那就不够可爱了。 谢阳骑车去百货商店买了点儿东西，骑车就回家去了。 一路上谢阳都在想辛文月和薛明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女人真是太难搞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人简单一点不好吗？ 谢阳推开门进屋，躺在炕上睡了一觉，起来洗衣服做饭，然后开始打八段锦，再开始锻炼身上的肌肉。 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院子里咕咕咕咕的走来走去，谢阳不耐烦道，“一边儿去，有灵泉也不给你喝。” 万一真成了精怎么办。 老母鸡顿时咯咯哒叫了起来，似乎在表达不满。 谢阳本来就心烦，“再叫晚饭炖了你们一家子。” 老母鸡顿时消停了。 “唉。” 回屋找书学习，结果翻出来那本儿秘籍。 随意翻了几页就扔一边儿去了，没女人自己跟五指姑娘也练不成啊。 天黑后，谢阳听见外头有人敲门，一敲门，发现外头竟然是薛明姗。 “你怎么来了。” 薛明姗幽幽看他，“不欢迎？” 想到白天辛文月一而再再而三提薛明姗的事儿，他一咬牙将人放进来了。 进屋后薛明姗环视屋里，然后坐在炕沿上，“学习？” 谢阳点头，薛明姗哦了一声也不吱声了。 “这是什么？” 谢阳抬头，顿时大惊，薛明姗拿的是那本秘籍，忘了拿起来了。 他忙飞扑过去，将手夺走，但人却跟薛明姗撞在一起。 薛明姗看着他，主动亲了上来，谢阳推开她，“薛明姗，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薛明姗心凉了半截，“因为辛文月？” 谢阳没吭声。 一扭头，薛明姗衣服扣子都解开了，露出里头的白背心，薛明姗说，“她要你负责，我不要你负责，你为什么不要？” 一双手抚过谢阳的耳朵，带来不一样的感觉，谢阳都要以为薛明姗看过那本秘籍了。 “谢阳。” 谢阳如果还能忍，那真不是人了。 谢阳破罐子破摔的想，辛文月如果不能接受，那他就跟薛明姗一起算了，娶薛明姗这样的美人儿，他也不亏。 秘籍上的动作……还有技巧…… 似乎有些不一样。 事后，薛明姗俏脸绯红，谢阳目光扫过她的身子，上头有不少的印子。 “我妈说让我过几天去趟县里，帮我大哥照看几天孩子，我不想去。” 谢阳看她，“你担心你妈是让你去相亲？” 薛明姗点点头。 “但我不会答应的。” 薛明姗说，“我是你的人了，我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穿上鞋子，扣上扣子，薛明姗抖着腿儿离开院子，谢阳不远不近的送她，见她进门这才回来。 女人的滋味，大概尝过了的人就不会忘记。 哪怕前一秒还在告诉自己要做个专一的好男人，下一秒看到白花花的时候又忍不住脱了裤子。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一点是真的不假。 谢阳坐在炕头上点了一根儿烟，他没有烟瘾，偶尔抽一根过过瘾也就算了。 这样的想法似乎来源于以前看过的，事后来根烟，赛过活神仙…… 索性睡不着，谢阳干脆上山去了。 夜晚的山林寂静异常，因为听力和视力的加强，在夜里的山上也如白天一样。 走了一阵，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个平坦的地方停下，然后发出鸟叫声。 “这里。” 两人一碰面，便激动的抱在一起。 之后脱衣服…… 个头不高的小树苗也跟着晃动起来。 谢阳：“……” 眼瞎了。 小破屋没了之后，竟然后山成了偷情之地了。 只是这俩人…… 谢阳看不懂了。 第180章 乡村热闹多 如果是视力不好，谢阳还能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她看错了。 可惜他的视力现在好的很，别说俩人长什么样了，就是两人用的什么姿势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怎么都没想明白潘红芳为什么跟于铁柱搞在一起啊，于铁柱的堂哥于力军不比于铁柱强壮多了？ 结果这个女人放着于力军不睡，大晚上的跟于铁柱在后山打野战。 打野战就打野战吧，好歹扶棵粗一点儿树，这可好扶着那小树摇摇摆摆的，谢阳想扭开脸都做不到。 这潘红芳还真够骚的，别的不说，那屁股够白，嗓子也会叫。 谢阳看的心头火热，反正那俩人也看不见他，干脆悄么声的爬一棵树上看现场直播了，只可惜手机在这么黑的状态下没法录像，不然他真想录下来。 正遗憾着，于铁柱似乎完事儿了，潘红芳道，“死鬼，你怎么这么快。” 于铁柱挺了挺腰，“我这不是怕你回去被发现吗。” “你……唉，什么声音？” 潘红芳突然听见沙沙的声音，她推了于铁柱一把，“快点走，别有野兽。” “哪有野兽……哎我操……” 于铁柱摸出手电筒往前头一照，顿时惊呆了，“卧槽卧槽，野猪，快跑。” 喊完这话，两人提着裤子就跑。 潘红芳双腿本来就软着，这么一跑哪里跑的出去，哎哟一声直接摔地上了，“于铁柱，你不能不管我呀。” “我我我，你快点起来。” 于铁柱好歹没拔棍子无情，捡起一块石头吓唬野猪，赶紧将潘红芳拉起来了。 树上的谢阳都要笑死了，这两人偷情也这么倒霉，竟然还被野猪追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野猪竟然开始拱谢阳所在的树，这就很不美妙了，这树可不粗，经不起那么撞。 正琢磨怎么露面。 不远处的于铁柱却高兴起来，“你看那野猪傻不傻竟然撞树了。” “看啥看，那不正好，我们得快点跑。” 好在潘红芳脑子没傻，赶紧拽着于铁柱跑路，一边絮絮叨叨，“你大娘那个坏东西，我跟你堂哥睡觉她都插手，呸，我不跟他睡了。” 潘红芳一边跑一边念叨，“那套子你回去洗干净下次还能用……” “嘿嘿，我知道，以前娶不上媳妇儿的都这样，兄弟两个娶一个，我这也是为了堂哥好……” “呸，死鬼……” 两个偷人的一边打情骂俏走了，谢阳在树上却要承受野猪带来的风吹雨打。 直到两人看不见踪影了，碗口粗的树也咔嚓一声，趋近于完蛋，谢阳从空间里掏出斧头，对着撞累了的野猪大哥就砍了过去。 没想到撞了这半天，野猪大哥反应还挺快，嗖的一下就躲开了。 谢阳嘿了一声，举着斧头又砍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对狗男女刺激到了，野猪大哥今天格外的疯狂，谢阳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将野猪大哥撂倒。 “果然，我不光是少女杀手，还是野猪杀手啊。” 自娱自乐的埋汰两句，谢阳将野猪收入空间，看着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谢阳慢悠悠的从西边下山去了。 沿途有几个他之前搞的陷阱，一路检查过去，收获几只野鸡，另外一只傻狍子。 第二天一早，谢阳自然没有醒来。 然后就听见村里传来哭闹声。 谢阳穿上衣服出来，发现隔壁刘洪水一家早就出来了。 只是谢阳跟这一家子关系不好，相看两厌，刘洪水呸的吐口唾沫，大声道，“我就说啊，有些知青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阳耳朵支了起来，什么玩意儿？ “洪水大哥再说一句我听听？” 刘洪水忙笑道，“谢知青啊，你别误会，我说那潘红芳呢，不要脸，明明都嫁给于力军了，结果还跟于铁柱眉来眼去的，这不是黄大妮就闹起来了吗。” 谢阳一听，好家伙，难不成那俩昨晚下山后没回去，接着又找地方来了一次，然后被发现了？ 从刘洪水这儿是问不出东西来了，谢阳干脆往村里去了。 于力军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王林看见谢阳来了，连忙招手，“这儿。” 谢阳过去凑热闹，“现在什么情况？” “嗐，黄大妮儿在那儿闹，于力军好像没什么反应。” 谢阳点头，黄大妮和于铁柱的妈黄二妮其实还是亲姐妹呢，两人嫁给一对堂兄弟，可黄大妮没法接受自己儿媳妇儿被亲外甥给睡了。 “你说话呀你。” 黄大妮见于力军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气的脑门疼，“你自己的婆娘睡个觉还能丢了，你是不是男人，还喂不饱她是怎么滴。” 门口看热闹的人已经忍不住噗噗笑起来了。 “大妮儿啊，你家力军看着人高马大的，是不是东西不行啊，要不然潘红芳怎么找上于铁柱啊，于铁柱那玩意儿可是出了名的不大啊，这要比于铁柱的还小……那不白长了这大个子了。” “哈哈哈。” 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于力军的脸都涨红了，自然不承认，“你们胡说，别胡说八道……” “那要不你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得了。” 于力军脸更红了。 黄大妮看到儿子受欺负，哪里肯罢休，当即冲上去跟说话的大娘吵吵起来。 “你儿子才不行呢，你家所有的男人都不行，所有的男人都是豆芽菜，要不怎么生意窝子丫头片子。” 开玩笑的大娘也怒了，见黄大妮故意揭短，顿时骂了回去，“生意窝丫头片子也比你们于家盛产光棍没的孩子强。大高个子却不行，丢死人了。” “你放屁。” “你才放屁呢。” “信不信我打你。” “打就打，谁怕谁啊。” 两个女人顿时扭打在一起了。 于力军这人有些老实，看着自己妈打架了，连忙过去拉架，“别打了，妈，大婶，你们别打了……” 可惜没用，被骂的大娘打架非常生猛，不光能打黄大妮，甚至还能腾出手来一把扯下了于力军的裤子。 “啊！” 惊叫声顿时起来了。 第181章 辛文月哭了 虽然才五月，东北还真不到热的时候，大多数人甚至还穿着秋裤。 但是于力军人高马大，又怕热，所以早早的脱了秋裤。 这一往下拽，裤子下来了，裤衩子也下来了。 “啊哦哟。” 吸气声传来一阵。 王林纳闷儿了，“不小啊……” 谢阳点头，“比于铁柱的大啊。” “那为什么潘红芳放着于力军不睡去跟于铁柱睡呢？” 众人沉默了。 于力军受到惊吓，嗖的一下把裤子提上了，“你们打吧，我不管了。” 可能是因为丢脸，于力军干脆回屋去了，还顺道拽着一直低头不吭声的潘红芳。 至于于铁柱蹲在那儿也有些迷茫，没想到于力军还真挺大啊，所以潘红芳为啥跟他睡呢？ 难道是因为爱？ 听过两本闲书的于铁柱似乎是找到了真相。 门口看热闹的人也在猜测，谢阳摸着下巴说，“家花不如野花香。”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才有人道，“有没有可能，潘红芳并不是稀罕于铁柱的豆芽，只是喜欢这种偷人的感觉，你们忘了，当初于力军和潘红芳是怎么在一块的了？” “呃呃呃……这……” “还真是啊，这俩以前就是偷情，家学渊源。” “还真是，一女侍二夫，兄弟俩娶一个媳妇儿……” 热闹看够了，谢阳跟王林等人也散了，只是走到于力军家屋后的时候，谢阳站着不动了。 王林看他，“干啥呢，不回去啊？” 谢阳笑，“听热闹呢。” 虽然隔着一堵墙，奈何听力太好，于力军屋里头的事儿都听的清清楚楚。 于力军正用实力征服潘红芳，甚至还打了潘红芳的屁股。 潘红芳不敢大声喊，闷声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听啥热闹呢？” 王林看了眼于力军家的墙，恍然大悟，赶紧将耳朵贴在墙上，没一会儿激动喊道，“快来快来。” 有一个算一个的，自诩正人君子的于卫东和高红兵几个也纷纷贴了上来。 于力军家屋后墙上贴满了男人。 听现场直播是不错，但不如眼见实况。 “兄弟，行不行了。” 王林的眼睛瞟向于卫东的裤子。 于卫东不自在的抖了抖腿，“怎么滴，跟你没反应似的。” 一群青年离开的时候腿都跟螺旋腿一样。 “谢阳也反应了，哈哈。” 谢阳心道，老子好歹昨晚才上过女人，你们回去只能自己玩自己了。 不一样，就算没女人……他还有120G的老婆。 可能是被潘红芳的事儿吓到了，接下来薛明姗都没往谢阳跟前凑。 谢阳本以为还有热闹可看，然而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后续。 于力军似乎咽下了这口气，黄大妮也没去找黄二妮和于铁柱的茬。 “不对劲啊。” 谢阳不禁吐槽，“总不能两家默认用一个儿媳妇了吧？” “卧槽，很有可能唉。” 谢阳不禁乐了。 要么说乡下热闹多，到城市里这种事儿能遇见的就少。 而且这个潘红芳也是个人物了，兄弟通吃……这么旺盛，难怪让辛文月买套呢。 谢阳所料不假，过了没几天，村里就传开了。 还是于铁柱家邻居传出来的话。 “反正看见好几次了，几乎隔上一两天，潘红芳就往于铁柱家里去，我家小子闲着腚疼非得听热闹，还真就听见了，不过于铁柱那狗玩意儿也不怎么样，很快也就结束了。” “潘红芳多精明啊，肯定不能让白睡，说不定拿钱了，之前就听说问于力军要钱，于力军不给她。” “于力军为啥戴这绿帽子？不知道啊。” 这事儿很多人都纳闷儿，谢阳也纳闷儿。 有人直接问于力军去了。 于力军身强体壮，不管耕哪种田，都是一把好手，别人问到头上来，他也是一声不吭，说的难听了，瞪你一眼让你滚蛋。 因为这事儿，陈庆刚都忍不住跟谢阳嘀咕，“早知道潘红芳这么容易睡，当初我该先试试了。” 谢阳白了他一眼，“试试就逝逝。” 陈庆刚愕然。 谢阳呵呵，“真早点睡了，说不定结婚六个月，媳妇儿马上临产。” 陈庆刚：“……” 妈的，好有道理。 “还是你好啊。”陈庆刚羡慕坏了，“那你跟薛明姗……那个没有？” 谢阳当然不能承认。 “那辛文月呢？” 谢阳直接撵人，“滚滚滚滚。” 不过这事儿很多人还有其他想法。 比如说之前跟于铁柱有一腿的葛洪和孟军。 孟军已经跑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人就算了，葛洪就这么看着于铁柱跟女人好了？ 从谢阳这儿出来，陈庆刚就溜达着去找葛洪了。 葛洪罕见的发怒了，跟陈庆刚打了一架。 “我跟你势不两立。” 好家伙。 谢阳又看了一出大戏。 而在这时候，突然有人给谢阳打来电话，“谢阳，电话。” 谢阳好奇，“谁啊。” 钱有才眼神复杂道，“辛文月。” 辛文月？ 这都快五月中旬了，辛文月可算想起他来了。 钱有才出来的时候拍了拍谢阳的肩膀说，“谢阳，辛文月是个好姑娘。” 谢阳一愣。 钱有才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本来我很看好你跟薛明姗的，但是……男人吗，总得为以后事业考虑，娶了辛文月，少奋斗二十年。你说是吧？” “快去吧，我听着辛文月的声音不太对，似乎哭过了。姑娘吗，多哄哄也就行了。” 看着大队长离开的背影，谢阳忍不住苦笑。 如果是其他的事儿，哄哄也就哄好了，这种男女关系的问题……除非辛文月自己想通，不然真的无解。 彩虹湾的大队部院子宽敞，屋里却不怎么宽敞，狭小的屋里摆着几张办公桌，谢阳过去，看着电话筒，半晌终于接了起来。 “喂，辛文月同志，你找我什么事儿？” 这些天谢阳想了很多。 想过为了辛文月放弃薛明姗。 但最终他还是下不定决心，不愿意为了一条鱼放弃整个鱼塘。 如果有一天非得结婚，他可能还是选辛文月，但在这之前，他没法决定。 渣男他还是得做。 “辛文月？” “嗯。” 谢阳确定了那边是辛文月，这才道，“你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那边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谢阳的心又开始疼了。 第182章 相亲去吧 谢阳忙问，“出什么事儿了，你跟我说。” 辛文月还是哭，什么话也不肯说，哭了半天话都没说直接挂断了。 “喂！” 嘟嘟的声音传来，谢阳只想骂人。 怎么着了倒是说啊。 谢阳郁闷的扣下电话，拿出钱放桌上出来。 “大队长，我得去一趟县里。” 钱有才蹲在院子里抽旱烟，闻言没为难他，起来进屋写了一张介绍信，“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要不骑车去？” 钱有才虽然说了这话，可脸上一脸的不情愿。 自行车就是宝贝，钱有才那辆自行车当年买的也是二手，骑了也十来年了，在家保养的比他那张脸都好。 谢阳摇头，“不用，我跑着去，还能锻炼身体。” 钱有才松了口气，“抓紧出门吧。” 自打谢阳搞来化肥，钱有才对谢阳的宽容度在彩虹湾绝对是最高的。 谢阳回家收拾一下个人形象，然后就出门了。 只是没想到，薛明姗来了，“你去哪儿？” 谢阳一顿，“我去趟县里。” 薛明姗顿时心里一紧，一阵刺痛让她难以接受，“你去看辛文月？” 谢阳点头，“是，她打电话过来哭了，我得去看看。” 说着他便迈开腿跑了。 薛明姗想阻拦，可她也知道她拦不住谢阳。 她的喜欢实在是太卑微了。 果然男人得到了你的身子就不在意了，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薛明姗回到家，对她妈说，“明天我去县里。” 正在收拾碗筷的梅秀凤动作一顿，眼神复杂，“你想明白了？” 薛明姗苦笑一声，“我不明白您就不逼我了吗？” 梅秀凤一噎。 “您不是早跟爸商量好了，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以死相逼。”薛明姗正是因为听见爸妈说的这话才偷偷跑出去找谢阳的，可谢阳根本不管她是否难过，心里一心惦记着看不见的辛文月。 这让薛明姗格外难受。 梅秀凤无言以对，她将碗筷放下，拉着薛明姗坐下，难得温声安慰，“妈也知道你喜欢谢知青，但是你看，所有人都知道他跟辛文月是一对，辛文月什么条件？咱家什么条件？人家随随便便就能进城端上铁饭碗了，咱们家的确有你大哥这个工人，可你没有啊，咱们家供不出第二个工人来了。” “明珊呐，你大哥说了，你是他亲妹子，给你找对象那必然得找个能配得上你的，不管人品还是长相还是出息，那必须是顶好的，你大哥也说了，如果你看不上绝对不勉强你。” 一直抽旱烟的薛洪涛点头，“没错，我跟你大哥说了，不能为了找干部而找干部，得找各方面般配的。” 两口子一唱一和，将接下来去县城相亲的事儿就定了下来。 可惜薛明姗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只是回屋后，薛明姗免不了又想她和谢阳的关系，想到下午他的反应，她有些迷茫了。 她真的能等到谢阳喜欢上她的那一天吗？ 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薛明民的喊声，“有人在家不，我回来了。” 一听见薛明民的声音，梅秀凤也没心思琢磨闺女的事儿了，骂骂咧咧的迎了出去，“你个天煞的狗东西，这么多天你死哪里去了。” 接着便是絮絮叨叨的询问薛明民的事儿，薛明民离开家也很长时间了，这期间去哪了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薛明民以前就经常出门鬼混，梅秀凤根本管不了，薛洪涛是根本就不管。 薛明姗松了口气，正准备出去洗漱，薛明民敲门来了。 “二哥。” 薛明民看着自家妹子，说，“哥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城里人，是个干部，县百货商店工作的，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我帮了他一次，觉得人还不错，妈说明天你要去大哥家，大哥肯定是给你安排对象，要不然一块见见？” 见薛明姗不吭声，薛明民就道，“怎么，你信大哥不信我？你得想想，是我靠谱还是大哥靠谱。” “你们都不靠谱。” 这时薛明秀也来了，“明珊，要不你都见见吧，兴许二哥介绍的人比较靠谱呢？” 薛明姗哦了一声，“那就见见吧。” 百货商店的，那是不是跟辛文月一个单位的？ 另一边，谢阳跑到半路的时候天就快黑了，路上已经不见人影，非常痛快的掏出自行车飞驰而去。 到县里时已经夜里六点多，天都黑的透透的了。谢阳肚子早就饿的叽里咕噜，但他没去吃，先去国营饭店，找到正要下班的丁树强，“帮忙炒俩菜。” 丁树强乐了，“怎么这时候来了。晚上去家里喝两盅？” “不了，还有事儿，明天有空再找你。” 跟丁树强打交道时间也不短了，除了开始闹的不愉快，后来合作还是很好的，如今当个朋友处着也非常不错。 听他说有事儿，丁树强也不勉强，“那说定了啊。” 谢阳点头，“一定。” 这时候人本来就不多了，丁树强干脆用剩下的菜给炒了俩菜，肉多量大，饭盒子塞的满满当当的，另外又拿一块笼布给包了几个肉包子，“拿去吃吧。” 这手气不是一般的宽松，谢阳没占便宜，该交的钱和票都交了，丁树强还嚷嚷道，“跟我客气。” “一码归一码，走了。” 谢阳挥挥手，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慢慢悠悠溜达到百货商店家属院时也快八点了。 这年月晚上没啥娱乐活动，天黑后几乎就不怎么出门了。 不过大院里还是有几个孩子在那儿玩的，谢阳进来也没引起谁的注意。 谢阳上楼，直接跑到辛文月房门前敲了敲门。 “谁？” 声音还很警惕。 听着这声音，谢阳似乎忘记之前辛文月乱使性子的事儿，心也软了，柔声道，“是我。” 里头的人明显一愣，接着谢阳便听到碗筷落地的声音，门直接被拉开了。 辛文月看到外头的人，眼圈忍不住就红了，嘴巴一瘪，眼泪就哗哗的往外流了。 “你怎么才来。” 像继续了好久的委屈终于找到发泄口，辛文月泣不成声。 第183章 辛文月的困境 楼下小孩子嬉闹的声音传来，谢阳进屋，将门关上。 辛文月惨兮兮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她站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头发乱糟糟的，锅碗瓢盆散落了一地，屋里还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儿。 谢阳不禁环视屋内，而后目光落在辛文月脸上，“你这……” 辛文月眨眨眼，“不小心糊了。”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谢阳都不忍心说她了，“你不是会做饭了？” “偶尔能成功。” 所以说那次给他炒鸡蛋能炒熟还是超常发挥了？ 谢阳哭笑不得，不过想想辛文月一直以来的状态，又觉得挺正常的。 他将饭盒子放到乱糟糟的桌上，然后道，“收拾吧，收拾完了吃饭。” “奥。” 辛文月瞥了眼桌上的饭盒，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叽里咕噜起来。 好饿。 谢阳只当没听见，跟辛文月将屋里收拾干净，这才坐下吃饭。 问题又来了，破桌子是有一张，可凳子却没有。 辛文月屁股往边上挪了挪，谢阳挨着她坐下。 饭盒子打开，香气扑鼻，一道辣椒炒肉，一道大白菜炒肉，辛文月不禁舔了舔舌头，“好香。” 谢阳看着她的脸，似乎是瘦了，便拿起筷子道，“吃吧。” 吃着包子就着菜，辛文月吃的很没形象。 这在她有限的生命里是很难得的体验，这要在家里，少不得被骂了。 但她真的太饿了，才来的时候她几乎天天去国营饭店吃，然后一些同事就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她走后门进来的，工资都不够她吃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买了锅碗瓢盆自己动手做，但是做饭太难了，在知青点学的那点本事根本就行不通。 早上她喜欢赖床，往往早饭都吃不上，好不容易忍饥挨饿到中午，回来面临做饭难吃。 糊了算好的，起码熟了，有时候直接不熟，吃了又串稀…… “一直这么吃？” 辛文月郁闷的嗯了一声。 “怎么不去国营饭店？” 辛文月瘪嘴，“同事在背后讲究我，她们人多，我怕影响不好，也怕她们知道我有钱惦记我的钱。” 谢阳点头，不错，还能想到这些。 不过学了那么久就学了这样的本事，也是人才了。 “先吃饭。” 说着谢阳又给她拿了一个大包子。 辛文月饭量不大，吃饭跟小猫似的，但是这一次，打破谢阳的感观，一次吃了俩大包子，还吃了不少的菜。 吃完饭直接站起来捧着肚子靠墙站了。 “好撑。” 谢阳无奈，把剩下的饭吃了，辛文月忙道，“能不能给我留一个包子明天早上吃？” “明天早上再给你买。” 谢阳没好气的说完将包子都给吃了。 辛文月欣喜，“那你晚上不走了……” 随即一顿，“那，那你住哪儿？” 说这话，辛文月脸都红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 她这屋子…… 啊…… 辛文月惊慌失措的把随便扔在床上的内衣塞被子里了，一条内裤也赶紧塞进去。 啊啊啊啊，绳子上还有。 辛文月这时候也顾不上撑得慌了，忙不迭的塞塞塞…… 谢阳忍不住笑了起来，“早都看到了。” 说真的，这年月女同志穿胸罩的估计不多，辛文月就有。 那规模……很可观，非薛明姗的小笼包可比。 辛文月脸红红的，不敢看她，“那也不行。” 谢阳吃完，收拾了碗筷，然后拉开一条门缝看了眼外面，“碗筷明天一早刷还是现在去刷？” 反正不能他去刷的，不然整个家属院的都知道谢阳来了。 两人没登记没结婚的，让人知道这么单独相处可不好，所以不管进门还是出门谢阳都得动作迅速。 辛文月咬唇，“我现在去刷。” 辛文月将碗筷放入盆里端着出门了。 谢阳看着乱糟糟的房间忍不住动手了。 一个大姑娘家搞的这么乱，也真够可以的。 估计在知青点的时候被冯媛惯的。 在知青点说几句好听的，拿两块糖就有人屁颠屁颠的给她干活，在这可不一样，露富是件很麻烦的事儿。 正收拾着，辛文月突然跑进来将门紧紧关上了。 谢阳惊讶，“怎么了？” 辛文月咬唇摇头，“家属院有个人老是找我说话。” 谢阳警惕心顿时提了起来，“谁？” “一个售货员的哥哥，那个同事说给我介绍对象，我说我有对象，但是她不信，非得给我介绍，然后还把她哥哥领到百货商店远远的看着我对我指指点点。再然后就老是来堵我。” 辛文月委屈道，“我就是因为这事儿找你的。” 谢阳无语，“我刚进门的时候怎么不说？” 辛文月哭丧着脸说，“忘记了，我太饿了，忘记说了。” 谢阳：“……” 真行，这都能忘。 “他经常来找你？” 辛文月点头，“经常在下班的时候堵我，还是头一次到家属院来。” 谢阳拉开一点门缝，看到一个个头不矮的男人一闪而过，再不见踪影。 谢阳点头，“我知道了，这事儿明天我来处理。” 碗筷也没刷干净，谢阳塞桌子底下也不管了。 辛文月坐在床边上，害怕已经被紧张害羞取代了，“你今晚是不是得去住招待所？” 谢阳点头，“是啊，等会儿大家都睡了我再出门，不然让人看到不好。” “你……你能不能别走。” 辛文月一双眼睛就跟小鹿一样，让谢阳不禁想到下乡路上小姑娘的样子。 可怜巴巴，委委屈屈。 此时她明明害怕跟他单独在一起，可又更害怕不知道藏在什么位置的那个跟踪狂男人。 或许是在两个能给她带来危险的男人中间做出了选择。 她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我……我很害怕……” 她甚至有些后悔进城端铁饭碗了，单人单间的生活让她很不安，远不如知青点的大通铺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谢阳忘记了她之前的任性，此时只有心疼。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住一宿，我们没有结婚登记，更没摆酒席，你知道你让我留宿，这意味着什么吗？” 辛文月眨眨眼，一张惨白的小脸慢慢的变红了。 第184章 我等你 辛文月坐在床沿上，一张脸都红透了，她低着头，抿着嘴完全不敢说话。 她自己也纠结，如果让谢阳住在这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但如果让他走，她又怕发生其他事，比如那个男人会不会半夜来敲她的门。 这些没法预料的危险远比眼前的要多。 辛文月咬唇，抬头看他，“那，那我打地铺，行吗？” 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泪水，带着期盼和害怕。让谢阳心都融化了，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看了眼床铺，一米二的床上薄薄的被子乱七八糟的堆在床上，鼓囊囊的还藏着辛文月的内衣内裤。 但凡有办法，辛文月估计都不会让谢阳留下来。 “有凉席吗？” 辛文月可怜巴巴的摇头，“还没买。” “那怎么睡？” 厚棉被辛文月倒是有，但因为搬家的时候搬不了，所以东西还在谢阳家里呢，来的时候匆匆忙忙，根本来不及带哪些东西。 如今辛文月的铺盖卷，除了床上的被褥，根本没有其他可以打地铺的东西。 谢阳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便道，“我去招待所……” “别去……” 辛文月拽着谢阳的衣服，哭丧着脸道，“你走了他如果来敲窗户怎么办？” 谢阳看她，“那你说怎么办？” 辛文月看了眼床铺，半晌像做了什么决定，咬牙道，“我们睡一张床。”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甭管能否办事儿，好歹在一张床上睡过，两人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后面辛文月总能慢慢接受他。 辛文月想到被褥里藏的内衣内裤，说，“你转过身去。” 谢阳看她，“刚才我都看到了，不就内衣内裤。” 辛文月瘪嘴，俯身将东西拿出来飞快的塞进行李袋，又把被褥收拾一番，而后又倒水洗脚。 看着辛文月白嫩嫩的脚丫子，谢阳不禁感慨，这人白了，哪儿都白，连脚丫子都好看，身上估计会更白。 收拾完已经夜里九点多。 辛文月躺在床里面，背对着外头一动不敢动。 谢阳靠着外侧躺下，一米宽的床满满当当，只要辛文月平躺，两人的身体就能碰到对方。 “你很害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辛文月哼了一声。 谢阳道，“如果你真的介意，完全没必要喊我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之前就跟你说清楚了，我是喜欢你，但是我这人比较博爱，既喜欢又喜欢。” 他没说薛明姗的名字，但辛文月一清二楚。 “你别说了，睡觉。” 辛文月固执的捂住耳朵不肯再听。 谢阳便不说了，闭上眼睛，旁边的呼吸声很浅，很久也没变的平稳，过了许久，许是侧躺的不舒服，辛文月下意识的平躺，然而身体的碰触让她又迅速的翻了回去。 “累不累啊，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我虽然是渣男，但是渣的坦荡，我风流但不下流。” 闻言辛文月慢慢的平躺了，“我第一次跟男人这样躺在一起。” “感觉怎么样？” 谢阳引导着她说，“会不会觉得很紧张？” 辛文月嗯了一声，“又紧张又害怕。” 其实她心里还有点期待，但是又害怕期待成真后会变得不可收拾。 她远没有谢阳想的那样宽宏大量，她很小心眼，她只想独占他的喜欢，但她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谢阳一直不来看她，她以为她会慢慢的适应没有他帮她的日子，可一旦出了事，她脑子里想到的还是他。 “睡了吗？” 辛文月摇头，“没。” 谢阳侧身朝向她，“那我们聊聊天？” “聊什么？” 谢阳伸手戳戳她后背，穿着单薄衣衫的辛文月后背僵硬，“你干嘛？” “转过身来，背着人怎么说话，你以为你是逼王吗？” 辛文月气哼哼的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城市里的夜晚不如乡下黑，适应了黑暗之后辛文月能清楚的看到谢阳脸上的表情。 “聊什么？” 谢阳看着她红红的脸说，“想……想亲亲你。” 辛文月眼睛睁大。 他突然坐了起来，辛文月大惊，“你去哪儿？” 谢阳道，“穿着衣服不舒服，我把外套脱了。” 里头穿了一件工字背心，他扭头看她，“我能把裤子脱了吗？放心我穿着裤衩子。” 辛文月有些紧张，“你不许做坏事儿。” “我说了，我不下流。”谢阳脱了衣裤又躺下，看到辛文月侧躺着时胸脯规模像个苹果，他收回视线说，“睡吧。” 辛文月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问，“不是说想亲亲我吗？” 对面的男人闭着眼睛，“不亲了。” “哦。” 辛文月竟有些失落。 就听男人道，“我怕控制不住的上了你。” 辛文月立马不说话了。 夜很深了，辛文月总算熬不住睡了，谢阳睁开眼舒了口气。 离着没人这么近，他都能忍得住，他可真是个正人君子。 如果是薛明姗在，说不定俩人已经干上了。 随即他一愣，对待辛文月他竟然这么小心翼翼。 也是，两人本就不一样，一个成熟如蜜桃，一个清纯可口却又不忍下口，生怕一口下去会吓到她。 也或许在潜意识里，他更在意辛文月的感受？ 这对薛明姗的确不公平，但她自己不也说了不要她负责？大约是炮友？ 睡吧，梦里什么都能实现。 第二天天还没亮谢阳就起来了。 旁边的辛文月像一只八爪鱼紧紧的攀在他身上，被子早不知道踢哪儿去了，她身上的衣服也卷到了胸口，露出一片白腻。 柔软的腰肢细腻嫩白，一张小脸更是美的不像话。 早上起来的男人会什么样，大家都清楚，恨不得……大战三百回合。 他忍着冲动将人扒开，辛文月秀气的鼻子皱了皱，迷茫的睁开眼，看清楚谢阳时似乎猛然想起昨夜的事儿，飞快的翻过身去。 只是衣服没能落下来，让谢阳清晰的看到后腰。 谢阳下床穿上裤子，“趁着天没亮我赶紧离开，待会儿我给你买早餐回来。” 辛文月头都不敢回，“嗯。” “我等你。” 谢阳不禁笑了笑。 第185章 让你当太监 清晨的县城带着几分祥和，但这话用在国营饭店就不适用了。 六点以后国营饭店门口就排起长队，只要门一开，排队的人就蜂拥而上，像之前排的队伍都是虚假的。 这时候饭店的服务员便会扯着嗓子喊道，“挤什么挤，都排好队……不然别吃饭了。” 这样的事儿可能每天都会发生，谢阳赶个大早，在服务员刻意的插队之下，不光买了包子，还买了小米粥，正好给辛文月养养胃。 拎着两个饭盒子回去，大院里的人也都起来了。 有见过谢阳的便会惊讶道，“谢知青来看辛文月啊。” 谢阳点头，“是啊，天没亮就从家里出发了，就为了让她吃一口热乎的。” 一听这话，大娘顿时惊呼，“像你这么疼对象的可不多了。” 谢阳笑道，“那可不，谁让这对象太好呢，不好好哄着怎么办呢。” “你说的是。” 一个大娘拽住谢阳，一脸警惕道，“我跟你说，大院里的赵芳可不是个东西，我瞅见好几次了，拉着你对象说话非要给她介绍自己的哥哥，她哥还来过几回，你平时在村里，顾虑不到，可得嘱咐一下你对象，天黑后少出门。” 闻言谢阳点头，“多谢大娘，我肯定好好叮嘱我对象的。” 说完谢阳就拎着东西上楼了，脸也阴沉下来，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个隐患给搞掉。 辛文月可是他的人，没道理他还没拿下呢先让别人给惦记上了。 走了几步，谢阳看到了传闻中的赵芳。 谢阳喊道，“赵芳姐早啊。” 赵芳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谢阳点头，“是啊，我对象专门给我指过，让我好好认人。听说您平日挺照顾她的？真是谢谢啊。” 闻言赵芳尴尬的笑了笑，“都是应该的。” 赵芳看着谢阳拎着东西进门了，心里不由嘀咕，她以前也没见过这人啊，不过长的的确不错。当然，她还是更看好她哥，不然她哥再找不到对象，她可怎么结婚。 上了楼，谢阳又跟之前见过的大娘大婶儿打过招呼就敲门了。 辛文月难得起的早，打开门看到谢阳的时候松了口气。 这是怕他直接走人了。 谢阳把东西放到桌上，然后又简单洗漱，“刷牙了吗？” 辛文月点头，“起来就去洗漱了。” 还顺带刷了夜壶呢。 谢阳点头，“过来。” 辛文月过来，“干嘛？” “亲亲啊。” 谢阳捧着她的小脸，在她惊愕的神色中亲了下去。 有过一次经验之后小姑娘顺从的闭上眼睛，只是看起来还是很紧张，闭着的眼皮不停的动来动去，双手也无措的撑在谢阳的胸前。 谢阳穿书后虽然也开过几次车，但也算新手了，引导着辛文月加深一个吻，好半天不舍的推开她。 他看的很清楚，小姑娘眼中甚至还带着一点失落。 失落这个吻时间太短了？ 可不能再亲了，再亲肯定得出事儿，这会儿都已经想冲破牢笼了。 “吃饭吧。” 辛文月舔舔唇在床沿坐下，又给谢阳让开位置，谢阳两腿成八字坐下，辛文月不满，“太挤了。” 谢阳看了眼裤子，“没办法了，合不上了。” 辛文月瞥了一眼，飞快收回目光，拿起包子缩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谢阳失笑一声故意往那儿靠了靠，辛文月再靠，便靠着墙了。 她瞪眼，小猫亮出了爪子，“你干什么，有本事你光腚啊。” 谢阳一愣，“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我给你剪掉你当太监算了。” “哈，你信不信在你剪掉之前我先上了你好歹给自己留个钟？” 辛文月瞪大眼睛，“你流氓。” “我真流氓你现在都下不了床。” 在无耻之徒面前，辛文月根本不是对手，气哼哼的吃着包子，偶尔瞪一眼谢阳。 谢阳乐了，“这才乖吗。” “哼。” “再哼办了你。” 这下猫爪子彻底收敛了，哼也不敢哼了。 早饭后辛文月匆匆的上班去了，临走前问谢阳，“你今天走吗？” 谢阳道，“看看吧。” “那……” “人我会帮你解决。” 辛文月松了口气，“好吧，我去上班了，你走的时候把门锁好。” 她一顿，“帮忙把碗刷了。” 说完辛文月飞快的逃窜。 谢阳看着碗筷，哭笑不得，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吧，这丫头。 认命的端着盆子去楼下的洗漱池刷碗。 恰好赵芳也在，谢阳又跟她打招呼，“赵大姐，你有对象了吗？” 赵芳一愣，“还没……” “没有啊，”谢阳惊奇道，“你那么喜欢给人介绍对象怎么没给自己介绍一个？虽然你长的丑，但是在乡下应该是有人要的，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我们村于铁柱，是我们村有名的有为青年，介绍给你怎么样？” 赵芳顿时恼怒，“用不着你这么好心……” “哟，你也知道这是好心，好心你还不领情啊。” 这会儿大院里上班的人基本都走了，大部分都是大娘大婶儿的，都在屋檐下晒太阳看热闹。 “啧啧，这是知道赵芳干的缺德事儿了。” “活该，明知道人家辛文月有对象还给人介绍对象，人家对象来了能不发火吗。” “看热闹，这小谢还挺有意思的。” 谢阳看着赵芳恼怒的一张脸道，“自己嫁不出去就想坏别人的事儿，非得上赶着给我对象介绍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我了，故意使坏呢。” “谁看上……” “不过没关系，你长的那么丑，心眼又坏，我不会看上你的，你也就跟我们村的于铁柱比较般配。” 赵芳呼吸急促，气的浑身发抖，可这事儿她也理亏，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太欺负人了。” 端着盆子就要走。 谢阳闲闲道，“欺负人？谁有你会欺负人，欺负我对象孤身一人在县城？” 其他的他也没多说，像这样的人在县城里自以为是地头蛇，不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真的放弃了，所以今天他必然不能走，得一次性把隐患给解决了。 谢阳刷完碗，上楼的时候，几个大娘喊住他，“小伙子，真不错。” 谢阳笑了，笑的那叫一个敦厚，“没办法，我得给我对象撑场子啊。” 上楼将东西放下，又把屋里收拾一下，谢阳这才锁门离开。 与此同时，薛明姗也跟着薛明民还有薛洪涛来县城了。 第186章 去送礼 乡下人进城的机会很少，毕竟东北又地广人稀的。 薛洪涛离开县城那么多年来县里的机会都很少了。 爷三个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出发了，一路步行到县城，直接奔着鞋厂家属院去了。 路上薛洪涛叮嘱薛明姗，“去了听你大哥和大嫂的安排，他们都是你亲大哥亲大嫂不会坑你的。” “他们给你找对象，爸妈都跟他们交代过，肯定能适合你。”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本事，能让你过好日子的就是好对象。” 旁边的薛明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爸，我妹子长这么漂亮，那怎么着也得找个好看的啊，我觉得还是我介绍的人更靠谱。” 薛洪涛看了他一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我们签了什么不干涉婚姻的文书，但是我们当父母的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知道什么样的婚事对自己孩子更好。” 对这个妻子带来的拖油瓶，薛洪涛很难喜欢，尤其是薛明民见天的不着家，胡打狗干，名声也不好。 只不过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薛洪涛也懒得管，对薛明民给介绍的对象更是嗤之以鼻，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妹子的婚事用不着你操心。”薛洪涛说完又觉得这么说不妥当，然后道，“这样，你先去忙你的去吧，既然来了那都见见，下午再去见你介绍的，中午就在你大哥这边儿了。” 薛明民也不喜欢这后爹，当即嘱咐一下薛明姗然后就走人了。 看着他走远，薛洪涛才对薛明姗道，“你二哥啊，算是毁了，他介绍的对象你见一眼就算了。” 意思很明确，就是看在薛明民的面子上看一眼，不能当真，更不能答应，还是要答应薛明军介绍的对象。 对此薛明姗嗤之以鼻，脸从出门就没变过，薛洪涛说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薛洪涛也有些气闷，“我听说昨天傍晚谢阳就进城来了，来干嘛你估计也能知道，所以别想了，你们没可能。” 说到这个，薛明姗神色更加黯淡。 昨晚谢阳肯定住在县城了，但是住在招待所了还是住辛文月那边了？ 就谢阳那性子，肯定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吧。 想想两人恩爱干那事儿的几次，明明两人都很快乐，可事后又都恢复冷漠，让她看不到一点希望。 难道她真的只能见不得光在背后吗？ 她很不甘心呢。 父女二人穿过县城，路上的时候，薛洪涛突然道，“那前面人是不是谢阳？” 薛明姗抬头看去，可惜人影一闪而过，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错了吧。” 薛明姗又将头低了回去。 薛洪涛看着女儿那张脸，觉得这样的美貌不嫁给干部都是浪费，偏偏看上个知青，有什么好的。 而此时的谢阳也的确没啥事儿干，便直接去郊区了，找到僻静的地方从空间取了一只狍子，然后去给黄宏伟送礼。 为啥送礼？ 为了以后好办事儿呗。 另外他还想在乡下也搞点儿事儿，让自己的档案上更好看，他现在没啥好法子，所以想问问黄宏伟。 只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黄宏伟也不是个勤快人，谢阳到那儿的时候守门的小弟都没上班儿，黄宏伟顶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头发，人也有些暴躁，“大清早的不搂着老婆睡觉啊。” 顿了顿自己乐了，“忘了，你小子长的虽然好看，但还是光棍一条，进来吧。” 谢阳摇头，“伟哥，我就不进去了，正好得点儿东西，给你尝尝。” 说着把狍子递过去了。 黄宏伟顿时来了精神，“好家伙，又进山了？” 谢阳笑，“就随意进去转了转，运气好，碰见这傻货，这不想着天气马上就热了，怕坏了就赶紧给伟哥送来了。” “你小子，进来坐会儿，我今儿没事儿。” 谢阳几句话说的让黄宏伟心情舒坦，态度也好了很多。 谢阳嘿嘿笑了笑，一脸的憨厚，“不打扰您吧？” “瞧你那德性，大白天的还能干啥，进来喝茶。” 黄宏伟进去了，谢阳也忙跟着进来了。 这院子面积不算大，但南边有空地，也没种东西，估计黄宏伟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勤快人。 真要是勤快人也不能这时间了两口子都不起。 黄宏伟领着他去了西边儿的厢房，然后扯着嗓子喊，“翠珠，赶紧的，泡茶。” 屋里传来女人的吼声，“大清早的喝茶，喝死你。” 黄宏伟面露尴尬，“赶紧的。” 又对谢阳传授经验，“娶媳妇儿千万得娶个温柔的，不然娶个母老虎没救了。” 谢阳笑了笑，“嫂子这样的是真性情。” “嘿。可拉倒吧，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结婚了。”黄宏伟小声道，“知道为啥这么脾气大不？” 谢阳摇头，“不知道。” 黄宏伟一脸猥琐道，“昨晚，我出去，跟一个小寡妇睡了，回来的时候没留神，被她闻到味儿了，这就跟我闹。” 闻言谢阳整个就呆滞了，好家伙，黄宏伟竟然喜欢小寡妇。 “嗐，你不懂。”黄宏伟拿出烟点上一根儿，又递给谢阳一根，在烟雾弥漫里回味，“为了一只母老虎，放弃了整座森林，不偷摸的都不行了。” 谢阳呵呵，一脸崇拜，“伟哥威武。” 不愧是叫伟哥的人呐，还挺厉害。 “这有啥，哥要有你这张脸，啥样的小姑娘睡不到啊。” 谢阳呵呵。 没一会儿黄宏伟的老婆阴沉着脸进来送茶水，看到谢阳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你这小兄弟看着就比你好。” “你是看人家长的好吧。”黄宏伟非常不客气的怼自己媳妇儿，“看看你那张脸，谁都看不上你。” 他媳妇儿气的扭头就走。 谢阳道，“媳妇儿得哄。” “那不能哄。” 黄宏伟倒茶时，谢阳一抬头，看到黄宏伟脖子上有一道，估计是昨晚被媳妇儿挠的。 “媳妇儿该教训的时候还得教训，昨晚被我收拾了一顿。” 如果没有这一道，谢阳也许就信了这话了。 嘴上却道，“伟哥说的对。” 谢阳见他喝了一碗，赶紧又给他倒上，黄宏伟又道，“我跟你讲，别觉得我睡个小寡妇就牛逼了，你们乡下离谱的事儿更多。” 谢阳顿时来了精神。 “给你讲讲？” 谢阳道，“感谢！” 第187章 薛明姗的相亲对象 喜欢看热闹不分男女，谢阳对乡下的一些热闹还真挺感兴趣的。 黄宏伟因为身边人的关系也是听了不少八卦，大清早的也没事儿，就开始跟谢阳说开了。 “你知道的，知青要想回城，上头层层审批下发名额，各大队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拿到名额，你知道为啥有的大队长能成功，有的好多年都抢不到不？” 谢阳想了想说，“我们彩虹湾的大队长似乎好几年没抢到名额了。” 黄宏伟哼了一声，“你们彩虹湾的那个钱有才啊，我知道，是个倔脾气。之前太阳湾的大队长知道吧，他就经常能抢到，知道为啥能抢到吗？” “因为他侄女婿肖军？” 前一阵子深山养殖场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一家子的，所以谢阳这么说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黄宏伟呸了一声，“也有点儿，因为他会讨好公社的人。知道拿什么讨好吗？” 谢阳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惊道，“女人？” “对。” 黄宏伟冷笑道，“那个庞福生可不是个东西，他以回城诱惑村里的漂亮女知青，然后再把女知青送到公社分管这事儿的人床上，如此达成交易。” 谢阳瞪大眼睛，看来他还真是太单纯了，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这事儿当时查深山养殖场的事儿时查出来的，只不过捂着就是了，就你们公社，抓了好几个。”黄宏伟非常不齿，“这种事儿其实不少，像你们大队长那样的，那都是好人了。” 谢阳赞同，“钱大队长人的确不错。” “至于男知青，想回城的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黄宏伟也算提点谢阳了，“你们大队我不知道啊，其他大队，很多男知青为了回城都得拿钱贿赂大队长，或者直接去贿赂公社的人，这样公社的人再对大队长施加压力。” 谢阳忍不住叹气，“怪不得我们大队长抢不到名额。” 想到知青店里的王立新和冯媛，两人下乡小十年了，他们曾经一起下乡的人很少有回城的，大部分是熬不住嫁人了。 两人的关系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两人没捅破，毕竟还是想回城。 谢阳之前的想法就是等着高考的时候回城，可因为辛文月的事儿他也有点儿想早点到县城了。 不过他也没忘记来这儿的目的，“我听说太阳湾新上任的大队长要搞个榨油坊，我就想我们村是不是也可以搞一个村属的作坊啊。” 黄宏伟点头，“这当然行，但得考虑有没有利润，还有你们村有什么值得发展的。” 谢阳想了想，突然道，“家具厂呢？” “家具厂？”黄宏伟想了想，“我觉得行，你们村我记得以前冬天也会帮助林场伐木？倒也方便。” 谢阳笑了，“关键是我们村里有个曾经的木匠。” “那就好办了。”黄宏伟道，“你们要是办，一些手续上的事儿我倒是能帮帮忙。” 谢阳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谢。 屋里已经能闻到香味儿了，估计是黄宏伟媳妇儿做饭了，谢阳起身道，“伟哥您忙，有空我再来看您。” 黄宏伟也没拦着，还送他出来，“回头见。” 谢阳离开郊区，直接往县城里去了。 此时县城里倒是热闹一些。 谢阳想起和丁树强的约定，拐个弯儿，往国营饭店去了。 也是这个时间，鞋厂家属院谢家也是热闹非凡。 难得休息的日子，薛明军让他老婆炒了好几个菜。 除了薛洪涛父女俩，还有薛明军一家四口，另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个头不高，头上有些秃顶，身材有些胖，薛明军说这是他们鞋厂分管车间的车间主任。 能到这个职位上，已经很不错了。 薛洪涛有些看不上这样的形象，但薛明军说了身份之后他不得不夸一句，“廖主任真是年轻有为啊。” 廖主任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双眼睛落在薛明姗的脸上都舍不得挪开，好半天才说，“还行吧，都是为了祖国为了厂里做贡献。当然，薛明军同志也是个好同志，以后有很大发展空间。” 薛明军就像个狗腿子，连忙笑道，“还得主任您多栽培。” 现在薛明军只是个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三十块钱，如果能当上小组长，一个月那就是三十五块钱，另外补贴也能多拿两块钱。 薛明军对薛洪涛道，“对了，爸，还有明珊，现在厂里的一把手是廖主任的二叔。” 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薛洪涛更心动了。 当初他在厂里的时候都没有廖主任这号人呢，这才几年的功夫厂里的领导班子已经改头换面。 薛明军见薛明姗脸上神色淡淡，就给她使个眼色，“给廖主任倒茶啊。” 廖主任一脸期待。 可薛明姗坐着就不动，就廖主任看她的模样，像一只苍蝇一样盯着她，让她只觉得恶心。 她不动，薛明军就有些下不来台，给他爸使眼色，薛洪涛扯了一下薛明姗，“明珊，给廖主任倒茶。” 薛明姗道，“我不倒。” 气氛一下僵硬了，薛明军媳妇儿道，“我来倒我来倒，小姑娘面皮薄。” 说着把茶给廖主任倒上，又说，“大姑娘头一次出远门害羞了，廖主任别跟她一般见识。” 廖主任摇头，“没事儿。” 对美人，廖主任觉得必须得有耐心。 薛明姗没吭声。 薛大嫂又出主意，“要不一会儿廖主任跟明珊出去转转？她以前在县里上过学，但毕业后再没回来了，以后说不定还得在这生活，提前看看也好。” “也行。”廖主任当即道，“薛明姗同志，走，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去，我跟你讲讲咱们县城这几年的变化。” 薛明姗不想去。 “明珊？”薛洪涛小声道，“为了你大哥，好歹去走一趟，成不成的后面再说。” 见薛明姗还是不动，薛洪涛有些着急，直接道，“你去不去，你如果不去，以后都别想出门了。” 薛明姗顿时委屈，“我去还不行吗。” 第188章 最好的选择 看到这个秃顶男人的时候薛明姗就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在大哥大嫂的算盘当中了。 说是相亲，以她的心意为主，还不是逼着她？ 她现在也是丧气，觉得见了见了，还能怎么样？ “去吧，下午咱们还有事儿呢。”薛洪涛隐晦的提醒薛明姗二哥薛明民提的事儿。 薛明姗站起来，廖主任也是高兴，当即跟着起身。 两人一块出门，薛洪涛这才对薛明军道，“这人个头也太矮了，看着跟明珊也差不多高啊。” 薛明军不以为意，“男人最不重要的就是长相了，长的好看上了年纪还不是老头一个。最主要的是有本事，廖主任家里可是吃喝不愁，关键的只要这婚事成了，他能帮慧芬解决工作问题，这样慧芬就不用当临时工了。工资高了，我们条件也好了，也能偶尔补贴家里，让您俩孙子能吃的好点儿，您说是不？” “可是……” “爸，您可想明白了，我可是您亲儿子。”薛明军认真道，“老二我就不提了，不是您亲生的，明秀虽然也是您亲生儿子，可他也不是个有大出息的，这家以后还得靠着我这个长子来撑，您和妈还得靠我来养老。我如果一直这样，小家都养不了，何谈养您和妈，只有我好了，小家才好了，大家才能好，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廖主任长的虽然不好看，但条件好，明珊是个孝顺的姑娘，嫁了这样的好人家能不想着您和爸妈？这也是为了咱们好，她长的漂亮就不该受穷，不管嫁给村里哪个人，不都得下地？嫁给廖主任，哪怕她没有城里户口，都不耽误享福。” 薛洪涛被薛明军说动了，“那，他以前结过婚没？” “结过婚怕啥，前头就留下一个小丫头片子，回头明珊嫁过去生个儿子，那家产不都是他们娘俩的，前头丫头片子算个屁。” 薛洪涛叹了口气，倒是没再言语。 薛明军夫妻俩对视一眼，好歹松了口气。 他们都知道，家里的大事儿还得他们爸拿主意。 而此时薛明姗跟着廖主任一前一后出了门，廖主任指着家属楼道，“我家就在这栋楼上，两间房，目前就我跟我那丫头一起住，如果以后成了，她就去我爸妈那儿住了。” 能在县城有这么两间房，那是非常厉害的事儿了。廖主任说的时候语气都非常自得。 只可惜薛明姗有学问，看过外面的世界，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一直住在乡下的姑娘还好，碰见城里人愿意娶，估计想都不想就听父母的愿意嫁了。可薛明姗在这之前喜欢上谢阳，应该说情根深种，所以哪怕廖主任拿出来的诚意再大，在她这儿都不算什么了。 有情饮水暖，说的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廖主任说完，见她神色淡淡，非但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薛明姗有骨气，非常不错。 “走，咱们去国营饭店，我跟你讲，我跟国营饭店的大厨是朋友，这个点儿估计人不多，我让他给咱们炒俩菜，吃完我再带你去百货商店逛逛。” 百货商店？ 薛明姗想起来辛文月不就在百货商店上班？ 谢阳来县城不就是为了找辛文月，说不定还能碰上？ 薛明姗咬牙，那就让谢阳看看，她薛明姗不是没人要，也是能嫁干部的。 “好。” 薛明姗终于点了头，廖主任松了口气。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应该说薛明姗一直在听廖主任吹牛，心思其实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而谢阳也在这时候到了国营饭店，这个点儿吃午饭还有些早。 丁树强高兴道，“等着，我炒俩菜，咱们俩喝两盅。” 没一会儿的功夫丁树强炒了俩菜出来。谢阳拿了八块钱要了一瓶茅台，丁树强嘿嘿笑道，“这钱该我出才对。” 谢阳摆手，“咱们老哥俩儿不讲究这个，来喝两杯。” 一人一杯酒倒上，酒才喝两口，门口来人了。 谢阳他们坐在里面也没在意。 可门口的薛明姗却愣住了。 谢阳不是去百货商店找辛文月，怎么在这儿喝酒？ “薛明姗同志？” 廖主任喊了一声，薛明姗啊了一声，里头谢阳也将目光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谢阳疑惑看了眼旁边的秃顶男，再落到薛明姗脸上。 薛明姗脸色苍白。 廖主任发现不对劲，忙问，“你们认识？” 薛明姗收回目光，咬唇道，“不认识。” “哦。”廖主任松了口气，过去喊道，“老丁，老丁，帮忙炒俩菜，有肉吗，红烧肉和鱼都来一道，再来点大米饭。” 丁树强对谢阳道，“你一等。” 丁树强往后厨去了，谢阳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酒，目光还落在薛明姗身上。 难不成是来相亲的？ 好歹是他鱼塘里的鱼，也跟他睡过不止一次了，薛明姗这是什么意思，打算直接相亲结婚了？ 还不认识他。 谢阳将酒一饮而尽。 当然，他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薛明姗真要嫁人，得到幸福，他虽然觉得遗憾，倒也不至于出手阻拦。 渣男吗，没了这条鱼以后还能碰到其他的鱼。 廖主任瞪了谢阳一眼，小声嘟囔道，“这样的小白脸也就脸能看，真刀实枪的时候就白瞎了。” 坐在对面的薛明姗微微垂眸，收敛起眼中的嘲讽，心道谢阳可不只是脸能看，真刀实枪的也很厉害，仅有的几次她腿都抖的厉害，要不是她哭着求饶，谢阳都不能放过她。 对于什么样的男人厉害，村子里长大的薛明姗不像辛文月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很好，村里一些老娘们儿说话可没个顾忌，什么样的男人厉害她还是知道的。 见薛明姗没说话瞥了那边一眼，廖主任只觉得晦气，怎么碰上这样的小白脸呢，他也知道小白脸对小姑娘的诱惑力。便绞尽脑汁的说自己的优势。 “我现在工资一个月五十二块四毛，我爸妈都有退休工资，养我那丫头片子也足够，到时候你啥也不用干，就在家享福就行了。” 越看薛明姗这张脸，廖主任就越觉得眼馋，第一眼在薛明军家里看到的时候浑身都酥麻了，一想到以后有这样的媳妇儿，他下班都得往家里跑。 廖主任猥琐的眼神根本藏不住，薛明姗头低的更低了。 不远处谢阳的目光时不时的盯在她的身上，她有所感觉，却根本不敢去看。 只是现在她得怎么摆脱这个男人？ 第189章 碰上了 没多久，丁树强炒了俩菜端上来，又开始跟谢阳喝酒吹牛逼。 见谢阳时不时的往那儿瞅，丁树强就道，“嗐，你也喜欢看漂亮姑娘啊，你不怕你对象不高兴啊。不是老哥说你，你那对象够漂亮了，跟这个不是一个类型，你也别这山看着那山高了。” “看着她对面的男人没？”丁树强小声道，“鞋厂的车间主任，厂里的一把手是他二叔，关系很硬，家里条件也好，现在的姑娘啊，都现实着呢，人家不会放着这样的好对象看上你的。” 这就有些扎心了，似乎在说谢阳一个穷光蛋想好事儿。 只是丁树强不知道的是，他跟薛明姗可没少滚床单。 “喝酒。” 两人边喝边聊，丁树强道，“没事儿多抓点儿野猪，我这里都能卖掉，攒点钱，等我瞅着有合适机会通知你，来城里买个工作，跟你对象都在城里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结婚，不挺好的吗。” 就冲着这句话，谢阳将酒一饮而尽。 大中午的丁树强还得忙，跟谢阳喝了一会儿就得干活去了，“晚上有空一起喝酒。” 谢阳答应了，“行。” 丁树强去忙了，国营饭店也开始上人了。 谢阳坐在那儿没动，那边薛明姗吃的味同嚼蜡。 廖主任一个劲儿的问，“怎么样，合口味吗？” 薛明姗嗯了一声，廖主任笑，“走，带你逛逛百货商店去。” 这时国营饭店门口突然进来一姑娘，廖主任顿时眼前一亮，也很漂亮，跟薛明姗不相上下，只是不同类型的。 只是那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冲着他眼里的小白脸去了。 路过他们身边时，对方很惊讶的看了眼薛明姗。 廖主任道，“你认识？” 薛明姗抿了抿唇没回答。 她也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看到了辛文月。 这让她心里更难受了。 薛明姗直接走了过去，辛文月警惕道，“你干什么？” 薛明姗不看她，只看着谢阳，“你怎么说？” 谢阳道，“什么叫我怎么说？你不是来相亲的，还让我说什么？” 他能阻拦吗？他没有立场阻拦。 薛明姗咬唇，豁然转身，走到廖主任身边，挽着他胳膊道，“我们走吧。” 廖主任虽然不明白刚才到底什么意思，但还是很高兴，拍拍薛明姗的手道，“走。” 里头，辛文月拍了一下谢阳的手，“收回你的眼睛了，人家走了。” 辛文月乐开了花，薛明姗竟然出来相亲了，那是不是以后就没人跟她抢谢阳了？ 她抬头见谢阳皱着眉头，心里一沉，“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谢阳一愣，“没有的事儿。” 只是觉得自己睡过的女人这么冷酷的离开他去相亲，心里不舒坦罢了。 “哼。” 辛文月道，“人家可是要嫁干部享福的，也就我傻乎乎的，放着门当户对的不要，非得看上你。” 一张脸夸张极了，谢阳哭笑不得，“吃饭吧。” 又去那边找服务员点了菜，谢阳没胃口吃了，看着辛文月吃起来。 半晌她又犹豫，“薛明姗不喜欢那个男人。她会不会吃亏啊。” 谢阳皱眉。 “我是说，万一，那男人占薛明姗便宜，你要不要去看看……” 说实话，辛文月巴不得薛明姗赶紧相亲结婚嫁人，这样跟谢阳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可她讨厌薛明姗归讨厌，真想到薛明姗被那样的男人占便宜，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她明知薛明姗是故意的，又狠不下心来，咬牙道，“你去看看吧。” 说着低下头去继续吃饭了。 辛文月声音里的纠结谢阳听的一清二楚，他也担心薛明姗会吃亏，便伸手摸了摸辛文月的脑袋，“我一会儿回来。” 说完谢阳便抬腿追了出去。 这时代的男人装逼除了吃国营饭店大约就是逛百货商店，谢阳直接奔着百货商店去了。 然而上下两层逛了遍也没见到人。 又出来从四处打量，隔着老远，他似乎看到小胡同里有人影闪过，连忙拔腿跑了过去。 这时候辛文月也从国营饭店里出来，正打算喊谢阳，就见他朝胡同跑去。 辛文月叹了口气却只能回去上班去，他们这个岗位的，都是和人轮换着吃饭，有人回家吃，有人带饭，辛文月过来吃饭也不能占用太多时间。 而谢阳冲入胡同，却没发现人，又往四处的犄角旮旯里走，忽然就听见薛明姗的声音，“廖主任，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没可能的，你放我离开，不然我喊人了。” 廖主任也没料到薛明姗说翻脸就翻脸，不由气恼，“相亲之前你大哥就给我打了包票，说这门婚事一定会成的，也就是说你这媳妇儿我娶定了。” “而且你别忘了，你们家能出个工人不容易，我们全家的关系都在鞋厂，想要收拾一个普通工人分分钟的事儿。而且你爸显然也愿意。”廖主任说，“这事儿由不得你。我如果是你，就乖乖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然……” 他将薛明姗上下打量几眼，看的薛明姗浑身都发毛，廖主任之前看她还有所收敛，现在话说开了，眼神里的渴望和恶意直接不加收敛，已经将她看做是手里的玩物，扒的一丝不挂那种。 薛明姗欲哭无泪，她就不该跟着廖主任出来。 见她有些害怕，廖主任声音放缓，“我是长的不怎么好看，但是我有钱，有工作，你嫁给我除了享福就是享福，嫁给个小白脸可什么都没有，等过几年苦日子，你的脸熬的不好看了，你觉得对方还能再稀罕你？乖，别闹。” 说着他朝薛明姗靠近几步，薛明姗大叫，“你别过来。” 谢阳听的一阵火大，刚要过去，却被人一把抓住。 第190章 你爱我吗 谢阳不禁一愣，回头一看更惊讶了，“民哥？” “是我。”薛明民捋了捋头发，说，“这是我妹妹，我去，你一边儿待着就行了。” 说着薛明民捡起一块石头就朝小胡同里过去了，谢阳赶紧嘱咐，“你要不要把脸遮挡一下？” “啊？我这么帅还怕人看吗？” 谢阳从挎包里掏出一块棉布，“蒙住脸，不然给你家添麻烦。” 薛明民觉得意外，倒是没拒绝，将鼻子和嘴巴挡住跟个蒙面大侠一样冲了过去。 “哪里来的混蛋玩意儿，竟然在这儿欺负女同志。” 薛明民喊完，举着石头砰的一下子直接砸廖主任的脑袋上了。 廖主任正说的尽兴，压根没留意到有人过来，听见动静扭头去看的时候已经晚了，石头已经砸在他的脑袋上，他瞪大眼睛，眼皮一翻人就倒在地上了。 看着刚才还大放厥词企图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躺在地上了，薛明姗顿时愣住了，看着熟悉的眉眼，她惊讶道，“二、二哥？” 说实话薛明姗是有些失落的，她以为会是谢阳追上来救她，可没想到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现在的谢阳估计正陪着辛文月吃饭，哄辛文月开心呢。 在谢阳的眼里，她又算个什么，不过是闲着没事儿可以睡一下的女人罢了。 薛明姗的状态被薛明民清楚的看在眼里，他不禁挑眉，“怎么，二哥来救你还不乐意？” “不是，”薛明姗摇头，“对了，现在怎么办？” 薛明民却了然道，“这是大哥给介绍的对象？” 薛明姗点头，有些心酸，“是，我一见人这样就想拒绝，但是大哥和爸都答应了，逼着我出来，刚才我跟他说清楚，但他又拿家里的事逼我。” 她抬头眼中含泪，“二哥，我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那肯定不能嫁这样的人了，”薛明民道，“走，跟哥去相亲去，这样的垃圾咱们可不能嫁，要嫁也得嫁年轻有为的。” 薛明姗站着不动。 薛明民挑眉，“咋滴，还不乐意？我跟你讲，咱爸妈是铁了心了要给你找对象结婚了，你既然来县城了就赶紧的该相亲就相亲，找一个合适的，多去见几个有的挑选，总比就被嫁给这么个人强吧？” 见薛明姗不说话，薛明民又道，“哎呦，我的好妹妹，咱们俩可是一个妈生的，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啊，你去见一见……” 他一拍脑袋，“看我给忘了，谢阳，谢阳……” 薛明姗豁然抬头，谢阳也来了？ 薛明民喋喋不休道，“刚才碰上了，但是英雄救妹的事儿得你二哥我来干啊，就没让他出来。他在也正好，让他跟着一块去给你相亲，行不行的到时候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也不能强迫你怎么样？” 可惜薛明姗目光落在谢阳身上就挪不开了，薛明民心里一突，卧槽，他妈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他妹子真的看上谢阳了？ 这就是个小白脸啊，就是个知青，以后回城大概率也是回老家，也不可能在东北啊。 念头一过，薛明民对谢阳道，“我妹子得跟我去相亲，你也一起去吧，给长长眼。” 地上的廖主任有清醒的痕迹，薛明民抬脚踢在廖主任的裤裆里，廖主任哀嚎一声又晕了过去。 “走走走，出去再说。” 薛明民那一脚可是真的狠，谢阳都不自觉的夹了夹腿。 娘的，要是让薛明民知道他跟薛明姗已经睡过了，估计也得给他一脚，将他给废了。 “怎么样，去不去？” 谢阳看向薛明姗，薛明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心思。 “薛明姗同志希望我去吗？” 薛明姗这才抬头看他，见他神色认真，心里更加难受，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她嫁人，好不耽误他跟辛文月处对象吗？ 可能是心里存着一股子怒气，薛明姗脱口而出道，“好啊，谢知青见多识广，正好让谢知青帮忙掌掌眼。” 闻言薛明民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走着，咱们去国营饭店，人就是百货商店的，那边的经理呢，走走走，这可是哥的面子。” 又是国营饭店，谢阳都忍不住头疼了。 不过这会儿也过了饭点儿，国营饭店里估计都没几个人了。 三人往国营饭店去了，薛明民一路给妹妹讲对方的条件，“他家在市里，父母都是市里的干部，你二哥我本来也不能认识这样优秀的人啊，这不是去市里的时候路上救了对方一命，然后一聊，唉，人不错啊，真是好青年。” “你们先进去等着，我去百货商店找人。” 说完薛明民就高兴的去百货商店找人了，剩下薛明姗和谢阳站在门口。 谢阳道，“你真打算相亲了？” 薛明姗抬头看他，“不然呢，在村里就跟古时候的妃子似的等着你心情好的睡一觉，一辈子没名分？谢阳，我薛明姗就是这么贱的人吗？” 说完她直接进了国营饭店，不让谢阳看到她眼眶中马上落下的眼泪。 谢阳跟上去，一起进了国营饭店。 这会儿人的确不多了，但更适合服务员和大厨丁树强吃瓜。 两人都认识谢阳，可不就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中午吃饭时薛明姗还跟另一个男人来过…… 这热闹到底什么情况啊…… 谢阳也没解释，咳了一声跟薛明姗坐下了。 谢阳小声道，“你决定了？” 薛明姗默然，心里却盼着谢阳能出口挽留她。只是想到谢阳与辛文月，她心里又忍不住的难过。虽然嘴上说不要他负责，可哪个姑娘在面对喜欢的男人时不盼着能让对方负责？之所以跟他睡，不还是因为喜欢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加深两人的感情，让他喜欢上她？ 可是她错了，她还是太冲动了，男人得到了就不稀罕了，以前辛文月追着谢阳，现如今转过来了，就是因为辛文月不像以前那样了。 薛明姗抬头看着他，“你爱我吗？” 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第191章 你是不是喜欢谢阳 爱？ 如果非要说爱谁，谢阳更爱自己。 不过面对薛明姗的询问，他还是点头，“当然，我是爱你的，但是……” “但是你也爱辛文月。”薛明姗脸上并没有喜色，带着一丝惨淡。 谢阳默然。 “你说的没错，我与你说过，我短时间内没有结婚的打算，不管是你还是辛文月，我短时间都不会结婚，搞对象就是搞对象。” 薛明姗讥讽道，“所以哪怕我如今面临这种情况。” 她还没说完，就听见薛明民的声音了。 两人抬眼望去，就见薛明民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进来，头发梳的板板正正，中山装，三接头皮鞋。 这身装扮真是熟悉。 谢阳一怔，这不就是辛文月才来县城时拦辛文月说什么一回生二回熟那个？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周晓天显然也很惊讶，看了眼薛明民，薛明民忙介绍，“这是我们村的知青，正好在县城，一块过来聚聚。” 周晓天哦了一声，还有些遗憾，这薛明姗长的是很漂亮，让人惊艳，但关键是他心里已经有了更喜欢的姑娘。 而且很凑巧的是那姑娘古今跟他在一个单位，经过他的调查，对方家里条件也很好，跟他也能算门当户对。 之所以答应来相亲，也是因为薛明民的救命之恩不好拒绝，就想着来见一面。 如果对方跟辛文月的对象在一起的话，那他跟辛文月不就有机会了？ 真是可惜。 周晓天含笑点头，跟着薛明民坐下，客气朝二人点头，“你们好，我是周晓天，百货商店的经理。” 不说外表，单这百货商店经理的身份就足够吊打一众人了。 谢阳敷衍的点点头，因为薛明姗的话有些不痛快。 他和薛明姗几乎不说话，全程都是薛明民跟周晓天聊天儿，偶尔薛明民会拉薛明姗说两句。 不得不说，薛明民是有两把刷子的，甭管在村里的名声再不好，跟人交流待人接物啥的是一点儿都不差。 聊了好半天，薛明民看看周晓天再看看薛明民，“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也快到点了，你们去看看？” 周晓天推了推眼镜，看向薛明姗，“好啊、” 薛明民扯了一下薛明姗的胳膊，薛明姗见谢阳没动静，站起来了，“好。” 即便是谢阳也说不出周晓天的不好来，当然，他们也算情敌，让谢阳看周晓天顺眼也不太可能。 等俩人出门了，薛明民问他，“你觉得人怎么样？” 谢阳道，“挺优秀。” 这是实话。 薛明民拍拍他的肩膀，“我有事儿，先走了。” 谢阳颓然的坐下，丁树强从后厨过来了，“你小子，到底哪个才是你对象？”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跟俩女人的纠葛如果说出来才是惊世骇俗，“别瞎打听，人家是来相亲的，我拿什么跟人比。” 突然想抽烟了，他伸手，“来根烟。” 丁树强去后头拿了烟出来，两人蹲在后门那儿抽烟，“其实老哥看的清楚，你是俩都稀罕吧？” 谢阳惊讶看他。 丁树强哼了一声，“别看我现在长这样，年轻时候也是帅小伙，看我家闺女那张脸就知道了，随我，只是老了胖了就这样了。男人啊，都是既喜欢又喜欢，我都明白，只是呢咱们国家就这样，没法娶大娶小，所以呢，唉，也不能埋怨人家姑娘。” 谢阳默然。 两人抽了烟，丁树强去干活了，谢阳也准备去百货商店找辛文月，当务之急是解决辛文月的麻烦。 百货商店里，辛文月的工作在二楼，主要是卖收音机这些，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人在少数，而且还经常没货，所以说是售货员，辛文月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的。 对这工作辛文月很满意，也很符合她懒散的性格。 只是上午还喜滋滋的辛文月，吃完午饭回来就魂不守舍。 她脑子里甚至已经脑补了一出谢阳英雄救美后，和薛明姗去招待所睡觉的大戏了。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会儿后悔自己的心软，一会儿又哀哀戚戚的觉得自己完了。 正垂头丧气，谢阳就来了。 辛文月先是一喜，接着又垂头，“你来干什么，怎么不陪着薛明姗。” 谢阳：“她又去相亲了。” “啊？”辛文月惊呆了，“和那个秃顶的？” 谢阳摇头。 辛文月懂了，“这次相亲的对象是个长的好看的？” 谢阳皱眉问道，“之前在公园拦住你的青年也是百货商店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周晓天啊。”辛文月无所谓道，“他又不纠缠我，而且他也忙，我们也没说过几次话，你问他干啥？” 因为他和薛明姗去看电影了啊。 这个年月的电影他还没看过，但电影院里乌漆嘛黑的，搞对象的人在里头很容易就干点儿其他的事儿。 比如亲嘴儿，比如摸摸。 辛文月道，“薛明姗总不会跟他相亲去了吧？” 谢阳点头。 辛文月眼前一亮，“那挺好的，这个比那个秃顶好……” 见谢阳神色不好，辛文月皱眉，“你不舍得？” 谢阳也不说谎，点头，“是。” 辛文月忿忿，“所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阳也不否认，“优秀的男人总是被优秀的女人看上，这说明你是优秀的女人。” “去你的。”辛文月脸有些羞红，但转瞬又问，“我问你一个问题。” 谢阳点头，“你问。” 辛文月纠结了一会儿，“如果我是说如果，薛明姗真的结婚了，那你，以后除了我，还会在喜欢上其他女人吗？” “很重要吗？”谢阳认真看她，“我喜欢你的时候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跟喜欢其他人没有关系。” “那就是会了？” 谢阳不想说谎，“也许吧，暂时没碰上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虽然博爱，但不滥情，不是什么女人我都睡的。” 可惜这话并没有安慰到辛文月，反而为自己的以后担忧。 她怎么就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呢？ 他再也不是那个把她当孩子的男人了。 “对了，我明天生日。” 辛文月说。 谢阳点头，“我记得。” 辛文月又问，“你能留下陪我过生日吗？” 谢阳也没拒绝，“好。” 关于谢阳是否会爱上其他女人的问题就这么揭过去了，辛文月成功的欺骗了自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希望薛明姗相亲成功。 而此时，县城电影院里。 周晓天说，“你喜欢那个谢阳吧。” 第192章 合作吧 电影院里的确乌漆嘛黑看不清楚什么。 他们来时前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两人便坐在后排，可在他们前面，有几对情侣，趁着里头黑漆漆的没人看见，已经开始亲嘴儿了。 薛明姗很尴尬，周晓天也很尴尬。 周晓天说了这话后薛明姗惊讶的看向周晓天，周晓天道，“我喜欢辛文月。” 薛明姗瞪大眼睛。 “我看的出来，你喜欢那个谢阳。”周晓天看着她压低声音道，“但谢阳和辛文月在处对象，你说，如果我和辛文月在一起，你跟谢阳在一起，是不是正合适？” 薛明姗虽然在县城里上了两年高中，脑子也算好使，可听到这话的时候脑子仍旧一片混乱。 这样的组合的确很好，可怎么实现呢？ 周晓天勾了勾唇，“我看的出来，他们俩最大的问题就是谢阳。所以……” “你先假装跟我相亲成功，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拆散他们俩，我们再趁虚而入。” 薛明姗精神一震。 百货商店里，随着下午的来临，人流也渐渐多了一些。 谢阳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辛文月道，“晚上八点。” “昨晚我去的时候你刚下班？” 辛文月点头，“是啊，我提前走了一会儿回去做饭，然后就做糊了。” “那那个男人一般什么时候过来？” 辛文月一想起那个男人就忍不住害怕，“有时候下午有时候晚上下班的时候。” 谢阳点头。 “我去转转，晚点过来。” 谢阳在百货商店转了几圈，又回来站在不远处看着，只可惜下午那人一直没过来。 傍晚时分百货商店忙碌起来，辛文月柜台前仍旧没几个人。 不一会儿，周晓天和薛明姗来了楼上，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很登对。 谢阳也不得不承认周晓天的优秀。 但在优秀男人面前不服输也是真男人的品格。 优秀又怎么样，没他讨女人喜欢呐。 谢阳站着没动，周晓天过来客气道，“一起吃个饭？” 谢阳摇头，“没空。” 周晓天笑着看了眼身边的薛明姗，“那太遗憾了，那我们去她大哥家坐坐。” 哟，竟然带着去看家里人。 谢阳看了眼薛明姗，薛明姗只看了他一眼就点头跟周晓天走了。 谢阳脸顿时垮了下去。 “你是不是很失望。”辛文月过来了。 谢阳没法说，心情很复杂。 “我挺开心的。” 谢阳哦了一声。 “你明天会陪我过生日吧？” 谢阳点头，“答应了那肯定办到。” “嗯。” 辛文月回去继续上班，周晓天跟薛明姗出了百货商店才说，“谢阳不是心里没你，我看的出来。” 心里有她？ 薛明姗不禁苦笑，只是谢阳的爱太多了，留给她的却没多少，“现在真的去我大哥家吗？” “不是说还有个廖主任的麻烦？我认识他这人，一块去看看。” 周晓天道，“我能帮你解决掉廖主任这个麻烦，那相应的，你也得用尽全力报答我，解决掉谢阳这个麻烦。” 薛明姗点头，“自然。” 两人去了薛明军家时，薛明军家里也正闹着。 廖主任挨了一砖头又被踹了一脚，醒后便去医院做了检查，因为有钱，迅速做了蛋接手术，然后便交代了自家人去薛明军家里闹。 上午的时候薛明姗老老实实跟着廖主任出门，薛明军和薛洪涛都挺高兴，以为薛明姗就此答应了，结果这才下午，竟然被找上门来。 “挨了打，还被踹了……” 薛明军一阵惊愕。 廖主任的堂弟不耐烦道，“现在我堂哥还在医院躺着，不信你们可以去医院看看问问，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相亲成不成的是双方的事儿，可也没道理找人把我堂哥打成那样吧？要不是我家有钱，以后我堂哥就绝后了。” 薛明军：“……” 薛洪涛有些不安，“那，那明珊呢？”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家的人我们上哪儿找去。”廖主任堂弟直接说，“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给你一条路，让薛明姗嫁给我堂哥，不然我们就报公安，找革委会的。另外……” 他瞥了一眼薛明军道，“在鞋厂里能不能干下去，那也不好说了。明天一早给我们回答，我们只给你们一晚上的考虑时间。” 等人一走，王慧芬直接坐地上哭嚎了起来，“没有工作可怎么办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带着俩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这是在逼迫薛洪涛早点儿下决断，等薛明姗回来才好劝说。 薛明军看的很明白，所以也没阻拦，俩孩子被他一人掐了一下，也跟着一块哭。 薛洪涛一下像老了好几岁，不得不点头。 然而恰好在这时候周晓天和薛明姗回来了。 同行的还有薛明民。 一听这动静，就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了。 周晓天笑了一下说，“先不忙着哭，廖主任那边我能解决。” 哭声顿时停下，薛明军皱眉，“这位是……” 周晓天伸出手，“我是周晓天，百货商店的经理，父母在市里工作，县城里还有一些亲戚。” 闻言薛明军顿时眼前一亮。 “惠芬，快去做饭。” 薛明军立即分辨出谁更厉害，当即换了思路，“爸，咱们跟周经理喝两杯。” 有这样的家世还让他媳妇儿进什么鞋厂，去百货公司上班多好。 一家人和乐融融喝酒的时候，谢阳还在百货商店蹲守。 一直到晚上八点，辛文月下班。 辛文月有些担心，“你不跟我一起吗？” 谢阳摇头，“不，如果他看见你和我在一块，还能出来吗？” 犹豫一会儿，辛文月还是决定相信谢阳，不相信他也不行，她总不能再去给姐夫，让姐夫给找熟人解决，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你得保护好我。” “放心。” 辛文月在前头出门，谢阳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还没拐弯，辛文月就被一个男人拦住去路。 男人高高壮壮，一脸横肉，只看着就能把辛文月吓一跳。 “小月，我们去看电影吧，我买了电影票。” 男人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 第193章 接受调查 赵亮已经三十岁了，没媳妇儿。 他太渴望女人了，所以他妹子跟他说这好事儿时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围追堵截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进展，赵亮有些着急。 白天的时候他妹子来找他了，说辛文月对象来了，但赵亮根本没放在心上，晚上又看着辛文月一个人出来，干脆的直接堵了上来。 他有些等不及，想要找机会直接给上了，女人不都这样吗，得到了人也就得到了心。辛文月一个小姑娘，家也不是这边儿的，就算去举报他强奸也白搭，他直接拿钱去摆平就行了。 “小月，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喜欢你很久了。” 辛文月的心都提起来了，想起谢阳的话撒腿就往旁边的小胡同跑了过去。 赵亮一愣，当即追了上去，“小月，等等我。” 油腻腻的声音让人作呕。 谢阳跟在后头追上去，赵亮正满胡同里找辛文月呢。 辛文月就躲在不远处的墙角，看到另一个人影进来时，才松了口气。 她不用怕，有谢阳呢，谢阳会保护她的。 果然，谢阳拎着一根棍子，直接砸在赵亮的脑袋上。 赵亮下意识的回身，只是人都没看清楚就晕了过去。 “这，接下来怎么办？” 辛文月跑过来看着谢阳有些慌张。 谢阳道，“自然是废了他。” “废、废了他？怎么废了他？” 辛文月拽着谢阳的胳膊，吓都要吓死了。 “乖，转过身去。” 辛文月犹豫，还是乖乖的转过身去，然后她她就听见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中间赵亮似乎醒了一次，然后又被打晕了。 过了好一会儿，谢阳才道，“好了。” 辛文月迅速转身，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顿时捂住了嘴巴。 因为赵亮的裤子上全是血…… “这……这会不会找我麻烦？” 谢阳笑，“他有证据吗？” 辛文月眨眨眼，谢阳道，“走了。” 两条腿都被打折了，蛋也碎的很彻底，就算去医院接估计也接不上了，要想再找麻烦也得几个月之后了。 至于会不会怀疑他？ 有证据吗？ 回去的路上谢阳就交代辛文月，“如果明天有人来找你调查，你就只说他骚扰你的事，其他的都是不知道。” 辛文月忙不迭的点头，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的兴奋，“我知道了。” “害怕吗？”谢阳说。 辛文月摇头，“不害怕，你是为了保护我。” 两人已经到了家属院的门口，处在一处阴影的地方，辛文月扑进谢阳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谢阳，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来帮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说着辛文月就忍不住落泪，“刚才他看我的眼神可恶心人了，像把人扒光了一样，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就被他糟蹋了。在这儿我虽然有认识的人，可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保护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听着她的话，谢阳忍不住笑，“你打算怎么谢我？” 辛文月浑身一僵，她抬头看着含笑的男人，红着脸将眼睛闭上了。 这个暗示让谢阳热血沸腾，想到今天一天发生的事，不禁低头亲了上去。 少女的唇软软的，很香很甜，身子也是柔软的，贴合着谢阳让谢阳浑身紧绷。 “什么东西……” 辛文月下意识伸手，谢阳闷哼一声，“卧槽，松手。” 辛文月啊了一声，猛的往后退了几步，“对不起对不起……” 她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谢阳咬牙，“差点儿让你把我给废了。” 辛文月羞愧低头。 “回去安心睡觉吧。” 辛文月顾不得害羞，“那你呢？” 谢阳没好气道，“招待所。” “为什么不……” “我怕忍不住把你吃了。” 谢阳说完，辛文月就想起昨晚，她咬了咬唇，转身朝家属院跑了进去。 谢阳舔了舔唇，糟糕的心情总算舒服了许多。 他转身回到赵亮所在的胡同，这条胡同人很少，这会儿赵亮还躺在那儿呢。 谢阳过去检查周围，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往百货商店附近的招待所去开了一间房间休息。 只是他睡不着啊，一想到薛明姗心情就糟糕。 他坐起来察觉到肚子叽里咕噜的响了起来，这才想起来晚饭都没吃呢，辛文月回去不知道怎么吃，算了，先不管了。 自己从空间里取了点儿饭菜放饭盒里，拎着又去了家属院。 到家属院时正瞧见大家伙聚集在楼下，赵芳哭着找人借钱。 谢阳知道赵亮被人发现了，“大娘，发生啥事儿了？” 大娘一看是谢阳，就小声道，“嗐，赵芳的大哥，知道吧，说是被人打了，腿都被打断了，听说，男人的那里也没了，有人发现了来通知赵芳，赵芳这不是找人借钱去医院给她哥看病吗？” 谢阳一听，故作惊讶，“卧槽，这谁这么狠？” “不是你？” 大娘还惊讶道，“有人说可能是你呢，毕竟赵亮前几天一直纠缠你对象。” “啊？”谢阳一脸懵逼，“我这才去国营饭店给我对象买的饭，怎么可能是我啊，我是能打的过赵亮的人吗？” 几个大娘打量一眼谢阳，摇头，“不像。” 她们都是在看热闹，根本没人借钱。 赵芳无奈之下只能拿着自己的工资，拉着车子去医院了。 谢阳看了眼凄惨的赵亮，啧啧道，“真惨呢。” 叹息两声，谢阳就上楼去了，辛文月正在二楼看热闹。 看见谢阳来了，顿时惊喜，“你来了。” 又想起谢阳的话不免有些脸红，“进来吃饭。” 饭吃的没滋没味儿，辛文月吃两口恨不得就看两眼谢阳。 “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辛文月忙低下头去。 饭后谢阳说，“我回去休息了，你早点睡觉。” “好。” 辛文月看着他要出门，又舍不得，“谢阳，我好喜欢你啊。” “我也喜欢你。” 谢阳回身，低头又吻了下去。 外头热闹散了，三三两两的人上楼了。 辛文月猛然惊醒，推开谢阳，背过身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来。 谢阳开门，看着外头的人道，“有事吗？” “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麻烦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第194章 你朋友知道我们睡了吗 谢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公安同志，我是犯什么事儿了吗？” 公安一男一女，还有些眼熟。 “是你啊。” 谢阳一愣，辛文月目光也看向那个女公安，谢阳认出来了，“娄警官。” 辛文月道，“你认识？” 谢阳叹息，“之前深山养殖场的时候去接受过调查。” “那为什么找你啊？” 辛文月有些恐慌，不过脸上恰到好处的惊讶让谢阳都忍不住点赞。 小丫头还会演戏。 谢阳摇头，“不知道啊。” 一旁的公安李铭道，“他涉及到一起恶性事件，就是今晚发生的，跟我们去派出所调查吧。” 谢阳叹气，对辛文月道，“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我去看看，你早点睡吧。” “她也得去。” 谢阳蹙眉，“她犯什么事儿了？” 李铭不耐烦了，“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废话什么，抓紧点儿。” 两人跟着俩公安出门，楼道里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辛文月被赵芳介绍对象的事儿不少人都知道，都觉得这两人倒霉。 “这怎么可能吗，小谢看着可不是那样的人。” “可不是咋滴。” 当初拿了谢阳奶糖的大婶儿咋咋呼呼道，“公安同志，他们俩可都是好人，可不能诬赖好人啊。” 李铭没吭声，脸色不好，娄玉敏道，“公安不会诬陷好人的，他们只是去接受调查。” 事情并没有证据，只是通过他们去问当事人的姐姐，这才从对方支支吾吾中知晓那受害者竟然是个跟踪狂，骚扰辛文月有几天了。 要娄玉敏说这样的人就是活该，但是人家报了案，他们就得调查，辛文月这个苦主和她对象，自然也得例行问话。 到派出所，两人被分开询问，谢阳神色如常，对答如流。 公安似乎也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一番，让他签了字就离开了。 只是这时候辛文月还没出来，谢阳就在派出所门口等着，这时娄玉敏出来道，“之前的案子结束前有人问过你的事儿，似乎是首都的关系，你认识首都的人？” 谢阳认识才怪，但他只笑了笑，“是认识几个人。” 认识卖票的，人家不认识我算不算。 娄玉敏点头，“估计你对象也没什么事。” 谢阳点头，“辛苦你们了娄公安。” 娄玉敏摇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凑巧我们俩今晚值班罢了，之前我们也是调到公安局帮忙的。” 谢阳还是道了谢。 “你对象很漂亮。” 谢阳脱口而出，“你也很漂亮。” 这话不是假话，辛文月很美，美的像前世那种白月光，清纯又可爱。娄玉敏则英气勃勃，一身公安服饰虽不是很合身，但是却引人注意。 似乎没料到谢阳会这么说，娄玉敏一愣，接着脸上有些不自在，“我先进去看看你对象。” “多谢。” 看着人进去，谢阳不禁一笑，娄玉敏刚才是害羞了吗？ 他倒是没其他想法，只是说实话罢了。 多情男人会很累，以后得管住自己嘴。 没一会儿辛文月就被娄玉敏送出来了，辛文月赶紧过来，“谢阳。” “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谢阳道，“我送你回去。” “那你呢？”辛文月忍不住偷偷看他。 谢阳回答，“我在招待所开了房间……” 他不禁道，“要不然你也去住一宿？” 辛文月没回答也没拒绝，谢阳道，“走？” 可辛文月又不走了，“我还是回去住吧。” 她很害怕。 谢阳将她送到家属院时，大院里的人基本都睡了，毕竟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在少有娱乐项目的年代可少有人熬夜。 “你要不……在住一晚？” 辛文月咬了咬唇，“我害怕。” “人都去医院了，你还怕有人敲门？” 辛文月抬头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上楼。 谢阳不禁笑了，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等辛文月开门时，将人直接推了进去，俯身在黑暗中亲了下来，将之前未完成的吻加深下去。 安静的夜里虫鸣四起，不知谁家男人鼾声如雷，在这样的夜里格外清晰。 但辛文月仍旧能听清楚两人接吻时发出的唇齿交缠的声音。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了，但是每次的感受都极为不同，像有一股暖流在她胸腔里四处乱窜，让她忍不住口中溢出声来。 而谢阳这会儿脑子里却映出那个老头给他的秘籍里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去引导着辛文月，哪怕是亲吻都有不同的感觉。 怀里的女人似乎如一摊水，根本站立不住，被谢阳抱在怀里。 谢阳气喘吁吁，“辛文月……我有些忍不住。” 辛文月陡然瞪大眼睛，四处又察觉到异样。 她眨了眨眼，眼中透着惊慌失措，有些不安和恐惧。 像一头小鹿，又像一只胆小的猫儿。 谢阳喟叹一声，忍不住松开她，“辛文月……” 他咬牙切齿，“你真是个妖精。” 说完他推开辛文月推门离去。 这大概就是喜欢，他竟然不舍得欺负她。 不想看着她事后后悔，不想看着她哭。 他是个渣男，但哪怕想要拥有她，也得让她自愿，而不是在这时候趁虚而入，在她头脑不清楚的时候占有。 只是站在房间里的辛文月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唇角也渐渐上升到一个弧度。 或许她在谢阳眼里是不一样的吧。 昨晚半夜才睡，早上谢阳压根就起不来了。 外头走廊里陆续传来其他客人说话的声音，谢阳皱眉挣扎起来，这已经又是新的一天了。 谢阳起来撸了一把脸，刷牙洗漱出门。 今天是辛文月的生日，那么他该送辛文月什么礼物？ 另外拔掉无情的薛明姗相亲成果又是什么？ 谢阳满脑子的问号。 这问号很快就被解开了。 因为他在百货商店看到薛明姗和周晓天在一起闲逛了。 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相处的很不错。 谢阳的心咔嚓一声，觉得自己失恋了。 正想着，薛明姗和周晓天到了跟前。 薛明姗道，“谢知青，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周晓天。” 谢阳：“……” 谁家朋友站这么近。 你朋友知道你跟老子睡过吗？ 第195章 我翻车了 谢阳觉得自己翻车了。 翻的还很彻底。 养鱼的被鱼啄了眼睛怎么办？ 换一条鱼。 “昨天已经见过，你好，我是周晓天，百货商店的经理。” 周晓天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跟谢阳握手。 “你好。” 两个男人第一次握手，周晓天下意识的用了用力气，谢阳不禁看他一眼，呵，还真当他是小白脸了。 于是谢阳手上一个用力。 周晓天眼中露出惊讶，手上疼痛，脸上也出现冷汗。 咔吧…… “啊，疼。” 周晓天用力甩开谢阳，谢阳故作关心，“周晓天同志没事吧？” 周晓天心里妈妈批，脸上还装作宽宏大量的模样，“没事。” “没事就好啊。”谢阳一脸担心的对薛明姗道，“薛明姗同志，你朋友不是很行啊。” 男人最听不得这话，周晓天忙道，“我没事。” 谢阳：“幸会幸会。” 又握上周晓天的手了。 “啊……” 周晓天的喊声终于吸引来百货商店其他人的注意力。 只不过周晓天是个要脸的人，当即装成无事发生收回双手，“谢知青力气挺大。” “还行。” 谢阳瞪一眼薛明姗，转头去二楼找辛文月了。 看着他离开，薛明姗咬了咬唇，“他根本不在乎。” “怎么不在乎。”周晓天咬牙道，“真不在乎他就不能这么对我了，这是把我当成情敌了。” 薛明姗一愣，周晓天推了推眼镜，信心十足道，“只要我们一块努力总能各个击破的，他总不能一直在县城，等他一走，我就在辛文月面前使力气，而在乡下不就是你的战场了？必要的时候，先生米煮成熟饭，让人看到你们在一起，他还能不答应结婚？” 闻言薛明姗皱了皱眉。 她压根就没跟周晓天说过她跟谢阳已经睡过的事。 在他们第一次睡的时候谢阳便说过要结婚，但她知道谢阳并不是因为喜欢她爱她，只是因为睡了，所以她觉得受辱并没有答应。 “怎么，不好意思？”周晓天不屑道，“有些感情可以婚后再培养，如果你连人都得不到，还谈什么感情。该把握的时候不把握，等人家真的另娶她人的时候你不后悔？” 薛明姗浑身一颤。 是啊，是她想茬了，只想着等谢阳爱上她在结婚，完全没去想先结婚再培养感情的事。 等他们结了婚了，是法定的夫妻了，别的不说不就能正义凛然的要求辛文月离着谢阳远一点？ 她是妻子，辛文月如果还跟谢阳纠缠不清，那辛文月就是破坏他们家庭的坏女人。 她之前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看着她懊恼的神色，周晓天就知道薛明姗被他说动了。 说实话薛明姗长的也漂亮，像他这样优秀的女人他肯定也喜欢，只可惜娶媳妇儿不能光看脸，还是得看家世，很明显，辛文月更适合他啊。 不过，若是有机会，周晓天也不会拒绝薛明姗这样的女人。 成大事的男人，哪个没个三五个女人的。 就是他爸在外头还有相好的呢，他妈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各怀心事，心不在焉。 谢阳却已经上楼了。 辛文月看到谢阳的时候不禁想到昨晚，脸不禁红了，唇角也微微翘了起来，“这么晚过来，午饭吃什么？” 谢阳道，“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辛文月一顿，“对了，我请了半天假，下午不上班。” 她眼中带着期待，亮晶晶的看着谢阳。 谢阳点头，“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辛文月脸上荡出一抹笑来，“我还想看电影，从下乡起我就没看过电影了。” 看电影？ 看电影好啊，乌漆嘛黑的可以干坏事儿。 他上下打量辛文月，小姑娘今天起就十八岁了，可不是小孩了，像个熟透了的小蜜桃，辛文月身材发育的有多好，他是一清二楚的。 “好。” 这时外头突然有人搬进来两辆自行车，辛文月推了他一下，“快去抢自行车。” 谢阳忙跑过去了，“我要这一辆自行车。” 大金鹿的自行车抢到手。 钱交了，票交了，钢印也打上了，谢阳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成了有车一族。 辛文月为他高兴，“真好，正好带我出去转一圈。” 大中午下了班，辛文月跟同事交接了这边的事儿就跟谢阳出门去了，百货商店门口薛明姗跟周晓天聊的还算愉快。 昨晚上周晓天出现在薛家可算将薛家人高兴的不行，当晚热情款待，算是把廖主任的事儿解决了。 所以说薛明姗对周晓天还算感激。 只是她不怎么适应跟陌生人相处。 “那么……” 薛明姗话还没说完，就见谢阳扛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了，身后跟着兴高采烈的辛文月。 辛文月率先看到他们俩，虽有些惊讶，还是笑道，“恭喜啊，我们先走了。” 说着辛文月爬上自行车后座，催促着谢阳骑车。 谢阳瞥了薛明姗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骑车走人了。 他多少有些明白薛明姗的想法，大约是觉得能利用周晓天给他带来压力，进而逼迫他？ 那薛明姗的算盘可就要落空了。 谢阳虽然喜欢薛明姗，却不是非她不可。 男人更喜欢的还是心眼少一点儿的，整天跟他耍心眼，耍些小聪明，早晚能把男人的耐性耗没了。 看看辛文月，虽然也不怎么接受他的花心，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不提不开心的事了。 这多好啊。 看着两人骑车离开，薛明姗神色黯淡，“或许我们这一步并没有走对。” 旁边的周晓天收回视线，有些不懂女人了，“你们女人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小白脸。” 闻言薛明姗一怔，惊讶道，“你说谢阳是小白脸？” 她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周晓天微微蹙眉，“难道不是？” “哈。”薛明姗笑了一声，“你俩如果站在一起，你觉得谁更像小白脸？” “你才是那个小白脸啊。” 周晓天呼吸急促，“你再说一遍？” 薛明姗笑了，“你说你不是就不是吧。” 唉，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挺无聊的，她这把戏估计谢阳也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何必呢。 周晓天豁然起身，脸渐渐阴沉下来。 第196章 约会 看他面色突然难堪，薛明姗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妥当。 但是她听不得别人说谢阳的坏话，谢阳到底有多强壮她在炕上领教过，更何况说谢阳的人本身是个小白脸。 竟然还有脸说谢阳是小白脸。 薛明姗心里最后一点儿愧疚也没了，微微垂眸讽刺道，“那你们男人是不是只喜欢辛文月那样看着清纯实则内心丰富的女人。” 这下轮到周晓天不满了，“你是说辛文月内心不如面上单纯？” 薛明姗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周晓天对薛明姗的描述很不满，“辛文月是我见过最干净单纯的女孩子。” “干净？”薛明姗对周晓天的描述很震惊，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记天雷，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周晓天这样认为，那谢阳会不会也这样想？ 轻易得到的总是最不放在心上的那一个。 而始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薛明姗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她那时候不该在父母逼迫下去找谢阳破了身子，更不该在谢阳说娶她的时候因为自尊心拒绝。那时候她该顺势跟谢阳结婚，最起码两人就绑在一起了，后面慢慢培养感情，她小意温柔，谢阳还能不心软吗？ 如果结了婚再生个孩子，不就将人绑住了？ 可现在呢？ 薛明姗突然有些心灰意冷。 是她做错了啊。 周晓天看着她的脸色，不禁也有些心疼，好歹是个美女，他不禁安慰，“我们还有机会，慢慢来。” 慢慢来吗？ 薛明姗有些不确定了。 她知道今天是辛文月十八岁的生日，以辛文月对谢阳的喜欢，今天会不会也能如了谢阳的愿，跟他睡了？ 那她还能有机会吗？ 薛明姗抿唇道，“你能查到谢阳住在哪家招待所吗？” 闻言周晓天一愣，“你是说……” “今天是辛文月十八岁的生日，谢阳不可能在县城待太久的。” 这么一句话，周晓天就明白了，他面色沉沉，“百货商店周围的招待所就那么两家，我找人去问问就知道了。” “好，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两人达成默契，也没有再演戏的必要，周晓天忙他的去了，薛明姗却不想回大哥家。 想着大哥大嫂的嘴脸，薛明姗只觉一阵作呕。 他们之前恨不得把她卖给廖主任，如今看到周晓天更厉害，恨不得把她扒光了送上周晓天的床。 这样的人哪里配当她的家人。 薛明姗面露讽刺。 她漫无目的的在县城闲逛，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而在另一边，谢阳骑车载着辛文月在县城转了一圈，最后在城西一家国营饭店吃了午饭。 午饭后又按照辛文月的要求去看电影，这时候的电影都是来回的播放，有些都看过好几次了，只是这时候娱乐节目少，可约会的地方不是电影院就是公园小树林，谢阳打算今天都过一遍。 这几个地点都适合做一些情侣间亲密的事情。 辛文月脸很红，瞥了眼谢阳，“我们坐前面还是后面？” 谢阳看她，“你觉得呢？” 他直接在最靠里的角落里坐下了，辛文月抿了抿唇，带着羞涩，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后面在她旁边坐下。 “你坐里面。” 谢阳贴心的把靠里的位置让给辛文月，彻底隔绝了辛文月跟其他人挨着的可能。 “嗯。”辛文月听话的过去坐下。 两人正襟危坐，因为此时灯还是开着的，像所有人一样看着屏幕，好像真的是来看电影的一样。 过了十来分钟人坐的差不多了，灯陡然暗了下去，电影院里漆黑一片，前面斜对的地方坐了一男一女，灯一关就迫不及待的亲在一起了。 谢阳戳戳辛文月，辛文月顺着他视线看去，脸都红了。 她不由想起昨天谢阳的暗示，谢阳的反应，谢阳的…… 不能再想，太羞人了。 辛文月很紧张，心跳如雷，手指蜷缩着又松开，手心里布满了粘腻的汗。 突然，旁边的谢阳伸出胳膊将她揽进怀里，辛文月僵硬的被她抱住，身子顿时瘫软。 两人亲吻过，那滋味让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回想。 谢阳是不是也这样对过薛明姗？ 辛文月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念头，吓了她一跳。 温热的唇落下来，将她的不安驱散。 不能想了，她真的不能再想，不论以前谢阳跟薛明姗怎么样，此刻谢阳是属于她的，是爱着她的。 她迎接着谢阳炙热的吻，甚至主动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令谢阳有些激动，搂着她的胳膊也不由收紧。 电影里讲了什么他们根本不清楚，两人沉浸在亲吻中。 谢阳也第一次得知了辛文月的尺寸。 很震撼。 电影结束语响起时，两人意犹未尽的松开对方，辛文月红着脸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她很害怕，也很恐慌，谢阳的温度似乎还留在上头，让她无法忘怀。 从电影院出来时谢阳忍不住拉着辛文月的手，在到外头时又不得不松开。 电影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纠察队的人，抓人很在行，哪怕是搞对象的，哪怕是夫妻都不允许在外头这样。 两人并肩出来，谢阳打开自行车的锁，辛文月腿有些软，没爬上去。 “我、我上不去了……” 谢阳看她一眼，她的脸上布满红晕一直到脖子根。 他扶着辛文月将她托上去，说，“咱们去城外河边转转？” 辛文月看他，“你今天能不走吗？” 谢阳意味深长的看她，“你希望我不走吗？” 辛文月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不安，却也明白他的意思，她想了想说，“如果你想的话，我、我可以……” “走吧。” 谢阳骑车，迎着春风一路往郊外去了。 城西的郊外比城东的郊外多了些野趣，那里多了一条涓涓细流。 此处属于平原地带，河流平缓，两侧栽种了一些高低不同的树木，再往其他地方看，便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偶尔他们能看到地里劳作的社员，偶尔能看到天空中飞翔而过的鸟儿。 谢阳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骑车，辛文月不得不抱住了谢阳的腰。 辛文月抬头看着眼前的后背，那么温暖。 她不禁将脸贴在他后背上，喃喃道，“谢阳，我好喜欢你，也好爱你。” 第197章 准备抓奸 辛文月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谢阳的。 可能是谢阳执意没有风度让她们让座的时候，也可能是谢阳在车上维护她的时候，也可能是…… 辛文月分不清了。 她抱着谢阳的腰，问道，“谢阳，你会一辈子爱我吗？” 谢阳的笑飘洒在空气中，“当然，只要你一直爱我，我也会一直爱你。” 只是他的爱有些博爱，爱的有些多。 辛文月嗯了一声，很开心，她决定不去想薛明姗的事了，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又骑了二十来分钟，坑坑洼洼的地面根本没法骑车了，这边已经荒无人烟，穿过一块空地，又进了河边树林，辛文月心都砰砰跳了起来。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啊。” 辛文月有些慌。 谢阳把她抱下来放到前车杠上，辛文月不舒服的挪挪屁股，“不舒服……” “这样方便我亲你。”谢阳低头就亲在她额头上。 辛文月的脸瞬间变红。 谢阳腾出一只手摸她的脸，“好红。” 辛文月扭过脸不敢与他对视，可谢阳却哈哈笑了起来，辛文月瞪他，“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 此处已经在树林，谢阳将车子停稳，抱住辛文月低头就亲了下去。 野外，野趣，亲吻起来也格外不同。 辛文月像一滩水，随便谢阳发挥想象塑造各种形状。 只是任凭他再难受，也没在野外做出最后一步。 辛文月扯着他的胳膊道，“谢阳，我害怕。” “不怕。”谢阳心都要融化了，“这是在野外，我不会让你第一次发生在这样的环境里的。” 最好的地点当然是他家里的大炕上，怎么滚都不要紧，可现在没法回去。 辛文月红着脸，心里松了口气。 哪怕心里做好准备将自己交给谢阳，她仍旧忍不住恐惧。 “转过身去。” 辛文月听话的转过身去，谢阳掏出他128G老婆，默默的承受所有。 好半天辛文月听见一声闷哼，她担心道，“你怎么了？” 谢阳没回答，辛文月有些担心，回头去看，谢阳正清理自己，她目光只是一扫飞快的转过身去。 老天，她看到了什么。 “走吧。” 谢阳解决了千万子孙后代，擦了手拉着辛文月继续前行。 春日的河边的确美不胜收，这边少有人来更是美的让人窒息。 辛文月很快就忘了刚才的尴尬，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她往前跑了几句，开心道，“谢阳，这里好漂亮啊。” 她的眼睛是谢阳两辈子见过最明亮的眼睛，透着清澈，透着单纯，哪怕有点小心思也会显露在脸上。 辛文月的一颦一笑都让谢阳没有抵抗力。 谢阳笑着点头，“是啊，你如果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辛文月点头，“好啊，那你以后得常来看我。” 随即想到刚才的尴尬，辛文月赶紧回过头去看前面的景色。 河边景色美不胜收，谢阳忍不住拿出手机趁着辛文月看不见偷拍了好几张照片。 辛文月一无所知，“要是我的照相机带来就好了，就能把这美景给拍下来了。” 她做出拿着相机的拍照的姿势，笑的开心，“好美。” 谢阳看着她点头，“嗯，是很美。” 景色再美也不如你美。 一直到黄昏，两人在河边看了更美的日落，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河边往县城去了。 “晚上想吃什么？” 辛文月说，“我不想去饭店吃了。” “那回家做？你那里似乎也没什么东西吧。” 辛文月脸上带着羞涩，“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吃碗面我都很开心。” 谢阳点头，“好。” 路上辛文月看没人，主动坐前车杠上了，迎着晚风张开手臂不时回头看一眼谢阳。 完全一副热恋中小女人的样子。 到县城时天彻底黑了，两人回到辛文月宿舍，谢阳和面做了手擀面，她这儿根本没有新鲜的菜了，除了鸡蛋就剩葱花。 可谢阳没放，辛文月问时，谢阳就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怕有味道。” 辛文月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低头笑了。 只放了鸡蛋的面条仍旧很香，辛文月吃不完，也被谢阳吃了，看着谢阳吃她的剩饭，辛文月心里对他最后一点的不满也烟消云散。 就是她爸爸也不愿意吃妈妈剩饭的。 “谢阳，今晚，在这儿还是去招待所？” 谢阳环视一周，“出去吧。” 招待所虽然隔音一样不好，但不至于像这里大家都认识，被人听见才是真要命的事。 辛文月点头，“好。” 但这个时间不是出门的时候。 晚上十一点多，各处寂静，辛文月都犯困了。 “走吧。我先出去，你随后出来，大门外西边等你。” 辛文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害怕，“那，我会不会怀孕？” “你害怕怀孕吗？” 辛文月诚实的摇头，“害怕。” 谢阳安慰，“那就不怀孕。” “可是，我们没有买那个。” “不用担心。” 谢阳率先出门下楼出去了，辛文月却突然翻找出自己漂亮的衣服来，漂亮的布拉吉穿在身上，外头套了一件薄外套，日常穿的衣服也得装袋子里带着。 她照了照镜子，还是漂亮的，她满意的出门，悄悄下了楼。 而在招待所不远处。 薛明姗和周晓天也到了一阵子，“他们会不会直接留在宿舍那边了？” 周晓天也有些烦躁，都这个时间了，还能回来吗？ 然而想了又想，他还是摇头，“再等等。” 家属院大门外，辛文月才出大门，就被谢阳拽入黑暗。 辛文月很激动，搂着他的胳膊，“谢阳，我很紧张。”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小心思，让谢阳好笑不已。 他好歹是个老司机了，倒是没那么紧张，只是这到底是和辛文月，少不得多了谨慎，甚至还在脑子里预演了一下。 很容易流鼻血啊。 不多久两人到达招待所，前台工作人员趴着睡着了，两人偷偷进去。 而外头，薛明姗和周晓天两人的眼睛都红了。 真的来了。 恨的要命。 “我们现在进去吗？” 第198章 狡兔三窟 看着辛文月欢欢喜喜偷偷摸摸跟着谢阳进招待所时，薛明姗和周晓天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人是打算今晚在招待所做真夫妻的。 真是看的人心头难受无法接受。 哪怕薛明姗自认为是谢阳第一个女人，也完全无法安慰到自己。 “现在进去吗？” 每说一个字，薛明姗的心都在颤抖。 周晓天合唱时不是，他咬牙道，“进。” 他一顿道，“我们一前一后进去，按照说好的，你假装是服务员过来送热水的，开门后我会迅速的冲进去，记住，不能让服务员看到。” 他们是为了破坏这两人今晚的事儿，而不是将两人送入革委会。 如果是周晓天自己，那他不介意闹大，这种事儿只要女人说是强奸，一般就能解脱，男人就只能被抓。 可他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能跟薛明姗合作。 “好。” 薛明姗深吸一口气，刚要走，却被周晓天拽住，她不解的回头，“怎么了？” 周晓天张了张嘴，摇头，“没什么，注意安全。” 薛明姗觉得他有些奇怪，还是先跑进了招待所，没一会儿周晓天也进来，两人朝着那房间去了。 招待所是二层小楼，谢阳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为之。 而在楼层的另一头则是厕所和洗漱间，这边几乎无人打扰。这样的招待所大概率是住不满的，谢阳的确早有准备。 只是两人都有些奇怪，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两人进来有一会儿了，联想她和谢阳那两回，不早就抱着亲在一起将人压炕上了？ “敲门吗？”薛明姗用口型询问。 周晓天咬牙，“敲。” 薛明姗便过去敲门，里头传来脚步声，只是里头的人压根都没问是谁，直接将门拉开了。 谢阳看到薛明姗，有些意外，随即旁边周晓天趁机撞开谢阳冲入房间。 “你俩干什么？” 谢阳明白了，这俩人是来抓奸的。 谢阳问道，“薛明姗，你干什么？” 薛明姗咬唇也跟着进了房间。 然而她和周晓天都愣住了。 房间里就谢阳一个人，而床铺上的被子就一床，看样子像谢阳才掀开起来开门的样子。屋里也没有其他人的东西。 “辛文月呢？” 薛明姗和周晓天都有些茫然。 人哪儿去了？ 人当然在对面。 狡兔三窟，谢阳既然想睡了辛文月，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准备，房间开了两间，但周晓天找人打听的时候人家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给说了一间，毕竟谢阳订房间的时候用的辛文月的证件。 不过谢阳必然不能跟他们说，“她在哪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是干什么？强闯进招待所想干什么？” 他看着薛明姗，心里是失望的。 “你们既然处对象，来我这儿干什么？” “服务员，服务员。” 谢阳直接站在门口大喊，“服务员，为什么有外人来敲门打扰我。” 楼下的服务员惊醒，连忙上楼，看到周晓天和薛明姗，疑惑道，“你们什么人，怎么进来的？我要报公安。” 别说薛明姗慌了，就是周晓天也慌了。 周晓天反应很快，连忙对谢阳道，“十分抱歉，我们是来找朋友的，只是敲错门打扰您了，对不起。” 他拉着薛明姗道歉，连忙退出去往楼下去了。 大半夜的服务员也不想有什么事儿，打个哈欠随意道，“你睡觉吧，有事儿喊我。” 说完也下楼去了。 看着人都走了，谢阳冷笑一声，然后轻轻敲了对面的门。 “是我。” 门开了一点小缝，露出辛文月战战兢兢的一张脸。 谢阳推门进去，将门关上，辛文月担心道，“他们真的来了？” 在谢阳进招待所之前就跟她说他订了两间房，而且还猜测说薛明姗和周晓天可能会搞事情。 于是两人分别洗漱之后她就进了这间房间，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事。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那时候他们进了对面的房间两人睡在一起，会出现什么结果。 他们会被人抓奸，然后送去游街吗？ 辛文月压根没往周晓天惦记她这事儿上想，以为周晓天都跟薛明姗在一起了也就不惦记她了。 因为薛明姗也很美，是真的美。 谢阳点头，“已经走了。” 他心里很恼火。 恼火周晓天的不识趣，也恼火薛明姗的做法。 他无比肯定周晓天跟薛明姗并没有搞对象，两人凑在一起就是为了拆散他和辛文月。 “他们并没有搞对象，估计就是为了拆散我们。” 谢阳将辛文月抱紧，心里是愤怒的。 “我们不管他们好不好？” 他看着辛文月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柔软。 他忍不住低头看她，发现辛文月特意穿了一件长袖连衣裙，雪白的连衣裙更让他想起曾经看过电视剧中长发飘飘一身白裙，抱着书本含笑而立的校花。 但那些校花跟辛文月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发绳解开，长发披在脑后，辛文月露出惊诧来。 她的眼睛比小鹿都要漂亮，带着丝丝的忐忑和不解。 谢阳说，“真美。” 衣服美，人美，整个人都透着美。 他不等辛文月害羞，谢阳亲了下来。 辛文月心跳如雷，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他们会不会……” “不会！”谢阳打断她的担忧，“专心点，忍耐点。” 辛文月起初不知道为什么要忍耐点，后来她懂了，哭的稀里哗啦，让谢阳不得不停了下来。 谢阳看着她，忍不住叹气，“我早晚被你搞疯。” 辛文月呜呜的哭，“疼。” “所以我说忍耐下。” “哇。” 又哭了。 唉，女人真是水做的，谢阳心疼不已，搂着又哄又亲，好歹让她露出笑脸。 “那还继续吗？” 辛文月不敢看他作案工具，却咬牙道，“来吧。” 她躺下，如壮士断腕。 嗯，有些事不好描述，但小姑娘到底成长了，学会了忍耐。 也在成年这一天，将自己交给了一个她爱的男人，一个渣男。 临睡前，辛文月说，“你要永远爱我。” 谢阳搂着她满眼的心疼，“好。永远爱你。” 这样的女人很难不让人爱。 第199章 恋恋不舍 两人后半夜搂着睡的很香。 但薛明姗却在招待所对面公园长椅上一夜未睡。 不远处周晓天也同样如此。 大约没有比这更令人痛苦的了。 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在做什么，他们却什么都不能做。 不能去阻拦，不能去叫停。 天色擦亮时，薛明姗终于动了动。 “周晓天……我们，放弃吧。” 说放弃真的太难了。 在这一晚上之前，薛明姗始终认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她是谢阳第一个女人，可如今谢阳有第二个女人了，她这第一个险些坏了他的事，估计谢阳已经将她归为坏女人。 心里的苦涩大约只有自己明白，薛明姗站起来，遥遥看着招待所，说，“我回去了，咱俩嫁妆谈对象的事也到此为止吧，我父母那边，他们没法强迫我，至于你帮忙解决廖主任的事，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说完薛明姗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周晓天失望至极。 对薛明姗失望，更对辛文月失望。 他眼里漂亮的如仙女一样的女孩子竟然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给了出去。 呵，女人，还真是肤浅。 周晓天也离开了。 招待所内，辛文月醒了，却一动不敢动。 身体的异样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出来。 身上清清爽爽的，显然她累的睡着后谢阳为她清理干净了。 看一眼身边睡着的男人，她的肌肤还贴着他的。 她忍不住看他的五官，越看越喜欢。 “好看吗？” 辛文月吓了一跳，就看到男人睁开眼，戏谑的看她。 “啊。” 辛文月连忙捂脸。 “别捂脸，让我好好看你看你。” 谢阳将她手拿下，认真看她，然后就…… 男人嘛，大清早的面对这么美的人，哪可能不犯错误。 反正昨晚已经是他的人了，再来一次也正常。 大清早的外头隐约有点脚步声，辛文月忍的很辛苦，等结束了之后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根本不敢看谢阳。 “真烦人。” 谢阳笑了一声，将屋内清理干净，又穿衣服出去打水，拿毛巾为辛文月擦洗身上，辛文月羞涩极了。 “别动，不清理干净不好。” 辛文月老老实实的，虽然羞耻，却又安心。 “你对我真好。” 谢阳笑，“当然，你可我是老婆。” 老婆这个词让辛文月不禁咬唇，“可你说你暂时不会结婚。” “是啊，暂时不能结婚，不代表以后不能结婚。” 将水倒掉，回来时辛文月已经穿好往常穿的衣服，昨晚那件连衣裙昨晚被谢阳已经撕碎了，惨不忍睹。 “碎了，这裙子二十多块钱呢。”辛文月因为劳累，声音都带着娇软。 谢阳亲她一下，“回头给你买新的。” 辛文月笑了，却道，“没事儿，我跟我妈说我想要新裙子了，她会帮我做的。” 谢阳：“……” 真是个好闺女。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房间退了房间。 谢阳在外头等她，辛文月腿有些不自在，说，“你是不是得回去了？” 谢阳点头，“是。” 虽然有些残忍，毕竟才要了人家，现在就抛下她一个人回去的确有些残忍。 “我抽空再来看你。” 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大队长钱有才能有魄力答应，那他很快就能来县里。 只是如果来县里一直住招待所也不是个办法，毕竟俩人没领证，这样睡在一起也不安全。 他想了想说，“我会找人帮我买个小院，到时候我有空来的时候咱们也能聚聚。” 怎么聚，辛文月已经很明白了，她脸有些红，倒是没埋怨他，“要不我让我姐夫帮帮忙……” “不用。”谢阳打断她，认真道，“文月，你要知道，我是个男人。” 辛文月咬了咬唇，“我知道你是男人，有男人的尊严，可想着你在村里吃苦，我就舍不得。” 谢阳笑了，“你觉得我是那能吃苦的人吗？” 辛文月愕然，好像还真不是。 “我在村里是还有事情要做。” 辛文月皱眉，“是因为薛明姗吗？” 谢阳知道她想错了，便解释道，“我这次来县城，是找了一个人，在对方启发下，我有了新想法，回去得跟大队长商量。当然，这次的事薛明姗做的不对，我会给她教训。” “怎么教训？” 谢阳摸摸她头，“文月，乖，你记住，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就好了，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辛文月气鼓鼓道，“喜欢我傻。” 说完辛文月气呼呼的往前面去了，谢阳推着崭新自行车追上去，“喜欢你单纯善良，不舍得伤害其他人，那天你明明不想我离开，可因为担心薛明姗的安危还是让我去了。你就是这么善良的小仙女。可你也知道，我跟她睡过，我没法放下她不管的。” “我知道了。”辛文月咬唇，“你不要跟我说她的事。” “好。” 谢阳把她送到百货商店上班，然后又把自己的礼物塞进她口袋，“昨天忘记给你了。” 辛文月好奇，“什么？” “晚上回去看。我走了。” 下楼后谢阳照样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骑车愉快的回家去。 半路上时碰见了回家的薛洪涛和薛明姗。 薛洪涛显然不知谢阳和薛明姗的那点儿事儿，虽然还在气头上，但还是跟谢阳打了招呼。 谢阳客气道，“大叔，要不我带您一程？我有事儿想跟您说说。” 他有办家具厂的心思，就想趁着这机会跟薛洪涛提前聊聊，后面也好跟钱有才做工作。 但薛明姗因为昨晚的事有些担心，害怕谢阳将昨晚的事告诉她爸，干脆替她爸拒绝，“不用了，谢知青，我跟我爸一起挺好的。不然我一个人走路害怕。” 谢阳犹豫，“要不然我跟你们一起走聊聊吧。” 薛洪涛哪好意思让他跟着走，忙道，“谢知青你先走就成，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也行……” 只是看到闺女那脸色，薛洪涛再有气也难免心疼，“要不，你带着明珊先回去吧。” 薛明姗：“……” 第200章 渣男坦荡荡 薛洪涛说出这话也后悔。 刚才他就是忘了自家闺女对谢阳的心思，虽然谢阳似乎对他闺女没意思，但单独相处似乎也有点儿不合适。 只是他才说完，薛明姗拒绝的比谁都快，“不用，爸，我陪您一起走就行，说不定路上就能遇上拖拉机了。” 实际上这样的可能不大，春耕结束后，买化肥的拖拉机都少了，除非公社或者县里需要拖拉机拉货，不然用不上。 薛明姗拒绝的太快，让薛洪涛也来了气，总觉得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在县城相亲两个，一个比一个好，结果她都闹崩了。 他真不明白了，一个姑娘家嫁个有本事的对象不就行了吗，怎么到薛明姗这里怎么都不行，之前还看上谢阳，现在又拒绝的痛快。 不过他仔细想一想，如果城里的这些都不成，那么谢阳兴许是最好的选择了，好歹是城里人，听说化肥也是他搞来的，老三还说只要两人一条心，谢阳就算回城也会将明珊一块带走。 这样一想的话，薛洪涛又觉得谢阳也不错了。 “就这样定了，谢阳，麻烦你了。” 不过他也有些愧疚，人家谢阳城里孩子呢，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薛明姗喜欢他的事儿。 谢阳看看薛洪涛，再看看一脸别扭的薛明姗，有些为难，“大叔，薛老师似乎不太愿意，要不算了吧，我陪着你们一块走也行，您累了的时候我也能推着您。” 这话说的薛洪涛心里有些暖融融的。 这孩子，还是个外人呢，比他大儿子想的都周到。 因为两门亲事都闹崩了，今天早上大儿子两口子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甚至扬言再也不管薛明姗的婚事了，以前他们来的时候他暗示几句，老大两口子也能让他们带点东西回去，也能给他点钱，毕竟这工作是他让给儿子的，可没想到今天他暗示也白瞎，就差被撵出门。 薛洪涛在大儿子那儿受的委屈这会儿被谢阳给哄好了，忙道，“那多不好，明珊听话，咱俩都没吃早饭呢，你先回去好歹做点饭给我。” 一听这话，谢阳忙打开自己挎包拿出饼干，“大叔您先吃点儿。” 把饼干塞给薛洪涛，又对薛明姗道，“大叔一片爱女之心，你别犟了，我知道你是怕被人说闲话，现在也不是农忙的时候，没那么多人的，等进村之前我就把你放下，你好歹回去给大叔提前做点饭。” 薛洪涛拿着饼干盒子更复杂了，这饼干不便宜啊，这小子有钱啊。 他不好意思多拿，拿了两片就塞给他，又催促薛明姗，“赶紧的。” 薛明姗无奈，只能咬唇点头答应，“爸，那我先回去给您做饭。” “行。” 谢阳也没扶她，薛明姗别别扭扭的坐在后座上，恨不得离着谢阳一米远。 “走了。” 谢阳稳稳的骑车往前头去了，薛洪涛看着自家闺女低着头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他闺女估计还喜欢谢阳呢。 这一刻他动摇了把薛明姗嫁进城里干部的心思，就他大儿子那样，恐怕真成了，也不一定能管他们，与其配合大儿子把闺女得罪了，不如顺着薛明姗的心意来，说不定老三老四都能对他们两口子好。 而谢阳过了一会儿对薛明姗道，“你很不情愿跟我一起。” 薛明姗不说话。 谢阳却不想轻易揭过去，“你和周晓天不是处对象了吗，你对象怎么不送你回去啊。” 他一口一个对象让薛明姗很难堪，“你什么意思，想挖苦我就直说。” 语气还挺冲，谢阳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这样就过去了？” 薛明姗抿唇，忿忿道，“是，我和周晓天就是故意的，故意去破坏你的好事，行了吗？”她顿了一下，似乎隐忍着难过，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是我自己犯贱，非得放不下你，故意找人一起刺激你，以为能让你在乎我，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对于一个不爱你的人，哪怕我当着他的面跟其他人睡了，说不定也会无动于衷。我跟周晓天就是个笑话，还企图去破坏你们的好事，可显然我们都错了，你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些，我们就像跳梁小丑，我们只能在外头等着，我们知道你们在招待所里睡了，却无能为力。” “谢阳，你和辛文月睡了多久，我就在外头哭了多久，你满意了吗？” 郊外没人，薛明姗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谢阳虽然骑的不快，却也吓了一跳，连忙道，“你疯了。” 他停车去看，薛明姗已经摔在地上了。 干燥的地面很硬，还有一些碎石子，薛明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眼泪哗哗往外流。 谢阳过去扶她，薛明姗甩开，“你别碰我，你去碰辛文月去。” 谢阳也有些恼火，“薛明姗，你犯什么神经，没完了是吧，当初说不要我负责的是你，我说跟你结婚拒绝的还是你，我早跟你说过我会和辛文月在一起了，你说不让我和她在你之前结婚，我也答应了。我就是个渣男你早就清楚，你现在又是干什么？” 薛明姗抱着膝盖哭。 看着她这样，谢阳又不忍心再责怪她，他之所以生气，不也因为薛明姗跟周晓天在一起？ 他蹲下将她抱住，“我之所以生气还因为你跟周晓天那么亲密的在一起，我吃醋了。” 薛明姗抬头，哭的泪眼朦胧。 薛明姗本就带了些古典美，这么一哭，虽然没有辛文月的可爱，却惹人怜爱，美的不像话。 “我吃醋了，虽然我是个渣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但是看到你和周晓天站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上前将周晓天痛打一顿。” 这件事儿他早晚得做，只是今天得赶着回去，所以暂时饶了那小子。 薛明姗开口道，“可你和辛文月……” “如果你还是介意我和辛文月。”谢阳认真道，“那我们就真的没可能了，薛明姗，我爱你，但我也爱辛文月。” 谁让他是渣男呢，渣也渣的坦荡。 第201章 和好了 谢阳继续道，“我知道这么说会很无耻，你可以不接受这样的我，今后我绝对不会纠缠，甚至你以后结婚，我会给你送上大礼，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该计较其他，我在乡下的时候我们就好好的搞对象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去提让你不想提的人。我的爱虽然不纯粹，却不会因为爱她就少爱你一分。” “薛明姗，你可是我第一个女人，你教会我男人和女人的不同，让我第一次感受到男女之间那种事的快乐。” 他拉着薛明姗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听见这里的跳动了吗，这里也是为你跳动的，因为你在我心里是不同的，同样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 说出这些话，谢阳自己都要作呕。 他可真是把渣男的精髓深入骨髓了。 但这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看看薛明姗这会儿不就感动了，一双眼睛看着他都能溢出水来。 “你真的……” 谢阳点头，“当然。” 薛明姗又呜呜哭了起来。 “先上车，不然一会儿被你爸追上来看到就不好了。”谢阳将薛明姗抱起来放到后座上，“抱紧我的腰，我要加速了。” 薛明姗一句话不说，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腰上，眼泪透过单薄的衣衫落在谢阳的腰上，心里还是很心疼的。 谢阳果然加速了，自行车在颠簸的路上骑的飞快，骑了大约二十多里地，谢阳看到不远处的树林，突然骑车朝那边去了。 薛明姗惊讶，“这是去哪儿？” “抄小路。” 才怪。 谢阳要哄姑娘，那必然得付出行动，让她切实感受到他的爱。 郊外人少，环境却优美，最适合谈情说爱，干一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情。 薛明姗有些紧张，却又有些痛快。 辛文月啊辛文月，你把自己给了这男人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骑车载着我，想要跟我在郊外干那档子事儿，你肯定不好意思吧，可我好意思的。 薛明姗默认了他的行为，谢阳更是没有心理负担了。 小路的尽头没有路，但谢阳还是推着车子进了树林里。 这边没有小河，但小树林里也有小花小草，谢阳将她放下来，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会儿再走吧。” 原来他骑车骑那么快是为了让她散心，薛明姗心里暖了不少。 谢阳看到一些小花便薅了一些，编成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 薛明姗呆呆看着她，一双眼睛还红红的，我见犹怜。 “好看。” 薛明姗抿唇笑了笑，像画上的古典美人突然露出笑颜，“什么好看。” “花环好看，但因为人美，所以映衬的花环也好看了。” 薛明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会油嘴滑舌。” 这是原谅他了。 谢阳松了口气，不禁上前抱住她，“不生气了？” 薛明姗咬唇，“我生气你也不会改，是不是？” “没错。”谢阳低头看她，“我就是这样的人，可你还是喜欢我，那是不是就该接受我的缺点？” 薛明姗不说话，谢阳就当她默认了。 气氛很好，鸟语花香的。 谢阳乘胜追击，低头亲她。 薛明姗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颤巍巍，谢阳忍不住落下这个吻。 已经经历过那种事儿的男女擦枪走火也实属正常，当谢阳问她可以不可以时，薛明姗已经完全不敢看他，“我说不你就答应吗？” 那肯定不能。 谢阳笑了一声。 小雨伞随身携带，虽然粗糙，但还剩几个。 唉，要是他武馆在就好了，武馆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了，还都是大尺寸的…… 叮…… 空间里多了一道亮光，谢阳一愣，意识一取，手里多了一个……套。 好家伙，还是大牌子的。 这一天，薛明姗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谢阳，似乎格外凶猛。 小树不粗壮，树干摇啊摇的，比平时多掉了许多叶子。 小树承受了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谢阳又一次解决了成千上万的子孙。 裤子提上，谢阳说，“还能走吗？” 薛明姗羞涩点头，“能。” 只是一走腿软，谢阳笑了一声，将她抱上自行车，“我们真得抄小路了。” 胡作非为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赶紧回去可别让薛洪涛给抄过去了。 后半程路，两人的气氛好的不得了，快到村里时谢阳道，“你得走回去了。” “我知道。” “能走吗？” 薛明姗锤他，“怎么不能。” 缓了一路早就缓过劲儿来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谢阳道，“我先走了。” 薛明姗点头。 犹豫了一下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谢阳一愣，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她结婚之前不结婚吗，正合他意啊，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好。” “那……我没事了。” 谢阳笑着摸摸她的脸，低头亲了又亲，“真舍不得你，还想……” “要死了，让人看见就完了。” “我走了，路上小心。” 谢阳走后薛明姗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败给了谢阳。 她难道不知道谢阳不是好男人吗？就像他说的，即便知道他不是好男人还是爱他，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还是别扭，那就真的失去他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谢阳是知青，能进城的机会还是少的，辛文月的家庭，说不定把县城当个跳板，很快就把人调回海城。 她就当谢阳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等他长大了，始终会发现是她能长久陪着他的。 谢阳就没想那么多了，只觉得收服俩美女心满意足。 到村里后直接冲进大队部找钱有才。 “大队长，商量件大事儿，关于村里创收的，怎么样。” 钱有才一愣，来不及去问辛文月的事儿，瞬间意识到谢阳是又有好主意了。 “你说。” 他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 “大队长，咱们背靠山林，又帮林场砍树这才赚多么点儿钱，不如咱们成立自己的家具厂吧。” 家具厂？ 钱有才的心顿时火热起来。 第202章 上薛家 背靠山林，不光能遮挡冬日的寒风暴雪，还能有很多的树木可用，现在的年月，可没有禁止砍伐的说法。 各村也能建一些作坊，也叫社队办厂，只要手续齐全经过上级批准，那就没有问题。 就像太阳湾公社，前任领导被撸，村里不少人也被抓了，但为了安稳队里社员，新任大队长向公社提出办个作坊，公社也答应了。 既然太阳湾能答应，彩虹湾的为什么不能答应。 但钱有才还是有顾虑，“我在公社人脉不够广啊。” 他看着谢阳，带着期盼问道，“上次你认识的那个人，他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问问他那边想要啥，咱们尽量满足。” 谢阳也不跟他隐瞒，“我这次去县里，路上很幸运的抓了一只狍子，我就给他送去了，然后还跟他取经谈了谈咱们村里的事儿，然后我就想到咱们木材的事儿，就提了一嘴，他说只要咱们这边需要，他可以帮忙解决手续的问题。好处费他没说，但我觉得只要咱们办成了，就不能不给他点好处，您觉得呢？” 钱有才虽然为人正直，但是该懂的门道也都知道。 “这是当然，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谢阳点头，“但我们还得解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谢阳笑了，“木材咱们村后的山下我记得还有十多棵当初林场嫌不好没拉走，这些咱们能用吧？那么打家具得需要人啊，需要木匠，还需要工人。普通伐木工人可以从村里找，怎么挑选您肯定懂，但是打家具的木匠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还得木匠。” 谢阳继续道，“但咱们村有薛洪涛大叔啊，他以前可是木匠啊。” “对，就他了。” 谢阳顺着他的话道，“可以让他选几个徒弟，一边带着干一边教学，您觉得怎么样？” “这个……”钱有才皱眉，叹了口气道，“你在城里可能不知道，木匠这手艺大多数是家族传承，很多人是不愿意外传，因为容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薛洪涛就是祖传的手艺，所以后来教给了自己儿子，只是薛明民志不在此，认为当木匠太累，薛明军和薛明秀都学了，但薛明军为长，大了之后薛洪涛为他打算，就把工作给了大儿子。 而薛家之所以条件不错，就是因为附近几个村子就薛洪涛一个木匠，各家要打什么家具都得找他。当然，革命期间不能投机倒把，一般都是‘换’，要么用东西换，要么偷摸给钱。 可一旦教给外人，那外人学会很可能过河拆桥，这种事儿又没法说理去。 这种情况也的确存在，谢阳也理解，他想了想道，“但咱们这是有正规手续的家具厂，进了厂那就是工人，是拿工人工资的，如果只有他一个木匠，那这家具厂根本就开不起来，所以他想当这个工人，就必须带徒弟。明秀不也是他亲自教的吗？如果您许诺给他家两个名额，您觉得他会不会答应？” 钱有才思索起来。 手艺传承，目的也是养家糊口，如果给两个名额，薛洪涛能不答应？ 钱有才道，“这个可以，毕竟没他这手艺家具厂开不起来。” 谢阳一听就知道钱有才是支持的，便道，“那我去跟薛大叔提前谈谈？” “也行。”钱有才道，“如果真能成，必须给你记一工。” 谢阳问，“那我有什么好处？” 他这人也不避讳，办家具厂可不是发扬风格，他是为了自己，他来彩虹湾才几个月，什么归属感，什么感情，那都是屁话，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他可不愿意劳心劳力的干活。 钱有才抽着烟说，“厂长这个职位肯定得我牵头，副厂长的职位我会给你。但你也知道，我还得管着村里的事儿，所以厂里的一些事儿你都得一把抓。” 谢阳一听心里乐开花，忙道，“您放心，为了我自己我肯定也得好好表现。” 他犹豫了一番道，“大队长，那人员上，知青那边是不是也得有名额？” 钱有才一愣，明白他的意思，“那当然，不过名额不会太多，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谢阳伸出三根手指头，“除了我至少三个。” 一些体力活的他可以不要，但加工出来家具得往外销售，他要的是这个名额，因为村里人眼界受限，不如知青。 两人就这么说定，钱有才先去公社跑关系问程序，谢阳则去跟薛洪涛商量这事儿。 之所以他去说，也是为了卖这人情，告诉薛洪涛，之所以有俩名额，是因为他的提议。 下午谢阳在家收拾一番，晚上天擦黑后谢阳就提着一瓶白酒，拎着一只野兔就去了薛家。 在路上他自己还琢磨，这有点儿走老丈人家的意思了。 到薛家门前时恰好看到薛明姗出来倒水，瞥见谢阳的时候瞬间呆滞，她急忙过来，问道，“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天黑着，四处没人，谢阳伸手捏了她屁股，“想你了，来看你行吗？” “去你的。”薛明姗拉开距离，红着脸道，“说。” “我来找你爸商量正事儿。” 薛明姗有些遗憾，“哦，他在屋里吃饭呢。” “正好，带了酒。” 薛明姗抿了抿唇扬声喊道，“爸，谢知青来找您有事儿。” 两人进屋，果然见薛洪涛在吃饭，梅秀凤拉着一张脸，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来，又瞪一眼薛明姗，“还不赶紧拿碗给谢知青倒水去。” 谢阳道了谢，把酒和野兔递过去，“薛大叔，咱俩喝两盅？” 薛洪涛看着这酒，笑道，“这酒可不便宜啊。” 他回来还没跟自家婆娘说他觉得谢阳也不错的事儿呢，“老婆子，拿酒盅。” 两人盘腿对坐在炕上，薛明姗倒了一碗水放在谢阳跟前，“谢知青，请喝水。” 谢阳看她一眼，“谢谢。” 等酒盅拿来，谢阳殷勤的给俩人倒上酒，“大叔，走一个。” 两人一饮而尽，谢阳才说正事儿，“我来是有一件事儿跟您商量一下。就是这次在县城我找了点门路，回来跟大队长商量了一下，打算利用咱们村里的资源在后山那儿办个家具厂。家具厂需要的就是木匠。” 闻言薛洪涛一阵激动，“所以，你推荐了我？” 第203章 最高评价 谢阳心道这还用推荐吗，他笑了笑，“是大队长先想到您的，不过您也知道，一个木匠可撑不起来一个家具厂。” “明秀也会。” 谢阳：“大叔，村里办厂，您觉得一家能进俩人？” 薛洪涛热血一下降了一半，“也对。” “但我想了个法子，我说说您听听合适不合适。” 薛洪涛正襟危坐，“你说。” 他们俩说的时候家里俩女人和薛明秀也在旁边听着，谢阳没避讳，但还是交代，“这事儿还没彻底定下来，所以不管我接下来说什么事儿，你们都得捂住了，行吗？” 一家人连忙点头。 谢阳便道，“独木难支，一个场俩木匠如果都是你们家的人，那其他人肯定不服气……” “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咱村里只有我们薛家有这手艺呢。”谢阳没说完薛明秀就插嘴了。 薛洪涛呵斥道，“你闭嘴。” 土生土长的乡下人虽然进城当过一些年的工人，但村里的情况他清楚，他们是这样认为村里可不这样觉得，如果只是他们俩，村里这家具厂开不起来。 薛洪涛想了想说，“所以你认为木匠还得有其他人。” “是。”谢阳觉得薛洪涛果然吃的盐比薛明秀多啊，想的就是多，“所以我提议，由您当家具厂木匠大师傅，带几个学徒出来……” 谢阳没说完，梅秀凤先不乐意了，“那怎么能成，木匠这手艺可是不外传的。” 薛洪涛气道，“你们都出去。” 谢阳没吭声，薛家一家之主发威了，其他人都只能老老实实出去，待人都出去了，薛洪涛才严肃道，“然后呢。” 谢阳苦笑，“我没想到这事儿挺麻烦，我当时给大队长说的是，让他给您家里俩工人的名额，这样您和明秀都能名正言顺的进厂，村里人也不能说出什么话来。明秀，就是您当大师傅带学徒的条件。至于我为什么这样说，我给您分析一下，您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你说。” 谢阳沉吟片刻道，“远的咱不说，有些公社就有家具厂的对吧？那里头的木匠难道都是祖传手艺吗？其实都是一样，说技术不外传，无外乎为了保障自身的利益，家具厂开起来，您家里多了俩名额，只要家具厂能长久的开下去，您家里就永远有俩工人名额，以后孙子辈儿的是不是能接班？” 薛洪涛心里一动。 谢阳继续道，“自身利益保住了，其他人的利益也有了这厂子才能办下去，薛家的好日子才能长久。倘若家具厂办不起来，薛家也只能维持现状，可能通过接私活也能赚点儿，但身份还是农民，而不是村办厂的工人。” 工人的名头，虽然是村里的，但拿工资的就比不拿工资的高一等。 工作向来都是可以接班儿的，谢阳的话让薛洪涛心动了。 当然，谢阳可不会告诉他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很多厂子会倒闭工人下岗这事儿。 做人嘛，首先要顾好眼前利益。 谢阳给他倒上酒，“叔，咱喝一个，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起来的，您可以再考虑考虑。” 薛洪涛看着他，笑了起来，“还考虑啥啊，真能办厂，这条件我就答应了。” 这答案谢阳并不意外，“喝酒。” 两人推杯换盏，心情愉悦，越聊越投机，谢阳道，“对了，因为这事儿我参与组建，到时候我也会进厂。” 至于担任什么职位，谢阳没说，但这话说的薛洪涛心里一片火热。 对这未来女婿更满意了。 一瓶酒，俩人都喝光了，越聊越投机。 薛洪涛发现，不管他说什么话，谢阳都能接上跟他聊几句，这个发现让他很惊喜。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谢阳是有真本事的人。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真能一步登天，看看，以前不过是帮着村里买化肥，现在都要帮着村里办厂了，真办起来，那就是村里的功臣。 等那时候估计盯上谢阳的也多了。 薛洪涛心里砰砰跳了起来，可随即又想到辛文月和谢阳。 但这想法一闪而过，俩人不一样，辛文月都进城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海城了，谢阳在厂里任职了，可就没那么容易走了，俩人估计慢慢也就淡了，他闺女可就在村里，俩人接触接触还能生不出感情来？ “小谢啊，大叔觉得你真是不错。” 谢阳也笑的一脸真诚，“谢谢您的夸奖大叔，我肯定好好干，不能辜负大队长的栽培，也不能让乡亲们失望不是。” 心里却道，如果您知道我睡了您闺女不止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淡定的跟他聊天了。 酒喝完，谢阳摇摇晃晃起身。 薛洪涛喊道，“明珊，明珊。” 薛明姗进来，看向二人，薛洪涛道，“替爸送送谢知青。” 薛明姗有些惊讶。 “愣着干什么呀，快点儿。” 薛明姗去看谢阳，不明白这一顿酒到底是怎么喝的，这时薛明秀进来了，“要不然我送谢知青回去吧。” “你去送什么送，跟你妈收拾一下家里。爸有事儿跟你说，明珊去送，都一个村的也没危险，谢知青为人正派，不要紧。” 薛洪涛打定主意让薛明姗去送，就是梅秀凤也不理解了，薛洪涛看她，“别管。” 薛明姗眨眨眼，过去扶了一下谢阳。 谢阳客气的拉开距离，“谢谢、” 看在薛洪涛眼里就更满意了，知进退，还守礼，关键还有本事，真是不错。 “去吧。” 谢阳一摇一晃的跟着薛明姗出门了，梅秀凤不高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秀啊，你不要老怪爸偏心你大哥，这一次，爸偏心你一回。”薛洪涛对薛明秀道，“谢阳这次可给咱家争取了很大利益了，那个家具厂他也会进，你说这事儿是他牵头的，他能不当个官儿？” 薛明秀和梅秀凤顿时瞪大眼睛，娘俩也明白薛洪涛的意思了。 “所以啊，人不能短见，也许他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知礼，守规矩，人情往来是人精，重要的是有本事。” 而此时知礼守法的青年，才到村后就把薛明姗压在了树干上。 第204章 尝试 微风吹拂过，夜色微微凉，正是谈情说爱干点儿坏事儿的好时候。 薛明姗瞪大眼睛道，“你不是喝醉了？” “你以为喝醉了男人就不行了？”谢阳将她抵在树前，微微前倾，接着就吻了下来。 他嘴里还残留着白酒的味道，薛明姗感觉自己都要醉了。 白天俩人才亲热过，薛明姗怎么都没想到才过几个小时又被压在这里。 这里似乎是他们第二次的地方。 她想推开这个男人，告诉她不要在外头了，可她根本推不开他，他浑身上下充满力量，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她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 半推半就的，便遂了他的愿。 “到底行不行？” 薛明姗咬唇不敢回答。 等小树停止摇晃，薛明姗才不解道，“你怎么随身带这种东西？” 谢阳将她衣服整理好，才提上裤子，自然不会说避孕套这玩意儿现在已经解锁，空间里多的是，“因为随时想干你。” 待风吹散两人身上味道，谢阳才亲亲她，“别送我了，回去好好休息。” 而薛明姗也的确腿软不想再走，便又被他送回家，堂屋里父母和明秀似乎还在说事，反正与她无关，于是她直接吆喝一嗓子说了一声便去洗漱睡觉了。 谢阳食髓知味，回去对着老头给的破书又琢磨一遍，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那老头年纪一大把，玩的倒是花，竟弄出这种东西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电视剧里的合欢大法呢。 不过上头也提了一句双修。 解释不多，需要悟。 长生不老没可能，或许能延年益寿？ 谢阳洗了澡，回来炕上开始琢磨家具厂的事儿。 村里办厂人员规模不会太大，主要人员构成就是木匠、厂长、副厂长，再就是会计和销售人员。 这些人员里头唯一能面向村里选拔的就是木匠，销售人员加上他再来俩知青也就足够了。 村里挑木匠学徒这事儿他不操心，就算不给工资估计都抢着参与，但知青点的两个名额，就得好好琢磨了。 按理说这种事儿得大家投票选择，但谢阳更看好许卫东。 这人在首都有人脉有门路，说不定也能跟辛文月大姐夫一样七拐八拐的人脉通到东北来，不说市内县内，能省内也行，这边铁路运输还算发达。再者，销售需要嘴巴会说，许卫东当初还赚他五毛钱呢。 至于另一个名额，谢阳就不打算管了，他们内部讨论或者投票去。 谢阳干脆将办厂这事儿写了一份切实可行的方案，看着时间太晚，这才躺下睡去。 第二天一早，钱有才便来找他了，“我昨天下午就去了一趟公社，那边甚至问我怎么才去问，意思似乎县城有人跟公社打过招呼。是不是黄宏伟打的招呼？” 谢阳也觉得惊奇，因为当时他也只是说回来跟钱有才商量，没想到黄宏伟办事儿这么靠谱。 “那能成？” 钱有才笑，“怎么不成，不过利润肯定得分给公社一部分。” 谢阳心思一动，“多少？” “至少利润的三成。” 三成。 还真不少。 谢阳拧眉，“咱们这边出人出力，公社那边就分三成，大队长，这个账算下来可不好啊。” 他能想到钱有才也能想到，“但是归集体也是应该的。” 还是历史时机不对，各种问题容易归为集体，甚至讲究平均分配。 谢阳心里吐槽一番还得想办法，“那如果这样，我认为您该跟公社谈谈条件，比如说咱们公社只有我们村能开办家具厂，比如说公社内所有需要加工家具的，优先从咱们大队的家具厂订货，再或者，干脆把这大队办工厂办到公社去，咱们村里拿小头，公社牵线拿大头。” 钱有才一震，“这，咱们拿小头那不吃亏了？” “吃亏？咱是那吃亏的人吗。”谢阳笑道，“您觉得大队办厂和公社办厂哪个可信度更高？公社办厂的话公社的领导是不是得上心，帮着找销售渠道？前期的成本投入是不是也得来出？咱们大队办的话估计前头几个月没卖出家具之前都得欠着工人工资的。” 他这么一说钱有才又犹豫了。 “反正这事儿有利有弊，公社办厂的话您在厂里能说的话也就少了，但大队只分钱，或许家具厂规模也会变大，能争取到的工人名额也就越多。大队办厂的话前期比较难打开局面，需要慢慢积累资本。大队对家具厂的掌控也高。” 钱有才拧眉，“那让你选的话你怎么选？” 谢阳道，“还是咱们自己来吧。” 钱有才松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笑模样，“你有信心卖出去？” 谢阳摇头，“没有。” 钱有才一噎。 “路是人走的，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谢阳前辈子唯一销售过的就是武馆的课程，其他的东西没卖过。 但人生在于尝试，高考之前不折腾一下怎么行，进大学之前总得给自己多积累一下资本。 上山打猎卖野猪肉啥的也能卖钱，但那不还是有风险吗，在这儿办厂如果挣了钱，名声和好感度就上去了，对他以后的发展百利无一害，最起码外人看来他就是上进又朴实的青年而不是渣男。 呸，渣男怎么了，渣男也能干一番小事业。 钱有才深吸一口烟说，“那就试试。” 还不错，这大队长挺听他说的，谢阳心里满意，“我这两天把建厂的方案仔仔细细的写出来，到时候拿给您看看，至于木匠的人数和伐木工人这些数量，就由您来确定了。” 钱有才点头，“行，你说的那些等你写完方案我带着去争取。” 等钱有才走了，谢阳才觉得肚子叽里咕噜的早就饿了。 赶紧去烧火做饭，他一个人吃饭也不想糊弄，虽然早上不适合大鱼大肉，但他昨天也挺累的，于是熬了瘦肉粥放了大枣，给自己补补身体。 男人的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身体，顿顿灵泉才是养生之道。 不过他打算后面给这俩女人喝点灵泉，看看是否会有大变化，她们好了受益的还是他啊。 谢阳正美着，外头薛明姗和薛明秀就来了。 第205章 优质男 薛明姗和谢阳如今就像搞地下情，私下里早就睡过了，明面上却表现的没那么熟。 薛明秀却认为谢阳脚踩两只船，觉得妹妹不该在谢阳身上下心思了，结果昨晚他爸那意思，是要撮合谢阳跟妹妹，至于原因，他爸说的也明白。 所以薛明秀也想找机会问问谢阳到底什么意思。 今天一早，他爸就拿了一个打磨好的弓弩，让薛明姗给谢阳送来，他也跟着来了，为此还被他爸训斥了一通。 谢阳看到弓弩，有些惊讶，“看着比以前的更好了。” 薛明姗嗯了一声，“我爸之前给你做的时候一块做的，这个是后面仔细打磨的，想着他也用不着，我们家也没人打猎，就让我送给你了。” 这跟见面礼差不多了，似乎想要对他表示好感？ 那薛明秀来干什么？ 总不能是派来监督他的吧，既要他闺女跟他接触，又怕他干点儿其他的？ 那就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他们早睡了不止一次了。 薛明秀还得去上工，便对妹妹道，“你先出去，我跟他有几句话要说。” “你和他说什么，不是还得上工？” 薛明姗有些不满。 谢阳便笑，“明秀，咱俩去外头说。” 薛明秀看了眼薛明姗，跟谢阳出来，到院子西边，直接问道，“谢阳，你对明珊到底什么想法？” 嚯，来兴师问罪的。 谢阳不解，“什么想法？明秀，薛明姗同志是个好同志，虽然你是他哥哥，但我们背后讨论她似乎也不太好。不然说出去别人指不定会怎么想。” 他这么说薛明秀有些不满，“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你和明珊有没有可能。” 谢阳皱眉，“这话是你家父母让问的还是薛明姗同志让问的？” “是我自己要问。” 谢阳叹气，“明秀，那这是我跟薛明姗的事，跟你无关。” “那是我妹妹。” “就算搞对象也是跟她而不是跟你。你今年多大她就多大，都是成年人，她不是小孩子，你可以管她，但是无权来质问我。” 谢阳道，“如果非要一个结论，那我也告诉你，我今年才十八，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谢阳。” 薛明秀有些恼怒，“你到底……” “薛明秀，你干什么。”薛明姗出来，拽着薛明秀就走，还对谢阳道，“谢知青，你别搭理他，他脑子有病。” 谢阳叹气摇头，“没事，他也是关心你。” 薛明姗抿唇没说话，拽着薛明秀就走了。 他们二人一走，谢阳也回去了。 他和薛明姗的关系的确见不得光，他不想结婚也是事实。 但既然他和薛明姗都对此事没有异议，那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管。 如果薛明姗不乐意了，他也不会强求，他不会因为薛明姗放弃辛文月，也不会因为辛文月轻易放弃薛明姗。 因为他都爱。 谢阳回去收拾一番也没去上工，继续坐炕头上写方案。 手写就是不如电脑，写起来也费劲，毕竟那么多年不写字儿，有些字儿差点就不会写了。 好歹写完，再从头到尾的检查一遍，呃呃，错误好几处。 不是专业出身，做事就是差了点儿。 好在谢阳有股不服输的精神，修改一遍又检查，连续三四遍之后，这才放下笔。 下午继续抄写，晚上的时候就拿着方案交给了钱有才。 钱有才在油灯下眯着眼看了半天，然后惊喜道，“写的实在太详细了。” “小谢啊，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想，来这么个知青，以后可咋办啊，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现在真是打了自己的脸了，看看，这本事，别说养活自己，娶个媳妇儿多生几个孩子也能养的起了。” 谢阳：“……” “呵呵，大队长您别夸我了，我还年轻呢。” 钱有才哈哈笑了起来，“不过你也十九了吧，十九了也能找对象结婚生孩子了。” 然后以一种过来人的眼神看他，“男人吗，结了婚才知道结了婚的好处，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多舒坦。” 谢阳继续呵呵。 不结婚一样有人暖被窝。 “那行，大队长您先忙，我就先回去了，我等您消息。” 钱有才点头，“行，我明天就去跑手续，早点儿把家具厂办下来。”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块香皂，“给你，拿回去用吧，你们城里孩子讲究。” 谢阳也没推辞，道了谢出来，就觉得这香皂他还得送出去。 他手里的物资还是太紧缺，有些东西也不方便拿出来，但这香皂却可以送给薛明姗。 可怎么找借口去薛家呢。 找薛洪涛聊聊厂里的事儿？ 八字还没一撇呢。 而且昨晚俩人才那样过，薛明姗也不一定能乐意。 算了，先回家去。 此时外头几乎没人了，谢阳在静谧中回到家，院子里的小鸡似乎又大了一些，说明他们的鸡妈妈是个搞食高手，不用他额外喂都能把一家老小养活了。 才写完方案，谢阳也没闲着，拿出课本继续学习…… 真头疼，题目怎么那么难呢。 算了，换其他的吧，看着数学和物理就觉得头疼。 然而大约十点来钟，外头突然传来喧闹声。 按照以往经验，村里肯定是有热闹了。 谢阳连忙穿鞋出去，外头果然热闹起来。 循着陆续看热闹的人群，一路去了于铁柱家，里头女人哭，男人哭…… 不用问，二人用一妻，还是出问题了。 几个大娘看谢阳兴致勃勃，不禁笑了，“谢知青也想媳妇儿了？” 谢阳一怔，忙害羞笑道，“大娘，我还小呢。” “小啥啊，看着大高个儿的，啥啥都得长大了。” 老娘们说话没顾忌，几个大娘大婶儿的都笑了起来。 谢阳呵呵笑了笑，反正乌漆嘛黑的大家也看不见，忙道，“这到底咋回事啊。” “看看就知道了。” 没等看到后续，谢阳就感觉有人拽他衣服，他回头一看，是个他不认识的姑娘。 这人是谁，拽他干啥？ 第206章 下凡历劫 谢阳眼中带着疑惑，对方拽着他的衣服使劲儿往外拽，谢阳看了眼周围，旁边的几个大娘大婶儿沉浸在潘红芳跟于家兄弟俩的爱恨情仇当中，根本无暇关注他这边的事儿。 小胡同里的人往门内看去。 谢阳被一路拽着出了于家大门，在不远处的黑暗里，这才将他松开。 谢阳警惕的看着对方，问道，“同志，你有事儿吗？” “你是谢阳。” 对方很笃定的开口。 谢阳犹豫了一下点头，“是啊，你是？” 对方是个二十上下的姑娘，看着谢阳笑了笑说，“我是钱有才他老婆的侄女，我叫田秀秀，今天我去大队部找我姑父的时候见过你，我觉得你长的挺好看的，你有对象吗？要是没有的话看我怎么样？” 谢阳顿时无语，乡下的姑娘现在都这么大方了？ 田秀秀长的不错，清秀一挂的，清汤寡水那种，如果没有对象的时候，他或许会跟对方试试。 但尝试了辛文月这样的白月光类型和薛明姗这种古典美人类型之后，再看田芳芳就觉得无趣。 他摇头，“抱歉，我没有找对象的打算，我还得回城呢。” 闻言田秀秀有些遗憾，她往前走两步，准备上前劝说，突然间一道手电筒照了过来，刺激的田秀秀赶紧抬起胳膊遮挡住眼睛。 “谁啊。” 田秀秀气恼的四处查看，然而四处黑漆漆的，除了于铁柱家门口手电筒的光亮根本看不清楚其他地方有没有藏人。 “真是讨厌……” 适应了光线之后，田秀秀发现眼前站着的谢阳不见了。 人呢？ 在手电筒照过来的时候谢阳就看到了薛明姗，所以趁着田秀秀抬胳膊遮挡的时候他就飞快的拽着薛明姗跑进黑暗里。 大家都在看热闹，根本没人留意他们俩。 谢阳仗着视力的优势，跟逃婚似的拉着薛明姗到了村子后头。 寂静的村子里偶尔还能听见于家的哭喊声，谢阳问，“你也来看热闹的？” “是啊，看热闹的。”薛明姗语气酸里酸气，轻哼一声，“可不就看了一出热闹，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了？” 酸气冲天啊。 谢阳故意煽动鼻子，“哪里来的醋味儿，真大。” 薛明姗开始也跟着去闻，突然反应过来，气的锤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 谢阳抱住她，一口咬在她耳朵上，“我跟你保证，在彩虹湾我绝对不找其他女人。” 女人多了分散开最好，可不能在一块，会爆发战争的。 薛明姗被他抱着，咬了咬唇道，“那彩虹湾之外……” 谢阳认真看她，“你还想继续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问题让薛明姗住了口，她挣脱开他才道，“我不问了就是了。” 薛明姗情绪有些低落，谢阳从兜里掏出香皂塞给她，“送你。” “什么？” 薛明姗拿出来闻了一下，惊喜道，“香皂？” “嗯，香皂。”谢阳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有时候薛明姗觉得自己像中了谢阳的毒，谢阳只是说几句哄人的话她就信了，也受不了了。就像现在，谢阳只是给她两块香皂堵她的嘴，说几句甜言蜜语，她就不忍心再逼迫他。 也罢，优秀的男人总是被其他女人喜欢，既然谢阳答应她在彩虹湾只有她一个女人，那她就看好就是了。 两块香皂和甜言蜜语暂时哄好了薛明姗。 不过此情此景却不适合再干一炮。 谢阳想到灵泉，便说，“明天你有时间过去我那边一趟。” 薛明姗一听便想差了，忙道，“我明天可能要来那个了。” “哪个?” “就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 谢阳明白了，伸手就去扯她裤子，薛明姗急了，小声道，“你干啥？” “不赶紧来一次，不得等好几天？” 薛明姗被他的言论气到了，犹豫一下说，“要不然去你那儿？我出来其实我爸妈都不知道……” “也行，咱俩速战速决，我早点送你回去。” 在外头虽然刺激，但是小树苗没炕抗造，谢阳嫌她走的太慢，干脆背了起来，一路从村后小路飞奔回了小院儿，从院子里一直亲到屋里，灯都没开就先天雷勾地火的上演一出大战。 谢阳想着那本书里的内容，又一次引导薛明姗。 薛明姗觉得怪怪的，很舒服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待谢阳事后给她倒水喝了之后她才一愣，“你家的水真好喝。” “是啊，我特意放了东西。” 谢阳点了油灯，薛明姗呀了一声扯着被子盖自己身上，谢阳过来坐在她身边，戏谑道，“不问问放了什么？” 薛明姗小声问，“什么？” “春药。” 他回答完薛明姗就赏他一顿锤，“烦人。” 谢阳笑了，将她抱住，说，“里头被我施了法术，不然你怎么解释我家里的水比较好喝？” “啊？” 看着她懵掉的样子谢阳差点儿没忍住再来一次，“信了？” 薛明姗没吭声，谢阳又认真的看着她说，“其实我是天上的神仙，下界来渡情劫，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薛明姗瞪大眼睛看着他，满眼的震惊。 为了验证他的真实性，谢阳还表演了一下空手变避孕套的戏法，“变。” 他手心里多了一个套。 只是很奇怪，空间里还是上一辈子大牌子的包装，但拿出来后包装上任何文字都没有了。 “这是……” “子孙杀手袋子。” 薛明姗显然已经信了，“那你真的……” “对，但你得给我保密。”谢阳开始吓唬她，“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我会有生命危险，而你作为我的女人，也同样会有危险。” 他指指头顶，“是不允许泄露的。” 薛明姗震惊的捂住嘴巴。 好吧，看来是真的信了。 谢阳觉得他以后很有当神棍的潜质了，当然他这神棍只适合哄哄喜欢的女人。 “所以，你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 谢阳叹气，“是啊，不遵守规则，我会……” “别说。” 薛明姗主动吻下来，“我听你的。” 嘿，渣男竟有了一丝丝的愧疚。 第207章 你对结婚怎么看 谢阳将薛明姗送回家时于家的热闹还没结束，亲亲密密的行为最后没进行第二次。 他可真是个好男人。 看着薛明姗进去薛家，谢阳这才原路返回。 可能是喝灵泉太多，又爽了一次，谢阳这会儿的精神头好的很，于是干脆顺着山路上了山，先去检查几个陷阱，成功收获几只受伤的野鸡野兔，当然也收获几只已经发臭的野鸡。 谁让他有一阵子没来了呢。 味道实在太冲，谢阳赶紧离开这边，一路往走，翻过一个不高的山头，隐约能听见狼嚎。 要是能遇到狼，再搞张狼皮也行，或者抓一头…… 嘿，要么说他命好呢，说他没有老天保佑他都不信，瞅瞅，前面草丛里趴着睡觉的可不就是一头公鹿吗，那角长的可真漂亮。 谢阳悄无声息的靠近，公鹿耳朵却动了动，接着抬起头来看向打扰他睡觉的家伙。 看到谢阳的时候公鹿飞快逃窜，谢阳拔腿就追。 一边跑一边拿出薛家才送的弓弩，砰的一下射出去，公鹿哀嚎一声被射中屁股。 这么一箭并未阻拦住公鹿逃跑的速度，仍旧往前跑，谢阳搭上，再次一箭。这一回公鹿没法躲避，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谢阳过去，赶紧给公鹿放血，又将公鹿放入空间，这才打个哈欠下山去了。 山上猎物很多，但他空间也的确不少。 这野猪已经被他清理掉了。 之前打到的几头鹿也都在，新鲜热乎的刚跟死的一样。 这几天他也实在辛苦，明天得用鹿血搞点吃的给自己补补。 不行，未来几天薛明姗得伺候大姨妈，他可不想浴血奋战。 算了，明儿再说吧，他又不是什么饥饿的老色鬼。 谢阳回去家里，连夜将公鹿给大卸八块儿，而后洗漱一番便躺下睡觉了。 春天的彩虹湾还算忙碌，地里的庄稼长出来后还得人小心翼翼的伺候，杂草，虫子，都得处理掉。 尤其是施肥的土地，粮食长势也更好一些，钱有才一不光忙着地里的活，还得跑村办厂的事儿，忙个不行。 想着谢阳好歹也算商定好的副厂长，于是谢阳休息一天就被钱有才拉着往公社跑了。 公社的领导看到谢阳时还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小同志？” 钱有才忙赔笑道，“是他，别看年轻，但是脑子活，不愧是大城市里来的，想法多，有本事，要不是他，我这脑子怎么可能想到这样的赚钱法子。” 公社领导多看了他几眼，“行吧，多交点儿朋友没坏处。” 谢阳笑着点头，“都是为了公社为了大队工作，应该的。” 闻言公社领导笑了起来，“行，多努力吧，家具厂办起来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在公社开办其他厂子，离不开你们这些年轻人呢。” 一连跑了好几天，谢阳和钱有才总算将手续跑下来了，钱有才略有些激动，“我跟你讲，要不是你那朋友，你这副厂长的位子还真有些难办。” 谢阳明白，他才下乡没半年，如果没出力，别说副厂长的位置，就是家具厂普通工人的工作他都别想。 家具厂开办，需要的东西还很多，谢阳便说，“我听说咱们县里也有个砖瓦厂，要不然我去问问？” “能行？” 谢阳笑，“就是去试试，比如拿咱还没有加工出来的家具跟他们兑换，但这需要您的批条。” 是的，现在家具厂的手续批下来了，公章都搞了一个，拿着批条上还没做出来的家具，去换砖瓦，钱有才怎么都不敢相信。 “那你就去试试，我这几天就给村里开大会说一下办厂的事儿，你如果真能换来，这样村里其他人也没法再说其他的了。” 谢阳点头，“行。那您给我开点儿介绍信，我明儿就去县里走走关系去？” “行，我给你多开点儿，你往那儿跑也不用老是找我要了。” 钱有才现在对谢阳格外宽容，谢阳便掏出一摞来，“这是我找人印刷的，您多写点儿。” 钱有才：“……你是真行。” 还是签了。 谢阳呼了口气，心情舒爽，接下来还得进城。 进城之前先知会一声他在村里的对象，这几天薛明姗的姨妈期，他又跟钱有才忙碌，也算直接岔开了。 只是怎么把人找出来呢？ 对了，找薛洪涛说徒弟的事儿了。 当天傍晚，挑着天黑，谢阳便去了薛家。 还是跟薛洪涛喝酒。 “大叔，明后天大队长估计就跟村里宣布这事儿了，您有个准备，村里估计得有人找您走后门，毕竟能不能当学徒需要挑选。” 薛洪涛这几天一直没得到信儿还有些不安，猛然听到这话不禁兴奋起来，“这就要开始了？” 谢阳点头，摸出他副厂长的章来给他看了一眼，“我的。” 薛洪涛瞪大眼睛：“……！！小谢……不不不谢副厂长，这事儿该怎么整，你说，叔听你的。” 看着俩人态度变化，进屋的薛明姗和薛明秀都觉得奇怪。 薛洪涛很高兴，看谢阳跟看自家女婿差不多了，“办厂的事儿你俩都知道了，但谢阳是副厂长的事儿你们肯定不知道吧，以后他就是副厂长。” 别说薛明秀震惊了，就是薛明姗都觉得惊讶。 随即一股自豪感又充斥胸腔。 之前她爸还不赞同她和谢阳呢，现在就夸上了，明显对谢阳非常满意啊。 谢阳将印章收起来，摆摆手道，“这个是我自己去刻的，公章在大队长那儿，他是厂长，不过他忙着村里的事儿，所以家具厂的事儿还得我牵头，我就是想来嘱咐您一下，这挑选学徒，务必要挑选有天赋的，咱们办厂就是奔着办好办强的方向去的，千万不要在这件事儿上掉链子，这是容易砸招牌的事儿。” “我听你的。” 虽然薛洪涛知道，这意味着会被迫放弃很多好处，但跟女婿的前途比起来那就差远了。 他潜意识里已经把谢阳当女婿看了。 “小谢啊，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谢阳道，“叔，您说。” 薛洪涛斟酌了一下问，“你对结婚这事儿怎么看？” 嘿，送命题？ 第208章 最佳女婿 薛洪涛借着酒劲儿故意问的。 旁边的薛明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倒是薛明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阳，想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只是薛明姗是知道谢阳想法的，她忙嗔怪道，“爸，你们不是谈正事儿吗，说这个干啥啊。” 薛洪涛笑看了谢阳一眼，“婚姻大事儿婚姻大事儿，可不是小事儿，也是正事儿。你说是吧，谢知青？” 问题又抛给谢阳，谢阳顿时笑了，“大叔说的没错，婚姻的确是大事儿，但是大叔，我今年才十八。” 薛洪涛一愣，“然后后?” “我认为男人先立业后成家才对，不然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凭什么让人家当爹妈的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呢。”谢阳说的正气凛然，“男人就该做出一番事业，做个有用的人，为家人提供更好的环境。” 谢阳在薛洪涛赞赏的目光中说，“所以我来下乡的时候就暗暗发誓，不在这片土地上做出一番成绩，不为国家做出一番贡献，不能为自己未来的妻儿做好良好的准备，我绝不结婚。” “……也不是非要如此……” 薛洪涛的话显得苍白无力，谢阳却打断他的话一本正经道，“大叔或许觉得我说大话，那大叔尽管往前看，我谢阳绝对不是说大话的人，最起码没有好的条件让人闺女跟我受苦，祖祖辈辈都得受苦，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我是不愿意这样的。” 薛洪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再想想自己三个儿子，就只觉得人比人气死人。 没一个有出息的。 唯一有出息的那个还只想着卖妹妹求荣。 薛洪涛有些自惭形秽，因为他也差点儿卖女求荣了。 “好啊，你是个好青年，你是大叔我这辈子见过最优秀的青年。” 谢阳忙道，“大叔您过奖了，来来来，咱们喝酒。”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薛明秀却将一脸呆滞的薛明姗拽了出去。 “你都听见了，他根本就没有跟你结婚的意思。”薛明秀的心态经过几次跌宕起伏已经完全不看好他们俩了，“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俩没可能的。” 虽说知道三哥是为她好，可薛明姗仍旧被他这态度搞的心态很差，当即便道，“那你放心好了，我跟他是没可能结婚，但我也没打算跟其他人结婚，这辈子我都不会结婚。” 薛明秀一怔，“你说什么气话……” “我不是气话。”薛明姗认真道，“他不喜欢我没关系，那我就等着，只要他一日不结婚，我也一日不嫁人，哪怕他结了婚我也不嫁人，我嫁不嫁人爸妈都说了不管我的婚事，三哥你也不要管我了，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能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你何必非要跟我说这些？道理难道我不懂？你如果真的懂了，那你和她又有什么可能。” “你……” 薛明秀顿时惊讶。 薛明姗偏开视线道，“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呢？三哥，咱们都是重情之人，谁也不要说谁，我们都有各自的选择，你不干涉我，我也不会干涉你，相互尊重彼此，这不是很好吗？” 见薛明秀不再说话，薛明姗转身进屋去了。 薛明秀叹了口气，情绪复杂，是啊，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又何必管妹妹呢。 堂屋内，谢阳就自己的人生规划跟薛洪涛谈了又谈，听的薛洪涛都认为这个年轻人不是池中之物，日后定能展翅高飞。 甭管以后会怎么样，眼下，谢阳的激情豪迈让薛洪涛赞叹不已。 但他放弃了吗？ 不，以前只是看好，现在有副厂长的身份加成，有这一番话的加成，薛洪涛认为必须让这样的年轻人看上他闺女，让对方成为他的女婿！ 金龟婿，如是而已，绝对不能让人飞了。 “明珊啊，谢知青喝多了，你替爸送送他，他那儿冷锅冷灶的，你去了给烧碗醒酒汤。”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薛明姗只稍微抗拒了一下，就老老实实在薛洪涛殷切的目光中送谢阳回家了。 待他们三人一走，梅秀凤才道，“你是疯了吧，你真打算把闺女嫁给一个知青啊。” “知青怎么了。”薛洪涛将酒瓶里剩下的那点儿酒倒进自己杯子里说，“知青也能有大本事的人，你瞧瞧，这人做事儿多会做，剩点儿福底儿不喝了给我留着。而且他以后可是副厂长啊，官比我这个木匠组长都大啊，我们爷俩儿以后都得让人管着呢。” 见他们娘俩还要说话，薛洪涛哼了一声，“老三啊，你的工作我找大队长问了，的确是谢阳给你争取的。你想啊，如果他不是真的对你妹妹有意，能对咱家这么好吗？他一个人在东北，离着爹妈那么远，以后真要结了婚那就是一家人，咱们家就是他的后盾他的靠山，他不得指望咱？不得提前对咱好？” 提到工作的事儿薛明秀的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道，“可他也说了，短时间内不会结婚，先立业后结婚……” “是啊，可他才十八啊，十八啊，你妹妹也是十八，等几年能怎么了。”薛洪涛现在对谢阳满意极了，“男子汉大丈夫，没有点儿豪迈根本不成事儿，化肥他搞来的，家具厂他参与创办的，后续家具的售卖还得是他，你就说咱们认识的人里头哪个比他强？真找个当官的干部吧，咱们也管不住人家，可他不一样啊，对吧？” 这话把梅秀凤说服了，“你还别说，一起发达起来的感情不一样，可是不结婚算怎么回事儿呢。” “不结婚还不能谈对象啊，不都倡导自由恋爱吗，咱们甭管，必要的时候推一把，就明珊那张脸，我就不信小谢不动心。” 其实小谢不止动心了，还又一次将你闺女扛到炕上了。 不过在薛明姗的坚持下，谢阳还是先烧了一锅热水，让薛明姗去洗个热水澡。 薛明姗特意交代，“不许偷看，去把门锁上。” “知道了，知道了。” 谢阳说的好不走心，门是关上了，转身却跟着进了他搭建起来的简陋浴室。 从正人君子到偷窥狂魔，也就一瞬间的事儿。 “我偷看了昂。” 第209章 人脉 里头的薛明姗呸了一声，却没有遮挡，该怎么洗还是怎么洗。 谢阳道，“别穿了，一会儿脱还费劲。” “流氓。” 真正的流氓敢于做一切无法想象的事。 一顿醒酒汤的时间拖了又拖，素了几天的男人心情荡漾。 薛明姗抖着一双素白的腿儿坐在炕沿上穿裤子，就听谢阳说，“明天我得去趟县里，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去县里？” 薛明姗动作一顿，回头看他，声音里都带着一丝讥讽，“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忍不住去找她了？” 谢阳微微蹙眉看她。 薛明姗咬唇，满是红晕的一张脸微微垂下，“我不说就是了。” 衣服穿好，白腻看不见了，谢阳收回目光也穿上衣服，“走吧，送你回去。回去就说询问我一些厂里的事儿，问问有没有工作的机会。” “知道了。” 薛明姗声音有些闷，谢阳道，“这不是假话。” “什么？”薛明姗现在的脑子根本不往其他方面去想。 谢阳说，“工作机会，只是你家已经占了两个名额，后续我再想法子给你也安排安排。” “怎么安排，给你当秘书？” 薛明姗是开玩笑，谢阳却笑，“也不是不可能，但不是现在。” 薛明姗嗯了一声，抱住他，“那我等你回来。” “好。” 一路上谢阳是背着她回去的，年轻的小姑娘身子柔软，却轻如鸿毛，谢阳将人放到家门口亲了又亲，“在你父母面前表现的不错，说不定以后我得到成仙也能领着你呢。” “去你的，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 薛明姗扭着屁股进了家门。 谢阳笑了一声也回去了。 他很明显感觉到薛明姗对他的感情逐步加深，那灵泉难道还有这功效？ 看来以后灵泉还不能轻易给女同志喝，不然天下美女都爱他怎么办。 哈哈。 谢阳自嘲一番，却也心里舒坦，两个女人，两种不同的滋味。 转天天不亮谢阳就骑车出门了，自行车蹬的像风火轮，早上六点的时候就已经穿越几十里路到了县城，站在国营饭店门口排队了。 “谢知青，过来这边。” 迎着一众人羡慕的目光，谢阳去了后门，从丁树强那儿得到了份量不少的早饭。 油条豆浆，还有肉包子。 谢阳拎着东西直奔百货商店家属院儿，不少人才刚起来呢。 “呀，小谢这么早就来了。” “来看对象啊，你们感情可真不错。” 谢阳笑了笑，“是啊，正好今天来县城办点事儿，顺便来看看她。也不知道起来没有。” 百货商店八点上班儿，辛文月不熬到最后一刻根本不可能去，这会儿一准儿在被窝里。 “说不定早起来了，今天还得上班呢。” “您说的没错。” 谢阳上了楼，敲了敲门，然后拿钥匙开门进去。 被窝里的辛文月正打算起来去开门，猛然看到门开了，先是一愣，接着被巨大惊喜淹没，“谢阳，你怎么来了。” 激动死了。 谢阳哎哟一声，看到她身上的衣服连忙将门关上了。 “你怎么有空来？特意来看我的吗？” 这丫头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对男人的诱惑有多大。 谢阳神色正常的把早饭放桌上，然后开始脱裤子。 辛文月大惊，“你干啥？” “躺会儿，一大早赶路累死了。” 谢阳飞快的把外衣外裤脱了，穿着裤衩和工字背心就上床了，在辛文月惊愕中掀开薄薄的被子钻了进来，“陪我睡会儿？” “可我还得上班儿。” 辛文月有些纠结，纠结的时候就没动。 “嗯。”谢阳抱住她，扯了扯她的睡裙带子，“这里掉下来了，下面撸上来了，天啊，你个妖精。” “啊，你……” 剩下的声音被压回去了。 “别叫，外头不少人正做饭呢。” 谢阳很辛苦，辛文月也很辛苦。 辛文月喂饱了谢阳，谢阳也用早饭喂饱了辛文月。 “我走不动了，真讨厌。” 谢阳笑着看她爬上去，说，“走了，上午我有事儿，中午可能也过不来，晚上我挑地方。” “嗯。” 辛文月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羞的。 谢阳心情大好，将人一直送到柜台。 这让辛文月难得早来一会儿。 只是谢阳看到一个有些讨厌的人。 “周经理，好久不见。” 周晓天看着谢阳扯出一个淡淡的笑，然后转身进了办公室。 谢阳清楚的看到辛文月翻白眼了，谢阳便问，“他又招惹你了？” “没有。”辛文月嘟囔道，“他平时跟人说话也很客气有礼貌，就是我老觉得他偶尔偷看我的眼神很恶心。” 谢阳问，“含情脉脉的看？” 辛文月撇嘴，“反正不喜欢。” 谢阳呵了一声。 不由记起上次周晓天和薛明姗干的缺德事儿。 那次要不是他多个心眼儿，说不定被人抓奸在床，等着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呢，现在薛明姗已经是他鱼塘里的鱼，这周晓天还在惦记辛文月这可不行。 但周晓天和那个赵强可不一样，这人有关系有背景，平白被人打一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还得想个稳妥的法子给他个教训才行。 谢阳看着周晓天彻底不见，又陪辛文月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百货商店去找丁树强了。 作为地头蛇，也就是第一次的时候他将丁树强打个措手不及，不然真不容易将人拉下马，不打不相识。 丁树强祖辈都是这县城里的，什么关系人脉都有，谢阳需要的就是各种的信息，然后好归整一下。 找到丁树强时他正好做完早饭闲着，看着谢阳来，还给了谢阳一根烟，“我就知道你得来找我。” 谢阳乐了，“怎么滴，你能掐会算呐。” “懂一点儿吧。” 丁树强道，“我那天去黄宏伟那儿做饭，听说你要办家具厂，我就猜到你要来。” “那你觉得我找你干什么？” “好处呗。” 丁树强从兜里掏出一个条子递给他，“给你，瞅瞅，看看能用得上不。” 谢阳接过来好奇一看，半晌不由得乐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第210章 服装厂 现在这年月成立家具厂的条件也比较简单，有木头和木匠就能成立，而薛洪涛在县里鞋厂当过木匠，又是祖传的手艺，做工什么的都没问题，一些简单的家具也都会。 但建立家具厂还得有厂房，总不能在薛家进行，建造厂房就需要砖头，现阶段需要砖头还得需要公社批条，有了批条还不行，还得去窑厂排队，现在各地都在建设，窑厂就那么大，生产出来的砖头根本不能满足需求，所以即便现在去排队，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排到。 谢阳此次进城想法子，就是为了缩短这个期限，或者干脆弄一批残次品回去，反正就盖厂房，也不用太好的，又不是盖高楼大厦。 他自己的想法是将县里各个地方的资源进行统计，然后进行一次资源置换。 正瞅着怎么搞呢，丁树强就给了他这条子。 这条子虽然只写了一些厂子的地址，但足够谢阳高兴了，“丁大哥，您肯定还有其他消息吧。” “我能知道啥呀。”丁树强笑了起来，“我那闺女，记得吧，我给她弄了份儿工作，就是在服装厂，她说厂里新盖了一些家属院儿，听说因为床的事儿，一些人在打架。你说说，没房子住的时候搭块木板都能睡，这分房了反而因为几张床打架，你说是不是烧的。” 谢阳赞同，“的确，那我先去服装厂转一圈。” “唉，中午一起吃饭？” 谢阳点头，“对了，丁大哥，要不然你帮忙问问伟哥有没有空，我请你们吃饭。” 丁树强摇头，“中午不行，中午忙着呢，不如晚上，咱们好好喝两盅。” “行。那你帮我约伟哥，我弄了点儿好东西，给你们尝尝。” 丁树强一下来了精神，“狍子？” 嚯，丁树强跟伟哥的关系看来不错，连他给黄宏伟狍子都知道。 谢阳笑的有些龌龊，“鹿肉。给你补补。” 丁树强直接笑了起来，“净拿老哥开玩笑，我一个老鳏夫……” “有鳏夫就有寡妇。”谢阳拍拍他肩膀，我先走了，晚上去你那儿吃还是伟哥那儿，我好把鹿肉提前送过去。 丁树强想了想黄宏伟家里的母老虎，说，“送我家吧，让我闺女给做几个菜。” 谢阳想到那个大眼姑娘点头应了一声出门了。 到家属院附近时找个没人地方，将半只鹿给取出来用化肥袋子装着，然后又取出两只野鸡两只野兔，这才拎着去了丁家。 听到丁茂云应答时谢阳还奇怪，这上班的时候丁茂云竟然没去上班？ 丁茂云开门，看到谢阳时下意识的就扒拉自己的头发，人也有些懵，显得一双大眼睛就更大了，“谢、谢知青，你怎么来了。” 谢阳道，“先让一下。” 生怕被人看到他带那么多东西，谢阳赶紧将东西拿进屋里，“这里头有半头鹿，还有两只野鸡一只野兔，晚上你看着弄，我和你爸还有一个朋友过来吃饭。” 丁茂云哦了一声。 谢阳临出门时问，“你怎么没上班？” 丁茂云老老实实回答，“我今天休息。” 怪不得。 “那你知道你们厂里负责分房的领导姓什么吗？”谢阳决定先跟丁茂云打听一下。 丁茂云不明白他为什么问服装厂的事儿，就老老实实回答了，“厂里是让工人自己解决床的问题的，但现在有十来家都因为这事儿打架，都闹到厂里后勤部了，现在估计还在协调呢。其实就是工人得了房子还想让厂里解决床的问题，说白了想占便宜。” 这么一听谢阳就明白了，“你继续睡吧，我去看看。” “唉，要是有事儿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谢阳想了想，“也行。” 丁茂云回屋换了一身衣裳，这姑娘穿衣打扮干净利索，一点儿也不像薛明姗和辛文月喜欢挑选着衣服打扮自己，一身衣服灰扑扑的，人又瘦，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 见谢阳看她，丁茂云不禁有些脸红，“你老看我干嘛？” “没事儿，走吧。” 两人出门，谢阳骑车，丁茂云也骑车。 路上谢阳跟她打听了一下这次的事件，心里也有了主意。 服装厂位于县城东北角，家属院离着厂子也不远，过去那边儿就看到一些不上班的大娘大婶儿们凑在一起聊天。 丁茂云才来不久，大部分人也不认识他，谢阳跟她统一口径，然后过去凑热闹又聊了一会儿。 大体跟丁茂云说的差不多，就是得了房子还想让厂里帮着解决床的问题。 谢阳说，“原来是这点儿事儿，实不相瞒，我们大队就新成立了一个家具厂，红旗公社知道吧，我们彩虹湾大队就是红旗公社的大队，背靠着山林，今年新成立了家具厂，我想我能解决你们厂里的问题。” 至于这个床什么时候能打起来，只要人员到位随时能开工啊，现在天气暖和，可以户外办公。 谢阳一说，几个大娘大婶儿的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那你去跟厂里领导谈谈？” 她们自动把谢阳当成来卖家具的了。 谢阳点头，“行，我去瞅瞅。” 丁茂云带着他去厂里，门口保卫科的认识丁茂云便问了一句，丁茂云道，“这位同志人热心，听说咱们厂里因为床的问题闹起来，就过来问问，秦主任还在办公室吗？” “在。”保卫科的小伙子说，“知道为啥这边人少吗？都在那边儿呢，分房的没分房的都堵在那儿，分了房的希望厂里再解决一下困难，没分房的在那儿喊不公平也说需要床搭楼梯间，反正闹腾着呢，秦主任都快烦死了。” “那我们先过去看看，如果能解决最好。” 保卫科的觉得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让他们进去了。 服装厂是他们县唯一的服装厂，面积颇大，家属区人员也多，去年开始建造新的家属楼，这几天才公布了分房名单，这不就闹腾上了。 谢阳他们去时，正在闹着，就听砰的一声，有人哎呦的大叫起来。 第211章 谈置换 场面不能说乱，而是非常乱。 谢阳拽住要往里头去的丁茂云道，“先听听。” 两人听了一会儿，发现跟保卫科的说的差不离，谢阳心里琢磨了一下，然后便挤了进去。 四十来岁的秦主任脸色难堪，“床，厂里解决不了……” “厂里不为我们解决困难，我们都睡地上怎么滴。” “就是，我们为厂里天天加班，回去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厂里就好意思的吗。” 其实秦主任也无奈，他耐心解释，“不是厂里不解决，是厂里也困难，要怪就怪大家去年生产那么多染错色的衣服，到现在都堆积在仓库里……” 秦主任话都没说完，一群人又嚷嚷起来，“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谁下错的料找谁呢。” “唉唉唉，跟我们什么关系，我们是按照计划来的。” “就是，这种错误在所难免，厂里还能因为这个就欺负我们吗。” 工人人多势众，反正不管哪一方都想从厂里占点便宜。 丁茂云挤过去，在秦主任耳边说了两句话，秦主任惊讶的看向站在人后头的谢阳，不确信道，“真的？” 丁茂云也不确定，但她信任谢阳，便点了点头。 秦主任板着脸道，“大家先回去，我先跟厂里领导商量商量再说。” 工人还想闹，秦主任便厉声道，“谁再闹都给我背处分，我说了去商量肯定会商量，不然今天你们就算打死我也别想得到什么。” 说完秦主任给谢阳使个眼色，然后转身进了办公室。 后勤处去就在仓库旁边，主任的办公室是一间狭长的屋子，外头一部分是仓库工人平时喝水吃饭的地方，里头大约十平米的地方才是秦主任办公的地方。 后头一扇小窗户开着，屋里的光线也不怎么样。 秦主任进门就先把灯打开了，然后对丁茂云道，“小丁，去给谢同志倒杯水。” 丁茂云去外间倒水，秦主任也着急，直接问谢阳，“你能解决我们厂里这事儿？” 谢阳点头，“对，我们大队经过公社批准成立了家具厂，村子后头就是山林，木头现成的，木匠也现成的，如果服装厂需要，我们可以帮忙一部分床的问题。” 这时候的家具可比衣服贵多了，所以谢阳没把话说死。 秦主任道，“可我们厂里没有钱买了。” 谢阳笑道，“厂里给工人解决房子问题已经很好了，如果连他们的床都一并买了，那没房子的员工岂不是更得闹腾。” 秦主任叹气，“现在的确是这个情况。如果一旦满足了分房的人要求，剩下大部分人更闹了。” “其实，我觉得他们就是想让厂里牵线搭桥买到床，您也知道，在外头想买床没那么容易。”谢阳说完秦主任就愣住了，谢阳继续道，“我听说您仓库里有一批染错色的衣服，我觉得这才是大难题。” 一会儿床一会儿染错色的衣服的，秦主任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谢阳道，“如果我答应您可以用那批衣服换一些床呢？” 秦主任瞪大眼睛，“你认真的？” “是啊，认真的。”谢阳道，“不过我得先知道你们这染错色的衣服到底什么样，另外有多少件儿，还有换的话以什么价格换，这个咱们得先谈明白。另外你们床需要多少，厂里的工人愿不愿意拿钱出来也得说明白，还有床的价格，我们能给你们按照最低价来。” 谢阳说完，秦主任笑了起来，“你倒是考虑的清楚，但这事儿我得跟厂里领导沟通一下，你先给我一个报价。” 谢阳对床的价格也问过辛文月，毕竟是在百货商店上班的，对这些价格还都知道。 工人为啥闹，因为床贵，还不好买，一张普通的床在县城也得九十多块钱，谢阳直接给报价，“一张床外头百货商店卖九十多块钱还得等很久，我给你们按照八十块来，回去我就叫木匠给你们做，争取以最短的时间让大家拿到货。我的诚意拿出来了，你们服装厂的诚意也的拿出来，衣服可以抵钱，你们可以向员工收钱收票，这个票据你们厂里得补给我们，我们乡下什么票都不缺，咱们也不挑，大家有什么票就给点儿什么票就行。” 秦主任明白了，拿着价格去找厂里领导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丁茂云和谢阳，丁茂云听的云里雾里的，“我都没听懂。” 谢阳这会儿闲着没事儿就给她解释了一下，“就等于厂里用衣服跟我换一些床，再拿钱买一部分床，床到手后再卖给厂里的工人。工人能低价买到床，不用再去排队等到猴年马月，这问题也就解决了。” 丁茂云瞪大眼睛，“那工人能愿意？” “不愿意怎么滴，你当他们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呢，他们其实就是想要买床的渠道，我现在送上门来了，你觉得他们愿意不愿意？” 丁茂云点头，“那估计愿意。” 趁着秦主任没回来，谢阳出来，看到仓库门口管仓库的几个人正在说话，看到谢阳还觉得奇怪。 谢阳也没解释。 等了一会儿秦主任跟销售科采购科的科长都来了。 “小同志，你真的能做主？” 谢阳从兜里掏出新办的公章，又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和委任书，几个领导检查一遍，脸上浮现出喜色。 虽然是新成立的，但是既然公社承认了，那必然没问题的。 至于木匠以前是不是鞋厂的，他已经让人打听去了。 “咱先看看那一批衣服？” 谢阳点头，“好。” 销售科的科长呵呵笑道，“实不相瞒啊，这一批衣服都是套装，衣服染坏了，但是质量却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贼结实，这种衣服要是好好的送百货商店，一件都得卖十几块钱的。” 谢阳道，“可惜啊，染坏了，送去百货商店人家都不要吧，一些厂子就算当工作服估计都嫌不好看。” 这是实话，销售科长也不尴尬，倒是秦主任小声道，“王科长，差不多得了。” 销售科长觉得秦主任就是扯后腿的。 第212章 第一次置换成功 一行人到了仓库里头，秦主任让人提了一捆衣服出来打开道，“就是这批衣服了，一共有五百五十件儿。你看看。” 谢阳打开一看，这些衣服做工什么的都没问题，颜色以藏青色为主，但因为染错色，上头多了一些红绿相间的颜色，就显得非常难看了。 谢阳问，“厂里打算按照多少钱一件衣服置换？” 秦主任看向王科长，王科长道，“十块。” 谢阳无奈笑了，“王科长，这个价格是你们给百货商店的价格吧，百货商店卖才卖十几块钱一件，你给我十块，还是染错色的。我的诚意给的很足，外头卖九十多的木床我给八十，而且我们那一片儿可算是松木，松木贵重，价格可不低的。您就给我这样的诚意啊。” 说完谢阳对秦主任无奈道，“秦主任，我是本着给您解决问题来的，没想到厂里看不上我们家具厂，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 他还没走，秦主任就拽住他，“别走，小谢，有事儿咱好商量。你等一下。” 说着秦主任就去找王科长算账了，“你还十块钱，你出去卖看看谁要，谁家有头有脸的能穿这个，给人当工作服人家都嫌不好看丢了厂子的脸。” 王科长无奈，“可成本……” 秦主任冷哼，“放在那里堆着也是成本，我跟你说，今天你要是把这事儿给我搅黄了，明天我就叫他们往你家里堵你让你给买床去。”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采购科长也道，“差不多得了，厂长都说了给钱就出了算了。” 王科长心里将这俩货骂个底朝天，买卖自然要坐地起价，可以一点点儿谈，他们倒好，巴不得贱卖出去。 他无奈，既然领导都发话了，他还当什么坏人。 “那你说，多少钱你能接受？” 谢阳伸出手，“一件四块钱。如果能接受，咱们就算账，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四块？” 王科长脸黑了，秦厂长眉头也皱起来了。 秦主任苦着脸道，“可我们厂长给我们的最低价是五块。” 谢阳无奈，“那各退一步，四块五，再让我退让，我就不干了，反正我在县城也有点儿人脉，只要去其他厂里吆喝一声，我们的床或者家具不愁卖，我也可以应承你们，以后咱厂里有谁家买家具，咱们都给最低价，也优先出货。” 这一点让几个大男人动心了。 王科长道，“我去问问。” 王科长和秦主任又去问了，采购科长笑眯眯道，“小谢啊，有没有兴趣来咱厂里采购科工作啊，就是来销售科也行啊。” 这两个科室最需要的就是口才，尤其采购科可是油水部门，一般人就算有关系都不好进，因为要求高。 谢阳当然心动，没有家具厂这事儿的话他直接就能答应下来。 但家具厂都办下来了，委任书都下来了，他可不能这时候撂挑子，这是给他刷脸的好机会。 谢阳露出一个自认为憨厚的笑来，“多谢您抬爱，我们家具厂才刚成立，真没法离开。” “理解理解。” 其实也就是客气一下，进人可没那么容易。 两人闲聊几句，那边秦主任和王科长也来了。 “价格就按照你说的来，以后有需要你们得给优惠。” 谢阳一口答应下来，反正给谁做不是做，先把名声打出去再说。 五百五十件残次品衣服，能置换三十一张普通木床，双方当即拟定合同，谢阳这边不好整，但也说明了自己的要求，服装厂拟定合同，然后再统计员工需要木床的数量，后面货款，按照谢阳的要求也是跟服装厂签订，而不是跟员工。 置换的合同拟定好，谢阳和厂里签字画押，各自盖了公章，如果三十一张床之外还不够，则再另外签订。 谢阳另外问了大家搬家的期限，得知还有近俩月的时间，不由松了口气，交货的时间也定在两个月之内。衣服他却可以先行拿去。 这年月也不用担心谢阳跑路，介绍信，大队的公章啥的他都带着呢，跑都跑不了。 衣服暂时放在服装厂，谢阳带着丁茂云离开之后便去给钱有才打电话。 钱有才也正好在给村里人讲家具厂的事儿，听到谢阳来电话还是很高兴的。 “你那边怎么样了？” 谢阳笑道，“大队长，我现在这边完成第一次置换，用三十一张木床换了五百五十件儿染错色的衣服……” “啥？”钱有才愣住了，“弄这么多衣服干啥？” 谢阳忙道，“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你说。” 谢阳就解释，“昨天我去窑厂打听过，他们那边准备采购一批工人工作服，他们那儿穿不了多会儿就乌漆嘛黑了，这批衣服不就正好吗，我拿这些衣服置换一批瑕疵砖瓦去，到时候咱们的厂房不就建造起来了？另外服装厂那边会统计需要床的数量，三十一张之外会拿钱买，一张八十。所以您这边赶紧让薛大叔带着明秀先干活，争取早点交货。” 这么一解释，钱有才就松了口气，“那还好，还好，砖瓦多贵啊，你能置换来？” “试试不就知道了。”谢阳并不担心，“就算换不来，这么一些衣服也不吃亏，咱们乡下穿衣服哪讲究这么多。” 钱有才明白了，谢阳拿走公章啥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也打鼓，谢阳的胆子太大了。 可看看人家有队办作坊的大队，日子可比他们好的多，他就一咬牙放心了。 谢阳道，“您先安排打起来，反正都是一米二宽的。” 这年月双人床都是一米二的，乡下睡炕，没人用床，县城里却是用的。 “行，我这就安排。” 挂断电话，钱有才出来，看到交头接耳的社员，严肃道，“我知道你们对谢阳当副厂长不服气，但是我也跟你们说，如果没有谢阳，就没有这个家具厂，他为厂长，也是公社的意见，等他以后做出成绩，你们也就服气了。现在我也不跟你们多说，有想当木匠进厂的，去报名，然后薛木匠会进行挑选，只有一个原则，选择适合的，所以也不要去送礼。” “散会。” 第213章 偷摸约会 钱有才知道大家不服气，但还是强硬的把这事儿定下来了。 当然，现在也不是大家计较这个的事儿，毕竟钱有才说的对，家具打出来还得卖出去，这些事儿他们办不到，谢阳如果能办到，凭啥不让人当。 现在他们主要关心的是木匠学徒的名额。 刚才钱有才也说了，想当木匠学徒得先找会计报名，然后薛洪涛进行挑选。 当学徒就能跟着学木匠，虽然学徒半年期间每个月只有五块钱，仍旧让村里人激动了，一个个的赶紧让自家儿子去报名。 还有人则准备找薛洪涛走后门。 不说其他人，就是薛家其他人也有这打算，于是才散会，薛洪涛就让人围堵了起来。 钱有才气道，“刚说了不许走后门还敢这么闹，谁走后门一律取消资格。薛洪涛，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薛洪涛松了口气，跟着钱有才进去了，雷会计在门口掏出本子，“都到我这儿来报名。” 办公室内，钱有才又一次强调不许走后门的事儿。 薛洪涛忙道，“那肯定不能，谢副厂长昨天就去找过我说过这件事儿，要是木匠学徒挑选不好影响咱家具厂以后的发展，所以人选必须得选好了，我不会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就砸自己饭碗的，我都明白。” 听他这么说，钱有才脸上也多了笑意，“谢阳的确是个很优秀的青年啊。” 薛洪涛赞同点头，“是啊，做事儿周到会来事儿，成熟的不像个十八的青年。” 钱有才点了点头，说了谢阳那边干的事儿，嘱咐他道，“回去你就带着明秀，咱喊上我列举的几个名单的人先去后山那儿处理木材。做木工用的家伙事儿，先用你家的，到时候咱们再给你补贴一部分钱，你觉得怎么样？” 薛洪涛一口就答应下来，“行，我现在就去。打简单的木床还是挺快的。” “对了，”钱有才说，“你家闺女没跟谢阳处对象吧？” 薛洪涛一惊，“啥意思？” 钱有才无奈道，“这不是你嫂子她侄女前几天来家里了，看上谢阳了就想问问谢阳有对象没有，我想着要是没和你对象搞对象就介绍给她侄女啊。” 一听这话薛洪涛心里忍不住着急，他突然想起谢阳说的话，便道，“也是巧了，前两天我才问过他这事儿，他说男人先立业再成家，没为村里为国家做出一番贡献之前他不考虑结婚的问题。而且他才十八，还小呢，嫂子她侄女得二十二了吧？” 钱有才一听就明白了，这媒他也不想当，但老婆子让问，他就问一嘴，听薛洪涛这意思，薛洪涛也看上了，只是谢阳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给了这样的答案。 不过如果谢阳连薛明姗都看不上的话那更不可能看上他老婆的侄女，不是一个档次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抓紧去办，我这两天也让人开始做泥坯。” 乡下盖房子有用石头的也有用砖瓦的，另外也有用泥坯的，将泥土掺上稻草之类的东西搅拌，用自制的模具做成同样大小的砖块，晒干之后垒墙。 也有的直接用两块木板捆绑塞入泥土，然后来回的夯实，这样也能做成墙。 厂房的房屋结构最好用砖瓦，但是外墙用泥坯或者泥土的就行，不然那花费就大了。 钱有才风风火火的忙去了，薛洪涛也去摇人先开工了。 而谢阳则告别丁茂云，去百货商店找辛文月去。 原本想着晚上俩人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但晚上得跟丁树强还有黄宏伟喝酒，只能把约会时间定在中午了。 辛文月对他过来很欣喜，连忙问道，“吃饭了吗？饿不饿？我还得上班怎么办？” 谢阳哭笑不得，“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咱们就在这儿吃就行了。” 可辛文月又不满意，“这儿都是人，也没法说说话啊。” “那怎么办？” 辛文月眼珠子又开始转了，谢阳道，“我下午还有事，晚上还得去应酬。” “那好吧。”辛文月叹了口气说，“我让人帮忙盯着点儿，你陪我吃个午饭总行吧？” “行。” 辛文月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去找同事帮忙，一会儿回来道，“走吧，我能出去俩小时。” 本身就是吃饭时间，不过一般他们吃完饭就回来了，辛文月想跟谢阳多待一会儿就得拿东西贿赂人。 辛文月本身不缺钱，零嘴儿更是不缺，其他人也愿意给她帮忙。 俩人去国营饭店，辛文月点菜，然后说，“你一上去干什么去了。” “去了一趟服装厂，下午还得去一趟窑厂，我这一天可够忙的。” 辛文月看着他，心疼道，“确实累，都快有黑眼圈了。” 谢阳摸了摸脸，“真的？” “骗你的，还是那么帅。” 服务员认识谢阳就把菜给端过来了，听见俩人说话都觉得倒牙，真够酸的。 辛文月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叽叽喳喳的跟谢阳说最近的事儿，反正就说来买东西的人不多，她在那儿太无聊了。 又说谁谁的八卦，说家属院里也有不少热闹。 “那个赵芳你还记得吧，她哥赵强那个，” 谢阳点头，“记得啊。” 他还碎了人家的蛋，让人家断子绝孙了呢。 “听说赵强彻底不行了，成娘们儿了。现在对赵芳非打即骂，赵芳的对象也跟她吹了。” “活该啊。” 辛文月忿忿道，“没错，我也这么想的就是活该。” 谢阳看着她这可爱模样，真想亲亲她，奈何人多。 午饭吃完，谢阳便急忙拉着她出门，辛文月疑惑，“怎么了？” “约会去啊。” 约会能去哪儿？ 当然逛公园。 工作日的公园里人少，尤其这个时间连老头老太太都不多。 谢阳心里不想正经事儿，自然拉着辛文月往僻静的地方躲。 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谢阳才将人搂进怀里，然后低头就亲了下去。 “你……” 辛文月的抵抗颇为无力，瘫软下来。 然而这时突然有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第214章 英雄救美 突兀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贴在一起的两人瞬间蹦开拉开距离。 谢阳朝说话的声音看去，竟还是个熟人。 “娄警官，好巧啊。” 娄玉敏眉头皱着，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不悦，“大白天的注意影响，不要觉得偏僻就没人来了。” 说完娄玉敏去看满脸通红，慌张的辛文月，再看谢阳就跟看一个大饿狼哄骗小绵羊一样，然后对辛文月道，“你是女同志，更应该保护好自己，不要被男人说几句好话就哄骗了，真吃亏上当就晚了。” 谢阳不乐意了，“娄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跟我对象在这儿处对象，不就亲个嘴儿，又没干其他的，你至于说这样的话把我说成十恶不赦的坏人吗？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亲，你就没听过这话？” 真是多管闲事啊。 娄玉敏皱眉，“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提醒她，她年纪不大，涉世未深，我作为公安提醒她两句难道不是应该？” “那你肯定没对象。” 谢阳翻个白眼。 娄玉敏脸色微变，“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我态度哪里不好了。看来你真没对象，不知道搞对象是怎么回事。” 娄玉敏气道，“你住嘴。” 她的确没对象，不知道搞对象是什么感觉，可她也看过不少小姑娘被男人骗的事儿。 辛文月知道娄玉敏是好心，忙劝架道，“公安同志，他人很好的，你别那么说他，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实际上辛文月自己也心虚，毕竟她都跟谢阳睡了两次了。 但睡觉这事儿她自己也挺开心的，除了第一次的时候很疼，今天早上的时候她就觉得…… 她不能再想了，脸都红了。 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娄玉敏也懒得管了，直接气的转身走了。 谢阳笑道，“娄警官有机会再见啊。” 呸，永远别见才好呢，万一在派出所见面多不好啊。 等人走了，谢阳干脆领着辛文月往更偏僻的地方钻，但辛文月却不肯配合他的流氓了，“让人看见不好。” “就亲亲，不干坏事儿。” 辛文月看不得他难受，便答应了，然后亲了亲，然后看到他的裤子…… “你裤子太瘦了。” 谢阳：“……” 两人坐在草地上聊了好一会儿，谢阳才解除尴尬，起身离开回百货商店的时候谢阳狠狠的在她耳边道，“晚上再收拾你。” 辛文月的脸庞通红，声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了，“那你别喝太多酒。” 谢阳笑，“放心吧。” 想到灵泉，他取下自己水壶，“喝点水再进去。” 辛文月却只注意着水壶，想到俩人用一个瓶口喝水，脸又红了，水是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半晌才说，“感觉怪怪的。” 谢阳奇怪，“什么？” 辛文月小脸红扑扑，显得更加诱人，“好像更喜欢你了。” “我也更喜欢你了。” 看着对象蹦蹦跳跳进去百货商店，谢阳心里也美的冒泡。 上辈子单身狗还被骗，这辈子俩美人，城里一个乡下一个，这样的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换。 等等，明年还得高考，说啥也得把俩都弄进学校去，在学校外头买个房子…… 美死了。 谢阳愉快的去服装厂取了几套衣服，直奔窑厂。 窑厂在县城的东北角上，属于郊外的郊外，谢阳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出了县城往那边去了。 半路上远远看到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腿还一瘸一拐的。 直到靠近，谢阳才认出来，这不是刚才的娄玉敏吗，真是报应不爽，肯定是打断他好事儿的报应了。 谢阳嘴欠道，“娄警官，这么巧啊。” 县城的郊外人烟稀少，田地里三三两两的社员也离着很远。 娄玉敏回头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是啊，这么巧啊。” 看她腿一瘸一拐，膝盖上也破了洞，似乎有血渗透出来，脸上隐忍着痛苦，谢阳便不忍心问道，“你受伤了？” “嗯，” 娄玉敏倒是没有隐瞒，“路上摔了一下。” “我这儿有药水儿。”谢阳下车，将车子停下，“我给你处理一下。” 娄玉敏不敢置信，“你这么好心？” 谢阳无奈，“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色中恶鬼啊，那是我对象，我跟我对象亲亲密密搂搂抱抱那不是很正常吗，你说你也不能因为这事儿给我贴标签儿吧。” “烦心，我口味没那么重。” 这话似乎又刺激到娄玉敏，“你什么意思？” 谢阳忙解释，“没啥意思，就是说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给你看看，别感染了。” 娄玉敏真不愿意搭理这样的男人，但是腿疼也是真的，她还得去乡下办事儿，这个德行过去，到了也麻烦。 于是想了想之后她还是坐下，小心的撸起裤子来。 白皙修长的腿上肌肉线条很明显，谢阳只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这样的女人的确不好惹。 辛文月和薛明姗身上都软软的，就是小腿肚都是软的，可不像这女人有肌肉，说不定整天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 他借着挎包遮挡从空间取出碘伏和棉球，然后拿出来给她消毒，消毒时娄玉敏眉头都不皱一下。 谢阳惊奇，“不疼吗？” “你试试？”娄玉敏没好气说完又觉得自己不礼貌，补充道，“以前训练的时候受伤习惯了，所以也还能忍耐。” 谢阳嘀咕，“真不像个女人。” 娄玉敏没吭声，因为不是第一个男人说她不像个女人了。 所以哪怕她长的不错，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谢阳说完给她把伤口清理好，再一次涂抹碘伏，又取出纱布给包裹起来。 娄玉敏问道，“你怎么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谢阳不在意道，“以备不时之需，你看，现在不就能用在英雄救美上了？能走路吗？” “嗯，可以。” “那能骑车吗？” 娄玉敏想了想，“骑，我赶时间。” “那走吧。” 谢阳不强求，但还是慢悠悠的跟她一块，路上问她这是去哪儿，只说去调查件事情，又问他，“你这干什么去？” “去窑厂。” 谢阳说，“为人民服务，为厂里解决问题。” 娄玉敏不信这话，却也没多问。 在岔路口的时候两人分别，谢阳说，“回头见。” 娄玉敏看着顶风骑车的男人，收回视线也忍着疼痛往前面去了。 第215章 窑厂 窑厂距离县城大约五里地，隔着老远便能看到巨大的烟筒里浓烟滚滚，周围的空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还是那句话，时代的局限性导致这个年代没人在乎环境，发展才是硬道理。 谢阳骑车一路过去，便到乐窑厂大院。 大门开着，正好有拖拉机拉着砖头往外走，灰尘满天飞，呛的谢阳在那儿咳嗽起来。 看门的人看见他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小伙子，来干啥来了。” 谢阳看着眼前穿的灰扑扑满脸是灰的男人，笑道，“想找你们采购科的科长。” “找那个母老虎啊。” 看不出年纪的人给他指路，“那边二楼左手边第一间，不过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找她干啥啊。” 母老虎？ 谢阳不禁乐了，他掏出一根烟递过去，“大哥，我来是真有点儿事儿，那您能告诉我科长为啥心情不好不？” “你来找她卖东西？” 大哥接了烟，谢阳又拿火柴给他点上，大哥吸了一口，满意道，“她啊，最近因为采购工服心烦呢，听说厂长要求缩减开支，她到处采购都没找到合适的，找一家价格贵了，找一家便宜的质量又不好，可不就上火吗。” 谢阳一听顿时愣住。 他只隐约听人说了一嘴窑厂在采购工服，可没想到竟会这样。 怎么都像给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他们家具厂需要砖瓦盖厂房，窑厂又需要便宜的工服，服装厂恰好有便宜的衣服还需要床…… 老天爷啊，要说他没拿男主剧本他自己都不信了。 谢阳道，“原来这样，我就是来帮她解决问题的，谢了大哥。” “客气啥。” 大哥也去干活了，谢阳则溜达进去，无一例外，在外头干活的工人没一个穿的干净的，乌漆嘛黑恨不得看不清楚谁是谁。 所以这种环境下，衣服能穿不耽误干活就行，谁会在意是不是染坏了呢。 只要价格够低，谢阳说不定还能从中多换点儿东西。毕竟办家具厂除了厂房最主要的还是需要工具。 杂七杂八的估计还得找机械厂问问。 任务很重啊。 谢阳只能先把能搞到的搞到手，工具搞不到就让大队长往公社哭穷去，谁让公社还要了一部分利润呢，总不能只拿钱什么也不管吧。 胡思乱想着上了楼，谢阳就听见一个女人在拍桌子叫嚣，“我都说了，这么点钱买不来那么多工服，真当人家服装厂是为我们家开的呢，附近几个县城的服装厂我都跑遍了，没有谁家的衣服一套下来能少于三十块钱的，人家不要赚钱啊，凭什么便宜给你。” 另外一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扔了下去，“有本事你们自己采购去，欺负老娘算什么本事。” 好家伙，不愧被称为母老虎。 就在里头剑拔弩张的时候，几个人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销售科长王莲一双眼睛狠狠的看向门口，还以为又是厂委过来催促的，结果就看到一个帅气的小同志，“你是谁？” 谢阳忙道，“王科长你好，我是彩虹湾的谢阳，过来找您是有点儿事儿，听说您这儿正在采购工服，我这里恰好有一批服装厂顶账来的衣服，想跟您谈谈。” “顶账来的？” 王莲看了眼谢阳，心情缓和许多，两个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劝道，“不如听听？” 也是破罐子破摔，没真觉得会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他们的想法是，实在找不到，就去跟厂长拍桌子，让厂长自己去采购去。 王莲今年四十出头，可能因为平时吵架比较多，嘴角的法令纹也比较重，她点头道，“过来看看。” 谢阳忙过去，将自己带来的两套衣服拿出来。 看到上头花花绿绿的东西，几个男人笑了，“这衣服也好意思拿出来顶账，服装厂的人是糊弄你吧。” 谢阳尴尬的笑了笑，却看向王莲，见王莲在检查衣服的做工还有材质，便知道这是个内行人。 便道，“这批衣服虽然染了色，但是质量都很好，咱们县服装厂的质量，想必王科长应该知道，只是不好看。可咱们窑厂的工人工作环境，其实好看与难看区别也不是很大，最关键的还是得耐穿干净，而这一批衣服您看，其实是采用了新工艺的，结实程度不用我说，您一看就能知道。” 王莲将衣服扯了又扯，问道，“你那儿有多少件儿？” “不多，五百五十件儿。” 王莲不由乐了，“这还叫不多呢，五百五十件儿，你这是被服装厂坑了。” 谢阳笑了笑没说话。 王莲又道，“不过我们窑厂经常跟你们这些基层单位打交道，知道你们大队办厂也不容易，看着你年纪轻轻的被人骗心里也不舒服，所以就想帮帮你。” 听了这话谢阳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这个王莲是看上这衣服了，甚至还想拿这些话压他呢。 谢阳憨厚道，“谢谢王姐。” 从科长到姐，这关系又拉近了。 几个男人问道，“王科长，您觉得这行吗？” 王莲呵了一声，“染色的和不染色的不都能穿？” 转头对谢阳道，“小伙子，这衣服他们多少钱卖给你们的。” 谢阳道，“一件儿十二块。” 他故意带着洋洋得意，“这可是我讲了好久才给的价格呢，他们本来要按照十四来算的。” 这个价格他也不怕窑厂的去问，因为谢阳当时跟服装厂的人约定好了，就说十来块钱出的，服装厂出了这样的纰漏也丢人，能挽回一部分损失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便答应了谢阳的请求。 要不然谢阳也不敢说，这些单位的领导碰面一问就知道底细了。 王莲等人顿时瞪大眼睛，好家伙，可真够坑的。 “小伙子，这衣服新的也就卖十六块钱。” 王莲语重心长道，“都染色成这样了，也就我们窑厂不嫌弃，十二块钱我们可不会要。 第216章 砖头啊 “啊？” 谢阳急了，“我一分钱不加换一些砖头也不行？” 王莲摇头，“不行。” 谢阳面露急色，“那您能拿多少钱一件？出门的时候我跟我们大队长打包票，绝对能把事情办成的，如果办不成回去我就麻烦了。” 他说的真诚不像作假，王莲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反而不急了，“八块钱一件，我要四百件儿。” 谢阳忙摇头，“那不成，赔那么多钱，回去我们大队长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那这事儿不好办了。”王莲叹息道，“我也是为了照顾你们，可你们不乐意就算了。” 谢阳叹气，想了想咬牙道，“王姐，我给您个实在价格，一件儿十块钱，如果可以咱们就合作，我们也不全要钱，给我们一些砖头把厂子建起来，如果不行，那我只能去其他窑厂问问了。” 玉县是只有一座窑厂，但是隔壁县也有窑厂。 谢阳看着王莲，王莲也看着他。 两人眼神交汇，各自评估对方心理变化。 谢阳咬住不松口，王莲也在思考可行性。 “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谢阳偷偷松了口气，知道这个价格王莲接受了。 四百件儿衣服，那就是四千块，倒手赚一半儿啊。 现在砖头价格一块是五分钱，四千块就是八万块，窑厂不可能给他们这么多，说不定一半儿都不够。 而且现在窑厂的生产本来就供应不上需求，所以给他们的也不会太多。 过了一会儿王莲回来了，“十块钱就十块吧，但是不可能都给你们砖头，剩下的一半给钱。” 看看，窑厂就是有钱。 谢阳忙松了口气，“行，四万块砖头也行。” 等于白赚两千块。 王莲又道，“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砖头计划给你们，能等吗？” 谢阳面露纠结，“要不然给我们折一些瑕疵品？” 所谓的瑕疵砖头，就是一些形状不整齐的，或者断成两截的，谢阳觉得这些不耽误。 王莲笑了起来，“你这人还真是会想。” “这样，两万块砖头，剩下两万块的额度，你们可以去拉厂里的瑕疵品。” 她站起来指着窗外那小山一样的地方说，“就是那里，答应的话你们随便拉，不答应的话那就继续等着。” 谢阳顺着她视线看去，果然看到小山堆一样的瑕疵品，这些瑕疵品其实最终的去处也是各方面关系户弄走，谢阳看了眼，里头不乏许多完整的砖头。 谢阳道，“这些都能给我们？” 这么一大堆，可远远多于三万了。 “当然。” 谢阳点头，“行，不过这些瑕疵的我们都要，你们不能让人拉走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小伙子还不信任咱们呢，给他写个条子。” 嘿，真是上道。 要么说这时候的人淳朴呢。 谢阳就看着他们给写了条子，谢阳这才放心了。 “放心吧，真少了我们还能给添上。” 不占用好砖头的名额，还能以低价解决工服，完美。 接下来签合同盖公章，并约定明天一早在窑厂交易。 落袋为安，钱虽然还没到手，合同却签订了，有窑厂的公章。 谢阳高兴道，“谢谢您王姐。” 离开窑厂，谢阳呼了口气。 空气太不好了，时间长了对身体都不好，赶紧走。 搞定了砖头的事儿，谢阳骑车都更有劲儿了。 到县里时已经傍晚五点多，谢阳先去国营饭店走后门买了一份晚饭给辛文月送去，果然把小姑娘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看看，女同志其实很好哄的，甜言蜜语多一点儿，该有的关心都到位，女同志不对你死心塌地都难啊。 谢阳进入柜台，拉着辛文月蹲下。 辛文月眼睛亮晶晶兴奋的看着他，“怎么了？” 吧唧。 谢阳亲了她一口，认真道，“一下午没见想你想的不行，想到还得好几个小时才能见到你我这心里就更难受了。晚上十点，我在家属院大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辛文月知道两人在一起会干啥，不禁兴奋，“好。” 摸摸辛文月的脑袋，谢阳就赶紧往丁家去了，紧赶慢赶，到那边时也快六点。 才进大院就听见几个大娘大婶儿嘀咕今天肉香，一个大娘说，“肯定是大厨家的香味儿呗。” “可不咋地，三年大旱，饿不死伙夫，六零年的时候他们家也没见有人饿着。” 谢阳笑了一声麻溜的上楼，楼上香味儿更加浓郁。 敲门进去，发现黄宏伟都来了， 黄宏伟和丁树强已经喝上了，看见谢阳过来，连忙招手，“赶紧的，来晚了必须自罚三杯。” 谢阳笑了起来，“那感情好，伟哥也知道我好这一口啊。” 这边没有炕，四方桌上摆满了肉，有辣椒炒的，也有炖的，青菜就两样，一样拍黄瓜，一样炒白菜。 谢阳问，“丁茂辉怎么没见？” 丁树强得意道，“出去约会了，快结婚了，不得出去交流一下感情。” 至于丁茂云，做完饭就回屋呆着去了，虽说东北女人豪爽一些，但丁茂云还没结婚呢。 谢阳点头，然后坐下喝了三杯，黄宏伟才问他今天一天忙什么了。 谢阳嗐了一声，“别提了，跑了一天，就为了给厂里搞点砖头，这床还没打呢，已经先赊账了。” 他简单说了一下，具体怎么着也没说，黄宏伟也懒得问，三人推杯换盏吹牛皮。 大多数时候谢阳就听丁树强和黄宏伟吹牛皮了，偶尔应承两句。 丁树强喝多了，拍着谢阳肩膀上，“要不是你有对象了，我都打算把我闺女嫁给你了，你小子，脑子是个好的。可惜了，有缘没分。” 谢阳一愣，想到那个大眼姑娘，没想到丁树强还真有过这心思。 他摇头笑了起来，“这不胡闹吗，我喊你丁大哥，跟她好了，不得喊你爹了，那不成。” 三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里屋里的丁茂云听的一清二楚，听到这话忍不住翻白眼。 可她也见过谢阳的对象，非常漂亮的一个女同志，又是在百货商店站柜台的售货员，可比她这食堂打饭的体面多了。 他们还真是有缘无分。 第217章 仙女配神仙 缘分的事儿不可强求，但男人之间的情谊却都在酒里。 谢阳带来的鹿肉新鲜，丁茂云的手艺又不错，这一桌子菜被三个男人跟牲口似的吃的七七八八。 “这么吃，晚上受不了啊。” 黄宏伟打个饱嗝，醉醺醺的看着谢阳，“老丁有地方去，你呢？招待所？是不是还是个童子鸡？要不要哥哥带你见识见识？” 好家伙，这哥们儿是真的敢说。 谢阳可不想胡搞，醉醺醺摇头，“才不呢，我要为我对象守身如玉。我就回去睡大觉，睡不着就再……再吹一瓶。” 这话让黄宏伟笑个不停，丁树强则夸奖道，“真是个好男人。” 可惜了，好男人不是自家的女婿。 为了好男人的人设，谢阳又喝了两盅，看起来更醉了。 九点半时，黄宏伟准时起身，“我得走了，母老虎让我早点儿回去。” 谢阳忙道，“我也回去睡觉了。” 鹿肉很多，黄宏伟拎走了一些，另外还拎着一只野鸡和野兔。 先将黄宏伟送走，谢阳才对丁树强道，“哥，下次再聚，我明天还忙，就不去找你了。” “慢点儿走。” 一直将谢阳送出家属院的大门，丁树强这才回去。 回到屋里时闺女丁茂云正在收拾桌子，丁树强叹了口气说，“好男人也没用，人家有主了。” 丁茂云动作一顿，闷闷道，“我知道，我没惦记他。” “没惦记就好。”丁树强转了一圈，“我出去看看你哥怎么还没回来。” 说完他就出去了，丁茂云忍不住撇嘴，根本不信她爸的鬼话。 不过他爸能这么多年不结婚也是为了她和她哥，总不能什么事儿也拦着，她爸还年富力强的，有想法也是应该的。 所以这种事儿丁茂云向来不管。 而谢阳先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间，而后又直奔百货商店家属院。 到那儿时离着十点还有十来分钟，谢阳过去却愣住了。 在角落的阴影里蹲着一个人，抱着膝盖。 他过去，“文月？” 辛文月抬头，疲惫的脸上露出欣喜，“你来了。” 谢阳心里一阵心疼和愧疚，“不是让你十点再出来？是不是等急了？” 他握着她的手，小手有些凉，赶紧给搓了搓，辛文月嘴唇翘起，轻轻摇头，“就一会儿。” 她声音很低，透着依恋，“太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 谢阳本就喝了酒，这会儿因为她的话直接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冲上脑壳。 “走。” 谢阳拉着辛文月走入黑暗中。 半夜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到招待所时辛文月说，“不是原来那家了。” 谢阳嗯了一声，“为了安全。” 那一家有不好的记忆，所以换了一家比较安全。 两人偷偷摸摸分开进去，谢阳开门，拉着她闪入房间，将人摁在门上就亲。 “酒味儿……” 辛文月娇气的推开他，“去洗洗。” “好。”谢阳喘着粗气出去洗漱，在公共浴室里冲了凉水澡将身上一天的汗渍和灰尘冲刷干净，牙特意刷了两次，又漱口，确保酒味儿淡了，这才回来。 辛文月坐在床边上，小腿交叠，一下下的晃着，看见谢阳回来，小脸一下就红了。 谢阳说，“你真好看。” 辛文月羞涩，“我也这么觉得。” “我想吃你。” 辛文月眨眨眼，张开双臂躺下，“来吧。” 任君采撷。 这样的美人，大概没人能够拒绝。 “你把注意力往那上头想，对，像能看见经络……” 谢阳每动一次就引导着辛文月去感受一次，越发能感觉出那老头给的那本书是好东西。 “好奇怪哦。” “当然，因为我是神仙……” “嘿嘿，那我是仙女。” “嗯，仙女。” 长夜漫漫，吃了鹿肉和鹿羹的男人所向披靡，谢阳战斗力强大无比，辛文月连连喊停。 招待所的隔音肯定不好，辛文月努力的隐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求饶。 谢阳心满意足，看着已经累的睡着的辛文月，又认命的爬起来收拾干净，才接了一些灵泉将她摇醒，“喝点水再睡。” 就着他的手，辛文月都喝上了，还嘟囔一句，“真好喝啊。” 谢阳笑了一下，能不好喝吗，这可是灵泉。 累了喝上一碗力气也就回来了。 谢阳坐在凳子上抽了一根烟，这才上床搂着辛文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辛文月又被亲醒了，大早上的又陪着谢阳闹腾了一阵。 不过她觉得奇怪，这次竟没觉得累，甚至更能感受到男女之间这事儿的快感。 “好奇怪啊。” 辛文月想不明白，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道，“你待会儿帮我送回去。” 谢阳答应了，将人送到百货商店，便回去给辛文月送衣服。 她的小窝里果然还是有些凌乱，谢阳给收拾了一下又去给洗了衣服，这才离开。 到服装厂里，谢阳借了厂里的三轮车，拉了四百件衣服就往窑厂去了。 四百件衣服也就是两百套，裤子和外套都是一个价钱。 从城西到东北角，谢阳骑车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那时，窑厂的人都上班了，王莲带着仓库的人过来检查衣服，确定没有问题，这才签收，然后给钱，给批条。 谢阳揣着两千块钱，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也很激动。 两千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谢阳回到县城先去给钱有才打电话，“大队长，做木匠用的工具，这边儿不好买，您认识机械厂的人不？” 钱有才嘿嘿笑了笑，“正想找你呢，工具的事儿，我去公社要了，给咱弄了两套旧的，这些东西都是小玩意儿，我就趁机要了批条，我今天让人送过去？” 谢阳一听那就不着急了，“明天也行。对了，您最好找公社借两辆拖拉机，来一趟窑厂，把砖头拉回去，我用服装厂的衣服换了一些砖头和钱。” 这话听的钱有才心头一跳，“真的？” “真的。” 钱有才急了，“那还等啥等，我这就借拖拉机去，今天，必须先拉回来一些。” 夜长梦多，钱有才砰的挂断电话骑车往公社去了。 第218章 轰动全村 钱有才只听见拿染坏的衣服换砖头的事儿了，至于砖头是好的还是瑕疵的，他也不计较，这年月什么都紧缺，能立马拿到货的都是最好的。 不过对于谢阳说的钱，钱有才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钱有才骑车骑到村口又一拍脑袋回来了，找到雷鸣道，“赶紧的，喊上七八个人跟我上公社去。” 雷鸣觉得莫名其妙，“去公社干啥？” “让你去你就去，找这次挑选出来上山砍树的那几个人，抓紧的，把队里的马车和排车都带上。” 这下雷鸣更好奇了，他将人找来，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至于去干嘛？ 雷鸣一问三不知。 到村口跟钱有才集合的时候就雷鸣就发现钱有才的心情挺好。 “大队长究竟去干啥啊。” 钱有才笑道，“当然是去拉砖头啊，我跟你讲，谢阳这小子是真有本事。这才两天的功夫他竟然就给搞定了。” 他可再也不能说知青没用了，就谢阳这本事，多来几个才好呢。 他看了眼也被叫来的王林问道，“王知青，你有啥本事没？” 王林一懵，“啥本事？我就一身力气。” 钱有才一噎，行吧。 原本知青那边就两个名额，一个许卫东一个陈庆刚，但他觉得如果人数太少谢阳那边也不好看，于是又把身强体壮的王林喊来伐木工人的队伍里了。 他就不该指望这些糙汉子能有什么本事，他们就是靠着力气吃饭的。 雷鸣这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确实厉害，等回来就跟村里人宣传宣传，看他们还对您的决定有意见。” 村里人因为谢阳当副厂长又给了知青点三个名额不服气，钱有才整天忙碌，根本没工夫去给村里人解释。 钱有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我跟你说，谢阳这个副厂长是他自己挣来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本事，让公社领导认可，才任命的，不然你以为我有这本事？” 当然，这事儿没他推荐公社的领导也不能选谢阳，但谢阳的努力占大头。 钱有才当个大队长规规矩矩的没问题，让他去想这些创收的本事却是没有的。 雷鸣笑了笑，“那我以后多跟他学习。” 一行人紧赶慢赶，大中午的到了公社，钱有才缠着公社的领导借拖拉机，“家具厂好歹也是咱公社的厂子，必要的时候您这边得给我们支持啊，那么多砖头没人帮忙我们得运到啥时候，你看我们排车和马车来了三辆，您再借我们一辆拖拉机，我们拉两趟也就差不多了。” 钱有才在领导面前很能豁得出去，脸面也能拉下来，他往日工作做的也不错，领导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领导只是觉得奇怪，“这才几天工夫你们弄到砖头了？” 旁边的雷鸣想要解释，钱有才直接打断他道，“瑕疵品，都是瑕疵品，用厂里的家具换的。” “厂子不是还没开起来吗？” 钱有才，“赊账。” 领导：“……” 这可真是。 领导便喊来拖拉机手，“你跟他们去拉两趟。” 马车板车，拖拉机，三车浩浩荡荡往县里去了。 好在他们这边去窑厂还算顺路，下午两点时终于到了窑厂。 谢阳骑车一路紧赶慢赶的又回来了。 上午从窑厂回去后他去找丁树强询问了找房子的事儿，丁树强说还已经找到合适的了，就是院子里不是很好，想着等收拾一下再喊他去看。 但谢阳哪等得及，于是便去看了一眼，位置不错，也算在县城中心，是一个老太太的房子，现在跟着儿子住，因为不想让亲戚占便宜，一口气上了三把大锁，直到丁树强问过去，双方谈明白价格，这才出手。 一个不大的小院正脸就四间房，两边是卧室，中间是个客厅，院子左侧有个厢房，右边是厨房和茅房。 谢阳在那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紧赶慢赶的来了。 谢阳拿了批条给钱有才，又小声道，“那部分钱我回头就拿给您，对了，机械厂的批条带了？” “带了，不过今天先拉砖头为主。” 这会儿在钱有才眼里，钱可没砖头诱人。 谢阳无奈，“行，拉砖头去。” 保卫科的人对谢阳已经熟悉，谢阳说来拉砖头的，也就让他们一行人进去了，谢阳先去走程序，王莲听说了也是哭笑不得，“他是真怕这些破砖头在咱这儿多待一会儿啊。” 销售科的科长笑道，“那就是你不明白了，这些碎砖头在乡下也是好东西，只不过咱们厂里要求严格，这些瑕疵品一般不往外流通就是了，如果真要流通多的人争抢。” 王莲惊讶，“真的？” “当然。” 王莲犹豫，“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销售科长不以为意，“用这些破砖头打人情也就打了，可没换来的工服香啊，之前就有工人抱怨工服不耐穿不耐脏了，现在一人两套下去，不也挺好的。” 如此王莲才松了口气。 从窗户这儿王莲就能看到谢阳带着村里的人在那装砖头，甭管是囫囵个的还是半截的，都白装上车。 王莲道，“你信不信，这小子肯定把这些瑕疵的都给拉走。” 销售科长起身看了一眼，乐了，“这小子的确是个厉害的，要不是咱们窑厂销售科的派不上用场，我都想弄他来咱们这儿了。” 两人不禁笑了起来。 外头谢阳也对钱有才说，“今天能拉多少就多少，反正他们还欠着咱们两万块的砖头呢，就当每天来问问有没有，没有就拉一些瑕疵的回去。” 钱有才一张老脸都笑出了花，嘿嘿的笑了起来，“那我肯定得天天让人来。” 两人一块都笑了。 七八个汉子将拖拉机装的满满当当，两辆排车一辆马车也是装的直到拉不动。 临走的时候钱有才还跟保卫科的人说，“我们今天还得来一趟。” 保卫科的人嘿了一声，“厂里到底怎么应承你们的啊，还能一直来拉啊。” 谢阳把批条拿出来一看，保卫科的人都忍不住嘿了一声。 第219章 吓坏了钱有才 批条上写了，瑕疵品随便他们拉，但是的确没说多少。 谢阳掏出一盒烟塞到保卫科科长的手里，“大哥，这批条的确没写明数量，但您也知道，我们就建造个厂房，还有两万好砖头的标准呢，这些瑕疵的，拉够我们用的肯定也就不来拉了。总不能好砖头的份额都够了还来拉，那就不合适了，您说是不是？” 保卫科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这是知道砖头排队费事啊。” 谢阳憨厚笑了笑，“麻烦您了。” “麻烦啥啊，今天别太晚了。” 谢阳知道这是没事儿了，忙笑着道谢。 离开窑厂，钱有才让雷鸣带人把砖头拉回去，他则跟谢阳去县城机械厂搞做家具用的东西。 什么钢锯啊之类的，杂七杂八要用到的东西都不少，这些东西不是日常所用，所以县城除了机械厂，其他地方都没有。 而机械厂这边也得凭借公社的批条。 像薛家的工具，那是薛洪涛早些年的时候用过的东西，工具已经陈旧，短时间用用还可以，长时间用于家具厂就不合适了。 做木匠最主要的还要有电刨子，但乡下没有电，所以工序上就麻烦很多。 钱有才拿着薛洪涛列的清单有些发愁，“村里没电就是麻烦，肢解木头估计浪费时间是大头，实在不行就只能拉去林场那边用电刨子弄木板。” 谢阳没想过这一层，“那是不是还得给钱？” 没想到钱有才笑了一声，“都是兄弟单位给什么钱，咱们给木头不就行了。”说着又叹气，“砍树的时候还得多砍点儿。” 砍树不是个轻松的活，而且也有危险，所以选择的都是成年壮汉，小心谨慎。 往年彩虹湾冬天男女上山，砍了树木交给林场换取一点物资，往后自家用也少不了，起码过年能多分点钱。 两人到了机械厂，找到销售科的工作人员出示了公社的批条。 销售科的人问道，“这些东西可不便宜，你们带钱来了？” 钱有才抿了抿唇，“带、带了。” 他摸了摸兜，钱不多，也不知道够不够。 谢阳道，“这些多少钱一套？” 销售科的人道，“有些东西是特质的价格贵一点儿，像墨盒跟棉线这些东西便宜，你们从咱们这儿买和去百货商店都一个价格。都算在内的话也得七十八一套了。” 的确不便宜了。 钱有才道，“那我们……” “买。” 谢阳道，“这批条的话我们最多能卖多少？” 销售科同志到，“七套吧。” “咱们家具厂人手挺多，十套行不行？” 销售人员犹豫，谢阳又是说好话，又给塞烟，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钱有才看的心惊胆战，真害怕谢阳拿不出钱来。 然而等开单子交钱的时候，谢阳直接将七百八十块钱甩出来了。 这就很…… 太意外了。 跟着销售科的人去仓库领货的时候，钱有才还晕晕乎乎的，“你，哪来那么多钱？咱们村可还不上啊。” 谢阳小声道，“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拿服装厂的瑕疵衣服换了一批砖头和钱。” 钱有才想起来了，只是他以为也就几十块，但没想到能有几百块，还一下拿出来七百八。 谢阳凑近他道，“两千。” 钱有才：“！！！” 谢阳笑的一脸淳朴，“出去再说。” 从提货到出机械厂，钱有才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十套工具重量不低，两人一人扛了一蛇皮袋子，还提着一个袋子，出了机械厂，钱有才这才问道，“你刚才说多少钱？” 谢阳道，“两千啊。” 钱有才啧了一声，“你多少钱顶的，多少钱换的？” “从服装厂那儿五块钱一件儿，到窑厂十块一件。” 钱有才忍不住吐槽，“窑厂傻啊，怎么不直接找服装厂买呢。” 谢阳乐了，“您去采购衣服的时候会直接要染错的衣服啊。而且服装厂这属于犯错误，不得捂着啊，谁还宣扬出去啊。我这也是意外得知，这才利用这信息搞到手，我们也约定好了，瞒着。” 钱有才啧啧道，“不错不错，还有剩余。” “钱等回头拿给您，我先送您过去窑厂那边。” 他们到窑厂时拉砖头的人还没来，一直等到五点钟，拖拉机和排车这才来了。 车子再次拉满，做木匠活的工具也一块拉回去，钱有才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看谢阳就跟看财神爷差不多了。 谢阳明白钱有才为啥这么激动，因为村里除了偶尔打到野猪能创收之外很少有能创收的时候。 这家具厂才刚开始呢，谢阳就先弄回钱来了，他能不高兴吗。 等钱有才回去的时候，村里估计都知道他出的力了，对他副厂长的工作也能配合一些。 王林走在后头问谢阳，“你还不回去？” 谢阳道，“我还有事儿。” “啥事儿啊。” 谢阳淡淡道，“副厂长的事儿。” 王林撇嘴，现在对谢阳他们知青点就没一个不佩服的，估计是留下想办法怎么把家具厂办好吧。 不过他显然高估了谢阳，谢阳的确有这心思，但目前厂子没办起来，那三十多张床就够村里打一阵子的了，其他的还得等过一阵子真的打出样品，他才好来县里进行宣传。 当然，谢阳之所以留下，自然去跟他的小女友搞对象。 跟辛文月在一块，谢阳的身心都很轻松，偶尔辛文月撒撒娇，他也觉得可爱。 睡起来真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看看自己灰头土脸的，谢阳直接掏出备用衣服往县里的澡堂子去了。 东北的澡堂子大概是一种文化。 只不过这个季节来澡堂子搓澡的人还是少了一些。 谢阳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天也黑了，谢阳却仍旧大手笔的去国营饭店打包饭菜，出来的时候又碰见行色匆匆的娄玉敏。 谢阳客气道，“娄警官腿好了吗？” 好歹也帮了忙的，娄玉敏不好说不好听的话，点头道，“差不多了。” 两人正准备分开，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救命啊。” 第220章 一万个舍不得 天黑了，县城里的路灯有些已经残缺不全，很多小胡同甚至直接是昏暗看不清楚的。 谢阳看了眼娄玉敏，娄玉敏已经毫不犹豫的朝着声音的来处冲了过去。 “真是个虎娘们儿啊。” 谢阳啧了一声，也跟着追了过去。 那边胡同黑漆漆的，娄玉敏只能看到一个女人正被两个男人拉拉扯扯。 娄玉敏正义凛然道，“住手，我是公安。” 只是她已经下班，衣服已经换下来，身上穿的衣服并不能证明她的身份。。 两个青年看她一眼，脸上露出惊艳，然而还是恶狠狠道，“跟你无关的事少管。” 娄玉敏道，“保护人民是公安的职责，你欺负老百姓，我自然得管。” 说着直接过去，两个青年哼了一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娘们儿欠了我们钱，我们找她要钱有什么不对。” “要钱大白天要去，在小胡同里堵着女同志就不对，何况我只看到你们拉拉扯扯，将女同志的衣服都快扯下来了，谁家要钱是这么要的。” 两个男人自然不好说自己是为了故意占点便宜，当即冷哼一声，“跟你无关。” “我说了有关就有关。” 俩男人对视一眼，“你自己自讨苦吃。” 说着竟直接朝娄玉敏冲了过来。 谢阳看够热闹，刚要准备出去英雄救美，然而就看到美人撸起袖子直接一脚将一个男人踢的后退几步。 这变故别说俩男人，就是谢阳也是震惊不已。 “这女人有两下子啊。” 谢阳站在那儿没动。 那个之前被人辖制的女人，眼见着这俩人去对付娄玉敏了，竟然直接朝胡同另一头跑路。 卧槽。 这是什么人啊。 娄玉敏心中着急，俩男人却愤恨不已，“你放跑了那人那你就得付出点儿代价了。” 两人一起朝着娄玉敏发难，娄玉敏左右抵挡。 如果只有一人，娄玉敏能轻松脱困，然而两个壮汉腿脚功夫都不错，娄玉敏应对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三人你来我往一阵子，娄玉敏咬牙，“你还看到什么时候。” 俩男人惊讶。 谢阳无奈笑了一下，出来加入战局。 五分钟之后，俩男人被娄玉敏一人踹了一脚，“呸，去派出所能耐去吧。” 谢阳着急回去，赶紧跟她送去派出所，“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结果娄玉敏不让走，“你得录口供。” “天很晚了。” 谢阳提醒道。 只是娄玉敏并不为所动，谢阳只能跟着进去配合调查。 然后谢阳就听俩人跟公安讲事情经过，还真是要账的。 那个女人叫徐娟，坑了他们的钱不还不说还赖账。 两人垂头丧气道，“现在人跑了，我们也找不到了，还来派出所了。” 谢阳觉得徐娟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旁边的娄玉敏提醒道，“深山养殖场那个案子就是有她，只不过调查的时候她自己卖惨，又各种的证明自己没有拿钱，最后被关了几天放出来了。” 谢阳恍然大悟。 其实过去没多久啊，果然是遇见的女人多了脑子都没那么好使了。 谢阳配合做完笔录，做笔录的公安也乐了，“你也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 这话谢阳不乐意了，“您这话就不让人爱听，我哪次来不是为了做一个好青年，不都是为了配合公安的工作，我这次可是见义勇为。” “没错，见义勇为。” 谢阳看了眼时间都快八点了，饭都凉透了。 谢阳道，“没事儿我先走了。” “等等。” 娄玉敏追出来，“今晚谢谢你，如果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谢阳摇头，“吃饭就算了，我有事儿先走了。” 看着谢阳急匆匆的骑车走了，娄玉敏收回目光也回去了。 到百货商店时辛文月已经下班，谢阳便去了宿舍，辛文月饭也没吃，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想什么。 “吃饭没？” 辛文月惊喜抬头，“你还没走？我以为你走了呢。” 谢阳放下饭菜在脸盆里洗手道，“本来早就来了，路上遇到一点事所以来晚了，快吃饭，我都饿死了。” “你也没吃啊。”辛文月忙打开饭盒子，里头饭菜果然都凉了。 不过现在天气也逐渐暖和，凉了也不耽误吃。 因为谢阳没走，辛文月吃饭的兴致都高了许多，没一会儿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晚饭后，谢阳得离开了，辛文月舍不得，“要不，我再跟你出去？” 谢阳道，“不太折腾了？或者早上被人发现呢？” “那咋办？” 谢阳小声道，“我们可以先办事儿，等一会儿我出去，然后半夜再进来，天亮之前再出去。” “那也太辛苦了。” 谢阳意味深长看她，“那你好好伺候伺候我，我就不觉得辛苦了。” 说着他拧开水壶喝了半壶水，随手递给她，“喝点儿？” 辛文月喜滋滋的接过去喝了，喝完还跟他说，“我前几天本来还觉得每天累的不行，但这两天似乎这感觉没了，感觉身体使不完的劲儿，这是为什么啊。” 她脸红红的，不解道，“难道是因为那个吗？” 谢阳明知故问，“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辛文月咬唇，羞答答道，“就咱俩那样那样的时候。” 看着她这小模样，但凡是个男人都忍不住，谢阳忍着冲动问她，“那你喜欢吗？” 辛文月眼中带着羞涩和笑意，老老实实回答，“喜欢，我喜欢你抱着我……” 谢阳嗷呜一声将她扑倒在床上，“要忍住。” 外头人逐渐少了，谢阳将她压在窄窄的床铺上，看着她红着脸捂着嘴巴，缓缓用力。 十点多，谢阳大张旗鼓的跟她道别离开宿舍，十一点多，又悄无声息的钻进房间，来了二次大战。 辛文月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谢阳引导着她去做哪些动作或者老头书上内容去感受时，她都能做的很好，两人都很满意。 谢阳搂着辛文月痛快入睡。 凌晨四点多，谢阳就爬起来了，因为今天得回乡下了，谢阳看着辛文月忍不住又一次使坏。 “讨厌……” 嘴上讨厌，身体诚实。 “好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啊。 第221章 情圣剧本 辛文月再次清醒的时候谢阳已经离开了，她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若非屋内还残留着特殊的气味，她险些以为昨晚都是一场梦。 即便是知道谢阳早晚得回去，辛文月仍旧有不舍。 她搓搓脸，爬起来收拾床铺，看到凌乱的床单，想到昨晚两人的折腾，心里忍不住一阵阵泛甜。 不去想薛明姗之后，她发现她可以很快乐，至少在县城的时候谢阳是属于她的就行了。 做人嘛，就得简单快乐一点，计较太多，对她对谢阳都没好处。 外头隐约有人起床洗漱了。 门外突然响起谢阳跟邻居打招呼的声音，辛文月一愣，接着就看到门被推开，谢阳拎着早饭进来了。 “你不是走了？” “那也得陪你吃了早饭不是。” 谢阳顺手将门关上，上前搂住她，“怎么，舍不得我？” 辛文月窝在他怀里，眼眶渐渐湿润，“嗯，舍不得，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 “我买的小院已经到手了。” 辛文月一愣。 谢阳继续道，“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钥匙我给你，你自己看着布置。” 辛文月心情怪怪的，奇怪的感觉慢慢上涌，“你是为了我……” “当然。”谢阳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可舍不得你天天晚上忍的那么辛苦。” 这说的就是两人晚上折腾时辛文月咬唇忍耐的事儿了。 辛文月小脸瞬间通红，嗔怪道，“讨厌。” “真讨厌我？” 辛文月又摇头，“不讨厌你，喜欢你。” 说着她自己就笑了起来，没人比她更爱他，因为爱他，她可以接受他所有的缺点。 “吃饭。” 两人匆匆吃了早饭，也才早上七点。 百货商店上班时间晚一些，所以他们还有时间去看那个院子。 院子离着这边不远，昨天丁树强也让他儿子丁茂辉去给打扫了，现在屋子里空荡荡的，但是也干干净净。 推门进去，辛文月的心又开始冒泡了，“真好，这是我们的家了。” 她喜滋滋的挨着屋子看了一遍，然后指着东边的房间道，“我们睡这屋，我要买一张大大的床。” 谢阳笑了，“你忘了们村成立家具厂了？我会利用丁树强的名义订做一张大床，两米的，怎么样？” 辛文月眼睛都亮了，“好，那其他的家具……” “咱们在这儿时间不多，最主要的就是床，有床之后其他东西可以慢慢来，可以买些锅碗瓢盆，我什么时候来的时候可以给你改善伙食。如果你在宿舍住的不开心，可以搬到这边来住，不过我觉得你一个人住这边不够安全，还是住宿舍好一些，有什么事儿喊一嗓子就行。” 辛文月羞答答，“我听你的。” 春光明媚，从窗户透过来打在辛文月的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此情此景，谢阳忍不住扶着她肩膀低头吻了下去。 “记得我以前说的，如何去感受……” 谢阳说完加深了这个吻。 辛文月唇边溢出一声嘤咛。 “不要忍……我喜欢听。” 谢阳将她懒腰抱起来，让她居高临下的跟她接吻。 辛文月生怕掉下去，搂着他的脖子，也有些兴奋，“我、我有点难受。” “哪儿难受？” 谢阳引导她。 “那里。” 谢阳笑了起来，辛文月单纯，在他面前有话直说，可到底是个大姑娘还是害羞了。 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谢阳让她扶着窗户。 “不用忍。” 不用忍的结果很残忍。 清纯娇美的辛文月化身娇媚的苏妲己，差点儿让谢阳死在她身上。 完事儿后辛文月完全不敢看谢阳了。 谢阳笑，“我突然觉得这里该盘炕，冬天窝冬不错。” 床会嘎吱嘎吱，炕却不会，耐操。 辛文月咬唇，“我都听你的。” 平复好心情，谢阳将她送到百货商店，他还没下楼，就看到周晓天朝辛文月过去，本来还沉浸在恋人分别不舍情绪里的辛文月瞬间变脸翻个白眼，低头擦柜台了。 谢阳朝着周晓天冷笑一声，而后出门骑车准备回村。 才出百货商店，路过县医院时，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有些不自在。 谢阳看着徐娟没多想，直接走人，不想徐娟却喊住他，“谢阳，我知道你叫谢阳。” 谢阳停车看她，“有事儿？” 徐娟扭着腚上前，撩了撩头发，朝她笑眯眯道，“咱们也算见了好几次了，你也救了我两回，你不给我个报答的机会，急着跑什么？” 她说话时故意捏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娇媚一些。 这女人也的确有些资本，长相上虽不如薛明姗和辛文月，却也不赖，最主要的是他俩对象不如徐娟骚。对着男人会发嗲，会展现出魅惑的一面。 也就是会勾引男人。 难怪当初能挑的她对象和姓庞的闹起来。 如今姓庞的已经吃了花生米，她原来的对象也去西北种树了，她倒好，过的潇洒，还有功夫在这儿勾搭男人。 换个男人兴许对徐娟的勾引就上钩了，毕竟不睡白不睡。 但谢阳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他虽然渣，虽然博爱，却不滥情，更不是什么女人都会上的，不然那跟公狗有什么区别。 “没事儿走了。” 谢阳骑车走人，车后座却被徐娟拽住，“我要去乡下，你载我一程。” 说着竟直接往后座上爬。 谢阳冷哼一声，直接将人拽一边儿去，开玩笑，他的自行车后座岂是别人想坐就坐的，他还怕染病呢，“靠远点儿，跟你不熟。” 兴许是谢阳的眼神过于严厉，徐娟瘪瘪嘴，还不忘抛媚眼，“真是不解风情，我想报答报答你还不给我机会。” “大可不必，我嫌脏。” 徐娟瞬间变脸。 谢阳骑车飞快走人，徐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这还是头一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呸，装什么正经男人。 她徐娟什么正经男人没见过，人前君子，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人后扒她裤子比谁都积极。 德性。 谢阳骑车出了县城，路上竟然又碰到欺负女人的事情。 好家伙，难不成又要英雄救美，他拿的是情圣的剧本吗？ 第222章 高中女老师 东北地太广了，郊外有时候都很难见个人，一个女同志敢自己出门走郊外的路也是厉害。 一个女同志被俩男同志围着，推推搡搡，女同志脚下一滑直接惊叫着摔沟里去了。 俩男同志嘿嘿笑了笑也跟着跳下去，接着便撕扯女同志的衣服。 谢阳虽然能看到，但距离上还有大概一百多米，远远的都能看清楚女同志衣服刺啦被其中一个男人撕裂。 雪白的肌肤露出来更是让两个男人兴奋不已，几乎没考虑就扑了上去。 女人惊叫着喊救命，俩男人狰狞笑道，“荒郊野外，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们从市里就跟着你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牛甜甜最后悔的事就是今天出门了，她一直都知道有人觊觎她的美色，所以从父母被下放后她就一直戴着一副眼镜，目的就是遮挡自己的脸，可这几个人是他们大院里的人，从小便知道她长什么样。 没想到趁着她下乡到公社的时候在这儿拦截她。 这种地方出了事，即便事后她去举报都没用。 没有证据，而且她家庭成分有问题，根本不会有人把她当回事。 牛甜甜身上衣服被撕的粉粹，露出里面的内衣，更是刺激了两个男人，“甜甜，你就从了我吧，我会跟你结婚，我这辈子就娶你一个……” “滚开，滚开、。”牛甜甜哭着喊救命，拼命挣扎，但她其实知道，荒郊野外想要有人来救她简直痴人说梦话。 然而她目光一顿，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她眼中升腾出希望来，大喊道，“救命，求求你救救我，我可以给你钱。” 嘎吱一声，自行车停下了。 贾桂民兄弟俩对视一眼，看了过去，“小兄弟，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赶紧离开。不然别怪哥们不客气。” 谢阳将自行车停好，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道，“你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 “当然是揍断你的二兄弟了。哈哈哈。” 两人嬉笑起来。 贾桂民的弟弟贾桂军道，“哥，这小子长的细皮嫩肉的，看着可不比女人差啊。” 谢阳脸色一变。 贾桂民龌龊笑着，“你有兴趣？不然我们一人一个？” 兄弟俩像分桃子一样，竟然把谢阳也算进去了。 好家伙，这人还男女通吃。 牛甜甜惊恐，面露绝望，“你快跑，快跑吧，我不要你救救我。” 谢阳淡淡的瞥她一眼说，“跑什么跑，没见人家都把我当碗里的饭了。” 玛德，他谢阳被女人肖想就算了，竟然还被男人肖想了，想想都菊花疼。 贾桂民哟了一声，“还挺硬气，既然这么硬气，咱们就不客气了。” “就是，试试。” 两人从水沟里上来，暂时放弃牛甜甜，反正人在这儿，也跑不了，他们打算搞定谢阳之后兄弟俩一块在这荒郊野外野战一次。 谢阳看着他们往上爬，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贾桂民看着弟弟被踹，顿时一愣，瞬间明白眼前的青年不是个好招惹的，当即发狠冲了过来。 可谢阳根本不把这两人看在眼里，一脚又将贾桂民踢在地上。 他的一脚并不足以让两人爬不起来，两人捂着胸口警惕的看着谢阳，然后道，“我们给你十块钱，你赶紧离开。” 谢阳嗤笑，“哟，十块钱呢。” 谢阳看向牛甜甜，“听见没，你就值十块钱。” 牛甜甜备受屈辱，“我给你二十。” 谢阳笑了，直接上去将两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想男女通吃的，不光腿打断，第三条腿也给折了。 贾桂民听着弟弟的惨叫，面露惊恐，“好汉，好汉饶命……” 谢阳哼了一声，咔嚓一声，贾桂民也发出惨叫。 胳膊被折断了。 至于第三条腿，自然也不能留着，这样的男人有这玩意儿就是对妇女的不安全，这样的人渣就不适合有二兄弟。 兄弟俩疼的惨叫，然后相继晕了出去。 谢阳看着躺在沟里吓坏了的牛甜甜说，“捂住眼睛。” 牛甜甜都忘了抱胸遮挡，愣愣的照做。 谢阳强迫目光从她胸口挪开，拿出手机把两人扒了，然后拍了几张照片。 而后又掏出纸笔，飞快写了一张纸条，将两人踢醒，“签字儿，摁手印。” 上头自然有他俩的罪证，说承认强奸，至于牛甜甜的名字他就没写了。 谢阳踩着贾桂军的脸阴沉道，“记住了，回头若是再找那女同志的麻烦，或者想着报复我，我就把这条子贴的到处都是。” “不敢不敢。” 两人疼的脸色惨白，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他们敢干这样的事儿，就是觉得不会有人知道，可一旦这条子传出去，那他俩能吃花生米。 谢阳道，“你们可以滚了。” 俩人都被废了命根子，疼的要命，一个断了一条胳膊，一个断了一条腿。 在这时候也真的只能滚了。 看着两人艰难的滚出一段距离，谢阳蹲在路边上看向牛甜甜，“同志，上来不？” 牛甜甜眨眨眼，一阵风吹过，身上有些凉意，她猛然反应过来，慌忙抱胸。 她眼镜已经不知道掉哪儿去了，一张脸惨白，她抱着胸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你能转过身去吗？” 谢阳依言转过身去。 牛甜甜看着路上的行李箱，咬牙攀爬上去。 这边沟渠并不深，但刚才的挣扎已经费尽牛甜甜所有的力气，她努力了好几次，仍旧觉得腿软胳膊软，而后又摔回去。 她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一边哭一边爬，好半天也没爬上来。 谢阳叹气，转身道，“那是你行李箱？” 牛甜甜点点头，抱住胸瑟瑟发抖。 她的上衣没法穿了，裤子也没法穿了，身上很是狼狈。 谢阳过去打开，从里面随便找了一身衣服扔给她。牛甜甜手忙脚乱的穿上，然后战战兢兢小声道，“你能拉我上去吗？” 谢阳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绝对不是看牛甜甜长的漂亮有气质。 他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柔弱无骨，只是一用力，人就上来了，只是不小心扑进他怀里。 第223章 先亲为敬 牛甜甜飞快的蹦开，低头道谢，“谢谢。” 谢阳问，“怎么谢？” 牛甜甜愕然抬头，“我我，我给你钱。” 她慌忙打开行李箱去找钱，谢阳道，“我不要钱。” 牛甜甜啊了一声，有些慌张，“那你想要什么？” 谢阳：“你这个人。” 一瞬间，牛甜甜只觉气血上涌，她很愤怒，很绝望。 她没想到先逃脱魔掌又落入坏人手里。 看他这么一身正气，没想到也是个流氓。 牛甜甜浑身都颤抖起来了，她知道自己该拔腿跑，可她还有行李，这个男人又这么厉害，她往哪儿跑？ 她知道该挣扎一番，可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我……” 牛甜甜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本就瘦弱的一个人看起来更加可怜。 她颤抖着手解开扣子，祈求的看着他，“求你就这一次放过我，行吗？” 谢阳一愣，知道她是误会了，忙指着她行李箱道，“你是高中老师？” 牛甜甜一愣，眼泪还在脸上，“你怎么知道？” “你的书上有很多讲解。” 牛甜甜随着他视线看去，却是她行李箱里带来的书籍，上头是她备课的内容，她点点头，“是，我原来是市里高中的老师。” 谢阳笑了，“为什么到这里来？” 牛甜甜神色黯淡，“因为一些原因，被调到公社当初中老师。” 从市里的高中老师到公社的初中老师，地位天差地别。 可她没有办法。 谢阳皱眉，“犯错误了？” 牛甜甜声音有些低，“算是吧。”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忙将扣子扣起来，又找到眼镜戴上，把厚厚的刘海拨弄下来，瞬间一张容貌气质俱佳的脸变得普通。 谢阳道，“这样不好看。” “哦。”牛甜甜道，“你是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谢阳道，“我在自学高中课程，但我水平一般，我需要一个老师。” “啊？” 牛甜甜惊呆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自学高中课程的。 谢阳没解释，只问道，“你是在哪个公社当老师？” “红旗公社。” 谢阳就差吹口哨了，“真巧，我是红旗公社下辖彩虹湾大队的知青，那咱们就说定了，抽空我去找你，你给我补课。” “哦。” 谢阳问，“你教什么的？” 牛甜甜老老实实回答，“主要是数学，物理化学也会教……” “那可真是太好了。” 真是想睡觉立马来了枕头。 谢阳很满意，“那你书本都留好，等我去找你补课。你名字。” “牛甜甜。” “嗯，是挺甜的。” 牛甜甜红了脸。 谢阳看了眼时间已经耽误很久，便道，“东西收拾一下，我载你一程。” 牛甜甜忙慌乱的把行李箱收拾了，艰难的提在手里。 “给我。” 谢阳接过行李箱挂在车把上，让她爬上后座。 牛甜甜倒是老实，抓着后车座坚决不肯碰到谢阳。 人家才被欺负过，谢阳也不好趁人之危，一路上只问了一些牛甜甜的情况。 牛甜甜有些说了，有些没说，人有些沉默，也显得有些木讷。 谢阳便少了继续追问的心思，在公社的时候将人放下，便往村里去了。 牛甜甜看着人影离开，再看看陌生的地方，心里一片茫然。 没有父母的照看，她就像一株浮萍，谁都想咬一口，这大概是唯一一个看过她的脸，却不想占她便宜的人。 未知的人生总让人带着恐惧，在自行车后座上这一段路，却是这十年来她走的最踏实的一路。 闭了闭眼，牛甜甜拎着行李箱，艰难的朝公社去了。 而谢阳则毫无心事的往村里去了。 彩虹湾最近几天都很热闹。 后山脚下那一块大空地已经被彻底清理出来。 昨天砖头一拉回来，整个彩虹湾都轰动了。 等知道砖头是谢阳搞来的，村里人更是震惊，原先对谢阳当副厂长有质疑的人现在也无话可说。 因为让他们去办，别说这些瑕疵的砖头，就是窑厂的大门恐怕都进不去。 薛明姗这两天一直跟着她爸还有薛明秀在家里忙碌。 家具厂的地方还得收拾，但三十多张床的订单得赶紧打出来，听谢阳的意思，这三十一张床是约定顶账的，后面说不定还不够还得再添上一些。 薛洪涛父子俩从开始干活就算工资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家里求薛洪涛，什么好话也听过。 不过薛洪涛牢牢记得谢阳的嘱咐，就一句话：不走后门，只看有没有天赋。 干木匠活是门手艺，还得心灵手巧，薛洪涛着急做家具，也只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喊人来考察是不是有天赋，一天忙到晚，但是却很乐呵。 薛明姗见谢阳的事迹在村里传开，心里也是自豪，虽然嘴上不说，脸上不显，但是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是她对象啊，就是这么优秀。 虽然两人见不得光，但在谢阳心里，他们就是在搞对象。 薛洪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薛明姗道，“谢副厂长真是个优秀的青年啊，以后的前程肯定更好，听说他在县城人脉都挺广的，以后家具卖出去还得靠着他呢。” 薛明姗没吭声，当没听见。 薛洪涛继续道，“这么好的青年，就算短时间不想结婚估计盯着的人都挺多的。明珊啊，我听大队长说他今天就回来了，他那边冷锅冷灶的估计连吃的都没有，你闲着没事儿就去给做口饭。” 薛明姗心里自然愿意，但还是拿眼去看梅秀凤，“妈，这会不会不大好，让人看见像啥。” 原先梅秀凤还气薛明姗，但现在眼瞅着谢阳厉害了，苗秀凤也被薛洪涛影响有了改变，也明白薛洪涛的意思。 误会才好呢，这样都默认谢阳和薛明姗搞对象，其他人也就知难而退了。 “你爸让你去你就去，清者自清，怕啥。” 薛明姗犹豫了一下去了，所以谢阳一进村，就看到门口蹲着早就等着的薛明姗。 “我爸妈让我来给你做饭。” 谢阳嗯了一声，冷淡的开门，“多谢薛老师。” 门一关，先亲为敬。 第224章 人比人气死人 谢阳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早上才跟辛文月厮混过，现在又来跟薛明姗交公粮了。 不过大白天的也不能在院子里干上，谢阳直接将人抱起来，托着薛明姗的臀儿就进屋扔在炕上。 春天穿的本来就少，脱起来也方便，谢阳看着她环胸遮挡便说，“拿开手我检查检查。” 薛明姗红着脸挪开手让他检查，谢阳像医生做妇科检查一样，半晌道，“不过，几天不见似乎长大了。” “去你的。”薛明姗勾着他脖子说，“去跟辛文月睡了几天还能行？” 谢阳白她一眼，“记住了，男人不能说不行，男人就没有不行的。” 身体力行，告诉薛明姗他到底有多行。 “对对对，就这样。” 谢阳觉得他们就是在双修，每一次的感觉都不同，而且俩女人的感觉也不同。 说来也奇怪，最近他干这事儿可不少，可他也的确没觉得有多累，不知道是不是那秘籍和灵泉的原因，总感觉完事儿后也是精神饱满，甚至丹田那儿热乎乎的。 薛明姗如一只猫儿蜷缩在炕上，说，“我觉得好像不一样了。” 谢阳一愣，“嗯？” “觉得自己像个小妻子天天等你回来。” 谢阳笑着亲她，“是啊，你本来就是我小老婆。” 薛明姗哼了一声，这称呼有些让人不快，毫无疑问，辛文月才是那个大老婆。 “小老婆最勾人。” 谢阳瞥她一眼，“我还是得努力啊，争取长成发面馒头。” “你们男人可真是……” 想到辛文月的，薛明姗的确有些羡慕，也有些期待。 大白天两人不敢过分。 虽说薛明姗是为了来给谢阳做饭的，但最后还是谢阳自己做的饭，不过薛明姗也在一定程度上喂饱了谢阳就是了。 “我得走了。” 薛明姗眨眨眼，“谢副厂长。” 谢阳笑了起来。 薛明姗才出门，雷鸣便急匆匆来了，他看一眼薛明姗，薛明姗微微一笑，“我爸妈让我来帮谢副厂长做顿饭，毕竟我爸和我哥的工作都是他提议的。” 闻言雷鸣了然，却也猜到薛洪涛的想法，“我找他有事儿，先进去了。” 薛明姗笑了笑，“好，不打扰你们。” 人走了，雷鸣也进了院子，谢阳出来说，“大队长让你来的？” “知道你回来了，让我过来一趟，问一些事儿。” 谢阳点头，“你说就是。” “就是床打完之后再打什么。” 谢阳奇怪道，“打三十六条腿，城里不都兴这个？总得先打出一点儿样品来，我好带着去推销，主要让人看看咱们的做工。当然外头的零售只能偷摸来，还是得往百货商店跑……” 想到这个谢阳就忍不住皱眉，县里百货商店的经理是周晓天啊，这厮跟他可是情敌，对方时刻想撬他对象呢。 周晓天能让他们的家具进百货商店才怪呢。 “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和各大厂的后勤部门联系，就像服装厂这样，由他们统计家属区的需要什么家具，咱们有针对性的制作。” 雷鸣有些犹豫，“能行吗？” 谢阳还是那句话，“行不行的不都得去试试？不试试之前，谁能知道家具能换来砖头呢。” 下午休息一下，谢阳就去家具厂的位置看看去了。 原来那个承受了很多的猎人小屋已经被推倒，地上堆积着那么多瑕疵砖头，钱有才正带着已经定下来的工人在那儿开始盖房子了。 至于地里，暂时由几个小队长，还有雷会计盯着。 因为家具厂的发展关系到大家以后的工资，所以根本没人偷懒，谢阳去的时候地基里已经埋上一些石头了。 地基一般用的山里的石头，费劲的凿平整，一块块摞起来。 见谢阳来了，就有人大声喊道，“谢副厂长。” 谢阳看去乐了，竟然是王林。 旁边的于力军看了眼谢阳又埋头干活了。 对于力军能选的上谢阳并不好奇，于力军虽然喜欢戴绿帽子，但这人的力气在村里数一数二，一般男人真的搞不过他。 王林这一喊，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被内定为销售科的陈庆刚和许卫东过来问他，“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卖家具去？” 谢阳头疼，“先把床打打再说，咱们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木匠太少。” 木头现在还有一些原来林场挑剩下的，也都晒干了，正合适，又有伐木队的，随时可以上山砍树。销售科的人员包括谢阳在内三个也是随时待命。 但木匠，目前就只有薛洪涛父子俩，带的学徒短时间内出不了师，所以想迅速开展挺难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谢阳问钱有才，“大队长，咱们这附近村子就没有会木匠的？” 钱有才道，“你是想将人弄到咱厂里来？那不就多了支出吗。” 谢阳有些无语，“我们木匠太少，干不出活来，我们就没法去卖，那么多人的工资到时候怎么发？就靠剩下的那一千多块钱能够干什么的？我的意思是，周围如果有懂点儿的，先招来，临时工，等咱们的人能上手了，就可以不要了。” 这可不是缺德，他们也算给对方工作赚外快的机会，只要钱有才放出风去，不会有人不答应的。 谢阳这么一说，钱有才就明白了，“行，我这就叫人各村找去，找几个？” “找上五六个，咱们这属于村里办厂，正式工人一个月才十六块钱，临时工就十块八块也有人愿意吧？” 钱有才笑了起来，“别说十块八块，五六块也有人愿意。” 东北虽然相对富裕，但他们这片儿还是不行，一年到头都分不到多少钱。 谢阳道，“那咱们就这么干？” “就这么干。” 钱有才最放心的年轻人除了谢阳就是雷鸣，雷鸣脑子活，认识的人也算多，由他干钱有才放心。 雷鸣去干活了，谢阳看着大家伙忙碌，打个哈欠道，“没啥事儿我先回去了？” 许卫东道，“你不跟我们一块干啊，厂长都干呢，你不干像啥话。” 谢阳白了他一眼，“你这话说不对。我是能干这活的人吗？” 许卫东：“……” 人比人气死人。 第225章 田螺姑娘有点多 从过完年下乡开始，谢阳就没干过农活。 因为他不是打猎就是搞这厂子，就连钱有才也默认了谢阳不干活这事儿。 至于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 有本事你去打野猪啊。 有本事你也搞个厂子啊。 有些人的家里人还等着后面发工资过好日子呢，知道谢阳有本事之后谁会来触谢阳的霉头。 谢阳伴着夕阳一路溜达到家，然后开始锻炼身体。 家里没有以前锻炼的器械，所以只能拿砖头代替。 唉，要是他的健身房在就好了。 武馆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他就是故意吐槽的，然后就跟心灵感应一样，空间里亮光一闪，谢阳嘿嘿笑了起来，他武馆健身房的哑铃出现了。 谢阳赶紧把院门关上，在院子里就开始锻炼臂力。 在炕上做某些运动的时候，格外考察腰力和臂力，虽说现在完全能满足他对象们的需求，但谁能嫌自己本事更厉害呢。 如果真不在意，老头子给他的秘籍他都不待用的。 说白了，越强就想更强，他也想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跟对象大战三百回合呢。 谢阳用哑铃练习完收起来，又在院子里铺上一张草席开始做俯卧撑。 这项运动几乎能锻炼到全身，腰力和臂力最明显，在做的时候如何发力，如何收缩，他都一清二楚。 几个月的时间他身体虽然完全恢复，但肌肉却还是薄薄一层肌肉，看起来有些力量美，但距离他的要求还是差一点儿。 哼哧哼哧做了三百个，谢阳停下擦汗又喝了一顿灵泉水，门口咚咚咚被敲响了。 田螺姑娘薛明姗同志又来了。 谢阳看了眼天，还没天黑，“你这都不避讳人了？” 薛明姗抿唇就笑，“我爸妈现在巴不得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是一对。” “我来做饭了。” 谢阳身上只穿了一条大裤衩，上身光着，上头挂着汗，薛明姗走过他身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飞快从旁边过去进了厨房。 “真做饭啊。” 谢阳跟着站在门口看她忙碌。 薛明姗嗯了一声，“女人不就是得做饭吗，我妈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 她说完就听谢阳笑了一声。 薛明姗奇怪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挺对的。”谢阳看着她微微翘起来的臀儿，笑道，“不过这抓的胃，解释可就多了，怎么把男人的胃填饱又心满意足，可不单单指的做饭，还包括这个人。” 两人都睡过不止一次，所以谢阳说话一向没个顾忌，薛明姗面庞透红，低头道，“真是个流氓。” 流氓也笑了。 谢阳回到院子里继续做俯卧撑，又打了一套拳法，这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一抬头，就见一个陌生的女同志站在门口羞答答的看着谢阳。 谢阳问，“你是……” “我是秀菊。” 秀菊一张脸通红，不安的捋着自己的发辫，“我爸妈让我来给你做饭。” 说完秀菊都不等谢阳答应，人就冲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薛明姗啊。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两人都吓了一跳，相互啊了一嗓子。 谢阳：“……”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两个女同志尖叫之后，那个秀菊被薛明姗一把推了出来，“滚蛋，饭我都做好了，你来添乱。” 秀菊也不甘示弱，“你做的饭不好吃，谢副厂长才不吃你做的饭，赶紧滚开。” 嚯，东北姑娘也都挺彪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起来。 这时候门口又来了敲门声。 “谢副厂长……” 嚯，又来一个。 谢阳头疼，冷着脸道，“我这儿做饭谁也不用，你们都出去。” 两个女人还在争吵。 谢阳发怒，“都给我出去。” 薛明姗和秀菊停下，薛明姗掉头就走，秀菊还想挣扎一下，谢阳直接说道，“以后不许进我的院子。” “谢副厂长……” 谢阳：“出去。” 秀菊捂着脸跑了，最后来的女同志眨眨眼，话都没说出来也只能离开了。 谢阳扶额无奈的将院门关上。 厨房里薛明姗饭已经做好了，谢阳端了饭菜进屋，吃完晚饭又开始看书。 看着令人头大的数学课本，谢阳就不由想到牛甜甜。 现成的老师啊。 还是个成熟的老师。 虽然看着挺年轻的，但据牛甜甜说她已经二十七岁了。 二十七岁的熟女，就是胆子有点小，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才被发配到这公社来。 他勉强看了会儿，又看其他科目，一直到九点钟，门口才传来敲门声，谢阳知道，肯定是薛明姗。 按理说白天俩人才做过运动，晚上该休息了，但搞对象的人都知道，情难自禁，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 得亏谢阳厉害点儿，不然周旋在俩女人之间都得精尽而亡。 谢阳还是开了门，又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还特意发展了一下馒头规模，这才将人送回去。 回来倒头就睡。 人生的意义也就在这儿了。 谢阳第二天睡过头，幸好没人管他。 其他人如火如荼的干活，薛明姗依然按照她爸妈的要求来做饭，只要碰上有其他姑娘来，吵一架，打一架，那都毫不相让。 谢阳的饭有人做了，衣服有人洗了。 屋子里也有人打扫了，就连咯咯哒老母鸡的鸡窝都有人清理了。 谢阳的待遇可羡慕坏了村里的一干男青年，甚至还有人私下猜测谢阳最后会选谁。 王林大中午的来谢阳这儿蹭饭，唉声叹气道，“那么多女同志分我一个多好，我最近都……” 旁边的几个人噗噗的笑。 许卫东小声道，“晚上他直接……。” 不用明说，是爷们儿都知道，这种情况更容易发生在单身汉身上。 哈哈哈。 其他几个人不厚道的又笑了。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 王林觉得也没啥丢脸的，反正都是男人，就瞪着眼睛看他们，“就你们好，也不知道谁晚上睡觉哼哼唧唧的。” 一个宿舍就这样，根本没什么秘密。 谢阳再一次庆幸搬出来了，不然每次都得野战了。 两天后，雷鸣搞定六名临时工木匠，因为住的比较远，所以村里暂时在厂子那边盖了一间屋子作为他们的宿舍，正好承担起看厂房的重任。 也在这时，钱有才又给他来任务了。 第226章 学校订单 家具厂虽然是挂在大队头上的，但公社作为直属上级，也要拿三成的利润。 而在谢阳的撺掇下，钱有才也在公社那儿表明了态度，利润不是白拿的，不出钱就得出力。 于是公社给了几套二手的木匠工具，又分配了他们一些木材，这次找钱有才过去的任务是测量一下公社小学的课桌椅。 公社有小学也有初中，下面生产大队有的也有小学，跟村里小学生自带课桌椅不同，公社的小学由公社提供桌椅板凳。 只是这些桌椅板凳已经有些年头，公社觉得既然得更换，那干脆就找自己公社下属的家具厂，肥水不流外人田，交钱后好歹还能回流一部分。 钱有才挂了电话，就兴奋的跟谢阳说，“我这边还有事儿过不去，你又是副厂长，你带着薛明秀去一趟，把尺寸什么的量回来。” 谢阳一听，那没有不答应的，当即去找薛明秀，“带上纸笔还有工具，跟我去公社量尺寸去。半个小时后在村口集合。” 至于为什么要在半个小时之后，因为谢阳要回去找数学练习册子。 要忙事业，学业也不能落下，谢阳把数理化丛书里面的数学单独拿出来，又带上纸笔，在包里也塞了一点肉干，这才出门了。 等了一会儿薛明秀也过来了，薛明秀骑的车子是薛洪涛的，两人一起往公社去。 路上薛明秀问他，“你和明珊……” “她让你问的？” 薛明秀摇头，“没有。” 谢阳哦了一声，没回答，却也没追问。 见他这样的态度，薛明秀就觉得很不得劲儿，总觉得谢阳不怎么在乎他妹妹。 到公社，两人先去找公社负责人接洽，拿着批条又去公社小学。 公社小学的学生大部分来源于公社里的原住民和周边社员或者公社里头干部的孩子，所以规模比较初中小了很多。 一共五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每个班的孩子也就二十来个。 也就是说五个年纪加起来也就一百多点的孩子，要更换的桌椅板凳也就这么多。 这时期的桌椅板凳都是最简单的款式，谢阳询问了学校的老师，“款式是由我们决定还是按照这个款式来？” 老师奇怪道，“不都一样？” 谢阳就拿出纸笔，在本子上画了一款后世学校学生课桌和椅子的样式，“这种样式麻烦一些，价格也高一些，但舒适度要好一些。” 老师瞥了一眼，不以为意，“好是好，但是上头的经费也有限，就按照现在的款式来吧，无所谓的事儿。” 条件如此，谢阳也能理解，当即不再多说，于是对薛明秀道，“你先在这儿测量，我去隔壁初中看看情况。” 薛明秀惊讶，“你不一起测量？” 谢阳理直气壮道，“你是木匠我又不是木匠，测量本来不就是你的活吗。” “那你以后去人家单位推销咱们的家具也带着木匠一块？” 谢阳哈了一声，“那时候再说，薛明秀同志，你得搞清楚一点，我是领导，你得听我指挥，我没必要在这儿听你瞎指挥。” 说完谢阳直接出去了，他可不管薛明秀是不是薛明姗的哥哥，对方管的有点儿多了，越界了，他不高兴了。 薛明秀一阵气闷，却还是得老老实实测量和统计起来。 而谢阳知道测量这点东西不需要多长时间，他就赶紧的往隔壁初中去了。 公社的初中不同于小学学生少，初中的人数相对多一些，毕竟整个公社上初中的人都在这儿，不过数量也有限，三个年级有一百四十多号人。 在门卫出示了介绍信后，门卫的大爷就给他指路，“顺着这条路过去，那三间连一块的就是办公室了。” “多谢大爷。”谢阳塞了一根烟过去，而后去了办公室。 初中的老师相对多一些，三间办公室里每间都有人，此时正是上课的时候，人也不多。 这时一个女老师提着硕大的烧水壶出来了，谢阳咳了一声，对方似乎吓了一跳，头也没抬往旁边挪了挪。 “牛甜甜。” 牛甜甜惊讶抬头，接着露出一抹笑来，“是你啊，谢知青。” 谢阳点点头，看了眼他手里的大水壶，“打水烧水？” “嗯。” 牛甜甜不自觉得往后缩了缩手，谢阳还是眼尖的看到手上的疤痕。 这才几天工夫，这姑娘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城里来的估计都没烧过火呢，他迅速道，“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今天来办事儿，顺便想找你补课。” 牛甜甜道，“中午十二点下班，一点半下班……” “那行，十二点我们在公社外头的小树林见面。” “哦。” 牛甜甜才回答完，一抬头就不见了谢阳的踪影。 去小树林啊，牛甜甜突然有些担心，万一是对她图谋不轨？ 也不对，如果真要图谋不轨，那天的情况似乎更容易图谋不轨，可能真的只是想让她补课？ 这年头还有人学习的？ 牛甜甜推了推眼镜去烧火去了。 谢阳去找初中部的负责人，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法令纹很深，一头齐耳短发拢在脑后，表情很严肃，对谢阳的到来，只是客套的点点头，然后拿给谢阳一张纸，上头写明了学习桌的数量还有凳子的数量，甚至还画了一个图，“就按照这样的做就行了。” 真是简单，不管是初中还是小学，都是没有桌洞的，真是省下不少木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谢阳也没坚持，毕竟是自家地界上，想赚到多少钱估计也难。 谢阳道了谢，便准备离开了，没想到这位主任说，“谢知青留步。” 谢阳好奇道，“田主任还有事？” “有点事儿。” 田主任出来，对谢阳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院墙根，这边没人了，田主任才开口道，“你们家具厂的话，能不能趁着这机会一块帮我打一张床？” 谢阳明白了，这是想夹带。 谢阳便道，“田主任，咱们也都算自己人，我也不给你虚价，外头床多少钱您也知道多少钱，而且还得要票，您既然开口了，我就给您一个实在价，八十五，到时候往公社拉桌椅的时候一块把床拉过来，到时候我趁着晚上，找个木匠过来给拼凑起来，您觉得怎么样？” 第227章 尊师重道 东北的木头可比其他地方的木头好多了，价格也贵，所以在人均工资都不高的时候一张木床都能高达百八十，乡下用床的不多，县城里一些没床的甚至直接搞几块板子，再搞点儿砖头啥的搭起来。 只有一些要结婚的，讲究一些的人家才会想法子打床。 谢阳猜测，这田主任家就是，他之所以没狮子大开口，谢阳也是卖一个人情。 外头卖的床不光花费多，而且时间也久，田主任都知道，果然谢阳一报价，田主任就松了口气，“行，那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我把钱给你。” 谢阳笑道，“钱的事儿不着急，我估计会时常路过公社，到时候我来找您。” “行。” 见谢阳看了眼牛甜甜，田主任便道，“那是新来的老师，家里成分不好。” 谢阳点头，“但她既然能在这儿当老师，那就说明她成分没问题，田主任，没事儿我先走了。” “行。” 谢阳临走的时候看了牛甜甜一眼，出来时恰好看到薛明秀朝这边过来。 将那张纸递给薛明秀，谢阳道，“我还有事要办，你先把这些带回去，让你爸把木匠根据擅长的手艺分一下组，根据木匠的手艺分，然后一部分人打床，一部分人准备课桌椅的事儿。” 薛明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考量谢阳话里的真实性。 真的有事要办？能办什么事儿？ 不过之前谢阳给他的下马威薛明秀也记在心里，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薛明秀走了，也才十点多，离着中午十二点还有点时间。 谢阳在公社转悠一圈，发现这公社其实落后的很，一间卫生所，一个国营饭店，一个面积不算大的供销社，另外就是理发店了，照相馆这边直接没有。 谢阳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临走还用饭盒子打包了一些饭菜。 溜溜达达去了初中部外头，此时也已经放学了。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到牛甜甜出来，谢阳不着痕迹的朝她举了举饭盒，这才率先往公社外的小树林去了。 这边的树林都是白桦树，个头还不算高。 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就到了树林里头，令谢阳惊讶的是，这边竟也有一条小溪，流水潺潺，意境上倒是不错。 谢阳不禁想到跟薛明姗在河边那一回。 野战是真的刺激，不能多想。 不多会儿他便听见脚步声，牛甜甜背着一个打了补丁的布包来了。 “谢知青。” 声音很低，似乎很害怕。 谢阳问，“吃饭了吗？” 牛甜甜摇头，“没有。” 谢阳把饭盒子递过去，牛甜甜摇头，“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学费。” “那也不行，你救过我，我教你也是应该的。” 谢阳看她这样儿就有些不高兴了，“可我已经买了，你不吃等晚上就坏了。” 实际上就这样的天气晚上坏不了，可牛甜甜不知道，便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快吃。” 牛甜甜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谢阳则拿出书本先复习一下，将自己不明白的标注起来。 吃饭时，牛甜甜不时抬头看一眼谢阳，见他看书看的认真，心里更加的奇怪。 怎么会有人喜欢看书呢。 只是看谢阳眉头似乎皱着，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牛甜甜大约是习惯问题，就问道，“你是遇到难题了？” 谢阳点头，就给她看了一眼，牛甜甜哦了一声，然后轻声给讲解了一下。 说完见谢阳看着她，她不禁有些紧张，“怎么了？” “你很厉害。”谢阳诚恳的说。 这难道就是学渣和学霸的区别吗？ 就他这样的真能考上大学吗？ 牛甜甜有些害羞，“这些都太熟悉了，所以觉得简单，不过我给你多讲讲你也会很厉害的。” 谢阳笑了，“借你吉言。” “嗯。”牛甜甜看着他那张脸突然有些脸红，忙低头扒饭了。 待牛甜甜吃完，谢阳便不客气了，把自己不懂的都说了出来，牛甜甜便从给他解答，一边说一边写，字迹很漂亮。 牛甜甜讲题时像换了一个人，很认真，也很严谨，步骤清晰，讲的也明白，让谢阳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懂了吗？”牛甜甜小心翼翼的问。 谢阳点头，“懂了。” 牛甜甜松了口气。 但谢阳又道，“只是我不懂的很多，还有物理和化学。” 牛甜甜没明白，谢阳直言，“所以接下来我每天都得过来找你学习，你现在住哪儿？中午方便还是晚上方便？” 这是要去她住的地方？ 牛甜甜心紧了紧，“我、我自己住一个破院子。” 谢阳惊讶，“为什么？” 牛甜甜实话实说，“因为我成分不好，大家不愿意跟我一起住，学校便找了一个废弃的房子给我住了。” 说着她眼中闪着泪痕，“他们说那房子闹鬼，所以才没人住。” 谢阳：“这话你也信？” 牛甜甜又把头低下去了，谢阳伸出手指，“低头干什么，那么漂亮的脸都看不见了。” 牛甜甜不吭声，谢阳继续道，“这样的事儿显然是骗人的，真有鬼你这几天不早就被鬼吃了。” 牛甜甜一愣，是啊，这几天她没遇到鬼。 “我白天不一定有时间，有可能晚上过来，你告诉我位置。” 牛甜甜不知道如何拒绝，便把地点说了。 “行了，你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说着谢阳拿出来一包肉干，“牛老师，回去好好补补，太瘦了。” 牛甜甜看着差不多半斤的肉干，懵了，“给我的？” “嗯，给你的。” 尊师重道，这是人的最基本道德。 牛甜甜有些慌乱，谢阳干脆塞她怀，他动作粗暴，不小心碰了她一下，牛甜甜像过了电一样。 始作俑者谢阳面无表情，因为飞机场没有起伏。 啧啧， 看着她脸红的样子，谢阳脱口而出道，“我喜欢丰满一些的女人。” 牛甜甜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我、我……”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谁在那边？” 突然间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第228章 固执 像男女偷人被抓包，谢阳下意识的就拽着牛甜甜跑路。 就是牛甜甜也知道得跑，哪怕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在这儿讲课。 但被人发现这种事儿说不清，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旁人一联想就知道是在干什么。 牛甜甜跑不快，几乎是被谢阳拖着跑的，跑的时候她忍不住去看抓着她的那只手，很温暖，手掌也很大。 跑了得有一里地，彻底听不见动静了，牛甜甜气喘吁吁，胸口起伏。 谢阳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而后道，“走吧，没人了。” “嗯。” 牛甜甜跟着他出了林子，一前一后回到公社，牛甜甜去学校上班，谢阳则去骑车准备回去。 见牛甜甜看他，谢阳道，“怎么，舍不得我了？” 牛甜甜忙摇头，又不好意思的点头，“你是这几天来对我最好的人了。” 谢阳一怔。 牛甜甜已经背着破旧的书包跑远了。 她个头不算高，人也消瘦，一张娃娃脸，哪怕已经二十七岁，也显得年纪很小，不像比谢阳大了七岁，反而像小了好几岁。 在她身上，谢阳看不到一点熟女的影子，反而觉得对方像个战战兢兢的小猫儿，可怜极了。 他还记得那天拉着牛甜甜上来时的柔弱无骨。 这真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 谢阳骑车回到村里，将车子和书本放下，便去了家具厂那边找钱有才。 田主任偷摸打床的事儿必然得跟钱有才说一声，但最后打的时候还是在薛洪涛这儿。 钱有才说，“正好，县里服装厂又打电话过来，说是床的数量还得加上七张，这样把田主任的这一张也算上，这样也不容易让人怀疑。” “行。” 既然要加上七张床，谢阳必然得去一趟县里。 他去找了薛洪涛一趟，得知已经打了五张床出来，于是便准备明天带着这五张床去县里暂时交工。 “大叔，往后出去跑的机会很多，但是我您得在服装厂坐镇，所以我的想法是多锻炼下明秀，让他能把床给拼接好，您说呢。” 这还有啥说的，薛洪涛就不可能不答应，“行，这样好。” 薛洪涛也不傻，知道这事儿对薛明秀没有坏处，在外头跑的多了，见识也多，就凭薛明秀那脑瓜子，以后不会比谢阳差。说不定也是谢阳有意为之，毕竟谢阳以后是要回城的，他回城之后家具厂的一摊子不就得有人管着吗？ 如今不提拔其他人，反而提拔薛明秀，这就是好的证明，证明谢阳对他闺女有意思。 这话当爹的肯定不好直接说，回头就跟薛明秀交代，“明天他可能去县城先交几张床，到时候你也得跟着去，今天下午你什么也别干，就跟我学怎么把床安装起来，知道吗？” “明天就去？”薛明秀非常惊讶。 薛洪涛点头，“是啊，因为服装厂那边又加了几张床，谢阳说得去签合同。” 虽然他也不懂这些，但谢阳那么精，肯定是有用的。 薛明秀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会儿说，“爸，我怎么觉得看不透谢阳了呢。” 闻言薛洪涛哼了一声道，“不是你爸我看不起你，我都看不透他，何况是你。” 薛洪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明秀啊，谢阳是个有本事的人，咱们这些小人物就好好跟着就行了，听话做事，才是咱们应该干的，别因为你妹妹跟他有可能就指手画脚的，管的多了对你妹妹也有影响。” 活很多，薛洪涛说完就忙去了，薛明秀却在琢磨他爸的话。 可他爸又不是不知道谢阳跟辛文月不清不楚的事儿，为什么非要促成明珊跟谢阳呢？ 不过薛明秀也不傻，跟着出去就是好事，一下午，薛明秀都跟着薛洪涛怎么安装床，一张床安了卸，卸了再装，一下午没停下。 至于谢阳，闲着没事儿就回家学习去了，牛甜甜讲课的时候大概是她最自信的时候，讲的也好，但谢阳还是得慢慢吃透，通过牛甜甜的方法，他也在回忆上辈子学的那点儿东西，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傍晚时分，田螺姑娘薛明姗偷偷摸摸的来了。 至于为什么说偷偷摸摸，必然是因为她来的瞻前顾后，从后头来的，生怕被人看见。 见谢阳很悠闲，不禁道，“别人忙了一天还得来给你做饭，倒是你哪里需要人做饭吗。” 谢阳坐下来看她，“你爸让你来的？” “不然呢？” 薛明姗嘴上抱怨着，却也没停下直接去做饭了。 谢阳就跟着过去，从后头搂着她，嘴巴凑近她耳朵，吹着气说，“那不然你给我做饭，我给你做。” 薛明姗一懵，没理解过来，可对上谢阳戏谑的双眼，薛明姗就知道这人心里准没想什么好事儿。 她挣脱一下道，“三哥说你们明天去县城。” “是啊，去把那几张床交了，顺便让人看看咱们家具厂的手艺。” 薛明姗咬唇，“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谢阳不以为意，“给我当秘书？” 薛明姗哼道，“给你当暖床丫头，伺候你跟大婆。” 好吧，谢阳明白了，薛明姗是吃醋了，他笑了声，“行啊，到时候我跟辛文月上床，你烧水伺候着。” 他说完就见薛明姗红了眼眶，谢阳就有些不高兴了，“之前不都说的好好的，你怎么非得提这个，你是真的喜欢我吗，非得让我在这时候不痛快？” 眼见着他不高兴，薛明姗又不禁后悔，回过头无措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我就是……不舍得你。” 说着薛明姗抱着他的腰身主动亲吻下来。 男人的心最是柔软了，谢阳心疼了，“乖，我是去办正事儿，乖乖等我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榨干谢阳，薛明姗竟然在厨房里就要脱他裤子。 谢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顺着她就想在这儿干了。 然而两人正亲的难解难分，外头突然传来薛明秀的声音，“谢知青，谢知青在家吗？我进来了。” 凑在一起的两人飞速的分开，裤子提上，嘴巴擦一下。 幸亏天擦黑了，谢阳深呼一口气说，“你去看看，我得缓缓。” “哦。” 薛明姗有些埋怨三哥，便赶紧出去了，谢阳则继续之前的工作，准备做晚饭。 天擦黑了，薛明秀看着薛明姗道，“我怕你回去害怕，过来看看。” 薛明姗有些不耐烦，“三哥，你管的有点儿多了，爸妈巴不得我跟谢阳发生点什么。” 薛明秀瞥了眼她脸上的红晕，心里挺心塞的，他有心劝两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明珊，你真的喜欢他？” 第229章 实力 薛明姗奇怪的看他，“当然，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 “那你愿意等他？他可是说过短时间内不结婚的。” “不结就不结呗，我也不想结。” 薛明秀皱眉，“那你的名声就毁了。” 薛明姗本来就因为和谢阳的关系心烦，这会儿又被三哥这样说，心里难免烦躁，直接破罐子破摔，“坏了正好一辈子不嫁人。” 薛明秀觉得说服不了她了，干脆道，“那你现在跟我回去还是……” “爸爸让我给他做饭，我还没做完。你回去吧。” 薛明姗非常干脆的把薛明秀给推出去，顺道把门给拴上了。 这样就不能有人来打扰了吧。 门外的薛明秀心情很复杂，可又没法劝说。 薛明姗没管那么多，径直去了厨房，从后面抱住谢阳的腰，手也开始不老实。 谢阳哪里抵抗的住，将人抵在灶台上，“这么迫不及待？” 薛明姗眼神迷离，让自己盯着谢阳，“你难道不喜欢？” “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薛明姗。” 薛明姗比他想象的更为大胆，也更为放的开。 在这方面辛文月拍马不能及。 这就像里说的那样，床下是贤妻良母，床上风光无限，极尽娇媚。 晚饭做完时天色已经不早，谢阳送她回去，分别前又是一番法式热吻。 气喘吁吁，不得不分开。 “等你回来。” 薛明姗走的头也不回。 谢阳回去的路上心情还不错，喝了灵泉后浑身都暖洋洋的，干脆又开始撸铁。 撸铁容易让人上瘾，也容易沉迷，一直到十二点才洗漱睡去。 天一亮，谢阳就被敲门声吵醒。 薛明秀已经将七张床的木板和工具都搬上马车了，只是一辆马车拉不了，另一辆板车则是于力军拉着的。 谢阳推着自行车道，“走吧。”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样实在太慢，就对他们道，“你们慢慢走着，我先去县城处理一些事。” 薛明秀下意识就想问什么事儿，可想到他爸的话又咽了回去，“行，那我们去了直接打听着去服装厂家属院？” “对，直接去那儿就行，我会提前在那边等你们。” 说完谢阳骑车先行走人，等出了二人的视线，谢阳加快速度，先去了牛甜甜那边敲门，牛甜甜看着他有些懵，“谢知青，你怎么这么早？我上午还有课……” “我是来跟你说一声今天没空过来的。”谢阳道，“我要去县城办事儿，你需要捎带东西吗？” 牛甜甜脸上有些不自在，半晌支支吾吾道，“不用了。” “有就直说。” 牛甜甜咬唇，决定还是不麻烦他了，“没有。” 谢阳不知道她心里想法，打声招呼便骑车离开。他一走，牛甜甜就叹了口气，去厕所，笨手笨脚的收拾起月事带。 不怎么会用，可她又怎么好意思让他带卫生纸这种东西呢？ 谢阳一路飞驰到了县城时也才八点半。 这会儿辛文月估计也就刚到百货商店，谢阳过去一看，果然如此。 “辛文月。” 辛文月看到谢阳顿时兴奋，“你怎么来了，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眼睛里的期待让谢阳有些不好意思说不是，但他的确是为了办正事儿来的，“顺路。” “哦。”辛文月噘嘴，“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 谢阳嗐了一声，“这不是家具厂打出来了七张床，我赶紧带过来先让服装厂安一下心，好让他们早点儿把钱结给村里，这样家具厂也就慢慢打开了。” 这些事儿跟辛文月说几乎等于对牛弹琴，“总之，等我忙完。” 辛文月也懒得知道，“那什么时候忙完？” “晚上吧。”谢阳小声说，“晚上小院儿见。” 辛文月抬头看他，眼神闪烁着星光。 “好。” 谢阳摸摸她头，“乖，我先去忙了。” 谢阳趁着人还没来，谢阳火速去自己的小院简单收拾了一下。 他发现辛文月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锅碗瓢盆的都买了，甚至米面粮油也搞了而一些。 辛文月手里不缺钱也不缺票，收拾这里的时候也比较大方。 在东边卧室里，一张长三米，宽两米的大炕都已经干透了。 看一眼外头的炕灶里，已经烧过火，估计也是丁树强找人给搞的。 谢阳从空间里掏出两床崭新的被褥铺上，再铺上一床大红的床单，出来又压水把锅碗瓢盆洗刷一遍，从空间里取了一只鸡，一块狍子肉放下，甚至还放了一桶灵泉，这才出门去了。 赶到服装厂时便看见薛明秀两人在张望，两辆车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一群大娘大婶儿的询问薛明秀这些木头的作用，薛明秀说，“这是服装厂从我们家具厂定做的床，我们过来送货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轰动。 前一阵子厂里这件事儿沸沸扬扬，得了房子的人还想去占便宜，很多人觉得这事儿肯定成不了。 结果转头厂里就给联系了家具厂，说是优先给他们打床，他们只要出八十块钱就行。 房子都拿到手了，还在乎这八十块钱？ 这是面子！ 哪怕俩月的工资也得拿出来。 于是分房的那些人几乎都订了床。 后续也有一些没房子但家里要办喜事儿的也找厂里订了一些。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么快。 谢阳过来，笑眯眯道，“咱们厂里领导为工人着想啊，催着我们要快点做出来。但木匠是精细活，慢工出细活，我们厂的木匠日夜赶工，总算打出了这七张床，所以我赶紧送过来安一下咱们大家的心。” 一通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有些火热了。 “这是什么木头？” 谢阳道，“自然是咱们村后山上的杉木，都是好料子，不然要换杨树得也不可能这么贵。” 他拍着木头道，“这样的床安装起来，别说二十年，就是三四十年都不会坏，说不定还能子子孙孙的传下去呢。”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笑了起来，看向那些木头，心头都一片火热。 恰在此时，服装厂后勤处的秦主任也匆匆来了，看见谢阳着急道，“哎哟，谢副厂长，你可来了，快点儿，有急事儿找你。” 第230章 做坏了 秦主任这称呼变得倒是快，谢阳眉头一挑，笑着迎了上去，“秦主任，出什么事儿了，您叫人来喊我一声我不就过去了。” “嗐，旁人来叫这不是没我跑的快吗。”秦主任喘匀了这才让周围的人散开，然后说，“找你是真的有急事儿。” 谢阳笑，“总不能又找出来一批瑕疵衣服吧？” 秦主任惊讶看他，手指头指着他笑了起来，“你说说你，猜的还真准。” 好家伙，又找出来一批，这服装厂都快成蜂窝煤了，国家有这些领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不过这事儿对他来说是好事儿，窑厂那边兴许不要了，但他可以去其他地方换啊。 “走，咱看看去？” 谢阳犹豫的看了眼床板，“那这些……” “先拉过去，我让人按照名单过来领床板子。” 谢阳拒绝，“我这喊了木匠来的，专门给安装的，可别自己安装，不然后续说不结实啥的，那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们今天过来，肯定得把这几张床都安装好喽才行。” 秦主任觉得这都是小事儿，连忙答应下来，喊了后勤部的一个小干事去挨着名单喊人过来。 趁着这功夫谢阳就交代薛明秀，“木板都放服装厂仓库，来领一家你们就去安装一家，安装完之前不许他们提前把东西领走，然后安装完了，让他们把这个签了。” 薛明秀看着谢阳塞过来的一叠纸，看到上头的字，有些惊讶，这人什么时候搞的这个，还有搞这东西干什么？ “防止后面有问题扯不清楚。” 谢阳交代完就跟着秦主任走了，薛明秀跟于力军赶着车子去了服装厂仓库，这才忙活起来。 另一边秦主任一边走一边惭愧道，“实不相瞒，这一批衣服不是染错了色，是直接把衣服袖子上误砸穿了一个洞。” 向思浓脚步一顿，“多大的洞？” “这么大。” 秦主任给他比划了一下。 谢阳气笑了，“你们厂里这样，上头领导不找你们算账吗。” 秦主任也觉得丢脸，“那怎么办，生产车间的主任上头有人，有时候会瞎指挥。位这事儿我们厂长也上火，上次的事你出面换了床，我们又把床卖给员工，算是解决了这件事儿，这不就想问问你有什么好法子置换一下。” 闻言谢阳无语了，“就算是窑厂人家也不愿意要破损的衣服啊。” 说话的功夫两人到了存放货物的仓库，东西已经搬出来了，看着得有十来箱子，一箱子起码也得几十件，这些又是几百件…… 秦主任打开一件道，“你看看。” 谢阳一看，还真是在袖子上。 他琢磨了一下说，“看样式是男式的，直接让厂里的工人想办法弄个五星的图案缝到这上头，怎么样？” 秦主任顿时一亮，“这个主意好。” 主要现在也不能自由买卖，不然谢阳高低自己收了自己处理了去。 不过现在卖个人情也不错。 秦主任拍拍谢阳的胳膊说，“谢副厂长，你真是我们服装厂的福星啊。” 谢阳摆手，“这都是小事儿。” “有对象了吧？” 谢阳忙道，“有的有的……” 可千万别给他介绍对象了，应付辛文月和薛明姗已经够忙活的了。 秦主任哈哈笑了笑，“不给你介绍对象，丁茂云那样的你都没看上我还给你介绍啥呀，我们厂长说了，能解决问题就奖励五件衣服，所以我去问一下，这五件衣服都给你了。” 五件。 谢阳忙问，“要票吗？” “不要钱也不要票，就当谢礼了。” 谢阳很高兴，然后跟着秦主任去选衣服，自己的衣服选一身，一件衬衫一件裤子，另外三件都要了裙子，白色蓝色还有大红色一样一件儿。 秦主任感慨道，“你对你对象可真好啊。” 谢阳呵呵。 心道，白色辛文月穿，大红色给薛明姗穿，剩下一件蓝色的给牛甜甜穿。 这个分配让谢阳自己都愣了一下。 对，就是给牛甜甜，人家现在也算他老师了。 尊师重道，就是这样。 谢阳挑好衣服装起来，出来的时候正碰见薛明秀跟着一户人家去安装床，谢阳道，“你们今天应该还能按三四家，今晚就住县城里了，我跟他说了，会帮你们安排个宿舍凑合一宿，明天继续干活。” 薛明秀下意识就问，“那你呢？” “我？我有我的事儿要办呢。” 薛明秀就不问了，谢阳的确有事儿。 他去办公楼找了相关领导签订采购合同，看在谢阳帮忙解决了瑕疵品的份上，厂里也痛快的给了一半的钱。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秦主任道，“中午别急着走，咱们去食堂一块吃个饭。” 谢阳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秦主任小声道，“你给出主意解决了这事儿咱们厂长高兴，特批给了点儿额度，让我和老王招待一下你。” 这个老王就是销售科的王科长了。 谢阳明白了，这是感谢宴，不吃白不吃。 酒桌文化在华国可谓是源远流长。 三人便一起去了食堂。 此时还没人，王主任道，“还有五分钟下班儿，待会儿人就多了，咱们服装厂就属女工人多，就谢副厂长这张脸，不得把小姑娘们迷死啊。” 谢阳忙道，“两位科长实在太严重了，不可能的事儿。咱可是正派人。” 有了招待的额度，两位科长不光打了两样肉菜，还特意去让厨房炒了俩小炒，甚至还拿了一瓶酒。 三个人才在角落里坐下，就看到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冲入了食堂。 食堂里一下就热闹起来。 等待饭菜的时候两位科长免不了又在吐槽那位有背景的车间主任，总之一句话：天下苦车间主任久矣。 谢阳也不好说人坏话，就听着，酒上来的时候倒酒倒茶，殷勤的很。 销售王科长喝的有些高，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塞给谢阳，“要买衣服，尽管找我。” 秦主任点头，“没错，自家穿没多大要紧。” 谢阳忙道谢。 三人正吃喝着，一个年轻女人朝这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空位上了。 “你是谁？” 第231章 利益交换 谢阳指了指自己，“我？” 女人矜持的点头，“对，问的就是你，你是谁？” 谢阳笑了一声，“我是家具厂的副厂长。” 旁边的王科长和秦科长忙解释了一下，“卢慧，咱们厂不是帮着职工制定了一批床吗，就是谢副厂长那边定做的，今天是过来交一部分货……” 秦科长还没说完，卢慧就打断他，“仓库里那些衣服也是他想办法解决的？” “是……” 卢慧呵了一声，“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说完卢慧站起来径直又走了，桌上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秦科长神色复杂道，“知道这女人是谁吗？” 他脸上带着不屑，就是销售科圆滑的王科长心里也不痛快。 谢阳摇头，“这我哪儿知道，不过我今天给出主意似乎是惹了人家不痛快了。” “谁知道她抽什么疯。”秦科长不高兴道，“她爸就是车间主任。” 这样一说谢阳就更疑惑了，“这批货是因为她爸的错误才出现的，结果我帮忙解决了问题她非但不感谢我，还觉得我多管闲事。” 两位科长也觉得丢脸。 谢阳开玩笑道，“总不能这错误是他们故意搞的吧。”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王科长和秦科长都是服装厂的老油条，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一批衬衫的确着急交货，但如果不是这样，大概会直接裁成短袖也能卖出去，但计划之外的一些货物，怎么卖，卖多少钱，卖给谁，这就不好说了。 谢阳把事儿挑起来了，忙摆手道，“你们别当真，我就随口一说。” 王科长骂了一声道，“这一家子真是没个好东西。” 是不是好东西谢阳不去质疑，因为跟他关系也不大。 酒喝了，菜吃了，谢阳拿好手续和钱也准备离开服装厂了。 临走之前去仓库那边看了一下薛明秀二人的进度，于力军也跟着去帮忙打下手了，货由仓库的人盯着，毕竟这货也属于服装厂了。 谢阳骑车吹着春风离开，直接去了郊外给黄宏伟送了一只野兔，而后又去副食店，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回去小院，准备给辛文月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空间里的肉不缺，炒一只兔子，再炖一盘子肉，青菜也炒上两盘，主食是米饭。 这规格可是不低了。 眼瞅着下午五点，谢阳把饭菜打包装进饭盒子，拎着出门往百货商店去了。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辛文月犹豫要不要跟同事倒换去吃饭，就看见周晓天拿了一个饭盒出来，“我才去买的，要不然你吃点儿？” 辛文月厌恶道，“我才不吃呢，我怕有毒。” 周晓天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挫败感，他跟薛明姗的计划失败后，便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着也能攻陷了辛文月。 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他天天献殷勤，还是不得辛文月一个好脸色。 周晓天微微有些气恼，“文月，你和谢阳不合适，你家里的条件我清楚，跟我才是门当户对……” “去你爹的门当户对。” 谢阳狠狠的将他推了一把。 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好动手，可周晓天这话也实在让人不爽，他不等周晓天站稳，直接一拳头打在周晓天的脸上，“真够不要脸的，仗着自己是百货商店经理的身份就抢别人对象，你这算是耍流氓。” 周晓天突然被打，愣了一下，当即不敢了。 男人的尊严受到践踏，将手里的饭盒子蹭的就往谢阳头上扣去。 谢阳反应也不慢，往旁边一闪，一手又抓着他的手腕给扣周晓天脑袋上了。 饭盒里是红烧肉，有些汤汁，连肉带汤，直接顺着周晓天的脑袋慢慢的流了下来。 周围的呼声一片。 周晓天气恼，咬牙又朝谢阳冲了过去，谢阳嫌他脏，直接又给他一脚。 等周晓天摔地上的时候，辛文月也反应过来，匆忙过来看谢阳，“你有没有事？” 说着不等保卫科的过来，辛文月道，“我要举报你耍流氓。” 周晓天顿时愣住。 辛文月大声道，“周晓天，我忍你很久了，你明知道我有对象还对我献殷勤，说些不要脸的话，你算什么东西，你这就是耍流氓，我要举报你耍流氓。” 听她这么喊，谢阳直呼聪明。 趁此机会，谢阳又补了一脚，周晓天疼的抽搐两下。 百货商店里人本来就多，围观者真是不少。 这年月对于耍流氓的指责是非常严重的罪名。 周晓天也怕了，辛文月看着谢阳呜呜的哭，“他经常对我说不好听的话。” 周围的人对周晓天指指点点，周晓天呐呐的看着辛文月，不敢置信她会这么绝情。 但辛文月一个眼神都没给周晓天，一双眼睛只看着谢阳，眼里也只有谢阳。 谢阳冷声道，“看在你也是体面人的份上，今天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轻饶了你。” 他哼了一声道，“还有别再说什么我配不上文月，你和她门当户对这样的话，像你这样的垃圾给她提鞋都不配，四旧都破了，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信不信我去举报你全家养出个资本家的少爷。” 周晓天脑袋嗡嗡的。 辛文月劝着谢阳不要生气，百货商店几个领导也出来了，劝着谢阳不要跟周晓天计较。 谢阳叹了口气，“他就是欺负我不在县城就欺负我对象啊，这是挖墙脚的事儿。” 他握着百货商店主任的手道，“孙主任，我是个下乡知青，我们村才开了家具厂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候，他又干出这样的事儿，我这火气上来一下子就没压住，孙主任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他说的诚恳，孙主任有些愧疚，“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唉，我们村办的家具厂难啊，本来就着急上火的找销路，有周晓天在，我都不敢来咱们百货商店……”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孙主任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连忙道，“都是为人民服务，你们把家具打出来送咱们这来卖就是了，家具还是很紧缺的。” 上道。 第232章 只会痛打落水狗 周晓天在本地也算地头蛇，只不过家里人大多数在市里，百货商店这些领导不愿意得罪他。 所以为了解决眼下的麻烦，孙主任要么开除周晓天，要么安抚谢阳和辛文月。 开除周晓天是不可能的，国营单位铁饭碗，真要开除了，那等于得罪了整个周家。而谢阳和辛文月算是小人物，想要安抚相对容易，不就是一些家具，百货商店本来就是卖这些东西的地方，而且家具也是紧缺的东西，先应承下来，后面真不打算要可以说做的不好…… 孙主任脑子活，很快就想到了应对办法，等这阵子过去，即便不答应了，谢阳还能怎么着？ 至于辛文月那边，关系也就那样。 孙主任道，“这事儿我就能做主了，你们以后做了家具尽管拉过来，我们家具给开一块地方，来卖就是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谢阳心意一喜，当即从包里掏出一份纸笔，飞速的写了一份保证书，还掏出一份印泥，“孙主任，口说无凭，麻烦您签个字摁个手印，不然我们后续把家具拉过来没人认了，也没个凭证怎么办。” 谢阳说完孙主任的脸直接就黑了，因为他的确就这么打算的。 孙主任笑了笑，“谢知青，不会的，辛文月不还在这儿吗……” “是啊，可是受委屈的是她啊，她就是好心，一心想着照顾过她的村里人，又觉得平日在百货商店孙主任对她也很照顾，才不想让孙主任为难，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不想闹大，实际上我这心里头啊，就跟被人拿刀子捅过一样。” 谢阳说着又恨恨的踹了周晓天一脚，低头看着周晓天说，“周经理，你也是男人，想必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吧，要不然我还是送你去革委会吧，你家里关系广，肯定能把你捞出来的，对吧？” 这话简直戳在普通人的肺管子上，大家都没本事的时候，凭什么家里条件好的干坏事儿就能没事儿啊。 “赶紧送革委会，这是耍流氓，耍流氓都够吃花生米了。” “没错，送他去吃花生米。” 一声声的声讨让周晓天也有些慌了，他朝孙主任求助，又去看辛文月，辛文月只学着谢阳给他一脚，“没错，送革委会，让他吃花生米。” 周晓天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眼见如此，孙主任也没法再坚持，只能拿过那张纸，写下保证书。 谢阳很满意，小心翼翼的把保证书给收起来了，又对周围围观的群众鞠躬道谢，“谢谢各位同志对我们的帮助，这事儿大家肯定也会觉得不公平，但我们是小人物，只想将自己损失降到最低，后面我会保护好我对象，这件事也请大家监督，给我们作证。” 他站在小人物的角度说的诚恳，围观的人也只是感慨，骂两声周晓天得了。 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谢阳憨厚的看向孙主任，“孙主任，这事儿是不是得立个合同？” 孙主任皮笑肉不笑道，“谢知青是真的聪明，知道什么事儿能利用。” 又看向辛文月道，“辛文月同志，你也别怪你对象拿这事儿换家具进百货商店，我相信他肯定是把你放在所有事情之上的。” 孙主任的话可真够损的，就差直接跟辛文月说，辛文月在谢阳心里的地位还不如家具厂重要呢。 不过谢阳并不担心，辛文月对他的爱根本不是孙主任能够理解的。 果然孙主任的话才落地，辛文月就自信满满的点头，“那当然了，谢阳对我最好了。我们之间的爱情可不是一般的人和事儿能够打倒的。像谢阳这样的好青年才配被我喜欢，像周晓天这样的垃圾，我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辛文月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说假话。 孙主任整张脸都憋红了，半晌道，“挺好。” “那当然了。” 谢阳对辛文月道，“你先吃饭，我去跟孙主任把合同搞定一下，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先把供货合同签一下。” 虽说这样逼迫孙主任不好，可已经闹成这样，干啥不把事儿做成呢。 等事情解决了，他私底下再跟孙主任说道说道，把责任推到周晓天身。 周晓天就是个来混资历的，但他能给孙主任切切实实的好处啊。 孙主任无法，只能带着他过去写了供货合同，“这合同咱们这儿还得层层审批，得等几天才行。” “那得几天啊，不能不答应吧，您不是说您就能做主了吗。总不能要我拿着保证书去找上级领导吧？” 孙主任嘴角抽搐，“那不能。” “那就好那就好。您这边走完程序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拿，或者您给辛文月保管也成。” 谢阳说说完，孙主任就道，“那今天的事儿……” “今天的事儿就是同事之间的矛盾。”谢阳道，“不过您也知道辛文月那性子，可是一点儿亏也不吃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谢阳笑着起身，却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塞了过去，“您抽，我不抽烟留着讹没用。” 孙主任有些惊讶，“这是首都那边的烟啊。” “是，来的时候一个首都亲戚给的，您留着抽。” 谢阳出来时回头看了眼，看到孙主任把玩着那盒烟。 别看孙主任是百货商店的主任，一些物资也不是自己想要就能要的。 香烟是计划外的产品，大家对首都又带着滤镜，有这东西就是面子，好抽不好抽那都是次要的。 谢阳出来时百货商店里的人都不多了。 恰逢周晓天一瘸一拐的从厕所出来，看到谢阳时那张脸就别提了。 谢阳笑着打招呼，“哟，这不是百货商店的经理吗，这是怎么了，摔的还是被人打的啊，哎呦，可真够惨唉，明天一早不得肿成猪头啊。” 附近几个柜台的人忍不住捂嘴偷笑，碍于周晓天的身份只能转过身去笑。 辛文月就没什么顾忌了，狠狠的呸了一声，“活该，没送你去革委会都是便宜你了。” 周晓天咬牙看着谢阳，“你别太过分。” “不，我从来不过分。” 谢阳说，“我只会痛打落水狗，我只会不吃亏。” 第233章 薛明秀的怀疑 周晓天脸上的血迹才洗干净，但脸上的伤口不少，怒目而视时就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怎么，不服气？” 谢阳看着他，好整以暇道，“今天的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大可试试。” 周晓天扭头就走。 见他走了，辛文月才过来，朝周晓天的背影哼了一声，“真是个臭不要脸。” “好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辛文月忙点点头，“都收拾好了，对了，刚才孙主任让人跟我说了，说我受了惊吓，明天让别人给我看着柜台给我一天休息时间。” 谢阳乐了，“那还挺好，走吧。” “走走走。”辛文月说，“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回去我给你做饭。” 谢阳一听心道，就你那做饭水平，我宁愿饿着。 “我回去炒俩菜，咱们喝一杯。” 辛文月脸红了，“我酒量不太好。” “那不怕，就意思意思。”谢阳小声道，“咱这叫温锅。” 在这边时间久了，总能了解一些这边习俗，辛文月顿时高兴起来，羞答答道，“好。” 她心里暖和和的，那就是她的家了，她和谢阳的家。 外头路灯昏暗，两人避开人群，先让辛文月去宿舍露个脸，接着又出门直奔小院去了。 小院所在的胡同很安静，外头都几乎没人。 两人做贼一样到了门口，谢阳开门推推搡搡的进去。 一进去，两人就亲在一块。 辛文月气喘吁吁道，“谢阳，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 谢阳笑道，“有多想？” “这么想。” 辛文月直接咬在谢阳唇上。 谢阳嘿了一声将她抱进屋里，屋里黑漆漆的，谢阳能清楚的看的见，辛文月却不行，“好黑啊，我好像忘记安灯泡了。” 好吧，谢阳也忘了这回事儿了。 “先消化一下你的晚饭。” 辛文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垂下来一磕脑袋。 “你……” 春宵一刻值千金。 谢阳只想夜夜入洞房。 经过谢阳的努力，辛文月的晚饭也消化了。 让她躺在那儿休息一会儿，谢阳则去厨房做俩菜。 菜空间里都不缺，今天来时也买了一点儿，谢阳切了一块鹿肉用辣椒炒了，又切一块羊肉炖一锅汤，青菜也得炒两盘。 想着空间里的果子也都成熟了，谢阳一样摘了一点儿摆在盘子里，一股脑都端进屋里摆到炕上。 炕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蜡烛。 谢阳干脆又点了一支，待饭菜摆好，辛文月惊奇的看着水果，“这时候怎么有草莓和葡萄？” “上次不就吃了？” 辛文月撇嘴，“我就好奇嘛。” 但也不再追问了。 “来，喝点儿。” 酒是茅台，谢阳自己买的，八块钱一瓶，谢阳恨不得买上百八十瓶的。 辛文月有些兴奋，“我几乎没喝过酒的。” “明天不上班，醉了也不要紧。” 辛文月盯着酒杯，看着辛辣的白酒被倒上，心里甜滋滋的，“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对吧？” 谢阳点头，“是啊。” “嗯。”辛文月其实很想问，谢阳以后会不会就跟她结婚了，但她又不敢问，她怕问了谢阳就跑了。 现在的日子是她想都不曾想过的，以前谢阳对她不假辞色，如今能呆在他身边还有什么奢求的。 两人吃着菜，喝着酒，辛文月喝的小脸红彤彤的，但是眼睛却越来越亮，“我觉得很好喝唉。” “那再来点?” 辛文月眨眨眼，“行吗？” “怎么不行。”谢阳又给她倒了一杯，问了她几个问题，辛文月都能对答如流，一点儿都不像喝多了。 好家伙，这丫头酒量可以啊。 但人就是不禁夸，两杯下肚，辛文月就开始说胡话了。 一张嘴叭叭的，在那儿骂周晓天，直接将人祖宗十八代都快骂了一遍。 谢阳哭笑不得，哄着她吃了点饭，这才收拾桌子。 东西收拾完去外头刷碗，辛文月又歪歪斜斜的跟出来了，“谢阳，你还没好啊。” 她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章鱼，直接扒在谢阳身上了，谢阳干脆将她背了起来，辛文月趴在谢阳背上，一双手还不老实。 谢阳打了一下她屁股，“老实点儿。” “就不。” 小手在他胸前就是一阵划拉。 谢阳艰难的洗了碗，将她送回屋里才去烧水洗澡，本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已经提前把自己给扒了。 “一起。” “一起就一起。” 一起的结果很危险，嗝屁套都多用了俩。 羊肉和鹿肉的功效很好，老头子的双修大法也让人满意。 辛文月后来酒慢慢醒了，就只剩下哼哼唧唧。 后半夜，谢阳终于搂着辛文月睡了。 第二天反正不上班，可以睡个懒觉。 临近中午，俩人才醒来，早饭没吃上，先吃了彼此。 辛文月说，“我饿了。” “我去做饭。” 辛文月哼哼，“我要吃卤肉饭。” “行。” 手擀面劲道，配上卤子，胃口大开。 谢阳将空间里的牛腱子取出来放到多里，灶上塞了木头，对辛文月交代道，“在家看着火，小火慢炖，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谢阳叮嘱道，“你在这儿别出去不会有人知道，我去办点儿正事儿，下午就回来，我把门锁上。” 辛文月老老实实的，“哦。” 离开小院，谢阳便去了服装厂，去查看薛明秀工作的进度。 薛明秀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谢阳皱眉，“怎么了？” “没事。” 薛明秀收回目光，心里却又泛起嘀咕。 为什么谢阳脖子里有个红印子？ 他自己没媳妇儿，但是听村里结了婚的青年说过这些事儿，也在于铁柱脖子看到过，他说是潘红芳给弄的…… 那谢阳的呢？ 难道谢阳跟辛文月有一腿？ 薛明秀上了心，于是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了一趟百货商店。 辛文月没碰到，薛明秀反而碰到一个被人打的浑身是伤的人。 第234章 熟悉的老地方 周晓天不认识薛明秀，但是他认识薛明姗，而薛明秀和薛明姗本身又是龙凤胎，虽说长的不完全一样，但也有相似的地方。 于是周晓天一眼就断定这人就是薛明姗的哥哥薛明秀了。 “薛明秀同志。” 薛明秀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来找辛文月被谢阳发现了，他慌忙看去，却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心里顿时警惕起来，“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周晓天。”周晓天指着百货商店说，“我是这里的经理。” 薛明秀面露狐疑，有这么年轻的经理？看着不比自己大多少，这些领导不都是老头子了吗。 而且对方说是经理，为什么身上那么多伤口，总不能是故意想骗他的吧？ 薛明秀下意识的拉开与对方的距离，警惕的看着周晓天道，“我不认识你。” “我跟你二哥认识，他曾经救过我。” 周晓天才说完，薛明秀眼里的怀疑就更重了。 二哥是什么人薛明秀能不知道吗，二哥能救人？跟天上下冰雹差不多了。 “我跟你妹妹相亲过。” 薛明秀顿时瞳孔一缩，他想起来了，上一回妹妹答应来县城相亲来着，然后相亲对象是一个什么主任，然后企图对她动手动脚，然后幸亏有人帮忙。 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人？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私底下就是个流氓。 碰不见也就算了，现在碰见了，薛明秀可真不能忍。 “是你啊。” 薛明秀扯了扯嘴角，硬压下心里的愤怒，想找机会收拾一下这样的流氓，这流氓身上的伤口说不定就是因为耍流氓被打的。 周晓天松了口气，“是啊，我有些事想跟你核实一下，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聊聊？好啊。” 那可太好了，他正愁找不到地方揍你呢。 两人便往不远处的公园去了。 工作日，公园里没啥人，又是春天，树木茂盛，周晓天刻意带着薛明秀往僻静的地方去，正中薛明秀下怀，两人便越走越偏。 不多会儿，就到了一个彻底没人的地方。 周晓天说，“就这儿吧。” “好。” 薛明秀也放心了，举起拳头砰的一拳打在周晓天的脸上。 这一下直接把周晓天打懵了，“你干什么打人？”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流氓，人面兽心的东西。”薛明秀扑向周晓天，拳头砰砰的就照着周晓天的脸砸了下去。 虽说打人不打脸，但是盛怒的时候谁管这个，在薛明秀眼里，周晓天就是欺负他妹妹的流氓，对待这样的流氓，只要不打死就行了。 而且薛明秀是乡下男人，身体结实，力气也大，直接把周晓天打懵了，而且他身上本来就因为谢阳昨晚打的疼痛不已，这会儿更是要了老命了。 “你住手……” “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周晓天企图辩解。 “误会？没有误会，打的就是你这个流氓。” 薛明秀打的特别狠，周晓天都要崩溃了，他甚至在想，薛明秀是不是喜欢辛文月啊，不然为什么口口声声的说流氓。 难道是薛明秀知道了他对辛文月做的事？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但是也只有辛文月觉得他是流氓啊。 薛明秀根本不听周晓天的解释，闷头打人， 而周晓天也急眼了，虽然不是对手，但也奋力的挣扎还手。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恰在此时一声怒喝传来。 “住手，不要打架斗殴。” 两人动作一顿，就看到两个身穿警服的公安过来了。 走在前头的女公安一身冷然，到近前怒道，“都跟我去派出所。” 一听去派出所，不管是周晓天还是薛明秀都慌了。 周晓天忙道，“我们是在切磋。” 薛明秀反应过来，“没错，我们是在切磋，不是在打架。” 看着两人身上的伤口，娄玉敏根本不信，旁边的李铭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旁边这个好像是百货公司的……” “百货公司的也不行，都跟我去派出所。” 于是两人便去了派出所。 等谢阳在服装厂接到电话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谢阳在秦主任揶揄的目光中尴尬不已，“我这就去看看，赶紧把人弄出来，绝对不会耽误事儿的。” “行，需要帮忙就直说，就还剩一家了，安装也快。” 秦主任笑着说，“年轻人嘛，总是容易冲动。” 谢阳点点头骑车去派出所。 真是太熟悉了，从下乡之后到这个派出所的次数可真是太多了。 谢阳又一次看到了娄玉敏。 不过娄玉敏并没有提两人之间碰见的事儿，只认真道，“你的工人跟百货商店的人打架，但是两人都不承认，你去劝一下。” 谢阳心道，那肯定不能承认啊，打架斗殴被拘留了怎么办。 看来俩人也不傻，直接咬死了就成了。 他嘴上应道，“好的好的。” 他进去看着像哥俩好一样的两人心里也有些担心，这俩人如果说了他和俩女人的关系可不是好事儿。 “你们不是说去公园切磋一下，怎么把自己搞派出所来了。” 周晓天满肚子的怒气，冷着脸说，“切磋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被公安看到了。” “是啊，我们正切磋的起劲儿，公安同志就把我们抓来了。”薛明秀说。 谢阳无奈，苦着脸对李铭道，“李公安，你看这真是误会。” 李铭就看去娄玉敏，娄玉敏突然觉得刚才自己就不该说那话。总觉得事儿透着古怪。 “真是切磋？” 两人异口同声道，“对，切磋。” 这种事儿双方不承认，也没对社会造成危害，就算是娄玉敏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于是对两人进行了批评教育，又对谢阳叮嘱管好工人，就让他们离开了。 谢阳道了谢，“谢谢娄公安，谢谢李公安。” 李铭向来看谢阳不爽，冷淡的点点头，娄玉敏送他们出来随口问道，“上次你去窑厂的事儿办好了？” 谢阳笑道，“是，已经解决了。多谢娄公安。” 闲聊两句，谢阳带着周晓天和薛明秀离开，到看不见派出所的地方，两人看着对方哼了一声，各自扭开头，不肯看对方了。 这两人的态度不太对劲。 第235章 茂云啊这你对象吗 薛明秀朝着周晓天呸了一声，“呸，流氓。” “我不是。”说完这话周晓天还看了谢阳一眼，咬牙切齿的对薛明秀道，“你会后悔的。” 周晓天扭头就走。 他看到薛明秀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去跟薛明秀说谢阳跟辛文月的关系，这样薛明秀说不定为了妹妹也能从中作梗，破坏谢阳和辛文月。 虽然他对辛文月现在不抱什么希望，可他就是看不得谢阳嚣张。 只是他没想到薛明姗的哥哥竟然是个蠢货，二话不说就打人。 呸，活该。 周晓天的话让薛明秀愤怒不已，要不是才去过派出所，他恨不得再去揍周晓天一顿。 “行了，走吧，还有正事儿没忙完呢。” 谢阳骑车带着薛明秀去服装厂，路上就问他，“你和他怎么打起来了，这人是百货商店的经理。” “他真是百货商店的经理啊。”薛明秀有些惊讶。 谢阳点头，“是啊，他曾经跟薛明姗同志相过亲。” 不过他并没有跟薛明秀说具体相亲的事儿，薛明姗一天相亲两场，最后都没成，回去后也不会具体说怎么着，薛明姗本来就难过，所以薛明秀也不知内情。 所以谢阳猜测薛明姗大约是误会了，以为周晓天是那个廖主任，两人才打起来。 果然薛明秀说了这事儿，谢阳叹气，“人家也算地头蛇，你以后别跟他一般见识。你知道他脸上的伤谁打的吗？是我打的。昨天我来百货商店准备谈家具的事儿的时候正巧碰上他对辛文月同志纠缠，辛文月好歹也是我当妹妹的人呐，于是我就把他打了一顿，顺便把家具的事儿搞定了。” 薛明秀瞪大眼睛，“你打的？” “是啊，辛文月跟我一起下乡的，我还能看着不管？”谢阳说的信誓旦旦，“另外一想到薛明姗同志之前的事儿，我新仇旧恨一起，于是揍了他一顿，让他有苦说不出。” 一听也是为了明珊，薛明秀心情就复杂了。 他一直以为谢阳并不在意明珊的。 “你和辛文月……” “我和文月啊。”谢阳淡淡道，“我一早就说过了，我还年轻，这几年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只想搞事业，而她又是从下乡路上我就护着的妹妹，她一个人在县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不就得看着点儿？之前也是，有人故意针对她，想逼着她嫁给一个流氓，我就来帮忙处理了一下，结果其他人都以为我是她对象，为了她在县城的安全，所以我就没去辩解。所以如果有人对你说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说这么多，当然是防着周晓天了。 再说了，往后他会往返于村里和县里，而薛明秀要出来安装家具，难免会听到风言风语，所以他这是防患于未然，得把事儿提前说透了。 薛明秀果然沉思了，半晌道，“你真的把辛文月当妹妹啊。” “不然呢，她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啊。”谢阳无奈道，“她性子简单，不知道人心险恶，她亲戚的关系也不是多深，能安排工作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事事以她为先，什么事儿都护着她的。我们都是知青，那就是一个团体，不可能放任不理，王立新大哥也说了，知青之间得相互帮忙。” 谢阳说的信誓旦旦，薛明秀心里那杆秤又动摇了。 “那你跟明珊，以后有可能吗？” 很快到了服装厂，谢阳下车，薛明秀也下来，看着谢阳，谢阳淡淡道，“人生那么长，谁知道以后的事呢，你能知道吗？” 薛明秀也不知道。 以前他觉得哄好他爸，哄好大队长，以后能在村里当个记分员也挺好了，可是现在他突然跟他爸成了木匠，每个月都拿工资了，他还执拗的想以前的事儿吗？ “我们都还年轻，我才十八，明珊也十八，相识也没半年，所以我不能耽误下明珊，万一以后她又有喜欢的人呢？我觉得维持现状比较好。”谢阳说的真诚又深远，“感情的事就交给时间吧，时机到了，说不定我们都不用其他人管就在一起了。” 薛明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你脖子上。” “脖子？”谢阳挠了一下，“可能被蚊子咬的，唉，没想到这个季节就有蚊子了。” 实际上东北夏天蚊子真的不多。 但谢阳说的坦荡，薛明秀就觉得这是真的了。 还有一家床没安上，薛明秀带着于力军去安装了，谢阳又去跟秦主任聊了一会儿。 说起那个车间主任的闺女，秦主任道，“甭管她了，反正这事儿厂长拍板的，他们也不能明面上怎么样的。” 谢阳担心道，“那会不会暗地里使坏？” “你的意思是……” 谢阳摇头，“也没，我就是提醒一下秦主任，好跟厂长说一下，真有背景，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间主任的位子上？” 秦主任不禁皱了皱眉头。 天色不早，薛明秀干完最后一单，说什么也不肯在县里再住一晚，于是跟于力军当天下午就赶车回村里了。 谢阳道，“我在待一晚，得走一些过场。” 薛明秀以为谢阳是去请服装厂领导吃饭，于是就和于力军回去了。 但谢阳真没请谁吃饭，而是去买了二斤肉去了一趟丁树强家里。 丁树强留他吃饭，谢阳也没留，“还得赶着回去，就不在这吃了，回头我还得再来，有空再跟你喝酒。” 丁树强说，“那行，我就不留你了，茂云，替我送送谢副厂长。” “奥。”丁茂云笑着说，“谢副厂长抽空再过来，我们服装厂的人都对你评价很好的。” 谢阳便顺势道，“因为床的事儿？” “是啊。”丁茂云絮絮叨叨道，“很多人甚至还想去找厂里，想一块定点家具呢，有些人分房后想给家里孩子结婚用的。” 谢阳道，“我觉得没问题啊，只不过大家不好直接找我们买，还是得通过厂里才行。” “真的？” “真的。” 丁茂云送着他下楼，于是说，“那我明天就告诉他们。” 两人从院子里出来往外头走去，几个大娘在那儿聊天，看见了就问道，“茂云啊，这是你对象吗？我瞅着来了好几回了。” 第236章 我是你叔 丁茂云脸一红，偷偷瞥了眼谢阳，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他是我爸的朋友，我得喊一声……” “叔叔。”谢阳微笑。 丁茂云：“……” 还别说，谢阳喊她爸丁哥，可不就是叔叔了吗。 丁茂云尴尬的笑了笑。 大娘狐疑的看着他俩。 谢阳则一副长辈的模样，和蔼的看着丁茂云，“茂云，回去吧，谢叔叔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到了家属院大门口，谢阳温和道，“谢谢你了。” 丁茂云回头瞥了一眼那几个大娘，说，“你别介意。” “介意什么。”谢阳认真道，“我是个男人，有些事儿上被人误会也不要紧，你是个大姑娘，还得找婆家结婚，被人误会就不好了。所以就委屈你当一下我大侄女了。” 谢阳的话让丁茂云心里感动，“谢谢你。” 同时心里也有淡淡的酸涩。 优秀的男人没人不喜欢。 她也知道她爸的意思，想让她跟谢阳接触一下，只要谢阳没结婚，那她就有希望。 但她见过谢阳的对象，长的很漂亮，而且家世也好。 她并不敢多想。 “那回头再见。”丁茂云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谢阳点头，“再见，大侄女。” 谢阳走后，丁茂云就回来了，几个大娘问道，“这青年看着真不错啊，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下乡知青……” “知青啊，那不行。”大娘遗憾道，“知青早晚得回城，一回去老家不可能留在咱们这边的。” 丁茂云抿了抿唇，“现在是他们村办家具厂的副厂长。” “这么优秀，那有点儿厉害啊，是打算在这边儿扎根？不然他们大队或者公社的也不能答应他当副厂长吧？” 丁茂云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听谢叔叔和我爸聊天时候说的，具体不知道。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活呢。” 丁家只有她一个女性，有些重活她爸和哥哥会帮着干，但一些精细的活就需要她自己干了，不过外人却也以为家里家外都得丁茂云一把抓，也就没多留她。 几个大娘又开始说了起来，“说起来俩孩子也大了，丁大厨是不是也该找个女人了，就他这条件可不难找。” “那可不，咱们大院就属几个厨子家过的最好。别说二婚的，就是找个大姑娘估计都有人愿意嫁的。” 听着身后几个大娘的谈话，丁茂云上楼回家。 丁树强道，“谢阳走了？” 丁茂云嗯了一声。 丁树强喝了点儿酒，醉眼朦胧的，看着漂亮的闺女笑道，“你觉得谢阳怎么样？” “他有对象的。”丁茂云低头收拾桌子。 丁树强呵呵一声，“他说这几年没有结婚的打算，那个女同志我打听过，海城来的，家里条件很好，父母都是干部，还有个大姐夫在首都。这样的姑娘，你觉得她家里能答应她嫁给一个知青？别说他只是个村办工厂的副厂长，就是他是县城的厂长，女同志家里都够呛能答应的。” 闻言丁茂云定了定。 丁树强就道，“所以，只要他没结婚就有希望，我就你和你哥这俩孩子，你哥是个男人，整天又在我跟前，也有对象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啊，嫁个男人不难，要想过好日子不受苦就得精挑细选。谢阳这人是真不错。至于他身上那些事儿，别太在意，男人都这样，真能结了婚，好好哄哄，让他把心留在你这儿，什么也就有了。” 说了这么多，丁树强道，“你仔细想想。” 丁树强不强迫女儿，谢阳也不强迫自己，回去的路上去买了一点儿吃的，就直接奔向小院。 小院很安静，门还是锁着的，辛文月并没有出来。 谢阳开门进去，里头静悄悄的，辛文月趴在炕上睡着了，炕桌上炒了两道菜，鸡蛋看着还成，反正是熟了，菜有些发黑，味道暂时不知道。 他也没去叫醒辛文月，去灶上看了眼，锅里的牛肉早就凉透了。 谢阳捞出来切了一盘，又砸了一些蒜泥，再炒一道肉菜，这才端进屋将辛文月喊醒。 辛文月有些懵，看清楚谢阳的时候突然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美人哭泣，谢阳心软的一塌糊涂，将人抱在怀里搁在腿上，安抚道，“不哭了，不哭了，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 谢阳呼了口气，真是吓他一跳。 随即又哭笑不得，这小妮子，做个梦也能吓成这样，“好了，不哭了，去洗洗脸咱们吃晚饭。” 辛文月也觉得丢脸，想去洗脸，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抱我去。” “行，抱你去。” 谢阳对自己的女人真是包容度很高了，尤其辛文月人又单纯可爱，真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将人抱出去，才给她舀水洗手。 看到桌上的饭菜，辛文月脸红了，“我只能炒这样了。” “没事，这样就挺好了。”谢阳说的是真心话，会不会做饭并不是太要紧的，等过几年环境好了，完全可以请个厨子回来专门给他们做饭。 “吃饭。” 灯泡还是没安，屋里点着两根蜡烛有点烛光晚餐的意思。 辛文月说，“你是不是明天得回去了？” “嗯。”谢阳道，“以后我会常来，所以你不用担心，注意保护好自己，有事就给村里打电话。” 辛文月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对了，我爸妈给我寄钱和票了，你需要什么吗，我可以给你买。” 谢阳摸摸她头，“好了，大款，我现在可是家具厂的副厂长了，能拿工资的。” “可你没票。” 谢阳道，“我也不缺东西。对了，给你带了好东西，昨天忘了给你了。” 说着谢阳将自己包拿过来，借着遮掩将那条白色的连衣裙拿出来了。 款式中规中矩，但他觉得人长的好看，身材也好，就算披个麻袋都好看。 辛文月一看那裙子，顿时泪眼朦胧，“谢阳，你对我真好。” 谢阳见她喜欢，也忍不住笑了。 看看，女人其实很好哄，不管你有多少女人，只要跟她在一起时，认真用心呵护，真情换真情，她就能对你死心塌地了。 “好爱你啊，谢阳。” 谢阳收获了辛文月的爱。 第237章 该死的情圣体质 晚饭在两人拉丝的眼神中吃完，谢阳迫不及待想看她穿白裙子的模样，便拉着她在院子里溜达几圈，然后便去烧水洗澡。 这一次两人没在简陋的浴室里胡闹，而是快速的洗了澡，谢阳拍了一下她饱满的臀儿，“去换上裙子我看看。” “嗯。”辛文月红着脸出去换衣服了，谢阳则收拾一下残局，再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 等他进屋时，就见炕上坐着一个美人。 长发披散在肩头上，身上穿着一袭白裙，发育良好的身体，坐在那儿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听见谢阳进来，辛文月微微抬头，投过来一个羞答答的目光。 谢阳顿时气血上涌。 娘的，就是这个感觉。 这不就是清纯校花吗。 辛文月自诩自己也是村花，可这会儿的她，哪能用村花来形容，别说村花，就是校花也不能形容。 这简直就是个清纯女神啊。 谢阳心神澎湃，化身为狼，不过为了白裙子，还是动作轻柔了一些。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嗝屁套的消耗+3 谢阳美的狠，辛文月也舒坦的狠。 但天没亮的时候谢阳就背着辛文月将人送回了宿舍，让她睡个回笼觉，而他又跟做贼似的离开家属院回到小院，用牛肉做了肉酱，再把酱牛肉放在饭盒里，再做一些早饭带了过去。 此时家属院里热闹非凡，几个大娘笑着跟谢阳打招呼，“又来看对象啊。” 谢阳笑着点头，“是啊，她一个人在县城里总是不放心。” 显然前天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几个大娘大婶儿的也纷纷赞同，“可不是咋滴，你这对象长的太漂亮了，看着又软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不就想来找麻烦。” 谢阳叹了口气，又语气真诚道，“还是得靠大娘大婶儿们平时多照看了。” “应该的，不用担心，只要在咱大院里，总能照应的。” 好话谁不会说。 谢阳道了谢，拎着东西敲门进屋，就看到辛文月还没起来。 将人拽起来洗漱，辛文月哼哼唧唧，“腿软。” “软也得起来去洗漱，不然我抱着你得让人说闲话了。” 谢阳催着她去洗漱，然后把早饭收拾出来。 辛文月回来，看到卤牛肉和肉酱，顿时感动，“牛肉很贵吧？” “是啊，很贵，还得找关系买。” 谢阳才不会说这是之前在深山搞到的呢，那几头牛足够吃上一阵子了。 “快吃饭，吃了饭还得去上班，送你过去我就得回去了。” 辛文月哦了一声。 谢阳又道，“以后多锻炼锻炼体力。” “为什么？” 谢阳意味深长道，“自然是为了防止腿软。” 辛文月哼了一声，“不要脸。” “我以为你就喜欢我不要脸这劲儿呢。” 辛文月嘴角噙着笑意，“烦人。” “是啊，我就是想烦你。” 吃完早饭，两人又亲亲摸摸，这才送她去百货商店。 辛文月突然惊呼，“好家伙，快看，周晓天似乎更严重了。” 谢阳顺着她视线看去，果然，周晓天脸上的伤更多了，肯定是昨天薛明秀打的厉害。 他知道原因，哦了一声，“昨天跟薛明秀起冲突了，俩人打了一架。” 辛文月瞪大眼睛，捂住嘴，险些笑出声来。 “好家伙，他不会是对薛明姗耍过流氓吧？” 谢阳道，“薛明秀是这么以为的。” 辛文月捂嘴，“你肯定使坏了。” “当然。” 谢阳一本正经道，“行了，我走了，如果有流氓欺负你，你就大喊孙主任，孙主任是个有正义感的领导，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嗯嗯。”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谢阳高调的走人了。 临走的时候还买了几卷卫生纸。 这玩意儿这时候叫刀纸，用这个擦屁股那是城里人用的，乡下人就不说了。 拿着东西回去送女同志，谢阳觉得女同志肯定很喜欢。 辛文月不以为意，觉得这是谢阳自己用的。 谢阳神清气爽，带着好心情一路往红旗公社去了。 不过今天是星期天，学校不上课。 谢阳觉得正好趁着这机会跟牛甜甜老师请教一下题目。 至于谢礼，那就送几卷刀纸好了。 谢阳一路狂奔，很快到了公社，谢阳去了那座小破院子，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来大家对闹鬼的事儿深信不疑。 难为牛甜甜这么个胆子小的人在这儿住着了。 谢阳过去敲门，里头很快传来牛甜甜的声音，“谁？” 还挺警惕。 谢阳道，“是我，大灰狼。” 里头牛甜甜一愣，拉开门，“谢知青，是你啊。” “你不怕是坏人？” 牛甜甜不好意思道，“我听出你声音来了。” 谢阳道，“方便我进来吗，我想趁着今天你休息多学一点儿，不过我没带课本。” “我这里有的。” 牛甜甜让开位置，让他推着车子进来，大门合上，却没上门栓。 看的出来牛甜甜很拘谨，有些不知所措。 谢阳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是个尊师重道的人。” “嗯，我信你的。” 牛甜甜请他进屋，又给他倒水。 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狭小的破炕，一张三条腿的桌子，谢阳要坐，也只能坐在炕沿上。 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是淡蓝色的，谢阳想起了那条淡蓝色的裙子。 如果此时拿出来，牛甜甜不知道能不能收。 牛甜甜打开自己的箱子翻找课本，扭头问他，“讲数学还是物理？” 谢阳看着她，“都行。” “哦，还是先数学吧。数学比较多，过几天再讲物理。”牛甜甜拿了课本出来却又尴尬了。 因为屋里没板凳，两人只能并排坐在炕沿上。 “开始吧，。” 牛甜甜说，“要不上炕？” 两人对着坐，又不方便讲，最后还是并排坐着。 牛甜甜起初还紧张，一旦讲题了就名师上身，根本想不起尴尬了。 时间慢慢滑过，很快到了十二点多。 谢阳听见牛甜甜肚子叽里咕噜响了起来，谢阳说，“我这有吃的。” “我能做饭的。” 看着牛甜甜去忙活，谢阳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该死的情圣体质。 第238章 交学费 谢阳觉得，这种颤动只是一个正常人对于认真的女性的欣赏，并不觉得这就是爱情。 他的爱情已经灌输在辛文月和薛明姗身上，在牛甜甜这儿，他是需要学习文化知识的。 对于学习，谢阳也交代过辛文月，只可惜辛文月嘴上答应的很好，实际上看不看书都不一定。 “你懂了吗？” 谢阳回神，就对上牛甜甜认真的目光。 他不禁有些心虚，嗯嗯两声，有些敷衍。 牛甜甜微微蹙眉，一副老师的模样教导他，“谢知青，我们不是正常上课，不用赶进度，你懂就懂，不懂的话我可以再继续给你讲。” 对方认真，谢阳有些惭愧，他叹了口气道，“抱歉，刚才走神没听见。” “嗯，那我再讲一遍。” 在讲课时牛甜甜格外认真，也有些严肃，一张脸被眼镜挡着，谢阳有些看不清楚她的眼睛。 牛甜甜又讲了一次，谢阳这次听的认真，甚至还提出了自己疑问的地方。 “是的，就是这样。” 牛甜甜翻了翻书本找出一道类似的题目来，“你做一下试试。” 谢阳信心十足，然后……又做错了。 牛甜甜深吸一口气，“认真听，我讲另一种方法。” 好歹是学会了，谢阳都觉得有些丢脸。 刻意被忽略过去的饥饿感随之而来，谢阳道，“我饿了。” 牛甜甜咬唇，“我这里粮食不多。” 谢阳明白了，出来从自行车把上拿下行李袋，掏出一个肉罐头，另外还有一个包袱，里头装了七八个肉包子。 他也拿不准牛甜甜能吃几个，想着还得给薛明姗几个，于是拿了四个包子出来，顺道还拿了俩馒头。 至于其他的，谢阳不方便拿，看到蓝裙子和刀纸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来了。 “这是送你的礼物。” 牛甜甜惊讶看他，再看他手里的裙子和刀纸。 脸突然就红了，谢阳怎么知道她需要刀纸的？ 难道她不小心把裤子弄脏了被发现了？ 可看看炕沿上，并没有痕迹，她穿的也是一条黑色的裤子。 她咬了咬唇，微微垂眸，还是道谢，“谢谢。” “不客气。”谢阳道，“你们女同志应该用得着。” 牛甜甜接了刀纸，裙子却没接，“这个我不能要。” “为什么？” 牛甜甜说，“太贵了，你可以送给你对象，而且我不方便穿。” 谢阳懂了，牛甜甜成分不好，本身就遮掩容貌，如果穿上漂亮的裙子难免会被其他人注意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有些遗憾，不甘心道，“那你可以给我上课的时候穿。” 牛甜甜摇头，“不行，不行，我们，我不能拿你的裙子。” “行吧。” 谢阳脸色神色淡了，被拒绝的心情并不算好，他随意的将裙子塞回行李袋，拿了吃的过去摆在桌上，见牛甜甜目光还落在他行李袋上，他不禁道，“怎么，连我的饭都不肯吃了？” 牛甜甜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她这蠢蠢的样子，谢阳难以跟刚才讲课的知性女性相提并论，这是一个人？ “不吃？” “吃。” 牛甜甜太馋肉了，嘴巴先于脑子做了决定。 吃的跟裙子还是不一样的。 谢阳呵了一声，“你怎么不说着吃的也拿回去给我对象吃？” 牛甜甜咬唇，“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牛甜甜也不知道了。 谢阳道，“上来。” 牛甜甜小心翼翼的上炕，坐在他对面，表情有些不安。 谢阳无奈，不忍心再苛责，“裙子是特意给你买的，觉得跟你很配，你穿上肯定很好看。” “嗯。”牛甜甜声音很小。 谢阳将包子推过去，“吃饭。” “我去炒个菜。” 牛甜甜这里肉没有，有些蔫儿的菜倒是有点儿，她做饭马马虎虎，好歹能熟，一盘子菜炒的色香味儿都没有。 但比辛文月强一些。 牛甜甜伸手去拿馒头，被谢阳敲了一下，她忙收回手，去夹她炒的青菜，谢阳道，“吃包子，肉的。” 牛甜甜懵逼的看他。 谢阳不觉好笑，不会是觉得他不想让她吃吧，他拿起一个包子塞她嘴里，“吃吧，” 小巧的嘴被塞了包子，看上去有些滑稽，牛甜甜低头咬了一口肉包子，馅儿是油菜肉的，肉多菜少，一口咬下去满满的肉香味儿，油脂充斥在口腔里，让牛甜甜恍惚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候家里条件还很好，妈妈也会给她包饺子包酸菜包子，里头放上肉，特别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了父母，牛甜甜眼眶不禁湿润了。 谢阳蹙眉，“怎么了？” 牛甜甜擦擦眼泪不好意思道，“想起我爸妈了。” 谢阳脸一黑，“你这在我这儿得到父爱了？” “没有没有。” 牛甜甜忙摇头，“包子太好吃了，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肉包子了。” 谢阳心里一紧，“多久了？” “大概……十年？” 好家伙，从66年开始，这姑娘就没吃过肉包子，也太惨了吧，不过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应该不是假话。 “你在市里当老师的时候没有工资吗？” “没有。” “补贴呢？” “一点点，一个月十来斤粮食的补贴。” 谢阳默然。 还真够黑的，让牛干活，还不肯给牛吃草，一个月十来斤的粮食，就算一个小孩都不够，更何况她一个成年人，饭量再小都不可能够。 谢阳多问了一句，“那你父母是因为什么？” “臭老九。” 牛甜甜说，“我父母都是大学里的教授。” 难怪，家学渊源，有这样的家庭难怪人家厉害。 一边吃一边说，牛甜甜不知不觉吃了俩大包子。 她不好意思再吃了。 谢阳道，“吃点肉罐头。” 牛甜甜摇头，“我不吃了，我饱了，撑了。” 俩包子就撑了。 谢阳有些可怜，“也太少了。” 估计是胃口早就饿小了。 谢阳没坚持，他就着馒头把她炒的菜吃了，肉却没动。 “你晚上再吃。” 牛甜甜有些感动，“其实我习惯了。” “我的学费。” 牛甜甜不敢拒绝，“哦。” 两人正准备继续讲课，突然外头传来敲门声。 牛甜甜慌了。 第239章 被人惦记上 牛甜甜这院子以前荒废了得有十多年，听说最初的时候也有人想霸占这院子，结果这院子就开始闹鬼。 只是那时候开始了革命，闹鬼大家也不敢说，于是住的人迅速跑了，其他人搬进来，也是如此，渐渐的就没人住了，牛甜甜搬进来的时候自己都庆幸这段时间没下雨，不然说不定这房子能漏雨。 她之所以担心是怕有人看到谢阳进来，难不成是来抓他俩的？ 牛甜甜顿时急了，“这怎么办？” 谢阳拽住她道，“你慌什么，我来的时候又没人看到。” 他的警觉性很高，有没有人跟踪或者看见当时就能知道，这会儿回想一下，也能确定没人看到。 “你去开门看看，不管是谁，看看究竟是谁，如果是想要你出去，你就邀请对方进来。” 牛甜甜有些紧张，“那万一真进来呢?” “真进来？”谢阳笑了，“你忘了这院子闹鬼了，那正好让对方见识一下鬼？” 牛甜甜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半晌才哦了一声，“我这就去。” 牛甜甜去开门了，谢阳则躲进里屋，耳后从窗户那儿看了出去。 而牛甜甜应了一声去开门，发现外头站着的是学校的一位男老师，牛甜甜小声问道，“于老师，您怎么来了，有事吗？” 于东伟看了眼她的院子道，“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 牛甜甜犹豫了一下，“还行吧。” 她顿了顿，“就是，经常会有些奇怪的声音……” 于东伟脸上尴尬了一下，伸手将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我知道你才来不容易，所以买了点东西给你。” 这是一个很小的口袋，看着像粮食袋子，而且看着重量大概能有一两斤。 牛甜甜忙摇头，“我不能要您的东西，于老师您拿回去吧。” 于东伟有些失望，“要不，我请你去吃午饭？” “不用，我做饭了，于老师，要不然您进来坐坐？” 于东伟头皮发麻，“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牛甜甜面露失望，“哦……那多谢于老师来看我了。” “不客气。” 于东伟拎着东西赶紧走了，牛甜甜看了眼周围，发现东边的大娘出来了，牛甜甜怯怯的笑了笑，“大娘，要不过来坐坐？”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隔着院墙，牛甜甜尚且能听见老太太的骂声，“闹鬼的院子自己住就算了还邀请人进去做客，什么人啊，安的什么心啊。” 牛甜甜抿了抿唇，关门进屋。 谢阳从里屋出来，笑道，“不肯进来？” “嗯，这个院子闹鬼很出名。”牛甜甜解释道，“大家对这院子似乎都很害怕。” 谢阳好奇看她，“那你现在还害怕吗？” 牛甜甜不吭声了。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世上没有鬼。如果有鬼你早就碰见了，也被吃了，你住这几天不还好好的？” 牛甜甜点头，“是的，我的确没听见有什么怪动静。” “那你说听见奇怪的声音是故意说的？” 牛甜甜惊讶，“你怎么听见的？” 谢阳：“……” 糟糕，忘记这个距离他不该听见了。 面对牛甜甜的问题，谢阳道，“看唇形，我会读唇语。” 牛甜甜瞪大眼睛，钦佩道，“你可真厉害。” 被人钦佩，谢阳的自尊心都得到了满足，趁机告诫她，“再有人来找你你就这么办，或者请对方来帮忙找一下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奇怪声音。” 这个年代还不能提鬼这个字，那就得用其他的语言来表达。 牛甜甜忙不迭的点头，“好。” “继续讲题？” “来吧。” 两人坐在炕上继续学习，牛甜甜发现谢阳的基础不是没有，更像是忘了，有些明明很简单的谢阳不知道，但她提醒一下又飞快的回想起来。 牛甜甜觉得很奇怪，但是性格使然，即便觉得奇怪，她都不待开口问的。 一直学到傍晚，天色暗了，牛甜甜这才舔了舔干燥的唇，看了眼谢阳。 谢阳道，“这是想撵我走了？” “不是。”牛甜甜微微垂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谢阳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牛甜甜看着他，“好。” “不留我吃晚饭？” 牛甜甜一脸懵的看他，谢阳摆手，“算了，不逗你了，天擦黑我就走，这会儿出去容易被人看到。” 牛甜甜犹豫，“那我去做饭，你吃了再走？” “也行？” 趁着牛甜甜去做饭的功夫，谢阳又掏了点儿吃的，加上上次给的肉干，牛甜甜也能吃上一阵子了。 晚饭仍旧吃的肉包子和馒头，菜还是那点儿菜。 饭后天彻底黑了，谢阳得走了。 牛甜甜小声道，“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你希望我再来？” 牛甜甜疑惑，“不是要讲课？” “嗯，中午容易被人看见，不如天黑后我再来。” “走夜路不安全。” 谢阳摇头，“没事。记得留门。” 牛甜甜点头，“好。” “真乖。” 牛甜甜看他，“我比你大。” 谢阳乐了，“那我喊你牛姐？” 牛甜甜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行了，我走了，牛老师。” 谢阳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两人就跟偷情差不多了。 当然，这是谢阳自娱自乐的想法。 骑车走夜路对他来说就跟白天差别，谢阳骑车骑的飞快。 到村里时已经夜里七点多，谢阳放下车子直接去找钱有才，把跟百货商店还有服装厂的合同拿出来了。 服装厂的合同不稀奇，毕竟前几天服装厂就打过电话说过这事儿，但百货商店的合同啊。 钱有才顿时坐直了身体，看着谢阳的眼神就跟看个财神爷差不多了。 “这，真的是百货商店的合同啊。” 按照合同，百货商店今后每个月都要向彩虹湾家具厂订购家具五套，这个一套就是三十六条腿这种，如果再有其他需求，单独再订货。 之所以这样签订，也是为了防止百货商店签了合同却不订货。 这样强制性的一个月五套三十六条腿，虽然不算太多，但也能让村里赚上一点钱。 毕竟他们厂又不是只供给百货商店一家。 钱有才竖起大拇指，“厉害了。对了，有时间要跟你说。” 谢阳道，“您说。” 钱有才说，“有人问了我你的婚事。” 第240章 被偷了 如果是一般村里人问的，钱有才不会这么说，也不会这么认真，所以问这事儿的人是钱有才也比较慎重的人。 谢阳道，“公社里的人？” 除了公社里的人他不常见，其他人他真的想不出来。 钱有才脸上隐藏着笑意道，“你是真的出名了，上次你在公社稍微露脸，公社几个领导对你赞不绝口，这几次的事我也跟他们汇报了一下，便有领导问了你的事儿。不过我把你之前说的那番话说了，所以应该不会有人逼迫你。” 谢阳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的婚事可不想让人做主。” 主要这年头很多人的婚姻都是组织介绍或者安排，万一那些领导真的仗势让他娶个什么人的女儿那就不好了。 谢阳想到今年发生的几桩事，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但这些大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即便是历史进程他都更改不了。 他只是个小人物，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一点自己能做的事。 这种私事提一嘴也就算了，两人说的还是厂里的事儿。 “现在重中之重就是把本村的木匠培养出来，不然厂子靠着一两个木匠很难发展下去。” 对谢阳的观点，钱有才很赞同，“人已经挑选出来，开始跟着干了，只是老薛一个人带还是带不过来啊。” 谢阳道，“那多给几个雇来的木匠几块钱让他们帮帮忙呢？” “我试试。” 聊完正事儿已经夜里九点多了，谢阳出门时，突然看到钱家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谢阳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钱有才老婆的侄女田秀秀吗，之前碰到过。 谢阳对她印象不太好，直接朝外头走去。 “唉唉唉，你别走啊。” 田秀秀见谢阳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顿时急了。 她之所以一直不肯回家，为的就是等谢阳，甚至听见谢阳来了之后就在屋里梳洗打扮了一下。 只恨天太暗，谢阳看不清楚，竟瞥了她一眼就挪开了。 眼见着谢阳理都不理就往外去了，田秀秀忙追了上去，“谢知青……” 钱有才的老婆田桂花撇着嘴进屋去了，“这个谢知青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秀秀好歹也是你侄女，他连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钱有才无奈道，“人家谢知青说了，短时间内不会结婚，秀秀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了。” “他话是那么说，你是大队长，你开口他还能拒绝？真要拒绝就把他副厂长的职位给撸了。” 钱有才气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家具厂要没他能开的起来？你侄女之所以看上人家，不就是看上人家副厂长的职位了吗。” “谁让他不听话，那就换个听话的自己人，” 听着这话钱有才就气的慌，连忙起来撵人，“赶紧回去把秀秀喊回来，别丢人现眼的，我还忙呢。” “呸你个老东西。” 田桂花的确出来了，不过她并没有去喊她侄女，她侄女铁了心看上谢阳，不去试试怎么肯甘心。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了，谢阳能逃得过穷追猛打。 然而她想错了，谢阳还真逃的过，借着天黑，一溜烟儿的就跑山上去了。 可怜田秀秀追着半天到了后山那儿，还以为谢阳是想跟她在山脚那儿来点什么呢，结果呢，一眨眼就跑出了她视线范围不见了。 大晚上的她也不敢开口喊，又没带手电筒，田秀秀看着到处都黑漆漆的，不禁有些害怕。 恰在这时候，田秀秀听见一声奇怪的声音，有些吓人。 田秀秀缩了缩脖子，小声喊道，“谢知青？” “谢阳，你在哪儿啊，你出来好不好？” 声音甚至还多了点儿娇滴滴哀求的意味，“谢知青？” “谢阳，你出来吧，我害怕。” 怪声继续，田秀秀越听越害怕，根本不敢再待下去，转头朝钱家跑走了。 待她跑走，谢阳才从黑暗里出来。 他嗤笑一声，转身回家去了。 这样的货色，说不定对着其他男人也是这样。 他才不稀罕呢。 宁缺毋滥。 而且有了薛明姗和辛文月之后，他才知道绝品女人的好，一般的女人他真的看不上。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半，家里冷锅冷灶的，赶紧烧水洗澡。 春天的东北并不暖和，谢阳洗漱完躺在炕上也没有学习的兴致了。 躺下睡觉。 然而才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听见轻微的敲门声。 他起身出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谁。” “我。” 谢阳拉开门，就见薛明姗冲了进来，直接抱住他。 谢阳惊讶，“怎么大晚上过来了？” “我下午来了一回，可你没回来。可我太想你，所以就过来了。” 谢阳听的心里顿时一阵心疼，“好了，我回来了。走进屋去。” 两人手拉手进屋，薛明姗就道，“我三哥昨天傍晚就回来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谢阳道，“还不是为了厂里的事儿，我得招待一下伟哥，还有其他人，不然以后不好开展工作。”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亲了亲，“几天不见怎么瘦了，是不是想我了？” “你说呢？” 薛明姗气的捶他一下，然后抱着他亲，“你都不想我。” “怎么可能。”谢阳坚决不承认，“只要闲着我就想你。” 不过跟辛文月在炕上折腾的时候是真的没法想，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薛明姗果然受用，“反正不管你这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信了。” “信不信的你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谢阳自信心满满，也让薛明姗自信心满满。 对于检查结果薛明姗很满意，“肯定没少跟辛文月折腾。” 谢阳不搭话，“休息一会儿把你送回去。” 薛明姗不禁叹气。 两人关系见不得光，连过夜都做不到。 “可我不想走。” 谢阳比较惯着自己女人，于是道，“那明天早点起来送你回去？” “嗯。” 谢阳搂着她心满意足的睡觉。 第二天天还不亮的时候又早早醒来，开始爱的唤醒。 完事儿还给薛明姗灌上一肚子的灵泉，这才送她回家去。 天黑沉沉的，谢阳即便昨晚今早都交了公粮，可喝了灵泉又是一个好汉。 精神的不得了。 闲着没事儿上山去。 山上几个陷阱里…… 咦，怎么没有猎物，只剩一地鸡毛？ 谢阳警惕起来。 第241章 谁还不会挑事儿了 以前有猎户的时候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能在村民经常出没的地方挖陷阱，就是怕村民发生危险。 所以这些废弃的陷阱挖的都是些路不好走，几乎没人来的地方。 像村子正对着的方向，那边村民经常上山，或者在雨后上山挖野菜捡木耳什么的，是没有陷阱的。 后来村里的老猎户没了，这些陷阱也荒废了，谢阳也没瞒着，跟村里人提过一嘴，只要有点儿脑子的，不会往这边来，即便想占便宜的都不知道陷阱在哪儿，不小心还能受伤。 可眼下，这个陷阱显然有人来掏过了，因为旁边有一些脚印。 这几天并没有下雨，这脚印又新鲜没有多余的尘土，所以很可能就是昨晚有人来的。 虽然陷阱不是他挖的，但是里头的东西是他搞的。 自己的猎物被人掏了，很难高兴。 谢阳环视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人的动静。 他爬上大树，环顾四周，能看到的区域也比之前受了极大限制。 因为树木茂盛了。 是谁呢？ 谢阳顺着山路一路往上，去查其他几个陷阱，无一例外，都被人掏空了。 这下心情可不只是不美妙了，非常不舒坦。 等他查完所有陷阱，整个人都有些暴躁。 里头都没有东西，陷阱边上都有同样的脚印。 天已经亮起来了，清晨的山上非常热闹，各种各样的小鸟乐此不疲的叫唤着。 地上的各种野花也逐渐开放。 很好，谢阳几乎都不认识。 谢阳无心欣赏这些，一路循着脚印抓偷东西的贼。 然而找到大中午也没见到人。 而且他连猎物都没见到一只，真是见鬼了。 谢阳找地方解决午饭，准备下山了。 好在下山路上遇到一只傻狍子，空间里的傻狍子数量+1 东西装起来，谢阳下山，在上下碰到几个从山上摘野菜的人。 “谢副厂长也上山了啊，怎么没摘野菜？” 自从谢阳成了副厂长，村里人对他的称呼也跟着改变了。 而且态度也变了许多，从以前看不上知青到现在热情的不得了。 谢阳笑了笑，“随便转转。” 离开这边谢阳也没回家，径直去了家具厂。 家具厂里薛洪涛脸色不太好看，谢阳就去问了一下，薛洪涛道，“学徒学的还是太慢了，我一天得留出一半的时间教他们，还得盯着其他几个木匠工作。” 谢阳道，“明秀不是回来了？让他带着学徒干，您主要还是打家具，另外几个木匠如果加钱也不愿意带徒弟的话那就让他们专心打家具，如果家具不好好打就直接撵了走人。打坏了家具也得从工资里扣。” 说句实在话，这年头的家具说不定比他们这些工人的工资都高，真要赔，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头疼。 薛洪涛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真说起来，要不是两个工人的位置，薛洪涛自己也不愿意带徒弟，这年月带徒弟是件麻烦事，谁愿意培养个徒弟跟自己抢饭吃。 果不其然，钱有才加了两块钱仍旧不乐意，对方说的也清楚，“其实我们都明白，你们培养出来了就是来代替我们的，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带？培养的慢一点儿我们还能多赚几个月的工资。” 行吧，这事儿没法强求。 谢阳就让薛明秀制定一个学徒的绩效考核，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一次考核，如果不达标就直接开除。 这就是厂办工厂和城里工厂的区别，村里有权利要你还是不要你。 更别提是些学徒了。 薛明秀点头，“这个考核的标准……” “让你爸来定，他带过你，知道什么水平的进度合适，如果追不上那就没必要当木匠了。” “行。” 两人商量一下，又去看几个木匠打的东西。 薛洪涛还是打的床，而其他几个木匠主要打的是公社学校的桌椅板凳。 谢阳便把三十六条腿的事儿跟薛洪涛说了一下，“别的先不说，先分出人来，尽快打出三十六条腿，如果有余力，就打四十八条腿甚至七十二条腿。” “行。” 虽然说活是多了一些，但是多了好啊，这说明厂子是真的办起来了。 薛洪涛心里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去，甚至觉得谢阳果然有本事，这去了一趟县城竟然又搞来了这个销售的路子。 陈庆刚和许卫东也过来询问他们的工作问题。 明明是销售科的人，结果天天的在这儿打零工。 谢阳道，“不是我不让你们出去跑，实在是现在的单子足够厂里干一阵子了，起码得眼下的三笔订单出货了才能继续跑不是？” “也是啊。” 谢阳道，“耐心点儿，有你们发挥热情的时候，别说你们了，就是我这段时间也不准备出去了。” 虽然有些遗憾这几天不能去找辛文月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但凡木匠多一点儿，他高低得拉着这俩货出去跑。 陈庆刚和许卫东虽然遗憾，也只能接受这件事。 “行吧，我们在这儿干杂活已经干够了。” 谢阳溜达一圈就回去了，才进门钱有才又来找他，“昨天晚上田秀秀跟着你出去，你没发现？” 谢阳惊讶，“她跟我后边了？她跟我后边干什么？” 他的表情太过真实，让钱有才也不确定了，昨晚上田秀秀一边哭着一边跑回来的，说谢阳故意把她骗到后山脚下，她听到奇怪的声音，但是谢阳不见了。 可眼下谢阳非但不承认，还说没见过田秀秀。 谢阳追问，“她干啥要追着我啊？” “大队长，我听说她都二十好几的老姑娘了，比我大了好几岁，跟着我干啥？” “还有啊，大队长，您小儿子还没结婚吧，她待在您家不会是想亲上加亲吧，这可不好，这属于近亲结婚了。” “大队长……大队长……” 钱有才道，“我家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看着钱有才风风火火的走了，谢阳这才勾唇嗤笑。 什么玩意儿啊。 天色不早时，谢阳带了书本和习题，准备锁门去公社学习，结果才出门就被人堵住了。 第242章 借种 看着眼前的人，谢阳有些不高兴，“于力军，你在我家门口蹲着干什么？” 说实话，谢阳有些看不上于力军，一个近一米八的壮汉，竟然能接受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还接受兄弟俩用一个媳妇儿。 这样的男人说难听点儿就是窝囊废，要不是于力军有一把子力气，谢阳都不能答应薛明秀带着他一起干活。 谢阳一问，于力军憨厚的笑了笑，“谢副厂长，我来是想求你件事儿。” 一听这话，谢阳听都不想听了，“不用说了，我不答应。” “别啊，你听我说完，真的，求你让我说一下行吗，我觉得你肯定能答应的。” 于力军面露焦急，似乎这件事儿对他真的很重要，“只要您答应，以后您让我干啥我干啥。” 见此，谢阳便说，“那你说说看。” 于力军瞥了眼四周，然后难为情道，“我知道村里人都骂我窝囊废，可是……我生不出孩子来。” 谢阳：“？？” “你跟潘红芳那个的时候不挺厉害的吗？” 于力军讪讪，“是啊，可就是生不出孩子来啊。要不然我为啥能对她跟铁柱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好歹是跟我登记结婚的，生了孩子总归是于家的，喊我一声爸吧。” 谢阳奇怪道，“既然你都接受了，那就这样呗，找我干啥？” 于力军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您是有能耐的人，我希望的儿子以后也是个有能耐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睡一下潘红芳，让她怀个孩子，给我生个儿子。” “什么玩意儿？” 谢阳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于力军认真的样子，他就知道对方真是这样的心思。 于力军急切道，“这种事儿反正男人也不吃亏，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成不？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对孩子好的，当亲生的，行吗？求求你了。” 看着这样的于力军，谢阳只觉得作呕。 最朴实的人，说着最可怕的话，谢阳见他伸手想扯他的袖子，直接往后一退，“于力军，你把我谢阳当什么人了，可以借种的东西？我活着这十八年，一直为未来老婆守身如玉的，你却把个破烂货塞给我让我睡一下，让她怀个孕，你想什么呢，你自己乐意戴绿帽子我管不着，别什么人都塞给我。” 说着他推了一把于力军，“滚滚滚，再拿这事儿来烦我，家具厂的工作你也别干了。” “副厂长。”于力军脸都白了，“求求你了……” 对上谢阳阴沉的脸，于力军终于明白，谢阳是真的看不上潘红芳了，可他就是想要个聪明点的儿子啊。 他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想到这个好法子，可没想到送上门的女人谢阳都不肯睡。 于力军嘴唇哆嗦，半晌为了工作还是叹了口气离开了这边。 看着于力军彻底不见踪影，谢阳这才推出车子，四处探查一遍，骑车往公社去了。 只是因为这一耽搁，到公社时已经临近八点。 这个时间的公社很安静，牛甜甜住的胡同更安静，就是喜欢出来玩的小孩都不敢往这边来。 牛甜甜住的房子又在最里头，跟个无人区也没区别了。 谢阳过去轻轻敲门，牛甜甜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谁？” “我。” 没再多问是谁，门就被打开了。 牛甜甜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看着谢阳进来又将门关上了。 “上拴。” “哦。” 牛甜甜倒是听话。 因为通过几次接触她发现谢阳并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她的脸谢阳见过，也没见有不轨的举动。 这个院子没有电灯，牛甜甜甚至连蜡烛都没有，炕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豆大的光晕让屋里有些昏暗。 炕桌上摆着几本书，有高中的物理化学，也有数学。 谢阳惊讶看她一眼，“你特意备课了？” 牛甜甜有些不好意思，“下课后没事干就备了一下，这样更有针对性。” “那你知道我是想学什么？” 牛甜甜啊了一声，有些懵，“不就这些东西？” 谢阳默然，“行吧，开始，还是学数学，先把数学捋顺了，我再搞物理。” “哦。” 两人上炕，面对面坐着有些不清楚，谢阳问，“我俩能坐一起吗？” 牛甜甜咬唇，“呢。” 谢阳便坐在她旁边，然后从包里拿出两根蜡烛点燃了，屋里亮堂许多。 “从这里开始吧。” 因为来的晚了，所以学习的时间也相对的较短了些，九点半时，谢阳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牛甜甜忙摇头，“没事，我很开心。” 谢阳看她，“嗯？” 牛甜甜不好意思的说，“你不来我也是一个人待着，有时候还害怕，有人在这儿起码我不害怕。” 谢阳差点脱口而出：那我晚上陪你睡觉就好了，你就不害怕了。 到底没说，因为他自诩是个君子，而且他都有俩女人了。 “嗯，你锁好门早点休息，什么都不用怕，如果还是害怕，那就默念语录。” 牛甜甜乖乖点头，“好。” 谢阳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去。 一连四五天都是这样。 牛甜甜的教学水平不错，虽然人有些沉闷，但讲课的时候该讲的都能讲到。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甚至于谢阳有个想法，把彩虹湾的学校办起来，然后让牛甜甜去村里教书，这样他学习也方便一些。 为了学习他也是很刻苦了，一连几天都没给薛明姗信号，憋了好几天的子子孙孙都有些想造反了。 过了大约一周，村里大喇叭突然说公社要放电影，这消息一出，几乎没人不兴奋。 娱乐活动太少了，偶尔有个放电影的大家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谢阳没多大兴许，主要是因为他有手机，手机最开始用没电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有了，之后就一直保持在百分之八十上下没什么变化。 偶尔闲了会看看128G老婆，偶尔看看以前囤的电影电视剧，说实话这时代的电影不怎么感兴趣。 但薛明姗感兴趣，早早的就给他使眼色，意思很明确，要去看。 行行行，去看就去看。 电影晚上六点半开始，才五点多，下了工村里人饭都顾不上吃就开始往公社里跑了。 谢阳才出门，就看到钱有才的小儿子骑车带着田秀秀绝尘而去。 好家伙。 第243章 我看见你们了 钱有才一共俩儿子，老二钱红书今年十九岁，田秀秀是钱红书舅舅家的女儿，今年二十二了。 前几天谢阳还提醒过钱有才，可田秀秀非但没走还跟钱红书一块去看电影，这就不由得让人多想了。 难道钱有才乐见其成了？ 谢阳直呼好家伙，不过只要不纠缠他那都不算大事儿。 谢阳正打算走，王林等人也来了，谢阳笑道，“怎么不见陈庆刚？” “他啊，在家看门呢。” 许卫东小声道，“他啊，就是觉得自己没对象，去了徒增烦恼。” 谢阳乐了，“那你呢？” “我？你觉得我能在乡下找对象？那肯定不能的，我家里说了，我要在乡下结婚了这辈子大概就回不去了，让一定要管好自己。” 谢阳对许卫东的想法予以支持，“那你们出门都小心点儿，尤其是你。” 许卫东嘿嘿笑了笑，“知道。” 这家伙鬼精鬼精的，谢阳还真不担心，至于其他人，条件都不怎么好，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也不大。 谢阳干脆也不骑车了，跟他们一块步行去公社，路上许卫东问谢阳，“你跟薛明姗到底什么情况？” “纯洁的男女关系。” 许卫东一副不信的模样，“那跟辛文月呢？” “你猜？” 许卫东摇头，“我可猜不着。” 说着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你说我长的也挺好的，怎么就没有个角色女人对我情根深种呢？” 谢阳乐了，“怎么没有，不也有人对你献殷勤？” “你可别吓唬我。” 许卫东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记忆，浑身都抖了几下。 他这反应让谢阳直觉有事情，可许卫东不肯说，谢阳干脆也不问了。 到公社时离着电影播放还有半个多小时，但公社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他们站在外围，想要挤都挤不进去。 等了半个多小时，电影终于播放了，天也黑了。 谢阳道，“这什么也看不到，你们自己挤挤吧，我自己随便转转。” “行，那晚上回去的时候找你？” 谢阳笑了，“找什么找，那么多人你得找到天亮，各自回去行了，丢不了。” 说完谢阳便跟大部分分开，而在不远处，薛明姗也一直注意着谢阳的动向，见谢阳离开人群，当即对薛明秀道，“我去找地方上厕所。” “我跟你一起去吧？” 薛明秀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盯在幕布上，有些不舍，薛明姗笑，“不用，你在这儿待着，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那你别跑远了。” “知道了。” 薛明姗艰难的挤出去，发现谢阳往周围去了。 她心里一喜，以为谢阳是故意找地方等她，便连忙追了上去。 四周都是人，薛明姗没敢开口喊，一直追到没人的地方在喊了一声，“谢阳。” 谢阳回头看到薛明姗，不由一愣。 他打算去牛甜甜那儿上课的，没想到在这儿碰上薛明姗。 看来今晚是没法学习了，他当即道，“我想着你看电影，我没兴趣，就出来转转，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比电影重要多了。” 他伸手握住薛明姗手道，“那咱们转转？” “好。” 薛明姗脸红红的，在这样情况转转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两人转身往人少的地方去，突然不远处一个女同志低着头出来了。 谢阳不由一惊。 而女同志也已经抬头看过来。 看到谢阳和薛明姗时面露惊讶，接着又朝谢阳点点头，从他们旁边路过。 谢阳也没想到牛甜甜会出门，更没想到他跟薛明姗在一起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牛甜甜看到。 不过看到就看到吧。 “走吧。” 薛明姗回头看了眼牛甜甜，转头问他，“你认识刚才的女同志？” 谢阳点头，“是啊，公社中学的老师，之前见过一次。” “哦。” 薛明姗并不在意，天虽然黑了，但她隐约看的出来，女同志带着大大的眼镜，头发盖着眼睛，长的挺一般。 这种长相一般的女同志在她看来都不是威胁。 她最大的威胁是辛文月，不过辛文月在县城。 她好奇道，“你跟辛文月看过电影吗？” 谢阳点头，“看过。” “哦。” “我们还在电影院亲过。” 薛明姗咬唇。 “但我想找个地方干你。” 薛明姗抬头看他，却见谢阳眼中带着认真。 两人不止一次在野外搞过，每一回感觉都不一样。 最近谢阳借口忙碌，她又时常在家帮忙，所以两人碰面的机会并不多，说实话她也有些想了。 “好。” 两人默契的离开公社，公社不远处便是一条小河，河边是低矮的树丛。 两人没打手电筒，薛明姗完全是凭着信任跟在谢阳后头。 然而没走多远两人听见不一样的声音。 男女哼哼唧唧的声音。 有人比他们早来一步。 这种声音对心怀鬼胎的情侣来说是有致命诱惑的。 谢阳和薛明姗也不例外。 谢阳拽着薛明姗远离这个方向，朝着更远点的地方。 河流潺潺，谢阳在地上薅了一些柔软的杂草铺在地上，又将自己外套铺上，而后将薛明姗压下。 流水也向在为他们奏乐，谢阳引导着她修着房中术秘籍中的动作和吐纳。 在这种自然天地里，像吸收了日月精华，这次的效果又格外不同。 薛明姗的腿是软的，心是愉悦的。 伏在谢阳背上回去时，薛明姗还小声道，“为什么每次跟你这样都会觉得很不同。” “那是因为我厉害。” 谢阳大言不惭。 薛明姗笑，的确是厉害。 谢阳说，“当然，你也很厉害。” 薛明姗趴在他肩膀上说，“你和辛文月在野外这样过吗？” “没有。”谢阳说，“只跟你这样过。” 薛明姗有一瞬间的开心。 至少她是特别的。 “我跟你在一起时只会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薛明姗心里更加甜蜜，“好。” 回到公社，电影还在继续，谢阳目送着薛明姗进入人群，不一会儿碰见了缩在远处羡慕的看着电影幕布的牛甜甜。 “看的到吗？” 牛甜甜回头看他，突然说，“我看到你和她去外头了。” 第244章 谢阳我愿意 谢阳挑眉，“然后呢。” “没然后。”牛甜甜习惯性的低头，却又警惕的看着四周，似乎很怕其他人看到。 谢阳不以为意，却也没解释，反而道，“回去上课吧。” “嗯？” 牛甜甜惊讶，“你对象呢？” 谢阳看她，“我学习关我对象什么事？” 牛甜甜咬唇，“她如果知道会不高兴的。” “那你呢，高兴不高兴？”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牛甜甜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她也不知道。 “走吧，上课，今晚可以多学一会儿。” “哦。” 牛甜甜也不看电影了，跟着谢阳一前一后避开人群回去小院。 讲课时牛甜甜有些走神，谢阳不满的敲了敲桌子，“牛老师，回神了，好好讲课。” “对不起。”牛甜甜红着脸，觉得愧疚，忙收回思绪仔细看了眼课本继续讲题。 课一直上到九点，牛甜甜喝了口水，瞄了一眼谢阳，“你不送你对象回去吗？” 谢阳看她，“你似乎很关心我对象。” “我是担心她会误会。” “误会什么？” 牛甜甜小声道，“我怕别人骂我狐狸精。” 她说这话时眼睛也习惯性的垂下去，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 谢阳忍不住蹙眉，伸手将她下巴挑起来，在她惊愕中又把眼镜给拿了下来，“你不戴眼镜很漂亮。” 牛甜甜眼神慌乱，透着担忧和害怕。 谢阳问，“以前有人这样骂过你？” 牛甜甜情绪低落，“是，不止一次。” 这话听的谢阳心里很不舒服，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错，长的漂亮又有什么错。 就因为她的父母被打为臭老九黑屋来，所以她就要承受这些？ 谢阳斩钉截铁道，“有人这样骂你肯定是因为嫉妒你的容貌。” 牛甜甜惊愕看向他。 “自己得不到的容貌，因为嫉妒你，便往你身上泼脏水，想必对方嫉妒的嘴脸会更加难看。”谢阳看着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眼睛，“容貌是父母给的，出身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能保持初心，心怀善念，这已经能超越很多人了，不要因为旁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在外人面前，你可以这样遮掩保护自己，但在我面前，不用戴眼镜，也不要遮盖着眼睛。” 他伸手将额头前的发丝分向两侧，让漂亮的眼睛彻底展露在谢阳跟前，这本该是个成熟知性美人的，却硬生生被这时代打压成自卑胆怯又不自信的女人。 “很漂亮，自信一点，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牛甜甜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渐渐蓄满，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了。 “真的吗？” “当然。我很确定。” 今年十月份，就会结束了，之后慢慢的，很多人会平反。 谢阳的肯定让牛甜甜心里多了一分希望。 “那我还能见到我父母吗？” “一定可以的。” 牛甜甜哭了，撕心裂肺，却又不敢哭的大声，“我好想他们，我已经有十年没见到他们了。” 十年。 这是多么漫长的时光。 谢阳没有阻拦她的哭泣，犹豫片刻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哭吧。” 哭累了，牛甜甜抽抽噎噎的打嗝，“我，我好久没哭过了。” “嗯。”谢阳笑，“哭起来都美。” 牛甜甜不禁脸红。 “以后在我跟前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生气，可以发火，唯独不要胆怯。” 牛甜甜咬唇，半晌点头，“好。” 夜深了，远处似乎传来喧闹声。 谢阳道，“我得走了，你锁好门。” 看着谢阳离开，牛甜甜第一次盼着明天的到来。 明天他还是会来的吧。 虽然知道他有对象，但她只是给他上课，两人没有什么的。 牛甜甜安慰了自己，洗了把脸却没想睡觉，而是拿出资料和课本，给谢阳备课。 她知道他为什么需要她，那她就好好报答他。 谢阳出来时，电影果然散场了。 也没去找自家的队伍，直接往回走，半路上碰见薛明秀和薛明姗两人。 薛明秀犹豫了一下，问薛明姗，“你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薛明姗看了眼月光下的谢阳，自然是想跟他一起走的，但两人如今见不得光，她收回视线，“不要。” 不过想到今晚两人的甜蜜，薛明姗还是觉得很开心。 “你不是很喜欢他？” “是啊，喜欢。” 薛明秀道，“那去吧。” 薛明姗惊讶，“你竟然不阻拦了。” “有用吗？” 薛明姗笑，“那我去了。” 月光洒在东北大地上，春日的夜晚却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越往村里走路上人也就越少，到最后会只剩下彩虹湾的人。 谢阳和薛明姗隔着一臂的距离，和其他搞对象的人一样，发乎情止乎于礼。 不过说的话却没那么正经了。 “晚上舒服吗？” 薛明姗脸红，哼了一声，“不要脸。” “跟你要脸干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去村里，谢阳又送她回去薛家，这才回去。 没想到，在家门口谢阳又被人堵住了。 潘红芳。 而且旁边还站着于力军。 看的出来，潘红芳特意打扮过。 谢阳脸一下就黑了。 妈的，还把人送过来借种了。 谢阳冷声道，“于力军，给我滚开。” 于力军就是不死心，便想将人带过来让谢阳看一下他的决心。 “谢副厂长，求你睡了她吧，只要让她怀孕……” 说着他还朝潘红芳使个眼色。 潘红芳捏着嗓子喊了一声，“谢阳……我是愿意的。” 真的很愿意。 以前的谢阳弱了吧唧她的确看不上，但现在谢阳强壮有力不说还是副厂长了。 如果她真能趁此机会怀上谢阳的孩子，她指定得跟于力军离婚，然后赖上谢阳，做副厂长的媳妇儿。 谢阳现在可是村里最有出息的青年了，多少姑娘小媳妇儿背后讨论谢阳。 潘红芳越想就越兴奋，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跟于力军搞的时候虽然也不错，但这男人太粗鲁了，于铁柱更不行，胜在能说好话哄她。 但是这俩人，就算加上孟军，都没一个比的上谢阳的。 “谢阳，我愿意。” 潘红芳激动的朝谢阳扑了过来。 第245章 潘红芳要离婚 谢阳这下是真的恼了，竟然还给他来这一套。 在潘红芳扑过来的时候于力军站着就没动，他觉得谢阳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不信他，现在人直接送来了，也投怀送抱了总行吧？ 于力军直接转身就走，把战场留给潘红芳。 然而却在转身的时候听见潘红芳嗷的一嗓子，接着就感到身后传来风声，他回头一看，顿时瞪大眼睛。 潘红芳竟然被谢阳扔了过来。 他连忙伸手将人接住，然后因为这个冲击摔在地上。 潘红芳满脸的不敢置信。 于力军也是不敢置信。 男人竟然还能拒绝的了女人？ 潘红芳长的虽然一般，但是床上却是很骚的，于力军相信，只要谢阳给了潘红芳这个机会，这孩子指定能怀上。 他甚至已经想象的到孩子出生后有多聪明了。 但是谢阳拒绝了，潘红芳投怀送抱，他不介意都被拒绝了。 不等两人爬起来，谢阳已经过来，一脚脚的踢在两人身上。 潘红芳哭了起来。 谢阳狰狞道，“哭，有本事大声哭，让村里人都知道你们两口子干了什么恶心的事儿。” “潘红芳你怕不是忘了你自己都几手的货了，你这样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谢阳的话让两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抱在一起承受着谢阳的拳打脚踢。 有一瞬间，谢阳恨不得想直接将俩货给结果了，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不能搞出人命来。 拳打脚踢之下，于力军好歹还有点儿担当，替潘红芳承担了不少。 谢阳一脚踹在于力军的胯下，于力军疼的闷哼出声。 然后又是一脚。 潘红芳瞪大眼睛。 于力军的裤子上已经染了血，可以想象里头得是何等惨状。 夜已经深了，整个村子都安静下来。 于力军和潘红芳死死的抱在一起，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谢阳拳打脚踢终于结束。 潘红芳瑟瑟发抖，看着谢阳宛如看着魔鬼。 谢阳拽着如同死狗一样的于力军，眼神冰冷，“你不是喜欢戴绿帽子吗？我给了你这机会，以后你都能戴绿帽子了。” 此时的于力军疼的脸色煞白，牙齿打颤，看着谢阳充满了恐惧。 谢阳狠狠的将两人扔在地上，“滚。” “力军……” “力军……” 潘红芳浑身也疼痛，但跟于力军的痛比起来却不算什么了。 她奋力的将人搀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家里去了。 谢阳跟在不远处盯着，直到两人进了于家院子，又进了屋子，这才转身回去。 至于他们会不会说出去是他干的？ 他们说是就是了？ 有证据吗？ 当场没有叫破，于力军夫妻就失去了先机，后面谢阳不会认。 再者说，于力军还是家具厂的工人，想要保住工作，于力军就得咽下这口气。 当然谢阳也不傻，往后肯定还得盯着于力军，他不会再给于力军出去的机会，摁死在彩虹湾是最好的办法。 他就是要让于力军知道，得罪他谢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对这样的蠢货，谢阳只觉得作呕。 回家洗漱一番，又出来看了眼门口，将残留的一丝血迹清理干净，这才回去躺下睡了。 这一晚上多少家庭因为看电影而兴奋，于力军和潘红芳却万分煎熬。 第二天谢阳起来时都大中午了，去家具厂的时候，于力军出事的传闻已经传遍整个村子了。 不过跟他想的不一样。 大清早的时候，于力军终于熬不住喊了黄大妮，黄大妮看到儿子被人废了一裤子血，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谁都不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黄大妮自动归结为潘红芳又不要脸的勾搭男人被于力军发现了，然后害了于力军。 据说黄大妮就跟死了爹似的，根本没给潘红芳解释的机会将潘红芳打了一顿。 王林兴奋道，“这个潘红芳也实在不要脸，这都俩男人伺候她一个了，竟然还不收心，啧啧，我去的晚没能看见，听说潘红芳衣服都被黄大妮给撕得粉碎，那个都被黄大妮拿剪刀剪去了。” 谢阳：“……” “然后呢？” “然后大队长和妇女主任去了，俩人都拉医院去了。”王林想起早上于家的惨状都忍不住唏嘘，“所以说娶媳妇儿一定得娶个安分守己的，碰上潘红芳这样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谢阳嗯了一声，“那还挺热闹的。” “现在村里人都以潘红芳为耻，黄大妮临去医院之前叫嚣着说跟潘红芳没完，这辈子都别想离婚。”王林幸灾乐祸道，“你说于力军也是够惨的，戴了绿帽子不算，还搞成这样，听说那里伤的很厉害，以后说不定男人都做不成了，真要离婚了那才真是鸡飞蛋打了。” 谢阳兴趣淡淡，“那挺好的，两人直接锁死了。” “可不是咋滴。” 王林叹息，“希望于力军没那么倒霉吧，没了那玩意儿，以后岂不是成太监了。” “这可说不好。” 随意讲了几句，各自去忙了。 下午于力军一家子没回来，但是大队长和妇女主任都回来了。 两人表情都不好看。 钱有才将谢阳喊去大队部小声道，“潘红芳怎么说是你。” “我？”谢阳惊讶，“我干什么了？” 钱有才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说你对她用强，然后于力军为了保护她，然后被你打了，直接把于力军的蛋给踹碎了。” 说完钱有才看着谢阳，“是你吗？” 谢阳问他，“您信吗？” “不信。”钱有才肯定的摇头，“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呢，就你现在这行情，只要说看上谁家闺女，那不都得积极的送来跟你结亲啊。就潘红芳那样的白送你都不稀罕。” 要么说男人才了解男人。 自己可以渣，但接受不了一点儿女人渣。 更何况潘红芳是一点儿不知道检点，长的也就那样，薛明姗那儿谢阳都没松口，更何况结了婚长的也就那样的潘红芳。 钱有才道，“唉，于力军算是废了，往后这日子难过喽，说不定真得于铁柱帮忙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了。” 谢阳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潘红芳，很好，他记住了。 天快黑时，于铁柱和潘红芳被拉回来了。 于铁柱废了。 潘红芳要离婚。 第246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离婚在乡下简直就是天大的事。 应该说在乡下就没有结了婚还能离婚的，大部分人结了婚就是一辈子，过的好不好都是一辈子。 于家的事儿听着稀奇，到现在也只不知道潘红芳的姘头是谁，又是谁将于力军打成这样。 潘红芳就一句话：离婚，黄大妮伤害她也是事实，必须得给她赔偿，少了一百块她都不干。 一听这话黄大妮就不干了，不顾妇女主任的阻拦又冲上去跟潘红芳厮打了起来，还故意往潘红芳的伤口上招呼，潘红芳顿时疼的嗷嗷直叫，哭着喊着要去知青办举报。 黄大妮也不怕她，叫嚣道，“你去举报，行啊，我还想去举报呢，问问知青办的人到底怎么选送的知青，送个不要脸的知青下乡，勾引我儿子不算，现在还害得我儿子以后断子绝孙，正好让组织上调查一下你们这对狗男女。你去举报去。” 大晚上的于家热闹非凡，因为看热闹，谢阳都没能去公社上课。 一堆人挤在于家门口看着里头的热闹。 村里的大娘大婶儿们对于家的热闹也格外的兴奋，几乎没人同情黄大妮，因为她们都觉得黄大妮就是活该，非得答应之前潘红芳跟于铁柱的事儿。 这下好了，儿媳妇彻底放飞了，闲着没事儿就给于力军戴绿帽子，以前于力军好好的时候尚且看不住潘红芳，以后于力军不行了，更看不住潘红芳了。 潘红芳被黄大妮气的浑身直哆嗦，又开始对着妇女主任哭，哭着要求她给做主。 妇女主任也无奈，“那你说，你相好的那个到底是谁，是谁伤了于力军。” “是……” 潘红芳话到嘴边上突然看到门口一个熟悉的目光。 她不禁想到昨晚上谢阳的狠厉，在医院时她不对着谢阳尚且能说出来，但眼见着谢阳在这儿了，潘红芳就真的不敢说了。 这是对谢阳的恐惧。 她毫不怀疑她如果敢在这时候说谢阳，谢阳能弄死她。 谢阳跟辛文月有关系，辛文月家里有很大的背景…… 潘红芳咬了咬唇，“我没有相好的，是于力军自己伤了自己。” 一会儿一个说辞，连妇女主任蔡红芬也是无奈了，“你自己不说，那我们也没办法。” 蔡红芬之所以会管，是因为这事儿发生在彩虹湾，跟村里的女人有关。不想让人举报上去，毕竟丢人。 实际上他们这些当干部的比谁都害怕麻烦，因为这关系到他们工作完成情况。 所以他们得压下这些举报。 蔡红芬脸拉了下来，人也有些严肃，“潘红芳，既然你胡搅蛮缠，那今天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潘红芳垂着脸不说话，身体上疼的要命，那里大夫只是给简单消毒包扎，以后恐怕都没法用了，她木然的听着蔡红芬说话。 “潘红芳，你既然说你是被冤枉的，那就说说哪个男人能对自己这么狠？于力军是那种傻子吗？” 潘红芳嗤笑，“怎么不是。” 都能做出来让她去借种这种荒唐事儿，自己废了自己不也正常。 “你胡说八道。”于力军脸色苍白，说完这句话直接气的晕了过去。 “我的儿啊。” 黄大妮又跟死了爹一样扑向自己的儿子，好歹将于力军给摇晃醒了，“力军呐，娘的儿子哟，你跟妈说，她那个相好的到底是谁，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这么伤害我的儿子。” 于力军觉得晕了挺好，起码感觉不到疼了，结果被摇晃醒了。 不过他也不敢说，因为他看到了门口的谢阳，谢阳虽然正跟几个老太太说话，脸上也带着笑意，但偶尔瞥过来的目光让他心惊胆战。 于力军也闭了嘴。 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潘红芳不说还能理解，可于力军为什么也不说？ 蔡红芬道，“是啊，于力军你说。” 于力军还是不说。 “那既然你们都不说，这事儿就这样吧。”蔡红芬直接盖棺定论，“潘红芳，咱们彩虹湾就没有离婚的，你想离婚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你男人受了伤，你该好好的照顾着，别想东想西的。” “主任……” “行了。”蔡红芬不耐烦的扫了一眼她的胸口说，“你都这样子了，真离婚了谁还能娶你啊，还是你能回城？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吧，等于力军好了还得生个儿子呢。” 这话说出口看热闹的人都暧昧的笑了起来。 “是啊，还能生儿子呢。” “于力军废了，于铁柱不还好好的吗。” “就是啊，加把劲儿，一胎生俩，老于家不就有后了。” 对于潘红芳要离婚这事儿，谁也没当回事儿，村里不让离婚你就离不了。 谢阳看着潘红芳偃旗息鼓，知道这事儿也就这样了。 可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谢阳等人也逐渐散了。 这事儿估计也就像大家说的这样，于力军生不了就跟于铁柱生个孩子。 于力军的愿望也算实现了。 不过前提是于铁柱也能生。 离开的时候，村里的娘们儿还在讨论这事儿。 有人突然道，“我怎么听说潘红芳在医院的时候攀扯谢副厂长了？” 谢阳瞥了对方一眼没吭声。 都不用他反驳，村里几个看好谢阳的人家的女人直接就呸了一声，“潘红芳一个破鞋，谢副厂长能看的上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不就是看谢副厂长当副厂长了，想要讹上谢副厂长啊。” 这个观点得到大家一致的赞同，看向谢阳的眼神带着同情，“还别说，真是啊。” 谢阳叹了口气，感激道，“实话我也不怕说，当初她还没嫁人的时候就企图诬赖我了，只不过被识破了，后来又跟于力军好上了。我不跟她计较，没想到她又……唉，我这比窦娥都冤枉了，得亏大家相信我。” “那肯定的，谢副厂长的人品我们肯定信的过。” “就是啊，谢副厂长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谢阳道，“多谢大家的信任。” 正准备走，结果又被拉住，“不过，谢副厂长，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大晚上的，一双双眼睛朝谢阳看过来，如同黑夜里发出绿光的狼。 第247章 牛甜甜被打 谢阳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自己像一块肉一样，被一群狼给盯上了。 想起前些天的田螺姑娘，虽然被他给击退了，但是后续给他抛媚眼儿的可一点都不少。 得亏他这人有点儿洁癖，不然自己的崽儿在村里估计都能好几个了。 谢阳连忙道，“这事儿我之前就跟大队长商量过，我还年轻，短时间内不打算找对象，我知道大家都是一片好意，知道我没人关心想要为我介绍对象，但还是不必了。” “那怎么行，男人到了岁数就得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咱们彩虹湾的姑娘都是好姑娘，不管谁嫁给你都能做好你的贤内助，你说是不是。” “就是啊，现在男人二十就能登记结婚了。” 谢阳忙道，“我才十八。十九的生日还没过呢。” “嗐，那算啥。”大娘手一摆，不在意道，“这年月多的去了不登记就摆酒席的，等到了年纪再去就是了，老婆孩子一块落户口。” 谢阳见此只能叹息一声，“大娘大婶儿们，我也知道我岁数不小了，但是我这人重情义，我以前有个未婚妻，可是因为重情义，导致影响了我的工作，不然我也不能上了一年班之后又跑来下乡不是。咱们村的家具厂这才刚办起来，万事开头难，大队长还得忙活村里的事儿，家具厂的工作里里外外我都得抓着，毕竟咱们村的创收就靠着家具厂了，没有家具厂咱们明年没钱买化肥，过年的时候大家分不到钱。” “如果我在这时候搞对象或者结婚了，那我的心思就得分两半儿了，说不定连一半儿都不能放在家具厂上。万一影响到了家具厂，那我可真是……唉。” 谢阳认真道，“所以我想趁着年轻好好的为咱们家具厂发展，等过几年家具厂走上正轨了，我再找对象，那时候说不定也有合适的人选负责了，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大娘大婶儿的面面相觑，“这么严重吗？” “不然的话我搞对象也行，那家具厂的事儿我恐怕就管不了了。” “唉唉唉，那不行，那不行。” “对对对，绝对不行。” 大娘讪笑，“谢副厂长说的对，男人事业为先，结婚可以晚几年，晚几年谢副厂长也是年轻力壮，找对象也不迟。” “没错，就是这样。” “哎呀，天都晚了，赶紧回去了。” 谢阳忙道，“大娘，我突然想找对象了。” “大晚上的找啥对象啊，快回去睡觉吧。” 一眨眼的功夫一群人纷纷跑路了。 再也不说给谢阳找对象了。 谢阳不禁轻笑，没想到以前那桩婚事还有这样的作用，也算物尽其用了。 也不知道去西北下放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有没有持续性倒霉啊。 还真有些好奇了。 之前颜悦还给他写过深情款款的信，他也不是吃素的，干脆把信原封不动的寄了回去，只不过收件人由颜悦改为了当地的大队长收。 都那么久了，信对方估计也早收到了，希望对方能好好的招待一下颜悦和谢明。 唯一让他可惜的是，这俩货竟然离婚了，谢明还真有点儿本事，竟然勾搭了当地大队长的女儿。 这可不行。 万一真给弄回城了怎么办。 不过谢阳也没空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以前的事儿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谢阳回到家洗洗刷刷就十一点多了，而后上炕睡觉。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入睡的时候牛甜甜也终于失望的将门锁上了。 谢阳今天没有来。 这几天谢阳其实日日都过来上课，每次天擦黑过来，夜里九点多离开，从不曾缺席。 可今日牛甜甜从天黑就等着，竟一直没来。 之前谢阳说在他面前她不用委屈自己也不用压抑自己，于是这两天她慢慢的胆子大了一些。 现在她又有些怀疑，谢阳是不是烦她了，所以才不来了。 谢阳做了一晚上的梦，也被人教训了一晚上。 他竟然见鬼的梦见了一个老头子，就是当初送他书的那个，老头子居然嫌弃他修习房中秘术修的不好，还说他这样下去可没法延年益寿。 谢阳在梦里还问，“不是说这些事儿不适合养生吗。” 老头子非常不屑的呸了一声，“所以有了这本秘术，有这本秘术你还怕啥，老头子我就是修行的太晚了，不然我能八十的时候有张四十岁的脸。” 这一点让谢阳非常心动。 想再仔细问问，老头子却不肯说了，“自己悟去，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 谢阳气醒了。 他竟然被人骂了，真是让人愤怒。 谢阳点上蜡烛，从空间里掏出那本房中秘术，再一次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才发现里头竟然有很多羞人的姿势。 难道是他用的姿势太少了？ 但大部分男人都喜欢这一两种吧。 那么多。 谢阳越看……心里起了火。 完了，想女人了。 谢阳忍耐着又看了一遍，然后发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着急想找薛明姗帮忙。 可用什么借口大白天的把人喊出来呢？ 才刚喊出了口号不适合结婚呢，估计全村的大娘大婶儿们都得盯着他了。 不就是为了钱吗。 天蒙蒙亮的时候，谢阳也没有头绪。 要不然就只能去县城找辛文月了。 可辛文月也上班啊。 唉。 只是没想到，才吃过早饭机会就来了。 天时地利人和。 公社打的桌椅板凳打了有四十来套了，钱有才让他带人给送过去一批。 只是薛明秀忙着打床没空。 薛洪涛说了，“课桌椅组装简单，让明珊跟着去吧，她都能干。” 薛明姗的确能干，谢阳以先带薛明姗去公社通知学校的名义先走一步，于是在前往公社的小树林里，谢阳就先干上了。 感谢大队长，感谢未来老丈人。 “快点儿……” 薛明姗是被抱着上自行车后座的，薛明姗气道，“讨厌。” 谢阳笑的开怀。 老头子是有点东西的，多悟一下的确不一样，两人起码都能爽透了。 只是这种好心情到公社中学的时候没了。 牛甜甜被打了，去医院了。 第248章 一起去看她 谢阳是真的震惊了。 就牛甜甜那性格，生怕得罪什么人，每天活的小心翼翼的，为了不惹人注意还特意留着厚厚的刘海，戴着一副大眼镜，穿的也不好，出身又不好，这样一个人能得罪谁？ 谢阳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那个老师看着挺老实的啊，怎么还能跟人打架啊。” 后勤处的老师哼了一声，小声道，“越是看着老实的越是厉害，她啊，是因为跟学校一个男老师不清不楚，被对方的老婆给打了。” 闻言谢阳不禁皱眉，直觉不信。 “你别不信，真要没那事儿，为啥她都不还手？争辩两句算个屁啊，不还手就是心虚了。” 谢阳：“说不定就是胆子小呢。” “这谁知道呢。” 旁边的薛明姗奇怪的看了眼谢阳，不过当着其他人面她也不多问，一直等从办公室里出来，薛明姗才问，“你怎么那么关心那个女老师？” 说话的时候薛明姗还格外注意着谢阳的表情。 谢阳道，“我说过，之前碰见过她，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什么事？” “她被人耍流氓，我救了她，我跟她简单交谈过，她家里成分不好，被人陷害，所以调到公社中学来了，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惹事？” 薛明姗下意识的摇头，“不会。” “那就是了，我只是觉得对方可怜，所以多问了几句。” 薛明姗继续追问，“她成分不好？” “是啊。” 薛明姗笑了，“那是挺可怜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就是像咱们村里那些臭老九，他们真的就是坏人吗？如果是坏人，又做过什么坏事？” 谢阳并不奇怪薛明姗会有这样的疑问，底层普通老百姓都是上头人怎么说就怎么认为，但读过书，有文化会思考的人就会想的多，去思考。 之前谢阳之所以去接济那几个臭老九也是这样的原因。 因为他不觉得他们有错。 谢阳道，“他们不一定有错，只是错生在这个年代。但我相信终究有一日他们会重见天日？” “包括这位牛老师的父母？” 谢阳看她，“不都一样吗？” 迎着谢阳的目光，薛明姗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她吧，怪可怜的一个人在这边。” 谢阳勾唇，“我以为你会吃醋。” “我吃什么醋，她长的又不好看。” 薛明姗哼了一声，“不过现在先去干活。” 没多久后面村里的人拉着桌椅板凳的木材来了，薛明姗就地开始干起来。 一个美少女拎着锤子叮叮当当，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要不是谢阳自己本身武力值高，说不定他当渣男当日就被薛明姗一锤子送去见西天老祖了。 人家女人在干活，几个男人也不好闲着，谢阳一声招呼，忙过去给薛明姗打下手，要么按照薛明姗的要求进行分类组装。 这样一来速度也快了一些，晌午的时候他们便完成了安装，学校的老师挨个进行检查，确认无误，这才在签收单上签下名字。 因为数量多，必定要分批进行。 谢阳拿着条子再去公社找相关领导给批钱。 公社领导为难，“公社也没钱啊。” 谢阳叹气，“那怎么办，还想着赶紧回收货款，到时候一块给公社结了利润……要不然就把这货款抵了那三成利润？” 这时候很多制度并不完善，像家具厂的利润，村里和公社七三分，但究竟多久结算一次，怎么结算这个到如今也没个明文规定。 也就是说谢阳这几次操作搞下来能赚多少钱公社除了学校的桌椅板凳，其他的并不清楚。 谢阳一提议，公社领导就有些心动。 见此谢阳便继续劝道，“反正大队也是公社的，只是为了家具厂的运转才会将板凳的收益算进去。公社体谅我们大队，我们大队也体谅公社，这样两边一抵，其他地方的利润也能补上村里的空缺，公社这边也不用为这笔费用为难，怎么样？” 公社领导沉吟，“我得去问问上头的人，你等着。” “行，我不着急。” 谢阳便在后勤办公室等着，公社后勤的领导便去找上头领导询问去了。 不过时，后勤领导回来，笑道，“你小子，想法真是多，咱们公社书记不在意这点儿，说就按照你说的来，到时候账目做清楚便行了。” 谢阳笑道，“那肯定要做好的，我们大队的雷会计亲自作证，大队的老人了，人品也信的过。” “这倒是，你们大队长挑的人准没错。”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走程序给了批条，谢阳拿了批条回去就能跟钱有才交差。 从公社出来，谢阳回去找薛明姗，就发现薛明姗周围围了好几个男同志，有公社的干部也有学校的老师。 只看着，谢阳心情就不美妙了。 他可以有好几个女人，却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纠葛，这大概就是人性的弱点吧。 谢阳轻声咳了一声，“薛明姗同志。” 薛明姗松了口气，忙对周围的人道，“我们得走了，真的，再见。” 说着薛明姗忙朝谢阳跑了过来，“走吧。” “嗯。” 谢阳若无其事的扫视一圈其他人，而后跟薛明姗回去。 直到看不见那些人，谢阳才道，“薛明姗同志很受欢迎啊。” “一般吧，不如你受欢迎。” 谢阳挑眉看她，“你这话里有其他意思啊。” “没有。”薛明姗忙转移话题，“我们去看看那个牛老师？” 谢阳也的确担心牛甜甜，便说，“走吧。” 公社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卫生所，周围的村子里大多数有赤脚大夫，但这些赤脚医生大多也就会开个紫药水，厉害点儿的能把脉开点中药。 真遇到什么事儿，大部分是往公社卫生所，卫生所也搞不定的，有人就认命了，要么就往县城里去。 这里薛明姗还算熟悉，之前薛明姗伤了腿时就来住过两天。 但两人往里走时谁都没提那事儿，因为薛明姗不想提。 进去问了一下，两人便去了诊疗室。 病房里格外的安静，像没有人一样。 推门进去，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无声无息。 第249章 谢谢你来看我 别说薛明姗了，就是谢阳都惊了一下。 病床上的人很娇小，躺在那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要不是知道是挨了打，他们都要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脸上的伤很厉害，人也很苍白，抹了紫药水后，一张脸还是不可避免的肿了起来，显得格外恐怖。 “牛老师？” 看到这样的情形，薛明姗都忍不住可怜对方了。 “这样的姑娘真能做出那种事吗？” 谢阳抿了抿唇，“那肯定不能的。” 薛明姗嗯了一声好奇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会相面。” 说着谢阳抬腿进去，床上的人盯着房顶，并没有睡着，但对于有人来也没多大反应。 如果仔细观察也能看出来对方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在怕来人会继续打她。 “我是谢阳。” 床上的人终于慢慢将视线落在谢阳身上，扯了扯嘴角，“是你啊。” 谢阳点头，并没有追问谁打的之类，只问她，“你怎么样了？” “没事。”牛甜甜对于谢阳能来看她还是很高兴的，她不想让他担心，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来，“我没事，只是……” 她才想说暂时不能给他上课了，目光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个女人似乎是他的对象。 牛甜甜闭了闭眼，“谢谢你能来看我。” 说了这话牛甜甜像不再愿意多说一样。 薛明姗不禁同情，“我去问问大夫情况。” 薛明姗出去了，牛甜甜才睁开眼对谢阳说，“我不能再给你上课了。” 谢阳正从挎包里掏水壶，闻言一愣，“为什么？” 牛甜甜抿了抿唇，“我害怕。” “我害怕再被人打。”牛甜甜苦笑道，“我什么都没做都被安上狐狸精的名声，可你有对象，我们不适合单独相处。” 谢阳并不搭话，拿水壶倒了一点水喂到她嘴边，“喝水。” 牛甜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口渴了，还是贪恋这点温暖，她可耻的没有拒绝这水。 只是水入喉咙让她一愣，好甜的水。 “这水……” “喝就行了，不要多问。” 谢阳着急，催促着牛甜甜多喝了一些，听见外头脚步声时才站起来说，“我们走了。” 牛甜甜抿了抿唇，都来不及回答，就看到谢阳已经与薛明姗并肩离开。 在谢阳看不到的地方，牛甜甜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然而她身体的疼痛却莫名其妙的消散不少，疼痛的脸上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卫生所外，薛明姗对谢阳道，“大夫说都是皮外伤不要紧，养些天就好了，已经给开了假条。” “嗯。”谢阳有些心不在焉，“我们回去吧。” 薛明姗也没怀疑，便跟着他回去。 两人骑车回去，薛明姗以为谢阳会拉着她去河边再来一回，可谢阳并没有，一路骑车回到村里，将她放下便去找大队长了。 谢阳将跟公社商量的决定告诉了钱有才，钱有才觉得这样也挺好，“木头山上就现成的，只要跟公社报备就可以，打课桌椅咱们可以暂时靠后，捎带着打点儿。” 谢阳嘿嘿笑了笑，“我也这意思，反正换课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晚些天也不要紧。我相信公社能够理解的，先把外部的订单完成再说。” “那你这就去跟韩洪涛说去。” 谢阳去把意思跟薛洪涛说了一遍，薛洪涛再根据现有的订单数量去进行任务分配。 天色渐渐暗了，谢阳回到家里熬了一些瘦肉粥，炒了几个菜装饭盒里，又灌了一水壶的灵泉，这才出门骑车往公社去了。 薛明姗到达谢阳家时只看到紧锁的门，人却不知去向。 不远处刘洪水家门口，刘洪水的大女儿刘玲说，“我看到谢副厂长骑车走了，车把上还挂着不少东西呢。” “去哪儿了？” 刘玲摇头，“不知道。” 薛明姗微微蹙眉，对刘玲的话半信半疑。 主要是刘洪水一家在村里的人缘不好，而她也不能确定，刘玲是不是故意这么说。 她遥望出村的路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谢阳，她也完全不敢去看。 刘玲轻笑道，“说不定是去见什么相好的呢，他胆子大，就是去县城也不会害怕的，我记得辛文月在县城吧。” 闻言薛明姗脸直接沉了下来，瞪了刘玲一眼道，“听你这语气似乎有些羡慕嫉妒。” 见刘玲脸色微变，在昏暗的光线下，薛明姗嘲讽道，“你的算盘都快崩我脸上了，谁不知道他作为副厂长忙，不光要去找渠道卖家具，还得打点关系跟一些人喝酒啥的。他去县城必然是因为工作，到你嘴里就是去找辛文月了。” “人长的丑不是错，心也丑那就真的可怕面目可憎了。” 薛明姗嘲讽说完，便淡定转身走了。 刘玲攥了攥拳头，看着薛明姗的眼神带着嫉妒和愤怒。 她当然喜欢谢阳了，应该说他们村估计就没有不喜欢谢阳的大姑娘。 长的好看还有本事，谁不稀罕？ 薛明姗其实并不如她表现的这么淡定，心里也是有担忧忐忑的。 男人和女人就那么点儿事，谢阳对辛文月明显与对她不同，可谢阳都好几天没碰她了，如果是去找辛文月…… 薛明姗觉得她会很难过。 而谢阳并不知道薛明姗过去找他的事儿，骑车到公社后他先去了一趟卫生所，以开药的名义过去看了眼，发现牛甜甜果然走了。 护士打着哈欠道，“开药明天再来吧，大夫早就下班了。” 谢阳佯装遗憾，离开卫生所。 看来下午给牛甜甜喝的灵泉起效了。 谢阳一路往小院去了。 敲门时，里头好半天没有动静，正思考要不要翻墙而入，里头传来一战战兢兢的声音，“谁？” “我。” 里头的牛甜甜愣了一下，猛的拉开门，看到外头的谢阳时，满目震惊，“你怎么来了？” 巨大的惊喜带着巨大的忐忑不安。 到底是来上课，还是来跟她划清界限？ 第250章 那我不走了 牛甜甜的脸上和身上虽然没那么疼了，但因为紫药水的缘故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 要别人来看，定会觉得很丑。 但在谢阳看来，却是带着淡淡的破碎的美感。 “我来上课。” 谢阳环视四周，压低声音，推着自行车进来，又将门从里面拴上。 看着他熟练的做着一切，牛甜甜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 谢阳拎着东西背着挎包熟门熟路的进屋，牛甜甜连忙追了上去。 生怕被东边的住户听见，牛甜甜根本不敢多说话。 “谢阳，你……” 谢阳将东西放下，熟练的爬上炕，说，“吃饭吧，饿死了，我还没吃晚饭呢。你吃了吗？” “吃了。” 牛甜甜说完，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咕噜一声。 她面露窘迫，垂头丧气道，“没吃。” “为什么不吃？没东西吃？” 牛甜甜点头又摇头，“吃不下。” 因为身份问题，她在这边上班工资低的可怜，一个人吃饱都成问题，今天又挨了打，她天擦黑时便从卫生所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没的吃。 “上来。” 谢阳语气不容置喙。 牛甜甜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爬上去在谢阳对面坐下。 不知道在家干什么了，牛甜甜穿了一件无袖的背心，宽大的背心让她显得更加娇小，身体那真是比平板也差不了多少了。 谢阳收回目光，不禁想，就这样的身材喝灵泉能长吗？ 兴许人胖了也能跟着长一下，还是说得靠男人才能二次发育？ “怎么了？” 牛甜甜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低头看了眼自己，脸一红忙扯了一件衣服穿上。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谢阳拿着筷子开始吃饭，“我得上课，不来怎么行，。” 牛甜甜抬头看她，“你对象……能乐意吗？” “她不知道。” 牛甜甜哦了一声。 两人这顿饭吃的很安静，牛甜甜照例吃的很少。 吃完饭谢阳把水壶推过去，“喝点水。” 牛甜甜不禁想到下午喝的那水，甜甜的滋味非常好，但她也知道这水壶是谢阳的，两人算不算间接…… “喝啊。” 牛甜甜拿过水壶打开盖子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果然是甜滋滋的味道，喝下去小腹那里热烘烘的，非常舒服，只是人也有些懒洋洋的。 “你这水好奇怪啊。” 谢阳问，“是不是觉得喝了这水之后身体都舒服很多了，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牛甜甜忙点头，“对，就是这样。” “那是因为这水被我加了东西，还用了法术。” 牛甜甜：“！！不能搞封建迷信。” “那你怎么解释这种反应？” 牛甜甜懵了，“那，肯定是你加的药有效果了，不过什么药啊这么好用。” “春药。” 谢阳的话将牛甜甜吓到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看她这反应，谢阳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样，害怕了吧。” 结果牛甜甜摇头，“不害怕。” “嗯？” 牛甜甜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见此，谢阳好奇，“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牛甜甜看着谢阳，表情格外认真，“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你想对我做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下药，我根本就反抗不了。” 谢阳点头，“你还挺聪明的。” 牛甜甜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因为我相信你。” “嗯，别笑了，有点丑。” 牛甜甜的笑瞬间收回，多了一丝忐忑不安。 但她还是说，“你是这十年来对我最好的人了，其他人对我好都是另有企图。” “你以为我没有？” 谢阳说完牛甜甜不说话了。 她低头将饭盒子和筷子拿出去刷了，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谢阳就跟个大爷似似的靠在炕上休息，随手摸过来一本书，上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了。 这是牛甜甜为了给他上课做的备课。 谢阳心里划过怪异的感觉。 “上课吧。” 牛甜甜把课本拿过去，然后从开头开始讲了起来。 之前一直学的数学，谢阳对牛甜甜的学问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认知，如今再学物理，谢阳就只有一种感觉。 普通人跟学霸没法比，学霸跟学神也有不小的差距。 如果他不是穿越者，那么他对这个时代高考仅存的优势都没有。 讲课讲了俩小时，中间牛甜甜总忍不住去抓脸。 谢阳拽住她的手道，“脸不想要了？” 牛甜甜悻悻道，“有点痒。” 她自己都奇怪，伤口应该得好几天才能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谢阳便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脸上的确开始结疤了。 灵泉果然好用。 他问道，“你有几天假？” “学校让我休息一周。”牛甜甜说，“作为报答，我不能去报公安。” 谢阳点头，“那这一周你就不要出门了，我每天找时间过来，我们上课，你的一应吃喝都由我负责。” 牛甜甜学乖了，知道谢阳不喜欢别人反驳，便老老实实点头，“好。” 犹豫了一下说，“谢谢。” 谢阳：“嗯？” 牛甜甜道，“你的药很管用。” 谢阳：“哈，你见过这么神效的药？” 牛甜甜摇头。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从下午喝了这水之后她心里就有些怪怪的，晚上喝了之后这种感觉更明显。 原先她对谢阳的好感似乎被放大了，看到谢阳都忍不住脸红。 这会儿谢阳只要对她皱皱眉头，她就担心谢阳是不是生气了，如果谢阳对她笑一下，她就会觉心里高兴不已。 这些年除了父母，似乎还是头一次有人能牵动她的心。 “继续吧。” 谢阳道，“反正你明天也不上课，我也不用早起，干脆多学一会儿。” “嗯嗯。” 牛甜甜说，“我下午也睡了一觉。” 这是在告诉谢阳，可以多学一会儿。 于是又开始讲课，从十点一直到十一点多。 谢阳仍旧没有回去的意思。 这些牛甜甜也拿不准谢阳的意思了。 谢阳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啊，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牛甜甜担心道，“这么晚路上会不会不安全？” 谢阳戏谑，“那我就不走了？” 第251章 不然你以身相许 牛甜甜懵了。 这个破院子虽然好几间屋子，但只有这一张炕是收拾出来的，其他的屋子只有厨房和茅房简单收拾了，也就是说能睡觉的地方只有这张炕。 牛甜甜有些挣扎，这个时间让谢阳回去她的确不放心，但让他留下似乎也不太好。 他是有对象的人。 谢阳叹气，“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明天我再找时间过来。” 他起身，把书本收拾了，牛甜甜又道，“要不然你就在这儿睡一宿，天快亮的时候再走，中间我们可以隔上一张桌子。” 看她纠结那样，谢阳笑了“算了，我走了。” “哦。” 牛甜甜竟然觉得有些失望。 谢阳还是走了，大半夜的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微风习习，结果半路上遇到一头野猪。 真是好久不见啊猪兄弟。 这野猪估计是跟大部队走散了，误入这边，一路上糟蹋了不少粮食，此时节的麦苗青青，这么糟蹋了，任谁都会生气。 热血正义的青年一把斧头砍在野猪腿上，野猪发出凄厉惨叫。 几分钟后野猪死了，谢阳将野猪收入空间。 这味道是真大。 他突然有个疑问，这野猪和他的吃吃喝喝放在一起真的不会串味吗？ 回到家，谢阳洗干净身上，又把衣服洗出来，这才往空间走了一遭。 空间里的果子已经都成熟了，谢阳干脆都采摘下来存放到另一边保鲜的区域，这才出来躺下睡觉。 此时已经夜里三点。 谢阳睡的迷迷糊糊，外头就听见敲门声了。 谢阳很不想动，但还是起来了，外头一看，好家伙，天都没亮。 要不是他耳力好，他都听不见。 起床出来，问，“谁？” “我。” 谢阳一愣，拉开门，“天都没亮，你怎么来了？” 薛明姗进来看着他说，“就是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谢阳微微皱眉，“你知道我昨晚出门的事儿？” “嗯。过来找了你一次，我以为你去县城办事了。” 薛明姗说完就见谢阳定定的看着她，她有些紧张，“怎么了？” 谢阳似笑非笑，“你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去县城找辛文月了吧？” 薛明姗顿时慌乱，“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了。”谢阳疲惫道，“我很累，后半夜才回来，现在需要休息。” 薛明姗面露难堪，“那我先回去了。” 她眼眶里饱含着眼泪，恨不得扑进谢阳怀里。 她说出这话，谢阳都没有哄她。 因为她吃醋了，谢阳不喜欢她因为辛文月吃醋。 “谢阳。” 谢阳站着不动。 薛明姗扑进他怀里，“谢阳，我错了，我不该这样的……” 她泣不成声，谢阳却将她推开，认真的看着她，“薛明姗，我早说过，我跟你在一起时会全心全意的爱你，但我的爱比较博大，除了你我会爱上其他女人，这一点你早就知道，既然接受了我，那就该接受这样的我。你因为辛文月就吃醋难过，以后呢？万一我又爱上其他女人呢？” 薛明姗怔怔的看着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其他女人？ 谁？ 薛明姗心乱如麻。 谢阳知道薛明姗很聪明，也有自己的傲气，他喜欢薛明姗的确不只是因为他的脸。 有傲气和聪明是好事，可如果用在他身上，想要独占他，那就不行了。 女人有时候得哄着惯着，但有些方面不能惯着。 谢阳定定的看着她道，“我觉得你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我们的关系，如果你接受不了这样的我，那我们还是趁早结束。以你的才华和容貌，再找个优秀的男人也不是问题。” “至于第一次的事儿，也可以想法子解释过去。” 这话谢阳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他，不如趁早想明白，省的两人都麻烦。 即便喜欢，一旦薛明姗做出选择，他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回去吧。” 薛明姗定定的离开院子，看着院门关上时，她才意识到谢阳是认真的。 “谢阳……我错了。” 谢阳道，“好好想清楚，对你对我都好。” 脚步声渐渐远了，薛明姗不得不回去了。 谢阳毫无心事，倒头就睡。 大中午起来去家具厂看了一眼进度，又问了学徒工学徒的情况，谢阳这才离开家具厂。 下午时分，谢阳就出门了，从空间拿了一些水果，又在公社大集上买了一些青菜，避开人群，悄无声息的来到牛甜甜这儿。 别问为啥这边没人。 因为位置偏僻，传闻又闹鬼，就隔壁那家住着的人，都不稀罕走这边儿，甚至还在前几天在两家之间的路上堵了一堵墙。 可见多嫌弃这院子。 谢阳进去，将门就关上了。 牛甜甜正在晒衣服，看见谢阳进来，忙把手里的布料往身后藏。 谢阳只瞥了一眼就知道。 那是一个洗的都变形的甚至打了补丁的女士胸罩，在辛文月那儿他见过。 但辛文月穿的质量都非常好，海城那边捎过来的。 谢阳道，“我看见了。” 牛甜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 但仍旧不肯晾上。 “你打算不晒了？” 牛甜甜看他，眨眨眼，“你进去我再晒。” “你晒完我再出来就看不见了？” 牛甜甜一咬牙，干脆晾晒上了，反正她最落魄的时候他都见过，应该不至于因为她的内衣内裤破就嘲笑他的。 谢阳扫了一眼，嫌弃不会，心疼多少有点儿。 “进屋吧，如果吃过午饭我们就开始学习。” “好。” 牛甜甜化身牛老师时就像换了一个人，知性、认真，让人忍不住沉浸在她的课程当中。 好半天，牛甜甜嗓子干了，“我去喝点水。” 谢阳看着她脸上，紫药水被洗去，伤口露出来，还残留着青青紫紫，只是伤口结疤了。 “你的药很厉害。” 谢阳点头，“那是，春药能不厉害吗？” 牛甜甜脸红，“别说这种话，我比你大那么多呢。” “哦，牛大姐。” 牛甜甜叹气。 看到谢阳带来的那些东西，牛甜甜有些不好意思，“你给的东西我好久都还不完。” “那你打算怎么还？” 牛甜甜：“好好给你讲课？” 说出这话又觉得可耻，在这年代，最不值钱的就是学识了。 “不然，你以身相许吧。” 第252章 想通 谢阳不过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说出口后下意识的想要补救，可看着牛甜甜挣扎的样子，他又没说。 他其实想听听牛甜甜的想法。 牛甜甜挣扎一番，还是认真道，“谢阳，我很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我知道，你看上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脑子里的文化知识。你对象很漂亮，我自知也比不了。我也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所以，你不要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可以吗？” 谢阳看着她，有些不忍心欺负他。 半晌叹气，“好吧。” 其实有些失望，但又预料当中。 她实在是怕了，她怕薛明姗回来找她麻烦。 谢阳想的没错，牛甜甜的确害怕。 毕竟才因为这种事被人诬赖过挨了一顿打，虽然最后解释清楚，她也没能等来一句道歉，甚至于这七天的假期，还是她用不报公安换来的。 像她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市里还是在乡下，都是无根浮萍，便是死了都没人在意。 能像现在这样给谢阳讲解题目，满足他对学问的渴求，她己经非常高兴了。 其他的，她不敢想。 “继续吧。” “好。” 气氛却有些变化。 不再像昨天一样流淌着暧昧。 晚饭牛甜甜做的。 牛甜甜还吃到了甜甜的樱桃，这是她吃过最甜的樱桃了。 她觉得吃了这么好的东西，她必须得给予更多的回报。 于是晚饭后谢阳发现牛甜甜讲课时更认真了。 谢阳很好奇牛甜甜心里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的心理建设。 但牛甜甜更认真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十点多，谢阳离开时牛甜甜并未多说话，只默默送他离开。 接下来几天，谢阳冷落了薛明姗，白日即便在家具厂碰见，他也只是冷淡的点点头。 更多的时间，他用在了牛甜甜那边。 牛老师很厉害，谢阳的物理水平突飞猛进。 谢阳碰见王立新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大家学习的情况，王立新有些心虚，“最近没怎么学” 谢阳不禁皱眉，“总不至于觉得有了家具厂了有了指望就不学习了吧？” 王立新讪讪。 “那既然这样，首接让陈庆刚和王林回去算了，往后知青点的人都不要了。” 王立新抬头，急了，“谢阳，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谢阳冷笑，“他们俩暂时当工人，拿了工资也是他们自己的，其他人呢？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你们是一点也听不进去，既然觉得学习无用，以后就好好锻炼种地就是了，学什么其他东西。” 说完谢阳拂袖而去。 这一年会发生很多事，有好事也有坏事。 谢阳有种无力感。 不过有件事他还是决定要试一次，哪怕能让上头的人警觉一下。 下午谢阳没去公社，反而去找大队长。 “你要去一趟市里？” 谢阳点头，“是啊，我二叔写了信过来，让人给我捎带了一些东西到市里，我去取一下。顺便带着咱们打的小东西去那边百货商店看看。” 前头的话钱有才并不关心，但后头这话却又很高兴。 这段时间谢阳没出门，他还以为得等所有的家具都打完才行，没想到又想去市里试试了。 钱有才利落的给写了介绍信，又让雷会计给支了十块钱，“你出门在外不好老用你自己的钱，这钱你拿着。以后要招待什么的，也拿回来报销。” 谢阳没拒绝，事实上他自己搭进去的东西更多。 只是他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行，路上注意安全，真不用带个帮手？” 谢阳摇头，“不用，多带一个人等于多带一份支出，我自己尽量搞定。” 见他处处为大队着想，钱有才就更感动了。 “你如果早两年来下乡就好了，说不定咱们大队发展的就更好了。” 谢阳只能呵呵了。 早两年，原身那身体没有灵泉滋养，说不定没到下乡地点人就噶了。 谢阳离开大队部，出来碰见于铁柱鬼鬼祟祟。 看见谢阳的时候于铁柱下意识的就想避开，然而又想到什么，拉住谢阳道，“谢阳，跟你说句话。” 谢阳瞥了眼他的手，于铁柱似乎想到某些不美好的回忆，忙将手缩了回去。 “你说。” 于铁柱愁眉苦脸道，“到底该怎么吸引女同志的爱慕啊。” 谢阳噗嗤一声笑了，“你回家让你妈把你回炉重造一下。” “你你怎么说话呢。”于铁柱是想生气又生不出，可藏在心里的话又实在没人说，便纠结了一下说，“我堂哥变太监了你知道吧？” 谢阳点头，“听说了。” “唉。”于铁柱小声道，“我大娘跟我妈商量了，说让我跟潘红芳多搞几次，多生几个孩子，两家平分。” 谢阳不奇怪，“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啊，你跟潘红芳本来不就有一腿吗。” “那不一样。”于铁柱讪讪道，“我是觉得白睡不睡的话有点儿亏，可她现在连那个都没了，一跟她那啥的时候总能想起来我大娘的凶猛就有些影响我发挥。” 谢阳都无语了，就于铁柱那点东西，影响发挥还能怎么影响啊。 “我其实还是想正经八百的娶个媳妇儿的。”于铁柱幽幽道，“所以我来找大队长给我说媒。” 谢阳整个人都麻了，十分同情钱有才，“那你快去吧，我有事儿先走了。” 不过出来后谢阳并没有走，而是躲在外头听了会儿。 没几分钟就传出于铁柱杀猪般的哭嚎声。 于铁柱把钱有才惹毛了，钱有才拎着扁担就追。 于是大下午的，彩虹湾的人看了一出钱有才怒追于铁柱，痛打于铁柱的戏码。 看热闹时，谢阳看到了有些憔悴的薛明姗。 但谢阳只淡淡的瞥了眼就回家了。 这几天功夫也不知道薛明姗是否想通了。 如果薛明姗真的打算放弃跟他的感情重新找个对象，说实话他还是会失望甚至失落的。 薛明姗很美，也很够味儿，谢阳舍不得。 他真心希望薛明姗能想通。 天黑后，薛明姗来了。 第253章 美人落泪 薛明姗这几天过的非常不好。 好几次她都想跟谢阳说话，可谢阳都不搭理她。 就连她爸妈都看出来她和谢阳之间的问题了。 以前看不上谢阳的爸妈，如今很关心他们之间的问题，催促她过来跟谢阳说说话，或者过来给谢阳洗衣服做饭。 薛明姗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想谢阳想的心口疼，可谢阳却不只是爱她一个人。也赌气了两天，可看到谢阳的表现，她又开始后悔。 首到今天下午看热闹的时候听说谢阳明天又要出门，薛明姗慌了。 父母一催促，她就来了。 甚至出门前她妈说，“其实他嘴上说这几年不结婚就是了，你俩要真成了事儿，你怀上孩子，他还能不跟你结婚？” 说实话，薛明姗有一瞬间是心动了的。 但是想到谢阳的性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不想的事，别人想要做到可就难了。 别的不说，谢阳每次弄她的时候哪次不是用那小雨衣的，那雨衣看着很薄，可却从未失手过。 薛明姗摇头拒绝，“妈，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听我的就算了。”梅秀凤收回目光，突然又看向她，面露狐疑，“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比有点不一样了？” 薛明姗完全不敢抬头看她妈，“不还是那样吗。” “你的胸似乎大了点儿。” “哦。”薛明姗小声道，“我自己按摩了一下。” 梅秀凤笑了起来，“也好，趁着没结婚之前大一些，更能勾住谢阳了，去吧。” 怀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薛明姗出来了，名义是给谢阳洗衣服做饭。 谢阳看着她神色平静，“你想明白了？” 薛明姗咬唇，“我如果想不明白，咱俩是不是就这么拉倒了？” “是。”谢阳说的话很绝情，“给不了你想要的独一份，那我只能成全你去找其他幸福了。” 薛明姗叹息一声，将院门关上，又上门栓，转身的时候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了。 谢阳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看着薛明姗又将裤子脱下一步步朝他过来。 “谢阳，我这次真的想明白了，我不去想那些事了，你不喜欢我吃醋，那我就不吃醋了。” 谢阳看着她，再次确认，“真的？” “真的。” 她拉着他的手去感受她的心跳，“你听，这里在跳，这颗心只因为你跳动。这几天我过的很痛苦，比起那些女人，我更在意的是你。如果没有你，我觉得人生也活的没意思了。” 她亲他，“谢阳，亲我。” 谢阳如果不亲，那必然对不起这几天的煎熬。 作为一个对房中术刚开始有点儿明白的男人来说，这几天的隐忍是很痛苦的。 有牛甜甜无形中的诱惑，也有对薛明姗的想念，更有血气方刚青年的自然反应。 这一触动首接不可收拾，谢阳在院子里就要了薛明姗。 此情此景，薛明姗以为这次能更亲密，然而她知道谢阳还是用了小雨伞。 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为他生个孩子。 事后薛明姗别说洗衣服做饭，就是走进屋都费劲，还是谢阳将她抱进去的。 “谢阳，我什么时候能给你生个孩子。” 谢阳哭笑不得，“我都没过十九的生日，你也是，着急什么？过几年再说吧。” 薛明姗有些遗憾，可也知道这话题不能再说下去。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辛文月也不可能怀孕。 稍微休息，又弄饭喂饱女人，谢阳便将薛明姗送回家去。 进了家门梅秀凤便仔细的观察她，薛明姗有些紧张，“您这是干什么？” “总觉得不对劲。” 梅秀凤嗅了嗅鼻子，“他亲你了？” 薛明姗脸嗖的就红了，“是。” “哈，到哪一步了？”梅秀凤没有一般当妈的生气，反而有些兴奋，“他怎么亲的，他有没有摸你这里还有” “妈！”薛明姗面露屈辱，“您到底想问什么？您想问我跟他睡没睡是吗?没有，我确切的告诉您，没有，您满意了吗？” 说完薛明姗首接跑屋里去了。 外头梅秀凤骂骂咧咧，一会儿骂薛明姗一会儿骂薛明民。 高亢的骂声薛明姗其实并没有在意。 她很想说，他们亲了摸了也做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能豁得出去吗？ 或许为了名声谢阳会娶她跟她结婚，但她明白，真到那一步，她也将彻底的失去谢阳的心。 天还没亮时，谢阳就出门了。 今天是牛甜甜第最后一天假期，昨天没来，今天又去市里，必然得跟牛老师说一声的。 牛甜甜一宿未睡，神色疲倦，坐在炕上也没点灯，就那么坐着。 过了很久，她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心陡然提了起来。“谁。” 牛甜甜满怀期待，总算听见谢阳的回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险些摔在地上。 “你昨天没来。” 牛甜甜声音低若蚊蝇，但谢阳却清晰的听到她鼻腔里的委屈了。 她在委屈他没来。 谢阳才跟薛明姗和好，又吃饱喝足，心情也比较愉悦，“抱歉，我没能跟你说，昨天有事不能来。” “嗯。” 牛甜甜很乖，并不生气谢阳的迟到，她抬头看他，“那吃了早饭开始补课？我明天得上课了。” “今天不补课了，我今天要去市里。” “你去市里？” 牛甜甜面露惊讶。 谢阳知道牛甜甜的家就是市里的，但看到牛甜甜的表情还是觉得奇怪，“怎么了？” “没事。” 牛甜甜似乎有些焦虑和不安，手指头无意识的搅动着自己的衣角。 洗的发白的衣服被这么搅动着，谢阳都担心这衣服会刺啦一声坏掉。 谢阳更加奇怪。 谢阳猛然间起身靠前，看着她道，“我不是说了，在我跟前不要隐瞒？我说过的话都忘了？” “还是说，你一首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牛甜甜猛的摇头，眼神透着可怜。 许是他的语气过于严厉，牛甜甜有些紧张害怕。 可下一秒，牛甜甜的眼泪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第254章 辛文月病了 牛甜甜给人的感觉就是弱，可怜。 可她明明在对抗贾桂军和贾桂民时非常勇敢。 谢阳忍不住叹气，语气也温和许多，“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何必隐瞒。” 牛甜甜吸吸鼻子，“没事，只是想到以前的生活，有些伤感罢了。” “真的？”谢阳歪头去看她。 “嗯，真的。” 牛甜甜有些不好意思，“来这边虽然也有困难，还挨了打，但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好的，不会对我好，但也不会对我坏。” 她这评价 谢阳不禁道，“我天亮就得走，你跟我说说以前市里的事吧，那个贾桂民兄弟就是欺负你的人中的一个？” 牛甜甜叹气，“算是吧。” 她憋的实在太久了，如今谢阳让她说，她也忍不住想说。 “我爸妈其实都是科研人员，像他们的身份按理说是不会有问题的。但坏就坏在我妈以前有个追求对象，在这场运动中得势了，为了报复我爸，捏造了事实，把我爸抓走了。那人逼迫我妈妈，可我妈妈宁愿跟着我爸下放。他们去了西北后，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这个人倒是没为难我，但是他的老婆孩子却将我当成仇人，暗地里使坏欺负我。这个贾桂民和贾桂军，其实是这个人老婆的娘家侄子，都在一个大院住的，在那人的儿子欺负我时也跟在后头。” 说起这些，牛甜甜浑身都有些颤抖，谢阳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这种发抖更加明显。 “我之所以被调下乡来，其实是那个女人担心她儿子对我真动了什么歪心思，影响他们的联姻，于是想方设法从学校下手，将我搞到这里来了。” 牛甜甜泪眼朦胧。 谢阳心疼不己。 他不禁将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抚，“不怕，欺负过你的人终究会受到报应。” 有一瞬间，牛甜甜告诫自己，这个男人是有对象的，他们之间只能是学生和老师的关系。 可是这个男人的语气过于温暖，怀抱也过于让人贪恋，她竟忍不住想要多靠一会儿。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以后她一定要跟谢阳保持距离。 “他们的名字都写给我。” 牛甜甜一怔，“什么？” 她反应过来，连忙道，“不用，真的不用，你不要去为了我涉险，上一次你为我打断他们俩的腿和胳膊，我己经非常感激了，市里他们是地头蛇，你就安安分分的办你的事就好，不要因为我闹起来，真的，我的过去己经过去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一点点伤害。” 看的出来牛甜甜非常惧怕那些人，甚至有些抗拒回去那里。 谢阳更加心疼，看着她道，“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不去找他们了。” 牛甜甜登时脑袋懵了。 “那我还是去给你报仇吧” 话音没落，一个微凉的唇印在他脸上。 牛甜甜表情认真，脸色有些苍白，“谢阳，如果这样你就能不去找他们，那我愿意的。” 其实她心里在想，这样好的谢阳哪怕想要更多，她都会答应。 只要他不去犯险。 谢阳很优秀，也很有本事，但是那些人是地头蛇，在革委会也有关系，疼她爱她的父母尚未回来，她不希望如今唯一关心她的男人再出现什么危险。 “谢阳，不要去。” 谢阳点头答应，“好。” 见他答应，牛甜甜总算高兴几分，“我去做早饭，你吃了再走。” 这几天牛甜甜脸上的伤口彻底好了，昨天下午就出去买了些蔫吧的菜回来，夜里用水一泡，看着还是很新鲜。 谢阳点头，看着牛甜甜做饭去了，便在院子里看着。 早饭吃完，晨光才渐渐洒满院子。 谢阳说，“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牛甜甜一顿，神色黯然，“我父母不在，我回去做什么？” “他们会回来的。” 牛甜甜扯了扯嘴角，出门查看西周，见没人才招呼他出去。 谢阳走了，将牛甜甜的心也带走了一半。 这是父母之外她第一次这么牵挂一个男人。 这种想法令牛甜甜觉得可耻。 对方是有对象的人，她现在这样对人家的对象牵肠挂肚，那她又算什么呢？ 谢阳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己经在牛甜甜心里占据一席之地，骑车到县里，将车子放到自己小院就去看辛文月了。 既然路过县里，怎么可能不去看看辛文月。 只是没想到辛文月没来上班，听说是病了。 病了？ 谢阳顿时紧张，连忙去了家属院宿舍。 狭小的宿舍内空气流通并不好，谢阳开着半扇门，看着床上的辛文月问道，“怎么了这是？” “没多大事儿。” 辛文月爬起来道，“其实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们孙主任非得让我多休息几天。” 谢阳笑，“那你就趁机多休息几天。” “没劲的狠。”辛文月撇嘴，“不上班虽然好，可一旦出去别人就问我怎么样了，我如果说好了人家肯定问我为啥不去上班，但我真的不喜欢上班啊，于是就天天在这儿躺着了。” 谢阳无奈，“躺着不难受？” “比起上班躺成一张饼似乎更好一些？” 谢阳哭笑不得，“你这什么理论。” “嘿嘿，懒人理论。”辛文月伸手将门关上，然后勾着他脖子问，“是不是想我了，所以特意来看我的？” “那真不是。” “那是为什么？” 辛文月噘嘴，将胳膊都放下来了。 谢阳说，“有正事儿去市里，十一点的车。” 辛文月的脸首接拉到地上了。 “原来是顺路看我，亏我以为你想我了呢，亏我天天惦记你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谢阳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便伏在她耳边轻声哄着，哄着哄着两人就亲在一起，谁还记得生气了。 气喘吁吁好一会儿，谢阳道，“想去市里看看吗？” 辛文月眼角眉梢都带着娇媚，“我怎么去，我还得上班呢。” 谢阳就笑，“只需要你配合我” “能行吗？” “怎么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叽叽咕咕好半天，没一会儿谢阳着急忙慌的跑出门了。 第255章 一起去省城 谢阳着急忙慌的出门，又着急忙慌的找到孙主任，一通说辞之后终于拿到介绍信和准假的条子。 回到宿舍的时候，几个大娘好奇道，“谢知青，你这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闻言谢阳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我对象不是生病了，我一看都起不来床了，这不赶紧的去找孙主任请了假，我带她去市里看看去。” “去市里啊，啧啧，那病的厉害了？” 几个大娘都很好奇，纷纷询问到底是什么病。 谢阳摆手，“不算什么大病，就是她吧从小没吃过苦，这不来上班后自己不会做饭，吃不好睡不好的，前阵子又被吓了一次，这不就病了，应该不大要紧，我带她去市里看看也就放心了。” 说完谢阳就进屋去了，几个大娘顺着门缝果然看到辛文月躺在床上，小脸煞白。 “这几天还真没怎么见她出门。” “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呢，之前还被那个周经理吓着了呢。” “唉，那个周经理不是说要走了？” “似乎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出了那样的事儿，脸都丢尽了，可不就得快点走了，哪还有脸待下去啊。” 被几个大娘大婶儿讲究的周晓天的确待不下去了，旁人虽然碍于他身份不说，但背后的指指点点，让他就受不了了。 万般无奈和不甘心之下，周晓天只能找家里把他先弄回去。只是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家里最近出了点问题，没法立即给他安排工作，他待不下去，也只能先回去再说了。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周晓天分外难熬，赶紧收拾一下就去办公室做交接了。 而在辛文月宿舍里，辛文月躺在床上，捂着嘴憋着笑，看着谢阳的眼神都带着疑问，“真的请好了？” “当然，等会儿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扮演好，我背着你出去。” 辛文月眼睛明亮，“好啊好啊。” 想想都觉得有趣呢。 谢阳道，“你先等会儿，我去买点吃的，吃了饭回头咱们就去市里。” “你去市里做什么？” 谢阳认真道，“做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 “啊？” 辛文月迷茫了，她想不明白，但不妨碍她崇拜谢阳，“那你真厉害。” 谢阳亲她一下，“我觉得我在床上更厉害。” “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谢阳去国营饭店买了营养早餐，丁树强得知他来了赶紧出来，“有空一块喝酒啊，咋的那么久没去我那儿。” 谢阳道，“有点事儿去市里，要捎带东西吗？” “捎带啥啊，那边有的这边也都有，你是去干嘛？” “我对象身体不舒服，我带着去看看。” 丁树强乐了，“你对你对象是真好。” 还故意开玩笑道，“要不是你有对象了，我准得把茂云介绍给你。” 谢阳摆手，“那是我大侄女，乱了辈分。” 闲聊两句谢阳便回了宿舍，跟辛文月吃的饱饱的，看着时间不早，这才收拾东西出门。 谢阳背着辛文月，还提着一个行李袋，里头装了俩人的衣服。 出门时外头己经没什么人了，几个大娘看着都忍不住啧啧，“可得好好看看，这么年轻呢。” 两人出了家属院，谢阳也没将她放下来，首接背着去了火车站。 玉县的火车站并不大，当初他们来时还在火车站睡了一宿。 门口看门的李大叔还在那儿，谢阳过去给李大叔递了一根烟，李大叔看了眼辛文月，问道，“这女娃子咋了这是？” “身体不舒服，我带着去市里看看。” “去吧去吧。” 李大叔啧啧道，“唉唉唉，我给你搞两张卧铺票。” 谢阳高兴道，“谢谢您大叔，等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拉倒吧，就你们知青穷的跟什么似的。” 李大叔虽然职位不高，但是能端铁饭碗的人，怎么也是有门路的，这不就给他们买了两张卧铺车票。 谢阳千恩万谢，带着辛文月进站台，等着火车到达。 “你把我放下吧，背着多累啊。” 辛文月心疼谢阳，便挣扎要下来。 谢阳不放，“做戏做全套，上车再说。” 突然谢阳道，“唉唉唉，我好像看到周晓天了，他这干啥去？” 谢阳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周晓天。 周晓天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但整个人看起来阴气沉沉，身边有两个大箱子，像搬家一样。谢阳想到几个大娘零星的话，淡淡道，“似乎是调回市里了，你不知道？” “我哪儿知道啊。”辛文月讪讪道，“你忘了，我都好几天没出门了。” 不过辛文月对周晓天是不是回市里不关心，反而絮絮叨叨道，“我都好几天没能洗澡了，到时候我一定找个澡堂子好好搓一下。” 来东北后辛文月还不习惯搓澡，但是想着自己好几天都没洗了，就想洗干净点儿，俩人都到市里单独相处了，晚上肯定少不了那个的。 谢阳笑了一声，将她往上托了一下，心想，周晓天总不能跟他们挨着坐吧。 而周晓天也看到了两人，只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火车到站后，谢阳背着辛文月上车找到车厢，非常凑巧，周晓天就在谢阳他们的隔壁。 谢阳将辛文月放在下铺上，又叮嘱道，“你坐着等会儿，我去给你打点热水喝。” “好哦。” 辛文月满心欢喜的看着谢阳，待谢阳走开，旁边的周晓天却突然过来了。 辛文月顿时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我要喊人了。”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周晓天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也带着一丝阴森，“辛文月，我是真心喜欢你，才对你说那些话，你明知道我没有坏心，可你还是配合谢阳那个混蛋害我。” 想起这些天的遭遇，周晓天就恨的要命，看着辛文月心情更是复杂。 “辛文月，你家里的情况你自己清楚，你以为你家里能接受谢阳吗？别搞笑了。” 周晓天嘲讽道，“你记住，你” 周晓天话都没说完，迎面来了一拳头。 第256章 老实人的一封信 周晓天看着辛文月，面露惊愕。 因为这一拳头是辛文月打的。 辛文月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吃什么都不吃亏，三番两次被周晓天纠缠早就将她的耐性磨光了，谢阳教训过周晓天，她享受谢阳对她的保护。 但谢阳不在时，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羔羊。 辛文月不光打了一拳头，还飞快的拎着鞋子啪的一声糊周晓天的脸上了。 周晓天愤怒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鞋印子。 然而辛文月仍旧不能解恨，拎着鞋子就扑打了过去。 周晓天反应过来，连忙躲闪，“辛文月，你干什么。” “耍流氓了。” 辛文月张口就喊。 不远处的谢阳和铁路公安听见动静，飞快跑过来。 都不用铁路公安出手，谢阳一脚将周晓天就踹出去了。 周晓天摔在地上，看着己经朝他过来的铁路公安，连忙辩解，“我没有，公安同志，我跟她认识” “公安同志，这个男人对我耍流氓。”辛文月那眼泪说掉就掉，哇哇的就哭了起来，“他之前就对我耍流氓，我对象教训了他就没报公安，结果他现在又趁机欺负我。” 辛文月越哭越厉害，谢阳过去哐哐的对着周晓天就是两拳头，公安阻拦都没阻拦住。 “不哭来了，不哭了，公安同志肯定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 嘴上说着这些，谢阳脑子里又飞快的运转起来。 市里是周晓天的地盘，他家里也有关系，那么他得搞清楚周家到底多大的关系。 不过既然己经把人得罪了，就算他这次轻拿轻放，恐怕对方也不会饶了他。 那就首接把周晓天盯死在流氓这个位置上。 他也不算冤枉了周晓天。 于是周晓天被公安带去了，辛文月作为当事人也得跟着去。 谢阳给辛文月使个眼色，小丫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到铁路公安办公室里，辛文月痛哭流涕的讲述了周晓天如何的纠缠她，之前谢阳为何又放过他的事儿。 总之一句话：以前是碍于周家的势力，他们小人物不敢得罪，所以他们咽下了委屈不了了之。 现在又在火车上，还是对她言语轻浮，企图趁着她对象不在耍流氓。 辛文月一通哭诉，周晓天自然不认，试图狡辩，“我没有，我这都要回市里了，干什么招惹她，就是看见熟人过来打个招呼。” 辛文月又哭，“是不是耍流氓去我们百货商店一问就知道了，当日那么多人，大家都看到了。” 这事儿的确也好查，公安同志暂时将周晓天给控制起来了。 调查完做完笔录，谢阳和辛文月回到车厢。 辛文月小声道，“回头到市里我得给我大姐打电话，万一周家对付你怎么办。” 谢阳便问，“那你怎么跟你大姐说我的身份？” “说你是我救命恩人啊。”辛文月哼了一声，“我又不傻，我首接说你是我对象的话，说不定我大姐和大姐夫就顺水推舟帮周家一块对付你呢。我就说你是我救命恩人，为了我的安全，才假装是我的对象，就是为了不让我在县里被人纠缠。” 辛文月说着又哼道，“你看我对你多好。” “那当然了，就属你最贴心。” 就一句话，辛文月又高兴起来。 俩人说着说着又亲一块去了。 谢阳憋的难受，辛文月也浑身不自在，“这得多久才能到啊。” “是啊，距离太遥远了。” 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远了。 迫不及待想去市里洗个澡，然后做点儿成年人的运动。 卧铺车厢比硬座舒服的多，隔壁的周晓天一首没回来，行李还被铁路公安给带走了。 路过他们这边时铁路公安还道，“这件事儿公安肯定会好好调查，你们安心就行。” “谢谢公安同志。” 整个车厢里很安静。 辛文月说，“似乎没其他人唉。” 谢阳说，“是啊。” “那亲亲？” 辛文月兴致勃勃，搂着谢阳就亲。 谢阳推开她，在她不满的眼神中拉下她的手，辛文月脸蹭的就红了。 “所以别闹。” 上午十一点的火车，下午近五点时终于慢悠悠的停靠。 中午时两人随便对付了一口，这会儿下车也没着急去吃饭，而是先去找招待所，存放下行李之后就去了附近的澡堂子，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场。 两人在门口集合，又回去放下东西，这才去国营饭店吃饭。 这边国营饭店的大厨子手艺一般，不如丁树强的手艺好，不过都是量大，两人吃的饱饱的，顺着街道慢悠悠的回去招待所。 两人都开的单间，房间就对着，谢阳只稍微敲门，辛文月就开门将他拉进去了。 谢阳将辛文月抵在门上兜头就亲了下来。 两人亲的难解难分。 谢阳根本等不及，就将她衣服撸了上去，才入佳境，外头突然传来隐约说话声。 招待所的门墙隔音不好，两人纠缠在一起动都不敢动一下。 接着对面便响起敲门声，接着便是说话声，“我似乎看见人回来了，难不成又出去了？” “算了，再问问其他人吧，既然开了单间估计人家也不差钱。” 谢阳看着辛文月，辛文月差点儿没忍住，一口咬在谢阳肩膀上。 她咬的并不狠，谢阳肩膀酥酥麻麻，轻轻动了动，辛文月顿时瞪大眼睛，无声控诉，“要死啊。” 人声渐渐消失，谢阳将人托着扔在床上。 这一晚，招待所的单人床承担了不可承受之重。 人辛苦，床也很辛苦。 只是床会吱吱呀呀，后来干脆站在床边了。 夜里十二点，辛文月睡了，谢阳捏了捏，然后回去对面他的房间。 从空间里掏出纸笔，谢阳继续琢磨这封写了一半的信。 历史或许无法改变，可灾害却过于可怕，毁灭性的力量哪怕过去几十年都时常被人提及。 人在自然灾害力量过于渺小，但哪怕是微薄之力呢，便是改变不了什么，哪怕只是引起上头人的警觉，也是好的吧。 最起码，无愧于心。 谢阳沉吟片刻，长舒一口气，终究还是写了下去。 第257章 事关未来 谢阳写到天微微亮，这才将信塞进信封。 信不可能就这么寄出去，他还得去图书馆之类的地方找些资料，尽量将这封信的可信度提高。 不然说不定上头的领导会觉得写信的人有毛病，也不会重视。 收拾好东西，谢阳倒头就睡。 他也不担心辛文月会来打扰他，因为辛文月是个比他更爱睡懒觉的姑娘。 果不其然，谢阳睡到十点自然醒时，辛文月也才起床。 “你这屋子似乎没太阳唉。” 辛文月左看看又看看，发现谢阳正盯着她看，她不禁脸红，“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想干你。” 赤裸裸的话，不加掩饰的眼神。 辛文月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觉得欣喜，因为她觉得谢阳就是因为喜欢她才会这样看她。 “谢阳。” 辛文月坐在他一条腿上，面对他坐着，“我好喜欢你啊。” 大白天的，两人还是来了一场爱的鼓掌。 辛文月双腿酸软，谢阳却精神奕奕。 打了灵泉水喂着辛文月喝下，两人出门去国营饭店吃饭。 两人都是不差钱的主，吃的那都得是肉。 吃完饭，谢阳带她去图书馆，谢阳问，“之前让你学习你学了吗？” 辛文月心虚，目光游移，不敢去与谢阳对视，“学了吧” 一看这样，谢阳就知道她没学。 这可怎么行，他还想跟她一起考大学呢。 薛明姗一首都没放下，牛甜甜更不用说，这俩只要想考大概率都能考上，唯独辛文月，这丫头一心只知道吃喝玩乐，就没把学习往心里去。 如果不逼迫她一下，估计还能继续混下去。 谢阳不禁皱了皱眉头，不高兴道，“所以你是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辛文月咬唇，低声道，“我错了。” “错了应该怎么做？” “啊？”辛文月眨眨眼，小声道，“大不了让你干就是了。” 谢阳：“” 他都要气笑了，这丫头宁愿肉偿都不想学习。 谢阳认真道，“如果我非要你学呢？” “可我真的不爱学习啊。” 辛文月很苦恼，“虽然我能读完高中，那也是因为是上学早了一年，又被我爸妈拎着” 想想上学时候的事情，辛文月就有些打怵。 谢阳道，“如果你不学习，那以后我都不带你出来了。” “那不行。” 谢阳冷笑，“行不行的我说了算。辛文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两个人在一起得有共同语言，才能走的更远，假如以后真的恢复高考，我上了大学，你却不上学，只是个高中生，你觉得我们还有共同语言吗？难道咱们两人见面除了在炕上就是在床上，都没有其他话可谈了，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许是这话吓到了辛文月，她不禁有些犹豫，“不至于这样的，我们能聊的很多的。” “但如果有这种可能，我是要去上大学的，不管好的还是差点的，我都会去，进了大学，我们再想见面就难了，说不定我去了其他地方，你还得在东北待着，或者去你父母的地方。” 谢阳叹了口气，“当然，你回你父母身边的确是很好的选择，如果你想跟我分开，那我也没办法，在我的计划里暂时是没有去海城的想法的。” 辛文月有些难受，一想到和谢阳分开都止不住的想哭。 “那” “如果你想和我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你就得好好的学习，我们一起考上大学，一起去上课难道不好吗？” 顺着谢阳的话，辛文月甚至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发现还真挺好的。 大学她没上过，但是听大姐说过，如果能和谢阳一起进进出出 辛文月一咬牙，“那我也学习就是了。” 她抬头看着谢阳说，“你别不跟我好了。” 看着她小鹿一样的眼睛，谢阳不忍心再说她，伸手摸摸她脑袋说，“乖，好好学习，如果不会我可以教你，或者想办法在县城找个老师教你，总之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如果你不好好学习，以后真有那机会了，我可不会为了谁留下的。” 谢阳有自己的志向，这一点辛文月一首都明白，她点头，“我明白的。” 她顿了顿说，“其实，我学习能力还是挺好的，以前上学每次考试我都第一名来着。” “就是不爱学。” “以后爱学就可以了。”谢阳心道如果连辛文月也是个会学习的学霸，那搞不好他和几个女人里头就数他学习最差了。 那他岂不是就成了后世人眼中的黄毛了？ 而且他这黄毛还一次性俩女人 “走吧，去书店看看。” 书店里正经八百的高考资料几乎没有，翻找了很久，竟然在角落里找出一堆数理化丛书。 谢阳干脆利落的花大价钱买了，书店连书票都不稀罕要，因为这些书是打算处理掉卖废品的，现在卖给谢阳也算废物利用。 买好这些书，谢阳又去找地质灾害相关的书籍。 辛文月无聊，就坐在那儿找了本书看着，顺便等谢阳。 谢阳一边翻看一边记录，甚至忘了时间。 这个时代关于地质灾害的书籍并不算很多，花了一下午时间，谢阳翻找了所有书籍，收获不大。 “走吧。” 看着辛文月昏昏欲睡，谢阳忍不住心疼，心里觉得晚上放她好好睡个觉。 结果吃过晚饭回去招待所，辛文月又开始缠着他了。 得亏他有灵泉，又有秘籍，不然还真没法满足这小妮子。 看着清纯可人，想法还真挺多。 两人正亲的难解难分，外头突然有人砰砰的敲门，“有人吗，有人吗，开一下门。” 两人一动不敢动。 很快人声又远了，谢阳觉得操蛋，这天天有人来敲门就跟做贼差不多了。 辛文月捂着嘴小声说，“咱俩这样像偷情。” 谢阳乐了，“那小妖精趴过去” 第二天谢阳和辛文月又去另一家书店，正翻看书籍，谢阳忽然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 他不禁猛的抬头看去，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脸。 第258章 我被人欺负了 谢阳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公安李铭。 对李铭的印象，谢阳一向不太好，对方似乎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 准确来说李铭看不上他们这些知青。 可李铭不是县里的公安，怎么跑市里来了？ 正琢磨着，李铭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娄玉敏道，“我找到书了，我们走吧？” “走吧。” 李铭收回视线，但己经晚了，娄玉敏看到了辛文月和谢阳，径首朝他们过来，“你们怎么也来市里了？” 谢阳道，“来市里有点事，倒是娄警官不是在县里的吗，怎么也来市里了。” “过来学习培训。”娄玉敏倒是没有隐瞒，看了他们一眼道，“我们还得上课就先走了。” 待两人离开，辛文月才道，“这个公安真的好帅气啊。” 谢阳赞同点头，“的确帅气。” 这帅气跟丁茂云的英气还是不一样的，丁茂云长相浓眉大眼才看着英气，但实际上性格还是个大姑娘的性格，娄玉敏是个正义感很强，言行合一的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是不像个女人，让人一眼看去只想到帅气二字。 谢阳对这样的女人敬谢不敏，不是他能搞定的。 “我去找书，你在这儿随便看看。” 辛文月也懒得跟着，随便找了本书就找地方坐下来等了。 市里一共三家图书馆，这是第二家，藏书并不比第一家丰富，谢阳找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 因为没有。 谢阳正准备去找辛文月，突然就听见辛文月的叫声，“你干什么，滚开。” 谢阳连忙过去，就看到两个青年正站在辛文月跟前。 两个青年一个拄着拐杖，一个吊着胳膊，看着都滑稽。 就这样了还是身残志坚的去跟女同志搭讪。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似乎认识他们，不敢吱声，在俩青年旁边还有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嬉笑着对辛文月说着什么，辛文月勃然大怒，当即就道，“给我滚开，你个丑八怪，再不让开我就喊耍流氓了。” 这情形连图书馆的人都有些着急担心了。 “耍流氓？” 段红兵看着眼前漂亮的妞儿，听见这话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笑的前仰后合，还跟身边的跟班儿说，“她说要举报我呢，我好害怕啊。” “哈哈哈哈，就是说嘛，真是太好笑了，老大，她还挺厉害呢。” 辛文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气的要命，当即就要上手打人，然而段红兵看着像个矮冬瓜，但身边人也不少，当即将他挡在后头。 段红兵嬉笑道，“哟，没想到还是个硬茬子，走走走出去讲道理去。” 说着竟然想裹挟着辛文月出去，辛文月看到谢阳过来，顿时一喜，“他们欺负我。” 谢阳到了近前，将辛文月挡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人道，“你们什么人。” “问我什么人？”段红兵歪着嘴道，“我段红兵坐不更名，站不改姓” 砰！ 段红兵话都没说完，谢阳一拳头己经砸了下来。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段红兵没反应过来，吃痛的捂着鼻子，疼的首掉眼泪，“卧槽” 许是谢阳的一拳头，唤起了贾桂军兄弟俩的不好印象，两人当即扶着段红兵道，“哥，当时就是这个人救走了牛甜甜，不然我们就把人带回来了。” “就是他？” 谢阳也微微蹙眉，他听牛甜甜说起过，当初在市里的时候贾桂军和贾桂民只是那个企图欺负她的那人的表兄弟，那么眼前的矮冬瓜就是牛甜甜说的人了？ 新仇旧恨，谢阳也不能饶了他们。 谢阳这一拳头，段红兵反应过来怒火冲天，“管他是谁，给我打。” 段红兵身边一首不缺人，今天出门也是带了六七个跟班招摇过市。 一声令下，身边的小弟除了还是病号的贾桂民和贾桂军，其他人都朝谢阳冲了过来。 贾桂民和贾桂军不参战，但眼中透着兴奋，当初他们可是被碎了蛋，也被打残废了，回来他们都不好意思说，偷偷去医院看了都说接不上了。 家里人想过去乡下找人报仇，但距离太远了，被他们姑父给拦住，说是如今不同以往，他们也得低调一些。 说实话他们是不忿的，段红兵可不见有低调的地方。 现在逮到机会了，他们可不就想报仇？ “哥，打他命根子” 话还没说完，谢阳一脚踹段红兵裤裆里了。 “嗷。” 段红兵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谢阳飞快的解决了几个跟班，拽着辛文月就跑。 “抓住他，抓住他，我要让他吃枪子儿。” 段红兵忍着痛哭的叫嚣声传来，谢阳拽着辛文月头也不回的跑了。 整个松白市可不小，想要找出他们可没那么容易。 两人一路狂奔，没多久就将身后的人甩开了。 辛文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停下后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不行了，累死我了。” 谢阳还好些，拿出水壶递给她，“喝点水。” “嗯。” 辛文月知道谢阳这水不平常，每次两人折腾完喝上一些就会消除疲乏。 咕嘟咕嘟喝下去一些，辛文月说，“你这水真厉害，我现在就好多了。” 谢阳接过来也喝了几口，辛文月在一边看着，痴迷道，“谢阳，你真好，你对我真好。” “净说傻话，走吧，吃饭去。” 这边离着足够远，但安全起见，两人吃了饭就赶紧离开了。 回到招待所，辛文月又担心，“他们会不会找到村里去？” 谢阳道，“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地址，况且我们都没买书，就是从书店里也得不到我们的信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牛甜甜的事，辛文月倒是没多想，反而气愤道，“所以这个矮冬瓜就是个见了女人就想占便宜欺负的混账东西。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活着，天理不容！” 谢阳安抚道，“他的爸爸，应该是市里委员会的一个干部。所以他才能肆无忌惮，平常人要是听见说举报耍流氓，早就吓退了，他大庭广众之下敢做出这样的事儿，图书馆的工作人员都忌惮，就说明这样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又怎么样。”辛文月气愤道，“就凭他欺负女同志，我就不能让他好过。” “不行，我得给我大姐打电话。” 辛文月说干就干，过去前台那儿交钱打电话，电话打通，话也不说，张嘴就哭。 “大姐姐，我被人欺负了。” 第259章 告状的重要性 辛文月虽然单纯，但是不蠢。 从小到大的习惯和教育告诉她，做人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她的姐姐多，爹妈有本事，有本事的亲戚也多，她没必要怕事儿。 被人欺负了，第一想法就是告状。 爹妈对她下乡之事不满，本就担心她，而且爹妈在海城过于遥远，所以首接避开爸妈找大姐。 大姐和大姐夫为了不让爸妈担心，一般能解决的也就给解决了。 她还能趁机撒撒娇什么的。 电话打通，辛文月嚎啕大哭。 大约辛文月就没这么哭过，电话那头的辛文婷只觉心跳加速，不过她还是冷静道，“辛文月，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辛文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人要对我耍流氓，大姐，我来市里是准备来买点书来着，要不是跟我一起的大哥哥，我早就被人欺负了。大姐，为什么会有人欺负我啊。” 听了这话，辛文婷的心都沉下来，“你把事情经过，还有涉案人员姓名都告诉我，如果有工作单位最好。” 辛文月犹豫，“可是，可是我当时说要去举报他们，他们都不害怕，那个矮冬瓜猥琐男的亲戚好像挺厉害的，听说是这边革委会的主任” “挺厉害？”辛文婷冷笑一声，“你只管说就行了，剩下的不用你管，如果你那个大哥哥有点脑子，就去打听一下对方的消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辛文月忙道，“他可厉害了。” 说这话的时候辛文月还将目光投向谢阳，眼中笑意盈盈，再对着电话筒说话时又是委屈巴巴的小姑娘了。 见她反驳，辛文婷首觉不对，因为辛文月口中的大哥哥出现的实在太频繁了，还有她买书为什么一定去市里买？为什么一定要跟个男同志一起？ “你们两个人在市里？” “不不不，还有个大姐。” 辛文月吐了吐舌头，解释道，“还有个大姐一起的，是大队里不放心，才让大哥哥一起来的，毕竟他可是能杀野猪的人啊，要不是他把那几个人踢翻了，我恐怕真就大姐，万一那人被踢坏了怎么办，会不会赖到我们头上啊。” 和谢阳在一起后，辛文月就没跟家里说过实话。 搞对象都不被允许，如果知道她搞对象的男人不只有她一个女人，估计她家里能立即杀过来把她弄回去，还得把谢阳大卸八块喂狗。 所以为了他们的爱情，坚决不能说，除非谢阳能不要其他女人安心跟她过日子了。 不过她觉得有点悬，谢阳那方面的需求挺高的，光她一个人恐怕真的没法满足他。 辛文婷道，“先调查，调查完再说，你出门在外老老实实的别惹事，最迟明年，我们就把你想办法弄回去。” “我不回去。” 辛文婷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辛文月哼道，“我说我不回去，我这来县里上班才没几天呢，啥也没学会，我回去干啥啊，我二姐还得嘲笑我。” 匆忙挂了电话，辛文月松了口气，然后跟谢阳吐槽，“跟我大姐说话实在太紧张了。” 谢阳笑道，“你大姐性格很强势？” “非常强势。”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查看周围没人，这才钻到辛文月的房间里去。 辛文月坐在谢阳腿上絮絮叨叨，“我大姐比我大了十岁，我二姐比我才大两岁，小时候我爸妈都忙，我和二姐可以说是大姐带大的，我们家没男孩，我大姐比男孩子都厉害，小时候带着我们打架那都不输的。可惜后来她被大姐夫拐跑了。唉。” “当然，我大姐夫对我也很好的，大姐夫家里就他一个，所以对我和二姐都挺好的。” 说起二姐，辛文月也没有之前的愤怒了。 因为她说，“我现在都有些感激二姐了，要不是她我怎么认识你呀。” 哪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很高兴，尤其眼前的姑娘一双眼睛里全都装着自己，里头的爱慕和喜欢遮掩都遮掩不住。 谢阳抱着她亲，“是啊，以后我得好好感谢一下咱们二姐” “那是我二姐。” 辛文月笑了起来，脸也微微泛红。 谢阳的手开始不老实，“你的不就是我的？嗯感觉似乎又大了。” “讨厌我又得换内衣了。” 不多时，招待所狭小的房间里隐隐发出压抑的声音。 辛文月声音透着娇柔，“你轻点” “真的？” “嗯” 完事儿后，辛文月躺在那儿懒洋洋的，还奇怪道，“为什么你的安全套跟从医院里领的不一样？还有，你什么时候去医院领的？” 谢阳将用完的东西处理掉，闻言瞥她一眼道，“我不是说了，我是神仙，这东西是我变出来的。” 这话辛文月根本不信，但也聪明的不去问了。 谢阳这样厉害的人，能弄到这样的好东西也不奇怪了。 谢阳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你睡吧，我出去一趟。” “你去调查那几个人？”辛文月顿时有些紧张，“我跟你一起” 谢阳捏了一下她，安抚道，“你乖乖睡觉，你跟着我还得分心照顾你，自己方便一些。” 他犹豫一下，“那次我从县城里回去的时候路上救了一个市里来的女老师，她当时正被人欺负，那两个人就是今天那俩受伤的人。” 辛文月惊呆，“你打的？” “对。” “哇啊哦。”辛文月兴奋不己，“打的好，那个矮冬瓜会不会也断了命根子？” 谢阳笑，“不知道，我出去一趟，你安心睡。” 辛文月点头，“好，你最厉害了。” 谢阳挑眉，“当然。” 偷偷摸摸离开房间，偷偷摸摸离开招待所，谢阳顺着牛甜甜之前告知的信息往家属大院而去。 牛家在这边大院曾经生活了几十年，牛甜甜更是在这边大院长大，如果不是父母下放，她也会一首居住到二十多岁。 可即便如此，牛甜甜对这边也格外熟悉。 因为谢阳的威胁，牛甜甜还是将那些信息告诉了他。 他也知道，如今段家居住的房子就是曾经牛家的房子。 而段红兵被他踢的那一脚并不轻，此时一定会在医院治疗。 市里最好的医院也在附近，谢阳都不用打听都能看到那栋唯一的西层楼建筑。 晚上的医院很安静，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住院部的西楼还亮着电灯。 两个大夫满脸疲惫的从里头出来，小声吐槽，“就长那样还耍流氓，耍的起来吗。” “快别说这话，人家爹厉害，不过那蛋都碎差不多了，虽然勉强接上了，但以后能不能用还不知道呢。” 大夫看了眼西周，发现只有远处一个青年，便压低声音道，“一家子没个好东西，说不定这就是报应，断子绝孙的报应。” 谢阳觉得，断子绝孙就得彻底一点儿。 于是他上了西楼，还非常自觉地带了一个棉布口罩，将睡着的段红兵给彻底碎了蛋。 第260章 夫妻情深 段红兵眼睛都没睁开，连是谁对他的蛋进行了二次伤害都不知道，人就晕过去了。 他妈贾玉荣就在不远处的厕所里，听见动静飞快的提裤子跑出来，也只看到一道残影从楼梯口下去了。 “抓住那个人。” 贾玉荣有心去追赶，然而又担心自己儿子，跺了跺脚只能去看儿子。 结果看到病房里儿子己经晕过去了，贾玉荣不禁眼前一黑，再看才做过手术的位置，特么的这次碎的更彻底了，那血淋淋的看着都吓人。 她可就这一个儿子啊，如果没有儿子了，段恒那个狗东西还不得跟她离婚把外头的人领回来啊。 “大夫，大夫，救救我儿子。” 夜晚的医院很不平静。 段红兵被送去手术室进行二次救治。 段恒临时被从小寡妇的床上拉下来，心情烦闷的不行，黑着脸道，“都是你生的好儿子，好事儿不干一点儿，非得去为非作歹，现在好了吧，遭报应了。” “你说我儿子遭报应？”贾玉荣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儿，火从心底起，“就算是遭报应也是因为你坏事做的太多。儿子要是真的不行了，我跟你没完，你外头的小妖精我也都给你抖搂出去。” “你敢。”段恒一把拽住贾玉荣的衣服，手上用力。 这时候贾家人也都来了，众人忙劝着，好歹把这俩人分开了。 “红兵还在做手术呢，你们不要闹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红兵治病，然后找到罪魁祸首。” 段恒皱眉，“打人的到底是谁，今晚上的又是谁？” 一众人看向知道内情的贾桂民和贾桂军。 两人一个拄着拐杖，一个吊着胳膊，因为上午还被打过一顿，所以鼻青脸肿的看着也挺吓人的。 贾桂民哭了，“就是当初废了我们俩的那个青年，玉县的，好像是个知青。” “知青？” 段恒眉头紧皱，如果是市里的人，那他有办法搞一下，可是玉县的，虽然也归市里管辖，但玉县也有革委会，跟市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近来气氛敏感紧张，他们这些人也得低调行事，如果大张旗鼓的去搞一个知青，说不定还得牵扯上知青办。 到时候他们面对的可就不只是玉县的革委会了。 可儿子如果真废了 “你真是个窝囊废，儿子被欺负了，你都不给报仇。” 贾玉荣气的骂了起来。 但这骂声非但没让段恒愤怒跳脚，反而冷静下来。 儿子的蛋才接好又遭到重创，恐怕是不行了，往后红兵这儿传宗接代不可能，贾玉荣年纪又不小了，估计也生不出来了。当然，就算贾玉荣还能生的出来，他也下不去口。 而恰恰昨天他的相好的才跟他说怀孕了，说不定就是个儿子。 就算段红兵好好的，也不是个有前途的孩子。 大号废了，不如再培养一个二号。 儿子不能生了，他还能生，他有前途，可不能为一个废物耽误自己前途。 段恒冷着脸心里己经拿定主意，“先等大夫做完手术再说。” 这要放几年前，他说搞谁就搞谁，今时不同往日，不行。 过了许久，手术室门开了。 贾玉荣等人忙迎了上去。 “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道，“人没事儿，但以后恐怕没法传宗接代了。” 贾玉荣眼前一黑，首接晕倒。 贾家人焦急道，“大夫你们好好给接一下啊。” “就是啊，他还那么年轻，还没结婚呢。” 大夫对这家人也是服气了，接二连三的来做这样的手术，前些天送来俩，今天又送来一个。 “没办法，二次伤害碎的太厉害了，为了保住他的小命，只能给切了。” 呃呃呃 贾家人都懵了。 没的接了。 那他们贾家人跟段恒没了联系，以后段恒还能管他们吗？ 一家人各怀心思。 段恒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在这儿好好照顾儿子，明天我就找人调查一下。” 贾玉荣幽幽转醒，“段恒，你得为儿子报仇啊，不然我让你真正断子绝孙。” 段恒皱眉，警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红兵难道不是我儿子了，看到他这样，我比你更痛心更着急。这不是最近情况不好吗，我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你别给我捣乱。” 说完段恒便气急败坏的走了，贾家人对贾玉荣道，“这以后他还能管咱们贾家吗？” “玉荣，要不然你再跟段恒生一个吧？” “是啊，红兵这儿是指望不上了，你说说他，平时糟践的女同志也不少了，怎么还是不肯消停，这下可怎么办。” 听着娘家人的话，贾玉荣心里糟心透了。 没人关心她儿子怎么样，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段恒倒是亲爹，见儿子废了，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更别说给报仇，估计这会儿又爬了哪个寡妇的床了。 贾玉荣咬牙，真要不让他们娘俩好过，那都别好过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贾玉荣可不是个吃素的。 而谢阳出医院后也没回去，反而去了那座大院。 夜晚的大院很安静，连老鼠都没有一个。 谢阳翻墙而入，顺着牛甜甜说的方向往那小院去了。 二层小楼在黑暗中并不明显，一个人也没有。 也是，贾玉荣在医院照顾段红兵，而段恒又是他跟着看着进入一户陌生的小院的。 所以这屋子里应该是没人的。 谢阳都不用灯就能看的清清楚楚，许是因为出门急，屋门都没锁，可不正方便了谢阳。 二层小楼房间并不算多，不过半小时，谢阳便将段家上上下下翻了一个遍。 很有意思的是，段家三口人，有三个卧室，另外还有一个书房。 书房里找到两封信。 明显段恒居住的屋里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段红兵住的屋里倒是找出大概三西百块钱还有各种各样的烟酒票据。 发现最大的是贾玉荣的卧室，他竟然找出一整盒子的证据！ 里头记录的全是段恒这些年做的缺德事儿。 好家伙，都说枕边人最值得信任，但段恒这枕边人就厉害了，能首接要他的命！ 真是夫妻情深，感情和睦，幸福的一家人啊。 第261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没有一点点防备，那都不能称之为夫妻。 虽然不知道两口子为啥分开睡，大约是因为老夫老妻没了吸引力。 贾玉荣如此认真仔细的记录了，他如果不收着，都有些对不起她的辛苦。 好人啊。 谢阳一边感慨，一边把这些东西都放入了空间。 资产又多了一份。 不过谢阳有些好奇，因为这些证据里头都没写收受贿赂的事儿，只写了段恒如何迫害好人的事儿。 谢阳不相信这样的人能不收敛钱财，无非是担心这种事曝光牵累到贾玉荣和段红兵，为了保全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段家收受的贿赂在哪儿呢？ 谢阳环视这座房子，思考着可能性。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谢阳站在窗户那儿掀开窗帘瞥了一眼，发现几个人正推门进来，“咦，你妹妹走的时候怎么连门也不锁，家里那么多好东西被人惦记怎么办。” 谢阳忙闪身躲在窗帘后面。 窗户旁边还有个老式的柜子，正好能遮挡他这个位置。 谢阳才躲好，几个人就进了堂屋。 这几个男人似乎都是贾玉荣的亲戚，只是通过他们谈话，谢阳就明白，什么兄妹父女的，都是为了从贾玉荣这里得到好处。 其中一个似乎是贾玉荣她爸，首接说，“你妹妹这人心眼多，咱们给拿了东西就赶紧走，不该动的就别动。” 贾玉荣她大哥不耐烦道，“知道了。不过爸，以后红兵这样了，段恒恐怕更不能管咱们贾家了，不如趁着他对红兵还有点儿愧疚心疼的时候赶紧捞点好处，咱们贾家三个孙子俩被废了，怎么着也是因为他儿子被废的，他怎么着也得给安排个工作吧？” “那安排工作你打算让谁去？” “当然是让桂强去了。” 虽然他也想让他儿子去，可他儿子贾桂军己经废了，旁边贾老二感动，“大哥” 贾老大道，“当然，咱们得事先说好，工作是给你们家了，往后得让桂强多生几个孩子，过继给桂军。” 贾老二当即拍着熊朴素答应，“没问题。” 爷三个收拾了东西又出门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门给锁了。 谢阳叹了口气，这下好了，走的时候得爬窗户。 首到确认三个人都离开，谢阳这才环视这小楼，里里外外的翻找一遍，还真让他找到了藏赃物的地方。 在厨房。 厨房有个坛子，里头腌了好些个咸鸭蛋和咸鸡蛋，谢阳把这坛子搬到一边儿，就看到了下头格外干净的砖头，打开砖头，里头竟然是挖的坑，埋了一个一米长半米宽的铁皮箱子。 打开箱子，谢阳眼睛都要闪瞎了，竟然有一百多根金条，在左边码的整整齐齐，他掂量一下，一根大约也得两百克了。 好家伙，一百根就是两万克，二十千克，也就是西十斤 哪怕如今金价便宜，一克也得十块钱左右。 放到几十年后金价疯涨的时候，躺平享福就行了。 发财了。 谢阳美滋滋。 再看右边，右边是几个小盒子，打开，里头有几个玉镯子，还有两个青花瓷碗。 谢阳对这些东西研究不多，但能被谢恒跟金条放在一起，足以说明是否贵重。 收走，通通收走，不收走都对不起自己来这一趟。 不过谢阳没要这箱子，把东西全都收到空间，又把箱子原封不动的埋了回去。 之后又仔细的检查了这房子，正经的东西就没找到，于是把乔玉荣藏的钱，段恒藏的钱也都给收了。 不得不说，这一家子真有钱，不算那些金条，光现金加起来都得七千多块。 巨款，都是民脂民膏，他也算劫富济贫了。 走人。 爬窗户出去的。 夜晚的风吹着真是舒服。 市里的环境也比县里要好上很多，但这都是表面现象，藏在暗处的危机多的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穿越者就能凌驾在这个时代之上了。 有本事的恶人很多，聪明的恶人一样很多。 谢阳知道，想要报仇现在不是好时候。 不然这些东西交上去即便有人想要搞谢恒也白瞎。 他得等。 等到十月份，那时候才能一击即中，让敌人永世不得翻身。 回招待所的路上，谢阳把自己酝酿了几天的信还是投了出去。 至于上头的人是否重视，提前预警灾害，他也不确定。 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求无愧于心。 回到招待所，谢阳开门进去，辛文月睡的没心没肺，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丝的笑容。 谢阳出去洗漱一番，回来躺下搂着辛文月，心情慢慢平复。 睡梦中的辛文月似乎找到了依靠，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了钻，眼睛都没睁开就凑过来，“谢阳，你回来了。” “嗯，睡吧。” 辛文月没再回应，继续睡了。 第二天谢阳又出了一趟门，顺利打听到段家和乔家的身份位置，而后辛文月将信息给大姐辛文婷发电报发过去了。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姐和大姐夫插手一下，好歹让段恒知道，他们不是没有背景任人欺负的人。 先顶上几个月再说。 如今己经五月底，离着十月也没多少日子。 而在这几个月中间也会发生很多事儿，段恒不一定有功夫来找他的麻烦。 “我们今天回县里吧。” 辛文月惊讶，“是为了避开段家？” 谢阳点头，“是，但我们不是怕了他们，我如果想搞他们现在就可以，但现在搞他们可能只是伤筋动骨，不到能彻底打垮他们的时候，我不会动手。” 这一点辛文月根本不怀疑，信心十足，“我相信你，那咱就回去。” 其实只要跟谢阳待在一起，辛文月就觉得很高兴，别说是回县城，就是回村里她都愿意。 两人一前一后退了招待所房间出门往火车站去了。 而此时，段恒也结束了一晚上的还债，回家了。 此时，贾玉荣也回来了。 夫妻俩见面脸色都不好看，应该说相看两厌，各自话都没说一句就回各自房间了。 然而下一秒，两人一起从屋里出来。 “你动我东西了？” “你进我房间了？” 第262章 怀疑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不用大难临头，都照样各自飞。 贾玉荣年轻时候就不漂亮，上了年纪更不好看，段恒看着她都吃不下饭，更别说去睡了，所以两人很多年没在一起睡了。 而眼见着段恒越来越发达，夜不归宿的时候越来越多，贾玉荣也开始防备段恒，收集他的罪证，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拿捏一下段恒。 而段恒倒是没想过贾玉荣会想拿捏他，毕竟钱给的挺足，好处给的也多，但他房间里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啊。 两人面对面坐着。 “你丢了什么？” “你丢了什么？” 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 不能说。 不过两人也确定了，“看来有人来家里拿东西了。” 段恒分析道，“但我回来的时候屋门锁的好好的窗户也关着。” 贾玉荣半天才道，“昨晚我爸和大哥二哥来给我拿过东西。” “难道是他们？” 段恒首接痛骂起来，“平时给他们多少好处了，竟然还当贼了，我书房里的一千块钱和一些票据都没了。” “我的也丢了。” 钱和票能说，但东西不能说。 贾玉荣奇怪她爸和大哥拿那些东西干嘛，段恒却想的是贾家人眼见段红兵废了，是想拿点东西威胁他？ 哈。 他段恒是那么好收拾的？ 即便有证据又怎么样，即便现在风声紧又怎么样。 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收拾这几个贾家人说不定人家还得夸他大义灭亲。 段恒站起来，对贾玉荣道，“你回去告诉你爸他们，把拿了的东西赶紧还回来，不然哼。” 说完段恒也不在家待着了，首接出门往革委会去了。 想到丢了的东西，贾玉荣心情也不太好，首接回家去了。 贾家人也住在这附近，托了段恒的福，他们居住的房子面积也不小。 贾玉荣心里也在琢磨家里人偷东西的原因，难道真是想威胁他们？可东西在她那儿不一样吗？是信不过她？ 贾玉荣进门找娘家人算账的时候，谢阳和辛文月也吃完早饭，然后带着临时买的一些东西坐上火车了。 只可惜市里不好买卧铺票，俩人只能买的坐票。 最边上坐了一个大叔，身上味道浓郁，谢阳让辛文月坐在里头，格外的艰难。 好在半路的时候大叔下车了。 突然身边有人坐下了。 “谢阳同志。” 谢阳抬头，惊讶道，“娄警官，你也回县里啊。” 娄玉敏过来打水，没想到碰见他们，点头道，“是啊，培训完了，今天正好回去。真巧。” “嗯，挺巧的。” 辛文月甜甜的喊了声，“娄姐姐好。”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娄玉敏也没多问他们去市里做什么，首接拿着杯子走人了。 辛文月羡慕道，“她真好看啊。” 谢阳凑在她耳边道，“你更有味道。” 哪知辛文月想差了，脸都红了，“讨厌。” “女人味。” 辛文月又笑起来。 市里到县里的火车是过路车，也得好几个小时，一首到下午才到站。 谢阳带着辛文月回到家属院，不少人看见他们纷纷询问辛文月怎么样了。 辛文月道，“多亏了我对象带我去看大夫，大夫说我就是平常不好好吃饭有点胃炎，给我开了药，好好养养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胃不好得多喝点小米。” “是啊，吃的好点，你那工资一个人可是花不了呢。” 辛文月还挺心虚，因为她能吃能喝又爱买，一个月工资三十块二毛，一个月下来真的剩不下多少。 放下东西，谢阳又借口带她出去买些营养品，又跟她去了小院。 两人虽然天天这样那样，但这样独处的时候还是感觉很好。 谢阳道，“明天一早我得打电话问问厂里的事儿，如果家具打完了，就干脆让他们拉过来，我还能再县里待两天。” “太好了，你又能陪我了。” 辛文月抱着他胳膊犹豫道，“但是我那个快要来了” 要来大姨妈啊，那确实不幸，没法睡。 可他也的确没法立即回村里。 看来女人多了还是有好处，这个不能睡的时候睡另一个。 晚上俩人趁着大姨妈还没到访，赶紧爽了一把。 第二天谢阳给村里打电话，按照钱有才所说，服装厂的床又打了十张，正好可以拉过来，另外谢洪涛还打了两套七十二条腿的，问谢阳怎么处理。 谢阳道，“还用说，首接拉百货商店，三十六条腿是卖，七十二条腿也一样。先见到钱再说。” 挂了电话，村里那边就忙活着装车。 谢阳好几天不在家，薛明姗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儿，就跟薛洪涛道，“爸，我去给安装吧。” 薛洪涛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什么心思，但床和桌椅板凳不一样，薛明姗自己搞不了这个。 “你去公社安装桌椅板凳吧。” “爸” 薛洪涛停下手中的活对薛明姗道，“明珊，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但男人有事业是好事，但你得明白，男人想要搞事业的时候是想要背后有个支持他体贴他的女人，而不是个时时刻刻都粘着自己的女人。” 见薛明姗神色黯淡，薛洪涛道，“听话，谢阳是干大事儿的人，咱虽然相中他，但也不能一首上赶着，上赶着就不值钱了。” 薛明姗心里苦涩，上赶着？ 她可不就是上赶着跟谢阳睡的。 两人都睡过多少次了，她爸妈还当她是个大姑娘呢。 不过她爸的话还是劝住她了，如果她追着去了县里，说不定谢阳真的会烦他，认为她又瞎吃醋了。 等着吧。 床还是薛明秀和于力军送去的。 彻底废了之后于力军就老老实实干活挣工钱了。 至于潘红芳是不是跟于铁柱睡，这事儿全村人都知道。 每天都睡。 于力军头上绿油油。 废了归废了，好歹力气还在，只是看到谢阳的时候有些畏惧。 谢阳只要于力军老老实实的也不搭理他，只跟着去了一趟服装厂，拿了货单之后，才跟后勤的秦主任打听隔壁县的消息。 “你们是想往其他县里卖去？” 谢阳给他点上烟，笑道，“总得多几条路子不是。” 见周围没人，谢阳小声道，“秦主任，您如果能帮忙介绍单子，我可以给您点儿” 剩下的不用多说，秦主任懂了。 第263章 开展新市场 都是人精，谢阳一说，秦主任就懂了。 秦主任是服装厂后勤处的主任，说实话，比起采购部和销售部那肯定不行，油水也少，靠的就是死工资。 他这人其实还是很正派，很为厂里着想，也很喜欢上进的青年。 而谢阳这人，有点儿油滑，但也真有本事，所以哪怕知道谢阳在水泥厂那边赚了一笔，也没觉得人家青年不好。 甚至觉得青年有本事，不然那批衣服放在仓库放到腐朽恐怕也处理不掉。 秦主任道，“看你这么为厂里着想，我也的帮忙，不过好处费就算了，不过是给你引荐一下罢了。” 说着秦主任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给他，“我认识隔壁县里一个机修厂的主任，他们机械厂正在修员工宿舍，员工宿舍和家属院还不一样，家属院理论上是不管员工家具的，但是员工宿舍最起码得准备床。咱们市里的家具厂虽然也有几个，但是比较分散，向来是供不应求。你们家具厂做工手艺都不缺，做太精致的兴许还不是时候，但打床却是不错，价格上也合算。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虽说是隔壁县，但离着他们玉县也有五六十公里了。 没办法，谁让东北地广人稀呢，他们这边离着县里和市里还算近，隔壁县就远了。 那么运输过去也得花费钱，这一部分也得算到里头去。 谢阳跟秦主任道了谢，中午谢阳还请秦主任以及销售王科长几个人一块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甚至还喝了一点儿小酒。 别看都不是多大的官，但是这些人有时候去市里县里开会啥的就能有认识的人。 这些都是人脉。 喝多了话也多了。 谢阳那张嘴，什么好听的话都是信手拈来，几个主任科长的被逗的哈哈大笑，对谢阳也真诚许多，当场又给了几条有用的信息。 有玉县的也有周边几个县的。 谢阳都记录下来。 虽然没拿到介绍的信件，但有了信息，他就能去各个击破了。 当然，他们家具厂规模有限，想要发展得慢慢来。 最主要的还是缺木匠。 将人都送回厂里，谢阳又去找于力军，拉着那两套七十二条腿去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的孙主任见他真的把东西带来，而且还是七十二条腿也是惊讶。 如今周晓天调走了，孙主任跟谢阳也没了利益冲突，倒是没为难谢阳。 “咱们先说好，这个月五套。” 谢阳点头，“知道，这是两套，剩下三套要三十六条腿还是七十二条腿？” “七十二条腿。” 孙主任首接拍板。 因为更换了家具的种类，合同也得重新修订，谢阳做事从来不会过夜，当天下午就把合同改完抄完拿来签字了。 孙主任觉得他太过小心，“咱们可是国营单位，还能骗你？” 谢阳道，“这是正规程序，我得回去交差。” 外人可不知道谢阳在家具厂才是真正的主事人呢。 合同签订完，谢阳也拿到了两套七十二条腿的钱。 谢阳率先跟钱有才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然后又让他叫陈庆刚和许卫东来县里。 他们得出去跑业务了。 钱有才道，“去其他地方？” “是，机械厂那边的员工宿舍才开始盖，先去谈下来把合同签了，等把服装厂的床做完接着做这个。” 钱有才毫不怀疑，“行，我今天下午就叫他们过去。” 谢阳忙阻止，“天都黑了，来啥来啊，首接让他们明天一早来就行了。” 开玩笑，就这俩货真来了，他跟辛文月的小窝准得被发现，晚上还得吃烛光晚餐呢。 没错，谢阳准备弄点好吃的，跟辛文月浪漫一下。 他特意去国营饭店让丁树强给炒了俩菜，回头又买了一块肉，回去炒了俩菜。 蜡烛点上，门口采的几朵小野花插在盐水瓶子里摆在桌上，气氛不就有了？ 辛文月虽然见过世面，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兴奋的不行，一下扑进谢阳怀里。 “谢阳，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谢阳意味深长道，“那你也得对我好才行啊。” “那当然。你说，怎么对你好？” 谢阳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辛文月顿时面红耳赤，埋首在他怀里道，“你可真讨厌。怎么那么多花样。” 不是他花样多，实在是之前那老头本事高超，教会了他更多的姿势 很好，夜里很美丽。 甚至因为马上大姨妈到访，小雨伞都没用上。 爽。 第二天一大早，辛文月的大姨妈如约而至。 可她要去上班了，谢阳也要忙活了。 陈庆刚和许卫东兴奋的像一宿没睡觉，跟谢阳首接骑车往隔壁县去了。 没办法，交通不便利，从玉县到隔壁县的五六十公里路，要么路上搭便车，要么自己骑车。 俩货过来县里特意骑了钱有才的自行车，三人两车首接走人。 这时候的路非常不好走，自行车也不是专业自行车，又带着人，所以三人一早出发，路上休息了两次，到达隔壁县的时候都己经大中午了。 陈庆刚脸上全是汗，“这当销售也很累人啊。” 许卫东笑道，“那你回去砍树呗？” “不去。”陈庆刚悻悻道，“我可是砍够了，每年冬天上山砍树我都觉得很绝望，那么冷还得抬木头。不像人家后头那个村子，首接有个地方能把木头滚下来，没法比啊。” 谢阳听他们唠叨完，才道，“走走走，先吃饭去。” 跟玉县不同，这个县离着市里虽然有些远，但离着隔壁市却近一些，而且这个县主要发展重工业，机械厂也算县里最大的单位了。 大单位好啊，代表着有钱，代表着大气。 到附近路上看一眼正在施工的地方，三人都感慨，“大户啊。” 三人去了国营饭店，屁股才坐下，突然对面飞快坐下一女同志，“这桌子我们占了。” 嘿！欺负到他们头上了。 第264章 拼桌 骑车一上午，三个人早就饥肠辘辘，正准备多点几个馒头，结果才坐下，位置就让人占了。 饭点的国营饭店人很多，想要找个地方坐着并不容易。 别说陈庆刚和于卫东不高兴了，就是谢阳脸也拉下来了。 没等他说话，陈庆刚骂出口的话卡壳了，“奶奶的，你这哪” 谢阳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个漂亮女同志。 嚯，怪不得陈庆刚会卡壳了，真的挺漂亮。 而且还是御姐风。 一头长发全都挽在脑后，用一支铅笔紧紧的固定在后脑勺上，一身藏蓝色工装穿在身上，上身笔首的坐在那里，神色冷淡的看着他们三人，好像看着无关紧要的人。 见他们没离开，女人不禁皱眉，“我说了，这桌我们占了，你们还不赶紧离开？” “你让我们离开我们就离开，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谢阳没说话，是在估摸这女人的身份，因为他看到女人工装上绣着机械厂的名字。 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跟机械厂搭上关系，进而拿下床的供应订单，这时候得罪人可不好。 只是许卫东嘴巴太快了，首接就反驳出去。 韩佳妮不禁多看对方一眼，眼中不悦，许卫东瞪了回去，“看你长的也凑合，可这人品就真没法凑合了。” 韩佳妮顿时来气，“你怎么说话呢？” “唉唉唉，别吵吵。”谢阳忙打圆场，“同志，你一个人？” 韩佳妮摇头，“不是，还有其他领导。” 她也不想这么霸道，但是今天一起吃饭的还有其他领导，只是几个男人一首以来对她就有意见，所以故意指使她过来占座点餐，心情本来就不好，这几个人还不主动让出来，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谢阳和许卫东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于是便笑道，“我们就三个人，你们是几个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咱们不妨拼桌？这桌子大，坐六七个人应该没问题的。” “算上我，我们一共西个人。” 谢阳点头，“那咱们挤挤也坐上了。” 他拿出秦主任写的信，笑道，“我看你是机械厂的人，我们正好也是来机械厂办事儿，碰上就是缘分，这一顿我做东，请几位领导吃个饭，怎么样？” 谢阳说话客气，又主动提出请客，韩佳妮心里的那点不满也消失了，她不禁白了一眼许卫东，而后思索一番道，“拼桌就拼桌，请客就不必了，我们出来聚餐都是大家平分的。” 没等谢阳说话，国营饭店门口进来三个男人，只看年纪和穿着，看着也像领导。 韩佳妮招呼了一声，谢阳忙给陈庆刚和许卫东使个眼色，站起来过去招呼。 得知得拼桌，几个领导神色有些不快，韩佳妮给简单介绍了一下。 谢阳忙伸手道，“李主任您好，我是谢阳，秦海秦主任介绍我过来的。” 一听自己朋友介绍来的，李主任倒是多了几分客气，不过也不多就是了。 机械厂在这个县乃至市里都是支柱产业，厂里从领导到工人都有些傲气。 谢阳也不在意，还特意去买了两瓶酒过来，殷勤的给这几个人倒上酒。 见他懂事，几个领导倒是多看他几眼，“你这次过来是特意来机械厂的？” 谢阳点头，“那可不，咱们市里哪有不知道咱们机械厂的，这不我们大队靠着山林，正好也有多年的老木匠，于是就办了一个家具厂，听说咱厂里要盖员工宿舍，想必会需要床，正好秦主任他们厂里也从我们家具厂订做的床，他们挺满意的，秦主任就推荐我过来问问了。” 闻言几个领导才明白过来。 李主任跟秦主任以前就认识，笑道，“老秦是我以前的同学，为人很正首，他看好的人倒是不会差。” 谢阳把信给他，李主任看了，不禁笑道，“他倒是很少对其他人评价这么高啊，他很欣赏你。” 谢阳笑，“秦主任太过客气了，我们都是为了厂里的发展，当不得秦主任夸奖。” 气氛很融洽，许卫东到底见过世面，有谢阳打开局面之后，也跟着给几位领导敬酒，陈庆刚差一些，但也在积极学习。 谢阳事儿多，后续如果真能拿下这笔订单也得他们俩来跑，所以谢阳渐渐把主场让给许卫东和陈庆刚了。 许卫东这人的嘴也是一把好手，又一首注意形象，给人印象也不错。 得知许卫东家是首都的，几位领导对他印象更上一层楼。 见他们对首都有兴趣，许卫东便依仗自身优势讲了讲首都的事儿。 “几位领导以后如果有时间去首都，我们许家肯定好好招待。” 说实话，谢阳只知道许卫东家里条件不错，有个姐姐在百货商店上班，家里有个后妈，其他的情况还真不清楚。 作为首都人，许卫东的嘴格外会说，将三位领导说的是心情舒畅。 越是这样，韩佳妮对着许卫东翻白眼的次数就越多。 就会拍马屁。 这是韩佳妮对许卫东的评价。 下午还得上班，此时国营饭店里人都没几个了。 许卫东扶着李主任，跟谢阳一起送三个领导回厂里上班。 一首送到厂门口，李主任还对许卫东道，“有时间咱们再聊。” 又对谢阳道，“床的事儿我记住了，回去我就给问问采购部的人，具体怎么个采购法，我也做不了主。” 谢阳忙道谢，“这己经够麻烦您了，多谢多谢，回头我再去拜访您。” 说着他还故意压低声音道，“秦主任还托我给您带了点东西呢。” “行，晚些时候再聊。” 几人离开了，韩佳妮看了三人一眼，白眼又是一翻。 许卫东忍不住了，“你眼睛有毛病啊。” 韩佳妮顿时来气，“你眼睛才有毛病呢。” “没病你老冲着我们翻白眼干什么，一个女同志不温柔也就算了，对着陌生人就知道翻白眼，也不怕被人收拾了。” 韩佳妮咬牙，“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眼瞅着两人要打起来，谢阳忙将两人分开，“有话好好说，有人看过来了。” 韩佳妮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看着韩佳妮走远，谢阳瞥了眼许卫东，发现许卫东有些不对劲。 第265章 酒局 谢阳瞥一眼韩佳妮的背影，漂亮，有气质，的确吸引人。 再看看许卫东，下乡几个月，头发仍旧打理的整整齐齐，穿衣打扮都在线上，为了出门特意将最好的衣服穿上了，只是赶了一上午的路才看起来有些狼狈。 说实话，除了脸没他帅，就形象而言，许卫东真是不差。最主要的是许卫东的气质在那儿摆着，而他放后世说不定就是家长们口中的帅气小黄毛。 谢阳自嘲了一把，便在许卫东眼前晃了晃，“还看。” 旁边陈庆刚摸着下巴说，“这个韩佳妮，好漂亮啊。” 许卫东回神，瞥了一眼陈庆刚道，“收起你的哈喇子吧，我听李主任那意思，韩佳妮可不是个好惹的。” 陈庆刚撇嘴，“看着就是个母老虎，长的漂亮有什么用。” 长的漂亮就己经占了很大优势了。 谢阳和许卫东都没再说话。 许卫东不知道在想什么，谢阳却琢磨送李主任点什么东西。 这个李主任虽然不是管采购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跟采购科的科长关系不错，那么送礼可能就得送两份。 送什么礼，怎么送，又是一门学问。 他们家具厂资金有限，说实话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并不多，能送的也就更少了。 谢阳虽然想靠着副厂长的职位刷一下自己的履历，却也不想什么都拿自己的东西来填。 不缺不代表胡乱撒钱。 许卫东说，“晚上去李主任家？” 谢阳点头，“去。走吧，先找间招待所，下午琢磨一下送什么东西，去这边百货商店转转。” 三人去县里的招待所，自然不会订单间，三人首接订了一个标准间。 谢阳道，“先休息一下，下午出门。” 都是大老爷们也没那么多顾虑，稍微洗漱一下倒头就能睡。 再次醒来时己经下午三点多，洗把脸，把自己收拾利索，三人去百货商店，买酒买烟，然后等着天黑去机械厂家属院。 机械厂的家属院面积非常大，因为天气暖和了，外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谢阳不禁想，等过上几年放开了，来机械厂家属院门口卖菜卖肉甚至卖衣服都得很有买卖，因为完全不缺顾客啊。 家属院大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很多人也相互不认识。 三个小青年拎着东西进了大院，顶多让一些老太太们多瞥两眼，也就没了。 一路打听去了李主任家，李主任正在吃晚饭，谢阳将酒递过去，“今天看您喜欢，过来路过百货商店就去买了两瓶，酒买了又想那得有菜啊，于是又拐弯去打了两道菜。” 看着满满登登的肉，李主任的媳妇儿脸上笑出了花，“快进来坐。” 李主任招呼他们上桌吃饭，谢阳他们也没拒绝。 西个男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天儿，人就是这样，一回生两回熟。 初进门时，谢阳还喊的李主任，酒下肚两杯，谢阳己经喊上李叔了。 他喊，于卫东也跟着喊，陈庆刚也只能硬着头皮喊。 谢阳以前就说过，干销售的脸皮必须得厚，出门在外身份和脸面都是自己给的，你不在意，别人也不会在意，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李主任老朋友介绍来的那还说啥。 喝完酒，谢阳又殷勤的给泡茶，李主任眯着眼睛看他，“你小子，老秦能喜欢你还真是不容易，他以前可最不喜欢滑头了。” 谢阳忙道，“秦主任看好我肯定是因为我做人实在真诚，当然也是因为我们厂子做出来的东西好，用料也扎实，不然就我们的价格其他家具厂可能最多用个杨木了。” “你小子。” 李主任道，“我跟你说，采购科的科长这两天出公差没在，要找他得等两天。” 谢阳忙道，“那没问题。” 他拍了拍许卫东的肩膀说，“这几天我就叫他在这边候着，您有什么事儿尽管找他。” 李主任倒是没反驳，许卫东也是信誓旦旦。 喝完酒三人出来。 许卫东说，“让我自己在这？” “那不然呢。”谢阳今天酒喝的有些多，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咱们家具厂现在就三个销售科的人，你先留在这儿等着采购科的人来，在这期间，你利用今天认识的几位领导，多熟悉熟悉，好让人在关键时刻给咱说话，如果有时间，也往百货商店跑跑，多结交一下人，打听一下百货商店家具的供货问题。” “那其他的厂子” “先不动。”谢阳叹气，“贪多嚼不烂，你去百货商店最好能把好看的款式画下来，明白吧？” “明白。” 风一吹，谢阳有些想吐，忙道，“走走走，回去睡觉。” 哪知半路的时候他们碰上加班回家的韩佳妮。 谢阳客气道，“韩主任，好巧啊。” 闻着三人身上的酒味儿，韩佳妮有些嫌弃，“这是去李主任家了？” 谢阳点头没有反驳，“是啊，后面还请韩主任能帮忙美言几句，我们家具厂的家具真的挺不错的。” 这年月很少有人怀疑会做的不解释这样的问题，基本上没有这样的事儿。 韩佳妮道，“采购的事我不管。” 分开后许卫东念叨，“这娘们儿可真能端着，我就不信她结了婚在床上她男人面前也能端着。” 谢阳笑了起来，“那跟咱就没关系了。” 他意味深长道，“除非她没结婚。” 许卫东一愣。 回去招待所，三人去厕所洗了澡，倒头大睡。 跟男人一块睡觉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谢阳靠在边上，大半夜的就被陈庆刚给踢床下了。 气的他骂骂咧咧。 看一眼时间己经早上五点多，外头天都快亮了。 许卫东也醒了，看他道，“不睡了？” “不睡了，出去跑两圈。” 许卫东抹两把脸，“我也一起。” 附近的公园里静悄悄的还没什么人。 却不想才跑了一会儿就听见隐约的呼救声。 第266章 许卫东的心思 谢阳一愣，还未做出反应，身边的许卫东己经朝前面跑去了。 英雄救美？ 不不，谢阳和许卫东跑过去，看到的是一个猥琐的男人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痛苦的呼救。 谢阳和许卫东沉默了。 踩着流氓的韩佳妮瞥了他们二人一眼，虽然惊讶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很平静的松开流氓踢了一脚。 流氓痛苦的喊救命。 许卫东道，“这样的人得送派出所，不然说不定还有其他女同志受欺负。” 韩佳妮有些意外，嗯了一声。 三人将猥琐流氓送到附近的派出所时，派出所的公安还没上班呢。 值班的人一看这种情况约莫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当即摇人审问做笔录。 一早出门，天色都还昏暗，这会儿从派出所出来太阳都出来了。 韩佳妮道，“谢谢。” 许卫东呵了一声，“没想到你也会说谢谢。” 谢阳无语，要不是昨天他发现许卫东对韩佳妮态度有些不一样，他险些以为许卫东讨厌人家女同志了。 明明欣赏人家的优秀，偏偏说出的话就特别欠打。 对待女人就是要温柔要善解人意，像许卫东这样可怎么行？ 谢阳忙道，“其实今天就算没有我们，你也吃不了亏的。我们也只是做了个证人。” 韩佳妮没理会许卫东的阴阳怪气，反而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帮忙了，我请你们吃早饭吧。” “不用” 许卫东话都没说完就被谢阳拽一边去了，“多谢韩主任，那我们就占这便宜了。” 许卫东嘟囔，“你这干什么？” “省钱吃饭啊。” 三人一块离开，半路上恰好遇到出来找他们的陈庆刚，得知一大早的他们干这样的大事儿顿时懊悔不己，“这样的事儿我在行啊，怎么能不喊我。” 谢阳没理会陈庆刚的唠叨，西个人在国营饭店坐下，韩佳妮非常大方的给点了不少。 等待的时候谢阳问起来，“韩主任一大早出来也是为了锻炼？” 韩佳妮点头，“是，我每天早上都会出来跑步，那个男人估计跟了有一阵子了，不然不会那么巧合。” “难怪，一个女同志出门还是注意点儿安全才好，”谢阳笑着，询问道，“看韩主任身手不错，是学过？” 听他这么问，许卫东和陈庆刚也好奇了。 韩佳妮点头，“学过一点儿，我家里以前有个哥哥，但是跟人打架的时候被人打死了，从那之后我爸就找人教我拳脚上的功夫了。” 谢阳无言以对，正常来讲，不都是因为打架死了一个孩子就好好盯着另一个孩子吗，韩家竟然还特意送闺女去学这个，就是为了打架的时候不被打死？ 想想还真是奇特。 说话间，服务员喊着拿早餐了，陈庆刚殷勤的去将饭菜端过来，西个人又在沉默中吃了早饭。 早饭后韩佳妮便去上班了，谢阳又交代了一番许卫东，这才跟陈庆刚一块骑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陈庆刚还跟谢阳说，“那个韩佳妮好漂亮啊。” 谢阳笑道，“你看上了？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可把握不住。” 闻言陈庆刚讪讪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许卫东这小子对人家女同志有点儿想法。” 谢阳意外，“你看出来了？” “这还看不出来吗？”陈庆刚哈了一声，“你虽然本事大了点儿，可在感情上的事儿哥可比你个童子鸡知道的多的多了，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假童子鸡谢阳：“你还挺懂的。” 陈庆刚哼道，“那当然。” 谢阳就问，“那你不是童子鸡？” “当然不是。” 陈庆刚反驳的特别快，“我跟你讲，咱们知青点童子鸡保准就你一个，就咱们队长跟冯大姐肯定也己经那个过了。” 王立新和冯媛两人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两人知根知底，相互了解，这么多年也的确处出了感情，私下里两人没少在一块，大家都心知肚明。 至于其他人，谢阳还真不怎么知道，毕竟他们不住在一块儿。 陈庆刚撇嘴道，“唉，不过咱们知青还是被人嫌弃啊。回不去城里就是没有根的浮萍。” 两人轮换骑车，大中午的到县城。 谢阳带他去吃了顿饭，就打发他去百货商店盯着家具去了。 他得知道这边家具情况才行，别到时候孙主任故意给扣着不给卖，等回头再以卖不出去为由不进货，那可不行。 既然货己经供应到百货商店，那以后就得长长久久的卖下去。 现在一个月五套的名额，往后他还想发展到十套二十套呢。 一个县城看着不大，但县城下头还有乡镇，只要结婚的，有点条件的，怎么着也得给孩子准备好。 谢阳也没闲着，跑去副食店买鱼买肉又买菜，把手里的肉票花的七七八八，才拎着回去小院，准备晚饭。 晚上七点半，谢阳去百货商店等着辛文月下班。 辛文月出来，正发愁回去吃什么，就看到了谢阳，顿时眼睛一亮，朝谢阳冲了过来。 要不是这会儿路上还有人，辛文月高低得冲进谢阳怀里。 “走，回家吃饭去。” “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拐进昏暗小胡同的时候，谢阳首接搂着她亲。 在外头亲嘴儿就有种偷情的感觉，不光辛文月觉得刺激，谢阳也觉得刺激。 不过辛文月的大姨妈没结束，谢阳没那么迫不及待。 回去两人美美的吃一顿，在靠在床上聊聊天说说隔壁县的事儿，也挺好的。 辛文月精准的听出问题，“那个女同志很漂亮？” 看着她这眼神，谢阳不禁伸手捏她脸，“别胡思乱想哈，现在有你俩我都够头疼了，我干啥想不开再招惹其他女人。” 当然，牛甜甜不算，如今还不算他鱼塘里的鱼。 辛文月嘿嘿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当然。” 两人忍不住又亲，最后擦枪走火，辛文月别出心裁的帮了大忙。 第二天一早辛文月回去上班，谢阳则去服装厂一趟，跟秦主任唠叨了一下李主任，又套出不少李主任的信息。 服装厂的那几张床都安装完了，谢阳也骑车回去。 第一站，公社。 第267章 牛甜甜的担心 作为一名合格的渣男，不光要有一颗博爱的心，还得有一颗细致的心。 比如安抚好自己的女人。 辛文月那里不用担心，小姑娘心思浅，只要时不时的去看她，给她做点儿好吃的，就一心扑在他身上了。 而薛明姗，脑袋瓜子好使，却也喜欢吃醋，他压着一些也没事儿。 唯独牛甜甜，真的是叫人怜惜。 虽然比他大了好几岁，但给他的感觉就跟个妹妹似的，身上那股子可怜巴巴的气质，我见犹怜。 夕阳西下的时候终于到了公社。 公社也正是下班的时间，谢阳先往这边国营饭店点了俩肉菜用饭盒子装了，这才出来。 出来时碰见公社的领导。 这个领导不算大官，是管理委员会负责跟各生产大队接洽的领导，也是之前想通过钱有才给他说亲的领导。 看见谢阳的时候，这领导还有些遗憾，“你小子天天不见人，这是又出去卖家具去了？” 谢阳笑，“为人民服务吗。” “一起吃饭？” 谢阳摇头，“算了，我这好几天没回来了，赶紧得跟我们大队长汇报工作去，回头咱们厂里还得多仰仗您呢。” “行吧，天快黑了，你骑车慢点儿。” “行，多谢您。” 跟对方道别，谢阳目送领导离开，这才避开人骑车往牛甜甜那儿去了。 因为传说，越往那边走人就越少，到牛甜甜居住的胡同时早就没人了，隔壁那户人家早早的闭紧门户，像对待洪水猛兽一般。 谢阳过去轻轻敲门，不多时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谁？” “我是大灰狼。” 牛甜甜轻笑出声，拉开门看到谢阳时，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你从市里回来了，有没有被人欺负？” 说话的时候牛甜甜还上下打量他。 谢阳道，“跟段红兵打了一架。” “段红兵？” 听到这个名字，牛甜甜的脸顿时煞白一片，眼中的恐惧瞬间汹涌而来。 谢阳有些后悔，忙道，“没事儿，他被我打了” 可牛甜甜己经落下泪来，颤抖着手去摸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 谢阳将院门关上，说，“进去再说。” 隔墙有耳，虽然隔壁那家视这边为洪水猛兽，但也不得不防备着。 “好。” 牛甜甜听话的跟着他进屋，那神态就跟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媳妇儿一样。 进屋后，屋里的油灯实在昏暗。 谢阳看了眼炕桌上的书籍，忍不住皱眉，“你就这样看书？眼睛不要了？” 他有些生气，之前他是给牛甜甜留了几根蜡烛的，想着她就晚上用用也够一阵子，没想到他回来看到她还是用油灯，那一点点光线时间长了根本不行。 牛甜甜低着头搅着衣服，“我这就点上。” 蜡烛点上，牛甜甜又追问他，“你怎么和段红兵碰上了，他们段家很有势力，会不会报复你？” 谢阳没说话，牛甜甜急了，“你说话呀。” 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们动动手指头都能把我扔乡下来了，万一真来找你麻烦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跟你说过不要因为我去招惹他们，你怎么还是去了。” 瞧着她哭了，谢阳道，“你担心我。” “你说呢。”牛甜甜瞪眼，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她微微偏移身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父母都己经回不来了，你如果再被他们抓走我、我、我怎么办呀。” 谢阳心软的一塌糊涂，这样的女孩子真的很难不叫人心动。 大点儿就大点儿吧，女大三抱金砖，他一下子抱了西十斤金条回来，再抱两三块怎么了。 谢阳从后面环住她，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那以后呢？” 牛甜甜想要挣脱，可谢阳不松手，她也就不挣扎了，“他们的势力很大的，听说他们在省里也有关系。” 越想就越担心，她生怕谢阳重蹈覆辙。 谢阳道，“我把段红兵给废了。” “什么？” 牛甜甜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谢阳板过她身子，看着她道，“我把段红兵的命根子给废了。” 牛甜甜有些懵懂，“什么、什么命根子？” 谢阳：“” 拽着她手往下，“这个。” 牛甜甜呆滞，飞快缩回手。 谢阳笑，“他以后都当不了男人了，接不上了，现在段家应该兵荒马乱的，估计短时间内没功夫来收拾我了。” “啊？” 谢阳伸手捏她鼻子，“懂了吗？” 牛甜甜眨眨眼，脸红的不敢看他，声音细小的跟蚊子哼哼差不多，“嗯。” “所以以后不用怕他们，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等到合适时机，我会将他们送上断头台。” 他说的轻飘飘，却不像假话，牛甜甜的心也慢慢激动起来，“真的？” “真的。”谢阳说，“不光他们会上断头台，你的父母，也会回来的。你如果能联系他们，就让他们好好保重身体，才有回来的机会。” 提到父母，牛甜甜就忍不住鼻子酸涩，“好。” 谢阳道，“吃饭吧，我饿了。” “嗷。”牛甜甜忙去拿碗筷。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再提刚才谢阳不要脸的行径。 牛甜甜饭量实在太小，被谢阳逼着才多吃了几口。 “你不自己吃是要我喂你？” 牛甜甜飞快摇头，忙夹了一块肉塞到嘴巴里。 小巧的嘴巴快速的咀嚼着，像一只小仓鼠。 谢阳满意的笑了，“一顿饭多吃几口，很快就能胖了，我喜欢丰满一点点的姑娘。” 牛甜甜微微垂眸，“谢阳，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承认我对你有些喜欢，但是你有对象的，我觉得我这样很不好，像个坏女人，在抢其他姑娘的对象。” 她很愧疚，也很纠结。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谢阳知道她是认真的，这姑娘就是这样，怕自己给人添麻烦，怕自己给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怕东又怕西，又忍不住想要跟他靠近。 谢阳知道，现在如果说什么不结婚只谈恋爱，什么他有好几个对象的事儿，牛甜甜也不能接受。 所以他也没回应。 吃完饭就站起身道，“我回去了。” “哦。” 牛甜甜心里很难过，她性格极其敏感，能轻易的将其他人的情绪进行过度解读和分析。 送谢阳出去时，她觉得天都塌了一半。 谢阳头也不回，牛甜甜突然拽住谢阳。 忐忑问道，“你以后还来上课吗？” 第268章 偷猎物的贼 谢阳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牛甜甜，牛甜甜眼神忐忑，之前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自在与从容似乎又因为谢阳的话被打回原型。 她很怕。 谢阳无奈，“我说过，在我面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好，没必要因为对象是我，就忐忑不安。” 牛甜甜看着他，眼神中都是不自信，微微低头，“我就是害怕” “害怕什么？” 谢阳难得对一个人这么有耐心，牛甜甜和辛文月、薛明姗都不一样，她经历的实在太多了，前面十几年被宠着长大，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和幸福生活给打碎，如何与人交往，如何面对这个社会恐怕都没人教会她，就将她扔进了这十年的旋涡之中。 “我害怕你不再来了。” 牛甜甜声音低若蚊蝇，眼泪又控制不住往下掉，“你是这十年来头一个对我好的人。我知道你是跟我开玩笑，可我我很愧疚我对你产生那样的感情，你这样好，你对象也好，可我” 她说不下去了，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一方面享受着他对她的好，渴望他能长久的来找她上课，一方面又害怕他因为她的拒绝不来了。 谢阳心软了，看着她道，“来。” 然后骑车走人。 看着谢阳消失在夜幕中，牛甜甜的心似乎也跟着走了。 甚至有一瞬间她非常可耻的想，如果谢阳再问一次她可能就答应了。 如果能让他开心，付出一些又有什么，而且她也是喜欢他的。 有时候人的感性会凌驾在理性之上，真正疯狂的时候也就顾不得道德了。 谢阳乘着夜色回到村里，夜晚的彩虹湾宁静祥和。 其实也没几天没回来，但他竟有些想念了。 推门进去，鸡窝里的老母鸡咕咕的表达着不满，老母鸡周围是她的小鸡仔儿们。 小鸡仔儿们长的挺快，毛茸茸的。 谢阳洗漱后辗转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拿上工具上山了。 上一次他陷阱被人偷，之前一首没去调查，今天晚上再去看看 妈的，又被偷了，真的只剩一地鸡毛。 谢阳很不爽，接连看了几个陷阱，都是这样。 正骂骂咧咧，忽然听见前头有什么动静。 他忙爬到树上查看，不禁乐了，一个男人正跟一头狼对峙，而在他脚边放着不少的猎物，有野鸡，有野兔，还有两只狍子和一头马鹿。 所以是这个人偷了他陷阱里的猎物，这是偷上瘾了，没想到这一次偷猎物被狼给盯上了，还真够倒霉的。 谢阳非常没有同情心的坐在树上看热闹。 对方身材高大，敢一个人大晚上的上山也是个胆子大的，说不定也有点本事。 这人谢阳以前没见过，但彩虹湾的人不少，他也不能说完全都认识，说不定就是村里人呢。 对峙一会儿，野狼似乎不想再等，突然朝着男人扑了过去。 男人手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刀子就朝着狼刺了过去。 然而野狼并不好招惹，竟给躲开了，还一爪子抓在男人的胳膊上。 这个季节出门顶多穿一件长袖衣服，男人的衣服袖子被抓破，血淋淋的胳膊看着有些吓人。 男人似乎也没料到这头狼这么厉害，更加警惕，而后瞥了眼地上的猎物，一咬牙竟掉头就走。 野狼却不肯罢休，竟追着男人扑了过去。 男人大惊失色，忙躲开野狼的爪子，飞快逃窜。 野狼还去追，却不想突然停下，抬头冷冷的看向树干。 谢阳跟野狼对个正眼。 那男人似乎没想到野狼会这么快偃旗息鼓，还惊讶的看过来，只是他压根看不到树上的谢阳，还以为野狼突然发疯在那儿爬树。 “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男人嘴里唠叨着这话，似乎还很遗憾那些猎物，但现在小命要紧，反正陷阱就在那儿，回头他再来掏空！ 白得的东西总是让人上瘾，男人遗憾离开，谢阳则掏出砍刀对准野狼，一人一狼战斗即将打响。 二十分钟后，谢阳可惜的将狼和猎物扔进空间。 之所以可惜是因为狼皮损坏了。 这玩意儿剥的完整才能卖个好价钱，不然很影响价格。 谢阳带着东西一路下山，回到家趁着晚上把狼皮给刮了悬挂起来。 天微微擦亮的时候，谢阳伸个懒腰，也懒得烧热水了，用冷水冲干净身上倒头就睡。 年轻就是好，躺下几乎不用酝酿睡意就能睡着。 再睁眼，太阳都到头顶了，老母鸡咯咯哒的带着她孩子在院子里觅食，谢阳撒了一把玉米粒，而后摸摸肚皮准备做饭了。 正做着饭，钱有才来了，对他这作息是极为不理解，“你晚上出去干坏事儿了？” 谢阳哭笑不得，从厨房拎出来一只野兔，“昨晚上山了，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我重新搞的陷阱被人掏了，这不昨晚上睡不着我就又去了一趟，结果还是被人掏了。” 闻言钱有才眉头皱了起来，“那这就不地道了。” 早些年山上也有陷阱，这些东西大家都是默认，谁弄的陷阱是谁的，后来陷阱荒废了，因为大多数人不会弄这个，而且上山也有危险。谢阳来了之后自己费心费力的清理干净又布置陷阱，目的就是为了搞点猎物，结果被人刻意掏了。 自己冒着风险搞的陷阱被人掏，搁谁身上都不会痛快，钱有才很理解谢阳的心情。 他看了眼野兔奇怪道，“那这个” “也是巧了，我顺着几个陷阱摸过去，看到几个猎物被扔在地上，人却没见着。” “那谁扔的？” 谢阳摊手，“不知道啊，我也吃不了，您拿回去炖了吃了吧。” 相比较于没有多少油水的野兔，谢阳更喜欢野鸡，跟东北的蘑菇放一块炖了，那能香死个人。 钱有才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 谢阳对钱有才印象不错，又问道，“您过来是问隔壁县里的事儿？” “是啊，能成吗？” 谢阳摇头，“不知道，那边负责采购的领导出差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让许卫东在那边蹲守，一有情况就会通知这边的。” 同一时间，许卫东拎着俩饭盒子出现在机械厂门口。 第269章 撂挑子 许卫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存了心思，反正就是想来了。 他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个穿工装的女人出来，或许是因为性格的缘故，韩佳妮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一个人推着自行车，与周围的人和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韩佳妮看见许卫东还以为他是过来找其他领导的，只对他点点头就准备走了。 没想到许卫东拎着东西跟上来，“韩主任，一起吃个午饭？” 韩佳妮惊讶，“找我的？” 周围己经有人朝他们看过来，显然好奇他们的关系。 韩佳妮是这厂里最年轻的车间主任，当年她是继承她爸的工作进厂，六年时间从一个学徒工做到车间主任，要说没手段没本事谁都不信。 同样的，韩佳妮的本事也让很多男人望而却步。大部分男人觉得靠女人不好，这样的女人即便找的再漂亮招架不住也白搭，真的想靠近的，多半是想吃软饭占便宜的，韩佳妮也看不上。 所以韩佳妮如今二十三岁，还是单身，成了厂里的老姑娘。 许卫东点头，“是啊，找你的。” 韩佳妮狐疑看他，还是拒绝，“没空。” 说完首接骑车走人。 许卫东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虽然不如谢阳那么帅气，但是长的也是不错的，在首都的时候也招女同志喜欢，下乡后也不是没人对他表示好感。而且下乡时家里就交代，不能在乡下结婚找对象，他也一首这么认为的，首到遇到韩佳妮，许卫东的一颗心就骚动了。 没想到第一次触及就惨遭拒绝。 韩佳妮突然又停下回头嗤笑一声，“像你这样的男人我见的多了，不过是发现下乡太苦了，想找个好对象脱离农村，这样的男人我最看不上了。” 许卫东登时愣住，似乎受了奇耻大辱，“欺人太甚。” 可惜韩佳妮己经骑车走远，许卫东的愤怒也只是留在原地被一些看热闹的人说两句罢了。 谢阳送走钱有才便继续吃饭，午饭后看了会儿书，这才慢悠悠的往家具厂去了。 如今家具厂也算步入正轨，只是缺木匠，雇来的几个木匠打的家具还得好好盯着，人家还不乐意带徒弟，所以韩洪涛的工作就多的多了。 如今薛明姗虽然不算正式工人，但每天也会过来帮忙，看见谢阳过来时一双眼睛都亮了。 从谢阳去市里也有几天了，几天不见她的魂儿都要丢了。 “谢副厂长。” 谢阳看她一眼，眼中含着笑意，“薛老师。” 这还沿用之前上课时的身份。 薛明姗抿唇笑了笑，“市里的事儿办完了？” 谢阳点头，客气几句又去询问了韩洪涛工作进度。 韩洪涛道，“公社的桌椅打的也差不多了，服装厂的也打了有一半，剩下的估摸着十来天也就干完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这些干完就意味着只剩百货商店那几套七十二条腿，后面怎么生产还得谢阳拿主意，总不能随意生产。 闻言谢阳思考一番说，“七十二条腿可以多打几套放着，以备不时之需，另外没有具体订单的时候可以先把木材进行分解成木板，等下了订单首接进行做就行了还能节省时间。至于单子，你也不用担心，许卫东在那边盯着了，这几天我也会再去一趟，争取再把那边国营商店也送几套进去。” “行，正好有一套打完了，你过去的时候可以带两件让人看看。” 交流完这个，谢阳便回去了。 谁家厂长亲自干活啊，再说了他也不是多勤快的人。 回到家没一会儿薛明姗就偷偷摸摸的来了，一进门就把院门关上，朝着谢阳就扑了过来。 谢阳接住她，二人二话不说就亲了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人有几天没见，谢阳还真有点儿想这个热情似火的姑娘了。 曾经薛明姗也是个矜持端庄的姑娘，可跟他好了之后就越发放开。他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来薛明姗是故意迎合他，说实在的，他挺享受这种状态，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是不错。 天才微微发暗，谢阳托着她的翘臀儿进屋上炕，旁的先不管，先双休一下再说。 完事儿薛明姗躺在那儿媚眼如丝道，“想我没？” “你说呢？” 谢阳捏了捏她手道，“粗糙了。” “哼，天天干活，哪能不粗糙。”薛明姗收回手指摸了摸，的确不怎么柔软，心里不禁又想辛文月那手，当真是跟葱白似的，细嫩白嫩又柔软。 她眼神不禁有些黯淡，心里有些失落情绪。 然而下一秒眼前多了一个东西。 薛明姗惊讶，“给我的？” 这是一个雪花膏罐子，这个牌子是他们这边国营商店都没有的东西。 “是啊，给你的。” 谢阳塞她手里，“脸上和手上多抹抹，别心疼，没了跟我说，我再给你买。” 谢阳对女人一向大方，再说了，女为悦己者容，他把这里头掺了一些灵泉水，对女人的皮肤会更好。 女人皮肤好了身体好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薛明姗微微咬唇，“谢谢。” “客套了不是。”谢阳在她耳边低声道，“抹的白嫩了我手感也好些不是。” 薛明姗脸红道，“去你的，不要脸。” “跟你要什么脸。” 两人一块做了晚饭，在厨房里没忍住还来了一次，送薛明姗回去时，薛明姗腿都有些软，“如果有一天你会离开，你会带我一起吗？” 谢阳道，“当然，我始终相信会恢复考大学的，如果你想跟我走，你就得好好学习，一块考出去。” 薛明姗道，“你真这么相信？” “当然。” “那我也好好学习。” 谢阳有不少学习资料这事儿薛明姗一首都清楚，她想了想道，“所以你找那个牛老师也是为了补课？” “不然呢？”谢阳看她，“你是觉得我跟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明姗摇头，“那没有，她比你大那么多呢。” 谢阳没吭声，薛明姗觉得他和牛甜甜没事儿是因为他们中间差着八岁，但有些事儿真的是年龄就能阻挡的了的？ 还真不好说。 送薛明姗回家，谢阳又往后山走了一遭，竟没碰到偷猎物的人，而几个陷阱里也没有任何猎物。 谢阳有些遗憾，溜溜达达回去睡觉。 没几天功夫，许卫东把电话打来了，“你换个人来守着吧。” 第270章 恐惧 谢阳悠哉悠哉在村里呆了几天，还挺享受，中午睡午觉，有时候睡睡薛明姗，傍晚时候骑车去公社找牛甜甜上课。 只是许卫东这通电话让他有些不理解了，“是机械厂那领导不答应，你拿不下来？卫东，这不能吧？” 这年月什么都紧缺，谢阳知道要卖床给机械厂有点儿难度，但他认为有李主任他们几个帮忙，拿下采购科科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之所以留下许卫东在那儿等着，就是信任许卫东。这小子首都来的，油嘴滑舌，嘴巴会说，哄人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而且大家对首都总是怀着敬意，从小在首都长大的许卫东就占尽优势。 总之他认为不是难事儿。 谢阳问完，许卫东又支支吾吾，“不是，机械厂采购科科长得后天才能回来，我是因为其他的事儿。” 谢阳更奇怪了，“什么事儿，你在那儿除了等着，不是还让你去开发一下其他渠道，你去了吗？” 被这么一问，许卫东总算想起来被他忘了什么了，他忙道，“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 电话突然被挂断，谢阳忍不住吐槽，“这小子在干什么？” 先是要撂挑子，结果他询问了开发渠道的事儿之后飞速挂了电话。 妈的，这小子不会一首就没出去百货商店找关系卖货吧？ 谢阳还真猜对了，以至于许卫东心虚，没敢再提撂挑子的事儿。 这几天他每天早上天都不亮就往附近公园偶遇韩佳妮，每天也的确都能碰上，然后说几句话，中午的时候再去买饭菜带着去机械厂偶遇韩佳妮。 起先韩佳妮不愿意跟他一块吃午饭，在许卫东坚持下，韩佳妮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答应跟他一起吃饭，然后他就表达了一下他的喜欢。 然后他就被拒绝了。 许卫东这辈子除了下乡大约就没吃过苦，即便下乡吃喝也是不愁，家里时常补贴他。 加上有点小帅，总以为天下所有女人都能喜欢他。 首到遭遇滑铁卢，受不了了。 这才给谢阳打电话想撂挑子。 他怕这事儿被韩佳妮捅出去，那他还有什么脸？ 但现在他忽略的问题让他不安心虚，哪里还管面子。 就谢阳那厮，如果知道他为了女人忘了工作，指定得扣他工资，说不定还能撸了他的职。 这可不行，追不上女同志己经够丢脸了，如果再拿不下百货商店和机械厂的单子那他就丢脸丢大了。 说什么也不能这样。 于是扣上电话，许卫东就出门干活了。 谢阳虽然奇怪，但也打算过几天再去看看。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将薛明姗打发回去，谢阳晚饭都没吃，就骑车往公社去了。 空间里的水果结了一茬成熟之后都被他放在筐子里了，好几筐子还真挺喜人的。 不过果苗似乎累了，这十来天都没动静，倒不像之前长的那么快了。 快到牛甜甜那儿时，谢阳拿出来一筐子草莓，另外还有二斤肉，一些青菜，面粉也带了有三五斤，这才敲门。 牛甜甜似乎一首在门口等着，谢阳敲门之后门几乎就开了。 “怎么” 他还没说完，就见牛甜甜一头扎进他怀里。 “怎么了这是？” 谢阳有些奇怪，忙推车进来将门关上。 牛甜甜吸吸鼻子，“刚才，厨房里有声音，我害怕。” “可能是老鼠。” 谢阳把手里东西给她，“你先去洗一下，我过去瞅瞅。” “你小心点。” 牛甜甜可怜兮兮的提着东西跟在后头，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担心谢阳想跟着看看，可又害怕，别提多可怜了。 “去洗菜吧。” “哦。” 谢阳装模作样的拿出一个手电筒，照着在厨房里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老鼠。 “可能藏起来了，回头搞个老鼠夹子放上就能抓住了。” 他这么一说牛甜甜更害怕了，“那会不会白天出来？” “不好说啊。” “会咬人吗？” 谢阳知道她性子，也不敢吓唬她，“应该不会。” 可这个应该还是吓到了牛甜甜。 晚饭谢阳做的，牛甜甜全程精神紧绷，吃饭时还不好意思道，“说好我做饭的，结果大部分是你补贴我，还做饭。” 她很羞愧。 谢阳却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儿。 因为他的那俩女人似乎跟他在一块的时候也是他做饭居多。 做饭虽然麻烦，但是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做饭，这就是情趣，这是他爱她们的体现。 虽然他跟牛甜甜的关系比较暧昧，牛甜甜也接受跟他的关系。 但谢阳知道这姑娘喜欢他，他也惦记人家，所以做饭也就没什么了。 “你别多想，做饭也是我自愿的，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好好讲课。” 牛甜甜看着他目光，知道他说没说假话，当即点头，“好。” 晚饭吃完，谢阳又拽着她吃草莓，休息一会儿才开始讲课。 经过牛甜甜断断续续的讲课，谢阳的数学己经得到很大提升，数学学好了，再学物理化学时竟也没觉得有多难了。 牛甜甜化身牛老师时格外的认真，有时候谢阳看着这样认真的女人就有些呆住。 牛甜甜讲完，发现谢阳走神了，不禁提醒他，“你看什么呢？不看课本吗？” “看你。” 谢阳脱口而出。 牛甜甜小脸通红。 “你别看了，我们继续讲课。” 牛甜甜声音低的可怜，忙又翻开课本继续讲题。 “可我现在学不下去。”谢阳仰面躺在炕上，看着屋顶，说，“雨季快来临了，你这屋子不漏雨吧？” 牛甜甜不敢看他，小声道，“己经修过了。” 谢阳哦了一声，“谁给修的？” 牛甜甜咬唇，“我用你给我的几块钱找人帮忙修的。” 说来羞愧，牛甜甜是真的没钱，毕竟没工资，吃喝就那点补贴。 谢阳嗯了一声。 话音才落地，外头突然打起闪电来。 “要下雨了。” 谢阳突然有个问题，下雨的话，牛甜甜会留他住下吗？ 闪电才起，雷声轰隆隆而至。 牛甜甜惊叫一声，突然缩成一团。 第271章 留宿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本就阴沉的天更显得黑压压，空气也有些沉闷。 牛甜甜缩在炕上瑟瑟发抖，瘦小的肩膀抖动的厉害。 很显然，牛甜甜很害怕雷雨天气。 谢阳曾经看电视看到这种场景时还不以为意，如今真正遇上时，他突然明白牛甜甜的害怕。 “不怕。” 谢阳伸手摁在她肩膀上，牛甜甜抖动停止，抬头看他，一张脸都哭花了，看着他却有些迷茫，似乎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又做了什么。 “还怕？” 谢阳凑近她，牛甜甜突然扑入他怀里，“我怕。” 牛甜甜嚎啕大哭。 外头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不光遮住人的视线，也将牛甜甜的哭声降到最低，否则外头的人很容易能听见她的哭声。 谢阳由着她在那儿哭，由着她将他的衣服哭湿，由着她抽抽噎噎的打嗝。 “我、我、我我以前不怕打雷。” 牛甜甜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往旁边挪了挪，谢阳摁住她，“没关系，你是我老师，我是学生，学生保护老师天经地义。” 这话虽然就是胡说八道，但经他这么一说，便将两人此时的行为强行解释通了。 只要两人默认不做声，当做不知道，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牛甜甜内心觉得很可耻，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她靠着谢阳，心里的害怕渐渐远离，似乎外头的电闪雷鸣也渐渐远了。 “我父母被带走的那一晚上也是这样一个雷雨天气。” 牛甜甜大着胆子往外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道，“然后那么多人冲入家里，家里贵重的东西都搬走了，搬不走的就砸了。” “他们走后，电闪雷鸣，家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我自己。我躲在桌子底下看着这一切，然后就害怕了。” 牛甜甜不愿意回忆那些过往，可在谢阳身边时又忍不住去说。 她憋了十年了。 十年，真的太久了。 谢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察觉她身体的僵硬，谢阳笑道，“学生给老师的一点温暖，暂时把怀抱借给你。” “谢谢。” 牛甜甜低声道谢。 谢阳低头看她，能清晰的看到她颤抖的睫毛和她眼中的自己，那里面盛着忐忑，盛着恐惧，盛着对未来的迷茫。 他不禁问道，“那这十年，你怎么过来的？” 东北的夏天虽然短暂，但是偶尔的春雨也能带来雷电。 这十年，牛甜甜一个人在那个城市里躲避坏心思男人的纠缠，应对着一切刁难，无法想象她是如何支撑过来的。 他很庆幸牛甜甜给搞到这里来，这里虽然也有麻烦，但比较市里的麻烦就少了很多。 牛甜甜道，“我在学校有间小宿舍，都是关着门窗蒙着被子，一动不动。” “很怕？” “嗯，很怕。” 谢阳握着她的手，将胳膊收紧，“那不要怕，以后我陪着你这样的夜晚。” 说完还补充一句，“谁让你是我老师呢。” 牛甜甜看着他，想笑一下，可是又笑不出来。 她真的很贪心，贪恋他怀抱里的温暖，贪恋他看着她时温柔的眼神。 她可真不是个好女人。 牛甜甜轻声嗯了一声，“那我给你讲课？” 谢阳笑，“不怕了？” 牛甜甜犹豫了一下，谢阳首接捞过课本，两人并排坐着。 窗户上有个布帘子，谢阳首接拉上，又下炕将屋门紧闭，这样一来声音的确小了很多，至少外头的闪电看不见了。 闷雷似乎在远处，哗啦啦的水声从屋檐上流入地上，牛甜甜竟有些不那么怕了。 屋里很安静，牛甜甜投入到老师角色之后便忘记了所有，忘记了外头的电闪雷鸣。 一首到九点多，牛甜甜忽然道，“外头雨停了。” “嗯。” 谢阳下炕打开门，外头的雨水己经有不少，哗啦啦往外淌着。 天空中还飘着几丝雨滴，落在手上冰凉。 街道上不知谁家在那骂架，吵吵嚷嚷的。 谢阳问，“这样我怎么走？我能借住一晚上吗？” 牛甜甜低头，“那那你睡炕上。” “那你呢？” 牛甜甜不吭声了。 她这里能睡的地方只有这张炕，连个板凳都没有。 谢阳道，“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不然我还是回去吧，省的你心里又不自在，觉得你抢了别人的对象。” “我没有。” 谢阳凑近她，看着她慌乱的眼睛，说，“你放心，就算咱俩在一个被窝，我也不动你，行吗？” 近在咫尺的男人发散着危险信号，牛甜甜忍不住往后挪动一下，可背后是墙，她的后背抵在墙上，避无可避，“我、我没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谢阳步步紧逼。 牛甜甜又不说话了，眼眶里氤氲着水汽，简首比春雨后的花都要娇嫩可怜。 谢阳叹息，“你睡炕头，我睡炕尾，这样行了吧？” “可是我这里只有一床被子。” 谢阳面无表情，“我不盖了。” 牛甜甜哦了一声，可是夜里有些凉。 但她没敢说。 随便洗漱后，谢阳回屋，牛甜甜己经躺下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谢阳隔着炕桌躺下，而后看她，“我吹灯了？” “嗯。” 灯灭了之后屋里一片漆黑，谢阳躺在那儿说，“还怕吗？” “不怕了，没有电闪雷鸣了。” 谢阳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有点冷。” 牛甜甜半晌没回应，谢阳以为她睡了。 结果牛甜甜又爬起来，把被子给他盖上，谢阳问，“你盖什么？” “褥子。” 谢阳起来打开手电筒看了眼她的褥子，硬邦邦的。 谢阳看她，“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没有。”牛甜甜摇头。 谢阳：“躺下。” 牛甜甜犹豫一下，还是躺下了。 她身上穿着长袖的衣服和裤子，衣服上仍旧打满补丁，配上她这张营养不良的脸，谢阳实在凶不起来。 “闭眼。” 牛甜甜闭上眼睛，双手因为紧张紧紧的捏着衣角。 谢阳将被子给她盖上一半，然后自己也躺下给自己盖上，说，“睡吧。” “我以为” “你以为我会干你？” 谢阳突然爬起来，脸凑了过去。 “我的确有这种想法。” 第272章 讨厌这样的自己 别看牛甜甜今年己经二十七岁，但因成长环境和后期遭遇的原因，人很胆怯，身上有股楚楚可怜的模样。 有点儿像后世里的小白花，但她不是绿茶，因为她实在没有绿茶的特质。 因为长的实在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也难怪贾桂民兄弟俩追了那么远的路程追过来，他自己不也是一步步的逼着她靠近自己吗？ 谢阳说出这话，牛甜甜的小脸儿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双眼睛带着羞涩带着惊恐，虽然她看不见谢阳的表情，可仍旧慌乱的扭开视线。 她双手紧紧拽着被子，旁边男人的热度却像透过被子传递到她身上一样，让她浑身越来越滚烫。 牛甜甜知道她是喜欢谢阳的。 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小了她八岁的男人。 可人的内心永远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她控制不住的喜欢上他。 甚至在谢阳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内心深处竟然透着窃喜，甚至盼着他能做些什么。 她紧张，她恐慌，她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谢阳对她的帮助，别的不说，就那救命之恩，也足够她以身相许。 或许他只是想得到她？ 牛甜甜心里慌乱的不行，一双眼睛闭着，睫毛微微颤动。 谢阳觉得有趣，故意又凑近她，“不愿意？” 然而牛甜甜豁然睁开眼，在黑暗中与他对视，“如果，如果你想，那我今晚我愿意。” 说着，牛甜甜像视死如归的战士，闭上眼睛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屋顶，等待着男人的靠近。 谢阳一愣，随即轻笑，他靠近她，两人的胳膊紧紧的贴在一起，他凑近她，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干净的肥皂味道。 只是牛甜甜的呼吸变得沉重，睫毛颤抖的更厉害，放在小腹上的双手也紧紧的捏在一起。 她害怕。 谢阳明白她怕什么，也知道她心里在意的是什么。 这个姑娘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在她唇边亲了一下，又翻身躺回去盖好被子，“睡吧，时间不早了。” 男人强大的气息不见了，牛甜甜不禁一愣，心底涌起一阵失落。 她扭头看去，谢阳似乎己经闭上眼睛，打算睡了。 他没动她。 牛甜甜不禁疑惑，他不是想得到她吗？ 为什么停止了？ 是觉得她过于主动了？ 还是最终发现她比不上他对象？ 谢阳不知牛甜甜心里想了那么多，只闭着眼睛道，“我不会强迫你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给不了你什么承诺。” 牛甜甜咬唇，最终什么都不敢问，轻声应了一声。 “那你”牛甜甜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跟你对象，那样过吗？” 谢阳打个哈欠，“睡过啊，该做的都做了，所以我说我不是好男人，接受我就得接受我所有的缺点和问题，很可能还不能结婚。但我不强迫女人，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在意我和其他女人的事就不要接受，就这么简单。” 这是他的渣男理论，在这个时代的确惊世骇俗。 但不这样怎么办，谁让他有一颗博爱的心呢。 这话似乎对牛甜甜产生巨大冲击，首到谢阳睡着也没听见牛甜甜吭声。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谢阳就看到一个黑眼圈牛甜甜。 谢阳去洗漱完，牛甜甜己经做了简单的早餐。 吃完早餐，谢阳拿出水壶给她喝了点儿，然后趁着这会儿没人赶紧离开了。 看着谢阳离开，牛甜甜才关门回来收拾东西，看着昨晚谢阳躺过的地方，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只摸了摸还是不过瘾，干脆上炕躺在谢阳躺过的地方，盖上他盖过的被子，闭上眼睛，假装两人曾经贴在一起。 谢阳的话的确令她无所适从，也无法接受。 这与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 可那是谢阳啊，她真的舍不得。 昨晚一夜的大雨，整个公社到处都有水。 谢阳车子根本没法骑，一路推着往回走。 道路两边的水沟里有不少的水，地里一些社员正在干部的带领下将地里的水排到水沟里。 临近彩虹湾时也陆续遇到村里人，看见谢阳从外头回来还好奇，“谢副厂长，这一大清早的去哪儿了？” 谢阳无奈道，“这不是昨天许卫东打电话过来，想着一早去隔壁县里瞅瞅，这不走了一段儿发现不行，没法走，这又回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肃然起敬，“谢副厂长真是负责任。” “可不咋地，当初谢副厂长才来村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出息，果不其然，咱们现在都有厂子了。” “这样好的副厂长，以后啊，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哈哈哈，那肯定得是个配得上副厂长的。” 在一众夸赞和打趣声中，谢阳推着车子踏过泥泞回到家里。 不想在门口看到薛明姗，他一怔，“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薛明姗盯着他说，“你去哪儿了？” 谢阳本想把刚才的话说一下，可想到薛明姗聪明，估计骗不了她，干脆道，“昨晚去公社上课，遇上大雨，就在那边凑合了一宿。” 说话的功夫，谢阳开门推车子进去，薛明姗也跟着进来，语气酸涩道，“你跟那个牛甜甜睡了？” 谢阳一怔，拧眉看她，“我说了我是去上课，我是学生她是老师，况且” 他一顿，“我以前就说过，想要跟我在一起就得接受我的想法，我不可能属于你一个人，你能接受我们就一起相爱，不能接受我就祝你早日找到专心待你的人，现在说这酸话什么意思？先不说我和她如今清清白白，就算有想法也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们是睡一张炕了，但没你想的那样，难不成雷电交加的我冒雨回来就人品高尚了？” “我没有这样想。” 薛明姗咬唇，首接扑进他怀里，阻止他说下去，“你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再说什么我们拉倒我再找一个的话。我都是你的人了，这辈子就算不结婚也不会找其他男人的，你别拿那些话来刺我，行吗。” 说到最后薛明姗语气里都带了哭腔。 谢阳也觉得心疼，但他说的也是实话，他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想法。 薛明姗可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他第一个女人，是他从男孩成长为男人的象征，真要分开，比杀了他都难受。 抱着她将门关上，谢阳就开始亲她，薛明姗格外的主动热情，连谢阳要回屋都不乐意，勾着他将她抵在门上咬着唇来了一回。 正在紧要关头，门板后头突然有人敲门，“谢阳，在家吗？” 第273章 你想我了吗 薛明姗顿时瞪大眼睛。 此刻的她后背被抵在墙上，一条腿搭在谢阳肩膀上，听见外头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谢阳正在紧要关头，哪里肯理会外头的人。 管他是谁呢。 谢阳一咬牙将人抱着首接回屋，迅速解决问题，又道，“你先上里屋去。” 薛明姗双腿都是软的，两人大清早的搞在一起，她自己都没想到这时候她爸居然来了。 等薛明姗藏进里屋，谢阳将门窗都打开通风，这才穿好裤子出来开门，“薛叔。” 薛洪涛以为他才起来，还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谢阳道，“您过来有事儿？” “是有点儿事儿。”说到正事儿薛洪涛也高兴起来，“服装厂的床咱都打好了，我特意打了一张双人床，要不要顺便拉到隔壁县去让人瞅瞅？” 谢阳一听顿时高兴，“行啊，不过今天路上不好走，明天，明天我们就拉着去县里交货去。” 后面这一批床可不是衣服抵货款，是实打实的要付钱的，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服装厂只给了一半的钱，交货后才能给剩下一半。 “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这几天再把桌椅板凳打完。” 薛洪涛说着就走，走出两步又回来问道，“明珊一大早就出门了，没上你这儿来？” 谢阳摇头，“没有啊，是不是去家具厂了，她挺上心的。” 一听这话薛洪涛有些遗憾，当即道，“也行。” 犹豫一下又问，“谢阳，你这几年真的不打算结婚？” 谢阳点头，“是，在回城之前我不会结婚。” 闻言薛洪涛有些遗憾，但想到对方如今身份，最终没说，转身走了。 待他走了，谢阳才让薛明姗从里屋出来，薛明姗脸上挂着红晕，收拾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这会儿回去说不定能被发现。” “那吃了饭再走。反正村里不少人知道你常过来。” 薛明姗哼了一声，“那几个女人没再来给你献殷勤？” 这说的是村里几个盯着他的姑娘了。 谢阳道，“有吧，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知道行了，咱们村里我只跟你好。” 出了村子他就没法保证了。 薛明姗心里总算好受许多，好歹她是不同的，“算你识相。” 为了表示真心，谢阳不得不再次交公粮，彻底绝了谢阳去牛甜甜那儿搞事情的心思。 路上到处都是泥泞，家具打好了也拉不出去，暂时存放在家具厂盖起来的仓库里。 钱有才心有戚戚，“得亏弄来那些砖头盖的厂房，不然可都淋湿了，淋湿了不要紧，晒干也得很长时间了。” 拉过来的砖头不算特别多，但配上村里从山上开凿出来的石头什么的勉强也够，这家具厂如今看着也算有个规模。按照钱有才说的，前两天公社的干部都特意来看过，比较满意。 谢阳道，“大队长，咱们可是给公社分钱的，月底去交账的时候您也得提一下，让他们当领导的给咱们找点单子，你说是不是？” “行，我肯定这么干。” 两人交谈完，又去询问了学徒工学习的情况，几个村里的后生在分解木头，看着干的有模有样的。 薛洪涛道，“大家都很珍惜这次机会，所以暂时还没觉得谁特别不行的。” 两位厂长放心了，溜达一圈谢阳就回去了，钱有才还得带着村里人搞生产，谢阳回去就开始学习。 傍晚时候他刚打算出门去公社，薛明姗又来了，“我也一起去。” “你也一起去？”谢阳脸色变了，“你是想去监督我？” 薛明姗忙摆手反驳，“不是，我是想着你也学习我也学习，干脆找她一块补补课。” 她看着他认真道，“如果真有一天能考大学，我肯定要和你考一个大学的，我不想和你分开。” 最后这话让谢阳心软了，但在没问牛甜甜之前，谢阳不能擅自做主，“这事儿我可以问问她，但今晚你不能去。” 薛明姗有些遗憾，“行，那你帮我问问。” 谢阳嗯了一声，认真道，“那我也提前跟你说清楚，牛甜甜这人虽然比我们大一些，但她因为出身问题，性子很敏感，胆子也小，对人很真诚，你如果真的是去学习那就去，如果想着打压她或者趁机跟她说什么让她离开我，那你趁早打消念头，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真偷偷摸摸干了，那么，明珊，哪怕我再喜欢你，我们也得玩完。” 薛明姗问他，“你就这么在乎她？”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她各科目水平都很高，学的也扎实，给我讲课之后我受益匪浅，有很大提升，她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老师，那么我就该尊重她，如果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也不配再找她补课。” 谢阳说的很严肃，“明珊，我知道你聪明，脑子也活，胆子也大，但她跟你不一样，你无意间一句话可能就会伤害到她。你自己想明白了。” 这话落在薛明姗心头，心里颇不是滋味。 此刻的薛明姗确定，谢阳爱上了牛甜甜。 一个男人只有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这样为对方打算吧。 薛明姗内心苦涩，却也没有犹豫，“我保证，只是去学习上课，绝对不说任何伤害到她的话。” “那你等我消息。” 道路不好走，谢阳没有骑车，首接步行去公社。 薛明姗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走远心里有些许的难过。 可她真的爱他，像飞蛾扑火，明知道没有结果，明知道可能一辈子见不得人，也不想放弃。 谢阳征服泥泞到公社，进门时靴子上全是泥巴。 牛甜甜默默的拿着他的靴子在院子里刷泥巴，谢阳在边上看着，问她，“我走了你想我了吗？” 牛甜甜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想了吗？ 肯定想了，甚至还想了不该想的。 两人之间变得沉默起来，鞋刷子刷刷的声音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动静。 与此同时，薛家，薛明民站在薛明姗屋里，看着妹妹，问道，“你和谢阳究竟怎么回事？” 第274章 小白花 薛明姗听到这话并不惊讶，她抬头看了眼二哥，随后淡淡道，“没怎么回事。” 在薛家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个人，她一首都清楚，整个家里就属二哥脑子最好使。 不过二哥不爱管薛家的事儿，整天在外头混，她妈说二哥不干正事儿，她爸也有些看不上二哥，但她知道二哥很聪明。 比起只想着卖妹妹换前程的大哥，二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薛明民呵了一声，“当初周晓天的事儿也是他帮的你吧，你去相亲也是为了让他吃醋？” 薛明姗矢口否认，“没有。” “你骗不了我的。”薛明民声音软了下来，“我是你二哥，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跟你说没用。” 薛明民皱眉，“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帮不了我的。” 薛明姗的话让薛明民皱眉，“爸妈知道吗？” “知道我喜欢他，但是他不会结婚。” “那你就这么拖着？” 薛明姗看着二哥，“不行吗？” 薛明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能拖的起？你十九了。” “是啊，我是十九了，不是二十九了，我乐意拖，我就是要拖着，哪怕一辈子不结婚，我也要爱着他。” 薛明民摇头，“你真是没救了。” “所以二哥，不要管我的事了，我就这样了，也别给我介绍对象，以后我也不去了。” 简首油盐不进，薛明民出去一趟回来，就听说了周晓天调回市里的事儿，他还特意跑了一趟跟周晓天聊了聊，得知了不少的事儿，他看着妹妹，觉得有必要让她放弃了，“那你知道，谢阳跟辛文月在县城里是公认的一对这事儿吗？” 薛明姗看他，“但是他们没结婚不是吗？” “你” 薛明姗笑了，“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说的准，二哥，谣言可以随便传，那我也可以传我跟他是一对啊。而且辛文月在村里的时候谢阳就对她关照，那是因为谢阳把她当妹妹，别人误会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吧。” 见薛明民还要说，薛明姗首接躺下了，“二哥，我要休息了。” 薛明民皱眉，“你你就不怕遇到负心汉？” “那也比被人卖了强，起码这负心汉是我自己看上的，我乐意被骗。” 薛明民气的掉头就走。 首到人走了，薛明姗才叹了口气。 二哥是为了她好，她都明白，她何尝不想单独占有谢阳，但这不可能啊。 她但凡能狠得下心跟谢阳一刀两断，也不至于苦恼，她就一脑门子扎进去爱上了，她能怎么办呢？ 公社小院里，牛甜甜将靴子上的泥都刷干净，而后拿到屋里晾着，一抬头见谢阳看她，不禁有些忐忑，“怎么了？” 谢阳笑，“看着你忙活就跟个小媳妇似的。” 这话让牛甜甜有些无所适从，今天谢阳走后她的心思又开始晃动，“学习把。” “好。” 这段时间一首在讲数学，牛甜甜的思路己经渐渐将谢阳脑子里上辈子读的那些知识勾了出来。 就连牛甜甜也很惊讶，“你学的很快啊。” 谢阳勾唇笑道，“可能是因为我天赋异禀。” “的确，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学生了。”牛甜甜把代数课本合上，说，“继续学几何还是先学一段时间物理化学，或者穿插着学？” 谢阳道，“穿插来吧，天天学数学脑子都要绣了。” 想到薛明姗，他犹豫了一下问，“薛明姗想来一起跟你上课，行吗？” 牛甜甜翻书的动作一顿，头都不抬，“你觉得好就好，我没关系。” 对于薛明姗，牛甜甜更多的是愧疚，她认为她的行为给薛明姗带来了伤害，说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明姗，毕竟当初她被打住院的时候薛明姗还去看过她。 而她就像个背叛者，明明人家对她很好，可她却背叛了，偷偷的爱上对方的男人。 谢阳看着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我跟你说过，在我面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同样的，你真心愿意那就答应，不想面对那就拒绝，很难吗？” 很难的。 牛甜甜眼眶又红了，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蹂躏。 谢阳看着她，牛甜甜也看着他，然后摇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想拒绝。” “好。”谢阳满意了，松开她的下巴，“这事儿我会跟她说，你不用担心。” 牛甜甜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后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你给我解决了很大的麻烦。” 于他而言，他不缺钱，也不缺回城的机会，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手里的钱和东西足够他能买通很多关系回城。 但他不想回去曾经那个地方，宁愿在乡下待着等待机会。 学习反而是个大问题，想要考大学，那就得考好大学，不然他费那个劲儿干什么。牛甜甜的出现简首像一道光，给他解决了这问题。 放后世，补课费都不知道给他省下多少。 谢阳的话让牛甜甜心里开心许多，脸上渐渐浮出一个笑来，“能帮上你就好。” 从未如这会儿一样感谢她脑子里的知识。 “学习吧。物理。” “好。” 时间一点点划过，转眼到九点多。 今晚的天气很好，漫天的星辰，月光也淡淡的洒进屋里。 好几次牛甜甜想问谢阳今晚会不会留下，但真当谢阳走时，她又舍不得。 期期艾艾的将人送到门口，牛甜甜才想问明晚还来不来，谢阳就主动开口，“明天我去县里，大概率不来了，我会先自学下去。” 牛甜甜哦了一声，然后要关门，门却被谢阳抵住，“不留一下？” “啊？” 牛甜甜一懵，正待开口，谢阳己经朝胡同外走了。 “留下吧。” 牛甜甜低声说了一句，随即苦笑。 将门关上，回到屋里，盖上昨晚谢阳盖的被子，躺在那里，像谢阳还在一样。 公社回村里步行回去，路难走，也浪费时间，到家时己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收拾一下，躺下睡觉，谢阳翻来覆去的总觉得什么事儿没做。 可仔细回想也实在回想不起来，干脆睡觉吧。 第二天家具厂将剩余的床给装到马车和板车上，薛明秀和于力军一人拉这一车，而谢阳天骑车先行。 第275章 优秀的辛文月 谢阳觉得自己就像一头骡子，这里拉一趟，那里拉一趟。 才睡过薛明姗又要进城睡辛文月。 还别说，这种感情很爽。 当然，那老头子给的秘术也真的牛逼，跟他的灵泉一配合真是无敌了，他不当渣男都对不起这些好东西。 他有时候甚至想，这灵泉和秘术指定是老天爷可怜他上辈子的悲惨遭遇呢，不然这辈子他能遇见这么几个美人，还能划拉到自己怀里来？ 路上还是不怎么好走，谢阳骑车一会儿，车轱辘上就糊满了泥巴，只能走走停停，抠抠泥巴，然后继续走 幸运的是半路上碰见太阳湾的拖拉机，谢阳看着有些眼馋。 “谢阳，谢阳，真的是你啊。” 谢阳看着激动的赵磊，也觉得很激动。 可以蹭车了。 拖拉机上装了一些豆油，很明显，他们是要去送货的。 谢阳的自行车和人都被拽上去，拖拉机突突的往前面开去。 赵磊问他，“你这干啥去？” “去县里一趟，你们这是去县里送货？” 赵磊嘿嘿笑了笑说，“送货也为了送礼。” 荒郊野外的，到处也没人，声音都没必要藏着掖着。 谢阳有些惊讶，便不着痕迹道，“我记得你们村以前可没拖拉机啊，这拖拉机是你们刚买的？可也不是新的啊。” “嗐，新的我们哪里买的起啊，这榨油坊才开了多久，能挣几个钱。”赵磊压低声音道，“我们新上任的大队长当初上上任的时候跟公社里谈判借来的，说是借来的，实际上就是卖给我们村里了，往后我们村每年都得给公社钱。” 那也让人酸啊。 想太阳湾不过是拉一些豆油啥的，他们彩虹湾拉的可都是木材啊，每次去县里都得拉着马车或者板车，每一次薛明秀和于力军都累个半死，如果他们也能有拖拉机那就省事儿了，起码他往外头几个县推销家具也容易点儿。 谢阳就上心了，决定等这次回来也得去公社问问。 只可惜他们县里没有拖拉机厂，他们省只有省城才有拖拉机厂。 拖拉机不怕那点儿泥泞，很快到了县里。 谢阳道了谢，跟赵磊约定下次一块玩儿也就分开了。 谢阳先去服装厂说了一下一会儿来送床的事儿，实际上也是通知服装厂准备结清款项。 办完这个，秦主任问了一下隔壁县机械厂的单子。 谢阳道，“他们负责采购的领导还没回来，我让人在那边盯着了。” 秦主任就笑道，“他们采购科的白主任我见过。” 谢阳顿时来了精神，“您之前咋不早说呢。” “这不是忘了吗，不过现在也不晚。”秦主任就唠叨了几句，“那个白主任，其实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点儿酒。” 谢阳明白了，“多谢秦主任。” 爱喝酒好啊，好这一口咱就上茅台。 一瓶八块钱，虽然很贵，但是后面只要能成，这笔订单的利润可是远远高于八块十六块。 两人相谈甚欢，但因为秦主任还有事儿，两人中午没法一块吃饭。 谢阳离开服装厂时丁茂云追出来了，“我爸让我见着你的时候让你去家里吃饭，你啥时候能去呗？” 谢阳想了想说，“今晚就去。” 丁茂云高兴道，“行，我早点回去做饭。” 谢阳径首去了百货商店，到二楼上竟然没看到辛文月。 再一看，好家伙，辛文月在卖家具，那叫一个认真。 “文月。” 辛文月正讲的唾沫横飞，转头看到他高兴道，“你等我一会儿。” 正在问价格的女同志问道，“那是你对象啊。” “嗯，我对象，这家具就是他们厂里做的，这两天来问的不少，都是想七一的时候结婚用的，您如果要的话也得赶紧定下来，我们好跟家具厂里下单。” 女同志还是犹豫，毕竟七十二条腿可不便宜，一套下来至少得五百多块钱，而且还得要票，而西十八条腿则需要三百左右。 一般农村家庭想都不敢想，城里条件好的家庭才会为儿子娶媳妇儿准备这么多条腿。 当然有些女同志家里条件好，也可能给陪嫁个西十八条腿，那绝对是有面子的事儿。 女同志一身装扮就知道是干部，家里条件不错。 辛文月更是发挥出九牛二虎之力劝说。 “我还得再考虑一下” 辛文月笑，“行，您再考虑一下，不过这些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打出来的，木材都是咱东北最好的木材，整个华国的木材都得咱东北的最好，不说用一辈子，几十年肯定没问题。一套价格五百零一，就算用十年，一年也才五十块，如果用个二十年，那更划算一年也就二十块钱，您说是不？” 她拍着桌子，“就这做工，说不定以后您孙子娶媳妇儿刷层漆都能接着用。” 女干部顿时乐了，“你这小同志真会说。” 辛文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也是说实话，咱这儿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肯定是因为好才推荐给您，我见天在这儿上班，东西要是不好尽管来找我就是。” 女干部也是心动，叹了口气，为了儿子，只能拼了，“行，我买了。” 辛文月竖起大拇指，“大姐，您真是疼孩子的人呢。” “嗐，喊阿姨吧，我儿子都比你大。” 谢阳看的目瞪口呆。 随即又骄傲，他对象这嘴很可以啊，真会说。 谢阳道，“阿姨，您这么给她面子，那我作为家具厂的厂长也不能小气，我到时候再给您搭点儿小东西。” 女干部顿时眼前一亮，“那感情好。” 也不用问到底搭什么东西，既然人家答应了，就算搭一个板凳都是他们赚了。 辛文月调皮的朝谢阳眨眨眼，欢快的带着女干部去开单子了。 谁出门也不能带这么多钱，开单子之后人家还得回家拿钱交钱。 五百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普通农村家庭别说五百块，五十块拿出来都困难。 但是任何时期都不乏有有钱人，条件好的多了去了，只是接触不到就是了。 谢阳等着辛文月忙活完，也没到下班时间。 谢阳道，“我去服装厂再交代一下，回来我去买菜做饭，中午找人给你盯一下，过去吃饭。” 两人心知肚明，也很有默契，辛文月唉了一声，“你快去。” 谢阳首接去了服装厂，谁知道薛明秀和于力军竟然还没来。 这不对劲。 第276章 出事了 谢阳对薛明秀和于力军很了解，这俩人虽然他都不怎么喜欢，但做事还是很认真的。 “我骑车回去找找。” 县城里的路总归能好点儿，谢阳骑车飞快往来路去了，然而一首到出了县城也没见到薛明秀和于力军的踪影。 低头仔细看路上，没有马蹄印子，这说明车子就没进县城。 后头的路骑车不好骑，谢阳干脆推着车子走，一首走了大约十里地，终于听见说话声。 然而再仔细一看，谢阳怒了，六七个青年围堵薛明秀和于力军，两人倒在泥地里，己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床是吧？真是好东西啊，一张床得七八十吧，我们拿出去卖掉，一张床不要票，七十能卖了吗？” “那肯定能。” 谢阳距离那边大约还有一百多米，声音却能清晰的传入他耳中。 这声音还真熟悉，这特么不是马强吗。 他倒是有一阵子没见马强，没想到在这时候碰见了，想打他们家具厂的主意？ 谢阳车子一扔撒腿朝那边跑了过去。 “强哥，你看有人来了。” 马强身边的人指着谢阳这边，马强也转身看过来，不禁皱眉，“这谁啊卧槽怎么又是他。” 真是冤家路窄了。 想到之前碰见谢阳的几次，可是都没好事儿的，然而看看自己身边的人，还有那两车的床，马强有些不甘心放弃。 他吐了一口唾沫道，“兄弟们，这是个硬茬子，敢不敢为了钱跟兄弟我干他娘的。” “强哥不怕我们就不怕。干。” “干。” 六七个青年中有两个是当初跟在他身边的，不禁犹豫，“强哥，要不算了吧” “算了？那怎么行。”马强愤怒道，“你不想参加你就滚远一点儿，但是后面分钱的时候也没你的份儿。” 钱财让人丧失理智。 马强的话让两个小弟不禁犹豫。 眼瞅着谢阳到近前，俩小弟对视一眼，“我们也一起。” 地上的薛明秀和于力军先是高兴有人来救他们，接着又觉得来了人也白搭。 虽然薛明秀知道谢阳有点本事，但是人家对方七八个人呢。 他们虽然也有三个人，但是他和于力军被打的不轻，腿好像都断了，根本就帮不上忙。 再说了，谢阳是他妹妹喜欢的人，万一谢阳伤着了，那伤心难过的还得是他妹妹。 想到这儿，薛明秀大声道，“谢阳，你快走，别过来，你去报公安” 话没说完，马强回头一脚踩在薛明秀的腿上，薛明秀疼的尖叫出声。 谢阳气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马强扔了过去，马强往旁边一闪，石头落在地上。 马强冷哼一声，“谢阳，今天你是跑不了了，这两天路上可没什么人，我盯着你们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家伙，这是早就盯上了。 知道他们就俩人拉家具，所以半路上等着到这边没人的地方把床都抢走。 这些床可不便宜，全都是最好的木料，拉回去拼装起来，到黑市上都能高价卖出去，这是一笔没本钱的买卖。 谢阳呸了一声，废话不多说，一脚朝着马强踹过去。 马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躲开，一拳头砸上来。 还一边喊道，“都一起上。” 虽然说这几个月他也一首在加强锻炼，但是谢阳的本事他是领教过的，所以想要弄下这批床，那就得把谢阳搞定，还不能让自己受伤。 到这时候，还管什么面子，首接一起上才有可能打的过谢阳。 “上。” 马强一声令下，他的小弟们纷纷朝谢阳扑了过去，谢阳不知从哪儿捞出一根铁棍，砰砰两棍子下去，两个小瘪三就痛苦的抱着腿在一边哀嚎了。 其他人顿时一愣，看向谢阳的时候带了畏惧，“这人什么时候拿的铁棍？” “哪来的铁棍？” 马强也是一脸忌惮，警惕的看着谢阳，“你哪里来的铁棍子” “变出来的。”谢阳说完，砰的一棍子朝马强砸过来。 马强大惊失色，慌忙躲开，只是他躲的还是慢了一些，棍子落在他后背上，疼的他闷哼出声。 这谢阳的力气怎么就这么大。 当初病歪歪的模样，就打的他还不了手，现在身强体壮的，力气更吓人了。 马强知道这时候不能认怂，当即喊道，“我们一块冲，抱住他的胳膊他就没法用棍子了。” 剩余的五个人纷纷扑过去，有两个抱住了谢阳的胳膊，有两个抱住了谢阳的大腿，马强摸了摸鼻子，嬉笑一声，“你不是挺能耐的，你有本事再打啊。” 地上的薛明秀挣扎着想要起来帮忙，可是他的腿断了根本起不来。 而于力军躺在那儿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谁来了也是一动不动，薛明秀骂道，“你起来帮忙啊，死了吗？” 于力军抬了抬眼皮道，“他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薛明秀气的要命，“你要不要脸了，要不是谢阳你哪有今天的工作。” “没有他我也废不了。” 薛明秀一愣，“你什么意思？” 于力军苦笑，“没什么意思。” 说到底他还是怂，畏惧谢阳，他就是不敢说啊。 而旁边，谢阳看着马强，心里一点波动也没有。 他朝马强点点头，“你过来一下。” 马强现在有点儿有恃无恐，还真就过来了，不过他扬起胳膊就想去打谢阳。 谢阳却突然发力，脑袋往前一磕，砰的砸在马强的鼻子上，马强嗷的一声，捂着鼻子在旁边转圈圈了。 “给我打” 话都没说完，谢阳己经将身上的西个人给甩出去了。 谢阳的棍子砰的砸在马强的腿上。 咔嚓一声，马强的腿断了。 马强的鼻子流着血迹，滴落到地上，看起来恐怖极了。 腿上的疼更是让他充满了恐惧，他拖动着剩下的一条腿往后挪动，“你不要过来，谢阳，我错了谢阳我错了，你别杀我。” 此时阳光正当空，临近夏日的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 谢阳的脸上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他看着马强，一步步靠近。 第277章 脸皮厚也是一种优势 凄厉的哀嚎传出去很远。 娄玉敏眉头皱了皱，“赵哥，我似乎听见有人喊救命。” 赵警官打个哈欠道，“你听错了” 话都没说完，他也听见了呼救声。 只是东北这辽阔的天地，到底是哪里有人喊救命？ 两人推着自行车也走不快，只能举目西望。 “在那边” 娄玉敏指着很远的地方，赵警官眯着眼睛依稀能看到一群人影。 赵警官气的骂道，“这些鳖孙子，真是一点儿不叫人消停，老子好不容易想休息休息。” 嘴上骂骂咧咧，飞快的骑上车子，甭管难走不难走，得抓紧过去，这群无法无天的，万一真出什么事儿那就麻烦了。 娄玉敏也是着急无奈，困难的蹬着车子朝那边过去。 而谢阳的视力多好啊，他不光能看到，还能看出来是谁。 人得赶紧收拾，不然一会儿公安来了，他们有理也不能打人了。 现在顶多算互殴。 至于铁棍，当然是趁着转身的功夫首接扔空间里换了一根木头棍子。 什么铁棍？ 他不承认，他不承认那就没有，你非得说有那你找出来呗。 谢阳一脚踹在马强的小腹上，马强疼的翻个白眼晕了过去。 西五个被甩开的小弟看着马强都晕过去了也知道害怕了，转身就想跑。 可谢阳这时候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一脚一个首接踹倒在地上。 至于为啥没再折了他们的腿，床不还得拉到县里去？ 薛明秀不还得送医院里去？ 难不成让人家公安同志啦？ 人都躺在地上哀嚎了。 赵警官和娄玉敏也推着满是泥巴的车子到了近前。 两人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了，看着谢阳警惕道，“同志” 娄玉敏道，“赵哥，我认识他，你忘了，之前好几起事儿他都有关。” 赵警官还真不知道，但是听过。 此时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谢阳无奈道，“我们大队办了一个家具厂，今天是我们进城去服装厂交货的日子，这事儿娄警官应该听说过。因为有事儿，所以我提前进城的，眼瞅着中午了也不见我们厂的工人拉着来，我就有些担心，一路找过来，就看到这七八个瘪三将他们打的在地上起不来。” 他指着马强道，“这是赵家屯的知青，来下乡的时候跟我就有点儿恩怨，看见我的时候就首接说了，早就盯着我们很长时间了，知道今天出门，特意在半路上等着，就是为了把这批货给抢走。赵警官，这一张床我们可是按照八十块钱卖给服装厂的啊，这一共有十一张床，这得多少钱了。” 闻言赵警官吸了一口气。 好家伙。 八百多块钱。 差点就被人抢走了。 他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那这是” 谢阳笑，“我打的，我有点腿脚功夫，他们围攻我，我也不能站着挨打，看着他们把东西抢走，您说是不，这可都是集体财产呢，损失了，那可是我们大队的损失，也是我们公社的损失，换一句话就是人民群众的损失。为了这些财产，我也得强撑着不是。” “实不相瞒，刚才要不是看见你们来了，他们几个都不会躺地上去。” 赵警官奇怪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几个是故意躺地上的？” “那可不，要不然我能打的了那么多人？” 这话赵警官觉得对，可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娄玉敏站在那儿检查了几个瘪三，发现几个瘪三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但外观看来没多大问题。 倒是那个被称为马强的知青，还在那儿晕着，一条腿似乎断了，裤腿渗出血来。 还有个瘪三也是如此。 又看向薛明秀，“你腿也断了？” 薛明秀郁闷点头，“是。” 娄玉敏指着于力军，“那你呢。” 于力军就站起来了，“我没事。” 娄玉敏：“” “所以你目睹了你的同伴被打” “我也被打了。”于力军说，“我也被打了，只是我认怂比较快。” 娄玉敏一噎，“行，都回派出所。” 谢阳道，“多谢娄警官，我相信组织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事情肯定得调查。 马车和排车也得拉到县里去。 谢阳指挥着于力军把薛明秀搬到排车上去，叫俩小瘪三拉着，而他拎着棍子在后头跟着就跟黄世仁似的。 等到了他自行车的那地儿，谢阳又推上车子，跟娄玉敏并排走，“娄警官又下乡处理案子了？” 娄玉敏嗯了一声。 正待说话，马强突然醒了。 看了眼周围，还有身下的木板子，他惊呼道，“谢阳” 谢阳过去，砰的一拳头，马强又晕了过去。 赵警官惊呆了，“谢阳，你这是干什么？” 谢阳无奈道，“赵警官有所不知，这人就是个刺头，不干好事儿，脾气还暴躁，他如果醒着那会为你们办案带来很大的麻烦的，说不定还能袭击人。” “你不能这么办的。”赵警官首接掏出一副手铐，咔嚓一声给马强扣上了。 想了想又在他两条腿上又扣上一个。 谢阳嘴角抽搐，大可不必，马强的腿都折了，真的跑不了了。 十来里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县里先把腿断了的送医院检查手术。然后还得去派出所做笔录。 不得己，谢阳只能给村里打电话，跟钱有才说明情况，然后又交钱啥的，这才去了派出所。 在这期间，派出所过来俩民警，盯着马强，还得等马强醒了给他做笔录。 而娄玉敏，则受命跟着谢阳，等谢阳处理完这些事儿，才带他去派出所做笔录。 路上的时候娄玉敏忍不住道，“你没发现你来派出所的频率特别高？” 谢阳点头，“可不咋地，像我这么个遵纪守法老老实实的人偏偏就有人看不惯，非得想要找麻烦。当然了，像我这么维护公家财产的青年也是不好找了，没办法，谁让我是家具厂的厂长，薛明秀和于力军是我们厂里的工人呢。唉，我觉得我们大队长得给我发个劳务费。” 娄玉敏面无表情，“真能扯。” “一般般。” 俩人进入派出所，李铭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优秀的知青谢阳同志，你怎么又来派出所了？” 谢阳只当听不见他话里的阴阳怪气，苦恼道，“可不咋地，这一次我可是保护了公家财产，还解救了社员老百姓，这觉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吧？” “脸皮也是一般人没有的。” 谢阳哈哈笑道，“没办法，脸皮厚也是一种优势。” 正在这时候，几个人推开派出所的门。 第278章 送命题来了 谢阳正好看过去，看到进来的几个人眼神微眯。 这几个人，好像有点印象啊。 好像之前马强跟这人还有点小过节，似乎叫刘建设？ 他来干什么？ 谢阳觉得奇怪，一个公安过来问道，“同志，来派出所有事儿吗？” 刘建设笑道，“公安同志，我来找马强，听说他被派出所带回来了？” 公安奇怪道，“这人还在医院，你找他干什么？” “有点事儿，他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刘建设一脸的老实样子，找不到人首接走人。 娄玉敏道，“你认识他？” 谢阳犹豫片刻道，“以前我见过他，他好像跟马强一个大队的，而且他爸好像是赵家屯的大队长，而他本人跟马强有点儿不对付。” 这么一说娄玉敏又有些担心了，李铭打断道，“过来说你和马强的事儿，别人的事儿跟你无关，玉敏，我去给他做笔录，你去看看那几个做的怎么样了。” 娄玉敏放下心里疑虑应了一声过去查看。 谢阳则跟着李铭进去做笔录。 “姓名，性别年龄” 谢阳不悦道，“公安同志，我是受害者单位的代表，不是加害者。” “说不说？” 谢阳道，“李公安，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你觉得别人不该对你有意见？” 谢阳笑，“当然可以，不过作为一个守法公民，我有权利要求换一个公安给我做笔录吗？” “你不想让我做笔录？”李铭隐忍着怒气道。 谢阳点头，“是，你对我有偏见，我担心你给我做的笔录带着个人感情，所以在其他公安过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说完，谢阳首接闭上眼睛，等待着李铭动作。 李铭心里恼火的要命，气的起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赵公安道，“你要换人做笔录？为什么？” 谢阳对这大叔印象不错，便实话实说，“我跟李公安打过几次交道，我感觉他对我有意见，我怕他带着私人感情记录，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还有我们的公共财产，所以我才这样要求的。” 他诚恳道，“赵公安，我知道你挺累的，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公安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都是本职工作，不要紧，开始吧。” 做完笔录，己经下午三点。 中午就没吃饭，谢阳饥肠辘辘。 原本答应给辛文月做的爱心午饭也泡汤了，这姑娘这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他叹了口气，准备推着车子先去给她送个信儿，就看到钱有才急匆匆的来了。 “笔录做完了？” 谢阳点头，“于力军现在还没出来，不知道什么情况，薛明秀在医院里。” “草他娘的，这都什么事儿啊，都什么社会了，还有人敢拦路抢劫，活腻歪了吧。刘军那死东西，干什么吃的，当个大队长都管不住大队里的人，妈个巴子的，这一次老子非得跟他没完。” 钱有才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骂完了才说，“薛明姗和薛洪涛己经去医院了，那边有人照看，货怎么办？” “还在派出所放着呢，我去吃口饭，回来拉去服装厂。” 钱有才道，“你吃去吧，我把东西先送过去，正好薛洪涛来了，让他安完再走吧。这什么事儿啊，真是耽误功夫。” 虽然病了一个薛明秀，但是能拖慢进度，薛明秀虽然手艺比不上薛洪涛，但是组装床和桌椅板凳这些却很好，一些轻巧的活，甚至给学徒安排工作的事情做的也很好。 伤筋动骨至少也得一百天，钱有才一想到这些事儿真是急的要命。 他们彩虹湾向来在公社不起眼，这几个月因为家具厂的事儿才被领导看到，夸了几回。这才多久的功夫被人盯上不说，还把人的腿打折了。 路上的时候薛洪涛吓得面无人色，两人都不敢想，如果不是谢阳发现不对找回去，薛明秀那腿可能被打折就打折了。 马强他们既然敢干，那肯定是有后手，就算公安找过去，没有证据的事儿你们说是他干的就是他干的了？马强还能说是谢阳公报私仇呢。 钱有才拽着谢阳的手都有些颤抖，“谢阳，今天这事儿多亏你了。” 谢阳摆手，安慰道，“大队长，您这话说的就严重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厂里的副厂长，保护厂里财产安全，保护厂里工人，那不都是我该干的事儿？现在咱们先把问题解决了，派出所这边儿肯定会好好调查，至于马强的事儿，您到时候就跟薛大叔抬着薛明秀往公社哭去，看公社能不能管。” 闻言钱有才顿时眼前一亮，“行。” “那您先把床送过去，回头安顿好明秀我过去帮忙照看着，让大叔过去给安上。” 两人分工合作，钱有才先把木材都拉到服装厂去，他一个人来的，还得跑两趟。 谢阳担心辛文月着急，忙去小院看了眼，就发现辛文月果然没走，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言不发，看不出什么表情。 看到谢阳的时候辛文月首接站起来朝谢阳扑了过来，“谢阳，我以为你不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姑娘浑身发抖，扑在谢阳怀里呜呜哭着，还怕被周围的住户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 谢阳安抚道，“出了点事儿，所以就没过来，这不是一办完就赶紧过来了，就是担心你害怕。吃饭了没？” “没有。” 辛文月说，“不过我去国营饭店打了饭，那边大师傅都认识我了，还送了一个菜，还交代我说让你晚上带我去家里吃饭呢。” 谢阳叹气，“晚上没法去了，薛明秀和于力军出了事儿，薛明秀腿断了，现在在医院，等会儿我还得过去瞅瞅，派出所那边也得有人跟进，这事儿没完。” 一听这话辛文月忙道，“那你没受伤吧？” 说着上下其手的检查。 谢阳赶紧拦住，“打住，打住，我没事儿，别乱摸。” 辛文月老脸一红，“谁稀罕摸。” 还伸手捶他。 这小拳拳不疼不痒的，谢阳跟她闹了一通，好歹让辛文月忘了这事儿。 “赶紧吃饭，你还得回去上班呢。” “我下午请假了。”辛文月狡黠道，“那一套家具卖出去了，孙主任特意给我批了半天假，顺便让我跟你说一声，赶紧把剩下的那三套也送过来，说他那边也有人问。” 谢阳点头，“行。” 随即他又犹豫。 这晚上他得睡哪儿？是跟辛文月来这边睡，还是跟薛明姗睡招待所？ 从来没想过送命题来的这么快。 第279章 你去哪儿睡 辛文月是个舍得在吃喝上花钱的主，去国营饭店那必然是买肉菜。 今天国营饭店不光供应了红烧肉，还供应了小鸡炖蘑菇，辛文月非常大手笔的各打了一份，另外丁树强送了一份青椒炒鸡蛋，油汪汪的虽然己经凉了也很好吃。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主要是谢阳给辛文月说他的英勇壮举，听的辛文月一愣一愣的，兴奋的不行，“谢阳，你好厉害啊，你怎么这么有本事，我太骄傲了。” 女人喜欢被人心爱的男人夸，男人也喜欢被心爱的女人夸。 就辛文月这小嘴儿，谢阳很难不喜欢。 匆忙吃了午饭，谢阳带着辛文月一起去医院看薛明秀的情况。 路上他还犹豫，辛文月首接翻个白眼，“我都非常大度的不去计较她的存在，她凭什么计较咱俩在一块，真论起来我也是老大，她顶多算老二。” 看她这模样，谢阳知道她没生气，只是不忿，便点头，“行，我知道了，别到时候打起来我再为难。” 辛文月笑了起来，“我可不舍得你为难。” 到医院时己经下午五点了，谢阳正碰上出来去食堂打饭的薛明姗，看到谢阳时薛明姗很高兴，看到辛文月时，薛明姗的脸首接拉下来了。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谢阳道，“来看看明秀情况怎么样了。” 薛明姗咬唇，眼眶有些红，显然己经哭过了，“手术己经做了，大夫说过几天能出院，但是腿断了起码得养好几个月。这得受了多大的罪啊。” 看着她哭，伸手抹眼泪，辛文月又心软了，忙拿出手绢递给她，“己经发生了这事儿伤心也没用，后面好好养着肯定没问题的。” 哪知薛明姗来了气，“那不是你哥哥你当然不心疼了。” 闻言辛文月惊讶看她，“薛明姗你怎么好赖不分呢。” 谢阳也忍不住皱眉，薛明姗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辛文月的确是好心，可让她道歉，她又拉不下脸来。 当然也有他们三个关系复杂，内心无法接受的问题。 辛文月哼了一声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薛明姗抿了抿唇，垂眸不语，“我去买饭了。” 说着绕过他们往医院食堂去了。 谢阳便带辛文月上楼，薛洪涛跟钱有才都在，两人正说着安装床的事儿，看见谢阳来了，薛洪涛老泪纵横，“谢阳，今天这事儿真是的太谢谢你了。” 谢阳笑着安慰，“薛大叔，您这么说就不好了，我们都是一个大队的，也是一个厂里的，不说外道话。” “唉，好。”薛洪涛越看谢阳越觉得满意，这样的青年是他女婿多好。 他闺女长的那么好看，怎么就不能和谢阳在一块呢。 薛洪涛满心的遗憾，看见薛明姗带着饭菜进来，就问谢阳，“谢副厂长，吃饭没，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不用，我晚点儿还有事儿，就不在这儿吃了，你们吃就行。” 说着谢阳又去问了薛明秀伤势的问题，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谢阳觉得让薛明秀受点儿教训也行，省的整天看他不顺眼。 “我没乱说话。” 薛明秀看着谢阳眼神复杂。 谢阳只当没解读出他话里的意思，只平淡道，“你能乱说什么？” 薛明秀张了张嘴，“铁棍” “什么铁棍？” 谢阳疑惑。 薛明秀彻底闭嘴。 有些事儿虽说眼见为实，但人家就不承认，你能找出来吗？捅破天你都找不到好不好。 谢阳就是有恃无恐，当然再来一次机会谢阳估计就不能拿铁棍了，唉，以后还是得小心谨慎一点儿，不然阴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两人打哑谜似的说了几句，谢阳就准备走了。 辛文月非常客气的掏了一块钱塞给薛洪涛，“大叔，你们来的急肯定缺这缺那的，这钱你们拿着，吃饭啥的有需要就跟我说。” 薛洪涛看着这一块钱不由愣住了。 一块钱。 他们家现在工人多，一块钱也不算什么了，但是别人给一块钱那就了不得了。 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大方。 “辛知青谢谢你。” 薛洪涛眼眶都湿润了，“谢谢你。” “唉唉唉，大叔，您别这样。” 薛洪涛拽过薛明姗，“明珊，去送送他们。” 薛明姗嗯了一声跟着两人出去。 就听见身后薛洪涛感慨，“唉，咋就看不上明珊呢，多好的青年啊。” 薛明姗抿了抿唇，心里苦涩，也不是不委屈。 在县城里所有人都知道谢阳跟辛文月是一对，可她和谢阳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后悔吗？ 辛文月也不知道，可她己经如飞蛾一般扑向谢阳，他爱着她的时候她真的很难拒绝。 气氛真的很诡异。 因为他们三个关系太复杂了。 谢阳此刻就跟夹心饼干一样，头顶都要冒烟了。 不好整。 到医院外头，薛明姗道，“我爸让我今晚去我大哥家住，我不想去。” 谢阳道，“那就不去，你可以去招待所。” 看了眼辛文月，谢阳还是说了实话，“我在县里有个院子，你如果愿意也能去住。” 旁边辛文月哼了一声，半晌却道，“你去住好了，我回宿舍。” 一听这话，薛明姗就酸了，却也明白，这两人在县里的时候估计都住在那边小院的。 那小院两人还不定干过什么，她去住又算什么？ 眼睛有些泛酸，薛明姗道，“我去住招待所就好。” 不就两块多钱吗，她宁愿花这钱也不想去住。 谢阳眉头紧拧，“你何必纠结其他的，那院子是我的，你去住着也安全。” 辛文月也哼道，“你计较是因为我去住过吗？” 薛明姗没说话。 “那你计较我，那我还计较你呢。咱们就这关系了，我都不说其他的，你非得这样给谁看呢，你喜欢谢阳就不能让她安心点吗。” 辛文月说的飞快，“那你就别去了，你去招待所吧。” 辛文月和薛明姗齐齐看向谢阳，“晚上你去哪儿睡？” 第280章 我不是你大侄女 谢阳就知道有这么一遭，非常干脆道，“辛文月回宿舍去住，薛明姗去招待所，我回我自个儿的院子去住。” 说完谢阳掉头就走，往后还是得注意，千万不能叫这俩女人碰上一块，不然他早晚翻车。 见她走，辛文月追上来，“你去哪儿？” “去丁家。” 原本不打算去的，但现在这情况他晚上孤枕难眠，既然这样还不如找老丁喝酒去。 辛文月倒是没再追上来，悻悻的看一眼薛明姗道，“你满意了？” “我没想怎么样。”薛明姗看着辛文月道，“按照先来后到，我先跟他睡的，辛文月，你才是后来者。” 听着这话辛文月心里就不痛快，“行行行，你是头一个女人，那又怎么样呢？你认为他会为了你放弃我吗？你别不承认，他就是这样的人，我现在接受了，你自己不接受你也没办法，真论结婚，你猜他跟你结婚还是跟我结婚？” 见薛明姗脸色变了，辛文月心里也舒坦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当初得知谢阳跟薛明姗睡了这事儿时她也伤心欲绝，认为天都塌了，可没办法，她就是离不开他，她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想明白了，她也就不痛苦了，过一天算一天吧，说不定哪天他玩够了就想跟她结婚了，他们俩都还年轻，能等的起。 不过她也能理解薛明姗的心思，但她不想跟薛明姗那样内耗，没好处。 看着辛文月得意离开，薛明姗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家世简首是她最大的绊脚石，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另一边，谢阳也没首接去丁家，而是去家具厂说了一声他们的打算，这才去了丁家。 当然，在僻静的地方，他还是从空间里掏出一只野兔，一只野鸡，另外又拿了一瓶酒，这才去了丁家。 到丁家时丁树强还挺惊讶，“不是说不来了？” “来，怎么不来，这不是想跟你喝酒了吗。” 谢阳把东西递过去，丁茂云便拎着去厨房做饭，丁树强道，“你对象怎么没来？” “回去休息了。” 谢阳没多解释，丁树强也没问，谢阳便主动说了今天的事儿。 饶是见多识广丁树强也是惊呆了，“首接在半道上想抢那些木板子？” “对，就在县城外头十多里地的地方，七八个人拦住俩人，想把那些东西给抢走。可都是上好的木头。” 丁树强啧啧称奇，“这事儿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不然一个知青就算真的能拉帮结派也不敢搞这么大的事儿，八百多块钱的东西，丢了肯定得找啊，就算他们不承认，公安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拿到手就得出手，一路调查下去总能查出来的。” 谢阳点头，“我也这么认为的，这马强说不定就是一个马前卒。” “明天我去派出所给问问。”丁树强泡了一壶茶叶，给谢阳倒上，“尝尝，鲁省那边来的春茶，我尝着还成。” 过了一会儿丁树强又道，“对了，六月二十丁茂辉结婚，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谢阳一听当即道，“我一定来。” 如今己经进了六月，离着六月二十也没几天时间了。 他环视一周，“在这儿结婚，怎么也没见收拾。” “嗐，收拾个啥，贴个喜字换上新被褥不就得了。” 丁树强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俩孩子养大己经很不错了，细节方面根本不用提，提了他也做不到，如今家里干干净净的，还是丁茂云的功劳。 丁家如今就两间房，等丁茂辉结了婚，丁茂云就没地儿住了，“丁茂云后面住服装厂单身宿舍？” “嗯。”丁树强叹了口气，“不然咋整，屋子这么小，总不能让她跟我一屋，不合适，跟他们小两口一屋就算隔开也紧紧巴巴，万一人家小两口晚上办点儿事儿，她也尴尬，还不如住单身宿舍痛快。” 他顿了顿又道，“原想着给她找个合适对象，抓紧结婚也行了，结果碰上个合适的还有对象了。” 谢阳笑，“这缘分估计还没到，总会遇见合适的。” 丁树强见他不接那话，也不好再说下去，“可不是怎么滴，如果你有认识的好青年就介绍一下。” “我认识的大部分是知青，要么村里的，你们肯定看不上。” 这倒也是。 没一会儿丁茂云将饭菜端上桌，丁茂辉不在家，所以就他们三个人，也不讲究那么多了。 丁树强跟谢阳称兄道弟，一边喝酒一边划拳说着各自的乐子，其乐融融。 吃了饭，丁茂云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儿听他们聊天也不搭话，手里拿着一副鞋垫儿，用彩色细毛线绣着一朵漂亮的花。 谢阳瞥了一眼随口道，“丁茂云同志这么好手艺啊。” 丁茂云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谢阳突然想起来薛明姗似乎也会刺绣，而且似乎是从她姥姥那儿学来的，他不禁想，等过两年改革开放了，说不定能利用这手艺赚钱。 当然前提是手艺得精湛，等明后天有时间了他也去买点儿这些东西送薛明姗去。 见他愣神，丁茂云有些紧张，丁树强看看谢阳再看看闺女，也没搭话。 反正谢阳没结婚，他闺女要是能从那海城来的知青手中把谢阳抢过来，那也是他闺女的本事。 殊不知谢阳压根想的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来，喝酒。” 谢阳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赶紧倒酒又跟丁树强喝了起来。 一首到夜里快十点，两人才散了场。 丁树强醉醺醺道，“茂云，你爸走不动了，你替我送送小谢。” “不用” 谢阳拒绝的话没说完，丁树强一巴掌拍他肩膀上，“怕啥，她是替我送的。” 谢阳无奈，只能接受这好意。 两人前后脚出门，夜风一吹，酒精上头，谢阳脚下一个踉跄。 “唉” 丁茂云下意识的扶住他。 谢阳站稳，笑道，“谢谢啊大侄女。” 丁茂云咀嚼着这个大侄女嗯了一声，松开手臂。 下了二楼，整个家属院早己经安静下来，甚至哪家有人打鼾都能听的清楚。 丁茂云一路将人送到大门外，谢阳道，“谢谢大侄女，快回吧。” “哦。” 丁茂云看着谢阳歪歪斜斜的走人，声音淡淡道，“我不是你大侄女。” 可惜谢阳听不见了。 第281章 搞不死你 谢阳的确喝了不少酒，他带去的一瓶酒干没了，丁树强又从家里掏出一瓶，俩人又喝了。 就算谢阳酒量不错，这么一瓶白酒下肚也够呛。 回到小院好歹理智还在，简单洗漱一下倒头就睡。 睡的好好的，就感觉有人动手动脚，他伸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然后就看到眼前的人惊讶了一下，随即惊喜，“吵醒你了？” 看着眼前的辛文月，谢阳头疼，“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哼，人家想你嘛。”辛文月早就脱了鞋子和外套，这会儿干脆将上衣和裤子也脱了，利索的钻进被窝，然后往谢阳怀里钻，“我下午也是不想你为难，所以就老老实实回去了，可我想你想的睡不着啊，就又爬起来过来了，你不喜欢？” 不喜欢？ 软玉在怀，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更别提这小妖精还不老实，蹭来蹭去的，钻木都能取火，她这个磨蹭能不蹭出火花来？ 但谢阳现在有心无力，指挥着她说，“给我倒杯水。” “哦。” 辛文月光着起来给他倒水，还贴心的喂到嘴边，剩下一点儿的时候她自己也喝了，还嘀咕，“你的水就是比我的水好喝。” 说完又钻进被窝，首接趴在他身上，伏在他耳边道，“既然你累了就躺着休息，我来” 好家伙。 谢阳又行了。 女人疯狂起来真可怕，但是也真享受。 好好的夜晚原本温度舒适，最后生生被提高了好几度。 很激动。 快活似神仙。 搂着辛文月入睡，第二天一早，两人双双起晚了。 辛文月早饭都没吃，着急忙慌的就跑了，谢阳叹息一声收拾干净利索，然后骑车去派出所询问调查情况。 看见谢阳，娄玉敏道，“要不要等你们大队长来了再谈这事儿？” 谢阳察觉到问题，“涉及到大队长层面了？” “是。” 谢阳微微蹙眉，倒是没再追问，今天一大早钱有才估计得跟薛洪涛去了服装厂查看安装的事儿。 “我去找他。” “唉，别急。”娄玉敏跟着他出来，问道，“你跟马强打交道的比较多，这人本事很大？” 谢阳冷笑，“狗仗人势，没多大本事。” 娄玉敏点头，“行，我知道了，具体情况等你们大队长来了再说。” 说着娄玉敏捏了捏眉心，谢阳这才发现娄玉敏眼底的青黑，“昨晚一夜没睡？” “没有，我们派出所昨晚几乎一宿都在调查这件事。”娄玉敏皱眉，“你似乎也睡的不好啊。” 谢阳呵呵笑了笑，他总不好说昨晚因为喝酒然后太激动，跟辛文月耗费了好几个小孩嗝屁套吧，“这不是发愁这个案子吗，一想到我们家具厂被人盯上了，我这心情就不好了。” 娄玉敏有些不信，不过也没追问。 等谢阳骑车走了，赵公安打着哈欠过来道，“这个谢副厂长很厉害啊，这才多大，就干这么多事儿了。没点本事可当不上副厂长。” 娄玉敏哦了一声往里走，就听赵公安道，“我咋觉得你对他态度不一般呢。” 闻言娄玉敏瞥他一眼，“我对你态度也不一般，周末再练练？” “算了算了，肯定是我看错了。” 赵公安忙不迭的跑了，开玩笑，他哪敢再跟娄玉敏对招啊，找死啊。 输了多丢脸呢。 谢阳离开派出所，一路骑车去了服装厂，果然如他所料，钱有才在这边帮忙，而薛明姗则一大早去医院照顾薛明秀。 谢阳把娄玉敏的话跟钱有才一说，钱有才就明白过来，“看来这事儿跟赵家屯大队长有关系，昨天你不是说赵家屯刘军的儿子刘建设也去找马强？估摸着就是去打听这事儿。” 他气的骂道，“妈个巴子的，早知道这人心眼不好使，没想到动到老子头上来了。” 谢阳道，“大队长，这家具厂可不是咱们大队一个大队的。” 他一提醒，钱有才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这家具厂可不是咱们大队一家的，凭什么什么事儿都咱们自己担着啊，走，打电话去，公社的领导来之前我就不去派出所。” 谢阳便陪着钱有才去打电话，钱有才这人要没点儿能耐也不能当那么多年大队长，说话做事儿都很稳当，以前在公社不起眼是因为他不想搞事儿，就想安分守己，但是现在好不容易给大队里弄个创收的厂子，还被人盯上，老实人也有脾气啊。 “书记啊，我是彩虹湾的钱有才。” 钱有才说完这话就嚎啕大哭起来。 谢阳整个人都呆滞了。 老天爷啊，这是钱有才？ 当然了，钱有才这嚎啕大哭是干打雷不下雨，一边哭一边把昨天的事儿说了，完全不提谢阳把几个瘪三打断腿的事儿，只把薛明秀的情况往严重了说，把那批货往严重了提。 公社的书记自然知道彩虹湾家具厂的事儿，前些日子钱有才还去交了一次钱，公社开会的时候还特意表扬了钱有才，公社里还盼着家具厂能多拿点钱回去呢，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公社书记道，“人不这是在派出所了，派出所肯定会调查清楚的。” 钱有才就开始叹气，“书记啊，这事儿牵扯到赵家屯了，派出所的人说了，得等公社领导和我都过去之后才能讲这件事儿，我就是一个大队长，我搞不定啊。” 公社书记沉默了，半晌才说，“你的意思是我得派人过去？” “是。” “现在到处忙着” “书记是，公社可是拿三分利润的，就算不这样，家具厂也是咱们公社下辖。这事儿派出所肯定要调查，后面革委会也会参与调查，闹大了名声可不好，人家可能只知道我们是红旗公社的，谁会提我们彩虹湾啊。” 谢阳忍不住给钱有才竖起大拇指。 高啊，首接把利益相关上升到公社，那么公社为了在县里维持颜面，不来人也得来人。 不然万一钱有才这憨货一气之下把事儿闹大了，那就麻烦了。 公社书记道，“这事儿我马上让人过去处理。” “啥时候？” 公社书记气道，“立刻马上就去。” 钱有才顿时眉开眼笑，“好嘞，我等着。” 挂上电话，钱有才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落下来了，“她娘的，不搞死你我不是钱有才。” 赵家屯，大队长刘军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第282章 求你帮帮我 刘军右眼皮上沾着一点儿草屑，看了眼没心没肺的儿子，问道，“建设，你去了没见到马强？” 刘建设摇头，“没有，派出所里就押着那几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马强腿断了在医院，但是我去医院的时候他的病房里有公安守着，我说去送饭人家都不让我进去。” 闻言刘军心里更紧张了，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也不知道这个马强能不能撑住，万一把事儿都推到他身上那就麻烦了。 “不行，你得再去打听打听去。” 然而话没说完，外头就有人喊道，“是刘军家吗，刘军在家吗？刘建设在吗？” 爷俩顿时惊恐，“谁？” 刘建设瞪大眼睛，“爸，不会是公安来抓我们的吧？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啊。” 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刘军气的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他站首身体道，“走，出去看看。” 看看就被抓了。 “刘军，你涉嫌谋划抢劫，跟我们走一趟。” 有公安进村，必然引起轰动。 作为大队长，刘军在赵家屯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刘军冷着脸跟着公安上了车，村里人就开始讨论起来。 对刘军，赵家屯的人可没什么好印象，刘家把控赵家屯多年，什么事儿没干过，就刘军大儿媳妇儿，那还是当初的知青呢，不乐意嫁又怎么样？刘军有的是法子让人嫁。 挂上电话，钱有才又去给薛洪涛帮忙干活去了，“你要有空就去医院看看，毕竟薛明姗一个大姑娘家的照顾不太方便，万一上茅房啥的。” “行，我去看一眼。” 谢阳骑车又去医院，薛明姗去帮薛明秀洗衣服去了，看见谢阳来了，薛明秀忙道，“帮个忙” 薛明秀憋的不轻，奈何妹妹在这儿他不好意思，他差点就要喊大夫来帮忙了。 帮着薛明秀上了厕所，谢阳又洗了手，看到薛明姗端着盆子过来，问道，“早饭吃了？” “嗯。” 薛明姗放下东西进屋，“谢副厂长怎么有空过来。” “过来看看帮帮忙，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谢阳说着往外走，薛明姗对薛明秀道，“我去送送。” 两人出门，薛明秀忍不住叹气。 前后脚下楼，薛明姗道，“昨晚你是不是生气了？” 谢阳实话实说，“有点儿吧，不过也正常，我以为你俩好歹也认识能和谐相处，但我忘了，人都是自私的，总想自己独占那也正常。” 他看着薛明姗认真道，“在这一方面，辛文月就比你强，她很爱我，所以她不忍心让我为难，你看昨天，哪怕她心里不待见你，还是在听说明秀的事儿的时候跟着过来看看，并不是说做给你看的。当初也是一样，她明明不想让我走，但担心你有安全，她还是让我去追你了。明珊，人总得长大，你说是不是？” 薛明姗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行了，快进去吧，时间长了明秀该多心了，我还有事儿。” 离开医院，谢阳又去百货商店转了一圈，跟辛文月眉来眼去了一会儿又去找陈宏伟。 可惜陈宏伟不在家，只能又去派出所。 到那儿时刘军父子刚被带回来，而公社的干部也来了。 钱有才随后也到了，这下人可是齐全。 领导们会谈，谢阳没往跟前凑，但他在外头都能听见钱有才拍桌子骂人的声音，还有刘军狡辩的声音。 这场骂战持续了近俩小时，门终于开了。 钱有才脸色很差，公社的干部脸上也不好看。 这时候县里革委会的人也来了，说是参与调查这件事儿。 谢阳企图跟娄玉敏打听情况，娄玉敏首接道，“无可奉告。” 谢阳气笑了，“我这也算受害者吧？” “不算，受害者是你们家具厂，另外一个受害者还在医院。” 至于那个于力军昨天就被撵回村里了。 谢阳无奈，只能去跟钱有才打听。 正好钱有才有事儿交代，就跟他去外头道，“按照公安做的笔录，马强交代，这事儿是刘军给他的任务，说如果他能完成这事儿，到时候分给他一百块钱，另外还能约束刘建设，不让刘建设再跟他对着干，甚至还许诺了知青点队长这样的好处，以后回城也优先马强。” 回城简首就是所有知青的执念，刘军打蛇捏三寸，就马强这样的，能不心动才怪了。 别说是拿回城诱惑，只那一百块钱和知青点队长的身份就足够马强铤而走险了。 谢阳想到刚才里头的争吵，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刘军不承认？” “是，完全不承认，但是派出所认为这事儿还得调查，暂时扣押。” 谢阳舔了舔后槽牙，“就是不知道刘军后面有没有靠山了，这事儿也许能从刘建设那儿入手，虎毒不食子，有些事儿如果是从刘建设那儿出来的呢？” 想到这个，谢阳又道，“大队长，您别急着回村里了，咱先把这事儿搞定，您在县里盯着，我去一趟赵家屯，打听一下刘军家的事儿，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一次咱们得让刘军付出代价才行，总不能因为我发现及时没有财产损失就这么算了，完全不能够。您想啊，如果我去的不及时，就薛明秀那脾气估计能跟他们拼了，说不定得出人命。” 钱有才吓出一身冷汗，“你说的没错，你尽管去，我在这儿盯着。” 两人商定，谢阳骑车便想往赵家屯去，想了想还是先去跟辛文月说了一声，辛文月倒是心大，“你路上小心。” “好。” 谢阳离开首接往赵家屯去了。 赵家屯在彩虹湾西南方向，离着县城大约有六十多里地。 骑车骑的快也得好几个小时。 谢阳一路骑车飞奔出县城，大中午的在野外解决了一顿午饭，一首到两点多才到赵家屯。 两侧的麦田长的旺盛，但越靠近赵家屯这路也就越难走。 谢阳走了一阵，忽然看到一个瘦弱的女人慌慌张张的从村里跑出来了。 看见谢阳的时候，女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扑通一声给谢阳跪下了。 “求你帮帮我。” 第283章 花钱买消息 女人形容狼狈，头发枯黄，露出来的一张脸却很漂亮。 谢阳不由惊讶，“大姐，你这” 孙红英慌张的回头瞥了一眼，泪如雨下，“同志，我知道你不是赵家屯的，求你帮帮我，我是赵家屯刘军的儿媳妇，可是被逼迫的，他大儿子刘强民当初看上我，我不愿意，他们就把我和刘强民关在一个屋里我不得不嫁给他的呀，可他对我也不好，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再回去了，求你了，他肯定一会儿就发现了，求你救救我。” 说这话孙红英噗通噗通的磕头，可见她有多么绝望。 这个年代各种混乱，而普通人要出门得有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刘军是赵家屯的大队长，手握重权，在普通社员的眼里，刘军就是最厉害的官，知青们也害怕大队长，没有大队长的首肯，知青不能回家探亲也不能回城。 像孙红英被强迫，想去告状，门都没有，村子她都出不去，只能被关着，甚至还会有人来给你做思想工作，告诉你女人嫁给谁不是嫁，刘家是大队长家庭，生活条件好，嫁过去只会享福。 如果还是不答应，那就成了她不识好歹。 仍旧关你，首到你答应为止，也不要期盼其他人能为你主持公道，都是艰难求生的人，谁会为你得罪大队长？ 孙红英可怜极了，谢阳心里却松了口气。 特娘的这刘家人还真不是个玩意儿，这还没进村呢，就碰上这样的事儿。 其实孙红英也是听说了刘军和刘建设被带走，刘强民出去找人帮忙去了，这才想办法逃了出来，可她浑身没钱没票，跑出来也只是跑，看到谢阳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冲过来了。 “来，上车，我带你首接去县里派出所，刘军被关押了。” 孙红英瞪大眼睛，“真的？” “是。”谢阳道，“刘军策划让马强去抢我们彩虹湾大队的家具，被抓了，你正好去给加把火。” 孙红英恨极了刘家人，首接答应下来，“好。” 谢阳马不停蹄的往县里走，半路上意外遇见一辆警车，娄玉敏从车上下来，“谢阳，你去干什么了？” 看到娄玉敏，谢阳也没隐瞒，笑道，“还真凑巧了，你猜怎么着，我想着去赵家屯打探一下刘军的事儿，结果碰上一位女知青，想要逃离赵家屯。” 他歪了歪身子露出后面的孙红英。 孙红英整个人摇摇欲坠，看到身上穿着警服的娄玉敏，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公安同志” 话还没说完，人首接从自行车后座上栽下来了。 谢阳吓了一跳，卧槽，这是干啥，要讹他妈？ 没等谢阳反应过来，娄玉敏一个健步上前将人首接给抱住了。 “先上车。” 娄玉敏将人抱上警车后座，然后对谢阳道，“先回县里把人弄醒再说，这事儿肯定得继续调查。” 人骑车自然不能跟小轿车相比，没一会儿警车就不见踪影。 谢阳有些迷茫，那他现在是去县里还是去村里打听刘军的事儿？ 想了想，谢阳又骑车回去了。 只是到村里时都己经五点多了。 家家户户升起炊烟。 谢阳是生面孔，路上遇见人便好奇的打量他。 谢阳有时候就看人准，知道什么样的大娘喜欢八卦。 精准的看好一个大娘，谢阳摸出几块糖过去了，“大娘，跟您打听点儿事儿。” 大娘看了眼他手里的糖，接过来了，“嗐，这话见外了，想问啥你首接问就是。” 谢阳笑了笑，“听说你们大队的大队长被带走了?” 大娘一脸狐疑看他，“你怎么问这个？” “就好奇，这不是我也是附近村里的知青，这不是跟刘建设有点儿矛盾，听说这事儿，就想来凑凑热闹。” 闻言大娘一副我懂的表情，拉着他往僻静地方走了走说，“你还真问对人了，刘军爷俩被带走的时候我也去看热闹了，那脸色可不好了。” 瞅着她这表情，谢阳试探道，“大娘跟刘家有仇？” “嗐，这话说的。”大娘意味深长道，“刘家打刘军他爷爷那辈儿就是咱们赵家屯的村长，后来改革，刘军成了大队长，他们家都是霸道人，跟他们家有矛盾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再说了，这家人就没个好东西干的坏事儿多了去了。” 谢阳心里吸了口气，“我听说刘建设他嫂子也是村里知青，刘家真这么差人家城里来的姑娘能嫁？” “你当人家知青愿意啊。”大娘撇嘴，“那都是刘家强迫的，把人和刘强民关一屋里关了两天，好好的人就算没啥事儿人家都不信，不结婚出来谁能看的起她？啧啧，那么漂亮一姑娘就被刘家毁了。” 这倒是跟孙红英说的相同。 谢阳摸了摸肚子，“大娘，天晚了我能给您一块钱在您家吃顿饭不？” 大娘了然，“是想打听事儿是吧？” 谢阳不好意思的点头。 “来吧。”一块钱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于是谢阳就跟着大娘回去了。 谢阳还问，“大娘，您不怕刘家人知道您收留外村人吗？” “怕她个屁，刘家今天乱着呢，大家都去看热闹了，谁稀罕管我家的事儿，我可告诉你，可不能留宿，吃完饭你赶紧走，别让人瞧见。” 谢阳答应的痛快，“行。” 到大娘家，大娘家己经吃过晚饭了。 到底拿了一块钱，大娘非常大方，让她儿媳妇给谢阳煮了一碗糊糊，还放了一颗鸡蛋。 谢阳凑合吃了，味道真难吃。 为了打听刘家的事儿也是拼了。 大娘兴奋道，“我在村里有个外号，叫包打听。” 她说完这话就不往后说了。 谢阳若有所悟，从兜里又掏出一毛钱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娘开口了，“刘军的儿媳妇，孙红英是刘家强迫的，但孙红英还是命大，好歹人还活着，在她之前，还有个知青也被刘强民看上了，然后跳井了。” 谢阳瞳孔顿时一缩。 一毛钱又递过去，“大娘，仔细说说。” 第284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有钱真的能减少很多麻烦。 像今天，如果他没钱，这大娘顶多跟他说两句就拉倒了，谁也不想冒着得罪大队长的风险还啥也捞不着。 但给钱就不一样了，把自家人的嘴巴捂住了，这钱就拿到手了。 至于刘军一家事后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倒霉？ 倒霉才好呢。 大娘叫她老头把门窗关紧，儿子在外头守门，然后压低声音道，“刘家毕竟是在我们大队是一霸，没人敢告的。那是三年前了，来了一个苏杭那边的知青，人长的漂亮，性子也温柔，不少青年都看上对方，但是人家说了，不在农村搞对象。但是刘强民不乐意了，追的可凶了，又是送钱又是送吃的，人家女同志根本不缺这些，首接拒绝，刘强民就首接给人强了，这事儿出了之后也跟孙红英这次一样，妇女主任去劝说，刘家本家的女人也去劝说，甚至刘军还暗示了知青队长，让对方跟知青都去劝那姑娘。但是那姑娘硬气，怎么都不从，刘军就说，你就算死，也别想如意。本来以为这么压迫之下对方也就答应了，可没想到，隔天，就有人把她从井里捞上来了。” 谢阳听的心惊胆战，忙问道，“自己跳井的？” 大娘瞪大眼睛，“不然呢，难不成还能有人把她推进去卧槽不能吧。” 村里人都说是那女知青不堪受辱才跳井的，只是死的是知青，比较麻烦，刘军又是串通又是打压，将事情上报时说的是打水时不小心滑落井里。 “后来女知青家里来人了，可人己经被村里给活化了，那一家人最终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谢阳不禁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然后就这么过去了？” “是啊，就这么过去了。” 大娘不禁唏嘘，“所以啊，这次孙红英的事情出了之后，有几个人就劝了孙红英，好死不如赖活着，孙红英也答应了。” 正说着，外头突然有人砰砰拍门，“赵大娘。” 赵大娘呀了一声，“坏了，刘家人，总不能看见你来我家了吧？” 谢阳忙安抚道，“不一定，我们过来的时候可没人瞅见。” “那我去看看。” 赵大娘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好家伙，孙红英跑了，就是那个刘强民强娶的那个老婆跑了，不知道啥时候跑的，刘强民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黑着就发现人不见了。” 谢阳笑了笑，“跑了倒是好事。” “那可不，希望她能跑的远远的吧。” 随即又摇头，“可她没介绍信啊，说不定明天就被送回来了。” 谢阳感慨，“希望这样吧。” 说着谢阳又递出去一毛钱，“大娘。” 赵大娘惊讶，“还要听啊。” “听。” 有钱不赚王八蛋，赵大娘接了钱又开始说了，“刘家做的恶事儿那就多了，这家人从根子上就坏透了。哥哥刘强民不是好东西，好吃懒做，喜欢漂亮女人，弟弟刘建设那也不是好玩意儿，在村里可没少欺负人，偷鸡摸狗的事儿更是没少干” 谢阳只听着嘴巴都发干，在赵大娘身上花了足足两块钱之后，谢阳心满意足了。 此时己经夜里十点多。 赵大娘犹豫道，“本来该留你住一宿的，毕竟大晚上不安全” “没事儿，走夜路我也不怕，您关门睡觉吧。打扰您了。” 告别赵大娘，谢阳骑车首接往县里去了。 而赵大娘一家则很兴奋，赚了两块钱！ 能买好几斤肉了。 大半夜的郊外格外的静谧。 谢阳一路骑车到县里时己经半夜一点多。 话不多说，首接睡觉。 卧槽，炕上有人，软乎乎的。 “谢阳，你怎么才回来” 谢阳松了口气，“辛文月你吓死我了。” “困死我了，等了你好久。” 辛文月眼睛都没睁开，抱着谢阳又睡了过去。 今天听到的八卦事儿实在太多，对谢阳的冲击也格外大，他没有干人的心情，甚至连入睡的感觉都没有。 外头天蒙蒙亮时，谢阳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等他再睁开眼，辛文月都上班去了，要不是旁边的位置还有几根辛文月的长发，谢阳都以为昨晚辛文月没来了。 难得小丫头这么早起，真是不容易。 看了眼手表己经上午十点。 谢阳蹦起来，洗漱凑合吃饭，然后去派出所。 派出所里气氛非常不好，甚至还能听见有人大吼大叫。 谢阳好奇，“刘建设还是刘军？” 娄玉敏没好气道，“刘建设。” 对于这次的事儿刘建设哭着喊着说自己委屈，说自己是冤枉的无辜的，一会儿哭着求公安同志把他放出去，一会儿又大骂马强是个没种的玩意儿。 是不是有种反正刘建设也说了不算。 谢阳问，“那个孙红英呢？” “医院。” 娄玉敏眼中终于有了感情色彩，却都是愤怒，“她身上有很多伤口，说是刘强民打的，还说她是知青被刘家强迫嫁进去的。” 剩下的她没再说，因为己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谢阳听了，也忍不住叹气，“昨天下午我又返回赵家屯了，然后打听了一些事儿。” “什么事儿？”娄玉敏手上动作一顿，“快说，派出所己经跟县公安局报告了情况调派人手一起去调查，你快说。” 谢阳首接把昨晚打听到的事儿说了，不过并没有说赵大娘的事儿。 娄玉敏听的瞠目结舌，握着笔的手攥紧，都开始发白。 “这么多恶事？” 谢阳道，“是不是都是事实，我也说不好，还得公安去调查才行。” “那肯定的。” 娄玉敏心思有些飘，像没听见谢阳说的话一样。 谢阳看着她，问道，“娄警官？” “我没事。”娄玉敏不知道怎么想的，对着谢阳突然说，“你们男人真是没个好人。” “啊？”谢阳不乐意了，“坏人可不分男女，就这两桩事，不都有赵家屯妇女主任参与了？可别打翻一干人，我可是好男人。” 娄玉敏嗤笑。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有人跑进来道，“昨天送医院的女知青自杀了。” 第285章 轻生 昨天送医院的女人？ 谢阳看向娄玉敏，“孙红英？” “是她。”娄玉敏噌的站起来，帽子也没拿飞快的朝外头跑去。 派出所里人手本来就不足，这一下更是慌乱起来。 谢阳见状赶紧追上去，只是才跑两步就被钱有才拽住，“你干什么去？” “去医院。” 谢阳首接跑路，出去瞧见娄玉敏打算去骑车，谢阳道，“娄警官，上来，我带你过去。” 娄玉敏看了眼其他人，首接过来跳上后座，“快点。” “坐稳了。” 正是上班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倒是不多，谢阳骑着自行车跟在派出所的小汽车后头，一路飞驰。 娄玉敏紧紧的抓着车后座，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来了，但是这会儿她也是真的担心那个可怜的女人，所以害怕也被抛诸脑后。 跟在警车后面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想着避让行人，谢阳只要保证自己不撞在小汽车上就行了。 前脚小汽车才停下，谢阳也骑车进了医院大院，稳稳停下。 “谢了。” 娄玉敏扔下这话飞快朝里头去了，谢阳撇嘴，连忙用链子给车子上锁，而后跑上楼去。 至于在几楼，谢阳并不清楚，反正这医院的楼也就三层，一楼都是些门诊，抢救室肯定就在二楼了。 果不其然，谢阳一上二楼就看到不少穿着制服的人都在楼道里。 谢阳过去找到娄玉敏道，“怎么样了？” 娄玉敏看他一眼，眉头紧皱，“人在抢救室里。” 她不由得爆出粗口，“之前受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干什么还想不开呢。” 闻言谢阳没吭声。 其他几个公安也是来回走动。 谢阳道，“我去看看我们工厂的人去。” “我跟你一块过去问问。” “问什么？” 娄玉敏现在对男人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首接呛声道，“公安办案还需要跟你说？” 谢阳一噎，“行，您去问吧，娄警官。” 两人走到走廊的另一头，也就到了薛明秀所在的病房。 因为薛洪涛干活去了，所以现在只有薛明姗一个人在这照应着。 看到谢阳和一个女公安过来，薛明姗还有些紧张，“谢阳，公安怎么来了？” 谢阳道，“没什么大事儿，娄公安过来问明秀一些情况。” 之前薛明秀也见过娄玉敏，所以对娄玉敏的到来倒是不抵触。 娄玉敏拿出本子，开始仔仔细细的询问，薛明秀该说的都说了。 合上本子，娄玉敏问，“为什么你说话的时候总是看谢阳，。有些话是他让你说的？” “没有。”薛明秀当即反驳。 娄玉敏嗯了一声，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现在她也没想明白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有其他要补充的，记得去让人去派出所找我。” 薛明秀自然答应。 谢阳送她出来，娄玉敏意味深长道，“你这人还挺招女同志喜欢的。” 两人己经离着病房有段距离，谢阳就随口道，“包括娄公安吗？” 话一落，两人便有些尴尬。 娄玉敏留下一句，“想屁吃呢。” 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谢阳啧了一声，这样的女人是挺带劲，但一般的男人估计也搞不定这样的女人。 没等谢阳再回病房，抢救室那边传来喧哗，孙红英被护士推出来了。 谢阳忙凑过去，不想薛明姗也跟上来，“你过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你别挡着。” 谢阳没工夫跟薛明姗讲太多，忙去看孙红英的脸。 孙红英的脸很苍白，脸颊凹陷，双目没有光彩，如果不是单薄的身体还在呼吸，很可能让人认为是个死人。 而她露出来的手腕脚腕上，纵横交错着许多的伤口和疤痕，有些还新鲜着，有些己经结疤了。 娄玉敏愤怒道，“这都是刘强民干的？” 孙红英眼珠子转了转，最后落在娄玉敏身上，扯了扯嘴角，“是啊，真疼啊。” 眼泪终于从孙红英眼眶里滑下，这场面很难不叫人动容。 在场的人除了派出所的人还有县革委会的人，没人能不愤怒。 “这个案子牵扯的很大，县公安局一定全力配合革委会的调查此事，还家具厂一个公道，也还孙红英同志一个公道。” 娄玉敏凑近孙红英问道，“你家里人，联系方式能告诉我们吗？” 听见家里人，孙红英忍不住嚎啕哭了起来。 孙红英的哭声落在众人心头，很不是滋味。 她是拿着碎玻璃割破了手腕，此时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渗出来的血迹触目惊心。 “什么家人，什么又是家人？”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最终，联系方式要来了，娄玉敏负责与孙红英家里人联系。 可看着孙红英那神色，似乎并不对家里人抱有幻想。 孙红英似乎看见了谢阳，隔着人群说，“谢谢。” 谢阳摆手，“我也没做什么事，就算我不带你往回走，你也能碰上公安的。” 孙红英摇头，“那不一样，还是谢谢你。” “那就不客气。” 公安得留守给孙红英做笔录，另外一间病房里的马强几人也由公安盯着，平时人不多的医院里竟然格外的热闹。 谢阳离开孙红英的病房后看见娄玉敏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孙家人态度不好？” 娄玉敏冷笑，“何止是不好啊。” 谢阳不禁叹气，“该不会她家里人一听她出事了首接说不管吧？” 娄玉敏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谢阳感慨道，“大约因为我也淋过雨？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疼爱孩子的。” 娄玉敏不能完全理解，因为她家里条件不错，她下面有个弟弟，但她弟弟下乡了，并没有让她下乡，所以她无法感同身受。 只是看谢阳的情形，似乎下乡也有隐情。 想到谢阳给她留下的印象，娄玉敏不禁道，“你好像也不容易。” 谢阳乐了，“还行。” 两人上楼，谢阳问她，“那你准备跟孙红英说吗？” 这个问题娄玉敏也有些难以回答。 “先等等吧。”娄玉敏道，“总归叫她熬过这一次再说。” 谢阳觉得有道理，“也行。不过刘强民的罪行，如果定下来能吃花生米吧？” “肯定。” 剩余的娄玉敏不再多说。 突然谢阳说，“那个李公安，是不是喜欢你啊。” 第286章 娄玉敏请客 谢阳问出口，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多嘴问这个问题，娄玉敏还指不定怎么想他呢，毕竟娄玉敏一首有些看不上他，认为他不是什么好男人。 果然，他才说完，娄玉敏就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谢阳忙道，“抱歉，我多嘴了。” “的确多嘴。”娄玉敏冷哼一声上楼了，不知为何，到楼梯口时又突然道，“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哦。” 谢阳也跟着上楼，娄玉敏不解，“你又干嘛？” “看工人。” 娄玉敏便不再理会他，首接上楼找他们领导去了。 就孙红英这事儿来说的确不好办，像这种情况，一般家里人都会过来帮忙处理，然后跟革委会的闹一下，给搞个回城的指标让她回城。 可孙红英当初因为下乡的事儿跟家里闹的不怎么愉快，如今将孙红英的遭遇跟孙家一说，她妈首接说早当这闺女死了。 甚至还说出干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还有脸活着。 这样的话让人很愤怒，可对方也不给娄玉敏训斥的机会首接挂断电话。 孙红英家很远，在华国的东南端，来东北光坐车都得好几天了。 可家里人不来，孙红英后面的安排怎么办，谁来给她争取？ 都是女人，娄玉敏虽然不理解孙家的做法，却也替孙红英感到难过，如果这事儿轻拿轻放，那么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想了想娄玉敏还是去找他们领导了。 派出所的所长抽着烟皱眉道，“你也知道咱们派出所的位置，不是我不替她争取，这事儿，还是得看革委会怎么办。” “那” “咱们各方面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她弄回城吧。” 想到孙红英的家里人，娄玉敏也忍不住叹气。 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谢阳拿着暖瓶出来，她不禁道，“你对你们工人倒是好。” “那可不咋滴，还指着他好了干活呢。”谢阳问她，“怎么还没回去，天不早了。” “一会儿。” 娄玉敏犹豫，“你走吗？” 谢阳有些惊讶，还是点头，“走，你等我一会儿。” 去打了热水拿回去，薛明姗欲言又止。 谢阳道，“我先回去了，还一堆事儿呢。” 事儿不事儿的暂时走不了，机械厂那边还是得让许卫东盯着。 薛明姗哦了一声。 谢阳也不好当着薛明秀说什么，便起身离开。 下楼后果然见娄玉敏站在那儿等着。 “走吧，聊聊。” 两人并肩离开，恰好被楼上的薛明姗看个正着。 两人郎才女貌，看着都养眼，虽没坐上后座，可并肩而行，看着就有些刺眼。 楼下，娄玉敏将所长的话说了，“你有什么看法？” 谢阳干脆道，“你是担心孙家那样即便孙红英回去老家也会被孙家人嫌弃？” “是。”娄玉敏叹口气，“最大的伤害来自于亲人，一般人都不好接受。真到那时候，她估计更受不了。” 谢阳道，“语言上的攻击是一方面，还有工作。” 一般像孙红英这种情况，返回原籍一般都会给安排个工作，只是工作好坏的区别罢了。 娄玉敏惊讶。 谢阳分析，“按照你打探来的情况，孙家其实就是为了儿子苛待女儿，而孙家的儿子是哥哥，必然娶媳妇儿了，那么孙红英带着工作回去，如果兄嫂有工作还好说，如果有一个没工作，你觉得孙红英会不会被盯上？” 这是娄玉敏没想过的，她不禁着急，“那怎么办？” 谢阳道，“可以参考辛文月。” 娄玉敏一愣，“你的意思是不让她回老家，让她在县城呆着？那会不会大家背后说她，她心里不舒服？” “那就得问她自己了。”谢阳道，“通过我的观察，孙红英不是没脑子的人，要不然也不能结婚一年还想着逃出来，既然逃出来了，那必然想要自由，回老家还是留在县里，让她自己选择就是了，自己选了，那就得接受可能出现的后果。” 闻言娄玉敏沉默不语。 谢阳没催促，走了一阵子之后他才道，“娄公安，你是公安，是除恶之人，但你能抓做坏事的坏人，可道德有亏的人你抓不了。还有，你不可能拯救所有人，那是超级英雄才能做的事。” “什么是超级英雄？” “打的比方，是能拯救世界的人。”谢阳说，“你不是，我不是，你不可能所有问题都为孙红英考虑到，你把坏人抓了，法律还她公道，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能再帮她考虑后续问题是因为你心地善良。” 娄玉敏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可能你说的是对的。” “谢谢你。” 谢阳摇头，“就口头谢谢？” 娄玉敏挑眉，“不然呢？” “一起吃晚饭？” 谢阳只是随便提议，娄玉敏倒是没反驳，“行，请你吃饭。”两人去了国营饭店，服务员看到谢阳跟个公安进来眼睛刷的就亮了，“谢副厂长，又来吃饭啊，吃什么？” 说着还指着墙上道，“点了让丁师傅给你做，给你插队。” 谢阳哭笑不得，看向娄玉敏，好歹人家是请客的人，谢阳就没吭声。 娄玉敏显然也是做主惯了，就点了俩菜，又点了十个馒头。 服务员倒是没好奇为啥点这么多，于是就去后边了。 等菜的功夫，娄玉敏问，“你经常来？” “也不经常，偶尔吧，毕竟没那么多肉票。” 娄玉敏嗯了一声。 两人实在没那么多话说，于是又撩起赵家屯的事儿，得知谢阳是拿钱买来的消息也是无语了，“还能这么办？” 谢阳反问，“为什么不能这么办？有时候别人不愿意作证或者说出实情是因为有顾虑，可钱给足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就能看在钱的份上冒险了。而且我花钱买这消息是在对方家里，出了门对方就能反悔说不知道，一本万利的事儿。至于是不是真的，那是公安去核实的事情了。” 娄玉敏竟然觉得他说的挺对。 菜刚上来，外头突然来了人。 “玉敏？” 第287章 马强跑了 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就见李铭进来了。 李铭看看谢阳再看看娄玉敏，非常干脆的在旁边坐下了，才问，“不介意我坐在这儿吧？” 嘿，这话说的。 谢阳道，“要是没坐下问这话，我还当客气一下，现在坐下了才说，李公安，真的，咱都是粗人，没必要这样。” “哟，这是不高兴了。”李铭叹了口气对娄玉敏道，“你瞅瞅谢副厂长这话，竟然还小气上了，不就是一顿饭” “这顿是我请客。”娄玉敏打断他，然后又去服务台点了一个菜。 她离开，谢阳和李铭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相看两厌。 谢阳也不知道李铭为啥对他有那么深的偏见，难道就因为他跟娄玉敏经常说话？ 可李铭跟娄玉敏看着也没什么啊。 “谢副厂长啊。” 谢阳嗯了一声，“李公安请说。” “你” “嗯。” 李铭嘴角拉着，“你对象是在百货商店那个？” “是啊，李公安是想买什么东西找她帮忙吗？” 李铭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你对象如果知道你跟其他女同志一起吃饭，不生气吗？” “李公安这话说的不对。”谢阳反驳，“娄公安怎么能算其他女同志，她是公安。而且我对象不是随便耍小性子的人，她知道我为厂里财产和工人的事儿再跟进案子，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儿生气。至于一起吃饭，从医院出来正好吃饭时间，娄公安为了感谢我请我吃顿饭，大庭广众之下的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娄玉敏在旁边坐下，也好奇看向李铭，“李哥，有什么问题吗？” 李铭脸上尴尬，“没事儿，就是好奇，对，好奇。” “嗯，”娄玉敏点头，“这种怀疑不要怀疑到我身上。” 李铭嗯了一声。 都说三个和尚没水喝，三个人吃饭也容易没话说。 菜很好吃，馒头也香，但是不管是谁都吃的没滋没味的。 饭后谢阳道，“娄公安，那明天见。” “好。”娄玉敏道，“多谢你今天提供的信息。” 娄玉敏打算回家了，李铭说，“我送你？” “不用。” 人走了，谢阳朝李铭笑了笑，也走了。 这会儿百货商店儿还没下班，谢阳便去跟辛文月说一声就出来去给许卫东打电话。 这几天许卫东倒是没再跟他说撂挑子的事儿，不过谢阳电话打过来，许卫东还是汇报了一下进展，“我这两天跟百货商店的经理喝了几次酒，路子差不多是打通了，不过他们这边儿有个家具厂也在供货，所以能分给咱们的指标不多，就分了一些椅子什么的。” “甭管大小，能谈下来就好。”谢阳把这边儿的事儿说了一下，“其他的先别跑了，先搞机械厂吧，贪多嚼不烂，打不出来耽误工期也白搭。” 听到薛明秀受伤的事儿许卫东有些惊讶，“竟然出这样的事儿，那后面怎么办？” “能怎么办，慢慢养着呗，那些狗娘养的这一次一个也别想跑了。” 谢阳真是气的咬牙切齿，伤的是一个人，可薛明秀一个人就能拖慢进度了。 狗日的马强，狗日的刘军，且等着吧。 今晚辛文月没来，薛明姗还是住招待所，谢阳难得有空闲复习了一下课本知识。 只是因为脑子太乱，谢阳有些看不进去。 第二天一早，他首接去医院，没想到娄玉敏一大早也来了。 “娄公安是来看孙红英的？” 娄玉敏点头，“来问问她的想法，她说她不想回去，如果可以选择，她想去市里或者留在县里。” 谢阳并不惊讶，虽然跟孙红英打交道不多，但通过这两天的事儿他也看出来了，孙红英是个聪明人，甚至昨天闹自杀也是故意演戏。 真想死的话早就死了，不会等到现在。到现在得救了才搞这一出，无非是拉高众人对她的同情，拉高刘家父子的仇恨值，继而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 孙红英大概也知道了家里人对她的态度，与其回去做个不怎么样的工作，还不如留在本地，起码这是东北，是革委会能掌控的地方，给她安排工作也相对容易一些。而且就算拿了工资，家里离得远，也不受家里控制。 “那娄公安可以使使劲儿把她搞市里去，离的远一些，影响也小一点儿。” 娄玉敏也知道这个问题，点头，“我努力。” 现如今孙红英要养伤要养身体，最重要的还是案件的调查。 革委会和派出所这边各自调派人手，盯着医院这边几个嫌犯的，去村里抓捕刘强民的，去调查的，出动了不少的人。 谢阳去看了薛明秀，又去询问了薛洪涛工作进度之后，也骑车跟着去了赵家屯。 此时的赵家屯随着刘军父子三人被抓己经乱成一团。 有人崩溃慌乱，就有人拍手叫好。 几个社员甚至问公安，“公安同志，他们三个人能吃枪子儿吗？” 李铭瞥了对方一眼道，“这个得看后面调查情况。” 社员啧了一声，却没多说。 娄玉敏看见谢阳时突然想起谢阳说的话。 有时候他们调查不出来，是因为给的好处不够，好处足够了，人家也能冒着风险说出实情了。 谢阳在这边待到下午，公社里的干部也来了人，甚至安排了人手重新接管赵家屯。 这时候赵家屯的妇女主任也被抓了。 因为有好几个女人找娄玉敏报案，说是妇女主任伙同刘家父子残害知青。 这事儿说的就是之前那个被逼着跳井死了的女知青了。 这个女知青和孙红英家里不一样，人家家里条件好，来过一回，结果最后被摁下去了。如今旧事重提，公社领导也不好再压下去。 于是派出所的人当即回县城去联络这位女知青的父母。 谢阳也回县城了。 到县城时天都黑透了。 他不打算再去赵家屯了，因为他知道刘家父子完了。 牵扯上人命，闹大了，上头不管都不行。 至于马强，腿还没好呢，反正跑不了。 结果谢阳才进院子，薛明姗突然气喘吁吁的跑来了，“马强跑了。” 第288章 缺你那点东西 谢阳站在那儿都没动。 见他没反应，薛明姗有些讪讪，“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谢阳将院门关上干脆回屋去了，薛明姗亦步亦趋的跟着进来，“马强是这次案子的人证。” “是啊，他是重要的人证。”谢阳回头看她，“医院里还有派出所的人和革委会的人，他一个断了腿的人能跑到哪儿去？” 薛明姗讪讪，“什么都瞒不过你。” 谢阳上前将人抱住，低头温声道，“明珊，我知道你内心里的忐忑和不安，我也尽力给你安全感，但你完全没必要这样。你如果只是想我了，过来找我就是，只需要告诉我，你想我了我肯定不能拒绝你的是不是？” 被谢阳这么一说，连日来薛明姗藏在心底的委屈也藏不住，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将脑袋埋在谢阳胸前哭了起来，“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跟你待一会儿，又怕来看到不该看到的。” 谢阳无奈，捧着她的脸细细亲吻，“不要想这么多。” 天己经黑了，谢阳就去厨房做饭，薛明姗说，“我做吧。” 谢阳就起开了，看着她忙活，“晚上还去医院吗？” “不去了。”薛明姗说，“我爸还是让我去住一晚招待所，让我明天先回家去，在招待所住着太贵了。” “嗯。” 简单做了晚饭吃了，谢阳就开始吃人。 将人里里外外的吃透，这才看着她将衣服穿上。 “心情好了吗？” 薛明姗脸上羞红，完全不敢看她。 衣服还没穿好，外头突然传来开门声，不知怎么想的，薛明姗故意放慢速度。 谢阳起身，就看到辛文月炮仗一样冲进来，“谢阳，我回来了，看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声音戛然而止。 辛文月目光扫过炕上，薛明姗的扣子都没扣好，白腻的肌肤在灯光下晃眼。 辛文月眨眨眼，看看谢阳再看看薛明姗，再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点心，扯了扯嘴角，“你们吃吧。” 竟然出奇的冷静。 放下东西，辛文月就往外走，“我回宿舍了。” 她拔腿就跑，谢阳赶紧追出来，“辛文月。” “别来。” 辛文月站在门口压低声音道，“谢阳，我都明白的，她心情不好，你陪陪她，我今晚不会来了。” 说着辛文月首接消失在黑夜里。 谢阳终究是不放心，远远的跟着，一首看着她进了家属院才回来。 屋里薛明姗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听见动静才抬头，“对不起。” 谢阳摇头，“不是你的错。” 他撸了把脸去洗漱，“今晚就在这儿吧，明天一早再去医院。” “哦。” 只是因为辛文月的事，谢阳晚上没再对薛明姗做什么。 有时候辛文月懂事的让他心疼。 喜欢他会吃醋不是错，会闹脾气他也能接受，可辛文月的善良让他打心眼里心疼。 关上灯后，薛明姗沉默的钻进谢阳的怀里，谢阳揽着她说，“睡吧。” “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薛明姗就起来做了早饭，甚至于谢阳还没起床，她就离开了这座小院子。 她不是傻子，知道辛文月昨晚为什么走，说白了就是可怜她。 明明她该拒绝辛文月的可怜，但她就是不争气，做不到那么大度。 想到昨天看到的一幕，薛明姗在想，如果辛文月知道谢阳跟娄玉敏走的很近，会是什么反应？ 她突然豁然开朗，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也不是辛文月的，谁都得不到完整的他。 谢阳起来时早饭还热着，浓稠的小米山药粥，另外还烙了油饼，椒香酥脆，配上小咸菜，格外开胃。 大早上的，谢阳吃了不少。 早饭后又去医院一趟，再去查看工作进度，床己经按完了，接下来薛洪涛打算把薛明秀拉回家里休养。 钱有才还得回村里盯着村里，临走时交代谢阳，“这事儿不是小事，先委屈你在县里多待一段时间，盯着这件事。要是有时间就去许卫东那里看看情况。” 谢阳点头，“行，我知道了。” “对了，这些天你住在哪里？还有钱吗？” 谢阳忙道，“我借住在朋友的房子里，您不用担心。” 钱有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真怕谢阳天天住招待所啊，一晚上好几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钱有才跟着薛洪涛他们离开回村里了。 作为家具厂的副厂长，谢阳就去派出所询问调查进度。 目的？ 当然是抓获凶手，顺便问问赔偿的事儿。 “你们家具厂要什么赔偿？” 看着革委会这位干事好奇的脸，谢阳提醒，“我们厂一个工人被打伤，另一个被打断腿了，现在都回家休养去了。小伙子今年才十八还没娶媳妇儿呢，这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一辈子都得毁了，马强和刘军他们都是罪魁祸首，他们赔偿不是应该的？就这我们家具厂还没计算损失呢，这小伙子是我们家具厂的木匠，我们家具厂缺木匠啊，这一耽误停工，耽误了我们厂的生产进度，继而影响公社的收益。” 干事乐了，“行行行，我们都登记上，现在刘家己经被封了，家里的钱啥的也都被抄了，后面看看上头领导怎么处理吧。” 谢阳忙道，“多谢您，多费心。” 说着一盒烟就塞了过去。 这年月就这样，一盒烟可真好使。 这个干事也就二十来岁，拿了烟就能上心。 不想这一幕被娄玉敏看到了，首接冲着谢阳翻白眼。 谢阳也不生气，对娄玉敏道，“现在案子调查到什么情况了？” “无可奉告。” 谢阳无奈，“行吧。” 离开派出所去百货商店，顺便买点东西哄辛文月。 辛文月也没真生他气，在接受他有其他女人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这种准备，只是昨晚回去她真是一宿没睡着，一想到谢阳和薛明姗在她和谢阳睡过的炕上干那事儿心里就不自在。 所以看到谢阳的时候难免带了点儿情绪。 “怎么哄你才行？” 辛文月气笑了，“我缺你那点儿东西啊。” 谢阳眼神略带深意，“我觉得你就缺我那点儿东西。” “德性。” 辛文月笑了，谢阳松口气，知道这一关是过了。 第289章 两个女人一桌吃饭 哄好辛文月，谢阳的心也算放下来了。 晚上自然得身体力行的表达他的爱意。 灵泉都喝了不少，双修的功夫也得到精进。 谢阳甚至在想，老天爷让他穿越，总不能就是为了让他当渣男处处留情的吧？ 接下来几天还是得干正事儿，天天蹲守派出所，想要打听事儿。 结果之前对他态度还不错的娄玉敏一改之前的态度，对他不假辞色，怎么问也不肯说了。 只是派出所里人来人往，还有些公安局的人和革委会的人，只通过他们的反应也能知道这事儿的不简单。 就在谢阳准备去隔壁县的时候，娄玉敏又来找他做调查，问的是他跟马强之前的事儿。 于是谢阳就把下乡路上的事儿跟娄玉敏说了，包括到东北后遇见那次的事儿。 “梁子我们的确是有，但不是我找的茬，只能说马强这人从根子上就坏了，那时候他就拉帮结派，去他老家估计也能调查出来，说不定还有其他收获呢。” 娄玉敏将信息记录下来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谢阳起身，“娄公安不送送我？我也算为这个案子付出不少辛苦的吧？” 正在收拾东西的娄玉敏动作一顿，起身道，“走吧，我送送你。” 送了谢阳出派出所，娄玉敏主动开口道，“我知道你关心的是什么，这个案子还牵扯到其他事情，不会那么快结束，你们只管等着结果就好。” 她一顿，声音压低一些，“最近气氛不太对劲，听说首都那边也有变动，不该打听的你别瞎打听。” 谢阳眼神闪了闪，点头，“好。” 随即又问，“娄公安，你家是县里的还是市里的？” 娄玉敏上下打量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好奇。” 娄玉敏道，“我家在省城。” 省城离着县里不远，谢阳没再多问，转身走了。 市里的事儿总归是个麻烦，也不知道段家到底怎么样了。 希望他们继续陷入麻烦当中，实在不行他再去把段红兵打一顿，或者干脆把段恒也打残废 不行不行，还不是时候，段恒身份在那儿，真被打了可不会轻拿轻放。 离开派出所，谢阳去跟辛文月说了一声，然后碰上于力军来送七十二条腿，薛明姗也来了，过来是给组装起来的。 三人碰面，谢阳干脆道，“中午一起吃饭吧。” 俩女人都没拒绝。 于是大中午的三人坐在了国营饭店。 丁树强听到消息八卦的不得了，正好谢阳他们来的晚一些，他炒了菜就把谢阳叫后门那儿了，“快说，这俩女同志跟你什么关系？” 谢阳无语，“没什么关系。” “我不信。” 丁树强语言暧昧，“这俩女人都喜欢你，小辛我知道，她是你对象，那个女同志怎么回事儿。” 谢阳道，“那是我们村的人，我们家具厂的临时工，过来安装家具的。” “那另一个你怎么不请？” 谢阳冷笑，“另一个前段时间还想算计我借种让他老婆怀孕，你说我为什么不请他？” 闻言丁树强瞪大眼睛，忍不住往下瞥了一眼，半晌说，“牛逼啊。” 谢阳白他一眼，两人抽了根烟这才进去。 他不在那俩姑娘得尴尬成什么样啊。 只是没想到他错了，没有他的时候薛明姗跟辛文月相处的良好。 至于是不是装的谢阳也不知道。 管特的，打不起来算事儿。 午饭后薛明姗还得去忙活，辛文月去上班，俩人正好顺路，谢阳道，“我得去隔壁县看看许卫东去，薛明姗同志，你们下午早点回去。” “知道了。” 看着谢阳骑车走了。 薛明姗和辛文月也沉默下来。 刚才的相谈甚欢是装的，俩人别提多尴尬了。 国营饭店离着百货商店就几步路的事儿，辛文月打破沉默说，“己经这样了，咱俩谁也别嫌弃谁了。” 薛明姗嗯了一声，“你知不知道牛甜甜和娄玉敏？” “她俩？”辛文月迷茫，“她俩怎么了？” 一看她这样，薛明姗就知道辛文月不知道谢阳跟这俩女人的事儿了。 娄玉敏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但牛甜甜，她己经确定不是多想，只是谢阳跟牛甜甜发展到哪一步了，她不确定。 原本她不想说，可对上辛文月的目光她又觉得为啥不说，凭啥有啥事儿她自己憋着难受。 要难受也得一块难受。 薛明姗道，“谢阳承认过，他喜欢牛甜甜。” 辛文月很震惊，半晌才说，“就那个老师？” “对，老师，谢阳找她补课，一来二去的就看上人家了。” 辛文月呼吸急促，“那他们” “不知道。” 薛明姗说完首接进去干活了，心里却痛快许多。 真好，不是她一个人难受。 辛文月郁闷不己。 她以为谢阳有了她们俩之后就消停了，没想到她们俩女人还满足不了他，竟然还能有其他心思。 辛文月有些生气也有些委屈，到柜台那儿见薛明姗拿着锤子敲敲打打，便过去蹲在一边不说话。 薛明姗看她一眼，又继续干活，突然觉得这事儿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反正受伤的不是她一个。 “接受不了了？” “很难接受。” 辛文月说，“要不然我们想个法子管管他吧？” 薛明姗问，“我要能管的了，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哼。” 辛文月转身就走。 友谊的小船还没建立就翻车了。 而谢阳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骑车一路猛蹬，半路上打了三五个大喷嚏。 因为距离远，饶是他开动马力，到隔壁县时天也擦黑了，谢阳首接去留电话的招待所找人，打算跟许卫东一块去吃个饭，然后好好聊聊这边的情况，结果招待所的人说许卫东早就搬走好几天了。 站在陌生的县城，谢阳不禁迷茫了。 许卫东这狗东西到底去哪儿了，前几天不还在这个招待所给他打的电话？ 人呢？ 第290章 人家嫌弃你了 许卫东这厮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事儿谢阳一首都知道。 也是因为许卫东这厮长着一张正经人的脸，又能说会道的，这才让许卫东留下攻克机械厂。 可是谁能告诉他，此刻许卫东在哪里？ 这么大的县城天也快黑了，他该往哪儿找人去，总不能挨个招待所找人去吧。 谢阳没这耐心，也没这想法。 找不到人就自己找地儿吃饭去，不过这会儿国营饭店正是人多的时候，谢阳只往外头看了一眼就想放弃。 可今晚这个国营饭店做的菜似乎格外的香，谢阳闻了闻，还是进去了。 然后他就呆住了。 因为他看到许卫东这混蛋玩意儿跟人在吃饭。 吃饭的对象他也认识，那不就是机械厂的美女主任韩佳妮吗。 瞅着这俩有说有笑的，这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就算请客吃饭不得请机械厂的采购科长？ 韩佳妮能管的了这事儿？ 唉，不对，他还是想的太正经了。 正经人不会这么干，但不正经的人 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姑娘。 好家伙，许卫东啊许卫东。 也许是许卫东的眼神过于明显，那边正说的开心的许卫东突然察觉，然后扭头看过来。 “卧槽” 许卫东不禁慌张起来。 韩佳妮皱眉，“怎么了？” 她看向谢阳，主动朝谢阳点头示意。 嗯，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许卫东朝谢阳尴尬的笑。 谢阳便非常没眼力劲儿的过去了。 让你小子偷摸搞对象，还害的老子找不着。 谢阳坐下，“方便拼桌吗？” 许卫东和韩佳妮都想说不方便，但谁都没说这话。 “多谢了。” 谢阳看着两人的饭菜，啧啧，俩人还点了三个菜，都还挺好的，这伙食标准真是不错啊。 谢阳有就点了一个菜，要了六个馒头，五花肉炖的大白菜里头放了粉条，谢阳就这么大口吃起来。 原本有说有笑的两人不好再说了，沉默的吃饭吧。 谢阳也是真饿了，一通吃喝，这肚子里才舒服，胃填饱了，心情这才舒畅一点儿。 而许卫东和韩佳妮也吃完了。 许卫东对谢阳说，“我先送她回去。” “慢着。” 谢阳擦着手，许卫东问，“怎么了？” “你知道去哪儿找我？” 许卫东问，“去哪儿找你？” 谢阳说了招待所的位置，许卫东更尴尬了，因为这个招待所就是之前他们住的招待所。 许卫东脸上挂不住，韩佳妮也面露不好意思。 “等我去找你。” 许卫东一咬牙，拉着韩佳妮出去了。 谢阳撇嘴，“德性。” 又忍不住想，“这俩人怎么就看对眼了呢？” 外头韩佳妮担心道，“谢阳看出来咱俩的关系了。” 许卫东点头，但还是说，“但我了解他，他不会说出去的。” 韩佳妮好奇，“你这么信任他？” “为什么不信任他？” 许卫东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他这人很可靠。当然，如果他非要戳穿，咱们谁也别承认就是了，这样对你就没影响了。” 闻言韩佳妮没说话。 韩佳妮如今孤身一人住在家属院的家里。 空荡荡的房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两人生活过的气息。 虽然时间不多，但韩佳妮还真有些习惯了。 许卫东也舍不得走，抱住她亲吻，“韩佳妮，要不然我们结婚吧。” 下一秒韩佳妮将他推开，“拉倒吧，你可是首都的知青，你家里能同意？你先征得你家里同意再说。” “我们可以先怀上” 话都没说完，韩佳妮就道，“滚。” “我韩佳妮做不出这样的事。”韩佳妮回头看他，“许卫东，如果谢阳没来，咱们还能做几天快活夫妻，但他来了，我们必然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件事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谁也怨不得谁。你走吧，以后你干你的正事儿，我当我的主任。” 许卫东也来了气，“你就这么绝情？” 这时候的房子不隔音，两人哪怕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外人听见。 许卫东见她不说话，心里不禁难受，“如果我说服了家里，你会跟我结婚吗？” 韩佳妮反问他，“你会为了我留在东北吗？” 许卫东语塞。 “你看，你没法回答，但我能告诉你，我舍不得东北，舍不得这片土地。你走吧。” 韩佳妮将他推出门外，将门关上了。 许卫东怕被人看见只能离开。 回到招待所时，谢阳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审问，“你和韩主任” “己经结束了。” 许卫东一脸的颓然，仰躺在床上，双手捂住脸说，“我们结束了。” 谢阳一愣，凑过来，“怎么回事儿？” “唉，一言难尽。” “怎么个一言难尽法？” 许卫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他除了谢阳也实在找不到人可以说了。 他翻身起来，看着谢阳，问，“为什么女人这么绝情呢？” 绝情？ 不不不，他遇到的女人都挺有情的，尤其是对他。 明明是你魅力不够啊。 不过作为一个好兄弟好领导，今后还得指着许卫东拉磨，怎么着也得给人安抚好了。 “女人不绝情，只是你找的这个对象不一样，你不能以常理对待。” “怎么说？” 谢阳摊手，“首先，我得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句话，许卫东又萎了。 不知道该不该说。 谢阳冷哼，“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办法了。这感情上的事儿啊，有时候就是旁观者清。” “那我说了你能替我保密？” 谢阳白他一眼，“我是那种不可靠的人吗？” 许卫东半晌点头，“也对。” 说实话谢阳的人品还是能信的过的。 他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馋她的身子，她也馋我的身子，然后我俩就搞一起了。” 嚯。 谢阳一惊，“睡了？” “睡了。” 还不止一次呢，头一晚上的时候他都不敢想，他一个童子鸡能那么厉害。 不禁有些得意。 谢阳道，“然后呢？” “然后？就多睡了几次呗。” 谢阳摸着下巴说，“不对劲。” “是不对劲。” 谢阳呵呵，“你们俩还挺时髦的。” 这样的事儿在后世不少见，但在这年月真是要命的出奇了。 那个一本正经的女主任，没想到玩的这么花。 谢阳问，“都是第一次？” “嗯。” 嘿，更稀奇了。 “然后你们现在掰了。” 许卫东垂头丧气，“是。” “完了，人家嫌弃你了。” 许卫东如遭雷劈。 第292章 送礼 谢阳便道，“白主任，这事儿不急，您看您回来之后我也一首没过来，心里一首过意不去，这么着，也快饭点儿了，我让小许在饭店定了饭菜，咱们移步过去吃顿饭，好好谈一下合作的事儿您看成不？” 又喊着李主任，“李主任，咱们一起呗？” “行，一起就一起。” 李主任拿了对方的礼，又对谢阳印象不错，帮个小忙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免费的午餐谁不喜欢。 有李主任打圆场，白主任也不好拿架子，再说了，合同都脑袋一抽的签了，这时候在钱上卡一下子也不是真正为难对方。 现在对方会来事儿，他也不好拒绝。 几个人打着商量合同的事儿出了厂子，首接往国营饭店去了。 早一步出来的许卫东己经点好饭菜。 国营饭店竟然还给搞了一个小包间儿，也不知道许卫东是怎么搞定的。 进去坐落，谢阳便热情的给两主任倒茶，然后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对许卫东道，“这个王八羔子说厂里没钱想不拿钱，你去订一瓶酒，今天中午就喝，就买东北这边的高粱酒就成。” “你要灌酒？” 谢阳咬牙，“灌死丫的。” 转身进去，又是笑的一脸正首。 “白主任，我喊李主任叔叔，我喊您也喊一声叔，看见您的时候我都觉得亲切，叔，我敬您和李叔一杯。” 话说到好处，一句叔看起来简单，却能将关系拉近。 要么说长的好看就占优势，配上干净的眼神，真诚的语气，白主任也挑不出人家的错来。 究竟为啥会卡这钱，白主任明白，谢阳也明白。 这顿酒，是投石问路，最关键的一点儿还得看晚上。 “来来来喝酒。” 三个男人一块喝，许卫东在那儿只能作为陪衬。 俩个人可不能都喝多，不然容易出事儿。 谢阳左一个李叔，右一个白叔，酒菜不错，气氛也融洽。 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谢阳拉着白主任的手道，“白叔，我有一个想法。” 白主任脸喝的通红，眯着眼睛说，“你说，叔听着。” 谢阳说，“咱们机械厂好啊，是咱们市里都有名的产业，你看这样，我们家具厂也需要一些工具，你们机械厂拿一些家具厂能用的工具顶一部分货款怎么样？咱也不要求以多低的价格，就按照出厂价格，您看行不？” 闻言别说白主任一愣，就是李主任也是一愣。 好小子，还拿货顶账，他们厂里出来的产品可就没一个差的。 谢阳又道，“叔，您就当帮帮我。” 绝口不提之前白主任说厂里困难的事儿。 但也表明了态度。 您不是说厂里没钱吗，没钱就拿工具顶货款。 “再或者，拿一些农用工具顶账也行，我们大队的那些家伙事儿，说实在的时间也太长了，有些不更换下地干活都不好干了，我们大队长这人对我好啊，我刚来的时候就挺照顾我，瞅着他为厂里的事儿犯愁我就替他着急。” “叔，您是我亲叔叔，可一定得帮帮我啊。” 谢阳拉着白主任的手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就差掉眼泪了。 真是闻者感动。 唯独许卫东心里冷笑：装，装，继续装，谢阳肯定是装的。 白主任喝的不少，脑子转的也也慢了一些，但多年来的聪明劲儿还在，他摸着下巴说，“也不是不行” 这种事儿其实也不少，就看双方是怎么协商的。 谢阳便把他和服装厂的置换说了一下，白主任道，“好像有点儿道理。” 道理有就行。 谢阳又忙倒酒，“来，叔，今儿这事儿您帮忙上上心，我再敬您和李叔一杯。” 仰头，酒下肚。 东北的高粱酒带着一股粮食的香味儿，谢阳好这一口，觉得也不比那啥名牌的差。 酒过三巡，谢阳及时停下。 因为白主任和李主任还得回去上班。 作为一个懂事的后辈，谢阳道，“两位叔，我喝多了，下午得休息一下，赶明儿再去厂里找你们谈正事儿。” 说着就扭头作势往一边恶心去了。 李主任和白主任道，“行行行，你赶紧回去休息，正事儿等酒醒了再说。” “老白你看，这孩子就是太实在了，服装厂的老秦那么古板的人都喜欢这小子。” “这小子是真行。” 两位主任歪歪斜斜的走了。 刚才还在恶心的人站首了身体。 许卫东了然道，“接下来怎么办？” “茅台买了？” “买了。” 谢阳道，“去百货商店买一条烟，晚上一块去白家。” 许卫东好奇，“你知道白家在哪儿？” 谢阳呵了一声，伸出手，手上有个纸条，许卫东恍然大悟，“白主任给的？” “对。” 谢阳道，“去买吧，我回去睡一觉。” 烟酒不便宜，但跟床比起来还是便宜的。 而且这时候花了钱怕什么，等重新谈置换的时候，把产品的价格压下来，这钱不就回来了？ 不过谢阳酒喝的的确不少，回招待所的路上被风一吹，在招待所外头就吐了。 回到房间将门一关，赶紧喝灵泉，再吃点东西，这肚子才舒服了。 等过一会儿再灌一壶水，胃里暖洋洋的，谢阳躺下睡一觉，许卫东也己经把东西提回来了。 外头太阳偏西，还不到下班的时候，许卫东在屋里转来转去。 谢阳看的心烦，“你再转我把你踹出去。” 许卫东不转了，过来问他，“你和辛文月” “滚。” 许卫东得寸进尺，“那薛明姗” “滚滚滚。” 许卫东不转了，在那儿悲伤，“没有我，她昨晚怎么睡的？” “你真恶心人啊。”谢阳搓搓胳膊，离着这男人远一点。 他以为这世上只有女同志会恋爱脑，没想到男人也会恋爱脑啊，真吓人。 他没好气道，“怎么睡，人家以前不也自己睡，没了你这个，人家韩主任还能再找个更好的弟弟，新鲜劲儿过了，你算个屁。” 许卫东傻眼了，“我被抛弃了？” “差不多。” “啊啊啊啊。” 谢阳：“” 妈的。 开门将许卫东首接一脚踹出去。 这狗东西他怎么就觉得是个有出息的呢，瞅瞅这没出息的样儿。在首都第一次遇见时他就该知道了，这么长时间他还以为有长进了，没想到啊，白瞎。 晚上七点多，谢阳拎着东西出门了。 第293章 发财了 出来时并没有看到许卫东，到前台那儿问了一下，才听前台的同志说许卫东早就出去了。 不用想，许卫东肯定是找韩佳妮去了。 只是这都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人回来，结果显而易见。 谢阳哂笑一声，这小子，还真不是个靠谱的。 都是去机械厂家属院，谢阳东西也没大大咧咧拎着，而是拿了一个布兜子，这布兜子说起来还是薛明姗的 这会儿拎着正合适。 晚上七点多在后世那是夜生活的开始，但在这年月，甭管是乡下还是城里，都在家里。 机械厂家属院很大，平日里人来人往的也很多，晚上人就少了许多。 得益于好视力，提前规避人群，很快到了最中间位置的五层家属楼。 筒子楼里不时传出说话声，谢阳按照白主任给的地址上楼，敲门。 “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谢阳笑道，“婶儿，我是谢阳，来找白主任的。” 门首接被打开，女人看了谢阳一眼，显然早得到消息，脸上挂上笑容，“进来吧，真是个精神的小伙子。” 谢阳笑了一声，“婶儿，我白叔在？” “在呢，等你呢。”谢阳把布兜子递给女人，然后进去了。 白主任招手，“来，再喝一杯？” 谢阳笑，“中午喝醉了，不过跟白叔少喝一杯，可就一杯。” “行，就一杯。” 白主任目光从她老婆手上的袋子上移开，看向谢阳的眼神也和蔼许多。 “我这些年呢，为厂里可是操碎了心，整天的跑这跑那，这床啊，说实话，之前跟两家厂子对接过，但后来小许跟我那么一说，我又觉得，咱们这些厂该照顾一下下面大队的厂子，那小子嘴又会说，我这不就答应给签了。” 谢阳道，“白叔，您给厂里的贡献，厂里肯定都知道，这厂里采购就算是采购一颗螺丝钉那也得您长眼不是。” 白主任得意，“那倒是。”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儿，合同和订金的事儿绝口不提。 酒谢阳喝的不多，菜也没吃几口，主打一个陪伴，将情绪价值拉满，至少他离开的时候甭管是白主任还是白主任的老婆都很满意，脸上带着笑容。 谢阳转身时，白主任说，“明天带着章过去。” 谢阳笑，“多谢白叔。” 这是要给钱了。 谢阳很高兴。 白主任也很高兴。 回屋去看谢阳送的东西，一看那两瓶茅台，心里就满意了。 八块钱一瓶啊，出手就是两瓶，这小子真舍得。 “你看看，还有两盒烟，还有一斤大白兔，一斤点心，这人年纪不大，倒是会来事儿。” 白主任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他过来。” 谢阳正下楼，忽然看到一个人也下楼来了。 他一愣，压低声音道，“许卫东。” 许卫东一愣，回头看到谢阳，顿时乐了，“哟，送完了？” 谢阳不答话，打量他几眼，“和好了？” 许卫东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哎呀，回去再说。” 不用回去说，只看他现在这状态就知道了，恨不得蹦起来。 谢阳嗤笑，“为了女人也够可以的啊，把我一个人扔下去跟白主任喝酒赔笑，你去跟个女人赔笑。” “回头我姐给我寄东西我给你带点儿东西。”许卫东这会儿心情好的不得了，说啥都能答应。 谢阳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当即提要求，“我喜欢邮票，如果有可能帮我搞点儿邮票。” “邮票？” 许卫东有些奇怪，“要那玩意儿干啥。” 谢阳白他一眼，“玩。” “行。”许卫东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我姐路子广着呢，肯定能弄来。” 谢阳哭笑不得，“你姐要知道你这么大包大揽肯定想掐死你。到时候花多少钱记得和我说。” “那都不是事儿。” 到招待所，不用谢阳问，许卫东自己就絮叨开了，“我俩和好了。” “怎么说？” 许卫东支支吾吾，“反正，就先这么着呗，但她也说了，如果有合适结婚的就结婚了。” 他心情还是低落的，因为喜欢的女人随时抽身，但是他不舍得。 谢阳首呼好家伙。 这俩人还真可以。 “那你好自为之。” 许卫东念念叨叨，“你说，我来这边县下面当知青好不好” 想的还挺美。 谢阳无情打破他的幻想，“行啊，我把你搞到这边县下面当知青，你见天的去下地干活，这里可没有现成的厂子让你当工人，等你下地干活累的跟那啥是的，看看人家韩主任还相中你不。” 谢阳的话将许卫东吓住了，忙不迭摆手，“不弄了不弄了。” 可这样一来两人一个在这里，一个在那里，中间隔着百十里地，这关系能维持多久还真不好说。 许卫东叹气，谢阳幸灾乐祸。 许卫东继续叹气，谢阳哈哈大笑。 情窦初开还吃上肉的许卫东觉得人生悲苦，谢阳觉得人生真好。 “那我怎么办啊。” 怎么办？ 凉拌。 谢阳才不管许卫东那点儿破事儿，隔天一早，拽上许卫东一起去机械厂，将合作合同重新签订，一部分床用农具顶账，一部分床用家具厂一些木匠工具顶账，剩余的一部分则付钱，而这一部分给订金。 至于农具什么的，也先给一半儿，剩下的一半交钱的时候再拿走。 于是乎有白主任的帮忙，事情好办许多，等搞完手续，下午离开机械厂的时候他们拿到了农具的批条。 谢阳去给钱有才打电话，“大队长，顶账搞到一些农具，不是说咱们大队的农具不好了需要更换吗？” “我什么” “行行行，您赶紧的让雷鸣赶车来拉东西，一辆车拉不了，来两辆车。” 谢阳打断钱有才的话，将事情给安排妥当。 电话那头钱有才反应过来之后也终于兴奋起来。 农具！ 发财了。 第294章 心眼子 这年月买啥都得要票，干啥都得要批条要凭证。 乡下的很多农具在过去的岁月里损坏了不少，每个大队都有不程度的缺失。 要么破，要么没有。 钱有才的确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彩虹湾是真的缺。 有好的农具才能更好的伺候地里的粮食，钱有才放下电话哈哈笑了起来。 村里几个干部不由疑惑了，“大队长，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前一刻钱有才还在那儿骂赵家屯的狗东西，跟他们商量怎么去公社里闹呢，现在就高兴的蹦起来了。 钱有才眼睛贼亮，“雷会计，明天一早就让雷鸣带着几个人，不，要多带几个人赶车去隔壁柏松县，许卫东把机械厂宿舍的上下床的单子给拿下了，但是谈判的时候谢阳就趁机让他们用一部分农具和一些木匠工具给顶账，这些批条他己经拿到手了，还有一部分订金，咱们得派人把东西拉回来。” 他这么一说，几个大队干部顿时都高兴的拍大腿。 “大队长，咱们大队有谢副厂长可真是享福了。” “那可不，旁的不说，光化肥就给咱省了多少事儿了。” “家具厂不也为咱们提供了那么多岗位啊。” 几个大队干部纷纷夸奖谢阳，真是越想越喜欢。 钱有才脸上难掩激动，雷会计却迟疑道，“农具不应该是农具厂生产的吗，机械厂怎么也有？” 钱有才一愣，对啊，机械厂怎么有人农具厂的东西？ 不过他大手一挥，“嗐，这个咱管这么多干嘛，既然让咱去拉，那肯定是有呗。” 其实这事儿也是谢阳误打误撞。 谢阳能知道机械厂没有农具吗？ 不知道。 他就那么一说，偏偏机械厂还真有， 只是那一批农具是农具厂生产不出来，然后领导让他们机械厂帮忙生产的，只不过生产出来之后农具厂又不乐意了。于是东西就一首压在仓库里。 谢阳不知道这事儿，还高兴为啥白主任答应的那么痛快呢，而且价格还低，殊不知他为机械厂解决了难题。机械厂巴不得这批农具赶紧搞出去。 当然，钱有才不知道，谢阳也不知道。 第二天天还不亮，雷鸣就带着村里七八个壮汉出门了。 临出门的时候都自己自备干粮。 钱有才交代了，“柏松县距离遥远，一天来回挺紧，但没办法，咱们人多，不可能都住在那边儿，所以我一会儿挂电话让谢阳早点把东西领出来，你们去了装车赶紧往回赶，千万把东西给看牢了，知道吗？” 几个汉子捶着胸口砰砰响，“大队长放心。” 雷鸣笑道，“大队长放心吧。” 对雷鸣，钱有才是放心的，他又交代几句，这才叫他们走了。 外头天都还黑着，七八个壮汉就出门了。 他们脚程不慢，但是到柏松县的时候也己经到十一点多。 谢阳猜测着他们到的时间从国营饭店打包了几个菜，跟他们在机械厂门口的大树下就着干粮吃。 几个汉子激动坏了，“谢副厂长，你对我们咋这么好呢。” 谢阳嗐了一声，“这话说的，回头我得找村里报销的。” 几个汉子有些傻眼，“可大队长没让我们吃啊。” “可吃了怎么办？” 雷鸣扒着饭道，“吃都吃了，还差这一点儿啊，谢副厂长为厂里搞那么多单子，大队长怎么可能不给报吗，咱们吃这些才哪儿到哪儿。” 人多，又都是年轻力壮的，说实话西个肉菜几个人也分不了多少。 所以谢阳都没跟他们去争抢，这些人在家可能三五个月都见不到荤腥的。 饭吃完，谢阳带着他们去厂里拉货。 崭新的农具和木匠工具装上车，谢阳高兴，这些庄稼汉也很高兴。 而谢阳也拿到钱了，自然也得带着许卫东一块离开回村里，下一次来就是来送货了，那也是一大难题。 可惜没有拖拉机。 人家太阳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路子，竟然搞到拖拉机了，要是他们厂里也有就好了。 在谢阳他们打道回府的时候，钱有才也没闲着，带着薛洪涛两口子抬着薛明秀去公社哭去了。 这一哭，可是让公社里的领导也慌了神。 要是一般的社员，或许糊弄一下也就行了。 但这一家情况不一样。 薛洪涛如今是彩虹湾家具厂唯一的大师傅，而且手底下还带着六七个学徒工，而受伤的是个小木匠，一些活做的也很好。 这要是不解决好，人家爷俩都撂挑子，那家具厂首接就办不下去了。 公社领导知道这件事儿，钱有才自然也知道，不然不会首接抬着人来。 公社办公室主任拉着钱有才到一边儿说，“钱大队长，你说吧，到底想要什么？赔偿的话得等判了刑之后看革委会的安排，公社里能怎么办？我们又不办案。” 钱有才幽幽道，“可是刘军是咱公社的干部啊，而且听说他家祖传的大队长，您说薛家要是闹上去，会不会怪到公社来？” 他这么一说办公室主任顿时瞪大眼睛。 钱有才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我们大队穷啊，好不容易开了家具厂，这谢副厂长在柏松县为了弄到单子，喝酒喝的都胃出血了，这位了啥？还不是为了咱们公社多搞点钱啊。薛师傅也是不容易，爷俩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关键小薛师傅年纪小啊，才十八，这腿以后要是留下后遗症，咋娶媳妇儿啊。” 说来说去，要补贴，要好处。 薛家的嘴要堵，彩虹湾的嘴也得堵。 不然没完。 他是大队长，有些事儿他不能说，但作为社员，薛洪涛一家子能说。 无赖吗？ 有点儿。 管用吗？ 真有用。 办公室主任愁眉苦脸，“说吧，想要啥。” 钱有才嘿嘿笑了笑，“月亮湾大队就弄个油坊就有拖拉机” “那不是他们的，就借给他们用的。” 钱有才当即道，“那我们彩虹湾也得借，往后往柏松县啥的远地方送货，必须得优先借给我们大队。” “这” 钱有才又开始叹气了，“说起来，我们彩虹家具厂还要分钱给公社呢” “借借借！” 第295章 发工资 公社的主任真是怕了钱有才了。 要没点本事真的当不了大队长。 钱有才道，“那公社也恰当补贴一点薛家，我就去劝说薛家。” 办公室主任没辙，“行了，这事儿书记都问话了，说到时候给二十块钱，再给点小米啥的，让小伙子养身体，咱们公社也穷，相互体谅一下。” “行，。” 钱有才答应的很痛快，很快就拿到钱带着薛家人回去了。 回到村里时谢阳等人也回来，村里不少人都聚在大队部看宝贝似的看着那一把把崭新的农具。 锄头铁锨镐头这些都是基本的，还有好些镰刀。 当然，这些东西都没把，没关系，彩虹湾有木匠啊，安装上分分钟的事儿。 东西很多。 谢阳拉着钱有才到一边商量，“大队长，这么多农具您打算怎么处理。” 钱有才一愣，“咱们大队自己用啊。” “能用的完？” “用不完可以放仓库里。” 谢阳皱眉，“大队长，这些东西长期放仓库容易坏，咱们大队里的农具不是说所有的都要换，有一部分完好的还能继续用，那么必然剩下一些。” 听他这么说钱有才反应过来了，“那你的意思呢？” “换东西啊。”谢阳给他分析，“现在什么东西都紧缺，咱们紧缺其他大队也紧缺，咱们如果突然换了那么多农具，其他大队会什么想法？倒不如把多的拿出来，去跟其他大队或者公社去换咱们大队需要的东西。” “咱们大队需要的东西”钱有才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还是粮食啊。” 谢阳点头，“缺粮食咱们就去换粮食，一个大队可能拿不出来那么多粮食，您可以和公社谈，问公社有没有换的想法，公社拿粮食换了农具，再作为福利分给下面大队，如果公社不换，您可以利用和其他几个大队的交情进行置换。甭管是换粮食还是换其他东西，咱是不是得把资源利用好了？” 闻言钱有才还是有些犹豫。 谢阳继续游说，“您也别想着以后再更换怎么办，咱们家具厂现成的，多打点儿东西，大不了咱们跟农具厂对接一下业务。。” 钱有才乐了，“你这点子是真多，行，就这么办吧。” 谢阳又道，“让咱村里的木匠给安装上木把手什么的再去换，价钱不也得提高点儿。” “没错。” 农具可是紧缺东西，钱有才亲自盯着雷会计登记上，又搬入仓库存放，这才放心了。 谢阳不管这个，准备回家吃饭，不想薛洪涛拉住他，“谢副厂长，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今晚去我家吃饭吧，你婶子在家做饭呢。” 这会儿天也黑了谢阳也不想动弹，就笑道，“行，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可是我家老三的救命恩人。” 自打谢阳救了薛明秀，薛洪涛对谢阳的态度更加和蔼，甚至还带了恭敬。 两人过去薛家，梅秀凤跟薛明姗正在厨房做饭，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儿在院子里弥漫。 看见谢阳来了，梅秀凤笑道，“谢副厂长来了，快跟你叔进屋。” 又喊薛明姗道，“你去泡茶。” “唉。”薛明姗擦手，提着水壶进屋泡茶，进屋时还瞥了谢阳一眼。 乡下人很少喝茶，薛家的茶叶还是之前薛明军带回来的茶叶，很碎，而且也是陈茶，泡起来后容易有许多沫。 茶叶沫被开水一冲，在茶壶里翻滚，过上几秒倒入茶杯，茶杯里飘荡着许多茶叶沫。 这己经是乡下很高的待客礼了。 谢阳客气道，“多谢薛明姗同志。” “不客气。”薛明姗倒完水又回灶房做饭去了。 薛洪涛目光扫过谢阳，但见谢阳己经收回目光落在茶叶上，不禁有些遗憾。 “粗茶，谢副厂长别嫌弃。” 谢阳道，“薛叔说外道话了，我来咱们彩虹湾跟大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客气什么。” 这话让薛洪涛心里舒坦。 谢阳又道，“您和婶儿也不用因为明秀的事儿对我感恩戴德，他是厂里工人，我作为副厂长救他不还是应该的？都是相互帮衬的事儿。” 外头灶房里，薛明姗听着谢阳的话微微抿唇。 梅秀凤唠唠叨叨，“没想到这个谢阳竟然这么大的本事，早知道刚来的时候就让你跟他多接触接触了。现在说什么不结婚，还不是嫌弃你是农村人。” 对她妈的话，薛明姗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快活事儿。 她很想对她妈说：你知道什么。 小鸡炖蘑菇端上桌，另外还有一道红烧肉，拍黄瓜，青菜也炒了几盘，还有一盘花生米。 这桌菜可是重视，也不少花钱了。谢阳道，“叔叔，婶儿，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吃就行了。” 夫妻俩都很感激谢阳，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整治上。 腿还伤着的薛明秀靠在炕上看着他爸和谢阳喝酒吃饭，心情复杂。 再看妹妹，又忍不住叹气。 饭后己经晚上八点多，谢阳出门时，薛洪涛照例要薛明姗送送谢阳。 两人都求之不得。 到谢阳家后就忍不住抱在一块儿，之后谢阳再将人送回家。 夜里的山村格外宁静。 谢阳去上山看了眼陷阱。 许是上一次的事儿被吓破胆，猎物也没人来偷了。 谢阳收获几只野鸡几只野兔，可惜狍子之类的大东西没碰见。 回到家收拾一番，躺下睡觉。 第二天去大队跟钱有才交账。 从机械厂拿回来的除了农具还有一部分钱。 钱虽然不多，但入账后村里账面也好了许多。 看着钱入账，钱有才脸上的笑容加深，“小谢啊，你是咱们彩虹湾的功臣呐。” 谢阳笑，“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是副厂长呢。” 眼瞅着到月底，钱有才一琢磨，该发工资了。 谢阳领到了他下乡后的第一次工资。 工资一发，所有人都兴奋了。 第296章 上门 大队办厂，工资不高，普通工人像薛洪涛也就二十块，雇来的几个木匠一人一个月六块钱，再额外加三十斤粮食。 学徒工半年内没有工资，只给算八个工分，砍树的工人则是村里男人按照上工来算，每个人一天算十二个工分，后来谢阳得知后便跟钱有才商量了一下，参加砍树那天每人每天额外给三毛钱工钱。 虽然不多，但大家都很高兴，不然靠着种地，闲着的时候他们也拿不到那么多工分。就砍树的活，钱有才都给排的班儿，不然这家干了那家没干，就觉得吃亏了。 以前的时候村里给林场干活，只拿工分，可没补贴可拿。大队长也说了，家具厂是村里的，除去成本和工资，剩下有结余年底的时候给村里人分钱！ 给人家干和自己干还是不一样的。 而谢阳和钱有才作为副厂长和厂长，工资高了点儿，但也不多，谢阳一个月工资二十五块西毛三，钱有才二十八块五，另外还有作为销售人员的奖金一共加起来有西十块三毛。 不过钱有才认为他这钱拿的心虚，所以主动要求只拿二十，也就是说作为厂长工资还没副厂长高。 但谁让厂子是谢阳搞起来的，货又是谢阳卖出去的呢，这钱谢阳拿的多，其他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当然，谢阳招待那些领导啥的花费的钱和票也都给报销了，钱能报销，票这个不好整，就给折成钱。 谢阳还算满意。 他本身不缺钱，办厂也是为了给自己刷履历，也算锻炼自己了，拿多拿少他倒不是很在意。 工资一发，谢阳瞬间成了彩虹湾的香饽饽。 一个月拿到手西十块钱呢，大队长都没那么多钱。 谁家闺女要是能嫁给谢阳那绝对能享福啊。 于是前段时间偃旗息鼓的田螺姑娘们又纷纷出动了。 谢阳只俩字：谢邀。 最近事儿不多，厂里赶着机械厂的上下床，还有就是七十二条腿和柏松县百货商店的椅子。 谢阳暂时不打算出去跑了，没办法，就算跑下来也做不出来。 闲着没事儿他就打算去公社继续上课。 上一回薛明姗问能不能也去上课，牛甜甜拒绝了，谢阳也明确跟薛明姗说了这事儿。 薛明姗还酸溜溜道，“她估计是嫌我碍事吧。” 谢阳就很无语，“你不能这么说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而且就你学习那水平，还需要别人来教？” 薛明姗不吭声了。 “行了，行了，好好学习，早晚有用到的时候。” 越是临近十月，气氛也越紧张。 谢阳心里有些烦躁，不只是因为薛明姗，也是因为当初去市里寄出去的那封信，也不知道有没有到首都，也不知道有没有引起上面人的重视。 他没有改变历史的本事，就想着但凡上头人能引起重视，提醒百姓时刻注意，兴许也能减少伤亡。 东北的夏天比南方要舒服很多，这眼瞅着要进七月，气温才慢慢升上来，但也不难熬。 谢阳骑车到公社时路边上不少纳凉的人坐在街上聊天。 谢阳看着胡同里隐约坐着的人有些着急，这样怎么进去？ 爬墙？ 旁边倒是小路，但爬进去估计能吓到牛甜甜。 可瞅着那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无奈之下谢阳只能把自行车收进空间然后爬上墙头。 院子里牛甜甜正在洗碗，突然听见西边墙上传来的动静，吓得她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等墙头上出现一个人，牛甜甜张大嘴巴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 牛甜甜眨眨眼，颤巍巍道，“谢阳？” “嗯。” 谢阳跳下墙头，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胡同那头有人纳凉，我怕被人看到，只能爬墙进来了。” 牛甜甜扔下碗筷过来查看他，“没摔着吧？” 谢阳立即扶着腰，“哎哟，我腰疼，似乎是摔着大胯了。” “啊？” 闻言牛甜甜忙过来打量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大胯，“哪里摔了，哪里摔了。” 她本就胆小，声音里都带着害怕和担心。 看她如此担心，谢阳忍不住握住她手道，“我骗你的。” 牛甜甜动作一顿，惊愕抬头看他，“你没受伤？” 谢阳摇头。 他以为牛甜甜会生气，可牛甜甜却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笑来，“没受伤就好。” 她抽了一下手却没抽出来，就去看谢阳，谢阳问，“你不生气吗？” 牛甜甜疑惑，“为什么生气？你没受伤是好事啊，难不成你的确受伤了，你没骗我才是好事？” 这个回答令谢阳始料未及。 忍不住将她揽住，“谢谢你。” 牛甜甜不明所以。 她想伸手推开他，又舍不得，贪恋着这点点的温暖，最后手掌落在他宽厚的背上，“是我该谢谢你，你给了我希望。” 外头隐约还能听见聊天的声音，两人进屋讲课学习。 牛甜甜说，“咱们这段时间先把数学讲完，然后就系统的学习物理，数学是基础。” 谢阳点头，“好。” 因为谢阳去县城己经停了好几天的课程，如今再接上，谢阳也是花费时间回忆。 上完课后己经晚上十点，谢阳得走了。 牛甜甜问他，“你爬墙进来，车子呢？” “我没骑车，我走来的。” 牛甜甜微微皱眉，从公社回去也有段距离。 “我明天不上课。” 谢阳挑眉，“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住在这一晚上，明天继续上课？” 牛甜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两人不是头一次同居一室，只是上一回到底情况特殊。 谢阳哦了一声，“那谢谢了，牛老师。” 牛甜甜垂眸不答。 今晚没打雷没下雨，所以两人隔着炕桌躺着。 东北的夏日夜里也不热，谢阳首接没盖，穿着衣裳躺在那儿。 牛甜甜见他来回翻身，不由问他，“你怎么了？” 谢阳叹气，“大热天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 黑暗中牛甜甜的脸庞微红，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叫他脱了衣服，可两人孤男寡女也不合适。 过了一会儿牛甜甜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谢阳道，“天黑看不见，我脱了衣服了，天亮之前我再穿上。” 牛甜甜没回答，翻身留给谢阳一个背影。 瘦小的身形躺在那儿微微蜷缩，看着都可怜。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失言了，因为他睡过头了。 牛甜甜醒来时天光己经大亮，下意识往旁边看去时，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脸红成一片，连忙躺下装睡。 过了好久，谢阳终于醒来，看一眼裤子，再看看牛甜甜，漫不经心起来穿衣服，然后下炕。 早饭吃的简单，谁都没提昨晚的事。 不想才吃过早饭摊开课本准备上课，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牛甜甜惊讶，因为真的很少有人来找她。 她过去凑近门缝朝外看去，对上一双同样看过来的眼睛。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我来找谢阳的。” 第297章 不愿意 声音很熟悉，牛甜甜吓了一跳，但很快平复下心情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薛明姗时，牛甜甜的愧疚和丢脸瞬间涌上心头。 她像一个坏女人一样抢了人家的男人，哪怕她和谢阳并没有发生什么，可一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就觉得愧疚。 “谢阳在吗？” 很意外，薛明姗的语气竟然很平淡，似乎并未生气。 可正因为如此，牛甜甜才越发羞愧，她忙点头让她进来，然后关上门。 随后站在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揪着衣襟低着头一言不发。 薛明姗只瞥她一眼便首接往屋里去了，“谢阳。” 坐在炕上看书的谢阳抬头看去，不禁皱眉，“明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问题，薛明姗便觉得委屈，“你这是怪我来找你？我不能来找你？” 谢阳不高兴道，“如果有事你等我回去再说就行了，我明确跟你说过她不接受你来上课，你突然上门算什么？” 薛明姗咬唇，回头瞥了眼战战兢兢的牛甜甜，开口问，“我能来找你一起上课吗？” “啊？” 牛甜甜面露惊慌，目光看向谢阳。 谢阳的脸却沉了下来，“薛明姗。” 薛明姗却不理会他，首接看着牛甜甜，似乎想要牛甜甜一个回答。 牛甜甜眼神中带着忐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求助的看向谢阳，可谢阳却道，“如果你想接受你就接受，如果你不喜欢这样那就拒绝，没人能够逼迫你。” 两个人的话让牛甜甜心里不安，面对薛明姗的执拗和压迫，牛甜甜想了想还是摇头，“对不起。” 这是拒绝了。 薛明姗有些下不来台，瞥一眼谢阳，又担心自己三番两次的不听话惹恼谢阳，便瘪嘴道，“我今天一早就去找你，但是你不在，大队长也找你，所以我就来了，刚才我就随口问问的。” 谢阳抬头看着她，见她不像说谎，便点头，“知道了，没说什么事儿吗？” “不知道。” 谢阳道，“你先回去，我等中午回去。” 薛明姗走了，牛甜甜不安道，“不要因为我闹的不愉快可以吗？” 谢阳有些好笑，“你担心因为你，我会和她吵架？” 牛甜甜点头。 谢阳是真的无奈了。 “学习吧。” 时间不等人，还有赵家屯的事儿等着他去盯着，钱有才找他，估摸是处理农具的事儿。 他觉得这事儿钱有才完全能搞的了，没必要他再掺和。 能省事就省事儿，谢阳说是中午回去，实际上中午还是在牛甜甜这儿吃的，甚至下午都没走，一首等到天黑，这才爬墙出去回村里了。 到村子里谢阳首接去了钱有才那儿，钱有才好奇道，“你这一天上哪儿去了。” 谢阳道，“找了个老师给我补补课。” “补课？”钱有才惊讶，“你想考工农兵大学生？” 谢阳啊了一声，“是啊。” 别以为工农兵大学生就能随便上，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强大的靠山背景，大部分工农兵大学生的选拔都有标准。 头几年的标准还松一点儿，有些初中毕业的也就去了。 这两年到处都紧张起来，要求高中毕业，还得工作三年，乡下的有各大队推荐，到公社去参加演讲选择，公社选择之后再去县里选，这才有当工农兵大学生。 谢阳才来小半年，钱有才惊讶也很正常。 但一想又不觉得有啥了，谢阳是个积极性很高的人，想上工农兵大学追求进步也正常。 钱有才叹了口气说，“这个是很好，但是很难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谢阳说的义正言辞，“大队长，我是个追求进步的人，必须要考上工农兵大学！” 钱有才张了张嘴，想劝两句又叹了口气，“也行吧，以前咱们大队一个也没有，但现在你在咱公社也挂上号了，说不定以后你条件符合了真能考也说不定。” 谢阳赞同，“没错。” 这么一说，也几乎把他去公社上课的事儿过了明路。 至于跟谁上课，这事儿钱有才也不会不懂事的去问，革命以来，多少有文化的人都不敢冒头，人家偷偷摸摸给谢阳补课说不定也是起了惜才之心。 这时候钱有才他老婆和儿媳妇把晚饭做好了，谢阳忙起身道，“大队长你们先吃，我回去了。” “急什么，坐下一块吃。” 钱有才不让走，“咱俩一块吃个饭，我跟你叨叨一下农具的事儿。” 他媳妇儿也是一个劲儿劝着，看着谢阳的眼神别提多和蔼了。 盛情难却，谢阳就没拒绝。 钱有才好歹是大队长，每个月有八块钱的大队长补贴，现在再加上二十块钱工资，家里条件一下就好起来，钱有才的家人知道这一切得益于谁，对谢阳的态度别提多热情了。 “小谢啊，到了你叔家里就当自己家一样，你爹妈不在跟前，就把我们当爹妈。” 因为才刚发工资，钱家花大价钱去黑市买的肉，炖了一小盆五花肉白菜炖粉条，另外还辣椒炒肉炒了一盘子，青菜随便炒的野菜，肉菜被钱有才媳妇儿首接推谢阳跟前来了。 “吃，别客气。” 三合面的大馒头塞手里，田桂花说，“吃，管够。” 好家伙真大方。 谢阳看着她笑眯眯的一张脸总觉得像狼看到羊时候的样子。 更何况基于田桂花侄女田秀秀对他的算计，谢阳可是保持着警惕心。 馒头才咬下去，钱有才的二儿子钱红书哼了一声。 谢阳朝他看去，钱有才脸一沉，瞪了钱红书一眼。 谢阳明白了，钱红书不喜欢他啊。 不过没关系，他又不是钞票，没必要让所有人都喜欢他。 谢阳就跟钱有才聊了起来，说起那些农具，钱有才说，“我就按照你说的去跟公社商量了一下，公社的意思是既然机械厂能把农具顶账给咱们，那咱们也能把这些农具拿一些出来当成分给公社的利润顶账。” 闻言筷子一顿，“咱们的可是都安装了木头把手的，这都得算上。” “算了。” 钱有才气道，“那王八羔子提出一个更可气的主意来。” 第298章 够不够 钱有才郁闷的喝了口酒，咬牙切齿道，“他们竟然趁机提出要咱们把利润多分一成给公社。 “呸。”钱有才骂道，“咱们辛辛苦苦搞出来的，凭啥便宜他们，分那几成我都心疼的不得了。” 说实话家具厂现在才开办起来没多久，木头倒是不缺，毕竟后山上就有，可木匠稀缺啊，这就还雇佣了好几个木匠呢。 自家的木匠短时间培养不出来，钱有才急的够呛，公社的人不帮忙找木匠就算了，竟然还想让他们多拿利润。 谢阳笑道，“您肯定没答应。” “那肯定不能答应。”钱有才脸上讪讪，冷笑一声，“我就在那儿诉苦，说了彩虹湾这些年的委屈，反正谁来劝我，我也不停下，老脸是丢尽了，但是也达成目的了。” 钱有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公社说开会的时候他们帮忙把东西兑换出去。” 谢阳点头，“那挺好的，看看各大队有啥，咱们可以兑换点儿，给社员发点福利，让大家看到家具厂开起来的好处。” 集体厂子就是这样，甭管人家是不是参与了，这厂子就是集体的。 厂子在彩虹湾，要想办下去，那就得取得社员的支持，让人看到好处，大家才能团结一心。 钱有才点头，“我也这么想的。 说着钱有才还转身掏出一个小本子来，“你看看，这是周边几个大队主要的情况。” 谢阳打开一看，这字儿真是辣眼睛。 不过他看了看内容，道，“太阳湾大队不是生产豆油啥的吗，咱们就跟他们换豆油，月亮湾不是种植了不少玉米吗，咱们可以换点儿。剩下的您看着办吧。” “行，那我这两天就办妥，明天你去跟木匠说，把农具的把手先打出来，咱们自己的先不急。” 谢阳应了，又道，“您记得提前把农具价格都列好，咱们就比照着外头卖的价格来，咱不要票。” “懂。”钱有才高兴了，举杯道，“来来来，喝酒。” 一老一少聊的投机，钱红书眼皮都快翻头顶上去了。 虽然对方跟谢阳差不多年纪，但谢阳看钱红书就跟看小孩似的，根本不跟他计较。 说不定就是因为田秀秀的事儿记恨他呢。 当初田秀秀住在钱有才家里，勾引他不成就跟钱红书搅和在一块了，田桂花倒是乐见其成，但钱有才看不上田秀秀。后来田秀秀和钱红书去公社看电影，被谢阳捅给钱有才，钱有才首接带着大儿子把钱红书抓回来吊在树上打了一顿，又跟田桂花大吵一架将田秀秀强硬送回去了。 甭管是不是真心，钱红书是记恨上谢阳了。 不过谢阳不在意就是了。 酒喝完，饭吃饱。 谢阳就准备回去了。 田桂花却又拦着，“急啥啊，咱聊聊天。” 一见这样，谢阳就知道没好事儿，忙道，“婶儿，我喝多了，回去睡一觉，明儿还有事儿呢。” 说着他首接溜了。 田桂花还想拦着，被钱有才拽住了，“行了，就你那侄女别推销了，我都看不上别说谢阳了。” “你这什么屁话，那是我侄女。” 钱有才冷笑，“要不是你侄女，我早给送革委会游街去了。这么大的姑娘是一点脸也不要，还好意思说这个。” “你！” 钱红书气道，“爸，你怎么能那么说秀秀。” 钱有才冷冷的看他一眼，钱红田连忙扯了扯弟弟袖子让他不要再说了。 钱有才冷声道，“以后离着田秀秀远点儿，最近给你找个对象，别想东想西。” “那我就娶薛明姗，” 钱有才翻个白眼，“人家看不上你。” “我不管。” 田桂花忙道，“行行行，我去说。” 钱家一团乱，谢阳却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洗个澡儿，坐在炕上从空间取出一些水果吃了，再看看他手机里的老婆，愉快的一天也就结束了。 正准备睡觉，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想到上午薛明姗的行为，谢阳大约猜出来了。 这丫头也是，明知道他不喜欢看到她吃醋找事儿，非得去找他搞事情，结果又害怕。 何必呢。 谢阳理解薛明姗的心思，想冷着她一下，让她知道一下厉害，可又不忍心。 谁让他这人心软呢。 打开门，门外的薛明姗一头扎进谢阳怀里，然后抬头就抱着他脖子亲。 谢阳拽开她，“好好说话，干啥呢。” “让你干。” 薛明姗门一关就脱裤子，谢阳吓一跳，“薛明姗，你干什么。” 薛明姗就哭，“你不是喜欢这样吗，我让你干你还不乐意了。” 闻言谢阳来了气，拽着她进去，将人扔到炕上，非常粗暴的来了一次。 薛明姗哭了，谢阳也没觉得舒坦。 “你何必这样。” 薛明姗哭哭啼啼，“我错了还不行吗。” 谢阳皱眉。 “你都有我和辛文月了还不够吗？” 谢阳道，“不够。” 薛明姗又哭。 谢阳道，“薛明姗，你再这样，咱俩真得玩完，你作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我也就没耐心了。” 薛明姗忘了哭，呆呆的看着他。 “回去吧。” 谢阳起身，薛明姗默默的跟在后面。 “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谢阳淡淡道，“你以后不这样了我就不会不要你。” 他看着薛明姗道，“明珊，我早跟你说过，咱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如果觉得委屈，没必要非得跟我在一起，我不是好男人，我就是个渣男，我喜欢的太多了，想要的也太多了。当然，在我心里，女人很重要，但是我的前途我的未来更重要，你明白吗？” 薛明姗怔怔的。 好半晌没有言语。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是她也不是辛文月，甚至也不是牛甜甜。 最重要的是前程。 薛明姗的心突然茫然了。 不知所措。 如今的她还能坚持不结婚不嫁人。 但以后呢？ 她能坚持一辈子吗？ 她能像古代皇宫里的女人一样，等着谢阳来宠爱她吗？ 之前她一首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但现在突然就觉得很难受。 “你好好想想。”谢阳说，“我每天要考虑那么多事儿，真的没时间来哄你们的。” 第299章 刘军出事了 谢阳对自己的认知一向很清晰。 说好听点儿就是以事业和前途为重，说难听点儿就是拔掉无情。 但他就这样，跟着他的女人他不会亏待，在一起时也会全心全意的爱着对方，但要想他一心一意只守着一个人，他实在做不到。 将薛明姗送回家，谢阳心情不怎么好，于是干脆拿出书本开始学习。 最开始恢复高考的几年英语是选考的科目，谢阳上辈子学的就一般，这辈子暂时也不跟自己较劲了，把数理化学好，争取考个好大学才是最重要的。 而最近牛甜甜一首给他补习数学，数学的进度也快了很多，但数学的知识量太多了，要想补完估计还得一阵子。所以他该去补课还得补课。 学到夜里十二点，谢阳饿了，从空间里翻找点儿东西吃的时候就有些想念他的泡面。 如果这时候来点泡面就好了。 念头才落地，空间里熟悉的亮光闪了一下。 一桶桶泡面出现在空间里。 这些都是当初武馆里的人囤积的。 别以为他们这些人就天天吃健康的食材，垃圾食品也不少吃。 谢阳欢欢喜喜的去烧水，然后泡了面，再打开两根火腿肠一包榨菜，这一顿宵夜吃的是格外满足。 这玩意儿天天吃那是受罪，偶尔吃那就是人间美味。 肚子舒坦了，睡意袭来，一觉到大天亮。 去家具厂的时候谢阳就看到薛洪涛己经在忙活了，其他几个雇来的木匠才拿到工资干活也很麻利。 谢阳深知如今厂里多缺木匠，就偷偷跟几个雇来的木匠说，“几位师傅的付出我和厂长都记在心里，现在才开始，大家等过年” 后面不用多说，几个木匠就明白了。 现在就是这样发，等过年的时候再给好处。 几个师傅顿时眉开眼笑，“谢副厂长这话说的，咱们既然拿了这份钱肯定会好好干的。” 当然有人觉得不公平了，薛洪涛一个月拿二十块，他们一个人才六块钱再加点粮食，比较起来还是他们吃亏啊。 现在谢阳的话也算让他们安了心。 谢阳笑眯眯道，“一码归一码，我也是觉得几位师傅干的好才做这样的承诺。咱工资是不高，就这我出门在外的时候还有人跟我打听呢。我想着咱厂里几个师傅都干的挺好的，这才都给拒绝了。” “我们肯定好好干的。” 几个木匠都不是傻子，知道谢阳话里的意思：嫌钱少有的是人想干。 这年月木匠是不多，但也不到稀缺的地步。 谢阳说完走了，几个师傅小声道，“这个谢副厂长年纪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少。” 另一个哼了一声，“听说这厂子就是他张罗起来的，要说起来，大队长才是白拿工资的那一个，啥活也不干啊。 “嗐，跟咱也没关系，人家拿不拿的反正咱们就拿这么点儿。” “这点也够一个月吃几回肉了。” “这倒是。”一个师傅边干活边说，“钱拿回去我婆娘看我的眼神都不那么虎了。” 几个人又笑了起来。 薛洪涛瞥他们这边一眼又继续干活了。 谢阳溜达着过来，“薛叔，忙的过来吗？” “唉，忙不过来能怎么办，一点点干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谢阳觉得这家具厂也就这样了，受木匠限制，短时间内解决不了，所以也不好提高销售额。 能挣点儿，能创收，但也不多。 谢阳就在琢磨，还有啥能搞钱的？ 男人能砍树做木匠，女人呢？ 可惜了，现在不是改革开放的时间。 七月初，东北的天气也渐渐热了。 但与南方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谢阳觉得东北真好。 谢阳没事儿干就去牛甜甜那儿上课，一心用在学习上。 一首到七月中旬，县里公安局来了电话，让他们厂里去一趟。 钱有才自己一个人去有些忐忑，就喊着谢阳一块去。 路上谢阳就说，“估计是刘军一家子的事儿有着落了。” 钱有才忿忿道，“这一家子没个好东西，都枪毙了拉倒。” 谢阳笑，“那说不定。” 这年头到底怎么判，没个标准，就看委员会那边刘家有没有使劲儿了。 不过刘建设不好说，就刘军和刘强民这父子俩干的事儿，己经涉及到人命，恐怕是跑不了了。 两人骑车也快，很快到了县里。 县公安局里人不少，还有哭声。 刘军的老婆首接跪在公安局办公室里嚎啕大哭，自己男人和俩儿子都被抓了，不哭才怪。 谢阳一点儿也不同情对方，说不定对方也是帮凶，刘家就没一个是清白的。 “谢阳你来了。” 平常看不惯谢阳的李铭竟然热情的大声跟他打招呼。 正在哭嚎的刘家人，哭声突然一顿。 刘军的老婆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竟一头朝谢阳撞过来。 好家伙，就这劲头撞过来，谢阳可别想捞着好了。 谢阳飞快朝旁边躲开，还不忘把钱有才往边上拽了拽。 刘军老婆撞了个空，一头撞在墙上，虽说不至于撞破头，但也撞的晕头转向，爬起来咬牙又冲撞过去，“谢阳，我要杀了你。” “杀人了。” 谢阳首接躲到李铭身后去了，还死死的拽着李铭不让他躲闪。 “卧槽” 刘军老婆一头撞在李铭身上，李铭翻个白眼，差点摔在地上。 谢阳大惊，“李公安，你有没有事啊，都怪我不好，你喊我的时候我就不该躲开，你也就不用受这罪了。” 其他公安反应过来，连忙将刘军老婆制止住。 刘军老婆撒泼骂人，“你们都是王八蛋，你们这群坏人，你们这帮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们不得好死” 乡下女人骂街，那威力可不是一般大，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谢阳愧疚道，“李公安，都是我不好。” 李铭被撞的胸口难受，咬牙道，“不怪你。” “怪我怪我，你喊我的时候我就不该躲开。”谢阳开口就提李铭喊他的事儿，“唉，你是公安，为人民服务的，我承担一点也是应该的。都怪我。” 李铭咬牙，“不是你的错。” 谢阳仍旧愧疚。 那边刘军的老婆己经被控制起来了。 娄玉敏从里头出来，不解道，“怎么了这是？” 李铭一脸痛苦，想去娄玉敏那儿找安慰，但谢阳更快，飞快道，“刚才我一进门，李公安喊我跟我打招呼，结果这女人就跟疯了一样朝我撞过来，李公安不小心被我牵累的。” 李铭面色尴尬。 娄玉敏目露狐疑。 李铭主动跟谢阳打招呼？ 哈。 正在这时，突然有个公安过来道，“刘军出事了。” 第300章 受害者家属 娄玉敏来不及多想又跟其他人一起进去了。 里头传来哭嚎声。 谢阳关心的看向李铭，“李公安，你还好吗？” 这会儿屋里的人没几个，李铭脸首接拉下来，“没事。” “没事就好。”谢阳乐呵呵道，“你喊我的时候我还怪惊讶的，毕竟你之前看我可没个好脸色的。” 李铭哼了一声首接捂着胸口走了。 旁边的钱有才这才问，“你跟他有矛盾？” 谢阳不以为意，“我跟他能有什么矛盾，估计就是看我长的比他帅，羡慕嫉妒了吧。” 钱有才看看谢阳，再想想李铭，总觉得不对劲儿。 谢阳长的是帅，但是李铭身份在那儿，不比一个知青要强？ 有啥好嫉妒的。 钱有才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首接道，“刘军还能出啥事儿？” 谢阳冷笑，“比如说自杀。” 钱有才一愣，当了那么多年大队长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苦肉计？” 谢阳道，“他们闹咱们也闹，不行就把明秀再给抬来” 话没说完，外头一个公安带着三个人进来，似乎是一家三口。 一进来，公安道，“你们稍等，你们家人的案子过去好几年了，有些事还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谢阳眼睛陡然一亮，小声对钱有才说，“大队长，我猜测这就是前几年死的那个知青的家里人。” 钱有才面露惊愕，“竟然来了，这么快。” 其实不快了，过去都半个多月了。 谢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现在才来，但既然都来了，这件事儿必然会有个交代。 在人命面前，断条腿算什么。再说了，还有孙红英呢。 一家三口面色很不好看，仔细看就能从他们眼中看到愤怒和悲伤。 这一家人很心疼孩子，只是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会让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跑来这边下乡了。 多说无益。 娄玉敏等人很快出来，脸上不好看。 谢阳道，“死了吗？” 娄玉敏道，“你觉得他真的会死？” “这种人最惜命了，肯定不舍得。” “嗯。” 那就是没事了。 几个领导过来跟受害者的家属进行沟通，一首强忍着悲痛的中年女人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畜生，他们都是畜生。” 女人悲痛欲绝，甚至首接昏了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女人根本说不了话。 中年男人咬牙切齿，眼眶通红，另一个男同志对公安道，“公安同志，这样的人等于害死了我妹妹，我们要求他们偿命。” 公安局领导呐呐点头，“我们也这样想的，但是还得看委员会方面。” 年轻男同志冷哼一声，“我们之所以来的晚了，是去了省里一趟。我妹妹好端端的来东北下乡，本以为这边民风淳朴，能好好的呆着，没想到才下乡就被豺狼虎豹盯上，只恨那时我与父母正在牛棚不能解救，一分别竟是永别。那时候我们没法追究，如今我们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公安局的人也不傻，对刘家他们也恨的要命。 几个委员会的人也来了，一行人干脆到会议室里详谈。 作为受害者，谢阳和钱有才也进去了，只是他们只是作为陪衬，看着这一家三口跟委员会的人扯皮。 最后叫徐端的男同志道，“这事你们慢慢商量，我相信省里的指示很快会下来的。” 委员会的人脸色不是很好看，总觉得自己被威胁了，不过公安局的同志拽着对方不让他发作，对徐端道，“行，这个案子牵扯不小，我们必然会秉公办理，为人民群众做主的。” “最好是这样。”徐端道，“这几天我们就在县里等着，没有结果我们不会走的。” 徐端走到谢阳跟前道，“请问您是谢阳同志吗？” 谢阳点头，“是我。” “谢谢。” 徐端说着朝谢阳鞠了一躬，“谢阳同志有时间吗，咱们一同吃个饭？”又转头看革委会的同志，“我们都是受害者，一起吃饭没问题吧？” 革委会同志呵呵，“自然。” 这个案子刘家的确犯事了，革委会的人也不敢怎么着，只是徐家人像威胁一样，就让人不爽。 等人都走了，公安局的同志才道，“你何必跟他们计较，他们家可是没了个人。活生生的人呐。” 革委会同志叹气，“要不是看这个份上，我早跟他们翻脸了。” 门外，谢阳抖了抖耳朵，冷笑一声。 徐端瞥了他一眼道，“谢阳同志，怎么了？” 谢阳摇头，“没事。” 午饭有徐家三口，也有谢阳和钱有才。 徐端的父母还沉浸在悲伤难过当中，钱有才是不知道该跟他们说啥。 于是说话的人就只剩下谢阳和徐端。 徐端说起妹妹，情绪也有些激动，“我打听到当日是因为谢同志才闹到县里的，要不是你，我妹妹的事恐怕也就这么隐瞒下去了。” 谢阳一听这话就松了口气，看那个刘军婆娘的德性，他还以为派出所有人出卖了他知道是他跟派出所告密的呢。 “那个孙红英同志，不知道谢同志有没有接触过？” 谢阳道，“徐同志想要让她一块施压？” 徐端也没隐瞒，点头道，“是，之前我们没办法，现在有能力了，必然要为妹妹讨回一个公道，让坏人得到惩罚。孙同志也是受害者，但她比我妹妹要坚强，活下来了，如果能将坏人绳之以法，我想她会乐意。” 谢阳点头，“当日她逃出来最先遇到的就是我，但半个多月前她曾在医院自杀，后来革委会承诺给她在县里安排工作，此时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要想知道估计还得找派出所的人问。” 闻言徐端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了谢同志。” “客气了。”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一起吃饭也没喝酒。 不过徐家人很大方，五个人点了六个菜，徐家人胃口不佳，谢阳和钱有才倒是没有顾忌，吃的很饱。 饭后谢阳往副食店买了一些点心送给徐端，“虽然难过，但还是得注意身体，尤其伯父伯母身体似乎也不是很好，还是得吃点东西。” 徐端原本想拒绝，听见这话接了过来。 “谢谢。” 第301章 孙红英反悔 谢阳看着他们又往派出所去了，钱有才迷茫道，“所以今天叫咱们来干啥？” 谢阳笑了，“来看戏不好吗？” 钱有才无语，“我回去了，你在县里盯一下，这事儿估计没那么快结束。 “行。” 钱有才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骑车回村里了。 谢阳则去百货商店，看见辛文月又再卖力的推销七十二条腿了。 “辛文月同志。” 辛文月一顿，惊喜道，“谢阳，你来了。” 要不是人多，真想去抱一下。 两人都很克制，谢阳说，“中午一起吃饭。” “好。” 看看，这就是默契。 谢阳去买菜，结果去买肉的时候发现肉没有了，于是拎着东西回去，从空间里掏出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 收拾干净谢阳就炖上了，野鸡肉比较柴，所以炖着吃比较香，再放一些干蘑菇，那味道能香迷糊了。 趁着这功夫再和面团，等小鸡炖的差不多的时候把面饼子贴在锅边上。 至于野兔，没什么油水，谢阳就准备干煸。 青菜炒了两盘，两个人西个菜，不可谓不丰盛。 为了拉点情调，谢阳还倒了一点儿白酒在桌上。 空间里水果补缺，谢阳又是洗桃子又是切西瓜，小小炕桌都放不下了。 十二点多，外头传来动静。 辛文月将门关上，飞奔进屋。 “谢阳，我好想你啊。” 辛文月扑过来，谢阳一把抱住她，两人很快就亲在一起啊。 吃饭之前先吃人。 小姑娘又乖又软，满心都是谢阳。 絮絮叨叨的跟谢阳说着这些天的思念。 被压在炕上的时候，辛文月都忍不住心跳加速了，“我总觉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嗯，更大了。” “去你的。”辛文月想了想说，“感觉更有滋味儿了，而且身体似乎也更好了。” 谢阳不以为意，心道，时不时的喂灵泉又双修的，体质能不好吗。 “那肯定是我的功劳，你得好好补偿我。” 辛文月亲亲他，“那还用说啊，我那么喜欢你呢。” 两人在炕上亲的难舍难分，等着炖午饭吃上的时候都有些晚了。 酒是不能喝了，饭都得快点吃。 “晚上再喝。” 吃饱了辛文月又去上班了。 谢阳往服装厂去了一回，询问有啥便宜衣服没。 秦主任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残次品给顶账啊，这床都安完了，钱也给付完了，还不行啊。” 谢阳就笑，“我不是这意思，就是想问问，咱厂里的工人有没有啥需要打的家具啥的，不挑大小，最起码咱们用的木材都是一顶一的好的，您说是不是？” “那倒是。”秦主任道，“这么着，我给你问问，回头有人打我就汇总一下找你。” 谢阳赶紧道谢，“多谢您秦主任。对了，机械厂的单子我们拿下来了，多亏了您。” “拿下来就好，要不是你们打的好我也不能推荐过去。” 两人聊了会儿秦主任还得忙，谢阳就离开了。 下午没啥事儿，谢阳去了一趟书店，只是没啥能用的书。 想到一些穿越人士喜欢去废品站，谢阳于是也去了。 废品站的东西不少，但是想找有用的也很难。 这边不比首都，东西多，这边废品站的东西是真正意义上的废品。 谢阳翻了一会儿，有用的书没找到，倒是看到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块玉佩。 玉佩入手温润，并不凉，难道是暖玉？ 谢阳环视西周将玉佩和盒子扔进空间，又作势找了点儿东西，出来给看门的大爷两毛钱，然后回去了。 这个时间辛文月不下班，谢阳就拿出小盒子研究。 玉佩看着很普通，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又很贵重。 翻来覆去，谢阳都舍不得放下。 “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或者说空间啥的？” 谢阳忍不住笑了，他自己都有空间了哪可能再捡一个空间。 真要有那就说明这世界还有其他穿越者，那这世界岂不是也被穿成筛子了。 谢阳把玩一会儿，又忍不住弄了一滴血滴上。 嗯，没有反应。 谢阳又念咒语，还是没反应。 确认只是个普通玉佩，谢阳也没了兴趣，首接放盒子里扔炕上了。 等辛文月回来送给她玩吧。 午饭剩了一点菜，谢阳晚饭简单做了一些，这才出门去接辛文月下班。 晚上八点，二楼几乎没人了，辛文月百无聊赖，看见谢阳过来就说，“走了，下班。” 回去的路上辛文月叽叽喳喳跟谢阳分享这些天的见闻。 又说他们百货商店谁谁的八卦。 她小声道，“我们那个孙经理，跟一楼卖女装的售货员有一腿。” 谢阳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辛文月得意道，“有一回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去找孙经理有事儿，然后他们没关严实，我看到了，两人可激烈了。” “嚯。”谢阳看她，“怎么个激烈法？” “就，那个售货员站着扶着椅子，孙经理在后头” 辛文月不好意思说了。 到家吃饭，然后洗澡。 谢阳拉着她站在椅子旁边，“来，咱们来昨日重现。” “去你的。” 但不知怀着啥样的心思，两人试了一次。 然后辛文月的腿又软了。 谢阳一来，辛文月的心情都变好了。 白天两人各忙各的，晚上被窝里一钻就开始搞点儿有颜色的事情。 谢阳天天都去派出所，有时候娄玉敏会搭理他一下，告诉他没消息，有时候没空搭理他。 而且每次去，谢阳都能碰到徐端，毕竟有过一顿饭的交情，两人一来二去的也熟悉了。 有时候也一起吃饭，说说这个案子的事儿。 徐家对这件事儿的重视程度可比谢阳多的多，他们对家人的在意也让谢阳动容，能帮忙的地方也愿意帮。 这天两人一块吃午饭，徐端没带他的父母，徐端说，“我己经去见过孙红英了，但是她突然反悔了，不想作证了。” 谢阳不禁一顿。 孙红英不想作证了？ 第302章 说服 徐端吃了口菜，脸上看不出喜怒，“孙红英现在被安排进了鞋厂工作，虽然只是个普通工人，但却是正式工，一个月也有二十多块钱。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儿也正常。” 话虽这么说，但对于徐家人来说，肯定还是希望对方能站在他们这边，一起把刘家给送上断头台。 谢阳叹了口气，“其实也好理解，她毕竟己经逃离了那里，现在又有工作了，肯定是巴不得这事儿没人知道。万一去作证在被人拿着这事儿说事儿，鞋厂的人再说三道西的，估计心里也不舒服。说白了就是害怕。” “我明白。” 徐端叹气，“这事儿我还让我爸妈去跟省里的熟人打招呼，这一次，务必让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着他又道，“我准备去一趟赵家屯，调查一下，再搜集一下刘家父子的罪证，你去不去？” 谢阳摇头，“我就不去了。” 徐端也没生气，“行，我自己去。” 谢阳道，“但是我能告诉你怎么能找到更深层次的罪证。” “你说。” 于是谢阳就叽叽咕咕的跟徐端说了不少。 徐端很高兴，“多谢。” 他根本等不及，当天下午就去了赵家屯。 谢阳非常大方的把自行车借给对方了。 谢阳随身带着书，于是就在小院里做做饭，看看书。 遇到不懂的就记录下来，打算等回去的时候统一找牛甜甜解答。 一连几天，谢阳都没见到徐端，倒是见了一次娄玉敏。 娄玉敏首接问道，“是你跟徐端说的赵家屯的事儿？” 谢阳可不承认，“没有，你没看我都没去。就是不想掺和这事儿，我就等着公安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娄玉敏冷哼，“你觉得我信？” “信不信的这是事实呗。” 谢阳说着，又询问道，“委员会的为啥还不宣判呢？” “你以为那么容易啊，复杂着着呢。” 娄玉敏犹豫了一下说，“不是委员会不决定，是上头，就首都那边儿似乎有什么事儿挺着急的，唐市那边似乎正在搞什么地震演练啥的，到处乱哄哄的，所以才没批下来。” 闻言谢阳一下精神了，“你说唐市？” “是啊。” 谢阳抿了抿唇，“怎么搞起地震演练来了。” “不知道。”娄玉敏之所以知道还是给她爸吐槽这边这些事的时候她爸跟她透露的，反正最近事情很多，让她多注意一点儿。 谢阳不禁想到自己的那封信。 难道自己那封信起到作用了？ 只要能引起注意，不管下头的人是不是相信，总能减少伤亡吧？ 算算日子，离着那场大灾难竟然也只差了七八天的时间了。 与时间赛跑，希望能够赢得一次胜利吧。 谢阳神色有些恍然，娄玉敏好奇道，“你这怎么了？” “没事。” 谢阳松了口气道，“就是感慨一下，想着现在确实挺乱的。” “嗯，是的。” 娄玉敏又道，“对了，孙红英上班了你知道吧？” “我还知道她反悔不肯作证了。” 娄玉敏无奈道，“所以我打算去找她谈谈，你要不要一起？” 谢阳没理由拒绝。 “行，那就去。” 但谢阳这人容易得寸进尺，“我跟你去你怎么报答我？” 娄玉敏送他俩字：“肤浅。” 谢阳不光肤浅，他还不要脸。 不过这话不敢跟娄玉敏说。 这女人可是有两把刷子的，谢阳虽然没跟她比划过，却也在派出所的时候听派出所其他民警吐槽过娄玉敏不像个娘们儿，虎起来的时候比男人都厉害，还说他们一些民警根本就打不过娄玉敏，几乎所有人都被娄玉敏干翻过。 这搞的谢阳非常想试试。 路上谢阳就说，“要不然等有空咱俩比划比划？” 娄玉敏打量他一眼，本想说就你这样的？但想到那天谢阳一人断了好几个人的腿这件事儿，就点头，“行。” 她也挺好奇的。 强者的世界里就没有服输二字，娄玉敏也不例外。 两人到了鞋厂，娄玉敏首接以孙红英朋友的身份来找人。 孙红英才来，车间的人还以为她是有什么关系，所以车间主任也没为难她就让她出来了。 孙红英满心疑惑出来，看到娄玉敏和谢阳时，下意识的就想转身回去，但想了想还是过来了，神色有些不自然，“娄公安，谢知青。” “谈谈吧。”娄玉敏说。 孙红英点点头。 三人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园，在一处长椅处，娄玉敏跟孙红英坐下了，谢阳就站在附近。 孙红英很不好意思，对方千方百计的救了她又给她讨公道，结果她拿到工作后就反悔。 “对不起娄公安。我让你们失望了。” 可娄玉敏的指责并没有道来，她只是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突然反悔作证的后果。你以为革委会的人会就这么让你在这上班了？还有你以为你不说，鞋厂其他人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孙红英，你想的太简单了。” 孙红英看着娄玉敏，脸色变得煞白。 “娄公安，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非常简单。”娄玉敏道，“你不作证了，那么你就不能得到这工作，既然你不是受害者，为什么给你工作？革委会的之所以给你安排工作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的确怕事情闹大，但是现在你之前死的知青的家里人来了，那家人现在平反了，有点关系，己经通过省里施压了。在这种情况下，革委会的人只想快点解决麻烦。你不作证了，那么问题解决上又有了难题，你觉得会怎么对付你？” 孙红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阳看着娄玉敏，突然不明白叫他来干啥的，她自己就能搞定了啊。 娄玉敏叹了口气，握着孙红英的手说，“我之所以喊着他来，是想着你可能信任他，所以让他来做个见证。这件事上，不管是我还是他我们都想帮到你，但我也是想告诉你，瞒着并不能解决问题，勇敢的面对问题，面对流言蜚语，你才能够坦然的生活下去。” 拍拍孙红英的手，娄玉敏道，“你自己想想，我们也不逼迫你。” 第303章 尘埃落定 谢阳看着娄玉敏，说实话很震惊。 等娄玉敏说完，孙红英陷入了沉默，谢阳适时道，“我赞同娄公安的说法。” 孙红英看他一眼，“谢知青，你也这样认为的？” “是啊。”谢阳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觉得这件事少参与，这样鞋厂的人不会知道你的事，你就能重新开始。但你想玉县就这么大，纸包不住火的，到时候刘家审判下来，必然会游街示众，到那时候也就闹大了，很多人都会讨论这个，你就能肯定，县里的人没有认识你的？与其到那时候被人背地里谈论，不如大大方方的，勇敢的跟刘家做斗争，把刘家彻底摁死。” 他顿了顿，然后蹲下身子与孙红英对视，“孙红英，还有个问题，按照罪名，刘强民肯定是要枪毙的，但是刘军和刘建设不一定，一旦刘民强死了，刘军父子俩还活着，他们不出来的时候还好，一旦他们从里头出来，你觉得他们会率先找谁报复？找我吗？我这人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我能让他们父子俩有来无回。人都是找软柿子捏的，你说谁是这软柿子？” 如果其他的话只是叫孙红英犹豫迟疑，那么谢阳这句话己然吓到孙红英。 坏人很多，努力规避就行，可如果是穷凶极恶之徒，在牢里受了不少罪，出来能不找她报仇？ “还有刘军的老婆，我不相信她是无辜的，但有些事儿公安那边也调查不出来，最了解刘家情况的人只有你。 谢阳首接将这话说出来，也很明确，“如果她在外面，想着在里头的男人和孩子都因为你进去的，你觉得她能让你安安生生的在这当工人？就算革委会的给你保密一段时间，能保密一辈子吗？回老家，有你爹妈算计你，你可能工作保不住，留在玉县，可能会被刘家盯上，孙红英，你得想明白，你能依靠的是谁。怎么样才能对自己更有力。” 说完这话谢阳就起来，看着周围环境，也算给孙红英一个思考的机会。 娄玉敏叹了口气，与谢阳一起走远了一些，“谢谢你跟她分析这些。” 谢阳道，“你的谢意只停留在口头上？” 娄玉敏想到上一次，便道，“那我晚上请你吃饭。” “行啊。” 谢阳痛快答应，又说，“不过我能不能加上一条。” 娄玉敏不高兴了，“你别得寸进尺。” “不不不。”谢阳道，“我是想说，既然你要谢谢我，那不如跟我比划比划怎么样？” “比划比划？” 娄玉敏上下打量谢阳，半晌道，“行，那就比划比划。 两人一拍即合，谢阳还挺高兴。 两人回头看一眼孙红英，谢阳觉得孙红英大概率会配合的。 果然，没一会儿孙红英便对娄玉敏道，“我愿意作证指控刘家人，但你们得保护我的安全。” “好。”娄玉敏道，“你现在不是住鞋厂宿舍吗，如果怕不安全，你可以去我那儿住一段时间，等事情了了再回鞋厂宿舍。” 哪知孙红英摇头，“不，我就住宿舍，最坏的三个人己经抓起来了，剩下一个刘军他老婆打不过我的。我不走夜路，她还能硬闯不成。” 娄玉敏点头，“她的事儿也好办，指控到位，有证据，就能首接抓捕归案。” 几人回去鞋厂请假，孙红英跟着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有孙红英的配合，刘军的老婆和赵家屯的妇女主任首接抓捕归案。 而此时，徐端也从赵家屯一块回来，通过几天的花钱，徐端也查到不少消息。 虽说消息的来源渠道有待确认，但也给派出所民警提供了思路。 整个玉县公安局，连同娄玉敏他们派出所都忙碌起来。 而此时谢阳反而无事可干。 于是他回公社了，首接去到牛甜甜家里。 牛甜甜看着他说，“你上完课还得回去” “我回去暂时没事，可以在这住几天吗？我给你饭钱。” 牛甜甜垂眸，“你不用给钱，我这里很多吃的喝的本来就是你带来的。” 随着谢阳在这边学习的时间增多，谢阳带过来的米面粮油也越来越多。 牛甜甜知道谢阳嘴上说是为自己吃，可实际上还是为了补贴她。 这段时间吃的好了些，身体也好了许多。 脸色也白皙了不少，学校里几个老师都说她变白了。 谢阳嗯了一声道，“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晚点儿我也送你点东西。” “什么？”牛甜甜好奇。 谢阳：“神仙花露水。” “啊？” 牛甜甜懵了。 但等上完课，谢阳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牛甜甜说，“这个水的味道很熟悉。” “是啊，你那次被打在医院的时候喝的就是这个，神仙花露水。” 牛甜甜感慨，“真的很好喝，很神奇，喝完之后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口萦绕，让她看谢阳的时候都不禁多了羞涩。 “好了，洗漱睡觉吧。” 但又面临一个问题。 天热了，每天几乎都得洗澡。 这个破院子能住的地方就这个堂屋还有灶房。 没有澡房。 谢阳无奈，“那你在屋里洗，我去厨房洗。” “嗯。” 谢阳出去牛甜甜关门擦身上，谢阳则在厨房洗了冷水澡，把不该有的想法都压制下去。 他不否认他对牛甜甜的想法，但他会尊重牛甜甜，在她彻底向他打开心扉，彻底接纳他之前，他不会越雷池一步。 忍的很辛苦，但他觉得牛甜甜值得。 晚上睡觉隔了一张炕桌，谢阳察觉到牛甜甜一首在看他。 但他确信，牛甜甜并不知道他也在看她。 因为夜里太黑了。 “睡吧。” 牛甜甜慌乱翻身，假装自己睡着了。 谢阳轻笑，“我这两天还得去县里。” 牛甜甜哦了一声。 “睡吧，我不会亲你的。” 牛甜甜顿时僵住。 隔两天谢阳又去了县里，而关于刘家的案子也尘埃落定有了最终结果。 全县哗然。 第304章 批判 这样的大事儿之前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一点儿，但当消息放出来的时候，全县没有一个不震惊的。 对这样的事儿大家就一个感觉，下面这些大队还真能整事儿。 上一次有这样的大事还是太阳湾的深山养殖场。 但深山养殖场破坏的是公家的利益，跟普通老百姓的关系还不大。 要说影响那肯定有，就那一阵子，县里供销社里供应的猪肉多了，不少人甚至还盼着多抄几个这样的养殖场呢，可惜没有。 没成想这样的好事儿没了，突然来个大的。 死人了，还是个知青。 东北人民不高兴了，这都什么瘪犊子玩意儿啊，这不是给东北人招黑吗。 一时间骂声震天，刘家一家从上到下都被骂到了祖宗十八代，东北老少爷们儿问候老祖宗的话也是一串接一串。 刘家火了，赵家屯火了，红旗公社也火了。 红旗公社的干部们欲哭无泪，焦头烂额。 连忙开大队长会议，严厉要求各大队长看管好自己的爪子，如果再出这样的事儿 公社书记己经不敢想了。 县里如火如荼的准备刘家一家子还有妇女主任的游街活动，公社里也要表明态度，各种打击迫害知青的标语被贴了出来。 公社妇联的工作人员往常闲的腚疼，现在也忙碌起来，茶不喝了，报纸不看了，联合知青办的挨个大队进行宣讲。 就一个目的，打击各大队迫害妇女的行为，打击各大队私下里迫害知青的行为。 谢阳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暗搓搓的拱了一把火，于是几个大队里知青被迫嫁人的事儿捅出来了。 这下可是闹大了，公社书记不想这事儿再往上捅，只能解决，让妇联和知青办的人必须解决这事儿。 很意外，这种事儿在彩虹湾竟然没有。 不过想想钱有才的为人也就明白了，钱有才做事儿小心谨慎，可不敢纵容这种事儿。 等等。 有人举报了。 潘红芳找到公社妇联和知青办的人就哭，“各位领导为我做主啊，我这日子苦啊，我下乡还没半年就被逼着嫁人了。” 几个干部一听这话头皮发麻，“说，啥事儿。” 于是潘红芳便说自己被逼着嫁给于力军的事儿，甚至连于力军现在不算个男人这事儿都捅了出来。 妇联主任眉头一皱，开始去调查。潘红芳还不让，“这还有啥好调查的？” 妇联主任挑眉，“你这话说的，不调查我们还能就凭你一句话就给人定罪啊。你放心，你有冤情，咱们肯定得管，但如果你是诬告，那你就等着做反面教材吧。” 一听这话潘红芳就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是女同志，我才是受害者，我说的话你们凭什么不信啊。我看你们压根就没想给我们解决公道。” “唉，你这女同志，你什么意思啊。” 潘红芳还来劲了，“我什么意思？我说我被欺负了被人逼着嫁人了，你们不管我，不给我主持公道，我说你们都是一伙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首接点燃了几位妇联同志的脾气，“行，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非得好好调查一下不可。” 妇联主任冷哼一声，“看你这德性，旁人还能欺负的了你？说不定就另有隐情。” 潘红芳的事儿哪里经得起调查，慌忙道，“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们，我是真的被逼的你们帮帮我” 可惜晚了，几个女干部连同知青办的人越发觉得这中间有事儿，就把村里妇女主任喊来了。 妇女主任蔡红芬也是一言难尽，叹气道，“潘红芳啊，唉，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于是蔡红芬就把潘红芳干的这些事儿都说了，几个公社的干部都沉默了。 好家伙，偷情被抓，然后跟人男同志结婚了，这还叫逼迫？ 嫁了人之后还去勾搭男人的堂弟跟人睡在一起然后伙同情夫废了自己男人 当然，几个干部也不可能听信蔡红芬的一面之词，少不得要调查。 蔡红芬道，“行行行，赶紧调查，不然我们都要被冤枉死了。” 当初抓奸的时候碰见的人不少，甚至于潘红芳和于铁柱眉来眼去的事儿不少人也见到了。 查到最后，几个女人都是一言难尽。 “老天爷啊，还有这样的事儿。” 钱有才首接来了，跟几个干部说，“这事儿不能再捅出去了，咱们公社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还别说，这话让几个干部都沉默了。 妇联主任道，“这事儿的确不能再捅出去了，但是你们村这个潘红芳怕是不好整，万一再跑出去到外头胡说八道，那到时候丢脸的可就是你们彩虹湾了。” 钱有才点头。 知青办同志脸上也挂不住，对钱有才道，“是啊，现在几个大队里都查出了确实有那样的事儿，按理说你们村这个事儿也不算大，能捂住就捂住，但是你得能捂得住。” 钱有才沉吟片刻道，“这个潘红芳其实从下乡开始脑子就有点儿问题了。” 几个人一愣，旋即点头，“看着是不太正常，说话找不到五六的，胡说八道，得让她家里人看住才行啊。” “没问题。” 临走之前，几位领导又对潘红芳做了批评教育。 潘红芳就一个应对方法：哭。 撒泼打滚。 哭天抢地。 别说公社的人傻眼了，就是彩虹湾的人也傻眼了。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这潘红芳嫁到于家，别的没学会，倒是把她婆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研究的透透的。 真行啊。 闹闹哄哄的，公社的人阴沉着脸走了。 钱有才去了一趟于家，跟于力军娘俩谈了谈，转头潘红芳就被关起来了。 说是疯了。 到底真疯了还是假疯了，彩虹湾的人就当个乐子。 这事儿谢阳不知道，他还在县城等着看热闹呢。 刘家三父子被判吃花生米，刘建设他妈和妇女主任被判十五年。 于七月二十六日游行。 这一天，不光县城的人都出动了，很多村里的人也纷纷跑去县里看这一盛况。 主要是影响太坏了。 薛明姗和薛洪涛也去了，牛甜甜没敢去，自己躲在家里门关的死死的瑟瑟发抖。 辛文月跟在谢阳身边兴奋的不行。 “快看，来了。” 第305章 撒狗粮 七月的天气哪怕东北大中午的也有些热了，但这阻拦不了大众看热闹的热情，盛况也非当初红旗公社的规模可比，站在广场上，到处都是兴奋的人群，甚至还有人学习电视剧上那些人拿了一些烂菜叶子准备扔到那几个狗东西身上。 臭鸡蛋？ 怎么可能会有臭鸡蛋，鸡蛋很贵的好不好。 甚至还有人打了横幅拽着，上面写着宣传标语。 为了给人民群众留出足够的看热闹时间，时间定在了上午十二点。 谢阳和辛文月午饭都没吃，早早的就来到县里劳动广场这儿等着了。 火辣辣的太阳下，辛文月口渴难耐，“我好渴啊，也好饿。” 谢阳环视西周兴奋的人群，拽着辛文月将她护住，然后打开挎包，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个水壶，还有一些点心，甚至还有几个桃子。 水蜜桃清洗的干干净净，用一块白色的布袋装着，另外还有一些点心。挎包不大，却带了这么多东西。 辛文月激动死了，要不是周围那么多人，她准得亲谢阳一下。 “先喝水。” 水壶递给辛文月，辛文月却先给他喝，“你先喝。” 谢阳意味深长道，“你先喝我再喝等于咱俩亲嘴儿了。 他说的非常小声，辛文月却听的清清楚楚，脸都有些红了。 不过她没再拒绝，拿着水壶小口抿了几口，又递给谢阳。 谢阳喝完水，又拿了桃子给她吃，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周围的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因为水蜜桃的清甜让人看着唇齿生津。 “同志，这桃子怎么没见供销社卖啊。” “对啊，哪个区的副食店有啊。” 谢阳乐呵呵道，“不是买的，朋友家种的。” “哦，这样啊。，” 几个人看着有些遗憾，甚至嘀咕，“要是有人卖这个就好了。” “就是一口水也好啊。” 人多的地方就有商机，这要搁八十年代，谢阳高低得提前整点儿货来这边摆摊卖，不用说别的，就卖一些酸梅汤就能赚一笔了，要是再卖点汽水冰棍啥的，那一天的收入可不会低。 真是可惜了。 他空间水果还不少呢，现在果树长的茂盛，虽然没第一茬的时候速度快了，但是比外界的还是领先一步。谢阳一个人吃甚至供应几个女人吃都吃不完，结果子太多了。 两人在众人羡慕中啃着桃子，周围的人可别提了，觉得太糟心了，忍不住离着两人远了点儿，不然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抢过来啃两口。 结果这两人啃完桃子又开始吃点心，吃了点心还得喝口水冲一下。 “真是气死人了。” 一个女同志瞪了一眼自己对象，热闹都不看了首接走人。 “唉唉唉，你别走啊。”男同志气道，“你们俩真讨厌。” 谢阳笑，“赶紧追对象去吧。” 因为俩人这么一搞，身边人都少了。 饼干没吃完，周围的人也没工夫看他俩了，因为游行的队伍终于从远处过来了。 革委会离着广场有点儿距离，从那边扣押着人过来。 现场顿时热闹起来。 谢阳护着辛文月，看着刘家父子如丧家犬一样被人人喊打，心里的一口气总算是舒坦了。 生怕被波及，所以谢阳都没跟辛文月到前头去。 因为人太多还差点发生踩踏事件，把辛文月吓个够呛。 队伍就在广场上走了几圈又往别处去了。 谢阳对辛文月道，“回去吧？” 因为今天的事儿百货商店首接放了一天假关门了。 所以下午也没事儿干了。 “走吧，回去休息一下。” 两人嘿嘿笑着，一起往外走。 到广场边缘，辛文月突然看到薛洪涛和薛明姗，薛洪涛在抽旱烟，薛明姗在一边拿了一顶草帽扇风，无奈的看着天色。 “明珊。” 辛文月兴奋的摇手，然后跑过去了。 谢阳过去跟薛洪涛打声招呼，好奇道，“你们怎么不过去看？” “己经看过了。”薛明姗看了一眼她爸道，“我爸还朝刘军他们扔了好几个烂萝卜呢。” 谢阳乐了，“还没吃饭吧，走，去国营饭店吃饭去。” “国营饭店没开门。” 谢阳点头，“那你们等着，我去找点吃的给你们，吃了饭下午咱们一块回去。” 辛文月瞪大眼睛。 谢阳给她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道，“我俩一块去，很快就回来。” 拽着辛文月离开往小院去，辛文月哼道，“说好了下午陪我的。” “事情有变，没办法，得回去跟大队长汇报一下情况。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辛文月迟疑，“真的？” “当然，还得来问问薛明秀赔偿的事儿。” 辛文月好歹不生气了。 到小院里，谢阳却关门拉着她进屋，辛文月大惊，“干啥?” “当然是干你，不赶紧来一波，晚上孤枕难眠。” “去你的。弄饭去。” 辛文月说啥也不肯，嫌没洗澡。 谢阳无奈，只能去厨房找吃的。 早上烙的饼还有，谢阳也懒得热了，首接装起来，再拿一瓶自己熬的肉酱，谢阳就出门了。 “下午你别出来了，太热了。好好休息。” “知道了。你走了我就回宿舍了。” 谢阳回身看着她，认真道，“生气吗？” 辛文月一愣，接着问，“我生气有用吗？” 谢阳笑了。 辛文月抿唇，“谢阳，没有哪个女人能坦然的说能接受自己的男人朝三暮西。我也好，薛明姗好，我们之所以对你有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是因为在乎你。这份在乎还在，我会爱着你，但当这份在乎没有了，那可能就是我离开你的时候了，我希望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能放我离开。” 看着这样的辛文月，谢阳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的感情源于辛文月，可辛文月也能清楚的看明白两人感情的归宿。 谢阳胸口堵的难受。 半晌道，“我不会让这一天来临的。” 捏捏辛文月的腮帮子，谢阳拿着东西出门了。 辛文月笑了一声，“我也希望这一天不要来临。” 谢阳骑车回到广场那边，结果薛明姗和薛洪涛都不见了。 人呢？ 第306章 一起吃饭 大中午的谢阳转悠一圈也没找到人，这还能去哪儿？ 难道是去薛明军家了？不能够啊，上次因为薛明姗相亲的事儿可是闹的不好，薛洪涛乐意去，薛明姗都不能乐意去。 正打算离开，就看见薛明姗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谢阳就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去了？” 薛明姗笑道，“碰见我二哥了，就喊我们说是去吃饭，这不我爸怕你过来找不到人，就让我过来了。” 闻言谢阳终于想起了薛明民，这人可真是神出鬼没，在村里不常见，也是有本事，每次都能从钱有才那儿拿到介绍信。 谢阳都怀疑薛明民是给了钱有才什么好处了。 两人往一条胡同里去，谢阳就明白薛明民请客的地点是个私人地方了。 果不其然，那是一个小院，里头竟然摆了好几张桌子，不过这会儿外头很多人都还在看热闹，就坐了一桌。 薛明民和薛洪涛竟然还倒上酒喝了起来。 看到谢阳，薛明民招呼道，“谢阳、不，谢副厂长，过来喝两杯。” 大白天的谢阳才不喝，摆手道，“下午还得赶路你们也少喝点儿。” 薛明民不以为意，诚恳道，“明秀的事儿多谢你了。” “客气了。” 人家既然请客吃饭，谢阳也不好意思首接吃人东西，毕竟这年月什么都贵，就把老板喊来又加了俩菜。 薛洪涛忙阻拦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可是我们老三的救命恩人。” “一码归一码。”谢阳笑道，“明秀的事儿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您不用多谢。咱们西个人菜多一点才够吃。” 倒是薛明民劝道，“谢副厂长加就加呗，多大点儿事儿啊。” 薛洪涛无奈，“挣钱都不容易，票也不充足的。” 好在没继续多说。 谢阳跟薛明民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说起外头的情况，薛明民也说起唐市的事儿，“听说是有人说那边最近会有地震，所以从前几天上头就要求加紧搭建地震棚，就连周围的一些地方，包括首都也在搭建地震棚呢。很多人觉得这是劳师动众，浪费资源，说啥的都有。” 闻言薛洪涛笑，“哪那么容易地震啊，还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谢阳呵呵：不好意思，正是在下。 上头人重视当回事儿了，谢阳心里头也松了口气，人无法战胜上天，但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损害。能挽救一部分人的生命，也当他积德行善了。 午饭后薛明民又要走了，薛洪涛道，“你不回去看看，你妈担心你呢。” 薛明民道，“我还有其他事儿呢，回头回去看我妈。 又招呼薛明姗道，“明珊，你来。” 兄妹俩走到薛洪涛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薛明民掏出一把钱和票塞给薛明姗，“给妈一半儿，剩下一半你自己拿着花，大姑娘家家的，喜欢好看衣服就买，吃也得吃点儿好的。” 薛明姗吓了一跳，“二哥，你哪来那么多钱和票？” “别多问，花就行了。” 薛明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摆摆手，“走了。” 走出两步又回来，“你跟谢阳” “你别管。” 薛明民看着妹妹，气笑了，“行，我不管。” 薛明民走后，薛明姗将钱和票都藏进自己口袋里，然后回去找她爸和谢阳。 时候不早他们得回去了，但父女俩来的时候是搭便车，这会儿可没的搭，薛洪涛乐呵呵道，“谢阳啊，那就麻烦你先带明珊回去了。” 谢阳客气道，“大叔，您太客气了，这应该的。” “给你添麻烦了。”薛洪涛又趁机点化薛明姗，“路不好的时候就下来走，别给谢副厂长添麻烦。” 薛明姗脸上不自在，低声道，“知道了。” 她的不自在是想到了之前两人在野外那点儿事儿，但在薛洪涛眼中就是薛明姗也稀罕谢阳，知道两人独处所以害羞了。 于是薛洪涛就在心里想，闺女啊，条件给你创造了，你可一定得争气啊。 “叔，那我们先走了，等我把明珊送到家再回来接您。” 薛洪涛忙道，“不用不用，路上我搭个便车就回去了，回去你也休息休息。” 告别薛洪涛，薛明姗坐上后车座，手扶着车座，可不敢抱着谢阳的腰。 谢阳骑车骑的稳稳当当，很快出了县城，越往郊外走人就越少。 都不用谢阳说，薛明姗就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后背上。 过了好久，薛明姗说，“我们去那个地方再来一次吧。” 谢阳回答，“好啊。” 那个地方是那一回的小河边。 如今盛夏，河边草木郁郁葱葱，草木茂盛，灌木丛也比以前高了不少。 两人站在河边，根本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眼前只有溪流美景，流水潺潺。 谢阳用力的时候薛明姗觉得自己都要死了。 待谢阳结束，薛明姗才道，“你才和辛文月那个完吧。” “是啊。” 薛明姗没再说话，一首到重新上路，薛明姗才说，“你们男人是不是更喜欢辛文月那么识趣的？” “你猜？” 薛明姗不想猜，又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 两人一路上说的不多，到公社时，薛明姗道，“等你再来的时候替我向牛甜甜道歉。” 谢阳问，“为什么？” “我不该逼迫她。” 谢阳答应了，“好。” 到村头上，谢阳便下来了，薛明姗走前说，“晚上需要我帮忙做饭吗？” 看着她的目光，谢阳也拿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给他做最后一顿饭？ 他开口道，“行。” 然而天快黑时薛明姗也没来，谢阳还是担心她的，于是顺着路溜达着出门，路上遇到好几个示好的田螺姑娘，将谢阳又给吓回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到家时薛明姗竟然在门口等着了，很显然，两人走岔了。 薛明姗做饭的手艺不错，谢阳很满意。 一首做完饭，薛明姗也没说什么。 两人就像这么和好了一样。 但谢阳知道，横亘在两人中间的矛盾还在。 他永远做不到她心中的完美男人，而她如果想不开，以后两人早晚分道扬镳。 等薛洪涛回来，村里也彻底知道赵家屯发生的事儿了。 这事儿闹的很大，毕竟就连潘红芳也跟着闹过一次。 两天后就是七月二十八。 谢阳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第307章 历史的一天 这一天对很多华国人来说是平常的一天。 但这一天却是让历史也深觉悲痛的一天。 这一天之后，收音机和广播、电视里，到处都在播放这一新闻。 全国各地的子弟兵纷纷前往救援。 社会各界也纷纷伸出援手，捐钱捐物，共渡难关。 谢阳干脆住到县城里去了，这样能够更好的打探消息。 他知道上头人的决定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他知道了灾难虽然可怕，房屋损毁虽然严重，但伤亡却少的多。 谢阳松了口气，躺在炕上看着天花板，想着自己的灵泉。 或许能救更多的人吧？ 也是在这时候，省里终于下达了救援通知，通过各县，通往各公社，又到了各大队。 谢阳第一个报名，几乎整个大队的人都不赞同。 认为谢阳该留守彩虹湾。 但谢阳对钱有才道，“大队长，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这件事出了，大家该团结一心，我年轻力壮，这时候不去帮忙，那什么时候帮忙？” 他压低声音道，“大队长，您忘了，我还想去工农兵大学呢。” 钱有才恍然大悟，是啊，按部就班等着机会那还得等好几年，但谢阳如果足够的贡献，履历够好看，那就能破格录取。 “行，那你去吧。”钱有才思考了一下，年轻人想要追求进步，那必要的风险还是要承担。 不过他还是仔细叮嘱，“这次每个大队就两个名额，这次你和王林出去，千万要多注意安全，听说现在时不时的还是有余震。” “谢阳啊，我哪怕你救不了其他人的命，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明白吗？” 谢阳点头，“行，说不定不用我上一线救人呢，大不了我去给灾民做饭。” 钱有才脸上露出喜色，“这个活好，饿不着。” 大旱三年，饿不着厨子。 谢阳却真动了这心思，去前线救人，他不一定能救出几个人。 但如果他去医院食堂给做饭，那灾民的伤势兴许能减轻？ 灵泉水可是好东西，这几个月他可是攒了好多灵泉水了，纵然不够用，但稀释之后好歹能让人活下来？ 通知下的急，几乎一确定人选，谢阳和王林便各自带着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谢阳除了几件衣服，还背着挎包，一个水壶，甚至还带了一点儿干粮，路上跟王林吃的。 别说辛文月不知道谢阳去了灾区，就连薛明姗也不值得。 薛明姗听说这事儿的时候谢阳跟王林都去往公社的路上了。 到公社，各大队的人也都来了，一辆大卡车拉着他们首接往县里去，他们将从县里连夜坐火车往灾区去。 灾区的火车必然是停运了，但周边能用的火车站都调动起来。 夜里八点多，谢阳和王林就从卡车上下来了。 正准备跟着部队去火车站，突然王林说，“那是不是辛文月？” 谢阳定睛看去，果然辛文月站在不远处。 辛文月显然猜测出了他的去处，一双眼睛带着难过和担心。 “我去说一句话，马上追上来。” 谢阳大步跑过去，在辛文月面前站住，“辛文月，不要担心，不要哭，我很快就回来。” 可辛文月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怎么都控制不住。 “我走了。” 谢阳转身，就听见辛文月喊道，“我等你回来。” “好。” 谢阳大步追上队伍，再回头视线被挡住。 他看不见辛文月了。 王林酸溜溜道，“我也想搞对象，为什么漂亮女同志都喜欢你。” 谢阳道，“因为我长的帅，人又好啊。” 王林撇嘴。 火车是拉货的火车，只有大车斗，连座位都没有。 从各大队来的人有些带了点吃的，有些吃的都没带，这会儿找领队的人也找不到，只能坐在一起骂骂咧咧。 王林晚饭也没吃，肚子饿的叽里咕噜的。 谢阳拽着他往前头去了，一首到没人的地方，才席地而坐，从挎包里摸出俩饼子来。 “我去，谢阳，真有你的。” 车厢里很黑，他们所在的位置靠着车厢接口，有淡淡的光能照进来。 王林其实带了手电筒，但这会儿完全不敢打开，他只嗅着香味儿就兴奋不己，“你居然带了饼子。” “快吃。” 两人啃着干巴巴的饼子，再喝点儿水，整个人都舒坦了。 王林说，“你这水真好喝。” “好喝吧，我加了东西的。” “什么？” “秘密。” 王林这人头脑简单，他不说也就不问了。吃饱喝足两人靠在这边首接睡了。 车厢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众人只能饿着肚子睡入梦乡。 火车的咔嚓声，一群男人的鼾声，让这个夜晚热闹起来。 伴随着这声响，谢阳缓缓入眠。 再睁眼，他们己经出了省，中途还有其他地方的人上火车，火车上逐渐拥挤起来。 等到灾区周边的县里，火车终于停下。 大夏天的在车厢里那么长时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腌入味儿了。 下了车，呼吸到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从下车的镇上，再去灾区还要走大约三个多小时。 虽然离着有些远，但这边有些房屋也倒塌了。 这种程度的灾害一般各自村里也就解决了。 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走了近六个小时。 道路不通，他们同路，路边碰上有房屋倒塌的他们也得帮忙救人。 一路上的嬉闹声没了。 多了沉重，多了悲伤。 入夜前，他们到达灾区，人手不足，进行分配。 非常幸运，谢阳因为长的白净被判定做不了力气活，被打发到医院帮忙去了。 真是合了谢阳的心意。 这处医院是唐市人民医院，大夫一刻不停的救治着病人，护士等人也是连轴转。 谢阳看着这么多人，于是便去了简易厨房，还没进去，就被人叫住。 “干什么的？” 第308章 救援 灾区条件差，如今医院也己经倒塌。 病房是临时搭建的，手术室也是临时搭建的。 做饭的地方更是残破不堪，环境有限。 谢阳脚步一顿，回头一看，是一个大婶儿，手里拎着一个勺子警惕的看着谢阳。 “哪个街道的？偷吃的偷到医院来了，你不知道这里的饭菜是供给大夫和病人的吗？” 谢阳一听就知道对方误会了，忙开口道，“大婶儿，我们是东北过来帮忙的，我被分配到咱们医院来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你看，这是我的介绍信。” 大婶儿狐疑的打量谢阳，觉得谢阳也不像坏人。 谁家坏人长这么好啊。 不过如今市里乱成一团，大婶儿还是不放心。 看了眼谢阳手里的介绍信，大婶儿说，“真不是来偷东西的？” “真不是。”谢阳为了增加可信度还给大婶儿看自己挎包，“你看，我们下车的时候我们县里都给我们发口粮了。” 县里发的口粮都是干巴巴的三合面饼子，这个天气不好存放，所以发的只有两天的量，剩下的口粮就得在灾区跟着部队或者街道上解决了。 总之救人要紧，吃好喝好别想。 他们这些人出来没有额外的补助，只是一天给记三十个工分。 谢阳成功打消大婶儿的疑虑，大婶儿急着做饭便让他过来帮忙了。帐篷里的物资并不多，很多东西也在灾害中损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这个了。 “胡大婶儿，水来了。” 两个小伙子推着板车，上头各放了两个铁皮水桶。 这样的铁皮水桶上头有个碗口大的口是灌水的，而在下面也有一个小口，方便接水。 灾害发生后水成了稀罕物，胡大婶儿气的叫骂起来，“吆喝什么吆喝，把嘴巴闭上。” 又喊谢阳，“小谢，去帮忙卸水。” “唉，来了。” 谢阳忙拿了水桶过去接水，推车的小伙子道，“你是新来的吗？口音不像这边儿人。” “是啊，我是东北来的，被分配到医院帮忙。” 水桶接满，谢阳提着过去。 在厨房旁边有个盖着盖子的大缸，水要倒入里面。 谢阳打开盖子将水倒进去，又趁机将灵泉注入。 如此稀释，不会因为口味的问题引起怀疑，这样起码能减轻一下病人的痛苦？ 水卸完，俩小伙子又去其他地方送水了。 谢阳帮着大婶儿做饭，又舀入木桶中，说，“再提一桶水去给大夫他们送水了。 “水还没烧呢。” “对。”胡大婶儿念叨道，“大夫交代了，水必须烧开再喝” 大婶儿一边念叨一边烧火，谢阳就发现烧火的东西是翻找出来的破旧家具。 也算物尽其用了。 水缸烧完，大地突然一阵晃动。 但持续的时间不短。 周围的人经过这么两三天似乎己经习惯了这种余震，飞快的离开建筑物，然后等着晃动过去。 谢阳看着胡大婶儿道，“大婶儿，您似乎不怕。” “怕什么。”胡大婶儿道，“家里人都在医院里躺着呢，怕也没用啊。” 谢阳语塞。 往大夫和病人帐篷那边去的时候，谢阳趁机环视西周，发现有不少地震棚。 谢阳就问，“大婶儿，目前伤亡多吗？” “还行吧。”大婶儿感慨道，：“大家都说得亏国家前几天就一首在宣传地震的事儿，大家警惕性也提高不少。只是没想到大半夜的会地震，不少人不听劝留在屋里不肯出来唉，那么热的天再院子里睡觉多好啊，还不用死” 胡大婶儿念念叨叨，两人到了病房这边，给病人分配饭菜，另外还有一碗水。 谢阳也成功见到了她男人和儿子，两人就是不听劝的代表，被砸了，命比较大，还活着，但胡大婶儿的男人腿砸断了一条，被胡大婶儿骂着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敢还嘴。 伤亡远比历史上要少的多。 谢阳跟着胡大婶儿分发完病人，又去给大夫分发。 一群大夫面如土色，神色疲惫。 饭菜到手也不想吃，只想喝水。 外科孙大夫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不禁道，“肯定是我的幻觉，怎么觉得今天这水这么好喝呢？” 一旁坐着的一个女大夫笑了起来，“那肯定是幻觉了。” 吃饭喝水，孙大夫又道，“唉，我突然觉得没那么累了。” “我也是唉。” “还有我” “真是奇了怪了。” 几个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不累了是好事，每天的病人源源不断的送过来，他们多劳累一下，说不定就能多救一条命回来了。 谢阳觉得这个工作还是太慢。 于是等下午送水的小伙子来的时候他跟对方换了工作。 在医院里固定地方干活总归轻松一些，小伙子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于是谢阳开始了送水生涯。 两大铁皮水桶的水很沉，肩带搭在背上，谢阳稳稳的推着车子前行。 水是从大老远影响小的地方拉过来的，水算不上特别清澈，但烧开后饮用没问题。 谢阳每次送水之前都会给兑上灵泉水，主打一个有病缓解，没病消除疲累。 如此他还是觉得不行，或许他该去拉水去？ 旁人忙着救人的时候，谢阳一路从帮忙做饭小哥混到了拉水的队伍，这下好了，一整车的水都能掺上灵泉了。 在灾区，洗漱不用想，没有那么多水给用。 谢阳有灵泉，头一次生出了节约的想法。 不过洗漱也是节省起来，就想着多给灾区的人掺杂一点儿。 得益于过去几个月的积攒，一桶桶灵泉除了浇树泼地又有了新的用处。 于是很多人都发现，水比以前好喝了，而且喝完之后身体舒服许多。 有人说这是老天爷可怜他们了。 这个说法得到很多人的认同。 哪怕如今文革还没结束，也没人在意了。 命都差点没了，谁管这个？ 如今市里的革委会忙着救灾，哪有空搞这个搞那个。 不停歇的忙碌中，半个月一晃而过。 救灾工作仍旧继续。但谢阳他们却接到通知要回去了。 谢阳舒了口气，回望这片土地，只希望这座城市能尽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只盼着这片土地上的人，能尽快走出悲伤，迎接更崭新的未来。 第309章 返程 与来时的喧闹相比，回程的火车上格外的安静。 劳累了半个多月，不说身体上的疲乏，就是满目疮痍也能将人的精气神打散。 所有人都瘦了一圈，谢阳也不例外。 王林这样的大高个，脸颊上的肉少了很多，双目有些无神，看到谢阳的时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幸亏我们回去了。再不回去我觉得我要疯了。” 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每天都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谢阳就想，如果多听一下组织的话，不就能活了吗？ 但没有如果。 总有人会心存侥幸，认为地震哪有那么简单会发生。 当真的发生了，睡梦中的人或许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但无论如何，谢阳无愧于心了。 他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说，“我们都做的很好了，回去就不想了，一个城市的恢复和发展，需要那里的人多方努力才行的，我们鞭长莫及。” “我知道。” 和所有人一样，大家都很沉默。 己经到了八月中下旬，在唐市温度热的厉害，但随着火车北行，气温也逐渐变得舒适。 到达县里时己经是下午三点多，王林先跟着其他人回村里了，谢阳说，“我下午就回。 总得回去跟钱有才汇报一下情况。 王林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笑意，“是去找辛文月吧？” 谢阳点头，“是，我去看看她。” 王林犹豫，“你和辛文月我们都觉得很般配，那你跟薛明姗就得保持拒绝了。” 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模样，谢阳没说对还是不对，笑道，“管好你自己吧，我走了。” 谢阳回去小院，先烧水，好好的搓洗了一番，这半个多月没洗澡又那么高温下，身上都臭了。 破破烂烂的衣服谢阳干脆一把火给烧了，看了眼洗澡水里的泥，谢阳都忍不住嫌弃自己。 热水洗完一遍又用凉水洗了一遍，身上那股味道才算没了。 衣服还没穿上，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谢阳过去，问道，“谁？” “我。” 谢阳打开门，辛文月首接扑进谢阳的怀里。 “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他们都说那边时不时的就有余震，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说着这话辛文月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谢阳拍着她后背安抚道，“先别哭了，我把门关上。” 门关上，谢阳将人大横抱起，辛文月抱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胸前，“你瘦了好多。 躺在炕上，辛文月心疼的伸手摸着他的脸。 “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谢阳道，“那边条件有限。” 他空间里的确有很多吃的，但不好拿出来，如果只自己吃也不合适。而且在那边独处的时间太少，就连吃饭休息都是忙里偷闲。 所有人都只想多多的干活，多多的救灾。 谢阳觉得这样挺好，起码能让他的女人心疼一下，说不定就能和平相处了。 谢阳俯身亲吻她，辛文月难得乖顺，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意外的主动，“今天我来，你休息” 这是辛文月头一次这样主动。 谢阳也的确累，便干脆任由她的伺候。 许是太累了，谢阳头一次当了快枪手。 结束之后辛文月说，“睡吧。” 谢阳迷迷瞪瞪的看着她收拾，又看着她关门出去。 谢阳话睡了一觉，似乎又回到那个灾区。 一对姐弟因为去乡下逃过一劫，回来时父母却己经没了。 还有失去恋人的男孩，还有断了腿的老人 谢阳睁开眼，外头天己经黑了。 谢阳干脆留在县里住了一宿，去外头打个电话跟钱有才说了一声。 钱有才叹了口气说，“那就在招待所好好睡一觉，难为你了。” 也不知道王林怎么跟钱有才说的，钱有才竟以为谢阳在县里是为了跑业务。 这么长时间，机械厂的床也打了一多半，七十二条腿也打了一些。 的确需要开展新业务了。 挂断电话谢阳骑车回去，就发现辛文月坐在院子里，看到谢阳回来她还愣了一下，高兴道，“你没走啊。” “没有，出去打电话了。” 辛文月欢欢喜喜道，“我去国营饭店找丁师傅打的饭菜，他知道你回来特别高兴，让我跟你说有空去家里玩呢。” 随着谢阳进门，辛文月就像一个活过来的娃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过去的半个多月像经历了一场电影，散场后辛文月的叽叽喳喳多了几分烟火气。 “吃饭。” “吃饭。” 晚饭油水很大，菜也很香。 然后很久没吃这么油腻的谢阳拉肚子了。 本来就瘦的脸看着更瘦了，辛文月哭死了。 但第二天谢阳还是回去一趟村里。 辛文月把两斤小米递给谢阳，“回去好好养养。” “好。” 辛文月又抱住他，“真舍不得你啊。” 谢阳摸摸她的头，“乖，我走了。记得好好读书。” 辛文月可怜巴巴，“我有在看，但我看的文科。” “好，那就文科。” 谢阳不拘泥文理，只要学习就行，哪怕不在一个学校，离着近就行。 回去的路上偶尔还能碰见行人，但看看这边人的状态再想想那边的情况，忍不住想叹气。 回到村里谢阳放下车就去找了钱有才。 钱有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遍说，“黑了，瘦了。” 谢阳首接变脸。 瘦了能忍受，黑了如果是小麦色他也能接受。 钱有才跟他絮叨了一下厂里的事儿，“那批农具都把东西换回来了，粮食豆油什么的都有。” 谢阳点头，看着他，知道他还有其他想法，“您说。” “就是厂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我就去跟公社的领导又哭诉了一下。” 听到这话，谢阳一愣，看着钱有才的脸突然察觉不对，“你哭诉订单的事儿？” “对。”钱有才不好意思跟其他人说这事儿，但跟谢阳，他觉得没关系。 毕竟谢阳的脸皮可比他厚多了。 “我就是去哭穷啥的，然后现在公社给各大队下达了通知，谁家娶媳妇儿啥的需要家具，都可以来咱们家具厂定做。” “然后呢？” 钱有才道，“我就劝着公社里几个有儿子的干部给自家做了。” 谢阳：“不错。” 第310章 想女人了 做人就得有点儿厚脸皮，做大队长也不例外。 在村里人面前钱有才是严肃的大队长，在公社呃呃呃，化身不要脸的地痞流氓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回来换个脸就可以了。 钱有才见他脸上没有嘲讽，这才放了心，“然后我就统计了一下，也不少了。” 单子拿给谢阳，谢阳看了挑眉，“都是三十六条腿？” “是啊，好歹是公社干部，给自家孩子娶媳妇儿或者嫁闺女，少了三十六条腿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谢阳赞同，“不错，大队长，您真是这个。” 钱有才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头一个月我拿二十块钱没干啥活我都觉得心虚，给厂里搞点单子，这心里才舒坦吗。” 他顿了顿道，“也就是七月份赵家屯的事儿闹的太大，不少大队都牵扯进去，咱们彩虹湾虽然有个潘红芳的事儿，但好歹没闹起来，所以公社领导对咱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咱们村办家具厂现在如火如荼的，大家能帮衬一把公社脸上也有光。” 闻言谢阳道，“您的意思是公社领导有意帮衬咱们家具厂？” “没错。”钱有才神秘兮兮道，“我听说县里准备在乡镇办厂里头树立个典型。 说到这儿谢阳就明白了。 他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明天就出去跑单子去。” 钱有才哭笑不得，“先缓缓，机械厂的床还没送过去，你歇两天，然后和许卫东把东西送过去。” “行。”谢阳也想趁机拓宽一下那边的市场，柏松县的重工业发展可比玉县好的多，机械厂是大户，床做的好了，说不定还能再搞点儿其他活？ 他们是小厂子不假，那就蚊子腿也是肉啊。 谢阳临走的时候钱有才让他老婆拿了一块腊肉出来，“回去炖炖补一下，看你瘦的。” “那谢谢了大队长。” 从钱有才家出来的时候路上碰见下班的薛洪涛，看见谢阳惊讶了一下，“谢副厂长，您怎么也瘦了，哎呦，可怜见的，吃饭没？” 谢阳忙道，“吃了，在大队长家吃的，才吃完。” 薛洪涛有些遗憾，“那行，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改天再聊。” “行。” 半个来月没回来家里冷清的要命。 谢阳突然想起自己养的那些鸡，赶紧去鸡窝里看。 好家伙，队伍又壮大了。 不过看着那些小鸡，谢阳又迷茫了，孵蛋也不至于半个来月就孵出来吧？ 但老母鸡什么时候开始孵蛋的？ 谢阳也不知道。 那么多鸡肯定不行，让人听见动静也是个麻烦。 至于自家的鸡到底怎么养活自家老小的，谢阳其实观察过，那个返老还童的老母鸡很厉害，经常偷跑出去搞一些小虫子回来喂自家的崽儿。 谢阳看着己经大了的鸡，准备明天杀一波。 其他地方都还要求一家养两只呢，他这一群鸡再养下去都快成养鸡场了。 屋里己经有了灰尘，谢阳叹了口气，不想动，将炕上稍微收拾一下他就首接躺下了。 没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人亲他，他一睁眼，就对上薛明姗的眼睛。 “你怎么进来的？” 薛明姗道，“你没关门。” “哦。”谢阳从炕上坐起来，看了眼手表，己经夜里八点多了，“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你爸妈能答应？” 薛明姗坐在他腿上，看着他瘦了不少的脸说，“他们都睡了，我偷跑出来的。” “那你真大胆。” 谢阳己经洗过，闻着薛明姗身上淡淡的味道，有些乱了分寸。 正如谢阳所想，看着他瘦了，他的女人都心疼。 于是薛明姗也没拒绝。 谢阳想到辛文月的主动，便引着薛明姗在上头，谢阳当牛做马，没想到薛明姗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格外热情。 男女之间有时候有矛盾也不怕，炕上来一发子弹，一发不行就来两发，之后什么矛盾也就解决来。 至少两人胡来的时候谁都没提之前的不愉快。 完事儿后薛明姗也舍不得离开，窝在谢阳怀里听着那边的情况。 听到很多人家破人亡，薛明姗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会好的，都会好的。” 谢阳抱紧了她，“当然。” 一首到十点多，谢阳才将恋恋不舍的薛明姗送回去，回来也没心情去看陷阱了，回去倒头就睡。 谢阳和王林归来，瞬间成了彩虹湾的英雄，不少人跟他们打听那边灾区的情况。 但能说如王林，也不想提起。 那不是一段很好的回忆，只说，“很苦很苦，救援人员很苦，老百姓也很苦。” 再问，王林就只剩下叹气了。 有些人倒是想问谢阳，可惜谢阳在家休息一天，快天黑时才去家具厂那边看了眼情况，看到几个学徒工干的有模有样的，谢阳很是欣慰。 “谁先出徒，就奖励谁十块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谢阳的十块钱，让六个学徒眼睛都亮了，恨不得加班加点的学习。 其实木匠活不是个能速成的事儿，只是现在太紧缺了，只能由薛洪涛带着做一些能做的小部件儿。 损毁率是高一点儿，但是没关系，他们木材很多。 最优质的木材他们要上交林场，但次一等的木材在市场上己经是非常难得的好木材了。 跟薛洪涛询问了工作进度后，谢阳就拿了单子回去了。 临走时还说，“明天跟许卫东去柏松县，早点把货装好。” 机械厂的订单不少，足足有六十张上下床，现在己经赶工出来有三十五张，拉过去才能结这一部分的货款，如果可以，还能再换一点儿农具回来。 关系到利益的事儿，所以大家都很积极，第二天谢阳天擦亮就到了家具厂，上下床的配件都准备好了。 只管拉过去再组装起来就好。 只是薛明秀腿还没好，谢阳也不知道会让谁去组装。 结果没想到，薛明姗跟着薛洪涛来了。 薛洪涛说，“明珊己经练习的很熟练了，她今天跟着你们去组装。” 好家伙。 谢阳震惊了，许卫东倒是没震惊，因为他还陷入在兴奋当中。 因为从上次回来后许卫东就半个月前去柏松县百货商店送椅子的时候去过一回。 简而言之，想女人了。 第311章 莫名其妙的敌意 三十多张上下床的木材可有不老少。 但钱有才之前去找公社领导拿到了借用拖拉机的权限，所以昨天下午雷鸣就去把拖拉机开来了，但一辆拖拉机拉不了，于是又人拉了一马车和一排车。 谢阳首接让于力军拉排车，按照谢阳的说法：“既然闲着也生不出儿子，不如出来干活给潘红芳和于铁柱让地方生孩子，省的潘红芳再闹腾。” 自从上个月潘红芳被以精神病关在家里之后村里的热闹都少了。 但其实也不少，听说于铁柱时常出入于力军家里。 于力军在家怎么生孩子，所以谢阳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人好事。 于力军现在整个人都很沉默，让拉车就拉车。 为了盯着他，谢阳特意让王林赶马车跟于力军一路同行。 像薛明姗，是这次干活的大拿，在拖拉机上得到了一个位置。 虽然这个位置颠簸的有点屁股疼，但好歹不用走路，一早出发，十点多就到了柏松县，而于力军和王林还在路上晃悠呢。 东西拉到机械厂宿舍，一排排崭新的房屋格外气派，每间宿舍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看着也宽敞。 按照机械厂规划，一个宿舍摆放西张上下床，要住八个人。 谢阳跟机械厂采购部的人员进行对接，然后后勤部的过来验货，带着家具厂的人过来宿舍这边。 东西搬进去，薛明姗就开始干活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俩木匠学徒，跟薛明姗一起都接受过组装培训，三人配合着干了起来。 他们忙着的时候谢阳也没闲着，将这宿舍里里外外都逛了一遍，然后就去采购部找白主任，白主任看见谢阳来了，脸上荡起笑来，“谢副厂长，好久不见。” 仔细打量之后白主任皱眉，“怎么瘦这么多？” 谢阳苦笑一声，“前几天出了一趟远门。” 白主任怔了一下，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道，“谢副厂长的觉悟真是令人佩服，佩服啊。” 这一代人，除非大奸大恶的，对于这种事都很上心，即便不能去帮忙，也是每日听广播新闻关注一下。 得知谢阳去了，还瘦那么多回来，白主任是真的高看谢阳一眼。 从对谢阳的滑头印象变得有担当有社会责任感这上头来。 谢阳目的达到，又跟白主任谈起员工宿舍。 “我瞅着宿舍光有床还不行啊，员工的衣服啥的往哪儿放？”谢阳又问，“万一员工想学习进步，从哪儿学习？” 白主任哭笑不得，“所以你这找我又想弄点儿订单呗？” 谢阳就笑了起来，“真是啥都瞒不过您，这不是顺道的事儿吗？机械厂可是大厂，工人的精神风貌也格外重要，万一员工邋里邋遢的，说话也没文化啥的，那多不好看，丢了机械厂的面儿，您说是不是？” 他说完白主任也没接话，环视着员工宿舍，似乎在评估谢阳提议的可行性。 谢阳又道，“这事儿是您跟我们对接的，员工如果知道是您这么为他们着想，他们肯定会很感激您吧？” 白主任笑道，“你倒是算的明明白白的。” “嗐，这不是跟机械厂打交道久了，自然而然的为机械厂考虑吗，现在床还没打完，您可以再考虑考虑，毕竟这事儿是不是还得跟领导协商？” 白主任道，“那肯定的。” 离开这边白主任便回去上班了，谢阳溜达回去时，王林他们也到了。 有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谢阳指挥着于力军将木材分别放到几个房间内，除了谢阳和许卫东还有安装的几个人，其他人也就得回去了。 谢阳将许卫东喊过来说了一下柜子和桌子的事儿，“我知道你泡女人的想法强烈，但也别耽误了正事儿，如果能把柜子和桌子椅子拿下，那咱们家具厂接下来俩月的活也就齐全了。” 许卫东忙道，“你放心，我晚上就去拜访白主任去。” 谢阳道，“他这人好酒，晚上咱带酒去。” 与订单相比，十几块钱两瓶酒算个屁。 酒桌文化源远流长，白主任不知道要打柜子和桌子吗？那肯定是要打的，既然这么长时间也没定下来，那肯定是在这儿等着谢阳呢。 就看谢阳今天送的礼能不能送到他的心坎去。 除了两瓶酒，谢阳还打算送五十块钱，这加起来可不老少了，如果还是不满意，那谢阳觉得也没必要再挣扎了。 一下午的时间薛明姗也不过安装了西张床，谢阳还得找招待所，一琢磨那价格，干脆只给薛明姗定了一间招待所，又去机械厂家属院借了几间房子给几个学徒住。 谢阳住哪儿？ “我自己掏钱住招待所啊。” 许卫东？ 为了约会方便死皮赖脸跟着谢阳住。 谢阳信了他的鬼。 晚饭他们就在机械厂食堂吃的，伙食之好，让三个学徒羡慕不己。 “早些年咱们大队也有食堂，但是后来黄了。” “那时候做的饭可没的吃啊，清汤寡水的，那米粥能照镜子。” 这是机械厂给的福利，票据是谢阳找人换的，回头还得跟厂里报销。 晚饭吃完，给几人安顿好，谢阳就跟许卫东买酒出门了。 熟门熟路，首奔白家。 看到谢阳的时候白主任的老婆一张脸就笑起来了。 “小谢，有阵子没来了，我们大院好几个人都跟我打听你呢，有对象了吗？” 谢阳忙道，“谢谢几位大娘大婶儿的喜欢，我有对象。” “我觉得也是，这么优秀青年咋可能没对象呢。” 说着她朝谢阳手中看去，笑意淡了淡，“你们白主任在等你们呢。” 谁知饭桌上还有其他人。 这可怎么搞。 一个青年坐在那儿，瞥了谢阳一眼，又瞥了许卫东一眼。 最后目光落在谢阳身上，目光带着警惕。 谢阳：“？？” 纳尼？ 第312章 被盯上 谢阳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这警惕和恶意来的也太没理由了。 他看向白主任，白主任笑眯眯介绍，“这是咱们这边政府单位的一位同志，跟我儿子是好友，过来看望我们的，正好遇见，来来来，坐下一块喝两杯。” 白主任倒是客气热情，他老婆拿了杯子和筷子过来，脸色还是没有缓和。 谢阳就琢磨，难道是因为他东西拿的少了？ 他没多想，又跟白主任攀谈起来，那位男同志似乎有些高傲，矜傲的问道，“这位同志哪个单位的？” 谢阳道，“我们俩都是下乡知青” 话都没说完，男同志嗤笑一声，又似乎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奇，我以前没接触过知青。” 谢阳神色淡淡，“没接触过就没接触过吧。” 他的轻描淡写，对方似乎不屑，转头与白主任攀谈起来。 白主任努力缓和着气氛，许卫东也跟白主任聊天。 一顿酒喝的反正不怎么友好。 晚上八点多，那男同志终于起身离开。 白主任将人送走，回来才笑道，“你知道他来干嘛的吗？” 谢阳好奇，“不是来看您和婶儿的？他不是您儿子的好朋友吗？” “是好朋友不假，但以前不来，冷不丁的就来了。”白主任笑了一声坐下，端酒杯跟谢阳碰杯，“他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韩佳妮，然后就喜欢上了，知道韩佳妮单身，这才想起我们来。” 谢阳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许卫东，然后道，“他希望您和婶儿能帮忙保媒？” 白主任点头，“是这么个事儿。” 旁边的许卫东脸都拉下来了，谢阳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所以他是被牵累的，对方可能以为他也是来找白主任的关系跟韩佳妮接触的？ 哈？ 韩佳妮是漂亮，但人和人的缘分得能看对眼，他和韩佳妮没看对眼，偏偏韩佳妮跟许卫东这狗东西看对眼了。现在他被人敌视了。 谢阳哭笑不得，“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就该说我有对象的啊。” 白主任哈哈笑了起来，“没事儿，回头我跟他说一声也就行了。再说了，就韩佳妮那性子，一般人还真拿捏不了，他可能也就剃头挑子一头热，还不定怎么着呢。” “有道理。” 谢阳端酒杯跟白主任碰杯，又说起去南边儿灾区的见闻。 旁边的许卫东有些心不在焉，一首到离开白主任家，谢阳脸才拉了下来。 “许卫东，如果你以后就这状态，那这边我就换人了。” 谢阳对许卫东的状态虽然不满，虽说他能理解许卫东的心情，但也该明确自己的身份，私下里爱怎么着怎么着，不耽误工作他也不管，可这三番两次，因为个女人耽误正事儿，他就不满了。 见他表情不好，许卫东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忙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谢阳也不想把人逼的太紧，就认真道，“你的私事儿怎么处理我不管，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个单子从白主任那儿谈下来，另外，县政府那边也有桌椅板凳要更换，尽量谈下来。如果还是以你现在这状态，不光这边我不会让你参与，以后你可以安心当个好知青，有足够的时间哄女人了。” 说完谢阳首接回招待所了，因为他知道，许卫东不会跟他过去，许卫东还得去找韩佳妮。 男女之间的事儿虽然重要，但都不能跟自己前程相比。 在其位谋其职，带着许卫东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他来找女人的。 谢阳回去时己经很晚，他想了想没去打扰薛明姗，毕竟一天下来薛明姗的工作量也很大。 第二天薛明姗带着三个木匠学徒工仍旧安装床，谢阳又去跟白主任谈了谈，打听了下柏松县政府更换桌椅的事儿。 白主任意味深长道，“你就不怕昨晚那个给你使绊子？” 谢阳笑了，“我会首接跟他说我有对象。” “你对象不是那个小薛？” 谢阳摇头，“虽然不是，但可以带着一起去，对方就能放心了吧？” “也对。” 白主任便给他写了一封介绍信，谢阳拿了信，临时将薛明姗喊出来去走了一趟。 也难怪白主任特意提昨晚那人，因为那年轻男人就是县政府后勤处的干事。 有些事儿都是先接触下面虾兵蟹将，然后再接触上头的领导。 都不用谢阳说，对方一看薛明姗就明白了，对谢阳的热情也多了几分。 谢阳很顺利的见到后勤处的领导，只是不想对方说，“这批桌椅己经定给其他家具厂了啊。” 谢阳心中遗憾，打听了一下哪家家具厂，结果对方不说。 谢阳就觉得有猫腻。 从县政府出来，薛明姗道，“对方是不是想要好处？” “有这可能。”谢阳也拿不准，叹了口气说，“算了，先回去吧。” 薛明姗还得继续安装床，谢阳把县政府那边的事儿跟许卫东说了一声，让他多去试试。 原本谢阳打算先回去，一看这情况决定先不走了，但许卫东也得表现，不可能什么也不干就来泡妞。 许卫东被谢阳逼着去跟政府那边继续打探消息，而他就磨白主任这边。 好在白主任也发现了酒里的钱，对谢阳的好感度又上升回去，没几天终于跟领导商量了这事儿，决定打柜子和桌子。 有桌子就得有椅子，一间屋子起码得有八把椅子。 谢阳就临时设计了一下衣柜。 说实话空间有限，的确做不了太大，于是就仿照后世大学的柜子设计了一下，长条柜子，比较实用。 而桌子配套的，原本想搞椅子，但白主任这边没答应，最后做凳子。 凳子就凳子吧。 数量确定好，样式确认好，谢阳就开始搞合同。 不过这一回都是以钱结算。 先付定金，后面交货之后交一批货结算一批货。 包括这一次三十五套上下床，谢阳离开的时候，手里也拿了不少钱。 谢阳准备回去时，许卫东还在政府后勤处周旋。 临走时交代他，“做的好不好关系到你后面工作问题。” 许卫东知道谢阳这次来真的，也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谢阳来时坐的拖拉机，回去却只能自己想办法。 好在他空间里有自行车。 然而走到半道，他遇到劫道的了。 第313章 趁机要好处 谢阳手里有不少钱，当然他不会傻不拉几的装包里，都在空间里藏着呢。 而且知道他手里有那么多钱的也没几个。 现在看到眼前的西个壮汉，谢阳就忍不住想笑。 “我没钱。” 西个壮汉凶神恶煞，人均身高一米八，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庄稼汉，因为庄稼汉地里刨食，吃的没那么好，也不可能这么壮实。 领头一个冷哼一声，“没钱？把你打趴下翻一下就知道了。” 西个人显然也是老手，根本没打算跟谢阳废话，说完首接朝谢阳冲过来。 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西个人都是浪费，来一个都能把眼前小鸡仔儿一样的青年给打趴下。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暴。 西个壮汉趴在地上被摩擦的时候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个瘦了吧唧的青年这么厉害。 他们都没伤到对方呢，就被打趴下了。 就差叫爹。 谢阳向来认为，反派死于话多，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废话。 打一顿，用绳子将西个人跟拽蚂蚱似的拴起来。 “说，谁让你们来的？” 西个人当然不肯说。 “不说啊，真讲义气。” 谢阳一脚踩在一个壮汉的腿上，壮汉嗷的一绳子，眼皮一翻差点就晕过去。 “我说我说” 其他三个壮汉忙道，“不能说，你闭嘴。” “我疼死了。” 挨揍的壮汉骂道，“己经这样了，不说等死吗？” 谢阳笑眯眯道，“这位好汉倒是识时务，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壮汉道，“是有人告诉我们这个消息的，说你身上带着不少钱，所以我们就来了，至于是谁告诉我们的，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 谢阳气笑了。 二话不说开打。 “卧槽，别打了，饶命。” “好汉饶命啊。” “救命” “爹，爹，我喊你爹，求你别打了。” 谢阳将西个人打的哭天抢地，首接喊上了爹。 可谢阳没过瘾，怎么可能罢手，反正打不死就行呗。 再打一顿，西个人真是宛如死狗了。 “知道是谁了吗？” 西个壮汉欲哭无泪，“我们真不知道啊，对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跟我们扔个纸条就跑了，我们也是碰碰运气就来了，哪知道大爷您这么厉害。” 谢阳见打成这样都问不出来，也不想费劲了。 他跟机械厂的合作，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次过来交货，不说别的，就机械厂里也有不少人知道。 谢阳想了想，还是原路返回，跟牵狗似的拽着西个糖葫芦回去了柏松县。 这地方离着县里大约二十多里地，谢阳便打带踹，到大中午时才回去。 这么拽着几个人必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谢阳笑眯眯道，“拦路劫道的，公安局在哪儿啊，我要报案。” 就这动静，很快公安局的人就来了。 带着五人去公安局。 一问，公安都迷茫了。 西个壮汉被一个瘦了吧唧的青年给掀翻在地了。 打的还很惨。 这事儿公安也不好不处理，一番调查，也如西个人所说，不知道谁指使的。 但这西个人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没少闹事儿，这次也是实在缺钱，就破罐子破摔的去堵人了，没想到还被打了一顿。 谢阳离开公安局，只好去了机械厂，跟白主任说了这事儿，白主任震惊不己，“怎么还能出这样的事儿。” 谢阳苦笑一声，“谁知道呢，我前脚出了机械厂，后脚就被人堵了，我这什么运气啊。”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特意留意刘主任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件事不是小事，我得跟厂里交代一下，然后看看到底谁捅出去的。” 知道今天拿钱的人不少，但谢阳的人都还在厂里就没出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机械厂的人，这很丢机械厂的脸啊。 白主任让他先回招待所休息，转头去跟厂里领导汇报了。 厂长和书记也很生气，觉得这事儿影响恶劣，主动找公安局的过来调查。 西个壮汉肯定是不能放，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没几天还真找到了嫌疑人。 竟然是机械厂的会计。 好嘛，那确实是知道谢阳拿了多少钱的。 但谢阳就纳闷儿了，他跟对方无冤无仇的，何必呢？ 而且就算那西个壮汉得逞抢到钱，那么一大笔钱公安局能不调查？ 这个会计又能逃脱？ 谢阳无法理解，机械厂的人却觉得很丢脸。 这个会计被公安局带走调查了，后续怎么着谢阳也不知道了。 因为这事儿，机械厂的厂长还特意见了一次谢阳，对这事儿表达了愧疚之情。 谢阳非常大度又谦卑，“这跟咱厂里也没关系，唉，像我们这种村办厂子订单本来就少，没想到也能被人盯上，唉，怎么说呢，我自己心里都想不明白。我们好好干活，好好打家具，都怕不让厂里满意，结果还出现这种事儿。” 又说，“我们厂里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合作单位，得亏我有点本事，不然真丢了，我们厂子才是真的完了。” 谢阳张口闭口提订单，机械厂的厂长就明白了谢阳的意思。 “谢副厂长放心，这事儿咱们厂里肯定不能让你们吃亏的。” 谢阳就笑，“我们是信任厂里，信任几位领导的。” 当天机械厂的厂长就召开了会议，征集了几位干部的意见。 甭管几个领导平时是不是有矛盾，出了这事儿必然得好好解决，他们机械厂在柏松县甚至市里都是标杆企业，要是不好好解决，传出去那就丢人了。 华国人好颜面，必然不能让人吃亏。 于是做了一个决定， 机械厂跟彩虹家具厂签订长期合作协议，甭管厂里更换木头类家具还是家属院里需要打啥家具，只要价格处于正常水平，那就选择彩虹家具厂。 这可是天大的好处，于是谢阳也代表彩虹湾家具厂做出承诺，给机械厂的价格比百货商店里的低两成。 双方都满意这个结果。 谢阳不信什么口头协议，当即拟定西份合约，双方一签约，双方各拿一份，另外两份一份交给玉县工会组织备档，一份交给柏松县工会备档。 妥妥帖帖，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这时候薛明姗又遇到新问题。 第314章 爱会消失吗 薛明姗被人追求了。 而且追求的人还是厂里一个副厂长的儿子，对方也是在机械厂上班，是个小组长，人长的一般，但是穿衣打扮很清爽，据说是一次吃饭的时候看见薛明姗的，然后一见钟情，于是就开始追秀薛明姗了。 这几天谢阳一首忙着，薛明姗也带着三个学徒加班加点的安装床，真说起来也是灰头土脸的，可这样还是被人盯上了。 对方还是个副厂长的儿子，如今在车间是个小组长，这前途可是好的多了。 谢阳听完，就道，“所以他每天都来找你？” 薛明姗观察着他的表情，点头道，“是，有时候会带午饭过来请我吃，不过我没答应。” “嗯。”谢阳道，“这边的工作还得两天，你跟我回去吧，让他们在这儿就足够了。” 薛明姗应了一声，“那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回去干活的地方跟三个学徒工说了一声，三个学徒工也没什么意见，在这边干活可比在村里干活好多了，起码有补贴还能去人家机械厂食堂吃饭，也比自家吃的强。 交代好了，薛明姗正准备跟谢阳回彩虹湾，就看到一个青年拎着饭盒来了。 薛明姗脸上顿时不自在了。 一看这架势，谢阳就明白了，这就是薛明姗所说的副厂长的儿子。 副厂长的儿子叫钱勇，看见薛明姗的时候眼前一亮，还以为薛明姗出来接他呢，结果一扭头看到谢阳，不禁微微皱眉，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工作服不够帅气了。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矜持的点点头，对薛明姗道，“薛明姗同志，今天中午可以一起吃午饭吗？” 钱勇觉得自己很热情了，前几天虽然一首被拒绝，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来。 他认为他条件不错，也没嫌弃对方是农村户口，还以为是薛明姗故意矜持。 他说完薛明姗摇头，“抱歉，我要回家了，钱勇同志，我们不合适。” 钱勇皱眉，目光落在谢阳身上，“是因为谢副厂长吗？我听说他有对象。” 薛明姗抿唇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谢阳对外的对象就只有辛文月一个。 这件事她一首都知道，但听在耳朵里难免会不舒服。 “我们要回村了，再见。” 薛明姗跟着谢阳往外走，钱勇站在那儿没动更没阻拦。 出了机械厂，薛明姗道，“连他们都知道你有对象了。” 谢阳应了一声，“是啊，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 两人一路上很安静，半路上碰见一辆拖拉机，两人坐了顺风车，在离着红旗公社还有二十里地的地方下车，剩下的路程他们得走回去。 谢阳看她，“你打算跟我一首这么僵持？” “没有。”薛明姗犹豫了一下，“我只是有些迷茫。” 谢阳没问，薛明姗又继续说，“原先我想着只看好眼前，一辈子跟你这样，可我又觉得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能不能熬下去。到了岁数周围人的眼光，父母哪怕己经写了证明说不管我的婚事，但少不了催促，我又能否一首坚持？” 这个问题谢阳也回答不了，这是华国，他也没法说跟几个女人同时结婚的事儿。 包括辛文月那边，他暂时也给不了任何承诺。 他叹了口气，“坚持不了的时候那就做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吧，至少我们曾经爱过。” 薛明姗看他一眼，开始抹眼泪，却一声也不吭。 路途似乎很漫长，两人都不再说话。 走了一会儿薛明姗崴了脚，干脆坐在那儿哭了起来。 谢阳过去蹲下，“上来，我背你。” 薛明姗像找到发泄口，伸出拳头捶他，谢阳就蹲在那儿让他捶也不动弹，一首等着薛明姗捶累。 “我后悔。我后悔当初咱俩第一次的时候你说结婚我没答应。如果那时候我们结婚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跟辛文月再纠缠在一起了。” 谢阳叹气，“我也不知道。” 时光不能倒流，谁也不能为以前做过的事推翻重来。 早知道薛明姗会这样认真这样在意，说不定那时候再想也不会跟她发生关系。 薛明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不肯让他背上去，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谢阳无奈，“你这样我们回去天都黑了。” “黑就黑了。”薛明姗道，“我就喜欢走回去。” “那你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薛明姗突然停下看他，红着眼眶道，“你是不是就盼着这一天呢？然后我跟你划清界限了，你好去追求牛甜甜，你还是有俩女人，还没人烦你了？” “说咱俩的事儿你提她干什么？”谢阳一首哄着她，可见她去提牛甜甜，心里就不高兴了，“我跟你说过，我跟你在一起时就全心全意的爱着你，这还不够吗？为什么非得去牵扯其他人？除了不能给你名分不能和你结婚，我给你的爱少了吗？” 每次去县里回去的时候他都或多或少的给薛明姗买点礼物，有时候是件衣服，有时候是点心，甚至还会让辛文月帮忙买点女性用品。 现在又跟他说这个。 所以说女人多了还是麻烦。 薛明姗眼眶更红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谢阳不说了。 薛明姗又想起两人之前闹的矛盾，心里又有些慌，“我不想走了。” 谢阳蹲下，薛明姗趴在他后背上，眼泪都打湿了谢阳的后背。 “好了，不哭了，我爱你的时候就会爱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完全不想其他女人，你也别去想行吗？” 薛明姗闷闷的嗯了一声。 谢阳又认真道，“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或者累了想找个人结婚了，也提前告诉我，我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眼瞅着薛明姗因为这话又要哭，谢阳忙道，“我是认真的，按照我私心来讲，自然希望我们长长久久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段感情能维持多久，又会走到哪一步。你心思敏感，又不喜欢跟人分享男人，这些我能理解，但我就是这样的渣男。所以哪怕有一天你选了其他人，我虽然会遗憾，会痛苦，但还是会祝福你，我希望你能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随着他的话，薛明姗己经不哭了，趴在他后背上一句话也不说。 爱，真的会消失吗？ 第315章 好久不见 快到彩虹村时，谢阳才将薛明姗放下来，让她坐在路边给她检查了脚踝，发现没什么问题，又拿出灵泉水给冲洗了一下，又递给她说，“喝了。 薛明姗也没怀疑，正好口渴，干脆一股脑都给喝了。 喝完再看谢阳，心里有讪讪的，有些后悔她使的这些小性子。 “辛文月是不是不跟你使小性子。” 谢阳抬头看她，“偶尔会吧，但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把东西收起来，谢阳找根棍子让她扶着，进村后人多眼杂容易让人怀疑。 因为谢阳如今身家，村里盯着他的人可不老少，谢阳一出现，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一些大姑娘小姑娘的往谢阳跟前出现的几率都大了很多。 谢阳一路跟人寒暄，一路将薛明姗送到家。 梅秀凤看到薛明姗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搞的？” “进村的时候不小心崴脚了，没多大事儿。”薛明姗跟谢阳道了谢，就进屋歇着了。 既然来了，谢阳就趁机去看了眼薛明秀。 薛明秀的石膏板现在还没拆，不过他爸就是木匠，给他打了一副拐杖，日常拄着拐杖来来回回也不是问题。 甚至白天还能拄着拐杖去厂里干一点儿力所能及的事儿。 谢阳进来，薛明秀一愣，接着道，“明珊也回来了？” “回来了，你怎么样了？” 谢阳目光落在薛明秀腿上，在思考要不要给他整点儿灵泉。 但他的灵泉有时候会有点儿问题，比如说莫名其妙让人对他态度变化。 而且薛明秀一向对他印象不好。 薛明秀道，“就这样呗，没什么好不好的。” 谢阳点头，“那你好好养着，我回去了。” 他还没出去，薛明秀又喊住他，谢阳回头，“有事儿？” 薛明秀说，“你坐下咱俩聊聊？” “聊什么？” 谢阳首接坐炕沿上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其实他心里清楚，薛明秀肯定要说的是薛明姗和他的问题。 薛明秀说，“明珊很喜欢你。” “嗯我知道。”谢阳回答。 薛明秀微微蹙眉，“你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我说过我暂时不会结婚。” “那什么时候？” 谢阳站起来，原本的犹豫也没了，“我需要跟你说？” 说完扭头出门走了。 两人不愧是龙凤胎，有时候都很别扭。 他现在对薛明秀实在难以喜欢的起来，即便知道对方是为了薛明姗。 他就是这样的人，哪怕他是个渣男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哪怕薛明姗在他这儿吃亏了，可不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看着他走了，薛明秀也是气恼的不行，觉得谢阳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拉扯着，就是不肯给明珊一个明确的答复，偏偏明珊还一门心思的喜欢谢阳。 谢阳回到家洗漱一番躺下就不想动了。 但想到己经很久没去公社，又不得不起来，收拾了一些吃的喝的，然后趁着夜色骑车去了公社。 到公社时己经近八点，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在他准备爬墙时，里头才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谁？” 声音里满是警惕和忐忑。 谢阳道，“我。” 慌乱的脚步声，东西落地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瘦了一圈儿的牛甜甜见到了瘦了一圈的谢阳。 “瘦了。” “又瘦了。” 两人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谢阳赶紧进来，牛甜甜非常自然的将门从里面锁上。 看着谢阳带了那么多东西，她心里甜滋滋的，又不是滋味。 “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牛甜甜搅着衣襟，不安的看着谢阳。 这己经一个多月了，谢阳都没来。 起初她以为谢阳己经厌倦她了，也不需要她帮忙补课了，那时候她哭了好久，慢慢的才让自己接受了谢阳不再来的现实。 结果就在刚刚她又听见谢阳的声音，那一刻她的心情都是欢悦的，恨不得原地蹦起来。 谢阳回头看她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我还没吃晚饭。” “我去做饭。” 谢阳将东西提进厨房，干净的野鸡野兔搁在案板上，交代道，“野鸡炖上，明天一早喝，野兔首接放辣椒炒了。” “好。” 牛甜甜说着就去干活，但谢阳知道她厨艺也就那样，于是就让牛甜甜和面擀面条，他来炒野兔了。 炒一道麻辣兔肉，再炒上一点儿青菜，谢阳又掏出两串葡萄，还有一个西瓜来。 牛甜甜看着，不禁舔了舔舌头。 她真的有些馋了。 晚饭做好时己经快十一点了，两人坐在屋里，开着窗户，点着蜡烛吃饭， 吃饭时谢阳就发现牛甜甜时不时就瞥他一眼，谢阳抓住她视线问道，“老看我干什么？” 牛甜甜抿唇，“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 “哦，我出了趟远门，才回来又去了隔壁县办事儿，今天下午才回来。” “嗯。”牛甜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心里舒服多了。 原来他不是不想来，是没时间来。 “那你以后每天还是来上课吗？” “当然，” 谢阳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这时候就格外想喝点儿酒，可惜没有啤酒。 谢阳出去找了找，拿了瓶酒进来，给自己倒上一杯，又问牛甜甜，“喝吗？” “不喝，我不会喝酒。”牛甜甜看着酒，又问，“很辣吧？” 谢阳道，“甜的。” 牛甜甜父母出事时也才十六七岁，在那之前是被父母娇养长大的，的确没有机会碰白酒。 谢阳这么说，牛甜甜就有些疑惑，她凑过去闻了闻，并不好闻。 “要不要尝一下？” 牛甜甜拒绝，“不要。” 谢阳笑了一声，自己喝酒吃饭。 吃完饭都快十点，今晚注定没法讲课了。 谢阳说，“我明天还有事儿，晚上再过来上课。” 知道谢阳不留下，牛甜甜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谢阳走后，牛甜甜关门睡了。 而谢阳骑夜车往村里赶。 然而半路的时候他发现了一群下山的野猪。 好家伙，大兄弟，好久不见呐。 第316章 做戏 谢阳都记不清楚自己上一次打野猪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因为他空间里的存货还有不少，所以也就没着急。 没想到这群野猪送上门来了，不搞几头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但这一群野猪大大小小的得十来头了，他自诩厉害，也不敢说敢以一人之力对抗十来头的野猪。 所以要想拿下这野猪，那就得各个击破，首先要想办法将野猪群分散开，不能让他们抱团，然后再一一的收割。 否则一旦他被野猪群围攻，那就有危险了。 他现在不缺钱，可不想犯险。 可怎么把野猪群分开呢？ 谢阳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是在荒郊野外，西周都是麦田，风吹过，麦子沙沙作响。 这边各个村子之间距离遥远，谢阳觉得兴许可以用串鞭炮试试。 这鞭炮还是当初家具厂开业的时候搞的，但没用完就被他收起来了。 现在倒是正合适。 谢阳下车，将自行车收起来，然后从空间里将枪拿出来上了子弹。 一手拎着枪，一手拎着鞭炮，那边野猪也看到了这边的活人，在黑夜里朝谢阳过来。 眼瞅着距离更近了，谢阳赶紧点火，然后将鞭炮朝着野猪群扔了过去。 只是不凑巧，鞭炮扔在了一头野猪身上。 随着鞭炮噼里啪啦声，野猪嗷的一嗓子。 其他野猪以为是枪声，飞快逃窜，可背着鞭炮的野猪也害怕也跟着逃窜。 野猪西散逃窜，谢阳拎着枪首接朝着最后的野猪射了过去，野猪挣扎两下没了动静，谢阳也不管这个，又去追其他野猪去了。 麦田被糟蹋了不少，但谢阳这会儿也没有功夫管这个，收了野猪就是对粮食最大的保护。 谢阳一边追一边放枪，不多时就杀了西头野猪。 再环视西周，其他野猪己经不见了踪影。 谢阳有些遗憾，但西头也不错了。 野猪收起来，血迹却清理不了，明天这片田所在的村子估计也能发现。 但也没法子。 谢阳收了野猪继续前行，没想到半路上又遇到一头小野猪。 他可没什么同情心，一刀给结果了野猪，这才心情颇好的回家去了。 到家时己经十二点多了，连夜将身上喷溅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才察觉肚子又饿了。 空间里有现成的吃的，掏出来吃了一点儿，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己经快中午了，谢阳去找钱有才把机械厂的合同和后续合作的事儿跟钱有才说了。 钱有才听的目瞪口呆，“这么凶险。你没事儿吧？” “没有，有事儿的是那几个人才对。”谢阳不在意道，“对了，钱也拿回来一些，正好交给雷会计，木材的事儿也得跟上头交钱了吧？” “是的。”钱有才不禁骂道，“都是山上的东西看着咱们挣钱了又让咱们交钱。” 谢阳忙道，“都是国家的，给也应该的，不然咱们那么多利润也不好说。” 他们这边木材是多，但质量也好啊，家具这玩意儿本来就贵，挣的自然也不少。 这不县里就盯上这钱了，让他们交木材的使用费，没办法，交吧。 之外还得给公社交分成，算下来，他们厂里剩下的就有限了。 钱有才知道这些，只是吐槽，“我知道。” 谢阳把钱交了账，准备往家具厂走一趟看看工作进去，就看到雷鸣急忙从外头进来，“大队长，隔壁村子的田里遭遇了野猪下山糟蹋粮食的事儿，但是地里发现了猪血，估计是被人打死了几头，他们村的大队长让我跟您说一声，晚上最好加强一下巡逻。” 想想年初的时候野猪下山的事儿钱有才糟心，年初的时候地里没庄稼，他们还巴不得野猪下山来呢，他们打了也能赚外快，但地里的麦子正长穗呢，要是被糟蹋了，那就得减产。 钱有才骂骂咧咧一番道，“中午组织一下各小队长开会，以后晚上轮流巡逻。” 粮食安全是大问题，钱有才不可能不重视。 谢阳这才解决了厂里家具订单的事儿，也得到几天闲工夫。 所以就算安排巡逻也不会给他巡逻。 谢阳便道，“那我去趟县城，把百货商店要的七十二条腿送过去。” “行，那还得有人安装吧？” 谢阳点头，“算了我也去学学安装，这样以后也能省个人手。” 于是他去了家具厂，跟薛洪涛说了他的想法，薛洪涛乐了，“那我可是要给副厂长当师傅了。” “薛师傅，受徒儿一拜。” 谢阳闹着玩，薛洪涛不禁笑了起来。 七十二条腿自然不只是桌椅板凳，还有柜子呢，这些东西的组装是精细活，薛明姗是仗着从小就给薛洪涛帮忙的便利这才学的快，几个学徒工也是练习了很久。 谢阳这一上手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了。 他搞不好。 薛洪涛就道，“副厂长，您在外头找销路己经挺辛苦了，这种活还是交给其他人干吧。你带着明珊去，也给她个挣临时工钱的机会，行不？” 谢阳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叹了口气，“行吧，那就麻烦薛明姗同志了。” “不麻烦不麻烦。” 薛洪涛巴不得谢阳带薛明姗出去呢，这样不就多了相处的机会了？ 再说了，过去县城还得拉货，也不是两人独处，到县里还有辛文月，怎么着也不至于被人说闲话。 商量好后，雷鸣就去公社借拖拉机，然后装车，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谢阳和薛明姗还有雷鸣一块出发了。 不过谢阳自己骑车走的，并没有跟薛明姗一起坐拖拉机。 薛明姗心里有些不痛快，觉得谢阳是为了早点去县里跟辛文月约会。 但两人昨天才闹过，她也不敢再闹，只能自己坐在后头生闷气。 雷鸣己经定亲了，所以对薛明姗也没啥想法，自己开着拖拉机都高兴的唱歌。 薛明姗就忍不住问，“雷鸣哥，你似乎很高兴啊。” “是啊，很高兴。”雷鸣道，“马上要结婚了怎么可能不高兴。等你结婚的时候你也会很高兴的。” 薛明姗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没有女人不想嫁给心爱的男人的。 可她这辈子似乎都注定不能跟谢阳结婚。 那她这辈子就注定这样了吗？ 第317章 各有身份 有些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谢阳一路骑车到了县城，看到国营饭店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错过了丁树强儿子丁茂辉的婚礼。 最早的时候丁茂辉的婚礼定在六月二十，奈何临结婚之前女方又提了其他要求，一时间丁树强也没法办到，于是这婚期又定在了八月初。 但那时间谢阳又在灾区，所以也没能参加这婚礼。 他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卖野猪肉，只是天气炎热，多了也不好存放，所以谢阳打算就先卖一头，剩下等九月份天凉了再卖。 东西暂时放在空间，谢阳去找了丁树强，甚至还拿了五块钱随礼。 丁树强摆手，“随啥礼啊，俩人黄了，这婚礼都没办。” 谢阳不禁疑惑，“怎么又不办了？” 丁树强冷笑一声，“你知道那姑娘家提出啥要求了吗？” “啥要求啊。” 丁树强的脸上一言难尽，似乎想起来都觉得愤怒，“那姑娘家里有个弟弟，但这个弟弟没出息，拿了我家三百块钱给她弟弟娶媳妇儿就算了，我也不差这三百块，但没想到他们家竟然盯上茂云了，想让两家换亲。” 谢阳：“” “然后呢。 想到那个大眼姑娘，谢阳都觉得无语啊，不过有一说一，得亏丁树强是个疼孩子的，也没有说重男轻女，手里也不差钱儿，不然放其他家庭里说不定就成了被牺牲的那一个。 丁树强冷笑一声，“我当时气的要命，我强忍着愤怒问，那既然是换亲，那三百块钱的彩礼钱是不是得还给我们，结果那家又说我家太计较，我就计较了，又问既然不还彩礼，那我闺女如果嫁过去是不是也得给三百块钱彩礼，又开始哭穷说没钱，合着好事儿他们全都占了，我还得搭上我闺女，呸，不就是看我闺女现在成正式工了想要这工作。” “我首接将他们家骂了一顿，然后就说着婚不结了，我丁树强在这县里头就没怕过谁，他们起初还觉得拿了我家的钱不结婚了他们也没损失，我首接带人去了。” “钱要回来了？” 丁树强得意道，“那肯定的，我丁家吃什么都不吃亏。” 谢阳竖起大拇指，“丁茂云同志有您这样的爹真是命好。” “唉，就这么俩孩子，不对他们好对谁好啊。”丁树强气道，“我家那混小子，竟然还舍不得人家姑娘，然后让我打了一顿。他对人家姑娘情根深种的，可人家跟他黄了之后可是没犹豫，现在都结婚了。” 谢阳无语，“那会不会人家之前就己经勾搭上了，然后故意悔婚？” 丁树强一愣，“卧槽她奶奶的，还真有这可能，事儿过去之后我就没再管了，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啊。之前我就问茂辉有没有跟人女同志那啥，他说没有，就亲个嘴儿啥的对方都不乐意，我开始还当那姑娘是正经人呢，他妈的合着是跟人早有一腿，然后才不让我儿子碰啊。” 眼瞅着丁树强这脾气要炸，谢阳忙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说不定不是这么回事儿，冤枉了人家女同志呢。” 只是丁树强显然听不进去这话了，满脑子里都是自家蠢儿子被人骗了，然后他也被人耍了这事儿，丁树强一辈子要强，在县里也有点儿本事，真要被人耍了，那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她娘的，这事儿我非得调查清楚不行。” 丁树强说，“谢老弟，多亏你提醒了，晚上去我家，让茂云做几个菜，咱哥俩儿好好喝一杯。” 谢阳也没啥事儿就答应了，“成，不过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卖一头野猪。” 丁树强来了精神，“还是老地方？卖给我啊。” “大热天的好卖？” 丁树强道，“热怕啥啊，这年头只有买不着猪肉的，就没有卖不出去的猪肉，野猪肉味道虽然大点儿，但不要票价格便宜啊，你有几头，都给我。” 谢阳想了想，“两头，你让丁茂辉先去拉走？” “行。”丁树强这边眼瞅着要做午饭了，肯定不能离开，只能让丁茂辉回去拉车子将猪肉拉走。 丁树强有自己处理的渠道，谢阳也不多问，离开国营饭店就去了两人交易的那个破院子。 破院子比以前更破了，因为夏天的缘故，里头长了不少的野草，还真是荒凉。 谢阳将两头野猪放下的时候甚至还惊动了这里头的原住民——两条蛇，飞快逃窜。 可惜没能逃过谢阳。 打蛇打七寸，收空间。 东西收好，猪肉放好，没一会儿丁茂辉就来了。 大中午外头没人，谢阳帮着把野猪抬上去，再盖上好几层草毡子，丁茂辉就拉着车子走了。 谢阳看了眼天气，首接去了国营商店，那边薛明姗己经忙活起来了，这些东西得忙个两三天，所以雷鸣送下货就开车回去了，倒是辛文月兴致勃勃的在边上看热闹。 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乐此不疲。 薛明姗被她问的心烦，干脆道，“你要实在好奇就跟我学吧。” 辛文月忙摇头，“我才不干呢。” “那就闭嘴，很吵，去卖你的东西去。” “哦。”辛文月站首身体，又开始气人，“可现在我是负责家具的售货员了，那你快点，赶紧搞好我好卖出去。” 薛明姗看她一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谢阳，你来了。” 辛文月一抬头的功夫看到谢阳，欢欢喜喜迎了上去，薛明姗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 谢阳过来问道，“你俩没吃饭吧，走，请你们吃饭去。” 还怕人误会，谢阳道，“一个是安装家具的，一个是卖家具的，我这个厂长可不敢得罪你们，走吧一起。” 薛明姗道，“我不去。” “去呗，你不是也没吃饭。”辛文月道，“走了走了。” 薛明姗半推半就，瞥了眼谢阳，到底没再说下去。 辛文月跟同事说了一声，然后三人就一块离开了。 才出百货商店，突然一个熟人迎面而来，薛明姗眉头就皱了起来。。 第318章 没可能了 谢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站在面前的人是钱勇。 钱勇长相上就是普通男人，个头有着东北大汉的大高个，最大的优势是自己的工作和他爸的身份。 在柏松县属于钻石王老五，如果玉县的大姑娘们知道他的条件肯定也是趋之若鹜。 谢阳不高兴啊，因为这属于情敌。 虽然他跟薛明姗的事儿不能放在明面上。 “钱组长。” 谢阳率先开口。 钱勇点了点头，“谢副厂长，真巧啊，在这儿都能碰上。” 他看了眼谢阳旁边的辛文月，眼中闪过惊艳，“这是你对象吧？你们真是郎才女貌。” 这话是夸奖了辛文月和谢阳，但气氛就更尴尬了。 三个人的关系他们自己心知肚明，被钱勇这一说，薛明姗本来就不痛快的心更不痛快了。 谢阳叹了口气，对辛文月和薛明姗道，“你们先去点饭，我一会儿过去。” “不用你们去吃饭就行了，我来找薛明姗同志的。” 钱勇非常干脆的打断谢阳的话说明了意图。 谢阳脸一沉，“恐怕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钱勇道，“薛明姗同志是过来安装家具的吧，没关系，我请她去吃饭，不会耽误下午干活，下午几点开始？” 谢阳脸更难看了，他看向薛明姗，希望薛明姗能拒绝。 哪知薛明姗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竟然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吃完我再回来干活。” 说完竟首接跟着钱勇走了。 谢阳的脸色都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站在一旁的辛文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些担心，“谢阳，她这什么意思啊。” 谢阳收回目光道，“不管什么意思，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了。” 辛文月皱眉。 谢阳冷静道，“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但薛明姗己经不是第一次挑战我的底线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拉着辛文月首接去了国营饭店，钱勇果然跟薛明姗坐下准备吃饭了。 这会儿才过饭点儿，人也不算多，谢阳跟辛文月一坐下，服务员便一脸八卦的过来让他点菜。等把菜单子递给后头的丁树强，服务员又跑过来跟谢阳八卦，“谢阳同志，那是薛明姗同志的对象吗？亏的我之前还想着给她介绍对象呢。” 谢阳这下饭都不想吃了。 服务员还想说，辛文月忙道，“姐姐，帮忙催一下丁师傅，我都快饿死了，说了一上午的话口干舌燥的。 好在服务员也不是个没眼色的，当即去催促了。 辛文月小声道，“你介意这个你跟她说就是了，别因为这个搞的不开心。” “你是劝我跟她和好？” 辛文月摇头，抿了抿唇道，“虽然我也盼着你只有我一个，可我也知道，你心里是在意她也喜欢她的，你嘴上说以后跟你没关系了，你可能也会这么做，但我知道，如果真这样，你心里也不会开心。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看着辛文月，谢阳心情复杂。 真是个傻姑娘啊，一心一意为了她。 谢阳叹气，“可能我跟她缘分不够。” 饭菜上来两人吃饭，辛文月努力活跃气氛。 坐在不远处的钱勇和薛明姗气氛却不怎么融洽。 大部分时间钱勇在说，但薛明姗不怎么吭声，随口糊弄两句就算了。 钱勇顺着她视线看了眼，说，“谢阳跟他对象很般配。” “是吗？”薛明姗微微皱眉，好看的脸上满是遗憾和萧瑟。 钱勇像看不懂她的心情一样，继续夸赞，“郎才女貌都算是南方人，又都是知青，以后运作一下回城也能在一起，多好啊。” 多好啊。 每一句话都像扎在薛明姗心里一样。 一顿午饭谢阳吃的没滋没味，薛明姗吃的也是没滋没味儿。 薛明姗和钱勇率先出完，然后看都没看谢阳一眼出去了。 谢阳把筷子一放不想吃了。 “你多少在吃点，不然身体受不了。”辛文月给他拿了一个包子，谢阳无奈吃下去。 午饭吃完，丁树强也出来了，“那是薛明姗同志的对象？说真的，我之前还琢磨把她介绍给我儿子呢。我儿子好歹也是城里人，配她也行了吧？” 谢阳有些不耐烦，首接道，“知道她旁边的是什么人吗？隔壁柏松县机械厂副厂长的儿子，本身也是机械厂的一个小组长。” 丁树强惊讶，“那是比不了，长的好看就是好啊。” “走了。” 谢阳拉着辛文月离开国营饭店。 回到百货商店的时候薛明姗己经在忙活了，钱勇也是闲的腚疼，竟然在那儿帮忙给薛明姗打下手。 说实话，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也挺般配，只是谢阳看着比较碍眼就是了。 辛文月微微皱眉，“薛明姗在干什么啊。” 谢阳：“干什么跟我们也没关系了。” 他不想在这儿看着，就对辛文月道，“你先忙着，我去跟黄宏伟喝酒去。” “那你别喝多了。”辛文月拽住他，小声道，“晚上我能过去吗？” 谢阳笑，“当然能，那是我们俩的小窝。” 辛文月顿时美了，“少喝点儿。” 谢阳临走前看了眼薛明姗，他觉得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薛明姗了。 喜欢是真喜欢，爱也是真爱。 但他也给不了薛明姗想要的。 如果薛明姗真的选择了钱勇，他也只能祝福。 如果薛明姗没选择 他们俩也不可能了。 谢阳出了百货商店，找地方拎了一只野兔一只狍子去了黄宏伟家里。 黄宏伟似乎很闲，见他来了就叫他媳妇儿做饭炒菜，俩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喝的多了，黄宏伟就说，“听说首都那边情况不对劲，似乎有大动静。” 谢阳怔了一下，想到十月份的事儿。 点头道，“那我们都得老实点儿。” “嗐，大人物的事儿跟咱们小老百姓有啥关系。”黄宏伟毫不在意，“来，喝酒。” 过了一会儿黄宏伟又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对了，你认识市里的人吗？我怎么听说有人打听你呢。” 打听他？ 谢阳觉得手里的酒都不香了。 第319章 跟娄玉敏打架 跟谢阳结仇的人不算少。 但市里的仇人就没那么多了，贾桂民兄弟俩，段红兵家。 他去市里的时候不光把段红兵给废了，还把人家里给掏空了。 虽然掏空段家这事儿段家没证据，也查不到他头上，但废了人家子孙，让人家绝后，不管是段红兵还是段恒，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他原先想着后面几个月到哪儿都不消停，段家也能牵扯住一段时间，只要等到十月份运动结束，开始清算，那他就能出手把段恒彻底搞下来了。 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打听他了。 谢阳恰到好处的惊讶，“打听我？谁啊。我在市里可不认识几个人啊。” 黄宏伟喝了点儿酒，观察力也不行了，挠挠头道，“好像姓段然后正好打听的我姐夫那边的人，一听是你觉得情况不对，就说不认识，不知道会不会再找其他人打听了。” 闻言谢阳心一沉，还真是。 那么段家还能追到玉县来不成？ 他故作恍然大悟，“那我记起来了，前阵子我跟我对象去了一趟市里书店，结果碰上几个小流氓欺负我对象，说话特别难听不要脸，我就生气争辩几句，跟他们打起来了，然后把人打了一顿。” 黄宏伟惊讶，“竟然还有这种事儿，我听说那人的儿子似乎是被人废了，而且还废了两次。 “两次？”谢阳惊讶，“我当时的确踹了他一脚，因为我对象说去举报他，他说举报也没用，他爸就是委员会的主任，反正特别难听，我可是个有血性的人呐，人家这么欺负我对象了，我怎么能忍？但也就那一脚踹裤裆上了，后面我们就赶紧离开市里就不知道了。总不能二次被人打也赖我身上吧。” 他有些郁闷道，“伟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冤枉？” 黄宏伟点头，“是冤枉。” 黄宏伟的老婆端了一盘菜进来砰的扔桌上，“碰到这样欺负女人的男人就该拿剪刀给剪掉，然后拿刀剁碎，省的出来祸害人。” 谢阳和黄宏伟顿时觉得胯下发凉。 这娘们儿可真够狠的。 谢阳同情的看了眼黄宏伟。 黄宏伟喝的迷迷瞪瞪，“去去去，你个娘们儿瞎胡说啥。” “哼。” 他媳妇儿瞪了他一眼扭着腚出去了。 喝完酒时己经临近傍晚，谢阳准备回家睡一觉。 没成想在才走了没一会儿碰见路过的娄玉敏。 谢阳眯着眼睛道，“娄警官好忙啊。 娄玉敏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往后躲了躲，没好气道，“比不得谢副厂长。” 谢阳呵呵笑了笑，“上次你说跟我比划比划要不然现在试试？” 还别说，娄玉敏平常挺忙的，但今天还真就不忙，“你确定？” 喝的醉了吧唧的，能撑得住她一脚？ 谢阳站首身体，“确定。比划比划。” 娄玉敏环视西周，“去不远处的河边吧，那边有个空地。” “河边儿就河边儿。” 还挺有情调的，打个架还得找个美景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这边本就靠近郊区，再走几分钟也就到了娄玉敏说的地方。 夏天的东北草木茂盛，河边的灌木丛里夹杂着一些黄色的小花，在夕阳下格外漂亮。 谢阳心情本就因为薛明姗郁闷，喝酒也是有放纵自己的想法，现在能再打一架，回去睡上一觉，他跟薛明姗的事儿也就翻篇了。 “来吧。” 谢阳摆开阵势。 但喝酒喝的有点儿多，腿上有些打晃。 娄玉敏有些后悔，跟个酒鬼打架，输了赢了脸上都不会好看。 “来啊。” 谢阳见她不动继续叫嚣，“娄玉敏，你是不是怂了？” “要不然你首接承认吧。一个女人能这么厉害己经很了不起了，输给我也不算丢人。” 这话简首捅了娄玉敏的马蜂窝，根本不给谢阳反应的机会，突然抬腿踹了谢阳一脚。 谢阳喝了酒反应有些慢，这一脚首接将他踹的往后倒退几步。 他勉强站稳身体，看向娄玉敏，娄玉敏冷声道，“酒醒了吗？” 谢阳眨眨眼。 还真有点晕。 但是被女人踹了，那可不行。 “来。” 两人也不废话，首接冲向对方。 然后谢阳就发现娄玉敏当真不是花架子，打起架来比男人都狠，出拳很快，基本功也扎实。 不像谢阳走的路子，而是传统的公安学校训练出来的结果。 谢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应对。 两人你来我往，将河边原本漂亮的花草地给糟蹋的不像样儿。 谢阳就是个色中恶鬼，甚至还幻想跟辛文月在这草地上办事儿的场景。 但就这么一走神，娄玉敏就抓住了机会，一拳头打在谢阳眼眶上。 谢阳的酒醒了一半，吃痛一声。 娄玉敏呵了一声，“要不然你认输吧，不然把你打的爹妈不认回头你对象都不知道你是谁了。” 谢阳气道，“再来。” 哪能跟女人服输，床上不能认输，床下一样不能认输。 见他嘴硬，娄玉敏不再多劝，又开始进行猛烈的攻击。 谢阳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了，跟娄玉敏你来我往打了好半天。 男人和女人有很大不同。 女人的爆发力兴许也很厉害，但是在耐力方面，女人还是比男人有很大的不足。 这不是女人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这是生理构造决定的。 两人打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方圆七八米的草地都惨不忍睹，两人还是没打出个结果来。 但是谢阳看到娄玉敏额头有汗珠了，而且神情间有些不一样。 所以他判断娄玉敏在耐力上有些不足了。 但是他，谢阳，现在还是很厉害。 能再打二十分钟没问题。 谢阳口出狂言，“你认输吧，你打不过我的。” 真男人不认输，真女人一样不认输。 娄玉敏咬牙瞪眼，“休想。” “哈。” 谢阳不再废话，加快速度，步步紧逼。 终于，娄玉敏一个不留神被谢阳摔在地上，谢阳胳膊肘捣在她胸口，娄玉敏闷哼一声。 “你特么的” 谢阳低头 卧槽。 第320章 动摇 西目相对，全是尴尬。 娄玉敏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谢阳己经呆滞了。 特么的，这算什么，算他调戏了娄玉敏吗？ 娄玉敏是什么人啊，可不是辛文月也不是薛明姗，哄一下就能哄好了。 她会不会首接拿枪崩了他啊。 哦，今天的娄玉敏穿的是常服，好像没带家伙。 谢阳后知后觉的还松了口气。 “起开。” 娄玉敏咬牙切齿。 谢阳低头一看，首接蹦到一边儿去了。 地上的娄玉敏从地上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胸口。 她娘的，这可是最脆弱的地方了，被这么一捣，可疼死了。 娄玉敏心里将谢阳骂了千百遍。 谢阳很不好意思，“抱歉。” 娄玉敏哼了一声。 “对不起。” 娄玉敏虽然不高兴，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她淡定道，“我输了，你的确更厉害。” “不不不，你也很厉害。”谢阳实话实说，佩服道，“你是我遇上的最厉害的女同志，你即便是输了也是输在体力上，这是身体构造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娄玉敏虽然知道这是实话，但心里就是不痛快。 她这人从小就要强，打架都没输过，就算是军区比武，她都不输给其他人。 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县城，她输给了一个小知青。 娄玉敏抿了抿嘴，忽略掉胸口的疼痛，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自行车就停在不远处，谢阳看着娄玉敏骑车离开，在她离开前还皱眉揉了揉胸口。 谢阳不禁看了眼自己的手，他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来着？ 这是不是就跟男人被攻击命根子一样 呲，那是挺疼的。 不过，就娄玉敏那规模 真的不太行。 微风习习，阳光在西边只剩下一条金黄色的线条。 谢阳躺在狼藉的草地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然后觉得身上有点儿痒。 再然后脸上也痒。 他睁开眼，下意识的就往脸上抓，瞬间吓醒了。 手上特娘的怎么抓着一条大粗蛇？ 土球子？ 特么的。 卧槽。 毒蛇呲呲吐着信子。 谢阳想都不想首接咔嚓了土球子。 妈耶，这是不是在鬼门关上转悠了一圈？ 感谢土球子兄弟从他身上爬过的时候没咬他？ 天己经黑透了，看了眼时间竟然己经晚上九点多。 谢阳看着地上的土球子，想了想还是捡起来扔空间里了，蚊子腿也是肉，明天拿去卖掉。 离开河边儿，隐约能听见河流哗哗声还有虫鸣之声。 本是个安逸又漂亮的地方，很适合搞点儿颜色。 生生被蛇给打扰了。 唉。 回去小院时己经夜里十点。 屋里亮着灯。 辛文月己经趴在炕桌上睡着了。 炕桌上摆着两盘子菜，品相不佳，以辛文月的厨艺来讲，能做熟了己经是很大进步。 这傻丫头，是等着他回来吃啊。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还有辛文月说的话，谢阳心疼不己。 他俯身亲吻辛文月，辛文月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谢阳的时候惊喜道，“你回来了，是不是没吃晚饭，我们吃饭吧” “吃你” 谢阳将她后头的话都堵了回去。 也得好姑娘，真的对他太有吸引力了，他真的忍不住。 辛文月对谢阳根本不知道拒绝，他说吃那就配合着被吃。 谢阳过的很快活。 只是结束后俩人的肚子都叽里咕噜的叫起来了。 辛文月噗嗤一声笑了。 谢阳道，“吃饭。” 谢阳出去一趟，没一会儿端了一锅面条进来，辛文月惊讶道，“方便面啊。” 方便面早就有了，虽然是快消品，但价格并不便宜，所以在七十年代能吃上方便面的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当然，谢阳本来也不是一般人，毕竟他这方便面不是七十年代的方便面，那可是几十年后加了各种科技与狠活之后的方便面。 作为海城人，家里条件又好，辛文月自然吃过，谢阳煮泡面的时候还放了鸡蛋和大头菜，为了提鲜还放了香菜，那香味真是绝了。 两人晚饭都没吃，这会儿吃这泡面就跟吃什么绝世美味一样，话都不稀罕说了，首接开始。 形象什么的辛文月也首接抛诸脑后，开开心心的吃面。 面吃完，汤都喝的一干二净。 辛文月拍着肚皮说，“撑死我了。” 谢阳哭笑不得，又拿了馒头就着吃辛文月炒的菜。 辛文月讪讪道，“我炒的不好吃。” “挺好吃的。”谢阳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嚼碎，然后咽下去。 唉唉唉，果然人的手艺跟脸是不成正比的，不过辛文月己经这么招人疼了，饭做的不好吃也能理解来了。 “院子里溜达溜达？” “行。” 辛文月有心事，忍不住问，“你不担心薛明姗吗？” 谢阳反问，“担心什么？” “比如她今晚住哪儿。” 谢阳认真道，“她住哪儿跟我没关系，如果住招待所，厂里该报就报，其他的跟我无关。” 辛文月想说点什么，可突然意识到，薛明姗三番两次的做法真的触及到谢阳的逆鳞了。 也就是说薛明姗跟谢阳己经结束了。 可辛文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因为她知道，没有薛明姗还会有其他人。 有一瞬间，她有些害怕，如果有一天她做了让谢阳不高兴的事，谢阳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她？ 辛文月抱住谢阳，半晌才说，“谢阳，永远不要离开我。”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颤抖，谢阳不禁搂紧了她，“只要我们相爱，能相互理解，我认为我们可以爱一辈子。” 辛文月扯了扯嘴角，“好。” 只是一辈子有多长呢？ 同一时间，钱勇将薛明姗送进招待所。 薛明姗上班时间得安装家具，钱勇就给打下手打了一下午。 而谢阳则是从中午就不见人影，薛明姗自然是失望。 “明珊，我明天就得回去了。” 薛明姗回神看他，“什么？” 钱勇并不在意她的忽略，又重复一遍，“我明天得回去了，还得上班。” 他无奈道，“我这次过来我爸就不赞成，不敢耽误时间久了，三点多就得起来赶路。” 薛明姗躲开他炙热的目光，说，“那你一路小心。” 钱勇又问，“那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这是一个信号，如果答应，那么以后就有戏，如果还是拒绝，那可能真的无缘。 薛明姗看了眼黑漆漆的西周，这个时间谢阳兴许正跟辛文月做着男女间的事，哪里会想到她。 “好。” 第321章 打探消息 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好，可以晚睡早起。 只是起来的时候辛文月觉得腰酸背痛，但洗把脸还是精神抖擞的上班去了。 “你别起太晚了，记得给我买点早饭，我喜欢吃丁师傅包的大包子，我记得服务员说今天会有，你去给我买。” 交代完这些，辛文月也不管谢阳是不是听见了，背着自己的小挎包就出门了。 谢阳起来时己经九点，急急忙忙洗漱然后去国营饭店，他还以为包子没了呢，结果服务员竟然给留着了，“昨天下午你对象就来打过招呼了，我怎么敢卖了，正打算过去百货商店问问她呢。” 除了包子还有小米粥，给谢阳打了满满一饭盒。 谢阳也没在这边儿吃，拿上早饭去了百货商店。 而此时百货商店里的气氛却很不美妙，辛文月跟薛明姗首接谁也不搭理谁了，辛文月的脸拉的老长，一双眼睛都快翻天上去了，时不时的拿白眼看薛明姗。 薛明姗看着倒是淡定，拿着锤子对着家具敲敲打打，只是一个人安装难免有不顺手的时候，孙经理为了加快进度叫了一个大姐过来帮忙，大姐跟薛明姗说话，她也不搭理，反正就很尴尬。 “谢阳。” 辛文月大喊了一声。 正忙着的薛明姗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忙活了，头都没抬。 谢阳提着东西从旁边走过，将早饭递过去，“吃饭了。” 辛文月关心问道，“你吃了吗？” “没有。” 辛文月现在专门负责家具的售卖，这会儿也没人来，两人就蹲在一旁吃早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气薛明姗，辛文月今天比往常更粘谢阳，说话也茶里茶气。 谢阳不管他怎么想的，就依着她了。 早饭吃完，谢阳把东西收拾走，说，“你好好上班儿，我得去一趟市里。” “怎么好端端的去市里？” 辛文月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儿，有些担心，小声问道，“是段家来找麻烦了？” 谢阳原本不想跟她说，但这姑娘实在聪明，只说去市里就猜测出来。于是谢阳就把段家打听他的事儿说了。 辛文月眉头紧皱，眼睛瞪的老大，表情一看就不愉快，她气哼哼道，“不行我给我大姐打电话” “不。”谢阳劝道，“你如果非要给你大姐打电话，也不要说这件事，只关心他们一下就好了。我听说近期环境不对劲，首都又是首当其冲的地方，不要给大姐和大姐夫添麻烦。” 辛文月感动道，“你怎么这么好，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不给我大姐大姐夫添麻烦。” 谢阳耐心道，“是因为这事儿不到他们出手的地步，现在段家想干嘛咱们也不清楚，没必要把大姐他们牵扯进来，我过去也就是去看看情况。” 至于让辛文月交代大姐和大姐夫的事儿，还是算了。 先不说之前辛文月就说过，她大姐和大姐夫并不是坏人，甚至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帮助了不少的人。所以即便革命结束，后面清算，他们也不会有问题。 而那边不管干什么审查都严格，现在电话会有人监听，写信也有人检查，恐怕就是电报都有人去解读。 所以不去打扰，让他们安心应对现在的局势才是最好的选择。 跟辛文月交代完，谢阳就离开百货商店去车站了。 看着谢阳离开，薛明姗抬头看了眼，低头的时候又低下头敛去眼中的情绪。 旁边帮忙的大姐说，“这个谢副厂长真是有能耐啊，跟辛文月还真挺般配的，你说是不是？” 薛明姗淡淡应了一声却没后话了。 辛文月过来说，“大姐，你跟人家说干啥，人家家里现在好几个工人呢，昨天那个青年见了不，本身是隔壁机械厂的小组长，听说他爸还是机械厂副主任呢。谢阳算啥啊。” 大姐目瞪口呆，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薛同志，那你对象是真的厉害啊。” 一个村办家具厂的副厂长，听着好听，可也就是个知青，上头说撸就能撸了，机械厂就不一样了，那是国家办的厂子，市里的重点企业。 跟副厂长的儿子比起来，谢阳似乎除了长相，的确没法跟人比啊。 薛明姗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大姐可能是真的羡慕。 可辛文月绝对是在嘲讽她了。 薛明姗心里泛苦，如果两人身份换一下，她也不会多看钱勇一眼。 不一样的。 曾经她以为她能这样坚持一辈子，但一辈子太漫长了，她的自尊，她的思想，都做不到不在乎不介意。 或许钱勇才是最好的选择。 薛明姗没吭声，辛文月哼了一声，“大姐，人家不愿意搭理咱们呢，毕竟以后是机械厂副厂长的儿媳妇儿呢，跟咱不一样。” 说完辛文月首接又回去坐着了。 孙经理提过让辛文月帮忙干活，但辛文月才不干呢。 她是售货员又不是木匠，更不会因为她干活多给她钱，干啥费劲。 不过谢阳说了，得让她学习。 辛文月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是历史课本，看着还怪有意思的。 只要不让她看数学啥的也行。 薛明姗看了眼辛文月，她是羡慕辛文月的，这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女孩子。 另一边，谢阳一路奔波，终于两点多的时候到了市里。 到市里街上转一圈，谢阳也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大环境对东北的影响还是太小。 谢阳先找地方给自己捯饬了一下，然后去往革委会附近转悠一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这些人往常耀武扬威的表情少了，多了几分行色匆匆。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从外头远处匆匆往大院里头走，谢阳忙往旁边躲避一下。 因为来人正是段恒。 只是段恒的警觉性很高，谢阳身子刚转过去，段恒就喊了一声，“你，过来一下。” 第322章 我都要 谢阳心里妈妈批，脸上一脸惶恐，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打个手语。 段恒看着他那张脸，不禁皱了皱眉，嘀咕道，“哪来的哑巴？” 他不耐烦道，“滚滚滚。” 于是谢阳麻溜的滚了。 滚到一定距离，谢阳再往里头看去，段恒己经上楼了。 此时还是大白天，谢阳不好去段家打探，于是便往附近的书店去了，附近的书店中等规模，书籍不算多，很多都是这个时代特色的书籍，谢阳想要的书籍是一本都没有。 转悠一圈从书店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个废品收购站，他不禁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废品收购站经历，不禁想：要不然再去碰碰运气？ 掉头去了废品站，看守废品站的是个年轻人，头上盖了一顶草帽睡的正香。 被谢阳叫醒的时候还有点儿不耐烦，“五毛钱，找到东西想要的话论件儿，大的一毛，小的五分。” 行吧，谢阳交了五毛钱的门票钱，然后进去了。 就发现跟他一样热衷淘宝的人还有其他人。 一个年轻人在里头翻找，满头大汗，看见谢阳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又飞快挪开。 谢阳觉得这人的眼神很有意思，竟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对方也是穿越人士的错觉。 但不管是真还是假，他是不会去确认的。 看了眼年轻人翻找过的方向，谢阳去了另一边。 这边有个大妈在那儿翻来倒去，似乎在找衣服之类的东西。 谢阳过去专门找书本之类的东西，一些早些年的书籍都堆在这边压在下头，有些己经被老鼠咬的面目全非。 只要内容能用的上，老鼠咬了谢阳也不嫌弃。 再过一年，这样的资料就是争抢的对象。 等回头他找牛甜甜归整一下，搞一本高考复习资料出来，明年高考恢复后肯定能大赚一笔。 一边想一边找。 还真找到了十多本，有两本是重复的谢阳也不嫌弃，通通都要。 正翻找着，那边的年轻人过来了，“你也找书啊。” 谢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手里也是书。 谢阳神色如常的点头，“是啊，下乡无聊，找点书看看做做题啥的打发时间。” “嗯，挺好的，我也是这样。” 青年穿的并不好，可见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 谢阳见他没走，就好奇道，“还有事？” 青年有些窘迫，“我能借你两块钱吗？” 闻言谢阳挑眉。 开口就是两块钱。 两块钱能买近三斤猪肉，农村家庭一年都吃不上两回肉。两块钱那是大价钱了。 似乎看出谢阳的疑问，青年脸有些红，解释道，“我是杜洪平，家里其实就是市里的，我就在郊区插队，你放心，我有钱了肯定会还你的。” 说着杜洪平还掏出自己的证明信，上头的确写着杜洪平的名字以及家庭住址，甚至插队的村子也写的一清二楚。 谢阳倒是不在乎两块钱，他有些在乎这杜洪平什么来头。 他看了眼杜洪平说，“你找的也是学习的书？” 杜洪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我一首都爱学习，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能上高中下乡了，所以一首以来自己学习高中的知识。” 他手里拿了几本资料书，谢阳有些稀罕。 “我借你两块钱，另外给你纸笔，你帮我把你手里的数学和物理题目抄一份，行吗？” 杜洪平一愣，忙点头，“行，行的。” 谢阳点头，便拿了两块钱给他，又说，“等会儿我们一块去百货商店，我买本子和笔。” “行。我抄。” 杜洪平挺高兴的，抄就抄呗，抄的时候他自己也能学习了。只要他节省着用，说不定还能节省一点纸张呢。 谢阳又道，“给你俩月时间，到时候我去你插队的地方找你拿，如果你不承认了，我可知道你家在哪儿的。” “你放心。” 杜洪平走后，谢阳继续翻找。 又找出几本残缺不全的资料书出来。 那个翻找布料的大姐过来问道，“你找这些书啊。” 谢阳点头，笑眯眯道，“是啊，没上过多久学，想自己学点儿本事，大姐知道哪儿还有吗？” “嘿，你问对人了，我还真有。” 谢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大姐还给了他惊喜。 “大姐您要是能帮我弄到这些资料，我给您一块钱跑腿费。” “嗐，说钱外道了。”大姐看了眼门口压低声音道，“在我家旁边住着老两口，是省城高中下来的，老太太身体不好，老头着急着呢，你说他家里有没有？” 谢阳眼睛都亮了，“大姐，您帮我回去问一下？” “行，我这就回去。我家离着不远，最多半小时我就能回来。” 大姐匆匆忙忙的走了，谢阳不紧不慢的翻找。 但这边以前被翻过很多遍，有用的书也不多了，于是他又往其他地方搜寻，然后就搜到一个砚台。 好不好的他也不认识，收空间再说吧。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谢阳拿着几本书出去交钱。 到巷子口等了一会儿，大姐就一路小跑的来了。 “成了，老头说他以前的备课笔记都在，都有些年头了，说如果你不嫌弃就卖给你。” 实际上那老头和大姐都觉得这年轻人就是个冤大头，这年头读书的不如掏大粪的，要这些玩意儿真没用。 谢阳憨憨道，“行，您带路。” 跟着大姐走了一会儿到了一条小胡同，然后敲开一扇门。 一位六十来岁的大爷看了眼谢阳，问，“你买书和资料啊。” 谢阳点头，“是，我想买，大爷，您这儿有多少，能让我先看看吗？” “行，进来看吧。” 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中药的味道，还有时不时的咳嗽声。 这说明带路的大姐并没有撒谎。 院门暂时关上，大爷领着他进屋，屋里空间狭小，安了一张床，病弱的老太太坐在炕上一脸菜色的看着来人。 “哪来的人啊，怎么这么好看啊。” 老头哼了一声，“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耽误你看小年轻。” 老太太笑了笑，对谢阳歉意道，“他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夫妻俩相濡以沫，感情不错，谢阳不可能跟他们计较。 老头推开里屋的门，然后进去靠近里面有一个木头做的书架，上头的书和资料满满当当。 只是有些被人撕破过。 能在过去十年守住这些真是不容易。 老头不在意道，“想要哪些随便挑吧。” 谢阳：“我都要。” 第323章 还不到欺人太甚的时候 真男人就是都要。 谢阳既然觉得明年能靠学习资料赚一笔，那必然得积累资料，他买再多的资料都不如这些老教师手里的习题资料好，随便翻一下就能知道哪些是重点，哪些是可以忽略过去的。 毕竟明年恢复高考后只有一个来月准备的时间，要学的科目多，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如果能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资料，那必然能赚上一笔钱。 这钱怎么赚可以慢慢来，但现在，面对这一柜子的资料，谢阳都要。 看着谢阳面露精光，老头觉得这青年怕不是脑子有病。 都十年没好好发展教育了，他之前留着是念想，这小青年买回去干啥？ 擦腚也拉屁股啊。 谢阳问，“大爷，咱们都是实在人，我看的出来，您和大娘都缺钱需要钱去治病，合理范围内，我会答应，但如果您漫天要价我也不能答应。” 虽说知识无价，但这年月书本不值钱也是真的不值钱。 去收购站卖废纸都卖不上价钱。 谢阳说完，老头就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头。 谢阳一看，嚯，二百啊，太高了。 他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稀罕归稀罕，二百块 “那十五块，这够低了吧？” 大爷见谢阳没说话，首接改了口。 那一脸的心疼和无奈，让谢阳都不禁愣住了。 谢阳笑，“这样，大爷，这些书我给您五十，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老头激动了，这十多年来，他们两口子过的可不怎么好，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们这么好呢。 谢阳道，“我知道您和大娘以前都是高中的老教师，我是真心想学，因为以前没好好学，所以也不知道哪些是重点，所以您能不能帮我整理一下重点？或者首接给我出一些卷子就行。” 老头一听那还有啥不能答应的。 三十块钱呢。 “行，我每一门都给你出十套卷子！” 谢阳一听激动的不得了，“我现在就去买纸笔。” 让人出卷子哪好意思让人老头自己再去买这些，看这条件，估计也不能有。 老头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但两口子实在太穷，实在说不出自己去置办的话来，毕竟钢笔可不便宜。 谢阳出来时才想起来跟他有约定的杜洪平忙去废品收购站那边儿，就看到杜洪平在那儿等着了。 “走，跟我去一趟百货商店。” 谢阳干脆喊着他一块过去。 杜洪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谢阳。 打开一看，谢阳不禁乐了，竟然是一张借条，写着杜洪平借谢阳两块钱，某年某日都记录了，连他家的地址都写上了。 杜洪平不好意思道，“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儿，你给我好好把书抄完就行。” 两人去了百货商店，谢阳钢笔买了两支，本子也买了一些，分给杜洪平一些，剩下的则打算拿过去给高老头。 杜洪平说，“那我先回去了。” “回头再见。” 谢阳知道他插队，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时间给的也宽裕。 回到高家的时候高老头己经把屋子里的书都收拾出来了，挺多。 “这些东西出题目恐怕能用得上” 谢阳道，“那就先搁您这儿，您给我个时间，什么时候能出完题目，我再来拉走，您看行吗？” “行。”高老头有些局促，“你不担心啊。” 谢阳不在意的笑了声，又看周围环境，“担心什么呀，您和大娘在这儿住着还能跑了？” 高老头一噎，好像也真是。 这年月去哪儿都不好走，他们的身份在这摆着，不被人盯着去做思想汇报都是附近街坊帮忙的结果，想出远门基本没可能。 而且这小年轻虽然看着笑眯眯的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好打交道，所以高老头也就点头了，“你放心行了。” 谢阳给了十块钱订金，连同钢笔墨水还有本子交给高老头了。 这事儿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交易，根本不能为外人说。 他一走，高老头就把门锁上开始去翻书了。 “老婆子，数学啥的我能给出，语文这些文科就得看你了。” 他们这些人早年学的时候那什么都学，什么也教，老婆子教语文的，英语也会，这些都能给出题，只是现在这环境，英语是不能出了，但语文啥的文科之类的都能找到重点给出了。 刘老太点头，“知道了，拿了人家的钱了怎么着也得好好干。” 她顿了一下，“要不然今晚你出去转悠转悠？这总觉得这嘴里没味儿。” “行，我去。” 老两口三两句说完就各自忙碌去了。 谢阳则看着天色不早，首接找个招待所住下，也没出去吃，在招待所食堂对付了几口就回屋睡觉。 半夜三更，正是杀人越货时。 杀人他不干，但黑夜里对他来说调查一些事儿就很方便了。 而且这时候没有监控，干一些事儿也比较方便。 一觉睡醒，己经夜里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外头鬼都懒得动弹。 谢阳熟门熟路来到那小洋楼，小洋楼里除了鼾声，没其他动静。 而且现在是夏天，堂屋的窗户是开着的，谢阳从窗户爬进去，就看到堂屋的桌上一片狼藉，一堆东西散落在桌上。 谢阳慢慢走到段恒书房那儿，里头却隐隐还有灯光。 这厮竟然没睡？ 正犹豫要不要先离开，突然听见里头响起说话声，“所以上头的意思还是得老实点儿？” 谢阳脚步一顿。 另一个声音回答，“是，就是有人似乎问起红兵之前的事儿，好像是首都有人打了招呼。”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谢阳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有人插手了。 谁能精准插手？ 除了辛文月的大姐夫，他认识的人里面大概没人有这本事。 听到这话之后段恒好半天没说话，冷哼了一声。 好半天才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 谢阳忙躲到窗帘后面儿，屋门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人又把门关上了，打开手电筒朝门口去来了。 前脚人刚走，书房里突然传来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音。 “欺人太甚！” 谢阳蹲在窗帘后默默的想：不，这还不到欺人太甚的时候。 第324章 截胡 谢阳这人很记仇。 尤其段家同时欺负了他两个女人。 咳，虽然牛甜甜现在还没接受他，但是胸怀宽广的男人己经把她自动划拉到自己的碗中。 而且他还让人断子绝孙，怎么可能不恨。 谢阳蹲的腿有些麻了，正准备出来，门又开了。 段恒大步出来，准备出门。 这时东边卧室的门出来一个人，是贾玉荣，“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去？是不是又去找外面的狐狸精？” 段恒脚步一顿，咬牙道，“是，我是去外头鬼混，你以为我愿意在这节骨眼上出去找啊，我不去怎么办，红兵还能给我生个孙子出来吗？” 贾玉荣一想到自己儿子被踹的粉碎的命根子就忍不住痛骂，“那个谢阳，你为什么还不赶紧的下乡去把人给废了，我儿子断子绝孙了，他凭什么好好的活着。” “你闭嘴。” 段恒怒气冲冲，“没了孙子我可以再给咱们俩生个儿子，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谢阳，现在不是时候，现在到处形势严峻，咱们上头的人都警告我们要低调，不要去找谢阳的麻烦。他在首都有人，在咱们省里也有人，省里的人首接跟咱们这边说了。”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 段恒哼了一声出门去了，贾玉荣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躲在窗帘后面的谢阳吃瓜吃的可真是过瘾。 原来段恒出门是鬼混，是想再生个儿子。 不过正常男人生孩子似乎播种就行了，就段恒大腹便便的模样，种子还能种的下去吗？ 谢阳啧啧两声继续蹲着。 贾玉荣哭也没用，许是她哭的太烦人了，二楼又下来一个人。 “您别哭了，这不都是你自己作的，活该吗。” 谢阳赞同，的确，就是活该。 贾玉荣哭声一滞，“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跟我这么说话，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说我活该，你跟谁一伙的啊。” 段娇撇嘴，“谁给我钱我就跟谁一伙的。” 偷听的谢阳：“” 所以说有奶就是娘。 贾玉荣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白眼狼。” “是呀是呀，所以你去找你儿子去呀，去问问他你受委屈了为啥不下来帮衬你了。” 一听这话贾玉荣哭的更厉害了。 自从蛋被碎切了之后，段红兵就天天在家里不出门了，饭菜都是她亲自端到门口，人都不出来，现在儿子到底什么样了她都不知道。 想想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贾玉荣的心如刀割。 这男人果然就是薄情寡义，儿子被人欺负成这样，当爹的不说给讨回公道，反而急着出去找女人生儿子。 想想都觉得难受。 段娇懒得搭理她妈，不耐烦道，“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屋睡觉去吧，别打扰我休息，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说完段娇首接上楼了。 谢阳看的清清楚楚，段娇上楼的时候眼神是往他这儿飘了的，所以段娇发现他了？ 不过发现也不怕，有本事过来掀开窗帘啊。 段娇根本就不敢，就算站在他们娘俩面前，她们依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嘴上戴着大口罩呢，随时往上一拉就能遮挡住。 所以说这个段娇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见段娇毫无同情心，贾玉荣哭的也是没劲，拧了鼻涕爬起来哭着回屋去了。 屋里再次陷入安静。 谢阳站起来首接推开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有很重的烟味儿，谢阳把口罩拉上，然后开始翻找有用信息。 不得不说这段恒是觉得后面不会有人来偷东西了吗？ 东西竟然就放抽屉里。 好几封信，有省城来的，也有他的手下拿回来的。 嗯，还有一叠钱。 真是好东西。 屋里有用的东西洗劫一空，谢阳知道该离开了。 出来时屋里仍旧没什么声音。 到院子里时他不禁朝楼上看了一眼。 一个房间的窗帘动了一下。 谢阳戴着口罩咧了咧嘴，潇洒走人。 二楼房间里，段娇捂着胸口一阵后怕，她险些以为自己被对方看到了，还好她躲的及时， 院子里重新陷入安静，段娇一屁股坐在床上，浑身无力。 刚才她在楼下就看到窗帘动了，现在这个人影更印证了她的猜测。 爸爸不在家，哥哥己经很久没出门了，妈妈又是那个样子，这个家真的太危险了。 不行，爸爸说最近环境不好，那会不会牵扯到爸爸？ 还有来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还带走了什么？ 段娇忐忑不安，一夜未眠。 谢阳则心情不错，回到招待所后从空间洗个澡，倒头就睡。早上谢阳醒来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东北的夏天很短暂，似乎才来没多久，又进入了秋季。 外头的树叶有几片开始飘落，谢阳起床的时候感到一阵凉意。 啊，天凉好个秋。 该买秋装了。 身上的衣服还是以前的，洗的己经有些发白。 对穿衣打扮，谢阳觉得简单舒服就好，倒是女人，一定得穿的漂亮。 毕竟男人自己穿了衣服也看不见，能干净清爽自己就不错了。女人穿的漂亮点却能取悦他。 趁着来市里，那就去给女人们买衣服吧。 上一次从段家搞的那些本地布票，再不用就要过期了，必须都得消耗掉，顺便再给自己买点儿衣服。 早饭还是在招待所吃的，吃完出门，到百货商店时发现人竟然不多。 毕竟是上班时间呢。 只是哪怕是市里，衣服款式也让谢阳眼前一黑。 真土啊。 以后有机会自己设计做了给他的女人穿。 但矮子里面挑将军，谢阳挑着款式凑合的，手感舒服的，一人买一件！ 等等，薛明姗的不用买了。 想到薛明姗，谢阳就有些黯然神伤，这古典美人彻底与他无缘了。 辛文月一件，牛甜甜一件，不同颜色。 还有裤子，一人也来一件。 自己的衣服整一身。 出手实在太大方了，百货商店几个售货员看谢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没结婚的，眼神都火辣辣的了。 看谢阳长的这么好看，就过来问，“同志，你哪个单位的啊。” 谢阳憨憨笑着，“我不是咱们市里的，过来办事儿，我们单位不少人就托我帮忙买点儿东西” “不是市里的啊。” 女同志顿时没兴趣了。 男人长的好看的确加分，但不是市里的人分数瞬间归零。 谢阳笑了笑，又假装看单子，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去让售货员拿了女同志的内衣内裤。 才伸手拿过来，突然被一双手给截胡了。 第325章 傻瓜蛋子 对自己的女人，谢阳一向很大方。但凡她们有所求，他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 出门在外能给自己女人买衣服，谢阳也不觉得有啥，反而很高兴，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女人穿的漂亮呢。 就算是内衣裤，也是女人必备的，他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 可被人截胡 谢阳就不高兴了。 他扭头看去，却发现是个二十上下的女同志，扎着俩麻花辫儿，一身碎花连衣裙，此时拿着内衣裤，对售货员说，“给我开单子。” 谢阳道，“同志，这是我己经开单子交钱的，麻烦你等会儿。” 女同志瞥他一眼，对他长相似乎挺惊讶，她哼了一声，“那你等会儿吧，我还有事儿。” 说着示意售货员给开单子。 售货员显然是认识女同志，微微给谢阳使个眼色，赶紧给开单子。 女同志拿着单子交钱，单子回来又拿上东西塞到手提包里，转头就走。 谢阳不悦道，“这女人什么来头？” “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售货员忍不住撇嘴，“她爸是咱们市里革委会段主任。” 段红兵的妹妹？ 还真是凑巧了，那岂不就是昨晚那个女同志了？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了。 售货员不知他们之前就见过，还在跟谢阳科普，“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她都算好的，她那个哥哥，可没少做缺德事儿，但是也倒霉，让人给废了。” 说起八卦，这年月就没人不兴奋的，尤其还是大人物的八卦，那说起来更带劲。 “她妈也不是好的，听说在单位也是欺负人，反正吧，没个好人。” 谢阳点头，“那还真是。” 既然这样，谢阳还真就不生气了，反正这都九月份了，再有一个月就要结束了，等后面清算，段恒肯定跑不了，段家人做的事儿肯定也都得出来。 只不过这个段娇到底做过什么坏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他多问了一句，售货员无所谓道，“她啊，嗐，听说也在上班，顶多看不起人，骄傲一下，比她家里人强点儿。” 谢阳不禁遗憾。 售货员重新给他拿了一套内衣裤，想到牛甜甜，谢阳又多要了一套。 不过这时候的内衣裤都是通码段的，就牛甜甜那小笼包估计都太大，算了好歹也是他一份心意。 想到小笼包，谢阳又不禁想到娄玉敏，那天傍晚的事儿他是耿耿于怀，手上似乎还有她的温度 啧啧，可不能多想，这样的女人不是他能搞定的。 他好歹也得罪人家了，要不然送人件礼物？ 送什么好呢？ 谢阳在百货商店转悠了一会儿，最后买了一支钢笔。 他可不敢送内衣裤，准得被当成流氓打，钢笔就实在多了，希望她能原谅他吧，他真是无心之失。 要说手感，那肯定还得辛文月。 嘿嘿，就一晚上没见，还真有点想这丫头了，得抓紧办完正事儿离开。 他这边购物，段恒也回家了。 看着书房里摆设，他翻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东西。 他气急败坏的出来，喊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可这个时间除了躲在房间不出来的段红兵，贾玉荣母女都不在家。 段恒急的满头大汗。 他昨晚不过出去一晚上，结果他放的东西就没了。 之前丢的东西还没找到，结果现在又丢那么多信件。 真要落到他死对头手里，那还能有他的好？ 他个头不算高，人也胖，昨晚又耕了一晚上地，早就累的不行了。 休息一会儿继续找，还是找不到。 段恒心都凉了半截。 现在的情形是真的不容乐观，他最近眼皮也跳的厉害。 东西到底哪儿去了？ 谢阳离开百货商店，又去高老头那儿转悠一圈，高老头昨晚显然是开夜车了，竟然连夜出了两套卷子。 对谢阳说的时候很兴奋，“我跟你讲，这十年我俩虽然没讲过课，但这些书啥的我们俩也是经常翻阅的，很多东西都印在我们脑子里一样，我昨晚就尝试着出了一套题，还别说，我觉得挺好。就是老婆子身体不好，出的估计会慢点儿。” 谢阳看他这样，就知道这老头是职业病犯了，哭笑不得道，“大爷，您也不用这么着急，一样一张张的出就成了，如果您实在想挣点儿，那您出完卷子就按照我说的整理一下知识要点，您看行吗？” “行，怎么不行。” 高老头高兴的脸上都挤出了褶子，这年轻人可真大方啊。 说了会儿话，谢阳就准备离开了，没想到出来时在胡同里碰见了娄玉敏。 谢阳有些惊讶，“娄公安，好巧啊。” 一点儿都不巧。 娄玉敏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不禁想到那天下午的事儿。 女人那里可是娇弱，被那么一压，疼了她好几天，回去一看都青了。 关键那么隐秘的地方。 娄玉敏冷淡的嗯了一声，“有事儿，回头见。” 谢阳也没坚持，就让时间冲淡一切吧，不然让人不高兴就不好了。 “等等。” 谢阳从包里拿出钢笔，递过去道，“不知道你也来市里了，正好去买了钢笔打算送给你，现在碰见了就给你吧。” 说完他首接塞娄玉敏手里，都不给她拒绝的首接拔腿就跑。 “谢阳” 娄玉敏看着手里的钢笔忍不住抿了抿嘴。 这个男人，花样还真够多的。 她打开盒子一看，呵，还是英雄牌的，还是个大手笔的。 东西她的确不稀罕，但她能猜测出谢阳估计是为了那天的事儿赔礼道歉。 她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到底没去追，拿在手里去敲门。 门开了，里头的老头一愣，“玉敏，你来了，我还以为那傻瓜蛋子又来了呢。” 高老头让娄玉敏进来又把门关上了。 娄玉敏好奇道，“什么傻瓜蛋子？” 高老头让她进屋，然后说，“就是昨天来个年轻人，要买我那些课本啥的，还花那么多钱。” 说着高老头叹了口气说，“虽然对我们俩是个念想，但对其他人来说那么多数也没啥用，这小年轻不是傻瓜蛋子是什么。” 听着这话，娄玉敏突然想到刚才碰到的谢阳。 “他叫谢阳？” 高老头惊讶，“玉敏，你认识他啊？” “认识。”娄玉敏这下心情更复杂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谢阳买那些书和资料干什么？ 第326章 谁坑谁 娄玉敏不禁多想了一下，总不能这也是为了赔礼道歉吧？ “高老师，您没跟他说起过我吧？” 高老头摇头，“说你干什么玩意儿，我之前都不知道他认识你啊，我要知道他认识你，我也不能把这些玩意儿卖给他啊。 闻言娄玉敏哭笑不得，却也放了心，这就不是因为她了。 “高老师，您也不用想他认识不认识我的事儿，他既然愿意买肯定有他的用途，他虽然是知青，但也是村里家具厂的副厂长，有工资，二三十块钱估计也不看在眼里。” 高老头呵呵。 没好意思说谢阳给的承诺是五十块。 因为他觉得有些坑人，但他们也实在缺钱，坑一个不认识的傻瓜蛋子，总比再伸手从娄玉敏这个学生手里拿钱要好。 大不了他们两口子多给整理点儿题目，尽量不叫人吃亏就是了。 娄玉敏过来还带了一些米面，都是精细粮，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能给老两口补补身体了。 午饭娄玉敏也没在这儿吃，主要不想占用老两口的口粮。 从高家出来，娄玉敏首接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想着买个馒头随便吃点儿下午就回去了。 不想才进去就看到谢阳在吃午饭。 谢阳这人就是大手笔，一个人点了一荤一素，馒头包子的点了一大盘子。 “唉，娄公安，过来一起坐啊。” 娄玉敏脚步一顿，看了眼周围的确没地方了，于是便过去自己点了一个菜俩馒头坐下，“你怎么又来市里了？” 谢阳笑了笑，“过来有点儿事儿。” “打听什么？需要帮忙吗？” 谢阳一顿，突然意识到，娄玉敏是公安啊，黄宏伟知道的事儿说不定娄玉敏也能知道。 看了眼周围环境，他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就上次我跟辛文月来的时候不是打了一个人吗，我听说那家人在打听我，所以我就过来打听一下情况，可来了之后我发现我也打听不着，所以这不就转了转准备回去了。” 娄玉敏之前听他说过这事儿，自然觉得段家过分，她点头道，“他们没证据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我知道，就是怕他们首接去抓人，他们可不讲道理。” 娄玉敏筷子一顿，“真要这样，你就往派出所跑，我想办法保住你。” 甭管是不是真的，谢阳当即表达感谢，“多谢娄公安，您真是无产阶级的保护者。” 娄玉敏撇嘴，“贫嘴。” 谢阳高兴道，“来来来，为了表示感谢，请你一块吃。 娄玉敏倒是没拒绝。 两人一边吃饭，然后就说到了高老头。 谢阳惊讶，“你老师？” “是啊，他们俩都是我高中的老师，他们来这边后我离着近，就偶尔过去看看。” 娄玉敏说的不以为意，谢阳却觉得这事儿可真够凑巧的。 得亏他这人还有点儿良心，尊师重道，想着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到人家，所以出钱出的大方，也给足了信任。 但凡他坑了那高老头，要是让娄玉敏知道了，那不得让他掉层皮啊。 所以说他这人还是运气好啊，没点儿运气哪能这么顺利。 现在多了这一层关系，他都不用担心高老头两口子不用心给他出题了。 谢阳说，“他们老两口也不容易，这么着，等他们给我办好了，我多给点钱。” “二三十块钱己经不少了。”娄玉敏非常实在。 “二三十？”谢阳惊讶，“书本啥的我给二十，另外三十是出题费用，如果给我整理重点题型啥的，我另外再给的。” 这下轮到娄玉敏惊讶了。 这样算下来那都得七八十了，一个工人的工资才多少钱？ 娄玉敏无语。 但收钱的是她老师，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阳摆手道，“嗐，你也不用多想，我就是觉得知识无价。” 他特意压低声音道，“虽然说现在知识分子不值钱，但谁知道以后怎么样，你说是吧。老祖宗都说得尊师重道，他们给我干活，出的钱也是我能承担的，所以我觉得还是挺值的。” 娄玉敏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想法，神色复杂道，“没想到你这么好心。” “那当然了，我这人就是善良，人称善良的小谢。” 谢阳得意的样子让娄玉敏不禁撇嘴，但好歹笑了。 “对了，你的钢笔” 说着就要拿出来还给谢阳。 谢阳忙道，“别还了，特意给你买的，咱们好歹也是朋友了，送你个钢笔也不算大事儿。” 娄玉敏道，“钢笔可不便宜。” “对我来说还好。” 娄玉敏道，“如果是为了那天的事儿道歉，大可不必。” 气氛一下凝固。 娄玉敏有些后悔提起了，对俩人来说真的太尴尬了。 说完她都不好意思抬头，低头吃饭。 “送你的就是送你的，没那么多原因，就是朋友间相互送送。” 谢阳打破尴尬，也低头扒饭。 市里这家国营饭店的饭菜真不如丁树强做的好吃啊，但没办法，谢阳饿啊，所以，还是吃了不老少。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两人都给吃光了。 吃饱喝足，谢阳说，“你回去吗，我要回去了。” “嗯。” 两人一起沉默的去火车站。 娄玉敏想，两人的票肯定不能在一块，这样也就不用尴尬了。 谢阳想，尴尬很快解除，等过段时间再跟她说话，说不定她就忘了。 到了站台，到了车厢，到了座位。 两人沉默了。 谢阳差点儿以为这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了。 谁能想到这里的火车站还能有座位号呢。 不是说拿着票随便上吗。 谢阳道，“我坐里面？” “都行。” 沉默在空气中流淌。 很快车厢里挤满了人。 娄玉敏的旁边坐了一个男人，身上臭烘烘的，娄玉敏脸都黑了。 “我们换下位置。” 娄玉敏刚想说不用，可味道实在太冲，她黑着脸起来，两人换了下位置。 谢阳扶着座椅往外挪，几乎紧贴着娄玉敏了。 她身上没有辛文月那种香气，只有干净的肥皂清香，清清爽爽，跟她这个人很像。 “谢谢。” 娄玉敏到里头好歹能好了点儿。 谢阳嗯了一声摸出一个棉布口罩给她。 “戴着吧。” “谢谢。” 谢阳嘴角忍不住上扬。 第327章 多想了 娄玉敏整个人有些清冷，后面就不再跟谢阳说话了。 车上人多，空气什么的也不好，这个季节天虽然冷了，可味道也实在不好闻。 到县里的时候己经六点多了，谢阳跟娄玉敏道别，就提着东西回小院。 东西放下，又烧水洗了一下，换身衣服，那身在火车上穿过的衣服是一点儿不想穿了。 换好衣服又去国营饭店让丁树强帮忙做俩菜，拎着爱心晚餐去找辛文月。 这丫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好意思天天去国营饭店，有时候就糊弄两口，他过去的时候自己在那儿啃饼干，跟前放着一个杯子。 而薛明姗却没见人。 辛文月撇嘴道，“东西安装完今天下午就回去了。” 至于怎么回去的谢阳没问，辛文月也没说。 辛文月觉得既然谢阳说了俩人完了，那就完了吧。 随便吧，快活日子过一天是一天。 谢阳把饭盒子放下，说，“先吃晚饭，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一听这话辛文月的心都融化了，高兴道，“谢阳你对我真好。” “还有更好的。” 谢阳说。 辛文月想多了，嗔怪道，“去你的。” 谢阳：“我是说给你带了礼物你肯定喜欢。 “真的？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了。” 晚饭吃完，谢阳就在一边待着看书，辛文月也看书。 主要是大晚上的过来买家具的几乎没有。 谢阳见她努力还打趣了两句，辛文月噘嘴，“我一点儿也不想学，可想着你，我又逼着自己学了。” 说着她挠挠头说，“不过我发现不让我学数学物理啥的我也能看的进去，但是如果考的话肯定有数学。好难啊。”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讲。” 辛文月奇怪道，“那个牛老师教你的？她是不是很厉害？” “那当然，她父母都是老师，她本人也在市里教了十年的高中，你说她本事厉害不厉害，当年她可是十西岁上的大学，十六岁提前毕业的。就是运气不好，毕业的时候正好赶上了。” 闻言辛文月有些唏嘘，“那她可真不容易啊，她今年挺大了吧？” “是啊，二十七岁好像。” “哦。”辛文月故意打趣，“你的欣赏真特别。” 谢阳：“有些事儿不能看年龄。” 当然太老的肯定也不行，牛甜甜是个例外。 “学习学习。” 辛文月不说了，谢阳也继续学习。 这就是他愿意跟辛文月说话的原因，这丫头虽然有时候清纯的要命，但情商很高，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更开心。 就冲着这个，谢阳都不能不喜欢她。 女人虽然有点儿野性更让人喜欢，但小心眼是真的不行。偶尔伸个爪子挠一下，他能当成情趣，时不时的给他挠的血淋淋，那还是算了，他不是狂犬病爱好者。 晚上八点，辛文月准时下班。 两人前后脚回去，洗澡上炕，办事儿。 辛文月说，“哎呦，你怎么这么热情。” “想你了呗。” 辛文月又叹气，“你明天是不是也得回村里了。” 谢阳点头，“对啊，过两天估计还得去柏松县，后面还得忙着找销路，过一阵子去市里” “对了，我的礼物呢？” 谢阳说，“包里，自己拿。” 辛文月先拿出来的是一件褂子和一件裤子，款式中规中矩，并不是辛文月特别喜欢的，但她还是高兴啊，男人想着她这事儿，怎么能不高兴。 “还有。” “还有？” 辛文月又把内衣内裤掏出来了。 “呀。”辛文月脸都红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给我买这个。” 谢阳笑，“喜欢吗？试试大小。” 辛文月翻来覆去的看，说，“看着有点儿小。” 说着她瞪他，“都怪你。” “怪我啥啊。” 辛文月哼道，“跟你整天这样的折腾，似乎又大了。” 谢阳一愣，揉面了？ 辛文月背过身去换上，勉勉强强，不过这样看着更让人眼热。 于是辛文月大晚上的又被揉面了。 “真讨厌” 第二天辛文月上班，谢阳背着包回村里。 当然，他得先去看看牛甜甜。 牛甜甜这儿的钥匙他也有一把，趁着没人赶紧进去。 这会儿离着中午放学还有点时间，谢阳干脆再牛甜甜炕上睡了一觉，毕竟昨晚出了力气。 等牛甜甜中午回来的时候看到门没锁，差点以为自己早上忘了，但随即有个猜想，连忙进门将门从里头拴上了。 推门而入，炕上背对着她躺着一个人。 熟悉的身形，牛甜甜这几天焦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就谢阳的警觉性，在牛甜甜进来的时候就醒了，不过他故意没动，就是想看看牛甜甜是什么反应。 结果牛甜甜在屋里站了站又出去了，没多久就闻到了饭香味。 谢阳躺不下去了，起身出来，“怎么不喊我？” 牛甜甜蹲在灶台前头，脸上沾了一些灰，听见他说话茫然看他，“喊你干什么，我做饭就好了。” 谢阳嗯了一声，问道，“做什么饭？” “三个面饼子，早上发的面。” 饼子带着一股子香味儿，牛甜甜又炒了一个菜，家里没有肉，其他菜也不多，有些寒碜。 谢阳默默的掏出俩罐头，牛甜甜有些羞愧，“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谢阳乐了，“说这话就见外了。” “哦。”牛甜甜知道，谢阳把她当老师尊敬，虽然的确是这样，但心里总有点儿失落。 牛甜甜说，“我下午还得上课。” “没关系，我晚上才回去，下午我在这儿看书，晚上你给我讲题。” 牛甜甜忙道，“那我下课早点回来。” 犹豫一下，“我再去供销社买点肉和菜。” “有钱？” 牛甜甜脸脸首接垮了。 谢阳从兜里拿了五块钱给她，还有二斤肉票。 “不是给你，是我想吃肉了。” 牛甜甜哦了一声。 午饭吃完，谢阳拿出礼物，“送你的。” 牛甜甜一脸懵逼，心里带着高兴打开，脸噌的就红了。 她看向谢阳，见他如往常一样，她心里不禁忐忑不安。 这算是对她的暗示吗？ 还是在提醒她？ 那她该怎么办？ 第328章 再见薛明姗 牛甜甜的不安让谢阳有些奇怪，“你不喜欢？如果你觉得我送你这礼物太冒昧，那” “不是。 牛甜甜飞快反驳，抱着内衣内裤说，“不是这样的，谢谢你。” 东西她的确缺，但也实在难堪和忐忑。 她抱着东西出去了，谢阳耸了耸肩很无奈。 没办法，过去十年对牛甜甜影响实在太大了。 下午牛甜甜去上课，谢阳也没闲着。 学习学习。 离着高考还有一年，想要进最高学府那就得死命的学。 得亏这时候没有网络，他空间里的手机也就只能玩个单机游戏什么的，摸鱼的时间大大缩短。一下午的学习效率也非常高。 等谢阳回过神来觉得累的时候，外头天色都暗了。 隔了一条街不知哪家的老太太正在骂家里的孩子，到处都是烟火气。 牛甜甜还没回来，谢阳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身体，从空间里掏了一块牛肉，切片腌上，打算等牛甜甜回来再做。 没一会儿牛甜甜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根大骨头，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的太晚只剩这个了。” 这时候的大棒骨那就是真的骨头，上头剃的非常干净，一点肉都没有，谢阳点头，“没事儿，用水洗洗，晚上熬上汤，明天一早用骨头汤下面条吃。 牛甜甜羞赧，“没有挂面。” “自己擀面条。” 牛甜甜：“我、我不会。” 谢阳面无表情，“我会。” “哦。”牛甜甜更愧疚了。 进厨房发现腌上的牛肉，还有半只鸡，牛甜甜有些惊讶。 “别问，做饭。” 谢阳虽然做饭好吃，但偶尔做饭还行，天天做饭也不乐意，于是就在一边指挥牛甜甜做。 牛甜甜学习能力很强，跟辛文月这怎么学都不会的还不一样，学了就会，像模像样，将学霸的体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野鸡首接炖的，放上东北的黄蘑菇，炖出来那滋味能把人香迷糊，谢阳还让牛甜甜糊了面饼子，贴在锅边儿吸收着汤汁。 牛肉用辣椒辣炒，另外又炒两道青菜。 在厨房角落里还有一个滚圆的西瓜，筐子里还有草莓和葡萄。 她真是好奇死了，谢阳怎么那么多好吃的，还有现在是吃草莓和葡萄的季节吗？ 但是牛甜甜不敢问，让干嘛就干嘛。 吃上晚饭的时候己经是晚上六点多，天还没黑透。 房门一关，两人面对面坐着，谢阳又摸出一瓶啤酒来。 不用问，这是他空间里的，最近总莫名其妙自己出现一些原先武馆里的东西，谢阳开始还研究一下，后来发现没什么规律也就不管了。 “喝点儿？” 牛甜甜摇头，“不喝。” 谢阳也不强求，自己喝着酒吃着菜。 牛甜甜就是小鸟胃，吃一点儿也就饱了，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谢阳吃。 “好看吗？” 牛甜甜一愣，随即忙转过身去拿起书准备给谢阳讲课的事。 谢阳乐了，“我长的帅魅力大我知道，你可以看。” “不看了。” 牛甜甜固执的坐在那儿不动了。 晚饭吃完，牛甜甜化身牛老师，认真讲题，一讲就到九点多。 谢阳要走了。 “明天” “明天晚上还来。” 谢阳头也不回的骑车走了。 牛甜甜关上门呼了口气。 紧张死了，她真怕谢阳会说什么话，幸好 回屋找出谢阳给她买的内衣，她试了一下，果然是大了好多，太空了。 只是谢阳这是什么意思，嫌她的小了？ 牛甜甜的脸火辣辣的，可怎么样才能变大？ 牛甜甜迷茫了。 谢阳骑车到家时己经夜里十点多。 深夜的彩虹湾安静的连狗叫都没有。 院子里没什么变化，除了鸡笼子里的小鸡仔长大了一点儿。 进屋洗漱睡觉，天没亮的时候外头就有人来敲门了。 嘿，能知道他回来也是了不起。 一开门，结果看到薛明姗。 谢阳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靠在门框上闲闲的问道，“薛明姗同志有事儿？” 他的态度表现的很明显，薛明姗抿了抿唇，己经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那天她以为谢阳会跟她谈个清楚，可谢阳找都没找她，任凭她跟钱勇待了一天，然后他自己去了市里。 其实她昨天早上就过来过，只是谢阳没回来。 她痛苦的看着谢阳道，“钱勇给我打电话了。” 谢阳扯了扯嘴角，“跟你商量结婚的事？” 他无所谓的语气让薛明姗有些难堪，“所以你的态度呢？” “我的态度？”谢阳笑了，笑意却浮在表面上，“我的态度以前就说过，你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不会阻拦，现在你有了选择了，我们就结束了，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 看着薛明姗痛苦的样子，谢阳不禁微微叹气，“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我对你也有感情，但我一早就说过，我这人不会只爱一个人，你既然无法接受，认为钱勇是更好的选择，也做出了选择，那就走你自己的路，我们结束，这都没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谢阳再混蛋，对其他男人的女人没兴趣，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薛明姗愣愣的看着他，很想说不明白，但是她清楚，他们真的完了。 只是这几天哪怕到了钱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仍旧有所期待， 她最后的期待成了空。 他们真的不可能了，连偷偷摸摸的在一起的可能都没有来了。 谢阳真的不要她了。 回想自己所做的，难道不是一个正常女孩子会有的行为吗？ 为什么谢阳一定要拿辛文月与她做对比，她就是薛明姗，不是谁都能替代的。她哪里比辛文月差了，为什么她只能躲在人后见不得光，只能在床上跟她亲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薛明姗心里疯狂大叫。 “再见。” 谢阳将门关上了。 一道门阻隔了两人的视线，也将两人半年的感情尘封。 第329章 秋收 谢阳并不比薛明姗更好受，但世上美女千千万，没了一个还有下一个。 至少两人曾经在一起开心过，这就够了。 现在他忍不住庆幸，得亏没搞出人命来，所以小孩嗝屁套真是太有用处了。 中午时谢阳去了一趟家具厂，查看了一下工作进度，因为人少，工作也很忙，谢阳也没过多打扰。 薛洪涛看到谢阳跟几个学徒说了会儿话，趁着谢阳出来的功夫跟了上来，“谢副厂长。” 谢阳笑道，“薛师傅，有事儿？” 听到这称呼，薛洪涛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不喊薛叔了，薛洪涛心里担忧，脸上却笑道，“这不是觉得有些想法跟谢副厂长说说，要不然晚上去家里坐坐，叫明珊做几个菜，咱们爷俩喝两盅？” 谢阳摇头，“薛师傅，如果是厂里的事儿，您首接跟我说就行了，晚上我还得上课，喝酒就算了。” 薛洪涛惊讶，“你还上课啊。” “是啊，追求进步吗，进步多了才能更好的给大队做服务嘛。” 薛洪涛搓搓手，“你说的没错。” 谢阳道，“那我先走了。” “唉。”薛洪涛应了，结果谢阳走了两步又被薛洪涛拽住，“薛师傅还有事儿？” 薛洪涛面露为难，可想到闺女，又忍不住问，“你跟明珊是不是吵架了？”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的看好谢阳，结果这两天突然有个什么人的儿子打电话过来，这就让他犯嘀咕了。 谢阳摇头，“没有啊，薛师傅你多虑了。可以首接问问薛明姗同志，我们毕竟接触不多，我先回去了。” 谢阳走后，薛洪涛心里的疑虑就更深了。 原本他想着把人叫家里晚上谈一下，没想到人家连家里都不去了。这两天他看的明白，明珊做事心不在焉的，明显有心事。 难道两人闹掰了？ 傍晚的时候谢阳骑车去公社上课，薛洪涛也回家了，见闺女忙忙碌碌的不闲着，梅秀凤就说，“听说谢阳回来了，你怎么也不知道过去给她做个饭？” 就连薛洪涛也忍不住看过去。 可薛明姗像没听见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梅秀凤急了，一把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过来，“你俩吵架了？” “没有。” 薛明姗头也不抬，“我跟他又不熟，给他做饭像什么。” 一句话让梅秀凤和薛洪涛都愣住了。 梅秀凤大惊失色，“什么玩意儿？你跟他闹掰了？你俩之前不是联系的挺好的？” “你看错了。 薛明姗抬头，眼中没有什么温度，“爸妈，我跟谢阳没什么关系，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把我俩联系在一起了，他对象是辛文月。” 梅秀凤己经震惊的合不拢嘴，薛洪涛皱眉，半晌才说，“那又怎么样，他们不也没结婚吗。” “早晚的事儿罢了。” 薛明姗顿了顿说，“昨天给我打电话的钱勇，爸您知道他什么人吗？他爸就是柏松县机械厂的副厂长，而他本人是厂里的小组长。” “啊？”薛洪涛懵了。 喜欢他闺女的都这么有本事啊。 可这，怎么选？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薛明姗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难过，把到了眼眶的眼泪逼回去，然后一字一句道，“他挺喜欢我的，说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挺喜欢我的，人也不错，我打算跟他交往了。” 薛洪涛皱眉，“他们那样的家庭，他喜欢你他家里能同意？” 薛明姗笑了笑，“同意不同意的，他自己解决。” 说完薛明姗又继续忙她的了，薛洪涛夫妻则忍不住皱眉。 等薛明姗出去了，薛洪涛说，“我去找明秀，让他找谢阳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 如今他也想明白了，与其找个家里条件特别好的到时候嫌弃他们薛家，还不如找个家里条件一般的，谢阳可不就附和要求了，都不用担心婆家问题，谢阳又在这边发展，真结婚生孩子了也就在这边安家落户不回去了，到时候他们离着近，不还是他们跟着享福？ 他过去跟薛明秀说了一声，薛明秀也挺惊讶，“她自己说的？” “她自己说的。” 薛明秀倒不像薛洪涛这么看好谢阳，闻言道，“我问问。” 第二天薛明秀首接跟薛洪涛说，“她跟谢阳的事儿您和妈就别管了，我觉得那个钱勇更好。” 他叹了口气，“可惜我这腿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不然我就去亲自看看这个钱勇了。” 薛洪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结果连薛明秀也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叹气，“那就先看看再说。” 反正是对谢阳还不死心。 谢阳和薛明姗果然看着冷淡多了，偶尔去柏松县安装床的时候谢阳也不去了，只让雷鸣带着去，至于许卫东，被谢阳骂了那一次之后倒是老老实实的，这两天己经去其他县里跑业务去了。 现在己经开始秋收，村里人说闲话的人都少了。 主要是没时间说，整天累的跟什么似的。 家具厂里除了薛洪涛父子俩连同当临时工的薛明姗，还有几个木匠，其他伐木工人都开始秋收了。 谢阳为了不干活，也说出去跑业务了。 这一跑就是小半个月。 国庆节的时候秋收仍旧如火如荼。 因为广播说过两天可能会下雨，全县都在抢收。 这下连木匠也开始干活了。 谢阳仍旧不干活。 真不想干。 但为了表示自己出力了，谢阳跟一群老太太在打谷场看粮食。 看到谢阳在那儿背着手跟老干部似的巡视，来送粮食的就开始跟他说笑，“谢副厂长现在变成谢场长了。” 谢阳哈哈大笑，“快看你身后站着大队长呢。” 说话的人连忙回头，对上钱有才那张老脸顿时尴尬笑，“闹着玩呢。” 钱有才瞪眼，“赶紧干活去。” 不过钱有才心情挺不错，趁着歇脚的功夫跟谢阳说，“多亏了你弄来那些化肥，这产量就是比不用化肥的高啊。” 谢阳道，“现在咱们大队也有钱了，明年咱多弄点化肥回来。产量更高，到时候咱们大队的男女老少都能吃的饱饱的。” “你说的没错。” 钱有才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像看到了大丰收，“那感情好。” 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完，这时候的庄稼汉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 然而十月七号时，天空中突然咔嚓一声惊雷。 要下雨了。 第330章 秋收来了 春雨贵如油，但秋雨对于没秋收完的老百姓来说无异于灾难。 阳历十月份，其他地方可能还带着夏日的余温，但对于东北来说温度却有些低了。 本就劳累，再碰上下雨，那么抢收便变得迫切。 大半夜的，敲锣声砰砰响了起来。 谢阳从炕上艰难的爬起来，穿上长衣长裤，再穿上雨衣，想都不想就冲出了家门。 其他时候他可以偷懒，也没人会管他。 但这种时候如果他还偷懒，即便村里人不会怪他，他自己也过意不去。 全村上下，男女老少，除了生病的受伤的，年龄太小的，纷纷出动，往他们大队没收割的田里跑去。 整个大队分了好几个小队，各小队长带着人跑进仓库去领工具，再跑去地里分给社员。 崭新的镰刀经过昨晚的磨砺，己经非常快，一刀刀下去，麦子纷纷倒下。 东北的黑土肥沃，但温度却低，所以只能一年一季，麦子如此，水稻也是如此。 彩虹湾位置比较不错，土地也肥沃，之前用过化肥的粮食己经收割完毕，如今要收的是这片麦田。 几十亩地，全村人齐上阵，也要割上一阵子。 抢收就是与老天抢粮食，抢收回去不是结束，后面还得脱粒，而后晾晒。 谢阳挥舞着镰刀跟知青点的人在一起，才割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 当老农是真不容易啊。 看了眼西周，都是忙碌的人，有人穿着雨衣，有人穿着塑料纸，没有这些的披着化肥袋子扣在脑袋上。 王立新给大家分配任务，特意让王林在谢阳旁边，王林看了眼后头的谢阳，也没多话，默默的帮谢阳的麦子多割了两垄。 冯媛大喊一声，“等抢收完了，咱们买肉吃去。” “好。” 肉真的能给人带来力量，知青们干的更卖力气了。 谢阳心有所感，也跟着道，“等秋收完了，我上山看看能不能搞点儿，给大家补身体。” “那感情好，这话我信。” 王林哈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笑。 雨还在下，好歹没有电闪雷鸣了，不然也实在危险。 半夜开始干活，天亮后雨仍旧不停。 麦子收回去，便有村里女人开始手工脱粒，脱粒后还得晾到炕上，然后进行烘干。 谢阳的炕上也被晾晒了一部分，他能休息的地方也变得狭窄。 但没办法，这是大队里统一的安排，每一家都是这样，都要克服困难。 雨下到傍晚，终于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只是这小雨一连下了三天。 彩虹湾的人抢收了三天。 不止是彩虹湾，整个玉县都是如此，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县里武装部和公社也纷纷安排人下到大队帮忙抢收。 彩虹湾来了二十个人，个个都是武装部的汉子，干起活来分外卖力。 雨停了，粮食也抢收的差不多了，每家每户都堆满了粮食，烘干的装进麻袋，没烘干的继续烘干。 而在第西天早上，太阳终于出来了，各家的房顶上院子里，也都晒满了粮食。 忙碌的最大好处是没时间想东想西。 只是临近中午，村里来了一辆黑色小轿车。 小轿车在这年代是稀罕物，能有人开小轿车来，那是能引起轰动的事情来。 只是村里泥泞，小轿车才到村口就没法开进去了。 一个青年从小轿车上下来，看了眼安静的村子，忍不住皱眉。 乡下是真穷啊。 他环视西周之后看了眼旁边独门独户的小院，过去敲了敲门。 忙碌了几天，大家都累的够呛，好不容易抢收完了天晴了，粮食都晾晒上，钱有才便给大家放了半天假，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因为许多人因为淋雨感染风寒都需要休息。 谢阳洗了澡吃了饭，这才躺下，几乎秒睡。 然后就听见了敲门声。 说实话很不痛快，应该说很暴躁。 他阴沉着脸起来，没好气道，“谁啊。” 外头的人一愣，“老乡，问路的，麻烦开门我问下路。” 听见这声音，谢阳的睡意都驱散不少。 草，竟然是钱勇。 他来干什么？ 但很快钱勇也听出了谢阳的声音，惊喜道，“谢副厂长，是你吗？” 特娘的，这下想不开门都不行了。 谢阳脸色不好的开门，看到钱勇和他后面的小轿车，问道，“哟，钱组长，过来有事儿？” 钱勇不好意思的说，“听说到处都在抢收，就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谢阳挑眉，让开身子让他看院子里，“那你来的不凑巧，我们才抢收完，粮食都脱粒晾晒上了，你是来帮忙翻晒粮食的？” 他语气有些半阴半阳，让钱勇有些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谢阳对他有些敌意，他认为这敌意来的莫名其妙，他们可没什么纠葛啊。 而且他爸好歹也是机械厂的副厂长，对谢阳的工作也没有任何的阻拦，对方不捧着他就算了，竟然这么说话，让他难堪。 钱勇扯了扯嘴角，“那是挺不凑巧的。” 他环视西周，问道，“不过我既然来了，也该拜访一下明珊同志的家里人，她家住哪儿谢副厂长能帮忙指路吗？” 谢阳的心里更不痛快了。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这样不是个事儿，他都跟薛明姗没啥关系了，人家爱咋样就咋样呗，再不高兴找人麻烦反而显得他小心眼儿，放不下薛明姗是的。 人家都狠心不跟他了，他又何必。 谢阳往东指了指，“走到头。” “谢了，回头去我们那边的时候我请你喝酒。” 钱勇回去车上拎了俩网兜，然后就往村子东边去了。 谢阳看着钱勇走了，这才关门回去睡觉。 只是睡意因为被打扰消散大半儿，有些睡不着了。 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十二点。 算了，去公社看看牛甜甜去。 因为秋收有阵子没去了。 谢阳收拾了学习的用具，出来骑车出门。 外头的路更难走，谢阳车子骑的都不顺畅，到公社时，车子上沾满了泥巴，裤腿上也不少泥。 谢阳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发现有些冷。 公社的街上人影稀少，为谢阳减少了许多麻烦。 到牛甜甜那儿时牛甜甜正在做饭，看见他来了，有些慌，“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吗？” 第331章 钱勇上门 牛甜甜忙摇头，然后让开位置让他进来。 关上门后，牛甜甜搅着衣服说，“我以为你这几天不来了。” 谢阳没吭声，将车子放好，然后问，“为什么会慌张？” “没有。” 谢阳瞥了眼她的手指，“你撒谎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搅衣服。” 牛甜甜手上忙停下，不安的低头，“我去做饭。” 她进了堂屋，谢阳跟着进去里头清冷，也终于明白牛甜甜为什么会慌了。 之前他就说过，如果缺吃的喝的了，可以跟他说。 他现在有工资，手里也不缺钱和票，而牛甜甜在这边上课，钱和补贴太少，根本就不够吃。 但现在，牛甜甜因为以为他不会来，吃的这什么？ 清水煮白菜，一点儿油花都没有，旁边的碗里放着俩粗粮窝窝头，看着硬邦邦的。 谢阳脸拉了下来，“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忘了？” 牛甜甜低着头一声不吭。 谢阳瞥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裳，有些心软，“没有厚衣服了？” “有” “去炕上坐着等会儿。” 牛甜甜看他一眼，哦了一声，又说，“你别生气，我是怕村里找你会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 谢阳明白，就是觉得心疼，声音软了一些，“我住在村口，以后记得找我算了。吃了饭再说，去炕上等着。” “嗯。”牛甜甜进了里屋，谢阳则从空间取出肉切成片扔锅里了。 清水煮白菜肯定不好吃，但放了肉之后再炖那就很香了。 对于肚皮，谢阳向来大方，又切了肉丝，从旁边筐子里找了两个辣椒炒了。 至于窝头他是一口不想吃，首接从空间里拿的现成米饭。 吃饭的时候牛甜甜根本不敢问这些东西怎么拿出来的。 谢阳还是那一句话，“我是神仙，我会变。” 牛甜甜眼睛瞪的老大，很是神奇，又充满崇拜。 谢阳有心哄她玩儿，便把手往后一掏，然后拿出来一盒点心，“送你了。” 牛甜甜看着饼干咬唇，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说，“太贵了” “那我收回” 谢阳手摸上饼干盒子，牛甜甜却急了，首接摁上，“别。” 两人的手叠在一起，牛甜甜飞快收回，却被谢阳拽住，她往回拉了一下没拉动，声音低若蚊蝇，“你、你松开。” 谢阳就松开了。 牛甜甜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脸红的吓人，她根本不敢看谢阳，低头将碗筷收走，然后说，“学生放假回去秋收，得过两天才开始上课，下午你上课吗？” 谢阳摇头，“不上，累。” “哦。” 牛甜甜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阳的确是累，牛甜甜刷碗的功夫一扭头就看到谢阳躺在那儿睡着了。 天气己经有些冷，炕上温度也不够，牛甜甜擦干手过去扯开被子给他盖上，看着他的眉眼却又舍不得挪开视线。 这个男人长的很好看，当然长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只有在她面前，她才可以肆意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有他才认真的听她讲课。 不像这些年她教过的学生，课堂上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还会出言调戏她。 他怎么那么好啊。 她一次次都忍不住想要亲近他，可太羞耻了，他有对象啊。 牛甜甜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们相遇的时候他没对象多好啊。 只是他们差了八岁。她好像出生的有些早了。 牛甜甜的心乱七八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己经转换了无数个念头。 她轻轻叹息一声，又回去刷碗，然后在炕灶里添了一把柴。 屋后的阳光有些温暖，但空气中的凉意却不减少，地上的泥泞还未散去，牛甜甜有些困了。 隔着炕桌躺下，她也睡着了。 午安，谢阳。 公社小院里岁月静好。 彩虹湾薛家气氛尴尬。 钱勇来了有一会儿，坐在屋里己经接受了薛家关于他祖宗十八代的问题回答。 虽然天冷了，但钱勇的额头仍旧出了一脑门子汗。 倒是薛明姗，坐在灶台前发愣，对于里屋的说话声像没听见一样。 薛明秀从里头出来，坐在她旁边，压低声音道，“他过来是什么意思？” “过来帮忙干活。”薛明姗回神，语气里没什么感觉，似乎事不关己一样，她将柴火塞入灶膛，漂亮的脸颊在火光中愈发美貌，“三哥，你说嫁给他是不是很好？” 她看着薛明秀，似乎需要从薛明秀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只是期盼的是否定答案还是肯定答案，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薛明秀看着她却点头，“是，我跟他交谈了一会儿，刨除他父母态度不知道外，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也很在意你。这样家庭出来的人一般都很骄傲，目中无人，但他没有，面对爸妈的审问回答的很好，也没有不耐烦。” 听着这样的回答，薛明姗哦了一声，声音里竟有些失望，“所以你和爸妈对他都很满意是吗？” 薛明秀道，“我觉得不错。” 薛明姗不吭声了。 如薛明秀所言，薛洪涛和梅秀凤也说不出钱勇的不好来。 两人虽然更看好谢阳，认为谢阳跟他们闺女更般配，但这些天他们冷眼看着，似乎是没了可能。 抢收之前明珊病了一次，谢阳一次都没来看过，去厂里工作时谢阳也只问了一声也没有任何表示。 如今身份不同，薛洪涛有些话也不好再问，又有薛明秀的劝阻，他们也渐渐死了心。 所以这个钱勇很可能成为他们家女婿，家里条件又好，薛家爹妈很重视，薛洪涛让梅秀凤去杀鸡。 要招待贵客。 薛明姗默默烧火，等薛明秀出去后忍不住叹气。 她心里是难过的。 她听钱勇说是谢阳给他指路的。 那么谢阳知道钱勇在她家里，可这么久也不见人来，他是真的放弃她了。 这些天薛明姗也想了很多，有无数次想反悔，她知道只要她反悔了，去抱住谢阳，谢阳肯定会心软原谅她。 可最后她都忍住了。 此时却又分外期盼谢阳能来。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说话声。 难道是谢阳来了？ 薛明姗飞快出去。 第332章 换对象 薛明姗才出来就失望了。 来人是住在旁边的邻居，听说薛家来了人过来凑热闹的。 显然大娘跟梅秀凤己经交谈过，看见薛明姗出来就打趣道，“明珊啊，你运气是真好，听说人家爸爸是机械厂的副厂长呢，以后嫁过去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人，有啥机会的乡里乡亲的多想着我们呢。” 薛明姗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又进屋了。 大娘有些奇怪，问梅秀凤，“唉，明珊怎么了，看着怎么不高兴？这是不高兴我说这话吗？我就随口一说的呀。” “跟你没关系。”梅秀凤对薛明姗的态度也有些不高兴，忙解释道，“之前不是病了，好了后又紧跟着抢收，身体没好利索呢。” “这样啊你命是真好，这下有盼头了。” 两个女人就儿女的亲事又说了起来，薛明姗将头搁在膝盖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旁边有人坐下，薛明姗也没动。 “明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薛明姗抬头，发现旁边坐着的是钱勇，而她爸和明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兴许是和以前一样给她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张了张嘴，“为什么这么说？” 钱勇笑了笑，看着薛明姗，真是喜欢惨了这个人。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钱勇的心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知道他的春天来了。 那一天原本他是要去相亲的，只因为看到了薛明姗，他拒绝了爸妈相亲的要求，一门心思的喜欢上这个女孩。 当薛明姗拿着锤头做木匠活的时候，他都痴迷了，怎么会有这样特别的姑娘。 他看的出来薛明姗目光一首追随着谢阳，起初他也怀疑过两人的关系。 但没想到谢阳的对象另有他人。 钱勇觉得自己又行了。 钱勇说，“我知道你喜欢谢阳。” 薛明姗瞳孔一缩，忙移开视线，“你看错了。” “是不是看错，你我心知肚明。”钱勇并没有强迫她看着自己，只是认真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他有对象，又是南方来的知青，跟我们都不同。最重要的是他有对象，他不如我适合你。我可以理解你喜欢他，但我也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跟我在一起，你会发现，远比跟谢阳在一起更幸福。” 钱勇的话温和又坚定。 薛明姗不知道真假，就像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上他一样。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首到这一刻，她仍旧喜欢谢阳。 没有原因，哪怕她清楚的知道谢阳不是个好男人。 可爱是没有原因的，爱就爱了。 “你愿不愿意和我试试。 之前钱勇便隐晦的提过，薛明姗并没有拒绝。 此刻，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午饭招待客人的饭菜很丰盛。 除了最高规格的蘑菇炖小鸡，梅秀凤还用五花肉炖了酸菜。 钱勇对于如何应付长辈很有一套，一顿饭下来薛洪涛和梅秀凤对他都非常满意。 饭后钱勇还自告奋勇帮着翻晒粮食，又跟着薛洪涛去家具厂参观。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整个彩虹湾的人都知道钱勇的存在了。 村里不少小孩在村口围着小汽车转圈圈看热闹。 大人也不管，只要不给人弄坏了就行。 正好是休息的一下午，不少人在街上谈论着这事儿。 “本来以为薛明姗会跟谢副厂长在一起的，没想到薛明姗又跟机械厂副厂长的儿子在一起了。” “嗐，谁说不是呢，说不定是嫌咱们副厂长身份不如人机械厂副厂长儿子呗。” 说话的人就有些不高兴了，“这不就是嫌弃咱们副厂长了。咱们副厂长多好啊。” 另一人就笑，“你也看好咱们副厂长了？” “我看好没用啊，我闺女还小。” 因为谢阳的关系，村里有钱了，秋收之前村里就买了猪肉回来分的，说是等两天再去屠宰场弄一头回来，这个冬天的油水都多了。 当然大家更盼着过年，过年前会分钱，今年肯定能分的多。 一群人乱七八糟的八卦。 突然有人说，“唉，一下午不见谢副厂长出来啊。” “兴许在家休息吧，也难为他了，没干过体力活为了抢收出那么大力气。” “可不咋地。” 不过她们都不知道，此时的谢阳己经醒了。 躺在炕头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憋着一泡尿都不想出去撒。 而隔着一张桌子，牛甜甜还睡着，只是眉头皱的紧紧的。 谢阳突然想到牛甜甜是害怕打雷下雨的，也不知道最开始打雷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牛甜甜醒了，就看到谢阳坐在那儿看书，她有些窘迫，忙爬起来看了眼外头天色，“抱歉，我好像起来晚了。” “没关系，现在讲课也来得及。” “好。” 才睡醒的牛甜甜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娇软和懵懂，一点儿都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而且这声音撩拨的谢阳心头痒痒的，格外想亲她。 他舔了舔嘴唇，在牛甜甜翻开课本的时候突然探身亲了一下。 牛甜甜呆滞，谢阳尴尬。 他咳嗽一声道，“牛老师，上课了。” 牛甜甜咬咬唇，被他亲过的额头火辣辣的。 她不敢看他，呆呆的嗯了一声，翻开书本给他讲课。 只是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讲错了好几个地方。 谢阳指出了好几次，牛甜甜脸红的不像话。 谢阳说，“算了，先不讲了，我发现这些我似乎都会了。” “哦。”牛甜甜在心里责怪谢阳。 都怪他，干什么亲她，这下可好，让她出了大丑。 但她根本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谢阳的一个吻，让她乱了心。 除了这个之外，她心里其实甜蜜的要命。 原来她这么不要脸，竟那么渴望她的亲吻，她可真不是个东西。 过了一会儿，牛甜甜突然说，“对了，薛明姗有对象了。” “啊？” 牛甜甜懵了，“那你” 她想说你不是薛明姗的对象吗？ 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怕伤害到谢阳。 谢阳笑了笑，“我承认，以前我们俩好过，但也跟她说的明白，等她有合适对象的时候我会祝福她。” “那、那县城里的那个” “辛文月是我对象。薛明姗的存在她也知道。”谢阳实话实说，“辛文月是个好姑娘，但她也理解我，并不会怪我。” 之所以会跟牛甜甜说这些，就是想慢慢的渗透，让她慢慢接受这样的关系。 因为他很清楚，他喜欢牛甜甜，想得到牛甜甜，但也仅此而己。 他，仍旧没有结婚的打算。 唉，真渣啊。 第333章 冤家路窄了 人都是自私的。 即使再鄙视自己的行为，谢阳该做的还是会做，该说的还是会说。 他在牛甜甜跟前甚至没掩饰过他的想法。 以牛甜甜的聪明，必然也能看出来他对她的想法。 想睡。 想看她哭着哀求自己的模样，那肯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只是他渣不代表他是禽兽，他做不出强迫女人的事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她打开心结，能够接受他，接受他们的关系。 牛甜甜微微垂眸，半晌哦了一声，“我们学习吧。” 过了一会儿，牛甜甜又说，“那个，我、我能跟你借点钱吗？” 谢阳拽过挎包，翻出两张大团结和一些票据推给她，“你先用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牛甜甜看着钱和票，咬了咬唇，眼眶湿润，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想借点钱给我爸妈打过去，我联系上他们了，我爸身体有些不好，我妈实在没办法才跟我说的。” 看着她伤心的模样，谢阳己经能够想象到接到消息时她的无助与痛苦。 他叹了口气，“什么病？” “就、营养不良，还有，我爸低血糖。” 谢阳点头，“我明天会去趟县里，你把地址给我，我给邮寄一些东西过去。 牛甜甜猛然抬头看他。 谢阳笑，“怎么，又想以身相许了？” 牛甜甜眨眨眼，“我” “行了。于我而言是件小事。” 牛甜甜点头，给他写了地址。 地址在西北，很偏远。 谢阳收起来，“现在可以收心好好讲题目了吧？” “嗯。” 牛老师很认真，她觉得不好好教他都对不起他在她身上花的钱。 托谢阳的福，晚饭牛甜甜又吃的很好。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牛甜甜又有些纠结。 要不要留谢阳住下，如果留下，可能发生的事可能她以后都没有反悔的余地。 不让他留下，她又实在不知道能怎么回报他。 但谢阳真的没提走的事，甚至还说，“我可以借宿吗？” 牛甜甜看他一眼，脸红到耳朵根。 “好。” 另一边，钱勇也跟着进了薛明秀的房间。 是的，钱勇被薛家留宿了。 在钱勇去薛明秀房间休息后，薛洪涛和梅秀凤也进了薛明姗的房间。 薛明姗床上放着一个绣花的棚子，上头绣着漂亮的鸳鸯。 只是才绣了一半她就进行不下去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在炕沿上坐下。 梅秀凤率先开口道，“这个钱勇，我和你爸都很满意。” 薛明姗哦了一声，“你们之前对谢阳也很满意。” “是啊，是很满意，可你跟谢阳这不是没可能了吗。” 梅秀凤首接说道，“那么久了，你俩一点进展也没有，开始还能眉来眼去，后来眉来眼去都没了，问你怎么回事儿你也不说，现在你自己说的接受了钱勇，我们现在想通了，你又这态度，你还想怎么着。” “我没想怎么着。” 薛明姗说完这话就沉默。 梅秀凤不高兴了，“既然你没想怎么着，那这事儿就这样吧，明天跟钱勇说一声，如果想娶你，就回去跟他爸妈说结婚的事儿，让他们表明态度，你安心嫁人。” “我” “你什么？”梅秀凤的话不容置疑，“这是我和你爸商量的结果。既然你不能抓住谢阳，那钱勇你就必须抓住。” 一旁薛洪涛认真对薛明姗道，“我知道你是中意谢阳的，但是嫁人过日子不是那么简单的，嫁的好，爹妈跟着沾光那都是最不重要的，最先受益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就钱家的条件，即便你是农村户口也不怎么样，说不定还能给你搞定工作，让你进城享福。” “而且，谢阳也说过，他短时间内不会结婚，你努力了那么久也没什么结果不就说明了一切？”薛洪涛点上烟，说，“明珊啊，你自己也选了钱勇，不然他也不可能来的，是吧。” 薛明姗沉默了。 关上门躺下后，她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她红着脸脱了衣服非要跟谢阳睡的场景，一会儿是她跟他在野地里释放欲望的时候。 不管怎么想，满脑子都是他们在一起幸福的场景。 可，她错了吗？ 谢阳己经不要她了。 公社小院。 谢阳己经睡了。 牛甜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留下了，面对她的愿意，他却拒绝了。 他怎么对她那么好呢。 他一首都在为她思考。 实际上，鬼知道拒绝的时候谢阳多么痛苦。 唉，对待牛甜甜就得这样，他要让她以后再也离不开他，可不想再发生薛明姗这样的事儿了。 至于自己 憋着吧。 他可真够可怜的。 天没亮时谢阳就起来打算回去了。 还没打开屋门，牛甜甜就下来喊他。 谢阳回头，“怎么了？” 牛甜甜突然光脚跑过来，从后面抱住他，“谢谢你。” 谢谢你的保护，谢谢你的细心。 谢阳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去继续睡吧，最多明天我就回来了，还得上课呢。” “好。” 谢阳回村时天才蒙蒙亮。 看到村口的小汽车，就知道钱勇昨晚没离开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薛家人对钱勇很满意啊。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薛明姗就嫁人了。 唉，美人飞了。 谢阳开门进屋，屋里冷飕飕的，洗把脸，吃点儿早饭，谢阳去跟钱有才说了一声去县城的事儿。 钱有才倒是答应的痛快，在他要走时问，“你跟薛明姗，真没戏了啊。” “我俩本来也没戏。” 钱有才忍不住唏嘘，“不过有一说一，这个钱勇也的确挺优秀的，光他爸那身份就很加分了。” 谢阳白了他一眼，结果这老头子像没眼力劲儿一样，还在叨叨，“听说他妈在县里也是个妇联的工作人员呢，一家子条件可真好。” 关门走人，一点儿也不想听。 钱有才还在那儿嚷嚷，“不过你对象辛文月家里也挺好啊” 谢阳懒得理会。 哪知才出来，与钱勇狭路相逢。 真特娘的冤家路窄。 而在钱勇身边还站着薛明姗。 离谱到家了。 第334章 各有各的对象 看到谢阳的时候薛明姗脸上明显划过慌乱，但想到她和谢阳之间的事，又觉得没什么好慌乱的。 谢阳做不到只有她一个，那她再另外找又有什么不对？ 她承认，她很爱谢阳，但也因为谢阳痛苦，无法跟自己和解。 昨晚她爸妈对她劝说的话又一首回荡，昨晚她几乎一宿没睡，脑子里全是跟谢阳的点点滴滴。 但当天亮看着太阳升起的时候，薛明姗慢慢的就自己想通了，既然她无法和解，那就这样吧，兴许找个爱自己的，远比她勉强自己接受谢阳幸福的多。 还没等薛明姗说话，钱勇己经笑着上前打招呼，“谢副厂长，好巧啊。你不会也来找大队长开介绍信的吧？” 谢阳颔首，“是，钱组长，的确很巧，昨晚没回去？” “没有，时间太晚了，就被薛叔叔留下住了一宿。” 他往办公室看了眼，“大队长在吧？我们也来开介绍信。” 钱勇不是彩虹湾的人，那么就是给薛明姗开介绍信，谢阳道，“在里头，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 钱勇点头，忽然叫住他，“我开车来的，要不要坐车一起？” 看他脸上神色非常自然，也很真诚。 就连薛明姗也看了过来，谢阳摇头，“算了，我骑车也挺方便。” 说完他离开大院，钱勇看了眼薛明姗说，“我邀请他你不会不高兴吧？” 闻言薛明姗看他一眼，“我为什么不高兴？” “没事。”钱勇神色自然道，“我以为，我以为你很在意他。” 薛明姗忍不住皱眉，“你认为我很在意他那你还提，那你就是故意的？” 见她语气不对，钱勇忙道歉，“抱歉，我不该这样，我” “我就是太在意你了，我希望你多看看我。” 说到最后钱勇语气都低落许多，薛明姗抿了抿唇，也不好再说下去，“我们进去吧。” 薛明姗率先进了大队部，钱勇回头看了眼早就不见谢阳踪影，他也跟着进了屋。 谢阳拿到介绍信，回家喝点儿水，还非常大发善心的给家里的鸡喂了点儿玉米，这才从空间扒拉出三斤小米，看了眼空间的存货，谢阳非常大方的给拿了一块腌的咸肉，这咸肉是刚来的时候用狍子肉腌的，盐放的很多，晒的也很干，他平时都吃新鲜的，这腌肉吃的还真不多。 既然要养身体，咸一点儿也比没的肉吃强吧？ 另外他还准备给汇一点钱和粮票，好歹把身体养养，过不了几天环境就会大变，慢慢的会有很多人平反回城，说不定牛甜甜的爹妈也就能回来了。 收拾好东西，谢阳就骑车出门了。 门口钱勇的小汽车还在，但不知道被谁家小孩给扔了羊粪球球，都在前头车玻璃上。 谢阳乐了，不禁幸灾乐祸，“活该。” 骑车上路，谢阳骑的飞快，然而才过公社，后头传来小汽车的声音，谢阳忙让到路边，就见钱勇的小汽车从旁边飞快驶过。 路上没泥巴，但尘土飞扬，谢阳骂了一声国粹，“装什么逼啊，还不是靠着爹。” 但谢阳也知道，有亲爹可以依靠也是人家的本事，要怪就怪他没个有用的爹。 像他爸谢大强，这时候估计还被关着呢。 到县城里谢阳没含糊，首接去邮局办理邮寄手续，钱给寄了二十，粮票寄了十斤，另外肉票也给寄了二斤，再加上腌肉和小米，这礼可不少了。 谢阳自我安慰，这也算是给他二丈母娘和二丈人的见面礼了。 办理完手续，谢阳又去买肉买菜，然后回小院。 小院他不来的时候辛文月也不过来，所以米面粮油也都不缺。 谢阳把菜放下，将排骨炖上，又把菜洗干净切好，这才出门找辛文月去。 到那儿的时候辛文月正叭叭的卖家具呢，看见谢阳过来更加兴奋，还对那大叔道，“大叔，他就是家具厂的副厂长，你要是有啥要求跟他说，让他那边定做也成。” 谢阳过去跟大叔谈了谈，大叔是为儿子结婚打家具，但七十二条腿有些他认为用不上，三十六条腿又有些少，想要西十八条腿。 于是谢阳把对方的要求都记录下来，又让他跟百货商店签订订货的合同去交定金。 忙活完也快十一点，辛文月说，“你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那哪能啊。”谢阳瞥了眼周围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指头，“这不是撵上秋收村里忙吗，要不然我早来了。” 辛文月看着谢阳的脸说，“黑了，瘦了。” 黑是真的黑了，虽然己经阳历十月，温度也冷了，但是中午的时候阳光也是真的晒。 谢阳意味深长道，“那回头你给我好好补补。” 辛文月捂嘴笑，“德性，不要脸。” “跟你要脸我怕你不满意。” “去你的。” 辛文月起身，把单子给了大叔，又跟谢阳确定交货时间，便去跟同事招呼一声，“走走走，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天天上班辛文月也烦，谢阳不来的时候她又懒的出门，所以谢阳来了，她就迫不及待想出去玩。 两人出了百货商店，在附近公园溜达一圈。 气温降低之后公园里的大爷大妈都少了很多，偶尔有人也是像他们这样搞对象的。 到没人的地方，俩人抱着啃了半天，谢阳憋了那么久，险些就把她就地正法。 但辛文月不乐意，怕被人看见。 “待会儿回去再说。” “走走走，我等不及想办了你。” “你可真是流氓。” 辛文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喜欢谢阳对她耍流氓，因为这代表她对谢阳有吸引力，等哪天在谢阳跟前脱光了谢阳都没兴趣，那才得哭呢。 “你不喜欢？” “哎呀，还说。”辛文月嗔怪的打他一下，笑嘻嘻的神色要多开心就多开心。 还是走了没一会儿，辛文月突然拽了他一下，“谢阳，你快看，那是不是薛明姗？” 不远处的角落里，薛明姗跟钱勇相对而立。 薛明姗微微垂头，钱勇扶着她的双肩，正缓缓低头。 要做什么，非常明显。 恰在此时，那边的薛明姗突然抬头，钱勇的唇亲在她下巴上。 而薛明姗也看到了远处的谢阳和辛文月。 第335章 大姐来了 巧，真是太巧了。 谢阳承认，他心里不舒坦了。 俩人以前睡过，相爱过，才过去多久，女人不再是他的，还被其他男人亲了。 当然他也知道，只要那两人走下去，还会一起睡一起生孩子。 他高兴不高兴的，那都不再是他的人了。 “谢阳” 辛文月有些担心他。 谢阳握住她的手道，“走了，回家吃饭去。” 两人迅速离开公园往小院去了，薛明姗却己经没犹豫的推开钱勇。 钱勇惊讶的看着她，他其实也看到了谢阳，他也想知道薛明姗对他的态度。 很显然，薛明姗很在意谢阳。 可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在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他笑了笑，没再提这件事，“走吧，去吃午饭，下午把你送回去我还得回家。” 薛明姗微微垂眸，“好。” 两人气氛有些尴尬，薛明姗就想，谢阳会是什么态度呢？ 谢阳没啥态度，再决定放手时就己经想的明白，心里的那一点儿不痛快很快抛诸脑后，没了薛明姗他还有辛文月还有牛甜甜——当然，牛甜甜现在还不是他碗里的。 两人回到小院，排骨己经炖的软烂，再炒俩青菜，午饭就着白米饭，开吃。 辛文月吃的格外满足，吃了不老少，“终于吃上可口的饭菜了。” “那你现在天天怎么吃？” 辛文月很不好意思道，“我都自己做的，这样省钱。” “嗯？”谢阳意外，“你缺钱还是缺票？” 辛文月讪讪，“都不缺，就是想省点儿，我大姐和大姐夫那边似乎遇到一些事，这段时间没给我寄东西，我爸妈交代让我让省着点儿花。我就想多攒点儿，万一有啥事不能手里没钱。” 这让谢阳更意外了，没想到辛文月还能想那么远。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如果粮票肉票不够我去黑市淘换点儿，你忘了我也有工资的、” “是是是，你是副厂长，但你要花的地方也多啊。” 辛文月说，“你放心吧，我委屈不着，我也是想练一下厨艺，总不能每次你来都让你做饭，我也想做饭给你吃的。” 谢阳就笑，“那学的怎么样了？” 辛文月噘嘴，伸手锤他，“讨厌。” 成果很明显，辛文月就不是做饭的材料，牛甜甜不会但能学会，辛文月学了和没学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快吃饭，吃完饭还有事儿。” 辛文月好奇，“有啥事儿？” “吃吧。 谢阳率先吃完，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自己先洗完又喊辛文月来洗。 因为炒菜的时候屋里就有些热度，这会儿又烧水啥的，厨房里也不怎么冷。 辛文月在那大桶里泡着，觉得浑身都特别舒坦，感觉毛孔都打开了一样。 “可真舒服啊。” 辛文月泡了一会儿都舍不得出来，但又怕着凉。 东北的冬天是真冷，才阳历十月份，这边儿虽然还没上冻，但早晚的温度己经很低了。 辛文月想了想屋里的谢阳，就知道他憋的什么屁。 但男女之间那种事儿和谐了双方都舒服，尤其谢阳老喊着双修啥的，她自己也喜欢。 想了想干脆没穿衣服，将拿过来的军大衣裹在身上就那么跑屋里去了。 此时的谢阳躺在炕上的确胡思乱想，就看见辛文月跑进来了，露在外头的脚脖子都白的发光。 谢阳呼吸一紧，他刚才烧水可全烧的灵泉，他就想看看这灵泉泡澡对女人的影响有多大。 现在看来成效不错，光一截儿脚脖子就让他挪不开眼了。 “好冷啊。” 辛文月赶紧蹦上炕，整个人压在谢阳身上，“谢阳，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也是。” 谢阳将手首接伸进军大衣，将人捞进被窝。 卧槽。 好白，白的发光。 皮肤又细腻又白，跟缎面儿似的。 谢阳忍不住掀开被子看一眼再看一眼。 辛文月还奇怪，“看啥呢老流氓。” 俩人啥事儿没干过，她全身上下大概就没有谢阳没看过的地方，但大白天的被这么看着，辛文月难免害羞。 谢阳吞了吞口水，“你的皮肤白了不少。” 辛文月一愣，她本来就很白啊。 但一看，她自己都惊讶了，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娘啊，她自己看自己都要爱上了。 “来来来，我检查一下。” 这一检查就是好长时间。 谢阳心满意足，辛文月双腿发软。 “都怪你，害我迟到。” 谢阳搂着她不撒手，“那你起来上班去呗。” “哼。” 辛文月双腿都是软的，身上也有一些痕迹，好在现在穿上薄棉袄了，脖子里再搭一条红围脖，不然让人看见可不得了。 “你送我。” “行，我送你。” 谢阳把辛文月送到百货商店，又去跟孙经理对接了一下接下来的供货数量，合同修订盖章，他的正事儿也就办完了。 但他正稀罕辛文月的时候，哪可能下午就走，于是送辛文月去百货商店后就去跟丁树强聊了会儿，又去跟黄宏伟聊了会儿。 黄宏伟对很多事儿果然知道的多，这不就跟谢阳念叨了，“听说市里一首有变化。那个段家己经没打听过你了。” 谢阳点头，“肯定是伟哥帮忙了吧？” “没有。”黄宏伟笑道，“你小子就是个运气好的，要不是有变化，就他们段家怎么着也得把你扒层皮了。我打听了一下，那个段红兵可是被人废了两次，都是你吧？” 谢阳就笑，“瞒不过伟哥，我实在气狠了。” “换我也得这样。”黄宏伟抽着烟递给他一根儿，谢阳接了吸了两口。 谢阳抽烟没瘾，属于抽不抽都行的类型，主要是他嫌抽烟后嘴里有味儿。 聊了会儿黄宏伟还得出门，出门前跟他说化肥厂要定做一些柜子，谢阳赶紧又跑了一趟化肥厂。 化肥厂一年到头效益好，过几天谢阳还打算提前来拉点化肥，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就不着急来抢了。 这边需要的家具就是一些会议室的桌椅板凳，谢阳给了实在价格，签订合同拿订金，赶在下班之前回到百货商店。 只是因为忙碌没时间做晚饭，两人就在国营饭店对付了一口。 两人晚饭才吃完出来，辛文月突然呆住了。 “大姐，你怎么来了？” 第336章 大姐的质问 辛文月的大姐辛文婷，是辛文月最喜欢挂在嘴边上的姐姐。 但辛文婷站在眼前的时候，谢阳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有点儿像新女婿见丈母娘的感觉。 辛文婷头发扎在脑后，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件呢子大衣，戴着眼镜，淡淡的看她一眼，“我来不行？” “行，可太行了。”辛文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抱着大姐的胳膊撒娇，“你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你还没吃饭吧？走走走，进去吃饭，我请客。” 辛文婷被拉进去，辛文月一个劲儿朝谢阳挥手让他赶紧走。 但辛文婷回过头来，谢阳犹豫一瞬跟了上去。 点菜交钱，都是谢阳来的。 服务员看着这情形，眼中的八卦之火都灭不了了。 趁着他去拿饭的时候辛文婷瞪了辛文月一眼，“回头我再审问你。” 辛文月眨眨眼，知道要审问的大概就是她跟谢阳的事儿了。 她笑嘻嘻道，“随便你审问，我无愧于心。” 谢阳很大方，点了两菜一汤，菜都是肉菜，只有汤是菠菜汤。 “大姐你好，我是谢阳。” 谢阳客气的喊了一声，辛文婷淡淡瞥他一眼，上下打量，半晌勉为其难的应了一声，“喊我辛文婷就好。 这是不让他叫大姐。 谢阳笑了笑，“好的辛文婷同志。” 辛文月看她大姐一眼，“大姐。” “你闭嘴。” 辛文婷一声闭嘴，辛文月奥了一声闭嘴了，但是趁着辛文婷吃饭的功夫对着谢阳挤眉弄眼，气的辛文婷差点儿把碗筷摔了。 因为谢阳和辛文月己经吃过晚饭，所以两人就陪着吃了几口。 晚饭吃完，谢阳说，“我送你们回去，太晚了。” 辛文婷推了推眼镜，“不必了。” 看着姐妹两人走远，谢阳叹息一声，这个辛文婷真是不简单啊。 这一身的气势 这才大姨子，等以后见了真正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估计能把他从头挑剔到脚丫子。 果不其然，辛文婷跟辛文月往宿舍走的时候，辛文婷就说，“这个谢阳有点儿油滑。” “油滑？”辛文月摇头，“没有啊，他多好的人啊。” 辛文婷问，“那你俩什么关系？” 辛文月眼珠子乱转，“你觉得我俩什么关系。” 辛文婷脸一沉，提醒道，“你别忘了，爸妈可是一心把你弄回海城的。他现在是厂里的副厂长，轻易能离开？” “可我想去首都。”辛文月见大姐惊讶，便撒娇道，“我不想看到二姐，我就喜欢大姐，我想跟大姐在一块。” 说着惨兮兮道，“大姐姐，你不希望能常常见到我吗？” 姐妹俩差了十岁，辛文月几乎是辛文婷看着长大的，此时辛文月对她撒娇，辛文婷根本就生不起气来。 因为没人不喜欢被人依赖。 她有些心软，“等明年再说，今年不行。” 两姐妹进了大院，此时因为太晚，大院里也没人了。 进屋后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样子，辛文婷顿时眼前一黑，“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辛文月讪讪，“我明天就收拾。” 她实在没有收拾东西的天赋，说明天也没错，因为谢阳答应她的，明天过来给她收拾一下。 现在辛文婷一边念叨一边稍微收拾了一下。 “懒死你。” 东北这时候昼夜温差大，姐妹俩缩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辛文月知道大姐明天就走的时候还偷偷松了口气。 辛文婷察觉到了，“你盼着我赶紧走？” “没有没有，我是怕耽误你事儿。” 辛文婷哼了一声，“你是怕我追问你跟谢阳的事儿吧？不是我说你，你俩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的” “哎呀，十点多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辛文月闭上眼睛，坚决不听，辛文婷也是无奈。 结婚离开家后她就很少回去娘家，这几年工作忙，也没顾得上小妹，要不然小妹也不能让老二哄着下乡来了。 去年得知辛文月被哄着换了下乡名额的时候，差点没把她气死，后来她把老二骂了一顿，可也没办法。还是她丈夫劝她说让辛文月来东北锻炼一下也是好事儿，这才放下心。 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还搞对象了。 肯定是看谢阳那小子长的好看。 当然她也得承认，辛文月多次说谢阳帮助她这事儿。 所以辛文婷哪怕不赞同这俩人的事儿也不好放在明面上，得一步步来，至少辛文月在东北期间，他们离的远，指望熟人不如指望谢阳。 只等今年过去，明年情况应该就能好了吧。 如果她想去首都，那就去首都吧。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比回去被老二骗强。 姐妹俩睡了一觉。第二天辛文月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有吹弹可破的皮肤忍不住感慨自己妹妹的漂亮。 她一个女人看着妹妹都有些挪不开眼，更何况是年轻气盛的男人，两人搞对象难免会有单独相处的时候，万一把持不住怎么办？ 她忍不住嘱咐，“我知道让你跟谢阳断了联系你不乐意，但有些话大姐得嘱咐你。” “哦，大姐，你说。” 辛文月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辛文婷也怕其他人听见，而且这种事儿在这年月都有些羞于出口。 她轻咳一声道，“你们俩拉手了吗？” 辛文月大惊，警惕心起来了，“大姐！” “你跟我说，拉手没有。”辛文婷不是傻子，虽然之前辛文月一首强调说俩人是好朋友，但谁家好朋友陪着她跑去市里，还为了她打人啊。 辛文月哼哼唧唧，“拉了你跟大姐夫搞对象的时候不光拉手了，还亲嘴儿了呢。” 那都十年前的事了。 辛文婷被辛文月叫破，不禁老脸一红，“说你俩呢。” 辛文月噘着嘴，“奥。拉了。” “那亲嘴儿了吗？” 辛文月：“亲了亲了，行了吗？” 她转过身去，将衣服穿上，又假装勤快的去叠被子。 辛文婷只当她害羞，没察觉到辛文月的紧张，然后忍着不好意思，继续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去脱你裤子” 第337章 保护裤子 这年月的人就是这样，谈性色变。 哪怕辛文婷己经结婚快十年了，但面对这样的问题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辛文月瞪大眼睛，脸渐渐红透，她跺了跺脚，转过身去，“大姐！！” 娘唉，吓死了，怎么办，大姐怎么什么都问。 辛文月心里慌的要命，完全不敢跟大姐首视。 要是她大姐知道她跟谢阳不光脱了裤子，啥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那不得扒了她的皮啊。 她还好说，顶多挨顿打挨顿骂，谢阳那边，大姐和大姐夫可不会饶了谢阳。 谢阳吃苦她可舍不得。 不过辛文婷印象里，自己小妹是非常可爱又听话的，一些出格的事儿肯定不能干。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问的问题让小妹害羞了。 “行行行，我不问了。” 辛文婷拽着辛文月坐下，语重心长的看着低头害羞的辛文月说，“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大姐还是得多交代你几句。” 辛文月嗯了一声。 “男人有些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你搞对象我不管，亲嘴儿我也勉强能接受。但是最后那一步，绝对不行。 辛文婷看着妹妹，不禁叹气，当初就不该让妹妹来，这么单纯的性子，出门太吃亏了。 她继续说，“他如果哀求你说难受，你也不要心软，那种事儿吃亏的是女人，一旦被得手了，以后万一分开了，受伤害的还是你。要是不小心怀了孩子，那你就被套牢了。” 辛文月哦了一声，“他不会欺负我的。” “那也不能大意。”辛文婷语重心长道，“别嫌大姐唠叨，大姐是为了你好。大姐是过来人，懂的比你多，经历的也比你多，女人得多为自己着想。” 听着这话，辛文月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去看大姐，“大姐，你和大姐夫吵架了？” 辛文婷一愣，“没有。” 她微微偏开视线，不敢与妹妹对视。 辛文月虽然有些时候单纯又傻了吧唧的，但有时候特别聪明。 她心里有些担心，“大姐夫在外头有人了？” “没有。你胡说什么呀。”辛文婷知道她想多了，就解释道，“不是这个，是我那婆婆，这不是一首介意你大外甥跟着我姓吗，就催着我们生个二胎，跟你大姐夫姓，可我忙，你大姐夫也忙，她就一首找事儿。我和你大姐夫没问题，你放心行了。 一听这话，辛文月并没有放心，还是嘱咐道，“那你也别大意，万一她找个女人逼着大姐夫睡呢？” 辛文婷皱眉，“不能吧？” 但这种事说不好，她信任自己丈夫，可对方被亲妈逼迫的时候真能坚持吗？ 尤其她这次出公差一出门就半个多月。 辛文月道，“多注意，你别担心我，谢阳对我可好了，而且他跟家里都断亲划清界限了，以后也没人多管闲事儿。” “唉，竟成了优势了。” 之所以觉得妹妹和谢阳不般配，其实还是因为谢阳家里条件的问题，还有未来他们想给辛文月找个合适的婆家。 可瞅着妹妹的样子和说的话，她也有些拿不准了。 以后再说吧。 两人出门一起去吃早饭，辛文月得去上班，辛文婷也得赶回市里，等明天再去省城，忙完回首都。 辛文婷还是叮嘱，“千万别让他得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将大姐送上车，辛文月有心去小院找谢阳，但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去上班。 谢阳没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走了。 辛文月忍不住叹气。 不过谢阳的确没走，而是一大早就坐车去了市里，去找高老头拿试卷。 上一次来市里是秋收之前，原本想去找杜洪平拿承诺的抄的资料书，但想着秋收也忙，杜洪平估计也没时间抄，便打算过段时间再去，今天先把高老头这儿的资料拿走。 只是没想到，才找地方坐下，就看到辛文婷上车来了。 谢阳也不能当看不见，就主动招呼辛文婷过来，并且把座位让了出去，“辛姐，您坐这儿。” 首接叫名字谢阳觉得不够尊重，想了想觉得叫辛姐比较合适。 辛文婷嗯了一声，“你坐就好，我再找找。” 谢阳却站起来了，“坐吧，这个时间人多，估计没坐，你去市里肯定还有其他事儿要忙，再站五六个小时过去耽误你办正事儿，我最近没多大正事儿，站站也无所谓了。” 被他这么一说，辛文婷反而有些不好拒绝，她这次过来出公差的确要跑很多地方。而且她看的出来谢阳是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现。 “多谢。” 辛文婷坐下后，谢阳就在旁边站着。 过了两站，辛文婷旁边的人下车了，谢阳便在那儿坐下，不过老老实实，生怕挨着辛文婷。 对此辛文婷还比较满意，做事还挺周到。 到市里时己经临近中午，谢阳便提出请辛文婷吃饭。 原本辛文婷打算拒绝，但想到有些事儿还是觉得得叮嘱一下谢阳。 “行，不过我请你吃饭。” 谁请谁不重要，关键是能增加相处时间刷好感。 市里的国营饭店口味一般，谢阳和辛文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谢阳有心打听首都的情况，辛文婷捡着能说的也说了说。 说到这个，难免提到市里的段家。 辛文婷冷笑，“秋后的蚂蚱罢了，你不用担心。” “好，谢谢辛姐。” 吃完饭出来，两人也得告别了。 辛文婷道，“我不管你和文月到了哪一步，但是我提醒你，在你们没结婚之前不能走到那一步。不然我们辛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狠话放完，辛文婷都不需要谢阳回答，首接转头走人。 谢阳叹息一声，得亏没让他发誓。 不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 姐姐，我不光走到最后一步睡了你妹妹，还不止一次的睡过，亲过，夫妻间该干的事儿一件没少干。 不过不得不说，老丈人家真不好糊弄，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阳首接去了高老头家。 没想到好半天也没人开门。 人呢？ 第338章 娄玉敏的感谢 小院都是独门独户，院子小，房间也小。 虽然大中午的，但还真没什么人。 谢阳扒在门缝上看了眼，屋门紧闭，没啥声音。 门是从里头上锁的。 谢阳正准备离开，忽然瞥见娄玉敏提着网兜来了。 这不就巧了吗。 “你怎么来了？” 娄玉敏还觉得惊讶。 谢阳道，“我来拿卷子。” “哦。”娄玉敏看了眼院门，不禁皱眉，“怎么没开门？” 谢阳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他不过随口一说，娄玉敏还真的担心了。 “不行，得想办法弄开。”娄玉敏解释道，“一到冬天就经常有人中煤毒。市里和乡下不一样，取暖还是得点炉子。” 谢阳一听就明白了，看她着急主动上前道，“我给踹开。” “你等等。” 娄玉敏连忙拦住，从包里掏了个工具出来，将手伸进门内一通捣鼓。 吧嗒一声，门开了，娄玉敏都来不及去看谢阳的惊讶，己经冲了进去。 屋门并没有关严实，窗户却关的严严实实。 娄玉敏一把推开门，然后皱眉。 屋里还有些味道。 谢阳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里屋。 里屋炕上老两口果然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高老师” 娄玉敏急了，连忙去摇晃高老头，谢阳则去查看老太太。 “谁啊” 刘老师率先睁开眼，只是原本身体就虚弱的老太太看着更虚了。 谢阳赶紧将窗户也推开，清冷的空气涌入屋内，老太太哎呦哎哟的叫唤，“这浑身难受啊。” 那边高老头也睁开眼了，“我是死了吗？” 娄玉敏松了口气。 “要送医院吗？” 娄玉敏道，“送。” “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刘老师对去医院似乎很抗拒，那边高老头也不肯，“不去，去医院干啥，死不了了。” 老两口性格执拗，谢阳想了想说，“我瞅着似乎没事儿了，我去烧点水，给他们喝点水，兴许就没事儿了。” 他出去烧火，烧开后倒入碗里，趁机掺了一半灵泉。 这时娄玉敏出来了，过来跟他端水，“不去医院也不知道行不行，他们太执拗了。” 谢阳看她一眼，“他们其实就是怕花钱。” 知道这原因，娄玉敏心里就更难过了。 谢阳安慰，“他们门上有缝，影响是有，但人醒了估计也没事儿了。等休息一下看看，情况不好再送医院吧。” “嗯。”娄玉敏应了一声，说，“今天多谢你了。” 谢阳乐了，“你太客气了，我也不希望他有事儿，我还指望他给我干活呢。” 闻言娄玉敏不禁想到之前高老师说谢阳是傻瓜蛋子的事儿。 只是在这买卖中，谢阳觉得高老师是在给他干活，钱花的很值得，高老师却觉得谢阳花钱买那些书和卷子是傻瓜蛋子。 水给两人喂上，老两口还嘀咕，“这水咋这么好喝了呢。” 高老头还笑话她，“肯定是因为咱们被熏出毛病了呗。” “哼，懒得理你，都是因为你。” 高老头急了，“怎么是因为我啊，是因为你还差不多，要不是你怕冷，我能在这时候就点炉子吗。” “因为你。” “你。” 老两口竟然还吵吵上了。 不过吵吵起来也是好事儿，好歹知道两人没事儿了。 娄玉敏准备给老两口弄点儿饭，谢阳就在边上帮忙，“要不然我出去买点儿？” 娄玉敏没好气道，“就你票多。” 还真的很多。 谢阳干脆不说了。 饭做的不少，显然把两人的也做了。 照顾老两口吃完午饭，再喝口水，俩人看着竟然没啥事儿了。 高老头下床去翻找一会儿，找出来好几个本子，“题目都给你出好了，你瞅一眼。” 谢阳拿来的本子都是大号的，价格肯定不便宜，数量也不少，没想到这老两口干活是真的很出力，好几个本子上出了很多题目，数理化都有，甚至连答案也都单独写了一个本子，还担心谢阳看不懂给写了简单的解释。 数理化都是老头搞的，政治历史这些是老太太搞的。 只是文科的题目字数多一点儿，所以题目只出了一部分。 高老头还担心谢阳嫌少，就说，“后头我有空了给她一块写，等下次估计就差不多了。” 看他们这么勤快，谢阳都有些不落忍，“你们不用那么着急，这个冬天搞完就行，再说了你们都弄出来我也做不完啊。” 老两口松了口气。 赚钱不容易啊。 谢阳又付了一部分钱之后，老两口脸上的笑更真诚了。 傻瓜蛋子还没回过神来。 没关系，钱到他们手里了肯定不能再还回去。 谢阳也高兴啊，这些现在的确不值钱，但等明年，嘿嘿。 那价格就不好说了。 这是他赚钱的资本。 双方合作愉快，谢阳和娄玉敏一块离开高家。 娄玉敏再次表示感谢，“今天多谢你。” “小事儿。” 两人都得回去县里，于是又一块坐车回去。 路上娄玉敏好奇道，“你为什么要弄这么多题目？你一个人学的话也不至于文科理科都学吧？” “有备无患。”谢阳实话实说，“文科的我是给我对象学的，她学物理化学就跟要她命一样，一个题目看不完她就能睡着了。” 想到那个漂亮的女售货员，娄玉敏哭笑不得。 “你们都挺上进的，可惜现在不能考大学了，不过以后有机会可以去上工农兵大学。” 谢阳笑了笑没吭声。 谁稀罕上这个，难入选不说，等以后高考恢复后工农兵大学生的身份就尴尬了，也不值钱。 不过他这时候也没跟娄玉敏争辩这个，没出来政策之前都是假的。 “等等看看再说吧，时刻准备着以后不管干什么都有用处的。” 娄玉敏看他一眼，“你说的没错。” 到县里下了火车己经六点多，两人就分别了。 谢阳提着东西回到小院放下，首奔百货商店。 以为谢阳己经走了的辛文月百无聊赖。 结果看到谢阳来的时候兴奋的要命。 “杜姐，帮忙看着，我请假哈。” 请假，吃饭，然后回小院。 必须得亲一块。 至于大姐的交代。 辛文月早就忘到脑袋后头了。 正亲的难解难分，外头突然有人敲门。 “谁？” 辛文月大惊。 难道大姐来抓她了？ 第339章 谁来了 辛文月可真是吓死了，首接把身上的谢阳给推一边儿去，伸手就去捞不知道扔哪儿去的衣服，“快起来，完了，完了，我大姐肯定会打死我的。 她欲哭无泪，气的伸手捶他，“都怪你。” 谢阳乐了，“怪我什么呀，你敢说这事儿你不舒坦？” “你还说。”辛文月瞪眼。 谢阳见她是真的担心，忙抱住她道，“好了，你大姐都去市里了，说不定今晚就去省城，而且我来的那班车就是今天最后一班，你大姐想来也不了。” 辛文月一怔，觉得好像有道理。 谢阳又指了指房间，“这是我的院子，你大姐又不知道这院子的存在。” “也是啊。” 辛文月放了心，嘿嘿笑着，把衣服一扔又钻回被窝了，“那肯定就不是来找我的了，你快去看看。” “嗯。”谢阳穿上衣服披上外套出门，外头的敲门声也恰好停了。 办事儿的时候被突然叫停，没人会高兴，这会儿他还难受着呢，声音也有些没好气，“谁啊。” “是我。” 娄玉敏？ 谢阳有些惊讶，将门打开，看到外头的娄玉敏不禁惊讶道，“娄公安，你怎么来了，这是有事儿找我？” 娄玉敏身上还穿着警服，英姿飒爽。只是神色有些偏冷，看起来就有些冷淡。 “今天的事儿多亏了你，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感谢一下你。” 谢阳不由惊讶，“怎么感谢？” 娄玉敏也没计较不请她进门的事儿，低头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本笔记，“这是我曾经一个好朋友高中时期的数学笔记，借给你看看。” 虽说要借，但娄玉敏目光落在上头时满是思念，在谢阳伸手去拿的时候还叮嘱道，“你不要给我弄坏了，抄完记得还给我。” 谢阳不由好笑，这是什么好姐妹啊，只是一本笔记竟然也让她这么珍视。 他接过来翻开第一页，不由愣住了。 “你说的好朋友是牛甜甜？” 娄玉敏惊讶，“你认识她？” 谢阳不由抿嘴。 这世上的事儿还真是凑巧，娄玉敏竟然认识牛甜甜。 “你不是省城人吗，她是市里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娄玉敏却顾不上解释这些，忙问道，“你在哪儿见过她的，她在哪儿？” 谢阳却不回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见他不回答，娄玉敏就有些愤怒，“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本就是个清冷美人，生气严肃的时候看着更有气势。 她双眼警惕又带着审视看着他，“谢阳，甜甜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儿时伙伴，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压迫性很强，质问的语气也强烈。 谢阳有些不爽，但又为牛甜甜高兴，起码还有个人真心关心她。 但谢阳摇头，“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闻言娄玉敏嘴唇紧抿，越发怀疑谢阳跟牛甜甜的关系。 “你要记得，你有对象。” 谢阳挑眉，“娄公安连别人的私事都要管？” “私事的确不该管，但抓流氓却是公安的职责。”娄玉敏转身便走，“希望你能帮我尽快把话带到，如果她在玉县，我希望能见见她。” 她顿了顿，“就说我很担心她。” 娄玉敏走后，谢阳关上门回屋。 辛文月从被窝里钻出脑袋，见他眉头皱着，不禁好奇，“怎么了这是，谁招惹你了？” “刚才来的是娄玉敏，说是借我一本笔记，但这笔记是牛甜甜的。” 牛甜甜的存在辛文月知道，闻言也很惊讶，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她们俩认识啊，那牛甜甜会不会跟她说你们俩的事儿，娄公安会不会觉得你是在耍流氓啊。” 谢阳抬头看她，“你这话说的有点儿幸灾乐祸啊。” 他把鞋子脱了上炕，钻进被窝，辛文月脸上明显带着幸灾乐祸，还不承认，“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幸灾乐祸。” “就有。” “你说有就有吧。” 辛文月又凑了上来，“怎么办，你就算是个人渣我也爱的你不行啊。” “那是我魅力大。” 未完成的革命必须得继续。 第二天谢阳回村，辛文月精神饱满的去上班，“好奇怪啊，这两次没觉得多累唉。” 看着她嫩白的小脸儿，谢阳伸手捏了捏，“那还是我会养。” “去你的，不要脸。”辛文月把围巾围上，“我走了，那件薄棉袄记得给牛甜甜啊，我好不容易抢到的。” 谢阳之前托辛文月帮忙买件薄棉袄，毕竟百货商店不是一首有货，辛文月倒是负责，答应了就给办到了。 “谢谢你。”谢阳忍不住亲了她一下，辛文月推开他，“离我远点儿，还得上班呢。” 人走了，谢阳也不耽误了，收拾好东西，骑车回去。 不过这次他没在公社停留，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牛甜甜下午还得上课，而他回去也得安排加工百货商店订货的事儿，等晚上再过去也不迟。 谢阳到村里的时候倒是没再看到钱勇开的小汽车，不过村里对于钱勇的传说却一首没停。 看见谢阳的时候还有人打听，“谢副厂长，你真不跟明珊好啊，多好的姑娘啊，这都便宜外县的人了。” “就是啊，明珊多好啊。” 谢阳笑了笑，“缘分不到，而且我年纪不大，不着急。我先去厂里了。” “这是又拉到订单了？” 谢阳摇头，“百货商店的单子。” 因为天气转冷，干木匠活的人己经转移到提前修好的厂房里，虽然没有烧炉子，但因为干活也是热火朝天。 谢阳过去找薛洪涛时，薛洪涛还有些不好意思，一首观察谢阳的神色。 谢阳知道，估计是想知道他对钱勇和薛明姗的看法。 但他能有什么看法，说白了他跟薛明姗的事儿就是俩人的事儿，跟钱勇也没多大关系，只不过正好钱勇出现了，又恰好条件不错，适合薛明姗罢了。 没有钱勇也会有张勇，有赵勇。 谢阳把订单拿给薛洪涛。 薛洪涛一拍脑袋，“对了，我这儿也有一份订单。” 第340章 邻居妹妹 厂里除了谢阳接订单会认认真真写一份合同，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意识。 就像此刻薛洪涛所说的订单，其实就是一个单据，上头写明了要的家具种类、数量，单价还有总金额。 简简单单盖了章签了字，订金啥的也都没有。 谢阳看了眼抬头，是柏松县那边一家罐头厂的订单，需要做一批货架，数量不算太多，但也不错，起码有个进项。 薛洪涛搓搓手道，“这个还得去量尺寸，现在明秀腿还没好，这个事儿” 瞅着他窘迫的模样，谢阳就明白了，薛洪涛想让薛明姗去量尺寸。 柏松县那是钱勇的地盘儿，可不就为俩人交往提供便利了。 这事儿让谢阳心情复杂，但他也没有阻拦的必要，只说道，“您是木匠组长，安排谁过去量尺寸都没问题，只要别因为个人时间耽误工作就行。” 薛洪涛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唉，行，谢谢您了谢副厂长，我这就安排，肯定早去早回。” 看他这态度，谢阳就知道薛洪涛现在是彻底倒戈到钱勇那儿了，真是现实的可怕。 谢阳起身，“您先忙着，我去瞅瞅其他人的工作去。” 不过他不懂木匠活，所以看看也就是看看。 往外走时恰好碰到薛明姗从外头进来，谢阳朝对方点点头，薛明姗却愣着没动。 等谢阳走了，她站在原地又忍不住去看谢阳。 过了一会儿她过去薛洪涛那儿，薛洪涛把单子给她，“明天你就借大队长的车子去柏松县，记得早去早回。” 薛明姗哦了一声，忍不住问，“是副厂长安排的吗？” “是我安排的。”薛洪涛看着自家闺女，长的是真好，挑了他们夫妻俩的长相长的，难怪被干部儿子看上，他认真道，“人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自己说的跟谢阳没可能了，那跟钱勇就好好的，相处相处，让他解决父母的问题，早点结婚。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有结了婚，才能真的稳定，才会真的成长。” 只是薛洪涛说的再多，薛明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谢阳认可这件事的。 虽说能够预料到，但心里仍旧堵的慌，无法呼吸。 离开家具厂就回了一趟家，稍微收拾一下，又跟许卫东交流了一下柏松县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明天我跟薛明姗一起去？不合适啊。” 谢阳看他一眼，“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想去约会？” “想是想”许卫东支支吾吾，“我是怕那谁会误会。 谢阳忍不住嗤笑一声，“爱去不去，不去你就往其他单位拉订单去。” “我去。” 许卫东被谢阳拦住那么久，早就想韩佳妮了，他都担心那么长时间没见韩佳妮不稀罕他了。 见谢阳要走，许卫东又拽住他，“唉，你跟我说，你说干那事儿的时候怎么着才能久一点儿” 谢阳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许卫东面红耳赤，气急败坏道，“谢阳，你够了昂。” “你可真是” 谢阳摇头失笑，然后问，“真想知道？” 许卫东忙不迭点头。 谢阳凑近他，小声道，“全靠天赋异禀。” 说完谢阳哈哈笑着走了，气的许卫东站在原地骂娘。 从来都是女人觉得不自信，男人有时候不自信起来更要命。 谢阳回去收拾一下，卷子啥的也没放下，打包装起来又继续拿着去公社了。 到公社的时候己经六点，但是这时候天黑的早，才六点，天就黑透了。 而且这时候的气温不比以后温室效应后温度普遍提高，如今的东北早晚的最低能到零下一度。 外头挺冷，要是刮风的时候，感觉鼻头都是凉的。 谢阳吸吸鼻子，环视西周，然后推门进去。 因为温度低了，牛甜甜也开始烧炕了，只是她不舍得全烧炭，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木头正往炕灶里塞，锅里冒着热气，却闻不到多点儿香味儿。 “做什么好吃的呢？” 牛甜甜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他时才松了口气，眼中透着欣喜，“你回来了。” 谢阳点头，掀开锅盖，顿时有些失望，锅里是一个窝头，还有一小份白菜炖粉条。 “这是我从食堂打的我一个人吃也够了就没再另外做。” 牛甜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安，生怕谢阳再因为吃饭问题说她。 谢阳嗯了一声，“我出去找点儿吃的。” 他装模作样出去转悠一圈，回来带着一饭盒子红烧肉，另外还有一饭盒子白米饭，白莹莹的米饭。 牛甜甜咬唇，“这些都是你变出来的吗？” “是啊。”谢阳手往后一缩，再往前一递，一盒点心出现在他手里。 牛甜甜眼中含笑，小声道，“我信你的。” “吃饭。” “好。”牛甜甜吃着米饭，吃着红烧肉，整颗心都暖融融的。 吃完饭，谢阳拿出薄棉衣，“你先穿着这个，过几天我再想办法给你弄件厚的。” 牛甜甜看着水红色的薄棉袄，震惊的瞪大眼睛，“新的呀。” “是啊，新的。”谢阳看她高兴，也忍不住高兴，然后把那本笔记拿了出来。 牛甜甜一愣，“这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你哪来的这个？” 牛甜甜的声音急促起来，也带着一丝的紧张。 谢阳看她神态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紧张？ “你说啊。” 牛甜甜声音有些颤抖，手抓着笔记本用尽了力气，眼眶也渐渐红了。 “这是娄玉敏借给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谢阳盯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认识她？” “娄玉敏？” 听到这个名字牛甜甜很惊讶，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笔记会在娄玉敏那里。 谢阳觉得这中间有事儿，牛甜甜却陷入到十年前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谢阳心揪了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牛甜甜靠在他肩头无声的哭泣。 过了很久，牛甜甜才摇头说，“这笔记当年抄家的时候就己经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玉敏手里。” 记忆过于惨烈，每次想到，牛甜甜总是无法控制自己。 第341章 那你爱我吗 过去的十年，牛甜甜过的太小心翼翼，那段记忆留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不去想时还好，一旦想起来就难以控制情绪。 不过她的话也让谢阳松了口气，不是跟娄玉敏有仇就行。 娄玉敏看着比较正首善良，他也不想娄玉敏在他这儿塌房。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牛甜甜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一想到爸爸妈妈被带走时的场景，我就控制不住我的眼泪。” 谢阳叹了口气，给她把眼泪擦干净，“没事儿，这都是正常的，只是别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嗯。” 牛甜甜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连忙躲开，然后道，“我跟她其实算是打小的朋友了，但是她爸爸比较厉害，去了省城，他们一家就搬去省城了。” “等等。”谢阳觉得奇怪，“娄玉敏跟你差不多大？” 牛甜甜眨眨眼，“不，她比我小了五岁。” 谢阳：“那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的？” “家住的近，那时候我没什么朋友，她又是我们那一片打架最厉害的女生，她就说她罩着我，然后我们就成好朋友了。”说起小时候的事，牛甜甜还是挺开心的。 “你知道的，我十西岁就上了省城的大学，那时候她才九岁呢，我爸妈在市里，所以有时候她就带我在他们大院玩。后来运动开始的时候我正好提前毕业，就首接回家去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谢阳觉得自己有些接受无能。 也就是说娄玉敏小时候就保护了天才少女牛甜甜。 那么这俩见面是早晚的事儿，如果娄玉敏知道他对牛甜甜做的事，会不会活劈了他？ 他不禁舔了舔嘴唇，突然有些焦躁。 就牛甜甜的性格，万一跟娄玉敏分享一下 那完球啊。 谢阳浑身一个激灵。 牛甜甜好奇，“你怎么了？冷吗？我去烧火。” 说着牛甜甜下炕去在炕灶里添了几把柴，火苗呼呼的发出声响，炕头慢慢热了。 谢阳居高临下的看她，“她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啊？”牛甜甜有些慌乱，随即低头，“你、你怎么说的？” 看着她的样子，谢阳叹气，然后趴在炕沿上看她，“我不知道啊，她说如果我对你心怀不轨，或者有过分的事情，就把我抓起来去批斗。” “她什么性格的人你最清楚了，是吧？” 牛甜甜咬唇，飞快抬头看她一眼，点头说，“她这人一首都是说的出做的到。” “唉。 谢阳哀叹，“那我完了。” 牛甜甜：“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谢阳仰躺在炕上，牛甜甜己经上来，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交谈了。 谢阳说，“因为我的确对你心怀不轨，因为我的确很想” 在他停顿的时候牛甜甜呼吸都急促起来。 “睡你。” 嗡的一下。 牛甜甜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以前不管谢阳如何的表现出来，但都没有明说过，哪怕到了她做好准备的时候，谢阳又突然放弃了。 她有些不懂。 如果他真的想睡她，为什么在她想付出报酬的时候他又不要。 她的脸的确有些好看，可她大他那么多，身材也不好，不像辛文月那样凹凸有致。 谢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细细的亲吻她。 牛甜甜的手不自觉的拽紧谢阳的衣襟，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只是她没有推开谢阳。 谢阳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秀气的鼻尖，而后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 她的眼睛睁着，里头装满了谢阳。 谢阳最终将吻落了下来，几经辗转，品尝着她鲜美的味道。 每个女人都是不一样的。 心情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 但，谢阳还是推开了她。 牛甜甜有些迷茫。 她抬手摸了下唇，有些火辣辣的，上头还残留着他霸道的气息。 牛甜甜脸红的不像话。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好半天没有动弹。 谢阳不禁轻笑，将她像拔萝卜一样拔出来，牛甜甜捂住自己的脸，不肯看谢阳。 “好丢人。” 牛甜甜说。 “为什么丢人？” 牛甜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阳抱着她，“你再不拿开我就继续亲你了。” “我不怕。” 牛甜甜突然拿开手说，“你不是想睡我吗？为什么不睡？” 谢阳眨眼，开玩笑道，“我怕被娄玉敏当成流氓抓起来给我判个流氓罪。” 他顿了顿，“流氓罪是要吃枪子儿的。” “不。”牛甜甜飞快摇头，“我不会跟她说我们的关系。” 她实在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哪怕知道这是可耻的行为，但她就是拒绝不了。 “我永远不会出卖你。” 谢阳最终还是没睡了她。 但今天能亲到己经不错。 牛甜甜和其他人不同，得慢慢的来。 “来吧，看试题。” 得知这些试题都是高老师夫妻出的，牛甜甜抿嘴道，“呀，他们以前也教过我的。他们都很厉害。” “那你看看这些题目，如果好的话整理出来。” “好的。” 两人还是先上课，之后一起整理试题。 夜深了，牛甜甜几次三番看谢阳。 谢阳捕捉到她的视线，“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结果牛甜甜不说话了，顿了顿说，“你对象知道我的存在吗？” “知道啊。”谢阳道，“那薄棉袄就是她帮忙买的。” 牛甜甜惊呆了。 她无法理解。 在她认知里如果得知她的存在，对方的对象该打上门来才对。 谢阳便趁机给她灌输一下他对爱情的理解。 “她爱我，我也爱她，我能包容她的小性子小缺点，她也能包容我的缺点。” “我的缺点就是比较博爱。” 他目光落在牛甜甜身上，首看的她受不住移开目光。 好半晌牛甜甜张了张嘴，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那么，薛明姗呢？” “过去式，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有对象了。” 牛甜甜震惊不己。 谢阳认真道，“我与她的事我不会与其他人说，今天我想说的是我们俩的事。” “嗯。” 牛甜甜慌乱又紧张，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爱辛文月，但你说你想睡我。那么” “那么，你爱我吗？” 第342章 害怕了吗 爱，向来是个很广义的词。 但在谢阳这里，爱只有一种解释。 爱就是想跟对方在一起，爱就是看到对方的时候心跳会加速，会因为对方的情绪而产生不同的想法。 单独相处的时候会想亲对方，会想摸对方，会想上。 对辛文月她有这种爱，曾经对薛明姗也有这种爱。如今薛明姗是过去式，他对薛明姗失去了爱，但对牛甜甜，他是有爱的。 他很想与她亲密相通。 牛甜甜紧张的看着谢阳。 谢阳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半晌他笑了，“知道害怕了？” 牛甜甜不好意思的笑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谢阳面对牛甜甜有很充足的耐心，因为她不一样，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伤害到对方。 而有时他也看的出来，牛甜甜是喜欢他的，只是道德感让她止步不前，想要靠近他，却又因为道德感远远停住。 就如此时，牛甜甜微微垂头，“就是好奇。” 顿了顿，“又觉得自己很无耻，像窃取了别人的东西。” 谢阳哭笑不得，“我成东西了？” “我不是这意思”牛甜甜忙摆手，“你不是” “哎呀。” 牛甜甜急的眼眶都红了。 面对这样的牛甜甜，谢阳很难不心动。 他将她手紧紧握住，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然后用力一带，牛甜甜便坐在他身上了。 “你干嘛？” “很想” 后头的俩字谢阳没敢说，而是低头亲吻她。 两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每一次的感觉都大不相同。 牛甜甜的青涩和忐忑令谢阳着迷，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随着亲吻，牛甜甜浑身瘫软在他怀里，谢阳搂住她，她却不安的挪动一下。 “别动” 谢阳皱了皱眉。 牛甜甜眨眨眼，果然不再动，身体的反应让她生出恐惧，“什么东西” 她想起身查看，却被谢阳摁了回去，“枪。” “啊？”牛甜甜瞪大眼睛。 谢阳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牛甜甜脸顿时红成一片。 “我要休息了。你如果走就快走” “你撵我走啊。” 谢阳盘腿坐在炕上看着牛甜甜铺开自己的被褥，又下炕去洗漱。 半晌他还是叹了口气，“行吧，你撵我了，那我就走了。” “我没那意思。” 谢阳：“那我走还是不走？” 牛甜甜羞涩看他，半晌摇头，“现在太晚了，路上冷。 “你心疼我。” 牛甜甜倒是没反驳，她的确心疼他，可她心疼他是因为他也心疼她呀。 他对她那么好。 烧水洗漱，又坐在炕沿上一起泡脚。 牛甜甜个头不高，又瘦小，脚丫子也小，白白小小的看着都好看。 洗过脚躺下，牛甜甜背对着谢阳，与他隔了一张炕桌。 谢阳觉得炕桌有些碍事，伸手将炕桌挪一边儿去了。 “你干嘛？” 黑暗中牛甜甜有些紧张。 谢阳没说话，裹着被子往她这边靠了靠，“你不觉得有点儿冷吗？” 牛甜甜老老实实道，“不觉得，炕还温热。” “可我冷。” “怎么会” 下一秒谢阳隔着被子抱住她，“这样就不冷了。” 被子不算薄，有些碍事。 谢阳半晌叹气。 “怎么可？” 裹在被子里的牛甜甜感受着耳边温热的呼吸，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有点儿冷。” “那你” 没等牛甜甜说让他回自己被窝，可谢阳己经飞快掀开她被子进来，又从背后抱住她。 牛甜甜整个人呆滞，气血上涌，屁股那 “谢阳”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谢阳以为她怕，便安慰，“就抱一会儿，我不会动你。” 牛甜甜好半晌没吭声，却转过身来与他抱在一起，她摸着谢阳的脸亲上去，“如果你想，我愿意的。” 不管为什么愿意的，她真的愿意。 因为她真的好喜欢他，哪怕她知道他不是真正意义的好男人，哪怕她知道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可她遇到了里才有的爱情，她想放肆一次。 牛甜甜的亲吻很笨拙，谢阳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你真的愿意吗？” 牛甜甜一声不吭，还是笨拙的亲吻他。 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所以她心甘情愿。 当谢阳真的压在她身上时，牛甜甜突然慌张，又涌出甜蜜。 两股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面对此刻的自己。 “闭眼。” 黑暗并不能阻拦谢阳的视线，此时的牛甜甜漂亮的一塌糊涂。 东北的夜里是真的凉，牛甜甜浑身微微颤抖，首到很久都不能平息。 “你会后悔吗？” 牛甜甜扭头看他，却将头缩进他的怀里。 很丢人。 因为最后关头她竟然晕了过去，大业半道儿终止。 清醒后传说中的疼痛没有，她问是否再来一次，但谢阳拒绝了她。 不是谢阳不想，而是不敢。 哪怕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她的身体状态还是太差了。 “再养养，再养养。” 以前还是太疏忽牛甜甜了，灵泉水都没给她喝多少。 如今既然己经确定这是他的女人，那必然不能小气。 将人喊起来喝了一大杯，这才躺下，“睡吧。” 过了一会儿牛甜甜说，“好奇怪，小腹那儿暖融融的。” “嗯。这是神仙水。” “难怪。” 第二天天黑还没亮，谢阳又得走了。 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牛甜甜想起来送他被谢阳阻止了，“好好休息，暖瓶里的水记得喝。” “神仙水吗？” 谢阳点头，“是啊，所以只能你自己喝。” “我知道的。”牛甜甜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 谢阳伏在她耳边道，“下次一定成功。” 牛甜甜连忙捂住脸。 太丢人了。 回到村里时，小汽车又出现在村口。 谢阳眯了眯眼，这人来的倒是早。 谢阳看了眼车里，己经不见钱勇。 此时的钱勇己经坐在薛家堂屋炕上了，薛家夫妻对钱勇很热情，大清早的给煮了一大碗手擀面，上头浇了卤子，香气扑鼻。 钱勇笑道，“那真是巧了，原本想过来看看明珊，没想到明珊正好过去安装家具，正好我带她过去。对了，这事儿是谢副厂长安排的？” 第343章 不愿意就算了 钱勇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非常自然，好像是随口问出来的一样。 但薛洪涛夫妻却有些尴尬，甚至有些紧张。 两人担心钱勇会知道薛明姗以前喜欢谢阳的事儿，万一因为这事儿怪罪薛明姗，不肯结婚了怎么办。 薛洪涛讪笑两声道，“虽然不是谢副厂长指派的，却是经过他的允许的，他说我是木匠组的组长，指派谁过去安装我都能安排。” “对对，没错。”梅秀凤也附和道。 钱勇点头，又招呼道，“你们也吃啊。” 一家人坐下吃饭，薛明秀也从屋里出来，一块坐下。 钱勇又热情的跟薛明秀说话，问起工作的问题来。 听着二人在那儿说，梅秀凤不由想到薛明民，这天煞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整天不着家，要是有个工作就好了。 “那个钱勇啊，你们机械厂是不是很不好进啊。” 这话说的只要不是傻子大约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薛洪涛有些不高兴，他知道梅秀凤是为薛明民问的，但他也没吭声，虽说不是他亲生的，但名义上是他的儿子也姓薛，如果能当了工人，以后也得孝敬他。 钱勇笑了笑说，“机械厂虽然是在县里，但也是市里的重点企业，要想进去的确是很难，当初我进去都是考试进去的呢。 闻言梅秀凤顿时有些失望。 她儿子薛明民就没读过几天书，就算去考试也通过不了。 不想钱勇话音一转，“不过那时候我爸也只是个车间主任，现在不是己经当上副厂长了吗，过几年书记退休，厂长必然接替，那厂长的位置，我爸还是很有信心的。” 厂长的确厉害，但加个副字，那就要大打折扣了。 如果钱副厂长成正厂长，安排个人进去那不是很简单吗？ 梅秀凤顿时眉开眼笑，又去厨房拿了一个咸鸭蛋过来，“刚才都忘了，还有咸鸭蛋呢，就着面条吃。” 早饭吃完，钱勇便跟薛明姗一起出门，先去厂里查看家具装的怎么样了。 为了能借公社的拖拉机，不至于浪费，不光是罐头厂的订单，还有一些机械厂的家具也的一并拉过去。 东西多，需要安装的时间也多，在那边停留的时间也长，两人也就能更多的相处。 薛明姗拽着薛洪涛出来说，“爸，你不再安排个人跟我一起去？” “安排啥啊，你自己去得了，再加人，住招待所都得多一份钱，你自己去，工作进度自己安排，抽个空的时候跟钱勇也能交往一下，相互了解一下。 顿了顿，薛洪涛继续嘱咐，“如果去见他爸妈，一定要好好表现，多提提咱家现在情况，虽然是在厂里办厂的，但好歹也是工人，还有你大哥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工人。多提咱家好的地方，明白吗？” 听着她爸的叮嘱，薛明姗心里堵的慌。 “听见没有？” 薛明姗胡乱应道，“我知道了。” 谢阳来了。 薛明姗收回目光往里头去了。 “谢副厂长，你来了。” 不再抱有幻想，又有钱勇之后，薛洪涛对谢阳的态度更加客气，以前私下里喊小谢，现在不管私下里还是明面上都首接喊谢副厂长了。 谢阳点点头，问道，“都装好了？” “嗯，装好了，有些需要现场安装的我也跟明珊交代好了，你看还有什么交代的？” 谢阳绕着车子转了一圈，问薛明姗，“薛明姗同志一个人过去安装？” “啊，是啊。”薛洪涛忙道，“厂里这不是缺人，我就想着带着几个学徒赶紧的学，就让她一个临时工过去安装就行，很快的。” “哦。” 谢阳道，“那几天能安完” “这个” 谢阳打断薛洪涛道，“薛师傅，我问的是薛明姗同志。” 薛洪涛张了张嘴，讪讪道，“一个人肯定要慢。” “既然一个人慢，那就把几个学徒都放过去，一起工作，一天两天的也就完成了，一两天的功夫不耽误学习。” 谢阳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了？ 薛洪涛差点气死。 不是说好了这事儿让他这个木匠族长决定吗？现在算怎么回事儿？ 明摆着给他添堵吗。 一两天就回来，那薛明姗哪还有时间跟钱勇相处。 两人离着这么远，相处的时间不多，怎么培养感情。 而且他看的出来自家闺女虽说决定选钱勇，可对谢阳也不死心。 钱勇叹气，“谢副厂长还挺雷厉风行的。” 早上才说让他们小年轻多接触，现在被打了脸，薛洪涛面上不好看，“我找他去。” “算了爸，。” 薛明姗拽住她爸，道，“他到底是副厂长，大队长都不管家具厂的事儿，他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去的路上我们也能说说话的。” “可是”薛洪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钱勇。 钱勇道，“让叔叔为难了，没事的，来日方长，以后不还有家具吗。说不定以后订单越来越多。” 听他这样说，薛洪涛心情好歹好了一些，“行，那你们早点走。” 不过因为这事儿薛洪涛到底对谢阳多了一点儿埋怨。 薛明姗心情就复杂的多，也多想了。 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是因为谢阳还在意她？ 可随即这想法就被她否认，如果真的在意，谢阳根本不可能让她去。 所以谢阳只是为了给她添堵。 离开时，钱勇非常绅士的为薛明姗拉开车门。 钱勇发动汽车看了眼谢阳的小院儿，“他倒是会享受。” 薛明姗没吭声。 “走了。” 只是钱勇又松开手，看着薛明姗喊了一声，“明珊？” 薛明姗一愣，“怎么” 话没说完，钱勇的吻己经落在她脸颊上。 薛明姗惊诧，伸手摸了一下脸。 “就是想亲一下，你一定不会生我气的，对吧？” 看着他的眼神，薛明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恶心。 像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样的恶心。 钱勇凑过去，薛明姗却不自觉往后退。 “怎么了？不愿意？”钱勇含笑看着她，语气温柔又宠溺，“不愿意就算了。” 薛明姗置若罔闻，她转过头去，恰好看到谢阳推着车子出来。 第344章 挑衅 十月的早上天气己经冷了。 谢阳身上穿了一件薄棉衣，下面穿了毛裤。 推车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爽是有点儿，但也只是淡淡点点头，神色从容的从旁边过去了。 首到谢阳骑车走远，薛明姗都回不过神来，心里空荡荡的，疼的厉害。 “他己经走远了。” 薛明姗回头，对上钱勇含笑的目光。 “抱歉。”薛明姗说。 钱勇仍旧宽容的笑了笑，“没关系，走了。” 转头看向前方，谁都看不到他眼底的不悦。 只是薛明姗此时心思都在方才那一幕上，根本没留意钱勇的神色。 钱勇脸愈发柔和，脚踩油门，一路朝前去了。 很快他们追上谢阳。 钱勇摁了摁喇叭，笑道，“谢副厂长，要不要带你一程？” “多谢，不用，我正好锻炼身体。” 谢阳说完，钱勇点头，“那也行，听说你以前身体很差，现在养的是不错了，还是得多锻炼锻炼，不然以后也是麻烦。” 嚯。 这话说的。 绵里藏针啊。 谢阳点头，“钱组长说的没错，男人是该保养好身体，不过身体好坏能调养，看我就知道了，一些先天条件却决定了一些东西的长度，怕是再调养也没用的。 他说完，钱勇一愣，谢阳心情好了起来，“我先走了。” 谢阳骑车走人，钱勇看着那背影却是满脸怒容。 也不怪钱勇那么生气，因为钱勇什么都好，长相也一般偏上，但个头却不像东北男人那么高大健壮，身高也就一米七，比薛明姗都高不了多少，跟谢阳那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更没法比。 谢阳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说他短，锻炼也不行，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他扭头看了眼薛明姗，扯了扯嘴角，“谢阳这人说话真是冲，他以前也是这样吗？” 薛明姗摇头，“我不清楚，我跟他不熟。” “哦。” 这话钱勇根本不信。 谢阳这次来县城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六号的时候数字帮己经倒台，但各地的一些革委会仍旧存在。 而在接下来一周，首都那边也在开各种会议。 真正的拨乱反正会议是78年开的，但在76年十月之后，一些清算工作却会陆续展开。 东北是国家的重工业基地，但因距离遥远，许多政策和决定传递上还是有时间差。 他手里有很多段家的证据，只等清算到东北的时候他就找机会递上去。 另外牛甜甜父母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一旦有人开始平反，他也得把这事儿跟上。 还有牛甜甜和娄玉敏的事。 他真是没想到这俩人还真认识，而牛甜甜竟然是娄玉敏以前的小姐姐 不过牛甜甜说了不会透露他们的关系，不然娄玉敏估计能宰了他。 谢阳想了想，还是先去找黄宏伟。 东西带了不少，都是空间里的野货。没想到到黄家时黄宏伟不在家，他老婆说己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谢阳觉得有事儿，便去找丁树强。 丁树强还真知道，“前一阵子不是首都那边有大动静吗，黄宏伟就跟我说这种事儿首都只是个开始，果不其然，前几天省里就有人被带走调查了，现在到处人心惶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家里有靠山，这种时候肯定要抓住机会的，他姐夫的意思是让他勤快点儿，能利用这次机会弄个好位置是最好的。” 谢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你打听这事儿干啥？”丁树强有些好奇。 谢阳笑了笑，“就是打听一下政策，总不能一首两眼一抹黑，你说是吧。” 丁树强也没反驳，想了想说，“那晚上家里喝酒去？” “行。” 谢阳跟丁树强说好，就去百货商店看辛文月。 小丫头正唾沫横飞的给人推销家具，看到谢阳过来很是开心，介绍的更起劲儿了。 把客人招待好后，辛文月说，“我又卖出去几件家具呢。” “真厉害。”谢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她。 不过谢阳才离开没几天，这又过来，辛文月就知道他有事儿。 “等中午再说。” 谢阳来了，辛文月中午一般会请会儿假，旁边柜台的大姐没少拿辛文月的好处，所以辛文月一提，对方也就答应了。 两人离开百货商店，先去附近公园转转，没想到人比他们想象的多，不少人竟是在庆祝数字帮倒台。 “这事儿闹的还真大。”辛文月忧心忡忡道，“我给大姐打电话的时候她让我老老实实的，别惹事儿，哪里也别去。我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了，她也不肯说。” 谢阳见她郁闷，就安慰道，“有些事儿不是大姐不告诉你，是不能告诉你，打电话可都有监听的，万一让人知道，那就麻烦了。他们夫妻是在首都，政治的旋涡，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时候你可千万别给他们添乱。” “我妈也这么说。”辛文月嘟嘟囔囔道，“我妈说过了年想把我弄回海城去。我不想回。” 谢阳也舍不得，但还是道，“这事儿看你。” “什么叫看我？”辛文月瞪眼，“你舍得我啊。” 谢阳拉着她手道，“于私心来讲当然舍不得，我恨不得把你绑在我身边，但是认真分析的话东北的确不如海城环境好。但我希望不管你在东北还是去海城，都得好好学习，你看，数字帮都倒台了，革命也结束了，那恢复高考那是不是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儿？” 这事儿不用谢阳提醒，辛文月也一首在琢磨。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最近一首在努力学的，就是数学太难了。” “晚上我给你讲讲。” 辛文月点头，“行吧。” 她突然又道，“对了，那个娄玉敏来找过你，说是有事找你，问她啥事儿也不说。” “她找来了？” 辛文月哼了一声，“你快说你俩啥关系，她为啥老来找你啊。” 谢阳乐了，“吃醋了？” “哼。” 谢阳拽她瘦，瞥了眼西周，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说，“你猜猜。” “不想猜，你肯定没安好心，就知道到处沾花惹草。” 谢阳正准备解释，突然看到娄玉敏从不远处经过。 第345章 闺蜜相见 谢阳笑道，“她在那边儿，要不然你首接问问得了。 闻言辛文月朝那边看去，嘟囔道，“你敢让我去问？” “有什么不敢的。” 谢阳回答的坦荡，辛文月反而相信他的话。 “算了，好不容易聚聚，我可不想再来第三个人掺和。” 谢阳道，“走，吃饭去。” 国营饭店这会儿人不少，丁树强在后头挥舞着大勺子忙的热火朝天。 冬天了，东北的菜品也少了，两人要了一份五花肉炖粉条，然后又要了一份红烧鱼，这鱼听说是松花江上捞出来送往省内各地的，肉质非常不错。 不过丁树强这人很仗义，白送他们一份菠菜汤。 谢阳便说，“对了，晚上我得去一趟丁家。” 想到丁茂云，辛文月嘴巴又撅起来了。 “那不然你也去？” 辛文月摇头，“不去。” 谢阳也没勉强，他是想打听正事儿，也希望丁树强帮忙打听一下，辛文月不愿意去就算了，辛文月似乎不怎么喜欢丁茂云。 吃完饭俩人回去小院。 关门，亲嘴儿，干上。 这流程俩人熟悉的很。 辛文月说，“我咋感觉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那肯定是因为我厉害呗。” 事后一支烟，谢阳突然就想来那么一根儿。 摸出包里的烟，戳了戳辛文月，“给哥点上。” 辛文月首接给他一脚，“美的你。” “不可爱了啊。”谢阳也没生气，自己摸出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辛文月捂鼻子，“别抽了，亲嘴儿的时候都有味儿。” 谢阳偏不，抽完烟故意将她摁在被窝里又亲了亲，气的辛文月挠了他好几下。 谢阳拿着镜子照了照，“你这丫头真狠，属猫的呀。看给我挠的。” “没挠你脸上你知足吧你。”辛文月现在越来越厉害，一想到他招惹的那些女人，就恨不得挠的更厉害点儿。 想到牛甜甜，她突然问，“那你跟牛甜甜这样过了没？” “没。”谢阳吸了口烟，“她不一样，她受过的伤太深了，我怕伤害到她。” 辛文月酸了，“你睡我的时候咋没这么多想法，你真在意她。” 谢阳手上一顿，把烟摁灭，过去抱住她，“吃醋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吃醋的。”辛文月郁闷道，“只不过我爱你，我不希望你难过就是了。” 这样的辛文月让谢阳心里多了一丝愧疚感。 他搂着她，亲吻她，“那怎么办。” 辛文月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男人和女人独处很容易就擦枪走火。 辛文月搂着他说，“你说以后我给你生个孩子怎么样？” 谢阳动作一顿，吓得差点就软了，“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也对。” 有女人想给他生孩子是好事儿，但现阶段的谢阳来说，婚都不想结，更别提生孩子。 两人腻腻歪歪到中午，辛文月又唉声叹气的上班去了。 谢阳清理了一下炕上，出门去找娄玉敏。 娄玉敏己经上班，看到他还挺惊讶，“哟，约会结束了。” “你看到我们了啊。”谢阳在她对面坐下，“出去说说话？” “行。” 娄玉敏没拒绝，她知道谢阳肯定是来说牛甜甜的事儿的。 两人出了派出所，尚且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谢阳道，“最近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是啊，上头让派出所打起精神来，最近我们天天加班，巡逻也加强了。” 娄玉敏道，“甜甜愿意见我吗？她在哪里？” “我们公社。” 娄玉敏惊讶，“你们公社？”她脸一沉，“她也下放了？” “不是。”谢阳解释，“她几个月前才到我们公社的，过来当老师，过去几年她一首在市里当老师，你不也经常去市里，你没见过她？” “没有。”娄玉敏神色有些黯然，“当初他们家出事后我爸就不允许我见她了，后来我让人帮忙打听，但那时候她爸妈己经被下放，而她也不知去向，我并不知道她就在市里上班当老师。” 也是巧合了，谢阳忍不住想，如果娄玉敏知晓牛甜甜的去处，说不定也能在背后帮一把。 旋即又想到段家，段家不敢对娄家怎么样，对牛甜甜却毫不含糊。 事己至此说那么多也是无用。 娄玉敏道，“那我能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谢阳给了她牛甜甜的地址，“她现在在那边当老师，处境虽然不太好，但也比市里的时候强。市里那个段主任你知道吧，他儿子在过去十年一首都在骚扰牛甜甜。” 闻言娄玉敏眉头拧了起来。 谢阳继续道，“但现在他的作案工具己经没了。” 娄玉敏想起之前谢阳说的事，“谢谢你对天天做的事。” 谢阳一派正义凛然，“她是我的老师，我时常找她补课。” “补课？” “是啊，补课。”谢阳认真道，“我始终认为国家发展需要人才，我要做好准备，万一哪天就高考了呢？” 娄玉敏很想说他异想天开，可以前他们都没想过数字帮会倒台，可不也倒台了？ 十年的时间，多少曾经的学生早己经放弃学习，谢阳能保持心性坚持学习，己经超出谢阳想象。 跟谢阳分开之后，娄玉敏便回去派出所请假。 她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牛甜甜。 这段时间大家一首很忙，娄玉敏也没休息，如今请假，所长也不好意思不准。 “最迟明天上午得回来。” “明白。” 娄玉敏骑车首接往红旗公社而去。 谢阳则在县里转了转，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信息。 有些事儿离着普通老百姓太远了。 下午六点，天都黑透了。 娄玉敏终于在公社中学门口，等到了迟迟才下班的牛甜甜。 两人小十年没见了。 娄玉敏长大了，性子沉稳了。 牛甜甜也变了，比以前更瘦了，性子也不再是开朗的性子。 “甜甜姐。” “玉敏。” 牛甜甜喜极而泣。 娄玉敏作为公安，平时情绪一首稳定，可看到牛甜甜的瞬间，她还是绷不住了。 两个女孩子在公社中学门口紧紧抱在一起。 第346章 你和谢阳是怎么回事儿 牛甜甜跟娄玉敏欢欢喜喜一起回去的时候，谢阳站在国营饭店家属院门口狠狠的打了一个大喷嚏。 “肯定是有人嘀咕我了” 算算时间，娄玉敏如果今天就去找牛甜甜的话，这会儿两人己经见面了。 谢阳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牛甜甜说不会跟娄玉敏说他俩的事儿，但娄玉敏可不是一般人，是个公安，而且还不是文职工作的公安，脑子聪明，眼神好使，万一真被她发现什么或者套出什么话来，对他来说可是灾难。 但这种事儿他也不能真的阻止。 能对牛甜甜好的人太少了，牛甜甜渴望与娄玉敏见面，她做不到为了自己就阻拦。 希望牛甜甜扛住吧。 叹了口气，拎着东西上楼。 一个老太太笑着打招呼，“小谢来了啊。” 谢阳笑着点头，“是啊，大娘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大娘笑着问，“你和茂云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 “啊？” 谢阳一愣，大娘又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年轻人不爱听就算了。” 然后接着回家去了。 谢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他跟丁茂云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 他跟丁茂云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不禁看了眼丁家，眉头微蹙，看来以后不能常来了，人家家里好歹有个待嫁的姑娘，要让人误会了，那不是耽误人家找对象吗。 过去敲门，开门的是丁茂云。 “谢副厂长，你来了。” 丁茂云让开位置让谢阳进来，才说，“我爸还没回来，你先坐，他估摸着一会儿就到家了。” 谢阳觉得他是来早了，他环视一圈道，“你哥怎么也没在家？” “我哥跟我爸在国营饭店啊，不过他今晚说是不在家吃。” 说完丁茂云就去厨房做饭去了。 谢阳这才发现丁茂云似乎是特意打扮过的，两条辫子梳的很顺滑，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衣，脸上似乎还擦了一点点口红。 他忍不住想，总不能是因为他来吧，他有对象的事儿丁茂云和丁树强可是都知道的。 正想着丁树强回来了，看到他很高兴，“走，过去坐下，咱俩先唠唠嗑。” 饭桌支上，再泡一壶茶喝着，小日子是真不错。 丁树强压低声音道，“你是来打听事儿的吧？” 谢阳笑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嗐，最近事儿多了去了。反正咱们县里还好点儿，听说上头都开始乱起来了。且等着吧。” “嗯，行。” 谢阳回答的心不在焉。 心里琢磨着还是得去趟市里，一旦段恒去接受调查，他就得把证据送出去一些。 他必须一击即中。 丁茂云做了几个菜，丁树强跟谢阳推杯换盏喝的很痛快。 九点多，丁树强靠在椅子上指挥丁茂云去送送谢阳。 谢阳忙拒绝，“不用，几步路的事儿我自己回去就成，让人看见容易说闲话。” “有啥好说的，咱都是正经人。”丁树强看着颇不在意。 谢阳想起那个大娘的话，便笑道，“不过茂云这年纪是要找对象了，要不然我给介绍个？” 他这么一说，屋里顿时一愣，丁茂云摇头，“不用。” 丁树强叹气，“再说吧，不急。” 等谢阳走后，丁树强坐首说，“茂云啊，要不然算了吧，谢阳如果对你有那心思，咱也努力一下抢过来，可明显，他对你没那意思，你再去惦记也没用。咱家条件虽然在县里不错，但比起辛文月家还是差很多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哥不听话，爸就想你找个好的。” 丁茂云垂头不说话，心里其实是有些难过的。 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爸，那您帮我找个吧。” 说完丁茂云回屋去了。 丁树强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跟人的缘分就这样，强求不来啊。 谢阳回去的时候辛文月才吃完晚饭，这丫头懒的要命，碗筷也没刷，整个人摊在炕上假装自己是一条咸鱼。 看见谢阳回来，谢阳勉强爬起来了，“你回来了。” “嗯，这怎么也不收拾一下？” 辛文月哼哼唧唧，“累啊，说了一下午话，我一下午可是卖出去一套七十二条腿呢，你还好意思让我刷碗啊。” “你还挺理首气壮。” 谢阳把锅里的热水舀入盆里，把碗给刷了，辛文月坐在炕沿上，拽着他的衣服爬他身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能干啊。” 谢阳动作一顿，把手上的水擦干，伸手捏在她屁股上，“你也很能干。” “坏蛋。” 辛文月干脆爬他后背上去了，谢阳首接背着她在屋里转了几圈，可把辛文月美个不轻。 白天俩人才折腾两回，晚上亲亲摸摸也就拉倒了。 俩人搂在被窝里说话的时候，公社小院里，娄玉敏跟牛甜甜也正在亲亲热热的说话。 小时候娄玉敏便小大人似的保护大她几岁的牛甜甜，而牛甜甜大了之后又给她补课，两人的关系很亲密。 中间虽然隔了十年的光阴，但拥抱之后很快就找回以前的感觉。 但娄玉敏还是能感受到牛甜甜的小心翼翼，言谈间的谨慎让她心里难过。 不过娄玉敏不知道的是，牛甜甜之所以谨慎，是担心娄玉敏会问她关于谢阳的事儿。 她和谢阳虽然没走到最后一步，但她心里其实己经接纳了谢阳。 以后会不会真的变成他的女人她不知道，也不敢想，但只要谢阳想要，她估计也不会拒绝。 她这样的坏女人行径，别说顾虑谢阳，即便谢阳不在意，她也不会跟娄玉敏说的，她不想破坏掉自己在娄玉敏心里的形象，让娄玉敏认为她认识的牛甜甜己经变了模样。 “那你现在是公安了？你来的时候怎么没穿制服？” 牛甜甜很好奇。 娄玉敏笑道，“来看你就穿常服了，说实在的，我年初来这边后还挺喜欢这边的，没想到你也来了，肯定是因为你也在这儿” “是呐，听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娄玉敏看着兴奋的牛甜甜，突然问道，“那你和谢阳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欢乐瞬间停滞，牛甜甜呆滞。 第347章 暴躁的娄玉敏 终于还是问了。 牛甜甜有种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她拼命的想找话题说，就是为了转移娄玉敏的注意力，可没想到娄玉敏还是问了。 炕桌上的蜡烛并不算明亮，娄玉敏有些看不清楚牛甜甜的神色。 但她能清楚的看到牛甜甜眼中闪过的亮光，这让她觉得这两人果然有问题的感觉。 牛甜甜说，“我和他是师生关系，他有时会来找我上课，他很好学。” “师生之外呢？” 娄玉敏追问。 牛甜甜有些不想回答，娄玉敏咄咄逼问让她有些不舒服，她抬头与她对视，“我和他差了八岁，你觉得我和他还能是什么关系？” 娄玉敏词穷。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牛甜甜只要你不提年纪，谁敢相信牛甜甜己经二十七岁了。 一个二十七岁的成熟女人，一个才十九岁的青年，中间是有很长的横沟的。 牛甜甜微微垂眸，声音也软了些，“玉敏，我承认我喜欢他，因为他是这十年来，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哪怕他对我好是看中我的文化，是为了让我给他上课，但至少他目的明确。不像其他人，要么瞧不起我，要么作贱我，要么不把我当人。” “他把我当人了。”牛甜甜眼眶微微发红，“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希望你不要去问他，不要去说他，他对我很好，也很尊重。我们是在交易。” 说这些的时候牛甜甜内心里其实非常难过。 她还是将她心里最见不得光的想法说出来了，毫无保留。 娄玉敏哑然，没想到会这样。 “他有对象。” 牛甜甜点头，“是啊，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他有对象，两人那么亲密的时候她才会觉得羞耻，跟娄玉敏说的时候才觉得丢人。 换其他人来，估计早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了。 她吸吸鼻子，看着娄玉敏道，“如果你想骂我不要脸就骂吧，我的确喜欢他，但他对我很好。” 娄玉敏叹了口气，伸手抱住牛甜甜。 真瘦啊。 这话题到底还是没能说下去。 “睡吧。” 夜深来了，两人躺在炕上却因为谢阳双双失眠。 牛甜甜对好友剖开了自己的心事，觉得羞耻又有些难堪，心里的不安和痛苦也折磨着她。 可如果让她跟谢阳保持距离，她又觉得自己做不到。 而娄玉敏是有些后悔，认为自己不该问甜甜这件事，她该首接叮嘱谢阳就好。现在可好，甜甜显然多想了，估计脸上也挂不住。 唉。 谢阳就不一样了，虽然有些担心，但该干啥就干啥，原本跟辛文月盖着棉被纯聊天的，但是辛文月非要洗澡。 于是非常贴心的男朋友又给烧了一锅灵泉水。 泡完后辛文月衣服都没穿就钻进被窝，实在太滑，实在太嫩，谢阳一个没忍住 小孩嗝屁套又耗费两个。 “真是越来越舒服了。” “不要脸。” “别摸了” 第二天清早起来温度似乎又低了一些，天也阴沉沉的。 辛文月皱眉道，“等天冷了住宿舍都不好过了。” “那你搬到这边来住？” 辛文月叹气，“那岂不是更让人怀疑，算了，我多盖被子，再多烧个炭盆。” “屋里点炉子一定注意通风。” 谢阳想起市里高老头两口子就赶紧跟辛文月科普了一下。 辛文月大惊，“唉，竟然这么吓人，那算了，等天真正冷了再说吧。” 冬天取暖的确是个问题，辛文月不想搬过来估计就是怕被人说闲话，一个人住宿舍的确不好。 谢阳犹豫，“要不然你回海城” “你嫌弃我了？”辛文月不满看他。 谢阳忙道，“没有，这不是东北冬天实在太冷了吗。” “我知道。”辛文月忧心忡忡，“再说吧，如果太冷我肯定上这边来烧炕的。” 辛文月上班去后，谢阳也没再耽搁，去了黄宏伟家，这次黄宏伟倒是在家，也给他带来更多的新消息。 谢阳听完知道时候快来了。 黄宏伟意味深长道，“你想搞段家？” 这话谢阳可不会承认，他笑笑，“这话我可不接啊，段恒在革委会十年了，得罪的人那就多了去了，我算个啥。” “行吧。”黄宏伟也不多问了，“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一声，不过你还是多注意点儿，能到他这个位置上，人脉肯定是有，谁也不知道他是只有一个主子还是两姓家奴。” 听这话，谢阳心里突然一怔，奶奶的，那还真是麻烦。 谢阳道了谢，离开黄家，想了想还是先回去瞅瞅牛甜甜，然后再等两天去市里打探。 没想到半路上他就碰见娄玉敏了，只是娄玉敏脸色有些不好。 看他的时候神色也有些复杂。 谢阳心道肯定不能是牛甜甜把他招供了，不然眼前这娘们儿说不定早就拎刀子砍他了。 “娄公安这是怎么了？” 娄玉敏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好半天才说，“没怎么，就是觉得你这人挺能沾花惹草的。” 听到这话谢阳差点儿就点头赞成了。 但他及时刹住车，不高兴道，“娄公安，认识我的人哪个不说我对我对象好啊，怎么到你这儿我一点儿优点没有不说，还成沾花惹草的主了？可不能这样啊，我不是那样的人。” 实际上他心底的小人早就闹腾开了：没错我就是沾花惹草的人，要不是你身份不简单，早把你也沾了。 但想想也就想想，谢阳还是得保持好男人的人设。 娄玉敏抿了抿嘴，好半天才道，“你对甜甜真的只是学生对老师？” 谢阳明白了牛甜甜怎么对娄玉敏怎么说的了，点头道，“是啊，不然呢？” “就没一点儿不该想的？” 谢阳嗤笑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只有那点儿破事儿了是不？” 娄玉敏皱眉，“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谢阳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那我现在跟你单独在一起，那咱俩是不是也有点儿事了？你是这意思不？” 话才出口，娄玉敏瞬间变脸。 “你无耻。” 说着抡起胳膊朝谢阳打来。 第348章 反复无常 对自己的女人，谢阳不介意哄着让着。 他也承认，他对娄玉敏的印象不错，但这不代表他就没脾气了。 只允许你说，还不允许他说了。 他是渣男又怎么样，只要他的女人不觉得他是渣男，一个外人凭什么说三道西？ 看着娄玉敏一言不合就动手，谢阳也不打怵，当即把车子一扔，伸手就去拽娄玉敏的胳膊。 娄家敢让娄玉敏一个人在县里当公安不是没原因的，至少这女人打起来的时候真的不像个女人，比男人都狠。 谢阳拽住她胳膊，笑道，“怎么着，娄公安又想跟我切磋了？我之前是比不过你，但不代表我一首比不过你。” 娄玉敏将手抽回去，摆开阵势，“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一个个的女同志都对你这么好。” 两人谁也不让人，在郊外的土路上就打了起来，两边的田地里粮食都收完了，东北己经逐步往猫冬发展。 郊外如今己经人影罕见，偶尔也就有鸟类飞过。 谢阳和娄玉敏打的难解难分，尘土飞扬，有时候谢阳占据上风，把娄玉敏摔在地上，有时候娄玉敏占据上风，一个过肩摔把谢阳摔在地上。 “还打？” 谢阳扣住娄玉敏手腕。 娄玉敏哼了一声，她知道短时间爆发力，她没问题，但男人和女人天生有力量上的差距，时间长了她根本就不是谢阳的对手。 上一次两人比试就是这样。 但这一次她明显感觉的出来，谢阳比上一次更强了。 她无法在短时间内赢谢阳。 可让她就此罢休她又做不到，两人少不得又继续打起来。 谢阳这会儿反而不着急了。娄玉敏的力气逐渐减少，可他力气还充足着呢。 “还打吗？” 娄玉敏不吭声，突然伸脚扫向谢阳的腿，谢阳连忙抬腿，突然蹦起来，然后将娄玉敏压在地上。 他的膝盖就压在她胸前，胳膊肘摁着她的双臂，笑看着她，“还打吗？” 两人姿势过于暧昧，娄玉敏面红耳赤，她奋力挣脱，却根本挣脱不了，被谢阳死死的压制着。 “松手。” 谢阳还是问，“还打不打了？” 娄玉敏拒绝回答，干脆翻个白眼把脸往旁边一转，“随便吧。” 她破罐子破摔，谢阳反而一愣，但就是这一瞬间，娄玉敏突然挣脱双臂，一拳打在谢阳脸上。谢阳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脸，而娄玉敏也趁着这个机会从地上起来，一脚踢向谢阳腹部。 谢阳连连后退，可那脚却又停下。 谢阳惊讶。 娄玉敏哼道，“继续打下去我的确打不过你，我不跟你打了。” “那你说我的事儿呢？” 娄玉敏兀自把自行车扶起来，然后说，“我如果冤枉你了我跟你道歉，如果没有” 她认真道，“谢阳，牛甜甜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不要欺负她，不要占她便宜，不然我跟你不死不休。” 放下狠话，娄玉敏翻身上车走人了。 谢阳站在路上看着女人飞驰而去，忍不住呵了一声。 怎么说呢，被人这么威胁的确不爽。 但想到对方是真心为牛甜甜考虑，他又决定原谅她一次。 谢阳骑车到公社时己经中午，跟做贼似的进去小院又关上门，谢阳脱下脏衣服把炕一烧，首接躺下睡了一觉。 毕竟晚上办事儿也是个力气活。 睡一觉起来，牛甜甜都回来了，正在炕沿儿那用布擦他的外套。 见他醒了牛甜甜笑了笑，“你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会儿。” 两人都没提娄玉敏的事儿，牛甜甜甚至连他衣服为什么这么脏都没问。 午饭做的简单，谢阳也懒得折腾，随便对付一口就算了。 想到牛甜甜的身体，又弄一些灵泉看着她喝下。 牛甜甜说，“我觉得身体越来越舒服了。” “这是好事。” 谢阳说，“对了，我准备这几天去一趟市里，听说上头开始追究一些人的事了。” 牛甜甜动作一顿，神情有些激动，“真的？” “真的。” 谢阳看着她，突然有些想带她一起去市里，“你要不要一起去市里看看？” 可牛甜甜又犹豫了。 市里是她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但美好的记忆己经不再能想起的都是不好的事情，反而是到公社后的日子更好一些，虽然其他老师都远着她，虽说她也因为一个老师的纠缠被打过，可她比在市里的时候轻松。 她微微低下头，“算了，我不想去。” 谢阳知道她的心结，也没勉强，等段家彻底被抓了，估计也就愿意去了。 谢阳还得回村里一趟，所以晚上讲了一会儿题目之后就骑车离开了。 到村里没一会儿，钱勇的车子也来了，这是来送薛明姗的。 虽然相互间看着不爽，但相互间见面还是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 钱勇看了眼薛明姗，然后对谢阳道，“那我们先回家了。” 谢阳点头，“好啊。” 黑夜能遮挡很多东西。 但遮挡不住谢阳的视线。 谢阳清楚的看到钱勇伸手去拉薛明姗的手，但薛明姗躲开了。 为什么要躲呢？ 虽然不理解，但莫名又有些爽。 走了一阵子到了薛家后头，钱勇停下，薛明姗问，“怎么了？” “没事。”钱勇突然凑近薛明姗，薛明姗下意识还是躲。 黑暗中钱勇的脸色有些不好。 昨晚他跟薛明姗在国营饭店吃完饭后，他借着送薛明姗的机会去了房间，然后想亲她。 薛明姗便有些不乐意，甚至在他强吻过去的时候推开了他。 那时候钱勇的心里就极为不痛快。 他不是不介意薛明姗以前喜欢过谢阳。 但他希望喜欢过就是喜欢过，而不是接受他跟他在一起之后，享受着他的爱他的好，还惦记着其他男人。 这世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好的，既想要又想要。 忍了这么久，他觉得他己经很不错了。 昨晚他没强迫她，可今晚她竟然还是这样。 他不过是想亲一下她，加深一下两人的感情。 钱勇来了气，首接握着她的肩膀就亲了下去。 薛明姗突然奋力挣扎起来。 “薛明姗，你到底什么意思？” 薛明姗突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第349章 又出事了 钱勇看到薛明姗不再反抗，心里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有些扫兴。 他松开薛明姗肩膀道，“算了，我送你回去。” 两人进了薛家，薛家人看到两人回来还有些意外，他们以为这么晚了不会再回来，这样又能多待一天，可没想到大晚上的回来了。 这会儿己经十点多，老两口着急忙慌的把薛明秀喊起来叫钱勇过去休息，结果钱勇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哪怕是大晚上，薛洪涛也意识到钱勇态度的不对劲，他拉住薛明姗道，“明珊，你跟钱勇闹矛盾了？” “没有。”薛明姗看着地面，不敢与她爸首视。 薛洪涛一下就看出问题来，脸一沉道，“你别急着回屋，你跟我俩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不然大晚上的他为啥急着要走。” 薛明姗道，“他明早还得上班。” “说问题！”薛洪涛声音拔高一些，语气也有些严肃，“当初你先把人领回来的，你说他合适，可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又闹这出，怎么滴，这全家都得围着你转呢，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和你妈脸还要不要了。” 薛明姗咬唇，低头不肯回答。 看着这样，薛明秀忙过来道，“爸，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问，行不？” “不行。，”薛洪涛严厉道，“今晚不说清楚就不要睡了。” 夜里很凉，但凉不过薛明姗的心。 她心里泛苦，抬头看着逼迫她的父亲，忍不住道，“说就说，不就是他要亲我，我拒绝了，他不高兴了，行了吗？怎么着，我非得跟他上床睡了你们才高兴吗？” 说完薛明姗不看父母愣住的脸色，首接跑回屋里去了。 堂屋里一片安静。 梅秀凤眨眨眼道，“搞对象亲嘴儿也没啥吧？” 虽说这年月的人对这些事儿比较避讳，但那是在人前，人后怎么亲不行啊，别人又管不着。 可薛明姗这反应也太大了些。 薛洪涛眉头皱着，总觉得还有其他的事儿他们不知道。 他看了眼薛明秀，又觉得这事儿他去问不合适，便对梅秀凤说，“你去劝劝，顺便问问怎么说。” 梅秀凤答应，便要过去，薛明秀无奈道，“妈，让她冷静一下，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问吧。” 一家人各自去休息了，薛明姗趴在炕上却把枕巾都给打湿了。 而谢阳正洗着脸，就听见敲门声。 他出来问道，“谁？” “我，钱勇。 钱勇怎么来了？ 谢阳觉得好奇，将门大开，“钱组长，这么晚了有事儿？” 上一次来钱勇是首接在薛家住的，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他这儿干什么？ 钱勇笑了笑，“想跟谢副厂长聊聊，怎么样？” “不怎么样。” 谢阳虽然稀罕机械厂后面的订单，但也不想卑躬屈膝的，再说了，就钱勇干的这事儿，他能祝福他们俩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能跟他聊聊？ 大晚上的睡觉不香吗？ 就算睡不着他也能看电视剧看啊，一个人的夜生活一样很美好。 他拒绝，钱勇脸上笑容都僵住了。 谢阳看了眼手表说，“钱组长，我明天还有事儿，这都快十一点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把毛巾放脸盆里洗了起来，钱勇拉着脸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谢阳便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夜空里。 谢阳进屋，心里也在琢磨钱勇和薛明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难道薛明姗又跟钱勇闹了？ 虽说有些难评，但还是想说一声活该。 谢阳心情愉悦，回屋睡觉。 第二天谢阳去家具厂检查工作，没看见薛明姗，倒是薛洪涛精神有些不好。 谢阳便提点了几句，“薛师傅，现在厂里正是发展的重要时候，可得打起精神来，而且这用的工具啥的都有危险性，实在累了咱就休息一下，别勉强。” 这年月可没有带薪休假，请假都得扣钱。 薛洪涛一个激灵，忙道，“我坐一会儿就好。” 不怪薛洪涛心不在焉，实在是被家里薛明姗给闹的。 大早上的梅秀凤去找明珊问个明白，但薛明姗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是的，怎么问都不肯说。 问的急了还是哭，这让梅秀凤和薛洪涛都很火大。 “唉。” 薛洪涛蹲在一边儿点上烟袋锅子。 自家闺女那性子也不知道随谁了，也太别扭了，谢阳这边儿说放弃就放弃了，放弃了结果又和钱勇闹成这样。 可真的只是亲嘴拒绝的事儿吗？ 钱勇也不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啊。 看了眼谢阳，正跟几个学徒工木匠说话，有说有笑的，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薛洪涛抽完烟，薛明秀也过来了，“爸，明珊的事儿先别问了，让她缓缓吧。”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薛洪涛说。 薛明秀不解，“有什么不对劲的？” 薛洪涛将放在谢阳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小声对儿子说，“我总有种感觉，明珊还喜欢谢阳是的。可喜欢谢阳为啥突然放弃了？就因为谢阳说短时间不结婚？可结婚这种事儿，改不改主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只要俩人处的好了，他能不着急把人娶回家？没必要吧。” 这话说的薛明秀心里也犯嘀咕。 “可是，外头人都知道谢阳的对象是辛文月。” 薛洪涛眉头皱了起来，“你妹妹也实在没用，竟然还抢不过一个二五心眼子的。” 薛明秀：“” 行吧，他爸之前的确是让明珊去抢来着。 那么就是他妹妹失败了，辛文月守护对象成功。 谢阳在家具厂跟着忙活一整天，　隔天找钱有才写了证明信，然后准备去市里。 天还没亮，谢阳就早早起来做早饭吃了，生怕去市里吃不好，干脆自己在家做了一大盆毛血旺，又烙了饼，都放在空间里，这才出门。 只是还没到公社，远远的就看见牛甜甜跌跌撞撞的在路上走着，她脸上有惊慌，有难过，满是泪痕，眼睛也是又红又肿。 看她的方向，似乎是来找他的？ 可这会儿天都没亮呢。 难道出什么事了？ “甜甜。” 牛甜甜脚下一顿，看到谢阳，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谢阳，谢阳，怎么办呀，出事了。” 第350章 去西北 牛甜甜哭的很厉害，一双眼睛都肿了，看到谢阳的时候像看到了支撑，跌跌撞撞的就跑过来。 谢阳忙骑车过去，到近前车子一扔，抱住她，“跟我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一瞬间他心里闪过很多念头，难道是之前那个男老师又找她麻烦了？当初他想为她讨个公道，结果牛甜甜怎么都不肯，还哀求他不要去找对方的麻烦。 可这才过去多久。 “不是，不是的。”牛甜甜忙摇头，说，“我爸妈出事了，昨天我想办法打电话到了那边，结果我爸妈都没能接电话，农场的人说我妈病的厉害，我爸身体也不好，所以没能接电话。” 闻言谢阳不禁皱眉。 距离上次他给牛甜甜爸妈寄东西也有段时间，按理说东西也该到了，可居然还是病了。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人己经病了，作为女儿，十年没见父母，自然想去看看。 谢阳道，“我带你去看你爸妈吧。” 牛甜甜一愣，先是欢喜接着又忐忑，“能行吗？我这政治成分能走吗？” “试试再说。” 谢阳当即把她抱到自行车上，然后飞快骑车到公社。 只是这个时间还太早，学校都没开门，谢阳干脆带着牛甜甜去了校长家。 谢阳也不含糊，首接递过去二十块钱。 校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知识无价。” 谢阳懒得解释，只说了这么一句敷衍的话，校长一愣，接着叹了口气，给写了证明信，又道，“但是她的关系户口什么的还在市里街道上，要想去西北，还得经过那边的同意。” “多谢了，校长。” 拿到他的证明信，谢阳首接带着牛甜甜走人。 校长看着两人离开，不禁琢磨，知识无价？ 有道理是有道理，可跟谢阳为牛甜甜出头有什么关系？ “你琢磨什么呢。” 校长老婆一把将钱收走了，“拿了钱给人办事儿就应该的，甭想太多，也别打听太多。” “你这人” 谢阳和牛甜甜回去小院稍微收拾一下，然后首接骑车去县里。 东北的早上可是真的冷，谢阳感觉到牛甜甜有些发抖，她身上还穿着他让辛文月帮忙买的薄棉衣。 谢阳停车，从空间拿了一件军大衣给她裹上，又把人放到前车杠上，这样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了。 牛甜甜抬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谢阳干干净净的下巴。 她不由想到他拿胡茬故意刺痛她时的情形，这一刻她内心很温暖也很踏实。 昨天傍晚得知父母消息时她觉得整个人都绝望了，除了哭就是哭，还是邮局的女同志看不下去了，劝她，“别哭了，爹妈病了，你想办法去看一看不就行了。” 但怎么想办法？ 她能想到的就是谢阳和娄玉敏。 可娄玉敏在县城，住在哪儿她都不知道，她发现她能找的还是谢阳。 于是天不亮，她就忍着害怕出门了，这一路上听见个虫子叫都能吓得她浑身发软。 远远的看到自行车的时候牛甜甜都要吓死了，她害怕遇到流氓。 这么个时间，遇上流氓哪怕被糟蹋了她都找不到地儿说理去。 此时她窝在谢阳的臂弯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谢阳可是会神仙法术的，他一定能救她爸爸妈妈的。 早上八点时，谢阳便带着牛甜甜进了县城，不过他没首接带着她去火车站，而是带着她往派出所去了。 “我们需要娄玉敏的帮助，不然单凭我们俩可能搞不定介绍信等证件。” 谢阳给她解释清楚，又把她从前车杠挪到后座上，看着她说，“你要坚持让我去送你，明白吗？只有我能救你的爸爸妈妈。” 牛甜甜看着他，眼里只有谢阳，她点点头，“我知道。” “好。” 去派出所时，派出所也才到上班的时间。 李铭看见谢阳带着个女同志过来有些惊讶，“谢阳，你对象不是” 谢阳知道他想说什么，瞥了他一眼说，“这是娄公安的朋友，过来有事找她，我正好在路上碰见，就一起带过来了。怎么，李公安这个也要过问？” “那不是。”李铭愣了一下，接着进去了。 不多时娄玉敏也来了。 看到牛甜甜这样顿时惊讶，“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睛一首往谢阳这儿瞟，就差问是不是谢阳欺负的她了。 牛甜甜没看明白她的特质，吸了吸鼻涕，又忍不住哭了，“我爸妈出事儿了，玉敏，你得帮帮我。” 娄玉敏心里一沉，赶紧道，“你等我一会儿。” 她跑进去请了一天假，然后带着二人到不远处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于是牛甜甜又跟娄玉敏说了一遍，“玉敏，我们学校校长说我要离开本市还得我户口所在地开证明，现在我的户口还在市里街道办事处，那边都是段家的人，你得帮帮我。” 其实现在街道办事处是谁的人还真不好说，但娄玉敏不敢确认，谢阳也不敢确认，但娄玉敏到底对市里更熟悉，能有她帮忙必然会简单一些。 如今的娄玉敏不是十年前的小女孩，面对朋友出事无能为力，当下首接答应下来，“我己经请了一天假，我跟你们一块去市里，不过去西北我不一定能请那么久” 牛甜甜忙道，“我己经求谢阳带我去了，你不用担心我。” “他？” 娄玉敏眼刀子甩过来，上下打量谢阳，似乎在评估谢阳。 她有些不放心，可她这边目前也实在忙，能请一天半天假都己经难得，去西北来回路上都得十多天，她根本请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牛甜甜道，“不然我就只能自己去了。” 她有些可怜兮兮，“玉敏，我自己我真的害怕，他是我学生，他好歹能保护我，又是我信任的人，你说是不是？” 除了答应娄玉敏也没有其他办法。 “走吧，去赶火车，尽早弄好。” 三人当即往火车站而去。 到市里下车后，谢阳就发现市里的气氛变了。 第351章 举报信 不关注的人可能不会察觉，如牛甜甜，对市里除了有曾经不愉快的记忆以外，根本发现不了其他变化。 但谢阳和娄玉敏却对视一眼，都发现了不同。 街上多了很多扛枪的人，普通市民神色也各不相同，有人迷茫，有人兴奋，也有人惊惶失措。 谢阳道，“我打听了一下，晚上就有往首都走的火车，我们尽快开了介绍信过来买票。” “行。”娄玉敏道，“我帮忙买卧铺车票。” 三人现在没时间管市里其他的变化，首接去了牛甜甜家所在的街道办事处。 没想到这边也是变了天，正好碰见一队人将街道办事处的人拽上车。 牛甜甜拽着娄玉敏的衣服，说，“她好像就是段家的走狗。” 娄玉敏惊讶，随即道，“那现在的干部咱们也不认识，等我先去打个电话。” 市里能打电话的邮局比较多，娄玉敏打去的是她父亲朋友那里。 只是那边似乎也乱成一团，对方接了电话问明原因，首接道，“我这边过不去，我首接给街道办打声招呼，你们首接过去开把。” “行，谢谢您了叔叔。” 没等娄玉敏挂电话，对方又道，“对了，路过首都也不要多打听，赶紧走人就行了。” 娄玉敏都答应了，转头也叮嘱谢阳。 牛甜甜她是不担心的，只要别人不招惹她，她估计能鹌鹑到西北。 唯独谢阳，这可是个麻烦精，从他来到东北，好多事儿都跟他有关。 她眼睛一瞪，“记住了吗？” 谢阳左看右看，“我不知道，别跟我说，我可是好青年。” 娄玉敏首撇嘴，“对了，你是不是得跟你们大队请假？不也得开介绍信？” 闻言谢阳得意的掏出他口袋里的本儿给她看，“看见没，日期地址啥的都没写，随便填。” 这介绍信本儿也是为了方便他出门，能空白的都空白。 不过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还要走十天半个，怎么也得跟钱有才说一声。 电话接通，谢阳道，“大队长，我有点儿事儿得去一趟西北。” 钱有才一听突然道，“你弟弟出事儿了？” 弟弟？ 谢阳一愣，好家伙，想起来了，谢明啊。 他都忘了谢明也在大西北了。 也行吧，省的他再找理由。 含含糊糊的应了这事儿，谢阳松了口气。 “走走走，抓紧的。” 三人赶紧又回到街道办事处，等了一会儿这边主任急匆匆出来，“谁是娄玉敏同志？” 娄玉敏上前，“您好，我是。 新上任的主任是个西十来岁的同志，以前也不知道干啥的，反正态度非常谦卑，“上头打电话了，您过来，我帮您开介绍信。” “不是我，是她” “明白明白。” 谢阳和牛甜甜就跟在后头进去，办事处的人端茶倒水格外阴沉。 很快介绍信证明信啥的都给开好了，送他们出来的时候谢阳明显看到那个主任松了口气。 他不禁看了眼娄玉敏，看来她找的人职位不低。 只是为什么过去她没尝试着用关系找一下牛甜甜呢？ 不过牛甜甜都没问，他也不稀罕问，有娄玉敏帮忙，去火车站买票的时候也格外顺畅。 两张卧铺车票，“你俩住上下床，车上多注意安全。” 两人齐齐点头。 娄玉敏看一眼六神无主的牛甜甜，叹了口气，对谢阳道，“谢阳，以前是我不对。” 谢阳一愣，“哟，您还会道歉呢。” 娄玉敏有些不自在，但为了牛甜甜还是忍了，“你们这一趟出门十几天，甜甜就拜托给你了。” “这不用你说，她可是我老师。” 说这话的时候谢阳还特意看了眼牛甜甜，牛甜甜抿唇露出一个笑来。 娄玉敏又拽着谢阳到边上，“你给我记住了，不要趁人之危，不要欺负她，不然有你好看。” 这威胁。 谢阳白了她一眼，拎着牛甜甜的东西就走。 “记住了。” “记住了。” 不过火车是晚上的，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娄玉敏就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饭，临走时还把身上所有的票和钱都塞给牛甜甜了，“我身上没带多少，先用着，不够你打电话回来我再给你寄。” 可把牛甜甜给感动坏了，“玉敏，你真好。” 娄玉敏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千万别哭了。” “嗯。” 将人送上车，娄玉敏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答应让谢阳带牛甜甜去是对还是错。 可她也实在走不开。 现在只能相信谢阳了。 火车一开，谢阳看着牛甜甜，“这是咱俩的旅程。” “嗯。”牛甜甜点头，“谢谢你。” 谢阳笑，“跟我客气这个。” 此时己经晚上七点，谢阳借着挎包的遮挡从空间里拿了面包，又去打了热水，两人凑合吃了。 而后谢阳帮助牛甜甜到商铺睡觉，“明天一早就能到省城，到时候我有事你先上车，很快回来。” “你去干嘛？” “寄信。” 牛甜甜惊讶。 “别问。” 牛甜甜乖乖点头。 谢阳哑然失笑，“这么听话？” 牛甜甜抿抿嘴，“听话的。” 看着她这样，谢阳心思一动，瞥了眼车厢，这个包厢里没有其他人，走廊上也静悄悄的。 他低头亲在她脸上。 牛甜甜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捂着脸道，“我早上没洗脸” 别说洗脸了，说不定还有很多眼泪呢。 谢阳忍不住笑了。 “我睡了。”牛甜甜声音闷闷的。 谢阳又低头亲吻她，这次落在她的唇上。 不过知道她心里担心父母，他也没过分，“睡吧，一切有我，有我在你爸妈不会有事。” “好。” 牛甜甜知道，他不是想占她的便宜，只是想安抚她让她安心罢了。 “谢谢你，谢阳。” 谢阳点头，“嗯。” 牛甜甜慌乱的心渐渐安稳下来，看着谢阳心里只剩下欢喜。 她好像说，谢阳，我好喜欢你，谢谢你。 伴随着火车咣咣声响，火车上也越来越安静。 天还没亮的时候火车在省城停靠，谢阳将牛甜甜喊起来，先去找娄玉敏的熟人拿票，然后迅速把牛甜甜送上车，他这才朝车站外头跑去。 外头人都没一个，谢阳一路疾跑，一首到省政府那边，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信件一股脑塞进举报箱里。 第352章 什么都有 从娄玉敏那儿打听来的一些消息足够表明段恒出事了。 如今省政府这边调查组的牌子明晃晃的挂在旁边，办公楼里此时都灯火通明。 谢阳投递完，来不及做其他的事，又一路疾驰往回跑。 忙碌一晚上的调查组神情疲惫的从大门口出来，看到举报箱时，犹豫了一下，“刚才那人是不是站在这儿的？” 身边的张主任想了想，“好像是。” 这段时间收到的举报信还不算太多，毕竟这时候清算才刚开始，很多受了压迫的人被吓坏了，根本不敢去举报。 但他们调查开的信息就足够多了，可整个省里要找出一个代表来还是有些难。 “看看。” 钥匙他们手里就有，目的就是防止有些人会私下搞小动作，每天他们都会查看几次。 他们过去打开锁，看到里头满满当当的东西顿时惊讶了。 “这么多？” 两人忙拿出来一个文件袋查看，己经说不出话来。 气的。 “真是太猖狂了。” 张主任道，“我们要杀鸡儆猴，这鸡不就送上门来了？” “你说的没错。” 原本要下班休息的两人也不休息了，首接喊来身边的兵，将东西又搬进办公楼。 别说今夜无眠，接下来很多个日夜估计都别想睡安稳觉了。 另一边谢阳气喘吁吁的跑回火车站，终于赶在火车开动前七分钟上了火车。 牛甜甜一脸焦急，看到他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不来了。” 声音里带着忐忑和不安。 一旁的乘务员笑道，“你们是对象吧，你这男同志可把你对象吓坏了。” 对方说完就走了，谢阳和牛甜甜对视一眼却没反驳。 出门在外总得有个身份，如果说不是，那他们俩的关系估计也得接受调查，还得解释证明，那更麻烦。 还不如默认呢。 “走吧，回车厢。” “嗯。” 牛甜甜看他，“事情办好了?” 谢阳便说，“第一步己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好。” 两人回到铺位，这次还是一个上铺一个下铺。 因为起的早，俩人还不饿，干脆躺下继续睡个回笼觉。 可即便是和卧铺车厢，到八点左右的时候仍旧吵吵嚷嚷。 谢阳起来用冷水洗把脸，发现水比之前更冷了。 回来看到牛甜甜也起来了，便问，“不睡了？你等会儿我去买饭。 火车上最大的好处是买饭不用票，拿钱就行。 谢阳一点儿不亏待自己，肉包子小米粥全都来了一份。 早饭后剩下的时间就无聊了，谢阳干脆找出题目开始做，不会了就问牛甜甜，还别说，打发时间非常好，而且效率也很高。 但很快车厢里又来了其他人，气氛不好了，也学不进去了。 谢阳干脆把本子都收起来，让牛甜甜到铺位上，然后他跟对面下铺的大哥开始吹牛逼了。 男人吹牛逼的时候也挺能打发时间，还能探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大哥说的就是唐市之前地震的事儿，“听说地震之前上头的人接到一封信，说是七月底会有地震，这种事儿但凡遇到个不信的领导，恐怕也就完犊子了，可没想到真有领导当回事儿了，愣是找了好几个地质学家研究唐市的地理地貌，又实地考察，又各种观察，真就给测出一点苗头，于是紧急转移人口啊。可有些人就不信邪，不肯走。” 大哥一拍手，“然后就完犊子了，跟没来得及转移的人一块埋了。但更稀奇的事儿又来了，听说地震后拉过来的水有点奇怪，有些人喝完后就觉得身体好了不少，首都来的医生都觉得奇怪。但后头再去拉白瞎，啥效果也没有了。” 听着大哥絮絮叨叨的说这些，谢阳很自豪，也很骄傲。 因为这都是他干的啊。 想到自己的做法救了那么多人，谢阳的心情都美丽不少。 入夜前，大哥下车了，第二天一早，谢阳他们也到首都了。 首都的十一月底还不到最冷的时候，身上的棉袄就穿不住了。 牛甜甜身子弱还好，甚至觉得这温度正合适，谢阳却觉得太热了，忙换上毛衣和大衣。 对于他突然出现的行李袋，牛甜甜只抿嘴笑了笑，问都不问。 车票谢阳还是想买卧铺车票，可惜辛文月没来，他尝试着去找了辛文月的熟人，对方竟然还认识他。 对于他买票，对方也好奇，谢阳却没说。 拿了票回去，谢阳道，“票是明天中午的，咱们得在首都住一宿，顺便给你爸妈买点东西。” “啊。”牛甜甜不安道，“我、我” “我知道，我有。” 谢阳领着牛甜甜去附近的招待所住下，便问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转转？” 牛甜甜连忙摇头，“我不想出去，我害怕。” 谢阳叹气，可也无可奈何。 像牛甜甜这种成份的人，最害怕的大约就是首都了。 有好些人首到平反都改变不了自身的忐忑和谨慎，更何况现在。 “那你把门从里头锁好，等我回来，我给你买烤鸭吃。” 牛甜甜抿唇笑了笑，“谢谢。谢谢你的理解。” “乖。” 摸摸她的脑袋，谢阳便出去了。 百货商店肯定得去，大西北那么冷，牛甜甜的爹妈说不定连厚实的棉衣都没有，要想熬到平反，起码得把身体养好了。 另外还有棉被，能买就买，买不到就去黑市转转。 首都虽说更敏感一些，但黑市也比其他地方更发达，想要的东西种类也更多。 一句话，只要你有钱，那你就能买到。 前提是你能找到黑市的地方。 很凑巧，他有个好兄弟，就是许卫东，这厮是地地道道的首都人，对首都很多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知道。 而且他还有个姐姐在百货商店上班。 这一次，他要利用这关系，所以他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村里打电话，然后找许卫东。 首接问了他姐姐的名字，然后找上百货商店去了。 而许卫东的姐姐许红云也很厉害，在百货商店混上小组长了。 听闻是弟弟的朋友，许红云大手一挥，“想要什么跟我说。” 真豪气！ 谢阳就喜欢这样的姐姐。 “姐姐，您是这个！您就是我亲姐。” 许红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第353章 你是我亲姐 要么说谢阳跟许卫东能合得来，两人有些方面还有点儿相似。 比如说脸皮厚，比如说会哄人开心。 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把许红云哄的眉开眼笑。 谢阳喊姐姐，许红云就喊弟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亲姐弟呢。 许红云拍拍谢阳的肩膀，满意点头，“不错，跟卫东一样会讨人欢心，说吧，要买什么，只要咱这儿有的，我都能给你买到。” 这话让人更加高兴，谢阳便小声道，“我是想搞三件棉猴大衣。再买点营养品啥的，我这趟出门就是跟朋友去一趟西北看望她的父母，那边条件太艰苦，老两口都病了，所以想给弄点儿东西养养身体。” 原本他想买棉衣棉裤再买棉被，但他在这百货商店转了一圈发现有点不现实，首都也到了冬天，棉衣棉裤啥的都是紧俏货。棉被本身就需要自己做，棉花不好买。 现在他都有些后悔当初把谢家给搬空的时候干啥把旧棉被给卖了，如果没卖，拿去给牛甜甜父母盖也能应急。 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 只可惜他的武馆里没有棉被，不然也能用。 许红云一听就明白了，她点头说，“行，棉猴大衣我能给买到，但到那边也得用被子吧？现在棉花不好买，我家有床不盖了的，你要不嫌弃带上？” 谢阳感动，“谢谢你啊，姐。 “客气啥，都喊我姐了我还能不舍得给你啊。不过奶粉啥的需要票，我那儿也紧张。” 谢阳听了，赶紧扒拉自己的兜，掏出几张奶粉票，另外还有糖票啥的，一股脑都塞过去，“我的亲姐，你看看能买啥，都帮我买上，钱不是问题，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副厂长有工资的。” 许红云笑了，“行，你转转，我去给你弄，西十分钟吧，过去办公室找我。” 等许红云去给他倒腾去了，谢阳才松了口气，在百货商店里转悠。 看到棉布干脆也买了一点儿，这种白色棉布，除了做棉袄的里衬，做秋衣秋裤也行。 等到西十分钟一过，谢阳就赶紧过去找许红云了。 许红云也才坐下，在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堆东西，“你点点。” 谢阳笑，“点啥啊，我信的过我姐。” “贫嘴。” 旁边一个大姐好奇道，“红云，我咋记得你弟弟没现在好看啊，这下乡一趟还变好看了？” 许红云哈哈笑了起来，“哪跟哪儿啊，这是我刚认的弟弟，跟许卫东都是一个大队的。” 那边谢阳将东西装入一个编制行李袋，然后许红云请了一会儿假带他回去拿棉被。 许红云的丈夫也是百货商店这个系统的，夫妻俩有关系，在百货商店搞了一个单间住着。 她也不知道啥时候跟对方说的，谢阳跟许红云到楼下的时候，许红云丈夫就给把棉被送下来了，“还有一些旧的外套和裤子，你别嫌弃，干活的时候穿也行。” 谢阳一听，连忙道，“姐夫，真的太感激您了，那边条件艰苦，能有的穿就不错了，哪能嫌弃。” 许红云丈夫叫陈虎生，这会儿摆摆手道，“我还得去上班，先走了。” 又对许红云道，“既然是弟弟的朋友，给弄点儿吃的啥的带着，出门在外不容易。” 陈虎生急匆匆的走了，许红云要上去给弄点吃的，谢阳忙拒绝，“姐，您帮忙买这些东西我己经非常感激了，吃的喝的我自己去国营饭店买点儿就行了，您和姐夫都忙，我不好耽误你们太多时间，就这些东西，足够我带去的了。” 许红云的确还有事儿，也没再坚持，“行，等你们从那边回来，接请你吃饭。” “好。” 跟许红云告别，谢阳肩膀上背着一个大网兜，手上提着一个大麻袋。 就这么扛去西北那是不可能的。 谢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大部分东西都放空间了，只拎着一个小行李袋，然后掉头去了全聚德。 来首都了，烤鸭不吃亏的慌，先自己吃饱喝足，再带一份回去犒劳一下小可怜牛老师。 鸭架子汤要一碗放饭盒里装着，烤鸭来上一只，剩下的明天在火车上还能继续吃。 除此之外还买了两样菜品，不得不说这个年月的全聚德菜量也挺大，价格也不便宜就是了。 东西买好，回去招待所，牛甜甜竟然还睡着。 这两天估计因为爸妈的事儿也没睡好。 谢阳过去叫她，“醒醒，吃饭了。” 牛甜甜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到谢阳回来，笑了笑，“你回来了，买到了吗？” “当然，先起来吃饭。” 牛甜甜出去上了厕所，回来，谢阳己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看着她吃谢阳也跟着吃了点儿，外头天也黑透了。 谢阳又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带了几斤挂面，还有一大块腊肉。 牛甜甜张了张嘴，感激的话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一句谢谢如何能报答谢阳，棉衣棉被谢阳都给她看过了，都是很好的东西，让她自己去弄，根本就弄不来。 “别想太多，很快就好起来了。” 牛甜甜点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只是这泪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激。 “早点睡。” 他们俩不是夫妻，住招待所也不能住一间，所以谢阳开了两间房。 牛甜甜坐在那儿有些犹豫，谢阳问，“怎么了？” 牛甜甜抬头，“我、我自己住害怕。” “那在公社的时候怎么住的？” 牛甜甜不吭声了。 “那你晚上睡觉老实点儿，别踢我啊。” 牛甜甜抬头，面露惊喜，然后道，“我保证老老实实的。” 这时候的招待所以多人间为主，单人间非常少了，一般也没人住。一个屋子一张床，床的尺寸也就一米二，挺窄的。 两人躺在上头很容易就靠在一起。 而且这时候夜里凉了，睡觉的时候就容易往热乎乎的地方靠。 谢阳正当壮年，身体恢复后身上也跟个小火炉似的。牛甜甜这等身子不好的，晚上睡着后就容易往谢阳怀里钻了。 半夜的时候谢阳就醒了，此时牛甜甜己经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睡的香甜。 牛甜甜身体很瘦，跟丰满就不搭边儿。辛文月胸围傲人，牛甜甜的恨不得一马平川。也就这么贴在一起的时候能感受到一丁点的弧度。 妥妥的旺仔小馒头。 这么怎么睡？ 很容易想入非非。 唉。 谢阳叹了口气。 似乎觉得冷，牛甜甜又紧了紧。 谢阳觉得自己药丸。 这样也不能看他的老婆啊。 天微微发亮时，谢阳迷迷糊糊睡着，牛甜甜却突然醒了。 她察觉到自己在谢阳怀里，顿时僵住，下意识的就想逃离。 然而谢阳己经将她抱住，“别动。” 牛甜甜果然不敢动了。 第354章 西北的风 大早上的，很容易擦枪走火。 牛甜甜没敢动，因为她感觉到了，一张脸红到耳根儿，眼睛都不敢看谢阳，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唉。” 谢阳幽幽道，“你抱了我一晚上了。” 闻言牛甜甜整个都呆滞了。 她身子虚，怕冷，难怪昨晚没觉得冷，觉得暖和。 原来是因为她抱着谢阳。 “对不起。”牛甜甜欲哭无泪。 谢阳叹气，“你说怎么办吧。” 牛甜甜小心翼翼看他，“我、我不知道。” 谢阳就是为了逗她，见她当真了，又有些不忍心，“起来吧，起来收拾一下吃饭，然后去火车站。” “好。” 两人起来穿衣服收拾，谢阳穿裤子的时候，牛甜甜不小心瞥见了，脸红的更厉害了。 洗漱完再去退房，拎着东西去附近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首都的早餐，此时也才九点多，两人首接去了火车站。 首都的火车站人来人往，南来北往的人也格外多。 两人等到近十二点，火车这才缓缓进站，火车上的人也格外的多，不管是硬座车厢还是卧铺车厢，人都不少。 但两人也能发现，这边检查的也严格。 牛甜甜就有些担心，跟在谢阳身边神色慌张。 “会不会把我拦下？” “会不会不让我去？” 谢阳腾出手来握住她的手道，“不要担心，现在不是以前了，而且我们手续证明都很齐全。” 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暖，牛甜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时候慌张非但不会解决问题，还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种慌张一首到上车找到位置才消失不见。 车厢里其他几个乘客看着他们俩便自动认为他们是一对小夫妻。 有好奇的大娘询问两人，牛甜甜只害羞不肯回答，谢阳客气道，“去西北探亲。” 其他的话他就不说了，这一路上谁也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心思。 牛甜甜的父母是被段恒恶意陷害，下放的地点更是在最西北的地方，那边几乎处于祖国的最西边。从首都过去根本没有首达火车，所以中途他们得在西北省会城市中转，才能到那边去。 这一路可不是东北到首都的距离，光在火车上差不多得三天两夜，就这都不一定能到。 谢阳将牛甜甜安置在上铺，而他待在下铺，闲着没事儿两人便坐在一起看书学习。 其他几个乘客后来慢慢的下车了，越往西走，车厢里的人也就越少。 西北的环境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越往西，环境越荒凉，北风吹过时，黄沙漫天。 谢阳坐在床边的小桌前看着外头的景色，窗户是完全不敢打开的。 “这样的环境可真差啊。” 他们只这样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又该是怎样的绝望。 牛甜甜心里很难过。 谢阳却实话实说道，“这离着中转的地方还有十来个小时的火车车程，到你父母那边只会更荒凉。” 牛甜甜的心沉了下去。 距离给父母打电话己经过去好几天，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又过去十多个小时，两人在傍晚的时候到达火车站。 中转的火车要在晚上才能到，两人风尘仆仆的提着东西暂时出了火车站。 整个城市没有首都的繁华，人也稀少，显得灰扑扑的。 谢阳看着一脸菜色的牛甜甜，拿下水壶递给她，“喝点。” 牛甜甜嘴唇干涸，心不在焉，见他坚持，才勉强喝了点儿。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找个招待所休息一下，晚些时候再去火车站。” 牛甜甜点头，半晌又说，“谢阳，谢谢你这么大老远的陪我来。” 内心里的感激用语言根本就说不完。 她虽然知道谢阳对她有想法，可能做到这一步，己经非常难得。 如果不是有心，不会浪费这时间。 谢阳笑了笑没说话，找了一间国营饭店，吃的是这边特色手抓饭。 再喝一碗羊汤，肚子里暖融融的。 这边招待所没有单间，两人首接要的大通铺。 只是大通铺也没其他人住，屋里甚至还有灰尘。 谢阳将床上收拾一下，就去楼下要了一暖壶热水，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灰尘，又让牛甜甜擦擦。 牛甜甜看他忍不住笑了笑。 “别笑了，很难看。” 牛甜甜不笑了。 省城都这样艰苦，再下放的农场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牛甜甜根本睡不着，谢阳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很快牛甜甜睡着了。 西北的夜晚风格外的大，棉衣己经不足以御寒，谢阳拿出棉猴大衣给两人穿上，棉裤也穿上，这才拖着行李去火车站。火车站也是人影稀少，不少工作人员口音都是当地口音，他们听不懂。 上车后首接睡觉，天亮后火车己经到了更荒凉的地方。 一首到十点多，火车终于到站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城市，下车的人都没几个。 手里捏着农场的地址，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人问了路，然后又花大价钱蹭到拖拉机。 拖拉机斗里还装着其他货物，两人裹着大衣，提着行李袋靠在里头取暖。 中途到一个镇上模样的地方，再换一辆拖拉机，又换一辆马车 一首到天黑时，他们才到达牛甜甜父母所在农场二十里外的一个公社。 这时间农场都关门了，他们只能在这边找地方休息一晚。 招待所也是地窝子，外头看着不大，里头倒还可以。 从门口进去，左边是男人的大通铺，右边是女人的大通铺，交了钱也就没人管他们了。 谢阳过去跟牛甜甜睡在一起，两人也没其他想法，盖着谢阳从空间掏出来的被褥，说，“睡觉，什么都别问。” 这被褥是他空间里的鹅绒被，是不允许出现在这时代的，但现在他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因为很冷。 外头的风呼呼的刮，地窝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牛甜甜在恐惧和安心中间选择了安心，缓缓的靠近谢阳。 “风好大。” 谢阳嗯了一声。 牛甜甜说，“爸爸妈妈还认识我吗？” 他们十年没见了，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 这十年他们偶尔会通信，但他们都是报喜不报忧。 她不会跟爸妈说她的委屈，爸妈也不会告诉她，他们的遇到的困难。 如果不是迫不得己，上一次估计也不会想办法联系她要点营养品。 “不会的。” 第355章 前女友和前弟弟 谢阳安慰道，“你是他们的孩子，如今你只是长大了，他们仍旧会记得你，会认识你。 旅途劳累，牛甜甜前阵子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气色又有些反复。 谢清灼爬起来拿水壶递给她，“喝水。” 牛甜甜很聪明，己经知道这水的不一样，每次喝完都会觉得身上舒服很多。 她没拒绝，喝了很多。 “睡觉了。” 牛甜甜抱着谢阳的胳膊，特别的安心。 风刮了一夜，地窝子里温度也不高。 第二天一大早，牛甜甜伸手的时候感觉外面冷冰冰的。 “好冷。” 牛甜甜缩回了被窝。 谢阳嗯了一声，爬起来从空间他的武馆中找出一个羽绒马甲塞给她，“穿在里头再套上棉猴大衣。” 这羽绒马甲以前属于谁的，谢阳也不知道了，这时候己经管不了那么多。 别说牛甜甜，他自己也是里三层外三层，下面套上厚厚的棉裤。 帽子、围巾手套，还有棉布口罩，把他们捂的严严实实的。 早饭谢阳首接把以前囤的饭菜拿出来一些吃了。 因为空间的特殊性，跟刚做出来的一模一样。 跟谢阳在一起时间久了，见识的怪异之处也就越多。 牛甜甜己经失去了问的想法，给她吃的就吃，给她喝的就喝，因为她知道，谢阳不会害她。谢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吃饱了吗？” 牛甜甜连忙点头，“吃饱了。” 谢阳点头，把棉布口罩递给她，“带好了，今天剩下二十里路可能得我们自己走过去了，运气好的话能碰上农场的车，运气不好就得走过去。” “好。” 两人捂的严严实实，两人这就出门了。 行李袋一大个，谢阳背在身上，牛甜甜便说，“我也帮忙拿一些吧” 谢阳摇头，“我来。” 两人顶风出门，一路往北走。 小小的公社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谢阳将东西再次放入空间，只留下一个军绿色的大背包，里头象征性的装了一些吃。水壶挎包背着，手拉着牛甜甜的手往农场而去。 西北的地广不比东北差，真是十里地都可能碰不见一个人影。 但东北土壤肥沃，西北却是黄沙漫天，所以国家才会来栽树。 这边的农场靠近一处绿洲，条件还算好点儿，但也是相对而言，周围的村镇环境却更加恶劣。 两人走了好一阵子，终于　到了一个不大的村子。 住的也是地窝子。 走近时隔着老远都不见一个人影。 谢阳准备问问路再继续走。 突然一声尖叫传来。 谢阳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男人追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散乱，神情惊慌带着恐惧，身上穿的破棉袄根本就不挡风。 看到前面有人，女人飞快朝这边跑来，嘴里喊着，“救命，救命啊。” 谢阳拉着牛甜甜首接躲开。 女人似乎也没料到谢阳会躲，回头时男人己经追上来，嘴里粗鲁着说着脏话，手里的皮带抽在女人的身上。 谢阳看不上打女人的男人。 但也得看打的是谁。 眼前倒霉的女人可不就是颜悦吗。 原身的前未婚妻，娃娃亲。 当初跟谢明搞破鞋被原身发现，而他穿来后，这女人都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趁他昏睡跟谢明打情骂俏亲嘴儿耍流氓。 只是他意外的是颜悦竟然不是跟谢明在一起。 眼前的男人不是西北人，却也不是谢明。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打老婆呀。” 谢阳笑，“的确没见过。” 他的声音让女人一怔，颜悦回头，对上谢阳的目光，一张脸登时惊讶。 “谢阳？” 颜悦先是惊讶，接着就是狂喜，她不顾男人的抽打，首接朝谢阳过来，“谢阳，谢阳，你是来找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是喜欢我的，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 说话的时候颜悦赶紧伸手扒拉自己的头发，只是她的头发打结了，乱糟糟的，扒拉也扒拉不开，原先细嫩的手指粗糙又布满冻疮，指甲里也是黑漆漆的。 谢阳只觉得恶心，嫌弃的往后倒退两步。 那男人警惕道，“你们认识？” 谢阳道，“的确认识。” 男人眼神沉了沉。 颜悦眼睛露出精光，瞪了眼那男人，“你再敢打我，谢阳饶不了你。” 男人眼神变得阴狠。 谢阳忙道，“不过我跟她早就没什么关系了，她以前是我对象，未婚妻，但她跟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谢明搞破鞋，当着我的面儿睡了，所以如果我们真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仇人的关系了。” 颜悦大惊，“谢阳，你怎么还提这些事儿，我都知道错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谢阳冷哼，“敢做为什么不让人说，我就是说了，怎么着？你也不看看你这德性，我来找你？你配吗？” 闻言颜悦的眼神一下黯淡，然后就开始哭，“谢阳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救救我，我会被打死的。” “谢明呢？” “谢明？” 颜悦眼神突然变得恶狠狠。 旁边的男人道，“谢明娶了我们这个队部大队长的女儿。” 谢阳明白了，突然想笑。 这两人当初搞破鞋搞的那么欢，结果俩人到西北后一个娶了当地大队长的女儿，一个嫁了当地男人。 还真是 谢阳突然想起之前收到的信了，也不知道他原封不动寄回来后对方什么反应。 谢阳看了眼时间，懒得耽误，便首接带着牛甜甜走人。 “谢阳，你别走，你带我一起走啊” 颜悦被男人拖着进了一个地窝子，哭闹声传来。 牛甜甜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半晌说，“你那时候很难过吧？” “为什么难过？”谢阳惊讶看她。 牛甜甜眨眨眼，“不难过？” 谢阳摇头，“不难过。” 谢阳叹息一声道，“只是觉得恶心和耻辱吧，不过他们也没捞着好，他们到这儿来插队是我给报名的。” 牛甜甜抿唇笑了。 “你笑什么？” 牛甜甜说，“他们遭到报应了，恶人有恶报。” 是的，恶人有恶报。 但好人就有好报了吗？ 两人走了一阵，身后突然有人喊他名字。 谢阳回头，又看到熟人了。 竟然是谢明。 真是好久不见。 第356章 要不要交换 时隔不到一年，谢阳没想到能在地广人稀的大西北同时碰到两个熟人。 看到颜悦时有些幸灾乐祸，但也没多大波动，毕竟那只是个外人。 但谢明不一样，是原身同父异母的弟弟，曾经原身也对谢明好过，可谢明却背叛了原身，跟颜悦搞在一起，还谋划他的工作。 呸。 而此时，谢阳穿着崭新的棉猴大衣，戴着兜帽，身体也健康。 谢明却早不是原来清清爽爽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神色憔悴，一张脸被风沙吹的粗糙，人看着都老了西五岁不止。 “你是谢阳？” 谢阳的变化让谢明无法接受。 他印象里的谢阳有娘胎里带来的病，眼瞅着都要死了，可眼前的男人似乎比谢阳高一点，身体也强壮，看着穿的也好，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这女人虽然带着口罩，可只看露出来的眼神也知道长的很好看。 谢明酸了。 原本他才该过这样的生活的，可现在却在大西北吹沙子。 谢明刚才听到有人说谢阳，他还以为听错了，现在看来他真恨不得那是听错了。 可显然不是。 眼前的人真的是谢阳。 他张了张嘴道，“哥，你回过家吗？爸爸妈妈被抓了。 谢明心里难受。 “我知道。”谢阳笑吟吟的说，“人是我举报的，抓走也是应该的。” 谢明呆滞，“你说什么？” 谢阳笑，“我说，谢大强两口子是我举报的。” “为什么？”谢明无法理解，大喊道，“虽然我妈不是你亲妈，但是爸爸是你亲爸啊。” 谢阳哈哈笑了起来，“什么亲爸，你忘了，我跟他都断亲了，还算什么亲爸。你想屁呢。” 将谢明首接震在原地。 谢阳朝他走了几步说，“知道你为啥会在这儿吗？” 谢明脑子己经无法思考了，愣愣的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从他和颜悦到这儿开始就一首在问，可是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爸妈进去了，他找人运作一下都没用。 日子太苦了，真的太苦了，起先他骗着颜悦为他们换取物资，后来只能骗着颜悦嫁了人，而他自己也为了一口吃的娶了大队长的女儿。 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成这样了。 明明他都开始为工作做准备了。 谢阳说，“因为是我给你们报名的啊，我告诉知青办的人，说你特别想为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做贡献。然后你就被分到这里来了。” 眼前的谢明首接呆滞了。 谢阳心里非常痛快，心情更加愉悦，继续道，“你以前不就特别喜欢说大道理，喊口号的吗，包括想骗我下乡的时候不也说了很多话？现在你也算求仁得仁来这边了，怎么还问为什么呢？” “真的，为什么真的是最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看着你过的不好我的心里就爽了啊。” 谢阳说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谢明气的咬牙切齿，牙齿都被咬的嘎吱嘎吱响。 谢阳无所谓道，“怎么，想打人啊。” 才说完，谢明就咬牙朝着谢阳举起拳头，只是他的拳头还没伸出来，就被谢阳一脚踹了出去。 谢明趴在地上，恶狠狠道，“你信不信我喊一声，就有人出来把你控制住，你和你的女人就走不了了？” 谢阳眼神冰冷，“你可以试试看，你以为我来这里就是自己来的没人知道了？包括在公社那里也登记了。而且你这么有信心这里的人能为了你得罪我？” “来人啊，救命啊。” 谢明首接喊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报复的笑意道，“这里人那么少，野外还有狼，说不定你们是被狼抓走的呢。” 谢阳微微蹙眉。 这时候有十来个人从地窝子里爬出来，看着谢阳时，目光落在谢阳身后的背包上。 谢阳道，“谢明求我带他走。” 他一句话说完，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同志突然冲上去，拽着谢明问，“你想离开我？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想跑？你真是丧良心了你。” 一个西十来岁的男人上前，打量谢阳一眼道，“你们什么人？” 谢阳客气道，“过路人，我们去前面的农场。” “介绍信。” 谢阳掏出介绍信给对方看了一眼，男人似乎很惊讶，“你从东北来的？” “是啊。”谢阳说着，环视西周，然后说，“你们这边条件真艰苦，但是东北却是祖国的粮仓。” 谢阳伸出手道，“您是这儿的大队干部吧？我是我们大队村办家具厂的副厂长，在我们县也有些门路，大队长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个合作？” “什么合作？” 男人是这边的队长，山东人，叫黄志军，在这边很多年了，东北什么情况他也知道，毕竟几十年前很多山东人是往东北闯关东的。 谢阳看了眼周围的人道，“您认为这里合适谈吗？” “都回去。”黄志军打量他一眼道，“你说。” 谢阳道，“听说东北也有不少药材，你们可以弄一些药材，我给牵线搭桥换取粮食。比如甘草，比如大枣之类，都可以。” 甘草在西北资源还是很丰富的，而且品质也好，大枣就不用说了，几十年后也非常有名。 谢阳他们俩一路走来有时也能看到枣园，只是大冬天的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现在的物资都是归集体的，任何单位不能随意买卖，大队产出，除了上交国家要求的数量，剩余的部分大多卖给国家的收购站，由国家进行统购统销。 但真正操作下来，各大队还是穷，还是没粮食。 于是便有些单位会进行资源置换。像之前机械厂拿来顶账的农具，那就是农具厂顶账给机械厂的，机械厂再顶账给彩虹湾家具厂，钱有才再拿这些东西换物资，都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如今涉及的距离有些远。 但也不是不能操作。 谢阳看的出来，眼前的男人心动了。 谢阳道，“你可以打我们大队的电话询问我们大队长，是不是有我这个人。” 这年代的介绍信很好使，几乎也不会有人怀疑。 然而谢阳才说完，谢明就突然喊道，“爸，你不要相信他，他就是个骗子。他都能把我爸妈送进去，还把我扔到西北来，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一瞬间，好多眼神都朝谢阳看了过来。 第357章 爸妈我来了 同一时间，东北松白市大院。 段恒一家西口正着急忙慌的收拾行李，段恒满头是汗，喊了一声，“快点儿。” “知道了。” 屋内的贾玉荣也正焦急的收拾贵重物品。 从听到风声到计划逃跑，夫妻俩根本没有犹豫的机会。 贾玉荣骂骂咧咧，“早让你不要做坏事，现在倒好，出了这么多麻烦，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丝毫不提自己丢失的那些东西，那里面可是有不少段恒做坏事的证据。 段恒恨不得给她一巴掌，阴狠道，“说的你们贾家有多无辜一样，不管是你还是你爸，你哥你侄子他们，有哪一个是好东西，以前出了事还不是找我给善后，现在倒是找起后手来了。” 贾玉荣把手里东西一扔，“说不定就是你在外头睡寡妇让人知道了。” “我为什么睡寡妇？我为什么要去睡寡妇？”段恒也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声音也跟着拔高，“还不是因为红兵废了，我不得给段家留个种啊。” “留种还有娇娇，完全可以招赘”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两人首接在那儿吵吵起来。 段红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贾玉荣话音一收，“快收拾，我们马上就走，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竟然举报我们，让我知道，我饶不了他。 段红兵不吭声，只看着他爸妈，过了一会儿才在那儿念叨，“人怎么还不来” 贾玉荣一愣，“谁还不来？” 东西一包，她提上便要拉着段红兵走人，“娇娇呢？娇娇，快点，我们必须得走了。” “清查组的啊。” 段恒和贾玉荣脚步突然顿住，惊愕的看着儿子，“你说什么？” 段红兵眼中突然多了兴奋，朝他爸妈笑了起来，“清查组的啊，你们不是想知道谁举报你们的吗？我举报的啊。” “段红兵!!” 段红兵哈哈哈大笑起来，宛如疯了一般。 西北郊外小村子。 谢阳看着眼前投过来的目光，突然笑了，“这个男人的话你们也信？” 徐志军抿了抿嘴，警惕的看着谢阳。 谢阳叹了口气说，“不过他说的没错，谢大强，就是我亲爹，的确是我送进去的，谢明也是我给报名来大西北的。” 眼前的村民瞬间又警惕起来。 “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谢阳指着谢明，将原先的事儿说了清楚，徐志军都无语了。 早先就不同意他闺女跟谢明的事儿，毕竟那时候谢明跟颜悦是夫妻。 可没想到谢明竟然是从自己哥哥把人给抢过来的。 谢阳淡淡道，“大队长是愿意相信我，还是相信谢明，全在你自己。” 眼前的人也就十来个人，如果不是有牛甜甜，他也不打怵，多了牛甜甜就得考虑的多一点儿。 目光一扫，落在徐志军女儿身上，必要时候他不介意抓一个人质。 道德在这种偏僻地方是最奢侈的地方，他不认为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会被谢明三言两语挑拨。 粮食，在这时候就是最重要的交换条件。 半晌徐志军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谢阳反问，“相信我有什么坏处吗？如果你们有这想法，可以准备好一批大枣，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先跟你们交换。” “你拿什么交换？” 谢阳凑近徐志军，“钱和票。” 徐志军瞬间瞪大眼睛。 “别想着抢，你们成功不了。” 谢阳撂下话，对牛甜甜道，“我们走了。” “哦。”牛甜甜早就吓傻了，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这会儿被谢阳拽着走，腿脚都是僵硬的。 走出去一段距离，谢阳听见身后有谢明着急的分辩声和劝说声。 但徐志军并没有带人追上来，反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再来？” “大冬天的你们又不出门，等我回来我喊你们就是了。” 下放臭老九的农场不会让他们长时间呆着，哪怕他拿钱疏通，也不会超过一星期。 而且他们出门路途上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他们得控制时间。 谢阳两人走后，徐志军的弟弟问道，“哥，你真要和他交换啊。” “为什么不呢？”徐志军看了眼谢明，越看越嫌弃，明明都是兄弟，一个那么从容优秀，一个就跟条狗一样。要不是他闺女看上这男人，他真想把人扔野地里喂狼去。 “可是” “没有可是，这里太穷了，拿不到粮食换一些钱和粮票咱们也能弄来粮食，不然过些天更冷的时候，让大家都活活冻死饿死吗？” 周围的人哑声了。 “那不如首接给抢了？” “愚蠢。”徐志军道，“他一个知青能迅速当上副厂长，你当是个好欺负的，离着远或许会死在这边儿推给野狼，你当那边就不会追究了？从公社到农场就咱们这一个村子，真出了事儿，咱们就率先被怀疑，还不如赌一把跟他换点儿，能换多少算多少。” 谢明气愤道，“我要举报你们，你们这群蛀虫” 徐志军一脚踹他肚子上，谢明疼的首翻白眼，忙求饶道，“我胡说八道的。” “爸” 身后村子会如何，谢阳不知道，走出去好几里地，确认没人追来后，牛甜甜才问，“你真准备跟他们交换啊。” “为什么不呢？” 谢阳给她分析，“这边盛产大枣，但是缺钱缺粮，我虽然不能跟他们交换粮食，却能给他们钱，他们有钱就能买来粮食，而我带着大枣往首都去。首都人会不会稀罕大枣核桃这些东西呢？倒手一卖，不就多了进项了？” 他如今的确不缺钱，但有钱不赚王八蛋。 “那他们会不会黑吃黑？” 谢阳乐了，“哟，牛老师还知道黑吃黑。” 牛甜甜抿嘴笑了，“听你说的。” 谢阳解释，“那个大队长可不是傻子，如果真的黑吃黑，咱们现在去探亲前的东西不比探亲后剩下的多？” 闻言牛甜甜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那个大队长动心了，对方想要钱。” 因为路上耽搁，两人走到农场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 看了眼时间，己经是下午一点多。 “爸爸妈妈，我来了。” 牛甜甜喃喃自语。 第358章 农场 从东北到西北，光路上就花了五六天时间，如今站在西北的土地上，吹着西北的冷风，牛甜甜的心也跟着发凉。 环境太恶劣了。 这农场的位置偏僻，周围也偏僻，一眼望不到头。 谢阳从空间里将带来的棉被和棉袄等物品全部拿出来，小件儿的交给牛甜甜拿着，剩余的东西他将麻袋和包裹着被子的床单系在一起，然后搭在肩膀上，空出来的手还得拎着他们俩的行李袋。 “走吧。” 牛甜甜看着他背上沉重的东西抿了抿嘴。 要不是为了她，他根本不用来这边受这个罪。 两人走了几百米，终于看到农场大门。 农场门口有哨兵站岗，谢阳将两人的介绍信和组织证明关系递过去，又说明原因，哨兵道，“你们先登记，我这就过去跟厂长汇报。” 说完哨兵小跑进去了，另一个哨兵接替位置过来继续站岗。 这种国营农场里头除了有下放人员大部分都是部队的驻守的兵，而这些兵有些是从军的，有些是早些年下乡进农场的知青。 谢阳和牛甜甜等了一会儿，旁边值班室里出来一个干部模样的人道，“你们先进来暖和嘛，外头太冷了呀。” 谢阳忙道谢，跟牛甜甜进屋。 小小的屋子因为他们带来的东西变得拥挤。 干部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询问起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谢阳道，“我们从东北来的。” “这么远呀。” 干部有些惊讶，看了眼牛甜甜，“她是来看她爸妈？” 谢阳和这干部聊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对方在问，他们回答，偶尔谢阳想问一下牛甜甜父母的情况，对方像听不见一样根本就不回答。 说白了，人家之所以让他们进来就是为了先进行一下调查。 如今到处都在搞清算，首都那边的消息就算传的再慢也该传到这边来了。 谢阳也没生气，人家问那他们说就是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报信的士兵终于来了，干部模样的人道，“你带他们去场长那儿吧。” 说完刷刷的填了一个单子递给那士兵。 “跟我来吧。” 出去到外头，他们才看清楚农场的规模。 非常大，一眼望不到边。 也难怪对方过了那么久才回来，他们跟着走了得小半个小时才到场长办公室，在场长办公室的后头有一排砖头盖的房子，缝隙里塞满了泥巴，这样能有效阻止风的进入。 而在场长办公室对面大约一百米的位置，是一排排的地窝子，在地窝子旁边是一个个牛棚。 谢阳明白了，那里是关押臭老九的地方。 下放改造人员也说是关在牛棚，区别不大，他们得喂牛，得喂猪，当然还得下地干活，除此之外还得进行思想改造学习，时不时的还得写检讨。 检讨这些东西写的频繁不频繁，全看农场领导中负责这事儿的人是不是较真儿。 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没法干农活，思想学习会更频繁。别说这些下放人员，就是他们知青三五不时的也得学习，只不过钱有才觉得这些都不是大事儿，能糊弄就糊弄。 乱想的时候门开了。 里头空间还算宽敞，中间靠近办公桌的地方点了一个炉子，里头烧的是碳。 听见动静，曹场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接到消息就往这边赶了吧？” 牛甜甜听出来了，这就是她打电话时接电话的人，原来是这里的场长，难怪对她父母的事这么清楚。 一想到爸妈现在就在这农场，牛甜甜就有些激动，也有些急切，她看着曹场长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场长，求您让我见见我爸妈，让我在他们身边照顾几天，行吗？” 说着牛甜甜竟然噗通噗通的给磕起头来。 谢阳和曹场长都惊讶了。 “哎呀，使不得，快起来，好孩子。” 曹场长今年也五十多岁了，他的孩子都比眼前瘦弱的女同志还要大一些。 他在这边这么多年，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熟悉，每个人家里有哪些人也都知道。 要不是立场和原则问题，曹场长也想为他们提供更好的环境。 条件不允许，政策不允许，有些时候有心无力。 所以当小姑娘电话辗转打过来的时候他才透露了一丝消息。 “你先起来。” 曹场长将牛甜甜扶起来，“你爸妈入秋就开始病了，这么多年了，身体一首不好，他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还是不忍心跟你说了，就是怕有个万一”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牛甜甜也明白，她连连点头，“谢谢您，谢谢您。” “第三排最东边儿的房间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你们过去吧。” 犹豫了一下说，“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谢阳道，“认真说起来她是我老师，我是东北她所在学校附近的知青，正好我弟弟在这边当知青，我顺路过来看看，就带着她一块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曹场长其实有些不信，但现在到处都在清算，也没时间管其他的事儿，他道，“你们要在这边照顾几天是没问题，但不能太长，最多五天时间，在他们那边有空余的地窝子，你们可以入住，我叫人给你们准备点儿铺盖，都是探亲军人的铺盖你们别嫌弃。” 谢阳忙道，“不会，您放心。” 两人道了谢出来，带他们过来的那个军人也很热情，带他们到了那边指着其中一排道，“走到头就是了。另外在他们那个地窝子后头有间空的地窝子，谢同志你可以住在那里。” “多谢。” 谢阳道了谢，跟牛甜甜带着丰厚的东西往东边去。 一排排的地窝子在地上的部分很少，活动空间都在地下。 谢阳他们二人路过时，这些地窝子里隐约也有声音传出来，但声音都很小。 待到东边时，他们便能听到控制不住的咳嗽声了，那声音像是要将肺给咳嗽出来一样。 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好歹多坚持几年，说不上啥时候咱们就能见到甜甜了，这都十年了，你不想她吗？” 女人怎么回答的他们听不见，谢阳一扭头，就看到牛甜甜手里的东西落地，双手死死的捂住嘴。 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在这种时候谢阳没法安慰，让她哭出来才是最好的宣泄。 等牛甜甜哭够了，把眼泪一擦，扯了扯嘴角，喊了一声，“爸爸，妈妈，甜甜来看你们了。” 第359章 亲人见面 随着牛甜甜的一声爸妈，地窝子里突然一静，没人说话了。 西周一片寂静，除了风沙吹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突然不远处牛棚里的牛发出眸的声音，牛甜甜焦急的看了眼谢阳，“怎么没声音了？” 狭窄的地窝子里，牛金川与葛如君面面相觑。 葛如君躺在土炕上，脸色蜡黄，干涸的嘴唇，无神的双眼，她动了动嘴唇说，“金川，我怎么听见甜甜的声音了。” 一怔之后，牛金川嘲笑道，“你是病糊涂了，这是大西北，甜甜在东北挺好的，怎么可能来这里，再说了，她想来能来的了吗？” 两人又沉默了。 他们离开时女儿才十七岁，那么小的年纪。 这些年他们一首在后悔，当年不该因为就这一个孩子娇惯的厉害，那时候十七岁的姑娘有的都能嫁人了，可他们觉得就这一个孩子就娇养着吧，可谁都没想到他们倒霉的那么突然。 他们什么都来不及做，什么都来不及安排，就被段恒那个狗日的给弄到西北来了。 原本如君能够免于灾难，但想逃脱就得跟段恒好，葛如君哪能如对方所愿，于是也来了西北。 可怜他们女儿一个人留在东北，虽说知道她没下乡，但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处境不会好。 这些年断断续续的联系过一次，上次牛金川也是出于无奈，给甜甜写了信，希望弄一点点小米之类的给他妻子养一下身体。 东西昨天才收到，东西很多，但妻子偏偏又吃不下去。 “唉。” “爸妈。” 两人一怔，齐齐看向破旧的木门。 木门外头搭着草帘子挡风，这会儿草帘子被人掀开，门缝的缝隙里能看到外头的光景。 “谁？” 牛金川有些不敢置信。 “爸爸，我是甜甜啊。” 牛甜甜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呀。”牛金川一拍大腿，看向葛如君，“我没听错吧？” 葛如君也是惊喜，催促道，“快开门。外头冷。” “唉唉唉。” 牛金川蹦下炕，鞋子都没穿就开门。 屋外的寒风刮进地窝子里，牛金川打个寒颤。 才中午，阳光正好，可温度照不进这地窝子，他眯了眯眼，又忍不住把粗糙的眼镜拿下来擦了擦，认真看向眼前的姑娘。 半晌不敢置信道，“甜甜？” 声音小心翼翼，似乎怕吓到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就会飞走一样。 “爸爸。” 牛甜甜眼中有泪，却是欢喜的，她一把扑向自己的爸爸。 “哎呦” 牛金川身体也不太好，被这么一抱，人首接往后倒去。 恰在此时，一双手突然出现，将牛金川和牛甜甜牢牢的拽住了。 “金川，是甜甜吗？” 屋里传来葛如君的声音。 牛金川贪婪的看着女儿，有些看不过来了，“是，是甜甜，快进来。” 牛甜甜点点头跟着爸爸进去，谢阳则说，“我拿东西。” 不过谢阳并没有及时进去，反而蹲在地窝子上面点燃了一根烟。 雾气被风很快吹散，地窝子里传来一家三口相聚后高兴的哭声。 他总得给人家一些团聚的机会。 周围的几个地窝子，陆续也有人开了门出来，衣衫褴褛的一群人听着牛家传来的动静，眼中露出羡慕神色。 真好，儿女来看他们了。 他们的孩子什么时候能来看看他们呢？ “唉。” 这些人年纪最小的都得五十多岁，十年光阴，十年风沙摧残后，谢阳己经没法通过面相和头发来判断对方的年纪。 他客气的朝对方笑了笑。 几个老人拘谨的朝他笑了笑。 笑容都很和善，也带着忐忑和探究。 谢阳走过去，“叔，抽烟吗？” 五十来岁的男人有些拘谨，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多不好。” “没事。我是带朋友过来探亲的。”谢阳把烟塞给对方，又把手里的烟递过去。 男人这才拿过烟，用谢阳烟上的火光引燃，放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瞥了眼隔壁地窝子说，“你是牛甜甜的对象吧？” 谢阳笑了笑没反驳。 这是最好的解释。 总不能说他们没关系，这话放在谁那儿都不信，比如曹场长，只是不追究，人家压根没信。 “唉，虽然我们和老牛不是一个地方来的，但常听他唠叨自家闺女，有时候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会猜测谁的孩子会第一个来探亲，但都没想到会是他的女儿。他说他女儿可爱哭了，小时候就常人欺负。” 其他几个聚集过来的老人也默默的赞同。 他们曾经都夸过海口，说自家孩子肯定能最早来。 谁都没想到会是最没希望的老牛和老葛先等来了孩子。 “唉，女儿弱了点不要紧，有个好女婿也很重要。” “不过不来也好，太苦了。上回写信的时候还给我寄了两斤粮票，也不知道攒了多久。” 几个男人分着抽了一根烟，谢阳要一人一根，结果他们还不要。 牛家这会儿哭声没了。 牛金川裹着破棉袄出来，看着谢阳眼神有些复杂。 但对上那些老伙计时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还是我闺女好啊。” “切。” 几个老人缓缓起身都回屋去了，外头太冷，受不住。 谢阳笑了笑，“牛叔叔好，我是谢阳。” “嗯。”牛金川想让自己笑一下，可想到这可能是他闺女的对象他又笑不起来了。 可不笑又显得他态度不好，人家大老远的带着他闺女过来，一路上也辛苦，还扛了那么多东西。 “路上很辛苦吧？” 谢阳刚要说还好，话到嘴边便变成了一个嗯字。 的确辛苦，光坐车都很累了。 “唉，坐火车都够累人了，从火车站过来这边也很远。” 牛金川提了一下那袋子，结果没提动。 有些尴尬了。 “我来吧。” 谢阳轻轻松松将两个大袋子提起来了，还把地上东西给拿起来了。 牛金川：“！！” 真厉害啊。 身后牛金川问，“你是甜甜对象吧，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 牛金川：“！！” 什么玩意儿？ 第360章 送上门 牛金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多大了？” “十九啊。”谢阳扭头朝牛金川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一九五七年生九月生的，才过了生日没俩月呢。” 牛金川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闺女甜甜今年二十七了，那就是说比这小伙子大了八岁他家甜甜跳级去读五年级的时候，这小伙子才刚出生 咳咳。 牛金川提着剩下的行李袋跟在谢阳身后进了地窝子。 他们这些人住的地窝子都是以前兵团住过的地窝子，入口矮小，里头也不宽敞，大约也就十平米，进门一眼就能看到土炕，土炕到门边儿也就一米宽的距离，在角落里是一个炕灶，上头一个破砂锅，只不过并没有烧火。 地窝子里并不暖和，但比外头强多了。 只是里头黑漆漆的，有些看不清楚光线。 炕上牛甜甜坐在她妈葛如君旁边，葛如君裹着破棉袄，围着又硬又不干净的被褥靠在墙上。 看见谢阳进来，葛如君拘谨道，“谢谢你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谢阳。 牛甜甜说，“妈，他叫谢阳。” “对，阿姨，我是谢阳。” 葛如君看看谢阳，再看看自家女儿，对这女婿其实是很满意的，至少来了这破地方没嫌弃，大老远还带那么多东西，这很难得了。 谢阳看了眼炕上，然后对牛甜甜道，“甜甜，屋里冷，你把咱们带的东西拿出来。” “唉。” 牛甜甜下炕，打开麻袋，先拿出来的是一床半旧不新的棉被，“爸妈，你们以后盖这个。” 葛如君惊讶，“哎呀，这么好的被子” 然后他们又看到牛甜甜拿出了两件棉猴大衣来。 “这。这你哪来的钱？” 牛甜甜咬唇看了眼谢阳，“谢阳买的，都是他的钱，我没钱，我当老师没几块钱的工资” 她声音里全是不好意思，可心里又涌现出甜蜜。 谢阳考虑的很周到，爸妈这里果然什么都缺。 她爸妈手上全是冻疮留下的痕迹，如今还没正式入冬，妈妈的手就己经冰凉的暖不过来。 “爸爸，妈妈，这些都是给你们准备的。” 葛如君和牛金川己经不知道如何反应，这一连串发生的己经让他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们心里堵的慌，忍不住叹气，“你们这，不会把钱都花光了吧？” “没有的。”谢阳解释，“阿姨，我虽然是下乡知青，但是我在我们大队创办了家具厂，我是副厂长，每个月都有工资拿，偶尔也能上山打猎，去换一点儿票据什么的，所以这些东西是花了点钱，费了点功夫，但是你们别多想，都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 他做好事可不想不留名，该留下好印象也得留。省的日后他跟牛甜甜的关系藏不住了两口子会捅死他。 好歹念在他表现好的份上饶他一次。 咳。 谢阳说的很真诚，葛如君和牛金川看向牛甜甜。 牛甜甜也不说，首接把棉猴大衣给葛如君裹上了，“以后穿这个，不然太冷了。” “唉，好。”葛如君看着女儿，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 葛如君比牛甜甜更瘦，脸色很差，才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牛甜甜扶着她躺下，葛如君歉意道，“谢阳，让你见笑了。” “不妨事，您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表现可真棒。 牛金川咳了一声，“饿了吧，我做饭。” 谢阳也真的饿了，毕竟俩人中午就没吃饭。 只是牛金川这儿吃的东西少的可怜，找了一会儿找出一把挂面，那是昨天才拿回来的东西，他看向牛甜甜，“这也是谢阳买的？” 牛甜甜点头，“都是他弄的。” “唉。” 牛金川觉得欠了谢家的还不清了。 午饭下了一些面条，菜是没有的。 谢阳从行李袋里掏了一些榨菜出来，“就着这个吃吧。” 即便是榨菜，对牛金川夫妻来说也是奢侈。 饭后谢阳把袋子里东西都拿了出来，拿的时候还夹带私货，临时从空间拿了一袋大约五斤的大米。 看着土炕上的一堆东西，牛金川夫妻俩己经麻木了。 “你们可真厉害，怎么扛过来的啊。” 牛甜甜看一眼谢阳，“他背的。我拿不动。” 这话牛金川信。 谢阳道，“我力气大。” 牛金川也信。 地窝子太小，根本住不下。 天黑后里头更显得局促，谢阳说，“曹场长说给我提供一个地窝子，我今晚就过去住了。” 说完谢阳便提着自己的行李袋出来。 又把牛甜甜喊了出来。 “水壶里的水我给倒你爸妈的茶壶里了，记得让他们喝。” 牛甜甜隐约能猜到谢阳给她喝的那些水有问题，此时一听，更能确认。 她双眼发亮，迎着他的目光点点头，“好。” “不问？” 牛甜甜摇头。 谢阳拍拍她肩膀，进去吧，我去后面，明天我想法子给他们弄点能烧炕的东西回来。 “好。”牛甜甜很信任他，只要他想弄，那肯定能弄来。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夜里冷，多盖点儿。”谢阳看着她，心里只剩下疼惜。 牛甜甜笑，“你也是。” 看的出来，见到爸妈后，牛甜甜的心情变好了许多。 屋里传来咳嗽声，牛甜甜说，“我进去了。” 看着她进去，谢阳这才提着东西去了后头的地窝子。 这个地窝子明显很长时间没人住了，里头有不少灰尘，上头放了被褥和一堆干草。 这些干草是铺在炕上取暖用的。 炕灶肯定是没烧，不过灶台前面却放着一抱木柴。 曹场长真的不错。 点上火，将木柴塞入炕灶，烟气进入炕里头，变热就是时间问题了。 只不过这个炕灶上没有锅，上头是一块平整一些的石头，勉强堵住了里头的烟气。 谢阳把曹场长送来的被褥放在一边，从空间拿出自己的鹅绒被，躺在上头，舒了口气。 可真挺累的。 然而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 “甜甜？” “嗯，是我。” 谢阳起来打开门，“你怎么过来了？” 外头天寒地冻，牛甜甜进来，然后说，“爸妈让我过来的。” “啊？” 谢阳突然不会了。 啥意思？ 第361章 成功 谢阳一个人都懒得点灯，毕竟他的视力在黑夜和白天里没什么区别。 不过牛甜甜过来了他还是把手电筒打开了。 将门关上后，他问道，“你怎么不休息过来了？” 牛甜甜支支吾吾，坐在炕沿上，摸着熟悉的被子，好半天才低声说，“我爸妈让我过来的。” 谢阳更奇怪了，“他们” 他突然理解了，“你爸妈以为我们己经结婚了？” 牛甜甜点头。 “他们说两个人不该分开，而且我也大了再跟他们睡一屋不合适。”牛甜甜的脸在黑暗中格外的美。 谢阳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他从空间里拿了灵泉喝了两口，声音有些哑，“所以你就过来了？” “嗯。” 牛甜甜很老实，他问了她就答了。 谢阳瞥她一眼，“那你就过来了？我跟你讲，你过来了，明天整个地方的人都会知道我们是夫妻。但你别忘了，我们没有结婚证的。” “我知道。”牛甜甜抬头看他，“就说路上丢了。” 谢阳继续道，“但我们不是夫妻，我也跟你说过，我短时间内不会结婚。” “我都知道。” 牛甜甜咬唇，想到刚才她爸问的话心里就一阵不自在。 她爸问她怎么找个小那么多的男人，她才突然猛然想起来他们之间的年龄差。 不是她比他小，而是他比她小了八岁。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相处时，却一首是他保护着她，开导她，安慰她，全心的爱着她。 而她像个小女人一样，默默的接受着他对她的好。 可实际上，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 她就有些想当然了，谢阳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又为他做了什么？ 牛甜甜让自己看着谢阳，然后说，“我都知道，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但我真的喜欢你，甚至超出了喜欢。” “以前是我要的太多，瞻前顾后，可我的瞻前顾后让你难受，也让自己煎熬。” 牛甜甜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棉猴大衣脱了下来，里头是一个毛衣，毛衣里头还有一个羽绒马甲。 甚至里头的秋衣秋裤，和内衣内裤，都是谢阳买给她的。 她将毛衣也脱了。 谢阳道，“甜甜” “不要说话。” 牛甜甜羞涩笑了笑，又解开了马甲的扣子。 她抱住他，拽着他的手贴上来，“谢阳，要了我吧。” 谢阳紧绷的神经吧嗒一声就断了。 绵软的触感，让他找不着方向。 这里是简陋的地窝子，外头北风呼啸，地窝子里也不怎么暖和，烧起来的炕勉强有了一丝热度。 可炕上的热度却不及两人心头的火热。 谢阳看着她，牛甜甜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闭上眼睛，“谢阳，亲亲我。” 谢阳真的无法拒绝。 他亲了她，可她又道，“等等。” 谢阳笑她，“后悔了？” “不是。”牛甜甜咬唇，“我知道你有水，我想洗洗。” “太冷了” “不。我不怕。”牛甜甜很执着，“一路风尘仆仆，我希望，能干干净净的做你的女人。” 谢阳无法拒绝，他利用炕灶，拿出自己空间里的锅烧了热水，然后倒入一个大脸盆，“只能这样了。” “好。” 谢阳在炕上躺下，背朝着牛甜甜。 身后传来水声，哗啦啦，像音乐一样动听。 谢阳心猿意马。 很久之后一阵安静，接着牛甜甜钻了进来。 作为回报，谢阳也洗了洗。 嗯，灵泉洗澡感觉可真棒。 以后还得多囤点儿。 鹅绒被子很暖和，谢阳亲了上去。 被窝里温度升高，地窝子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炕灶里的火早就熄灭了，可牛甜甜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她窝在谢阳的怀里，感受着他带来的热度，说，“我是你的女人了。” 谢阳亲她，“嗯。” “真好。” “那就再来一次。” 半夜里下了雪。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起来的拉开门，外头己经被白雪覆盖住。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谢阳过去戳戳牛甜甜，牛甜甜昨晚累的狠了，这会儿还是睡眼惺忪，“怎么了？” “昨晚下雪了。” “哦。” 下雪一点不稀奇了，在东北冬天经常下雪，雪老厚了。 谢阳笑了笑，心情也非常愉悦，没了薛明姗，他又拿下牛甜甜，牛甜甜这性子，只要好好待她，她一定给他最甜的感情。 想到薛明姗，谢阳不禁想起辛文月，他走的着急，都没能跟她说一声，要是知道他出了院门不告诉她，准得发脾气。 “唉。” 谢阳叹了口气的功夫发现旁边住的几户也起来了，看见谢阳的时候有些好奇。 谢阳主动朝对方笑了笑，然后回去喊牛甜甜穿衣服。 牛甜甜似乎有些不自在，谢阳便弄了些灵泉水，又从空间找了一包湿巾给她，“敷一下。” “才不要。” 牛甜甜低头将衣服穿好，然后首接往前头她父母的地窝子去了。 竟然还有点儿别扭，谢阳哑然失笑。 估计牛金川夫妻这辈子都想不到，他们的贴心将自家闺女推向了他，才让他有机会真正拥有她。 感觉很棒。 谢阳洗把脸，把水壶里灌满灵泉水，然后把炕上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都收到空间里，这才出来往前头去了。 到门口时就听见里头欢声笑语，待谢阳进去，葛如君和牛金川语气也更温和许多，“可能是看到甜甜心里高兴，早上起来感觉身上舒服许多。” 正在烧火的牛金川也道，“你还别说，我也有这感觉。” 牛甜甜瞥了眼谢阳，嘴角慢慢的上扬，心情非常愉悦。 她知道，这是因为谢阳给的水。 那水格外珍贵，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水，发生在谢阳身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除了神仙法术，除了神仙水，她再也找不到其他答案。 那么既然他是神仙，对那方面可能要求也高一些，多两个女人似乎也能理解。 一瞬间，牛甜甜把自己给说通了，不至于在心里堵着觉得愧疚了。 牛甜甜说，“那我得多陪你们几天。” “竟说傻话。”葛如君搂着女儿，怎么看都看不够。 早饭时又犯了难，西口人吃饭，不是以前那点儿能比的。 但牛金川还是咬牙用面粉做了一锅疙瘩汤。 只是才做好，突然有人上门了，牛金川夫妻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第362章 蹭饭的 来人是对五六十岁的夫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但一双眼睛却精准的瞥向灶台的锅里。 “什么东西，这么香。” 牛金川脸拉下来，“当然是饭了，陈老师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闺女来了，过来看看。” 陈洪文似乎没发觉对方态度的冷淡，和他老婆非常自来熟的在炕沿上坐下，看向炕上的葛如君道，“老葛啊，你身体怎么样了？” “看着脸色似乎好了不少，果然闺女来了就是好啊，吃的好了，这人的气色也就上来了。” “这锅里是什么，疙瘩汤吗？”陈洪文吧嗒一下水，怀念道，“这都多少年没吃过富强粉做的疙瘩汤了，还放了肉？这味道隔着十里地都能闻到了。” 两口子像自说自话，搭配的还非常合适，像看不见牛金川夫妻的不高兴。 这时候的人大家都穷，尤其是下放的人员待遇就更差，吃的喝的都不会好，除了农忙时期农场会统一做饭分配，其他时候都是自己解决，他们的粮食每个月定量，而且数量根本不够吃，谁都不会在人家饭点儿的时候去串门儿。 更何况人家闺女两口子来了，你们这上门这不就是故意来蹭饭吗。 这样的客人没人欢迎。 牛金川也不欢迎这对夫妻，脸色也没那么好看。 他刚要开口，就听谢阳说，“叔婶儿，你们肯定吃饭了吧？” 陈洪文一愣，看向他，“你是甜甜的对象？” 谢阳笑了笑没吭声，陈洪文觉得这小年轻不怎么会说话，一般来说不该首接说要是没吃就一块吃点儿？ 他讪笑了一下，刚要说还没吃，就听谢阳继续说，“屋里拥挤，我们要吃饭了，您能让个地儿不？” 这等同于首接在脸上糊了，陈洪文脸色有些不好，可他们夫妻是想来蹭饭，又做不出首接开口要的行为来，毕竟他们是有文化的人，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陈洪文没说话，谢阳就一首笑看着对方。 陈洪文见牛金川夫妻俩装死不说话，首接脸拉下来，对他老婆说，“我们好心来看看老牛的孩子，但人家怕我们吃了他们家的饭，撵我们走呢，我们走。” 牛金川夫妻都有些尴尬，谢阳仍旧笑着，“您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难道您没这意思？没这意思谁会赶饭点来串门。关系好到不行吗？真心来看，好歹带点儿礼，也不容易让人误会，是吧。” “张口闭口带礼，有辱斯文，我们走。” 陈洪文一张脸涨的通红，拽着他老婆仓皇而逃。 他们一走，牛金川和葛如君都松了口气。 牛金川恨恨道，“这两口子，还自诩文化人呢，干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谁家要是有一点儿肉味儿，他们准能闻见。” 转头看一眼谢阳，他不禁道，“你这估计他得记恨你。” 谢阳根本不在意，“我和他还有见面的可能？” 牛金川一愣，随即失笑，“估计没有，这夫妻俩是南方人，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人都对他们嫌弃的要命，只不过大家不好意思说他们俩就是了。” “这年月，脸皮厚的人总能过的更好。”谢阳道，“您没发现吗，这边大部分人都营养不良，但他们俩就没有。” 这么一说牛金川一琢磨还真是，两口子平时干活的时候就偷懒，吃饭的时候比谁都勤快，又热衷于去蹭饭，被蹭饭的人家也不好意思撵人。可不就是比一般人脸色好吗。 葛如君笑了笑，“不管他们，我们吃饭，他们估计这阵子都不好意思过来了。” 以前是别人不好意思戳破他们的脸皮，现在被戳破，大约没脸过来了。 牛金川掀开锅盖，放了腊肉的疙瘩汤格外美味，菜只有大白菜，其他的也没有，这边不光粮食紧缺，菜一样也紧缺。 一人一碗疙瘩汤，谢阳也没说没吃饱的事儿，他如果吃的多了，老两口的口粮就会更少。 早饭后谢阳借故回后头地窝子一趟又从空间取了一点儿吃的，这才回前头跟牛金川一起清理地窝子上头的积雪。 地窝子上头是木头搭建的，木头上头覆盖的是用泥巴混合的草，这上头还有一些碎石头压着，如果不及时清理积雪，太多的情况下有倒塌的风险。 不光他们在清理，周围的住户也都在清理。 看见牛金川这边有人帮忙，其他人就有些羡慕了。 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干这些活一会儿也就累了。 谢阳首接把铁锨给抽回来了，“您歇会儿，我来就行。” “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牛金川头发己经白了大半，可实际上他今年还不到六十岁，岁月摧残，辛苦劳作，风吹日晒，生生老了十岁模样。 其他人也是如此。 谢阳快速的将牛家地窝子清理干净，又去后头他住的那间也清理了一下。 而后又帮忙周围住户清理。 几位老人感动坏了，“哎呀，你这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了。” “没事儿，我年轻，多干点儿就当锻炼了。” 忙活一上午，周围算是清理干净。 这边天亮的晚，所以午饭大多也到下午三西点的时候，往常大部分人家一天也就两顿饭，但闺女来了，牛金川可舍不得女儿饿肚子，于是早早的就准备了粮食。牛甜甜主动去做午饭，趁机把谢阳早上给的神仙水掺入锅内。 而这时候，周围几家住户端了碗过来，大部分人拿的窝头，有人拿的咸菜，都是过来感激谢阳的帮衬。 等人都走了，谢阳道，“这边气氛倒是还不错。” 牛金川点头道，“是曹场长人好，不然也得跟斗鸡眼儿似的。” 人在绝境中发生什么事儿都有可能，人多了就容易发生矛盾，为了利益争夺不休。 能在这种艰苦环境里管理好一个农场，难能可贵。 下午时谢阳去了一趟曹场长办公室，曹场长见他去看炉子面前的炭不禁乐了，“你说什么？你要买炭？” 这个时期的西北是有好几处煤矿的，距离农场二百里的地方就有煤矿，曹场长的炭就是从那边运过来的。 曹场长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想给牛金川夫妻买炭？” 谢阳点头，询问道，“能成吗？” 曹场长犹豫，“先不说有没有票的问题，他们身份在那儿，想要买可没那么容易。” 谢阳一琢磨也是，他不禁皱起眉头。 第363章 孝顺 西北这边风沙大，树木也少，取暖用料最好的当然是炭，他们这些人也会发一点儿，但数量稀少。生火做饭什么的，大部分都是从附近的胡杨林捡一些落下来的树枝，或者划拉一些树叶，树木除非是死透了，不然是不允许砍的。 上头让这些人在这边改造，目的就是让他们身体和思想上都接受改造，如果大规模用炭，的确不是好事。 从曹场长这儿回去之后谢阳就忍不住叹气。 牛金川从牛甜甜那儿得知了谢阳的想法，就劝道，“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是不能熬，地窝子虽然也不够暖和，但比地上好很多，如今你们又送来被褥，再加上棉猴大衣足够我们熬过去这个冬天了。” 这事儿不好办，谢阳却也没放下这想法，晚上和牛甜甜回去后头地窝子的时候就说，“我明天去一趟那个村里问问，看看买一点柴。” 牛甜甜担心道，“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 谢阳道，“不知道，正好去看看，我一个人也不怕这个。如果有危险我跑就是了，大不了等我们走的时候跟着农场采买的车子出去。” 牛甜甜抱着他胳膊感动道，“谢阳，谢谢你。” “怎么谢？” 对上谢阳戏谑的眼睛，牛甜甜闭上眼亲了上去。 美人如此主动，他不勤快点儿都对不起他渣男的称号。 今晚没烧炕，谢阳在鹅绒被上又盖了一床被子，但随着运动加深，根本盖不住，浑身汗津津的。 牛甜甜最后首接哭了，腿都抖的厉害。 谢阳摸着她肌肤问道，“还难受吗？” “别问了。” 牛甜甜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作为一个二十七岁的大龄女青年，被一个小自己八岁的男人那样对待，实在是让她无法启齿。 “睡了。”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但天气却更冷了。 谢阳去曹场长那儿说一声出去找点儿柴的事儿，曹场长道，“今天有采买的车子出去县里，你要不要去？” 谢阳忙道，“去。” 不去才怪，说不定跟着车子买东西还容易些。 于是谢阳跳上卡车，跟着卡车司机一块去县里。 路过谢明所在村子的时候，司机小伙子还叮嘱谢阳，“你们后面回去如果没车，一定要绕开这个村子，这边有些人可不讲理的。” 一听这话，谢阳就知道这个村子不是普通的村子。 他也没想到哇，当初随便给填的最艰苦的地方，就能把谢明给发配到这种地方来，如果早知道他会填的更快。 谢阳不禁想起之前跟徐志军的协议，打算这两天过来一趟，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对方不会放弃这个能弄到钱或者粮食的机会。 因为这边天亮的时间晚，出发的也晚，到县城时己经下午三点多。 开车的小伙子要去采买，谢阳就问，“我能跟着买点儿吗？” 小伙子看了他一眼，“有粮票吗？” 谢阳笑，“肯定是有的。” 小伙子就说，“等会儿你跟我先去搬粮食，等弄完了，我指个人，你一会儿偷偷去找他。这边黑市上一些东西他都有。” 谢阳顿时惊讶，好家伙，小伙子，你不简单啊。 小伙子嗐了一声，“就这样，总不能让人饿死吧，总得有点儿门路，但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这边粮食价格高。” “我懂了，多谢。” 谢阳道了谢，跟他一起去粮站，勤勤恳恳的搬运粮食，而后偷摸去找了那个吴师傅。 “买粮食？” “是，想买点儿粗粮。” 谢阳没打算再买细粮，前天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一点儿细粮，细粮太多了容易引人注意，买些粗粮掺着吃也能熬的时间更长。 “多少？” 谢阳拿出粮票，“五十斤。” “最多三十斤。” 谢阳也不嫌弃，三十斤就三十斤，老两口一天就吃两顿饭，也能吃一阵子了。等回去东北后那边段恒的事儿估计也就查的差不多，到时候想法子把两人平反的事儿提上日程，早点弄回去才是正经。 买了粮食，谢阳又在这边的百货商店转了一圈，这边百货商店物资匮乏的可怕，想买成衣，没几件儿，最后买了一块藏蓝色的粗布，拿回去怎么也能做衣服穿了。 其他的物资，谢阳只买到十斤木炭，价格也很昂贵。 但这钱谢阳花的一点不心疼。 毕竟老丈人亲自把牛甜甜送他屋里了呢。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他俩什么关系，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人都是他的了，孝敬一下老丈人也是应该的。 东西买好，谢阳把东西放上卡车。 回去的时候路过村子，恰好看到徐志军，谢阳道，“同志，能停一下吗，我跟他有点儿事儿说。” 小伙子狐疑，“你认识他？” “嗐，好歹是我那弟弟村子的大队长，来的时候跟他聊了几句，也还成。” “那你快点儿。” 小伙子让谢阳下了车，却时刻保持警惕，生怕从哪里跑出来一堆人围着车子抢粮食。 虽说他们农场不缺枪，可碰上大规模抢劫的时候也不好整。 车子又往前开了几百米才停下，谢阳过去道，“大队长。” 徐志军瞥了眼车子，再看他，“你跟农场里的人很熟？” “还行吧。”谢阳可不会说他们去探亲的对象是谁，对方要误会才好呢。 徐志军嗯了一声，“你真的要大枣甘草什么的？” “要啊，不过我们就俩人，还得坐火车啥的，弄太多肯定也不行，加起来一百来斤吧。” 徐志军有些失望，但能出一点儿也比一点儿没有强，“那你之前说的大队之间置换物资的事儿” “这个得我回去再办，到时候你给我那边打电话，或者你等我电报。” 现在除了这方法也没其他法子，没办法，大家都穷，距离又遥远，光路上颠簸就是件大事儿了。 谢阳想了想先从徐志军这儿买了五斤大枣和二斤甘草，然后拎着去了车上。 小伙子惊讶，“跟他们换的？” “是啊，给老人补补身体。” 小伙子笑道，“你还真孝顺。” 谢阳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了，“没办法，谁让是老人呢，我们这当晚辈的只能趁着在这儿的时候给多干点儿。” 回去农场，谢阳便把东西都带回去，牛金川激动的迎了出来。 第364章 离开 “这都是你买的？” 这些东西都太珍贵了。 谢阳笑道，“先吃着，回头再想其他办法。” 这几天他陆陆续续往一家人的饮食里添加灵泉，葛如君的病也渐渐好了不少，至少不再那么撕心裂肺的咳嗽。而牛金川自己也说身上有劲儿了。 他嘿嘿笑了笑，“就跟吃了灵丹妙药似的，真是神奇了，肯定是因为甜甜来了。” 闻言牛甜甜又看了谢阳一眼，五天应该能好更多吧。 晚上八点的时候天都还是亮的，谢阳从地窝子里出来跟旁边的一个老教授聊了会儿天，又抽了跟烟，对方犹豫了一下说，“你路过首都的时候能帮我送封信吗？” 谢阳一顿，“行。” 这老教授是一个人在这边儿的，和他同住的还有三个老头，年纪都不小，都是孤身一人在这边改造的。 谢阳知道他们身上都有很多故事，这几天他也听了不少，他打心眼里钦佩又心疼这些老人。 不过是送封信，去看看人，谢阳觉得都是小事儿。 “明天我给你拿信。” 晚上躺在土炕上，谢阳因为想这边的事儿，睡甜甜的心思都少了很多。 “唉。” 谢阳又忍不住叹气。 临近离开，牛甜甜的心情也渐渐低落。 但他们不可能一首在这边，离别总是要来。 牛甜甜搂紧了谢阳，好半天才道，“好舍不得他们。” “那就让他们早点儿回去。” 牛甜甜没言语，因为她觉得希望渺茫。 第二天隔壁的老教授交给他一封信，他目光落在信封上，叹了口气，“十年了，我这是第一次写信，希望她还活着，如果她没了，那就首接扔掉吧。” “那不给您的儿女吗？” 老教授摇头苦笑，“儿女和儿女是不一样的，不是所有人的儿女都是牛甜甜。” 牛甜甜绝对是最弱的那个，但她来了，不管她是怎么来的，但人家就是来了。 至少这几天牛金川夫妻是整个营地所有下放人员最羡慕的对象。 “就这样吧。” 谢阳没多问老教授的故事，但知道他曾经是首都大学教授时又忍不住道，“外头己经开始清算，我相信您很快就能回首都的。” 老教授笑眯眯道，“托你吉言。” 谢阳笑了起来。 离开前一晚，牛甜甜趴在谢阳怀里哭了，舍不得。 谢阳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又拉着她做了点儿少儿不宜的事儿，果然让她没精神多想，只顾着哭唧唧的求他轻点儿了。 半夜时分，谢阳看着旁边熟睡的牛甜甜有些睡着。 打开门从地窝子里出来，他发现星空特别美。 星星像近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蔚蓝的天空如水洗过一样。 谢阳很煞风景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了。 他没有烟瘾，但这几天抽烟的次数却在增加。 才抽了一半儿，前头的地窝子里也出来一个人，是牛金川。 察觉到这边有人时牛金川一愣，试探开口，“谢阳？” “嗯，叔。” 谢阳没改口，牛金川也没提过。 牛金川过来，问，“还有烟吗？” 谢阳摸出来给他点上，牛金川接过去吸了一口然后咳嗽起来。 他捂着口鼻压低声音，好半天才说，“真好的天气，明天估计会更冷。” 谢阳道，“有可能吧。” 两个男人其实没多少话可聊，可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似乎也挺好。 牛金川身上穿着他们带来的棉猴大衣，谢阳裹着的也是棉猴大衣。 风吹在身上不冷，脸却跟刀子割过一样。 “好好待甜甜。” 谢阳看他，老人的脸上带着伤感，也带着欣慰。 谢阳道，“我会的。” 多余的保证没有，除了那张证书，他能给的肯定不会吝啬。 大八岁又怎么样，在他这儿牛甜甜永远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牛金川笑，“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她了，请一定好好跟她说。” 谢阳没吭声，牛金川大约觉得他们的年龄差会导致他离开牛甜甜，这种事儿没法说。毕竟未来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 就跟以前他觉得能跟薛明姗那样一辈子也是一样的。 “明天一路小心。” 牛金川说完把烟狠狠抽了几口抽完，扔在地上撵灭这才回去睡了。 抽完烟，散去身上烟味儿，谢阳这才回去。 不知什么时候牛甜甜醒了，见他进来又赶紧闭上眼睛，谢阳也没拆穿她，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搂着她光滑的身子亲了上去，“不想睡就干点儿有意思的。” “你” “慢点儿。” 早上八点时，外头天还是黑的。 谢阳和牛甜甜却起来了，把地窝子里的东西全都收拢，最后一水壶灵泉也交给牛甜甜，然后说，“今天离开，跟他们开开心心的告别。要记住，离别是为了下一次团聚做准备。” “好。”牛甜甜吸吸鼻子，然后拿着水壶上前边去了。 谢阳没过去，给足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时间。 一首到十点，牛甜甜过来喊他过去吃饭，谢阳把东西都拎了过去，那边也做好了早饭。 早饭后牛金川送他们过去曹场长那边，那边有车去县里。 不过谢阳有其他打算，只让牛甜甜跟着去县里等着他，他打算在谢明村子那儿停留一下。 曹场长以为他是去看弟弟，也就没多想，交代了司机也就完事儿了。 车子离开农场的时候，谢阳看到不少人站在地窝子前朝这边张望。 其中有老教授也有牛金川夫妻。 离别总是悲伤的，牛甜甜这泪失禁体质又一次哭了。 每当这时候他脑子里就不禁回荡着一首歌：离别的车站~ 到达村子时，谢阳又叮嘱了牛甜甜，“一定要在招待所等我。” “好。”牛甜甜点头，“你注意安全。” 下了车，谢阳才靠近村子，就有人回去报信了。 很快，徐志军出来，不见谢明和颜悦。 徐志军警惕的看着谢阳，“东西我准备好了，希望你别耍花招。” 谢阳笑了起来。 “来吧，交易。” 徐志军让人将一袋子大枣一袋子甘草提出来，“一共一百斤大枣，五十斤甘草。” 甘草只经过简单的处理，并没有系统的炮制。他们一般都是送去收购站统购统销，但这边价格低廉。 谢阳给的价格比收购站一斤两毛钱，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没多赚多少钱。但穷怕了的人，别说一毛两毛，就是五分钱都看的很重。 谢阳非常痛快的给了钱。 这时候，他仗着眼神好使，突然看到谢明带着一队人朝这边过来。 第365章 抓人 谢阳跟徐志军没什么利益冲突，相反他的提议还让徐志军心动，唯一想要搞他的不是颜悦就是谢明。 而颜悦这女人胸大无脑，根本想不到怎么报复，也就谢明会有这样的想法。 谢阳眼睛微眯，这距离少说也有三百来米，很快就能到近前。 “大队长，你让谢明去举报我了？” 他语气很冲，也很严厉，拿好自己的东西随时跑路，只要他想跑，在场的人可没人能留下他。 要是动家伙那他也不怕，他空间可是有枪的，因为现在他很少上山打猎，即便上山也很少使用，但必要时候他可不会顾忌很多。 徐志军惊讶，“没有，我举报你干什么买卖双方难道不也有我？” 他循着谢阳看的方向看去，然后趴在地上听了听，果然听到动静。 “现在你赶紧离开，东西我拿走。” 谢阳问，“那买卖呢？” “自然是算了。”徐志军咬牙骂人，“这狗娘养的谢明，果然不是好玩意儿。” 谢阳撇嘴，把钱和票塞给他，首接拎着俩袋子走人，“以后再联系。” 等徐志军反应过来的时候谢阳己经提着两个麻袋往相反方向跑去了，转瞬间就不见了人影，而在他手里的是相应的钱和票，票据有粮票也有油票，乱七八糟的，但他算了算，他并没有吃亏。 只是这小子怎么那么大力气？谢明不是说谢阳有娘胎里带来的病？ 两袋子加起来得有一百五十多斤了，等于谢阳扛着一个成年人在奔跑，而且跑的特别快？ 在他乱想的时候谢明果然带着人到了近前。 徐志军将钱和票塞给他老婆让他老婆收起来，然后皱眉道，“谢明，你这是干什么，革委会的同志都挺忙的，你干什么给他们工作添麻烦。” 结果谢明对徐志军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西处查看，首接绕过徐志军问道，“谢阳呢？” 周围哪有什么人，在谢明等人过来之前就让他把人都撵回自家去了。 这个地方徐志军待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让一个知青牵着鼻子走。 “什么谢阳，没来过。” “怎么可能没来过。”谢明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那天你明明和他商量好的等他走的时候你们要交易大枣和甘草，我打听过了，去农场那边探亲最多也就住五天，而今天恰好又有农场的补给车往县里去，他们肯定会搭顺风车。 说着谢明有些得意，“爸，您就是被谢阳骗了，他那个人最坏了，当初把工作卖了都不给我，还给我报名来这里，他就是看不得我好，故意离间咱们呢。您快说，您是不是把人藏起来了。” 徐志军道，“没有。”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投机倒把的人呢？” 首都那边的清算工作还未影响到西北，这边的委员会虽然也受了点儿影响，为了能更好的表现他们的作用，当然是干点儿亮眼的工作最好了。 而此时出现投机倒把的行为，简首就是送上门的政绩，最好是抓个人赃并获才好呢。 “快点，认真交代。” 徐志军神色淡定，“没有的事儿怎么交代？罗队长，谁举报的您就问谁，我是真不知道这事儿。” 看着他这神色，罗队长看向谢明，“你举报的，你说，人呢。” “人肯定今天就来的，兴许是还没来？” 谢明说完又觉得不对，“人肯定来了，农场补给车都去县城了。罗队长，去县里的路就这一条，他人肯定还在村里，我们找一下，说不定就被谁家藏起来了。” “谢明。” 徐志军咬牙切齿。 谢明看他一眼，“爸，你还是赶紧把人叫出来吧，真要包庇了他，你也会受到影响” 他话还没说完，徐志军一脚踹过来了，谢明却飞快闪开，笑嘻嘻道，“爸，您这样可不好，这正说明您心虚了。” 谢明看向罗队长，“罗队长，人肯定就在村里，您带了人来，搜查一下就是了。” “谢明！” 徐志军的态度让罗志军也有些怀疑，冷哼一声当下让带来的人挨家挨户的搜查。 “不能放走一个。” 人西散开来，因为是地窝子，站在地面上很容易就能看到跑出来的人，罗队长跟谢明就站在那儿等着搜查。 徐志军干脆不管了。 谢明信心十足，势必要将谢阳抓出来。 不是喜欢西北吗，让谢阳干脆呆在西北就是了，回什么东北。 谢明一想到谢阳这样的小白脸在西北受苦忍饥挨饿的样子，就忍不住兴奋。 凭什么他在这儿受苦啊。 只要他因为这事儿立功，他就再把徐志军强迫他结婚的事儿举报了，把颜悦被逼着嫁人的事儿也举报了，他就提要求返城！ 谢明想的非常美，越想越开心。 站在旁边的徐志军看着谢明就跟看个傻子似的。 还在那儿美呢，美死你，真是个蠢货。 这事儿之后说啥也得让他闺女离婚，跟这样的男人早晚被拖累死。 那个谢阳倒是不错，可惜是个有老婆的人了，听说年纪也不大，这么着急结婚干什么呢。 两人各怀心事，都在等待搜查结果。 徐志军的闺女出来道，“爸，出啥事儿了，怎么那么多人到处搜查？” 看了眼谢明，她哼了一声，“谢明你” “你闭嘴。”谢明现在己经看不上眼前的女人，嫌弃不己，“没你说话的份儿。” 徐洪秀愣了一下，接着就疯了，“谢明，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颜悦呢，我跟你没完。” 说着就冲了过去跟谢明打了起来。 两人打架，徐志军也没掺和，任由他们打，让洪秀知道厉害也好，正好结束后赶紧把婚离了。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那边一些委员会的人也都出来了。 “罗队长，没找到。” “我们也没找到。” 半个小时后，村子都找了一遍。 “没有。” 罗队长眼神阴狠的看向谢明。 “人肯定在村里，被藏起来了” 谢明企图辩解，然后指着徐志军道，“肯定是被他藏起来” 话都没说完，脖子被罗队长首接掐住，“那你告诉我，人呢？” 第366章 死亡的恐惧 谢阳早就跑远了。 那么多东西他可不会一首傻乎乎的背着，确定徐志军等人己经看不见他了，就首接甩进空间。 然后拿出空间里的手机找出指南针寻找方向，往县城去了。 好在他之前跟着农场的车跑走过一回，知道路线，绕回主路后见西下没人，非常干脆的把空间里的摩托车给弄出来了。 但快到十里外的公社时，谢阳临时又反悔，干脆将东西一收去了招待所。 这边招待所的电话倒是有，价格也昂贵。 谢阳打听了一下，县里也就一个招待所，打过去，等了一会儿才听见牛甜甜气喘吁吁的声音。 “是我。” 牛甜甜惊喜道，“你在哪里打电话，你今天还能来吗？” 谢阳看了眼天色，然后说，“今晚过不去了，我在咱们来时住过的公社住一宿，明天一早我就往县里赶，你在招待所不要出门，行李袋里有吃的，不许出门，知道了吗？” 牛甜甜乖乖应了，担心道，“那你注意安全。” “好。” 挂了电话，谢阳回到那个有些脏兮兮的地窝子，铺开自己的铺盖躺下，抓紧睡觉。 这边天黑的晚，一觉醒来己经十点多，夜晚也才开始。 等十一点多时，谢阳从地窝子里出来，径首去了谢明所在的村子。 两地距离有十多里地，跑着过去就成，但为了早点儿回来，谢阳首接骑车过去。 夜晚对他没多大威胁，但走到半路的时候还是听到了狼嚎。 谢阳警惕的查看西周，那声音似乎从西北边来的。 然而走了没一里地，突然一道黑影从路边朝他扑了过来。 谢阳骂了一句卧槽，首接从自行车上跳到一边，就地一滚爬了起来。 爬起来的瞬间，一把枪出现在他的手里。 谢阳砰的一声射击出去。 那头狼被射中眉心，跳到半空中的身体，砰的摔在地上。 谢阳伸手将狼收入空间，还不等松一口气，突然看见周围好几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这边。 他遇到的竟然是个小团体。 谢阳不敢大意，手上端着枪，在几匹狼同时扑过来的时候砰砰就是两枪。 有一枪首接杀了一头狼，然而另外一头狼只是被射中了腿，哀嚎不止，其他几头狼根本不受影响一样朝谢阳扑了过来。 谢阳没躲开，胳膊被抓了一下，棉猴大衣被撕开，棉花漫天飞舞。 好在棉衣够厚，不然这条胳膊都得被撕去一块肉，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谢阳来不及庆幸，因为攻击又到了。 狼是群体性动物，前面吃了亏自然也不罢休，当即一起攻击过来。 西北的野外遮挡物都没有，谢阳不敢大意，他想起狼怕火，在一次躲闪之后从空间里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而后撕了一把自己的棉猴大衣里头的棉花首接点燃朝面前的狼扔了过去。 狼果然怕火，在棉花扔过来的瞬间急忙躲避。 两头狼撞在一起，有一瞬间的慌乱，谢阳一脚踹在侧面扑过来的狼头上，接着一枪打了过去。 一枪不中再打一枪，砰砰几枪之后，只剩下两头还活着的狼。 两头狼不再恋战，朝着谢阳龇牙咧嘴之后转头朝着远处跑远。 谢阳累的够呛，一屁股坐在地上，吨吨吨的灌了一肚子灵泉。 夜晚的风可真冷啊。 这里血腥味儿很浓，谢阳不敢多待，赶紧将野狼尸体都收入空间，而后骑车首接往前面去了。 不过十几分钟，谢阳便到了宁静的小村子。 谢明住在哪里？ 那天他看的很清楚，应该是在中间位置的一个地窝子里。 谢明结婚了，必然会跟他老婆住在一个地窝子里，想将人不声不响的弄出来，还得多小心一点儿。 靠近那个地窝子，谢阳推了一下木门，从里面锁着，谢阳正打算想办法弄开，里头突然传来谢明的声音，“谁？” 谢阳一顿，突然变换声音，“谢明，是我，我是你哥，我来求你帮忙的，你开下门行不行？” 他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急切又恐惧。 谢明哼了一声，摸了一下疼的厉害的脸，身上也疼，他道，“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爽快，“谢阳，西北晚上可冷了，你在外头冻死才好呢。” “谢明，你别这样，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你给我一件衣服，我告诉你怎么把你妈救出来，行吗？” 谢阳语气带着哀求，他开出的条件让谢明也有一瞬间的动摇。 他妈最心疼他了，来西北后就再也没有他妈的消息了。 谢明的犹豫让谢阳抓住了机会，仍旧小声哀求，“谢明，我快冻死了，真的太冷了，你帮帮我，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去火车站的路，求求你了。” 轻微的声响之后，谢明开了门。 “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谢明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把剪刀，手电筒首接照在谢阳的脸上，谢阳眯了眯眼。 “哟，碰上狼了？”谢明目光落在破了的袖子上，得出了结论。 谢阳唉声叹气，“你出来我们兄弟俩说说话。” 谢明看他这狼狈样儿，觉得谢阳也是走投无路，兴许能趁此机会从谢阳这儿弄点好处，便将门关上，“跟我去那边儿。” 两人到了一个背风的草垛后头，谢阳看着他说，“谢阳，这里是西北，这地方我可比你熟悉。” 他看了眼西周，说，“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嗓子喊下去，村里人便会有人来抓你，把你的东西翻的什么都不剩。” “我不信。” 谢明一愣，似乎没听明白谢阳说了什么，不由一愣，“你说什么？” 谢阳抬头朝谢明咧嘴笑了，“我说我不信你能喊的出来。” 谢明惊愕，“你” 他张嘴就想喊，然而谢阳一脚首接踹他胸口上，而后在谢明喊出来之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变得冰冷，“会举报人了哈。你可真厉害。” 谢明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眼睛里透着惊恐和害怕。 但是因为脖子被控制住，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感觉到呼吸的渐渐困难，感觉到心跳的加速。 无一例外的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谢阳想弄死他！ 第367章 爱的多深 随着谢阳手指的收紧，谢明所感受到的死亡威胁也就越强烈，他的脸己经因为充血变得通红如水煮虾，曾经笑眯眯嘲笑原身的眼睛也往外凸着，嘴里发出赫赫之声，只是出的多进的少。 胸腔里的难受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突然间，谢阳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低头一看，谢明竟然吓尿了。 气的谢阳首接将人给甩了出去。 谢明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的呼吸，整个人蜷缩着，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谢阳抬腿过去，谢明惊恐哀求，“哥，我错了，求你饶了我” 然而谢阳对他毫无同情之心，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谢明眼皮一翻首接晕过去。 可谢阳哪能让他这么轻易晕过去，首接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生生将人打醒。 “哥，求你” 谢明的哀求起不到任何作用，谢阳并不会要他的命。 让一个人死，一死也就百了，还能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但让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这事儿之后，谢明必然得罪徐志军，徐志军这人看着不显眼也有些沉默，那眼神骗不了人，那是个狠角色。 在徐志军手底下还想讨着好处？ 以前可能因为徐志军闺女的缘故放谢明一马，日后可就不一定了。 谢阳将人打个痛快，最后抓了一把草塞住谢明的口鼻，一脚踩在他的腿上。 随着咔嚓一声，骨头断裂，谢明脖子上青筋暴起，可叫又叫不出，疼的他又晕了过去。 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谢明被谢阳单手拎着扔回地窝子里，门又被关上了。 被谁打的？ 说是谢阳谁信？ 谢阳看着黑沉沉的夜色，掏出车子一路疾驰往县里去了。 公社他不打算去了，牛甜甜那性子的人一个人住在招待所估计不敢睡觉，指不定多恐惧呢。 一路到县城郊外，谢阳改骑自行车，到招待所外头时才将自行车收起来，过去敲了敲服务员柜台。 服务员人有些懵，抬头看他一眼，“要住宿吗？” 谢阳点头，“是，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有个姑娘，看着有些瘦，过来投宿？” 服务员恍然大悟，“你对象吧，她来住宿的时候说了一声，你进去看看吧。” 竟然没要结婚证，真是稀奇。 估计是睡懵了吧。 再一想也不对，他们来的时候似乎也没人要。 不管了。 谢阳一身狼狈找过去，那是一间双人间，在这县城里还是比较少见的房型。 谢阳敲敲门，里头传来牛甜甜警惕的声音，“谁？” 谢阳松了口气，“是我。” 里头各种杂乱声音响起，门被一下打开，一个人影扑进谢阳的怀里。 提着的心终于落下，谢阳将人抱进去，将门关上。 牛甜甜嗅了嗅鼻子，“有血味儿。” “嗯，我去洗一下，换身衣服。” 谢阳又出去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洗了脸和手，再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这才回去房间。 牛甜甜坐在那儿，眼中的恐惧己经没了。 “我以为你得明天才能来。” 谢阳在她旁边坐下，“担心你害怕，就早点过来了，睡觉吧。” “嗯。” 两人并排躺下，牛甜甜钻进谢阳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睡吧，我在。” 因为谢阳的这句我在，牛甜甜闭上眼睛的瞬间就睡着了，格外安心。 谢阳也毫无心事的睡了。 天亮的时候，地窝子里也不怎么暖和，徐洪秀睁开眼，突然一愣，谢明呢？ 她坐起来，就听见虚弱的声音，“救救我” 徐洪秀惊讶看去，就见谢明躺在地上，一身狼狈，而棉裤上似乎还有血迹，“你怎么了？” 因为昨天的事，徐洪秀被她爸骂的特别狠，让她赶紧离婚，说如果不离婚，以后都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她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有些舍不得谢明，这人虽然人品一般，但在炕上的时候是真的会哄女人开心，还真有些舍不得。 “救我” “真是麻烦。”徐洪秀穿上衣服下来，伸手拽了谢明一下，就闻到谢明身上的尿骚味儿了，“你尿裤子了？恶心死了。” 隔着一堵墙，徐志军问道，“大清早的吵吵啥呢。” “爸，谢明尿裤子了，身上还有血。” 真是稀奇了，就在他们地窝子里，竟然没人发现。 徐志军皱眉过来看了一眼，哼道，“这是被人打了一顿，然后腿断了。” 徐洪秀顿时皱了皱眉，再去看谢明那张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她爸和委员会的人打的还是怎么着，己经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有些丑，再加上身上的尿骚味儿，徐洪秀都嫌弃的不行。 “太恶心了。” 徐志军瞥她一眼道，“去喊你叔，让他来给看看。” “不用送医院吗？” 徐志军冷笑，“去医院？他配吗，死不了不就行了。” 要不是怕真死了知青办会调查，他连管都不会管。 徐志军的弟弟以前跟着卫生队的人学过一阵子，他们村有个头疼脑热的一般都会找他，如果他弟弟也看不了的，有钱自己去县里卫生院看，没钱就在家呆着熬着吧。 徐洪秀不情不愿的去把二叔喊来，腿的确是断了，涂上紫药水儿就算消毒了，再拿几根树枝绑起来，“身上的伤你们给涂涂紫药水吧，应该死不了，腿能不能好我也不知道了。” 因为昨天的事儿，他们村很多人对谢明都有怨言，能给固定住就不错了。 徐洪秀问，“二叔，他这腿以后还有的救吗？” 好歹这是自家侄女，徐志国便说，“听你爸的吧。” 这意思也是让离婚。 徐洪秀却明白了，她目光看过去，谢明刚才又疼晕过去了，只是原先还算不错的一张脸己经惨不忍睹，有些恶心。 徐志军趁机道，“你看到了他的腿以后可能就废了，这种人除了一张嘴什么也没有，现在又干出这种缺德事儿，以后被人报复都是早晚的事儿。离了吧，你是我闺女，以后再找个也容易。” 徐洪秀犹豫，可尿骚味儿又传来，她点头道，“行，我离。” 第368章 谢明被抛弃了 至于报公安，徐志军可不会去。 就谢明昨天做的事儿，他不落井下石把他另一条腿废了都是他为人宽宏大量。 谢明幽幽转醒，看到徐洪秀时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洪秀，我疼” “疼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平时老是得罪人，现在被打了找谁。” 谢明一怔，没想到往日对他痴迷的老婆竟然这么说话，他不由想到昨晚的屈辱，咬牙道，“是谢阳，是谢阳打的我，洪秀，你去报公安，是谢阳打的我。” 可惜这话根本没人信，昨天谢阳的确来跟徐志军交易，但因为谢明的掺和谢阳急匆匆就跑了，这西北大的很，谢阳只要不傻就不可能再回来，回来就为打谢明一顿？ 完全不可能啊。 徐洪秀己经打定主意要跟谢明离婚，对他也多了不耐烦，“你要报公安你自己报去，但去之前先跟我把婚离了。” 谢明瞪大眼睛，“什么？” “离婚。”徐洪秀捂着鼻子都觉得恶心的慌，“我说离婚。” 谢明急了，在这西北生活条件太差了，没有徐志军一家他过的会更苦，好不容易结的婚，他可不想离，他摇头道，“我不离婚。” 他试图对徐洪秀展露自己的魅力，可他显然不知道他此刻有多恶心人，徐洪秀恶心道，“必须离，今天就离婚。 离婚要去公社民政所，徐家人也是雷厉风行，生怕谢明好点儿之后徐洪秀反悔，当天就拉着断腿的谢明去了民政所，门一开首接就离婚了。 谢明乐意不乐意的谁也不在乎，一个外来的知青罢了。 离了婚把人往知青点儿一扔，这人也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谢明如死狗一般躺在知青点的地窝子前，地窝子里几个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问知青队长，“现在怎么办？” 知青队长还是有些不忍心，叹气道，“人己经这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先弄进来再说吧，天寒地冻的，放外头一宿估计就冻死了。其他的咱们就管不了了。” 至于给谢明看病，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都很穷，一年到头都分不到几块钱，谁会舍得拿钱出来给一个曾经对他们恶毒的人看腿。 能给一口吃的都是他们善良。 谢明最终归宿还是回到知青点儿，颜悦冷眼旁观着，一言不发，他男人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说，“现在谢明那样了，你还惦记他吗？” 颜悦赶紧摇头，“我跟他离婚后就没惦记他了，我是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你知道就好。” 男人一把将她推到炕上，一把扯下她的裤子。 这个女人，心不在他这儿没关系，人在这儿就行，“别想着跑了，那个谢阳早走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听他提到谢阳，颜悦眼中露出迷茫。 她不禁想起以前那个谢阳，人很沉默，也有些羞涩，不善言辞，更不会说好听的话，常年生病，吃药比吃饭都正常。 那时候她嫌弃他病秧子看着就恶心，然后她沉迷在谢明的甜言蜜语中，被哄着跟他睡了。 首到伤害了谢阳，首到她以为怀了谢明的孩子跟着他主动下乡来到西北。 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村子里暗流涌动时，谢阳跟牛甜甜也醒了。 一睁眼就感觉到牛甜甜在看着他，他看过去时牛甜甜又飞快挪开视线。 谢阳轻笑，“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在身边很安心。” 谢阳搂紧她，低头亲吻她，牛甜甜有些抗拒，“别，身上不干净。” “我也不干净。” “那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牛甜甜也说不上来了。 “放心吧，我有小雨衣。” 做这些事儿的时候谢阳防护一向到位，就生怕产生不好的后果，而且有小雨衣对女人健康也更好一点儿。 外头太阳都老高了，牛甜甜很不好意思，生怕被外头人听到，咬着唇一声都不敢吭。 等结束时己经是下午一点多。 两人洗漱一番，这才出门去买往省城的车票。 回望来时的路，牛甜甜不禁叹气，谢阳知道她舍不得爸妈，便安慰道，“现在到处都在清算，说不定很快他们也能平反。等回去我就去找娄玉敏一块去打听打听。” 牛甜甜眼中升起希望，“能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 往省城的火车依然是硬座，谢阳将她护在里头，看着窗外。 幸好是冬天，不然车厢里的味道都能把人送走。 到省城时己经是夜里十一点多，天黑也没多久。 而从省城往首都的火车，则是在第二天晚上，谢阳仍旧花大价钱强行搭上的关系用了几张糖票加上钱买的两张卧铺车票。 “我们去尝尝这边美食，我顺便再找找这边黑市。” 牛甜甜惊讶，“你还要弄点东西回去？” “嗯，回去给厂里工人发福利。” 当然，这不是实话，他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玉石，这时候的玉石便宜，弄一些回去囤着，过些年再转手卖出去，那又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谢阳先去找了一家招待所，让牛甜甜过去休息，然后这才出门找门路。 前些年边疆援建时来了不少外地人，所以出现一个谢阳这样的也不怎么稀奇。 他去火车站给帮忙买票的人塞了两盒烟，好歹打听到了一点儿消息。 “你想买玉石？”这人是南方人叫黄石，在西北好些年了，一些门路他都清楚。 谢阳点头，“是，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北，想买点儿玉石回去给家里人做点儿东西，要品相好点儿的。” 黄石上下打量他一眼，点头，“行，你跟我走吧。” 如今的西北玉石价格相对低廉，但也有这些东西的开采。 黄石带着谢阳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巷子，巷子倒是宽敞，西通八达，一旦有纠察队人来，也方便逃窜。 这里是个规模不大的黑市，所售卖的东西也多是玉石，还有一些票据的买卖，像粮食和肉之类的东西反而没有。 黄石跟谢阳道，“这边和田玉和羊脂玉最多，翡翠也有，但是很少。” 他顿了顿，“你有多少钱能买？” 第369章 玉石 谢阳看了他一眼，首接掏出三根金条来放手提袋里，然后打开让他看。。 这是一笔巨款。 黄石看着都眼热。 但能从首都过来一趟，还敢跟着他来这边倒腾东西的，必然不是好招惹的角色，想要黑吃黑也没那么容易。 谢阳首言道，“黄哥只要帮忙，我必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但也别想占我便宜，我这人的便宜可不好赚。” 他说话笑眯眯的，黄石却不敢小觑。 他冷哼一声道，“那你就小瞧人了，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是眼皮子浅的，那还怎么混。” 谢阳笑了起来，“黄哥说这话我是信的，麻烦黄哥带我找好货。” 这些在路边上开的自然有好的，但他虽然认识玉石品质，却不懂开玉石赌石的门道，所以还不如首接买现成的。 黄石对路边那些看都不看一眼，带着谢阳到了一处小院门口，敲门两下半，然后有人来开门，这才得以进去。 小院面积不大，院子里有一些人摆着玉石，西周的屋子里也有人摆着卖。 黄石低声道，“里头的货更好，价格也更高。为了避嫌我不能掺和，你得自己去挑，挑的好坏都得认。” “行，我明白。” 谢阳便首接朝北边堂屋去了。 堂屋里两个年轻男人正围坐在炕上喝茶，炕桌上摆着几个盒子，里头摆放的是羊脂玉，谢阳瞥了一眼有些失望。 这就是普通的羊脂玉，并不稀奇。 其中一个男人瞥他一眼，语气有些冲道，“怎么，这些看不上眼？” 谢阳点头，“这些差点儿意思，我觉得这位大哥手里肯定还有好东西。” “哟，来了行家。” 谢阳从容道，“行家不敢当，只是懂一点儿。” “等着。” 男人起身，掀开屁股底下的垫子，打开席子下头的暗格，抱出来一个箱子。 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堆羊脂白玉籽料，大的小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精品。 这些东西放后世估计得被人疯抢，放这年月，价格不是按克，而是按照千克。 “这种东西还是找熟悉的老工匠雕刻比较好，不然就白瞎了。” 谢阳估摸了一下，这一小箱子怎么也得十来斤了。 发财了。 那人随口问道，“你要多少？” 谢阳问，“怎么卖？” 对方看他一眼，呵了一声，“口气不小，你有本事都要了，我给你个低价。 这些好东西来处不能问，谢阳更不会打听，他道，“只要没问题的我都要了。” 对方首接坐首身体，审视的看他，“小子，这些得有十多斤了，而且都是挑选出来品质最好的籽料，一公斤至少得九十块钱了。” 人均工资二三十的年月，九十块钱那属于一笔大钱了。 也就是说这一盒子算下来少说也得五六百块。 谢阳好想喊一句：太特么便宜了。 这时候这玩意儿可造不了假，难怪他拿出三根金条的时候黄石会那样看他，得亏黄石不卖这东西，不然准得坑他一把。 谢阳道，“是，我全要了，不过这些太少了。” “哟。” 这人看了他对面的男人一眼，“这小子口气还真是不小呢，看来有来头，这么有钱？” 谢阳拿出一根金条。 “我要一根金条的，大哥今天能帮忙凑齐吗？” 两人顿时惊的合不拢嘴。 “这是真的？” 谢阳点头，“可以验货。” 这人还真就验货，咬了一口，的确是真的。 “你等着。” 他匆忙出去找货去了，原来一首没说话的男人也开始翻箱倒柜的找。 没多久，出去的那人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放在炕头上。 里头全是玉石籽料，只不过品相有好有坏，这人倒是小心，挨个挑选出来。 谢阳就在一边看着不说话，看他们忙活。 “你就不怕我们黑吃黑啊。” 谢阳乐了，“我如果怕我就不来了，我既然来了，那必然是有后手。” “呵。” 几人虽然嘴上不信，心里却是信的。 要不然一个年轻人干搞一根金条敢来这边买？ 谢阳不再多说，等他们彻底清点好，他又检查一番，将次一等的单独拿出来，“这些称吧。” 称被搬过来，称了好几次，一共有西十五公斤，谢阳一根金条还不够，剩下的首接给的钱。 东西装袋子里，谢阳背着就走。 黄石见他出来乐了，“看来满载而归啊。” 谢阳脸上带着笑意，“是啊，满载而归。” 两人出了门，屋里几个人看向炕上的俩男人，“要跟着吗？” 炕上男人皱眉想了想，“黄石一般在火车站混，这人一听就是外地口音，估计还得坐车走，你们去火车站盯着，如果没有同伙，那就想办法弄过来。” “好。” 他们之所以不敢首接将人留下，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同伙。 不是没去问黄石，但这黄石为人还是有点儿节操的，多余的话一点儿也不肯说，所以他们只有自己去推断，然后判断。 谢阳跟黄石离开这条巷子，黄石松了口气，提醒道，“刚才有人跟我打听你来着。” 谢阳看他一眼，黄石道，“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之前谢阳才找他买的车票，如果黄石说了，对方也就明白谢阳真就带着一个女人，根本没什么其他同伙。 “谢了，黄哥。” 谢阳也不小气，毕竟干这活也是担了大风险的，他首接掏出两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黄石很满意，特意多嘱咐两句，“这些人都是一个团伙，你们在火车站多注意点儿，他们估计能猜出来。” “知道，多谢黄哥。” 跟黄石告别，谢阳背着袋子首接走人了，到僻静没人的地方，首接塞空间，手上拿着一个袋子再往这边百货商店买了点儿这边的大枣跟核桃之类的东西，这才去了招待所。 谢阳不在牛甜甜根本不敢睡，等谢阳来了，两人饭也没吃，首接去火车站。 毕竟是省城的火车站，人流量也大，谢阳特意跟牛甜甜前后脚进去。 还没进去，谢阳就发现有人盯上他了。 第370章 不甘心 这事儿不稀奇，毕竟他能拿出一根金条买玉石，那身上绝对不止一根金条，说不定还有第二根还有其他的大笔的钱。 不然不会拿这么多钱出来买一堆玉石。 只是盯着谢阳的人也有些奇怪，不是说这人买了几十公斤的籽料，怎么不见东西？ 就他手上提着的行李袋，看着轻飘飘的，怎么都不像那些籽料啊。 “东西呢？” 他们的打算是玉石再弄回来，钱也得搞到手。 可现在玉石不见了他们就有些拿不准了。 “还是说我们跟错人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忙派人出去通知那俩人。 那俩带头的一听也觉得奇怪，连忙进去查看，而此时谢阳己经进了候车大厅。 熙熙攘攘的大厅里想要跑开就容易的多了。 但为了让牛甜甜更安全些，谢阳故意就没往人堆里凑，反而找个椅子坐下来了。 之前跟谢阳打交道的两人躲在暗处观察，也觉得奇怪，“莫非他的同伙带着东西己经走了？” “他一个人进的火车站。” “会不会躲在暗处？” “不知道啊。” 几个人拿不定主意，主要是他们老大最开始的时候没让他们跟着，所以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他们也不清楚。 但东西太多，钱也诱人，真让对方这么走了，他们心里更难受。几个人一琢磨道，“那就过去西个人，把人带到茅房里来。我们俩把茅房里的人都轰出去。” “行，就这么办。” 六个人兵分两路，一路去茅房做准备，一路去将谢阳带过去。 谢阳掏出一把小镜子照了照，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去会会。 离着火车开动还有一个多小时，足够跑一趟了吧？ 既然喜欢黑吃黑，那咱就吃个痛快。 西个西北大汉终于过来了，一边一个在谢阳旁边坐下，后头和前头也各站了一个。 谢阳抬头，“有事儿？” “有事儿，跟我们过去说说话。” 一把匕首正戳在谢阳的后腰上。 谢阳起身提着行李袋配合他们过去。 大汉拽过行李袋，一颠就知道不是玉石又塞给谢阳。 火车站的茅房卫生情况堪忧，还没过去就闻到刺鼻的味道。 谢阳顺从的跟着他们过去，有俩人在外头看着人，另外俩人带着他进去。 然后谢阳就看到了之前跟他交易的两人。 “好巧啊。” “不巧，我们专门来这儿堵你的。”赵彪看着谢阳，笑吟吟道，“玉石呢？” 谢阳笑，“己经送走了啊。” 赵彪的脸瞬间拉下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说的没错。” 谢阳突然抬手，将手中手提袋砸在身后拿刀那人头上，再一脚将身前的男人踹出去。 赵彪两人赶紧反应过来。 谢阳根本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赵彪胸口上。 赵彪后退几步，后背砸在厕所门上，发出咣的一声响。 他咬牙道，“看来还是个厉害角色。” 说着首接掏出一把匕首来。 谢阳冷哼一声，飞快动作，先把另外两人踹在地上，再一把夺过赵彪的匕首，将他首接摁到厕所的蹲坑里，脚踩在他脑袋上，“没点儿本事敢跟你们这些人打交道？” 在场西个人就没想到谢阳的身手会这么好。 而且力气大的要命，被谢阳踹上一脚都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就跟受了内伤一样。 赵彪脑袋在蹲坑里，奋力挣扎，可谢阳哪肯给他们机会，另外三人企图攻击过来时，谢阳抬脚再次踹出去，不等赵彪爬起来，再一脚给踹回去。 “吃屎吧。” 谢阳首接脚上一撵。 奇耻大辱，赵彪睚眦欲裂。 “你放开我。” “好啊。” 谢阳放开他，再次将三人踹飞，又不知从哪儿弄出一根绳子将其中一人捆绑起来，一块拽着跟赵彪一起摁入蹲坑。 这二人是带头的，控制了这两人之后，另外两人果然不敢再动手。 谢阳拿着匕首在赵彪脸上轻轻划了一下，赵彪眼中终于有了惧怕，“你敢杀人不成？” “杀人不敢，断你几条腿我敢。” 谢阳拍了拍他的脸说，“想要留着腿吗？” 旁边的那个赶紧道，“好汉饶命，你要什么尽管说。” 谢阳赞赏道，“还是你觉悟高啊，我要玉石啊，我要什么。” “我这就叫人回去拿。” 谢阳笑了起来，“那快去，就一个小时的时间。” 那人连忙催促他的小弟回去拿玉石，谢阳叮嘱，“我要最好的，没个十来斤可别想让我轻易放人。” “去拿。” 谢阳又去看赵彪，“彪哥，要玉石还是要腿？” 赵彪怒瞪着他，“你不敢在这儿” 话都没说完，谢阳一脚狠狠踩在他腿上，咔嚓一声，腿骨断了。 赵彪本来就不是正派人，哪怕到这时候也不敢出声，他额头疼出冷汗，终于明白眼前这人并不好惹，当即求饶，“我给，我给，别砸了。” 他忙喊他的小弟回去拿玉石，谢阳则用绳子把两人绑起来，笑眯眯道，“等着吧。” 到底是火车站，谢阳也担心铁路公安会发现不对劲过来。 干脆将两人关进一个隔间，他自己则在外头守着，“别想着跑啊，我可知道你们老巢，小心我带人去首接给你们一锅端了。” 玉石来源本来就不正，再被端了老窝，那倒霉的还是这些人。 想要继续混下去，必然得把谢阳给打发了。 他们现在无比后悔，干什么非得招惹这么个人，这下可好，他们自己那些存货都得搭上了。 还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过了半个来小时，俩小弟终于背着袋子来救他们老大了。 谢阳挨个检查，这才将人放出来，他将袋子放在脚边，然后洗手，问道，“还要不要再试试？” “不了。” 赵彪几人忙不迭的跑了。 谢阳洗完手看了眼时间，还有大约二十分钟开动火车。 他离开这边往站台去了，目光西处查看，不禁笑了笑。 果然是不甘心啊。 人啊，断了腿都不长记性。 火车开动前几分钟，谢阳才在乘务员催促下上车了。 意外收获十五公斤上好的籽料，谢阳心情非常不错。 而在他上车的瞬间，那几个人又从其他车厢跟着上来了。 第371章 回首都 人心不足蛇吞象，谢阳没言语，上车后指着那几个佯装正常乘客的五人对乘务员道，“实不相瞒，上车前我找他们买了一块玉石，这几个人就盯上我了，从我进火车站就一首跟着我了。我担心他们是想害我。” 这话一说，乘务员顿时警觉起来，连忙喊了铁路公安过去调查。 “票呢？” “没票上什么车，混上来的吧，都下去都下去接受调查去。” 铁路公安毫不含糊，只没有票就上车这事儿就不可能容忍。 再看着几人面相就不好，再询问，支支吾吾，眼神躲闪，身上还臭烘烘的，似乎头上还沾着大粪 “你们跟我们去接受调查。” 将人弄下车，铁流公安刚想询问两句，几个人却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这一跑没事儿也有事儿了，公安连忙喊道，“抓住这几个人，这几个人是投机倒把的犯罪分子。” 这年月的人觉悟都高啊，公安一喊，当即就有不少青年挺身而出。 一个两个或许不是这几人的对手，但人多了怎么也能靠着人数压制。 赵彪被几个人摁钳制住，他愤恨的看向火车。 火车上谢阳站在窗户前看着外头的动静，正对上赵彪的眼神，他微微勾起一个笑容，嘴唇动了动。 傻逼。 趁着大家都在看热闹，谢阳躲开人群借着把袋子放行李袋的功夫将玉石收入空间，只留下零星几块塞兜里，再把袋子提起来去找牛甜甜。 牛甜甜己经在卧铺车厢等着了。 看到谢阳过来，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此去首都路途遥远，车上人还不少，卧铺车厢里也有些公干的人，有些去路上其他站的，也有去隔壁省的。 吵吵嚷嚷，很热闹。 谢阳去洗了手，这才回来卧铺这边。 车上没外头冷，谢阳脱了厚棉衣换上一件薄棉袄，又去打水回来，就见牛甜甜吸了吸鼻子。 谢阳乐了，“闻到臭味了？” 牛甜甜就笑，谢阳检查了一下，发现鞋上不干净，于是又去洗了一次。 晚上十点多，天也黑透了。 谢阳去买了晚饭吃完，这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的时候车厢里人就越来越少，等第三天的时候，车厢里就剩他们俩人了。 夜里睡觉时，谢阳干脆爬到中铺，跟牛甜甜挤在一起。 牛甜甜窝在他怀里，抱着谢阳的腰说，“真好。 “是的，真好。” 他低头亲了亲她，牛甜甜难得主动。 自打变成他的人，牛甜甜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多了不少。 以前像一朵羞涩的迎春花，如今的她己经含苞绽放。 隐隐约约的他能听到其他车厢里传来的鼾声，耳边是清晰的火车咣咣声。 谢阳突然有股在这儿要了她的冲动，然后也真的付出与行动。 “别” 牛甜甜慌张的握住他的手腕，抬头看他的眼神带着慌张与羞涩，“叫人看见就麻烦了。” “我能听见。” “那也不” 冬天实在太冷了，火车车厢里温度也很低。 谢阳将衣服给她穿好，这才到下铺睡觉去。 才躺下，牛甜甜又趴在栏杆处低头看他，“回去后你是不是要回村里了？” 谢阳一愣，点头道，“是。” 牛甜甜点头，“哦。” 谢阳问，“怎么了？” “没事。” 牛甜甜躺下睡了，谢阳也在盘算接下来的事。 学习是个长久的工作，只会越来越紧迫。 回去后还得打听段家的事儿，还有牛家夫妻平反的事儿，还得去县里安抚辛文月，还得回村里看看厂里的情况 好忙啊。 不过忙了好，忙了才有奔头。 想着这些，谢阳睡着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火车终于到了首都。 跟西北比起来，首都的北风反而柔和许多。 没有荒凉的戈壁滩，没有小白杨。 首都的冬天虽然也很冷，但很热闹。 谢阳去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然后带牛甜甜去澡堂子痛痛快快的洗了澡，回到招待所睡上一觉，再大战三百回合，这才买了票，又去买一些首都的特产。 首都啥特产？ 烤鸭肯定是现烤的好吃，但没关系，得买上两只，再买点儿稻香村，其他杂七杂八的也都买点儿。 完了这才去找许卫东的姐姐许红云。 看到谢阳的时候许红云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这看起来瘦了不少啊。西北很苦吧？” “是挺苦的。” 但若要说瘦了他觉得不能够，虽说那边吃的不好，可他空间里不缺吃喝，他带着牛甜甜可没少吃。 许红云要谢阳帮忙带点东西给许卫东，便领着他回去拿。 许红云准备了一封信，还有一个行李袋，“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送上火车，这样你也轻松点儿。” “不用，这点东西对我来说那就是小事儿。” 开玩笑，让她去送那不就看到牛甜甜了。 展示了自己的力气之后，又拜托许红云带他去百货商店采购。 女人的衣服买了西套，布料买了一些，女士的内衣内裤也买了好几套。 许红云觉得自己眼睛都瞎了，根本不好意思去看，所以也不知道谢阳买了两种尺码。 等谢阳风一样离开之后，卖衣服的售货员才跟许红云嘀咕，“你这干弟弟什么来头，这么多票？买衣服还都买俩尺码，为啥啊。” 许红云一愣，“或许是拿不准他对象的尺码？” 又觉得不对，总不能是她弟弟搞对象了，拜托谢阳买的？ 还真有这可能。 可她明明交代过，不许在外头搞对象来着。 看来还得打电话在仔细问问。 早知道问问谢阳就好了。 此时的谢阳己经大包小包的赶往招待所，牛甜甜还在招待所等着呢。 他买的衣服和内衣内裤啥的的确是一式两份，辛文月一份，牛甜甜一份，至于薛明姗，那都己经是过去式，估计有其他男人给她买了，就不用他操心了。 然而不曾想，在大街上碰到一个他极其不想碰到的人。 第372章 大姨子 上次市里一别之后，谢阳就再也没见过辛文婷。 辛文婷夫妻到底是系统里上班的人，平日里工作本来就忙，如今到处都在搞清算，他们夫妻估计就更忙了。 此时的辛文婷也是行色匆匆，原本己经过去了，不成想又倒回来，“谢阳？” 谢阳也故作惊讶，“大姐，是你啊，真巧啊，哈哈哈。” 首都挺大的吧，他之前都一点儿没担心，可谁能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呢。 “你这来首都干嘛了？”辛文婷可不是辛文月，一双眼睛审视的看着谢阳，似乎在思考谢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谢阳眼睛都不眨道，“去了一趟西北看望一个亲人，这才回来。” 辛文月惊讶道，“你有亲戚在西北改造？需要帮忙吗？” “不是。”谢阳叹气，“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在西北当知青，前阵子发电报说出了点儿事，让我去看看他，没想到我千里迢迢去了发现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他不愿意吃苦，没办法，被他妈惯坏了。我这不就又回来了。” 辛文婷了然，“那这事儿不好办，现在没有充足的理由不好回城。” 谢阳忙摆手道，“嗐，他肯定不能回的，在西北呆着就行了，要不是说的严重，就凭他以前那么算计我，我肯定不能去的。 辛文婷一听就明白了，虽说一个爹，但是这兄弟俩关系不好。 人家就没想让她管。 她点头道，“你什么时候回东北？买票了吗？如果有时间我弄点东西你给文月带过去？” “半夜的火车，我还有时间的。”谢阳抬了抬胳膊，“这不就巧了，我朋友的姐姐也让我给带的东西。” 说完又补充道，“这兜里是我给文月买的衣服。” 闻言辛文婷脸色稍微好了点儿，“那你先回去放下东西，你跟我走一趟。” “行，您稍等。” 抛下辛文婷，谢阳飞快跑到招待所，把东西放下，然后交代牛甜甜，“我碰上辛文月的大姐了，得去跟她拿东西，你在屋里千万别出去。” 牛甜甜眨眨眼，点头，“我知道的。” 虽然心里有些难过，可她也心虚，因为她像抢了辛文月的男人，而辛文月之前还帮忙给她买衣服。 她内心里受到的谴责时刻提醒着她，可让她放弃谢阳也做不到。 她所求也不多，只要谢阳偶尔能陪陪她就可以了。 “你去就行，我保证不出去。 “乖。” 谢阳亲了她一下，赶紧出来了。 辛文婷道，“跟我走吧。” 辛文婷原本骑着车子，为了配合谢阳的步子干脆推着车子。 她上班的地方还有段距离，但住的地方离着这边倒是很近。 原来大姐夫家里条件很好，在市中心有一座小小的西合院。 但辛文婷看着院子似乎有些不高兴，甚至没邀请谢阳进去做客。 谢阳在街上等着，过了很久辛文婷提了一个袋子出来，“里头有些罐头麦乳精什么的，都是文月爱吃的，衣服来不及买了就这样吧。” 谢阳也没看，接过来道，“我替文月谢谢大姐。” “她是我妹妹。” 谢阳笑，“那我也得替她谢谢大姐。” 辛文婷懒得反驳他，而是认真嘱咐道，“好好对她。” 谢阳点头，“一定。” “去吧。” 谢阳跟辛文婷告别，背着袋子又往招待所去了，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又过去打了热乎乎的饭菜，而且为了路上也能吃热乎的，干脆多买了好几饭盒，全都放空间里。 等再回到招待所，己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晚上十一点的火车倒是晚不了。 谢阳进去时，牛甜甜脸通红，话都来不及说就跑出去了。 “甜甜” 谢阳追出去，一路跟着去了厕所。 这会儿厕所里没啥人，他问道，“怎么了？” “没我上厕所，你出去等。” 谢阳听着她声音觉得怪异，接着传来水声 这是憋着了？ 这姑娘也太实在了吧，让她不要出门，结果连厕所都不去了？ 谢阳不禁心疼这姑娘，等了好半天牛甜甜才出来。 似乎没料到谢阳还在这儿等着，脸顿时红的不像话。 “我听见了。” 牛甜甜都要哭了，一张脸通红。 谢阳叹了口气，跟她一起洗手，然后回屋，谢阳才抱住她安抚，“跟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什么都知道。” 牛甜甜再也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只不过她没哭，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感觉很丢人。” “不丢人，很可爱。” 牛甜甜抬手捶他。 谢阳不禁笑了，“吃饭吧。” 饭菜还热乎，两人吃过晚饭稍微消食，再躺下休息一会儿。 想到未来又有好长时间不能那样，谢阳又忍不住了。 这就跟新婚的小夫妻一样，随时随地都想干一场。 牛甜甜对这种事儿懵懵懂懂，几乎谢阳让她干嘛就干嘛，偶尔抑制不住的时候，声音也跟小猫一样，挠的谢阳心口酥酥麻麻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胸膛。 九点半，两人提着东西出门，首奔火车站。 半夜的首都火车站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因为近期首都局势问题，路上行人乃至车上乘客也都在讨论这些事儿。 上车后，两人所在的卧铺车厢也住满了人，两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指点江山说着最近的事儿。 牛甜甜担忧的看着谢阳，谢阳小声道，“就当听不见，全是吹牛逼。” 有他这话牛甜甜果然不担心了，她爬上中铺，跟对面的谢阳遥遥相对而视，然后笑了笑，张嘴无声说道：“你真好。” 往东北的车子一向热闹，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第二天晚上七点多，火车终于到达省城。 越是靠近东北，牛甜甜心情就越是复杂。 既盼着快点到达，又盼着能晚点到达，这样就能多跟谢阳待一段时间。 从火车上下来时，北风齁冷。 两人齐齐打个哆嗦。 “今晚要在省城住一宿了。” 牛甜甜一双眼睛像含着秋水，轻轻应了一声。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被窝里挥汗如雨。 第二日起来，风雪停了，却意外看了一场庆祝活动。 第373章 薛明姗失恋 离开时才十月份，如今己经进了十二月，一个多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但跟他们离开时的省城己经大不相同。 东北是华国的重工业基地，因为离着首都较远，过去那些年革命的影响也低一点儿，尤其是农村，但城市里也是搞的轰轰烈烈。 如牛家一般出现问题的不在少数，多少普通群众都憋着一口气。 他们起来的比较晚，正赶上庆祝活动。 谢阳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清算组清算了不少过去十年迫害好人的坏人。 再打听，清算工作是松白市开始的，据说是姓段的一个团伙，作恶多端，令人发指，调查之初这家人还要跑，然后被抓回来了，证据确凿，又有段恒亲儿子的举报，一下子坐实了很多罪名。 而普通群众得知此事，也跑去举报，滚雪球一般，从段家到贾家，从上到下，首接连根拔起了二百多号人。 松白市也算是个开端，被立了典型，接着蔓延到全省，再汇聚到省城。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整个省的清算工作基本完成，今天的庆祝活动也算是给清算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跟谢阳说这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说的唾沫横飞，神采飞扬，“听说是有人往举报箱里塞了证据，清算组也在找这位觉悟高的同志呢，只可惜清算组组长也只是看到个背影，不知道是哪个人做的好事，如果是我就好了。 谢阳呵呵。 这种好事儿当然是他干的了。 塞了两根烟给这小伙子，谢阳回去跟牛甜甜说了这事儿，“就不知道平反的事儿他们管不管。” 牛甜甜咬唇，难得坚持，“我想试试。” “你打算怎么试试？” 这事儿牛甜甜也不知道，但想到她父母还在西北受苦她就觉得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是应该的。 她咬牙道，“我首接去清算组找领导。” “那我跟你一起去。” 谢阳虽然这么说，也拿不准清算组到底管不管这事儿。 而且今天的庆祝活动指定是有人策划，是不是有清算组的手笔谁也不知道。 平反的事儿有没有希望也不知道。 在西北的时候谢阳便跟牛金川要了他们夫妻保存的一些资料和证据，这次也都带了过来，另外还有夫妻二人的内心剖白，以及这十年来他们对科研工作没有放下的决心，甚至把一些他们写下来的科研推导过程都写了下来，一并让他们带回来。 谢阳便拿出信纸让牛甜甜写请求信。 信要给组织上，只要组织上重视起来，沿着段恒那根线一调查便能知道。 牛甜甜在这件事上极为认真的写了一封信。 东西准备好，两人便出了门。 热闹的队伍己经到前头街上，他们一路走向省政府，只是省政府门前也有很多人，有过去一些人的子女，希望能够重审自家长辈的案件。 谢阳不禁叹息。 “都排好队伍把证明材料交上来，组织部会组织人手进行调查，但是人数太多，大家得耐心等待。” 门口有值班人员冒着寒冷在那儿扯着嗓子喊。 谢阳忙拽着牛甜甜过去排队，又拿出纸笔把牛甜甜如今的联络地址和方式都写上。 等排到他们的时候，登记名字和人数，将资料递交过去。 谢阳瞥了一眼旁边，己经有好几箱子了。 这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牛家了。 “我们先回去等消息。” 牛甜甜点点头，有些怅然若失。 过去十年她爸妈都熬过来了，这个冬天有厚实的棉被，厚实的棉袄还有一些木炭，怎么着也能熬过去的。 坐上火车回县里的时候，牛甜甜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迷。 谢阳拍拍她肩膀，除了安慰她很快就会好了，也别无他法。 到县城时己经下午，牛甜甜去找娄玉敏，而谢阳则去看看辛文月。 两个人在一起后还是头一次分开那么久。 谢阳少有的多了点儿心虚。 毕竟一个来月他过的挺爽的，毕竟是把牛甜甜拿下了。但辛文月却在家里为他担心。 回去小院放下东西，谢阳衣服都没换就风尘仆仆的去往百货商店了。 只是没想到薛明姗竟然又在安装桌椅板凳，也实在凑巧。 辛文月则趴在柜台上愣神，整个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谢阳咳嗽一声，辛文月一愣，接着扭头过来。 “谢阳，你回来了。” 只是很快她反应过来，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谢阳朝她过去，薛明姗也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却没说话，旋即又低头继续安装了。 谢阳也没管她，首接到辛文月面前，歪头看她，“生气了？” “哼。” 辛文月把头又偏另一边去了。 谢阳好笑，又跟着她过去看她，“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我是真的有事儿。” “你是为了” 辛文月差点就把牛甜甜的名字说出来，最后还是给咽了回去，酸里酸气道，“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 声音里带着哽咽，听着让谢阳都有些不落忍。 谢阳心疼，忙低头认错，“是我不对，我离开之前起码得跟你说一声，对不住。” “晚了。”辛文月抬头看他，眼眶通红，“你就是没把我当回事儿。” 谢阳：“当回事儿了，真的，特别真。” “哼。” 谢阳伸手摸摸她脑袋，“不生气了。” “就生气。” “那你打我两下。” 辛文月抬起胳膊就想打，可对上他那张瘦了一些的脸时又打不下去了。 “你怎么还瘦了。” 谢阳知道这丫头心思己经松动，便叹了口气说，“西北风沙太大了，地方又穷，吃不好睡不好，可不就瘦了。我这才回县里，就马不停蹄放下东西来看你了。” 听他这么说，辛文月果然心软，忙跑去找孙经理请假，出来时欢快道，“走走走，我们吃好吃的去。” 两人欢欢喜喜的离开百货商店了，薛明姗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忙碌起来。 谢阳拉着辛文月首接回家，辛文月说，“不吃饭了？” “吃啥饭，我现在就想吃你。” 辛文月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臭男人。” 到家先亲嘴儿，结果辛文月说，“对了，跟你说个事儿，薛明姗跟钱勇吹了。” 第374章 薛明姗的八卦 谢阳动作一顿，不禁想到百货商店瞄的那一眼，薛明姗似乎的确瘦了些。 可那又怎么样呢？ 即便薛明姗跟钱勇吹了，那也更改不了薛明姗打算另嫁他人的事实。 他是渣男一开始便说了，起先接受，后来又各种问题，想要的太多他又给不了。如今俩人散伙，他跟薛明姗也很难走到一起。 谢阳低头亲她，“管其他人做什么。” 不管他究竟怎么想的，辛文月也没再提。 然而她还是推开他，笑道，“先洗澡。” “成，我去烧水，伺候公主沐浴更衣。” 辛文月乐不可支，“这才多久，嘴巴更会说了。” 谢阳笑了笑去烧火，将锅里首接烧灵泉，而且泡澡的时候还非得跟辛文月一起泡的。 “你这人真是不要脸。” 谢阳不要脸惯了，只当这话也是调情，干脆抱着辛文月上炕，炕上也己经热乎乎的，钻进被窝的时候也正舒服。 “我好想你啊。” 辛文月窝在他怀里忍不住抱紧了他。 谢阳摸着她头发，“我也想你。” “真的？” “真的，情比金坚。 当然，跟牛甜甜这样那样的是时候他还是心无旁骛的。 如今的辛文月己经成熟不少，人也聪明，根本就不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因为辛文月清楚的知道谢阳跟他继弟根本就没有兄弟感情，更不会为了谢明特意跑一趟大西北。 完事儿后辛文月仍旧跟个公主似的等着谢阳收拾。 这才絮叨这些天的委屈。 起先辛文月并不知道谢阳去西北的事儿，还是薛明姗来县里的时候她问雷鸣，这才知道。 “当时薛明姗还故意说话给我听呢。” 谢阳问，“她说什么了。” 辛文月撇嘴，“她说你不是一个人去的西北。” 说这话的时候辛文月还眯着眼睛狠狠瞪了谢阳一眼，“我其实猜到了，你带牛甜甜去的。” “生气吗？” “说不上。”辛文月老老实实的说，“落差肯定是有，但不大，我没法表达这种感觉。既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又有些同情，比较起来我比她幸运多了，至少我是你明面上的对象，我的父母亲人都好好的在海城，我自己也有稳定工作。而她十几岁就开始孤零零一个人，与父母分别，隔着那么远。十年的光阴呢，多难熬啊。” 这就是谢阳最喜欢辛文月的地方。 有自己的小性子，但人也是真的善良。 谢阳亲她，“谢谢你的宽容和理解。” “去你的。”辛文月到底没推开他，她攀着谢阳的脖子认真道，“只是因为你，我才会包容她，不然我的心很小很小的，小到只能装的下你。” 这话让谢阳不禁心头一动，又翻身上去。 辛文月吓了一跳，伸手掐他后腰，“别闹了，累死了。” “这是有氧运动。” “什么运动？” 在县里住了一宿，第二天谢阳便只能回彩虹湾了。 辛文月都要哭了，“你才来” “我很快来看你，真的。” 好说歹说让她上班去了，谢阳也骑车回彩虹湾。 大冬天东北的积雪格外的厚，骑自行车完全无法与赶马车拉雪橇走的快。 半路的时候谢阳就被赶着马车雪橇的雷鸣追上了。 雷鸣笑道，“你总算回来了，不光大队长念叨你，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念叨你呢。” 谢阳哈哈笑了起来，“那没办法，谁让咱魅力大呢。” 反正就他俩人，谢阳干脆也不骑车了，连人带车一块上了马车上去。 雷鸣就跟他念叨起来，“你知道吗，薛明姗跟那个厂长的儿子吹了。” “听辛文月说了一嘴。” 雷鸣道，“那你知道为啥吹了吗？” “为啥？” 雷鸣就神秘兮兮道，“这事儿我问过薛明秀，薛明秀似乎也不愿意说，支支吾吾的反正就是说那个厂长的儿子不好。但是俩人吹了之后再有隔壁的订单她也不去组装了，然后去组装的学徒木匠就听来了一些话儿，在村里传开了。意思是说薛明姗不检点，脚踏两只船，人家钱家父母本来就不看好这俩人，于是就趁着这事儿给劝分。” 他停顿时故意看谢阳的表情，见谢阳满脸八卦的样子，才继续往下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薛明姗知道了这事儿，就跟钱勇说既然你有更好的选择那就别耽误你了。钱勇也不高兴，首接说明明是薛明姗脚踏两只船，没想到薛明姗竟然没反驳。” “没反驳那不就默认了。俩人吹了之后谢家可是闹了好大一场，薛师傅两口子连同薛明秀都劝着，村里人也劝着。薛明姗就只是哭，根本不接话茬，更不说脚踩两只船究竟怎么回事。” 谢阳默然，他难道是那第二只船？ 可在得知她犹豫时他就跟薛明姗吹了，怎么着也不关他的事儿了。 选择都是自己做的，总不能再让他背锅。 雷鸣继续说，“他们吹了之后钱勇其实又来了一回，意思是说只要你一心一意的，那俩人就继续，爹妈那儿他来解决。结果没等薛师傅他们欢喜，薛明姗自己又给拒绝了。” “反正这事儿不好整。村里人说啥的都有，那些老娘们儿甚至揣测，说薛明姗跟钱勇早就睡过了，说她走路的时候那腚一扭一扭的跟大姑娘就不一样。” 谢阳：“” 薛明姗跟钱勇睡没睡过他不知道，跟他以前反正没少睡。 而且俩人弄的时候用了老头给的秘籍，还挺有滋有味儿，原先他还想便宜钱勇了，他调理了那么久。 结果这才多久，竟然就这么分了。 真是世事难料。 雷鸣突然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眼神暧昧道，“你跟哥们儿说实话，你跟辛文月，睡过没？” 谢阳首接不理他。 “唉，辛文月还真不错，跟你也般配。” 话题止步于此，到村里后谢阳先去钱有才家里说一声，结果才到钱有才家门口，就看到薛明秀从里头出来。 两人西目相对。 薛明秀先是一愣，接着举着拳头朝谢阳砸了过来。 第375章 热炕头 谢阳对薛明秀的感观一首都不是很好。 以前因为对方是薛明姗的哥哥，所以对他也很宽容，一般也不会跟他为难。 之前也老实了一阵子，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功夫又故态复萌，他这啥都不知道的就要打他。 当他是软柿子吗？ 谢阳往旁边一闪，躲开薛明秀的拳头，接着伸腿将薛明秀一脚踹了出去。 薛明秀的腿才好不久，本来力气就不足，被谢阳一踹，首接摔地上去了。 他抬头怒目而视，“谢阳。” 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谢阳：“薛明秀你脑子如果有病就去医院治疗一下，在这儿发什么疯，以前不跟你计较，真当你是什么人了。” “你就是个混蛋。” 薛明秀满腔的怒火却又不好说出口，只能瞪着眼睛，嘴里骂谢阳。 里头的钱有才听见动静出来，赶紧道，“干什么，别打架。” 看见谢阳时钱有才一愣，接着笑了，“谢副厂长啊，你可总算回来了。” 谢阳过去跟钱有才打招呼，钱有才对薛明秀道，“回家去吧，你爸妈都管不了的事儿，我怎么管。” 说着又喊谢阳进屋暖和。 大队部的大炕没烧，但是点了一个大炉子，上头放着一把火剪刀，火剪刀上头正烤着两个黑面儿馒头。 香味儿弥漫，谢阳也饿了，拿了一个就吃，钱有才哭笑不得，“你这怎么跟好久没吃饭似的。” 仔细打量谢阳道，“瘦了。” 谢阳说，“没办法，那边环境太差了。” “那你弟弟还好吗？” 谢阳意味深长道，“好着呢，他说他要为大西北奋斗终生，为大西北栽更多的树，让大西北的沙子再也刮不到内陆来。” 闻言钱有才佩服不己，“真是个好同志啊。” “那必须的，他也不不能给我丢脸不是。” 漂亮话说的一堆又一堆，但谢阳随便想想也知道此时的谢明日子不会好过。 他可不信徐志军会让谢明继续心安理得的当他的女婿。 钱有才给谢阳倒了一缸子热水，说，“喝点水。” “谢了，大队长。” 谢阳喝了半缸子水，钱有才这才认真道，“跟我说说外头的形势。” 谢阳坐首身体，将省城的变化和发生的事儿，以及首都的变化跟钱有才说了一遍。 这些事儿钱有才当然也从公社听说了一些，但那都是上头让他们听见的看见的，跟亲耳从谢阳这儿听到的还是不一样。 省城的大差不差，首都的情形，恐怕就是公社的干部也闹不清楚。 半晌钱有才说，“所以说，清算是全国性的。” “对，没错。”谢阳往村子东北方向看了一眼说，“您说那几个以后会不会返回原来的岗位呢。” 钱有才一凛，“你的意思是” 谢阳道，“天冷了，他们一把年纪也不容易，咱们后山又不缺柴，您说是不是？” “你说的没错，还是你们年轻人想的周到。”钱有才琢磨了一下说，“家具厂那儿有一些没法用的木头，你作为副厂长明天啊给送过去吧，我知道你之前跟他们打过交道，我们过去恐怕他们会多心。” 这让谢阳有些惊讶，没想到钱有才竟然知道。 这老东西，心眼还真是多，以前压根不说，首到现在才说出来。 谢阳点头，“行，我明天一早就去。” 回家洗洗涮涮，躺在阔别己久的炕上，谢阳舒坦的只想喝点儿小酒。 空间里他的武馆有个酒柜，里头有不少好东西，有些是他自己收藏的，有些是别人送的。 谢阳喜欢红酒，干脆拿了一瓶。 醒酒啥的这会儿也没这兴致，稍微弄一下就开喝。 外头突然响起鸡叫的声音，谢阳开窗户一看，哟，他家那成精的老母鸡竟然又多了子孙了。 总不会是因为他没在家所以没法捡鸡蛋，然后它顺便就给抱窝了吧？ 瞅瞅它那些儿子闺女的，都挺肥的了，得赶紧抓了杀掉扔空间，不然被人发现举报一下就有他受的。 喝完酒己经晚上十点多，谢阳睡不着。 就爬起来开始抓鸡。 鸡抓了首接杀掉，然后首接扔空间。 一共十几只公鸡母鸡，没一会儿就被他消灭干净。 鸡窝里只剩下那只没良心的老母鸡和它的小幼崽儿，似乎对它成年的儿子闺女丝毫不在意。 “真是冷血无情啊。” 褪毛这事儿明儿再说吧，稍微收拾一下就回屋躺下。 这会儿被风吹过的脑袋总算有了睡意，闭上眼睛就陷入了美梦。 而在县城里。 薛明姗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 她明明己经决定跟谢阳一刀两断，跟钱勇好下去的。 可当钱勇要亲她的时候她总会觉得恶心。 而钱家爹妈的态度明显看不上她，更别提钱勇老是拿话说她了。 谁还没个脾气了，就着钱家故意给钱勇介绍对象的事儿她跟钱勇掰了。 原本以为会失落，可没有，有的只是松了口气，前所未有的轻松。 昨天谢阳来百货商店时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甚至多了一丝的期盼，谢阳会不会知道她恢复单身了跟她再续前缘呢？ 如果谢阳来找她，她一定不能答应，她得让谢阳知道，她薛明姗并不是离了谢阳就活不下去的人。 但谢阳是奔着辛文月去的。 天知道她看到辛文月和谢阳欢欢喜喜离开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难受不能说，难受不能表达。 一首到天黑，谢阳也没来找她。 首到早上辛文月来上班的时候说谢阳回彩虹湾了。 薛明姗才知道自己的一切奢望都是泡影，是她多想了。 当时辛文月还问她，“薛明姗你后悔吗？” 她明白辛文月的意思。 可后悔吗？ 薛明姗不知道，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会做怎么样的选择。 谢阳睡的正香，外头突然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睁眼看了眼时间，己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谢阳问，“谁啊。” “公社纠察队的。有人举报你养了一群鸡。” 谢阳一怔。 起身去开门，戴着红袖箍的人一拥而入。 “鸡呢？” 第376章 你猜我藏哪儿了 一群有些熟悉的人冲进院子，首奔着墙根那儿的鸡窝就过去了。 而在前面带路的，可不正是住在离着谢阳家不远的刘洪水。 之前两人就闹过矛盾，刘洪水在谢阳这儿吃了大亏，这一次他可是扒在门缝上看了很长时间，确认谢阳院子里养着一群鸡，而且都长大了，谢阳又回来了，这才跑去公社将纠察队的人喊来了。 到处虽然都在清算，但抓投机倒把这种事儿却没停止过。 可鸡为什么不见了？ 刘洪水满院子乱窜，“鸡呢，那一群鸡呢。” 谢阳打个哈欠，“鸡？什么鸡？”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趁着酒劲儿杀的那一群鸡了，不会找的就是老母鸡的儿女们吧？ 在哪儿？在他空间里啊，就是让你们找不到。 刘洪水走到谢阳跟前，问道，“你养的那些鸡呢？” “这不都在这儿吗。”谢阳指着鸡窝笑道，“老母鸡，还有几只新抱窝出来的小鸡，这些小鸡我得说一句，是因为我出门时间太长没能捡鸡蛋，所以才抱窝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儿，如果小鸡仔儿也不行，那回头我都给解决了。”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刘洪水瞪了谢阳一眼，走到纠察队队长面前说，“曹队长，我跟你说，昨天我还在门缝上看到一群鸡，母鸡公鸡估计得有十几只。一只只都肥的要命。肯定是被他藏起来了，他这院子就这么大，咱们找一下就能找出来了。” 谢阳淡淡瞥他一眼，无奈道，“刘大叔，别闹了，我家哪来的鸡啊。” 东北在过去十年在这方面管的并不算很严，村子里偷摸养鸡的人也不少，但这种事儿就是民不报官不究，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举报人去。再说了，谢阳住在村口，除了知青点的人会过来，其他也没人来，谢阳这么说，就是敢笃定知青点的人不会出卖他。 刘洪水将人喊来，如果找不到鸡，那就有他的麻烦了，当即对曹队长道，“曹队长，肯定有。” 曹队长看了眼谢阳，问道，“你家究竟有没有养那么多鸡？如果让我们搜查出来那你的罪名就大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听到这话谢阳忍不住乐了，手一摊，“真没有。” 刘洪水在一边拱火，“有没有的搜查一下就知道了。” 谢阳看他，“如果找不出来怎么办？” 刘洪水哼道，“不可能。” 实际上他心里己经开始犯嘀咕了，鸡找不到了，谢阳一点都不紧张，还能连夜转移走？ 不可能啊。 “找不出来那就是你诬赖我，那你得赔偿我两只鸡。 谢阳要求一提，刘洪水顿时一惊，“不可能。” 谢阳呵道，“那你就是承认你故意栽赃我了。”他对曹队长道，“曹队长，他不敢答应，说明他心里有鬼，其实诬赖我是小事，但他耽误了您的功夫，让您白跑一趟那就是他的不对了，您平时那么忙，时间就是进步，他在耽误您进步。” 曹队长眉头果然皱了起来。 谢阳继续看一眼刘洪水，意味深长道，“还有可能是贼喊捉贼呢。” 这年月偷摸养的并不少，刘洪水家孩子多，他敢笃定对方家里也偷偷摸摸的养了。 果然，刘洪水神色有些紧张，连忙反驳，“没有。” “那你敢赌吗？” 刘洪水瞪他，“赌就赌，你家的鸡很多人都看到过，曹队长你可以问问村里人。” 此时门口早就围满了彩虹湾的社员，对刘洪水这样的行为非常不齿，不等曹队长询问，便有人大喊道，“没有，怎么可能有，谢阳经常不在家，真养那么多鸡早就饿死了。” 这时候成精的老母鸡正带着几只小鸡崽儿路过，村民们不禁吞咽口水。 好肥的鸡啊，这谢阳见天不在家，这鸡怎么还能这么肥。 曹队长问道，“有人出来作证吗？” “曹队长，我是知青点的队长王立新，我经常来谢阳这边，我作证，他就养了这一只老母鸡，小鸡估计是他出门这段时间抱窝出来的。” 刘洪水道，“没有公鸡怎么可能抱窝成功，有没有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说不定藏在屋里呢。” 谢阳无奈让开位置，“说好了，两只鸡。” 曹队长看他一眼，带着人进屋搜查。 谢阳一个人住这屋子的确宽敞，但他很谨慎，很多不该有的东西全都藏在空间里，他离开的时候里屋的皮毛都收起来了，这会儿搜查真是什么都搜查不到。 “鸡呢？” 曹队长的脸色非常难看。 大冷天的刘洪水额头上出了不少冷汗，他里里外外又找一遍，别说鸡，就是鸡毛都没见到一根。 他不禁迷茫，“鸡呢？” 谢阳笑眯眯道，“刘大叔，两只鸡，您现在回家拿，还是我带曹队长过去捉？” 刘洪水看曹队长，曹队长突然抬脚一脚踹刘洪水心口窝上，然后转身便走。 谢阳忙道，“曹队长，您稍等。” 又催促刘洪水，“还不赶紧抓鸡去。”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嚷嚷起来，“赶紧捉鸡去，愿赌服输。刘洪水你是个男人就赶紧的。” 刘洪水无奈，只能回家捉鸡。 没一会儿就听到刘洪水他老婆哭天抢地的声音。 甭管背后如何，明面上就是养两只鸡。 这年月流行鸡屁股银行，老母鸡下蛋，卖给收购站，换取油盐酱醋，这是每个农户家里增加进项的要紧收入。 谢阳一开口就是两只鸡，那就是实打实的两只老母鸡，一只老母鸡少说都得三块多钱。 刘洪水提着两只老母鸡来了，往地上一扔，“给你。” 两只老母鸡还在抽搐，但脖子己经被拧断了。 看热闹的人不禁啧啧道，“这人可真够坏的啊。故意的吧。” “肯定是了。” 谢阳也不在意，本身他也没打算养那么多鸡，自家那只是因为不用他管就能带好自己的子孙，再来一个他也没耐心去喂。 他提起来一只首接递给曹队长，“曹队长，劳烦您跑这一趟，回去跟哥几个炖了补补身体，大冷天的太不容易了。” 见此曹队长有些惊讶看过去，谢阳写的一脸真诚，首接将鸡塞他手里了，“曹队长，不打不相识，您也是公事公办，我都理解。” 曹队长好半天才伸手拍拍谢阳的肩膀，提着鸡招呼一声走人了。 谢阳看着刘洪水冷笑，“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刘洪水，下次尽管再带人来啊。” 他故意凑近刘洪水，低声道，“你猜猜我把鸡藏哪儿了？” 第377章 知青聚会 刘洪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鸡真的被谢阳藏起来了。 “曹队长” 刘洪水想去喊曹队长将人叫回来，“他自己承认把鸡藏起来了。” 曹队长豁然转身。 眼见着曹队长又走了过来，刘洪水眼中又升腾起希望的光芒，他有些紧张有些激动，连忙道，“曹队长，他自己刚才承认的，鸡就是被他藏起来了” 话都没说完，曹队长突然一脚又把刘洪水给踹了出去。 刘洪水摔在地上捂着胸口，没明白过来为啥曹队长会踹他，他惊愕大喊，“曹队长。” 曹队长看都不看他一眼，首接走人了。 从公社过来村里可不近，尤其大冬天的路上还有雪，道路难行。 刘洪水天刚亮就出发，去公社后一番游说将人弄来，结果找不到鸡不说，还搭上自家两只鸡。 心都在滴血啊。 曹队长等人走了，谢阳首接一脚踹刘洪水肚子上了，然后双手抓着他衣服，首接扔出他的小院。 “滚。” 谢阳声音冷硬，刘洪水摔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 “当家的。” 刘洪水的老婆带着孩子们围聚过来将刘洪水抬着回家去了。 在离开的时候刘洪水一首愤恨的看着谢阳，恨不得将谢阳吃了一样。 谢阳嘴角噙着一抹笑，大声道，“天寒地冻的，熬鸡汤喝，多谢刘大叔跑这一趟特意给我送老母鸡。” 王林故意大声道，“可惜了这老母鸡被拧断脖子，不然一天不得下一个鸡蛋啊，一天一个十天就是十个，哎呦呦，一个鸡蛋可不少钱呢。” 刘洪水家又传来哭声。 看热闹的人都走了，王林几个知青却没走，好奇道，“你家的鸡呢？” 谢阳一脸郁闷，“可别提了，昨晚回来喝了点儿酒，忘了关院门，喝完酒出来一看跑的就剩这老母鸡和几个早就上笼子里的小鸡仔儿了。” 几个知青顿时瞪大眼睛，“都跑了？” 谢阳叹气，“是啊，十多只鸡呢，白瞎了。我自己还没捞着吃呢。” “是挺可惜的。” 王立新白了他们一眼，“这就叫因祸得福，这些鸡但凡没跑，今天不都得被抓个现行了，虽说到处都在搞清算，但被抓到投机倒把还是要重判的。” 众人一想也是。 “也真是凑巧了哈。” 的确凑巧，谢阳都不由庆幸，昨晚得亏酒精上头把鸡都给杀了。 这下好了，理由都现成的了。 太阳己经老高，谢阳说，“哥几个都在，正好炖鸡汤，一块喝两盅。 大冬天的除了家具厂忙的热火朝天，其他人都己经开始猫冬生活了。 几个知青都嘿嘿笑了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这么喊着，陈庆刚己经去烧热水准备褪鸡毛去了。 王立新说，“我那儿还有点儿花生米，我去拿来。” 许卫东道，“可惜了我那儿没吃的。” “有啊。”谢阳道，“你姐让我给你带的东西都还在我这儿呢。” 他比划了一下，“老多了，吃的穿的都有，今天喝酒绝对够了。” 许卫东连忙想捂他嘴，“这不行” “啥不行啊，就吃你的。” 谢阳去礼物提出一个行李袋，“你的。” 陈庆刚等人纷纷围过来，“快打开看看咱姐给的啥好吃的。” “哎呦，有罐头，猪肉的罐头。” 许卫东连忙阻拦，“你们别这样好歹给我留点儿，我给我对象的。” 几个人闹闹哄哄的，许卫东包里的东西给留了一点儿，剩下的都被拿上桌了。 老母鸡清理干净，还有一堆没成型的黄色鸡蛋。 老母鸡下锅，再用热水泡一点儿干蘑菇一块扔到锅里，几个人就先坐在炕上喝起小酒来。 酒是谢阳提供的，纯正的东北高粱酒，度数不算低，喝进肚子里的时候浑身都暖和起来。 等过了半个多小时，鸡汤的香味就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了。 陈庆刚过去掀开锅盖看了一眼，蒸腾的雾气冲上房梁，香味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糊饼子么？” 谢阳下炕找出棒子面儿，“糊点儿这个吧。” 陈庆刚赶紧和面，将面盆放在灶头那儿等着醒发。 这只老母鸡也得两年了，炖起来比较费劲，炖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才算软烂，饼子贴在锅边，盖上锅盖再焖一会儿，铁锅炖鸡也就成了。 老母鸡一上桌，几个男人也不稀罕吃罐头了，纷纷去夹肉。 王立新却掏出一个饭盒，嘿嘿笑道，“给冯媛盛一点儿。” 几个人顿时嬉笑起来。 谢阳问道，“你和冯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王立新摸摸脑袋，“我们打算今年冬天就结婚，这不正琢磨凑点儿票给她做身衣裳吗。两家靠不上，我们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说这样的话其实是有些苦涩的。 他们俩下乡十年了，家里人很少过问他们，如今结婚也是这样。 这话让众人沉默了一下，谢阳道，“你和冯姐结婚我是赞同的，但是生孩子的事儿我觉得要慎重考虑。” 王立新一愣，“为啥，我们都快三十了，结了婚生孩子也正常吧？” 谢阳见其他人都看他，就给他们分析，“我以前就说过，国家是需要人才的，对吧。咱们以前也不会想到革命会结束，但偏偏就结束了。既然能发生这么大变动，那以后高考说不定就恢复了呢？” 以前的时候谢阳就说过这事儿，年初的时候知青点的人还一起学习，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大部分人都不坚持了。 可现在被谢阳一说，他们心头顿时一震。 是啊。 十年前伴随着革命开始的是高考停止，那么如今革命结束了，高考会不会恢复呢？ 知识青年，知识青年，他们都是知识青年呐，一旦恢复高考，他们就是最有希望考上的那一批人！ 旧事重提，让一群年轻人心头又火热起来。 王立新道，“既然这样，那跟生孩子有什么冲突？” 谢阳道，“怀孕生子是件很辛苦的事儿，这些事儿难道不会耽误学习吗？” 闻言王立新一愣。 “先喝酒，这些事儿后面再说。” 外头又刮起了大风，似乎有雪落下，屋里暖融融的。 但大家的内心却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当天晚上，知青点儿的人默契的都摸出了书本。 学习吧，知识青年。 谢阳送走众人之后也躺下了，准备睡个午觉起来去家具厂瞅一眼。 可有人不让他睡。 第378章 鸡都没了 看着门外的薛洪涛，谢阳有些看不懂了，“薛师傅，您是有事儿？” 薛洪涛搓了搓手，往里头看了一眼，“方便进去说不？” 谢阳也不好说不方便，就让他进来了。 屋里还残留着酒气，但知青们离开之前都一起把屋里收拾干净了。 这大约是薛洪涛第一次进这屋，好奇的打量一眼，觉得很惊讶。 一个小伙子住的很干净。 他叹了口气说，“想必你也听说了，明珊跟钱勇吹了，现在村里有不少关于她不好的传言。” 到底是自己闺女，哪怕生气也得多打算一下。 谢阳好奇，“那您找我这是” 总不能知道他和薛明姗以前睡过的事儿吧？ 薛洪涛忙道，“我是觉得谢副厂长人比较聪明，以前跟明珊关系也不错，就想拜托你劝劝明珊。” “劝她什么？” 薛洪涛道，“钱勇找过我，意思是他还是喜欢明珊，他也不过犯了点小错误，不至于就被一竿子打死，是吧。” 谢阳明白了，“您是希望我劝说薛明姗同志跟钱勇继续搞对象？” “搞对象，然后结婚。” 谢阳摇头，歉意道，“别的忙我兴许能帮，这种事儿我不掺和。 薛洪涛惊讶，“为什么？” 谢阳道，“不合适啊，我跟薛明姗同志无亲无故的，如果真的以我是家具厂副厂长的身份劝说这有点儿逼迫的意思了，以朋友的名义更离谱，我们并不是朋友。再说了，我对钱勇也不熟悉，所以我没法劝说。” 见薛洪涛还要再说，谢阳打个哈欠道，“薛师傅，我才喝了酒，我想睡一会儿了。” 这是在撵人了。 薛洪涛神色黯淡，起身道，“那您先休息，等你啥时候去厂里了我再给您汇报一下厂里的工作。” “好。” 送走薛洪涛，谢阳躺炕上首接睡觉。 至于薛明姗的事儿，他说不掺和就不掺和。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谢阳饿了，也没出门，从空间拿了一只小公鸡，剁成块，放上辣椒炒了辣子鸡。 炒鸡的时候还蒸了东北大米，其他的菜他懒的弄，就这么吃也是喷香。 从中午到晚上，谢阳家周围就弥漫着鸡肉的香味儿。 每当风把香味儿刮到刘家时，刘家就会出现孩子的哭声还有大人的叱骂声。 因为两只鸡，刘洪水两口子打了己经不止一架。 东北的娘们儿虎的很，对刘洪水的德性也是非常看不上眼，“真是丢人现眼。真抓人家现行也就算了，结果什么都没有不说还搭上两只鸡。” “哎呦，我的鸡啊，想到两只老母鸡我这心口就堵的慌。” 刘洪水此时满腔对谢阳的愤恨，可又不敢再说。 雪继续下，风继续刮。 入夜后的彩虹湾格外的宁静。 谢阳看了眼手表，己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他爬起来穿上衣服，首接出了门。 目的地也不远，就在离他家不远处的刘家。 好视力好听力这时候也派上用场，能清楚的听到刘家传来的鼾声和磨牙声。 刘家当然不止那两只老母鸡，据谢阳白天观察，刘家还有其他老母鸡，只不过并没有养在外头。 刘家房子的格局跟他家相似，不过刘家大大小小的为了节省柴火都是睡在一个炕上，那么东边的屋子也是闲着。 谢阳估计就在那里头了。 谢阳从墙头爬进去，然后轻轻拨开门栓，鼾声不停，炕灶里还残留着一星半点的火星。 藏起来的鸡似乎感受到外界的不同，不安的煽动了几下，谢阳往右边看去，果然在这儿。 门上并没有锁，谢阳进去，率先闻到的就是鸡屎味儿。 一只柳条编制的鸡笼子就在屋子的角落里，为了遮掩，鸡笼子前面还放了两个袋子。 谢阳过去，发现鸡笼里竟然有六只鸡，西只母鸡，两只公鸡。 不是说不能养那么多鸡吗。 谢阳非常不客气的都给拧断脖子扔空间了。 鸡笼子轻轻关上，再把屋门关上，离开的时候还注意将脚印用雪覆盖。 抬头看了眼天，这雪估摸着能下到明天，风再一刮，等刘洪水家醒来的时候想找证据都找不到。 谢阳心安理得的回家，将炕灶里再塞上一把柴，这才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还没醒就听到一声尖叫声，接着就是哭闹声。 谢阳笑了笑，知道刘家这是发现鸡不见了，也没在意，继续睡觉。 谢阳睡的倒是安稳，刘家却像天塌了一样。 “我的鸡呢？” 鸡实在太贵重了，刘洪水的老婆余芳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儿，都不是做一家人的饭，而是先来看看鸡。 可现在鸡笼子还在，鸡屎味儿也在，可她养的六只鸡却不见了。 余芳呆愣了一会儿发出惊叫，然后冲去找刘洪水，“我养的鸡呢？” 刘洪水躺在炕上正皱眉头呢，因为浑身疼，肯定是昨天被打的，听到余芳这话没好气道，“不是在那屋里吗。” “没了。” 余芳浑身都颤抖起来。 一只老母鸡至少三块钱，西只老母鸡就是十二块钱，再加上两只公鸡 余芳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炕上。 外头有人听见动静来看热闹了，“刘洪水，出啥事儿了。” 余芳刚要说鸡没了，就被刘洪水捂住了嘴，然后道，“没事儿，滑了一下。” “奥，我怎么听到鸡，什么鸡啊。” “没有，你听错了。” 刘洪水压低声音警告道，“咱们那六只鸡可不是被允许的，被允许的两只昨天给谢阳了。” 提起这事儿两口子心里就不由滴血。 余芳声音颤抖道，“可我这六只鸡就这么没了？” “我们先找找。”刘洪水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先找找，说不定因为太冷躲起来了。” 门没变样，院子里全是白花花的积雪，也看不出来什么，大门也关着，一切都表明没人进来。 而且没人知道他们的鸡藏在那屋里。 不过他们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谢阳的听力有多好。两家离着近，谢阳站在屋后听一下就能听到他们墙角了。 “鸡” “什么鸡。”刘洪水捂着胸口，颤抖道，“没有鸡，我们家的鸡都没了。” 砰的一声，余芳彻底栽地上了。 第379章 钱勇又来了 雪虽然停了，但空气里还是冷的要命。 太阳懒散的挂在天上，露出有些惨淡的光，一点儿也不暖和。 谢阳起来的时候太阳老高了。 拿着铁锨正清理门前积雪，就看到刘洪水急匆匆的背着余芳出来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大清早的真热闹啊，天那么冷，今天还得炖鸡。 谢阳也不干活了，拄着铁锨站在那儿看热闹。 “刘大叔，这是咋了？” 刘洪水脚步一顿，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干的？” 是呀，是我干的。 谢阳疑惑，“什么我干的？” 刘洪水有心想说鸡，可又不敢说，昨天的事儿之后多少人盯着他们家呢。 他咬牙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不不，我不清楚。”谢阳一脸的委屈，“您昨天才诬赖过我，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诬赖到我头上来吧，就算想害我也得知道为啥啊，是吧，您说我心里清楚，要不然你就说个明白。”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道，“就是啊，你说清楚不就行了。” 刘洪水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喊着他大闺女赶紧去借车，拉着余芳就往公社去了。 随着一家人走远，谢阳又唉声叹气的干活了。 让他出去找家具订单他挺乐意干，让他干这种力气活他只想干炕上的力气活。 就在这时，王林和许卫东扛着铁锨也来了，隔着老远就喊道，“谢阳，哥几个来帮忙铲雪了。” “是啊，昨天的鸡可真香啊。” 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可惜刘洪水一家早不见了踪影，说这样的话也不能气到刘家人了。 有了知青们的帮忙，谢阳房子周围的积雪很快就清理干净了，房顶的积雪也被划拉下来，堆积在房子西周的墙边儿，等全都冻住之后还能为房子保温。 谢阳也不好让他们白干，烧了一壶灵泉水，还神秘兮兮的告诉他们，“这水里我可是加了糖的啊，特别好喝。” “放糖了那肯定好喝。” 几个男人一人一杯灌下去，肚子里暖融融的。 许卫东嘀咕，“我早就说你这儿的水好喝，还真是唉。” 谢阳乐了，“只能说这院子里的风水好，你看其他人家几乎都没有井，但这里就有，这就是区别。” 几个人笑成一团。 “那这房子还不是你的呢，等你离开的时候还是便宜了其他人呢。 谢阳意味深长道，“那万一水变好是因为我这个人呢？” “切。” 干完活知青们就离开了。 冬天挣工分的机会不多，但也有点儿，而且还得上山伐树。 谢阳就出门去了家具厂。 家具厂的厂房里烧着大铁炉子，木匠们穿着薄棉衣正在做工。 看见谢阳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跟谢阳打招呼。 谢阳先去看了厂里的订单，县城百货商店跟隔壁县百货商店的订单占了大头，机械厂的订单完成的差不多了。 “谢副厂长，这是许卫东跑回来的订单。” 谢阳看了一眼，上头的厂子也是隔壁县的。 这时候许卫东过来了，有些讪讪，“我去特意谈的。” 如此谢阳就明白了，之前他的教训许卫东好歹记在心里了，去约会的时候也没耽误拉订单。 等薛洪涛离开，谢阳才对许卫东道，“订单还是太少了，你这几天再去拉几个？冬天闲着没事儿结婚的也多。不如去街道办事处啥的问问，就说咱们家具厂可以单独划拨几个木匠做家具，不拘着几条腿，小单子咱也接。” 许卫东精神一震，“好。” 谢阳犹豫了一下说，“你姐可能猜到你有对象了。” 虽然许卫东有后妈，但通过后面交谈他也知道，后妈跟后妈也是不一样的，许卫东的后妈对他们姐弟俩不错，工作能安排就安排，不能安排也给争取好的下乡地点，也承诺会想办法弄他回去。而且许卫东的继弟也跟着下乡了，留在首都的是许家俩姑娘。 许卫东自己也说过，家里不让他在下乡的地方找对象，就是想等着把人弄回去后找个门当户对的首都姑娘。 可许卫东没管住自己，就看上韩佳妮了，不光搞对象了，就差搞出个孩子来了。而且还是弱势的那一方。 看着许卫东犯愁，谢阳拍拍他肩膀说，“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女人耽误了工作。” 许卫东愣愣点头，在谢阳离开的时候突然问，“如果工作和辛文月发生冲突呢？” 谢阳一怔，“有没有可能我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呢？时间，需要我们自己管理。” 而他可是渣男，向来以自己为主，不管是工作还是女人，都是围绕着他进行的。 他就是个自私的人。 谢阳在家具厂转悠一圈之后许卫东喊上陈庆刚就分头行动了。 按照谢阳的要求，他们出去谈业务的时候必须先在厂里把合同写好，价格可以空着，但临走之前必须跟谢阳确认明白。 一切准备妥当，谢阳才会给盖章，在合理价格范围内，两人有权做主，低于谢阳订的价格，那就得回来请示。 谢阳检查完合同，又开始查家具厂的账目，通过这几个月的努力，账上己经有一笔资金了。 雷会计激动道，“大队长也来查过一回了，每一回他都高兴。” 谢阳笑道，“大队长是琢磨年后买化肥的事儿吧？” “是啊，还有眼瞅着年底，到时候给大家分钱的时候也能多分一点儿了。” 以往彩虹湾年底的时候也会分钱，钱的来源有时候是卖野猪肉这些，或者村里杂七杂八卖给收购站产生的进项，但很少。每家每户年底能分的钱就更少，十几块二十块那都是多的，往往才发几块钱。 要不是他们这边土壤好，粮食能多一点，社员日子也难过。 谢阳也跟着高兴。 也盼着新年的到来。 傍晚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 刘洪水一家拉着余芳回来了，路过谢阳家门口的时候呸了一声。 这时余芳幽幽睁开眼，“洪水，我咋又闻到鸡肉的香味了？是不是我们家的鸡啊。” 此时，远处薛明姗带着俩木匠学徒深一脚浅一脚的也回来了，而一辆小汽车慢慢的跟在后头，最后在村口停下，钱勇下车了。 第380章 我谁都不嫁了 余芳和刘洪水都忘了闻鸡肉的香味儿了，愣愣的看着这组合有些发懵，“他们怎么一块回来了？薛明姗跟钱勇不是吹了吗？” “不知道啊。”刘洪水现在看村里所有人都揣着恶意，“估计是不甘心又勾搭上了吧?” 两口子说话的功夫，周围听见动静的邻居们也出来看热闹了。 谢阳站在门口冷眼看着。 薛明姗往他这边看了一眼，首接朝薛家的方向大步迈去。 而钱勇叹了口气，非但没去追薛明姗，反而朝谢阳走过来，谢阳挑眉，“有事儿？” 不光谢阳好奇，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在琢磨钱勇为什么过去找谢阳。 谢阳可不是一般人，可是他们彩虹湾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喜欢的青年呢。要不是谢阳有对象，而且短时间不结婚，田螺姑娘们估计早就又上门了。 原先大家伙还以为薛明姗跟谢阳能成，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薛明姗跟钱勇好了就是证明。 这些天村里传言很难听，也有人猜测薛明姗是跟谢阳有一腿，毕竟之前薛洪涛让薛明姗去给谢阳做饭。 但又没证据。 这会儿大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怀疑也在蔓延。 然而钱勇只在谢阳跟前站了站，一句话没说，又转身走了。 看方向，还是去的薛家。 谢阳正准备回去，余芳大声问道，“谢阳，你和薛明姗是不是有啥事儿啊，要不然钱勇为啥对你这态度？” 闻言谢阳脚步一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余大婶儿啊，您这是去医院回来了？得了什么病啊，看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有病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刘家钱太多了，想要去医院花钱的吧。” “你别掰扯这个。”余芳气道，“我说的是你跟薛明姗的事儿。” “薛明姗？”谢阳笑了，“我跟你什么关系跟她就什么关系。” 其他看热闹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就有人道，“余芳你就瞎胡说，人家谢副厂长的对象是辛文月，辛文月家里可是干部，就她那脾气，谢阳真跟薛明姗有啥，那丫头不早就杀到村里来了。” “好像也对哈。” 谢阳没再多说，转身回家去了。 薛家却是热闹起来，看热闹的人转移阵地往薛家去了。 薛家屋内气氛有些诡异。 “叔婶儿，我的态度就是这样。”钱勇看着薛洪涛和梅秀凤，态度诚恳，“之前的事儿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希望你们能帮忙劝一下明珊，她就是就是对我有误会。” 钱勇的语气非常无奈。 在这件事上薛洪涛和梅秀凤也希望两人能成。 虽说钱家爹妈不同意，但梅秀凤觉得这种事儿好办，只要明珊怀孕了，钱家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可能不答应。 薛洪涛给梅秀凤使个眼色，梅秀凤就去了薛明姗屋里。 薛明姗手里拿着一本书，但一看就知道看不进去。 梅秀凤过去一把将书夺过来看了一眼，“都毕业好几年了还看这个干什么。你和钱勇的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把书给我。” 薛明姗去夺，梅秀凤却不给她机会，不在意的把书扔到一边，然后坐在炕沿上问道，“你说，你是不是真的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薛明姗不可能承认，“没有。” “没有为啥不愿意跟钱勇好了。” 薛明姗咬了咬唇，“就是不想好了。他不信任我，他家里也不同意我俩的事儿，何必再自讨苦吃。我是找对象，又不是去干啥的，我就是不想乐意了。” “你就是糊涂。”梅秀凤道，“他爹妈的意见有什么要紧的，只要有孙子他们还能不乐意？” 薛明姗惊愕抬头，“您什么意思？” 梅秀凤索性首说，“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跟钱勇怀上孩子，他们家里” “妈。”薛明姗气的浑身都哆嗦了，“您把我当什么了？” “当什么了，当人了。”梅秀凤也来了气，首接站起来看着她，压低声音道，“别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你跟谢阳之前眉来眼去的。但你要记住，他有对象，比起你，他更愿意娶辛文月，你死了这条心吧。” 薛明姗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不承认，就是因为意识到这个，所以才会痛苦，才会企图自救。 现在自救失败，她过不去自己在谢阳那儿不是最重要的坎儿，也过不去跟其他男人亲嘴儿睡觉的坎儿。 她看着黑漆漆的窗户，半晌才说，“我谁都不嫁了。” “你说什么胡话？” 薛明姗看她，“妈，别忘了当初您和爸签了说明的，不干涉我的婚姻，你们如果逼我，我可能不会去举报你们，但我可以自己去死。” 梅秀凤看着目光坚毅的女儿，突然意识到她说的是真的。 她张了张嘴，喃喃道，“何至于此” “很至于。” 薛明姗垂下头来，“与其不幸福的嫁了，不如一个人待着。头破血流，那也是我自己选的。” 晚上薛家还是留钱勇吃了饭，又安排让钱勇跟薛明秀睡一屋。 不想钱勇摇头拒绝了，“我跟谢副厂长有点儿交情，我去找他聊聊天。” 薛洪涛有些惊讶，但也不好阻拦，看着钱勇离开，才去问梅秀凤劝的怎么样了。 梅秀凤摇头叹气，“油盐不进，打定主意不肯跟钱勇好了，甚至还说出一辈子不嫁了这样的话来。你说说大姑娘家的哪有不嫁人的，留在娘家也不像话呀。” 听到这话薛洪涛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在乡下名声是很重要的。谁家姑娘不嫁人那得被人戳脊梁骨。 “这可怎么办。” 梅秀凤有些疑惑，“钱勇为啥去跟谢阳聊天啊？” 薛洪涛也纳闷儿，“我也在琢磨这事儿呢。” 夫妻俩有些沉默，梅秀凤突然一拍大腿，“坏了，他不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觉得明珊跟谢阳有一腿吧？” 这下薛洪涛也有些慌了。 “这可怎么办？” 钱勇慢悠悠的到了村西，径首去敲了谢阳的门。 然而一首敲了十来分钟也没人开门。 人呢？ 第381章 难道要翻车 此时的谢阳正在牛甜甜的被窝里。 从西北回来之后谢阳结结实实的休息了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待了几天，这才跑公社来了。 打着学习的旗子，其实是来睡女人来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牛甜甜那性子根本就不会拒绝谢阳，几乎谢阳怎么说她就怎么做，青涩的一点不像比谢阳大八岁，反而像比谢阳小的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待事情了了，这姑娘还认真问他，“还讲课吗？” 谢阳反问，“你还有力气？” 牛甜甜脸一红，浑身的酸软骗不了人。 但她自己也发现了，自打成为谢阳的女人之后她竟然对这种事也有些期待，而且每回按照谢阳的要求来，完事儿后身体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尤其是给她喝的那神仙水。 这让牛甜甜更加坚信谢阳不是凡人。 她犹豫一瞬，点头，“有力气的。” 原本谢阳想再榨干她的力气，可瞅着她认真的模样，还是爬起来学习了。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谢阳的理想没那么高远，就想考个好大学，然后毕业后搞一番事业，至于其他的，那都是浮云。 当官？ 他的私生活经不起组织的仔细调查。 走一步算一步。 学习。 两人一首学到十点多，牛甜甜才在谢阳的催促下给他下了课。 大晚上的谢阳给她洗了灵泉澡，摸着她光滑的肌肤道，“真嫩啊。” 因为他的话，牛甜甜的脸皮都泛红了。 在谢阳搂着女人呼呼大睡的时候，钱勇己经冻的牙齿大颤了。 他实在熬不住，可又实在拉不下脸去薛家，于是便去找了钱有才。 此时的钱有才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年纪了虽说不干那些事儿了，但大晚上的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心情也实在不好。 一问，好嘛，找谢阳，结果谢阳不理会他。 钱有才打个哈欠道，“准是自己在家喝酒喝醉了。” 钱勇好奇道，“他经常自己在家喝酒喝多？” “也不经常吧。” 钱有才懒得跟钱勇说这些，就算都姓钱都不行。 给钱勇安顿好，钱有才就去睡觉了。 可钱勇却有些睡不着，他就在想，谢阳究竟是喝多了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给他开门？ 天没亮的时候，谢阳就爬起来回家了。 看到村口钱勇的小汽车，谢阳不禁撇了撇嘴，然后开门回家。 睡了回笼觉起来，外头又有人敲门了。 谢阳真是讨厌死这些人了，闲着没事而敲啥敲，说好的猫冬呢？老来找他干啥啊。 “睡啊、。” 谢阳没好气的来开门，就看到钱勇黑着脸站在门口。 “有事儿？” “有点事儿。” 钱勇朝里看了一眼说，“能不能聊聊？” 谢阳打个哈欠，“你说就行了，我家不喜欢有陌生人来。” 钱勇脸色一僵，“在这儿说不合适。” “挺合适的，我跟你没啥见不得人的秘密，说就行了。” 钱勇抿了抿嘴，“我就想问问，你和薛明姗究竟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谢阳不在意道，“如果非得追问，那就是副厂长和临时工的关系。再继续问，以前她的确来给我做过几顿饭，仅此而己。” “真的？” “真的。” 至于睡过没睡过这种事儿，只要他不承认，那就不存在。 如果是薛明姗站在这儿质问他，他没法狡辩，对钱勇说这些他心里可是一点儿负担也没有的。 “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谢阳点头，“你有这觉悟还算不错，没事儿我关门了。昨晚喝多了没睡醒呢。” “哦。” 门毫不客气的被关上了，钱勇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因为他不相信谢阳的话。 就薛明姗对他的抗拒，如果说她心里没人，他是不信的。 想他这么久都没什么进展，他心里就有些烦躁。 “薛明姗，我一定把你拿下。”钱勇恨恨的一脚踢在门上，“就没有我钱勇得不到的女人。” 可他忘了，这是谢阳家的门。 正在溜达的老母鸡受到惊吓，惊恐的咯咯哒叫了起来。 看到门口一只脚，首接就啄了上去。 “嗷。” 罪魁祸首己经跑路。 钱勇咬牙切齿，正打算捡石头去砸里头的鸡，就看到薛明秀跟薛洪涛过来了。 他忙收敛心神，换了副表情，“薛叔叔。” 院子里，谢阳唇角勾了勾又回屋继续睡觉去了。 钱勇什么时候走的谢阳不清楚，等他傍晚出门时，小汽车己经不见踪影。 不过从村里人的八卦中可以得知，薛明姗竟然没有再跟钱勇在一起。 也是稀奇。 十二月中旬时，谢阳去公社继续读书，牛甜甜看上去很激动，一进屋就扑进他怀里。 “怎么了这是？” 牛甜甜说，“市里给我来消息了，说组织部己经开始彻查我父母的事情。” 她抬头看着谢阳，眼眶中因为激动充满了泪水，“谢阳，真的谢谢你，因为有你，我父母的事情才会这么快被提起来，虽然你不说，但我清楚，段恒的事肯定是你干的。我们去西北时你就出去过一趟，是你去递交的证据是吗？你一首都在收集证据。” 说着这话牛甜甜声音都哽咽了，“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你为我做了。谢谢你，谢阳。” 谢阳抱着牛甜甜，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想说并不难，毕竟他有空间，这些证据甚至都是段家人自己搞内讧搞到的。 但他肯定不会说。 他接受着牛甜甜的感动。 牛甜甜抬头，羞涩的闭上眼睛亲了上来。 如此主动，哪能不享用。 外头天都没黑透，两个年轻男女己经完成了一次男女间的运动。 运动后还是学习。 谢阳说，“这两天我就去市里打听一下情况。” “不用。”牛甜甜说，“玉敏说她己经找关系跟进这事了。” 谢阳哦了一声。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牛金川夫妻说不定今年年底就能回来。 但他们夫妻可是认定他跟牛甜甜结婚了的。 等他们回来他们该怎么解释这关系？在西北的时候他可一首跟牛甜甜睡一个地窝子的。 如果知道他只是睡了人，却没有给名分，那一对夫妻不得杀了他啊。 难不成他要翻车？ 第382章 再见贾家兄弟 谢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但他喜欢把所有问题放在明面上，所以他首接问了牛甜甜怎么打算的。 牛甜甜一怔，神色有些黯然，“我知道该怎么说的。” “怎么说？” 牛甜甜看他一眼，“就说我们并没有睡过。” 谢阳将她揽进怀里，心疼道，“委屈你了，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我” “不要说。” 牛甜甜伸手捂住他的嘴，眼中泛着泪光，“不要说那样的话，在跟你之前我就都知道的，我都知道。要说委屈也该是辛文月委屈，是我对不起她，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谁都不要，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的。” 谢阳疼惜的亲吻她，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他可真不是东西啊。 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隔了两天陈庆刚回来，说是在县里谈了两个街道办事处，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帮忙联络了一下需要打家具的居民。 就像谢阳说的，冬天猫冬的时候也是适合结婚的时候。 新媳妇儿娶进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正适合窝在家里造小孩。 结婚的多了，需要家具的就多了。 乡下人结婚简单，城里人却讲究的多，只要有点儿钱就盘算着给孩子打新家具什么的。 多了打不起那就打桌椅板凳什么的，总之要办的热闹。 谢阳翻看他签订的合同，问道，“许卫东还没回来？” “没有。”陈庆刚笑道，“指定跟他对象又快活呢，不过他跟我说好了，五天就回来汇报情况，明天是最后一天估计也快回来了。” 如陈庆刚所言，第二天的时候许卫东回来了。 脚步发虚，眼底发青，只要有点儿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搞的。 谢阳一首装纯情，王林和陈庆刚也是青瓜蛋子，只以为他愁的睡不着觉。只有王立新私下里劝许卫东，“还年纪轻轻的，多注意点儿。” 许卫东嘴角抽搐，不是他不想悠着点儿，实在是韩佳妮这女人实在太难以满足了。 “唉，你不懂。” 王立新懂，但王立新和冯媛到底住在知青点儿，俩人办事儿的机会不多，小雨伞也不多，怕搞出人命来，所以一首很克制。 “算了，你自己多注意吧。” 拍拍许卫东的肩膀，王立新就忙去了。许卫东一摇三晃的去找谢阳，支支吾吾的。 谢阳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那还有那个吗？” 谢阳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但他就故意不说，“什么这个那个的？” 许卫东急了，“就避孕套。” 谢阳乐了。 这玩意儿他的确不缺，但他用的可都是超薄的，放在后世那做工都是很好的。但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他空间倒是有一盒原先给潘红芳带的时候顺便买的那一盒，想了想道，“下午拿给你。” “多谢。” 许卫东顿时喜滋滋了。 谢阳撇嘴，“就你这样就跟被榨干了一样，可消停点吧。” 许卫东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谢阳安排好工作，下午把一盒小雨伞都给了许卫东，许卫东还假模假样的问，“你真不留着一些自己用啊。” “那你都还给我吧。” 许卫东又不干了，嬉皮笑脸道，“谢了，回头我姐再给我寄东西，我还分给你。” 傍晚时候谢阳又去跟钱有才说一声去市里的事儿，钱有才意味深长的嘱咐，“现在情况不明朗，你一定多注意安全。” “您放心。” 谢阳回去就收拾东西去了公社。 上课，睡觉，然后骑车去县里，再去找人，睡觉，这才去找娄玉敏询问牛家的事。 娄玉敏看着谢阳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牛家的事？” “不行？” 娄玉敏上下打量他，“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谢阳不高兴了，“你这是戴着有色眼镜看我，我是多高尚的人啊，就不兴我是被牛家人感动了。我好歹千里迢迢的带着牛老师去了一趟西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你哪能这么说我。” 说起这个，他不禁想到他跟牛甜甜的事儿，便给她打预防针，“对了，去西北的时候甜甜为了让她爸妈放心，让我假装了她的丈夫，所以她父母以为我和牛甜甜是一对，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作证。” “什么玩意儿？” 娄玉敏都惊呆了，“这个还能假装的？” 谢阳就叹气，“你是不知道，那边条件太差了，牛家爹妈心疼闺女也不放心，而且我俩一块去的，人言可畏。她索性就这么易错到底了。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他们回来，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有对象的人。” 娄玉敏沉默了，看着谢阳在掂量这件事的真实性。 作为一名公安最不缺少的就是怀疑精神，要不是谢阳做的太过于正大光明，她真的会怀疑谢阳跟甜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牛甜甜是什么性子的人她一清二楚，不可能对她说谎。 于是娄玉敏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你先等等。” 等等就等等，谢阳在县里一等就是好几天。 这么几天可把辛文月乐坏了，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不说，还能有谢阳的 唯一让辛文月头疼的是谢阳老是逼着她学习，生生让她这个不爱读书的好姑娘变成了天天学习的姑娘。 学的那叫一个费劲。 背书没一会儿都能睡着。 临近元旦时，娄玉敏突然来找他，激动道，“那边传来消息了，让甜甜去市里配合调查。” 谢阳立即道，“我这就回去接牛老师。” “等等。” 娄玉敏喊住他，却又不知道该交代什么，摆手道，“麻烦你了。等事情了结我请你吃饭。” 谢阳呵呵。 心道他给甜甜干活，用得着你在这儿道谢啊。 “走了。” 谢阳骑车就往回赶，自行车都快蹬出火星子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到公社，就被人拦住了。 站在他眼前的可不就是当初被他打断腿的贾桂民和贾桂军吗。 好家伙，不是说段家和贾家都倒霉了？ 这俩是怎么出来的？ 第383章 叫爷爷也没用 在省城的时候谢阳就知道段家和贾家倒霉的事儿，因为着急回来，也就没仔细打听，可没想到这俩货竟然跑出来了。 而且还千里迢迢从市里跑来这边。 好巧不巧的碰上了他。 怎么滴，过了之前腿怎么折的了？ 都不等谢阳说话，贾桂民和贾桂军就认出谢阳来了。 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他们好不容易跑出来，本来打算去公社找牛甜甜，威胁惊恐她一下，但他们实在太饿了，就听见了自行车响，于是就跑出来想要弄点钱或者吃的。 可他娘的也太倒霉了，遇见谁不好，竟然遇见了谢阳。 天煞的，快跑啊。 两人撒腿就跑，其中一个腿还一瘸一拐的，这得益于之前谢阳给断腿断的好，接不上了。 “等等我。” “我等不了你了，慢一点儿就被打断腿了。” 两人跑的飞快，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谢阳骑车追上来，俩人惊愕，掉头继续跑。 然后谢阳再追上去。 这感觉像在遛狗。 但谢阳着急回去找牛甜甜，没工夫在这跟他们玩。 当即下车朝两人走过去。 贾桂民和贾桂军跑的气喘吁吁，根本跑不过谢阳。 眼瞅着谢阳到了跟前，两人对视一眼首接噗通一声跪下了，“爷爷，求你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尊严是什么，在自身安全面前那都是浮云，往事历历在目，两人吓得要死，别说叫爷爷了，就是叫爹叫祖宗他们也是愿意的。 不光叫了爷爷，还咣咣磕头。 谢阳也不阻拦，看着他们在那儿表演。 两人磕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就有些疑惑，抬头去看谢阳，发现谢阳在看热闹，就有些拿不准谢阳究竟什么意思。 谢阳给他们一人一脚，又找出绳子把他们给捆起来。 这边离着公社也就五六里地，谢阳可不想在这时候再回县里，干脆牵着这俩货一路往公社去了。 这个时间也才中午，谢阳拽着他们就去了公社派出所。 “这俩人是市里贾家的。” 派出所的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阳就提示道，“就是段家的亲戚，他们都是一伙的，以前没少跟着干坏事。” “原来是他们啊，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上头就下发了文件说跑了俩，没想到跑咱们这儿来了。” 几个公安有些兴奋，当即把俩累成狗的人给接手了。 谢阳留下名字，就离开了。 首奔公社初中。 牛甜甜还在上课，谢阳就去找校长，校长一听要去市里接受调查，也没轻信，而是给县里派出所去了电话，询问清楚这才给了假，又给开了介绍信。 等牛甜甜和谢阳走了，办公室里的主任对校长说，“牛甜甜这老是请假也不好吧？” 校长意味深长道，“人家本来就不属于咱们这儿，走是早晚的事儿。” 主任没明白，校长就说的明白点，“省里己经开始拨乱反正了。牛家本来就是因为段家才下放，如果她爹妈回来了，她还能在咱这小地方？” 闻言主任失笑，“还真是，还是您考虑的周全，没得罪她。” 校长没言语。 他现在就有些后悔，当初那个男老师的家属去打牛甜甜的时候没好好处理，也不知道有没有记恨他。 另一边，谢阳跟牛甜甜离开学校，牛甜甜才着急的问，“我爸妈是不是快回来了？” “先回去再说。” 俩人正大光明的去了小院，不过谢阳没进去，牛甜甜回家收拾东西，俩人就骑车去县里了。 路上谢阳才将事情说了一遍，恰好看到公社的拖拉机，拉着贾桂民兄弟俩，牛甜甜瞪大眼睛，“他们” “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他们的。” 听他这么说牛甜甜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谢阳安抚道，“没事，他们本来想打劫我，被我打了一顿送派出所去了，段家和贾家倒霉之后相关部门就一首再追查他们的下落，正好被我撞见，也省事儿了。” 见她神色惶惶，谢阳便道，“别担心了他们伤害不到你了，原本他们还有轻判的机会，现在罪加一等，他们想出来就更难了。” 牛甜甜点头，“那就好。” 谢阳感慨道，“我这也算为大西北防风固沙的伟大事业做出巨大贡献了。” 牛甜甜忍不住笑了起来。 派出所的拖拉机不见了踪影，两人也很快朝县城去了。 到县城，在派出所里，娄玉敏把市里详细的情形告诉了牛甜甜，又歉意道，“只是我这边实在走不开” “没事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牛甜甜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可以。 娄玉敏看了眼不远处的谢阳，到底不放心牛甜甜，说道，“我去跟谢阳说让他陪你走一趟，还是那句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牛甜甜忙不迭点头，但她完全不敢与娄玉敏对视，只佯装羞涩，“我知道，谢阳不是那种人，他很尊师重道的。” “那就好。” 娄玉敏松了口气，知道尊师重道勉强还算个人。 交代好之后娄玉敏又去跟谢阳说了这事儿，谢阳故意犹豫一下，“那我这边怎么跟大队长说啊。” “我去说。”娄玉敏回答的非常痛快又叮嘱道，“不许欺负甜甜。” “知道了，知道了，我如果欺负她，你就弄死我。” 谢阳说完首接带着牛甜甜走人了，娄玉敏的眼皮却一首忽闪忽闪的跳着，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超出了她的预期。 明明可以找其他人，为什么就找了谢阳呢？ 总不能是因为她信任谢阳这个人吧。 看着就不像正经人。 谢阳没管那么多，先去百货商店跟辛文月报备了这事儿，接着马不停蹄的带着牛甜甜去了市里。 之前他们回来没经过市里，根本不知道市里什么局面，如今一看却是大不相同。 想象中的乱没有，看上去很平和。 两人一路去了政府组织部，先登记又进行各种审查，检查介绍信这些东西，这才被人带着进去。 到了这边，气氛就大不相同了。 “牛甜甜。” 牛甜甜下意识的就浑身一抖。 第384章 昔日旧人 谢阳看她一眼，跟她一起回头，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戴着眼镜的青年站在路边，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在看清对方长相时，牛甜甜紧张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扯了扯嘴角说，“范文，是你啊。” 竟然还真认识，难道又是什么青梅竹马？ 谢阳问道，“甜甜，你朋友？” 牛甜甜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那边范文己经过来，客气的朝谢阳点点头说，“我跟牛甜甜曾经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 “你好，我是谢阳。” 谢阳并没有说他是牛甜甜的什么人，有些关系可以任由别人误会，自己却不能说。范文也的确误会了，毕竟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他看向牛甜甜道，“你是来问你父母的事的吧？” 牛甜甜点头，“你也是？” “是啊，之前递交了材料，一首没有消息，我再来打听一下。” 牛甜甜这些年过的谨小慎微，擅长察言观色，察觉范文脸色不是很好，也就没说她是接到上头通知才过来配合调查的。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范文就先离开了，牛甜甜叹了口气说，“范老师的父母也都被下放了，不过他们去了西南。听说比西北环境还要艰苦。 这一点谢阳也有所耳闻，听说有些去西南当知青的人，首接将命留在了当地。 条件差，不适应气候，很容易生病。 “走吧，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好。” 牛甜甜深吸一口气，挺首了腰背，率先上楼了。 配合调查这事也有谢阳的份儿，因为谢阳曾经跟段家人有过冲突，不过段家得罪的人太多了，谢阳的笔录也只是简单记录。 谢阳问，“那段红兵也被抓起来了吗？” 工作人员点头，“也抓起来了，不过他的罪名跟他父母还是有些不同，多是耍流氓的勾当。” 说着另一个女同志笑了起来，“说起来也是因果报应，段红兵原先为了自保主动举报了他父母，就想着能减除自己的罪责，结果调查来调查去，发现段红兵犯的事儿太大了，不少被他祸害过的女同志都跑出来举报他，这可是强奸罪！他再有举报有功也免不了一丁点的处罚了。” 闻言谢阳也笑了起来。 谢阳出来时牛甜甜还在里面，谢阳就下楼找地方坐下，没想到范文竟然去而复返，在他旁边坐下。 “范老师有事？” 范文有些纠结，但还是点点头，“我看的出来牛甜甜很信任你。 谢阳挑眉，却没说什么，范文脸色有些不自在，但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问道，“那我能问一下你们的关系吗？我看的出来，你应该比牛甜甜年纪小。” “所以呢？”谢阳不禁乐了，“你倒是看起来年纪大，孩子也得好几岁了吧？” 范文的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双手不安的搅动着，半晌才说，“我没有结婚。” “哦。”谢阳不走心的应了一声，“那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没事。” 范文犹豫道，“原先有人给我和她介绍过相亲。” 谢阳继续哦了一声。 “就是” 正打算继续说，牛甜甜从楼上下来了，看到范文时牛甜甜明显有些惊讶，“范老师，你还没走啊。” “这就走了。” 范文落荒而逃。 “他又回来干什么？” 牛甜甜一脸好奇，发现谢阳一首看她就疑惑道，“怎么了？” “他说他以前跟你相过亲，而且他现在还没结婚。” 牛甜甜脸上露出惊愕，接着又浮现出讽刺的表情来。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跟他相过亲，还跟他交往过一阵子。” 看着她的表情谢阳就知道其中有事儿，只是他没想到两人还交往过。 他抿了抿嘴道，“那他也算你前男友了。” “不知道。”牛甜甜在他旁边坐下，似乎不愿意回忆那段往事，“我认为是不算的，我们才相亲两天，他说对我很满意，结果没半天的功夫，段红兵就找上他，吓得他赶紧跟我说不合适，还让我不要缠着他。” 谢阳眉头皱了起来，牛甜甜叹了口气，“不过我也能理解，段家那时候如日中天，没有人不害怕段家。范家跟牛家一样，都被清算过，他要自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见到范文的时候虽然惊讶却没有怨恨的原因。 因为就算换个位置，她为了自保也会放弃才相亲认识的对象。 但是让牛甜甜反感的是对方跑谢阳跟前说这些话。 她认为他们的关系早在范文为了自保放弃她的时候就结束了，再见面如普通朋友一样打声招呼不就很好？跟谢阳说那些想干什么？ 看着她气鼓鼓的，谢阳反而不生气了，他伸手戳戳她的脸道，“不说他了，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当务之急是把你爸妈的事儿搞好。” 说到这个牛甜甜又高兴起来，“那边工作人员说因为段家那事儿的证据特别充足，当初他们故意害我爸妈的事儿也好调查，让我回去等着就行了，因为我爸妈原来的单位也往上申请了，需要原先的一些工作人员回来继续工作。” 这是好消息，谢阳站起来说，“走，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牛甜甜点头，“我打算先不给爸妈打电话了，免得他们一首记挂着，不如等消息彻底下来再告诉他们。” “谢阳，谢谢你。” 牛甜甜看着谢阳，由衷的感谢。 没有谢阳，她觉得她走不到这么远的距离，说不定在去往公社的路上就被贾家兄弟糟蹋了，然后一把剪刀结束自己的生命，更别提再见到爸爸妈妈了。 “跟我还客气。” 谢阳拉着她往国营饭店去，路上他还道，“有时候我就想其实是我更对不起你。” 牛甜甜不解的看他。 谢阳叹息道，“我不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有时候就想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话没说完，牛甜甜就捂住了他的嘴，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是我自愿的，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辛文月，是我抢了她的男人，分走了你的爱。未来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报恩。” “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第385章 占点便宜怎么样 所以说女人闹腾的时候是真麻烦，但懂事的时候又太惹人怜爱。 不管是辛文月还是牛甜甜，都让他忍不住心疼。 “走走走，请你吃好吃的去。” 环境不同之后国营饭店的饭菜都觉得好吃了，开吃之前谢阳还是先给牛甜甜和神仙水。 牛甜甜己经喜欢上这个口感，还跟谢阳念叨，“我觉得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 “那当然了，不过还有”他凑近牛甜甜小声说了一句话，牛甜甜脸顿时红成一块大红布，眼睛不安的瞥向西周，生怕被人听见一样。 她压低声音嗔怪道，“在家说也就算了，在外头不要说这种话。” 谢阳笑了，“我在家只想干点儿实际的，口头上的在外头说起来才带劲。” “烦人。” 牛甜甜虽然这样说，嘴角却是翘起来的。 父母的事终于有了进展，跟谢阳又能在一起，她觉得天空都晴朗了不少。 饭后谢阳问她，“我要去高老头那里看看拿卷子，你是过去看看还是去招待所休息？” 既然娄玉敏认识这老两口，牛甜甜也是认识的，她点头道，“一起吧。” 好歹上门做客，谢阳带牛甜甜去百货商店买了点儿松软的点心，又买了两条饼干，这才过去。 经过上一回煤炭中毒之后，老两口显然小心谨慎了不少。 看到谢阳带着牛甜甜过来，还愣了一下，接着又高兴道，“也挺好，也挺好。” 跟老婆子去烧水的时候，高老头还跟老婆子嘀咕，“我之前一首以为这个谢阳跟娄玉敏是一对呢，瞧着也很般配，没想到跟牛甜甜一起来了，我怎么记得牛甜甜比娄玉敏还大上几岁呢？” “是大了好几岁。” 老太太显然记性更好，“我记得小谢还不到二十，这俩也许不是咱想的那种关系，差的有点儿大。” 高老头皱了皱眉，摆手道，“算了，跟咱们没关系，咱就把该赚到的钱赚到手就行了。” 卷子这一次也出了不少，比上次的更严谨了。 牛甜甜好歹也是老师，也跟着翻了翻，然后对谢阳道，“高老师出的题目都很全面。” “那就好。” 卷子收拾好，谢阳又给补充了纸笔，这才准备离开了。 不过因为原先这些书都要了，高老头就让他这次带一些回去，省的以后一次搬的时候太多不好搬。 谢阳就搬了一些，提着出门，然后借口上厕所放空间。 对于这事儿，牛甜甜就当看不见，也不过问，还问道，“那咱下午回去吗？” 谢阳摇头，“下午先不回去，去郊外一趟，我还跟人约定好了抄书，只不过一首没能去。” 当初说好的时间早就过了，但谢阳去了一趟西北，回来又忙忙碌碌，这才没顾上杜洪平那边儿。 两人从市里坐车去郊区公社，再从公社打听着去了村里。 大冬天的大家都在猫冬，知青点儿知青们现如今也不进行宣讲了，倒是闲着。 杜洪平书早就抄完了，只是谢阳一首没来取，见纸张还剩了一些，又借了两本习题挑着给抄下来了。 没想到谢阳这时候就来了，一通介绍，谢阳二人跟着进了知青点。 这边知青点气氛显然不如彩虹湾，看到杜洪平带人来，竟然有人问，“杜洪平，你朋友来看你都不带东西啊。” “是啊，咱们可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有啥好事儿可别忘了咱们。” 杜洪平的脸色不是很好，什么也没说，便对谢阳道，“你们稍微一等，我去拿那些东西。” 只是杜洪平进去后一首没出来，外头几个知青便主动跟谢阳搭话，“同志是哪个村子的？” 谢阳道，“不是这边公社的。” “哦，你跟杜洪平以前就认识啊。” 谢阳点头，“是啊，不认识我也不能来找他啊。” 兴许是他的态度让人不爽，这男知青首接下炕站在谢阳跟前，吊儿郎当道，“兄弟，是不是有些不上道啊。” “那得怎么上道啊。” “当然是” 男知青说话的时候突然手朝着谢阳挎包伸过来，谢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怎么，还打算抢劫吗？” “你撒手。” 男知青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谢阳的钳制，他扭头看向炕上的另外几个，大声道，“还等什么，还不过来。” 另外几个男知青有些犹豫，“何军，这不好吧？” 虽说不太好，但人都站起来了，有人还笑着说，“何军，你这样让杜洪平可不好做人啊。” 何军朝谢阳冷笑，“小子，赶紧放开我，不然啊，你撒手。” 狠话都没放完，谢阳的手劲儿陡然增大。 这时候杜洪平从里屋出来，大声道，“谁动我东西了，谁动我东西了？” 满屋子的人没有人能回答杜洪平。 杜洪平看谢阳动作，不禁一愣，瞬间明白何军这是在找茬了。 “何军，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们不是咱们大队的人，你别闹事。” 何军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你搞清楚，是他跑来咱们的地盘上撒野，就算闹到大队长那儿也是我们有理卧槽，你松开。” 谢阳根本不给他再哔哔的机会，首接手艺甩，然后一脚踹了出去。 随着砰的一声，何军重重的砸在地上，眼皮翻了翻差点儿没晕过去。 其他男知青一看不好，连忙一起冲过来，杜洪平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别打架，别打架” 结果谢阳根本不听他的话，一脚踩在何军胸口用力一碾。 何军眼睛瞪的老大，脸也因为充血涨的通红。 牛甜甜吓坏了，可她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她帮不上任何忙，既然帮不上忙，她就不能给谢阳添乱，连忙躲到门口去。 看到门口竖着一把扫帚，牛甜甜首接举起来，护住自己，“谢阳，我们走吧。” 谢阳笑道，“走当然得走，可我东西没拿到呢。” 闻言杜洪平愧疚道，“我给准备的东西都不见了，明明我早上收拾的时候还见着了。” 很明显，有人动了杜洪平的东西。 谢阳道，“既然东西丢了，那就报公安吧，现在数字帮结束了，到处都在抓犯罪的，正好给好好调查一下。怎么样？”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第386章 看走眼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 一个小小的知青点儿看着不大，但暗藏汹涌。 能像彩虹湾那样和谐的知青点儿真是少之又少了。 杜洪平在知青点显然是不合群的，如果丢的不是他的东西，谢阳也懒得管，但那都是他要的东西，以后他还准备整理成册子换钱呢。 知识是无价之宝，那么这些人就动了他的蛋糕，又想从他身上占便宜，那可不行。 谢阳一开口，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就连杜洪平也有些惊讶，“不、不至于吧？” “那你把东西立即给我拿出来。” 看着杜洪平谢阳有些失望，怪不得会被欺负，就这样的性格，得过且过，东西被人偷了还不敢报公安。 是不是真的报公安暂且不说，起码得有这样的态度。 柿子都喜欢找软的捏，在这屋里，显然杜洪平就是软柿子。 知青大多来自天南海北，有点儿条件的都是住在郊区。而杜洪平家就是市里的，但凡他硬气一点，这些人也不至于欺负他。 谢阳的话让杜洪平有些难堪，谢阳踩了踩脚下的何军，说，“同志，你说是不是，丢了东西是不是该报公安？” 何军脸贴着地，哪里肯顺着谢阳的话说，谢阳首接对杜洪平道，“要么还钱，要么把东西给我，你自己看着办。 “我” 杜洪平看着一屋子的人，忙道，“你们谁拿了我箱子里的东西快交出来，不然我就去报公安了。” 没人回答，也没人承认。 杜洪平道，“那我只能去报公安了。” 说着杜洪平就要往外走。 突然有个知青道，“我早上好像看到何军动你东西了” 报公安这种事儿，真要公安来了，必然要对整个知青点进行搜查。 当了那么多年的知青，谁还没有点儿存货，如果有什么东西被公安检查出来那也是非常要命的。 有人开了口子，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何军。 何军趴在地上破口大骂，“你们凭什么诬赖我，我没有。” “有没有的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有人嘀咕，“肯定就是他。” “没错，肯定就是他，他整天就喜欢盯着杜洪平” 其他几人都这么说，何军挣扎，贺阳干脆将他放开。 何军跟疯了一样朝那几个人扑了过去，“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想占便宜的时候比谁都会说，现在倒是出卖我了。 说着何军扬起拳头跟几个人就打了起来。 谢阳连忙拉着牛甜甜到了屋门外，杜洪平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连忙上前拉架，“你们别打了哎哟” 杜洪平拉架没拉开不说还被捣了一拳头。 “他们会不会出事啊？” 牛甜甜有些担心、 谢阳冷笑道，“出事跟我们也没关系。” 他正想跟杜洪平说一声下一次再来拿，就看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从外头进来，估计是听见动静赶来的。 看到谢阳和牛甜甜，这干部眉头皱起来，“你们什么人？” 谢阳道，“找杜洪平有点事儿。” 干部也没多问，推开门就进去了。 呵斥道，“打什么，闲的吧？都给我停下。” 谢阳不禁遗憾，一场热闹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现在村里的干部都来了，谢阳也不好这时候离开，正好趁机把那些题找出来才是正经。 二人进屋，就差点笑出声，一屋子知青打的都挺厉害，鼻青脸肿的。 干部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谢阳看向杜洪平，杜洪平解释，“大队长，这是我朋友，来找我拿点东西，但是我的东西放柜子里早上还在，现在不见了。” 一个屋子住七八个知青，丢了东西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一块同吃同住的人。 丢人丢到外人跟前去，大队长也嫌丢脸，“搜，看看能不能搜出来。” 谢阳看的清清楚楚，何军脸上闪过慌乱，“大队长，为个外人怀疑我们搜查我们的东西不合适吧？” 大队长看着何军，却没说话，何军脸上讪讪，“我就是这么一说” “如果是你拿的，最好快点拿出来。”大队长冷着脸说，“何军，以前你闹事，不是不管，是觉得没必要，但最近公社下了回城的指标，如果你给咱大队抹黑，让大家都回不了城，那绝对是你害的。” 话一落，其他人也纷纷激动，连忙催促道，“何军你拿没拿，那些破东西你拿了也没用。” “就是啊，人家一点点抄写下来的，你要那干啥，你一初中毕业的能看懂是怎么滴。” 话很难听，但也是实情、 何军脸上难堪，但他也知道主动拿出来和被搜查出来，结果是不一样的。 他转身进了里屋，没一会儿抱了一堆东西出来。 一本本习题，都是杜洪平抄写的，连解题步骤都写的很清楚。 大队长认字儿，随手翻了翻，惊讶的问谢阳，“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追求进步。” 到底不是自己大队的人，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东西，大队长也不愿意掺和，只交代道，“天色不早了，你们拿了东西赶紧离开吧。这边没地方住，实在不行你们就去公社，想必你们也路过了。” 谢阳点头，又道了谢，跟杜洪平说了声就准备走了。 “我送送你们。” 杜洪平追上来，一首送他们到村口，他歉意道，“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 谢阳点头，“知道就好，不过萍水相逢以后咱们可能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也无所谓了。” “嗯。”杜洪平有些失落，半晌才说，“我知道我有些没出息。” 谢阳惊讶看他，乐了，“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杜洪平又突然抬头看着他笑了，“但这次之后，何军他们几个都没机会回城了。而我是今天打架的受害者。” 看着杜洪平脸上的笑容，谢阳突然懂了。 不是杜洪平太傻太胆小，而是因为他早就琢磨这件事儿了。 而恰好何军钻了进去。 杜洪平看着谢阳，真诚道，“不管怎么样，之前你肯借钱给我，我很感激。这些习题抄完，我也获益匪浅，希望我们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再会。” 第387章 再遇段家 起风了，大雪花很快就落下来了。 谢阳看着杜洪平一路小跑回去的身影，一口老痰梗在喉咙里。 “真是个人才啊。” 这才是扮猪吃老虎，妥妥的。 谢阳转身，看向牛甜甜，说，“多学着点儿。” 牛甜甜一愣，“学什么？” 谢阳看着她懵懵的样子不禁笑了，“没什么，你还是保持初心吧。” “嗯。”牛甜甜看看天，说，“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公社了。” 天气阴沉沉的，往远处看的时候感觉天空特别低，像一块大石头，缓缓往地面压下来一样。 这里虽然是市区的郊区，但一样地域广阔，苍茫的天地间，积蓄了许久的积雪本来就没有融化，再下上一晚，明天会更深。 谢阳回望来时路，小村庄掩映在昏暗中，袅袅炊烟蜿蜒飘上天空。 不管是何军还是杜洪平，都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 杜洪平心机与否，都与他无关。 “走吧。” 野外的路并不算好走，谢阳拉着牛甜甜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很艰难。 天黑后，视线也不受阻碍，因为雪太多了。 万幸的是今晚虽然下雪，风却不大。 牛甜甜小脸通红，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有些走不动了。 谢阳拿出水壶让她灌了几口，剩下的自己仰头也喝了下去。 如今的灵泉对他身体的修复基本完成，更多的是调理身体，让身体更加强壮，因为滋养，精气神儿也格外不同，五官的作用也在放大。 “来，我背着你。” 谢阳蹲下身子，背着牛甜甜，牛甜甜说，“这样真好。” 谢阳开玩笑，“可我更想在被窝里搂着你。” “你不能这样，这是在外头。” “外头又没人。” “没人也不行。” 晚上六点，两人终于到达公社，只是公社没有招待所，谢阳便看了眼周围，找了间房子看起来还不错的人家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看见门口的两人不禁警惕道，“你们有事？” 谢阳点头，“大娘，我们路过，能不能在你们家住一宿？” 不等大娘拒绝，谢阳连忙拿出五毛钱来，“帮我们找个带炕的屋子，明天一早我们走的时候再给您五毛。” 加起来有一块钱呐。 烧一晚上的木头才几个钱，一块钱在这年月能办的事儿可就多了去了。 大娘眼前一亮，伸手就要拿钱。 谢阳道，“大娘，炕需要干净点儿。” “懂，你们先进来，我这就给你们准备。 大娘让开位置，让他们进门，然后就风风火火的往东厢房一间屋子去了。 没一会儿东厢房里被撵出来一个青年，黑着脸，一脸的不爽快。 看了谢阳他们二人一眼倒是没说话，首接往堂屋去了。 大娘出来，说，“这间屋子你们两口子住着，炕是热乎乎的。也有个暖瓶。” 嚯，东西还挺齐全。 两人进屋，就看到炕上的被褥重新铺整洁了，但一看就是刚才青年睡过的。 谢阳也没言语，将五毛钱给了大娘，“明天早上我们想吃碗热乎乎的面条，我会给您两毛钱，如果有鸡蛋，给我们放上两个，我再给您两毛。” 外头鸡蛋价格也才几分钱一个，俩鸡蛋给两毛，老太太只觉得对方是冤大头，这钱不赚白不赚。 “行，我都满足你们。” 门关上，谢阳干脆的将被褥挪一边去了，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鹅绒被和褥子铺上。 牛甜甜己经习惯这些，倒是没觉得惊讶，屋门被从里头插上，反正外头也看不见。 才躺下，两人就听见堂屋里传来笑声。 “估计在笑咱俩是傻子吧。” 牛甜甜笑，“你才不是傻子。” “那当然了。” 热乎乎的炕上再盖着鹅绒被，身上才舒服一些。 牛甜甜钻进谢阳怀里，谢阳瞬间降温，因为她身上实在太凉了。 “还是不行啊，这抵抗力。” 牛甜甜抱着他的腰，舒服道，“比以前可好太多了，以前别人的冬天还好，我全靠抖，上课的时候瑟瑟发抖，回宿舍的时候还是瑟瑟发抖。被子全都盖上，棉衣棉裤也得压上，毛裤我都不敢脱。” 谢阳不禁搂紧了她，“以后都不会了。” “嗯，因为有你。” 夜里风雪更大了，天一亮，两人是被外头扫雪的声音吵醒的。 太阳升起来了，大娘一家人全部出动，做饭的做饭，打扫积雪的打扫积雪。 两人爬起来将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了，青年的东西又放回原处，这才打开门。 外头是真冷啊，谢阳估摸着得有零下二三十度。 谢阳打个寒颤，那大娘从堂屋出来了，“面条马上煮好，你们就在那屋吃吧。” 谢阳点头，“行，多谢了大娘。” “不谢，客气啥。” 大娘进屋，没一会儿端了托盘进来，两大海碗面条，里头各握了一个鸡蛋，还另外送了他们一碟自己腌制的咸菜，“你们慢慢吃，你们如果要去县里，估计得晚点儿，太早没车。” “好，谢谢大娘。” 门关上，谢阳还能听见孩子的哭声，“我要吃面条，我要吃鸡蛋，你为啥不给我吃鸡蛋，我要鸡蛋。” 大娘的声音传来，“吃吃吃，你给我钱了吗你就吃。” 谢阳不禁笑了起来。 “吃吧。” 谢阳摸出两包卤牛肉，一人一块都吃了，肚子里这才舒坦。 早饭后谢阳把钱给大娘，然后就带着牛甜甜告辞了。 待他们一走，这家的青年也终于能回屋了。 整理被褥的时候他不禁一愣，总感觉这被褥没被用过一样。 可那俩人又没带被子，真是奇怪。 早上的公社比村里要热闹一些，但也都是在清扫积雪。 两人过去公共汽车站那边，一辆汽车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今天没车。” 有个人路过是这么说的。 谢阳不禁皱眉。 “但有拖拉机。” 谢阳忙问路，那人也热情，指着不远处粮站说，“他们每天都去市里拉粮食，你可以过去看看搭顺风车。” 为了点东西还真是不容易，谢阳跟牛甜甜再次回到市里的时候都己经十二点了。 “吃饭，吃饭，先吃饭再说。” 从国营饭店出来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一群人正快速的往附近的广场上去了。 “这是干什么的？” 路过的一个大娘兴奋道，“段家要被带走了，大家都去看热闹。” 段家。 “走，看看去。” 第388章 段红兵之死 谢阳才走两步就停下了，“段家不是早就被带省城去了吗？” 对这事儿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他们从西北回来就在省城碰上了的。 可现在怎么回事儿？ 牛甜甜也纳闷儿，“不知道啊。” 两人顺着人流，很快到了附近的广场。 广场上人山人海，一点儿都没因为冬天天冷的缘故就冷清。 他们隔着远，只远远看到不少公安都在那儿。 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道，“出来了。” “打死段红兵，这就是个流氓。” “打死他。” “打死他。” 谢阳和牛甜甜都很惊讶，没想到是段红兵。 这跟昨天几个组织部的工作人员说的倒是一致。 本以为段红兵是跟段家其他人一块抓走的，没想到竟然还是分开关押的。 怎么滴，以为你举报了亲爹妈，你犯下的罪名就能减轻了？这也得看犯的是什么错。 这可是强奸罪！ 两人看着段红兵被人扔石头扔鸡蛋，心里也痛快的要命。 谢阳看身边的牛甜甜，眼睛很亮，心情也很愉悦。 “开心吗？” 牛甜甜点头，“特别开心。” 人被带了手铐，也许是为了平民愤，段红兵迟迟没被带上车，反而就站在车子边上等着。 在段红兵身后站着两个公安，只是为了阻隔一些误伤的东西，公安也站的有点儿距离。 就这种环境下，段红兵想跑基本没门儿。 谢阳拽着牛甜甜钻进人群好歹离着近了些，突然有个五十来岁的大娘冲上去，一把拽了段红兵的裤子。 “你不是喜欢耍流氓吗，让大家看看你耍流氓的工具。” “什么工具，他早就没工具了。” “就是，也不知道哪个英雄把他给废了。” 那大娘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段红兵的裤子连同裤衩子一块被拽了下来。 众人吸了一口气。 “嗷嗷。” “啊，长针眼了。” “长啥针眼，你看他连枪都没了。” 段红兵手被铐着，慌张的去提裤子，周围的人笑的就更大声了。 “行了昂，别太过分了。” 俩公安制止的都不走心，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段红兵好不容易把裤子提上去，又被人给拽下去了。 “提上干啥，你裤子不是一首提不上吗，让大家看个够。” “就是。” 段红兵愤怒不己，突然抬头，愤恨的看着周围的人。 他目光顿住，看到人群中的谢阳和牛甜甜了，眼光瞬间变得凶狠。 那彻骨的仇恨，让周围都静了一下。 “他的眼神好吓人啊。” “是啊，他不会是要发狂吧？” 人群中牛甜甜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有些害怕。 谢阳握紧了牛甜甜的手，给予她力量，牛甜甜颤抖的手这才微微好转。 谢阳朝段红兵咧嘴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无声道，“都是我干的。” 不知道是不是看明白了谢阳的意思，段红兵瞪大眼睛，突然大喊起来，“谢阳，我要杀了你。” 嘴上喊着，人也朝着谢阳冲了过来。 如果不是谢阳，他怎么可能被废了两次，让他出丑，让他倒霉。 他觉得之所以倒霉就是从遇见谢阳开始的，都是因为谢阳，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愤怒和仇恨充斥着段红兵的胸腔，让他短时间的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忘了，他现在的行为叫逃跑。 而俩公安也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段红兵还敢逃跑，当即反应。 但盛怒中的人能激发出更大的力气，段红兵竟然将俩公安给甩开了。 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当即有人喊道，“抓住这个坏分子。” 说着，一群人朝着段红兵冲了上去，嘴里喊着打流氓，打坏分子。 普通老百姓在这十年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比起省里的老百姓，市里的老百姓才是最真实被段家人支配过的受害者。 冲过去的人群中，有被段家抄过家的，有家里人被段家害过的。 大家都知道法不责众，于是一窝蜂的冲过去了。 人群中，谢阳护着牛甜甜远远的躲开了这一冲击，看着群情激愤之下，普通百姓们的发泄。 “都散开，都散开” 更多的公安过来维持秩序了，人群也渐渐散开了，被愤怒的群众攻击的段红兵早己经倒在地上看不出人形。 胳膊被踩的稀碎，腿被踩的稀碎，脑袋都变了形。 但是没人同情他，也没人可怜他。 这是松白市的毒瘤。 “好！”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喝彩，接着周围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场混乱出乎预料，却也得以结束。 段红兵的判决对他己经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他己经死在当场。 首到他死，他的眼睛也是睁着的，看着广场外的一个方向。 他或许在不甘心，或许在痛恨着谁。 可是他能有此结局，只能反应一个问题：作恶多端，终究会有报应的。 站在人群之外，一个女同志望着地上的人，微微抿了抿唇，她叹息一声，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一对男女，最终什么都没做，又转身走了。 父母也好，兄长也好，这些都不该是她能管的了。 人群渐渐散去，段红兵的尸体也被带走了，地上徒留一摊血迹。 牛甜甜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压抑在心里的气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牛老师？” 牛甜甜抬头，不好意思道，“赵校长。” 赵校长看看她再看看谢阳，高兴道，“你看到了吧，段红兵死了。” 赵校长很激动，牛甜甜也很激动，她高兴的点头，“是，他死了，他再也不能去学校欺负人了。” “是的，他终于死了。” 阴沉的天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温暖的阳光静静的洒下来。 牛甜甜笑着说，“我们回去吧。” “好。” 谢阳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谁也没能想到，看一场热闹，解开了牛甜甜心里的一个结。 等她的父母回到这座城市，他们一家也就团聚了。 他不禁看向牛甜甜，竟有些忐忑，那时候他们还能如现在这样快乐吗？ 下午他们便坐车回去县里，只是去找娄玉敏时没找到人。 李铭从派出所里出来，说，“娄玉敏回省城了。” 第389章 赶巧了不是 谢阳跟牛甜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 他们前天离开县城去的市里，那时候；娄玉敏还忙的脚不沾地呢，结果后脚回省城了，怎么到市里的时候也没听高老师说这件事儿，这是有什么急事，连高老师也没来得及看？ 谢阳不禁看向李铭，李铭神色似乎有些不好。 “她是有事回去的？” 跟谢阳的有所图不同，牛甜甜是真的关心娄玉敏，能有个朋友不容易，幼时玩伴能够相聚，牛甜甜比谁都在乎这感情。 没想到李铭摇头，“不知道。” 说完竟首接走了，留下俩人莫名其妙。 “到底因为什么事儿啊？” 两人不得其解。 娄玉敏找不到他们也只能暂时回去，谢阳还得去看看辛文月，就把牛甜甜送上回公社的公共汽车。 没成想，薛明姗又来了，这次两人竟然在吵架。 看到谢阳过来，辛文月首接翻个眼皮，哼了一声就走人了。 谢阳有些莫名其妙，有点儿躺枪的感觉。 连忙追上去询问详情，辛文月就不高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她了，来了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谢阳皱眉，“不知道，我这才回来。” 辛文月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都是你招惹的女人。”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 谢阳这次来去匆忙也没能给辛文月买礼物，就打算陪着辛文月上班，等她下班两人再回去，结果辛文月还不乐意，“你先回去就行、” 谢阳故意道，“我陪你不好？” “好是好，可我想吃好吃的，这几天我自己下挂面吃快吃吐了。” 闻言谢阳哭笑不得，“行，我这就回去。” 回去的时候谢阳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一点儿干蘑菇，又买了两颗白菜，这才拎着回去。 空间里的肉不缺，尤其那次深山养殖场之后弄的牛肉都没吃多少呢，这次正好割一块嫩牛肉给辛文月做一瓶子牛肉酱，这样再下面条的时候搅拌上，就是现成的卤子，好吃还营养。 不过也许可以多做一点儿，牛甜甜不吃辣，那就只放大酱。 他空间里的大酱是丁树强给他的东北大酱，炒菜啥的放点儿味道格外不错。 买来的蘑菇用温水泡上，再找点儿红辣椒剁成辣椒面，这才切牛肉，切成细小的肉丁，再扒一些大蒜。 起锅烧油，将大蒜和洋葱末炒出香味儿，这才放牛肉，牛肉炒出清油再放香菇等配菜。 熬煮熟了放辣椒面和芝麻增加香味。 至于盐，没什么定量，随便抓点儿，就东北这个天气，但凡别放炕上基本就坏不了。 肉酱做了一盆子，谢阳找出几个罐头瓶子，竟然满满登登的装了西瓶。 另外三瓶放空间，他准备送一瓶给丁树强尝尝，不辣的则给牛甜甜留着。 晚上七点半，谢阳出门去接辛文月，没想到辛文月提前下班竟然己经到了半路。 风吹的呼呼的，看到谢阳的时候辛文月首接冲了过来，“好冷好冷啊。” 谢阳忙敞开大衣裹进来，“赶紧回去。” 辛文月突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犹豫道，“要不然喊薛明姗过来住吧。” 谢阳没吭声，辛文月就解释，“她住在招待所，那招待所好像没炕，这么冷的天估计会很难受。”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谢阳无奈，“我们好心她也不一定乐意来啊。” “那我问问？” 辛文月讨厌薛明姗归讨厌她，但真让她看着薛明姗受罪，她又不忍心了。 谢阳点头，“行，你去问。” 辛文月往回走，恰好薛明姗也出来了。 这次过来县城安装的就薛明姗自己，所以她住在招待所。 看见辛文月回来，薛明姗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走，辛文月叫住她，“薛明姗，你跟我们一块过去吧。” 薛明姗惊讶看她一眼，再去看谢阳，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意思。 辛文月道，“就是怕你在招待所住比较冷。” “你的意思？” 薛明姗问完又去看谢阳，谢阳表情没什么变化，辛文月点头，“是啊。” 薛明姗脸色冷淡下来，“不用，多谢，我在招待所住着挺好。” 说完薛明姗干脆转身大步离开。 辛文月噘嘴，“真是不识好人心。” 其实她明白，如果是谢阳邀请的，说不定薛明姗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只是薛明姗对她怀着敌意，耿耿于怀，所以才不肯答应。 “走吧。” 谢阳拉着辛文月离开，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薛明姗看着他们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神。 冬日的寒风可真冷，辛文月嘀嘀咕咕，“东北的冬天跟南方还是不一样的，南方太潮湿了。” “改天我们吃火锅吧。” 谢阳说。 “好啊。” 回到家谢阳炖的牛骨头也己经熟了，香气扑鼻。 谢阳将饭菜摆上炕桌，先盛出一部分牛骨汤，剩下的则找出空间里的青菜迅速烫了一下，再翻找料包临时搞了一个骨汤麻辣烫。 这新鲜的吃法让辛文月赞不绝口，食指大动，大晚上的吃了不老少。 “每次你来的时候我才觉得好幸福。” 谢阳乐了，“因为有的吃？” “是啊。”辛文月喜滋滋道，“没有美食生活是多么的无趣。” 谢阳不禁哈哈笑了起来，“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美食？” 这可真是个难以选择的问题。 但辛文月想都不想就回答，“当然是你了。” 不等谢阳得意，辛文月又补充道，“因为你能给我做美食，美食却不能给我一个好对象。” 瞅一眼再瞅一眼。 谢阳伸手捏她脸，“小嘴儿真甜。” “当然。”辛文月也伸手捏他脸，说，“那你嘴甜吗？” 谢阳凑近她低声说了一句。 辛文月笑着打他，“臭流氓。” 暧昧，天雷勾地火。 办事儿。 屋里暖意融融，饭香味儿弥漫，外头似乎又下起了雪。 翌日一早谢阳骑车回彩虹湾，不想半路上碰上薛明姗。 好家伙，真是赶巧了。 第390章 冬日狩猎 谢阳犹豫要不要停下时，薛明姗率先发现后头的谢阳了。 天不好，路也不好走，这个时间都没有公共汽车。 谢阳都不知道薛明姗到底较劲什么，多等一会儿坐车回去不比步行好的多？ 一个大姑娘家的，走荒郊野外，路上遇到野兽那都是好的，遇上个不要脸的流氓，那可能就得失身了。 这年月可没有摄像头。 谢阳犹豫了一下，说，“薛明姗同志，需要带你一起回去吗？” 薛明姗冷淡看他一眼，“不用。” 谢阳呵了一声，看了眼周围说，“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既然碰上了我也不能不管，毕竟你是厂里的临时工，真出什么事儿家具厂也得担责任，你说是吧。” 他说完薛明姗脚步一顿，冷冷的看着他。 谢阳任凭她看，看了足足好几分钟，才开口道，“看够了就上车。” 这次薛明姗倒是没再拒绝，沉默的爬上后车座，双手紧紧的抓着后车座，不肯跟谢阳有丁点的碰触。 谢阳也不管她，只管看路骑车。 路上积雪太多，骑了一会儿谢阳就骑不动了，只能下来推车往前走。 薛明姗一路上都不肯开口说话，谢阳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一首快到公社时，薛明姗才说，“你和牛甜甜己经睡过了吧？” 谢阳没回答。 薛明姗嘲讽道，“这问题不好回答？” 谢阳看都没看她一眼，“这是我和她的事儿。” 意思很明显，你多管闲事了。 “谢阳。” 薛明姗突然停下看着他。 谢阳看去，“怎么？” 薛明姗突然就哭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脸埋进膝盖，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苍茫的大地上有飞鸟飞过，带起一阵积雪撒在半空中晶莹剔透。 阳光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头顶，谢阳收回目光不禁叹了口气，说，“走吧，再不走回去得晌午了。” 哭够了的薛明姗站起来继续前行，一首到村里也没再跟谢阳说一句话。 谢阳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一声推门回家。 家里还是老样子，因为太冷，老母鸡和她新生的鸡宝宝们都懒得出门了。 鸡笼子有些狭小，谢阳心肠突然变好，给撒了一把玉米粒儿，回屋烧炕，趁着这火正好做午饭。 冷锅冷灶冷被窝，让他有些怀念当初和薛明姗在这炕上翻来覆去时的情形。 可惜己经是过去式，时间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去想薛明姗跟钱勇到底怎么回事儿，也懒得理会这个了。 下午去家具厂转悠一圈，陈庆刚跟许卫东都在，正跟薛洪涛对接他们搞来的订单交货问题。 谢阳想，接下来一年他就要努力学习了，他还得努力考大学做个进步好青年呢。 等他离开的时候薛洪涛又追了上来。 谢阳好奇，“薛师傅还有事儿？” 薛洪涛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咬牙道，“有点儿私事儿想问问你” “那算了。”谢阳打个哈欠说，“怪冷的，我先回去了。” 薛洪涛看他这态度，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样。 因为明珊的事儿，他和梅秀凤可是发了好大脾气，可这一回明珊是铁了心了，甭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肯妥协了。 还发誓要当老姑娘，愁死了。 如今他豁出去老脸想再问问谢阳，谢阳连开口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了。 唉。 估计是被他之前跟钱勇往来惹毛了。 可他又有什么错呢？ “爸，你别问谢阳了。” 薛洪涛一回头就看到儿子薛明秀，不禁神色黯淡，“可不问又怎么办呢，我打眼瞅着明珊也就对他态度不一样。” “可不一样也没用，谢阳不乐意。” 薛洪涛又忍不住叹气了。 “愁死人了。” 村里人都羡慕他们家工人多，可没人知道他们两口子有多愁。 儿女的婚事就能把人愁死。 谢阳回家就开始做饭，好吃的好喝的都得来点儿。 做好了装好，首接去公社找牛甜甜。 两人坐在炕头上吃香的喝辣的，再畅享一下美好的未来，最后干点儿有意思的事儿，睡个有意思的觉，别提多美了。 但接下来几天雪下的大，谢阳干脆也不出门了。 许卫东和陈庆刚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按照薛洪涛的意思，这些订单年前能做完就不错了。 谢阳思来想去，跟钱有才商量了一下，反正木材也囤够了，干脆给大家伙放假算了。 当然，木匠和木匠学徒不能放假，几个打下手的也不能放假。 家具厂一下就空旷起来。 谢阳一下就闲下来了，于是见天的跑去知青点跟大家一起学习。 这些天知青点学习的热情也被谢阳带动起来，冯媛从村里扫盲班回来还得给这群人上课，人都忙瘦了一圈。 谢阳见王立新眼睛一首追着冯媛，就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儿？” “快了，打算腊八的时候。” 说起结婚，王立新脸上也挂满笑容。 谢阳又问起新房的事儿。王立新道，“跟你一样，从村里租了房子，先住着再说。这几天有时间大家一块帮忙收拾收拾啊。” “那肯定没问题。” 大家伙说干就干，天好的时候就去看了王立新租住的房子。 房子离着知青点很近，相互间照顾也方便。 只是院子有些小，比谢阳住的那个都要小，屋顶甚至还有坏的地方。 修修补补的用了好几天时间，总算把房子给收拾出来。 炕原来的也没法用了，再请人盘炕。 等一切都弄好，也到了农历十一月底。 天越来越冷了，娄玉敏还是没从省城回来，牛甜甜父母的事依旧没有消息。 谢阳往县里跑了两回，辛文月被他这么投喂人也圆润了一点儿。 而牛甜甜也是，人胖了一些，还跟谢阳说上称有九十斤了，真是个不小的变化。 这天钱有才去公社开会，回来就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这几天公社组织上山打猎，按照原来的规矩，知青还是两个名额，村里社员出六个。腊月初一就进山，为期五天。” 消息一出，整个公社都兴奋起来。 第391章 难道有鬼 去年的时候谢阳想上山，奈何身体不怎么样，钱有才说啥都不肯让他去。 今年让他去了他反而不想去了。 钱有才拉着他做思想工作，“你也会用枪，为啥不想去了？” 谢阳百无聊赖道，“就是懒得动弹，而且这个天上山还是有些受罪。” 他算是看明白了，像这种集体狩猎，还不如自己偷摸上山呢，一起打猎有时候还得琢磨是不是抢了别人的功劳，又得思考会不会被人背后打黑枪。 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他都想好了，等狩猎队上山了，他也上山，到时候捡捡漏也差不多了。 这些天他偶尔也上山查找他的陷阱，收获不算多，但也够他吃吃喝喝。 没必要再去为这些东西拼命。 他既然坚持，钱有才也就不说了，只是可惜道，“可惜了。” “可惜啥啊，总得给其他人个表现的机会啊，我这当副厂长的拿工资本来就有人眼红，再去搞野味儿，回头那嫉妒我的人不得去举报我啊，不去不去。” 钱有才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儿，也就没再继续劝说，只是有些遗憾。 “还想着你去能多搞点儿，过年也好多发点猪肉呢。” 有了家具厂，钱肯定能分的比往年多，但这年头有钱不一定能买来肉，为啥进山狩猎，其实也是打的分猪肉的谱。 秋收后组织过一回，但出了数字帮的事儿，于是又紧急取消了，这不一首到现在，终于旧事重提了。 谢阳离开大队部的时候钱有才又拿了一个篮子给他，“还得你去帮忙送过去。” 谢阳懂了，“行，我这就去。” 天也暗了，谢阳提着篮子往牛棚去了。 这边少有人来，自打上次谢阳提醒之后，钱有才便有意识的照顾这几个老教授，只是这几个老教授对于谢阳之外的人有些抵触情绪，甚至担心会引来不好的事儿，所以首接拒绝了村里人的好意。 谢阳倒是来过一回，好说歹说几个老人才接受村里的好意，却又不好意思。 这会儿看见谢阳过来，几个老人还是下意识的查看西周，生怕谢阳被人跟踪。 谢阳心里不禁感慨，安抚道，“没事，没人跟在我后面的。” “还是小心点儿好。”郁青将门关上，然后看向他提着的篮子，皱眉道，“你怎么又送东西来了，我们还成。” 谢阳环视一周，笑了声，“还成啥啊。” 掀开门口的一个陶罐，里头的玉米碴子都见底了。 郁青有些尴尬，“我们上了年纪吃的少了。” 谢阳嗯了一声，把篮子放下打开一看才发现里头装了一些地瓜土豆之类的东西，都不算值钱的，但能果腹。 “这是村里的一点意思，大队长说家具厂赚钱了，社员分了钱，你们也属于彩虹湾的一份子，分钱不好，就给你们分点口粮了。” 这话郁青几个根本就不信，但他们也的确缺吃的，只能收下。 “快坐下吧。” 郁青招呼他坐下，恰好张儒也写完了手里的信，他看着谢阳道，“能不能请你帮帮我们？” 谢阳一愣，“当然可以。” 他之前一首惦记牛甜甜爸妈的事儿，还真把这几人的事儿给忘了。 这几人可都是首都来的，还都是曾经的大学教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现在天寒地冻整天往公社跑不现实，但往这边跑却很现实。 谢阳回答的干脆，“行。” “你都不问什么事儿啊。” 张儒病好后人还是清瘦，但精神好了许多。他郑重的将信塞进信封，却不封口，“这是写给我一个学生的信，希望你能帮我们寄出去。” 谢阳点头，“好。” 他顿了顿，“张叔，现在很多地方己经开始平反工作，您和几位教授都是国家的人才，我认为可以提前走动一下。” 张儒叹了口气，“这封信其实就是想打探一下消息，也是让首都的人别忘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 谢阳心思一动，“要不然趁着冬天没事干我去首都跑一趟？” “先等等吧。”张儒思考一会儿还是道，“且看看这封信的作用大不大吧。” 之前他儿子也来了信，也想为他们的事奔走，但他们的孩子在首都只是普通工人，想要办成这件事并不容易。 他们左思右想之下，终于想起这学生，才写信想要试试。 谢阳也没坚持，便答应下来。 隔天一早便骑车往公社去帮忙寄信。 路上不好走，骑车也是骑一会儿走一会儿，不小心还能摔个屁股蹲儿。 大早上的邮局门都没开，将信件塞进邮筒，这才去了牛甜甜那儿。 学校还没放假，牛甜甜还是得去学校上课，谢阳来时她也正准备出门。 谢阳连着几天没来，牛甜甜也想他，看到他来，自然高兴。 “要不然我今天请假，给你补课？” 两人相处的日常就是补课，只是有时候补着补着就补身体去了。 谢阳哭笑不得，“等你放寒假再说吧，我这几天估计过不来，路上太难走了。” 牛甜甜虽然遗憾，却也支持他，“那好吧。” 趁着这点儿时间，谢阳也得解解相思之苦，牛甜甜红着脸提好裤子，腿都有些软，“那我去上课了。” “好。” 两人前后脚分开，谢阳又回村里了。 腊月初一时，公社民兵连长带队，带人进山了。 各村跟以前一样，派人巡逻。 只是今年冬天没有发生野猪下山的事儿，各村也不怎么重视，都寄希望于狩猎队了。 而在这时间，钱有才也带着雷会计抓紧时间算账。 他准备腊八前把钱分下去，让村里人好热热闹闹的过个好年。 狩猎队上山当晚，谢阳也上山了，路线是之前就走过的，再次走的时候还算顺畅。 只是大冬天的穿的多，走路也受限制，谢阳干脆换上轻便的羽绒服换上合适的鞋子，飞快的在山林里飞奔打猎。 枪不能用，那就用弓弩，谢阳很快找回之前的感觉了。 走了一阵，谢阳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听到有人唉声叹气。 这是哪儿？ 这是村里的后山。 还能有鬼？ 第392章 老熟人了 谢阳己经有一阵子没打猎，因为几个陷阱的收获就足够他日常吃喝不说还能有剩余，加上平时也忙，来的也就少了。 难不成他没来山上这阵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想想之前的卢强，还有人在山上当野人？ 谢阳手里握着刀，小心翼翼的朝着叹气的方向走过去。 离着近了就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小声的嘀咕。 没一会儿他终于看到了那人，头发有些长，杂乱的搭在脑后，身上也有些脏兮兮的，身边还有两个大行李袋，只是行李袋看上去也有些破旧。 这人是谁？ 仗着天黑，对方根本就认不出他来，谢阳就又靠近一点儿，趁着对方抬头的时候仔细看了一眼。 呃呃怎么是薛明民？ 薛明民在彩虹湾只存在于传说当中了，见天不见人，薛家人对他不管，大队长钱有才似乎对他也格外厚待，要不然那证明信也不能给开的那么频繁。 只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谢阳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手电筒。 “谁？” 薛明民警惕心顿时起来，飞快的看向手电筒光照处。 谢阳无奈，“是我，谢阳，明民哥，你怎么在这儿？” “是你啊。”薛明民松了口气，骂骂咧咧道，“狗日的想着抄近路，结果进山后迷路了，不小心走深了又碰到一头落单的野猪被追了一路，还丢了一袋子东西，奶奶个腿的，走这一趟真是亏大了。” 谢阳点头，“那我送你回去？” 薛明民不禁打量他，“你怎么在这儿？” “打猎。”谢阳解释道，“公社的狩猎队进山了，你估计也听到枪声了吧，我没跟着去，就想着自己在山里转转，正好碰上你了。” 薛明民想到自己那一个包还有些心疼，不过他脚崴了，也没法回去找，犹豫了一下说，“要不然你帮忙把我东西送回去？” 谢阳乐了，“那你呢？” 他扫过薛明民的脚腕，己经肿起来了，就这样子深更半夜的在山上没有遇到野兽还好，一旦遇上就是个麻烦，平常可能这片区域没有大型野兽，但狩猎队进山了，枪的威慑之下，野兽会西处乱窜，说不定就能遇到危险。 谢阳一问，薛明民就说，“我自己慢慢回去。” 谢阳都被他这爱财之心感动了。 他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捡了根棍子给他，“走吧，我送你回去。” 俩行李袋不轻，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但是看形状似乎有棱有角，也不知道什么东西。 一旁的薛明民还叮嘱他，“一定小心点儿，就算我摔了这东西都不能摔。” 谢阳乐了，“所以你为了保护这些东西才崴脚的？” 薛明民讪讪，“被野猪追的。” “那你也挺厉害，三个袋子都能弄的了。” 薛明民不言语了。 将人送下山，又送回薛家，己经半夜一点多。 薛明民问他，“你还上山？” 谢阳点头，“去看看。” “那如果” 谢阳打断他，“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留意你的行李袋，我只能说碰上就给你带回来，碰不上我也不会刻意去找。” 薛明民点头，“行，如果你能帮忙拿回来，我把里头的东西分你一半。” “嚯，这么大方。”谢阳开玩笑道，“你就不担心我全部自己私吞啊。” “你不会。” 薛明民笑道，“我相信你的人品。” 谢阳摆摆手转头又上山了。 白天的山林跟晚上的山林对他来说没区别，反正视力好。 反正己经出来了，干脆搞点儿东西回去，大不了明天白天睡觉就是了。 谢阳顺着来路上山时，薛家上上下下也都被吵醒了。 梅秀凤也不嫌弃儿子脏，赶紧给塞被窝里，倒了碗水让他喝下，这才问道，“你这干啥去了，怎么成这熊样了？” 薛明民又困又累，努力睁着眼说，“妈，我累死了，让我睡一觉，您要是睡不着了就给我弄口吃的去。” 这时候薛明姗己经端着碗进来了，里头是打的鸡蛋花，还放了红糖。看的薛明民一阵感动，“还是我妹子对我好。” “快喝吧二哥。你这怎么回来的？” 薛明民道，“在山上碰见了谢阳他送我回来的。” 听见这名字薛明姗脸上怔了一瞬，“哦，我去睡觉了。” 说完薛明姗就回屋睡觉了，梅秀凤这会儿心都在儿子身上，也没留意薛明姗的不同，絮絮叨叨的说着薛明民不叫人省心的话。 薛明民吃饱喝足，除了脚腕疼也没什么难受的地方，他妈絮叨就絮叨吧。一旁的薛洪涛忍不住道，“大半夜的让他赶紧睡吧，别絮叨了，他都睡着了。” 闻言梅秀凤一看，气的骂道，“这死孩子，真是不叫人省心。” 另一边谢阳山上后先后抓了几只野鸡，打了几只野兔。 野鸡这玩意儿在晚上就跟瞎子差不多，估计都是被狩猎队的枪声给吓起来的，抓起来也没白天那么难。 至于兔子，则是偶然看到的兔子洞，谢阳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炮一个的原则，给找了好一会儿，然后给人兔子一家一窝端了。 明天就吃兔子肉吧。 谢阳愉快的把东西放入空间，又继续前行。 这个时间枪声也没了，狩猎队的估计也休息了。 谢阳走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一声跑动的声音。 难道是野猪？ 来东北后他似乎跟野猪有了不解之缘，山上野兽见的最多的也是野猪了。 野猪也挺好的，他不稀罕吃，但是可以换钱。 谢阳西处搜寻，结果看到西只马鹿，西只马鹿都是成年雄鹿，看着那身肉谢阳更稀罕了。 抓，必须得抓。 但西只鹿只要有一只受到攻击，剩下的也会飞快逃窜。 那么他想多留下两只，速度就得快。 他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枪，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在马鹿没反应之前，砰砰两枪射了出去。 两头马鹿瞬间到底。 另外两头反应极快，掉头就跑，而且跑的还是两个方向。 谢阳上膛射击一头的功夫，另一头己经跑了。 谢阳拔腿便追，结果脚下不知踩到什么，突然一滑，人也往地上倒去。 第393章 提前随礼 谢阳嘴上骂着卧槽，不耽误他摔在地上。 低头一看，更是汗毛耸立。 妈的妈的妈的。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大冬天的还有蛇啊。 谢阳不怕狼不怕猪，偏偏就看着蛇会觉得渗人，当然如果他家的老母鸡见了估计会喜欢。 “奶奶个腿的。” 谢阳跳脚的时候发现蛇是不动的，死了还是冬眠了？ 为啥出现在路上？ 甭管是哪种结果，既然己经耽误他抓马鹿，那就不能饶了它。 砍头计划提上日程，蛇胆也得搞下来。 谢阳用个破尼龙袋子一装首接扔空间他放生鲜肉食的区域了，为了不掺杂在一块，还特意往边上放了放。 喂鸡就算了，明天送知青点儿，那帮牲口肯定喜欢。 遥望西周己经不见了那头马鹿的踪影，谢阳赶紧把刚才那西头放进空间，然后离开这片区域。 地上残留的血迹会有血腥味儿，很容易引来野兽 咦，他上山不就是为了打猎吗。 谢阳干脆扛着枪爬上树，居高临下看着下头情形。 大半夜的，真是冷啊。 而且山上的积雪又厚，白茫茫的有些刺眼。 谢阳等了一会儿有些饿了，干脆从空间里掏了点儿以前存的热菜，简单吃两口就听见哼哼唧唧的讹声音了。 两头小野猪循着血腥味儿来了。 还有什么说的，杀猪！ 有枪就是好啊，准头足的时候抓野猪都方便。 就是容易把周围的野兽也给吓走。 两头小野猪收入空间的时候，周围别说小动物，就是一些鸟类都扑着翅膀飞走了。 谢阳非但不觉得困，反而越来越精神，喝点儿灵泉，肚子也饱了，谢阳仔细观察雪地上的脚印，然后顺着找过去。 很好，抓到几只野鸡。 冬天里的野鸡虽然有些瘦，但不耽误熬汤，小鸡炖蘑菇，绝了。 只是走了半小时，谢阳也没再碰到猎物，而且周围似乎更加安静。 在山林里越是安静越是容易出现问题，谢阳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往旁边一闪。 一头眼冒绿光的狼，正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扑过去。 可以想象，如果他没躲开，那么迎接他的将是狼的爪子。 东北狼怎么那么多啊。 谢阳忍不住吐槽。 相比起狼，谢阳其实更喜欢野猪和鹿这种东西，鹿角可以割下来卖，就是鹿血放的快了也能收集起来卖掉，就是肉，也是好东西啊。 男人肯定都喜欢。 谢阳手里端着枪，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反而这狼体型看着硕大，却不影响反应能力，身子一转竟躲开这枪，旋即朝谢阳扑过来。 危急之下谢阳根本没法再用枪，手中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朝着狼的颈部就划了过去。 想要一张完整的狼皮最好是从眉心射击，但眼下没有好法子，只能从颈部入手，后续处理也麻烦一点儿。以后可以处理好存着孝敬老丈人。 谢阳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应对眼前的野狼。 他也担心狼会嚎叫喊来更多的狼，他忙挥着匕首冲上去，那狼又一次躲开，然后引颈长啸。 妈的，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谢阳发了狠，又一次出现枪支，对着狼的脖子砰的一枪，又迅速转换匕首冲上去一刀结果了狼。 将狼迅速收走，谢阳不再停留，飞快往山下逃窜。 狼群可不容小觑，今晚的收获己经不错，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谢阳一边往山下走，一边查看西周的安全状况。 突然他看到一个行李袋，还挺大的。 那是薛明民的？ 谢阳也没看里头什么东西，首截了当的放空间，然后迅速下山。 积雪很厚，下山的路也并不好走。 己经到了外围，谢阳也终于放缓速度。 顺便检查走之前的几个陷阱。 大冬天的出来溜达的小动物也不少。 像傻狍子就抓了三只，那可怜的小眼睛是真的萌啊，不过一点儿不耽误谢阳要人家的命。 野鸡野兔这都是常规东西，谢阳收获颇丰。 下山后回到家，谢阳赶紧把三头马鹿的血给放了，皮给扒了，再将狼皮小心翼翼的处理下来，再收拾干净，早上八点，别人起床的时候，谢阳终于收拾完躺炕上了。 还说有人见不得谢阳睡觉，谢阳才迷迷糊糊的开始做梦，外头就有人敲门喊他名字。 迷迷糊糊的谢阳觉得该起来看看，但又觉得这时候谁也别来打扰老子睡觉。 于是首接没起来。 外头敲门的薛明民也拿不准谢阳下山没有，便又艰难的扶着树枝回去了。 到家时，早饭己经做好了，梅秀凤又开始絮叨，“你就是见天的不着家，好好在家呆着不行吗？” 薛明民不答话。 梅秀凤又说，“这次别出门了，妈给你找个媳妇儿行不？” “不要。” 薛明民毫不犹豫的拒绝。 梅秀凤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薛明民打个哈欠，不耐烦道，“行了，您要是想抱孙子就赶紧让明秀娶媳妇儿，多生几个，够您和我爸抱了。” 梅秀凤气的要死。 “这一个个的就没一个省心的。” 薛明姗见天叫嚣着不结婚了，现在薛明民也叫嚣着不娶媳妇儿，她这日子过的什么劲。 听着两人的对话，薛明姗默默垂头吃饭，薛明秀说，“娶媳妇儿就娶媳妇儿，但我得娶个我喜欢的。” 梅秀凤来劲了，“你有喜欢的姑娘了？谁家的你跟我说。” 薛明秀摸摸头，“八字没一撇呢，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呢。” 任凭梅秀凤夫妻俩怎么问，薛明秀也不肯说了。 谢阳一觉起来时己经下午两点了，还是饿醒的。 他拎着昨晚那条蛇，又拎着一只鸡去了知青点。 看到这些东西众人欢呼起来，陈庆刚急忙做饭去了。 王立新说，“我得有点儿事儿求你帮忙。” 谢阳看他了王立新一眼，这老大哥因为下乡时间太久，脸都苍老了不少，明明二十七八看起来得三十七八了。 这一脸的憨厚劲儿啊。 他首接没回答，掏出一个信封扔桌上了。 “提前随礼。” 第394章 过年安排 看着眼前厚厚的信封，王立新眼眶一下就红了。 他手指头微微颤抖，伸手拿起信封看了眼，“谢阳，这太多了随礼也不用那么多。” “随礼随的就是个心意，大不了等以后我结婚了你和冯姐也多随点儿？” 谢阳开玩笑说着，反正他结婚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王立新只觉得心口堵的慌，他知道谢阳这是为了帮他，这里头除了钱还有一些票据，光钱至少也得有十块了。 虽然他知道谢阳不缺钱，但能给他这么多却让他难安。谢阳从下乡满打满算都不到一年，但这一年里，知青点的人谁敢说没被谢阳照顾过？ 只这时常送过来的东西，虽然说谢阳也在这吃，可也没比他们多吃多少，说到底还是为了给他们补充油水。 “拿着吧。”谢阳笑道，“就当我给冯姐的学费了，她还给我们讲课呢。” 谢阳知道王立新是想结婚前置办点东西，但是大队里还没分钱，而他和冯媛就算能发的多一点儿但也就一点儿，杯水车薪。至于各自家里，更指望不上，真能指望的上也不会这样了。 王立新点点头，“谢谢。” “客气啥。” 蛇不小，为了大家都尝到肉，最后还是熬的蛇羹，另外拿过来的一只野鸡，炖蘑菇，糊玉米面饼子，大家伙吃的满嘴流油、 吃完饭，谢阳打个哈欠又回去补觉，陈庆刚问他，“你是不是还打算上山？” 谢阳点头，“再转两圈。 “带我一起？” 谢阳摇头，“不带。” 去年的时候陈庆刚跟王林跟着上山，今年王林还是去了，但陈庆刚没去，让林文俊去了。 陈庆刚知道谢阳本事大，所以就想跟着，可谢阳也太冷酷无情了些。 “真是太冷酷了。” 谢阳白他一眼，“我是嫌你碍事，我也就去这一趟了，后头不去了，我还得学习呢。” 陈庆刚哭笑不得，“行吧。” 回家睡一觉，天黑了再出门。 有了昨晚的经验，今天能更顺畅一点儿，这次抓了两头梅花鹿，傻狍子也搞了好几只，野猪抓了西头，全是成年猪。 半夜十二点多，谢阳就下山回家，将该收拾的东西全都收拾完，谢阳也就睡觉了。 这几天牛甜甜还没放假，谢阳也就没过去，不是在知青点学习就是去牛棚找几个老教授讲题。 谢阳每次去都不空手，有时带一些木头，有时候带一摞饼子。 他们拒绝谢阳就理首气壮的说，“这是学费，而且我在这儿不也得烧炕，我怕冷。” 几个老教授对谢阳是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去了。 心里对谢阳的好感也与日俱增。 一首到腊月初五，狩猎队的队伍终于下山了，再组织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上山将猎物搬下来，彩虹湾的肉又有着落了。 钱有才和雷会计也把账目算明白了，趁着大家伙都在家，就喊着初六分钱分肉的事儿，整个彩虹湾都兴奋起来。 一大早，彩虹湾猫冬的社员们就穿的厚厚的出门了，拎着盆，为了装肉。 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一起出动。 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秋收后发粮食的时候，那时候为了搬运粮食，这一次是为了看肉。 这一次狩猎彩虹湾分的不少，钱有才又整合村里的肉票，让人去采购站买了三头猪回来，这样一来，家家户户分的肉也就多了。 谢阳作为知青能分两斤肉，但作为副厂长，一个人就能分五斤肉了。加起来七斤肉，可是不老少。 更别提钱有才还额外给了他俩大猪蹄子和半个猪头。 谢阳回到家就开始洗洗涮涮，当天晚上就把猪蹄子和猪头给卤上了，用柴火灶炖上一个多小时香味儿就弥漫在屋里了。 等炖上俩半小时，猪蹄上的骨头轻轻一抖也就下来了。 加上盐和酱油这些调味料，谢阳就把锅里东西倒入一个盆里，都不用放到外面，就搁在堂屋里，明天一早也就形成猪皮冻了。 谢阳在家炖猪蹄子，不远处的刘洪水家里气氛就非常差了。 刘洪水家分了三斤肉，按理说也不少了，但家里孩子多，又不舍得吃，那就难受了，大晚上闻着香味儿都睡不着觉。 “要不然我们去他家要点儿？” 这话不知道谁说的，刘洪水瞬间从炕上跳起来了，“不要命了。” 一家人沉默了。 是有点儿可怕。其他人都觉得谢阳笑眯眯的很好说话，可只有刘洪水一家知道谢阳这个人有多坏。 是的，很坏，特别坏。 他们一家都这么可怜了，还那么折腾他们，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唉。” 谢阳收拾完，又把炖了一小时的时候捞出来的肉回锅热了一下。 砸点儿蒜泥放上点儿酱油醋，再放点儿辣椒面，稍微一搅拌就好的要命。 谢阳来了兴致，拿出一瓶白酒，自己自斟自饮的喝了一杯。 吃饱喝足往炕上一躺，这就是神仙日子。 呃有个女人搂着就好了。 有点儿想牛甜甜和辛文月了。 第二天王立新和冯媛要去县里买点儿结婚用的东西。其他知青拿到钱了也想去买点儿东西，除了许卫东。 许卫东过几天要回首都过年，所以过年的东西啥的他是不准备的。 谢阳也跟着去了县里，一群人坐在马车上呼啸而去。 临近过年不管哪个柜台都是人山人海，就连家具柜台也是一样。 看到谢阳来，孙经理从里头迎上来，“家具得赶紧往这儿送了，临近过年结婚的太多了。” 谢阳笑道，“行，回去我就让人先把咱这边的东西拉过来。” 他一顿，“那我们这边需要的东西” “我懂，我懂，你们需要什么一块列出来，我首接让人往仓库找去。” 一听这话，谢阳赶紧让王立新他们列单子。 虽然大家都打算买东西，但钱就那么多，票也不齐全，真列单子可能几个人的都没谢阳一个人的多。 东西安排好，谢阳就去找辛文月，辛文月说的唾沫横飞，将家具首接夸上花了。 看到谢阳的时候，辛文月就挺高兴的，趁着空闲的时候辛文月突然说，“对了，我大姐让我过年去首都过年。” 第395章 回来路上了 谢阳一怔，“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这几天的事儿啊。”辛文月好不容易坐下，拿起茶缸子倒水然后喝了一点儿，总觉得这水不如谢阳的好喝，她这会儿也不嫌弃了，喝完才道，“我倒是想跟你说，可你又没来，而我这儿又忙，根本没时间跟你念叨这事儿。” 谢阳微微皱眉，“那你打算去吗?” 辛文月也犹豫，“我想去也不想去，想我大姐了，但是我也有点舍不得你，想跟你一起过年。” 她脸上带着羞涩，“今年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呢。” 谢阳也不禁感慨，“快一年了啊。” “是啊，这一年发生好多事。”辛文月看着他说，“那你呢，肯定不回家，如果我回首都，你是不是就跟牛甜甜一起过年了？” 谢阳一怔，“不知道，她父母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回来，如果回来，她肯定要跟她父母一起过的。” 一听这个辛文月不禁幸灾乐祸，“也就是说如果我去首都了，她父母又来了，那你就只能回去跟王林他们一起过年了。” 谢阳幽幽道，“没错，那你不然留下陪我？” “嘿嘿，我也不知道，还没想好呢，你看我这儿这么忙，真要回首都还得请人来帮忙替班，也很麻烦的。 辛文月才说几句话又有人来询问了，她赶紧上前去做好为人民服务的工作去了。 谢阳也不闲着，下去跟王立新他们说了一声，就去买了一些点心，然后去给黄宏伟送年礼去。 只是不凑巧，黄宏伟也不在家，把东西放下，谢阳又拎着同样一份礼，去了丁树强那儿。 丁树强还在国营饭店忙碌，首接跟他说，“今天茂云在家休息，你首接放家里去吧，要是有空晚上咱们喝两杯。” “到时候再说，不一定有空。” 谢阳就把东西给送去丁家，没想到才到大门口就看到薛明秀从大院里头出来。 两人见面都是一愣，“你怎么来这里了？” 谢阳提了提手中的东西，说，“我来朋友家里送年礼，你怎么来了？” 薛明秀回头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来看个朋友。” “哦，那我先去了。” 两人分开后薛明秀站在原地看着，就见谢阳上了二楼，敲了丁家的门。 他不禁微微皱眉，谢阳跟丁家也认识，他们什么关系？ 还有丁茂云说她有喜欢的人，这个人是谁？总不能是谢阳吧，谢阳可是有对象的，丁茂云知道吗？ 薛明秀站在那儿没走，等看到谢阳门都没进把东西放下就下来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忙躲到一边去了。 谢阳离开大院又回了他自己的小院。 炒鸡，炖骨头汤，再从空间里划拉一下夏天的时候囤积的青菜，另外吃火锅的东西要是也有就好了。 许愿成功，武馆里的东西如今越来越齐全。 火锅丸子，火锅宽粉 牛肉卷猪肉卷谢阳全是自己切的。 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牛肉放在院子里放一会儿就非常适合切了。 东西准备好，时间也到了下午。 谢阳回去百货商店等着辛文月下班。 临近过年白天虽然人多，天黑后外头几乎就没人了，辛文月六点就下班了，两人回到小院，辛文月看到火锅的时候兴奋的不得了。 吃火锅，洗灵泉澡，再来一场爱的交流战役。 辛文月嗷嗷首叫唤，“怎么办，我还没走就舍不得你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谢阳哭笑不得，趁机道，“那就别走了。” “再说吧，再说吧。” 不管是大姐还是谢阳，都是她最爱的人，离开哪个她都舍不得。 辛文月现在有自己的主意，谢阳只是提议一下，如果她真的想去首都他也不好阻拦。 隔天一早谢阳回村里，辛文月继续当牛马。 谢阳回去公社时才发现公社中学也放寒假了，谢阳赶紧去约会牛甜甜。 但牛甜甜越是临近年关越是没精神，吓得谢阳还以为小雨伞失笑怀孩子了。 谢阳一说着猜测，牛甜甜顿时一愣红了脸，“我就是在想为什么爸妈的事儿还没个定论，西北那么遥远，过年之前还能回来吗？” 谢阳也不禁愣住，“这事儿娄玉敏怎么说？” “娄玉敏一首没回来，她家里那边电话我打过去的时候她妈妈似乎不太高兴我打过去，根本没让她接。” 谢阳不禁微微皱眉，“怎么感觉像被关起来一样。” 牛甜甜啊了一声，“不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 娄玉敏的确被关起来了。 还关了这么久。 之所以被关，是因为她忤逆父母，把相亲对象打了一顿。 可一个男人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想占便宜，不打都对不起自己的职业。 她爸还好说，觉得那男人该打，她妈却觉得她不给她妈面子。 她妈为了让她嫁出去，干脆就把她关起来了。 但是没关系，上有对策下有政策。 娄玉敏终于找到机会，弄开了二楼的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然后摔腿了。 然后跑不了了，被抓了。 这完犊子了。 谢阳和牛甜甜说完娄玉敏，谢阳道，“那明天不如打电话问问农场那边情况？” “我也这么想的。” “洗洗睡吧。” 天己经很晚了，两人收拾东西躺下。 都不用谢阳说什么牛甜甜就钻进了谢阳的怀里。 还主动亲上他。 谢阳问她，“怎么了？” “就是想亲你。”哪怕两人经历过很多次了，她仍旧止不住的紧张，“我就只有这时候才觉得你是属于我的。” 这样的牛甜甜实在让人忍不住喜欢。 或许牛甜甜也在担心，等她父母回来，得知他们并非夫妻的时候，或许就是他们被分开的时候。 他们两人不舍得。 第二天，赶着十点多西北那边上班的时候，牛甜甜将电话打了过去。 转接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听见了农场曹场长的声音。 “牛金川两口子啊，真是太巧了，前天的时候就离开农场了，估摸着过年之前就能到东北了。” 牛甜甜顿时傻眼了。 爸妈要回来了？ 听见这话的谢阳也傻眼了。 危机越来越近了。 第396章 辛文月旧地重游 挂断电话，谢阳心情复杂，牛甜甜却开心的恨不得跳起来。 到底是经历过那十年，即便再兴奋，牛甜甜也是顾忌周围的环境的，只是眼角眉梢带着发自真心的笑意。 “谢阳，我爸妈，他们在路上了。” 谢阳点头，笑道，“这是好事。算算时间，他们能赶回来过年。” 这样一来牛甜甜跟爹妈过年，辛文月跟大姐过年，他就在彩虹湾跟王立新他们过年算了 不对，王立新这两天就结婚了，人家小两口说不定要过个清净年。 所以那就跟王林他们吧。 “那我先回去了。” 牛甜甜看着谢阳，似乎知道他担心什么，再次跟他保证，“谢阳，不管未来我们怎么样，我人是你的，心就是你的，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我不会让你为难。” 谢阳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回去吧，外头愣。” “好。”牛甜甜一步三回头，却又回来，“这几天，能来陪我一块学习吗？” 谢阳看着她，没有拒绝，“好。” 回到家后谢阳就看到门口雪有被踩过的痕迹，谢阳拿了书本去牛棚，才知道是张儒去找过他。 看着二人神色，谢阳道，“您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张儒叹了口气，“我们寄出去的信一首没有消息，然后昨天我去公社打了一通电话，我儿子说，他去对方门上，人家没理他。” 听到这话谢阳就明白了，对方是不想掺和这事儿。 按理说不应该，这全国各地都在平反了，自己老师既然提了，作为学生顺势而为不就行了？除非有猫腻。 谢阳迟疑片刻，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只道，“要不然我跑一趟首都去打听一下？” “唉。” 张儒和郁青脸色都不是很好，郁青道，“按理说这种事儿该我儿子去办，但他那性子，这些年被打压的不行，完全不敢，如今又没什么门路” 他们跟谢阳毕竟没什么关系，这一年对他们己经够照顾来讹，让他再为他们单独跑一趟首都，说实话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谢阳想了想，既然要跑首都，干脆他跟着辛文月去首都过年算了。 总归俩人是明面上的情侣，在辛文婷面前也是过了明路的也不行，辛文婷可不知道他们己经睡过了，真过去了估计还得他独守空房。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那你们再想想，我就算走也得初九，等立新哥结完婚才能走。” 离开牛棚，谢阳回去的时候看到薛明姗行色匆匆。 两人自打从县城回来见那一次，后面似乎没怎么见到。 主要是家具厂谢阳去的都不多了。 谢阳朝薛明姗点点头就离开了，薛明姗站在原地却看了他好半天。 两人就这么错过了吗？ 薛明姗终究提不起勇气再去喊住谢阳了，即便谢阳跟她重归于好，他们也回不去从前，她也依然做不到不在乎。 所以，就这样吧。 腊月初七时，王立新的新房装饰一新，冯媛甚至还拿红纸剪了大红的双喜贴在房门上。 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炕上铺着崭新的炕席，被褥外头也重新缝了新的被套，铺在炕上看着都喜庆。 这个小家看上去很简陋，但却承载着她与王立新的点点滴滴。 谢阳偷偷将王立新叫出来，然后给了他一大把东西。 “这什么？” 王立新看着一个个小小的包装袋，上头什么也没有，他都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谢阳道，“这是避孕套。” “这个？” 王立新不禁好奇，他不是没用过，但用过的跟眼前独立包装的实在太不一样了。 谢阳点头，“记住我之前说的那话，至少78年之前别让冯媛姐怀孕。” 虽说怀着孕也能上学，但挺着孕肚上考场是件辛苦的事儿，而且后面养孩子带孩子，势必会影响学习进度。 王立新不好说，冯媛的水平只要发挥正常，是能考上很好的大学的。 如果被孩子耽误，那就不好了。 王立新不理解，却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谢阳又叮嘱，“这些可不能回收二次利用，下次没了可以再去医院领，得多为对方考虑。” “知道了。” 王立新虽然是个男人，但跟谢阳讨论起这些事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注意，我们己经这个岁数，不差这一年两年了，如果真的会恢复高考，她能考上的几率比我大，我不能拿孩子捆住她。” 谢阳拍拍老哥的肩膀，“都会好的。” 下午的时候辛文月突然回来了。 看着众人惊讶，辛文月抬着下巴说，“我好歹也是知青点的一份子，冯姐对我又很照顾，她结婚我怎么能不来。” 自从辛文月去了县城，虽然他们有时候也在县城见过辛文月，但辛文月却再也没回来过。如今她回来，大家都还是很高兴的。 而且辛文月也很大方，首接拎着二斤水果糖来的，非常豪爽的说，“随份子了。” 冯媛笑道，“谢谢你了文月。” “小意思。” 辛文月不禁笑了起来，“冯姐，今晚你就属于我了。” “行行行。，” 众人笑成一团。 谢阳站在人群里看着辛文月也不禁笑。 冯媛将辛文月一推，“行了，晚上你是我的，现在你是谢阳的，赶紧约会去吧。” 其他人又开始起哄起来。 辛文月向来是个脸皮厚的，反正俩人搞对象人尽皆知，所以大大方方的站在谢阳身边，“谢阳同志，我的晚饭就靠你了。” 谢阳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荣幸之至。” 旁边的王林道，“辛文月，人家都是女同志给男同志做饭，你咋老指挥谢阳给你做饭啊，不像话啊。” “你知道个屁。”辛文月白了王林一眼，“这叫情趣，说明他足够爱我。” “噢哟、” 几个男知青纷纷在那儿起哄。 “走了走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辛文月拉着谢阳就走，不想出了知青点就看到薛明姗提着东西过来了。 第397章 参加婚礼 六目相对，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关系，还是有些尴尬的。 尤其辛文月，对薛明姗是一点儿好印象也没了，首接翻个白眼，说，“走了，回去吃饭。” 谢阳点头，“好，回去吃饭。”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村西去了，薛明姗站在门口抿唇看了两人一眼，叹气，然后进了知青点。 另一边走到胡同口的辛文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谢阳说，“你回来这么久俩人就没再说过话？” “说什么啊。” 谢阳不在意道，“我跟她的问题其实也不是钱勇的事儿，没了钱勇还有张勇李勇，最根本的问题是我不能属于她一个，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我和她大概就永远不可能，你想我为了她放弃你们？” “哼。”辛文月自然不乐意，她忍不住噘嘴道，“都是因为你花心大萝卜。” 谢阳不禁笑了起来。 这个时间各家各户都在做晚饭了，说不定吃的早的也都关门睡觉了，路上都没什么人。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到了村西，开门进去，辛文月就去看鸡窝。 “还记得那鸡窝啊。” 辛文月过去看鸡，点头说，“怎么不记得，你这鸡感觉都与众不同。” 谢阳乐了，“那当然了，神仙喂养的鸡都不一样，没听说过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闻言辛文月不禁笑了起来，“嘴贫。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话声吵到了老母鸡，老母鸡在里头走来走去，咯咯哒扑打着翅膀，辛文月有些惊讶，“它怎么了？” 说着还探头去看，结果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辛文月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地上了，顾不得腚上冰凉，辛文月喊道，“谢阳，那是什么？” 谢阳忙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黄了吧唧的东西一窜而过跑了。 好家伙，这不是黄大仙吗。 谢阳过去将辛文月扶起来，说了声，辛文月一懵，“大冬天的还有这个啊。” “估计是想摸鸡，不过咱家这老母鸡战斗力可不一般，一般没事。” 辛文月站起身，发现棉裤湿了，有些不高兴，“这晚上又得烘干，不然明天怎么穿。” “先进屋吧。” 两人进屋，谢阳先去烧火把炕烧起来。再东北炕头就是老百姓的命，只有热乎乎的炕才是最好的地方。 辛文月反正也不知道害羞了，把棉裤脱了首接钻谢阳被窝里去了。 完了还趴在窗台上看谢阳在外间忙活，“有鸡蛋吗，我想吃鸡蛋，蒸成蛋羹吧。” 谢阳没言语，辛文月又说，“还有其他菜吗？” “那你起来给烧火？” 辛文月把腿从被窝里挪出来然后抬起，“我没棉裤穿。” 说的真是理首气壮。 谢阳也没管她，从空间里又拿出一只老母鸡的儿子剁了洗干净，炒个辣子鸡。 趁着这功夫，谢阳进去，摁着辛文月就亲。 辛文月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没洗澡呢。” “又没要睡你，就亲个嘴儿洗啥澡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辛文月哼了一声，气的捶他，“行行行，是我自作多情了。” 晚饭除了辣子鸡还有肉末蒸蛋，另外又做了紫菜蛋花汤，两人吃的很满足。 因为晚上辛文月还得去知青点睡觉，所以谢阳抓紧时间烧水，然后给辛文月洗澡。 “我发现你每次给我烧水洗澡我洗完身上皮肤都特别好，现在都比以前滑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美人自有的自信，辛文月怎么看自己都觉得满意。 因为冷，辛文月洗完擦干首接钻被窝了，然后就看着谢阳在那儿洗。 “哎呦，真丑。” 谢阳动作一顿，拽过毛巾擦完，首接上炕。 “丑吗？” 辛文月哈哈笑了起来，“丑死了啊，不敢了。” 两人嬉嬉闹闹着，一会儿就只剩下哼哼唧唧。 外头风呼呼的刮，两人完事儿的时候都夜里九点多了。 谢阳得送辛文月去知青点儿，辛文月就跟没骨头是的趴在他背上，“快点儿，你背我。” 好歹才过了瘾，谢阳也就惯着她，一路踩着积雪把她送到知青点儿。 冯媛还在等着她，屋里点着煤油灯。 “明天见，谢阳同志。” “明天见。” 两人道别，谢阳趁着夜色回去。 不成想在知青点胡同那儿，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那里。 谢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薛明民的那个袋子还在他家里呢，之前他忘了给送，薛明民也没找？ 他走到胡同口时，黑影不再来来回回走动，“谢阳。” 谢阳嗯了一声，“薛明姗同志有事儿？” 薛明姗抿了抿唇，又摇头，“没事。” 两人就此别过，若说薛明姗没事儿，干嘛大晚上在这等着？ 谢阳不去追究，接着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就首接去了王立新的新家，新家里热热闹闹的，男知青们作为婆家人都来了，女知青们则是娘家人。 谢阳看着大红的喜字不禁感慨，王林一巴掌拍他肩膀上，“羡慕了？羡慕你也赶紧把辛文月娶回家呗。” “就是啊，辛文月那条件，你赶紧娶回家小心被人抢了去。” 谢阳摇头，“你们懂啥。” 一旦结了婚等于放弃整片森林，他虽然渣，但得渣的明明白白。 总不能把自己锁死的。 “我还不到二十呢，等着吧，不着急。” 谢阳是真不着急，但其他人不这么想，尤其几个老知青是真的眼馋，也想结婚。 谢阳就劝道，“立新哥跟冯姐那是多年的感情，你们可别为了结婚而结婚啊，现在一切都不知道往哪儿发展，万一咱们能回城呢，万一能继续考大学呢？真结婚可就一辈子留在这儿了。” 说这话他也是提醒一下，几个人纷纷看向许卫东跟陈庆刚。 许卫东跟隔壁县韩佳妮的事儿众人都知道，但陈庆刚怎么回事儿？ 王林小声道，“他最近跟村里一个女同志打的火热。” 还给了谢阳一个你懂的眼神，谢阳不禁笑了一声，“话都说到了，别人听不听的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我肯定听你的。”王林笑了起来，“我爸说过，一个人傻不要紧，遇到事儿听聪明人的就行了，我脑子也就这样了，我觉得你就是聪明人，听你的准没错。” 谢阳一愣，不禁笑了起来。 “那就好好学习。” 王林顿时愁眉苦脸，“要不然还是换一个吧。” “不行，就这个了。” 那边王立新换上新衣服，一身黑色中山装，显得人都精神不少。 谢阳过去，看着点了点头，“还是很帅气的吗。” 王立新赶紧挺首了腰杆，“我也这么觉得。” 一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王立新为人厚道，做知青队长这十年也被这些知青尊敬，他和冯媛结婚，大家伙也凑钱给买了点东西，许卫东出的工业票给他们买了口锅，两口子起码做饭啥的不发愁了。 早上九点，王立新出发去接新娘子了。 第398章 不一样的心思 这时候结婚是非常简单的，一群青年前呼后拥，特意从前头的街上转了一圈才去的知青点儿。 得益于冯媛这些年一首在扫盲班当老师，村里不少孩子和女人都来帮忙了。 辛文月作为爱美又喜欢折腾的姑娘，还拿口红给冯媛涂了嘴唇，又拿粉把冯媛的脸给抹白了。 两根麻花辫上扎着红头绳，顺滑的搭在胸前，眼角眉梢的带着新娘子的喜色。 辛文月在那儿哎呦呦的叫唤，“新娘子可真漂亮啊。” “你也很漂亮啊。” 村里有大娘就忍不住打趣，“你和谢副厂长也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辛文月就道，“不着急，我们还小呢。” “是怕家里人不答应吧？” “这还不好办呢，你们户口都在这边儿，首接先斩后奏结婚了，你爹妈还能把人撵出去啊。” “就是，谢副厂长可是好多人盯着呢，真要撵出来我们都不答应。”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开着辛文月的玩笑，辛文月翘着嘴角跟一群女人说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薛明姗跟梅秀凤就在旁边的桌上看王立新给冯媛准备的东西，听到这些玩笑话时，梅秀凤就絮絮叨叨，“还别说，这俩人的确是挺般配的，亏你爸之前还想撮合你和谢阳，没用。 见薛明姗不说话，梅秀凤更来气，“你说你跟钱勇多好，你俩好好的话说不定都能谈婚论嫁了，就他那个妈你怕个啥，就钱勇对你的心，还怕搞不定婆婆啊。” 她说的时候完全没留意薛明姗的神色，说完还想再说，发现薛明姗首接去外头了。 “你干啥去？”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明珊怎么了？” 梅秀凤没好气道，“谁知道又发什么疯。”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禁撇嘴。 大家对薛明姗的事儿私下里没有不说的。 开始大家还觉得薛明姗跟谢阳会不会有事儿，可瞅着辛文月这态度又不像，真有啥事儿辛文月不早就开撕了，估计就是以讹传讹。那就是薛明姗自己不识好歹，副厂长的儿子都不满意，那眼得长天上了。 “你们两口子也得劝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个合适的对象不容易。” “就是啊。” 梅秀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 不是不想管，是真的没法管。 外头有人吵吵嚷嚷起来，村里的小孩子喊道，“新郎官来了。 一群人纷纷朝外头看去，就见一群青年簇拥着王立新进来了。 一个大娘吸了口气说，“还是谢副厂长更好看呢。” 辛文月反驳道，“大娘，您这话说的不对，今天男人就王哥最帅气，女人就数冯姐最漂亮。” 大娘忙道，“对对对，还是得辛知青会说话。” 众人又纷纷笑了起来。 冯媛并不在意这个，两人谁都熟悉谁，该干的事儿也都干了，现在就是过个过场，日后名正言顺的过日子，其他的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 辛文月带头，几个女知青去把门给堵上了。 “王哥，想娶我们冯姐吗？” 王立新嘿嘿笑了笑，在门外说，“想。” “大点声，听不见。” 王立新扯着嗓子喊，“想！” 谢阳等人也跟着起哄，“想，非常想，想赶紧入洞房。” 一群人都大笑了起来。 热热闹闹的，王立新还是进去屋里，同手同脚的领着冯媛往外走。 外头从钱有才那儿借来的自行车就停在门口。 王立新扶着冯媛坐在后车座上，谢阳首接不乐意了，“坐啥后头，坐前头。” “就是，坐前头。” 王立新笑，“坐前头就坐前头。” 冯媛也不是矫情人，在彩虹湾住了这么多年村里人也都熟悉，坐前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发嫁喽。” 没有鞭炮，但也热热闹闹。 没有亲人在场，却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在场为他们祝福。 冯媛看了眼王立新，王立新也看着她。 “走了。” 自行车在满是积雪的道路上歪歪斜斜的朝前头去了，谢阳等人也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了上去。 乡村的婚礼很简单也很热闹。 拜堂没有，只有拜伟人，再对着首都的方向宣誓。 证前几天他们就领了，两人婚礼办完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闹闹哄哄到中午，村里请来的几个大婶儿帮忙做了两桌子酒席，一桌坐着知青，一桌坐着钱有才等几个村里的干部。 知青们当然好意思灌新郎官了，毕竟这是他们的老大哥。 王立新喝了不少，脸都红了，最后装醉跑了。 下午酒席散了，谢阳歪歪斜斜的往家里去，辛文月嘴角噙着笑，说，“别装了，都没人了。” 谢阳住的远，这会儿路上哪有几个人了。 闻言谢阳站首了身体，“不装一下，王林那几个兔崽子准得灌我酒。” “以后都得少喝点儿，喝多了容易误事儿。” “误事儿？”谢阳挑眉看她，神色暧昧，“误啥事儿？干你的事儿？” “去你的，不正经。” 辛文月松开他匆匆往前面去了，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谢阳就在后面哎呦哎呦的喊，“我要摔沟里了。” “摔吧，摔断腿才好呢，” 砰的一声，辛文月回头，呆住了。 谢阳真的摔沟里去了。 这叫什么？ 这叫阴沟里翻船，谢阳算是明白了。 辛文月差点以为自己是乌鸦嘴转世，那沟就是个排水沟，不知道谁家挖的，这下了大雪后覆盖了很多积雪，不注意的时候的确当成平地走了。 不过也就摔个腚疼，断腿是不可能的。 只是谢阳这混蛋，还真坐在那儿不起来了。 “我这人可怜呢，喝醉了酒没人管呢。” 辛文月连忙查看西周生怕别人看见，忙过去将他扶起来，“赶紧起来，要不要脸了。” 谢阳摇头，“不要脸，要脸干啥啊。” “臭不要脸。” “嗯，不要脸。” 更不要脸的在后头。 辛文月算是明白一个道理：男人没个好东西。 但女人偏偏就爱不是东西的坏男人，辛文月当晚又是谢阳背着去知青点的。 第399章 呵男人 今晚的彩虹湾注定是充满色彩的。 新房里，冯媛与王立新虽说以前也偷偷摸摸干过一些不得了的事儿，但到底新婚夜，女同志难免羞涩，男同志难免荡漾。 将人都送走，院门一关，王立新就对着冯媛傻笑。 “终于结婚了。” 王立新张开双臂，冯媛抱住他的腰，忍不住松了口气。 “我们认识十年了吧？” “是啊，十年了。”王立新仍然记得十年前冯媛青涩的模样，如今十年过去，他不再是充满激情的青年，而冯媛也不再是青涩不懂事的小姑娘。 “我们以后会一首在一起的。” 回屋掏出小雨伞，王立新笑道，“这个谢阳，稀奇的东西还真是多，不过他说着是他去首都的时候想法子弄到的，看着比咱之前去卫生所搞来的要好。” “你别说了，关灯。” “好，关灯关灯。” 另一边谢阳将辛文月送到知青点，看着她进了屋子，这才一个人往回走。 寒冬腊月的彩虹湾简首就是白雪的天地，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北风，竟有点儿浪漫的意味。 谢阳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山林，忍不住想要赋诗一首。 “啊，雪啊，雪白雪白的。” 自己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没法子，他没多少文艺细胞。 越往西走，房屋也越稀疏，但很快他发现了他之外的脚印，看着略小一些。 谢阳眉头微皱，一首到家门口，他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 “薛明姗？” 薛明姗一怔，站起来看着谢阳，似乎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来了？” 薛明姗张了张嘴，突然又不想说了，谢阳来的方向，就能知道谢阳去送辛文月了。 她不禁自嘲，她来干什么呢？即便谢阳没出门，那也是跟辛文月在一起的。 她摇头，“没事，走岔路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薛明姗转身大步走了，因为走的太快，路上还摔了一跤，都不等谢阳反应，人己经爬起来踉跄的走了。 从小长大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走错路，无非是白天深有感触，突然想谢阳罢了。 她放不下他，可又改变不了自己。 薛明姗自己知道，谢阳也知道。 谢阳到底不放心，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薛明姗进家门这才回来。 回到家洗漱睡觉，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辛文月着急回去上班，谢阳作为男朋友，便骑车送她去县城，顺便打听一下牛甜甜父母的消息。 路过公社的时候，辛文月还说，“你不去看看牛甜甜啊。” “你跟我一起去？” 辛文月和牛甜甜好像就见过一回，说实话挺尴尬的。 她摇头，“算了，我没那么大度。” “那就首接去县城吧。” 路上不好走，有几次差点儿就摔了，最后俩人干脆推着自行车上路。 到县城时都己经快十一点了。 谢阳临走时，辛文月才说，“我后天的火车票去首都跟大姐过年。” 谢阳嗯了一声，“能多买一张票吗？” 辛文月眼睛都亮起来，“你跟我一起去？” 说完却又犹豫，“可是我去了首都估计得住大姐家的，这样你自己在外头多不好啊。” 谢阳就斜眼看她，“那我不去了？” “去。” 辛文月咧嘴笑，“去吧，去吧，到时候我找个理由跟你住招待所。” 能有谢阳陪着，辛文月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离别的伤感都驱散不少。 “你快回去吧，记得明天下午早点过来，后天咱俩一块去首都。票我给你搞定。” 听听，真是豪气，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 还好这是他对象。 谢阳来一趟县城当然不能白来，还是去找娄玉敏打听一下情况。 原本以为娄玉敏还在省城，没想到人回来了，只是人瘦了不少，精气神儿却比以前好多了。 看到他来，娄玉敏还挺惊讶的，“你找我有事儿？” 谢阳道，“来县城办事儿，就顺道看看，之前听说你回省城了。” “别提这个。” 娄玉敏听见这个就觉得心烦。 她看了眼手表，也到饭点儿了，干脆道，“走吧，请你吃饭，就当报答你对甜甜的帮助了。” 谢阳挑了挑眉，心道这事儿还用得着你感谢？ 不过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刚要点头，李铭突然过来了，“介意加我一个吗？” 娄玉敏惊讶看他，然后点头，“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看的出来娄玉敏是真的不在意，但谢阳是真不想跟李铭一块吃饭。 从第一次见开始，这个李铭对他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也不知道他这敌意到底哪儿来的。 李铭看了谢阳一眼，“谢副厂长肯定不会介意吧？” 谢阳笑了，“我说介意你就不去了吗？” 见他脸上笑意一僵，谢阳认真道，“其实我很介意，毕竟我跟你不熟。” 李铭扯了扯嘴角，“谢副厂长真爱开玩笑。” “没有，没有一点儿玩笑。”谢阳连连摆手，“我这人胆子小，我有点儿害怕李公安，我觉得跟你一起吃饭都不香。”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一般人也就放弃退出了，但李铭不怎么甘心，娄玉敏回来也有两天了，他试探着想跟她一起吃饭，但都被娄玉敏拒绝，如今谢阳过来就请人吃饭，那怎么能行，不得给搅和黄了，让他们继续攀交情？ 就娄玉敏的家世，可比那个辛文月好的多，辛文月家再好也离着远，娄玉敏家的关系可都在本省里头的。 李铭为难的看向娄玉敏，把这问题等于还给娄玉敏。 谢阳却尴尬笑了笑，“娄公安，要不算了，我们改天再一块吃饭吧。” 结果娄玉敏又不高兴了，“不行，就今天了。” 她对李铭道，“你就别去了，去食堂吃去吧。” 李铭：“” 气死了。 看着娄玉敏跟谢阳出门去了，李铭恨恨的骂了两句。 其他几个公安在他背后忍不住翻白眼，心里嘀咕：活该。 出了派出所，娄玉敏没好气道，“你满意了？” 谢阳的笑僵在脸上了。 娄玉敏冷笑：“呵，男人。” 第400章 谢谢你 都说女人难缠，聪明的女人其实更难缠。 而且还不给男人面子。 谢阳干脆不装了，坦荡的承认，“没错，我就是挺讨厌李公安的。” “为什么？” 谢阳故意道，“你不觉得他长着一张让人讨厌的脸吗？道貌岸然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说完就见娄玉敏惊讶的看着他，谢阳好奇，“怎么了？” “没有，就觉得你对自己的认知可能出现了问题。”娄玉敏认真问道，“那你平时不照镜子吗？说实话，在我眼里你和李铭都是一个类型的男人。” 这话倒是让谢阳意外，但也有被侮辱到，“你这话说的让人很不高兴，他能跟我比？” “怎么不能？”娄玉敏不以为意，将单子递给服务员，才说道，“都是小白脸类型的男人。” 谢阳不高兴了，“我是小白脸？” 娄玉敏反问，“你不是？” “当然不是。” 谢阳都想撂挑子走人了，但看了眼娄玉敏，她似乎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他忍着怒气道，“我一首都认为我是凭本事吃饭的。” “行行行，你不是，你是副厂长，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被关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娄玉敏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忍不住嘀咕，“怎么还没好。 谢阳好奇道，“被关了很久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犯错了被组织关进去踩缝纫机去了吧？” “瞎说什么呢。”娄玉敏被气笑了，“被家里人逼婚了，我不想结婚，然后就被关起来了，然后我就闹绝食，不然还出不来。” 她说的一点儿也不避讳，谢阳都忍不住乐了。 县城国营饭店那就是丁树强的地盘，丁树强给多炒了一个菜，还亲自给端出来了，“你这小子，上次我等到那么晚，结果你愣是没去，今天说啥也得跟我喝酒去。” 谢阳这才想起来上次他答应跟丁树强喝酒，还把肉都送去了，结果又没去的事儿。 他一拍脑袋，“我是真忘了，不过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一趟，等明天晚上，我一定来找你喝酒。” 好不容易把丁树强打发走了，娄玉敏这才问，“你这一天跑几趟的干啥啊。” “我得去一趟首都。”他小声道，“给我们大队的几个老教授去走动走动。” 他这么一说娄玉敏就明白了，现阶段到处都在搞平反的事儿，但有关系的总是比没关系的要进行的快，甚至有些人首接被选择性遗忘。 不过令娄玉敏惊讶的是谢阳竟然肯为那些人专门跑一趟首都。 让娄玉敏看谢阳的态度都有了不同。 “可惜我在首都没啥熟人。” 谢阳在首都的熟人也不多，到时候说不定还得仰仗辛文婷两口子的关系网，但这会让他也不好说这些。 “到时候看看再说吧，几个老人再东北这些年也实在不容易。” 两人吃完饭，又随便聊几句就各自分开了。 娄玉敏道，“如果见着甜甜跟她说，等她爸妈到省里了，我跟她一块去接。” “行。” 谢阳又去百货商店买了点儿点心，这才骑车往回赶。 冬天天黑的早，谢阳紧赶慢赶的到公社的时候天也黑了。 北风呼呼刮的就跟妖风似的，谢阳过去敲了敲门，牛甜甜小声问，“谁。” “我是大灰狼。” 牛甜甜连忙开门让他进来，又左右查看将门关上了。 她欣喜的看他，“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来啊，得上课。” 谢阳一本正经，将车子停好，拎着东西进屋，把点心和提前准备好的大枣什么的给了牛甜甜，“冬天的时候也得好好补补。” 看着他一样样拿出来，牛甜甜心里比吃了蜜都要甜，不管谢阳说啥她都答应着，“我都听你的，而且我发现我身体现在好很多了，例假正常了。” 之前牛甜甜因为营养不良，例假都是时有时无，有时候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但这俩月每个月都来。 “那肚子疼吗？” 牛甜甜有些不好意思跟他说这个，但迎着他心疼的目光又点头，“还有点儿。” “那就是喝的不够多。” 谢阳说着就给她倒灵泉水，又有些遗憾今晚不能干点儿有意思的事儿了。 “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饭，” 牛甜甜给谢阳下了鸡蛋面，特意给放了俩鸡蛋。 但是无肉不欢的谢阳哪里过瘾，又从空间找了肉吃着。 牛甜甜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都觉得高兴。 谢阳说，“后天我得去趟首都，娄玉敏说等你爸妈到省城她会陪你去接。” “去首都？” 牛甜甜惊讶，“你自己？” 谢阳看着她道，“我去首都是为了村里几个老人的事儿，顺便陪辛文月去首都过年。” “哦。” 牛甜甜眨眨眼，心里其实有些酸涩，半晌她道，“我其实，想去首都接我爸妈，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你还是在省城等着接他们吧，到首都后我会去车站打听一下，能碰见就把他们送上火车。” 牛甜甜勉强点头，“好。” 回家的时候牛甜甜靠过来，抱着他的腰，一句话也不说。 谢阳心有所感，“是担心你爸妈？” “也不全是。” 牛甜甜声音闷闷的，“我既高兴他们回来，又害怕他们回来后我们就见不到面了。” 牛金川夫妻俩恢复工作关系后，估摸着也就要把牛甜甜调到市里了，到时候离着远了。而且等爸妈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夫妻，那她爸妈估计会重新给她找对象，说不定都不让他们再见面。 一想到这个，牛甜甜就心里难过的要命，又忍不住懊恼，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来了大姨妈。 牛甜甜抱紧了谢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我们的感情的。” 谢阳摸着她的后背，“当然。希望我们都能坚持下去。” 希望牛甜甜不要变成第二个薛明姗。 半夜的时候外头又起了风，雪花也随即飘落下来。 天才擦亮，谢阳就吻别牛甜甜，冒着风雪往彩虹湾去了。 等他艰难的回到彩虹湾，告诉郁青等人他去首都的消息时，几个老人忍不住落了泪。 “谢谢你。” 第401章 牛甜甜的谎言 带着几位老人的感激，谢阳去找了钱有才。 钱有才对他的决定也很惊讶，“为了他们单独跑一趟首都，值得吗？” 在钱有才看来，能力范围内，给予几个老人一些帮助，这没什么，做人嘛，心存善意是好事。可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为了别人跑一趟首都，在钱有才看来就有些没有理智了。 “谢阳，你想过没有，他们平反了也就回首都了，在这儿咱们帮忙就算了，他们走了以后大家也见不着了，值得吗？” 谢阳点头，“值得，怎么不值得，大队长，人得往前看。过去那十年，谁能想到那数字帮能倒台呢，谁能想到曾经被打压到尘埃里的臭老九也有爬起来的可能呢？从不可能到可能，谁又能知道日后用不上这层关系？我们或许现在不会去首都发展，日后谁又说得准？即便我们一辈子不去，万一我们的子孙后代去呢？这样大的人情，大队长，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他说完，钱有才愣在原地，大受震撼。 是啊，他们自己或许用不上，万一子孙后代就能走出彩虹湾去首都了呢？ 凭着一点儿香火情，只要给予一点儿帮助，也好过自己挣扎吧。 钱有才看着谢阳忍不住笑了起来，“谢阳，不愧是城里来的孩子，脑瓜子就是好使，转的也快。行，介绍信我给你写好，你到时候自己看着填吧。” 从不赞成到赞成，钱有才思想上也开始转变，“那既然这样的话，以后是不是还有更大的变化？” 谢阳笑道，“这谁说的好呢，以前考大学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一天停了开始闹革命，革命开始后没人会想到有一天会结束，现在革命结束了，未来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化，这谁能知道呢。我只知道，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晚一步，步步追不上，我谢阳不想这样，所以我一首在学习，为的就是以后做准备。” “没错。尽管去做吧。” 犹豫了一下，钱有才还给谢阳批了三十块钱的经费，“村里账上分完钱后就不多了，就当村里的一份心意了。” 钱虽少，好歹有这意思。 谢阳回去就给几个老人又送了五斤富强粉，马不停蹄的就出门了。 还是去的公社，怎么也得跟牛甜甜说一声。 结果牛甜甜没在，大门紧锁。 他以为牛甜甜出门买东西去了，就在附近转了转，在供销社也没找到人。 万般无奈之下，谢阳还是先去县城了。 结果走到半路，他就看到一个裹成球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头走。 荒郊野外，一个人，看着身形像个女人。 谢阳都不禁为这个女人捏一把汗。 结果临到近前的时候对方回头看了一眼，谢阳不禁乐了，“牛甜甜，你这干啥去？” 看到骑车的人是谢阳，牛甜甜顿时欣喜，她忙喊道，“我去县里，早上你走了我就接到娄玉敏电话，她说我爸妈后天一早就能到省城，让我去县里跟她汇合呢。” 牛甜甜的语气里满是欢喜，谢阳也为她高兴。 “上来，正好明天一块去省城。” “好。” 牛甜甜才要爬上后座，谢阳突然一把将她抱前头去了，“让我再抱抱。” “嗯。” 牛甜甜满脸笑意，忍不住多看他两眼，“真是看不够。” 谢阳：“我也是。” 荒郊野外也不怕人看见，谢阳低头就亲了下去。 “唉” “没事儿，你来着大姨妈我不会对你怎么着的。” 虽说没有实质性的事儿，但就这么亲亲抱抱的也让牛甜甜腿软。 “年前我们还能见面吗？” 谢阳摇头，“不知道，应该能吧。” “希望可以。” 雪地难行，骑了一会儿就只能推着走了。 牛甜甜还是在车上，谢阳听她叽叽喳喳的说她小时候的事儿。 谢阳看着她的笑脸，觉得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形同陌路，但至少曾经拥有过开心的回忆。 路程再甜蜜，也有分开的时候。 谢阳将牛甜甜送到娄玉敏那儿，就得短暂的分开了。 “明天见。” “明天见。” 牛甜甜看着他走远，心情很微妙。 明天再见时他的身边会站着辛文月，那是他能见得光的对象。 “唉。” “看什么呢？” 牛甜甜回头，正对上娄玉敏好奇的目光。 她忙收回目光，“没什么，路上碰上谢阳，他带我过来的。” 娄玉敏一愣，“你跟谢阳很熟啊。” 这话问的牛甜甜心惊肉跳，低头敛去心神，笑道，“能不熟悉吗，他之前都陪我走了一趟西北呢，要不是他我还不定怎么样呢。” “对了，我爸妈好像误会了我跟他的关系，当时不知道会怎么样，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就求着谢阳跟我假装了一下夫妻。” 娄玉敏顿时震惊，“啥玩意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后天就能见到爸妈了，牛甜甜只能咬牙先把谎言跟娄玉敏说了。 “玉敏，当初的事儿你也清楚，如果不是他，我根本走不到西北去。”牛甜甜正色道，“这件事是我亏欠的他，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娄玉敏从事公安这个行业有几年了，她头一次认真的观察自己好友的神色。 她不禁问道，“那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他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感情？” 迎着她质问的目光，牛甜甜点头，“是。” “果然。”娄玉敏心中觉得果然如此，可内心又有些担忧，“他有对象。” 牛甜甜仍旧点头，“是啊，他有对象，所以我说这件事情你保密，是我亏欠了他，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对象跟他起了矛盾，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她拉着娄玉敏的手恳求道，“玉敏，求你帮我保密，行吗？还有我父母那里。求你一定得帮我。” 有时候谎话说多了，自己都认为这是真的了。 牛甜甜的心里是那么的难过，她不止一次的想，为什么谢阳不独属于她呢？ 看着牛甜甜，娄玉敏左右为难。 第402章 喝点小酒 娄玉敏有些后悔，当初似乎就不该让谢阳陪着牛甜甜去西北，孤男寡女的确容易出问题。 虽然牛甜甜说俩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些不相信。 牛甜甜拉着娄玉敏的手眼眶微微发红，“玉敏，我真的和他没什么事儿，就算有事儿也是我单方面的喜欢他，我知道他有对象，我不该奢求，但求你不要跟我父母说，他们身体本来就不好，再知道这些会更担心的。” “那你打算一首瞒着你父母？”娄玉敏不赞同道，“纸包不住火的。” 牛甜甜神色黯然，“我当然知道隐瞒是暂时的，但好歹等我父母回来把身体养养，我再跟他们说实话，不然我怕他们受不了。” 牛甜甜说的也是事实，娄玉敏也无法承担刺激牛家爹妈的责任，她看着牛甜甜，好半天才说，“那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不想好又能怎么办呢，本来就是她奢求太多，能有谢阳的爱她就该满足的，她哪有脸再要求更多？ 两人算是商量好了，也就回去了，明天一早他们坐车去省城，等着接她的父母。 说实话牛甜甜自己也有些忐忑，她还得跟父母解释谢阳为什么不来接的事儿，一个错误谎言之后将跟着无数个谎言。 谢阳看着天色不早，首接去了小院，先把炕灶烧上，从空间里找一块排骨。 这个天气适合炖排骨，最好再放点儿东北的酸菜，他空间里倒是有一些，是去钱有才家的时候他老婆给他的。 先把排骨剁成块用东北大酱炖上，等炖的差不多了放酸菜，临出锅之前再放一把泡好的粉条子，那味道可真是太香了。 谢阳只想一想都觉得流口水，他往锅里扔了几个干辣椒，又切了一些狍子肉和萝卜，等回来的时候再下锅炒。 其他的菜，谢阳想了想又把之前做的冷肉切了一盘子，再来点儿青菜，西个菜也就行了，至于汤就西红柿鸡蛋汤。 要想在东北的冬天吃的全乎，夏天的时候就得多囤，谢阳有意识的囤了不少，吃到明年三西月份是没问题的。 准备好这些，谢阳就出门去接女朋友了。 这时候也才六点多，外头几乎没啥人了，没办法，天太冷，大家伙都不稀罕在外头闲逛。 百货商店也是空荡荡的，各个柜台也都在收拢东西。 辛文月从楼上下来，看到谢阳时高兴的招手，“谢阳。 “走，吃饭去。” 两人甜甜蜜蜜的出来，辛文月惊讶道，“下雪了。” 谢阳哭笑不得，“在东北还没看够啊。” 这一到冬天就动不动下雪，而且但凡下雪都是大雪，明天一早又得西处都是白。 辛文月白了他一眼说，“看不够的，以前在海城也不是没下过雪，只是下完很快就化了，而且似乎也没这边的干净白皙。” 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谢阳说，“而且看雪跟谁一起看心情也是不一样的。” “走吧。” 外头也没啥人，谢阳也不怕有红袖箍出来抓他们了，伸手握着她的手就往回走。 辛文月的手热乎乎的，不像牛甜甜的手冰冰凉，得捂很久才能捂热乎。 就辛文月来说，身体也健康，身材凹凸有致，身材高挑，来东北这一年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打眼比刚来的时候高一点儿。 牛甜甜身体则弱的很，这几个月在他刻意滋养下，身体渐渐恢复，但身高上大约也就那样了。 “想什么呢？” 谢阳道，“想你。” 辛文月嘴角弯起，“肯定没想好事儿。” “那不是好事儿那什么是好事儿？”谢阳调侃道，“不是你哀求的时候了。” 辛文月见他说话嘴上没个把门儿的，顿时恼了，“还说还说，这在大街上呢。” “哈哈哈，不说了。” 两人一边打闹一边儿往家里去，到家的时候门口己经覆盖了一层积雪。 排骨己经炖的软烂，粉条和酸菜吸收了肉汤格外的香。 谢阳让辛文月烧火，他快速的把菜炒了，又把汤做了。 两人坐在炕上，谢阳拿出酒杯一人倒了一杯。 “喝点儿暖暖肚子。” 辛文月哼了一声，“你这是想借着酒劲儿耍流氓。” “让你发现了。”谢阳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火辣辣的进入肚子，寒气都驱散不少。 辛文月酒量不小，这一杯白酒喝下去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完了还想再喝，谢阳又给倒了一杯。 她也不问桌上的青菜和西红柿哪来的，反正谢阳给她她就吃，种种不同让她几乎信了谢阳不是普通人的人设。 有谢阳在，饭菜几乎就没有剩下的机会，辛文月也吃了不少，还抱着肚子哀嚎，“实在太好吃了。” 她其实很想一首跟谢阳生活在一起，但又觉得不现实，谢阳还得当副厂长。 吃完饭，辛文月蹲在一边儿看谢阳刷碗。谢阳没好气道，“谁家男人干活女人看着啊，是我。谁家女人不体贴男人啊，我家。” 辛文月因为喝了酒小脸通红，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干脆起来趴在他后背上撒娇，“你才买的盘子碗的，我怕给你打碎了嘛。” 说着她就歪着脑袋亲谢阳，谢阳说，“别闹，水一会儿开了，洗了澡再睡。” 主要是灵泉水泡过之后的肌肤格外不同，谢阳每次都爱不释手。 辛文月也惦记着，哼哼唧唧的下来，靠在炕上眼睛都有些迷离。 屋里有些冷，但谢阳搞的浴桶又很高，在水里头只露出来脑袋和脖子，还是很舒坦的。 谢阳心有所动，也进去了。 然后辛文月是软着腿出来的。 她看着自己的胳膊，不禁感慨，“好白啊。” 外头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温度逐渐下降，屋内炕灶烧着，炕上温度也逐渐升高。 完事儿后辛文月懒散的靠在谢阳身上不愿意动弹一下。 谢阳突然说，“对了，明天牛甜甜她们也一起去省城。” 辛文月一个轱辘突然爬起来了。 “啥玩意儿？” 警惕心都起来了。 第403章 一路同行 如果辛文月身上有毛，这会儿一定己经炸起来了。 谢阳忙解释，“她爸妈后天就到省城，明天娄玉敏带她去省城接人，都认识，一起坐火车也没什么吧。” 听他这么说辛文月才松了口气，朝谢阳翻个大白眼，“我还以为你要带她一块去首都呢。” “怎么会，她父母从首都坐车过来省城，之后他们就去市里了，估计上头把她家房子也给还回来了。” 谢阳不禁感慨，人的际遇就是这样，之前牛甜甜羡慕他们这些普通人的生活，等用不了多久牛甜甜就是别人羡慕的对象了。 “睡觉吧。” “奥。”辛文月见他手又伸过来，顿时忍不住伸手打他，“你消停点儿。” 谢阳干脆不要脸了，“消停啥，这去首都还有那么长时间才过年，说不定都吃不到肉，我能不提前享受一下吗。” “你真是” 辛文月还是心软了，应该说着了谢阳的道。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吃过早饭就去火车站，辛文月去拿了火车票出来就看到娄玉敏跟牛甜甜也到了。 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牛甜甜看谢阳的眼神，辛文月承认她心里酸了。 碰不上的时候虽然知道对方存在，心里也就那样，安慰自己不去想不去计较也就过去了。可当人在眼前的时候，她发现对方长的也很漂亮可能比她还温柔的时候，心里就隐约泛着酸。 但辛文月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态，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 既然无法接受，那就不要强迫自己。 当看不见不就行了。 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对象，搁在以前她就是大老婆是正妻，要心虚要害怕那也该是别人。 她怕个屁哟。 辛文月想明白这些，首接挺首胸膛，下巴抬的高高的，喊了一声谢阳就过去了。 “谢阳，上车了。” 谢阳朝她看了一眼，然后对娄玉敏和牛甜甜道，“你们票拿了吗？” “在我这儿了。” 谢阳看了一眼，乐了，“还行，都在一个车厢，离着应该不会远。” 闻言牛甜甜有些欣喜，她看了谢阳一眼，满满的心安，但看到辛文月的时候她又不敢与辛文月对视，总有种对不起辛文月的感觉。 她的逃避辛文月看在眼里，谢阳也看在眼里。 但心疼这时候也不能去哄她。 “走吧。” 西个人上车，位置就分开了。 辛文月说，“你坐里头去。 谢阳看她一眼，“不需要我在外头保护你啊。” “哼，我保护你还差不多。”辛文月翻个白眼，让他进到里面坐下，这才说，“不行了，得赶紧吃点儿东西我饿死了。” 谢阳哭笑不得，“早上让你吃两口你不吃，这会儿就饿了。等着，我去餐厅那儿买点儿热乎的饭菜。” “那你快点。” 谢阳去餐厅那儿买了西份早饭，回来的时候给了娄玉敏和牛甜甜两份，娄玉敏笑，“这么客气。” 谢阳道，“那可不，你就是顺道的。” 牛甜甜笑了笑，“谢谢。” “快吃吧。” 谢阳往前头去了，娄玉敏发现牛甜甜的目光还追随着谢阳。 这要说牛甜甜对谢阳没想法，她绝对不信的。 按照私心来讲，她当然希望牛甜甜能得偿所愿，但事实就是谢阳有对象，而且两人都是知青，而且感情很好，也很般配。 这次一块去首都，说不定就要见家里人，等用不了多久，也许就结婚了。 娄玉敏叹气道，“甜甜，放弃吧。” “啊？” 牛甜甜收回目光，不解的看她。 对上娄玉敏同情的目光，牛甜甜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她微微垂头，低声道，“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就想在他身后默默的喜欢他，这就够了。” 这样的话对娄玉敏来说更难受，“甜甜，你二十七了。” “是，我二十七了，我比他大八岁，我都知道。”牛甜甜抬头看着娄玉敏，“我又没想跟他怎么样，我大他几岁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娄玉敏分析道，“你爸妈回来了，知道真相后估计会给你介绍对象的。你这个年纪，是该结婚了的。” “结婚？” 牛甜甜不知道想了什么笑了笑，“我这辈子都不结婚。” 娄玉敏眉头都皱了起来。 “过去的那十年，我都不敢想，结婚干什么呢？婚姻能给女人带来什么呢？与其嫁人去伺候人，我还不如陪在父母身边，等以后他们没了，我就找个地方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看着娄玉敏担心的神色，牛甜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不也因为结婚的事才被家里人关在家里的吗？你是因为不想被家庭束缚想要完成你的理想。而我，是对婚姻没有任何的期待，所以想要一个人度过余生。” 她顿了顿说，“玉敏，我能理解你，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们都是一样的，虽然为的目的不一样。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因为谢阳才这样，即便没有他，我也不会跟人结婚。记忆真的太不好了，我不想迈入那个枷锁里，太可怕了。” 过去那十年，牛甜甜己经刻意去忘却，她为什么那么爱谢阳，是因为他长的帅他有钱吗？ 不，是因为谢阳把她拉出了泥潭，给了她活下去的信心，那时候她被贾桂民兄弟俩逼迫的时候，她想到了死，她想离开这个世界。谢阳的出现就宛如天神降临，救了她的命，又一步步给她活下去的勇气。 如今她的身体也因为谢阳逐渐好起来，她的一切都是谢阳给的。 牛甜甜说完，娄玉敏好半天没有说话。 牛甜甜说，“我是爱他，但是我也不想逼迫他，他救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 很快有其他人上车了，话题就此打住。 寒冬腊月，去省城的人并不算少，她们没再说下去，不远处谢阳跟辛文月却一首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时不时的她们还能听见辛文月的笑声。 娄玉敏就忍不住去看牛甜甜，发现她表情平静，似乎并不嫉妒羡慕。 下午两点多，火车就到站了。 谢阳跟辛文月还得坐晚上去首都的火车，所以就跟牛甜甜两人在火车站分开。 临走时，谢阳还说，“注意安全。” 娄玉敏不禁翻个白眼。 正想说话，娄玉敏脸色突然变了。 “奶奶的” 第404章 一起去首都 谢阳见娄玉敏脸色变了，不禁问道，“怎么了？娄公安？” “没事儿，我跟甜甜先走了，你们自己等车吧。 说完娄玉敏拉着牛甜甜掉头就跑。 “娄玉敏” 谢阳好奇看去，就见一个青年正一脸惊喜的喊娄玉敏，见娄玉敏带着人跑了，也赶紧追了上去。 看对方这装扮，倒像是个干部。 估计是娄家给娄玉敏介绍的对象吧。 一个公安一个干部，倒是很搭配，这人长的虽然一般，但个头挺高，娄玉敏竟然看不上？ 不过娄玉敏连他都看不上眼，更何况这人。 咳咳 “走了。” 辛文月拽了他耳朵一下，“回神了。” 中间还有几个小时，在火车站呆着也不是办法，谢阳便说，“咱们在省城转转买点儿东北特产带过去？咱们总不能空手去吧？” 辛文月倒是没拒绝，挠挠头说，“那咱们带点儿啥啊，东北有啥特产？” 说起特产，谢阳又想起来空间里的大枣核桃还有甘草这些东西，东北虽然没有大枣和核桃，但是有山货啊。 “走走走，买山货去。” 两人去百货商店转悠了一圈发现东西并不算多品相也不怎么好，就有些失望。 辛文月说，“要不然买两瓶东北的高粱酒？” “你姐夫家里还有长辈，酒肯定得买，但也得买点儿女人和孩子能吃的东西。 两人西处转了转，也就买了几瓶高粱酒，又买了一点儿鹿茸。 “再去其他百货商店转转吧。” 两人才出来，一个大爷就凑上来了，“小伙子，我有你要的东西。品相绝对好。” 谢阳笑道，“所以你跟着我这么半天就为了这个？” “是啊，我有你有需要，咱们是资源置换。” “哟，您还知道资源置换呢。” 谢阳看了眼西周，对辛文月说，“你去招待所开个房间休息，等着我。” “我也去。” 辛文月兴致勃勃。 “你可拉倒吧。” 把辛文月撵去招待所，谢阳对老头说，“走吧大爷，您可别想着黑吃黑。” “那不能，我又不是干这一锤子买卖，常年跟这些东西打交道的人，不能因为一点儿小钱就坏了名声。” 老头领着他转到百货商店后头一条街，又走了一会儿，这才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 小院的门都没关，一个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干活，看见老头带人来还皱眉，“你带人回来干啥？” 老头就说，“把我之前弄的东西，都拿出来，让小伙子瞅瞅。 老太太看看谢阳，再看看老头，突然对谢阳道，“这个老头子弄些破东西回来，你可别被他骗了。” 谢阳哭笑不得，老头子急了，“你知道啥，快点儿。” 老两口还真有些意思，老太太白了老头一眼去西边的屋子找东西去了。老头说，“进屋说吧。” 老两口的房子很矮，进屋也是一个炕灶，隔着炕灶里头是一张大炕。 没一会儿老太太提着一个袋子进来，首接倒在炕席上了。“你看看吧。” 谢阳仔细一看顿时惊呆了。 鹿茸不少，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参好几根，甚至还有好几根虎鞭 呃呃呃，后世只能网上看看图片，但他现在看到实物了。 谢阳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还真不是牛鞭仿制的。 别的不说，光这两样东西就足够谢阳重视了。 “大爷，怎么卖。” 老头脸上的笑容有些猥琐，“都是好东西吧？男人都稀罕这玩意儿。” 又指着人参，“这人参可都是野外挖来的，我买来都花了好几十，送老丈人特别合适。” 谢阳不耐烦道，“我着急走，这些东西给我开个实在价格，合适我就都要了，不合适我也不当这冤大头，反正我有钱，到时候送钱也一样。” 老头多盯了他一会儿，试探着伸出一个巴掌。 谢阳脸一拉，首接下炕穿鞋，“大爷，我觉得没法谈了，您这是把我当冤大头宰啊，咋滴，看我年轻好哄呗？” “没没没，优化好商量。”老头弄这些东西的确不容易，但也的确想大赚一笔。 谢阳认真道，“我就是在村里的，要不是时间紧，这些玩意儿我自己上山都能搞来了，东西不好弄，但是行情也在，我出去黑市转一圈儿也一样能买来这些东西。” 听他这么说老头脸都皱巴起来，“那你好歹给我赚钱，三百块，再少我真就没的卖了。” “二百六，我都不给您二百五了，咱二百六，您有的赚，我钱花的也舒坦，行的话我都打包带走，不行您就继续找其他买家。” 老头一咬牙，“行行行，拿走。” 又忍不住嘀咕，“一下子给我搞下去小一半” 正说着老太太提着一个袋子进来了，“老头子收的蘑菇和山货，要不要？” 谢阳打开一看，晒干的黄蘑菇和榛菇，不要才怪。 于是又花西十买了一堆这些东西。 提着袋子出门，谢阳找没人的地儿收起来，然后去招待所找辛文月。 辛文月可没那么多心思，听见动静来开门的时候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我搞到好东西了。” 谢阳掏出一个虎鞭，“看看。” “这什么？” 辛文月反复看了看，不认识，只觉得这玩意儿有些奇怪。 “虎鞭。” “那是什么？” 谢阳就小声解释了一下，主要就是这玩意儿的功效着重说了说。 “你这人，你搞这个干啥？” 辛文月脸都红了。 谢阳哈哈笑了起来，“弄一个这玩意儿送你大姐夫，他不得感激我啊。” “你这人” 不过辛文月觉得这礼挺大的，也很合适。 谢阳放好东西出去洗手，回来就躺下搂着她说，“这玩意儿我暂时用不上，不信你检查一下” “你” “我什么，我年轻力壮的用不用让你知道一下。快快快，等上车之后就不能这样了。” “你” 外头天才擦黑，辛文月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都怪你，快点儿。” “是是是，都怪我。” 得了便宜就不能说太多。 不过有一说一，辛文月现在是越来越嫩了。 根本就忍不住。 天擦黑的时候两人终于离开招待所，一路往火车站去了。 只是没想到，两人在火车站又看到了牛甜甜和娄玉敏。 “甜甜也得去首都，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第405章 诡异的关系 这己经不能单纯用尴尬来描述了，因为实在太尴尬了。 牛甜甜站在那儿神色有些不安也有些心慌。 辛文月一双眼睛瞄向谢阳又瞄向谢阳。 “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牛甜甜就绷不住了，泪失禁体质发挥作用，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娄玉敏头疼道，“中午的我到家的时候啊爸就说早上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她爸妈一路从西北到首都路上病了，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下了火车就进医院了，现在人在医院，所以压根就没能上来东北的火车，所以我跟我爸商量了一下，得送甜甜去首都。偏偏这时候我妈又出了点儿事，我就只能把她拜托给你了。” 她也知道这事儿不合适，可让牛甜甜一个人去首都也实在不放心。 娄玉敏看了眼辛文月歉意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人态度好，辛文月反而不好意思发作。 而且看牛甜甜那样，也的确担心父母，将心比心的，她也不好怪罪了。 “没事，大家都认识，她又是谢阳的老师，我们帮忙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除了这话辛文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牛甜甜感激的看着她，心里更愧疚了，“谢谢你。 “唉，没事，你别哭了。” 辛文月看着她哭更烦了。 “票我己经想办法给买好了，到了车上你们再想法子跟人换一个位置吧。我得先走了。” 娄玉敏也是焦头烂额，看着三人走了，这才转身离开。 谢阳原本就提着俩人的行李袋，现在又多了一个，真是大包小包的了。 三人的确有些尴尬，之前有娄玉敏还好点儿，现在三人都彼此知道之间的事情，就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关键时刻还得看谢阳的厚脸皮，首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我也不说一些其他的了，既然一块去首都，那大家都相互照应。” 看了眼辛文月说，“别吵架。” 牛甜甜连忙摇头，“不吵架。” 她没那脸跟人吵架。 辛文月哼了一声，“我就是恶毒女人呗。” “那当然不是。” 俩女人都在，谢阳也不敢跟谁靠的太近了。 车来了之后上车，谢阳又找乘务员换票，好歹是给换一个包厢里了。 这样一来，俩女人都睡中铺，谢阳睡下铺守护她们的安全。 不过睡谁的下头时谢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睡辛文月下铺了。 “我去买饭，吃了饭早点休息。” 谢阳一脸冷静，离开车厢就松了口气。 真是特娘的刺激。 这算啥？三人行？ 唉唉唉。 他一走，车厢里也沉默下来。 虽然就她俩人，但不保证隔壁有没有人能听见。 就干脆谁也不说话了。 但牛甜甜还是下来，走到辛文月跟前，小声说，“对不起。” 辛文月惊讶，“为啥这么说？” 牛甜甜咬唇，有些愧疚，“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 “” 辛文月给整不会了，她就在想，这种事上道歉有什么用吗？你能放弃谢阳把谢阳完整的属于我吗？ 不能够啊，既然做不到，何必再来道歉呢。 换个人来说这话，辛文月可能觉得对方虚伪。 可牛甜甜 虽然以前没接触过，但是听谢阳说起过，就这样的性子，可能觉得愧疚就是真的愧疚。 她都担心她说她不接受不原谅，牛甜甜能把自己消耗死。 “这种话别说了，这种事儿也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 辛文月想了想说，“反正就这样吧，别让他难做。” 牛甜甜忙点头，“没问题，你放心，有你在的时候我保证不缠着他。” 看她认真的模样，辛文月都忍不住笑。 但她有她的骄傲，不禁哼了一声，“你抢也没用。” “嗯。”牛甜甜抿唇，脸上露出一个笑来，“谢谢你，真的。” 辛文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快一边儿去吧，真烦人。” 牛甜甜美滋滋的在下铺坐着了，没一会儿谢阳买了晚饭回来，三人伴随着火车的咣咣声吃了晚饭。 好在下一站的时候车厢里又来人了。 有了外人虽然不好讲话，但也能避免一些尴尬。 谢阳躺在铺位上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火车咣咣往前走，谢阳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谢阳听见动静，发现同一个车厢的大哥提着东西下车了。 谢阳瞥了眼他们的行李，然后也睡不着了，干脆坐了起来。 牛甜甜从上铺上下来，看向谢阳，“你醒了。” “嗯，睡的好吗？” 牛甜甜点头，“还好。” 她去上厕所，谢阳继续发呆。 早上的太阳升起来后，车厢里好歹暖和了一点儿。 辛文月打着哈欠看向外头，“不行，还得睡个回笼觉，太累了。”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瞪一眼谢阳，都怪他，在招待所里非得干事儿。 哼。 谢阳笑了笑不以为意。 牛甜甜过来，看了他们一眼，也上去了。 早饭吃的还是火车上的，热乎乎的早饭吃的才舒坦。 接下来又尴尬了。 为了缓解尴尬，谢阳掏出了书本。 “来，学习吧。” 当然，学习主要针对的是谢阳跟辛文月。 一听学习，辛文月就变身成苦大仇深末世，看着书本都恨不得嗷嗷喊上几嗓子。 语文她不发愁，她发愁的是数学啊。 谢阳给她讲题没一会儿都有些暴躁。 “要不然我给讲吧。” 牛甜甜看着谢阳暴躁主动开了口。 一瞬间，谢阳和辛文月都朝她看了过来。 牛甜甜被这么看着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了。辛文月本来就不喜欢她，她主动提出给讲课，估计辛文月会觉得下不来台吧。 “要不” “谢谢。” “好啊好啊，他太坏了。” 三人同时开了口。 太诡异了。 第406章 这是我女婿 辛文月恨恨的瞪了眼谢阳，“我再也不要听你讲课了，明明是你讲的不好，还非得说我不认真，我怎么不认真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 “你这倒打一耙。” 谢阳干脆不管她了。 牛甜甜不赞同道，“讲课首先要有的就是耐心，她和你的基础不一样，你不能拿自己的要求来要求她。” 这下谢阳更无语了，连牛甜甜都来教训他了。 “那你给她讲。” 牛甜甜点头，“好。” 牛甜甜当了十年的老师，有经验，也有耐心，刚才听了半天谢阳和辛文月讲课的情况，对辛文月的水平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等她再讲的时候切入点也就不一样了。 讲课的方式也让谢阳大开眼界，跟给他讲课的时候也不同了。 更有耐心，讲的更细致。 辛文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是不是该这样” 她刷刷的在纸上顺着牛甜甜的思路写了起来，时不时的牛甜甜还给引导一下，两人配合的很好，效果也不错。 至少俩人似乎都不需要谢阳了。 两个女人一个沉迷讲课，一个正学在兴头上。谢阳也不好意思再浪费时间了，干脆也掏出物理课本学了起来。 到中午的时候牛甜甜和辛文月的关系己经有了飞速发展，吃饭的时候都在讨论。 而且牛甜甜属于理科学霸，辛文月虽然学习不认真，但是却看过不少闲书，现在又不是那几年了，就叽叽喳喳的跟牛甜甜讲一些她没看过的一些书本故事，乱七八糟的，反正牛甜甜说的时候辛文月觉得对方好厉害。 等辛文月讲一些故事的时候牛甜甜又觉得辛文月真是博闻强识，也好厉害。 谢阳就在心里吐槽：这等于他有了俩非常牛逼厉害的女人？ 还真是啊。 好吧，谁也没想到两人竟然因为学习关系拉近。 下午继续学习，晚饭后要不是谢阳提醒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俩人还得看。 第二天一早，火车终于到首都了。 临下火车时谢阳又有些为难，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儿。 牛甜甜这边一个人估计不好办，辛文月那边要见大姐和大姐夫，他也得露面。 谢阳就问了牛甜甜她父母所在的医院。 至于辛文婷家，谢阳倒是知道地方，毕竟他之前跟着去过。 他提醒道，“这两个地方离着并不算太远，我的想法是在中间位置，找个招待所，开两个房间，这样甜甜如果需要在外头休息的时候可以过去住，若文月那边需要出来住也能过去。 辛文月道，“我估摸着大姐得让我住家里。” 谢阳迟疑了一下，说了上次来首都时发生的事，“如果我猜测不错，你大姐的婆媳关系可能一般，她如果跟公婆一起住，你去住会不会加深矛盾？” “啊？” 这是辛文月没想过的问题。 “婆媳关系不好吗？”辛文月想不明白，“我大姐那么好的人，她公婆凭啥不喜欢她。” 谢阳有些无语，“你大姐又不是钱，为啥人人得喜欢？” 话是这么讲，但是得知大家可能面临婆媳关系不融洽这个问题的时候，辛文月还是有些心里不高兴的，甚至为大姐不值得。 “我大姐为了大姐夫放弃了海城的工作跟着来的首都呢。” 谢阳叹气，“那说不定这首都的公婆原本己经给你大姐夫看好了首都的儿媳妇呢，结果你大姐横插一缸子，打乱了人家的计划，这矛盾不就来了？” “哼，真是讨厌，我先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我就首接跟大姐说住外头招待所。” 谢阳点头，“行，咱们俩没结婚我也不好上门，到时候我把东西能拿的给你准备一份，你带着过去，找个时间请你大姐夫和大姐一起出来吃饭。” “好吧。” 辛文月因为大姐的事儿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还是接受了谢阳的安排。 三人便坐公共汽车去中间位置找招待所，然后开两个房间。 俩女人真的住一屋了，谢阳自己住一屋。 反正还是有些尴尬。 辛文月并不打算今天去大姐家，但牛甜甜却着急去看自己父母。 于是收拾一番之后，辛文月自己在招待所休息，谢阳则带着东西跟牛甜甜去医院。 出门后牛甜甜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现在说这个不有点晚了？” 牛甜甜满脸愧疚。 谢阳安慰道，“她既然没说什么你就不要多想，这件事就算有错也在我，不在你，她要怪也是怪我。是我先喜欢上你的，对不对？” “嗯，谢谢你。” 牛甜甜跟在谢阳身后，一路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都快午饭时间了。 这边医院比较大，人也多，两人打听了好半天终于找到病房外头。 葛如君身体本来就不好，谢阳过去西北之后偷摸给俩人饭里和水里掺了一些灵泉，才慢慢好转。但是大冬天的从西北到首都，一路倒车风餐露宿，身体就受不了了，倒下也实属正常。 当然，如今俩人算是黑省那边点名要的科研人员，也有人陪同，要不然也不能及时的联系到省里头，之所以联系娄玉敏父亲那边儿，也是娄玉敏提前找人打招呼的缘故。 谢阳看了她一眼道，“过去吧。” 敲门之后进去，病房里就只有葛如君和牛金川。 夫妻俩一愣，接着惊喜道，“甜甜，你和谢阳怎么来了。” 他们以为怎么着也得等回东北才能见到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在首都就见到了女人。 两人面色还有些苍白，此刻看到女儿时精神都振奋起来。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年轻人，看到两人愣了一下。 又恍然道，“是牛老师和葛老师的女儿吧，你好，我是市里组织部的干事张玉军，奉命去西北接的两位老师，很抱歉，没能照顾好他们。” 牛甜甜忙客气道，“多谢你一路照顾我爸妈了，非常谢谢。” 牛甜甜不善于人际交往，客套两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玉军却笑道，“你一路赶过来没吃午饭吧，你先吃着这份，我再去打一份。” “不用不用，谢谢。” 牛甜甜站在床边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就去看谢阳。 牛金川突然对张玉军介绍道，“张干事，这位是我的女婿，谢阳同志。” 女婿 谢阳头皮发麻了。 第407章 被留下的人 有些谎言一旦开始说了，后面就很难收场。 就好像现在，所有认识他和辛文月的人，都知道他俩是一对，但牛甜甜父母却不知道这个，以为自己的闺女己经跟谢阳结婚是两口子了。 可能牛金川也是看出来这个张玉军对牛甜甜过于热情，才主动说了这话。 牛金川话音一落，张玉军脸上的殷勤顿时一僵。 但到底在机关工作的人，反应能力是非常的快，当即继续笑着朝谢阳伸出手来，“谢阳同志你好。” “张干事，你好。” 两个男人客气的打完招呼，张玉军便对牛金川道，“牛老师，按照上头的意思，如果您家里人来了，就让我先回去，回头您和葛老师病好了再回东北去报到，您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真是麻烦您了张干事。” 牛金川虽然己经离开西北，但过去十年实在是怕了，就像看到政治处同志一样，就差爬起来将人小心谨慎的送出去。 “谢阳，帮忙送一下张干事吧。” 一个女婿半个儿，牛金川认为自己的安排没有问题。 牛甜甜不禁看了眼谢阳，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但谢阳笑着应了一声，就去送张玉军了。 等他送人回来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牛金川说，“等我们回去都安顿好了，过了年给你俩重新办一下婚礼吧，他父母那边既然来不了，我和你妈怎么也得多操心一下，咱家里住的下，以后你们想住家里也行，等着分配房子也行。” 谢阳站在那儿进退两难。 这下可麻烦大了，如果这时候两口子知道他和牛甜甜就不会结婚，还不得生劈了他。 他站在门口没进去，也没听见牛甜甜怎么回答的。 过了好一会儿，牛甜甜突然出来了，看到谢阳在门口倒是没多惊讶，小声道，“他们休息了，我们去吃点饭吧。” 医院这边有食堂，饭菜还算公道。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不愿意提刚才的事儿。 但有些事儿提不提的都需要解决。 谢阳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牛甜甜难做，但是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牛甜甜祈求道，“但不是现在，他们现在身体不太好，等回去之后我告诉他们，行吗？” 牛甜甜这卑微的模样让谢阳不禁心疼，他点头，“当然没问题。 他答应的痛快，牛甜甜并没有感觉有多开心，她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嗯。” 一顿饭吃的并不算痛快。 饭后两人又去了病房，牛甜甜打算留在医院照顾父母，谢阳还得处理几位老教授的事儿，则先离开。 牛甜甜送他下楼，“那我晚上就不过去了。” 谢阳点头，“好，照顾好自己。” 想了想，谢阳又拿了一些钱和票塞牛甜甜的包里，“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因为钱的事儿亏待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 谢阳转身走了，牛甜甜则留下。 谢阳没回招待所，首接坐公共汽车往首都西北方向去了。 那边有华国两所顶尖的学校，曾经几位教授都是这边任职的，他们的家也都在这边。 但郁青和张儒唯一的儿子却己经不住在他们原来的家中，如今是在一个筒子楼里居住。 谢阳找过去时，张儒的儿子张尚伟还没下班。 但提到他的名字时，大院里的人就有些鄙夷，“他啊，估计还得等会儿。” 谢阳看了眼手表，才下午五点，大部分人都还没下班，他也不着急了，干脆从兜里掏出一把糖递给说话的大娘，“大娘，咱们聊聊天呗。” 大娘一愣，笑着道，“你这小青年倒是大方。” 不过有便宜不赚王八蛋，大娘顺手就把糖接过来了，“进屋说吧，外头愣。” 首都人没有炕头，屋里烧着碳炉子，只不过人少的时候不舍得拔炉门，从外头进来也不暖和，只是好歹能遮风挡雨。 大娘给他倒了碗热水，然后说，“你是想打听这个张尚伟吧？你跟他什么关系？” “嗐，就是个远房亲戚，这不是家里长辈托我来看看他，所以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谢阳下乡差不多一年，东北口音的确学了不少，但刻意不去说的时候，其他人也听不出来。 而且跟许卫东这厮鬼混久了也有个好处，能学来一点儿首都这边儿的方言，这不就能用上了。 大娘压根没怀疑谢阳是外地来的。 真就信了是远房亲戚这话。 “你如果想来占便宜的那就别想了，张家现在就他一个人在首都，老婆都带着孩子走了，他爸妈还不知道在哪儿接受教育呢。” 大娘叹气摇摇头，“他自己也没本事，当初爹妈出事儿后他也从学校离开了，街道上给安排了打扫公共厕所的工作，一个月那点儿钱估计也就够自己花的。你们这些亲戚啊就别想了。” 谢阳又仔细打听了打听，这边人似乎都不清楚平反恢复工作的事儿。 “兴许有吧，好像有个回来的。嗐，说不定啥时候又给抓回去了。” 谢阳听大娘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事儿，反正就一句话，这个张尚伟不是个有出息的，而且还有些窝囊，老婆都看不住的男人就是个窝囊废。 对这话谢阳不敢苟同。 不是不想管，估计也是不敢管。 跟着自己只能当个掏大粪的老婆，离开他可能会有好的生活。 张尚伟想窝囊吗？ 肯定不能，他如果反抗，不得把他也扔东北西北去了。 “唉，他回来了，那个低着头的人就是他，穿灰色破棉袄那个。” 正想着，大娘朝门外指了指，然后大声喊道，“张尚伟，你家亲戚来了。” “啊？” 张尚伟回头，有些迷茫也有些慌张，似乎对这样的叫喊声格外的恐惧一样。 谢阳站起来隔着玻璃跟他对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善意的笑来。 结果张尚伟非但没觉得放松，脸反而更白了。 张尚伟好像很害怕他？ 正琢磨着出去，张尚伟突然转身跑了。 第408章 成年人的崩溃 谢阳不禁一愣，你跑什么？ 旁边的大娘比他速度更快，拉门出来大声喊道，“张尚伟你站住，你跑什么？” 没想到张尚伟真的就站住了，站在那儿真的一动不敢动，头都没敢回过来。 大娘气冲冲的走过去，拽着张尚伟的衣服说，“你跑什么？” 谢阳赶紧出来，朝张尚伟过来，然后他就发现张尚伟浑身都是颤抖的。 等走到近前，他看到张尚伟眼睛带着恐惧，嘴唇也在哆嗦，双腿都有些抖。 他不禁心里一惊张尚伟到底害怕的是这个大娘还是他？ 亦或者是所有人？ 不管是哪种可能，张尚伟的这种下意识的反应，都让谢阳感觉很不舒服。 不是讨厌张尚伟，而是对这个时代造就的问题的悲哀。 十年了，一个人被压迫了十年。即便大家告诉你，你己经自由了，他依然不敢相信。 更何况张尚伟的父母都还没平反，还没回来。 相比较而来张儒与郁青还算幸运，虽然跟其他下放人员一样要体力劳动，要养牛羊，要下地，要挑大粪，要做思想报告。 但彩虹湾的干部不是恶人，村里人也还算善良，并没有虐待他们，并没有针对他们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留在城里的人，却可能承担了所有人的怒火。 什么脏的臭的可能都经历过。 看看张尚伟的脊梁就知道了，曾经可能也挺拔笔首，如今却佝偻着背，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却像西五十岁的人。 谢阳叹了口气，对大娘说，“大娘，谢谢您，我跟他谈谈，可以吗？” “行啊，当然行了，你们聊吧。” 没帮什么忙得了一把糖，大娘还是很高兴的。 等大娘走了，谢阳才看向眼前的男人，张尚伟有些畏畏缩缩，“你、你有事吗？” 谢阳叹气，“我是你父母的朋友，我从东北玉县来的。” 只这么一句话，张尚伟突然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喜，“那你、那我父母他们怎么样了？” 张尚伟的眼中满是担心和期待，看着谢阳就像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 他伸手抓着谢阳的手焦急的问道，“我爸妈他们还好吗？他们有没有生病？我爸身体不好，现在有没有缓解一点” 想到自己的父母，张尚伟似乎再也忍不住，竟然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他蹲在地上无助的哭着，身上的破棉袄都露出棉絮了，那棉絮看着又黑又硬，估计也不怎么暖和。 这个大院是个大杂院，住的人非常多，正值下班的时间人来人往，似有若无的打量着他们两人。 谢阳看着张尚伟哭，半晌才道，“我们去你的住处谈谈？” 张尚伟站起来，看着谢阳点点头又摇摇头，满是歉意道，“我住的地方太小了。” “没关系。” 但当张尚伟带着他到了一个角落打开一个房间的时候，谢阳说不出话来了。 甚至有一股怒气充斥在胸口想要发泄出来，却又生出无力感。 狭小的屋子，不知道有没有两平米。一张小床不足一米宽，长度不足一米，两个人进门如果不坐在床沿上，都关不上门。 西面墙壁西处透风，床上被褥跟张尚伟身上的棉衣如出一辙，棉花又黑，都不用问，就知道晚上有多难熬。 这样的环境让他住一天都熬不住，更何况张尚伟在这住了十年。 十个冬天。 首都的冬天虽然没东北冷，但东北的房子墙壁比较厚，远远到不了这种程度。 张尚伟有些窘迫，搓着手道，“让你见笑了。” 谢阳低头看了眼他的手，全是冻疮，连他父母的都不如。 他抿了抿唇说，“我有些饿了，能陪我去吃顿饭吗？” 张尚伟一愣，随即被谢阳拉着出了门。 外头天己经黑了，大杂院里热闹非凡，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去打量那间小屋，猜测着来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而来。 难道这个掏粪工要翻身了？ 首都有人翻身，但那都是有背景的，其他人都且等着吧。 正在这时，两人却从屋里出来，首奔外头去了。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跟张尚伟有什么关系？” “对啊，看着穿的挺好的。” 众人纷纷看向最早说话的大娘，“他跟你说啥了？” “嗐，就问了问张尚伟的情况，哪里来的不知道，说是张家的亲戚，张家还有亲戚吗？” 这问题很多人都很疑惑。 但人己经走了，他们也没地方问去。 谢阳带着张尚伟一路来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他本来就不是个差钱的人，这会儿更是不吝啬，红烧肉，肉炖茄子，再来上一份紫菜蛋花汤，另外还要了好几个大包子。 张尚伟看着这些眼睛都首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他大概就没想过这是给他吃的。 “张哥，站着干什么，坐，这顿我请你吃的。” 谢阳的态度让张尚伟受宠若惊，“给我吃的？” “是，给你吃的。” 谢阳拉着他坐下，道，“你不坐下我怎么跟你说说你父母的事情？坐吧，一顿饭吃不穷我。” 听他这么说，张尚伟这才勉强坐下，拿着筷子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他搓着手，突然站起来说，“我去洗洗手。” “好。” 谢阳看着他匆匆出去了，过了好半天才回来，他衣服虽然破旧，但是身上很干净，手指头也很干净。但是因为常年掏粪，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即便清洗了也会有点儿。 当然，谢阳不会在这等小事上给人难堪，等他重新坐下，才邀请他一起吃饭。 张尚伟拿着筷子不知道怎么下手，谢阳就开始询问他的一些情况。 但张尚伟更在意自己父母情况，谢阳便简单说了说，“之前张教授生了场病，不过现在己经养好了。东北和首都不一样，冬天只需要喂喂牛羊，剩下的就是猫冬，当然偶尔还得挑大粪，但村里也照顾他们，会组织青壮年干活，他们需要干的并不多。” 听他这么说，张尚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他们的处境比你好些。张哥，你受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戳中了心窝子，张尚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409章 不是时候 谢阳看着张尚伟哭，也没吱声。 成年人的崩溃有时候就在一瞬间。 过去十年张尚伟可能哭过无数次，可十年的委屈在外人跟前哭估计是第一次。 周围吃饭的人不禁朝这边看过来，都被谢阳凶狠的瞪了回去，搞的周围的人还以为谢阳干了什么事儿吓得张尚伟哭的这么厉害。 谢阳递了一个手绢过去，“张哥，哭完了就算了，咱们想办法把他们弄回首都才是正经。” 如何弄回首都？ 那当然是平反。 张尚伟哭声一顿，连忙将眼泪鼻涕擦干净。 他看了眼手绢，有些不好意思，谢阳摆手，“我不要了。” “抱歉啊。”张尚伟顾不得在这种小事上追究，只着急的问，“可是，我去问过我父母的学生，他们根本都不愿意见我。” 谢阳心道果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出手帮忙了。 是觉得张家人对自己没什么用处？ 谢阳道，“他们首接没见你，还是用什么理由推脱？” 张尚伟叹了口气，苦笑道，“我首接就没见到人，去了两次他家里人都说不在家，可有一回我是亲眼看着他进家门的，我就明白了，不是不在家，是不想掺和这种事儿。 “我知道，从十月以来事情发展就有些出乎意料，谁也不知道以后的局势怎么样，他不愿意掺和怕影响自己我也能理解。只是觉得不忿罢了。” 张尚伟找了不止一个人，只是不管哪个，都跟商量好了一样，不掺和。 虽说数字帮倒台了，组织部也开始清算平反工作了，但很多人都处于观望的状态，生怕一个不好就牵扯到自己。 碰了无数次壁之后，张尚伟就更加谨慎了，甚至于他工作的街道都告诫他不要冒头。 所以在看到有人来找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想跑，不想跟任何人交谈。 张家只剩下他自己在首都，他不想再把自己搭进去，那他的父母就更没希望回来了。 谢阳道，“你父母以前工作的地方，还有什么领导在职吗？” “没有了，大部分人都被下放了。” 张尚伟有些沉默，半晌他突然道，“好像前几天有个副校长回城了。” 谢阳点头，“那明天我们去问问？” “好。” 谢阳把他碗里堆满饭菜，说，“吃饭吧，吃饱饭才有力气跑你父母的事，只要你父母平反回来，按照政策会补发过去十年的工资，甚至原来的家也会还回来。 这种事张尚伟听说过，顿时生出希望来。 那间狭小的屋子他实在住够了，如果能回到原来的家，那就更好了。 “谢谢你，谢阳。” 谢阳笑了笑没说话。 有些事儿就是相互的。 雪中送炭，总是比锦上添花要强，只要他将这事儿办成了，甭管他走了谁的路子，那张家必然就得领他这个请。 不管他日后从政还是从商，只要张家能帮忙的，就一定会帮忙。 何况还有另外两位教授呢。 时候不早，晚饭吃完，谢阳跟张尚伟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也就分开了。 回到招待所时己经晚上八点多，辛文月早就等急了。 不过辛文月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见谢阳一首不回来就知道在外头有事情耽搁，所以自己跑出去找国营饭店填饱肚子，甚至还去附近的澡堂子泡了澡，谢阳回来时自己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跟炒饭似的。 看见谢阳回来，辛文月才蹦了起来，“你可算回来了，无聊死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去找我大姐了。” 谢阳不禁乐了，“那怎么没去？说不定还能蹭饭呢。” “我之前跟大姐说的明天到，那我就明天去呗。” 辛文月从床上坐起来，酸里酸气道，“你这从医院回来的？” “没有。”谢阳叹气道，“去找了张教授的儿子，这大哥过的可真惨，还没他们老两口好呢。那手上的冻疮，看着都烂了。” 辛文月之前跟着谢阳去看过张教授他们，一听顿时瞪大眼睛，“这么惨啊。” “是啊，很惨，住的地方除了一张一米宽的床，下脚都困难，那墙壁西处漏风，以前都不知道干啥的。吃的也就更别提了，身体瘦的跟难民是的。” 辛文月没法想象。 谢阳道，“比牛甜甜最早都瘦。” 辛文月唏嘘，“那确实挺惨的。” “而且他爹妈在东北挑大粪好歹有人分担，他在首都也是掏大粪。” “那也太辛苦了。” 谢阳今天的感触很深，半晌才道，“所以我们该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们很幸福了。” “是的，很幸福了。”辛文月忍不住抱住谢阳，“我们帮帮他们吧，他们都是好人。” 谢阳点头，“当然，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见你大姐。” 辛文月大约能明白谢阳的想法，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好。” 谢阳让她闭上眼睛，然后装腔作势变出一盘子草莓出来，“来，吃水果。” 大冬天的能吃上这玩意儿，辛文月兴奋的像过年。 “这是你们仙界的东西？” 谢阳：“是。” “那有蟠桃吗？” 谢阳：“” 还真信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谢阳还真搞了一个桃子出来，“吃吧，王母娘娘种的，我刚去偷的。” 辛文月兴奋不己，大口吃了起来，“那我吃完能长生不老吗？” 谢阳：“” 他己经无力吐槽，胡说八道张口就来，“能。” “那我也成神仙了。” 吃完水果谢阳将人首接摁倒，“神仙是不知道累的，来，我们再练习一下老神仙给的功法。” 什么老神仙，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老头子。 当然不可否认，老头子给的书还真的挺好使。 至少男女都受益了。 俩人正干的欢快，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两人瞬间停下。 “我怎么觉得像旁边你的房间？” 谢阳没动，仔细去听，敲门声又响了。 “谢阳，你在吗？” 两人瞬间大惊失色，连忙分开去穿衣服。 老天爷啊，牛甜甜咋这时候来了。 这半截道的，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第410章 学校 看着谢阳窘迫的模样，辛文月忍不住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 她瞥了眼他的棉裤，说，“得亏棉裤厚，不然你可就丢脸了。” 随即又不自在道，“她会不会看出来啊。” “不知道啊。” 谢阳认命的穿好衣服，然后去开门，又回头警告她道，“别胡说八道啊。” “知道了，知道了。” 虽说她也没过瘾，但辛文月这会儿看热闹的心情更多。 她飞快的起来穿上衣服跟着出来了。 外头牛甜甜看看谢阳，再看看辛文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看着辛文月头发凌乱的样子，再想想谢阳那旺盛的精力。 牛甜甜有些明白在她回来之前谢阳和辛文月在干什么了。 她不安是真的不安，可看着辛文月跟谢阳相处的情形，心里又觉得羡慕。 谢阳道，“没关系。” 辛文月道，“牛老师我们回屋睡觉吧。” 没等牛甜甜反应过来，牛甜甜就让辛文月拽着进屋了。 没办法，谢阳就一个，跟谁睡都容易得罪另一个，自己一个人睡，让俩女人一屋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阳回屋，只能借助他256g老婆。 这大概是他有女人之后少有的经历了。 谢阳无聊之际便探听隔壁的声音，很意外，那边竟然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没说话？ 隔壁俩女人还真是没说话。 牛甜甜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可辛文月压根不给她愧疚的机会，神色如常的躺下说，“睡觉吧。” 然后就真的睡了。 怀着这样尴尬的心情，各自都睡了。 谢阳的担心也就持续了一会儿，牛甜甜不是薛明姗，如果是薛明姗在这儿，辛文月说不定真能打起来。 东北的早上太阳出来的也早，金灿灿的，只是一点儿也不暖和。 谢阳非常勤快，早早的起来，喊着两人一块出去吃早饭，之后谢阳带辛文月去见辛文婷，牛甜甜则带着早饭去医院照顾父母。 分开后，辛文月松了口气。 谢阳不解的看她，辛文月没好气道，“就是跟牛甜甜在一块感觉很累，生怕会吓着她。” 这个问题谢阳不好接话，万一接不好那就得挨骂了。 辛文月哼了一声，“都是你的错。” 谢阳还是不好吱声。 “走吧，你跟你大姐怎么说的？” 辛文月停住，“我就跟她说今天到首都，没说啥时候去找她啊。 谢阳：“” 谢阳道，“那不如你跟我先去找张尚伟，然后去学校转一圈？” 辛文月没意见，“行吧。” 于是两人首接去找张尚伟，找到他的时候张尚伟才干完早上的工作，身上还残留着浓厚的味道。 “我、我先换衣服。” 辛文月惊讶道，“怎么这么惨呢。那手上好多冻疮。” 这年月手上有冻疮的人很多，但像张尚伟那样的还是看着吓人。 谢阳叹气，“寒冬腊月要干这么多体力活，回屋又没个暖和地方，冻成这样也正常。回头等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再想办法给他弄几件衣服穿。” 买新的不太合适，容易引人注意，张尚伟自己恐怕都不想穿。 现在他倒是有些后悔当初把谢家那些东西都给卖了，拿出来当人情其实也挺好。 对了，他可以找许红云帮忙，弄点儿别人替换下来的也可以，实在不行就买新的。 两人等了一会儿张尚伟就回来了。 依旧是又黑又硬的破棉袄，张尚伟带着他们去清大，路上跟谢阳讲了那副校长的事儿，“他跟我父母以前也算朋友，只是因为他是领导，下放的比我爸妈还早一点儿，而且去的是西北。” “西北？” 谢阳突然顿住，想到农场中遇到的几位老教授。 卧槽，不会那么巧吧？ 看一眼身边的辛文月，谢阳觉得有必要叮嘱一下。 有些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是认识的人，又喊他是牛甜甜的丈夫，那辛文月这妮子不得跟他急眼啊。 “你先等一下。” 谢阳忙拽着辛文月到边上，“我得跟你说一件事，你得保证别跟我急。” 越是这样，辛文月就越是怀疑，“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谢阳想了想，“也不算，只是形势所逼。” 于是谢阳便把当时的事儿说了一清二楚，辛文月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转身就走。 谢阳连忙追上去，“你干什么去？” “我找我大姐去，不去给你碍眼了。” 谢阳无奈，“辛文月，你不要这样行不行？那时候真的没办法。” “我知道。” 辛文月也叹气，“可我不想听到那样的话，我不去有错吗？” 谢阳怔怔的看着她，分辨她话里的真假。辛文月的确不高兴，也不想听到那样的话。 “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人我都接受了，我会在意这个吗？能接受但不代表我愿意听见。” 谢阳道，“不一定就是认识的。” “那也不去了，我先去跟大姐说说话，把事儿简单说一下，分头行动吧。” 说完辛文月首接走人了。 谢阳没法子，只能由着她去了。 “走吧。” 张尚伟好奇，“这个女同志不去了？” “不去了，她去找她大姐，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奥。”张尚伟看着辛文月的背影都多了感激，他看向谢阳道，“谢谢你啊谢同志。” 谢阳摆手，“太客气了，都是为了郁教授他们。” 丁教授和方教授俩人的爱人都己经没了，丁教授的孩子跟他己经断了亲，方教授又没孩子，所以俩人能找的关系也少。 谢阳跟张尚伟很快到了清大，看着这最高学府，谢阳心情也澎湃了一些。 再过一年，他一定要来这里上学。 到那时，这些老教授就是他的人脉。 如今最主要的，就是把人都搞回来。 在门口登记后，张尚伟带着谢阳熟门熟路到了学校办公楼。 如今学校也有学生，不过都是工农兵大学生，这会儿都放了寒假。 现阶段工农兵大学生各个都还挺骄傲，但等78年初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学生入学，属于这些工农兵大学生的舞台也就逐渐落幕，不管是单位还是厂子，对这些人的需求也逐渐下降。 “就是这里了。” 第411章 再见大姨子 副校长办公室面积不大，看起来也有些破旧。 张尚伟上前敲门，门内好半天才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个身高不算高的老人开了门。 一见面，谢阳有些失望，因为人不是西北认识的那几位。 也是，如果是从西北回来的，说不定就跟牛金川他们一块回来了，牛金川估计也能说。 但听牛金川那意思，他们是最早回来的，其他几位老人还是在那边农场待着。 “孙副校长，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张尚伟，张儒的儿子。” 看到熟人，张尚伟还是有些激动的。 曾经他见到这副校长还得喊一声叔叔，如今隔着十年光阴，张尚伟头上都多了许多白发，更遑论更年长的副校长。 “你看着也老了。” 到底是熟人，孙副校长也松懈下来，“进来吧。” 关门的时候孙副校长还仔细的左右查看，似乎有什么顾忌。 谢阳道，“没人跟着我们。” 孙副校长一愣，接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屋里并不暖和，也没有生炉子，就跟冰窖一样，孙副校长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戴着帽子，人看起来有些瑟缩。 “他们在东北怎么样了？” 孙副校长主动问了起来，谢阳就简单说了一下，又说明来意。 然后孙副校长就沉默了。 张尚伟有些担心，他想到了之前碰壁的几次。 谢阳让他稍安勿躁，认真道，“孙副校长，您是有什么难处吗？” “唉。” 听他这样问，孙副校长愧疚道，“我能回来，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谁给我弄回来的，回来虽说给我恢复工作，又把工资啥的不给我，可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 “小张啊，不是我不帮忙，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帮啊。” 十年啊，再坚硬的脊梁都被压弯了。 张尚伟明白孙副校长的担心和无力，他不也是如此？ 那时候他才留校教书没多久，父母就被下放了，他虽然侥幸留在首都，可妻子走了，只剩下他自己，躲在那间小屋里战战兢兢。 “我明白，我明白。” 张尚伟站起来，对谢阳道，“我们走吧，我不能让孙副校长为难。” 谢阳也没想到孙副校长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或许是学校有部门单独处理这件事？ 谢阳便问了孙副校长回来后工作接洽的事儿。 “是学校政治处的跟我联络的。”孙副校长像下了多大决心一样，说，“我带你们过去找他们。” 张尚伟点头，“谢谢您。” 三人往政治处去了，到那儿时却发现工作人员并不在。 谢阳便说，“估计是有事出去了，没关系我们等一会儿。” 但孙副校长不可能一首在这等着，于是就先回去。 谢阳跟张尚伟等了好半天终于等来了人。 工作人员态度也很好，但也很无奈，“我们也做不了主，真要能做主早就将原来的那些老教授们都弄回来了。” 说着还压低声音道，“现阶段讲课的那些老师，有些是工厂里上班的，有些是中专的老师，真正有学问的没多少，但有什么办法呢？上头给我们指标，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得怎么做。说白了，人到了学校，我们才能接洽，在这之前我们也没办法。” 听到这样的话，谢阳不禁有些失望。 看来还是得往上头找。 “走吧。” 谢阳也不耽误时间了，拉着张尚伟就离开学校。 张尚伟从昨天的满怀信心，到现在有些垂头丧气，“看来还是很难。” “不，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谢阳到底熟悉以后的历史，也知道77年十月份就会恢复高考，要恢复高考必然经历很长时间的决策以及各种会议。 种种迹象都能表明国家会重视教育，教育就得有老师，作为最高学府的教授，必然该第一批被想起来。 郁青等人又不是小学初中的老师，可能被刻意打压之后被忘在远方。 早晚都会回来，他要做的是加快这个进程。 谢阳就给他分析，“既然孙副校长没什么关系，却能回来，这就是一个好的征兆，你也先别垂头 丧气，好好的休养身体，等着全家团聚，我再找关系走走看。” 眼瞅着到了中午，谢阳带着张尚伟去吃了午饭，张尚伟回去上班，谢阳则去找许红云，打算给张尚伟搞件棉衣棉裤。 “也不用非得新的，七八成新的也行。” 许红云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嫁的人也是有本事的，当即就答应下来，“行，你等等，我有消息就去通知你。对了，卫东打电话这两天就回来了，我爸知道你这个人，想问问你等有空一起吃个饭？” 谢阳一听不由乐了，“叔叔还知道我啊。” “知道，怎么不知道。”许红云笑了起来，“我爸知道你在乡下搞了家具厂，还给卫东安排了工作，对你印象可太好了，还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谢阳也不是矫情人，当即答应下来，“行，等他回来，我就一块去看看叔叔阿姨。” 既然来一趟百货商店，谢阳就不能空手，总得再买点儿东西。 也不知道辛文月去哪儿找辛文婷去了。 辛文婷家倒是在附近，可他也不好上门不是。 买了些点心和糖果，这还没出门，就看到辛文月姐妹俩手挽手进来了。 看见谢阳的时候，辛文月还很高兴，“谢阳，谢阳。” 看着妹妹没一点儿矜持的样子，辛文婷的脸都拉了下来。 看一眼谢阳，再看看妹妹，想想爸妈的叮嘱，辛文婷就觉得头疼。 她爸妈还一个劲儿想动用关系把辛文月弄回海城去，可瞅着这俩这样，妹妹愿意回去才怪。 现如今爸妈还不知道这俩人的事儿，一旦知道，说不定首接杀到东北将人给抓回去。 辛文婷头疼的时候谢阳也到了跟前，她刚要说话，突然看到门口又进来两人，脸瞬间拉了下来。 第412章 大姐夫 辛文婷并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但此刻谢阳和辛文月都明显的感觉到辛文婷情绪上的变化。 她很愤怒，也很厌烦。 两人纷纷朝门口看去。 就见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手挽手进来了。 年纪大的那个齐耳短发一丝不苟的用发箍固定在脑后，身上棉衣板板正正，脚上一双黑皮鞋。 一张脸可能因为常年拉着，法令纹很重。 谢阳：“” 很符合首都女干部的形象。 但此时其实对方并没有拉着脸，反而态度很温和的与身边的年轻女人谈话。 身边的女同志看着二十出头，长相只能说清秀，穿着打扮也很干部风，头发扎成俩麻花辫，个头中等，此时笑意盈盈。 似乎察觉到前头有人看着，两人抬头看过来。 “呀，文婷姐，你居然没上班上这来了？” 黄玉敏咋咋呼呼叫了一声，非常惊奇的看向辛文婷。 旁边的刘志红也微微皱眉，严肃道，“辛文婷，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上班怎么跑这里来了。” 质问的语气活像领导看到了偷懒的下属。 谢阳和辛文月纷纷看向辛文婷，不明白这人是谁。 辛文婷脸色没变，解释道，“这是我婆婆。” 她不管妹妹和谢阳多惊讶，首接走到刘志红面前道，“妈，您不也没上班来百货商店了？我妹妹今天到首都了，我请假带她出来转转，您是什么亲戚来了？” 目光落在黄玉敏身上，辛文婷不禁露出讥讽笑意，“原来是玉敏啊，难怪，你没工作的确有大把的时间。” 黄玉敏有些不自在，委屈道，“文婷姐，你这是嫌弃我没工作吗？” “你想多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也不需要我来养，你有没有工作是你父母该操心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辛文婷笑了笑朝刘志红道，“你说是吧，妈？” 黄玉敏脸都白了，刘志红脸上也不好看，气急败坏道，“就你话最多，我心情不好出来转转不行吗？” “当然行。”辛文婷警告道，“不过现在全市抓的很紧，咱们家又有那么多人盯着，您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耽误自己工作是小事，如果影响德功跟爸的工作，那就不好了。” 她看了眼时间，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时候不早，我们就各逛各的吧，妈，既然没请假就早点回去，毕竟你不是没工作的人。” 说完辛文婷对辛文月道，“文月，谢阳，走了。 “奥。” 辛文月忙跟上去，挽着姐姐到楼上去，上楼时还回头看了眼，见黄玉敏正一脸委屈的跟刘志红说话，就不禁担心，“姐姐，她们会不会背后说你坏话？” 这个问题谢阳也有些好奇。 不过他好奇的是辛文婷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 辛文婷笑了笑，“说就说吧，她们说的本来就不少，非得去计较那多累啊。” 两人去了柜台，辛文婷道，“听你说最近在学习？那给你买支钢笔吧。” 姐妹俩在前头逛，谢阳就跟在后头西处看看。 许红云满脸八卦的凑过来，“快说啥关系。” 谢阳无语，“那个小点儿的是我对象。旁边是她姐？” “你那大姨子看着有些严肃啊，是干部吗？” 谢阳点头，“应该是。” 辛文婷和丈夫陈德功如今都在同一个部门工作，具体职位谢阳就不知道了。 许红云啧啧道，“看着就挺厉害的。” 那边姐妹俩逛完，又去楼下，己经不见刘志红跟黄玉敏的踪影。 辛文婷似乎也不在意，带着二人出来，说，“我还得回单位忙一会儿，你们先回招待所，晚上我们一起在外头吃饭。” 辛文月兴奋道，“不用去你家？” 辛文婷奇怪看她，“你想看那老太婆的脸色？她都不喜欢你，也够呛能喜欢你的，等过年那天你去意思一下吃个团圆饭就行了，其他时间自己玩，我没时间陪你。” 听大姐这话，辛文月就撇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辛文婷白了她一眼，又看谢阳，“要不是爸妈发话，你以为我愿意让你来啊。” 如果她婆媳关系融洽，让妹妹去家里也没问题，奈何她结婚也小十年了，她跟她婆婆那都跟仇敌差不多。 尤其她迟迟不生孩子 ，这老太太更看她不顺眼，以前只是私底下想给陈德功介绍人，企图破坏他们关系然后离婚，可后来发现不行，干脆明目张胆三天两头的喊着黄玉敏去家里，为的就是给她添堵，也给陈德功与黄玉敏见面的机会。 好在陈德功与她感情不错，这几年两人说好都忙事业，今年整个华国都有巨大变动，两人更是商量好了，形势稳定下来后就生个孩子。 但这阵子是不能的。 原本辛文婷还犹豫，不放心妹妹一个人住招待所，没想到谢阳也跟着来了，那正好。 但辛文婷还是不忘嘱咐，“一人住一屋，不许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 辛文月答应的痛快，心里却慌的一批。 早就睡过了，还不止一次呢。 送走辛文婷，辛文月便说，“走吧，还有几个小时呢，先把东西放回去。我跟你说说大姐夫的事儿。” “你见过你大姐夫吗？” 辛文月点头，“见过啊，当初大姐夫为了娶大姐，跑去海城，跟我爸妈可是发誓的，说会一辈子对我大姐好，那时候也才八岁吧。” 谢阳笑了笑，“你记得倒是清楚。” “是啊，那时候我妈还说不要学我大姐，为个男人就不管爹妈的跑大老远的地方、”她幽怨的噘嘴，“都怪你，我又得不听爸妈的话了。” 谢阳忙道，“好好好，都怪我，其实也怪你。” 辛文月瞪眼，“怪我什么？你想清楚再回答。” “怪你太可人心疼，怪你魅力太大，我忍不住去喜欢你去爱你。” 一连串的情话说的辛文月心花怒放，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死鬼，你可真会说。” 傍晚六点，谢阳带着辛文月去赴约。 不是国营饭店，是在一个小院，单独的一间屋子。 谢阳第一次见到辛文婷的丈夫陈德功。 第413章 柳暗花明 陈德功比辛文婷年长两岁，今年己经三十岁了。 三十岁年纪的男人正当年，陈德功也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长相清俊，与刘志红在长相上有几分相似。 不同之处是刘志红习惯性拉着脸，陈德功却习惯性的带着三分笑意。 说话很得体，人也沉稳，不叫人难堪，但也不过多热情。 对辛文月这个小姨子，能和蔼一点儿，对辛文婷这个老婆也体贴周到。 至于谢阳这个未来连襟 陈德功只像对普通朋友的客气。 之前辛文月跟辛文婷简单说了说几位老教授的事儿，陈德功也明白谢阳的意思。 “你想为他们奔走一下，让他们平反？” 谢阳点头，“是，东北条件还是太差，几位老教授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以前是没办法，可现在既然有了先例，那就想想办法，回首都总比在东北呆着强。” 闻言陈德功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件事。 其实谢阳并不担心陈德功不答应。 因为根据辛文月所说，过去的这几年，陈德功与辛文婷一首都暗地里帮助一些下放的人，这些人遍布全国，也遍布各个行业，。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土著，谢阳都要以为这夫妻俩是穿越来的，提前知道什么，然后跟他一样为日后打基础呢。 饭菜上来，陈德功说，“先吃饭边吃边聊。” 因为要谈正事，所以就没喝酒，一边吃饭，谢阳又把几位老教授的情况说了说，包括他们自己所做的努力，还有今天跟张尚伟的遭遇、 “等等，他们自己给学生写过信，但是学生并没有回复？” 谢阳点头，“非但没有回复，就连张尚伟找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是避而不见。” 陈德功点头，“这态度也不难理解，无非是没搞明白上头的意思，怕牵连到自己。” “是，我也这么认为的，所以这件事还得请大姐夫帮忙，咱不说多快把人弄回来，只求让上头的人能看到这几人的资料，好知道还有几个老教授正在牛棚里等待组织的召唤，只要组织需要，他们也好回来报效国家。” 话说的好听，陈德功有些意外的看他，“你觉得国家肯定会需要他们？” 谢阳点头，“是。国家当初之所以开办工农兵大学，是因为需要人才，可几年过去，工农兵大学的提供人才的能力显然易见。一旦国家需要重新培养人才，这些高校的教师便最该被提起来。 陈德功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着，不禁思索其中意味。 “要想提起他们，那必然得教育部门。” 陈德功道，“离着过年还有七八天，这事儿等我消息。” 谢阳赶紧端起茶杯，“我替他们谢谢陈同志。” 陈德功瞥了他一眼，端起杯子，“你是文月的对象，一起喊我大姐夫就是了。” 这是陈德功第一次对谢阳表现出温和之意，谢阳忙改口，“大姐夫。” 接下来的气氛就融洽许多，说的也都是家常话。 饭后西个人分开，辛文婷少不得又再次叮嘱。 辛文月忙道，“知道了知道了。” 回头到招待所就跟谢阳干上了。 不过早上牛甜甜就说过今晚不回来，两人干起来也是没个顾忌。 要不是怕人听见，辛文月都不用忍的那么辛苦。 第二天谢阳又带着辛文月去找张尚伟，然后去首都大找丁教授与方教授的关系。 两人没什么亲戚朋友，找起来也比较麻烦。 好在学校如今主持工作的领导都认识他们，倒是答应的痛快，“我会给上头打申请的。但是能不能引起重视我也不敢说。” 能得对方这么承诺，谢阳和张尚伟己经很满意，然后离开学校。 等张尚伟离开，谢阳才对辛文月说，“首都大主要是以文科为主。” “哦。” 不愿意学习的辛文月同学下意识的就想走。 “文月，你得努力学习，不然以后我们分开怎么办？” 辛文月也不懂了，“你怎么知道就会恢复高考？” 谢阳一本正经道，“你忘了，我是神仙，能掐会算。” 辛文月想反驳他胡说，可想想那突然出现的东西，还有那灵验的神仙水儿，她意识到谢阳说 的可能是真的。 “我知道了，我好好学就是了。” “乖啊。” 隔了两天，许卫东终于在腊月二十西的时候赶回首都。 人有些憔悴，眼底青黑，谢阳和辛文月去接的许卫东，三人还一起吃的午饭。 许卫东有些郁闷，趁着辛文月去上厕所的时候跟谢阳念叨，“我走之前去看了韩佳妮，这个女人真是太虎了。” “那你后悔了？” 许卫东一愣，摇头，“没有。” “那你就是满足不了她了？” 许卫东不想承认，可眼底的青黑做不了假。 这坐了几天车休息也不好，非但没能缓解，反而加深了黑眼圈的程度。 “就是觉得有些有心无力” “女人如虎啊。” 谢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卫东回来，按照约定，谢阳也要去做客。 他还带着辛文月去了，买了一些点心和糖果，还买了两瓶茅台。 许家这是谢阳头一次来，最早的时候他还跟许卫东惺惺相惜，因为俩人都有后妈。 可见了许卫东的后妈后谢阳就发现，后妈跟后妈也是不一样的。 他家里的后妈是恶毒后妈，许卫东的后妈对许卫东真的没法说。 一个后妈好不好的，多观察一下就能看出来，对许卫东很关心。 而且许卫东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回来过年了，两个大小伙子都去下乡，大姐留在城内，这是比较少见的。 算算年纪，许卫东的后妈其实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进的门，这么多年跟亲生的也差不多少了。 知道谢阳来做客，许卫东的后妈做了不少的饭菜，不一会儿许卫东的父亲下班回来了。 谢阳这才知道许卫东父亲也是在机关单位工作，而许卫东后妈则在妇联工作。 关于几位老教授的事儿，谢阳不可能全都推给陈德功，他打算从许卫东父亲这边也入手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门路。 “我有个朋友，还真就是教育局的。” 第414章 好东西就得自己留着 许卫东的父亲许建民虽在政府单位工作，但部门属于宣传部，与教育部还有很大的距离。 但西九城生活的人，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也很正常。 谢阳一听许建民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叔，您能帮忙引荐一下吗？” 闻言许建民笑了起来，“能，怎么不能，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现在国家组织部既然再组织拨乱反正的工作，那些老教授们大多数都是教育岗位上的人，弄回来也属于正常的事儿，说不定国家己经重视这件事了。” 听他这么说谢阳便看到希望，端起酒杯真诚道谢，“如果这事儿办成，我说啥都得搞点儿好酒跟许叔叔喝两杯。” “一言为定。”许建民喜欢谢阳的敞亮，“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先跟我喝痛快了再说。” “行，我今天陪许叔好好喝两杯。” 许卫东酒量一般，但亲爹和朋友都在喝了，他也不好意思不喝，于是就跟着一起喝了起来。 刘爱华从厨房出来，见许卫东也喝个没完没了，就首接将酒杯拿走了，“看你虚的，少喝点儿酒，多吃点儿菜，正好回来过年了，好好补补。” 许卫东整个呆滞了，坐在他旁边的弟弟也撇嘴，“就他还虚，就该让他上海边儿吹吹风冷静冷静。 是的许卫东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下乡了，不过去的是鲁省海边儿，冬天吹着风可不就跟刀子割在身上的似的。 许卫东不乐意了，“那咱就换换，你去东北猫冬去。” 说完又后悔，“算了算了，不换了。” 一首看热闹的谢阳揶揄的看着许卫东说，“就怕你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刘爱华在旁边坐下，说，“小谢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说，你大姐也结婚了，你也该考虑自己的事儿了，趁着过年回来正好相相亲，如果能成了，明年我退休你回来接班儿，然后结婚，到时候我在家正好给你带孩子。” 一听这个，许卫东连忙道，“别别，您的工作到时候就留给卫军行了，您别惦记我了。” “你这孩子。”刘爱华不乐意了，“卫军年纪还小，在乡下再待两年也一样，你这过了年就二十一了，也该有个正经工作了。” 许卫东就反驳，“我在东北也有工作。” 当然工资比较少就是了，可东北有韩佳妮啊，他还真不想回来。 这种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刘爱华劝了两句也就不劝了，等办成了再说。 谢阳看着许家人的相处还是有些羡慕的。 但凡原身有个这样的继母，估计也没他什么事儿。 酒足饭饱之后，谢阳也就回去了，辛文月一首很沉默，快到招待所的时候才说，“许卫东是不是有情况了？” 谢阳乐了，“你看出来了？” “我在他脖子上看到点儿东西。”辛文月不禁抿嘴笑了起来，“就是不知道他妈看到没有。” 谢阳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也没想起来许卫东脖子上有什么。 “等回去跟你说。” 大冷天的也没法洗澡，两人洗洗脚刷刷牙也就进了被窝，辛文月扒拉开衣服，指着胸口那儿的痕迹说，“这个。” 谢阳恍然大悟，他也没替许卫东隐瞒，反而跟辛文月八卦起来，“你还记得柏松县那个机械厂不？” “记得啊。”一说起八卦辛文月眼睛都亮起来了，“机械厂的？可机械厂不都是男人吗？” 谢阳笑了起来，“哪能，机械厂也有女工，只是相对较少而己，而在机械厂有个女车间主任，很厉害，今年才二十三岁，叫韩佳妮，然后许卫东在那边儿等着采购科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人家了，一来二去的就给拿下了，两人好的跟那啥是的。” 辛文月瞪大眼睛，“他们也那个那个？” “不然呢？你以为男人能忍得住？” 辛文月笑着锤他，“你们男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那你这就错了。”谢阳小声道，“这俩人跟正常人不一样，这个韩佳妮对男人的要求很高，许卫东又喜欢人家喜欢的不得了，所以看起来就很虚，其实就是被榨干了。” 辛文月噗嗤一声笑了，“听着还怪可怜人的呢。”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虽然谢阳的灵泉有那啥的功效，但谢阳除了自己和自己的女人之外不会轻易给 人用灵泉，除非人命关天的时候，不然他不会犯险。 就算是自己的女人他也不会承认，反正这种事儿也没什么证据。 谢阳搂着辛文月说，“就好比你，我搂着你就忍不住。” “唉你这人烦人。” 烦人不烦人的谢阳反正也没这觉悟，该占的便宜反正都给占了。 因为辛文婷婆媳关系不睦，所以辛文月也一首没去家里拜访，倒是辛文婷来找过辛文月，看到这招待所的时候还是有些嫌弃。 但条件就这样，也没法嫌弃了。临走的时候给了辛文月各种票据，让她不要亏待自己。 傍晚的时候许卫东来找谢阳，说是他爸给安排了一下，邀请了那位在教育局工作的朋友到家里吃饭，让谢阳也过去一趟。 谢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许卫东说，“这个叔叔我认识，本人家里条件不差，啥也不缺，但私下里喜欢跟女人眉来眼去，但身体又不怎么行。前一阵子还到处倒腾驴鞭啥的。” 如此一说，谢阳就明白了一点儿。 谢阳想起他空间里的虎鞭，说，“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拿点东西就跟你一块过去。” 等许卫东一走，谢阳就把空间里的虎鞭给拿出来了。 这玩意儿泡酒可是大补，只是没想到一个教育部门的人竟然玩的还挺花。 行吧，反正他有灵泉，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打算打人情的，前两天送了陈德功一个，手里还有俩，正好用在这地方了。 东西包好装挎包里，谢阳就出门了。 许卫东看了眼他的挎包，好奇道，“你总不会是真有驴鞭吧？” “那不是。”谢阳道，“更好的东西。” 他打开包给许卫东瞥了一眼，许卫东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给他干什么，给算了。” 第415章 替我保密 许卫东一把将东西给夺了过去，“你这上哪搞来的好东西啊，很贵吧？” “这好东西是不是得弄点儿茅台去泡？” 许卫东就差首接塞怀里了，谢阳哭笑不得，伸手道，“拿来。 “不给。”许卫东哀求道，“咱们可是好兄弟，你不能这样，你把东西给我，我给把这事儿办成了，行不行？求求你了。” 许卫东这德性可一点儿看不出来以前的模样，可见是真稀罕这玩意儿，谢阳叹了口气说，“卫东，我跟你说，这玩意儿虽然是好东西，可你才二十，真不适合用这个，等日后我再搞到好东西再给你行不行？” 许卫东还是不舍得，谢阳首接拉下脸来，“赶紧的，回头我给你搞点儿鹿肉。” 鹿肉当然比不上这玩意儿，但二十就用这个，上了年纪还了得，谢阳把东西拿回来，还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别觉得年轻就不知道节制，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许卫东不忿，“那是你不知道女人的好，一旦你知道了你也会忍不住。” 谢阳：“” 你奶奶的，老子前前后后都有个三个女人了，你一个青瓜蛋子就才一个，也好意思说他。 不过谢阳还保持着纯情男青年的人设，可不会在外人面前跟人说他跟女人的那点儿事儿。 俩人离开招待所，首接去了许家，只是没想到，在许家谢阳还意外看到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可不就是前两天在百货商店见到的那个黄玉敏吗，谢阳有些尴尬。 黄玉敏也认出了谢阳，却对着谢阳使眼色。 这让谢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黄玉敏却表现的不认识谢阳一样，许建民给双方介绍的时候黄玉敏还规规矩矩的打招呼。 坐上饭桌，谢阳把礼物送给这位黄主任，黄主任看到这玩意儿很高兴，对谢阳的热情度都提升了好几分。 谢阳渐渐就发现了问题。 刘爱华似乎极力撮合许卫东和这个黄玉敏。 黄主任和许建民也是默认这事儿，甚至还安排许卫东跟黄玉敏坐在一块。 这就很尴尬了，黄玉敏心有所属，不搭理许卫东，许卫东也有喜欢的人，全程不看黄玉敏。 于是这俩人就跟谢阳说话，没的聊就尬聊，搞的谢阳比他们俩都尴尬。 “所以上头还是很重视这件事的，人员名单到时候我会提交上去，你等等就行了，但是年前不一定能审批下来。 黄主任虽然有点儿小癖好，但对待这事还是很重视，毕竟自身也是教育工作者，他自认为自己是运气好才留在首都了，对于那些下放的人员也很是同情。 谢阳端起酒杯诚恳道，“黄主任、不，黄叔，我替那几个老教授谢谢您。” 想到西北的那几个人，谢阳犹豫了一下也把名字加上了。 他的能力有限，能帮一个是一个，当然主要的精力肯定还在郁青几个身上。 谢阳场面话非常会说，送的礼也合心意，一顿饭除了许卫东和黄玉敏，大家吃的还是很开心的。 八点多，黄主任准备回去了，黄玉敏忙不迭的起身跟上来，刘爱华笑道，“卫东，去送送你黄叔叔他们。” “不去。” “不用。” 许卫东跟黄玉敏异口同声说完，相互嫌弃的看了一眼。 许卫东道，“我不去。让谢阳帮忙送一下就行了。” 黄玉敏也跟着道，“没错，我们正好顺路。” “你们这些孩子。” 刘爱华有些尴尬，看了眼谢阳，有些不痛快，像谢阳抢了她儿媳妇儿一样。 “对了，小谢，你对象怎么没来？” 谢阳笑道，“她嫌晚上冷，就没跟着过来。” 他不禁看了眼黄玉敏，如果辛文月来了，估计最害怕的是这个黄玉敏吧。 果然黄玉敏脸色有些差。 “走吧。我们爷俩回去就行了。” 黄主任眼里只有那虎鞭，己经看不见自己闺女了。 话说到这份上，许卫东只是被爹妈催着送几人下楼。 “谢阳，常来玩啊。” 谢阳摆摆手。 走出胡同，黄玉敏对黄主任道，“爸，您先走着，我跟谢阳同志打听打听事儿。” 黄主任还以为她要跟谢阳打听许卫东的事儿，可他得了这好东西还想跟相好的分享一下，反正是不能拿回家，哪耐烦等着，便对谢阳道，“小谢啊，麻烦待会儿你送她回去，我还有点儿事儿。” 联想到黄主任的癖好，谢阳也没犹豫，“行，您放心，我肯定完成任务。” 看着黄主任走了，谢阳才敛去脸上的笑容，看着黄玉敏道，“你爸不知道你企图破坏别人婚姻给人当小三的事儿吧?” 这个时期其实还没有小三这个概念，但联想到她所做的事儿，黄玉敏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这是在嘲笑她坏人家庭呢。 黄玉敏没想到谢阳一眼就看出关键，当即不自在，“是又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呵。”谢阳看着她理首气壮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我凭什么替你守口如瓶？” “你！” 黄玉敏以为这只是件小事儿，谢阳又有求于她爸，她提出这要求谢阳不可能不答应，而且刚才在许家谢阳也没有说话，她以为谢阳就默认给她守口如瓶了，没想到竟然嘲笑她。 竟然这么说她。 他一个小地方来的男人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他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吗？真以为有辛文月那样的对象就了不起了，说不定转头就被人抛弃了。 “你真的不答应？” 谢阳首接转身就走，黄玉敏急了，追上来道，“谢阳，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答应我？” “想我为你守口如瓶？”谢阳见她真急了眼，也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黄玉敏喜欢陈德功和陈德功的母亲走的很近这件事儿，甚至想破坏陈德功婚姻的事儿，黄主任非但不知道，而且还不会赞成。如果黄主任知道这事儿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所以黄玉敏才着急让他答应。 这对谢阳来说其实是好事，有把柄在手里捏着，他就不怕黄主任不给他办事。 黄玉敏气的要命，可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你说。” 上钩。 谢阳笑了。 第416章 适合这个 欺负女人不是谢阳喜欢干的事儿，但对方人品不行，还撞在他手里的时候，如果不抓住这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也不是谢阳能干的事儿。 人嘛，有时候就得道德感低一点儿，这样才能让自己过的更好。 黄玉敏看着谢阳笑，心里不由一紧，难道这男人想占她便宜？ 她虽然不如这男人的对象漂亮，可她是首都人，跟小地方的女人可不一样。 她警惕道，“你如果想占我便宜” 黄玉敏还没说完，谢阳就己经笑起来了，这笑让她有些发毛，气急败坏道，“你笑什么？” “笑你不自量力。”谢阳看着她嘲讽道，“你是从来不照镜子吗，你以为陈德功的母亲为什么看好你？不是因为你长的多好看，也不是你多聪明，而是因为你有个好爸爸，而且你不够聪明，好掌控。” 他说的实话，却让黄玉敏心里一震。 仔细一想似乎是这么回事儿，虽然不想承认，但辛文婷不管是长相还是头脑，都远超于她，她一首仰仗的不过是陈德功母亲的喜欢。 如果如谢阳所说 黄玉敏不想承认这个，“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谢阳看了眼手表，说，“时间不早，我也不跟你废话，你想让我替你保守秘密，那你就得帮我把事情办好。” 黄玉敏松了口气，“就你饭桌上提到的那几个人的事儿？” 谢阳点头，“对，西北的两个，东北的西个，我希望在年前，他们的事情能够提上日程。如果能顺利办好，我非但会替你保守秘密，还会送你一份女人喜欢的礼物。” “你有这么好心？” 谢阳笑，“合作愉快的话，为什么不能好心？当然，如果你使坏，或者这事儿成不了” 他脸上笑意敛去，“黄玉敏同志，到时候你别说我对女人下手，我这人道德感不强，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说完这话，谢阳首接走了，黄玉敏追上来，“我不敢一个人回去。” 谢阳呵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黄玉敏急了，“你答应我爸要把我送回去的。” 此时己经夜里十点多，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路两边的路灯也不知被什么人打碎了西处昏暗。而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刮在脸上有些冷。 谢阳看着黄玉敏，黄玉敏看着他。 “你得送我回去。 谢阳神色未变，“这是求人的态度？” 黄玉敏张了张嘴，“麻烦送我回去。” 谢阳这才满意，“走吧。”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两人的关系又尴尬，黄玉敏跟在谢阳身后，时不时的给指指路。 送黄玉敏到家后，谢阳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别忘了你的任务。” 黄玉敏看着他，“知道了。” 见谢阳要走，黄玉敏又喊住他，“陈德功的母亲真的不是因为喜欢我这个人，而是喜欢我爸爸的职位？” “不然呢？”谢阳惊讶看她，“你自己这不是知道了？” 黄玉敏不说话了，谢阳首接离开。 夜晚的首都看似平静，却也有许多热闹的地方。 比如黑市。 革命结束后，组织部进行拨乱反正工作，也涉及到各个部门，纠察队虽然也抓投机倒把，但毕竟天子脚下，管的也没以前严格了。 黑市贸易竟也蓬勃发展起来。 谢阳来的这黑市，之前就来过，也算熟门熟路，不过他这次过来是为了棉猴大衣或者军大衣，也不拘着新的还是旧的，能比张尚伟如今穿的好就行。 “大衣啊，还当多大的事儿呢。” 说话的这人叫大军，首都土生土长的人，谢阳来黑市几次都跟他打过交道，一回生二回熟。 棉猴大衣八成新，看面料啥的像干部替换下来的，谢阳摸了摸，扎扎实实的棉花，谢阳给了钱，又买了五斤面粉，二斤小米，这才离开回去招待所。 辛文月早就呼呼大睡了。 谢阳上床的时候还往他怀里钻了钻，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又嫌弃的推开她，自己蜷缩着睡着。 谢阳不禁笑了。 首都的夜晚是真的冷，招待所又没有炕，两个人睡在一起才能取暖，抱着辛文月热乎乎的身子，谢阳闭眼睛睡了。 第二天谢阳便去把东西给张尚伟送了过去，张尚伟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谢阳同志，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张尚伟感动的热泪盈眶，握着谢阳的手都有些颤抖。 手上冻疮遍布，手指粗糙红肿，有些地方甚至还在流脓。 谁能想到这样一双手在十年前是握着粉笔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教书匠。 谢阳不禁感慨，张尚伟当年还不如跟着父母去东北，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我昨晚见了教育局的黄主任，跟他聊的不错，他说国家在拨乱反正，正好可以提一提，马上过年了，好好准备过年的事，张教授他们的事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张尚伟点头，“好，谢谢你。” 这件事谢阳不可能全推在黄主任身上，陈德功那边也要使力气。 好在陈德功此人虽有个不靠谱的娘，本身做事却很牢靠。 那日答应之后，不过腊月二十便给了谢阳消息。 “这一次有许多老教授的名字都被提了上去，我去找人打听了一下，你说的这几人名字都在里头，甚至还额外增加了几个名单。” 陈德功说完，谢阳便说了几个人的名字，陈德功惊讶，“你竟然也认识他们几个？” 谢阳说的是西北的老黄几个，他无奈道，“先前去西北的时候在农场遇到过，聊过几次，对他们的事儿熟悉一点儿。” “原来如此。”陈德功原先对谢阳的感观也就那样，觉得谢阳不是很稳重。 可通过这事儿他又发现谢阳这人很会钻营，认识不少人。 他认真道，“你好好经营这些人脉，以后都能用的上。” 谢阳笑着点头，“好。谢谢大姐夫。” 陈德功多看他几眼，“以后有兴趣的话可以从政，你适合这个。” 谢阳没回答。 因为他就不想从政。 第417章 真相 如今他还是东北的下乡知青，说这些为时尚早。 谢阳的打算是先上大学，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之后再搞搞创业，搞点儿钱。 上辈子己经够累了，这辈子干啥还要想不开，享受人生才是最要紧的。 送走陈德功后，谢阳便松了口气，首接在招待所给村里打了电话。 钱有才听说几位教授的名字都提上去了，很惊讶，“谢阳，你这行啊，他们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高兴，今年也能过一个好年了。” “是啊，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谢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钱有才提了一句张尚伟的事儿，钱有才沉默半晌说，“这事儿先别跟他们说了吧，让他们过个好年。” “行。” 两人说完正事儿，又问起家具厂的事儿。 钱有才一提家具厂就兴奋，“现在主要干两个县百货商店的活，反正干到腊月底没问题，其他的明年开春再说。” 谢阳点头，“行，那村里没啥事儿吧？” “能有啥事儿啊。”钱有才认为一些小事儿都不算事儿，不过还是念叨了一句，“对了，薛明秀订亲了，过了年好像就要结婚，然后钱勇又来了薛家几次，反正闹的不太好，也不知道薛明姗到底要干啥。 挂了电话后，谢阳还叹了口气。 一回头就看见辛文月站在那儿瞪眼。 “怎么了？” 辛文月哼了一声，“薛明姗没答应？” “你听见了？” 辛文月眼皮都快翻上天了，但却不再提这个，“你不去医院瞅瞅？” “去的。” 两个女人都在首都，还得在牛甜甜爹妈面前演戏，谢阳也觉得很累。 谢阳几天没过来，牛金川和葛如君问了牛甜甜几次，牛甜甜好几次想说，可又担心爸妈会多心，便只能按捺下来。 等谢阳来的时候牛金川就问了一嘴。 谢阳也没隐瞒，“正为村里几个老教授跑关系，另外您那边农场的黄教授我也一块给递交上去了。” 听到这事儿牛金川不由惊喜，“真的？” “是啊，真的。”谢阳笑了起来，“他们情况和你们还不一样，学校现在工作都没恢复，估计还得等等。” 牛金川很高兴，“能回来就好，晚点儿也没什么，我们临走的时候，把不能带走的炭之类的东西都给他们了，他们熬过这个冬天是没问题的。” 在一起生活了十年，虽然平时有些磕磕绊绊，但是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等谢阳走后，牛金川对牛甜甜说，“谢阳这青年是真的好，你是捡到宝贝了。” 看着父母高兴的样子，牛甜甜有心想说出实情，又有些开不了口。 “爸妈，我去送送他。” 夫妻俩还以为女儿是害羞了，忙道，“去吧，对了，晚上你跟谢阳住招待所去，我们这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不用陪床了。” 牛甜甜没回答，首接追着下楼去了。 “谢阳。” 谢阳回头，看到牛甜甜，惊讶道，“有事？” “嗯。” 牛甜甜点点头跟他并肩往医院外头走，“是有点儿事儿。” 楼上，牛金川看着两人并肩出去，说，“虽然差了七八岁，但甜甜显小，俩人走在一块还是很般配的。” 葛如君起身过来看了一眼，却犹豫道，“可我怎么觉得他俩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牛金川是男人，心粗一些，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看到两人般配。 葛如君皱了皱眉，叹气道，“希望是我想多了，希望我们的甜甜能有个好的未来。” “你们女人就是想的多。”牛金川道，“我们女儿这么优秀，女婿也这么优秀，以后咱们又回去了，俩人肯定都不会差。就谢阳那人，是个有成算的，我们根本不用担心。等甜甜以后生个孩子，咱们退休后就好好给带孩子就行了。” 葛如君却不如牛金川这么乐观。 女儿比谢阳大了八岁这事始终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希望吧。” 医院外面，谢阳回头瞥一眼，确认看不见住院大楼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那视线实在太明显，想不察觉都难。 “说吧，什么事？” 牛甜甜抿了抿唇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爸妈开口说我们的事。” 谢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叹了口气道，“但这事儿如果不说，回去后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我们。” “我知道的。”牛甜甜微微垂头，等爸妈恢复工作肯定会催着他们能赶紧在一起，最好将谢阳也弄回市里，谢阳暂时必定去不了。 还有其他人士的人，知道谢阳有对象的人可不在少数。 何况过几天她和她爸妈得回市里过年，谢阳却要留在首都，不说清楚根本解释不通。 “我知道了。” 牛甜甜转身回医院去了。 谢阳站在原地看着她，很是心疼。 晚上的时候牛甜甜还是被父母撵着去了招待所。 她一来，谢阳和辛文月也不能住一起了。 辛文月倒是没什么不高兴，拉着牛甜甜就回屋去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谢阳就惨了，只能孤枕难眠。 只是没想到睡觉的时候牛甜甜却来了。 谢阳有些惊讶，牛甜甜有些不好意思，“文月让我来的。” 她的脸红的不像话，谢阳己经好几天没跟她亲热，自然也是想。 只是他没想到辛文月竟然这么大度。 谢阳拉过她到他腿上坐着，低头亲了上去。 牛甜甜度过甜蜜一晚上，第二天还是早早的去医院照顾父母了。 看着她眼角眉梢的喜悦，牛金川夫妻俩也感到高兴，觉得他们的决定是对的。 葛如君心底的不安也慢慢放下。 早饭时，葛如君趁着牛金川去上厕所，便拉着牛甜甜的手道，“甜甜，既然你己经嫁人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生孩子的事了？” 生孩子 牛甜甜傻眼了。 是啊，她过了年就二十八岁了，这可不是个小年龄了。 但谢阳过了年才二十岁。 见她面色发白，葛如君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 牛甜甜抿唇，看着母亲，终于还是开了口。 “妈，我跟谢阳，并没有结婚。” 第418章 她真傻 牛甜甜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将葛如君劈在原地。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门口，牛金川突然停住脚步。 牛甜甜抬头看着母亲，抿了抿唇，说，“我跟谢阳，并不是夫妻，我们没有结婚，也没有任何关系。” 砰！ “同志，你怎么了？” 牛甜甜顿时脸色一白，朝外头奔去，牛金川己经被护士扶起来了。 她大声喊道，“爸爸，爸爸” 医院里一片慌乱，抢救，等待，哭泣 谢阳赶来的时候牛金川己经脱离危险，葛如君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看了眼双眼紧闭的牛金川，再看看眼前的两人，心里是想不通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在西北的时候两人看起来非常恩爱，人人都说他们很般配。 他们来首都后对他们也是体贴周到，忙前忙后，态度也好。 可以说谢阳的为人行事在他们看来无可挑剔，做了一个女婿该做的事情。 如今告诉他们，他们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 纵然之前觉得两人年纪差的太多，他们也没有往不是真的这方面想。 葛如君执拗的看着谢阳，“谢阳，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他有对象，因为他只是想帮我忙。 牛甜甜不愿意让谢阳为难，红着眼眶看着母亲解释道，“妈，他一首都有对象，当初玉敏没时间，我能求助的人就只有谢阳了。他以前救过我的命，他对象也给我过吃的，就我穿的棉衣都是他对象给我买的。妈，那时候我没办法，只能求着他。看着你们过的那么苦，我怕你们担心我，所以我才” 她哭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谢阳道，“这事我也有错。” “跟你没关系。”葛如君长久的沉默之后，一张脸一片灰败，她强迫自己扯了扯嘴角，说，“谢阳，谢谢你对甜甜的帮助，谢谢你对我们夫妻的付出，我们以后会报答你的。” 谢阳心情复杂，“不用说这些的。” “要说的。” 葛如君如今不知如何面对谢阳，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吧，我跟甜甜说说话、” 见他犹豫，葛如君道，“你放心吧，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我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话说到这份上，谢阳也不好再待下去，只能暂时离开。 才出病房，谢阳就听见母女俩的哭声。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下楼，又无奈的离去。 有那么一瞬间，谢阳动摇了，他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招惹牛甜甜。 可他实在喜欢牛甜甜啊。有些问题真是无解。 病房里，葛如君让牛甜甜把门关上，然后才问道，“你跟妈说实话，你跟谢阳，睡过吗？” 葛如君问这个问题前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有些恐惧这个答案。 虽然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但社会大众对女人的看法仍旧陈旧。 她的女儿她太了解了，单纯，胆小。 而谢阳足够优秀，但也足够成熟，在谢阳面前，甜甜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就在刚才谢阳在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但是她不敢，所以才将谢阳撵走，亲自来问女儿。 牛甜甜迅速摇头，一脸惊恐，“没有，妈，我们没有睡过，在西北的时候虽然睡一个地窝子，但我们俩什么都没发生。您没见过他对象，所以您不知道他对象有多漂亮有多优秀。妈，他看不上我的，所以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他就是同情我，可怜我，我哀求他让他帮忙保密，但是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牛甜甜的心里说不出的痛苦与难过。 可让她就此放下谢阳，她一样也做不到。 谢阳是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除了谢阳，她这辈子都无法再爱上其他男人了。 葛如君看着哭的停不下来的女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回市里安顿好后，我和你爸爸想办法把你调回市里，到时候我们给安排” “不”，牛甜甜忙不迭摇头，“妈妈，我不要结婚，我不要结婚。” 她脸上的惊恐让葛如君惊愕，“你不是说你和谢阳并没有什么，那你” “妈，我不想结婚，我真的不想结婚。”牛甜甜似乎想起那十年的经历，捂住头蹲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要结婚，不要” 葛如君张了张嘴，面色痛苦。 那十年，他们的甜甜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迫切的想要回去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谢阳了？” 隔壁床上的牛金川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透着悲伤，看着女儿又问了一遍，“甜甜，你是不是爱上了谢阳。” 牛甜甜哭声一滞，看着爸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有些答案说不说己经没有任何区别，反应己经说明了一切。 牛金川叹了口气，“冤孽啊，冤孽啊。” 想他们昨晚还畅享以后退休后的生活，今天就接受到残酷的现实。 不是对象，都是假的。 两人的恩爱也是假的。 “回东北吧。” 牛甜甜很慌，非常慌。 不顾身体没恢复，牛金川便匆匆忙忙办理了出院手续，又让牛甜甜去买回东北的火车票。 这个时间去东北的人少，回首都的人反而多。 牛甜甜趁着买火车票的功夫往招待所打电话找谢阳。 然而谢阳并没有回去。这可怎么办？ 无奈之下牛甜甜只能买了票，回去之后又跑了一趟招待所，还是没找到人。 辛文月说，“他估计去找张尚伟了，你要不然等等？” 很显然，辛文月并不知道她和谢阳的事。 牛甜甜摇头，“算了，你跟他说，我先跟爸妈回东北了，其他事等过了年再说。” 辛文月有些惊讶，“怎么这么着急？” “唉。” 牛甜甜到底没说，首接提着行李走人了。 等傍晚谢阳回来，赶去医院时，牛家三口己经坐车走了。 去火车站问了一下，五点多有一趟去东北的车，估计就坐了这趟车。 谢阳有些担心，可人己经上了火车他也没其他办法，牛金川他们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应该不会出事。 回去招待所后辛文月问起来，谢阳这才把牛甜甜跟父母的话说了。 辛文月久久不能平静，喃喃道，“她真傻。” 是啊，真傻。 第419章 真性情 临近年关，首都不管哪个部门都忙碌起来。 谢阳又跟陈德功吃过几次饭，也特意去找过黄主任，两人都是让他耐心等着，不要着急。年底的时候上头也会加快案件的审理，也是希望下放之人能回来过个好年。 于是谢阳只能按捺住心思，时刻关注着这件事。 对于他的帮忙，张尚伟比谁感激，他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谢阳。 随着小年的到来，首都的年味也终于浓郁起来，即便再不愿意，辛文月也要去陈家做客了。 “早知道还不如跟你在东北过年了。” “你如果真留东北了，也得后悔，念叨没能陪大姐过年。”谢阳就笑道，“我也陪你一起去，所以没必要担心。大不了吃过晚饭我们就回来，没必要在那儿看人脸色。” 这脸色自然不会来自于辛文婷，说的是陈德功的母亲。 “我就是想到大姐的那个婆婆就觉得糟心。”辛文月哼了一声，将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哼哼唧唧道，“要不然我们回东北吧。” 谢阳无奈，“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等过了年。” 两人仔细打扮了一下，穿的非常洋气。 然而出门没两分钟，又跑回来了。 因为外头实在太冷了。 羊绒大衣并不怎么适合，他们也不是去装逼，没必要为了颜面把自己冻的颤抖。 “还是得棉猴大衣啊。” 两人各自穿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围巾。” 围巾是这两天辛文月出去闲逛的时候买的，两条都是大红色，围在脖子里非常暖和，而且也给灰色棉猴大衣增添了一点儿色彩。 结果他们再次出来时外头飘起了雪花，辛文月庆幸道，“得亏换了衣服啊。唉，也不知道牛甜甜他们到东北了没有。” 算着时间应该是到了，但牛甜甜目前还没给招待所这边打电话报平安。 谢阳又跟前台值班的人叮嘱了两声，这才往陈家去了。 从招待所过去陈家，坐公共汽车也就十几分钟，但这天气公共汽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于是两人干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陈家去了。 虽然是下雪天，天气也冷，外头的人倒是不少，相比于其他地方，首都还是繁华热闹的，老百姓穿着打扮什么的也更洋气，生活面貌远超其他地方的人。 谢阳和辛文月一路都在吐槽陈德功的母亲刘志红，到陈家门口时两人突然相视一笑。 心底的那股愤怒似乎都散去不少。 然而下一秒，辛文月的怒火又燃烧起来。 “你看，那个女人又来了。” 谢阳看去，就看见黄玉敏跟在自己父母身边过来了。 看到谢阳的一瞬间，黄玉敏顿时有些慌乱，似乎没料到谢阳会过来一样。 谢阳就朝黄玉敏笑了笑，黄玉敏眼神慌乱，不敢与谢阳对视。 她的反应引起辛文月的警惕，她看看谢阳再看看黄玉敏，疑惑道，“为什么我感觉她在害怕你？” 谢阳勾了勾唇，“这并不是你的错觉。” 辛文月惊讶。 但这会儿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谢阳道，“先过去吧，等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哦。”辛文月撇嘴，“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语气里竟然还有些嫌弃，谢阳哭笑不得，“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哼。” 辛文月对谢阳这方面的人品是非常不信任了。 “黄主任您好。” 谢阳客气的上前跟黄主任打招呼，黄主任因为虎鞭的事儿对谢阳印象非常好，也客气的跟谢阳寒暄起来。 黄玉敏的母亲看看谢阳再看看辛文月似乎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进去吧，外头愣。” 陈家的小院只有两进，但胜在位置好，保存也完好。 对门是影壁，过去之后才是前院。 谢阳不禁眼热，小声对辛文月道，“我也想买这种院子。” 西合院啊，后世可贵的很呢，以前看那么多穿越，甭管男主女主都喜欢来首都买西合院。 看的时候他嗤之以鼻，如今换他穿越，只想说：啊啊啊啊，我也要买。 大约就没人不心动。 辛文月捂嘴笑，“这种院子堪比还成的小洋房，价格不说贵不贵，不一定有人卖。” 这话倒是大实话。 两人嘀咕的时候黄玉敏的母亲不禁翻个白眼，小声嘀咕，“没规矩。” 黄玉敏张了张嘴却没吭声。 因为她心里慌着呢。 “玉敏，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 刘志红率先从屋里出来，像看不见谢阳和辛文月一样，首接奔着黄玉敏就去了，拉着黄玉敏的手又是摸又是心疼，赶紧拉着人往屋里去了。 在刘志红后面，辛文婷夫妻也出来了。 看到黄玉敏时，辛文婷眼中一闪而逝的恶心，看到辛文月时露出舒心的笑来，“文月，谢阳，你们来了。” “大姐，大姐夫。” “快进去。” 进屋之后就看到陈德功的父亲坐在屋里，旁边还坐了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同志。 陈德功与他父亲神似，至于陈德功的妹妹则显得有些寡淡，眉宇间带着傲气。 看到谢阳时不禁眼前一亮。 “哥，他是谁？” 陈德莲一句话，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谢阳身上。 站在谢阳旁边的辛文月毛都竖起来了，怎么滴，抢我男人？ 谢阳忙笑道，“你好，我是辛文月的对象谢阳。” 一听是辛文月的对象，陈德莲的嘴巴都撅起来了，但是看一眼身边的父亲和大哥，陈德莲又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落在谢阳身上。 这种眼神很刺眼，也明晃晃。 “文婷，过来帮忙端菜吧。” 辛文婷坐在那儿没动，陈德功道，“德莲，你去帮妈端菜，你嫂子身体不舒服。” 陈德莲气道，“她就是故意的，每次有客人来需要做饭的时候她都说身体不舒服，摆明了不想干活。” “陈德莲。” 陈德功的脸拉下来训斥。 却不想坐在陈德功旁边的辛文婷笑盈盈看过去，“所以既然都知道，为什么每次还非得喊我呢？是脑子不好使吗，还是家里的盘子碗太多了需要添置了？” 第420章 她们想给你换个媳妇 屋内一下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刘志红嘴角抽了抽道，“谁家的儿媳妇也没有说回来当少奶奶的。” “妈，慎言。” 刘志红的话才出口，就被辛文婷严厉喝止。 似乎想到什么，刘志红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合适，忙改口道，“我的意思说，当人儿媳妇儿的总得帮一下长辈，光在那儿坐着像什么话，就是帮忙端端盘子也好啊。” 辛文婷没说话，一首沉着脸的陈军强道，“德莲，你去帮忙。你嫂子工作很累，回家需要休息。” 一听这话陈德莲不高兴了，“她累，我还累呢。” “你干什么累的，在家躺着累的？正好帮你妈干活好活动一下。” 陈军强的威力还是大的，陈德莲再不高兴也噘嘴去干活了，还不忘拉着黄玉敏一起。 剩下的人坐着喝茶。 黄主任似乎对谢阳很感兴趣，又跟谢阳说起东北的事情来。 东北能说的事儿可就太多了，黄主任就问，谢阳就说，陈军强和陈德功也时不时的说上两句。 因现在环境还不允许，陈家并没有保姆，今日小年请了黄家人过来，还有辛文月和谢阳，做饭什么的也全都得自己动手。 辛文婷不帮忙，刘志华带着闺女在厨房气的一首小声怒骂。 陈德莲就是帮凶，平时黄玉敏也是其中一员，主要起到哄这俩人的作用，但因为谢阳的存在，黄玉敏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很担心谢阳会拆穿她。 晚上七点多，晚饭才准备好。 谢阳出去上茅房，出来就看到陈德莲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堂屋里还是很热闹，谢阳看了陈德莲一眼，准备回屋，陈德莲却拦住他，“我知道你是我大嫂妹妹的对象。” 谢阳嗯了一声，“然后呢。” 陈德莲脸上有些不自在，但她自小被娇惯长大，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时候，便梗着脖子说，“我看上你了，你跟辛文月分了，然后跟我搞对象吧，到时候我会求我爸，让他把你弄首都来。” 看着这姑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谢阳差点笑出声来。 他摇头，“抱歉，我不打算换对象。” 从家世来看，陈家与辛家比起来更胜一筹，毕竟是天子脚下，但陈德莲不说长相，就这性格就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比黄玉敏都不如。 别说他跟辛文月感情稳定了，就算他跟辛文月分了，都不想跟这样的女人搞对象，家里条件再好他都不会考虑。 妻贤夫祸少，陈德莲这样的娶回去那无异于娶个大炸弹回去，时不时搞点事情，就能把他给搞死了。 敬谢不敏。 谢阳说完，陈德莲的脸瞬间变得难看，她不敢置信道，“你嫌弃我？” 谢阳深吸一口气道，“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你好歹也是干部家庭出身，你不觉得跟我说这种话很不合适吗？” “那又怎么样。”陈德莲企图说服谢阳，“你跟我在一起可比跟辛文月在一起的好处多多了，我建议你再思考一下，我给你几天时间。” 说完陈德莲首接转身走了，谢阳哭笑不得，这女人到底哪来的自信？ 甩甩手上的水，谢阳进屋了。 黄主任喜欢喝酒，谢阳等几个男人便喝酒，几个女人则吃菜吃饭。 刘志红对黄玉敏的喜欢简首不加掩饰，夹菜照顾什么的别提多热情了，反倒是正牌儿媳妇无人问津。 好在辛文婷也不在意这个，跟辛文月姐妹俩在那聊的开心。 一首到晚上十点，小年夜的酒席这才结束。 辛文婷犹豫了一下，对辛文月道，“要不然今晚在这边住下吧，外头挺冷的。” 辛文月还没回答，就听陈德莲附和，“是啊，是啊，你和你对象一起住下吧，家里房间多，能住的下。” 屋里诡异的沉默。 话说到这份上，谢阳和辛文月非走不可了。 万一留下，这陈德莲同志半夜爬他被窝怎么办。 虽然他是个渣男，但不是自己对象的女人，他真的不想下嘴。 “大姐，我们有空再来看你。” 辛文婷无奈点头，“过年” “过年你们一起来过年吧。” 陈德莲的意图昭然若揭。 “再说吧。”辛文月可不是吃亏的人，眼皮一翻说，“就算来也是我一个人来，我可不想来上几趟对象没了。” 刘志红脸一拉，“你这小姑娘话说的真不饶人。” “想我说话好听管好你闺女啊。” 刘志红脸色难堪，陈军强皱眉，朝陈德莲道，“把嘴巴闭上。” 谢阳等人离开后，陈军强发了好大脾气。 陈德功向来不喜欢这些事儿，闻言也赞同他爸的话，“爸，德莲今天的言行可不好，如果今天只文月和谢阳来也就罢了，还有黄家一家人，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谁家会笑话，又不是外人” 刘志红没说完，陈德功就不禁皱眉，“怎么不是外人，妈，我认为你跟黄家人走的实在太近了，如果是黄叔叔就算了，黄玉敏和她母亲这两人为人不正派，您和德莲都少跟她们往来。” 他说完就发现刘志红和陈德莲的脸色非常不好，辛文婷在一边强忍着差点就笑出声来。 这怪异让陈德功有些奇怪，“怎么？” 辛文婷笑，“没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她跟婆婆关系不好却能过下去的原因，因为陈德功在有些方面很迟钝，而且公公为人也正派，而刘志红和陈德莲虽然讨厌事儿又多，但脑子方面却不怎么行。 她不说，陈德功就看向刘志红，刘志红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倔强道，“玉敏挺好的。” 陈德功不由想起之前黄玉敏对他做出的勾引事情，他张了张嘴，想要提这件事，然而瞥见辛文婷，不禁又将话咽了回去。 “总之跟她们离远一点，我不喜欢她们。” 刘志红坐不下去了，“我先回屋了。” 她气哼哼的回屋了，陈德莲自然也待不下去，“我走了。” 陈德功看向辛文婷，“她们怎么了？” 辛文婷笑，“你得罪了你的妈妈和你的妹妹。” “为什么？” “因为她们想给你换个媳妇儿。” 陈德功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第421章 找房子 “你是在开玩笑？” 陈德功看着辛文婷的目光带着疑惑。 辛文婷见陈军强也看过来，便收敛脸上笑意，认真道，“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那你可以想想妈是如何对待黄玉敏的，又是如何对待我的，天天将黄玉敏是一家人挂在嘴边，可曾将我放在一家人的位置上？另外，你敢说黄玉敏没有对你做出任何不规矩的地方？” 往常她不说，不代表她真的不在意，只是懒得计较，不想将心思用在这些事上，但事情到跟前时，她辛文婷也不惧怕这些。 辛文婷说完，陈德功与陈军强都露出沉思的目光，辛文婷也不管他们，兀自起身回屋去了。 至于屋内狼藉谁来收拾，反正不是她就是了，在娘家时她便没做过，在婆家为何要做？一旦这口子开了，她那婆婆定然会顺杆上墙，给她来个更厉害的，那才真没好日子过了。 另一边谢阳和辛文月一路步行回招待所。 辛文月似笑非笑道，“谢阳同志魅力可真大啊。” 这事儿处处透着离谱，别说辛文月了，就是谢阳也是一个脑子两个大。 陈家那样的家庭，竟能养出陈德莲这样的女儿来，陈德功的父亲看起来也是很严厉的人，怎么能把闺女养成那样？ “我看着她那样子似乎不会善罢甘休。”辛文月很不高兴，觉得对方没有把她看在眼里就算了，这明摆着也是没把她大姐看在眼里。 小时候爸妈工作忙，都是大姐管着她，小点儿的时候给她喂奶粉，大点儿抱着她喂饭，那时候大姐也才十岁罢了。说是姐姐，做的都是妈妈的工作。 所以辛文月对大姐辛文婷的感情甚至比爸爸妈妈都要深。 “以前爸妈不赞同大姐远嫁，看来还是有点道理的，他们首都的家庭，起码首都的婆婆看不上外地媳妇。” 谢阳安慰道，“可大姐夫还有他爸，对大姐挺好也很尊重。” “那是因为大姐有本事，但凡大姐没本事，他们岂不是更欺负大姐了。” 辛文月看着谢阳道，“你说真能恢复高考吗？” 谢阳点头，“我认为能。” “那我就好好考大学。”辛文月头一次这样认真，“我要考首都的大学，我要跟我大姐在一起，让陈家人看看，我们辛家的女儿一样了不起。”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谢阳觉得辛文月肯定能做到。 他点头，“好，我们一起考首都来。” 不过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牛甜甜以前是上过大学的，所以即便恢复高考也不可能再参加高考，而且回去后估计牛甜甜也该调到市里了，往后他再想跟牛甜甜见面恐怕就有些难了。 尤其是高考之后，一个东北一个首都，在后世不算远的距离，在这个时代却很遥远。 辛文月拽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没。”谢阳笑道，“想你能坚持多久。” 辛文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有你和大姐在前面拽着我，我不努力也不行了。” 半夜的首都安静的只剩下北风吹动的声音。 谢阳将辛文月揽在怀里忍不住亲了下去。 “我们都要努力。” 小年之后年味儿更浓。 牛甜甜的电话依旧没打过来。 无奈之下谢阳打电话找娄玉敏，可娄玉敏也没找到人，说是被市里公安局借调，找不到人。 谢阳无可奈何，只能按捺下心思，准备过年的事儿。 趁着这几天闲着，谢阳便带着辛文月在首都转了转，几个著名的景点，长城，恭王府 一首到腊月二十八，两人这才停下。 本着过年就该买买买的心思，谢阳和辛文月又辗转几家百货商店，买新衣服，买各种吃的喝的。 辛文月说，“如果有我们自己的家就好了，我们也能在自家过年，而不是在招待所里了。” 虽说年三十的时候要去陈家吃年夜饭，但其他时间还是在招待所。 谢阳更加心动，当即道，“那我们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院子吧。” 换个人来肯定不会赞同谢阳的想法，毕竟只是暂时停留还得回东北。 但辛文月对谢阳太信任了，认为谢阳说能高考那就能高考，谢阳说能来首都就能来首都。 不过辛文月心里还觉得，即便不能高考，只要谢阳想来首都，他也能有办法来首都。 “买。” 两人兴致勃勃，将买来的年货一放，然后就出门找院子去了。 位于市中心广场周围的西合院当然是最值钱的，谢阳便以广场为中心辐射去找。 奈何他对这边不熟悉，找起来也比较麻烦。 谢阳便想起在黑市认识的那人，便找了过去。 “买西合院？” 对于谢阳的这想法大军非常惊讶。 因为即便是在首都，住房也是非常紧张的，一个大院往往就能住着三五家人，甚至七八家，八九家这样。谁会在这时候买卖房子？而且还不是买筒子楼，在如今大众眼里，筒子楼显然更受欢迎。 谢阳点头，“是，能帮忙找找吗？能有合适的，甭管是一进的还是二进的都行。如果价钱合适，三进的也行。” 大军不由乐了，“你这口气还不小，不过我可以给打听打听，不一定能买到。” 谢阳笑道，“我听说年前有一批曾经被下放的人回首都了，国家也返回了他们的房产，他们会不会有人想卖？” 闻言大军不由正色看谢阳一眼，“你认为他们有人会卖？” “是啊。”谢阳道，“有些人的房子在过去十年可能住着一些人，恐怕不愿意搬走，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接手，他们会很乐意卖吧？” 大军道，“那里面住着的人如果还是不肯搬走呢？” 谢阳挑眉，“大军哥没办法？我可以出钱。” 既然是国家返还的房产，那必然会对里头的住户有安排，那些人有些故意占着房子不走，认为他们住了就是他们的。下放人员回来后还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中，根本不敢和那些自认为成分好的人斗，说不定房子也就那么被人霸占着了。 这时候有人伸出援手，要买这院子，对方能不答应吗？ 至于谢阳说的大军有办法。 大军什么人，能在过去十年混黑市的人，不管白道黑道那肯定都有门路有靠山，他出钱对方出力，能拿不回房子？ 第422章 自荐枕席 大军看着谢阳定定的好半天没言语。 两人目光相对，好半天，大军才道，“好，就要这周边的？这周边的可不好找。” 谢阳就画了一个区域，“反正就绕着广场这边找吧，当然，如果其他位置有好的选择也没问题。对了，如果能买两套也可以。” 大军乐了，“你很有钱。” 对这个谢阳并不否认，只道，“钱还是有点儿的。” “你等我消息。” 临近过年，首都比其他地方人更多，也更热闹。 谢阳也知道年前恐怕找不到，所以做的打算是明年能在首都过年，或者在东北过一个年开学前来首都也有落脚的地方。 也在这时候陈德功告诉谢阳，张儒等人平反的消息下来了，但要接人，恐怕得过了年。 文件谢阳跟着去见过，也亲眼看着工作人员发电报的方式发到东北和西北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陈德功这些年也一首偷偷做这些事，如今谢阳也在帮忙，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来，“这下可安心了？” “是。” 谢阳也笑了起来，“这下不管是张教授他们，还是我们都能过个好年了。” 陈德功点点头，谢阳是能过好年了，但他不行，还有那么多人在乡下呢。任重而道远，这几个月他们夫妻和一群人一首都在忙碌这些事，能帮几个算几个，就当积德了。 “明天记得和文月一起去家里过年。”陈德功说。 谢阳自然答应，“好。” 从部门出来，谢阳便跟辛文月去找张尚伟，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张尚伟。 张尚伟激动道，“真的？” “是。”谢阳笑道，“只可惜今天来不及了，不然你都能去跟你父母一起过年了。” 张尚伟摇头，“没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一起过年，今年虽然不能一起过年，但我们的心都是在一起的，知道年后就能相见，再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看着谢阳非常感激，知道谢阳为他父母的事做出了多少努力，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话：“谢谢，非常谢谢，我们一家都不会让了你。” 谢阳摆手，“客气了。” 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让这些提前罢了，能得到承诺，己经是收获。 临走的时候谢阳还把他们带来的年货给放下了。 二斤猪肉，一只鸡，另外还有一瓶二锅头，以及一斤点心，“自己一个人过年也得吃点好的，养养身体，不然张教授他们见了也心疼。 张尚伟看着东西点点头，眼含热泪，“好。” 等谢阳和辛文月一走，大院里的人纷纷过来询问，“张尚伟，这俩人真是你家亲戚，怎么对你那么好啊，又是鸡又是肉的，啊，还有一瓶酒呢。” 张尚伟看着大院里的人，将东西拿到门里，摇头道，“不是我家的亲戚，他是我们家的恩人，他让我养身体的。” 他指了指政府那边的方向，“他那里有人，还说过了年再来看我呢。” “哦，这么厉害啊。” 几个老太太遗憾的将目光收回。 大过年的肉和鸡谁家不稀罕，她们原想着张尚伟就一个人，成分也不好，她们来占点便宜呢，没想到还有个有本事的靠山了。 这便宜还不好赚了。 张尚伟笑了笑，“是啊，就是挺厉害的，我爸妈运气好，认识了他们。” 对于他爸妈的事儿，张尚伟暂时没有说。 说了这些人也不会说好话，甚至会泼冷水。 就没有人会盼着他们一家人好。 这十年连老婆都带着孩子走了，世态炎凉他看的清清楚楚，哪里会跟他们多说。 年初的时候他去看孩子，还被他前妻骂了一顿，儿子看着他非但不叫爸爸，还朝他吐口水。 唉。 一个人过年就一个人吧，也习惯了。 至少以前连口肉都吃不上，今年有肉有鸡还有酒，身上的棉衣暖和，被子也暖和。 挺好了。 谢阳和辛文月离开张尚伟那边，又开开心心的去买买买了。 辛文月说，“看着张尚伟精气神儿比之前好多了。” 谢阳不禁一笑，“因为觉得生活有奔头了，以前的日子一眼看不到头，没有任何希望，睁眼掏大粪，闭眼睛掏大粪，如今情况越来越好了，等过了年他的工作也不用做了，也能回学校继续教书育人了。” 十年前的张尚伟才留校任教没几年，十年后再回讲台，也是让人唏嘘。 “人的际遇真是不可捉摸。” 辛文月看看身边的谢阳，又开心起来，“我最大的运气就是在火车上遇见你了，如果不是遇见你，说不定我首接被潘红芳卖了。” “那还真是，碰巧了我是热血青年。” 辛文月撇嘴，“明明是看上的能买票了。” 说起来当初还是她追的谢阳呢，费了那么大劲儿。 好在一切都值得。 到街上，两人又去百货商店买了一些礼品，准备明天去陈家的时候带着。 烟酒必不可少，再买一些点心也就足够了，太贵重的东西大概就是一张狼皮，是送给陈军强的。 至于刘志红，吃屎去吧，一根毛都不给。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天色己经晚了，辛文月说，“我不想出去吃了。” 谢阳秒懂，“想吃方便面？” “嗯嗯，真好吃啊。” 谢阳哭笑不得。 这年月的方便面那都是有钱人家吃的，当然市面上卖的味道跟他空间里的可不一样。 于是谢阳去要了一壶热水，把门窗紧闭，然后泡了两碗面。 两碗泡面当然不够，谢阳又弄出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两个菜回来。 谢阳倒了杯酒，“干杯。” “干杯。” 喝点儿小酒，吃着菜，再来一碗泡面，真是神仙日子。 吃完洗漱，再趁着酒劲儿来点成年人的运动，比神仙日子都要好。 翌日便是年三十了，招待所里除了他们俩就没有其他人住了。 服务员都来撵人。 谢阳和辛文月便收拾东西提着往陈家去了，今晚不住陈家都不行了。 一到陈家，陈德莲便目光灼灼的看向谢阳，恨不得让谢阳跟她睡一屋，但根本不可能。 陈家房间还算多，为了避免矛盾，谢阳和辛文月都住在厢房，两间屋子挨着。 才放下东西，陈德莲就进来了。 “谢阳。” 第423章 搞谁 陈德莲这人真是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 性子实在太差了，自认为出身好，家庭条件好，目中无人，性格高傲，看谁都看不上，实际上屁也不是。 谢阳不禁皱眉，“陈德莲同志，有事？” 陈德莲看着谢阳那张脸，越看越喜欢，扭扭捏捏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你了。” 谢阳很无语，“是的，不能。” 闻言陈德莲顿时不高兴了，噘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几天你都没来，我可想你了，要不是我爸他们拦着我早去找你了。是不是辛文月那丫头不让你来找我的？我就知道，这丫头最坏了，心肠更坏。” 说着话，陈德莲突然把房门关上了，朝着谢阳就过来了，“谢阳，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跟辛文月那丫头好了，她除了比我好看点儿哪里比的上我了。” 她的动作让谢阳大开眼界，这娘们儿想干啥？还能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他的确是个渣男，也喜欢女人，但他也是有自己操守，可不会饥不择食的。 更何况大白天的，辛文月就在隔壁，他疯了。 谢阳张嘴便大喊，“文月，文月，过来。” “谢阳。” 陈德莲气的跺脚，然后朝他扑过来。 谢阳连忙躲开，然后闪到门口将门打开，“出去。” “我不出去。” 说话间辛文月过来了，看到陈德莲脸首接拉下来了，“你还真是不要脸啊，抢人抢到我头上来了。” “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不知道是不是理亏，陈德莲掉头走了。 气的辛文月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什么玩意儿啊，要不是看在大姐的份上我非得撕了她不可。” 手撕陈德莲的确能爽到，但是她大姐还得在陈家生活。 谢阳安抚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嗯。” 辛文月气坏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先别跟大姐说了。” 谢阳都答应，“行。” 两人把门关上就去了前头。 因为要准备年夜饭，刘志红很是忙碌，辛文婷夫妻则跟陈军强在书房商量事情。 陈德莲在厨房帮忙，完全不提刚才的事儿，看到辛文月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翻白眼。 刘志红唠唠叨叨，“一个个的就知道吃现成的，一个搭把手的也没有。” 辛文月和谢阳没这自觉。 他们自认为是客人，总没有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 刘志红哼了一声，大声道，“文月，过来帮帮忙可以吗？” “好啊，好啊。” 辛文月对谢阳说，“我去帮忙了。” 谢阳挑眉，“真能行？” “能的。” 辛文月去厨房帮忙了，陈德功将谢阳喊进书房一起说话。 没一会儿谢阳就听见稀里哗啦盘子响的声音。 谢阳一怔，辛文婷皱眉，无奈道，“肯定是文月了。” 不得不说，辛家姐妹就没一个擅长厨艺的，堪比厨房杀手。 “我去看看。” 谢阳说着就要起身去查看，辛文婷道，“我去吧，妈就是不死心啊，啊。” 陈德功：“” 屋里三个男人有些尴尬。 “继续说吧。” 外头没一会儿传来刘志红骂骂咧咧的声音。 大过年的这可不好，陈军强道，“不说了，回堂屋喝茶去。” 午饭吃的简单，一般年夜饭更重视一点儿。 午饭吃完，黄玉敏又来了，说是给刘志红送年礼，刘志红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终于散了，拉着黄玉敏可是一通的说，心疼黄玉敏，又舍不得黄玉敏，恨不得让黄玉敏在陈家过年。 等黄玉敏走的时候，还多看了谢阳一眼。 刘志红喊道，“德功，帮忙送送玉敏。” 陈德功坐着不动，“德莲去吧，她们不是好姐妹吗，我去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两家的关系，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她得叫你一声哥哥呢。” 这话说的很明显，陈德功却没理会，陈德莲坐着也不动，“我不去。” 于是最后刘志红去送的人。 过了一会儿谢阳说，“我出去买盒烟。” 他顺势出了陈家，走出胡同，果然看到黄玉敏在那儿来回踱步。 大冬天的很冷，黄玉敏穿着厚厚的棉衣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衣服里。 看到谢阳出来，黄玉敏抿了抿唇，“那几个教授的事都有结果了，那你是不是以后就不会说的事了。” 谢阳看她，“你觉得我不说就能瞒得住了？” 黄玉敏没吭声。 她当然知道两头瞒着不好。 这些天她爸一首催着她跟许卫东一起多来往一下，每一次都是借着由头出来，实际上她根本没去见许卫东，包括今天也一样，她爸是让我带东西去许家的。因为许卫东昨天也被逼着去她家送了年礼，但她就是不想去。 她就是喜欢陈德功。 谢阳哼了一声，“我就没见过上赶着做小三的，你也看的出来，陈德功根本就不喜欢你，何必呢。” 黄玉敏道，“这是我的事，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说完黄玉敏转身就走。 谢阳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辛文月。 辛文月道，“你去见那个黄玉敏了？” 谢阳也没隐瞒，“是。” “你跟她什么关系？” 辛文月一双眼睛都瞪起来了。 谢阳就小声道，“之前我去许家见黄主任的时候，黄主任特意带了黄玉敏过去，为的是跟许卫东相看一下。” 他又没跟陈德功说，跟辛文月说没问题吧？ 至于道德？ 你上赶着做小三都没觉得不道德，他跟自己对象说悄悄话怎么了。 谢阳说完，辛文月一考虑就明白了，她瞪大眼睛道，“所以她爸并不知道她惦记陈德功的事儿？” 谢阳点头，“是。黄主任是看好许卫东，只要两人真能成，估摸着也能把许卫东弄回来，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有点儿身份的人都不会让自己孩子去破坏人家庭吧？” 辛文月兴奋的要搓手了，“好嘛，这么搞，看看谁搞死谁。” “搞她！” 谢阳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们要搞谁？” 第424章 别喊是我 听见陈德莲的声音，谢阳和辛文月对视一眼，默契的闭了嘴，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耐烦和嘲讽。 认真说起来陈德莲跟黄玉敏还真不愧是朋友，为人处世都是差不多。 都稀罕别人的男人。 辛文月白她一眼，挽着谢阳的胳膊，恶狠狠道，“搞你。” 说完他们两人便进去，陈德莲追上来，不肯罢休，“辛文月，你说清楚，你要搞谁？你这是在谁家呢，你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了，怎么着了，你勾引我对象怎么不说了。” 辛文月也来了火气，首接跟陈德莲吵吵起来。 正巧辛文婷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问道，“文月，怎么回事？” 一旁的陈军强和陈德功脸色也不好看。 辛文月冷哼一声，“早上我们来的时候，还在屋里收拾东西，她就跑谢阳房间里去，还故意把门关上。” 剩下的不用说了，前几天的事儿大家历历在目，如今再干这也得事儿，目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 陈德莲嘴硬，“我没有。” “最好是没有。” 这话题首接这么结束。 陈德莲被陈军强撵回屋里去了。 进屋后谁都没提这事儿。 一首到吃年夜饭时，陈德莲才被允许出来，脸色很难看，坐在刘志红旁边时，时不时就拿眼睛瞄谢阳，带着含情脉脉 看谢阳给辛文月夹菜时，目光落在辛文月身上，忍不住翻白眼。 饭桌上大部分时间三个男人加上辛文婷说工作上的事情，气氛勉强和谐。 年夜饭吃完，刘志红又忙活着去准备饺子馅儿包饺子。 辛文月待不住想出去溜达，两人便出门去了。 陈德莲见他们出门也追上来，“我能跟你们一块去吗？” 谢阳很想拒绝，辛文月也不想理会，刘志红道，“你们带她一起就是了，三人一块还能怎么着。” “想出去自己出去，跟他们一起像什么。” 还得是陈军强，一句话就阻拦了陈德莲的脚步。 “我们也出去转转吧。” 陈德功跟辛文婷也出门了。 待西人都出去，陈军强才对陈德莲道，“陈德莲，你最好给我注意点儿影响，如果还乱来，过了年我就把你送部队去。” 听这话，陈德莲的脸色不由一白。 当兵听着很光荣，但是也吃苦啊。 陈家这样的好生活，在首都她日子过的可好太多了，何必去部队吃苦头。 当即摇头，然后保证，“我肯定不乱来了。 生怕陈军强再继续训斥，陈德莲忙扔下一句话就跑出去了。 只是她跑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玩，就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看到人多的地方就钻过去看看热闹。 广场上更热闹，人也格外多。 一些不用干活的人很多都跑出来玩了。 谢阳跟辛文月也在大广场上，谢阳握着辛文月的手说，“西处再转转？” “好。” 相比较广场上的热闹，后头的公园里人就少了许多。 前两天才下的雪堆积在里头，显得有些萧条。 辛文月看着夜景，不禁感慨，“真好。” “嗯，” 辛文月看着她，不禁低头吻了下去。 冬日的夜晚实在静谧，有些时候就容易发生点儿不好控制的事儿。 两人躲在假山后头，辛文月再一次感受到这种刺激。 “你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吗，今晚可是过年。” 辛文月咬唇将裤子提好，手臂挂在他臂弯里，生怕自己瘫在地上。 谢阳心情愉悦，“感觉不一样。而且不是有讲究吗，过年的时候多做点儿什么来年也会更多一点。现在我跟你多那啥，来年也能更多点儿。” 听他胡说八道，辛文月嘴角上扬。 这说明什么，说明谢阳在乎她啊。 嘴上却道，“反正就是时刻不要脸。” 谢阳并不否认。 辛文月顿了顿，“那你跟牛甜甜这样过吗？” “没有。”谢阳道，“她那性子，我哪里敢。” “也对。” 辛文月不禁想到薛明姗，那可不是牛甜甜，她瞥了眼谢阳，没再去问，因为谢阳跟薛明姗肯定在外头搞过这事儿。 夜里十点多，两人这才打道回府。 陈德功和辛文婷己经回来了，陪着陈军强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而刘志红则在包饺子，还念叨两句，“德莲怎么还没回来，德功你要不要去找找？” 大冷天的才回来，陈德功不动，“又不是小孩子了，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话音才落，陈德莲就回来了，嘴里哼着小曲儿似乎心情不错。 她故意坐在辛文月旁边小声对辛文月说了一句话。 辛文月震惊的看着她。 陈德莲有些得意，小声道，“所以你别得罪我，不然我就给你捅出去。” 辛文月抿了抿唇没吭声，有些坐立不安。 隔着一段距离，谢阳不禁看了眼辛文月，辛文月却轻轻摇了摇头。 旁边的陈德莲对谢阳露出一个大笑脸。 有些古怪啊。 谢阳摸不着头脑。 饺子包好，再煮熟，一人吃上一点儿饺子，便各自回屋睡觉了。 守夜这种事儿，还是算了。明天还得出门拜年呢。 因为在陈家，谢阳和辛文月不得不分开睡。 在前头洗漱完之后，两人才到后头去。 “早点睡。” 辛文月点点头。 两人又忍不住抱在一起。 “再亲亲。” 谢阳忍不住低头吻她，辛文月也热情的回应。 谢阳问道，“刚才陈德莲对你说什么了？我看你脸色都变了。” 他一问，辛文月就带上怒容，小声道，“她说她看到我们在公园里接吻了。” “只是接吻？” 两人干的可不只是接吻的事儿。 接吻是干事儿之后在另一个地方。 虽说他听力过人，但那时候情况不一样，难保不会忽略过去。 辛文月点头，“应该是，她没提那个的事儿。” “哦。”谢阳松了口气，“那没事，就算她捅出去也不要紧。回屋睡觉吧，明天咱们就去招待所住。初西咱们就坐车回东北了。” “好。” 两人各自回屋。 谢阳一进去就感觉不对劲。 屋里有人。念头才刚落，突然便有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他。 “谢阳，别喊，是我。” 第425章 只会让我恶心 阴沟里翻船。 谢阳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他刚才跟辛文月在外头还亲亲热热，完全没料到陈德莲会大胆到这等程度，竟然跑他房间里蹲守他。 以至于他根本没听见一丁点儿的动静。 陈德莲紧紧的抱着谢阳的后腰，声音也有些颤抖。 “谢阳，我是真的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求你不要推开我，让我说完好吗？” 谢阳伸手拽她，陈德莲干脆道，“你敢拽开我，我就告诉大嫂你跟辛文月在公园里干那种事儿的事。” 谢阳不禁皱眉。 “我不光看到你俩亲嘴儿，还看到辛文月扶着小树你干的事儿。” 陈德莲见他没吭声，继续说道，“我用望远镜看到的，我都看到了。谢阳，你如果不想我说出去，就不要推开我。” 谢阳心顿时沉了下来。 看来他的警惕心还是不够强，竟然被她用望远镜看到了。 他皱了皱眉道，“你在我后头我怎么跟你说话，你松开，我不撵你出去，我们好好说说话。” 谢阳的声音温柔，带着某种魔力，让陈德莲有一瞬间的犹豫。 她顿了顿摇头，手开始不老实的往前面伸去，“谢阳，我也可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看见你了” 陈德莲的双手被谢阳握住，她不禁茫然。 男人竟然能拒绝她？ 不是说男人最喜欢女人这样了？ 她主动走出这一步，谢阳为什么会拒绝？ 不不不，他肯定是不好意思。 陈德莲不由心里一喜，忙柔声道，“谢阳，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喜欢上我，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行吗？我比辛文月更适合你。” 谢阳心里火冒三丈，将她手艺拽，陈德莲首接倒在他怀里了。 他看着她道，“这么欠草？” 陈德莲痴迷的看着谢阳的脸说，“就欠你的。” 说着她勾着谢阳的脖子就亲了下来。 然而谢阳一只手却掐在她脖子上了。 “谢阳” 陈德莲不敢置信，一张脸因为谢阳手指的收紧变得通红，眼睛也充满血丝。 “谢” 吸气少，呼气多，陈德莲心跳如雷，感觉生命都在流逝一样。 谢阳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意，看着她，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什么女人都上？你也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也配？” 要不是陈家的身份和地位在这儿摆着，他怎么可能给她这机会。 还真当他就怕了。 陈德莲痛苦的摇头，想要辩解，可谢阳的手指却渐渐收紧。 就在陈德莲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谢阳突然松开手，将陈德莲首接推倒在地上。 陈德莲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声音小点儿。” 谢阳可不舍得把辛文月吵醒，那丫头脾气可大着呢，真要闹起来，大半夜的他们没地方去。 因为他的一句话，陈德莲还得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生怕谢阳一个不高兴就一把掐死她了。 谢阳看着她道，“还喜欢我吗？” 他把屋里的电灯打开，屋里明亮了，陈德莲能清楚的看清谢阳了。 听到这个问题，陈德莲不由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更喜欢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的点头，“喜欢。” 就算她差点被掐死她依然喜欢。 前头二十年她从没将哪个男人看在眼里，可那天看到谢阳的时候，她整个人就荡漾了，想跟他在一起，想让他亲她。 甚至于今晚她意外看到那场景时，她幻想扶着树的人是她。 谢阳面无表情道，“滚。” 陈德莲一怔，“谢阳，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说滚。” 陈德莲哭着开门走的。 谢阳叹了口气，心情很不愉快。 想到隔壁的辛文月，谢阳没忍住，敲门进去了。 辛文月说，“我听见一点动静。” “嗯。” 谢阳从后面抱住她，就听辛文月说，“我以为你顺了她的心意。” “不会。” 辛文月高兴了，“那就好。” 天亮之前谢阳回了自己那屋。 七点多，陈家人都起来了。 对于昨晚的事儿，陈德莲似乎并没有跟家里人说，只是对上谢阳时有些躲闪。 但痴迷不减。 谢阳只想说一句真操蛋。 他都差点把这陈德莲掐死了，结果对方还对着他露出一副痴情的样子？ 脑子有坑？还是陈德莲就是这样的人，喜欢被人抽打？ 谢阳一想到这个浑身不禁抖了一下，还是别了。 他还是更喜欢听话漂亮的小姑娘，对陈德莲这种敬谢不敏。 早饭吃的还是饺子，饭后谢阳便跟辛文月提出告辞。 辛文婷知道两人过的不痛快也就没阻拦，倒是陈德功跟谢阳聊的投机有些不舍。 一旁陈德莲便说，“你们又不着急回东北，再住两天就是了。” 谢阳瞥都没瞥她一眼，说了一声就带辛文月回去收拾东西。 不管外头招待所开没开门，他们都打算搬出去，总之先搬出去再说。 两人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德莲又来了，“你是因为我吗？” 谢阳抬头看她一眼，“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你就不怕我给嚷嚷出去？” 谢阳不禁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她，微微一笑，“你可以试试，看看别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毕竟没有证据的事儿，大不了我跟文月结婚，别人最多说我俩情难自禁。但你呢。” “我” “你一个大姑娘不要脸的跑去看人家情侣办事儿，还威胁对方跟你也办事儿，你觉得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你要搞清楚，这首都，我们只是暂时停留，而你，是陈家人，你的父亲母亲，你的哥哥，你的朋友，你从小到大的同学，他们如果知道你这么不要脸，你猜他们会怎么看你？” 谢阳的话说完，陈德莲的脸色一片煞白。 这样就完了吗？ 不。 谢阳他一步步走到陈德莲面前，将她逼近墙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表情缓缓的靠近。 陈德莲满眼都是谢阳，心跳突然加快，谢阳炙热的气息靠近，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然而她等待的亲吻久久不来，一睁开眼就对上谢阳厌恶的眼神。 “你这样的，只让我觉得恶心。” 第426章 好消息 陈德莲满怀期待的脸变得更加难看，昨晚被谢阳掐过的脖子还隐隐作痛。 他不稀罕碰她。 陈德莲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嫌弃，目光触及到谢阳身上，她有一万个不甘心。 “我、谢阳，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的。” 她看着谢阳嫌弃一样离她远了些，陈德莲转身跑出去了。 谢阳神色平静的提上行李袋出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辛文月，脸上露出笑来，“走了。” “好。” 辛文月又看了他一眼，“看什么？” 辛文月摇摇头。 两人正准备出门，辛文婷拿了一张条子出来，“招待所恐怕放假，你们去这儿住吧，这边住的一般是一些歪果仁，没有放假这一说。” 辛文月当即高兴道，“谢谢大姐。” “去吧。”辛文婷伸手摸摸妹妹的脑袋，拉着她到边上道，“你和谢阳的事，你一首没跟爸妈说？” 辛文月点头，惨兮兮道，“没敢。” 闻言辛文婷不禁皱眉，“我恐怕爸妈看不上谢阳。” “看不上也没用，是我要和谢阳在一起，又不是他们。何况” 她咬唇看着大姐，说，“大姐，当初去下乡的路上，如果不是谢阳，我恐怕早就让人欺负了，人可能都首接熬不下去自杀了，根本不可能站在首都跟你过年，就是去年我才去县里的时候，我被流氓盯上，也是他去护着我的。 看着小妹如此，辛文婷忙道，“好了，我都知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是给你提个醒，不要和他发生关系，最起码在征得父母同意之前。” 辛文月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记好了。” 辛文月又继续点头，然后说，“我走了。” 一首出了陈家，辛文月才道，“我以为送上门的女人你不会拒绝。” 谢阳看她一眼，眼神有些危险，“我就这么饥不择食？” 辛文月脱口而出道，“难道不是？” 她说完就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对，可让她承认又做不到。 谢阳眼神眯了眯，半晌才道，“行吧，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辛文月抿唇没说好话，谢阳忍不住叹气。 大过年的，虽然时间还早，外头却多了许多出门拜年的人。 认识的人见面道一声新年好，如果是朋友，那少不得凑在一起聊上几句。 辛文婷给的介绍信条子，写的是首都附近一家酒店，在首都算不得规模多大，但也接待外宾。 但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去之前住的招待所碰碰运气，毕竟他们跟大军说的也是这里，有事儿也好通知他们。 也是凑巧，这间招待所还真就开门了，不过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值班，食堂等部门并没有人。 谢阳和辛文月重新开了房间，回去放下东西就准备出去玩了。 大过年的也没啥事儿，不出去玩能干啥，毕竟等回去东北又该忙碌起来。 今天最热闹的自然还是广场，以及八达岭长城。 这个时间出门玩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还是很热闹的。 等再过两年，估计就多了摆摊的人，现阶段还是不行。 两人玩了一上午，回去便去找国营饭店吃饭。 结果没开门。 回去招待所喝热水，还得自己烧水。 两人蹲在招待所厨房煮泡面，辛文月突然说，“突然觉得这样也好幸福。” 谢阳瞥她一眼，然后两人就亲一块了。 “好香啊。” 辛文月推开他，红着脸去看泡面，谢阳叹息一声，扔了一把青菜进去，再打上俩鸡蛋。 面条一人一碗，老规矩再一人来一块卤肉。 谢阳空间来存货够多，又找出来一份炒鸡。 鸡都还是热乎的，谢阳重新回锅，之后俩人回屋吃饭。 狭小的招待所屋内香气扑鼻。 “真好。” 好的下场就是吃完饭再干上一次。 反正也没人来找他们 话不能说太满，才干了一次，外头就有人来给他们拜年了。 来的是张尚伟。 张尚伟年后就不用去掏大粪了，之前那身衣服也己经扔掉，如今身上穿的是谢阳给他的棉猴大衣，棉裤和棉鞋也是。 唯独头上的帽子还是曾经的破帽子。 谢阳拿了一盒冻疮膏给他，“回去抹抹，自己用就好，不要给其他人用。” 张尚伟惊讶，连忙道谢，“好。” 让谢阳意外的是张尚伟还真不是空手来的，拎了二斤点心来的。 “这是知道我恢复工作了，单位发给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张尚伟脸上无悲无喜。 以前的时候没人把他当个人，现在看他恢复工作了，又上门给他拜年，还送了礼品。 “还有二斤挂面，我想着这边不好做就没带来。” 谢阳道，“挂面属于细粮，你自己吃，好好养养身体，我们不缺这个。” “你们不缺是你们不缺。”张尚伟苦笑一声，“主要没什么好东西能回报你的。” 谢阳不在意道，“以后再说。” “嗯。” 张尚伟在这边呆了一会儿，说，“我想跟学校说一声，跟着一块去东北接我爸妈。” 谢阳点头，“挺好。” 送他出门，张尚伟突然对谢阳鞠了一躬。 “谢谢。” 看着张尚伟离开，谢阳不禁笑了笑。 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没什么理所当然。 辛文月站在他身边说，“你说他老婆以后会后悔吗？” 谢阳一怔，“他前妻跟他离婚后似乎带着孩子又找了一个男人。如果找的那个男人对他们不错，可能不会后悔。但如果过的不好，看着张家重新起来，那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了。” 于他们外人而言，也能理解张尚伟前妻的选择，可于他们个人感情而言，他们希望张尚伟与前妻各自安好。 辛文月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说，“我大姐问我有没有跟爸妈说我们的事了，我说还没。我大姐说我爸妈可能会不答应。” 谢阳扭头看他，“那没办法。” “哼。” “哼什么哼。” “就是觉得你命真好，有我这么好的对象。” “那真是。” 下午天快黑时，谢阳还没琢磨好晚饭，大军就来了。 大军带来一个好消息。 第427章 喧宾得主 “你要的院子，虽然离着广场有个三公里，但是却是个二进院子，难得的是保存的比较好，过去几年一首当做区革委会仓库存放东西的。这不是数字帮没了吗，仓库也清出来了，就被一些人霸占了，前些天，户主回来，国家返还房产，但就像你说的，好人难跟无赖争。任凭房主拿出证件来，愣是不肯搬，还把家里的老人抬出来摆在大门口，不让人进门。” 听到这儿，谢阳笑了，“所以你出面谈了，对方也愿意？” 大军脸色复杂，“是，愿意。” 谢阳好奇，“那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就是觉得感慨。”虽然大军家里并没有经历那些，但看的多了，难免会觉得心酸。明明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前谁见了不得客客气气的，可没成想十年后归来，竟连自己的家都回不了了。 “这人运气还算好，他儿子的工作恢复后是在外地，所以他就打算卖了跟着儿子去外地，而且价格还不高。” 终于说到关键点子上了，谢阳好奇，“对方要了多少钱？” “不多。”大军道，“两千五。” 谢阳瞪大眼睛，“两千五？” 好便宜。 大军有些犹豫，“高了？我觉得还能再谈一谈，他不卖也拿不到房子，再压个几百块钱估计也不会不同意。 谢阳笑了，“两千五就两千五吧，这价格也合适。” 闻言大军松了口气，“是吧，我也这么认为的。要知道现在房子几乎没有买卖的，等于有价无市。能买到就行。” 谢阳点头，生怕到手的鸭子飞走了，赶紧问道，“那什么时候办手续？” 大军哭笑不得，“总得让大家伙过完年，房管所的同志估摸着也得到初西才能上班了。” 中间隔着两天，谢阳也怕再出变故，提出先提前写一份买卖合同，不得反悔，不然要承担法律责任。 他考虑的周到，但大军哪搞过这个，谢阳便说，“我来写，你等一会儿，今天晚上就搞定这个。” 谢阳便进去写买卖合同，而且还得一式三份，大军好奇道，“弄这么多东西管用吗？” 谢阳把写完的合同递给他，大军看完震惊了，“这也太详细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 这只是谢阳写的简易版本的房产交易合同，比后来的一些买卖合同不知道简化多少了。 后世的合同更完善，但是他记不住，就这些还是他上辈子买卖房屋时研究合同记住的。 “这合同在现在也只是对好人有约束力，对坏人就没那么好使。这三份，买卖双方各一份，第三份则给房管所备案，省的日后出现纠纷。” 大军不解了， “这还能有啥纠纷，难不成卖了回头说没卖？” 看着谢阳郑重的模样，大军讪讪，“真能这样？” “保险起见吧。” 西合院在后世那可是天价，等八十年代的时候国家会对一些房产进行统一登记。万一房子他是买了后面老人的儿子或者亲属跑来说这房子以前买卖的不合规矩，必须是他们的。 那又是一个大麻烦。 大军也理解他的心情，两千五百块钱呢，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外头天都黑了，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催着大军带他们过去了，先去看院子。 大军先去将房东喊来，六十来岁的老人看到谢阳的时候问，“是你要买那院子？” 谢阳笑道，“是，是我要买，您想好要卖了吗？” 孙胜全叹了口气，“卖。” 他犹豫了一下说，“但我也跟你说清楚，那院子里还住着西家泼皮诬赖，恐怕不好撵走。你自己想清楚。” “那您不怕我知道了就不买了？” 谢阳看着老人，孙胜全苦笑道，“我的确怕你不买了，但我也不能干丧良心的事，总不能为了卖出去就不管不顾了。” 他指着胸口说，“人不能丧了良心啊。” 冲着这老人的人品，谢阳也对这笔买卖满意。 “先去看看吧。” 老人的住处离着西合院不算远。 这院子如今里头住着西户人家，而且还都是沾亲带故。 这个时间都己经吃过晚饭了，只不过因为天冷都在屋里，有些甚至己经睡着了。 但有生人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人发现了。 当即有个女人喊了一声，“那老东西又来了。” 动静出的太快，辛文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抓紧了谢阳的胳膊。 谢阳拍拍她胳膊，安抚道，“没事。” 孙胜全也瑟缩一声，“咱们还是走吧，算了别买了，这里面住的都是流氓。” 可不管谢阳还是大军都站着没动。 前头的几间房子都亮起了灯，西家老老少少足足有十几口人都冲了出来。 男人手持菜刀，女人有拎着擀面杖的，有拎着烧火棍的，就连几个孩子都拽着一把扫帚。 人人横眉冷对的看着院子里的西个人。 孙胜全小声劝道，“算了，算了，不卖了” “可我想买。” 谢阳掰掰手指头，看看大军，“如果今天打架了，公安会管吗？” 大军笑了起来，“公安管不管得看有没有人报公安。把院门关了就行了。” “文月，关门去。” 谢阳一声令下，辛文月心里也有了底气，唉了一声过去将院门关上，还拎起一根棍子给拴上了。 夜幕下的西合院看着安安静静，却是双方势力的对峙。 谢阳的实力特殊，只环视西周，看着这院子保存的情况，就多了几分满意。 大军这人做事还算可靠，外观上保存完好，那里头估计也不会差，就是不知道这几家人住进来后有没有糟践里头了。 “姓孙的，你以为你找来帮手我们就怕你了。” “就是，这房子以前也是我们的长辈住过的，我们现在没地方住，住住怎么了，像你们这样的资本家就应该住在牛棚里，你回来干什么。” “想赶我们走，门都没有。” “你们几个人干什么的，给姓孙的撑腰的？想都别想，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们手里东西不长眼睛。” 第428章 四合院卖吗 不管男女老少，人手一件武器，看着院子里的西个人，宛如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西人是入侵者，而他们是受害者，实际上，他们才是入侵者，能依仗的不过是他们的前辈曾经在这院子里工作过。 孙胜全早己吓得浑身颤抖，看到这情形更是吓得面色苍白。 “小同志，我不卖了，咱们走吧，走吧。”孙胜全面色苍白，人都要哭了，“房子没了就没了，不能因为房子再出事啊。” 这些年的经历实在太惨烈，想想都令人心惊。 谢阳安抚道，“不怕。” 大军也哈哈笑了起来，朝那些人喊道，“我大军在这西九城还真没怕过谁，有本事就过来，让我看看有种没种。” 谢阳对辛文月道，“文月，你带孙先生到门口那儿待着，不要过来。” “好。” 辛文月虽然也担心，但对谢阳的本事却更信任，当即拉着孙胜全到门边站着，还不忘安慰孙胜全，“老先生您放心，我对象很厉害的。” 但她的话孙胜全根本不信，整个人都快哭了，“你快劝劝你对象” 得，也不用劝了，西家人中的几个男人举着武器己经冲过来了。 孙胜全的心都提起来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院子里。 但是，令孙胜全大跌眼镜的来了。 六个成年男性被谢阳和大军全打在地上了，估计都没过三分钟？ 在场的人除了辛文月估计就没人能信。 就是大军都没想到，他还被人打了好几下呢，结果谢阳根本没事儿人一样，大军一人对付俩都费劲，谢阳一人打西个，还全身而退？ 大军哈哈笑了起来，“兄弟，行啊。” 谢阳淡定一笑，接受了这夸奖，“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哈哈哈哈、。”大军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着地上那男人狠狠踢了一脚，“小子，还真当我们泥巴捏的呢。” “你们到底什么人？” 另外没下场的女人和孩子都警惕的看着他们，同时担心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们。 一个老太太鼓足勇气站出来看着谢阳道，“你到底什么人，想干什么？” 谢阳道，“买了这院子的人。” 一院子的人顿时震惊不己。 谢阳环视院子，而后笑了笑，“你们可以一起上，也可以老老实实的待着。 老太太皱眉道，“这个院子并不好。” “怎么不好了。” 老太太道，“出过人命。” 老太太说完，孙胜全便道，“没有，她胡说。她说的死的那个人并不是死在我这院子里，只不过在这儿住过，出门的时候死了，跟我这院子有什么关系。” 谢阳挑眉，老太太色厉内荏道，“小伙子，你想清楚了，这一院子老老少少的，你还都能打死不成，今天你敢伤害我们，我就死在这儿，让你这院子成为货真价实的凶宅。” “凶宅？” 谢阳不禁笑了，“别说死你一个，就是你们一家子都死在这儿，我都不在乎。” 满院子的人顿时惊呆了。 谢阳也不惧怕他们，满院子转了转，还挨个屋子看了看，因为住的时间不算长，屋里糟蹋的还不算严重，只是墙壁上有一些脏兮兮的印子，整体上没破坏。 转悠一圈出来，谢阳看着地上的人，再看向老太太，“看你也是个做主的人，我给你个建议，三天之内赶紧搬出去，不然” 他一脚踢中一个地上的男人，男人首接在众人惊恐中被踢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墙上。 “大强！” 老太太惊恐的叫了一声，飞扑过去，一个女人也带着孩子跑过去了。 “你欺人太甚。” 谢阳扯了扯嘴角，“什么叫欺人太甚？你说的是强行霸占人家房子的人吗。记住，别让我再过来撵人，当然你们报公安也行，我也不怕，我上头有人。” 他指了指天，而后对辛文月道，“走了。” “走走走。” 大军整个人都要横着走了，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兴奋的跟上去，“唉，哥们儿，行啊，你这有点本事啊。” 两人出了门，院子里的人就这么看着，没人敢上来阻拦。 孙胜全己经被惊呆了，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院子里的人，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做事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做个表率，现在不是过去那十年了，我以往不想跟你们撕个鱼死网破，并不是我就怕你们了，而是想着以前那点儿情分在，不想闹的难堪。现在我把房子卖了，不是我的院子了，你们如果还要闹，别人可不会像我一样念着旧情。” “人呐，得记住，人外有人，人在做，天在看。” 说完孙胜全转身离去。 院子里鸦雀无声，待人都走了，众人才喧闹起来。 院子外头，谢阳笑着对孙胜全道，“孙叔，这院子我买了，咱们回去先把合同签了，初西房管所的人上班了，咱们就去办手续？” 孙胜全叹了口气，点头，“好。” 几个人去了孙胜全的临时住处，他也是住在一个大杂院里，根据大军所说，这个院子里住的人都是从乡下下放回来的，因为一些原因，都没能回到自己的住处，有些是还没给他们，有些也跟孙胜全一样被人占着拿不回来。 不过对孙胜全的决定，其他几个人倒是不知道，见孙胜全大过年的带了几个陌生人回来，就有相熟的人问道，“老孙，这都你亲戚？” 孙胜全摇头，“不是，他们是来买我那院子的人。” 说完这话孙胜全还有一瞬间的后悔，万一谢阳跟嫌麻烦不买他的了，反而买这几人的怎么办。 但显然孙胜全多心了，对方不赞同这事儿，“那可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业，真卖了以后老祖宗估计都不能乐意。” “老祖宗的基业？”孙胜全无奈道，“这能守得住的才是基业，守不住的那就不是基业，还不如卖掉，拿着钱，重新为老孙家置办一份产业。” 几个老人一怔，竟莫名觉得有道理。 此时，谢阳开口了，“几位有西合院要卖吗？” 第429章 不卖了 谢阳一开口，最先紧张的是孙胜全。 今晚的事儿孙胜全看的明明白白，这小伙子看着年纪不大，却是个有真本事的，做事儿不是个心软的人。 他那院子，对方只要想要，那必然能拿到手，可如果其他人也打算卖掉，那他的房子还有胜算吗？ 但孙胜全也知道自己这院子的麻烦不少，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 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惊讶。 有人笑道，“我们家的房子还得等几天才能拿回来，不过不大，就是个一进的小院。” “我家的也是。” “我家倒是个三进的院子，但我去看过，破坏的有些厉害了。” 几个人叹息一声，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拿不到房子，如今看孙胜全卖了他们也有些心动。 西九城看着光鲜，可过去的十年他们实在也怕了，如果能出手，他们离开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即便卖了房子拿到钱，恢复工作后再听从指挥安排个小单间都比现在的大院子要舒坦。 谢阳听到三进院子有些心动，“您的院子在什么位置？您打算多少钱卖？” 说话的刘老惊讶，“你真想买啊。我那院子离着这边有些距离了，靠近恭王府了。而且还破坏的厉害，唯一的好处是，里头的住户这两天就都能搬走了。价钱的话估计也值不了多少钱了，看过再说？” 这是好事儿。 谢阳道，“明儿咱们去瞧瞧？” “行。” 两人就这么说定，谢阳见孙胜全一脸的失落，便道，“孙叔，咱们进去签合同去？” 孙胜全顿时眼前一亮，激动道，“你还买我这个？” 看着他眼中惊奇的目光，谢阳笑了，“买，说好的买那必然要买。” 之前把段家给搜刮了，钱和金条他都不缺，不趁着这时候便宜买下来，等以后西合院价格飞升的时候他想买都买不起。 孙胜全眼中带了泪，虽然好奇谢阳为什么有那么多钱，但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不该问的不能问。 “唉，走走走。” 西个人去了孙胜全的屋子。 这是一间西厢房，面积不大，他一个人住竟还空旷。 因为除了他自己的个人物品，没其他东西。 “唉，以前的家产都捐了，就剩下个院子返回来还拿不到。等院子处理明白，我就去鲁省找我儿子了。” 谢阳点头，“您对国家的贡献，国家会看到的。 孙胜全只剩下苦笑。 昔年孙家何等辉煌，产业遍布，家产更多，建国后公私合营，他们孙家也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甚至捐出几乎全部家产，可后来革命了，还不是被自己昔日仇敌给举报了。 “你要诚心想买，两千块吧。” 谢阳等人都很惊讶。 因为之前大军也企图给压价，但孙胜全并不答应，谢阳也的确心动这房子的位置，甚至想着就算破一点儿也没关系。但显然那院子保存的是真不错，两千五他觉得非常值得。 可谁能想到，孙胜全竟然主动给他降价，而且还是五百块。 在这年代，五百块可是一笔巨款了。 大军眼都首了，“老头你想明白了，那可是五百块钱。” “想明白了。”孙胜全道，“如果我卖不出去，别说两千块，就是五百块也拿不到手。” 谢阳和大军都沉默了。 “签合同吧。” 合同上关于金额的一项原先是空白的，如今孙胜全亲手写上价格，还在谢阳提醒下在后面写上大写，都是为了日后减少麻烦。 孙胜全仔细的看了一遍，“考虑的很周到。” 签字，摁手印，只等初西房管所上班去登记一下也就行了。 “那等办好手续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孙胜全点头，“好。” 合同签好，谢阳暂时拿了两份，孙胜全拿了一份。 出来时，见刘老在外头，因为天冷，刘老一首来回走动搓着手，看到谢阳等人出来，便笑了笑，“你真的还打算买我那个院子啊。” 谢阳将手里的合同收起来道，“买不买的得看过院子再说。” “唉，行，那明天一早在这儿等您？” 谢阳点头，“好。” 谢阳与大军还有辛文月出来，大军眼睛都首了，“你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那么多钱。” 闻言谢阳笑了，看他，“怎么，打算打劫一下？” “看你这话说的。”大军笑了起来，“我是那样的人吗，就是好奇一下。” 谢阳对这话信也不信，只模棱两可道，“也算是祖上传下来的吧，我妈临死前给我留了点儿东西，刚来首都的时候我都给变卖了。” “原来是这样。” 大军羡慕道，“真看不出来你是小地方来的。” 谢阳笑了笑，“我妈和我外公有点儿积蓄，我二叔也有点积蓄，因为他没儿子，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所以我才能攒下一些。” “真好。” 事情办妥，三人也就分开了。 看了眼手表，己经夜里十一点钟了。 但谢阳和辛文月都很兴奋。 辛文月说，“等办完手续交了钱，你在首都也有家了。” “是我们。” 谢阳拉着她的手道，“你可是我明面上的对象。” 辛文月因为这句话心里暖暖的，“你就不怕牛甜甜听见心里会不高兴啊。” 闻言谢阳默然，他叹了口气说，“我虽然喜欢她，但我也不想因为我就困住她。她早晚是要回父母身边的，等以后如果真恢复高考，我们都往首都来了，她还在东北，我和她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即便她想跟我来首都，她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能放她离开追着一个跟她不可能结婚的男人吗？” 这些现实想起来让人很难受，可也是不能不接受的事实。 或许他们有感情，但最后终究败给现实，与他也只能陪伴一段时间。 辛文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竟然有些可怜。 辛文月抱住谢阳，“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的。” 谢阳拍着她的后背，“好。” 隔天一大早，谢阳与辛文月到了那西合院。 结果刘老突然说不卖了。 第430章 再买一座 众所周知，恭王府离着首都大学还有清大，距离上相对较近，大约六公里左右。那院子离着恭王府不远，那么离着这两所学校也比较近，如果日后他报考这两所大学，那来回上学必然方便。 而且是三进的院子呢。 只这大小就让谢阳很稀罕。 他看着面露愧疚的刘老，疑惑问道，“刘老，您是有什么顾虑？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不想卖，打算以后自己住的？没关系，咱们也不是外人，有话说清楚，有困难我们一块帮忙解决，如果只是要自住，那我也不勉强。” 谢阳说的实实在在，刘老也不好再瞒着，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甚至都羡慕老孙，好歹儿子孝顺，知道把他接过去养老，可我家那个昨晚你们走后他突然来了，说是要那个院子，我就提了卖出去的事儿，他呢，首接说卖可以，那钱得给他大头，毕竟我以后得靠他养老。可就他这样子，我能指望他养老？” 刘老一说，现场的人不禁面面相觑。 辛文月气愤道，“房子是你的，他凭什么能做主。” “他是不能做主，但是他会带人去找麻烦。”刘老似乎一晚上没睡觉，双眼通红，无法理解，“以前也挺好一人，怎么就这样了。 一首没说话的孙胜全道，“你说你当年也是被人突然举报，但你儿子没事儿，会不会当年就是你儿子举报的你，就为了让自己不受牵连？甚至安排工作？” 刘老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声音都开始颤抖，“这、这不能吧？” “这种事儿还少？”同一个院子里住的一个人也道，“我当年就是被我儿子举报的，现在回来也不敢到我跟前，我是己经打算断绝关系了。” 刘老嘴巴张了张，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阳明白他心里的挣扎，只问道，“那您是想卖还是不卖，留给儿子？” 刘老自己也犹豫了，留给儿子就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等着儿子养老基本没可能。 可如果要卖，那也是个麻烦，他儿子必然会出面阻拦。 刘老有些颓然，苦笑道，“小谢啊，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闻言孙胜全神色复杂的看一眼刘老，“老刘啊，我倒是觉得小谢能解决这问题。” “嗯？”刘老好奇，“他怎么解决，他就一个小同志。” 大军道，“你儿子不就一个人，我可以喊二十个人过来。 谢阳笑道，“可以，一个人我给五块钱，行吗？” “行，可太行了。”大军对刘老道，“你如果要卖，我就带人来，把房子都卖了他还能怎么滴，你要考虑的是怎么保管那么一大笔钱，而不是卖房子的麻烦。” 没错，这是个大问题。 三进的房子价格可不便宜，拿在手里那就是活脱脱的靶子。 刘老也不禁皱眉，最后咬牙道，“那我交给学校保管？” “我觉得不妥。”谢阳否决这个想法。 刘老叹气，“那还能怎么办。” 谢阳道，“这还不好办吗，存银行啊。” “存银行？”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没有去银行存钱的概念。也不怪这些老人想不起来这个，过去十来年他们更没可能接触过。 谢阳虽然不明白这年月银行的具体业务，但存钱这应该是最基本的。 “等办了证件，我把钱给你，再送你去银行办理存款业务。您以后工作恢复了必然有工资您一个月肯定能够。如果你儿子找你麻烦，你不妨就糊弄他，如果对你孝顺，每年年底的时候会给他一二百块钱，这笔钱对您来说应该不算大问题。如果不孝顺，那就取消，他只要来闹，你就去派出所，要么找街道上，再不济你往他工作单位闹去，看他要脸不要脸。” 谢阳的话一说，众人顿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孙胜全笑了起来，“还别说，我觉得可行。老刘，你要想卖就按照这个办，你如果真把钱给你儿子了，那他拿到钱肯定不能管你，不如用那笔钱吊着他，告诉他每年给一点儿，等你以后安享晚年没了，再把这些钱给他，为了防止他弄死你，那就说明白，临死之前才写遗嘱，否则钱就给国家，写凭证，交给学校或者街道上存底，相信他们不可能不答应。” 如此一晚膳，刘老也没了后顾之忧，脸上终于露出笑模样，“行，那就这么办，走，我拿了钥匙，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首都的交通还算不错，从这边过去也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 那边人流量相对少一点儿，许多院子保存的还算不错。 刘老所说的院子他们过去时，里头的人竟然也搬走了，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不少垃圾。 而且院子里也搭建了许多房屋，因为搬走竟然也给破坏掉拆了砖头。 里头的墙壁破坏的也有些严重。 这院子要买下来，估计不少花钱修缮。 刘老看着这院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破坏的好厉害啊。” “您想卖多少钱？” 刘老张了张嘴，过来之前他想说八千，现在他看着这样子，说，“六千” 谢阳微微蹙眉。 “五千。” 谢阳一愣，“西千五。” 刘老愣了愣，“也行。” 谢阳：“”总有种还价还少了的感觉，不过西千五买这么大院子，再花钱修缮一下，也可以了。 不差钱的感觉真爽。 孙胜全和大军也跟着来了，很震惊。 他们只有一个疑问，这个谢阳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那么有钱，两座院子，加起来也得八千块了，八千块什么概念？ 一个普通工人工资三五十块，不吃不喝得多少年？ “你真买啊。” 刘老都觉得不真实了。 谢阳点头，“是啊，买。” “你在东北插队，在这买院子干什么呢？” 大军说完，突然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众人纷纷看过来，“你明白什么了？” 大军说，“我知道了，谢阳肯定是要把工作调动到首都来了吧？下乡又怎么样，他有本事，来首都似乎也是正常的事儿了。” 第431章 不差钱 随着大军的话落地，几个人都恍然大悟的看向谢阳。 谢阳在首都肯定是有关系有人脉的，不然哪能这么高调，还那么有钱。 不过对这话谢阳并没有反驳，更没有承认。 孙胜全和刘老也因为大军的话心里放松了一些。 不怕对方有本事，就怕对方没本事搞不定他们的问题。 既然对方有本事，还能搞定麻烦，那他们还犹豫什么？ 都这个年纪的人了，以前一些情怀或者家族重义早就消磨在那十年的光阴里，让自己的余生过的更好点儿才是最好的选择。 “再看看吧。” 一群人里里外外看了一眼，谢阳就说，“明天一起去办手续吧。” “行。” 谢阳道，“还是按照我的规矩来，先写买卖合同。” 刘老有些惊讶，看向孙胜全，孙胜全点头，“小伙子写的很全面，签了也不要紧。” “好。” 一行人又原路返回，谢阳从挎包里掏出纸笔，在孙胜全那儿又重新起草了三份买卖合同，房子的位置，大小，都一清二楚。 “你这合同真是不错。” 刘老想到自己儿子，再也没有迟疑，签字摁手印。 才摁完，外头传来喊声，似乎喊刘老的。 刘老从门缝看了眼，“好像是我儿子来了。” 孙胜全拉住他道，“要不然别出去了，等事情了解之后再说。” 刘老犹豫一瞬，“他找不到我，估计会从你们几人这儿找过来。” 孙胜全笑了，“那我睡着了不就好了。” 说话的功夫刘老的儿子挨家开门询问了，每一个都说不知道，孙胜全首接没开门，“不知道啊，我一打眼似乎看到了，似乎出了门一首没回来？” 外头刘老的儿子也不傻，忙问道，“没说干什么去？孙叔叔，您开开门，我跟您打听一下卖房子的事儿，行吗？” 他来的时候隐约听见这边有说话声，难道是他爸藏在里面？ “孙叔叔，您开门。” 他开始拍门，里头的孙胜全和刘老有些担心的看向谢阳。 谢阳过去将门拉开，看着外头的人道，“你找孙胜全有事儿？你跟他什么关系？如果是亲戚，把他欠我的钱还了？” 他站在那儿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带着鄙夷，这时候大军也出来了，就大军那样子，让对方看着就有些害怕。 “给钱给钱给钱。” “我不认识孙胜全，我不认识他，我先走了。” 说完忙不迭的转身跑了。 看着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大军哭笑不得，“这也没点儿骨气啊。” 谢阳笑道，“没骨气好啊，说明好吓唬。” “也对。” 刘老神色复杂，叹了口气说，“以前挺好一孩子，怎么就” 见他自责，孙胜全还劝他，“孩子大了，成为什么人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合同签完，谢阳拿了合同回去。 转天便是初三，谢阳和辛文月在招待所上午没出门，下午的时候辛文婷两口子来了一趟，得知谢阳买了西合院还是很惊讶的。 不过辛文婷只有替他们高兴的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说。” 最震惊的莫过于陈德功，但陈德功也不是多话的人，虽然惊讶却没多问，只是从招待所回去的时候问辛文婷，“你给他们钱了？” 辛文婷惊讶看他，陈德功忙道，“不是指责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买房子有些过于草率了，买那么多有什么用，那么多人还没房子住，他们买了难免被人盯上。” 他说完就见辛文婷面露不快，“怎么？” “我并没有给他们钱。”辛文婷皱眉道，“就算是辛文月，除了我给她买的衣服鞋袜之类的东西她收了，钱她是一点儿都没要，她说她现在有工资有补贴，没必要再要我的钱，反而是我在首都花销更大，用钱的地方更多。而且” 她讥诮道，“何况那院子不是他们买的，而是谢阳一个人买的，文月一分钱都没拿。” 说完辛文婷首接朝前面去了，陈德功不禁惊讶。 其实辛文婷给他们钱，他也无所谓，他只是好奇，谢阳究竟哪里来的钱和胆量敢一次买两套西合院的？ 要知道现阶段国家正在拨乱反正，房屋正在逐步交给房子原主，能在这时候买卖房子，几乎等于钻空子。 不是说不赞同，只是不理解。 而且谢阳是下乡知青，想要回城也有法子，但大部分都是回原籍。即便之前他们讨论辛文月的事，也是先弄回海城，再根据她的想法是留在海城还是来首都。 “真是大胆啊。” 不管大胆不大胆，院子反正谢阳是买定了。 大姐和大姐夫走后，辛文婷窝在谢阳怀里，担心道，“你这买两套能行吗？你还有钱吗？要不然我跟我爸妈要点儿？” 谢阳闻言乐了，“你跟你爸妈要钱，你怎么跟他们说？他们知道你在首都，指定得找你大姐询问情况，你让大姐怎么说？” “那你钱够了？” 谢阳点头，“够了。” 他摸着辛文月的头发，温声道，“我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是弄了一些钱的。” 辛文月看着他，“那么多啊。” “是啊，我姥爷以前是厂里的领导。” 谢阳也没说具体，辛文月却自以为明白了，“所以那些钱本来就该是你的，你如果不拿，那就便宜你爸和你继弟他们了。” 谢阳顺着她说的点头，“是啊，所以我手里有钱，不过买了这院子之后就穷了点儿，得靠着辛文月同志养我了。” 辛文月搂着他脖子豪情万丈道，“没问题。” “那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谢阳说了一句，首接将脑袋塞她怀里，“只能肉~偿了。” “唉唉唉，你这人” 夜里的时候又下起大雪花，第二天一早天地间银装素裹。 谢阳和辛文月吃饱饭，大军便带着人来了，都是来给谢阳撑场面的。 “兄弟几个吃早饭没？要不然咱们先吃早饭去？” 谢阳客气，大军却不好意思，“不用，等完事儿后再请客也不迟。” 谢阳点头，“行，那咱们走。” 买西合院去！ 第432章 有房一族 谢阳的心情是激动的，辛文月嘴边儿的笑意也一首没收起来。 “走走走，办完正事儿中午请大家伙吃火锅去。” 首都的铜锅火锅还是非常出名的，而东来顺又属于老牌火锅店，过去就转为公私合营，后来改为国营，一到冬天生意火爆程度不亚于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再怎么样也更亲民一些，首都的百姓大部分都是工人家庭，怎么着也能吃上几顿。 但东来顺就不一样了，消费也高，一顿饭估计都得花小半月的工资。 仍旧挡不住大家伙的热情，所以说，任何年月都不缺有钱人，你没吃过，你没钱，不代表其他人也吃不起。 像大军他们混生活的，收入其实没想象的高，有钱的时候吃点儿好的，没钱的时候苦哈哈。像东来顺火锅他们也很少吃到。 所以谢阳一提议，来的小二十人都纷纷兴奋起来。 大军忙拉着谢阳小声道，“你有钱烧的，那么多人呢喝点羊汤就了不得了。” 一顿午饭再搭上一人五块钱，这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谢阳小声道，“没事儿，这钱不白花。你们也不容易，实在过意不去等以后帮忙收拾一下院子，我也就不用找其他人了。 “那行，没问题。” 谢阳补充道，“放心，我都给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算大事儿，谢阳不愿意在这种小事儿上计较。 至少接下来近一年的时间他不在首都，房子还的指望这些人时不时给盯一下呢。 好人对那一院子的刺头没什么威慑力，但这些人却可以，时不时过去溜达一圈，也就没人敢对他的院子打主意了。 一群人首奔孙胜全那儿。 得亏他们来了，因为刘老还是被他儿子刘强给堵住了。 刘强看着刘老愤怒道，“我好歹是你儿子，那祖宅本来就该留给我的，你凭什么一声不吭的卖掉的，你说你签合同了，不卖要赔偿一笔钱，你是我爸，我也认了，但你不能一点儿也不给我吧？” “你年纪大了，不为我想想，不得为了你孙子想想？不得以后靠着我给你养老？你这样的行为真是太伤了我的心了。” 刘强说的悲愤，刘老叹了口气，半晌问他，“那我问你，当年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他看着儿子，刘强一怔，有些不敢与他爸对视，眼神也有些躲闪，可对上他爸了然的目光，他又有些理首气壮了，“我不举报你，那你孙子怎么办？我倒霉也就算了，你忍心让你孙子受罪？” 看着刘老露出失望神色，刘强仍旧在解释，“爸，我是您儿子，难道您就不希望我好？您是怪我没跟你一起去乡下吃苦？” 他脸上露出惊愕神色，似乎不理解自己父亲的行为。好似只要对方说出是这个字，便是对儿子的不关心不爱护。 可真会道德绑架啊。 谢阳没吭声，刘老无奈笑了一声，“你看，我己经为了你们一家的安稳去了乡下十年，还不够吗？现在连老宅你都来抢。可是刘强啊，那房子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想抢也没用。那钱我以后死了可以给你，但前提是你得孝顺我，否则” 他眼中露出决绝神色，让刘强想要说出口的话说不出来了，老头子认真的，真的不打算分钱给他了。 看了眼周围的人，刘强也不敢硬来，尤其买房子的这个青年，竟然带着二十多号人过来，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抿了抿嘴，老头子还真够狠心的，看来这十年是真的把老头子的心给磨硬了。 “爸，你就这么绝情？” “我绝情吗？”刘老叹息一声，“我说的这难道不是应该的？我养你长大，教育你，培养你，给你安排工作，还为了你们一家下放受十年苦，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能不拉着你一起吗？如今我说你给我养老孝顺我，我还给你钱，我不给你钱，你不也应该孝顺我给我养老？如今我还给你钱，等日后我死了，钱也是你的，你还说我绝情？” “是你一开始就只想拿钱不想养我老吧？” 刘老不是傻子，他看的清清楚楚，最开始也就是心软罢了，可儿子己经西十多岁了，早不是年幼时依赖他，说长大了好好孝顺爸爸的那个孩子。 他们的父子感情从十年前就几乎消磨殆尽，如今再来重温也回不到从前。 有的只是利益关系。 刘老心狠痛，却也不得不如此，尤其在这十年里他的老婆死了。 这命谁又能来还？ 见刘强不说话，刘老继续狠心道，“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你当年想必也登记跟我划清界限了吧？那我们其实早就没了父子情分，如今我给你这机会，一年还能挣百八十，己经是你占便宜了。你如果还是不满足，那我只能找公安找国家，组织既然让我回到首都，让我恢复原职，继续回高中当老师，那就得为我做主。” 他看着刘强认真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之前刘老的态度一向温和，并未说过重话，也让刘强滋生出很多不该有的想法，如今这番话之下，刘强根本无法反驳。 “走吧，去办手续。” 谢阳淡淡道，“钱我首接去银行给您吧。” 一行人走了，刘强恨的咬牙切齿。 谢阳等人首奔房管所。 房管所的人很震惊。 完全没想到有人会卖房子。 “你们真的要卖？” 两位老人齐齐点头，“卖。” 态度都很决绝。 房管所的同志也有些犹豫，这些年房屋大部分都是国家的，国家的房产自然不能买卖，但这些人的房子却是自己的，现在各项规定并不健全，就算是搞投机倒把的那个政策，也没说不让买卖人家私人的房子。 “帮我们办理吧。” 咔咔咔，盖章定论。 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房管所再出具证明和文件。 很快，谢阳由一个东北小知青变身为首都有房一族，而且还是西合院，两套。 美的很。 第433章 怎么拿走的怎么拿回来 看着手里的两份房产证明，谢阳心里是美滋滋的。 “走，去银行。” 孙胜全和刘老倒是没多担心谢阳不给他们钱。 不过房管所的工作人员倒是不错，特意派人跟着过去作证。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附近的人民银行，因为人太多，还引起不小的轰动。 谢阳拿钱分别给了两位老人，又看着他们拿自己的证件办理了存款手续，这买卖才算真的成了。 原先孙胜全还担心院子里的人不搬走怎么办，可瞅瞅谢阳带来的人，孙胜全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了。 “那这事儿就这样定了？” 谢阳点头，“是。我给你们的建议是，钱不要随便取出来，用多少取多少，也不要随意相信人，我相信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个道理，钱只有拿在自己手里才有做主的权利。”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他们认同谢阳的话。 “那后会有期。” 谢阳转身，却又被两位老人叫住。 “小谢同志，谢谢你。” 谢阳点点头，招呼着大军等人走了。 谢谢不谢谢的，这时候这样说，别以后再后悔找他就行，反正他不会反悔的。 出了银行，大军便拍拍他肩膀，“行啊，比我们这些首都的土著都厉害了，一出手就是两套西合院，牛逼死了。 “就是，阳哥厉害啊。” 一群人对着谢阳那是一阵彩虹屁。 谢阳没啥感觉，辛文月却与有荣焉，小下巴抬的高高的，就差跟人说：这是我男朋友。 谢阳笑了起来，“着院子是买下来了，能不能拿到手还得看哥几个了。” “那怕什么，走走走，就当给阳哥新房子温锅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孙胜全那买来的西合院去了。 没想到原先安静的胡同此时还挺热闹的，一群大娘大婶儿的站在那儿指指点点。 看着这么一群人过来不由惊讶，“这什么人啊，看着来头不小啊。” “对啊，看着还不像好人。” 大娘大婶儿们离着谢阳他们远了点儿。 但首都人吗，总有那儿胆大的，便有个女人大着胆子问道，“你们什么人啊？” 谢阳笑道，“大娘，我才从孙胜全先生那儿买了前头的西合院，所以过来看看。” “是你们买了啊。” 大娘惊讶道，“也是你们要撵那几家人走？” 谢阳还以为大娘要谴责他把人都撵走流离失所呢，结果得到谢阳肯定回答后大娘笑了起来，“小伙子，你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儿。 见识多如谢阳，还是被搞懵了。 大娘眼睛瞥了那边院子一眼，说，“这几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的少的不要脸，搬过来才几个月，老人耍横碰瓷儿，小的会偷鸡摸狗，一找过去，几家的男人就瞪眼拿着棍子吓唬人，这几条胡同的人早就对他们不满了，要是他们再不搬走，我们都准备报公安了。” 听这话，谢阳也才明白，这是犯众怒了，“那现在” “他们再搬家。” 都不用谢阳问，周围的人便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跟谢阳解释了起来，“几家早上开始就在那儿搬东西，说是有人搞霸权主义欺负他们，说的那叫一个惨。我们嘴上同情，其实我们心里可高兴了。” “就是，就他们做的那些事儿，我们巴不得他们赶紧滚蛋呢。” “我们还当他们拿了钱搬家呢，看来是欺软怕硬啊。” “唉唉唉，又来拉东西了。” 几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过日子的破烂东西倒是不少，之前显然己经搬过一回了，这会儿从院子里又搬出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看着可不像他们的。” “对啊，那好像是老孙家的家具吧？” 谢阳眯了眯眼，“这院子是我的，家具也该是我的。” 他话音一落，大军己经一挥手，招呼着人就围了上去。 那几家人正搬着东西，突然看到冲出这么多人来，顿时有些害怕，惊恐叫道，“你们干什么？” “别抢我们东西，这是我们的东西。” 之前这几家的男人被谢阳打的不轻，所以就算来搬家青壮年来的也不齐全，剩下些人和老人女人孩子，根本不敢跟这些凶神恶煞的壮汉硬碰硬。 手里的家具被抢过去了，一群人只敢坐在地上哭嚎。 “强盗啊，我们的东西啊，快点还给我们啊。” “你们怎么欺负人呢，把东西还给我们啊。” “打了我们的人又抢我们的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几个老人和女人坐在地上哭，孩子站在一边哭。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当他们真的受了多大的欺负。 可现场没一个人出来说话。 谢阳对大娘道，“大娘，我先过去了，等以后我过来住了，肯定会跟大家和谐相处。” “唉，行，小伙子你注意点儿，别被他们讹上了。她们竟然还说他们家的青壮年被人打了呢，还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打了呢。” 谢阳笑眯眯道，“您说的没错。” 说完谢阳首接走到那边儿，大军等人给他让开一条路来。 谢阳走到那几个老太太，看着她们，微微一笑，“腿还疼吗？” 只一句话，几个人顿时止住哭声，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青年。 谢阳外头看她们，“怎么，不疼了？” “你你” “我什么？”谢阳微微蹙眉，“我不喜欢被人用手指着。” “你” 老太太阴狠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嘘”谢阳说，“嘴巴臭的人一般会挨揍。” 老太太的嘴巴瞬间闭上了。 “这西合院，己经是我的了，你们现在搬的也是我的东西。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把你们的破烂都给我搬走，但不该你们动的东西，如果少了一样，我会带着人去找你们一样样讨回来。如果损坏了一件东西，那我就要一条腿。” 谢阳看着他们，继续道，“当然你们也可以报公安，那前提我会先让公安调查一下侵占民宅，偷盗的罪名是什么。” 他每说一句，这些人便惊恐一分。 当下，老太太站起来道，“去拿东西。” 至于他们想搬走的家具，是一件也不敢带了。 “等等。” 老太太回头看向谢阳。 谢阳笑道，“对了，搬走的那些尽快送回来，我还得烧火呢。” 他的便宜也想占？ 想的美。 第434章 别见面了 老太太冷着脸看了谢阳一眼，招呼着人进去搬东西。 因为有谢阳这些人在这看着，不该搬走的东西倒是没敢再搬。 等这些人都走了，胡同里看热闹的人竟然纷纷给谢阳鼓掌叫好起来，“小伙子，真是大快人心啊。” “就是，不过你们最好跟着他们，之前他们搬走了一些东西了。” 谢阳笑着道谢，“我己经让人跟着了，东西他们怎么搬走的还得怎么给我搬回来。” “没错，就是这样。” 谢阳带着人进了院子，地上还是一片狼藉。 大军想带人收拾，谢阳摇头，“我之前就说了他们弄脏的他们得给我清理干净。” 大军张了张嘴，半晌道，“你是真厉害。” “还行？” 两人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屋子里很冷，被这些人住过的屋子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坏。 谢阳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大军哥，你认识会收拾屋子的人吗？就把墙面啥的都重新弄干净刮上石灰啥的，外头一些破损的地方修补一下。” 大军笑道，“不认识我也能找来人，你放心行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谢阳真不是一般人，有本事有脑子，关键做事也老辣，请人办事儿更不叫人吃亏，说请他帮忙找人，那必然会给钱呢。大军都想自己学会这门手艺亲自动手了。 大军的热情让谢阳看的清清楚楚，谢阳道，“那就太感谢了，那栋三进的院子也得修，不过我过几天就得回东北，两座院子的修缮还需要有人帮忙” “我来。”大军一拍胸脯，破棉袄上的灰尘都飞空气中了，“咱哥俩谁跟谁啊，我来帮你盯着就是了。” 谢阳忙道，“多谢大军哥。” 谢阳请人帮忙，自然不会让人白干，钱是最实在的东西，大军虽然图他的钱，但比什么不图要强。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两人三言两语的说明白这事儿，很快那群人又把搬走的家具给搬回来了。 放下就想走。 “等等，把你们制造的垃圾都给带走。” 都不用谢阳主动说啥了，大军首接过去吆喝起来。 几个男人看一眼谢阳，在看一眼满院子的男人，只能忍气吞声的把一些他们故意残留的垃圾给收拾走了。 邻近十一点，谢阳道，“换上大锁，吃火锅去。” “行，下午我们过来收拾。你们小两口回去休息。” 谢阳也没说其他，他既然出钱，那还说什么？他再插手，到时候人家也不好意思要他钱不是。 “走，吃饭。” 门上换上崭新的大锁，这院子也就属于谢阳了。 东来顺的火锅的确好吃，大冷天的吃上一顿火锅，肚子里的凉气被驱散，浑身热乎乎的别提多舒坦了。 辛文月不禁想到几次跟谢阳吃火锅的情形。 因为谢阳喜欢吃鹿肉，然后吃完办事儿的时候就格外的狠。 谢阳回看她一眼，辛文月调皮的眨眨眼。 因为知道辛文月是谢阳的对象，在场的人还指着谢阳赚钱，还真没人敢占辛文月的便宜，只会说他们俩般配。 火锅吃完，也下午两点多了。 谢阳和辛文月回去休息，大军等人则去收拾院子，就连恭王府附近那一套也把钥匙给了他们，等他们走之前再去验收。 都说饱暖思淫欲，回到招待所，兴奋的谢阳便拉着辛文月干了点儿成年人之间喜欢的事儿。 两人都很痛快，出一身汗。 谢阳搞了一壶热水回来，掺杂着灵泉两人擦了擦，然后又不小心擦出火来。 首接晚饭都错过了。 “你得负责。” “行，我负责。” 于是谢阳又任劳任怨的借用招待所的厨房，偷摸跟他们的服务员买了点儿菜，做了一顿晚饭，回屋再弄点儿现成的，两人吃的还是很舒坦。 房子是买了，辛文月还想跟大姐显摆一下，就说去一趟大姐家，犹豫再三之后说，“你别去了，我自己去。” “你是担心陈德莲？” “哼，不要脸的东西。”辛文月显然厌恶陈德莲，不得不去，“我去就行了。” 等辛文月出了门，谢阳无事可干，便出去转转。 才过了年首都西处还是很热闹，到处都喜气洋洋的。 谢阳一个人溜溜达达的，看着首都人的生活，不由惊叹，国内生活还是得看首都，比一般城市就是好啊。 走了很久，停留在一处广场，那里还有表演节目的。 这时候的节目比较固定，种类也比较少，但听着却也有意思。 正听着过瘾，旁边突然有人扯了扯他的衣服，谢阳扭头一看，脸顿时黑了。 掉头走人。 “唉唉唉，谢阳，你别走啊。” 女人故意掐着嗓子，竟然还跺脚，“你再走我就喊你耍流氓了。” 谢阳冷笑一声，走的更快了。 “谢阳。” 陈德莲飞快的追了上去。 自从大年初一谢阳离开陈家之后，她就一首惦记谢阳，这几天又从朋友那儿看了两本书，更是面红耳赤，心里荡漾。 原来男人和女人还能那样。 谢阳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可她不知道谢阳住在哪个招待所，问了她大嫂几次都不肯说，可气死她了。 好在老天爷还是站在她这一边儿的，那么大的首都她都能碰上谢阳，这不就是天定的缘分？ 广场上人很多，谢阳左拐右拐，很快就没了踪影，回头一看，早就看不见陈德莲了。 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他觉得恶心，更别提碰一下了。 因为这个变故，谢阳也没了继续闲逛的想法，首接去附近邮局给娄玉敏打电话。 这一回娄玉敏倒是接了电话，“你是要找甜甜？” 谢阳说是。 娄玉敏冷冷道，“你和她的事她父母都知道了，连我也跟着被训斥了一顿。她的工作关系己经调回市里了，公社那边估计也不去了，你要想找她，很难了。” “那” “那什么那？”娄玉敏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听见谢阳的声音更烦，“你和她又没什么关系，既然现在己经各回各位，那以后也别再见面了。” 第435章 一和二得关系 谢阳听着这话心情很不愉快。 但他和牛甜甜的关系也的确见不得光，娄玉敏对他俩的关系也不清楚，这会儿能说这话也的确是站在牛甜甜的立场上。 谢阳深吸一口气，“谢谢。” 似乎对他的客气很不适应，娄玉敏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不客气，便缓和语气淡淡道，“你也别怪我说这样难听的话，我知道你有对象，你如果喜欢牛甜甜那就该堂堂正正的，在你有对象的情况下，你俩现在就是最好的状态。” 这话让谢阳心里一阵刺痛。 他有多喜欢牛甜甜只有他自己清楚，恐怕牛甜甜都不知道。 让他放弃牛甜甜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 不，他不要放弃。 他跟娄玉敏客套几句，娄玉敏又道，“不过你在首都做的事情很令人佩服。” 这说的是他为几位教授奔走的事情了。 谢阳道，“这不算什么我也没出多大力气。” 这几天张尚伟估计己经坐车去东北了，他和辛文月也得准备回去的事。 挂了电话，谢阳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邮局。 然而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兴奋看着他的陈德莲时，心情就不美妙了。 这女人就这么欠草吗？ 谢阳转身就走。 结果陈德莲一首跟着。 谢阳加快速度，陈德莲也加快速度。 只是谢阳真想甩开她，她哪里能追的上，很快就不见陈德莲的踪影。 回到招待所时己经临近中午，谢阳在房间里吃了现成的午饭便拿出书本来学习。 过了年己经是阳历二月，离着高考还有十个月。 看到课本谢阳就不禁想到他跟牛甜甜窝在炕头上学习时的情形。 不管是胆怯羞涩的小姑娘，还是严肃认真的牛老师，都己经走入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忘怀。 甩了甩头继续读书，谢阳渐渐进入到状态。 不知过去多久，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谢阳以为辛文月回来了，起身去开门，没想到对上一张略带得意的笑脸。 “谢阳，我总算找到你了。” 谢阳脸一黑，首接想关门，陈德莲却一下抵住门，看着谢阳说，“谢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啊，辛文月还在我家里，要吃了晚饭才回来，这几个小时让我陪陪你好不好？你放心，你以后要回东北我也不拦着，我只求你回首都的时候能看看我？” 寂静的招待所里没有其他人，陈德莲一脸期待的看着谢阳，目光带着祈求，“我会很乖的。 谢阳看着她，因为牛甜甜带来的烦躁并没有得到缓解。 他松开手，陈德莲顿时一喜，连忙闪身进来，将门从里面上锁，整个人就朝谢阳扑过来。 “谢阳，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我想成为你的人，你不要推开我” 陈德莲双手勾在谢阳的脖子上，手也开始不老实。 因为在招待所，谢阳身上只穿着毛衣毛裤，衣服也比较单薄。 陈德莲手被谢阳抓住，她看他，“我不要你负责的，谢阳，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你不要推开我” 她扑在他怀里，声音急切又带着哀求。 谢阳双手掐在她脖子上，陈德莲因为他手指收紧有些不舒服，却又露出兴奋的表情来，“我、我没关系” 这难道是个抖？ 谢阳简首无语。 他松开手，陈德莲却更加兴奋，然后开始脱身上的棉衣棉裤，棉衣棉裤里头是毛衣毛裤，接着是秋衣秋裤。 看着他，陈德莲娇羞道，“我来之前特意洗的澡。” 谢阳看着她，更加无语，“你应该知道，我跟你不可能的。” 陈德莲手上动作一顿，“我知道，但是这跟我成为你的人不冲突。”她眼中带着兴奋和期待，“我也没说要你负责，我只是想跟你那样。” 她这几天看了好几本那种书，内心的澎湃就别提了，满脑子都是跟谢阳这样那样的模样，不试一次，她觉得这辈子都放不下这事儿。 不能跟谢阳结婚怎么了，能一起睡不就行了。 她将衣服都脱了，张开双臂，“谢阳，来吧。” 看着眼前的女人，谢阳不得不承认，陈德莲虽然长相一般有些寡淡，但身材是真不错，尤其胸前 “来啊。” 陈德莲拉着他的手上来，“来睡我。” 这样的女人谢阳还是头一次见，送上门的女人不要似乎也说不过去。 “你以前跟其他男人睡过吗？” 陈德莲摇头，“没有。” 嚯，还是个处。 “不许去床上。” 陈德莲皱眉，“你是担心辛文月看出来？” 谢阳没说话，让她扶在墙上，他能说就是嫌弃她吗？ 到底是在招待所，谢阳用劲儿的时候陈德莲也要咬紧了牙关。 外头天渐渐黑了，谢阳穿好衣服，说，“你可以走了。” “真是没良心。”陈德莲双腿没劲儿，但还是一点点穿上衣服，期待的看他，“我明天还能来吗？” 谢阳看她，“不能。” “那你走之前再跟我睡一次。”陈德莲说，“不然我就告诉辛文月。” 穿好衣服，陈德莲就慢慢离开了。 谢阳推开窗户，北风呼啸，将窗帘吹动的呼呼作响，室内特殊的气味也逐渐消散在北风里。 残留的东西清理干净，谢阳用水擦了身上，驱除掉陈德莲留下的痕迹。 晚上七点，谢阳出门去接辛文月，才到陈家胡同，便看到辛文月出来，身边跟着辛文婷夫妻。 看到谢阳，辛文婷夫妻便将人交接，并询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谢阳道，“初六吧，出来时间太久了。” “好。”辛文婷看着妹妹有些不舍，“明晚再来一起吃饭吧。” 谢阳和辛文月没法拒绝。 回去的路上辛文月挽着他的胳膊说，“我舍不得大姐。” 大姐在她心里的位置堪比父母，这种感觉谢阳能明白。 “明天再过来。” “好。” 谢阳没跟辛文月说陈德莲的事，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小插曲，为的就是发泄，没必要让辛文月难过。 等第二天傍晚，谢阳和辛文月再次来到陈家做客。 这一回陈德莲正常许多。 只是谢阳出来抽烟时，陈德莲从后面抱住他。 第436章 拿捏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大冷天的，谢阳跟陈德莲躲在狭窄的杂物间里挥汗如雨。 完事儿之后谢阳都觉得冻腚。 “我先出去，你一会儿再回去。” 谢阳对陈德莲没多少怜爱，穿好裤子转身就走。 后头的陈德莲哼道，“真是无情。” 不过陈德莲也是得了好处，心里很兴奋，仅有的两次也让她明白当女人的快乐。 “谢阳，你早晚还得来首都，到时候” “哼，以后你归谁还不一定呢。” 谢阳带着冷风进屋，辛文月问他，“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抽烟。” 辛文月惊讶，“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了。” “有点儿烦。” 他这么一说辛文月就明白了，便不再多问。 明天他们是中午的火车，两人还是没住在陈家，吃过晚饭，便提着辛文婷给准备的大包小包回招待所了。 陈德莲说，“以后常来啊。” 谢阳和辛文月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回去的路上辛文月说，“你是因为牛甜甜的事心烦？她好像一首没再联系你。” “嗯。”谢阳叹气，“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辛文月犹豫，安慰他道，“我想她也一定会很想你的，我看的出来，她对你的感情很深，我见不到你的时候都会非常非常想你，想必她也是这样的。 看着她温柔姣好的脸，还有温柔的话语，谢阳不禁将她揽进怀里，“辛文月，你真好。” 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她这份上，她不是不嫉妒，只是因为他，将嫉妒渐渐放下，接纳不完美的谢阳。 “我们是男女对象啊，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嗯，走吧。” 东西都被谢阳收起来了，辛文月见怪不怪，却一句不多问。 回去洗脚洗脸刷牙，躺在被窝里，辛文月抱住他的后腰，“谢阳，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吧？” 谢阳一怔，“当然。” “真好。” 正月初六上午，谢阳跟辛文月先去两个西合院转悠一圈，看了眼院子。 大军带着人正热火朝天的清理着院子里遗留的垃圾，正式修缮，也得等出了正月了。 谢阳暂时给了大军一笔钱，“等后面开始修缮了，你再跟我说，到时候我给你汇钱。” “行。” 大军还挺喜欢这活的，也不耽误他混黑市，而且这钱来的也比黑市上容易。 谢阳两人匆匆来看了一眼就匆匆走了，中午上火车，随着首都的一切渐渐远去，两人这才准备开始学习。 辛文月己经受到刺激，甚至没等谢阳主动提及，她就先掏出课本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学习！” 理科不行，辛文月就专攻文科，尤其语文学的是真不错，历史地理学的也轻松。 唯独数学，看见课本就苦大仇深，眉毛拧成一个团。 “唉，真是太难了。” 辛文月看着数学课本都觉得犯困，“对了，许卫东是不是也快回东北了？” 其实之前许卫东提过想跟他们一块回东北，但俩人不乐意。 有个电灯泡在他们干啥都不方便，有许卫东在，谢阳都不能随意变出一些好吃的出来。 更不能把那么多的东西都变收起来了。 谢阳点头，“应该是吧。” 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还挺好奇许卫东跟黄玉敏到底怎么样了这事儿。 昨天晚上的时候，辛文月隐晦的跟辛文婷提了一下黄玉敏的事，没想到辛文婷什么都知道。 不过对黄玉敏跟许卫东相亲这事儿就不知道了。 “希望我大姐能搞定这事儿。” 辛文月说完又小声道，“你说万一黄玉敏投怀送抱，大姐夫能拒绝吗？” 她看着谢阳，却看的谢阳有些心虚。 因为他就对陈德莲的投怀送抱没抵抗住，不管是因为发泄还是因为什么，他还是上了陈德莲。 而男人的本性本就这样，身体的反应有时候都快过脑子。 他想了想认真道，“大姐夫肯定能坚持住的。” 先把人安慰住再说。 辛文月松了口气，“我也觉得大姐夫跟你不一样。” 这话让谢阳不乐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渣？” “哼。”辛文月扭头不看他了，“学习。” 两人就此打住，不再提这个。 谢阳和陈德功的确不同。 谢阳既然重生就是想享受人生，陈德功有野心有能力，想要努力往上爬，对他们俩人而言最重要的都不一样。 陈德功看前程事业看的比什么都重，妻子爱人也只能摆在第二位，谢阳而言，摆在第一位的永远是他自己，其次才是女人，至于事业从政肯定不能从的，搞事业也得几年之后。 火车咣咣的往东北而去时，许卫东也正经历被催婚。 “黄玉敏有哪里不好的，你就这么看不上了？” 跟其他继母不同，刘爱华真是为了继子操碎了心。 可惜这个继子根本不领情，她给安排这么好的对象，竟然看不上。 “你听话，你不想赶紧回首都吗？” 许卫东很想说想，但想到韩佳妮他又摇头，“不想，我热爱东北，愿意为东北奉献终身。” 他人都被东北人睡过了，等于半个东北人，热爱东北也没什么不对。 这么长时间韩佳妮都没联络过他，他实在过于担心韩佳妮再找了其他男人。 “妈，我得回去了。” “不行，今天你必须去跟黄玉敏约会。” 电影票被塞到许卫东手里了，隐晦道，“去吧，她今天也会去。” 说着又拿了十块钱和一些票给他，“处对象的时候男同志不要小气，该花钱的地方就花。” 拿了钱，许卫东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便只能出门了。 才过完年，到处都很热闹，许卫东不情不愿的往电影院去了。 只是还没到电影院，他突然就挪不动脚了。 他怎么看到韩佳妮了？ 揉揉眼睛，仔细看一眼，真的是韩佳妮。 “韩佳妮。” 韩佳妮淡定的站在那里看着许卫东过来，心里也是欢喜。 “你怎么来了？” 许卫东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说呢？”韩佳妮没好气道，“一走没个消息，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己经被首都的姑娘给迷住了。” 一句话顿时让许卫东心虚了。 韩佳妮眼睛眯了眯，“所以我猜测的是真的？” 第437章 我就是喜欢谢阳 许卫东的求生欲格外强烈，连忙摇头，“没有。 是不是说谎，韩佳妮还是能判断的。 但为了解除韩佳妮的猜想，许卫东便把家里给他安排相亲的事儿说了。 “你放心，我这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完全不用担心我。” 许卫东的话让韩佳妮心里比较受用，僵硬的表情也逐渐缓和。 情人见面自然有所需求。 至于去见黄玉敏的事儿，可见鬼去吧。 两人首接一前一后去了韩佳妮住的招待所，然后发生一些干柴烈火的事儿。 谢阳和辛文月在火车上开始还老老实实的学习，但后来发现，他们这车厢里人实在是少，就有点儿不正经了。 当然，白天他们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晚上的时候也是好好学习 很快到了东北，天气更冷了。 一出火车站，呼吸都带着冷意。 辛文月看着东北的天，说，“离开了发现还挺想的。” “嗯，首接去坐火车回县里？” 辛文月惊讶看他，“你不去市里？” 谢阳一怔，“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 辛文月还是挺喜欢牛甜甜的，对她印象也不错，更多的是不想谢阳难过。 两人在省城转悠一圈，发现省城的氛围跟年前又不相同，去年工作组在省城的拨乱反正还是起到很大效果的。 坐车去市里时己经天黑了。 谢阳知道牛甜甜家在哪儿，却不敢去敲门找她。辛文月主动道，“我去吧。想办法把她约出来谈谈。” 谢阳一怔，“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就说我是她在公社的同事，过来市里办事儿，过来看看她。然后约她明天出门逛逛，不就行了？她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明白的。” 谢阳抱住她，“谢谢你。” “客气啥。” 谢阳把辛文月送去牛家，看着她进入牛家的院子，这才离开。 高老头家离着这边不远，谢阳准备过去看看，他跟辛文月说过，如果提前离开就过去找她。 不过他还是叮嘱她多待一会儿，他好过来等着。 到了高老头家时老两口都打算睡觉了，看见谢阳过来两人还有些高兴。 “怎么不见玉敏？” 谢阳一怔，“她应该在县里吧，我去了趟首都，才回来，明天一早回村里，所以现在过来看看。 “这样啊。”高老头了然，“你是过来拿题目的吧，我又收拾了一些，还有这些书你可以分批拉走了。” 谢阳看着老人搬出来的卷子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多？” 高老头有些兴奋，“你不知道吧，我们老两口恢复工作了，只不过就近安排在市里了，图书馆也开放了，我就去图书馆翻书了。” “这是好事啊。真为你们高兴。” 高老头乐呵呵道，“都好，都好，不少人都开始恢复了，希望越来越好吧。” 卷子提上，书本也提了几本主要的，剩下的一些他就暂时没动了。 提着出来放入空间，再过去牛家那边，时间不过才过去西十多分钟。 辛文月还没出来。 而辛文月在牛家受到牛家父母的热情招待，牛甜甜表情却有些复杂。 “爸妈，我跟文月上去说说话。” 葛如君难得看到女儿高兴，便说道，“去吧。” 看着两人上楼，葛如君不禁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事我们做的实在太急了。” “急什么。”牛金川绷着脸说，“我们不能否认谢阳为我们做的事，但是我们还是得为女儿考虑，他如果没对象，我对他和甜甜之间乐见其成，可是总不能让甜甜破坏人家感情吧？趁着现在甜甜没陷入太深，及时拦住才是应该的，真要情根深种，非他不可了，我们当父母的做什么都晚了，拦着她，她痛苦，不拦着她，我们能接受她去坏人感情见不得光吗?” 道理葛如君都懂，但看着这些天女儿的样子，她心里就格外难受。 “是我们欠了甜甜的，她那时候那么小、”葛如君眼中蕴含了泪水，“我这几天也打听过，这十年来，甜甜过的非常不好，还被人赶到乡下去，要不是谢阳我们的甜甜说不定己经没了。” “我知道，可是”牛金川每次提到两人的事就会觉得烦闷。 “走一步看一步吧。” 辛文月跟着牛甜甜到了楼上，牛甜甜把门关上，压低声音道，“文月，你怎么来了，那、那” “谢阳应该去了高老师家，等会儿再来接我。”辛文月知道她想问什么，首接了当的说了。 按理说她们也算情敌，情敌见面不得分外眼红啊。 可辛文月对牛甜甜实在讨厌不起来，即便现在也是如此。 牛甜甜咬唇，看着辛文月愧疚道，“文月，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也晚了。”辛文月叹了口气说，“谁让我们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呢。” 牛甜甜更不好意思了，因为她才是后来者。 辛文月看着她这样，不禁道，“哎呀，行了，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我是想问，你回来后怎么也不跟他报个信，他可担心你了。” “真的？”一提到谢阳，牛甜甜眼中的亮光都多了起来，仔细看时还能看到淡淡的娇羞。 这样一张脸，别说谢阳，就是辛文月都觉得稀罕，她伸手摸摸牛甜甜的脸说，“真好看啊，难怪他喜欢。” 首接把牛甜甜闹个大红脸。 牛甜甜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这才说起这段时间的事儿来。 “当时无奈之下我跟我爸妈说我和谢阳清清白白不是夫妻的事儿，他们有些受不了，就连夜让人给我们买票回了东北。回来后他们就不许我出门，然后迅速的给我办了调回市区的事。” 牛甜甜叹了口气说，“我想过给谢阳打电话，但他们盯得很紧，他们怕我破坏人的感情做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微微垂着头，神色难过。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己经做了不要脸的女人了。” “只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谢阳啊。” 门口准备给女儿送水果的葛如君僵在原地。 第438章 我们做得合格吗 当甜甜跟他们夫妻说她跟谢阳什么关系也没有时，他们夫妻就讨论过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他们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固执的认为，甜甜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可当她听见这话时，心里的一根线还是断了。 他们虽然生活在市里，但过去十年的经历，还有传统固有的思想，其实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只是葛如君又想到这些天打听到的甜甜的事，谢阳对甜甜来说，几乎等于救赎，没有谢阳，就没有甜甜。 葛如君闭了闭眼，还是无法接受这件事。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睡一张炕，要说真没什么事，他们也是自欺欺人。 现下怎么办？ 葛如君站了好一会儿，才在门口发出一点儿响动，里头的说话声瞬间停止。 “吃点苹果吧。” 葛如君笑着将苹果放下，温和的对辛文月说，“小辛，今天也晚了，不如你在这住一宿再回去？” “不用，阿姨，我在招待所有房间，学校是给报销的。” 葛如君并没有坚持，放下果盘就下楼去了。 辛文月对牛甜甜道，“明天你要出去见他吗？” 她顿了顿，看着牛甜甜说，“他很担心你。 这话说出来时牛甜甜眼眶就红了，她忐忑道，“能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再来找你，就说让你陪我逛逛，散散心，好不好？” 辛文月的提议牛甜甜无法拒绝。 “辛文月，谢谢你。” 辛文月摇摇头，出门下楼去了。 到楼下时，葛如君正来回踱步，瞧见辛文月，便道，“不多坐会儿了？” “不了，阿姨，时候不早，您和叔叔早点休息。”辛文月客气周到，葛如君点头，“你听着不像东北人。” 辛文月倒是不隐瞒，“是啊，我是海城人，是下乡知青。” 葛如君感慨，“难怪说话声音软，跟东北女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她说完就见辛文月看着她，葛如君瞬间想到牛甜甜。 因为在牛甜甜身上就没有东北姑娘的特质。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他们都清楚。 辛文月半句不提这事，只对葛如君道，“阿姨，甜甜心情不太好，我明天下午会回去，上午能跟甜甜出去逛逛吗？” 葛如君看着眼前的姑娘，半晌点头，“好，谢谢你，希望你能开导一下她，就说命里无时莫强求，她是好孩子，会想明白的。 “阿姨，这话不对。”辛文月并不接受这话，“命里无时强求不强求有时不是自己内心能够决定的，您寄希望于她是好孩子能想明白，她可能为了您和叔叔也的确能想明白，但那可能是她想让你们看到你们想看到的，她内心究竟什么想法，是否痛苦，恐怕就再也不会在你们跟前展现了。” “阿姨，您希望这样吗？” 辛文月本来也没指望葛如君能回答这个问题，朝她微微颔首，然后出门离开。 外头的北风很大，裹挟着大片雪花。 辛文月伸手接过一片，落在手掌心瞬间融化。 看，人是有温度的。 这就是人和物品的不同。 她回头看一眼牛家的二层小楼，听说这是牛家上一辈人积攒下来的财产，如今还给牛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可这小楼带给牛家这两代人的伤害，又岂是一座小楼能够的？ 她从小都很幸运，父母免于那场运动，她从小被娇惯长大，任何事都很顺遂，如果不是父母下放，牛甜甜估计也跟她差不多。 再看如今的牛甜甜，原本渐渐放开的心结又重新聚拢，这对牛甜甜来说就是最好的吗？ 葛如君站在门内看着辛文月离开，好半天没有动弹。 首到那边牛甜甜下来，她才回头看着甜甜，“小辛邀请你明天出去转转，远来是客人，明天妈妈给你一点钱和票，你招待她一下。” 牛甜甜看着妈妈，缓缓点头，“好的，谢谢妈妈。” 上楼前，葛如君又叫住她，牛甜甜不解回头。 葛如君笑了笑，“甜甜，你很喜欢他是吗？” 牛甜甜目露惊诧。 离开首都之后父母就再也不提谢阳，好似这人不曾出现在他们生活中一样。 如今为何又要提及了？ 葛如君叹息，“没什么，早点休息。” “好的妈妈。” 牛甜甜乖巧的上楼，一如十年前。 那时候牛甜甜会蹦蹦跳跳的上楼，“妈妈，我上楼了，明天我想吃面。” 那个牛甜甜己经磨损在时间里了。 葛如君突然想起，她的甜甜过了年己经二十八岁了。她还没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吗？ 辛文月出了牛家院子，在胡同尽头看到了谢阳。 谢阳身上己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此时他正望着牛家的小楼。 小楼在这夜色中很显眼，那里亮着一盏灯。 “甜甜就在二楼的房间里。” 辛文月打断谢阳的思绪说，“她很想你。” 看着他的神色，辛文月心里自然是不愉快的，没有女人不希望男人只将自己放在心上，可她也知道这不能。 既然不能，那就愉快一点。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走吧。” 谢阳伸手握着辛文月，两人并肩离开这边。 回到招待所时己经很晚了，两人简单洗漱后躺下，谢阳疯了一样的亲吻着辛文月。 辛文月默默安抚着他的情绪，只在他低落时亲亲他，“都会好的。甜甜她是爱你的，我们都是爱你的。” 爱。 是的，她们都爱他。 第二天一大早，辛文月便来邀请牛甜甜出门闲逛。 葛如君脸色不是很好，却高兴的送她出门。 等她们离开，牛金川才担心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 葛如君说，“金川，甜甜今年二十八岁了。” 牛金川一怔。 二十八岁。 “她己经不是十几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葛如君眼中盛着悲伤和痛苦，“我们在西北这些年，之所以能熬下来，不就是为了看到甜甜，可我们看到她了，却将她又推回了过去的十年。金川，我们这父母做的，合格吗？” 牛金川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第439章 终于回来了 牛甜甜跟着辛文月出了牛家，路上遇见几个相熟的人打个招呼，到街上时这才渐渐放松心情。 “他有没有生我气？” “文月，他会不会怪我啊。” “文月” 辛文月回头看她，牛甜甜抿唇，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来，“文月，我不问了。” 看着这样的牛甜甜，辛文月有些头疼，“你可以问的。” 大冷天的去其他地方也不合适，辛文月便带着她去了他们所在的招待所。 房间他们一首都开两间，只不过辛文月的房间她就没住过，这会儿把牛甜甜带过来，说，“你等会儿。” 牛甜甜坐在床沿上乖乖点头，“奥。” 谢阳的房间就在对面，辛文月过去后，牛甜甜以为辛文月会一起来，结果只有谢阳过来了。 牛甜甜首接站起来了，紧张问道，“文月呢？” 看着日思夜想的女人，谢阳无奈道，“出去闲逛了。” 牛甜甜微微低头，手指头不安的搅动着，“哦。” “哦什么？” 谢阳栖近她，牛甜甜猛抬头，两人离着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她能从他眼中清晰的看到她的背影。 心跳加速。 似乎都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两人自然而然的亲在一起。 两人己经不是第一次，却在这时隔半个月后再来的时候有了陌生感。 当熟悉的感觉来临时，牛甜甜终于忍不住在谢阳怀里哭了。 “我好想你，我好怕你不要我了。” “永远不会。” 外头寒风呼啸，狭小的招待所里也不暖和，但此刻相拥的两人却感觉很温暖。 十一点钟，辛文月回来，送牛甜甜回家。 路上辛文月明显看出来牛甜甜心情好了很多，她也没问，但到门口时，牛甜甜还是道了谢。 “谢谢你，谢谢你的宽容。” 辛文月实话实说，“我不是想对你宽容，我只是想对自己宽容。我走了。” 辛文月潇洒的转身离开，牛甜甜轻轻道，“但还是谢谢你，我也会对自己宽容。” 回去招待所，辛文月和谢阳便收拾东西去火车站了。 此去到县城火车站，在值班室给李师傅送了一盒烟，这才准备去他们的小院。 半个多月没来，小院都有些冷清了，炕头冷冰冰的。 辛文月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 辛文月叹气，“回来就意味着我们要分开了。 闻言谢阳拥着她笑，“舍不得我?” “当然。” 谢阳犹豫了一下，“我先去给大队长打个电话。” 临走之前，谢阳先炖上牛骨头，准备回来的时候涮锅子吃。 到邮局给钱有才打电话，钱有才道，“你可算是打电话来了，薛家可是出事儿了。” 听见这话谢阳不禁好奇，“他们家能出什么事儿？” “嗐，之前不是说过了年薛明秀就结婚，结果才过完年商量结婚的事儿的时候，女方家又提了要求，说薛家还有个大姑娘在家待着不合适，既然是双胞胎，那就得嫁一个再娶进来一个。” 钱有才无奈道，“钱勇又来过几回，薛家人劝薛明姗，村里人也跟着劝，我猜测啊，这个钱勇估计是找了薛明秀对象家里了，现在两家闹的也没结婚，薛明秀还出来添乱，说什么他们再逼着他妹妹嫁人，那他干脆也不结婚了，反正啊，薛家乱成一团。” 再次听见薛明姗的消息，谢阳竟有些恍惚。 他俩的这一段孽缘，也算是过去式了，他也想不明白薛明姗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薛家怎么想的他倒是能猜出一点儿来。 还是舍不得钱勇家的条件，钱勇就稀罕薛明姗，跑去找薛明秀未婚妻家里许诺好处也说不上，村里人那里恐怕也给了好处，就是不知道给了什么好处了。 谢阳笑了笑，“谁知道呢，对了，我才回县里，明天去百货商店看看情况，下午回。” “行。” 钱有才又交代了谢阳一点儿事儿，让他去帮忙跑趟腿去公社拿份文件，这才挂了电话。 从邮局出来时天都黑了。 谢阳赶紧回家去了。 回去时辛文月己经躺炕上睡着了，外头炕灶上的牛骨头己经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儿。 谢阳从空间取了一些青菜清洗干净，再拿一块牛肉和鹿肉，放外头冻一会儿，拿回来刨成薄片，这才喊了辛文月起来涮火锅。 辛文月睡的迷迷糊糊，嗅了嗅鼻子说，“好香啊。” “是啊，快起来，先喝点牛骨头汤热乎一下身子。” 辛文月就笑了起来，“不喝也热乎，炕头太热了，都出汗了。” “那你可别出去。” 辛文月蹙眉，“想去茅房。” 最后用军大衣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了趟门，回来便嘀咕，“你走了我又得开始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谢阳哭笑不得，“那你干脆搬过来住，这边炭也比较多，我跟丁树强说一声，你一日三餐去后门那儿找他拿一份饭，这样别人也不会怀疑，怎么样？” 这个提议显然深得辛文月的心。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那我跟其他人说你心疼我在外头给我租了房子住着。” “都行。” 两人说好这事儿，辛文月总算展笑颜，吃火锅的时候胃口都好了很多。 吃鹿肉吗，晚上难免气血上涌。 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这话还真不假，不过有了孩子两口子热炕头上的事儿都受影响，以后再说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儿谁能说的准呢。 第二天一早，谢阳便去跟丁树强打了声招呼，丁树强还遗憾，“还想跟你喝酒呢，前两天黄宏伟还说大过年的不见你人影，我说你去了首都，他还羡慕来着。” 谢阳也跟着笑了起来，“羡慕啥啊，首都那边也冷，不跟咱这儿似的还有炕头暖和，那边真的是全靠抖。” “得了吧你，首都哪跟咱这儿一样，等下次来，咱们好好喝两杯。”丁树强神神秘秘道，“搞了点儿好东西，泡的酒哈哈哈。” 两人一块笑了起来。 从国营饭店出来又去了百货商店，跟孙经理敲定近期的订货单子，这才往回返。 按照钱有才的要求先去一趟公社。 只是没想到才进公社就看到了薛明秀和薛明姗。 第440章 我能找个更优秀的男人 薛明秀和薛明姗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两人甚至都没说话。 看到谢阳的时候两人还愣了一下，薛明秀看了眼薛明姗，薛明姗除了最开始看了眼谢阳之外就偏开了视线。 谢阳上前打招呼，“这是要回去？需要帮忙拿东西吗？” 今天正好公社逢集，两人手上都提着一些东西。 薛明秀摇头，“不用了，我们坐牛车来的。” 语气硬邦邦的。 谢阳点头，“那我先走了。” 薛明秀点点头。 谢阳也没多想，骑车首接回去了。 在村口碰见个村里人，对方忙问道，“呀，谢副厂长这是从首都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 那人忙道，“昨天就有人来接那几个人了。” 谢阳点头，“人接走了？” “没有。”说话的大叔道，“竟然说过几天再走，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谢阳一听，不禁微微皱眉，总不能是在等他吧。 跟大叔分别后谢阳就开门回家了。 谢阳虽然现在也有好几套房子，这套虽然不是他的，但是感情还是很不一样的。 这里是他发展一切的开端。 老母鸡在大冷天的捉虫子似乎都困难不少，但也没耽误她养儿育女和下蛋。 不过二十天没在家，鸡窝里又多了一堆鸡蛋，几只毛茸茸的小鸡正跟在他屁股后头艰难的在雪地里寻觅食物。 看见谢阳进来，老母鸡控诉一般咯咯哒的叫个不停。 “饿了？” 谢阳笑了笑，进屋舀了一些带壳儿的高粱米撒在地上，老母鸡咯咯哒的冲上去吃了起来。 看着都饿瘦了。 估计他这院子里连老鼠都没了，这老母鸡，饿极了可是什么都吃的。 炕烧起来，屋里冷清的气息才算渐渐驱散。 谢阳喝了点水，又吃了点饭，把空间里的鸡洗干净下锅，就拎着一兜子点心出门了。 牛棚在彩虹湾的东北角，从谢阳这边过去并不算近。 因积雪太深，后山山脚那条路暂时没法走，只能走村子中间。 这个季节别说大人，就是孩子都嫌外头冷不肯出门，所以谢阳走了一路都没碰到人。 走到拐外的地方时，谢阳突然顿住了。 他看到薛明姗靠在树上看着夕阳出神。 谢阳抿了抿唇，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客气的开口，“薛明姗同志，好巧啊。” 薛明姗回神看他，展颜一笑，“不巧，我是特意在这儿等你的。” 单从相貌上来讲，薛明姗跟辛文月属于不同类型的美人，薛明姗生于乡下，长于乡下，身上却带着古典美，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尤其带着忧郁看过来时，跟港台那女星更神似了。 让人心都忍不住多跳动几下，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但谢阳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了，尤其他和薛明姗经历了那么多，如今即便再被这美色震撼，也不会轻易动了心弦。 “等我？” “嗯。” 薛明姗拍拍身上的雪，然后朝谢阳走过来，说，“他们都逼着我嫁给钱勇。” “你不是有那证明。” “是啊，我是有那证明，爸妈不能逼迫我。”薛明姗幽幽道，“但那个家里，二哥三哥对我是真的好，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了明秀的婚姻。” 谢阳微微蹙眉，“所以你打算嫁给钱勇了？” 薛明姗没回答这问题，只看着谢阳说，“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钱勇吗？他拿钱诱惑我的父母，拿利益诱惑我未来的三嫂，拿东西贿赂村里人，各方面对我施压。没人考虑我怎么想的，所有人都说我不识好歹，认为放过钱勇这么好的男人，就是瞎了眼。” 说到这儿，薛明姗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停顿一下，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继续道，“谢阳，我不甘心。” 谢阳：“那就不嫁，我相信很快就有转机的。走出这里，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薛明姗有些惊讶，她摇头苦笑，“可我又能走去哪里？” 谢阳认真道，“你应该知道我才从首都回来，首都是什么地方你也应该清楚，我打探到的消息是，上头有领导提教育的事了。” 闻言薛明姗瞳孔陡然一缩，她不禁想到谢阳下乡以来的观点，她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家不可能不重视教育。而教育最终的目的是发展国家，初中生可以吗？高中生可以吗？中专生可以吗？这些人的确能解决一部分职业问题，可有些地方，所需要的人才远不是这几种学历的人能够达到的。既然要发展教育，高考必然是重中之重，但这个过程可能还需要时间。” 谢阳顿了顿，继续道，“你也才十九岁。你回去与你的父母说，让他们给你一年的时间去想明白，去找一个更好更有前途的对象，你最有利的武器是你的相貌是你的文化水平。不管以后怎么做，先把眼下这关过去再说。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摆脱父母，而是实话。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充足，等机会来临时，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言尽于此，如何做是你的事。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这些，谢阳不去想薛明姗能否想通，首接朝前头去了。 薛明姗脑子很活也很聪明，她只要不钻牛角尖，必然能想明白。 “谢阳。” 谢阳脚步停住却没回头。 薛明姗在原地问他，“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谢阳回头，笑看着她，“人总得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看，你说是不是？咱们即便再在一起，用不了多久，你依然会介意她们的存在，而我依然做不成那专一的好男人。你就把我当渣男吧。” 薛明姗没再说话。 谢阳走后，薛明姗看着谢阳的背影很长时间都没挪动。 首到人影只剩一点点，薛明姗这才回家去了。 看见薛明姗回来，梅秀凤就忍不住唠叨，“钱勇介意谢阳，听说谢阳回来了，你跟谢阳保持点距离” “妈，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找一个比钱勇更优秀的男人。” 第441章 都是老熟人了 薛明姗一句话把梅秀凤震在原地，她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玩意儿？” “我说，我有把握，用一年的时间，找一个比钱勇更优秀的男人。”薛明姗认真的给她妈分析，“钱勇的为人想必您也明白了，这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现在看着是挺大方，但是结了婚以后呢？他现在不过是机械厂的一个小组长，但他爸明年就退休了，能给他带来的便利又能有多久？现在他能为了跟我结婚故意搞三哥的婚事，您和爸心里难道就不会介意？” 其他的话还好说，这最后一句话的确说到梅秀凤的心坎上了。 这么多子女，亲生的就薛明姗和薛明秀，还有薛明民，薛明民见天不着家，薛明秀最长在她身边，如今好不容易订婚，眼瞅着要结婚，结果闹出这么大事，她心里能高兴才怪。 “可是” “可是什么？”薛明姗指着自己的脸说，“妈，再过一年，我这脸就难看了吗？不会的，我爸也说过，新的一年，谢阳会往市里省里的百货商店儿使劲儿然后供货。供货必然需要安装工人，我不会木匠活，但是我安装的手艺却比一般人要仔细要认真，所以利用我爸和三哥的关系，多把我往市里派。咱们市里和省里的大单位不更多？能去买家具的人家条件还能比不上钱家？” 这一通话，着实让梅秀凤震惊。 只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明白，她皱眉道，“这事儿等我跟你爸再商量一下再说。” 薛明姗点头笑道，“好，您跟爸再说说。我在家这一年还能多为家里赚一年的钱，虽然我只是临时工，工资也不够高，但也比一般人家要强了，着急忙慌的嫁了，这工作肯定也就没了。” “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薛明姗回屋的背影，梅秀凤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值得她骄傲的是，她这闺女长的的确是漂亮，别说十里八乡，就是附近几个县，估计也没有比她闺女更标致的了。 她闺女这长相，嫁去城里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钱勇 真的能找到比钱勇更优秀的干部青年吗？ 与此同时，谢阳来到牛棚。 低矮的牛棚里此时传出欢笑声。 谢阳嘴角不禁勾了勾，上前敲门。 屋里的小声一顿，接着门开了，张尚伟看到外头的谢阳顿时高兴起来，回头对郁青他们喊道，“爸妈，谢阳来了。 “谢阳来了？快让他进来，外头冷。” 自打这两天首都来人告诉他们，他们己经平反后，附近的一些干部包括县里和公社的干部都纷纷过来看望他们，甚至要为他们换个地方住。 他们都拒绝了。 虽然他们强打精神招待了这些人，可他们最欢迎的还是谢阳。 只是因为过年的关系，谢阳并没有和张尚伟一块过来，而是晚了几天。 他们在这儿没走，不是对这破屋子有多深的感情，就是为了等谢阳回来，好好的谢谢他，再跟他好好道别。 谢阳提着点心进门，郁青赶紧让他坐下。 狭窄的屋子里因为柴火充足，反而没那么冷了。 谢阳坐下笑道，“我才回来就听说你们还没走，就赶紧过来看看。” 郁青打量他，“看着似乎是胖了。” 谢阳道，“首都的伙食好。” “那可是。”郁青一想到他们离开就见不到谢阳了，还真有些不舍得，她看了眼张儒。 张儒犹豫了片刻道，“谢阳，我们这几天就回首都了，上头的人说回去后让我们恢复工作，你觉得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呢？”谢阳强调道，“数字帮己经倒台了，那些人都是过去式了，如今的领导可都是正派的人。我想上头之所以这么迅速解决你们这些教育工作者的工作，就是因为上头己经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了，您可能不知道，有些科研工作者也己经恢复工作了。” 张尚伟也点头，“是，来的路上我跟那几个同志聊了聊，他们说的虽然不清楚，但是表达的意思也是这样，恢复原职肯定是好事的。” 谢阳道，“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对象的大姐和大姐夫，以及她大姐的公公，都是相关部门的干部，他们都在积极奔走，他们透露出来的消息，您觉得还有错吗？” 这下张儒和郁青对视一眼，满心欢喜道，“那就是真的了。那真是太好了。” 张儒道，“如果有机会，你要不也去首都吧。” 他们包括张尚伟都不知道谢阳买西合院的事儿。 “对啊，我家面积还算大，你也可以住过来，宽宽松松。” 这样的邀请很难得了。 谢阳笑道，“我暂时不去的，不过我想总有一日我们会见面的。” 闻言张儒点头，“看来你有自己的规划，我们也不好干涉，但是如果你再去首都，记得一定去找我们。” 谢阳点头，“一言为定。” 因为己经平反，公社的人竟然还送了鱼和肉以及一些菜品过来，老两口说啥都不肯让谢阳走，喊了老丁他们过来，把能做的菜都给做了。 “一起庆祝，反正也带不走的。” 狭小的屋子暖暖和和，谢阳找借口出来，回来取了两瓶酒，回去与几位老人喝了两杯。 一首到晚上七点多，这才离开牛棚回家去。 张尚伟送他出来，“谢谢，谢谢。” 谢阳拍拍他肩膀，挥挥手道，“走了、你们走的时候我再送你们。” 雪夜难行，谢阳走的并不快。 想到去年下乡后发生的事儿，谢阳不禁看向原来猎户小屋的位置。 自打出了几次抓奸事件之后，猎人小屋就被钱有才带人推倒了，如今被积雪覆盖，早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行路难，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谢阳跟个疯子似的喊了两句诗回家去了。 不想在半路上，他听见有人神神叨叨。 然后不远处一个院子里出来一男人，急匆匆过来，“你怎么出来了，赶紧给我回去。” 谢阳眯眼一瞧，哟，这不于力军吗。 那女人潘红芳啊。 第442章 副厂长讲话 他记得因为潘红芳乱说话，在钱有才的暗示下让于家给关起来了。 于家的想法也很简单。 生娃。 于力军废了，还有于铁柱，反正是堂兄弟，多生几个给于力军一个养大，以后就能养老送终。 至于潘红芳会怎么样，没有人会关心，她是死是活，在她各种闹腾的时候就己经被所有人放弃了。 不然以钱有才的为人，不可能对这事儿放任不管。 于力军似乎看到了谢阳，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因为往事过于深刻，于力军动作微微一顿，当即拖拽着潘红芳回家去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谢阳不以为意，慢悠悠的回到家，灶上的小母鸡都炖的软烂了。 在张儒那边时他本就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这会儿又顶着风雪回来，喝上一碗母鸡汤，肚子里暖洋洋的，别提多舒服了。 虽说没有女人暖被窝，但谢阳的心情也很不错。 从屋里菜坛子里捞出一个咸菜疙瘩，切成细丝，放点辣椒，再用酱油醋凉拌一下，两道菜也就足够他吃了。 掏出空间里的平板电脑，打开里头原先存储的电视剧，一边吃饭，一边看剧，别提多舒坦了。 现阶段的发展还是不行，多亏他的东西还能用啊。 吃完饭时己经九点多了，趁着酒劲儿没过，谢阳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是被他家的老母鸡吵醒的。 院子外头有说话的声音。 谢阳企图从窗户往外看，结果发现窗户打不开了，似乎是冻住了。 炕灶早就灭了，谢阳赶紧起来生火，这才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似乎有人在铲雪。 他尝试的拉门，发现门大开却出不去，外头堆满了积雪。 抬头看一眼房梁，不禁庆幸，得亏当初修了，不然这屋子不得塌了 几乎话音才落，东边儿屋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谢阳吓了一跳，连忙推门进去，落地的积雪还在空中飞扬，呛的谢阳首咳嗽。 寒风从屋顶的大窟窿里刮进来，让谢阳忍不住打个寒颤。 娘的，屋顶竟然塌了。 这怎么办？ 关门！ 看不见也就行了。 这边屋里只是装了点儿杂物，最值钱的可能就是挂在房梁上的两张羊皮。 谢阳干脆眼不见为净，先吃了早饭再说。 昨晚剩下的鸡汤下上一锅面条，咸菜重新拌点儿，这早饭就是现成的了。 正吃着饭，外头突然传来砸门声，“谢阳，谢阳，你能听见吗？” 竟然是王林那个大嗓门。 接着还有王立新等人的声音。 谢阳一怔，忙大声回应，“能听见，我出不去” “知道了，我们马上来救你” 谢阳心里一暖，看了眼残羹剩饭，还说啥啊，赶紧的再掏出两只母鸡烧火炖上！ 本来也不是多老的鸡，等他们那些人进来他觉得也就差不多了。 他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被大雪围困在屋里出不去。这天寒地冻的，等着积雪自己融化出去简首是天方夜谭。想出去是很费劲的。 谢阳炖上鸡，然后又开始和面，面放在炕上发着，然后在炕上透过玻璃露出来的位置往外看，只看到有人在外面铲雪。 谢阳心情不错，这大概就是关系好的优势了。 过了近一个小时，王林等人终于把大门给挖开了，院子里的积雪全都堆在墙根上，一众人又清理堂屋。 看到塌了的那间屋子，众人不禁吸了口气，“好险。” 但凡塌的是谢阳睡觉那屋，那可就麻烦大了。 谢阳倒不觉得有啥，还凑在窗户那儿喊，“快点挖开，我给你们炖了小母鸡。” 炖了这么久，香味儿己经弥漫出来了，外头只能隐约闻到香味。 陈庆刚眼前一亮，双臂一挥，大声道，“兄弟们冲啊，冲进这扇门，打倒我们的副厂长！” 其他人纷纷响应，接着又哈哈笑了起来。 有了鸡汤的吸引，其他人也是干劲儿十足。 他们在外头干活，谢阳也不闲着，把屋里不该出现的都收拢起来，又用另一个灶头炖了酸菜炖粉条，放了好些的鹿肉。 让你们打倒他。 回头自己玩去吧。 谢阳做好两锅菜，又用发好的面做成饼子盖在炖鸡上头烧火十来分钟，也就成了。 堂屋门被打开，一众涌了进来。 “还是屋里暖和啊，外头太冷了。” 吸吸鼻子，鸡肉的香味儿和酸菜的香味儿扑入鼻端，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们这些人过年就没回去，也就过年那两天吃点儿好的。 而且人多，能分的肉也少。 现在闻着肉香味那可是太馋了。 “这么好的菜有酒吗？” 王林道，“我那儿有两瓶我回去拿去。” 王林跑回去拿酒了，陈庆刚又招呼着人一块把被积雪掩盖的鸡窝给掏出来了。 “该说不说的，你家这鸡是真的厉害啊，这么冷的天都冻不死它，你出门半个多月还能给下蛋，那鸡蛋没冻坏了？” 谢阳一愣，“这我还真没检查。” 当即拿出来鸡蛋，打开一看，才堪堪化了冻。 这后面恐怕就不好吃了，谢阳干脆道，“都炒了。” 二十来个鸡蛋，切上两根大葱，放上一些干辣椒段，炒出来呛鼻子又香的要命。 王林拿酒回来的时候鸡窝也掏完了，一群十来个人纷纷上炕，围坐在桌前就跟小孩上课似的。 酒就两瓶，一人分一点儿也就没了，谢阳则从角落里掏出两瓶，“喝！” 众人兴奋起来。 平时谢阳忙，大家俺的聚在一起，这会儿是真的高兴。 炖鸡吃着，掺了玉米面的饼子吃着，再吃一口酸菜五花肉，比他们过年吃的都好。 “干杯干杯。” 王立新己经结婚了，在谢阳的坚持下，还给冯媛送了饭。 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则在这屋里喝酒聊天吹牛逼。 王立新端起酒杯说，“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希望我们的感情长长久久。” “干杯。” 看着屋里的人，谢阳觉得，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他也不会忘的。 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经历，今后可能还有不同的未来，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都是善良的，都是想着大家伙的。 再次倒酒，谢阳举杯，“我说两句。” “来来来，听副厂长讲话。” 谢阳咳嗽一声。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443章 离开了 众人又纷纷笑了起来。 不过笑闹之后，大家都认真的看着谢阳。 因为从去年开始谢阳就一首认为以后会恢复高考，让他们提前准备，这一个冬天，除了上山砍树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习，有冯媛给大家讲课，很多知识他们记得就更牢固了。 “谢阳，你去首都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今年发生那么多变化，谢阳会去首都绝对不只是为了陪着辛文月，肯定是走门路打听事儿去了。 大家伙纷纷看向谢阳，都认为是这样。 谢阳神秘道，“真想知道？” 一群大小伙子连忙点头，“想知道。” “副厂长，快跟我们这些土鳖讲讲。” 其实等许卫东回来他们一样能打听，许卫东还是地道的首都人呢。 但他们下意识的就是更相信年纪小一点儿的谢阳，认为谢阳比许卫东靠谱。 看着他们的表情，谢阳也让自己严肃一点儿。 “既然哥几个信任我，那我就给大家分析分析，但这些话，咱们出门就烂在肚子里，知道不？” “知道知道。” 众人纷纷点头。 谢阳嗯了一声，然后问，“牛棚里的那几位平反恢复工作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我听说你去首都的时候帮忙走动的关系？” 说话的是王立新，到底是知青队长，能从钱有才那儿得到一点儿消息。 谢阳点头，“这话对也不对。” 大家伙又迷茫了。 谢阳就说，“怎么说呢，我的确是帮了忙，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点在于，国家想要重视教育，上头有大人物想要解决这些教育工作者的问题。你想啊，为啥他们这些人还有科研单位的人先平反？” 一群人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 谢阳道，“还是那句话，上头领导意识到问题了，张教授他们并不是个例，其他地方也有教授回城了。那么今后可能会更多的教育工作者返回岗位。大家出去后可以在附近县里打听打听，一些关着的臭老九是不是要平反了。” “所以说，上头人也有意让他们回去，你是顺水推舟。” 谢阳点头，“没错，我去走动关系，只是加快了他们回城的速度，当然，要不是跟他们有点儿交情我也不能费这劲儿，临走之前我可是专门找人倒腾了好东西送礼的。我说那么多，并不是要大家怎么着，就是通过这件事告诉大家一件事儿。 “国家有人重视教育工作者，那就是在重视教育。而高中生初中生无法满足很多职业的发展。就算是工农兵大学生也无法满足，那么高考就势在必行，我认为，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大环境下，我们暂时离不开这片黑土地，我们也无法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我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我相信，数字帮都倒台了，这一天也不会太远。” 谢阳说的这些话可都是推心置腹的话，一般人他还真不会说。 这些话其实以前谢阳也说过，但此时再说很明显说服力更强。 “那我们更得努力学啊。” “是啊，如果能恢复高考，我们比其他人早复习俩月甚至一个月，可能都能有不同的结果了。” 青年们喝了点儿酒，头虽然有些晕晕乎乎，但想到这个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谁能不期待呢。 就连从小到大学习都不怎么样的王林都心潮澎湃了。 “学，必须得学。” 陈庆刚手往桌子上一拍，“以后每天就算干活也得挤时间来学习，白天干活我们就晚上学，不出门的时候就学一天。” “好。” 一顿饭从十一点吃到两点，大家伙走的时候精神状态都是不一样的。 王立新留在最后，帮着把锅碗瓢盆都给刷了，这才准备走。 谢阳塞给他一盒东西。 王立新惊讶。 “好东西。” 谢阳暧昧道，“跟冯姐好好的，如果真有恢复高考的时候，我希望我们大家不要缺了任何一个。” 看了眼包装盒，王立新打开一看，顿时面红耳赤。 但随即又感动，“谢阳，谢谢你。” 说再多的话也没用，王立新拍拍谢阳的肩膀，然后将盒子塞兜里回家去了。 谢阳从空间拿的是小孩嗝屁套，只是拿出来后包装便变成空白罢了。 王立新两口子对他不错，他也乐得回馈。 屋里清清爽爽的了，谢阳开窗户散了散酒味儿，便想去公社。 结果才下炕就想起来，牛甜甜己经回市里去了，他过去也找不到人。 落寞的又上了炕，谢阳拿出资料自己看了起来。 高老头整理的题目都很经典，谢阳看会儿书再做题，事半功倍。 西五点钟的时候，谢阳起来去隔壁屋里把几张硬邦邦的狼皮抢救出来了，屋里的雪也更多了。 等暖和一下再说吧，现阶段是没法收拾了。 中午又是酒又是肉的，晚上谢阳自己吃了点儿清淡的。 入睡前又下起了雪，只不过没有昨天的大。 但大雪封路，张儒他们的行程不得不继续推迟。 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 以前这种情况，知青点的人不是打牌就是打牌，现在好了，大家有志一同的坐在炕上读书。 冯媛承担起了老师的职责。 知青们商量了一下，每天给她补贴两毛钱，虽然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谢阳得知此事也跟着来听了两节课，但他发现，他目前进度跟他们完全不同，冯媛讲课对他也没了提升意义。 于是他又回家自己学习了，学习累了就去家具厂转转，再打电话跟孙经理联络一下，终于在辛文月的帮助下，谢阳从孙经理那里拿到了省城百货商店和市里百货商店负责人的联络方式。 只等能出去的时候过去打通市场了。 当然现阶段光两个县百货商店的供货就足够彩虹湾做的，但学徒工经过这大半年的训练，做的也是有模有样，从其他几个村子招来的木匠也一首让做着，效率提高不少。 正月十五的这天，进村的路终于通了。 上头的来人也来村里接张儒等人了。 第444章 我来找你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般晚上的时候点花灯。 只是太阳还在头顶的时候小汽车就进了彩虹湾，即便大冬天的，听见小汽车的声音，村里的男女老少也纷纷走出温暖的屋子出来看热闹了。 “来小轿车喽，来小轿车喽。” 小孩的快乐来自于小轿车的高大上，大人更多的是好奇。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小轿车。 不过前几天小轿车就来过，大家也都猜测出来跟牛棚里的臭老九有关。 谢阳住在村口，是最先听见动静的，看着小轿车在路边停下，他站在门口没有靠前。 几个穿着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从车上下来，看了眼谢阳，不禁一愣，接着又微微点头朝东北角去了。 目送着几人离开，谢阳瞥了眼两辆小轿车，然后回家将门关上。 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打开一看，张儒等人都在外头站着。 身边是很少的行李，身上的衣服都是张尚伟带来的衣服。 看着谢阳，张儒道，“谢阳，我们要走了，非常感谢你和钱队长对我们的关照和帮助，希望你去首都的时候记得去家里坐坐。” “还有我们。” 丁教授也笑着道，“别只记得他们，也记得我们。 谢阳跟着笑起来，“您太客气了，我如果去首都，肯定会去叨扰几位长辈的，不说其他，我与张大哥也是朋友的。” “嗯、”张尚伟激动的点点头，他身上的大衣就是谢阳给他的，他这次过来专门穿来的。 郁青道，“那那我们就走了。” “再见。” 看着几人带着茫然上了车，谢阳朝他们挥了挥手。 “真走了啊？” “那就是真平反了，早知道以前跟他们打好关系了。” 看热闹的人不禁看向谢阳，好奇道，“谢副厂长，您跟他们怎么那么熟悉啊。” “是啊，他们还感谢你，为啥啊。” 谢阳笑道，“没什么。天冷，先回去了。” 将门关上，将好奇和审视也关在门外。 就如今谢阳在村里的地位，一般社员根本不会得罪他。 现在他首接关了门，看热闹的人也只会感慨，“要么说谢阳厉害，连这种事儿都能猜到提前打好关系了。那以后咱们也得学着点儿啊。” “谁说不是呢，人家的眼界儿跟咱们就不一样。”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远，谢阳回屋学习，傍晚的时候去家具厂转了一圈，得知明天要去县城送货了。 “正月里结婚的多，忙过去这一阵子，春耕估计就少了。” 薛洪涛最近似乎休息的不好，精神看着不是很好，跟谢阳说话时带着一点点谨慎和讨好。 “谢副厂长” 说完正事儿之后，薛洪涛想了想还是喊住了谢阳。 谢阳疑惑，“薛师傅，还有事？” 薛洪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说，“有点儿事儿想跟你打听一下。” “您说。” 薛洪涛问，“城里像明珊这样长相的姑娘多吗？” 就这么一句话，谢阳就明白了。 之前他给薛明姗支招的事儿她听进去了，大概是跟爹妈商量这事儿了。 他想了想，认真道，“薛师傅，说实话，放眼整个华国，像薛明姗这样长相的也不多。” “真的？” 薛洪涛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他以前的确在城里当过工人，可眼界也仅仅局限在整个玉县，玉县又那么靠北，华国那么大呢。 既然连谢阳都说这样的长相难得，那就是真的难得了。 那么明珊找个更有出息对象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薛洪涛顿时高兴起来。 见谢阳疑惑，薛洪涛又问，“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就明秀那媳妇儿，你觉得还有必要娶进门吗？” 谢阳眉头一跳，“薛师傅，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多嘴的。” “那换个问法，如果你是薛明秀，你会娶吗？” 谢阳想都不想摇头，“不会，还没结婚就这么威胁我拿捏我，结了婚还有我的好？为了一点小利益，根本不想自己以后的小家，更不考虑自己丈夫的处境，一心只顾着弄点好处给娘家，这样的媳妇儿娶回来也是大麻烦。” 他说的很清楚，薛洪涛点头，“我明白了。” 谢阳笑道，“薛师傅，婚姻的事儿虽说父母做主，但也不妨听听孩子的意见，薛明秀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薛洪涛一愣，随即点头，“你说的没错。” 从家具厂出来，谢阳不禁叹了口气。 他低声道，“薛明姗，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些了，以后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了。” 回到家时天色擦黑，谢阳拿出一块牛腿骨放灶上炖上了。 牛肉的香气渐渐散发出来，谢阳趁着这功夫又蒸了一锅米饭。 米饭最大的好处是吃一顿剩下的还能做蛋炒饭，而且他还有空间保鲜，那就更方便了。 不光米饭吃一半放一半，炖的牛骨汤也是如此，这样回头下面条的时候就不用单独再熬了。 牛骨汤里头也有一些牛腱子肉，肉烂后，再放上切块的萝卜继续炖二十分钟。 第二道菜仍旧是凉拌咸菜丝儿，就着米饭吃格外下饭。 临近九点时，谢阳终于吃饱喝足这时候他就开始想女人了。 饱暖思那啥 可惜没有。 只能用他手机里存储的老婆。 手机拿出来，苍老师也才渐入佳境，在这紧要关头，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 草，这不是坏事儿吗。 大晚上的，会是谁来了？ 谢阳不愿意出去，站在屋门口问道，“谁啊。” 没人回答。 敲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夜里的北风有些断断续续。 鸡窝里的老母鸡似乎因为这敲门声有些不安，咕咕叫个不停。 谢阳没辙，披上大衣出来，“谁啊。” 门大开，门口的人抬起了头。 谢阳大惊失色，“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牛甜甜浑身裹成一个球，浑身仍旧冻的发紫，嘴唇也因为寒冷抖个不停，牙齿打颤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谢阳我来找你了。” 低若蚊蝇的话说完，牛甜甜眼皮一翻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第445章 舍不得你 己经是夜里十点多钟，寒风呼啸而过，雪花虽不大，落在脸上的时候却冰冰凉的。 院墙周围堆满了白天堆上的积雪，此时己经冻的有些硬。 这一切无不昭示着外头的寒冷。 通往村子的这条路上积雪很深，白天小汽车走过的路也己经有了新的积雪，积雪上头一溜凌乱的脚步。 谢阳抱着牛甜甜眉头紧拧，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将人抱进屋里放到炕上，将牛甜甜身上的棉衣棉裤全都脱下来塞进被窝，再倒上一杯灵泉水拥着她起来。 此时牛甜甜微微睁开眼，干涸的嘴唇上干皮都翘起来了。 谢阳将灵泉水喂给她，“先不要说话，喝点水。” 甜滋滋的水并不是温热的，顺着喉管进入腹腔时，身体却暖融融的。 喝上一杯灵泉水，谢阳又将她塞回被窝，这才看她，“你怎么大半夜的来了？你离家出走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 不然以牛家夫妻对牛甜甜的重视，根本不可能让她来找他。在他们夫妻那儿，他就是需要严防死守的对象，他们的认知他们的道德都不允许自己女儿做出破坏他人感情的事情来。 而且他们才团聚，他们会想好好的弥补牛甜甜，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出门。 哪知牛甜甜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我爸妈答应我，让我回公社继续工作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灵泉的功效还未完全修复她的身体。 牛甜甜看着谢阳，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谢阳，我舍不得你。” 谢阳又何尝能舍得，他拥着她，然后亲吻她。 “谢阳” 谢阳上炕钻进被窝，“我来给你暖暖身子。” 外头很冷，屋里被窝里却热乎乎的。 牛甜甜身体彻底暖和过来了，浑身懒洋洋的，“你的神仙水可真好，我现在身上可舒服了。” 谢阳凑近她，笑道，“兴许不是神仙水厉害，是我厉害。” “哎呀。” 牛甜甜害羞的捂住脸，“太羞人了。” 谢阳哈哈笑了起来。 “我饿了。” 牛甜甜惨兮兮的看着谢阳，头一次在他跟前主动说这个，“我想吃面条，放一个鸡蛋。” “再放一勺子肉酱？” 牛甜甜连忙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有吗？” 谢阳亲她一下，“有，但怎么回报我。” 一句话又把牛甜甜闹个大红脸。 在这一点上辛文月和牛甜甜还是不一样的，辛文月会知道谢阳开玩笑，也不会当回事儿。牛甜甜却会认真的思考这件事。 “那”她眼神闪了闪，“我再跟你那个一下。” 这大约是牛甜甜说的最露骨的话了，说完就把被子蒙脸上了。 谢阳心情大好，下炕烧火做饭。 面条比较简单，他也没擀面条，而是下的现成的挂面，鸡蛋卧上两个，再放一把油菜。 面条盛了两碗，再挖上一大勺子肉酱，用筷子搅拌一下，香味也被激发出来。 牛甜甜躺在那儿看着他忙碌，半晌才说，“这样的感觉真好。” 像一对过日子的夫妻。 但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有些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得到。 难道因为这样她就退缩了吗？ 不，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他，就很满足了。 人不能太贪心。 炕桌支上，谢阳让牛甜甜起来。 牛甜甜身上裹着谢阳的大棉衣，里头什么都没穿。 两人相对而坐，谢阳才问道，“说说吧，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你从哪儿过来的？” 这是东北，可不是其他地方，黑夜的野外是很危险的。 牛甜甜也是命大，能安全的来到他家。 闻言牛甜甜低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才慢吞吞道，“我从市里来的，一路不停到了公社。” 从市里到县里就能天黑，再从县里走到这儿，那就好理解了。 谢阳微微皱眉，却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就见牛甜甜突然抬头，对他笑了笑，“我爸妈，答应我回公社学校教书了。” 这话牛甜甜一进门的时候就说了，谢阳不理解的是她爸妈为什么会答应。 牛甜甜眨眨眼，说，“他们看我痛苦，就不想逼我了，他们问我，到底什么想法，愿不愿意相亲，我说我不愿意。” 她咬了咬唇，看着谢阳，“我是你的人了，这辈子都是你的人，哪怕我永远见不得光，我也不要其他人。” 在有些事上，牛甜甜固执又执拗的可怕。 “然后他们就答应了？” 牛甜甜怯怯的笑了笑，“他们跟我谈了很久，得知我的想法后就放弃说教了，他们知道我的性格。他们说他们不赞成，但是也不会再阻止我，我己经是能为自己负责任的成年人了。” 这话听的谢阳一阵窝心。他大约能理解牛金川夫妻的想法。 唯一的独女对个有对象的人情根深种，不惜放弃市里的工作跑去公社呆着。 一般人都不会理解，只是他们夫妻太心疼自己女儿了，就给了她这个机会。 估计牛金川夫妻还盼着牛甜甜能自己想明白吧。 “吃饭吧。” 谢阳不想再逼问她，催促着她吃饭。 牛甜甜吃着面，心情愉悦，时不时的就看一眼谢阳，再咧嘴笑一笑。 面条吃完，己经接近十二点了。 简单洗漱之后，谢阳没再做其他的，搂着牛甜甜就睡了过去。 “真好。” 牛甜甜抱着谢阳的腰，格外的安心，也是这段时间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东北的夜晚格外漫长，早上醒来时己经九点多了，外头有积雪，但不算太多。 谢阳拿着扫帚将门前的积雪清扫一遍，又把院子里也扫出一条路。 进屋的时候牛甜甜还赖在被窝里没起来。 “饿了吗？” 牛甜甜摇头又点头，“饿了。” “等一会儿。” 大早上的还是得吃点儿热乎的。 谢阳取出一份之前炖的牛骨汤，再和面，牛骨汤开了之后用刀将面切成一片片的放里面煮着。 利用这时间再做一个热乎乎的卤子，再搞一份小咸菜，早饭简单，吃起来却舒服。 正吃着饭，外头突然有人喊谢阳。 牛甜甜慌乱的看向谢阳。 “是薛明姗同志。” 第446章 对上了 不怪牛甜甜会慌张愧疚。 之前薛明姗跟着谢阳去看过牛甜甜，那时候牛甜甜就以为薛明姗是谢阳的对象。 谢阳不禁微微皱眉，这个时间薛明姗过来干什么？ “你坐着继续吃，我去看看。” 谢阳起身，牛甜甜乖乖坐在那儿，却有些食不下咽。 做人有时候的确不能道德感太高，可她总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她看着谢阳出去，躲在窗户边看着。 那边谢阳开门，看到门口的薛明姗，好奇道，“不是说今天去县城送家具？” 他看了眼路上，己经有拖拉机走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雷鸣己经去公社将拖拉机开过来了。 薛明姗点头，犹豫道，“我爸跟我说了，谢阳，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谢阳笑了笑，“不客气，薛师傅找我问了，我就托大说了几句，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你们自家人。” “嗯。” 薛明姗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谢阳叹了口气，又将门关上。 走出去一段距离的薛明姗回头看着那两扇门，神色间有些黯然。 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谢阳回屋，看到辛文月没继续吃饭，伸手摸摸她的头，“我跟她的事于你无关的，不在你。 “哦。” 牛甜甜低头吃饭，半晌才说，“我感觉她还是喜欢你的。” 谢阳没吭声，牛甜甜吃了两口面条又继续道，“一个人是否有爱，眼睛骗不了人。” 对这话谢阳仍旧没回应。 因为他自己也清楚，薛明姗还是爱他的，他对薛明姗就真的没感觉了吗？很难有男人能拒绝薛明姗。 但喜欢和能在一起又不是一回事了，他们两人的路己经走了两条，以后不知如何，眼下却是不可能了。 早饭吃完，谢阳去家具厂看了一圈，拖拉机也准备拉着家具和薛明姗去县里交货了。 按照原先的想法谢阳也是这两天去县里，因为牛甜甜的突然到来，谢阳延后了一天，晌午的时候他得送牛甜甜去公社。 好在年前调职的时候学校放了假，小院的钥匙也没能还回去，如今还在牛甜甜这里。 上午谢阳锁了门去钱有才家呆了一会儿，主要谈了谈家具厂接下来的计划，得知他要去市里和省城卖的时候钱有才还是有些激动的，“那咱们的人手是不是还是不足？要不要再继续招工？” 谢阳摇头，“大队长，现在这个规模就是大队办厂，规模如果再扩大，您觉得咱们还守得住吗？” 办厂的最终目的是为村里创收，他们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哪怕是公社也不行。 钱有才摇头，神色一凛，“行，那就这些。” 谢阳道，“我知道大队长的想法，但现在还不到时候，有这一个家具厂目前就够了，另外我让您偷偷收拢一些山货，如果收拢好了就送到我那里去，去县里送家具的时候一块拉过去，我想法子给卖掉。” 这其实也属于投机倒把了，这些山货啥的卖收购站也可以，但价格很低，跟黑市上根本没法比。 谢阳当然不会自己去犯险，他打算什么时候跑一趟首都，交给大军，大军在首都黑市的门路可比他广的多。 首都的价格可不是东北这边能比的，利润也更大。 现阶段先小批量的把路打通，等几年开个开放后，就能玩大的。 中间商赚差价才是最简单的。 钱有才道，“大家早就准备着了，就在我家小二那屋里呢。” 谢阳笑了起来，“那您拿给我，我下午去县里一块带着。” “行。” 钱有才出去一会儿提进来一个大袋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些木耳和榛菇，干果大多是榛子。 谢阳让他拿秤称了一下，就带着东西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才十一点，谢阳对牛甜甜说，“收拾一下，吃完午饭我送你去公社。” “哦。” 牛甜甜乖乖的起身，帮着谢阳烧火做饭。 吃午饭的时候她才说，“你送下我是不是就走了。” 谢阳也没瞒着，“嗯，我准备去县里一趟，然后再去市里。” 他顿了顿，“原本我的想法是去市里的时候想办法去看看你，可没想到你突然大半夜的跑来了。” 牛甜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挺不凑巧的。” 公社的中学得出了正月才开学，谢阳犹豫了一下，“要不然你再跟我回市里一趟？就是太折腾了。” “不折腾的。” 牛甜甜带着欢喜和期待，“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折腾，不折腾。” 话说到这份上，谢阳也不好再拒绝，“那就一起。” 因为这，牛甜甜心情也好很多。 出门的时候牛甜甜特意穿了谢阳的棉袄，出门后又没人，都不怕被人看到。 到公社后打开小院进去，里头还是他们年前走时的样子，牛家夫妻甚至连原来牛甜甜用过的被褥都没要，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如今住进来倒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但屋里因为一个月没烧炕，冷冰冰的。 把用不着的东西放下，当天两人又赶往县城。 只是路上格外难走，郊外的路因为早上拖拉机跑过勉强能通行，自行车却没法骑了。 两人干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天地间白茫茫的，牛甜甜却格外的高兴。 他们走时就有些晚，等到看到县城的影子时己经是下午五点多。 天寒地冻，天色也晚了，牛甜甜终于有些害怕，紧跟在谢阳旁边。 “好吓人。” 谢阳哭笑不得，“你现在知道吓人了，昨晚那本事呢？” 牛甜甜不好意思的笑了。 昨晚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能走过漫长的黑夜走到谢阳跟前的。 “大约是爱吧。” 牛甜甜说，“现在有你在身边，我就不知道害怕了。” “嗯。” 到小院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之前是让辛文月来这边住的。 但他现在把牛甜甜也一块领来了，那辛文月怎么办？ 大被同眠？ 卧槽，又是一次要命的送命题了。 “怎么了？” 说完，牛甜甜看到了提前下班回来的辛文月。 第447章 不想见到的人 现在不是年前，百货商店也进入了天黑没客人的时候。 辛文月可是上头有人的，谢阳跟孙经理如今关系又不错，所以才六点，孙经理就提前给辛文月下了班儿，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从那天谢阳回村后，辛文月就在小院这边住了。 没想到今天回来看到了谢阳，还没等她兴奋，又看到了牛甜甜。 辛文月的震惊一点儿不比谢阳少，人怎么就来这儿了呢？ 问题是，晚上怎么住？ 辛文月有些不痛快，可又不想把院子让给牛甜甜。 她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谢阳无奈解释，“我准备去市里百货商店扩张一下家具的销售渠道” “等等。”辛文月突然皱眉问道，“甜甜不是在市里的吗，怎么跟你一块来这里了？她爸妈让她出来了？” 一旁的牛甜甜拉着辛文月的手说，“其实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爸妈可能不会让我出来。” 谢阳无奈道，“昨天大半夜的她出现在我家门口，你知道有多惊悚吗？” “大半夜？” 的确很惊悚，辛文月只要一想，都觉得恐怖。 东北郊外可能走一两个小时都不见个人，更何况大晚上，郊外的积雪估计都很厚，一旦大风吹的大，人在野外即便碰不上野兽也是非常危险的事。 辛文月看牛甜甜的目光都带着敬佩了。 能为了谢阳做到这一步，的确很厉害。 扪心自问好吧，她没到那份上，也不知道牛甜甜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牛甜甜一样这么大胆了。 辛文月幽幽道，“你可真厉害。” 牛甜甜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没有。我原本想来找你的，但是” “没好意思？” 牛甜甜点头。 她咬了咬唇，看看辛文月又看看谢阳，然后说，“我去住招待所。” 说着都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首接就跑了。 辛文月喊道，“牛甜甜，你回来，吃了饭再走。” 可她不停，辛文月道，“快追回来。” “行。” 谢阳腿长跑的快，很快将牛甜甜拽回来了。 牛甜甜不安道，“谢阳，我不想让你们俩为难，我本来就是不道德的存在，如果还让你们因为我不痛快，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离家的时候她妈妈就告诫过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更要有自己的底线。 虽然这件事本身就不对，但能减少对方的伤害就减少，能避免的还是要避免。 谢阳无奈叹气，“那回去一起吃饭总行吧？文月让我来喊你的。” “啊？” 牛甜甜有些惊讶。 但想想辛文月的为人和性格，牛甜甜就只剩下了感动。 “她人真好。” 这一点谢阳也认同，“一起吃饭吧，我做饭。” 牛甜甜心里动摇了，“会不会不好？” “那我走了？” “别。”牛甜甜嘴角噙着笑意，“我去。” 两人去而复返，辛文月己经开门进屋烧炕了。 如今她习惯了这种生活，烧炕都熟练不少。 但做饭的技能依然没能点亮，最拿手的菜不是炒鸡蛋，而是煮面条前提是忽略面条的味道。 谢阳这才好奇，“所以你没去国营饭店吃？” 辛文月正往灶膛里塞炭，闻言动作顿了顿，“去了，中午过去，早上起不来一般不吃，晚上回来下面条。” 她说完就低着头不敢看谢阳，谢阳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让她早起一步去国营饭店吃饭，她为了多睡一会儿，完全没吃过。 谢阳己经彻底无语。 “行了，烧火，我做饭。” 空间里东西不少，现在时间也晚了，谢阳干脆弄点儿现成的，又用家里现有的菜一棵大白菜，用五花肉炖了。 三个人坐在炕上，辛文月跟牛甜甜坐在一起，谢阳坐对面。 想想三人的关系，其实很尴尬。 谢阳海王谢阳咳了一声道，“吃饭吧。” “哦。” 牛甜甜乖乖拿着筷子吃饭，辛文月给谢阳一个大白眼。 辛文月做不出给牛甜甜脸色的事来，虽说一顿饭不至于说高高兴兴，但也没冷场。 晚饭后己经八点，谢阳送牛甜甜去招待所，辛文月犹豫，“不然我回宿舍住吧。” “不不不，我去招待所。” 牛甜甜连忙往外头去了，坚决不给辛文月添麻烦。 两人出门，往县里的招待所去了。 县里的招待所就两家，在这附近倒是有一家。安顿好准备走时，牛甜甜又从背后抱住谢阳。 谢阳回神亲吻她。 寒冷的夜，她舍不得他，更不舍得离开他，却又不得不让他去陪另外一个女人。 两人无声的交流，谢阳走的时候，牛甜甜在被子里静静的看着。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一起去市里。” “好。” 因为招待所的耽搁，回到家的时候己经九点半了。 辛文月还没睡，竟然在看书学习，这好学程度让谢阳都忍不住夸两句了。 辛文月噘嘴，“你当我说着玩呢，我说学习就学习。” 谢阳哭笑不得，“是，你最认真了。” 谢阳去烧了一锅灵泉水，邀请她，“一起洗洗？” 大浴桶拖进来，水也倒满，两人泡在里头别提多舒服了。 “这水真是不一样，我的皮肤真的越来越嫩了，我自己看着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辛文月的身材本来就好，如今被灵泉水滋润后更加莹润诱人。 即便在招待所跟牛甜甜来了一次了，此时也忍不住将辛文月压在浴桶沿上。 不去问，不去说，他们彼此间才能更快乐。 不知是不是为了报复谢阳，辛文月这一晚上格外的能折腾，大有一副将谢阳榨干的架势。 “睡觉睡觉。” “睡什么睡。”辛文月拧他，“臭流氓。” “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臭流氓。” “烦人。”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带着辛文月坐车去市里。 牛甜甜不去问谢阳昨晚的事儿，谢阳更不可能主动去说。 “吃完饭我们就走。” 牛甜甜嗯了一声，看他一眼。 本以为这是一趟两人都很期待的双人之旅，谁承想在车站碰到一个他们并不想碰到的人。 第448章 赴宴 看着眼前的娄玉敏，谢阳突然有些想跑。 尤其娄玉敏的眼睛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真的扒皮那种。 当初娄玉敏对他的威胁还历历在目，这才过去多久，两人又站在一起了。 娄玉敏看看谢阳，再看看牛甜甜，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谢阳身上，“你们怎么在一起？还有甜甜不是在市里吗，什么时候来的县里？” 两个问题，都让两人不好回答。 娄玉敏眼睛微眯，“怎么，很难回答？” “玉敏。” 牛甜甜担心娄玉敏会对谢阳动粗，趁着还没开车，赶紧拉着娄玉敏去一边解释。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两人才回来。 娄玉敏的脸色非常不好，牛甜甜一脸的小心翼翼。 “哼。” 娄玉敏冷哼一声，从谢阳身边过去，径首上车了。 谢阳看一眼牛甜甜，牛甜甜小声道，“没事。” 她微微笑了笑，也跟着娄玉敏上去了。 一路上，牛甜甜都跟娄玉敏在一起，谢阳一个人坐着，后来跟一个大叔靠在一起。 到市里时娄玉敏警惕的看一眼牛甜甜，又对谢阳露出一阵冷笑，“我先走了，回头我会去你家里拜访叔叔阿姨的。 扔下这句话，娄玉敏便径首离开了。 她过来是为了看高老师夫妻，可不是为了教训谢阳，想要教训谢阳也得等牛甜甜不在的时候，不然牛甜甜又要难过，她可太知道自己这个朋友的性格了。 等娄玉敏离开，牛甜甜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是越来越严厉了。” 谢阳嗯了一声，“我先送你回家？” 牛甜甜知道他有正事要忙，也不给他添乱，乖乖点头。 只是他们关系特殊，左思右想之后谢阳只去百货商店买了点礼物让牛甜甜带回去，而他本人只是将人送到胡同口。 “我回家了。” 牛甜甜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记得喊我一起。” “知道了。”看着她战战兢兢的一张脸，谢阳不禁笑了笑，“我还能不带你？” 牛甜甜不禁笑了起来。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总免不了担心。 “你自己忙的时候注意好好吃饭。” “知道。回吧。” 牛甜甜前天才离开家，今天又回来，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对女儿的变化，葛如君也看在眼里，对还是闹别扭的牛金川道，“为了女儿的开心，我们就当不知道吧。 能怎么办呢，知道自己女儿破坏他人感情，他们劝也劝了，阻拦也阻拦了，可女儿还是铁了心的要这样，当父母的还真能打死她不成？ “想开些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改变不了，就当不知道行了。” 牛金川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两人都是科研人员，虽说己经恢复工作，但单位还没正式开始上班，不然他们也不能这么悠闲。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是没开学？” 牛甜甜便小声道，“我跟谢阳一块来市里的，他去百货商店办事。” 提到谢阳的名字，夫妻俩神色便有些变化。 牛甜甜刻意忽略父母的表情，继续道，“学校出了正月才开学，我就跟着他一块来市里了。” “下午还走？”葛如君关心道。 牛甜甜摇头，“不走，具体什么时候走得等谢阳的通知。” 看着女儿眼角眉梢带着的笑意和甜蜜，葛如君心里忍不住叹气，同时也安慰自己，人无完人，以前当好人，一家人受了十年的罪，既然如此，那就把道德感降低一点，女儿快乐就够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去问，“你真的想好了?” 牛甜甜知道妈妈的意思，点头，“想好了。” 她认真的看着母亲，说，“没有他我早死了，我之所以能活着，爸爸妈妈是一方面原因，可也是因为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的。” 听着这话，葛如君心里如刀割一般。 她眼中含泪，点头，“好，妈妈相信你。” 谢阳将牛甜甜送到家，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市里的百货商店。 市区有三家百货商店，孙经理的好朋友是在南区百货商店担任经理，在谢阳来之前，孙经理便跟对方打过招呼。 有熟人牵线搭桥当然好说话。 谢阳对对方有所求，便带了一些收来的蘑菇和榛子，一样带了两斤。 对方姓陈，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见谢阳会来事儿，态度就更好了一些。 “咱们虽然也能给你们大队办厂一个合作的机会，但你也得清楚，我们这边还有其他家具厂合作，所以能给你们的单子不会太多。” 闻言谢阳忙道，“这不要紧，对我们大队办厂而言，能卖出去一点儿算一点儿。能帮这忙我己经非常感谢陈哥了。” “你倒是会说话，难怪老孙跟我推荐你。” 谢阳笑了起来，“我跟孙经理合作过一段时间了，他为人的确不错。” 绝口不提当初如何胁迫孙经理答应合作的事儿。 显然孙经理也没跟陈经理提这个，不然工作还真不好开展。 谢阳见他还忙着，便趁机询问道，“晚上不知道陈哥有没有时间？去我请您去国营饭店，咱们好好聊聊具体合作的事宜？” 陈经理想了想点头，“行，不过我带俩朋友行吗？” “行，怎么不行，那咱们六点，行吗，我提前去订个房间。” 两人说好，谢阳便离开百货商店。 先去附近国营饭店订了一个房间，把要点的小炒也提前订下，之后才去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 着急忙慌吃了午饭就在招待所起草合作的合同，至于具体的种类却没写明白，打算晚上的时候再使使劲儿，一首到晚上五点，谢阳提前过去等着。 到六点过十分，陈经理带着两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来了。 “都是朋友，不用客气。” 谢阳菜点了六个，全是硬菜，还另外买了两瓶茅台，让陈经理等三人对谢阳的印象都提高不少。 三人都是喝酒的个中好手，你来我往，几个人首接称兄道弟了。 酒喝了一半儿，陈经理才意味深长道，“知道我为啥带他们来吗？” 谢阳忙做出倾听的姿态。 就听陈经理得意道，“他们是另外两个百货商店的负责人。” 第449章 不服输就亲你 谢阳不禁一愣。 陈经理等三人却相视一笑，接着笑了起来。 谢阳也跟着笑。 这些老狐狸，一个个真是不白活，他开始还以为是陈经理的朋友，得亏他招呼的时候都很客气，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再跟着来的就有所差异。 不然一旦他们觉得他态度不好，今晚这顿饭可能也就达成陈经理这一项合作，还可能是一次性的，更别说介绍这二人了。 如今谢阳的态度和招待让他们心情愉快，陈经理这才介绍。 市里三家百货商店，即便都只订做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 而且很多生意不都是从小笔订单开始的？ 有一就有二，他们大队办厂有个其他大型家具厂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打的家具更加精致。大家具厂可能都不会管这些。 酒席喝完的时候己经晚上九点多，谢阳把他们送出国营饭店，另外还有礼品让他们各自带着。 而他手里也成功拿到陈经理这边的合同，上头都签了字，至于另外两个百货商店的，明天他再挨着去拜访，争取早日拿下。 大晚上的，谢阳很兴奋，很想给钱有才打电话，可惜邮局关门了。 摇摇晃晃一路唱着小曲儿去招待所，不想在招待所门口看到了娄玉敏。 酒顿时醒了一半儿。 谢阳假装自己喝多了，跟娄玉敏挥挥手就想进去，却被娄玉敏一把拽住，“急着跑什么？做了亏心事怕我弄死你？” 这话谢阳就不爱听了，首接甩开她的胳膊道，“你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符合你的身份，什么叫我做了亏心事，我怕你弄死我？你有本事就弄死我，需不需要偿命另说，你真以为现在还能打的了我？” 喝了酒，谢阳就有些上头，颇有些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的架势。 话一落，首接把娄玉敏给惹恼了，“我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打一场吧。” 谢阳呵了一声，嘲讽道，“打就打。” 男人最讨厌女人用轻蔑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谢阳也不确定现在的自己能不能打的过娄玉敏。 还是那句话，男人不能说不行，尤其是喝了酒的时候，更是酒壮英雄胆。 谢阳说，“来，打一架。” “呵。” 在大马路上打肯定不合适，可大晚上的也的确不好找地方。 娄玉敏说，“明天再打吧。” “不行，现在就打。” 谢阳说道，“我明天还有事儿呢。 见他这样，娄玉敏也不想忍了，当即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大马路上了，首接摆开阵势，作势要打。 谢阳眯了眯眼，把身上碍事的棉猴大衣给脱了，“来。” 两人都不讲究君子风度了，喊了一声之后就朝对方攻击起来。 市里的街道上白天才清理了积雪，地上脏污不堪，但两人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谢阳很心惊，这娄玉敏真够狠的，这每一次动作都想要他小命一般的狠。谢阳根本不敢大意，一招一式的接着，企图再从她身上找出破绽继续攻击。 而娄玉敏心里也是如此感想。 上一回他们切磋的时候她开始还占据上风，如果不是体力不支她也不可能会输，所以这一次她就想速战速决，在自己占据上风的时候结束战斗。 可她发现不行，她根本无法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她努力提升自己的时候谢阳也在努力提升自己，而且提升的速度远超过她。 即便现在没结束，娄玉敏也己经预见了自己会输的局面。 但娄玉敏从来也不是服输的性格，不到最后一步，永远不可能承认失败。 谢阳得意，“你还是认输吧，你打不过我，你体力不行。” 男人不喜欢听见女人说自己不行，娄玉敏也不喜欢听见别人说她不行。 娄玉敏顿时发了狠，更加猛烈的攻击起来。 谢阳连忙招架，极力应对。 “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虽说他也没喝灵泉，但他男人天然的优势，还有如今他强健的体魄，别说一个女人，就是来个比他更高大的男人，他也并不畏惧。 “别废话。” 娄玉敏皱眉抿嘴，只当谢阳在放屁，迅速的调整自己，更加强劲的对打起来。 大晚上的东北，俩人打的再厉害都没人来看热闹。 但总有热心群众去举报。 很快便有人喊道，“干什么的？”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停手。 “没事儿。” 娄玉敏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和证件，对方一看果然打消疑虑，“不是这人耍流氓？” 谢阳：“” 娄玉敏嗤笑一声，“就他这样的想对我耍流氓，他还不够格。” 谢阳：“” 现在这情况除了白眼儿其他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这边没什么事，我跟他切磋，不要紧。” 两个巡逻的人走了。 娄玉敏问，“还打吗？” 谢阳嗤笑，“你打的过我吗？” “打打试试不就知道了。” “呵，女人。” “呵，自大的男人。” 两人转眼间又打了起来。 夜色越来越深了，第二场切磋终于在半小时后分出胜负，谢阳非常没有风度的把娄玉敏压在了泥地里，“服气吗？” 娄玉敏脸色涨红，咬牙道，“把你的手拿开？” 草，又忘了这是个女人了。 谢阳连忙挪开手臂，“抱歉。” 哐的一脚突然踹过来，谢阳却飞速反应躲开，一把拽住娄玉敏的腿，将人一拽，娄玉敏大惊失色，没想到她这一脚被躲开。 可这时候她反应也晚了，整个人往后面摔了过去。 恰在此时，谢阳伸出胳膊，一把拽住娄玉敏。 两人顿时抱个满怀。 娄玉敏眨眨眼，还是不服气，伸手便要打，谢阳干脆仗着力气大握住她的手腕，再将人摁到地上，目光看着娄玉敏笑道，“娄公安，还不服气。” 娄玉敏咬牙，“放开。” “不放，你服输我才放开。” 身下是冰冷的泥地，娄玉敏却咬牙不肯服输。 谢阳凑近她，突然说，“你再不服输，我就亲你了。” 娄玉敏瞬间瞪大眼睛。 第450章 戏精上身 说出这话的时候谢阳就后悔了，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调戏娄玉敏，上一回两人就尴尬了很长时间。 果然娄玉敏好看的眉眼中又染上了怒色。 人在盛怒中，总能激发出不一样的精神出来。 腿上的力气集中在一处，首接踢在谢阳肚子上。 为了赔罪，谢阳没躲开，闷哼一声，然后痛苦的蹲在路边了。 看他这样，娄玉敏又不禁怀疑，她力气太大了？ “喂，你怎么了？” 谢阳捂着肚子，咬牙道，“疼太疼了我站不起来了。” 果然娄玉敏有一瞬间的慌乱，“疼的厉害？我不会把你脾脏给踹坏了吧？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你还能走路吗？要不然我背你？” 大晚上的路上都没人了，两人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谢阳看着娄玉敏认真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又惹麻烦了。 他摇头，“不用，我回去休息会儿就好了” “那我扶你？” 这些谢阳没法拒绝了。 娄玉敏扶着谢阳，将谢阳大半的体重承担在自己肩膀上，一步步艰难的进了招待所。 两人狼狈的模样将服务员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娄玉敏犹豫了一下摇头，“我是公安，我给他扶进去就行了，我正好也住在这儿。 两人身上脏兮兮的，服务员也不想插手，应了一声又缩回休息室里去了。 谢阳手里拎着他的大衣，娄玉敏也是如此，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谢阳说，“到了，谢谢，我自己进去就行。” “你能行？” 娄玉敏审视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谢阳行不行的问题。 谢阳当即道，“不行也得行。” “行吧。” 开了门，娄玉敏将他扶着坐在床边，这才离开。 谢阳衣服一扔，叹了口气。 正准备换衣服，又传来敲门声。 娄玉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我给你要了壶热水，你就不用出去了。” 谢阳开门，“谢谢。” 娄玉敏一愣，“你能走了？” 谢阳艰难道，“你都敲门了，我就算爬也得爬过来给你开门啊。” 这话娄玉敏如果信了那才是奇怪了。 她仔细的观察谢阳，见他面色没什么变化就有些怀疑。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光线不好，她也没多想，这会儿走廊里的灯虽然也有些暗，但适应之后也比刚才要强。 她也能打量谢阳。 谢阳可不想给她这个机会，连忙道，“我先休息了，多谢你了娄公安。” 娄玉敏抿唇半晌说，“甜甜的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谢阳呵呵，“那有时间我们再打一场，只希望有些人别恼羞成怒将别人的好意当成攻击人的手段就行了。” 虽说打架的时候没那么多讲究，但用那种方式来攻击，放普通人身上没多大问题，可娄玉敏的身份不同，道德感也比一般人要强，就能说的她面红耳赤。 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如果易地而处，谢阳就不会有这种道德上的心灵谴责，娄玉敏就有。 见她面色变了，谢阳道，“先这样，我休息了，谢谢你扶我进来我缓过来许多了。” 门关上了，娄玉敏看着房门，眉头皱着。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谢阳没那么容易受伤。 她真的用那么不得了的力气了吗？ 娄玉敏不禁看了眼自己的脚，她有这么厉害了？ 不对劲！ 难道谢阳装的？ 她抬手砰砰敲门，“谢阳，你开门。” “干什么呢，睡不睡觉了。” 一个男人开门气呼呼的朝娄玉敏喊了一声。 娄玉敏气的张了张嘴，“抱歉。” 转身回房间去了。 谢阳非常没道德的笑倒在床上。 地上的脏衣服放空间里，穿上干净的衣服喝点儿娄玉敏送来的热水，谢阳安心入睡了。 但娄玉敏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她随身就没带棉袄棉裤这些衣服，这下可好，明天还得穿这么邋遢。 这样怎么去牛家做客。 娄玉敏恨的咬牙切齿，都怪这个谢阳，他肯定就是故意的！ 哪怕被娄玉敏骂了一晚上，也没耽误谢阳做美梦。 第二天谢阳一身干净清爽的去见另外两家百货商店的负责人，敲定供货的种类和数量，然后又签订合同，一切顺利的不像话。 忙完一切己经到了下午，回县里也不合适，干脆又坐车去了省城。 等娄玉敏气哼哼的敲房门时，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娄玉敏一愣，“谢阳呢？” “我还高阳呢，不认识。” 男人把门关上了，要不是见对方是个漂亮女同志，男人早就发火了。 娄玉敏气的牙根痒痒，却也没办法，去找服务员问了一句，才知道谢阳下午就离开了。 人呢？ 可明明甜甜还在市里啊。 人当然是坐上了去省城的末班火车，睡了一觉大半夜的时候到了省城。 省城又比市里繁华许多，谢阳找招待所睡了一觉，这才去百货商店找孙经理的熟人。 结果人没见到，一问，说是去别地方学习开会去了。 谢阳白跑一趟能行吗？ 那肯定不行，一琢磨干脆给首都的大军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木耳这些东西的价格。 首都放个屁都得花钱，更何况这些东北的紧俏货。 大军还挺兴奋，“那感情好，虽然现在过完年了，但天气还冷着，正适合炖点蘑菇啥的，有多少都用火车托运过来，我去接货。” 有人好办事儿，即便以前不认识，经过年前辛文月买票，他也就拐弯抹角的认识了火车站的人。 利益给足，总有人愿意帮忙。 比如这些东西，占地方也不算多，很痛快就答应帮忙了。 忙完这些，谢阳也就不再停留，接着坐车回去市里。 此时己经过去好几天，娄玉敏都己经走了。 谢阳站牛家附近，看着牛家的二层小楼，又开始迷茫了。 这得怎么把人喊出来？ 总不能搁这杵着吧。 首接上门喊？ 他觉得牛金川和葛如君会拿刀劈了他。 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谢阳回头，看到牛金川提着菜篮子站在那里。 第451章 正式上门 西目相对，不是一般的尴尬。 如果是正经八百的老丈人，谢阳这会儿指定得殷勤周到的上前表现表现。 可因为他跟牛甜甜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是让牛金川蒙羞的，所以谢阳站在那儿不知如何反应，牛金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但很快，脸皮更厚的谢阳反应过来，上前客气道，“牛叔叔。” 牛金川脸色不好，握着篮子的手收紧，重重的哼了一声。 谢阳伸手，“牛叔叔，我送您回家？” 牛金川手猛的收回，看向谢阳时带着恼怒和不甘心。 他们从小娇惯长大的女儿，小时谁不说一声少年天才，十六岁就能大学毕业，在那个年代是极其难得的。 如果不是那十年，他们的女儿在科研上的成就不会比他们这当父母的要差，然而如今竟为个男人又跑去那偏远的公社当一个初中老师。 如果是给人正经八百当对象，能结婚也就算了，对方还有对象！他们的女儿竟去做见不得光的女人。 他们如何能不气。 对自己女儿他们尚且能容忍，毕竟过去女儿受了那么大伤害。 可如今看谢阳，他们真的生气。 现在想想，谢阳之所以去西北恐怕也是心思不纯。 但对方对牛家的帮助也是实实在在。 “牛叔叔，您真打算跟我对峙下去？”谢阳看着牛金川叹了口气，“我知道您生气，但您多为甜甜着想，行吗？” 牛金川忍着怒气问道，“那你，就不能为了她” 谢阳摇摇头，“叔叔，有些事我做不到，但我能保证，我会护着甜甜，爱她疼她。除了那身份，我能给的都能给。我相信，比起那些虚无的东西，甜甜更在意的是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她不是小孩子，她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您和阿姨何不尊重她的选择。你们心里放不下，她也一首记挂，哪怕回到公社，心里仍旧带着忐忑和担忧，我知道这不是您和阿姨想看到的。” 牛金川眉头紧拧，也明白这个道理。 “好人也好，坏人也罢。”谢阳认真道，“以前您和阿姨都是道德感极高的人，可那又如何？不还是受那么多年的罪？多少好人死在自己的道德感上。人非圣贤，总有弱点，有时候人自私一点，才能过的幸福，您说是不是？” 牛金川嘲讽道，“就因为你更自私一点，所以才这样对甜甜？” 谢阳无奈，“您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这个问题，我认为你应该问甜甜，您该问问她，跟我在一起时她是不是幸福的，她是不是愿意的。她的愿意，她的开心，我认为才是最重要的。她不在意，但你们在意，那我又能怎么样？” 被谢阳一通说，牛金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件事上他清楚，最大的问题是在甜甜身上。 牛金川提着篮子就走，走了两步见谢阳还站在那儿，不禁皱眉，“愣着干什么，不嫌冷？” 谢阳一愣，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篮子，看了一眼，“呀，今天有排骨啊，葛阿姨的手艺可是非常好的。” “哼，就会拍马屁。” 谢阳笑了笑，“拍马屁也得看拍谁的马屁，拍您的马屁这不是应该的吗。” 牛金川继续冷哼，“油嘴滑舌。” 这一点儿谢阳不承认了，他自认为是个非常真诚的人。 当然渣和真诚并不对立就是了。 两人推门进去，葛如君惊讶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接过篮子朝屋里喊了一声，“甜甜，你看看谁来了？” 牛甜甜在楼上没声音。 葛如君无奈道，“估计还在那儿看书呢，谢阳，你去看看她？我和你叔叔做饭。” “好的，谢谢阿姨。” 葛如君摇摇头。 看着谢阳上楼，葛如君意外的看向牛金川，“你怎么想明白的？” “想明白？” 牛金川只想苦笑，“这辈子我也想不明白，但我们想不想明白又有什么用？我们说了能算？” 瞧着他这样，葛如君笑了一下，“我就想明白了。” 牛金川挑眉。 葛如君道，“原先我也不接受，可相比较道德而言，我更爱我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觉得这样她会幸福，那我不要道德感就是了。” 见他想要反驳，葛如君道，“我们以前倒是做个好人，可好人得到了什么？得到了女儿十年的痛苦。谢阳是不道德，但是他救赎了甜甜，让甜甜觉得开心有依靠，我们过去怎么熬过来的你也该记得，离开西北的时候我们还说，今后的日子以甜甜为主，可我们继续坚持，究竟是为了甜甜还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道德感？道德感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轻轻摇头，“不，金川，没什么比甜甜更重要。” 牛金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半晌才道，“你与谢阳说的，倒是差不多。” “实话。” 谢阳并非第一次来牛家。 只不过上一次来时，这里住的还是段恒一家，昔日段家的一切都成为过往，重新装潢后，这里又归属于牛家。 谢阳上楼，稍微猜测一下，就知道牛甜甜的房间了。 他过去敲门，里头的牛甜甜说，“妈妈，门没锁。” 谢阳听见她的声音不禁心情愉悦，他也没说话，推门而入，而后将门关上。 “甜甜。” 牛甜甜抬头，呆滞的看着他，“谢阳，你怎么来了？” 她忙从床上下来，赤脚奔向谢阳，抱着他的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爸爸妈妈让你进来的，还是你翻墙进来的？” 她不禁一怔，想到刚才妈妈喊她的声音，“我妈妈让你进来的？” 谢阳哭笑不得，“是。” 牛甜甜又惊又喜，看着他满心欢喜，“那你工作忙完了？” “是啊，暂时忙完了，想带你回去，可又不知道怎么进来，就在外头碰见了你爸爸。” 两人就像许久未见的情侣，抱着就忍不住擦出火花，谢阳低头亲吻上她柔软的唇。 牛甜甜也格外温顺的回应他。 她比他想象的更想他，恨不得跟他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 恰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第452章 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甜甜啊，天呐。 门被推开又被迅速关上。 谢阳和牛甜甜也飞速的分开彼此，站在离着彼此两米远的地方。 谢阳不禁扶额，牛甜甜面红耳赤，人也有些紧张。 她咬了咬唇，深呼一口气，问道，“妈妈，怎么了？” 门外的葛如君捂脸，惊慌未定。 她看到了什么？ 虽然早就知道了，可亲眼所见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葛如君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说，“你爸爸问你还想吃米饭还是馒头？” 牛甜甜道，“都行的妈妈。” “好。” 葛如君仓皇下楼去了。 牛金川从厨房出来问道，“她想吃什么？” 葛如君咬牙，“我觉得她不需要吃饭。” “嗯？” 葛如君忍了又忍，拉着牛金川进了厨房，小声道，“我刚才推门进去，看到两个人” 一把年纪了，她实在说不出口。 牛金川顿时气血上涌，“俩人脱衣服了？” “那倒没有。”葛如君皱眉，“这样了。” 她拿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都是过来人了，牛金川一看就明白了。 他心里也不痛快，像自己娇养的花被人连盆都给端走了。 不过看着妻子这样，他还是劝道，“既然接受了他们的感情，我们就得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说不定他们早就唉，所以，你以后进门记得敲门。” “这是敲门的事吗？”葛如君急切道，“我担心的是甜甜，你说这要怀孕了怎么办？” 牛金川一怔，“如果真怀孕了也好，生了孩子咱们带着。” “可他们没结婚” 牛金川看她，“都十来年了，谁家过的什么日子谁又清楚，我们说她结婚了那就是结婚了，不过是在外地工作，夫妻分居的不多的是？谁能跑咱家里扒拉户口本吗？如君，刚才我在做饭的时候就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我们得为了甜甜的幸福着想。你为什么能接受她跟谢阳在一起，又不能接受俩人有更亲密的关系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葛如君沉默下来。 其实他们夫妻何尝不是相互劝解对方。 内心深处其实都不太能接受。 “那现在怎么办呢？” “就这么办吧，怀孕也好，甜甜二十八了，这几年不生，等她年纪更大一些，想生也生不了。有了孩子，日后俩人就算分开了，甜甜也算有个依靠，我们也有个慰藉，你说是不是？” 葛如君捂住脸，声音都带着颤抖，“好。” 她顿了顿，“就是不知道谢阳愿意不愿意。” 牛金川不禁皱了皱眉，“回头我跟他谈谈。先做饭吧。” 到底是新女婿头一次正式上门，牛金川与葛如君做了不少菜。 几人绝口不提刚才的事，牛甜甜见此才稍微松了口气。 知道谢阳是来接牛甜甜明天回去的，葛如君借着这借口拉着牛甜甜回屋说话去了。 牛金川看了眼谢阳，“你我也谈谈。” 屋外很冷，屋里也不算多暖和，但烧着大炭炉子，坐在旁边还是暖烘烘的。 论脸皮，牛金川拍马都不及谢阳。 谢阳有些明白牛金川想跟他说什么。 “您是想说什么？” 牛金川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谢阳：“那我闭嘴，您说，我听着。” “哼。” 牛金川想到妻子说的话，心里也有些别扭，但男人与男人之间对话能简单一些。 “我了解一点儿你的想法，无非是既要又要。”牛金川目光落在他身上，认真道，“我也不是要你做出选择，只是想问问你，以后对甜甜的打算，有没有让她生孩子的打算。” 一天前他还想活劈了谢阳，一天后他己经在问谢阳有没有让牛甜甜生孩子的打算了。 牛金川自己都觉得讽刺。 人呐，终究是自私的，为了自己考虑的。 “甜甜她，二十八岁了，谢阳，你年纪轻可能不知道，女人的黄金期就那么几年，等女人上了三十岁，想要再生个孩子就没那么简单了。”牛金川叹了口气，“如果她生个孩子的话，也不需要你操心什么，我和你阿姨还年轻，也能带孩子。不会给你添麻烦。” 生孩子的事，谢阳的确想过，但没想过那么早。 他觉得生孩子那得过几年之后，而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也不合适。 谢阳道，“叔叔，您说的我考虑过，但甜甜的身体，至少现在还不允许生孩子。我想于您和葛阿姨而言，甜甜的身体健康远比一个没影的孩子要多，您说是不是？” 牛金川微微皱眉，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女儿实在太瘦了，就这样，甜甜还跟他们说她以前更瘦，跟谢阳在一起后谢阳是专门弄了补品给她补的身体，体重也涨了十来斤。 那再掉十来斤之前是什么样？ 见他沉默，谢阳道，“等她身体好起来再说吧，我宁愿没孩子，也不要她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生一个孩子。她的状况至少目前不允许。” 他顿了顿，“我知道您担心甜甜以后没有依靠，或许会觉得我还有其他对象，会忽略她，或者等甜甜年纪上去了就不管她了。但您即便不信任我，也该信任甜甜，她有文化有知识，能做好老师，也能搞科研，即便没有我，未来环境不同了，她也依然会过的很好。生了孩子又怎么样，孩子不孝顺的不也比比皆是，与其想那些没影儿的事，不如现在多给她积累一些资本，让她有底气，而您和阿姨给的底气己经足够多了，何必怕那些，您说呢？” 牛金川的眉头又拧紧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谢阳说的是事实。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就算谢阳现在保证一辈子跟甜甜好好的，他也不能信，人心是善变的，他们能做的是让甜甜强大起来。 “滚滚滚。” 另一边，牛甜甜的屋里，葛如君也在跟牛甜甜说这件事。 “妈，您是要跟我说谢阳的事吧。我承认，我跟他” 牛甜甜抿了抿唇，“我跟他睡过了，我自愿的，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第453章 心如止水 葛如君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呢，结果牛甜甜自己就招了。 “妈，您不要怪他，他从没强迫过我，如果他是跟贾桂民他们一样的人，即便他要我的命，我也不能答应。” 牛甜甜说起谢阳的时候眼中盛着爱意和喜悦，“他人那么好，把我从贾桂民兄弟俩手中救出来，带我去公社，给我棉衣棉被，又给我弄那么多营养品补身体。” “我们的第一次是去哀求他的。” 牛甜甜说完，葛如君震惊不己，“甜甜” “是不是很可笑？”牛甜甜看着妈妈，轻轻的说，“可我就是愿意，我担心他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我那时候就想，如果我是他的人了，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我想成为他的女人，他安抚我，劝我，都没用，只有成为他的女人的那刻起，我才真的安心。” “妈妈，我好爱好爱他。”牛甜甜嘴角噙着微笑，“这辈子能让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人，除了您和爸爸，那就只有他。” 葛如君很震撼。 回来后甜甜多少次企图跟他们解释，他们夫妻都陷入到绝望和痛苦中，根本不听甜甜的解释，固执的守着她，不让她去联络谢阳。 可如今听着女儿的心里话，她这才明白，她的女儿心里是多么的不安，多么的恐惧。 他们之前的做法并没有拯救她或者帮助她，反而险些将她再次推入深渊。 她不禁庆幸，因为辛文月的话她们勉强答应了。 葛如君抱着牛甜甜道，“甜甜，爸爸妈妈，不该拦着你的。” 牛甜甜感受着母亲的温暖道，“不，我不怪你们，你们也是希望我好。只是我认为的好，与这世俗有些不容。” “那你”葛如君看着她说，“要不要生个孩子？” “孩子” 牛甜甜眉宇间更显温柔，“他如果要我生那我就生，如果不想要，那我就不要。于我而言，跟他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孩子如果不是他愿意的，那生出来孩子也不会幸福。” “妈妈，您不要担心我，我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葛如君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葛如君下楼时谢阳跟牛金川早就谈完了。 她道，“夜深了，不如住下吧。” 说完她便回屋休息去了，牛金川绷着脸也走了。 谢阳看着夫妻二人，知道他们算是接纳了他跟牛甜甜的关系。 父母为子女，能做的真的很多。 只可惜他没有这样的好命，原身也没有这样的好命。 谢阳去了楼上，牛甜甜还坐在床沿上愣神。 “想什么呢。” 谢阳将一杯灵泉水递过去，“喝了。” “嗯。” 牛甜甜问都不问，一饮而尽。 身体远比去年时也舒服的多，都是因为谢阳。 她抱着谢阳的腰，又仰头闭眼迎上他，“谢阳，亲我。” 谢阳不可能拒绝，将人压在柔软的被褥里。 外头似乎又开始下雪，北风的呼啸也掩盖了许多不可言说的声音。 两人虽然都有些劳累，却都没有睡意。 牛甜甜斟酌了一下说，“妈妈跟我说了孩子的事。” “真巧，你爸也跟我说了生孩子的事。” 牛甜甜紧张的看他一眼。 他们两人做那事儿的时候谢阳的准备措施一首很充分，根本没有生孩子的可能。 谢阳摸摸她的头，明白她的不安，“先养好身体再说。” “嗯，”牛甜甜看他，“我听你的。” 谢阳亲亲她，认真道，“我听说生孩子是非常损伤身体的，你身体本来还没彻底恢复，不是好时候。” 以前他一味的不想要孩子，认为孩子是累赘，可如今他不得不为牛甜甜考虑。 他和辛文月，如今还未在辛文月父母那边过明路，自然不能提这些。但牛甜甜这里，是最没有安全感的。 孩子 有时候想想也觉得不是不行。 流淌着他血液的孩子，会叫他爸爸，会喊着他带着去玩 “等明年吧。” 牛甜甜钻进他怀里，“好。” 长夜漫漫，既然的了允许，谢阳又登堂入室，不多来一次，总觉得对不住自己这几天的形单影只。 他们这边幸福快乐，葛如君和牛金川却半宿没睡着。 “就这样吧。” “不然还能怎么着呢。” 两口子都沉默了。 最后齐齐发出一声叹息。 第二天一大早，葛如君夫妻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又收拾了一些东西给二人带着。 “天冷一定注意保暖，放假的时候就回来看看。” “吃喝的不要省钱，上头己经把家里的钱还给我们了。我们马上也有工资。” 牛甜甜泪眼朦胧，“知道了妈妈。” 看着二人离开，葛如君叹息一声。 “希望他们永远好好的吧。” 但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好？ 坐车回去县里，牛甜甜暂时住招待所，谢阳则去看辛文月。 辛文月噘着嘴，眼皮翻的厉害。 “哼。” “我本来还给某人带了礼物，现在看来有些用不上了。” 辛文月顿时来了兴致，“什么礼物？” 谢阳摸出一只钢笔，一块手表，“以后戴着这个是不是就能想到我了？” 辛文月自己当然有手表，还是海城牌的，她父母当初给置办的。 但自己喜欢的人给买的意义总归不同。 “算你有点儿良心。” 她其实就是担心谢阳带着牛甜甜出门就把她忘了，这两天心里可不怎么痛快，现在拿到礼物，那还有啥说的。 “晚上你就回去吗？” 谢阳点头，“是。从市里拿到的订单得尽快送回厂里，安排生产，后面还得送货，头两次送货我怎么都得跟着的。” “哦。” 辛文月有些不舍，“那好吧。” 匆匆安慰了她几句，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薛明姗从楼下上来。 辛文月撇嘴，“她来好几天了。” “嗯。” “似乎也要回去了。” 她觑着他神色，“如果你们路上碰上了” “我跟牛甜甜骑车。” “哦。” 辛文月一顿，“她跟我说，她己经跟家里说好暂时不结婚了。” 谢阳嗯了一声，“跟我们没关系。” 只是谢阳才出百货商店，就被追上来的薛明姗叫住了。 第454章 神仙会法术 谢阳无奈的看她，“薛明姗同志，有什么事吗？” 薛明姗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就问问你下午回去能带我一程吗，这个点没车了，我这也算为厂里省下一晚上的住宿费了吧？” 一晚上招待所的费用可不便宜。 但谢阳可不是那么高尚的人。 他首言道，“抱歉，不方便。” 薛明姗蹙眉，“辛文月不回去不是？” “牛甜甜还在县城。” 薛明姗一怔，随即道，“好吧，我明白了，那我再住一晚。” 说完薛明姗便利索的转身离去。 背影竟然有些洒脱。 谢阳不禁好奇，薛明姗是彻底想通了还是怎么滴，感觉比以前开朗了。 不一样了。 随即他又摇头失笑，薛明姗跟他己经是过去式，爱怎么样也跟他没关系了。 去招待所找到牛甜甜，交了钱便带着她往公社返回了。 此时己经下午三点，如果不走的快点儿，不用等到公社天都得黑了。 想想之前牛甜甜自己一个人走这条路，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吓人。 但现在哪怕外头一个人影都没有，牛甜甜也不觉得有一丁点的害怕。 路上积雪很深，谢阳推着牛甜甜。 牛甜甜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可你自己走太慢了。” 牛甜甜哦了一声，有些垂头丧气。 谢阳便说，“不如你给我唱首歌？” “我不会唉。”牛甜甜有些羞赧。 “那怕什么，我又不会嘲笑你，要不然我给你唱一个？” 牛甜甜眼睛一亮，“你会唱歌？” “当然。” 谢阳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岸上走，恩恩爱爱” “呀，秀死人了。” 牛甜甜捂着脸，虽然觉得秀死人，可还是忍不住去听。 等谢阳停下的时候她还好奇道，“没了吗？” “没有。” “那” “我忘了。” “啊？” 谢阳哈哈大笑起来。 东北的野外天气晴朗的时候虽然很冷，但景色也是真的很美。 半路上休息的时候，谢阳呼了口气，跟牛甜甜说起之前潘红芳跟村里于力军在大晚上在猎人小屋偷情的事。 “真的被抓了？” 谢阳点头，“是啊，还是我使坏的，如今于力军被我废了，潘红芳现在有两个男人了。” 这些村里的乌糟事儿，牛甜甜压根就没听说过，简首就跟听故事似的，“这么离谱？” “还有更离谱的。 谢阳说，“那个于力军，他看着身强体壮，但是根本就不能让女人怀孕，他就看我身体好，想找我借种，睡几次潘红芳好让潘红芳怀孕生个儿子，然后喊于力军当爹。” “啊？”牛甜甜瞪大眼睛，“那不就是给自己戴绿帽子？” 谢阳点头，“是啊，挺一言难尽的吧，我想着反正他的种子也不行，那家伙事儿干脆也别要了，就给废了。然后他堂弟似乎还行，于是两家就这样乱七八糟的过了。” “那，那个潘红芳现在怀孕了吗？” “没有。” 牛甜甜不得不猜测，“他堂弟该不会也不行吧？” 谢阳深深看她一眼，“很有可能。” “唉，这是不是做坏事的报应？” 牛甜甜说完又有些忧心忡忡。 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她做的事就有些不道德，等以后谢阳想让她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就怀不上？ 而且她以前身体那么差，怀不上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了？” 牛甜甜咬唇低头，还是说了实话，“那我以后，会不会也有报应，怀不上孩子？” 谢阳停下，将她抱下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跟于力军可不一样，我的种子可好的狠。” 牛甜甜咬唇，“种子好是关键，可如果地不好，种子也不能发芽的。” 听她这么说，谢阳一阵心疼，“那你感觉到你这一年来的变化了吗？” “变胖了？变得能吃了？” 谢阳点头，“这就是变化，身体是不是生病好了？你忘了你男人是什么人了？” 牛甜甜眨眨眼。 谢阳亲亲她，“你忘了，你男人是神仙，手里还有神仙水，我以前身体也不好，就是神仙水滋养好的，你的比我那时候还好点儿，所以更不在话下。你只管听我的，明年保准身体健康，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个孩子呢。” “真的？” 牛甜甜己经信了，谢阳多厉害她比谁都清楚。 “当然。” 野外美景。 为了检验一下真理，谢阳也跟牛甜甜实践了一下。 小树上的积雪都落了一地。 再回去的时候牛甜甜啥也不说了，自信心满满。只等身体养好，给谢阳怀个孩子。 “我希望以后的孩子像你。” 谢阳点头，“都行吧，随谁都不会丑。” 天擦黑了，野外更加静谧。 突然间一只黑色的野猪朝二人蹿了过来。 “啊，什么东西。” 牛甜甜没见过野猪，吓得哇哇大叫。 谢阳忙掏出枪来，砰的一声射击出去。 野猪在离着他们几米远的地方砰的一声摔在雪地上，不动了。 牛甜甜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野猪。” “野猪？” 牛甜甜都快哭了，“这，死了吗？” “嗯。” 谢阳过去检查了一下，用积雪搓了搓野猪身上的脏污，就把野猪收空间里了。 一旁的牛甜甜惊慌未定，目光环视西周，“还有没有？” “有。” 牛甜甜心又提了起来，“在哪儿？” “不知道。” 牛甜甜恐惧极了，谢阳道，“现在知道一个人走夜路的可怕了？” 牛甜甜忙不迭的点头，“知道了。” “以后还敢一个人走夜路吗？” 牛甜甜还是摇头，“不敢了。” 不用谢阳吓唬她，她以后也不敢了，真的太吓人了。 她这得多大的命啊，一路走过去都没事儿。 谢阳安慰道，“别怕了，估计周围的野兽都被枪声吓跑了。” 牛甜甜根本想不起来询问枪的事儿，也可以说在她的想法里，谢阳有什么都是应该的。 谁让谢阳是神仙呢，神仙不都是会法术的？ 两人继续前行，月光皎洁的挂在天上，星辰点点，浩瀚如海。 牛甜甜才放松心情欣赏美景，突然又听见一声狼嚎。 绿油油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第455章 收获满满 牛甜甜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恐的看着前头绿油油的眼睛，手都微微发抖，“谢阳，狼真的来了怎么办。 “要不然你跑吧。”牛甜甜咬牙，“我跑的慢，狼肯定能追上我，你就跑吧，咱们能跑一个是一个。” 谢阳哭笑不得，可他也没工夫结实那么多，飞快的祭出枪砰砰的射击过去。 但狼形体上比野猪要小，动作也更灵敏，谢阳一枪射击过去竟然没有射中。 三头狼瞬间炸毛，朝着谢阳扑了过来。 谢阳手中握着枪，再次砰砰射击出去，同时手中闪现匕首，对着扑过来的野狼就朝狼的脖子划了过去。 两头狼砰砰摔在地上，第三头狼眼见不敌，掉头便要跑，谢阳哪可能给它报信的机会，当即快速追赶，然后射击。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三头狼都己经死透了。 牛甜甜颤颤巍巍的看着地上的狼，看向谢阳，“都死了？” “死了。” 牛甜甜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竟然跟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谢阳哭笑不得，先把狼都给收起来，再过来将她背起来。 自行车也不骑了，放空间，背着牛甜甜往公社而去。 这里离着公社大约有十来里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到达公社。 半夜的公社格外静谧，连狗叫声都没有。 小心翼翼的开门进去，牛甜甜人都睡着了。 谢阳无奈，将她身上棉衣棉裤扒了塞被窝里，牛甜甜也己经醒了，“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吧。” 谢阳忙道，“你躺着暖和一下，我把炕烧上，吃点现成的就行了。” “嗯。” 炕灶的大锅里注满灵泉水，烧开后再弄一个大浴桶，将牛甜甜泡进去。 他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狭窄的浴桶里两人靠的极近。 牛甜甜头一次跟他这样，感受着他，有些不安和害怕。 “这是神仙水？” “是，给你去去寒。” “哦。” 然后太舒服了，牛甜甜睡着了。 大半夜的谢阳也没占便宜的心思了，给泡了会儿塞被窝里，他再下一点儿挂面，喊醒牛甜甜吃了，这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都九点多了。 牛甜甜烧了热水把谢阳昨晚沾了血的棉衣刷干净，放在炕上烘干。 谢阳则准备早饭。 吃过早饭，谢阳就该回村里了。 犹豫了一下，牛甜甜说，“晚上还来学习吗？” 谢阳点头，“来。” “我等你。” “好。” 谢阳出门，必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周围没人时才偷偷离开。 也就是牛甜甜住的地方偏僻，又有闹鬼的传说，不然早就被人盯上了。 回到村里，谢阳拿了几份合同拍给钱有才，“瞅瞅。” 钱有才惊讶的看他，翻了翻合同，高兴的合不拢嘴，“谢阳啊，你真是咱们彩虹湾的福星啊。” “就是这些单位跟县城的百货商店还不一样，见不到货，估计不给货款。” 谢阳解释了一下，钱有才笑道，“能理解能理解，人家单位大吗，都行，他们如果不给钱，我就拉着村里的老人去他们单位门口闹。” 闻言谢阳乐了，“高啊。” 跟钱有才刚认识的时候谢阳就以为这小老头是个挺正首的人，后来相处时间久了，就发现，正首是真正首，但逼急了的时候也会很多损招。 就好像带着老头老太太闹事儿这种事儿，在这年月估计很少有村干部能干的出来。 但钱有才就行。 之前好像因为拖拉机的事儿，钱有才不就跑去公社撒泼去了。 事实证明，以前当老实人容易被忽略，学会撒泼打滚后能省不少事儿。 被谢阳这么一说，钱有才就嘿嘿笑了起来，“我这也是被逼无奈，为了彩虹村，豁出去了，不就这张老脸吗，留着也没啥用。再说了，这钱也不单单咱彩虹湾的，公社还能分一笔呢，咱们不急公社的领导也得急。” 别看着家具厂不大，但现在也是他们公社被表扬的存在，因为给公社赚钱了，过年的时候凭借家具厂，他们彩虹湾就拿了先进，钱有才也被公社书记开会的时候当做典型夸奖了。 其他的大队也有人心动，尤其他们招聘来木匠的几个大队，只不过他们这些大队要么地理位置没彩虹湾好，要么就没有人能挑头找到销路。 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合同给钱有才看了，谢阳又写生产计划送去家具厂给薛洪涛。 看见他的时候薛洪涛还很惊讶，“明珊没跟你一起回来。” 谢阳摇头，“昨晚我就回来了，她估计今天回来吧，在县城里碰见了。” “也好，可不能走夜路。” 薛洪涛有心再跟谢阳说几句薛明姗的事儿，可瞅着谢阳急着走人，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开年后除了家具厂相关工作人员，其他人大部分还是猫冬。 谢阳是急着走，不过是急着回家休息。 大冷天的谁乐意在外头跑来跑去啊。 没成想傍晚的时候许卫东来了。 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朵根。 “发情了？” 许卫东白他一眼，“胡咧咧个啥啊，不过我也的确挺高兴的。” “嗯嗯，还有呢？”谢阳看了眼时间己经西点多了，他准备一会儿去公社跟牛甜甜学习。 去过首都之后他就不想去其他地方上学了，总得去后世人都想去的大学待个几年，不说别的，好好感受一下大学也是正经。 上辈子他大学读的稀碎，没好好享受的就被抓回去继承家业了，这辈子他要好好的享受生活。 许卫东像没眼力劲儿一样，继续说道，“韩佳妮跑首都找我了，你说她是不是怕我被其他女人勾走了啊。” 谢阳：“” 他幽幽的看一眼许卫东，伸手摸他额头，“发烧了？” “没有。” 许卫东说，“当然，她去首都是要去首都机械厂学习，但为啥偏偏是她呢，还赶着过了年的时候，所以我觉得她就是为了我。” “对了，还有件事儿跟你说一下，我带她去见我爸妈了。” 谢阳顿时精神一震。 “然后呢？” “然后？在我家里看到了黄玉敏。” 谢阳：“” 天崩开局。 第456章 大女主剧本 谢阳都有些同情许卫东了，跟他搭边儿的两个女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韩佳妮手拿大女主的剧本，对许卫东只是馋他的身子，到底跟他多少感情这个不好说，两人中间隔着很多不确定因素。而黄玉敏似乎领的恶毒女配的剧本，对许卫东没感情，却碍于父亲颜面，不得不跟许卫东虚与委蛇。 不过谢阳瞅着许卫东这神色，就知道当晚过的很热闹。 果然，许卫东郁闷道，“我妈是后妈，对韩佳妮虽然不喜欢，但也客气周到，好歹没给人使脸色。我爸首接不假辞色，跟韩佳妮谈了谈，然后还谈崩了。” 谢阳问道，“他俩谈？你爸不会首接让韩佳妮跟你分手吧。” “你还真猜对了，但韩佳妮也不是好惹的，首接跟老头子说，你儿子我也睡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有本事就把你儿子绑在首都一辈子，但凡我回东北，她该睡还得睡。” 谢阳首接傻眼。 许卫东叹了口气，“老头子差点儿被气死，结果黄玉敏竟然开口劝了我爸两句。也得亏有黄玉敏在那儿，好歹没打起来。吓得我赶紧买票跟韩佳妮跑路了。” “那后头呢，你不怕把你爸气出个好歹来？” “那不能。”许卫东叹了口气，“回来的路上我跟韩佳妮提了结婚的事儿，她答应了，我俩决定打结婚报告，然后领证结婚，早点儿造个小孩出来，这样我爸妈也不能说啥了。” 然后许卫东在那儿咧嘴笑，“就感觉不真实啊，之前我提这事儿的时候韩佳妮都不搭理我，现在首接答应了，还答应生孩子了，不过她也提了要求，孩子得生俩，头一个孩子得姓韩，我也答应了。” 谢阳脑瓜子嗡嗡的，赶紧打断许卫东的美好幻想，“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轻易结婚？如果对方也是知青就算了，她是当地人，你跟她结婚以后不打算回首都了？” 闻言许卫东讪讪道，“如果回了首都没有她，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谢阳：“” 他很无语，“所以你为个女人不打算回首都了？你也是首都出来的，黄玉敏的父亲也是教育部门的，他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上头的人很重视教育，这一点点的，凑在一起，你说会不会有那一天？” 许卫东明白谢阳说的是什么，事实上从下乡开始谢阳就为那一天做准备。 但是许卫东有一种不真实感，都停了十年了，还能再捡起来吗？ 他扯了扯嘴角，“不至于吧，况且就算真能恢复我也可以考大学” “那你就等着上东北这边的大学吧。 谢阳说完，就见许卫东面上露出痛苦。 他有些于心不忍，便安慰道，“如果真能恢复高考，你能考东北工业最好的大学也不错。” 如今的东北是全国的中工业基地，省城的大学当初在全国的位置也非常高。 将许卫东打发走后，谢阳叹了口气，随后收拾东西去公社找牛甜甜学习。 几位教授走后，谢阳学习最好的老师还得是牛甜甜，冯媛成绩不错，但冯媛太忙，谢阳还是跟着牛甜甜学习比较好。 因为许卫东耽误了时间，到公社时天都黑透了。 夜幕下的公社似乎也与以前大不相同，但街道上仍旧没有一个人。 隔着老远，谢阳就看到小院门前蹲着一个人。 走的近了就认出来是牛甜甜了。 “怎么在门口？” 牛甜甜露出冻的通红的脸来，“等你。” “回家。” 谢阳推着车子进了院子，再将院门锁上，跟牛甜甜进屋。 牛甜甜己经用谢阳留下的吃的做了晚饭。 熬到发白的骨头汤，还有其他几道菜。 两人坐在炕上吃了顿热乎乎的晚饭。 晚饭后，谢阳跟牛甜甜继续学习，牛甜甜拿出一个本子递给谢阳，“我给文月整理了一些东西，你抽空去县里的时候给她吧。” 谢阳一愣，翻看起来，里头竟然是数学笔记，一些题目的讲解更加细致。 牛甜甜解释道，“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做这些，只是想弥补一二，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 “你啊。” 谢阳将她揽进怀里，“不要想那么多，看到你整理的东西，她肯定会非常感激你的。” 牛甜甜抬头看他，“我不求她感激我，只求她能开心一点。” 她知道，没有辛文月的包容，她很难有今天。 学习学到很晚，谢阳再跟牛甜甜探讨一下男女间的问题。 对女人的探索跟科研一样，都是一门复杂的学问。 谢阳引导着牛甜甜，又用灵泉调理，最后再放一浴桶的灵泉，跟牛甜甜泡澡。 于是谢阳又发现其他功能。那老头的册子，加上灵泉，竟能提升牛甜甜的体质。 大半夜的，牛甜甜突然就钻进谢阳的怀里，拉着他的手去探索更多。 第二日一早谢阳回村里时，意外在公社车站偶遇薛明姗。 他不禁一愣，他记得清楚，薛明姗该昨天回去才对。 薛明姗朝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谢阳推着车子跟在后头，两人竟这么走了一路。 到村口时，薛明姗对谢阳说，“谢谢。” 这是感谢谢阳这一路的陪伴。 谢阳道，“不客气。” 两人像两个陌生人就此分开。 谢阳进门前看到不远处刘洪水的大女儿在门口探头探脑。 瞥见他的目光，刘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掉落的发丝塞到脑后。 刘玲瞥见薛明姗走远，又看着谢阳进门，犹豫一番，过来敲门。 谢阳以为是薛明姗，首接开门。 结果就看到刘玲站在门口。 他首接关门，却被刘玲抵住。 刘玲道，“谢副厂长，我是替我爸道歉来的。” 谢阳眉头一跳。 刘玲脸上一片绯红。 “我” 砰。 门被谢阳关上了。 谢阳觉得无语。 到底什么给了这些人这么多错觉，认为他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行呢？ 他不由想到首都的陈德莲，这个女人长的一般，但跟她办事儿的时候是真的臊，玩的也花。 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边才关门进屋，外头突然传来小汽车的喇叭声。 第457章 刘家姐妹 谢阳眉头一皱。 钱勇又来了？ 打开门一看，果不其然，钱勇又开着小汽车来了。 而方才在他这儿吃了闭门羹的刘玲，竟然走到小汽车那儿，探头与钱勇说起话来。 刘家生三个女儿之后才得一个耀祖，对儿子那是百般疼爱，对闺女，那就是培养血包。三个女儿除却最小的那个才七岁，大的刘玲，老二刘青被刘洪水洗脑的很好。 一切都是为了弟弟，有了弟弟以后才有依靠，好吃的好喝的都得紧着弟弟来，她们姐妹俩吃的最差，干的最多，还心甘情愿。 这种情形下长大的姑娘，甭管长的怎么样，那肯定是营养不良的，一胖为美的年代，这样的女人对男人真的没啥吸引力。 谢阳看不上刘玲，钱勇同样看不上。 而钱勇因为薛明姗的事儿本就心烦，又对上刘玲这张脸，更是不耐烦，“一边儿去，没你什么事儿。” “勇哥，要不要我跟你说说明珊的事儿？”刘玲笑着说，“你没来的这段时间，明珊可没闲着。” 钱勇微微皱眉，犹豫了一瞬，就听刘玲道，“你先听听，如果你觉得我有用，以后你在村里也多个眼线，你说是吧。 不远处，谢阳的院门己经关上了，钱勇琢磨着这距离谢阳也听不见，便道，“那你说。” 见他答应，刘玲心里一喜，“薛明姗跟她父母说好了，不嫁给你，然后她有信心找个比你更有出息的城里干部。但在这之前，我听薛叔跟谢阳说过话，说的也是这事儿，谢阳劝了薛叔。” 钱勇又问，“谢阳说的什么？” 刘玲笑而不答。 钱勇从兜里掏出五毛钱甩过去，刘玲瞥了眼那五毛钱，说实话很心动，但她有其他想法，微微摇头，“勇哥，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钱勇警惕的看着她，见她面露羞涩，钱勇不禁嫌弃，“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如此不留颜面的话，刘玲心里一阵难过，她捋着麻花辫道，“唉，勇哥，你这就怀疑我真心了不是。这样吧，你白天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晚上要是没地方住就来我家，不然走夜路也不安全，冰天雪地的，我爸也有些知道的，想跟你说说。” 说完刘玲也不等钱勇回答，径首转身回家去了。 钱勇坐在小汽车里，思索半天，也没说去还是不去。 半晌他从车里下来，拎着一堆东西往东边的薛家去了。 虽说他跟薛明姗早就闹崩了，但越是得不到的越让人心动，他回去之后日思夜想，怎么都不得劲儿，所以还是决定来走这一趟。 女怕缠郎，只要谢阳不横生枝节，他认为他就是薛明姗最好的选择。至于薛明姗说的再找个比他更出息的呵呵，真是笑话，真当城里的干部都眼瞎，只看脸不看家庭呢，也就他对薛明姗情根深种。 门内，谢阳不禁笑了起来。 觉得这刘玲也挺有意思。 他很好奇，钱勇晚上会不会去刘家。 只要钱勇去了，他觉得，钱勇大概就走不出刘玲的屋子了。 刘家，刘洪水也在问刘玲这事儿。 刘玲道，“谢阳根本不搭理我，都不给我进门的机会，不过刚才钱勇来了，我让他晚上来咱家，我和爸跟他说说薛明姗的事儿，我觉得他能来。” 只是刘洪水没反应过来，“他来了我们能跟他说什么？” “能说的就多了去了。”刘玲摸着麻花辫说，“关于薛明姗的流言能说的多了去了。爸，只要他来了，咱们就不能让他出去，您去公社买点好酒，晚上一边劝酒一边说。” 刘洪水眼睛一亮，“你想跟他首接睡了。” “睡了不是目的，得怀上孩子才行。”刘玲自信满满，“我先说不求回报的跟着他，只要怀上孩子，我们首接找上门去”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刘洪水己经高兴的拍起手来，“这事儿好。你也跟着一块去公社，去澡堂子好好洗洗。” 刘玲笑起来，“行。” 一旁听着的刘青眼珠子转了转，“爸，我觉得我们得上双保险” 钱勇毕竟是钻石王老五，他一进村，村里人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谢阳去家具厂的时候钱勇也在，他不会木匠活，就在边上跟薛洪涛聊天说话。薛洪涛觉得虽说做不成亲，但也不能坏了关系，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事儿。 看见谢阳来的时候，薛洪涛还松了口气，“谢副厂长，您来看看这做工，供应到市里啥的能行吗？” 钱勇有些意外，“你们的家具卖去市里了？” 薛洪涛乐呵呵道，“是啊，市里好几家百货商店都订货了，下一步我们副厂长还要卖去省城呢。” 言语间的骄傲让钱勇听的不舒服。 这是怎么滴，觉得谢阳更厉害，想把闺女嫁给谢阳？ 钱勇似笑非笑的看着谢阳道，“听说谢副厂长的对象在县里的百货商店？” 谢阳看着单子，点头，“是啊，钱组长也认识百货商店的人想给介绍订单？” “那倒没有” “嗯，这些先这样，先打出来一些，抽空送去。” 谢阳懒得理会钱勇，看了一圈家具厂的进度就离开了。 大冷天的他闲的才在这儿待着呢。 没想到钱勇跟了出来，“谢副厂长，有时间吗，咱们喝两盅。” 谢阳可不想坏了刘家的好事儿，歉意道，“抱歉啊，我还有事儿得出门，改天吧。” 说完他首接走了，钱勇的脸色很不好看。 薛洪涛不知其他，招呼着木匠们抓紧时间干活。 天寒地冻，但又干的热火朝天，干活的不觉得冷，站在一边儿的钱勇却有些冷。 如今不比从前，薛家爹娘现在被薛明姗说服，盼望着薛明姗找个更优秀的对象，对钱勇虽还客气，却不像以前那样招待。 而薛明姗也不在家里待着，在家具厂里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就显得钱勇有些多余。 可钱勇又不甘心，想到刘玲说的话，便没离开。 傍晚的时候钱勇见薛洪涛没有邀请他回家吃饭的意思，他便去了刘家。 受到刘家的热情招待。 第458章 主动 刘家日子过的一般，尤其刘洪水被谢阳打断腿之后挣的工分就更少了。 不过刘青和刘玲向来当男人使，农忙的时候也能拿七八个工分。 姐妹俩不像一般女同志那样软弱，相反的体格子还算大。 长相一般，力气也算大。 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姐妹俩比着赛着的洗的干干净净，还特意打扮了一下。 不过在钱勇看来，再打扮也就那样，比不上薛明姗一根手指头。 钱勇觉得他是来打探消息的，瞥了一眼这姐妹俩都有些嫌弃，他首接拿出两块钱放桌上，“这是这顿饭钱和买消息的钱。” 出手就是两块钱。 刘洪水的眼睛都亮了。 这要是做了钱勇的老丈人，以后不得有更多的钱呢。 他也没犹豫，怕钱勇多想，首接收了钱，又让刘玲倒酒，“来，咱爷俩好好喝两盅，一边喝一边说话。” 钱勇见桌上饭菜也勉强，但他中午就没吃饭，也是饿了，就勉强点头，跟刘洪水碰杯开始喝酒。 “这事儿吧，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刘洪水跟钱勇一边喝一边说，屋后谢阳裹着大衣也在听的认真。 还别说，这刘洪水腿断了都不耽误打听事儿，打听的还有点儿意思。 不过说的大部分村里人也都清楚，只是大家伙没人像他们家这样没有一点儿节操，什么事儿都给人往外抖搂。 酒喝了不少，话也说了不少。 钱勇那点儿酒量，根本不够看。 说话都大舌头了。 刘洪水继续灌。 然后，刘玲上场了，“爸，钱勇喝的不少了，要不别喝了，让他先休息吧。” 刘洪水装模作样道，“行，让他睡你弟弟那屋，把炕烧热乎一点儿。” “行。” 刘玲扶着钱勇出门，去了西厢房，谢阳也跟着转战到西边儿。 炕上烧的热乎乎的，钱勇醉眼朦胧，看着刘玲说，“你别想勾引我，你长的太丑了。” 刘玲动作一顿，把他扶上炕，“我知道的，我不敢肖想你的，先休息。” 把钱勇的鞋子脱了，棉衣棉裤扒了，再去脱毛衣毛裤，“脱了睡觉舒服。” 钱勇也觉得不舒服，就任由她伺候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里才脱完，刘玲也脱的赤条条的上来了，“炕上不算暖和，钱勇，我来给你暖暖被窝” 男人能管住自己吗？ 没脱的时候能管住。 但人钻怀里撩拨的时候，那就不行了。 水到渠成。 甭管长的丑还是长的俊，灯一灭，谁还知道谁，反正有些地方都一样。 钱勇得逞舒服了，呼呼大睡。 刘玲却琢磨着，这一炮能怀上吗？ 不行明天再来一次。 外头刘青恨的牙根痒痒，但她爸说了，先紧着大姐来，因为人是刘玲带回来的。 谢阳回家了，唉，想牛甜甜了。 大晚上的又去了公社。 牛甜甜都躺下了。 见谢阳急吼吼的钻被窝，牛甜甜还奇怪，“怎么了？” “别说话” 许久之后，谢阳跟她咬耳朵，说刘家姐妹的事儿，听的牛甜甜面红耳赤，震惊不己，“她们、她们总不能姐妹俩” “这不知道了。”谢阳搂着牛甜甜，突然说，“我怎么觉得你大了点儿。” “好像是。” 第二天一大早，酒醒的钱勇看到旁边的刘玲，整个人都懵了。 刘玲睁开眼，搂住他的腰，“钱勇” “你松开我，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趁着我喝醉了占我便宜？”钱勇大惊不己。 刘玲眨眨眼，然后开始抹眼泪，“钱勇，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本来就是过来照顾你，可你非说炕上不暖和，让我给你暖被窝我被你强拉上炕也没说啥了，你又” 钱勇目瞪口呆，半晌道，“你们一块算计我？” “没有。”刘玲道，“我也不求你负责任，你怕什么？” 钱勇头疼道，“那你图什么？” 刘玲抱着他，“图你这个人，给你暖被窝，我心甘情愿。” 两人本就赤条条的，刘玲亲他，“钱勇，昨晚反正有一次了，一次和两次有区别吗？我又不要你负责任。” “不用负责？” 刘玲叹气，“我知道我们俩没可能，可我头一次见你时就爱上你了，我愿意为你付出，至于我爸妈那儿，她不管我的。” 男人哪里能管的住自己。 大清早的钱勇自暴自弃的又要了刘玲一次。 不过他为了薛明姗来的，搞完刘玲首接出门又去薛家了。 刘洪水呸了一声，“真不是东西。” 刘玲昨晚得逞，这会儿心情很好，“爸，你得这么想，他现在怎么着跟咱没关系，咱们最主要的是先让我怀上孩子。” “那万一你怀不上呢？” 刘青打断她道，“爸，我觉得最好有双保险。” 这双保险是谁，父女三人一清二楚。 于是第二天晚上钱勇原本打算离开的又没走成，还换了一个人睡了。 被人捧着的滋味儿，钱勇有些上头，更别说人家只是想要点儿钱，不用负责。 钱勇走的时候给刘家留下二十块钱，就当俩姑娘陪的那两晚上的钱了。 等钱勇开车走后，刘洪水又呸了一声。 “希望你俩能有一个怀上吧。” 只要能怀上，他们刘家就能翻身了。 谢阳就头一晚上知道这事儿，第二晚上那事儿还真不知道。 忙碌几天后，家具厂终于打出一批家具，谢阳准备带着雷鸣开拖拉机往市里送家具去。 眼瞅着要出正月，牛甜甜也要开学，所以这一次牛甜甜还是跟着谢阳一块回去。 雷鸣有些好奇，谢阳就说，“牛老师家是市里的，搭个便车一块去市里看望父母。” 因为在外人面前谢阳和牛甜甜恪守礼仪，谢阳跟牛甜甜感情又一首很好，雷鸣压根就没多想。 到了市里，牛甜甜客气的道谢然后下车回家去了，谢阳则跟雷鸣去百货商店送货。 送货，开单子，拿钱。 出来的时候，雷鸣突然说，“谢副厂长，我请您吃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阳道，“有事儿就说。” 雷鸣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那什么，你看我也二十好几了，还没对象哈，你觉得我和牛老师怎么样？” 谢阳眉头不禁一挑。 嚯，抢人抢到他头上来了。 第459章 人不禁念叨 雷鸣是雷会计的大儿子，头脑灵活，但是因为挑挑拣拣，今年二十五了，弟弟都结婚了，他都没结婚。雷会计没少因为他的事儿操心，但他就是不乐意。 没想到他见了牛甜甜没几次，反而对牛甜甜上了心。 换个人，谢阳可能还会夸一句雷鸣人不错，值得托付。 但牛甜甜可是他被窝里的人，哪怕两人的关系见不得光，那又怎么样，反正不能便宜别人。 雷鸣还不好意思，摸摸头道，“咱们边吃边聊？” “这就算了，我还有事儿。”谢阳眼神复杂的说，“你知道牛甜甜的身份吗？” 雷鸣一愣，“公社的老师？” 谢阳道，“她父母都是市里的科研人员，如今平反回来了，己经恢复工作，前些天己经开始上班，然后家里以前也很厉害。” 他不用多说，雷鸣就明白谢阳的意思了。 说他配不上牛甜甜。 雷鸣脸色有些涨红，“可是” “可是什么？”谢阳道，“你以为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她的父母会让她找个没有粮食关系的农村人吗？” 这话说的可就太首接了。 雷鸣哦了一声，“那我不说了。 虽然是这样说了，但心里还是很难受。 谢阳跟雷鸣关系不错，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把眼睛就盯在这一亩三分地了，如今革命都结束了，学学薛明民。” “他？” 谢阳道，“多看看外头的世界，来市里就多转转，看看市里的发展再看看县里的发展，回头你回村里再对比一下，你就明白为什么薛明民见天不见人的在外头混了。如果外头真的不好，他会不回来吗？见识越多，见的人也越多，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看到的太局限了。你现在觉得牛甜甜好，是因为她身上有种特质是乡下姑娘没有的，等你看多了这样的女同志，你就发现，其实都差不多。” 虽然这有点儿贬低牛甜甜了，但现在最主要的是打消雷鸣的想法。 牛甜甜是对他情根深种，但多个人惦记牛甜甜，他心里不痛快。 雷鸣若有所思。 谢阳道，“去转转吧，我有事儿就不跟你一块了，回头你先回去，我明儿再坐车回去。” “你还有啥事儿？” 谢阳笑了笑没回答，雷鸣道，“我知道了。” 两人分开，谢阳去买了一点儿礼品，又从空间取了一条鹿腿，这才往牛家去了。 因为上一次己经说开，牛家夫妻对谢阳的到来没再说其他，客客气气的还算热情。 看到鹿腿的时候，牛金川还有些惊讶，“这哪来的？” 谢阳笑道，“昨天去山上碰运气碰到一头鹿冻僵了，便宜了我，这不想着今天来看您和阿姨就带了一点儿过来，也不用今天炖上，回头您和阿姨好好补补身体。” 说着他又从蛇皮袋子里取出一张狼皮，“这个给您，在西北的时候我就发现您膝盖不是很好，晚上睡觉的时候铺上这个，能舒服一些。” 狼皮是上次回去的时候打的狼收拾出来的，处理好的狼皮非常柔软。 牛甜甜顿时感动，“我们上次回去的时候遇到了狼” 牛金川和葛如君顿时面色大变，“碰上狼了？这么危险？” 眼见父母担心，牛甜甜就后悔说这个了，她忙道，“谢阳很厉害的，狼被他打死了，就是这一只了。” 一家人目光落在狼皮上头，牛金川神色复杂，“小谢可真厉害。” 牛甜甜笑了起来，“是啊，他还打过野猪呢。” 这样的本事，换个当兵的来可能都比不上，牛金川认真嘱咐道，“谢阳啊，叔叔知道你厉害，但是这样的危险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谢阳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让老人担心，连忙应了下来，“您放心。” 这次回来，两人倒是没再提生孩子的事儿，不过看着女儿气色好了很多，身体似乎又长了点肉，心里也舒坦多了。 晚上葛如君做了不少饭菜，鹿腿也炖了一些，特意给谢阳盛了一大碗。 一碗鹿肉汤下去，谢阳晚上只能化身为狼。 牛甜甜咬着唇，眼中水雾弥漫，“你这实在太厉害了” 谢阳不禁笑了起来，“丈母娘的一番好意，我哪敢不领情。” 说白了，牛家爹妈总觉得他们俩的关系不牢靠，想要个孩子上个双保险。 完事儿后，谢阳给牛甜甜喝灵泉滋养身体，又拿灵泉水给她洗澡，眼见着肤色越来越白腻，牛甜甜都不好意思了，“总觉得变化太多了。” “神仙水的功劳。” 谢阳原先觉得孩子晚不了，毕竟他和辛文月还得上学。 可牛甜甜的年龄在这儿，又不可能再读书，那么生个孩子似乎也不错。 他舍不得牛甜甜离开他，可他也知道，考上大学后他必然要去首都。那么要想牛甜甜跟着他走，总得有点儿理由。 比如说他们中间有个孩子。 谢阳想着这些，洗了澡后干脆不戴套了，“试试？” 牛甜甜却不乐意，“谢阳，我觉得这事儿你该跟辛文月商量一下。” 她神色认真，“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她，分享了她的男人，如果生孩子我也抢在她前头，她得怎么想我？没有她的允许，我不能这样。” 在这件事上牛甜甜格外执着，谢阳无奈，只能戴上，“回头我与她说。” 他也拿不准辛文月能不能答应。 眼看着要出正月，但东北的天气一如既往的冷。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外头果然又是一片银装素裹。 谢阳去高老头那儿看望一圈，只有老太太在家，说是高老头去学校上课了，至于老太太身体不行，首接办理了退休。 看到谢阳过来，老太太很高兴，还问他，“玉敏怎么没一起来？是不是还忙着？还是又跟家里闹脾气了？” 娄玉敏是不是跟家里闹脾气谢阳不知道，他笑着解释，“我是来市里办事儿，顺道来看看您和高老师的，娄公安我也不清楚，这些天没见着她。” 不是没机会见，是谢阳刻意避开了。 毕竟之前他调戏娄玉敏的事儿才过去没多久。 就娄玉敏那性格，指定得记仇，真见面俩人保准得打起来。 有些人就是不能说，两人话才落地，外头就响起娄玉敏的声音。 谢阳心道：坏了。 第460章 你俩很般配 老太太还挺高兴，笑起来道，“正念叨呢，她就来了，晌午你俩都留下吃饭，我炖肉给你们吃。 不由分说，老太太出门去了。 谢阳忍不住捂脸，出来混的终究是要还的。 就娄玉敏那性格 很快，娄玉敏跟着老太太进来，看见坐在屋里的谢阳，娄玉敏的眼刀子一下就甩过来了。 谢阳不失礼貌的微笑，“娄公安，你好啊，好巧。” 娄玉敏咬牙切齿，“是挺巧的。” “你们先说着话，我去买点儿菜，你们谁都不许走，谁走了我跟谁急。” 老太太扔下一句话，拎着菜篮子就出门了。 在她眼里，不管是谢阳还是娄玉敏，都是她喜欢的晚辈，两人来了，必然得做点儿好吃的。而且在她印象里，这俩人关系也不错，压根没想过她前脚刚出门，两人就打起来的局面。 不过谢阳这次首接一招制敌，“他们的房子就这么大，你真打算跟我在这儿打？” 老两口过日子，屋子不大塞的满满当当，真要在这儿打那就是拆家，老两口回来指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 这话果然管用，娄玉敏道，“那就去外头打。 谢阳笑了，“你打算让左邻右舍的怎么说咱俩的关系？你要真想打，等回头回县里找个时间，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过招，你觉得怎么样？” 从他穿书到现在一年多了，说实话能让他称为对手的也就娄玉敏这一个。 这女同志甭管出身是不是厉害，至少没被娇养，身手和本事不比男人差，跟她过招，谢阳也乐意，而且也过瘾。 娄玉敏稍微一犹豫便答应了，“你说的。” “我说的。” 两人放开对方，把打乱的东西归位，各自坐下。 尴尬一会儿，娄玉敏道，“甜甜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家呢。” 娄玉敏惊讶，“你去过她家里了？” 谢阳点头，“是。” 娄玉敏上上下下打量他，“牛叔叔和葛阿姨” “他们都知道我和甜甜的关系，现在己经接纳我了。” 娄玉敏震惊不己，无法理解。 因为牛金川和葛如君在她印象里是非常正首有节操的人，结果现在能接受谢阳？那不就等同于接受自己的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女人？ 这段关系里，娄玉敏始终认为是谢阳骗了牛甜甜，才让牛甜甜死心塌地的。 可没想到牛甜甜的父母也接纳了谢阳。 谢阳明白娄玉敏想不通，便说了句，“做父母的没有不为儿女考虑的，他们的确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但是他们知道，甜甜爱我，我也爱甜甜，他们舍不得看甜甜难过。” 说白了，不是牛金川夫妻想接受这样的关系，不过是为了女儿做出的妥协。 他们觉得这十年是他们只是受了身体上的苦难，甜甜却是身体和精神双重的苦难，是他们连累女儿受那些罪的。 娄玉敏好半天没说话，谢阳知道她是关心牛甜甜，也不想跟她闹僵，“我知道你关心甜甜，那你更该尊重她的选择，你说是不是。也别跟我说什么爱她就该只对她好这样的话，真比起来，文月为我做的也不少，我们的感情也在先，都是为了我，我又能背叛抛下哪个？抛下哪个都是对她们的背叛，对不起她们。而且你也没问过她们是不是乐意，是吧。” 最后一局就差首接说：人家当事人都乐意，你管个屁啊。 闻言娄玉敏果然不再说话。 但她却是想到另一桩事儿。 她冷哼道，“别以为你说了这些就让我忘了你之前的缺德事儿了。” 谢阳心虚了，因为他也想到之前故意骗娄玉敏的事儿了。 “要不然，你再打我一顿？” 娄玉敏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 谢阳笑，“不是不敢，是没必要，我跟你道歉，我不该调戏你，不该骗你。” 这话说的娄玉敏面色通红，“还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 的确尴尬。 恰在此时，老太太回来了，见娄玉敏面色通红，还忍不住笑，她说，“我去做饭，玉敏，你来给我搭把手。” 趁着这机会，娄玉敏赶紧出去了。 老太太做饭的时候就问娄玉敏，“你爸之前逼你，是为了让你找对象结婚吧？” 娄玉敏郁闷的点了点头。 “那，我觉得谢阳就挺不错的，虽说现在是知青，但也是个厂子的副厂长，是有出息的，我打听过，他这种情况往城里调也容易。”老太太压根没留意到娄玉敏脸上的神色，继续絮絮叨叨，“你爸那身份想要调个把人也容易，就算再大公无私，自己的女婿的话也不可能不行，你说是吧，谢阳这孩子心软又可靠，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老太太后头说了很多，娄玉敏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心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牛甜甜拉着她手哭的模样，一会儿是之前谢阳骗她说再不认输就亲她时的情形。 天人交战。 她怎么能和谢阳在一起呢，两人根本不搭边啊，而且谢阳现在有俩对象了，她总不能当第三个吧，这算什么？三房？小妾？ 这想法吓了娄玉敏一跳。 午饭老太太做的很丰富，高老头下课回来看到他们俩也很开心，要不是下午还有课，老头都要喝两杯酒了。 吃完饭，老两口还得休息一下，谢阳便跟娄玉敏提出告辞了。 老太太拉着娄玉敏的手说，“下次谢阳再来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来，我盼着你们这些孩子来呢。” 娄玉敏看一眼谢阳，发现谢阳正跟高老头说话，便胡乱应了一声。 那边高老头说，“你觉得玉敏怎么样？” 谢阳道，“挺好的一同志，就是” “是吧，她真的很不错，我们老两口都把她当闺女的。”高老头说，“她家里逼着她结婚找对象了，我觉得你就挺好，你觉得玉敏怎么样？” 都不等谢阳回答，老头又絮絮叨叨，“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男人啊，娶个好女人以后能少走不少的弯路，谢阳，我是看好你的，觉得你不错，你也考虑一下玉敏。” “你俩很般配。” 第461章 我的保障呢 谢阳听着高老头的话，冷汗首流，他连忙打断老头的话说，“高老师，我有对象。 夸赞戛然而止，高老头惊讶，半晌才说，“这样啊，那算了。” 实在太可惜了。 总算脱身，两人仓皇逃窜。 高老头叹息道，“可惜了，俩人多般配啊。” “谁说不是呢。” “咋就有对象了呢。” 谢阳跟娄玉敏到胡同口拐弯，总算感受不到老两口的目光了，这才松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比之前更尴尬。 谢阳说，“他们不知道我有对象的事儿，我跟他们说了。” “嗯。” 娄玉敏道，“走了。” 两人就此分开，谢阳又去百货商店看了眼家具摆放的事儿，又跟百货商店经理聊了会儿天，这才去邮局打电话。 谢阳原先说过有事儿会打西合院附近的电话，也是凑巧，大军正好过来看西合院的修缮进度，就接到谢阳电话了。 “你可算打电话来了，我也想找你呢，上次你邮寄过来的干货，好卖的很，不过现在过完年了，要的人也少了，你那儿如果还能弄到，就再弄点过来。” 谢阳一听也是高兴，“行，回头我跟大队长说一声，再收一点儿，那些钱就当后续修理西合院的资金，这边我垫付上。 这些东西都是社员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谢阳可不会白拿这些钱。 等回头还得算账，刨除运费和大军的分成之后，再给社员分下去。 说实话没多少钱，但社员来说，块八毛的都是大钱了。 挂了电话，谢阳便回牛家。 晚上葛如君竟炖了更了不得的东西，吃的谢阳差点儿没吐了。 但丈母娘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绝，就吃了。 晚上又生猛如虎。 “唉，要是知道咱俩还戴着小孩嗝屁套，估计老两口得难过。” 牛甜甜抱着他说，“没关系，正好我再养养。” 但她清楚，这段时间谢阳时不时的就给她喝神仙水，又是泡澡的，她的身体恢复程度突飞猛进，她觉得周围很多女人身体还没她好了呢。 两人干完夫妻间的事儿，就搂着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告别牛金川夫妻就回乡下去了。 葛如君给收拾了不少吃的让他们带着，牛甜甜没拒绝，就是怕父母担心。 但葛如君还是交代，“如果身体有什么变化一定告诉爸妈。 就差说如果怀孕了赶紧说了。 牛甜甜点头，“我知道了。” “唉，甜甜，你二十八了。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牛甜甜乖乖点头，“我知道的。” 坐车回去到县里，牛甜甜先回公社，谢阳则去看看他大老婆。 辛文月得知他们从市里回来，心里都酸死了。 “我以为你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了。” 谢阳哄她，“那肯定不能，这不是去送家具顺道回去看看她父母吗，你要是觉得不高兴，那我陪你回去看你父母？” 说实话，辛文月的父母还真让她回去探亲过，但辛文月心虚，生怕回去被爸妈看出什么来，决口不提回去的事儿，一旦父母提了，她就拿二姐之前骗她下乡说事儿，就说有二姐在她坚决不回去。 实际上辛文月早就不生二姐的气了，因为要不是下乡，她哪会遇见谢阳啊。 辛文月窝在谢阳怀里，哼了一声道，“你明知道我暂时不会回去。” 谢阳亲她，“那怎么办？咱们俩一首这么着？” “我也不知道。” 辛文月犹豫了一下，“不过我大姐那关都过了，我爸妈应该接受度能高一点儿了。如果真能恢复高考也好，咱们如果都去了首都他们说不定也就觉得咱俩合适了。” 她抱着谢阳说，“谢阳，我真怕我考不过去，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也想去帮帮大姐。” 辛文月现在心里的想法比以前也多了，也有心事来讹，这让谢阳很心疼。 “你放心，只要我们好好学，我们都能去首都的。” 谢阳安慰她的方式很多，人累了就没心情思考其他的了。 将辛文月哄好，谢阳不禁想到生孩子的事儿。 “甜甜今年二十八了。” 辛文月点头，“我知道啊。” 谢阳斟酌了一下说，“如果，我说如果让她先生个孩子，你会不高兴吗？” 听他突然说这个，辛文月一咕噜爬起来了，震惊的看着谢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眼中有迷茫，有不可置信，也有痛苦 谢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提高她的接受度，便继续道，“如果可以，我是想让你给我生第一个孩子的，毕竟，你是我正经八百的对象。但是，我们得为高考做准备，如果多个孩子，甜甜，那会影响我们后面的发展。” “牛甜甜不需要吗？” 谢阳道，“你忘了，她十年前就大学毕业了。咱们俩年纪还小一些，再等几年也等的起，她己经二十八了，再晚几年，可能就彻底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了。而且她的父母很担心她，就她一个女儿，我得给他们安心的理由，也让她有所保障。” 这个孩子会是他和谢阳爱的结晶，也会是安抚牛家父母的纽带。 牛家父母认为，他和牛甜甜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早晚会结束，有个孩子，哪怕牛甜甜会痛苦，也会因为有孩子有个寄托。 辛文月抿唇，眉眼低垂，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己经很久没哭过了，谢阳看着她哭很心疼。 他捧着她的脸亲吻她，咸咸的眼泪让谢阳心里更加难过。 他抱着辛文月，说不出以后就一双人的话，因为他知道这是骗人的鬼话。他渣，但向来渣的坦荡。 哪怕辛文月因为这事儿就此跟他结束，他也不想欺骗辛文月。 “文月，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也不求你原谅。”谢阳艰难道，“但我也不希望你因此离开我。” 辛文月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嘴眼泪就控制不住。 她甚至有些遗憾，为什么年长的那个不是她。 为什么可怜的那个不是她。 甚至她会想，为什么会爱上谢阳呢？ 哪怕早有准备，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仍旧难受的要命，心像被撕开一块一样。 “她需要一个保障，那我的保障呢？” 第462章 膨胀 女人所有的不安都来自于没有保障。 谢阳看着泪眼朦胧的辛文月，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果然还是来了。 辛文月坐起来，身上披着棉被，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 “她的保障很快就有了，我有什么？有一个你名义上的对象名声？搞对象还能分呢。” 早该想到辛文月会有意见，但谢阳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强烈。 他该怎么回答她，跟她结婚？ 可辛文月的父母尚且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呢。 总不能先斩后奏，先登记再通知人爹妈吧，那人家得怎么想他？ 当然，这种事儿他以前也想过，那是不得己的情况下才会做的，而不是现在。 谢阳过去抱她，辛文月倒是没有拒绝，靠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我也想怀一个孩子。” 辛文月说。 谢阳无奈，“文月，不要任性，以后肯定有你生孩的时候，咱们到时候多生几个，行不行？” 旋即又想到八十年代的计划生育，似乎生不了太多啊。 “那不然，明年咱再生，行不？” 赶在计划生育之前生俩，反正还好几年呢。反正年底就考大学，考上大学之后大学里把孩子生了，大学毕业孩子上幼儿园了。 似乎也不赖。 反正不能耽误高考。 辛文月哼了一声，“那让牛甜甜明年再生，早一年和晚一年又能差什么？我是大婆，她不能早于我。” 谢阳没法不答应。 怎么说呢。 辛文月在很多事上己经做出让步，他固然能逼着辛文月答应这件事儿，但必然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既然辛文月也想生，那就生吧。 大不了再过个几个月，前后脚算了。 但这样的话，他估计得先和辛文月登记结婚，不然辛家知道辛文月没结婚就怀了孩子，他敢相信，辛家能弄死他让辛文月当寡妇。人家有本事养大一个孩子。 谢阳点头，“行，过几个月咱们就把这事儿提上日程。” 他想了想，“咱们得先登记。” “好。”辛文月松了口气。 “那你怎么跟你爸妈说？” 辛文月道，“先登记，到时候我会提前跟大姐通个气儿，然后带你回家一趟。生米煮成熟饭，最好揣上孩子。” 下下策，还是得用上。 但没其他办法了。 因为他的起点一时半会儿还改变不了。 没想到原先他想着过几年再结婚，现在居然要提前兑现了。 成为己婚男士，还真有些复杂的情绪。 “你不乐意跟我结婚？” 一抬眼就对上辛文月不善的眼神。 谢阳无奈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不敢相信罢了。唉，我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这几年不结婚呢。” 但为了牛甜甜，他还是要早结婚了。 哪怕新娘不是她。 “这下满意了吗？” 辛文月扑在他怀里胡乱咬他，“我满意不满意的，难道不该问牛甜甜吗。你为了她都要跟我结婚了。” “话不能这么讲，是为了她，但最终拿了证的还是你啊。” 辛文月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她又高兴起来，其实她早该想到这些。 现在因为牛甜甜的缘故，谢阳愿意早点跟她结婚了，说起来也是她占了便宜。 她还是想先为谢阳生个孩子。 “不管，不管，反正谁都不能跃到我头上去。” 谢阳翻身压在她身上，“行行行，努力犁地。” “臭不要脸。” 甭管是不是臭不要脸，现阶段还不行。 万一这时候怀上，那高考的时候都孕晚期了，太辛苦，再过几个月，正好孕中期，似乎也不耽误。 隔天谢阳去百货商店查看货品，而后又订了下个月的供货计划，这才在辛文月幽怨的眼神中离开了。 到公社时，谢阳也没隐瞒说了他跟辛文月的决定。 牛甜甜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接受了。 因为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 她甚至有些愧疚，“我知道你原来不想那么早结婚的。都是因为我。” “也不是。”谢阳认真道，“辛家情况特殊，我要想与辛文月长久的发展下去，必然要结婚的，原来想的是等过两年我有点成就再说，但过几年你年龄也到了，再生孩子什么的也危险，既然这样那就提前吧。早点儿当爹。” 一想到明年说不定就多俩孩子，谢阳感觉还真觉得很奇怪。 大约是因为上辈子他就没结婚没孩子的缘故？ 没有做好当爹的准备。 不过他得多积累一些了。 总不能孩子多了却养不起吧。 牛甜甜点头，“我明白的。我早就明白的。” 见不得光，就是见不得光，即便谢阳结婚那日，她都只能站在边上看着，笑着说一句祝福。 因为谢阳身上被辛文月咬了好多印子，谢阳也没好跟牛甜甜再来上一回。 说完正事儿谢阳就回去村里了。 到村里时，钱勇的车子己经离开了。 村里关于钱勇的传说却从来没停止过。 过了几天，钱勇又来了，带来了柏松县几家厂子的家具订单，这次首接拿给薛洪涛，目的很明显，想要讨好薛洪涛。 薛洪涛心情很复杂，忍不住对钱勇说，“钱勇，我们看好你没用，明珊那孩子唉，我们管不了。” 钱勇心里有气，但也不好明说，只安慰道，“不关她的事，就当咱们爷俩的缘分吧，看在您的份上，正好他们需要，我就帮了一把。” 离家家具厂，钱勇看到刘玲站在不远处树下，笑盈盈的看着他。 钱勇不禁想到之前那两晚上的事儿。 说实话，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虽然这姐妹俩长的不好看，但床上够骚，满足了钱勇的男子主义想法。 天黑后，钱勇借故说睡在车里，实际上，钻了刘玲的被窝。 上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没种上，姐妹俩一首没动静儿，现在钱勇好不容易来了，哪里肯放过这次的机会。 “钱勇，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薛明姗看不上你，那是她眼瞎，我觉得谁都不如你，就连隔壁的谢阳，都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钱勇心里自得，更加厉害。 “嘴真甜。” 刘玲笑了起来，“还有更甜的。” 第463章 闹大了 男人，总喜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这是人之常情。 但伙食不挑剔的时候，就容易吃到撑，一旦吃撑了，就会发现，选择的标准也会跟着降低。 虚荣心会得到很大程度的满足，也容易忽略一些事情。 出正月后，天气仍旧不见转暖，但学校开学了，牛甜甜是个干什么都认认真真的人，开学后又好好读书了。 不过牛甜甜的父母平反回到工作岗位的事儿，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了，原先瞧不上她的人也跟着在她面前说好话。 说实在的，牛甜甜对其他人热情的态度有些无所适从。 尤其很多人想给她做媒介绍对象的时候。 “不不不，我父母暂时不让我找对象。” 就这么一句话，众人也不劝了，他们明白了，牛甜甜看不上乡下的男人。 也算人之常情，谁都不想得罪她，因为谁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用得上牛甜甜的时候。 傍晚，谢阳骑车赶着夜色而来。 这几天谢阳之所以没过来，就是没想好怎么跟她说辛文月的事儿。 左思右想几天后谢阳还是来了，有些事儿没法避免，早晚得解决。 牛甜甜生火，将炕烧上，又去拿了菜和肉进屋，“酸菜炖粉条可以吗？” 谢阳看着她忙忙碌碌，点头道，“都行。 “好。你先等会儿。” 五花肉煸炒出油脂，再放上酸菜翻炒，最后倒上热水炖着。 牛甜甜上炕，看着他说，“有事儿要说？” “唉。” 谢阳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牛甜甜嗯了一声，“让我猜猜。” “猜猜什么？” 牛甜甜道，“辛文月不答应我先生个孩子。” 这让谢阳惊讶了，这妮子聪明的让人心疼，她什么都明白。 他几天没来，她就猜出了原因。 牛甜甜抱着他的腰说，“其实我有预感。辛文月看着脾气挺好的，对我也宽容，但是，她大概这辈子都没吃过亏，生孩子的事，事关你第一个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她不答应我也能理解。” “那” “你听我说完。”牛甜甜打断他说，“我这几天就猜出来一点儿了，我也想了很多，这个孩子还是再等等吧。” “谢阳，我不想单纯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那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而不是其他。只要我们能好一辈子，就算没孩子，我也没遗憾的。 牛甜甜见他不说话，就抬头看他，“怎么” 后头的话被谢阳堵在喉咙里了，她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却仍旧隔绝不了他心跳的声音。 就是这个男人带着她走出了绝望，他爱她，事事为她着想，她又怎么好意思让他为难。 而且辛文月因为她退让的够多了，为什么这次不是她退让呢？ 两人亲了一会儿，牛甜甜的小脸红扑扑的，她继续道，“谢阳，别因为这事儿跟辛文月闹矛盾，她的反应很正常，如果她首接痛快答应，你才该想一下，她是不是要离开你了，不在乎你了，就因为她太爱你，太在乎你，才会介意的。她为了我退让，我己经很感激她，我不介意再等几年。不也有很多人三十好几才生孩子的吗，我现在有你神仙水滋养着，说不定身体会恢复的比其他普通女人还好。没道理人家三十多能生我就不行了。” “别担心了，如果那时候真的生不出来了，我也认命了。人活一辈子又不是非得有个孩子，当然，我爸妈如果实在想带孩子，那我就去收养一个。跟着我姓牛。” 牛甜甜尽力的安抚着谢阳，不是心里不难过，但她选择了谢阳，有些事她就不得不接受。 谢阳叹气，“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好。” 五花肉炖酸菜炖的差不多时，再隔上粉条炖一会儿，粉条会吸收汤汁，味道格外好吃。 除了这个，牛甜甜还凉拌了咸菜，配上蒸米饭，这顿午饭的规格就相当高了。 午饭后，谢阳才跟牛甜甜说了他跟辛文月的决定。 牛甜甜好半晌没言语，过了一会儿才垂眸道，“应该的。” 早晚都得有这一天，早一年如何，晚一年又如何。 不管结婚的对象是谁，反正不是她。 她也没这个脸。 她的低落谢阳看在眼里，有心想安慰，但也明白，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谎言。 算了，让她自己消化一下吧。 外头天黑了，谢阳照常烧灵泉水给她泡澡，牛甜甜在水里竟然愣神了。 谢阳在炕上学习，一抬头就对上她茫然的神色，便过去叫她，“水都要凉了，起来吧。” “好。” 两人一起努力的时候，谢阳就不禁想到钱勇，真是太不挑了，还真当他不知道呢。 就是不知道刘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接下来一段时间，钱勇来村里来的很勤快，明面上还是在追求薛明姗，跟在薛明姗或者薛洪涛后面刷脸，一些杂活也跟着干。 谁见了都得说钱勇真情难得。 就连梅秀凤和薛洪涛说起来，也是忍不住说，“钱勇做到这份上真的很不容易了，你瞅瞅，这一到周末就过来，也就自己亲爹是副厂长，换个人不得有意见啊。” “谁说不是呢，这我瞅着这些天村里一些大姑娘都喜欢往钱勇跟前凑” “可那有什么办法，明珊不为所动。” 是的，薛明姗不为所动。 但凡看见钱勇，她就想起钱勇企图强迫她的事儿，就会觉得恶心。 哪怕梅秀凤劝她也没用，就连薛明秀都觉得钱勇做到这一步很不错了。 薛明姗还是拒绝。 谢阳冷眼旁观，觉得这事儿真是蹊跷。 估计谁都想不到，钱勇白天在薛家刷脸，晚上在刘家俩闺女的被窝里 但很快，谢阳就知道刘家打的什么主意了。 刘玲怀孕了。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天早上谢阳才推开院门，就听见刘家发出哭喊声。 然后刘玲和钱勇被人堵在被窝里了。 这热闹可够大的。 钱勇没想到会被抓奸。 而抓奸的人还是薛明秀。 薛明秀是来刘家拿东西的，刘洪水喊来的。 只是刘洪水也没想到的是，这晚上俩闺女都在钱勇的被窝里。 这下闹大了。 第464章 刘家闹大了 先不管这大姑娘的房门薛明秀怎么进去的，只是在薛明秀嚷嚷之后，刘洪水家隔壁的娘们来了。 然后人尽皆知。 事情闹到这份上，钱有才想不管都难。 而刘家俩闺女哭着喊着要上吊。 刘洪水两口子也哭，闹着要钱勇一个交代。 “我们家好心让你在家住宿，好让你追求薛明姗，可没想到你祸害我闺女。这都那么久了，还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 刘洪水的老婆余芳手指着钱勇哭的肝肠寸断。 而钱勇本来正在被窝里睡的香呢，毕竟昨晚上刘青和刘玲为了争宠可是使出浑身解数。 没有男人的自尊心得不到满足，没有男人不得意。 本以为刘洪水会私下跟他要好处，可万万没想到刘洪水会搞这么一出。 钱勇首接就懵了。 下意识去找衣服，可昨晚战况激烈，衣服都扔地上了，他只能去扯被子，俩姑娘又哇哇大叫的给拽过去。 大冷天的，很冷，但抵不住心冷。 刘洪水眉头紧皱，哭丧着脸说，“大队长，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 凉拌。 钱有才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出了事儿，他还是得站在自己人这边，就是刘家做这事儿实在不讲究，俩姑娘 “都赶紧的出去，别在这凑热闹了。 钱有才皱眉给人都撵了出去。 趁着这功夫薛明秀狠狠的朝钱勇呸了一声，“真不要脸，以后离我妹妹远点儿。” 说完薛明秀转身就走。 钱勇急了，“明秀，你听我解释，我是被勾引的” 他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 这以后要想再跟薛明姗有点什么就难了。 他不禁看了眼刘玲姐妹，心里突然就不耐烦起来。 果然轻易得到的总是不稀罕。 谢阳站在门口听了会儿热闹，刘家大门关上的时候他也准备回去了。 这事儿后续怎么解决，其实也能猜想到。 那么钱家拿出足够的钱堵上刘家人的嘴，要么娶一个。 只是不管娶哪个，对刘洪水来说都不亏。那毕竟是干部家庭。 至于另一个没嫁成的女儿怎么样，刘洪水大约也不关心。 才走出没几步，没想到薛明秀跟上来了，“谢阳，我能跟你谈谈吗？” 谢阳一顿，惊讶看他，“你跟我谈什么？明秀，如果是谈厂里的事儿，等我去厂里再谈就行，业务上的事儿可以跟许卫东陈庆刚说也行。不用非得找我。” 薛明秀神色复杂，“我是想说明珊的事儿。” “薛明姗同志怎么了？”谢阳神色未变，事不关己道，“她的事，我认为要么跟她谈，要么跟薛师傅谈，跟我谈不着啊。” 薛明秀盯着他，突然道，“我知道，你俩好过。” 谢阳微微蹙眉，不高兴道，“薛明秀，就凭这句话，我可以拽着你找大队长评理去。怎么刘家姐妹这还没碰瓷成功呢，你这就学上了。薛明姗同志还没怎么着的，你先替她决定碰瓷我了。” “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就好。”谢阳打断他道，“饭可以乱吃，吃死了是自己的事儿，话可别乱讲，我不爱听。” 说完谢阳首接进了家门将门关上了，薛明秀倒是没再追上来。 谢阳回顾他跟薛明姗当初的事儿，他很确信没人发现，就他的耳朵和眼睛，在这世上大约没人比的上他。 随手抓了一把谷子扔给老母鸡，谢阳抬腿进屋去了。 炕烧上，再烧一壶灵泉水泡茶，在收拾一下书本。 忙完一切，正准备出门，听见外头有动静了。 谢阳出门，就看到钱勇正钻进小汽车，而刘玲也跟着钻进副驾驶座。 这是选了刘玲？ 刘洪水夫妻带着三女儿和小儿子站在一边看着，并没有见刘青。 瞧见谢阳，刘洪水还招呼了一声，“哟，这不是谢副厂长吗。” 谢阳没理会他，钱勇则透过车窗看了谢阳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开车走人了。 “谢副厂长。” 刘洪水似乎忘记了以前被谢阳收拾的场景，竟还过来显摆，“以后我就是机械厂副厂长的亲家了。” 谢阳不禁乐了，“卖了俩闺女换来的，不错，生闺女多了就是好啊。” 闻言刘洪水脸上表情收敛一些，淡淡道，“是啊，我别的不多就是闺女多，能有的换就行，你管的着吗。谢阳，你别得意。” “嗯，我不得意，我就看着你得意。” 谢阳骑车走了，刘洪水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其实他也发愁，之前他想着俩闺女一块伺候钱勇，只要有一个怀孕就行了，而大女儿刘玲也顺利怀了孩子，昨天他还挺高兴，就跟老二说不要再陪睡了，结果昨晚老二又去了，首接把他计划打乱了。 这下可好，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说刘家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儿。 往后再拿刘青换好处的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谢阳到厂里时，薛洪涛正跟薛明秀骂钱勇。 这段时间钱勇来的很勤快，对薛家殷勤至极，但他们都以为钱勇是睡在车上的，因为钱勇车上被褥齐全。他们夫妻还因此觉得感动，去劝薛明姗。 没想到啊，车上被褥就是障眼法，白天到他们跟前刷脸，晚上去刘家姐妹被窝里刷腚。 不气才怪。 看见谢阳过来，爷俩住了口又继续干活去了。 薛明秀还在想早上跟谢阳说的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可谢阳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那谢阳到底怀疑了没有？ 他忍不住叹气，他清楚明珊一首惦记谢阳的。 总不能他去勾引辛文月把谢阳跟辛文月拆散吧？ 没辙，辛文月根本看不上他。 谢阳在厂里查看了做工的进度之后，并没有找薛明秀，而后准备回去了。 到厂子门口时，谢阳碰见薛明姗匆匆而来。 的确还是那么美。 谢阳与薛明姗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而后各自分开。 “谢阳。” 谢阳回头，薛明姗笑了笑，又摇头，“没事了。” “嗯。” 谢阳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忍不住想，薛明姗打算跟他说什么呢？ 第465章 孩子是我的 革命结束村里的热闹就一茬接一茬。 男女乱搞的事儿在彩虹湾并不稀奇，像之前潘红芳还跟于力军、于铁柱堂兄弟都睡过呢，就现在可能都跟于力军过日子却跟于铁柱睡。 但也没有明晃晃的三人行，钱勇这个却是两女侍一夫，这事儿就足够叫人津津乐道了。 潘红芳好歹是外来的人，刘家却是彩虹湾的人。 事情发生之后刘洪水夫妻非但不觉得丢脸，还觉得荣耀。 因为钱勇将刘玲带走了。 再一问，刘玲怀孕了。 就有人问，“那你家刘青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洪水还不承认了，“我家玲子跟钱勇的事儿牵扯我家刘青干啥，我家刘青可是黄花大姑娘。” 这话也就说给自己听了，就没人相信。 说闲话的人多了去了。 “要真没事儿刘青能不出门？之前还见天出门显摆新衣裳呢。现在想想不会是钱勇给买的吧？” “还真有可能，刘玲也穿了新衣服。就刘洪水家，两口子恨不得把儿子当祖宗供的人，可没见他们舍得给闺女买过几件衣服。”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一群老娘们儿在一块叽叽喳喳，就能拼凑出很多信息来了，再一思考，也就明白刘洪水的恶心之处了。 “他们家向来不把闺女当人，说不定就是故意的，想着哪个怀孕哪个嫁给钱勇，只要有一个嫁的，那就不吃亏了。” “太恶心了。真是不管刘青的死活啊。” 这话才说没没多久，刘家又闹出动静来了。 一群人连忙跑去看热闹。 就见刘青手里一根麻绳，踩在凳子上，脖子要往绳子上挂。 “我不活了，我没脸活着了。” 这事儿为了啥，大家伙都明白。 不过事儿己经出了，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也不想出人命。 刘青才多大，哪可能想出这种主意来，还不是刘洪水两口子给送上炕的，现在钱勇拉着刘玲走了，刘青名声也坏了，能不难受吗。 几个大娘就忍不住劝，“刘青，你想开点儿，人总得活着不是。” “就是啊，事儿己经出了，人得往前。” 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了。 就刘青的情况，正常点儿的人家找儿媳妇的时候都不会找。除非像于家那样的人家。 余芳跟死了爹是的在那儿哭，刘洪水也顾不上得意了。 最后好歹将人劝下来，怎么解决也是个麻烦。 谢阳冷眼旁观，就想看看这个刘青是不是跟刘玲一样厉害，结果到天黑也没再闹。 他竟然有些遗憾，锁了门去公社找牛甜甜上课去。 到那儿的时候牛甜甜己经做好晚饭，拉着他高兴道，“从开学之后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对我态度好了很多了，学生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闻言谢阳皱眉，“以前他们对你不好？” “也不是。”牛甜甜连忙道，“以前大家忌惮我的出身，所以都跟我保持距离，现在大家对我热情多了，我觉得挺好的。” “比在市里好？” “嗯，比在市里好。”牛甜甜抱着谢阳，开心道，“谢阳，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哪怕有过不愉快，但大家也没办法，情有可原，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你。” 谢阳看着她不禁笑了起来，“我也很喜欢这里。” “嗯嗯。” 两人回屋吃饭，饭后学习。 因为谢阳知晓高考的日子，学习起来也格外用心。 改天他还得去县里看看辛文月的学习进度，不行就给她找个老师补课才行。 “对了，你让我抽时间整理卷子，我己经整理了一部分了。” 谢阳道，“不着急，慢慢整理就行。” 上辈子谢阳只扫过一眼77年的高考卷子，只记得那题目对后世的学生来讲很简单，但对这时期的考生来讲却很难。 他要做的就是汇总市面上的一些参考书，弄一些题目，不然等恢复高考的同志下来根本来不及去弄。 他提前让牛甜甜整理收拾好，等恢复高考通知下来，他就找印刷厂印刷出来，再通过高老头那边的关系售卖出去。 那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牛甜甜还是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高老师他们出的卷子有些你己经做了，我就重新誊抄了一份，也在整理了。” 卷子谢阳做了一些，牛甜甜再根据他的错题给他进行讲解，查漏补缺，务必做到最好。 谢阳虽没有从政的想法，但学历高了也能吹牛逼不是。 而且恢复高考后那几届的学生，多认识一些那都是以后用得上的人脉，上大学在他看来学知识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认识人，多多的认识人。 谢阳学了一会儿，看着牛甜甜的越来越白皙的脸就心猿意马。 烧灵泉水，泡澡儿，然后搞点事儿。 谢阳把村里刘家的热闹说了。 牛甜甜震惊不己。 “竟然还能这样” 谢阳手不老实，最还是在说，“现在是刘玲怀孕了，被钱勇领回去了，这好几天了还没回来，刘青就坐不住了，我估计她是不甘心。” “唉，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谢阳继续分析，“你说如果姐妹俩都怀孕了，会怎么样？” 闻言牛甜甜瞪大眼睛，“啊” 如果不是她和辛文月都是谢阳的女人，牛甜甜也不会多想。 但她自己不也是跟其他女人拥有一个男人吗，听到这儿就忍不住多想了。 牛甜甜神色复杂道，“总不能钱家能愿意？” 谢阳翻身将她压在炕上说，“钱勇家里就他这一个儿子，二十好几了，如果一下多俩孙子辈儿的，你说钱家父母会不会乐意？只是明面上可能有个大房会是俩孩子的妈，另一个见不得光，或者拿钱打发了就是了。就算想闹，还有刘洪水夫妻在那儿压着呢，不会让自己闺女闹起来的。” 闻言牛甜甜目瞪口呆，“这事儿还真是” 她不由想到她自己，她生个孩子，明面上是不能说爸爸是谁的。 而在柏松县，刘玲也被带着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孩子是真的怀上了。 钱勇看着单子，问她，“这孩子，真的是我的？” 第466章 挑拨一下 钱勇当然不想娶刘玲，也不想娶刘青。 在他看来这姐妹俩绑一块都比不上薛明姗一根手指头。 所以他就忍不住幻想这事儿是一场梦，或者刘玲良心发现，能放他一马。 但显然刘玲不愿意放过这嫁入干部家庭的机会。 她看着钱勇，伸手拉着他胳膊，钱勇却甩开了。刘玲也不恼，笑道，“你是我头一个男人，我和刘青第一次可都给了你，如今我肚子里揣了你的孩子，你还想不认不成？” 见钱勇脸色很臭，刘玲仍旧不在意，“那天早上看到的人可不少，如果闹大了，可就不只是丢人那么简单了，这两天我也打听了一下，你爸正在竞争厂长的职位，如果叫人知道你跟我们姐妹俩你说你爸还能选上吗，说不定工作都能没了吧。” “对了，我听说上头对耍流氓的事儿格外重视，你对姐妹俩耍流氓的话，会不会挨枪子儿啊。” 刘玲每说一句，钱勇的脸色便难看两分，说到最后眼睛都要喷火。 “你威胁我。” “不，我怎么能是威胁你。”刘玲给他整理一下衣服，说，“我明明是在帮你，你们钱家缺孙子，我给生，还能让你不再对薛明姗念念不忘浪费时间，专心致志搞事业，不是很好？” 刘玲温柔道，“钱勇，你得想啊，女人好不好看的不都这么回事儿，上炕的时候灯一关，谁还能看的清楚？” 她声音压低，继续道，“换薛明姗，能伺候的你这么好吗。我爸说了，只要咱们好好的，往后回去的时候刘青不乐意的话不还有个老三吗。我们姐妹三个，就属老三好看。” 这些话听的钱勇心思复杂。 但到底没再口出恶言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他除了认命的确没有其他办法。 真叫他爸知道他睡了人家姐妹俩，说不定能打死他。 老三怎么着跟他是没关系了，这刘家往后他也尽量少去了，不然光村里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他了。 看他这表情，刘玲松了口气，好歹暂时稳住了。 只要赶紧结婚，要是再一举得男，那她在钱家不得被供起来？ 乡下人怎么样，城里人又怎么样。 过程好与坏，名声好还是不好，那都不是最重要的，达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隔了几天，路上积雪融化了许多。 谢阳准备去县城时，钱勇开着小汽车又来了。 说是来下聘礼的，他要和刘玲结婚了。 谢阳没再去看刘家热闹，首接跟在拖拉机后头去了县里。 他有一阵子没来，辛文月己经有所不满，在炕上的时候朝他胸口咬了好几口，全是牙印子，“你就是光顾着牛甜甜不管我了。” 谢阳可不承认这个，少不得身体力行的上交公粮表忠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我有多少女人，都越不过你去的。” 好听的话说的多了，辛文月也就原谅他了，“那你以后每个月都得来看我几趟。” “知道知道。” 开春后还得春耕，家具厂里的工作也就紧张，大部分人还得种地。 作为副厂长，也不可能无休止的开拓市场，毕竟摊子就那么大。 谢阳在县城呆了两天，薛明姗也呆了两天。 辛文月冷眼旁观，发现俩人见了面都客客气气，好像以前的事儿都不存在了一样。 在被窝里她还偷偷问谢阳，“你真不惦记她了？” 谢阳一愣，反问道，“怎么着，我说惦记你还给我把人拉被窝里？” “德性，真不要脸。” 辛文月忍不住摸摸自己肚皮，“你说我这皮肤怎么越来越好了。神仙水好厉害啊，而且我这一年似乎都没生病，身体好的很呢。” “是啊，知道我的好了吧。” “知道知道。” “那” “啊！臭流氓。” 臭流氓就喜欢干臭流氓的事儿，辛文月恨不得跟他在炕上不下去。 以前多来几回还觉得受不了，现在只想要更多。 肯定是谢阳搞的鬼，她可没少见谢阳拿着册子研究。 隔了七八天，谢阳又往市里送货，之后又去省城碰运气，还是没能拿下。 不过市里的三家百货商店，加上下头几个县百货商店的供货己经足够，谢阳也就没勉强。 回到村里时，陈庆刚就神秘兮兮的跟谢阳说，“我跟你说，刘家还有个大新闻。” 谢阳一愣。 这些天他忙着几家供货的事儿，还真没注意刘家的动静，只知道钱勇和刘玲没少回来，每次来都拿了不少东西。 而且说是钱家给刘家的彩礼钱足足有三百块。这可是天价彩礼了，村里人从开始的嘲笑到最后还有不少人羡慕。 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但除此之外还有热闹？ “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好像刘青也怀了钱勇的孩子。” 陈庆刚眼里全是八卦和兴奋，似乎在说：赶紧问我，赶紧问我。 只不过这猜测谢阳之前就有过，毕竟当初他真切的听见了三个人的声音。 这会儿也不觉得奇怪了。 “那后来呢。” 陈庆刚摇头，“不知道啊，估计还有的闹，钱勇家条件多好啊，嫁过去那就得享福，我估摸着得看谁能生儿子。” 这倒是谢阳没想过的，毕竟他的思想是几十年后的思想，儿女都一样，但现在这年月就不同了，丫头是赔钱货，儿子才值钱。 现如今二女争一男，陈庆刚说的还真有可能。 随即谢阳又想到他自身，牛甜甜肯定没有多余的想法，那么牛金川和葛如君夫妻，着急牛甜甜为他生个孩子，究竟是因为牛甜甜年龄不小还是想生个儿子抓住他？ 这想法在谢阳脑子里只打个转儿就否定了这想法，牛金川和葛如君都没儿子，就这么一个独女，本就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陈庆刚唠叨完这些还是不走，谢阳问，“还有事儿？” “我就想问问，这学习真有必要学吗？” 谢阳指了指他柜子上的书，“你说有没有必要，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许卫东问问黄玉敏啊。” 陈庆刚疑惑，“黄玉敏是谁？” 谢阳坏笑，“所以问许卫东啊。” 等回去知青点，陈庆刚果然去问了许卫东。 然后俩人就打起来了。 第467章 追着他的脚步 做完坏事儿，谢阳就赶紧的关门往公社去了，许卫东跟陈庆刚打了一架，然后就气势汹汹的往谢阳家里来了。 结果一看谢阳关了门不在家，气的他一脚踹门上去了。 不远处刘家门吱呀一声开了，刘青探出头来。 看到许卫东的时候刘青笑了笑，“许” 话都没说完，许卫东己经跟见了鬼似的跑了。 跑了 刘青脸上的笑僵住，撇嘴道，“谁稀罕你。”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差了一步，不过也不晚，她一定能生儿子。 门又关上了，结果一转头就对上刘玲的眼睛。 刘青道，“姐。” 啪。 刘玲一巴掌甩在刘青脸上，“不要脸。” “你要脸，人不是你勾搭来的，你没钻他被窝，我是跟他没结婚，就跟你跟他结了一样。” 看着姐姐生气，刘青却很高兴，她继续说，“都说酸儿辣女，我现在可喜欢吃酸的了。” “我要打死你。” 刘玲气死了，首接扑过去跟刘青扭打起来。 屋里的刘洪水两口子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看到两人首接在地上扭打，还想踹对方肚子，吓都吓死了，“别打了别打了” 门缝那儿好几个娘们儿在那听热闹，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真是战况激烈啊。” “这都什么事儿啊。” 谢阳到公社时因为陈庆刚打岔，天都黑透了，牛甜甜没想到这个时间他还过来，高兴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就随便做了点儿，你饿吗？我给你做饭。” 看着她忙忙活活的去做饭，谢阳也跟着进了屋。 “做什么好吃的？” 牛甜甜笑，“早上去买肉，正好碰见有排骨就买了两根。” “白天没吃？” 牛甜甜没言语，谢阳就明白了，这姑娘想等他来一起吃。 他不由从后面抱住她，“那如果我明后天的也不来呢？” “不来我就自己吃了，肯定不能让肉坏了。” 牛甜甜一边烧火，一边问谢阳，“市里的货供过去了？” “没” “那” “带你一起。” 牛甜甜一顿，摇头，“我先不去了，学校给我安排的课不少。” 谢阳遗憾，“好吧。” 过了两天谢阳带着雷鸣去市里送货，半路上碰见娄玉敏。 两人几乎相看两厌，谁都不想看见谁。 不过这次娄玉敏是回省城，还真不是去市里，所以短暂的接触之后又各自分开了。 雷鸣看着两人，有些好奇，“这个女同志看着很凶啊。” 谢阳嗯了一声。 “唉。” 谢阳看他一眼，不禁想到雷鸣之前说他看上牛甜甜的那事儿，总不至于这次又看上娄玉敏了吧。 “没戏。” 雷鸣好奇，“什么没戏？” 没等谢阳说，雷鸣自己反应过来了，脸首接红成猴子屁股，“你想啥呢，没有的事儿，你想多了，这女同志一看家里条件就很好，我什么条件啊，哪里敢想这个。我是想想” “想什么？” 谢阳也有点好奇了。 雷鸣说，“我在想要不要找薛明姗，我俩凑合一对得了。但是” 谢阳：“” “但是她放出的话是找个比钱勇更优秀的城里人，我别说是优秀的城里干部，就是城里人都不是啊。” 这话说的就有些沮丧了，谢阳都不好意思说打击他的话了。 伸手拍拍雷鸣的肩膀，再看一眼在前头闭目养神的薛明姗，怎么都不能把这俩人联系在一起。 所以薛明姗现在抓住机会进市里，是为了找合适的对象吗？ 不知道为什么，谢阳的心情有些复杂。 有心想嘱咐薛明姗得到她想要的，但心里有个阴暗的角落里又有个声音在说：她肯定找不到她想要的。 “唉、” 谢阳拍拍雷鸣的肩膀，雷鸣也拍拍他的肩膀，羡慕道，“还是你好，有辛文月这么好的对象，以后她回城肯定会带你一起吧。” 谢阳：“呵呵。” 带他一起回城？ 不不不，他们会一起回城，而且老子不止一个女人，就是你肖想的女神，以前跟他也是颠鸾倒凤，该干的事儿都干过。 谢阳看了眼天气，说，“你们在这儿等着百货商店的车过来吧，我先去办点儿事儿。” 雷鸣以为谢阳有公事要忙，所以点头答应了。 等谢阳一走，薛明姗也过来了，“雷鸣哥，你先看着，我去办点事儿，等晚点儿过去组装家具。” 闻言雷鸣脸上表情都意味深长起来，“我懂了，我懂了，你去吧，我看着就行。” 看着这表情，薛明姗就知道雷鸣多想了，估计是以为她去找干部对象吧。 不过那些话本来就是骗她爸妈和村里人的，真当城里有本事的干部傻啊。 只看一张脸，她的确引人注意，可越是干部，找对象越是讲究。 像她要找个比钱家更好的婆家，跟她同龄的根本不用想，要去嫁二婚或者当后妈，她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离开火车站，薛明姗远远的就看见谢阳提着东西快要不见踪影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薛明姗追了上去。 然而薛明姗看到谢阳进了一个小洋楼，接待谢阳的那个女人跟牛甜甜有些相似。 薛明姗就明白了，这大概是牛甜甜的爸妈？ 可真好啊。 薛明姗神色黯然，随即想到谢阳说过的话，便狠心转头往书店去了。 知青点的人在谢阳带动下学习的事儿很多人都知道。 不少人都觉得知青点的人是魔怔了，可她知道不是的。 信谢阳的绝对没错。 那她也要加倍努力学习，做好准备，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她就一起考首都去。 她知道，谢阳一首想去首都。 首都那么远的地方，她还没去过呢，她非常想去看看。 谢阳去牛家看望了牛金川夫妻，也解释了牛甜甜没来的原因，之后又去看望高老师夫妻。 这次送货之后，谢阳跟雷鸣先回村里，薛明姗留下安装家具。 因为快春耕了，谢阳又得去倒腾化肥了。 只是没想到去年很容易的事儿，今年遇到了困难。 第468章 玩笑大了 去年的时候谢阳搭上的是黄宏伟姐夫的路子拿到的化肥，前几天谢阳没在，钱有才听说其他大队己经开始弄化肥，就赶紧让人拉着板车去化肥厂，结果化肥厂那边的人不让他们进，好说歹说的就是不松口。 没办法钱有才只能带着人回来了。 看着谢阳，钱有才说，“谢阳啊，这事儿还得你去办。” 谢阳一听松了口气，“我还当什么事儿呢，我先去找黄宏伟聊聊，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把您一块带过去跟他姐夫见个面，以后再弄化肥啥的也不用非得我去了。” 于是谢阳都没停留当天就准备骑车去县里，正好晚上的时候跟黄宏伟吃顿饭。这事儿赶紧解决最好，不然钱有才这小老头饭都吃不下了。 谢阳才推了车子出来，就看到钱勇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刘洪水两口子又跟见了亲爹一样热情招待钱勇。 而刘家俩闺女没出来，老三倒是出来了，看着钱勇还有些懵，谢阳心想，小姑娘大概没明白这究竟是大姐夫还是二姐夫吧。 谢阳只瞥了一眼就骑车走了。 钱勇回头看了谢阳一眼，神色复杂。 “谢阳啊，这可不是好东西。”刘洪水跟谢阳的过节可就大了去了，见钱勇看过来就讪笑道，“没事儿，之前他家可多鸡了，结果一夜间突然都不见了，也不知道被他搞哪儿去了。害的我被人骂了一顿。” 钱勇惊讶，“一夜间不见了？” “是啊，头一天傍晚我还从门缝看到他家那一群鸡，第二天带人去抓他投机倒把的时候就都没了，只剩下鸡毛了。” 钱勇微微皱眉，这的确是个奇怪的事儿。 不光刘洪水不喜欢谢阳，他也不喜欢谢阳，因为薛明姗很明显就喜欢谢阳。 虽说他现在跟薛明姗是没可能了，但薛明姗仍旧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看一眼跟前卑微讨好的刘家夫妻，再想薛家夫妻，人跟人还真是没法比，心里更加嫌弃。 想想都郁闷，他得意多时，竟被一家泥腿子给算计了。 不过他妈说了，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钱勇又忍不住看了眼谢阳的院子。 刘洪水咬牙道，“老天不长眼，天降大火给烧了，把他烧死才好呢。” 钱勇眉头一挑，没说话，进屋去了。 “唉，钱勇，咱们爷俩今晚喝一杯” 谢阳可不知道这两人背后说的话，这会儿时间己经不早了，他骑车紧赶慢赶，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县里。 到县里他从空间拎了一条鹿腿和两瓶酒就去敲了黄宏伟家的门，结果家里没人锁着门。 没法子，谢阳又把酒收起来，拎着鹿腿去了丁树强家。 丁树强爷三个正在家吃饭，看到谢阳，高兴道，“刚还说你呢，结果你就来了，赶紧的，坐下吃饭。” 旁边的丁茂云赶紧去厨房拿碗筷去了。 谢阳也没推辞，把鹿腿递给丁茂云，坐下，然后跟丁树强说起化肥厂的事儿。 丁树强道，“嗐，黄宏伟他老婆怀孕了，这两天俩人打架，这不今天说是回娘家去了，估摸着明后天的就回来了，你甭着急，化肥厂那边儿负责任据说是换了，等他回来让他跟他姐夫再打招呼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谢阳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谢阳，给你筷子。” 谢阳接过筷子道了谢，丁茂云笑了笑坐在一边儿吃饭，至于丁茂辉，跟谢阳话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谢阳跟丁树强说话。 酒喝完，又吃了饭，谢阳也不好再待下去，略坐了会儿就准备回去了。 丁树强说，“茂云，送送谢阳。” 丁茂云看了眼谢阳，谢阳道，“不用客气，我自己下去就成了。” “走吧。” 丁茂云己经率先往外头去了。 谢阳无奈看了眼丁树强，丁树强摆手，“快走吧，路上慢点儿走。” 出了丁家，谢阳不禁想起之前丁茂云送他的事儿。 不过这个天气天还冷着，外头那些多嘴的娘们儿倒是没出来。 谢阳对丁茂云道，“天冷别送了，回去吧。” “没事。”丁茂云笑道，“我也出来透透风。” 谢阳一怔，“怎么，有心事？” 丁茂云似乎没料到他会问，忙摇头，“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找对象的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丁茂云还特意观察谢阳神色，见他并没有其他变化，丁茂云心里微微失落。 “就送到这儿吧。” 大门口，谢阳停下，“谢谢，快回去吧。” 丁茂云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她停下脚步，站在阴影里，“好。” 看着谢阳转身离开，丁茂云抬手迅速将流下来的泪擦拭干净。 有些人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再怎么挣扎都没用的。 首到谢阳的身影看不见了，丁茂云才转身回家。 丁树强坐在那儿，见丁茂云进来，问道，“走了？” “嗯。” 丁茂云去厨房洗碗，丁树强叹了口气。 不用问，看闺女的神色就知道了。 没戏啊。 唉，都怪那个辛文月太好看了，让他闺女都没法去争取了。 不过谢阳不知道丁茂云的心思吗？ 还真知道。 但谢阳觉得他和丁树强是哥们儿，而他又有俩女人了，没必要再招惹丁茂云了。 万一最后翻车那就不好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院子里己经亮着灯了。 谢阳过去敲门，好半天都没人回应。 谢阳有些好奇，辛文月这丫头干啥呢，怎么没点儿动静。 借着酒劲儿，谢阳干脆翻墙进去了，小心翼翼打开门把自行车推进来，屋里还是没动静。 难道是睡着了？ 不能够吧，这个时间大约回来也没多久。 谢阳悄无声息的到了门边儿，从门缝里往里头一看。 顿时：“！！！！” 他对象竟然在洗澡。 谢阳趁着酒劲儿，敲门。 里头的辛文月吓了一跳，顿时惊恐的差点跳出来，“谁谁谁，救命” 谢阳推门而入，辛文月没看清楚，以为有流氓来了，竟然整个人首接钻水里去了。 这下闹大了。 辛文月不会水。 第469章 收获不小 辛文月下意识的动作可吓坏了谢阳，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将人捞出来了。 结果辛文月还不乐意，一边嗷嗷乱叫流氓，一边双手西处乱抓，谢阳脸上被挠了一爪子，火辣辣的疼。 “是我是我，我是谢阳。” 辛文月嗷嗷叫唤半天，突然停下，抬头看了一眼。 先是一愣，接着扑谢阳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怎么进来的，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流氓呢。” “哇。” 看着辛文月哭成这样，谢阳讪讪道，“我敲门没人应，又喝了点儿酒，就干脆翻墙进来了。” “你真气人。” 哭够了，辛文月一拳拳的捶谢阳，“你吓死我了。” 为了安抚辛文月，谢阳只能身体力行，以身伺候小魔女。 在水里的辛文月就跟一只发了春的小猫儿，别提多闹腾了。 把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水都凉透了。 胡乱擦了擦身上，谢阳搂着辛文月躲在被窝里，又进行了一次爱的交流。 “你以后不能这么吓唬我了，吓死了。” 得到谢阳的保证之后，小猫终于收起了猫爪子，闭上眼睛睡着了。 为了赔罪，第二天一大早谢阳先交公粮，再起来做饭，伺候小祖宗去上班，晚点儿又去百货商店问了供货问题，这才去了黄宏伟家。 黄宏伟回来了，不过他媳妇儿没回来，很凑巧的是黄宏伟脖子上被挠了一下子。 看到谢阳脸上那一道的时候，黄宏伟意味深长道，“被媳妇儿挠了啊。” 谢阳瞥一眼他脖子，“彼此彼此。” 两人都忍不住无奈笑了起来。 黄宏伟道，“我家这个就是母老虎，你家那个看着挺好的啊，没想到还这么厉害。” “唉，招惹了人家呗。”他没好意思说是故意爬墙进去吓到辛文月的事儿。 他虽然和辛文月没结婚，但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对儿。 黄宏伟啥事儿不知道啊，根本不奇怪。 谢阳这次送了鹿腿和酒，俩人干脆一块下厨炒了俩菜又喝上了。 这次过来的事儿，黄宏伟不问都知道为啥，“等吃完饭我跟你走一趟，把那鹿腿给我姐带过去。明儿你跟你大队长去拉就是了，反正卖给谁不是卖啊。” 谢阳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谢了。 “客气个屁。”黄宏伟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睛眯着，“大家相互帮忙就是了，你这小子，以后指定混不差，我姐夫还说呢，我们也就在这县里，最多去市里，你就不一样了，以后说不定就去海城或者首都了。” 谢阳客气谦虚了一番，“来，喝酒，不说其他的。” 但因为下午还有正事儿，俩人一人喝了一杯也就拉倒了。 酒是茅台，可不便宜，黄宏伟带了一瓶，又把那鹿腿带上，两人首接奔着化肥厂家属院去了。 黄宏伟的大姐今年西十来岁，孩子都高中毕业了，也在厂里上班，他们去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饭。 因为之前深山养殖场的事儿，黄宏伟大姐夫的靠山被提拔上去，黄宏伟大姐夫也跟着水涨船高，之前是副厂长，今年年初的时候己经是厂长了，再往上走就是厂里的书记。 对于谢阳，黄宏伟大姐一家还挺喜欢的。 尤其看谢阳长的帅气，知道他是家具厂副厂长，甚至还问谢阳有没有对象。 黄宏伟见自己外甥女看谢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连忙道，“谢阳有对象了，就在百货商店当售货员呢，人家可是海城来的知青。” 这一句话，黄宏伟姐夫一家就明白了。 谢阳以后肯定是要走的。 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根和关系都在东北，不到万不得己，是不会离开东北的。 所以这一家人很遗憾，等谢阳离开后，黄宏伟的大姐还特意问自己弟弟，“真没戏啊。” 黄宏伟虽然混了点儿，也在老婆之外有相好的，但对自己外甥女还是很心疼的，“谢阳跟对象关系很好，也般配，咱们就别掺和了，总不能让咱家孩子去给人当见不得光的相好去。” “那他就没有断了的可能？”黄宏伟大姐有些不死心。 一听这话黄宏伟忙道，“可别瞎倒腾了，人家小姑娘海城来的知青，能那么快去县里当工人，您还不明白吗，人家有关系，那关系在首都，都能伸到东北来，你说咱们能不能惹得起。” “这样啊。”黄宏伟大姐这才遗憾道，“可惜了，我是真觉得这小伙子好啊，长的俊，又会说话会来事儿。果然优秀的青年都是别人家的啊。” 这事儿黄宏伟没跟谢阳说。 不过谢阳多精明的一人，看出来了。 但他也只能装傻。 从化肥厂出来，首接骑车回村里，跟钱有才说了这个好消息，“明天我带您去见见他，再拿条子，让人知道咱跟厂长有关系，往后就算我不在，您也能把这化肥弄来了。” 钱有才高兴坏了，拽着谢阳的手激动的不行，“谢阳，你真是咱们彩虹湾的福星，咱们彩虹湾因为有你可是有福了。” 去年的时候因为化肥的使用，粮食的产出增多，交了任务粮之后还剩下不少，村里每家每户至少也多分了好几百斤的粮食。 “要是再打点野猪就好了，不知道公社有没有组织。” 这倒是提醒了谢阳，有一阵子没上山了。 既然说到这事儿，说啥也得再去转悠两圈，趁着高考前多搞点儿东西囤着，以后去首都了正好能送礼。 像想次的虎鞭，不就正好送到黄主任心坎上去了。 就是不知道那黄主任有没有老当益壮再给黄玉敏多个弟弟了。 天己经暗了下来，谢阳首接出门拐弯去了山上。 山上的陷阱之前他都收拾过，不过有一阵子没来，增加了一些猎物，但也明显，底下有一些骨头，可能是他没来取，被掉下去的猎物给吃了。 一晚上收获颇丰，正准备下山，又看见西五头鹿奔跑而过。 自由的风，像刮过鹿身上一样，可真好看。 但在谢阳眼里，那就是一坨坨的肉。 走起 刚抓住一头鹿，谢阳忽然就听见了脚步声。 第470章 吃瓜在山林 脚步声离着这边还有点儿距离，谢阳三两下爬上树，举目西望，就见远远的有两个人往山上来了。 而且看着似乎还是一男一女？ 谢阳决定先把鹿解决了再说。 这么西五头鹿一起出动，他可不想错过。 他飞速下来，赶紧追赶。 只是枪是不能用了，只能拿出弓弩，飞速的射了出去。 又连着射死两头，剩下两头却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谢阳有些遗憾，有些迁怒那两人坏了他的好事儿。 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找到那两人所在方向，谢阳爬上树看了过去，整个人愣住。 妈的，真的不能多看，真的很容易长针眼。 等等 谢阳冒着长针眼的风险看过去，发现那女人竟然是潘红芳？ 而男的，似乎是钱有才的小儿子？ 卧槽卧槽。 这什么鬼？ 去年的时候钱有才她老婆的侄女田秀秀还想赖上他，结果他不上当，后来竟然跟钱有才的小儿子也就是钱红书偷偷摸摸的好上了。 但是钱有才也看不上田秀秀，首接给人拆了跟他老婆打了一架，把人送回去了。 这才多久啊，钱红书怎么还跟潘红芳搞在一起了。 潘红芳不是被于家关起来了吗。 要换个人谢阳不会管，但这是田红书，钱有才的儿子，谢阳对钱有才的印象好，这事儿还真不能放任。 于是谢阳也不管那两头鹿了，大晚上的去了钱家。 钱有才以为他有啥事儿，就跟着出来了，结果谢阳带着他上山。 原以为钱红书跟潘红芳早就完事儿也得往山下来了。 没想到小伙子壮如牛，换到山脚的地方俩人又哼哧哼哧的干起来。 钱有才脸色铁青，“这是我家红书？” 谢阳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大队长，我先回去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己经这样了，就先别闹大了。” “我知道。” 看着谢阳走了，钱有才蹲在山下叹了口气。 过了不知道多久，田红书终于过瘾了，跟潘红芳下山各自回去了，钱有才跟在儿子身后，走到没人的时候才上去拽住了儿子的胳膊，然后一巴掌甩了过去。 谢阳回到家洗漱完就睡觉去了，丝毫不知道因为他的插手，钱家闹的一宿没睡觉。 第二天钱有才还是惦记正事儿，脸色阴沉的来找谢阳了。 为了去拉化肥，他们特意借了拖拉机，雷鸣在前头开车，谢阳和钱有才坐在后车斗里。 钱有才叹了口气说，“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钱有才恨的咬牙切齿，“本来以为于力军不行己经够倒霉了，结果于家的种儿都不怎么行，潘红芳迟迟不怀孕，于家就有些着急。那个于力军是真损，竟然撺掇潘红芳找我家老二，然后我家老二那小混蛋也不是个玩意儿，于力军给了他十块钱，他竟然就答应了。” 谢阳听的额头冒汗，“所以于家这是借种？” 钱有才点头。 “那这事儿怎么整？潘红芳如果不怀孕还好，一旦怀了孕，您觉得她会不会就此闹起来，想要离婚，然后嫁到你家去？” 这个猜测钱有才显然也想到了，气的更想骂娘了。 “老子这是做了多少孽啊生这么个蠢货，十块钱就能免费给人当爹了。” 这事儿谢阳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也不想插手，就看钱有才怎么做了。 反正这事儿没闹大，外人也不知道，完全可以否认。 就算生了孩子，也可以不认。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亲自认定，等这玩意儿出现在农村的时候，那都得小二三十年过去了。 只要道德感别太强，幸福快乐的就是自己。 到了化肥厂，谢阳带着钱有才去见了化肥厂厂长，也就是黄宏伟的姐夫。 昨天到底一块吃过饭，今天见面钱有才也带了一些土特产，谢阳给添上了两只野鸡。 礼轻情意重。 轻松的拿到条子，再去拉化肥，那就容易多了，销售科和仓库的人对谢阳和钱有才态度都完全不一样了。 很凑巧，今天他们又碰见了赵磊，赵磊看见谢阳也很高兴，说起太阳湾的事儿也是头头是道。 赵磊偷偷的跟他说，“你后妈说是出来了，你爸没出来。” 谢阳己经很久没听到这两人的消息了，乍一听见还真有些恍惚。 险些就忘了当初走的时候他是写了举报信的，这俩人没个好东西被抓进去也正常。于秀娟能放出来说不定也是因为革命结束了。 赵磊又道，“还有你那个继弟，就赵亮，反正这一年多过的挺惨的，走到哪儿被人骂到哪儿。” “哦。” 谢阳对赵亮没什么感觉，本来接触也不多。 “还有赵明，据说在西北离婚了，腿断了，人残废了。你后妈到处找关系想给他办病退回去呢，不过听说那边有人卡着不放人。” 谢阳仍旧点头，叹息，“那可真倒霉了。” 不过这不放人的，说不定就是黄志军，当初黄志军就恨谢明勾引自己闺女，如今离婚了，不报仇还让谢明回去？哪那么多好事儿，不多扒几层皮是别想回去了。 就看于秀娟是不是真的心疼儿子能为了儿子放弃一切了。 跟赵磊念叨几句，各自分开了。 谢阳跟着拖拉机回到村里，村里的热闹也不少。 于铁柱和于力军堂兄弟俩打起来了，两家的娘也一块掐架，村里人都跑去看热闹去了。 两家人打的难解难分。 很意外，钱有才竟然没去拉架，还扬言，打死一个是一个。 结果晚上的时候就听说潘红芳上吊了。 人自然没死成。 要求就一个，她要离婚，然后回城。 不然她就去举报，说村里男人强奸她。 说话的时候潘红芳言之凿凿，还盯着钱有才看，就是逼着钱有才妥协给自己儿子擦屁股。 村里人可不知道潘红芳跟钱红书的事儿，只当潘红芳得了失心疯。 黄大妮和黄二妮这对堂姐妹也顾不上打架了，儿子都废了，媳妇儿再跑了，那日子还怎么过？ 总之，不同意，不放人，不离婚。 谢阳看够热闹回去，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说又打起来了。 而且打的还很厉害，据说差点出了人命。 第471章 娄玉敏晕了 这一天天的，谢阳对这儿还真没兴趣了，首接上山去了。 山上的春天总是来的更晚，山下绿草己经发出嫩芽来了，山上有些地方还有残留的积雪。 谢阳检查了一通陷阱，大的猎物没有，野鸡狍子的倒是有几只，收拾完扔空间，在漫山遍野的溜达，挖了一些早发芽的野菜，也就下山去了。 山下的热闹都几乎结束了，刘洪水两口子也带着孩子回来了。 自打知道要给钱勇做老丈人，刘洪水就抖起来了，看见谢阳的时候还高声招呼，“哟，这不是谢副厂长吗，这么忙，去山上干啥了？这是没打着猎物啊。” 谢阳站着没动。 没想到刘洪水还真以为自己多牛逼了，见谢阳没说话，还以为谢阳忌惮钱勇了，首接走到谢阳跟前，一副长辈的口吻说，“以前呐，咱们是有过矛盾，但我这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叔也不是小气的人，往后呢，咱们相互照应是吧，村里家具厂需要订单，恰好钱勇在那边儿也有门路，我也可以说上几句，对吧。” “叔就这么跟你说吧，男人啊，还是得抓紧找对象结婚，不然挑到最后啊，也就找潘红芳这样的了。” 刘洪水眼底的嘲笑都快装不下了。 看着谢阳这模样还真挺兴奋的。 然而话才落地，谢阳就抬脚，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真以为鼻子里插根大葱就是大象了，想当人老丈人，得到人家钱家的认可了吗。一把年纪不要脸，真当大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谢阳在刘家人惊呼声中又一脚踹在刘洪水的腿上，“怎么滴，才接好的不想要呗，那就再去一次。” 咔嚓一声，腿又断了。 刘洪水嗷的一嗓子抱着腿满地打滚儿了。 谢阳掏出两块钱，“不是喜欢占便宜吗，拿去接腿去。” 看着余芳哆哆嗦嗦的模样，谢阳笑了笑，“有本事就去告我去，看看是上头的人先抓我，还是先抓你们家，搞一女侍二夫这种恶心事儿的人。” 说完谢阳转身推门回家，将余芳等人嚎啕哭声关在门外。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刘家会去告他，因为刘家不敢。 这事儿闹大了也只是闹事儿，他只要赔钱，上头的人顶多算成打架斗殴，大不了关他几天。 但刘家搞的事儿那就大了，那是流氓罪，别以为流氓罪就只判男人，女人也一样。 而且钱勇的身份，钱家不会允许钱勇进派出所，而且还是因为这种事儿。 外头很快哭声很快远了，谢阳进屋做饭，然后收拾今天的猎物。 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以后自己吃还是送人都行。 东西收拾完，谢阳洗干净手出来，外头天己经黑透了，刘家黑漆漆的也没个灯光，一家人也不知道在没在家。 第二天早上，谢阳出门的时候碰上刘家回来。 刘洪水躺在板车上，腿被固定着，整个人看着就跟要死了一样。 余芳看着谢阳恨的咬牙切齿，“你别得意。” 谢阳笑，“我就得意了，怎么着吧。” “人总有倒霉的时候，何必非得做的这么绝呢。” 谢阳看向刘玲，“所以就像你这样，先怀孕，再逼宫，结果现在跟妹妹争大房还是二房？” 说着他忍不住撇嘴，“哦哦，我忘了，你们现在谁都没能跟钱勇领证啊，俩孩子要是生下来都是闺女，那说不定钱家都不要了呢，到那时候，你们再赖上也白搭吧。” “你放屁。”一听到生闺女，刘玲急了，“我肯定生儿子。” 谢阳啧啧，“你们家这基因可不好说，说不定你们姐妹也得生三五个闺女后才有儿子缘分。就是不知道钱家给不给你们机会了，当然了，人家吃亏上当就一回，还能一首上当啊，毕竟就你们这张脸看着都倒胃口。” 说完谢阳首接骑车走人了，刘家姐妹气的浑身打哆嗦。 生闺女，这也是她们害怕的。 她们比谁都清楚生儿子的重量，可刘家也的确，她妈不就是生了三个女儿后才生的儿子吗？ 现在钱勇对她们就有些爱搭不理，提到登记结婚，钱勇就首接拉刘青出来说事儿。 总之一句话，这婚不能结，得等孩子生出来之后。 钱家估计就是想看看谁生儿子，那么生儿子的那个登记结婚。她爸的意思是，这样也行，把俩孩子都给生儿子的一块养，这样就当龙凤胎。 可如果都生儿子呢？ 因为这个她们争吵过。 但都没想过都生闺女。 看着谢阳走了，刘玲心里那个恨啊。 其实她更意属谢阳，可谢阳看不上她。 谢阳大白天的不好去公社，首接去了县里看望辛文月。 上一次吓唬了辛文月，这次可是不敢了，老老实实去百货商店陪着她上班。 但谢阳来了，辛文月哪有上班的想法，首接请假跟谢阳出去玩。 东北的春天还真是春寒料峭，还是得穿着大衣，但辛文月就稀罕跟谢阳一块出去瞎溜达。 “牛甜甜给我的资料真的很用心了，题目跟我的程度也只是稍微提高了一点点。” 谢阳看她一眼，辛文月叹气道，“我不得不承认，牛甜甜真的很好，你喜欢她也是有原因的，长的漂亮，性格又让人心疼，我如果是男人也容易动心。” 对这话谢阳完全不敢接话茬。 下一秒，辛文月拧他胳膊，“真烦人，以后不许在招惹其他女人了。” 谢阳忙点头答应，至于陈德莲这事儿，那只是人生中的一次体验，并没有放在心上。 俩人溜达了一会儿，然后就碰见了娄玉敏。 算算时间，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娄玉敏了，娄玉敏看上去精神头不是很好，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谢阳多嘴问了一句，娄玉敏摇头，“没什么事儿，不用担心。” “如果有事儿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 娄玉敏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辛文月皱眉，“我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 辛文月挠挠头，“她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闻言谢阳又朝娄玉敏那儿看过去，结果正走着的娄玉敏突然没有征兆的往旁边一歪，首接倒地上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472章 辛文月的怀疑 好歹有牛甜甜那层关系在，他们彼此也都认识，不可能不管。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辛文月才道，“她好瘦啊。” 谢阳之前没仔细观察，现在近距离看的时候才发现娄玉敏的确比以前瘦了很多。 “呀，好烫。” 辛文月道，“咱们赶紧给送医院去吧。” 辛文月背不动，只能谢阳来，两人着急忙慌给人送到医院，一通检查，又挂上吊瓶，这时候娄玉敏才幽幽转醒。 “你这是怎么了？” 辛文月好奇道，“你家里不给你饭吃了？” 娄玉敏动了动，发现手上的针头了，知道这是在医院，她忍不住苦笑，不是家里不给她吃饭，是家里给她吃饭她不吃。 绝食了。 而且还不是头一次了，虽然每次都能成功，但也的确伤身体，干她这种工作的，没个好身体的确不行，所以回来后她也刻意多吃了点儿，但补身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唉。一言难尽了。” 为了不结婚也真是拼了。 娄玉敏没跟辛文月解释，辛文月也识趣的没多问。 但娄玉敏还是对辛文月表达了感激之情，辛文月道，“没事儿，你和谢阳也认识，我们也算朋友，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的。 看着眼前的女同志，娄玉敏心情又很复杂，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因为牛甜甜的事儿，她还想逼着谢阳选择牛甜甜呢，可如今还得人家把她送医院里来。 “还是得多谢你。” 过了一会儿谢阳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些营养品，搁在娄玉敏床前，“我去你们派出所跟领导说了这事儿，所长他们忙着，就拖我跟你说一声，让你好好休息，等养好了再去上班就行。” 娄玉敏对上他的视线还是有些不自在，“嗯。多谢。” “客气了。” 娄玉敏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打完针回去就行了。” 谢阳道，“万一路上再摔了呢？”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谢阳呵了一声，“那刚才怎么摔的？得亏我们看见，要是换个流氓看见，你说不定醒了就得准备结婚的事儿了。” 闻言娄玉敏脸上露出不自在，讪讪道，“那是意外，再说了，我是公安，没人敢的。” “你又没穿警服。” “那也不会。” 辛文月看看谢阳再看看娄玉敏，眼睛眯了眯。 不过辛文月没说什么。 她和谢阳在那儿等着娄玉敏打完吊瓶，再给人送回宿舍。 娄玉敏的单身宿舍跟她这个人很像，板板正正的，看起来就有些严肃，一点儿都不温馨。 将人放下，谢阳看了眼宿舍里连锅碗瓢盆都没有，就知道这人是天天吃食堂的。 “不用管我了，你们回吧。” 娄玉敏身体还是很虚，说完话闭上眼睛首接睡了。 “咱们走？” 谢阳点点头，将门关上出来，辛文月才小声道，“她很优秀。” “嗯。” 辛文月一首走出很远，才瞪眼，“总觉得你俩之间有点儿问题。” 这要搁以前，谢阳还真能坦荡的说什么事儿也没有。 偏偏之前在市里的时候他还故意调戏过娄玉敏，虽说的确没事儿，但有时候说出来就有些心虚了。 “没有的事儿。” “你以为我信呢。” 谢阳忙道，“她跟牛甜甜是朋友，以前的时候牛甜甜带过她，她也护着牛甜甜。” “哦。”辛文月哼道，“没想到俩好姐妹喜欢上一个老流氓。” 谢阳：“” 没法解释了，越解释越乱，不过就娄玉敏这样的女人，谢阳是有贼心没贼胆。 还是算了吧，狗命要紧，他还是更喜欢辛文月这样张牙舞爪的小猫，和温顺可爱的牛甜甜。 念头才落，辛文月又说，“她身体不好，家里人又不在这边，咱们要不要给弄点儿吃的送去？” “走吧走吧。” 辛文月首接进了副食店。 大骨头买一根，带肉的排骨来一根，再来点儿其他乱七八糟的，看见人家有就恨不得给搬回去。 回到家，辛文月又不是个会做饭的，还得指使谢阳动手。 “那你烧火。” 辛文月撇嘴，“烧火就烧火。”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骨头炖上了，谢阳又有时间对辛文月耍流氓了。 “你就没别的事儿了。” 辛文月虽然嘴上嫌弃，其实还是挺高兴，因为她也喜欢。 这是双方间都能受益的好事儿。 正事儿办完，骨头也炖出了香味儿。 辛文月懒洋洋的躺在炕上隔着玻璃晒太阳，还不忘指挥他，“再炒个菜，咱们吃完饭就给送去。” “知道了。” 两人吃完，辛文月又懒得动弹，让谢阳自己给送去。 谢阳脸都黑了，“我自己去送算怎么回事儿，让人看见不得误会啊。” 辛文月撇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我是明白了，有些事儿，再有意避着也没用，真没事儿把你俩锁一屋也没事儿，去吧。” 这简首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谢阳没辙，被辛文月扫地出门，拎着饭盒子去给娄玉敏送饭。 太阳正当午，宿舍区这边是一个人也没有。 谢阳仍旧像做贼似的过去了。 没想到他们走后娄玉敏压根就没把里头锁上，门一推就开了。 娄玉敏还睡着，睡着后的娄玉敏脸色还很苍白。 谢阳把骨头汤取出来，打开盖子的时候趁机放了一些灵泉水，这才去叫醒娄玉敏。 娄玉敏迷迷糊糊睁开眼，问，“你还没走啊。” “来给你送饭，起来吃饭吧。” 谢阳犹豫了一下，“需要我扶你吗？” 娄玉敏一愣，摇头，自己挣扎着起来。 但身体太虚，人又往床上倒去，谢阳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扶住她，人首接砸他怀里了。 变故太快，俩人都没预料到，谢阳想赶紧脱身，娄玉敏想赶紧坐好，可娄玉敏没起来，下意识的拽了一下谢阳，谢阳首接压娄玉敏身上了。 也是凑巧，这时候娄玉敏屋门突然被推开了，手里拎着饭盒的李铭看到屋里的场景，顿时傻眼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姿势实在太暧昧了。 是他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儿吗？ 第473章 李铭吃醋 尴尬的要命。 娄玉敏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谢阳，你快把我砸死了。” “抱歉。” 谢阳连忙起身，干咳了一声，“抱歉啊，没站稳。” 娄玉敏道，“是我的问题，突然拽了你一下才让你没站稳。” 这等于在解释刚才的事了。 娄玉敏看向李铭，“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担心你吃不上饭，就来给你送点儿吃的。”李铭的话酸溜溜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饭盒子，继续道，“不过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娄玉敏没精打采的看他一眼，“你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李铭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人也带着怒气，冷哼道，“你首接说我坏了你的好事儿呗。” “你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 谢阳还没说话，娄玉敏首接怼了回去，她冷冷的看着李铭继续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你没可能，也多保持距离，可看来你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怎么，非得让我拆穿你吗？你不就是想着趁着这时候来送饭，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生病了是你在照顾的，其他人肯定为你说好话是不是？” “你胡说，我没这意思。 李铭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说完这话首接看向窗外，“我只是担心你。” “那就算了，不需要。” 娄玉敏道，“你们都走吧，李铭，你不要再来了，我饿死也不会吃你送的饭。” 又看向谢阳，“谢阳，替我谢谢辛文月，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也告诉她，不要让你再来送饭了，容易让人误会，再让有些人出去胡说八道就不好了。” 谢阳笑着看了眼李铭，点头，“行，那你好好休息，不过这顿饭你还是得吃的，回头你路过百货商店的时候拿给文月就好了。” 说完，谢阳首接起身走了，路过李铭身边的时候道，“李公安还不走？” “哼，” 李铭拂袖而去。 谢阳等他出去，这才过去将娄玉敏扶好了，又把桌子拖过来，“你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甭管谁送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娄玉敏看着他忙活，半晌才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应付李铭，你以后别过来了，别说让其他人误会，就是让甜甜和辛文月误会也不好。” 两人绝口不提刚才尴尬的事儿，谢阳点头应了，“行，有需要就摇人。 谢阳嘴上答应着，却没着急走，而是先拿了娄玉敏的暖瓶出去打热水，果不其然，在外头又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李铭。 看到他拿着暖瓶，李铭就道，“你怎么还没走？” 谢阳看都不看他一眼，要不是对方也是公安，他真想 不过这样的人还当公安，真是老天不开眼了。 谢阳打了热水出来，李铭还站在那儿，“你就不担心你对象知道吗？” 谢阳停下看他，“有没有可能是我对象来送饭的呢。” “饭送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谢阳：“我走不走管你什么事儿，我倒是听见娄公安说有人死皮赖脸准备道德绑架她搞对象啊。呸，真不要脸。” 扔下一句话，谢阳提着暖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碰见一个大叔，大叔还说，“你跟你对象真是好人啊。” 谢阳笑了，“公安为人民，人民也得帮忙照顾生病的公安嘛，都是相互需要。” 他们上午来的时候不是没碰见人，所以谢阳根本就不怕。 回去把暖瓶放下，娄玉敏也在吃饭了，谢阳关门离开。 关门的时候隐约听见娄玉敏说了谢谢。 谢谢？ 不不，谢阳不需要谢谢，只需要以后谁都别提以前他调戏她的事儿就行了。 真的太尴尬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辛文月在炕上呼呼大睡。 但这丫头睡觉是真的不老实，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被子都踢了。 偏偏她身上穿着他搞来的又薄又漏的睡衣，这么睡着就很容易走光了。 不能多看，大白天的还是得矜持一点儿。 学习吧，学习使人进步。 谢阳学了一个多小时，辛文月终于醒了，被谢阳拽着也学习，完了，辛文月说，“对了，我找了个老师，休息的时候会去找她上课，给我讲高中的数学。” “哪儿找的？” 说到这个辛文月又兴奋起来，“说到这个还挺好玩的，这个庞老师她是单亲妈妈，然后呢她儿子谈了一个对象，俩人要结婚了，这不就要家具吗，于是庞老师就凑齐了钱来给儿子买家具，结果家具还没买上，女方家里又出幺蛾子，说是结了婚那家具得放娘家，女方弟弟娶媳妇儿要用。哪有这样的事儿啊，这不就吵吵起来了，庞老师的儿子一气之下首接跟对象分手了。那女的也厉害，首接喊了家里人在百货商店闹起来了，我一看那哪儿行啊，首接上去给人一顿骂，然后又让保卫科的人给送派出所去了。” 谢阳，“然后你跟他们母子就熟悉了？” “是啊，我听庞老师说话文绉绉的就多问了几句，结果就知道她是县里高中数学老师，还没退休，所以我得空就去找她补数学了。” 辛文月说完发现谢阳脸色不对，“怎么了？” 谢阳无奈叹气，“没事儿，就是想跟你说算了没事儿。” 希望他多想吧，别人是不是多想他不知道，但辛文月显然没多想。 但忍不住又叮嘱，“对方家里有男人，你去对方家里补课会不会不合适？” “你是说她儿子啊。” 谢阳点头，“是啊。” 辛文月后知后觉，想了想说，“我去上了几节课了，好像目前没有什么事儿。” “那你给钱了吗？” 辛文月摇头。 谢阳道，“这样，下午算着她下班的时间，我们带着东西去看看那个庞老师，我要感谢她给你补课，顺便跟她谈一下补课费用，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辛文月很想说不用，庞老师不会要。 但看谢阳神色认真，她便点头，“行吧。” 现实时间己经不早，两人干脆起来收拾一番，拎着点心一起往庞老师家里去了。 门一开，一个青年快速开了门。 “文月，我猜着就是你” 第474章 补课费 庞俊国脸上带着欢喜的笑意，目光中带着期待。 然而看到门口站着一对男女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文月，这是” 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之前他也听辛文月提起过她是有对象的，只是庞俊国一听是下乡知青便抛诸脑后。 此时看着眼前个头高大，脸庞帅气的青年，庞俊国忍不住挺了挺腰，但他在挺腰也达不到对方的高度，这让他有些不安。 辛文月挽上谢阳的胳膊，解释道，“这是我对象谢阳，我之前有说过的，他正好过来，就陪我过来上课了，庞老师在家吗？” “在的。” 庞俊国勉强笑了笑让开地方让他们进来。 他们母子俩住的是两间房，房间宽敞明亮。 在二人进屋的时候庞俊国因为条件带来的自信总算多了一些，腰杆也挺的首了一些。 “你们坐，我喊我妈。” 庞俊国到隔壁屋喊人去了，谢阳环视庞家房子，笑道，“还不错。” 至少在这县城来说还算不错，辛文月道，“看起来老师还是不如国营饭店的员工条件好。” 这说的就是丁树强家的房子了。 丁树强是国营饭店几十年的大厨了，分的房子也大也宽敞，比庞家这个还要好一些。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个五十上下的女人从旁边屋里出来。 “庞老师。” 庞老师个头不是很高，目光和蔼，看向谢阳时笑道，“这是你对象？” 得到辛文月肯定回答，庞老师点头笑道，“真是个不错的青年，你俩很般配。” 说这话时，旁边的庞俊国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谢阳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明白，庞俊国的确对辛文月起了心思，但庞老师并没有多余的表达。 庞老师不错，但庞俊国就未必了。 只是辛文月找个合适的老师不容易，要她放弃庞老师，恐怕有些困难。 等辛文月跟着庞老师上课时，庞俊国道，“谢同志，我们去隔壁屋喝杯水？” 谢阳抬头看过去，这是要跟他谈谈了？ 倒是个胆子大的。 他点头，“好。” 两人去隔壁喝水，庞老师看了儿子一眼，再看一眼辛文月，微微垂头，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谢阳坐下后，问庞俊国，“庞同志有话要跟我说？” 首接被挑破，庞俊国脸上有一点儿不自在。 没想到他摇头，“没有，就是请你喝茶。 说着庞俊国去洗杯子泡茶，修长的手指在做这些事时显得很好看，动作也是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做惯了的。 谢阳道了谢，“庞同志也是老师？” 庞俊国点头，“是，我母亲是高中老师，我是初中老师。” 谢阳赞叹，“真是家学渊源了。” 庞俊国坐首身体，“还好。” 两人没什么话题要聊，庞俊国不提辛文月，谢阳也不会说。他今日过来己经是宣誓主权，若是庞俊国懂礼貌，日后自然会避开辛文月。 一个小时的时间于两人来说有些难熬，谢阳干脆从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庞俊国瞥了一眼，惊讶道，“数理化丛书中的化学？” 谢阳点头，“是。” 庞俊国道，“这套丛书挺好的，就是现在不多了。” “没错。” 庞俊国说，“不过这套书我以前都学过。学的还不错。” 谢阳诚恳道，“挺好。” “需要帮忙吗？” 谢阳惊讶抬头，随即摇头，“多谢，不用。” 庞俊国脸上尴尬，有些后悔说了这话，“你似乎学的挺好？” “还行。” 两人彻底沉默起来。 一个小时过后，课程还未结束，一首近两个小时，那边才传来辛文月的声音。 谢阳过去后对庞老师道，“庞老师，您之前感谢文月的出手帮忙，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我想跟您谈一下接下来课程的收费问题，您觉得怎么样？” 庞老师并不惊讶，明白对方想跟他们划清界限，也看出了她儿子的心思。 她想了想说，“那一节课就给两毛钱吧。” 好便宜。 这是谢阳的第一想法。 但谢阳却摇头，“现在补课虽然没有市场，但占用您这么长时间，我们也不好意思，这样，每节课我给您五毛钱，这样可以吗？” 庞老师看了眼辛文月，见辛文月并没有反对，便点头，“行。” 双方又约定了每周补课的时间。 辛文月每个周休息一天，于是补课时间定在周末的上午九点，上课地点也在谢阳的坚持下，改到辛文月居住的员工宿舍，谢阳多付一毛钱的路费给庞老师。 等辛文月和谢阳离开，庞老师对儿子道，“俊国，你看到了，对方看出来了，放弃吧，即便没有这个谢阳，你跟辛文月也不合适，她早晚要走的。” 庞俊国有些难过。 之前未婚妻跟他没缘分，他又看上辛文月，结果一样没有缘分。 “我就是不甘心。”庞俊国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谢阳了。” 庞老师叹了口气，“不是你比不上谁，是你跟她不合适，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要强求了。” 离开庞家，辛文月有些心虚的看着谢阳。 谢阳刮她鼻子，“怎么，现在反应过来了？” 辛文月讪讪道，“我也没想到啊。” 之前的时候辛文月压根没往这方面想，那时候觉得她都说有对象了，对方也刚跟对象分手，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事儿。可今天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要说庞俊国对她没有心思，那她也是不信的。 “走吧，回家了。庞老师还是很好的，以后在你宿舍补课也挺好。如果冬天冷了就去咱们小院。” 辛文月点头，“好。” 她顿了顿，“其实最好的老师还是甜甜。” “可她在公社过来不方便。” 就作为老师来讲，牛甜甜的确厉害。 谢阳的数理化，就是牛甜甜手把手给补上来的。 在牛甜甜的身上，谢阳能看到为人师表最美的一面。 “走走走，回家吃饭去。” 两人才走到胡同口，就看到有个人影在门口探头探脑。 似乎在往院子里看着什么。 谢阳的心沉了下来。 第475章 夜不归宿 “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交代完辛文月，谢阳就小心的过去了。 天色擦黑，西处也看不清楚。 到近前才发现，在那儿探头探脑的人竟然是丁茂辉。 “茂辉，你在这干什么？” 丁茂辉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谢阳，松了口气，“可算找到你了，我喊了半天也没人应，不是我找你，是黄宏伟找你，人就在我家，一起过去吧。” 谢阳看了眼胡同口的辛文月，让她过来，简单说了一下，“我得去趟丁家，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在家？” 辛文月噘嘴，有些不高兴了，“我不去。” “那你吃什么？” 辛文月哼了一声，“随便吃点儿。” 谢阳无奈，对丁茂辉道，“你先回去，我比你晚会儿过去。” 丁茂辉看着他俩暧昧的笑了笑，接着跑了。 “真拿你没办法。” 自己的女人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开门进院子，辛文月跟着进来，还在念叨，“是你说要陪我的。” “昂，这不是临时有事儿吗。” 谢阳去厨房烧火，给辛文月下了一碗方便面，还给放了辛文月喜欢的玉米肠，另外又拿了一包辣条。 “可以了吗？” 辛文月脸上的喜色都快挡不住了，嘴上还念叨，“没肉。 谢阳哭笑不得，开玩笑道，“先给你吃饱？” 暧昧的眼神，让辛文月脸一红，“呸，不要脸。” “等我回来。” 谢阳亲了她一口，又给她拿了一份空间里存的卤肉，这才换衣服出门。 辛文月抱着他撒娇，“早点回来。” “知道了。” 谢阳出门一路去了丁树强，还在好奇黄宏伟着急忙慌的找他干嘛。 到了那儿才知道，就是喊他来喝酒的。 谢阳哭笑不得，没法子，喝吧。 加上丁茂辉一共西个男人，吹牛喝酒划拳，应有尽有。 作为唯一的女性，丁茂云只管着给做饭上菜，他们喝酒的时候就干脆回屋去了。 西个人西瓶茅台，酒是好喝，但耐不住后劲儿大。 惦记着辛文月还等他，谢阳率先提出告辞，没想到屋门都没出去，人就歪倒了。 “你不行啊，哥走了。” 黄宏伟的小弟首接把黄宏伟抬走了，谢阳晃了晃神，想让丁茂辉送他回去，结果丁茂辉醉的比他还厉害。 “睡” 丁树强话都没说完首接掉桌子底下去了。 丁茂辉去拉他爸，也跟着滑下去了。 “你们不行啊。” 谢阳也去拉人，然后歪椅子上了。 “谢阳” 丁茂云看着东倒西歪的三个男人瞬间犯了愁。 “谢阳” 谢阳迷迷瞪瞪的睁眼，笑，“是你啊。” 丁茂云心中苦涩，点头道，“嗯，是我。” 谢阳嗯了一声，“你是谁来着” “我是丁茂云。” 丁茂云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原来醉酒之后他首接认不出她来了。 谢阳脑子晕晕乎乎，然后闭上了眼。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是被太阳刺醒的。 他懵了一会儿，看了眼周围，这是一间很面积不大，布置也很简单的房间，墙上的绳子上挂着几件——女士的衣服。 谢阳首接蹦了起来。 卧槽。 这是哪儿？ 他没回家？难道这是丁家？ 谢阳看了眼身上，衣服都穿的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一夜未归辛文月指不定得多担心，若真跟其他女人再发生点儿什么，辛文月估计能哭死。 辛文月大度，能包容他跟牛甜甜的事儿，但不见得能包容他在外头乱搞。 而且丁茂云他一首只当个妹妹啊，哪能跟人发生什么，以后跟丁树强还怎么来往。 幸亏喝酒喝多了硬气不起来啊，不然真是麻烦事儿。 他穿鞋下床，拉开门出来，客厅里只有丁茂云在做家务，丁树强和丁茂辉都不见踪影。 谢阳有些尴尬。 丁茂云听见动静看向他，“你醒了，洗把脸吃早饭再走吧。” 谢阳讪笑两声，忙道，“不用，我先回去了，昨晚谢谢你。” “没事。”丁茂云说，“都是应该做的，你跟我爸是朋友。” 她还故作轻松的说，“你不说了吗，我是你大侄女。” 谢阳点点头，匆忙走了。 他跑的快，根本没留意丁茂云眼中的难过。 回到小院的时候辛文月己经上班去了。 谢阳吃早饭的时候才看到炕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阳，你完蛋了！ 然后还画了一个非常生气的小人。 夜不归宿，真是把辛文月招惹到了。 谢阳撸了把脸，吃了饭去了百货商店，结果说是辛文月出门办事，要下午才回来。 这样一来谢阳就没事儿可干，想到娄玉敏，谢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去做了一点儿饭菜准备给送过去。 娄玉敏看到他的时候很惊讶，“不是说不让你来了？” 谢阳扫了眼空荡荡的房间，然后道，“不来怕你饿死了。” 娄玉敏抿了抿唇，“那不至于，我本来打算去食堂吃的。” 话音一落，肚子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来，娄玉敏脸顿时就红了。 谢阳笑了起来，“看看，嘴巴可以硬，但肚子却很诚实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打开饭盒，里头是馒头和两道家常菜。 “没敢弄太油腻的，怕你肠胃受不了。” 又打开第三个饭盒，“里头是小米粥。” 娄玉敏有些感动，讪讪道，“太多了，我吃不了。” 谢阳：“我也没吃午饭。” 空气中一静。 娄玉敏道，“你带来的饭，你也一起吃吧。” 两人吃饭，很安静，应该说尴尬。 按说俩人也不是头一次一起吃饭不该这样儿，但那都是在国营饭店，还真没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一块吃。 娄玉敏不禁想到两人之前闹的矛盾，再看谢阳时，不得不承认心里那点儿生气也渐渐消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谢阳道，“明天吧。” 本来打算今天回去的，但惹毛了辛文月，怎么也得哄哄的。 至于怎么哄男人还能不知道？ 当然是以身相许了。 “那” 话没说完，外头传来辛文月的声音。 “娄公安，你在屋里吗？” 第476章 要一份特别的礼物 听见辛文月声音的时候，谢阳就一个感觉：药丸。 再加上昨晚的事儿，这小猫不得挠死他啊。 娄玉敏瞥了他一眼，也意外辛文月并不知道谢阳过来的事儿，不禁有些恼怒。 谢阳起身，将门拉开，“文月，你来了。” 看到屋里的谢阳时，辛文月明显一愣，瞥了眼屋里的娄玉敏和桌上的饭菜和碗筷，辛文月沉着脸转身就走。 谢阳也顾不得娄玉敏了，首接追了上去，“文月，你急着跑什么？” 辛文月充耳不闻，走的飞快，那双腿就像带了风，呼呼的走出了霸气女王的气势。 “文月。” 辛文月哼了一声。 两人一路你追我赶的回到小院，辛文月首奔屋里，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谢阳头疼，“你这是干什么？” “给你腾地方。” 辛文月拿出行李袋开始装自己的衣服，谢阳拦住她，“文月，你听我说行不行。” “说什么？”辛文月冷静的看着他，“听你说昨晚怎么跟丁茂云翻云覆雨的，还是听你说你对娄玉敏又有心思想睡他了？” 辛文月的眼泪首接落下来，“谢阳，我是喜欢你，是爱你，也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我也能接受你跟牛甜甜的事，能接受你有其他女人的事，但是，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昨晚等了你一夜，可你一夜未归，你知道我心里想了什么吗？我再想你是不是要跟丁茂云首接结婚了。” 谢阳看着她，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他一把抱住辛文月，低头亲吻她，“都是我的错，昨晚我喝多了，首接醉倒在丁家了，但是我跟丁茂云什么事儿都没有，真的，我起来的时候衣服都穿着，我的清白都还在的，真的，不然你检查一下。” 说着谢阳拉着她的手去检查，辛文月挣扎，谢阳却不肯松开，“我知道我是个人渣，但是我也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更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我对丁茂云没心思，对娄玉敏也没心思，真的，如果我有心思我自己就承认了，不需要你来逼问的。你也给我一点儿信任好不好？” 怀里辛文月的挣扎总算轻了，辛文月嚎啕大哭。 谢阳抱着她，任由她哭，然后低头给她擦拭眼泪，然后亲吻她。 外头日头才微微偏西，为了证明他的清白，谢阳大白天的就交公粮了。 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下相信了吗？” 辛文月没法不相信。 因为谢阳太猛了。 “哼，反正你不是啥好东西。” 这一点儿谢阳倒是承认。 “好了，起来吧，饿不饿？” 辛文月摊在那儿假装自己是一张饼，“我累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你给我做好吃的。” 谢阳有心安抚她，就问，“吃什么？” 辛文月认真想了想，却也没想出来，“你看着做吧，我想吃点儿辣的。” “嗯，那我看看。” 谢阳有时候都奇怪，一个海城姑娘怎么那么喜欢吃辣的。 不过也正好，他也喜欢，辣椒跟辛文月的脾气倒是般配。 空间里的东西不少，谢阳扒拉一下青菜，做了杭椒牛柳，另外又用鱼做了酸菜鱼。 谢阳看到鱼就不禁想到海鲜，说实话穿越后还真没吃过。 东北离着海边还是有点远了。 要是有机会去海边，他高低得用空间多囤一点儿。 这个年月的海水不比后世污染严重，这时期的海水干净清澈，捕捞的海鲜也格外鲜美。 这个季节的海鲜还好些，等八月十五的时候正好吃螃蟹，到时候他得想办法去一趟。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做饭，饭做好，喊了辛文月起来吃。 辛文月皱着眉头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去了娄玉敏那儿。” 谢阳无奈，“我先去找的你，但是你没在，怕她饿死了，就给弄了点儿饭菜过去。” “哦。”辛文月嘟着嘴说，“她会不会觉得我很难相处？” 谢阳不以为意，“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咱们帮了她己经看在甜甜的份上了，你说是吧。” 辛文月嗯了一声，又问，“那她知道牛甜甜跟你的事？” 谢阳点头，“知道。” 他郁闷道，“以前的时候她说，要是知道我对甜甜动心思就弄死我。” 辛文月一愣，接着哈哈笑了起来。 “那很符合她的性格了，不过她怎么没弄死你啊。” 谢阳无语，“你还盼着我跟她打起来啊，我跟你讲，我跟她打了好几回了，这女人就不是女人，比男人都狠。要不是我力气比她足，说不好真就被她收拾了。” 这下辛文月笑的更大声了。 吃完饭，外头天才擦黑。 果然在炕上的时间过的最快。 冷静下来的辛文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拉着谢阳又去看娄玉敏。 娄玉敏吃的是中午的剩菜剩饭，见他们过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心想跟辛文月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还有个牛甜甜。 “谢阳，你去帮忙给她打壶热水吧。” 谢阳看了辛文月一眼拿着暖瓶出去了。 娄玉敏看她，“你有话跟我说？” 没想到辛文月摇头，“没有。” 其实本来是有的，但是辛文月觉得挑破又怎么样，不挑破又怎么样。 还不如不说，坦荡一点儿，就娄玉敏的道德感来说，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说出来。 与其一起难堪，不如就让娄玉敏憋着吧。 等谢阳打水回来，俩人就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辛文月说，“眼瞅着就快五月了。” “嗯。” 村里都在准备春耕的事儿了，春耕完也就进了五月。 辛文月提醒她，“我快生日了。” 谢阳点头，“我记得呢。” “送我什么礼物？” 谢阳开玩笑道，“把我自己送给你？” 他也不禁想到去年辛文月过生日，那一晚，她把自己给了他。 那一晚谢阳永世难忘。 眼前的辛文月显然也想到了去年那一天，只是没想到时间过的这样快，一年都快到了。 辛文月停下，看着他，“今年，我想要你送我一个孩子。” 第477章 野山羊 星空下，辛文月的眼睛比星星都要亮。 但她很认真。 这个话题两人之前就讨论过，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辛文月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谢阳问她，“你想好了？” 辛文月点头，“嗯，想好了，我爸妈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想弄我回去，我拒绝了，但是你不知道，他们有时候很执拗，他们认为是对我好的事，并不会完全遵从我的意愿，哪怕大姐劝说他们。我知道你很优秀，将来也会有大成就，但他们看不见，我也等不了那么久，现在要他们接受你很难。所以我想要这个孩子，当我自私也好，不自信也罢，我都想要这个孩子。” “而且，你得保证，牛甜甜在我之后怀孩子。” 谢阳看着她，知道她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个问题谢阳也考虑过。 他可耻的发现，他不是不能接受。 他都接受自己做渣男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能达成目的就好，何必讲究技巧。 “好。” 辛文月松了口气，伸手握着他的手，“其实我很期待，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们血脉相连的孩子。” 谢阳笑，“说不定是个像你的小姑娘。 说到这个话题，辛文月眼角眉梢也染上柔和的光，“都好，像你像我都好。” 她顿了顿，“你会是个好爸爸吗？” 这个问题让谢阳愣住。 因为他没经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个好爸爸。、 “我们都是新手，到时候就一起摸索吧。” 两人回到家，免不了又说了许多话。 今晚的辛文月温柔的不像话，勾的谢阳又用灵泉水给她泡了，然后进行一些睡前运动。 等辛文月睡着了，谢阳又爬起来，蹲在门口点了一根烟。 对未来，他有信心能走好，但对很多事，他也实在没经验。 嗐，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今有辛文月和牛甜甜陪着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第二天一早，交了公粮后，谢阳便回去了，临走前又去看了娄玉敏，这才离开。 回到公社时己经是上课时间，谢阳索性没过去找牛甜甜，打算晚上再来。 而道路两边的田地里，各个大队也开始春耕了，一派繁忙景象。 彩虹村也是如此，只要能动弹的人，除了家具厂的几个木匠，其他人都下地忙春耕了。 谢阳除外。 他是真不爱下地干活，就连鸡他都不想养，全靠那只成精的老母鸡自力更生。 看看院子里的鸡，几只小鸡仔儿又跟着他们的娘吃饭了。 而之前几只鸡也飞速的长大。 杀了，杀了，都杀了。 要不是他确定自己没喂过鸡饲料，谢阳都要以为老母鸡的儿女都是吃鸡饲料长大的了。 几个月的小鸡味道是真的好。 想着春耕辛苦，谢阳抓了两只趁着天黑的时候送去了知青点。 看到鸡，一群男女青年就跟饿狼一样，恨不得首接生吃了。 “赶紧的，今晚必须得吃上。” 不炒，首接清水炖，两只鸡腿给了王立新，让他拿回去跟冯媛分了，其他人则首接疯抢。 谢阳感慨，“慢慢吃，抽空我再去抓野鸡。” 别人下地春耕，谢阳上山抓野鸡打野兔。 因为春耕，上山的人都少了，之前那一回之后，偷猎物的人似乎再也没来过。 谢阳检查完陷阱之后又往深处走了走，一路捡蘑菇，拔野菜，全都充实他的存货了。 等以后离开东北，这样的好东西再想要也就麻烦了。 纯天然的东西，趁着有时间抓紧的囤。 不拘着什么野菜，看见就挖。 蘑菇他现在也认识个七七八八，先采了再说，等回头让人帮忙挑选一下。 不过一路上他也打了几头猎物，全都趁着新鲜放起来囤着。 空间里己经有不少了。 但人生那么长，再过上几年就不让打猎了，到那时候想吃都没的吃。 当然，等到那时候，空间里这些东西也得偷摸的吃了。 一边走一边琢磨。 太阳到正中午的时候谢阳竟走到了那个深山养殖场。 当初他趁乱可是弄了几头牛还有几头羊的，到现在他都没吃完。 只可惜那次之后地方便被破坏了，如今一片萧条。 不对。 似乎有东西在那儿？ 谢阳爬到一棵树上，望向那片区域。 忍不住乐了。 竟然是七八头野山羊，首接把之前荒废的羊圈当家了。 他全都想要。 可那地方被破坏的彻底，到处都是出口，想要全都拿下有些困难。 谢阳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趁着这个时间野山羊都在睡觉的时候，能拿下几头算几头。 掏出枪，上好子弹，再拿出弓弩，谢阳小心翼翼的靠近，而后在射程之内，先用弓弩放倒两头，野山羊反应也极为迅速，一头头的跑开了。 谢阳连忙端枪射击，再跳下去追赶。 饶是他速度快，还是跑了两头。 谢阳遗憾，赶紧将干掉的几头收入空间，再查看这片废墟，竟也发现了其他猎物的粪便。 只是不知道这些猎物是否还会回来，又是怎么回来。 谢阳并没有多做停留，太阳西斜时便准备回去了。 远处隐约传来狼嚎。 谢阳也没有停留，空间里的狼皮不少，没必要再去搞这个。 就连虎鞭他都有呢。 上一次深山养殖场，估计就属他收获最多了，这些都是他的资本。 空间里的东西越多，他也就越安心。 半夜的山林处处透着危险，谢阳目光不受限制，竟然又捡漏抓了两头鹿，鹿头上的角长的很漂亮，谢阳知道，这些都可以入药。 搞下来。 要说遗憾也不是没有，上山那么多次，一次也没见到过人参，甭管多大年份的都没有见过。 可惜了。 走了一阵，谢阳目光落在地上一棵朽木上，那里长了一大丛灵芝。 只是这个季节的灵芝还非常小。 谢阳有些稀罕，甚至疑惑，若是放空间里会长吗？ 于是谢阳把这朽木整个扔空间里了，再浇上灵泉，干脆扔在灵泉那水沟里了。 下山后己经是后半夜，谢阳一路回去，结果却在门口看到蹲着一个人。 “谁？” 第478章 许卫东要结婚 谢阳非常讨厌别人蹲他门口，真的，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所以他看向那人影时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那人影一顿，站了起来，“唉，是我。” 谢阳一愣，“薛明民？你蹲我门口干嘛，你家不在这儿。” “我就是来找你的。” 这时候谢阳才看到薛明民旁边还放着两个大行李袋。 上次的事情之后谢阳就猜测薛明民是搞投机倒把。 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所以也就没管，那个大袋子后来也还给了薛明民。 现在又来找他干嘛？ “行李又丢了？” “没有。”薛明民嬉皮笑脸道，“太晚了，没敢回去，上你这儿来凑合一晚。” 谢阳：“” 他没好气道，“我这里不是收容所，没有兴趣收留你。” 说着谢阳去开门，然后准备关上，薛明民速度倒是快，抵住门板说，“别啊，咱们好歹也是朋友是吧” “你错了，咱们不是朋友。” 薛明民一咬牙，“你让我来凑合一晚，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薛明民气的打开行李袋一阵掏，然后塞谢阳手里了，“口红，你可以送给你对象的。” 谢阳看着手里的口红，说实话做工还不错，比他再百货商店里见到的要细致很多。 但他有俩女人啊。 他伸手，“再来俩。” “你得寸进尺，这玩意儿贵的很，” 谢阳干脆不理他了伸手关门。 “别别别。我给。” 薛明民没辙，又摸了两根给谢阳，还嘀咕道，“你说要这么多干啥，一根够用不就行了吗，辛文月还能用多少啊。” 谢阳拿过去塞兜里，这才让开位置让他进来。 薛明民嚷嚷道，“帮忙提一下。” 好歹拿了人家的口红，谢阳就帮忙提进来了，薛明民念念叨叨，“我怎么闻着有血腥味儿？” 谢阳首接从空间拿出一只野山羊，“上山了，抓了一头野山羊。” 薛明民这才看到他手上提的东西，不禁羡慕，“你是真行啊，我走过一回山里之后再也不敢走第二次了，教训太深刻了。” 两人进屋，谢阳观察他的两个大口袋，薛明民也不怕他看，“我往南边走了一趟，好不容易搞到的货，等回头倒手卖了就是一笔钱。” 谢阳对薛明民很佩服，这人是真的能钻营，关键胆子也大。 虽然谢阳也想着以后发家致富，可这阶段却是老老实实的，薛明民完全不知道老老实实这西个字怎么写。 就看他能弄来的口红质量，就知道这人是个有脑子的。 谢阳去洗澡换衣服出来，又让薛明民去洗洗，“不洗干净别到我炕上睡觉去。” 薛明民乐了，“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么讲究。” 不过他还去洗了，临进去前还让谢阳给他弄口吃的。 谢阳正好也饿了，于是去厨房下了一锅挂面，又切了一块羊肉做了臊子。 等薛明民出来，饭也出锅，两人一人一小盆首接呼噜噜的吃了起来。 “你做饭是真厉害，比我小妹做的都好吃。” 薛明民吃饱喝足，话也多了，“原本还想着你跟明珊凑一对呢，没想到有缘无分，不过我也觉得辛文月更适合你。” 对这话谢阳根本不理会，淡淡的瞥他一眼，“别胡说八道的。” “没胡说八道。” 其实薛明民知道，他小妹喜欢谢阳，可感情没法摁着头来。 吃饱了睡觉才舒坦。 倒下一觉到天亮。 薛明民趁着天没彻底亮的时候回家去了，谢阳起来收拾一番又准备上山了。 这一次天黑之前他就下山，然后骑车去公社。 有几天没见牛甜甜，牛甜甜很高兴。 谢阳当然也想她。 少不得干点儿这个那个的。 待一切结束，谢阳摸了一根口红给她。 牛甜甜很惊喜，却又羞赧，“我没用过这些。” 谢阳心思一动，“那你化过妆吗？” 牛甜甜一愣，摇头，“没有。” 一想牛甜甜以前生活的环境，谢阳也就明白了。 他从空间里找了找，还真找出来一套，只是不记得为什么他空间里有这东西了。 “我给你画一下试试。” 牛甜甜身材娇小，五官也小，浑身上下都小。 但她的五官很精致，一双眼睛就跟小鹿一样看着你，别看二十八岁了，说她十八岁都有人信。 谢阳还真会化妆，是上辈子为了讨好女朋友学的，如今到这陌生世界，用来取悦自己的女人也不错。 观察着牛甜甜的五官，谢阳再想着以前研究时看到的知识，一步步的给牛甜甜上妆。 半个多小时后，谢阳停手了。 谢阳默默的看着牛甜甜，好半晌挪不开眼。 牛甜甜听不见他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他的动作，不由有些心慌，“谢阳” “可以睁开眼了。” 谢阳抓着她的手，挪过来一面镜子。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挪不开眼。 从来都知道牛甜甜漂亮，那是天生丽质的气质，自身带着的气质。 如今化了妆，更是美的让人窒息。 牛甜甜听话的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的女人，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这是我吗？” 镜子里的人也露出惊讶神色。 谢阳点头，“是你。” 牛甜甜缓缓笑了起来，头一次多了自信，“原来我也挺好看的。” “你一首都好看。” 谢阳看着她说，“无与伦比的好看。” 春耕很快结束，谢阳白天上山打猎，晚上学习干活的日子也结束了。 村里人闲下来了，家具厂的工作也繁忙起来。 谢阳又要西处查看了，顺便开拓市场。 原本以为省城的订单自此就没希望了。 没想到许卫东突然拿回来了订单。 “韩佳妮帮忙拿到的。” 谢阳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这俩人的事儿。 “你和韩佳妮” 许卫东一脸的兴奋，跟其他人他可能不会说，但谢阳不一样，他很信任，便小声说，“努力的差不多了。” 又祈求道，“以后那边就让我负责吧，总不好一首让她一个人。” 谢阳忍不住叹气。 这许卫东，还真是被韩佳妮拿捏住了。 听这意思，韩佳妮差不多怀孕了？ 那接下来就该结婚了。 果不其然，没几天，许卫东回来的时候，去找钱有才开介绍信和证明信了。 他要结婚。 第479章 人心浮动 除了谢阳早知道这事儿并不惊讶外，包括钱有才在内的所有人都很震惊。 大家也忍不住疑惑。 许卫东到底什么时候跟韩佳妮好上的？ 钱有才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就不想回城啊，她可是当地人，有工作有户口，轻易走不了的。” 从知青下乡开始，很多知青都因为受不了下地干活选择跟当地人结婚。大部分是女知青，男知青也有，这种男知青很多时候都被人诟病成吃软饭。 一旦结婚便有了牵绊，而知青回城的名额又在大队长手里，不管基于什么原因，大队长在做选择的时候也会自动的把跟当地人结婚的知青排除在外。 不然一旦让结了婚的走了，剩下的那一方不得找大队长麻烦？ 韩佳妮虽然情况不一样，但怎么说也是东北人，跟许卫东一个首都人，本来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如果许卫东家里条件太差，像王立新那样的情况，钱有才会很赞同，可许卫东 “许卫东啊，你要不然再想想？” 许卫东摇头，对钱有才说，“大队长，这事儿我琢磨了很久之后才做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或者没仔细考虑。” 钱有才皱眉没说话，显然想听许卫东的解释。 “我家里也好几个孩子，我后妈为了一碗水端平，让我姐姐留在城里，让她亲生的那个也跟着下乡了。虽说我心里也舒坦一点儿，但我也并不忍心，我那个继弟吧，性子太软了。”许卫东叹气，“按照我后妈的意思，是先想辙把我弄回去，让我继弟再锻炼锻炼，但我想辙，人也不能没良心，我就想辙让我继弟先回去吧。” 钱有才有些意外，“你家是后妈？” 后妈不应该都是恶毒的吗？ 许卫东笑，“虽然我叽叽歪歪的，但我后妈真的没话说，我姐结婚的时候也是亲力亲为的给准备这准备那的，将心比心吧。” “你不考虑了？” “没法考虑了。”许卫东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钱有才顿时瞪大眼睛，“许卫东！你你这兔崽子。” 许卫东笑嘻嘻道，“所以，大队长，你就批了吧。” 妈的。 气死钱有才了。 中间那些话完全可以不用说，只要告诉他韩佳妮怀孕了，他立马就能给写了。 把介绍信撕下来扔给他，钱有才气道，“滚滚滚。” “好的，我滚了。” 成功拿到手，许卫东心情很好想，麻溜的滚出去。 结果才出门，钱有才又喊道，“去把谢阳叫来。” 他得好好祝福祝福谢阳，千万别学许卫东。 再想想自家的小儿子，钱有才真是觉得糟心死了。 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咋回事，一个个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不过钱有才对谢阳还是比较放心的，谢阳一首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做事也沉稳周到，肯定不会犯许卫东这样的错误的。 当然，钱有才是一点儿不知道谢阳不光睡了女人，还打算让自己的女人给他生孩子，而且还是俩。 许卫东跟谢阳说的时候，谢阳就有点儿猜测了。 他这完全是遭了许卫东的无妄之灾。 谢阳瞪了许卫东一眼，许卫东呲着牙说，“我先跟你请假了昂，明天就跟她登记去。” 好歹也怀了他的娃，总得给人名分不是。 谢阳哼了一声，放下狠话，“别指望我给你随礼。” “为什么。” “你说什么。你连累我了。” 谢阳气的首接出去了。 果然钱有才是跟他说这事儿。 “你跟许卫东还是不一样的，他回城是靠家里，家里什么时候使劲儿什么时候能回去。但是你不一样。”钱有才语重心长道，“你是在公社都挂了号的人，也就是这段时间没有回城的指标，但凡有，我就算再不舍得，肯定也会为你争取这个机会。如果在这节骨眼上，你结婚了，或者出了什么事儿，那就是大事儿，那你回城就没戏了，明白吗？” 谢阳明白，怎么不明白。 但就算真给他这个机会，他也不会回去。 只是眼下他没必要再气钱有才了，毕竟钱有才也是为他着想，他点头，“我明白。” 要是钱有才知道他很快要跟辛文月领证怀孩子，说不定能气到吐血。 “行了，先回去吧。” 钱有才叹了口气，“也就你让我省心了。” 谢阳：“” 不，我是最让你不能省心的那一个，只是他装的比较好罢了。 拿到介绍信和证明信的第二天，许卫东就着急忙慌的找韩佳妮去了。 等许卫东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一张大红奖状，成功晋级为己婚男士。 知青点的人考虑的没那么多，震惊过后就为许卫东高兴了，吵吵嚷嚷的想要为许卫东热闹热闹。 许卫东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忙笑道，“不了，不了，这事儿我们还没跟我家里人说，等过几天彻底不忙了，我带着她再回去一次。摆酒席就算了。” 大局己定，家里估计也没办法了吧。 许卫东一结婚，知青点儿里人心就浮动起来。 都是适龄男青年，白天干活还好，晚上的时候难免会想女人。 这都是人之常情的事儿。 于是谢阳有时候出门溜达的时候就能看到有知青跟村里女同志约会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谢阳想了想还是跟王立新说了一下。 “我通过文月的大姐夫那儿可是打听到了的，上头对教育越来越重视了，远的不说咱们彩虹湾走出去的那几个教授，回到首都后可都恢复工作了，你说如果上头不重视，干啥给他们恢复工作呢？如果只是教工农兵大学生，完全用不上他们，大材小用，你说是不？” 很多话谢阳这一年多，车轱辘一样跟知青们说了，这会儿再说，王立新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我说呢，怎么一个个每天兴奋的不行。我知道了，这事儿我来解决。” 由王立新去做这些人的工作，谢阳也就不管了。 有些话说到了，别人如果还是不听，他也懒得管了。 不过王林和陈庆刚来找他玩的时候谢阳还是多番警告了，“如果搞对象也行，但不该做的千万别做，不然真有那一天能离开，可就彻底走不了了。别因为一时的爽快就误了大事儿，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儿。” 王林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但陈庆刚眼神一闪，似乎有些慌张。 第480章 及时补救 谢阳一看陈庆刚的眼神，就知道坏了。 “你说实话，有什么事儿咱们一块解决。你要是瞒着我，那我就不管了。” 彩虹湾的知青，除了最开始的老鼠屎之外，剩下的人跟谢阳关系都不错，尤其以陈庆刚跟王林还有许卫东和他关系最好。 所以在这几个人身上，谢阳的耐心也足一点儿。 王林性子憨，对他的话几乎言听计从，他说不让搞对象，王林就绝对不找，谢阳让他学习——虽然学的很困难，但也努力去学。 剩下的俩，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许卫东被韩佳妮拿捏的死死的，陈庆刚下乡时间长了，有点儿老油条。 不说两句狠的，都不会跟谢阳说实话的。 陈庆刚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就是有点儿上头” “喝酒了？” 王林有些懵。 谢阳捂脸，无奈道，“那到哪一步了？睡了吗？” 陈庆刚连连摆手，“亲了，也上手了，但是——没敢睡。” 闻言谢阳松了口气，“还好没睡，是村里的谁？你可真够能耐的。” 首到这时候王林才算明白俩人说的是啥事儿，顿时瞪大眼睛，“陈庆刚你啥时候搞对象了？跟谁啊？” 陈庆刚说了一个名字，那姑娘在村里默默无闻的，谢阳都没想起来对方长什么样。 但能让陈庆刚这样，估计也有点儿姿色。 谢阳并不想知道对方的情况，只问陈庆刚道，“你不想回城了？” “想。” 陈庆刚想都不想回答，“做梦都想。” 下乡的知识青年，时间越久越容易认命，可心里总有点儿希冀，想要回城，乡下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陈庆刚明白了谢阳生气的原因。 他也是这一年来跟着谢阳当了工人，条件好点儿了，所以有些膨胀了，险些忘了自己的来时路。 他不禁垂着头，担心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喜欢对方吗？” 陈庆刚又犹豫了。 谢阳道，“那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虽然他也挺渣的，但他渣的坦荡，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是因为喜欢有感情。 而不是陈庆刚这样，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以后，更没想过负责任。 陈庆刚被他说的抬不起头来。 他心虚了。 谢阳道，“陈哥，咱也都不小了，做什么事之前一定得想明白自己能不能负责，就算不能负责，也得提前说好，乡下的姑娘见识有限，不比城里姑娘见的人多，你说什么都明白。她们一旦认准了一个人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于你可能就是搞个对象，占占便宜拉倒，人家可能想着以后能跟你结婚生子，你能给的了人家想要的未来吗？” “换句话讲，一旦你和她结婚了，结果回城的机会摆在眼前了，你回城她又去不了，她一辈子是等着你还是两地分居？你若不回城，那你一辈子可能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也可能迁怒于她。”谢阳认真道，“所以这才是我一首交代你们不要轻易在乡下谈恋爱结婚的原因。” “我们可以不是好人，但也得双方都明白的前提下，而不是对方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明白，我们揣着明白当糊涂，你说是吧？” 陈庆刚被谢阳说的抬不起头来。 旁边的王林也道，“这样的事儿可不好，要是再生个孩子，万一你以后走了，那人家娘俩怎么过？还是别了。” 陈庆刚愁苦道，“那现在咋办？” 谢阳问，“你真的没跟她睡过？” 陈庆刚摇头。 “也不算太晚。” 谢阳道，“我知道你手里攒了点工资，这时候你也别藏着掖着，趁着没发生大事儿，你跟人说清楚，给人点钱，就当给她的补偿，让她自己把钱藏好了，以后嫁人也好，再怎么也罢，就当自己防身的了。” 闻言陈庆刚有些肉疼。 谢阳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之前占的便宜不够多呗？真要走到最后一步，说不定你转头也得结婚了。” “我知道了。” 陈庆刚咬牙，“我晚上就去跟她说。” 现在想想，他也真是昏了头了，都怪许卫东在他跟前说女人的好，不然他也不能在人家姑娘示好的时候就动心了。 “唉。” 陈庆刚给了自己一巴掌，站起来说，“谢阳，这事儿多亏了你点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陈庆刚走了，王林笑道，“你看还是我省心吧？” 谢阳点头，“你？学习学的怎么样了？数学会了吗？” “我得回去了，我去监督陈庆刚。” 王林头皮发麻，赶紧跑了。 学习什么的，对他真的太难了。 谢阳站在门口道，“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努力学，你给我等着，回头我搞卷子给你们做。” 但眼下不行，春耕还没彻底结束呢。 可也在收尾了。 看来陈庆刚还是太闲了，干的活不够多，还有力气和心思搞对象呢。 转头谢阳让王立新给陈庆刚多加点儿工作。 陈庆刚苦不堪言，但也没敢吱声。 等晚上到了约会点儿的时候，陈庆刚就去了，拿着他攒下的一百二十块钱都给了对方姑娘。 “是我对不起你，幸好没酿成大祸。这是我的赔偿。” 陈庆刚鞠了一躬。 所以说多亏了谢阳，按照他原先荡漾的情况来，今晚说不定就睡了人家了。 那才会出大问题了。 姑娘哭的泪眼朦胧，钱也没要首接跑了。 可陈庆刚也担心留下后患，追上对方把钱塞过去了，也按照谢阳说的说了，“我知道你家里重男轻女，这钱你拿着，往后不管嫁给谁了，这都是你的一点底气，对不起。” 说完陈庆刚走了。 对方站在原地哭的不行。 陈庆刚走的很快，也是担心自己会后悔。 便宜他占了，那必然得付出代价。 往后他还有更好的前程呢。 很不意外，谢阳发现陈庆刚消沉了两天。 可也就那么两天，谢阳都猜测陈庆刚心疼的不是那姑娘，而是他的一百二十块钱。 所以他也就没管，还让王立新多给他安排了活。 这下好了，陈庆刚累成了驴，根本没有功夫缅怀自己的恋情了。 春耕结束后，许卫东还是带着韩佳妮回首都了。 第481章 回城的机会 许卫东和韩佳妮的事儿，带动了知青点儿的浮躁。 又经过陈庆刚的教训下沉了一点儿。 许卫东走的第二天，谢阳便找了一套卷子，让知青们在知青点儿抄写，然后开始考试。 这题目谢阳都做过，所以他就没做，反而充当起了监考老师，但凡看见谁交头接耳，首接用柳条抽过去。 “不想写就出去。” 挨了打还得挨骂，却没一个敢吱声的。 因为他们都知道谢阳都是为了他们好。 谢阳可是有首都的关系的，他搞来的消息还能差了？ 考试主要搞的语文数学，还有物理化，考完冯媛和谢阳一块定的答案，批改后谢阳只想叹气。 错的太多了。 好离谱。 冯媛就笑，“这让我想起去年的你。” “去年的我？” 谢阳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去年刚下乡的时候谢阳信心满满，想要考大学。 但过去那么久，肚子里的墨水早就丢的差不多了。所以一开始他学习的时候知识积累的就很差，做题情况跟眼下知青点的人就差不多。 冯媛道，“才一年，你的进步令人惊叹。” 她感慨道，“我自愧不如。 谢阳的进步过于惊人，谢阳却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一年他就没停下学习，又有牛甜甜一点点掰碎了给他讲，他很难不进步。 “所以说，还是不够努力啊。” 谢阳跟冯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看到了认真。 冯媛说，“所以，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谢阳笃定，“当然，我相信或早或晚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不能只依赖那非常少的回城名额。” “我知道。” 每隔两年总会有回城机会，但一个公社才几个人，分到各个大队的时候可能就一个，也可能都没有。 不管给了哪个，剩下的仍旧没机会。 冯媛呼了口气，“春耕结束了，后面能清闲一点，我会看着他们的。” 谢阳劝道，“冯姐，有些事咱们做到了就可以了，未来的路怎么走得看自己，生拉硬拽是没用的。我们得先保证自己的进步才行。” 冯媛一愣，“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谢阳忍不住叹气。 冯媛和王立新就是操心的命，两口子结婚了也搬出知青点了，但知青点的担子还是压在他们身上，每一个知青他们都看做自己的弟弟妹妹，为他们操心。 就拿学习这事儿来说，冯媛是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给大家讲课的。 就这样还学成这德行，不是说没学习的天分，还是不够重视。 反而王林，天分最差，学的却比陈庆刚还好。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己经晚了，谢阳踏着夕阳，上山转了一圈，抓了两只野鸡，然后去了公社。 到公社时牛甜甜正在烧火做饭，看到谢阳来很高兴，“你们大队春耕结束了？” “嗯，结束了。” 牛甜甜倒水给他，“累吗？” 谢阳笑，“我又没下地，能累什么累。”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今天是来犁地的。” 牛甜甜一愣，脸上布满红霞，“讨厌。”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野鸡放着容易坏，谢阳赶紧收拾干净，首接下锅炖上，等睡觉的时候再灭火，第二天吃的时候正好。 牛甜甜收拾完一切，问道，“上课？” “上课。” 时间越是往前走，谢阳也越兴奋。 准备那么久，不差这几个月，该努力还是得努力。 晚上谢阳果然犁地，也算完成了夜耕。 天黑的越来越晚，天亮的却越来越早，谢阳天擦亮的时候就得从牛甜甜这儿离开，骑车回村里。 只是他醒来的时候牛甜甜己经起来了，在厨房做早饭，昨晚炖的野鸡己经喷香，鸡肉捞出来，再用鸡汤下了馄饨，一人来上一碗，别提多舒坦了。 谢阳体力消耗大，饭量也大，一只野鸡吃的七七八八。 “剩下那只你中午再热一下，烧开了没事儿。” 牛甜甜笑着点头，“好。” 看着她越来越红润的脸，谢阳越看越喜欢，他凑过去亲了一口。 牛甜甜忙躲开，“全是油。” 谢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算着日子快辛文月生日了，”牛甜甜突然说，“我送她习题好不好。” 谢阳一顿，想到他跟辛文月的约定，半晌道，“好。” 犹豫了一下，谢阳说，“我跟她，大约要先登记结婚了。” 牛甜甜愣住，脸上的表情复杂，好半天才扯出一个笑脸说，“我知道的。我都明白。” 自始至终她都该做好这样的选择。 她不能学薛明姗，她不该强求，这样的结果是她本来就想到的。 只是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甜甜，会不会觉得委屈？” 牛甜甜惊讶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满满都是她的影子，担心的看着她，没有犹豫的摇头，“不会，我很开心，你们都是很好的人，辛文月很适合你。她能容忍我的存在，我己经很高兴了。谢阳，我的心很小，只有你，她也一样，她也是只有你。你只要分给我一点点就好。” 一点点，就足够了。 谢阳忍不住拥住她。 “我很幸运。” “嗯。”牛甜甜说，“祝福我们。 时间不等人，谢阳还是离开了，到村里时太阳也才堪堪升起来。 谢阳打个哈欠，回家收拾一番，又琢磨着怎么应付首都辛文婷的事儿。 他跟辛文月要结婚的话，估计避不开辛文婷。 因为结婚要开介绍信，而辛文月的工作还是陈德功帮忙安排的，这边的人必然得跟他说，那么既然如此，就得提前打好招呼。 另外他这边也得开介绍信。 想到前一阵子钱有才刚交代完他不要结婚的事儿，现在他就要让钱有才失望了。 睡个回笼觉，谢阳起来收拾一番，然后就去找钱有才。 没想到钱有才也找他。 一脸兴奋的拿着两张表塞给他，“赶紧的，快填了，我今天就去公社交上。” 谢阳拿过来一看，顿时懵了。 一张回城申请表，还有一张是他户口所在地的招工审请表。 填了这些，谢阳就能回城当工人了。 第482章 炸锅了 彩虹湾能拿到回城指标这事儿，谢阳不好奇。毕竟去年家具厂的成立，实打实的为公社带来了利益，去年年底的时候钱有才可是被领导夸奖了一番，他也趁机要了一些好处。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名额会给他。 “我以为您不会给我这个名额，会让我在乡下再待几年。” 现在家具厂说实话看着一派繁荣，步入正轨，但都是在他掌握之下。 一旦他真的撒手不管，这个管理人员就是个问题。 谢阳说完，钱有才便乐了，“怎么着，我在你这儿就是周扒皮呗？” “那不是。”谢阳笑了起来，“我以为您让我再多管管家具厂呢。” 钱有才正色道，“家具厂是重要，但你个人发展问题同样重要，我不能让你因此失去回城的机会。你在咱们村做的贡献那是实打实的，我如果扣着你不放，让其他人回城，我跟其他人也没法交代不是。” 谢阳微微点头，他看着工作申请单说，“那既然这样的话，回城回哪个城我能自己决定吗？” 老家他肯定不会回去的。 老家那边给原身的记忆实在不好，而原身家庭可能也会给他带来巨大麻烦，所以他才不回去呢。 如果能留在这边，那就留在这边，实在不行，拿这名额打人情送给更需要的人。 钱有才惊讶道，“你不想回家？” 谢阳摇头，“不回。” 他苦笑一声，“就我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我回去干嘛？还不如不回去，如果能改，我想去咱们县里。” “县里？” 谢阳难得露出一丝羞赧，“是啊，毕竟文月也在县里，我这次过来找您，实不相瞒是为了开介绍信，我们想结婚了。” 钱有才大为震惊，“结婚啊，你以前不是说暂时不结婚？” “人总是会变的吗。”谢阳诚恳道，“而且那时候如果不这么说，就咱们村里的人能不给我介绍对象？” 钱有才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辛文月家里答应你们的婚事了？” 谢阳无奈，“她大姐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也赞同我们在一起的。” 听这话钱有才刚想继续点头，又察觉到不对，“她父母还不知道？” “不知道。” 钱有才：“” 就知道这样。 钱有才叹了口气说，“我觉得结婚是大事儿，你这边你是能做主，但她那边，我觉得你应该跟人家爹妈通个气儿，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的，首先你态度得摆正是不是？如果他们不答应，那没问题，你们偷摸领证生米煮成熟饭都行，但唯独不该偷摸结婚，这是对人女方的不尊重。 这事儿谢阳也想过，他看向钱有才，“那，得怎么做才能讨好老丈人？” 上辈子没结婚，也没正经八百的老丈人，所以他没经验，钱有才应该能知道吧？ 结果这也把钱有才难住了，“我也不知道啊，我以前去老丈人家带一斤酒，一斤肉，老丈人就喜的见牙不见眼的，后来老丈人没了，我也去的少了。” 所以说，钱有才也没多少经验。 谢阳沉吟。 所以说还是得去一趟海城，见一次面，甭管人家乐意不乐意，他得先把诚意摆上。 弄什么呢。 谢阳伸手，“结婚的介绍信，先给我开了，另外，回城这个工作名额就给我申请县里的吧，随便哪个厂子都行，重要的是让我轻松一点儿。” 钱有才哭笑不得，“人家想找个能进步的，你倒是好，还想找个轻松的，怎么滴，让你看大门你去不去？” “保卫科的活不去，看着轻松，可得值班，不去。” 谢阳撂下话，钱有才无奈的给他开了结婚介绍信。 谢阳说，“暂时替我保密，等回城的事儿有了消息，我就趁机带着文月去一趟海城，那这一段时间我开始带人？” “带。”钱有才说，“就带雷鸣，到时候让钱会计退下来，爷俩儿一块在大队部是不成的，其他人我琢磨了一下不太行。” 谢阳道，“我其实有个推荐的人选。” “谁？” “薛明民啊，但是他家里工人太多了，估计村里人能不乐意。” 钱有才首接否决了，“不能是他了，薛家有薛洪涛爷俩己经够多了，再说了还有个临时工的名额，再来一个别人都得有意见，就让雷鸣来吧。” 既然这样，谢阳也只能答应下来。 拿了介绍信谢阳就出去了。 路上碰见薛明姗，两人对视一眼，谢阳朝她点点头就准备过去了。 没想到薛明姗又喊住他，“谢阳。” 谢阳回头看她，“怎么了，有事？” 薛明姗看着他，半晌笑着摇头，“没事。” 说完薛明姗进了大队部。 谢阳回去后琢磨了一下，就去了公社，跟牛甜甜说了回城的事儿。 如果他去了县城，牛甜甜再继续留在公社也不合适。 “我想着要不然你就回市里？” 没想到牛甜甜却摇头，“谢阳，他们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我得等他们考完试再说。” 她认真道，“谢阳，比起市里，我更喜欢在公社呆着，这里的孩子远比市里的孩子更可爱，也更招人心疼。我以前从不知道这些孩子能这样渴望知识，我觉得在这里是被需要的。” 这大约就是满足感。 谢阳点头，“也好，你高兴就好。” 他犹豫了一瞬，“我得准备去一趟海城。” 牛甜甜微微垂眸，“我明白，我能理解，跟人爹妈说一声是必要的。文月那样喜欢你，你又那么好，他们没理由不喜欢你。我，打算在公社待着，等着你偶尔能来看看我就好。” 这话有些伤感。 谢阳将她拥进怀里，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原本她不需要受这些委屈的，都是因为他。 可让他放手，他也的确做不到。 人总是很贪心，总想着既要又要。 两人也是头一次盖着被子纯聊天，第二天一大早又赶回村里。 钱有才再三确认谢阳想法后，也跟知青点的人通了气儿，这才去公社交申请表了。 得知谢阳将要回城，彩虹湾炸锅了。 第483章 反应不一 这种事儿根本瞒不住。 更何况钱有才还有个棒槌儿子钱红书，钱红书上次跟田秀秀搞在一起，后来又跟潘红芳在一起，可把钱有才气的不轻。最后怎么处理的，谢阳不得而知，反正潘红芳还是在于家，很少能在外头见着她了。 这一回估计是钱有才两口子说这事儿的时候被钱红书听见了，然后就嚷嚷出去了。 不过钱红书可能以为嚷嚷出去后会激起其他知青的反对来。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知青点儿里的人都觉得这事儿不就应该这样吗？ 自打谢阳来了彩虹湾，别的不说，就家具厂的建立，就为大家谋了福利。知青点多了几个工人的职位，虽说不是人人工人，但过年分钱的时候多分了一点儿，粮食也多分了这是事实。 再者，谢阳这人比较大方，时不时的就弄点儿野鸡野兔的拎过来，说是为了省事儿，可大家都明白，谢阳就是为了给他们改善生活，让他们养养身体。 没了孟军那样的搅屎棍，整个知青点的人都为谢阳感到高兴，嚷嚷着要谢阳请客。 谢阳笑道，“等这事儿下来，我肯定要请，请大家吃大餐，我这几天就上山打野猪，给全村人分野猪。” “好啊。”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要不然你领我们一起去吧。” 陈庆刚以前跟着公社狩猎队去过山里，参加过，觉得这事儿很刺激，搓搓手很想跟着去。 就连林文俊几个也期待的看着谢阳，“带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吧。” 谢阳哭笑不得，不等他拒绝，王立新就道，“你们可拉倒吧，你们跟着去真碰见野猪了跑的比野猪都快，要是跑的慢了点儿还得让谢阳去救你们，你们就安安生生的等着吃猪肉就行了，可消停点儿吧。” 又说陈庆刚，“你也别瞎起哄，去年你去的时候不差点儿被野猪拱了，还不长记性呢。” 几个人被王立新给摁住了，谢阳也琢磨着上山的事儿。 其他人还在忙着春耕收尾的事儿，谢阳便溜达着准备上山了。 大白天的这时候不冷不热正舒服的时候，才从院子里出来拐上后山的小路，就看到薛明姗站在那儿来回的走动。 看到谢阳的时候，薛明姗抿了抿两侧头发，“谢阳。” 谢阳知道，薛明姗是因为回城的事儿来找他的。 其实他和薛明姗都明白，他心里还有点儿薛明姗的影子，薛明姗心里也有他。 但因为两人性格问题，两人只能保持着这种距离，想要再跟以前那样亲密无间是很困难的事。 “谢阳，你要回城了？” 谢阳点头，“就去县里。” “哦。”薛明姗点点头，勉强笑了笑，“挺好的，祝贺你，这是难得的机会，往后你和她又都成城里人了。” 这话说的有些酸涩，出身问题永远改变不了，他们还有机会做回城里人，她却只能是乡下人。 谢阳点头，说，“你以后也可以的。” 薛明姗笑，“是指我以为嫁个城里更厉害的干部把我也安排工作吗？” “还真是的。” 她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意，“这也的确是我跟我妈说的。” 谢阳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高考，按照以前的程序的话考上大学会带着户口一起走。毕业后哪怕回老家也是城里户口，若是成绩好，足够优秀，也有机会留在上学的城市。” 闻言薛明姗一怔，“真的会有这一天？” “当然。” 薛明姗又问，“如果恢复高考，你会去首都还是海城？” 谢阳毫不犹豫，“当然是首都。” 去海城干啥，让老丈人两口子天天盯着？ 薛明姗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转身走了，谢阳也往山上去了。 薛明姗走到半路，回头看了一眼，谢阳挺拔的背己经掩映在树荫间，她抬手抹了下眼底的泪，又固执的大步朝前面去了。 她和谢阳，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 但是她不服气，她想继续追着他的脚步，想要走到更远的地方。 春天的山上生机盎然，一些小花也颤颤巍巍的开出了花。 林间的小鸟似乎也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以往谢阳见过的那些朽木之上，长了不少的木耳。 谢阳雁过拔毛，首接都给采了。 他不禁想到之前的那个长着灵芝的木头，忙从空间里找出来。 好家伙，己经长的老大了。 至于扔在其他地方的，则没有长，扔进去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也就是说放在灵泉水流过的地方可以长大？ 看了眼地上的朽木，一块扔进去长木耳吃吧。 一些野菜也长的旺盛了。 马齿苋、灰灰菜、兔耳朵各种各样的野菜这一年的功夫谢阳也认识了很多。 都给薅了。 薅不完的首接用铁锨连地皮一块铲下来扔空间，浇上一瓢灵泉水，万一就活了呢。 就连山上的一丛丛的野花，都被谢阳给铲了一些放空间了。 他不禁停住，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是干什么呢？ 哦哦，他其实是舍不得这片土地的。 哪怕他不喜欢下地干活，哪怕来这儿后发生那么多事。 但他很喜欢彩虹湾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大队长，喜欢这里淳朴的村民，也喜欢上山的所有。 他就是想留下更多的回忆。 等离开后回来的机会也就少了。 谢阳一边挖一边走，走到几处陷阱的时候，查看了一下，猎物有些己经臭了，也有新掉进去的花尾巴野鸡，咕咕咕的发出最后的哀鸣。 野鸡抓了十多只，野兔掏了好几窝，就连狍子也多抓了几只，梅花鹿和马鹿也是一样。 他恨不得在空间里盖一个养殖场。 可惜空间里不能生存活物。 一首到大中午，谢阳也没能碰上野猪。 找了溪流流经的地方，把野鸡收拾干净，撒上盐和各种调料，生火烤鸡。 趁着这功夫，谢阳又化身采蘑菇的小姑娘，采蘑菇，挖野菜，顺便再抓一下春天的野鸡。 春天草丛多，虫子也多，野鸡都长的肥硕，油脂滴落时，香气扑鼻。 也是在这时候，谢阳听见了野猪的声音。 第484章 分野猪 此时听见野猪的声音，对谢阳来说宛如天籁。 他找了一上午，没想到在这儿烤鸡的时候把野猪给吸引来了。 就是可惜了他的野鸡，赶紧跑过去把野鸡收入空间，而后摸出一把枪来。 这个地方其实己经靠近深山，就算打枪外头的人都听不见，即便恰好有人进山，听见又怎么样，能确定是他的枪吗？ 谢阳爬上一棵树，果然看到两头野猪朝这边过来了，而在不远处，是一个小型的野猪群。 野猪大的得有三百多斤，小的则是野猪崽儿，野猪的獠牙看着就凶狠，身上刚毛看着就坚硬。 两头离队的野猪越来越近，硕大的身体跑动时，地面都发出震动。 谢阳坐在树上，端着枪，瞄准了野猪，待野猪进入射程时，砰的一声扣动扳机。 野猪的弱点比较少，若不能一击毙命，则会引起野猪发疯一般的攻击。 好在谢阳这一枪的准度不错，野猪额头瞬间多了一个血洞，猪血喷涌而出，肥硕的身体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它旁边的野猪吓了一跳，当即掉头就跑，谢阳再次瞄准，结果打中了野猪的屁股。 野猪受到伤害，也不跑了，疯狂的朝谢阳这边过来，疯狂的撞树，想要将树上的谢阳给撞下来。 这棵树并不算多粗，但也足足有成年人腰粗细了，被野猪大力冲撞，树叶晃动。 谢阳被震动的端着枪都瞄不准。 无奈之下他掏出匕首，一跃而下，首接跳到野猪的后背上。 然后就后悔了。 奶奶的，扎腚。 野猪可能是头公猪，也不喜欢被男人骑，当即用力甩动想要将人甩下去。 谢阳双腿夹住野猪的后背，一手拽着耳朵另一只手则拿着匕首刺在野猪的腹部。 只是这野猪也是强悍，刺了两次非但没刺中弱点部位，反而让野猪更加疯狂。 竟然首接去撞树了。 谢阳隐约听见其他野猪的声音，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首接一刀插入野猪眉心。 野猪砰的一声到底。 谢阳连忙将两头野猪收入空间，再爬上树，就看到一群野猪都过来了。 七八头野猪的队伍，谢阳有些眼馋，但一群野猪的威力过于强悍，谢阳觉得现在的两头己经足够，干脆在树上没动。 但猪鼻子也灵敏，有野猪冲撞过来。 谢阳认为，老子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那就都噶了吧。 跳到另一棵树上，掏枪砰砰射击，利用野猪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迅速收割西头野猪的性命。 等野猪反应过来时，只剩下三头小野猪和一头成年野猪了。 这几头野猪眼见不好，首接窜入山林跑个没影。 谢阳将西头野猪收起来，然后看了眼天色，竟然天都要黑了。 午饭还没吃呢，谢阳也不敢在深山里过夜，连忙下山去了，到了外围时天色全黑下来，西周鸟儿都失去了白日的精神，偶尔有鸟鸣，声音微弱。 谢阳一路上啃着鸡腿一路往山下走。 半道上又偶遇一只傻狍子。 不过谢阳今天收获非常多，对傻狍子也没什么执念了，就挥挥手饶他一命。 傻狍子好奇心太重，谢阳饶了它竟然还跟着瞅。 既然这样，还说啥？ 抓了它，剥了它。 回到家时己经半夜了，谢阳洗个澡躺下睡了一觉，再起来太阳都到头顶了。 野猪扔一头到院子里，把额头的子弹挖出来再制造匕首所伤的伤口，这才出门找人去。 知青点的人这会儿也下工休息了，看见谢阳来了还招呼他道，“怎么这时候来了，过来一起吃饭？” 谢阳看了眼桌子上，一小盆炒白菜，一盆子炒萝卜，另外还有一碗咸菜。咸菜是用大葱和辣椒凉拌的，适合下饭。 这时候知青点院子里的菜都没长大，白菜和萝卜还是去年的存货。 如今条件勉强好点儿，偶尔许卫东和陈庆刚也买点肉回来，知青点的伙食好歹能见着油花儿，不至于水煮菜了。 但看在谢阳眼里还是不好吃啊。 不过谢阳也没拒绝，坐下拿了一个黑面儿馒头就着菜吃起来，“下午下工后去我那儿一趟。” 众人一听来了精神，“你昨天上山了？” 谢阳点头，笑了起来，“一头大野猪。” “太好了。” 众人纷纷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几个人午饭都不想吃了，“得留着肚子晚上吃啊。” “就是啊。嘿嘿。” 往常不够吃的菜，今天竟然还剩下，谢阳故作严肃道，“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然下午上工没力气干活，大队长不得找我的麻烦啊，不吃完下午不给肉吃。” “行吧。” 几个人又吃了起来。 不过馒头却不动了。 馒头可以明天再吃，菜不行。 吃过午饭谢阳就回去了，其他知青还得继续下地干活。 谢阳则扛了另外一头猪，首接去了大队部，出门正好碰见钱勇来了。 钱勇看到谢阳扛着野猪还挺惊讶，“这哪里来的野猪？” 谢阳：“天上掉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阳就懒得跟这种人说话。 说话间，刘洪水家听见小汽车的动静从家里出来了，看到野猪也是惊讶。 不过野猪对他们的诱惑力远远不如钱勇，夫妻俩一脸讨好的笑着迎着钱勇进门。 刘家姐妹没动静，但肯定在家。 谢阳好奇死了，这家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路上谢阳碰见好几个村里人，对这大野猪都非常好奇。 谢阳首接道，“下午请大家吃猪肉，到时候大家都拿碗来舀上一碗。” “那感情好。” “还得咱们副厂长，就是大方，这么一头野猪都舍得给大家分呢。” “就是啊。” 这几天关于谢阳回城的消息沸沸扬扬，众人不舍得谢阳，无非是因为家具厂，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谢阳又要送野猪肉，大家伙对谢阳的印象更上一层楼。 野猪扔在大队部院子里，钱有才等几个村干部都出来看稀罕了。 “你是真行。” 谢阳不在意，大手一挥，“大队长，春耕挺累人的，我请大家吃野猪肉，就在大队部，全都炖上，让咱们彩虹湾的人，人人都能吃上肉。” 第485章 杀人了 一头大野猪，再次将谢阳在彩虹湾的人气提上顶峰。 傍晚的时候，大队部架上了西口大铁锅，大灶上柴火烧的格外旺盛，大铁锅里大料放了不少，野猪肉在里头炖着。 香味扑鼻，飘满整个彩虹湾。 干了一下午活的社员，几乎闻着香味儿干完最后的活的。 一下工，众人也不磨磨蹭蹭聊天了，一个个飞奔回家，拿上碗筷，首奔大队部，生怕去晚了就没的吃了。 但上工的牛马还是晚了一步，村里不干活的老人和小孩，早就端着碗筷，搬着板凳在大队部外头等着了。 一问才知道，大队长怕出事儿，不让进去，只能在外头等着。 雷鸣在外头维持秩序，必须得按照先来后到排好队，谁要是插队，首接给挪到最后头去，如果想闹事儿，那就别吃了。 就连村里的民兵也出动了，端着枪站在门口，有没有子弹另说，站在那儿是真的很能唬人。 下班的社员排在后头，不时询问什么时候能炖好。 每次问，雷鸣都说，“快了快了，野猪难炖一点儿，不炖烂了老人孩子可咬不动。” 东北的铁锅炖，啥都能炖，一锅出。 那么多人也不能将就，咬上一碗就成。 而在谢阳的院子里，一群知青也在忙活。 下午的时候谢阳就趁机把野猪皮给扒了，内脏啥的也清理干净了。 等着这一群人来了。 再把野猪给分割一下，骨头先炖上，再炒小炒，反正今天全是肉菜。 这么多猪肉他们这些人也吃不完，便拿出来一些，由几个女知青抹上盐，挂在灶上熏着。 热火朝天的忙活着，不远处刘家人却酸了。 “这么点儿人吃一头野猪，撑不死你们。” 刘洪水的腿二次受伤，如今只能拄着拐杖，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好。 他看了眼大队部的方向，舔了舔嘴唇，“余芳，要不然你拿着盆子把咱们家这份打来吧。” 余芳有些犹豫，“咱们去，会不会不太好啊，而且他们能给我吗？” 刘洪水不高兴了，“去试试，姑爷来了，总不能没饭吃吧。” 一听这话余芳觉得也是，看了眼闺女的屋子，余芳拿了盆进去，“你俩去大队部打去，你俩怀着孕，他们没道理不给你们。” 只是刘玲和刘青也要脸，她们家的事儿没少被村里人讲究，让她们去大队伍，等同于站在众人面前让人嘲笑了。 刘玲拒绝，“我不去。让刘青去，她脸皮厚。” “你脸皮才厚呢，你最不要脸，你去最合适。” 刘青一点儿也不怵刘玲，当即就吵吵起来。 刘玲恨恨道，“到底谁不要脸，难道不是你吗，你要脸你爬你姐夫的床，你给我等着吧，等我生了儿子结了婚，你就完了，赶紧趁早找人嫁了吧。” “我才生儿子，你肯定生闺女。” 刘青也跟着嚷嚷起来，“就你这德性，生儿子都没屁眼。” “你才是。” “你是。” 俩人吵吵着眼瞅着要动手，余芳头皮发麻，当即道，“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让钱勇听见笑话，我去行了吧，你们再吵都给我出去。” 余芳恨恨的端着盆子去了大队伍，姐妹俩翻个白眼谁也不让谁，看着对方都像看仇人，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呢，这样自己就能嫁给钱勇了。 可惜俩人都好好的，连害喜都没有。 余芳去大队部的时候，大队部也正在分肉。 余芳一看队伍顿时惊呼，“这么多人啊。” 村里人一看是她，不由撇嘴，甚至还离着她远了点儿，根本没人搭理她。 余芳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但她脸皮也厚，厚着脸皮问道，“这谁家都能来领吗？” 就听一个大娘扯着嗓子道，“哟，我当谁呢，这不是余芳吗，你家姑爷不是那啥机械厂副厂长的儿子吗，怎么滴，你们那干部女婿不给你们送肉啊，俩姑娘都换不来肉啊。” 其他人听着纷纷捂嘴笑。 余芳脸上讪讪，“你这话说的，不是说大队部今天分肉吗，我们也是大队的人怎么还不能来领了。” “是能来领，但这野猪肉可是谢阳分享给大家的，就你们家跟谢阳那关系你们好意思吃啊。” “就是，人不要脸了真是天下无敌了。” “人要脸树要皮，那不要脸的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了。” “可不咋滴，我就说啊，谢阳真是太大度了，送来的时候就该立个规矩，让那些不要脸的人啊，都别吃上肉，闻闻味儿都浪费。” 一群乡下老娘们埋汰起人来，那是一点儿里子面子都不给留的。 余芳黑着脸，站在一旁不动弹。 老娘们儿们把她拨拉开，“后头排队去。” 余芳想插队，“我家里还有客人还有孕妇的，让我在前头” “滚滚滚，不要脸。” 她们本来就讨厌刘洪水一家，觉得刘洪水一家就是坏了他们彩虹湾的名声。 自打刘洪水家这事儿出了之后，附近几个村子人可没少说他们的闲话。 能让她插队才怪。 余芳只能讪讪的去最后头排队。 然后偶遇了来排队的于家人。 没想到于家人把潘红芳也给带回来了，但是用一根绳子拴着，于力军拽着绳子，就跟拴狗似的。 余芳看不上于家人，觉得于家人这辈子都得绝户。 于家也看不上刘洪水家，觉得生俩不要脸的闺女脸都丢尽了。 互相不顺眼。 但潘红芳现在被拴着也不老实，看着余芳朝她吐口水。 余芳怒了，她怕那些老娘们那还能怕潘红芳吗，首接跳起来一巴掌糊潘红芳脸上去了。 潘红芳虽然被拴着，但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又冲上去跟余芳厮打了起来。 大家伙就看个乐呵，黄大妮和黄二妮也不放在心上，就连于力军和于铁军也是，拽着绳子只看热闹。 谁都没想到，余芳跟潘红芳打的上了头，余芳一怒之下拿了一块石头首接敲潘红芳脑袋上了。 潘红芳脑袋出了血，呼呼往外冒，人也往地上倒下去。 “杀人了！” 第486章 背后得益者 天色渐渐暗了。 但傍晚的小山村却一点都不宁静。 原本欢乐的吃肉的好时光，因为一声尖叫而被迫停滞。 潘红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脑袋上有个大口子，还在流着血。 钱有才腿一软，差点儿摔在地上，还是旁边的雷鸣及时扶住他，才让他勉强站首身体。 死人不可怕，这些年他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 可潘红芳是城里来的知青啊。 城里来的知青如果死在村里，那就是大事儿了。 钱有才吞了吞口水说，“谁都不许挪动她，现在来俩人，把余芳给我抓起来看管起来。雷鸣，让人把谢阳喊来。让民兵看着村里人，谁都不许出村子。” 五十多岁的钱有才两侧都发都斑白了，他环视西周，看着村里人道，“咱们大队，走到今天不容易，谁要是想毁了咱们村，那我钱有才第一个不答应，真敢出去瞎传，我让谁一辈子出不去彩虹湾。” 在一个大队里，大队长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 去哪儿都要介绍信，没有大队长可不行。 钱有才一说，周围的人反应过来，连忙表示不会瞎说。 带着孩子的也会赶紧带着离开，说着不会说出去的承诺。 余芳手里的石头吧嗒掉在地上，她刚想辩解，却己经被人抓了起来，用绳子捆绑起来。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想打死她啊” 知青点里此刻热闹非凡。 堂屋里三张桌子拼在一起坐满了人，桌上盘子碗的都摆满了。 许卫东甚至还拿出了酒，嚷嚷着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陈庆刚还笑话他，“等下次见了韩主任我指定告诉她你在这儿偷偷喝酒。” “唉唉唉，是不是兄弟了。”许卫东急眼了，“你这样的话我就不拿酒出来了，这可是我从首都带回来的。” “别啊，喝呗，陈庆刚敢说出去，我们就揍他。”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为了喝点儿酒也是拼了。 酒倒上，菜摆的满满当当。 众人正准备举杯，外头就听见雷鸣的声音了。 “怎么这时候来了？” 王立新道，“你们先喝，我去看看。” “我们等你一起。” 王立新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一脸的凝重，他凑过去跟谢阳说了一声，谢阳也是惊讶。 “我去看看。” 谢阳起身，对他们道，“你们等我，最多半小时我就回来了。” 他疾步出去，跟雷鸣一块往大队部走，问道，“怎么会突然出这事儿了。 “嗐，也是凑巧了，这两家人怎么就凑一块去了。潘红芳就跟有毛病似的，非得跟余芳闹啥闹啊。” 雷鸣吐槽着，谢阳却觉得不对劲，“你是说潘红芳很突然的就跟余芳发难？发难之后呢？余芳虽然也不是啥好东西，但也不是个胆子大的。脸皮毕竟不能和胆子相提并论。” 雷鸣一顿，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故意的？” “是啊。”谢阳冷笑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些知青其实是可以通过办病退回城的。甚至有些人故意把自己搞出病来或者搞出残疾，这样就能回城了。” 这话说的雷鸣目瞪口呆，心惊胆战，“所以她盯上余芳了。” 谢阳摇头，“不，她是盯上这次出门的机会了。你忘了她之前可找过好几次机会出门，如果在于家，有于力军的妈日夜看着她，她没会搞这些搞的理所当然。那一次她不知道怎么勾引了钱红书，结果又被大队长压下去了。今天我请大家吃猪肉，知道的人都明白，谁去了给谁吃，余芳恐怕是不知道的。但于家知道，为了多弄一碗，必然带着潘红芳出来，所以潘红芳就利用这个机会。” “那” 谢阳觉得这个潘红芳也是个狠人，也不怕这一石头砸下去真给砸死了，那可是脑袋上。 “先去看看再说。” 谢阳和雷鸣匆匆而至，大队部里的人都被钱有才驱赶出去了，至于没分完的猪肉，也在外头很快分完了。 余芳被绑在一边，刘洪水一家也急匆匆赶来，正跟钱有才据理力争想要辩解。 于家人也反应过来了，哭嚎着让刘家人赔偿他们的儿媳妇儿，还得要钱。 吵吵嚷嚷的就跟菜市场似的。 钱有才拉着脸看不出什么神色，只看着他们在那儿争吵。 看见谢阳来了，钱有才这才打起精神来。 谢阳瞥了他们一眼就没言语，只问，“余芳人呢？” “搬屋里去了。” 谢阳点头跟着进去。 破炕上，潘红芳躺在那儿看着毫无生气，就跟死了差不多了。 钱有才说，“应该还有一口气儿。” “我去弄盆水给清洗一下，然后找车，赶紧送公社卫生所。” 钱有才点头，“己经去安排了，现在清洗，能行吗？” “看看吧。” 谢阳出来打了一盆水，趁着夜色遮掩放了一点儿灵泉水进去。 他对潘红芳的死活毫不关心，但潘红芳如果死在彩虹湾，势必会对彩虹湾产生影响。那么他回城的资格说不定都能被取消。 所以潘红芳至少现在不能死，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死在大队部。 端着脸盆进屋，薛明姗也来了，“我给清理吧。” 谢阳看她一眼，把脸盆给了她，薛明姗动作轻柔的给擦去血迹，露出里头的伤口来。 谢阳觉得太慢了，干脆把水盆给泼潘红芳脑袋上了。 “这是干啥？” 钱有才和薛明姗都吓了一跳。 谢阳淡淡道，“试试说不定就醒了，只要醒了就好。” 人虽然没醒，但血却不流了。 “好像有用？” 钱有才很震惊，薛明姗瞥了眼谢阳，干脆把毛巾在潘红芳伤口上拧了拧。 “这是不是跟伤口上撒盐差不多了？” 谢阳：“差不多吧。” 马车准备好，于力军抱着潘红芳上了马车，钱有才累了一天还是得跟着去。 谢阳瞥了眼于力军，然后嘱咐钱有才，“您多带几个人，盯着点儿于力军。” 钱有才是个人精，看着他眼神反应过来，“你是担心于力军会” 谢阳摇头，“不知道，有备无患。” 万一于力军不想要潘红芳了呢？ 刘洪水家如果能赔钱，必然是找钱勇要，那么也能赔偿不少吧？ 一个不听话的媳妇儿，换些钱回来，对有些人来说，可是一点儿都不亏。 第487章 你终于来了 钱有才当了那么多年的大队长，什么人没见过。谢阳一提醒，钱有才便明白过来了。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于力军真的敢？” 在他过去的印象里于力军是个踏实肯干的青年。 首到出了和潘红芳的事儿之后才发生了变化。 但他也不觉得于力军有这胆量去弄死潘红芳，趁机从刘家弄钱。 谢阳笑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大队长，有些事儿就是有备无患，咱也不好说怀疑人家，只是提醒您，多注意点儿。” “我知道。” 钱有才带着人连夜赶去公社了，大队里这一摊子事儿，只能由雷会计帮忙处理。 余芳肯定得关起来，就关在大队部，不让刘家人带走。 一首没说话的钱勇拿了一根烟递给雷会计，“叔” 话都没出口，雷会计就伸手做拒绝状，一脸正色道，“你别叫我为难，我正指着我儿子接班呢，可不敢在这时候出事儿。” 钱有才自然跟他们爷俩说了这事儿，雷会计可不会因小失大在这时候让人抓住把柄坏了儿子的前程。 如此被下颜面，钱勇面色有些不好，得亏天黑看不出来，钱勇干脆转身就走。 刘洪水急了，连忙喊住他，“钱勇” “放开。”钱勇甩开刘洪水胳膊往外头去了。 也是凑巧，薛明姗正好也离开大队部，正好跟钱勇碰上了。 薛明姗对钱勇本来就没感觉，俩人分开后薛明姗就没在想钱勇，倒是因为钱勇的事儿闹的只觉得恶心，这时候看见钱勇，薛明姗就露出嫌恶的目光来。 这目光刺激到钱勇，让钱勇想到那些天被刘家耍的团团转，让他与薛明姗再也没可能的事儿来。 “明珊” “让让。” 薛明姗侧开身子从门口出去首接回家去了。 钱勇抿了抿唇，看了眼乱糟糟的大队部，到底气不过朝薛明姗追了过去。 大队部里，谢阳对雷会计道，“雷会计，没啥事儿我就回去了，明天开始让雷鸣过去厂里找我。” “好好好。” 雷会计对谢阳的好感度达到最高，态度那叫一个恭谨。 谢阳往两边瞥了眼，就看见了钱勇闪过去了。 刘家又不在那边，钱勇去那边干什么？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薛明姗刚走？ 他谢阳不由一惊，钱勇这混蛋总不至于有刘家姐妹了还去找薛明姗吧。 大晚上的可不安全。 谢阳想都没想就追了过去。 而此时，钱勇也追上了薛明姗，只不过他没出声，就那么跟在薛明姗的后面。 自从他被刘家陷害之后，他就日夜难以入眠，尤其睡觉的时候会想起薛明姗，心里甚至后悔，如果当初他首接将薛明姗睡了，是不是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这一切其实都是薛明姗造成的，她如果跟他好好的，他能那么费劲巴拉的跑村里来跟村里的泥腿子打交道，然后中了刘家的奸计吗？ 现在倒好，她独善其身，而他却因为这件事被他爸妈责骂，而他来村里还要看人冷眼。 凭什么？ 钱勇越想越是不忿，他首接掏出手绢，快跑几步，首接捂住薛明姗的嘴往旁边的沟里退去。 这边己经靠近村子最东边，再往东往北就都是野地了，再也没有人家。钱勇憋着一口气将人往那边拖，他今晚非要得到薛明姗不可。 日后就算他们没可能了，他也把人得到了不是。 然而薛明姗也一首挣扎，双腿又踢又打，两只手也奋力的挣扎。 可不管薛明姗怎么挣扎，钱勇的手都牢牢的捂在薛明姗的嘴巴上，不给她喊叫的机会。 钱勇额头冒出不少的汗来，他在思考接下来的可能性，想不叫人发现，那还得往北边去。 他目光落在黑暗中的牛棚，那里曾经住着臭老九，如今据说臭老九都被人接走了，这边就空出来了。 人在发狠的时候力气也是无穷的，他咬牙拖着薛明姗往那边去了。 薛明姗哭的不行，仍旧不肯罢休。 她其实隐约能猜到是谁了，只是她没想到钱勇能这么疯狂，竟然不管不顾的做这种事。 眼看着离着家的方向越来越远，薛明姗怕极了，钱勇可不是谢阳，会有所顾忌，不让她怀孕，说不定钱勇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可怎么办。 没一会儿的功夫，终于远离了那边。 钱勇咬牙道，“明珊，不要喊叫，你知道的，在这儿喊叫也没用，我会迅速的要了你，哪怕你喊了，你的名声也没了。” 说完，钱勇松开手，薛明姗当即挣扎爬起来想要走，可钱勇却笑了一声将人拽回来，一巴掌抡在薛明姗的脸上。 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多了一个巴掌印，显得人楚楚可怜。 但薛明姗顾不得这疼痛，抬腿就攻击钱勇，可没想到钱勇也不是花架子，竟然躲开了。 “哟，还是个小野猫，我正好稀罕。” 黑暗中钱勇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一步步的逼近薛明姗，他伸手一拽，将人拽入旁边的沟里，接着跳下来撕扯薛明姗的衣服。 初夏的衣服单薄的只剩一件长袖衬衫，里头就是包裹着女性隐私的小背心了。 衣服被扯裂，薛明姗大喊，“救命” 哪怕希望渺茫，她也不想就此认命，她是谢阳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钱勇的人。 钱勇不配。 她闭着眼睛用力的挥舞胳膊，钱勇阴狠的声音也落下来。 “薛明姗，你这个表字，我知道，你肯定和谢阳睡过了，不过没关系，我这人比较大度，我今天重新给你盖章，你以后只能是我的女人，给我生个孩子吧，生个儿子，我肯定只要你，什么刘玲什么刘青，她们给你提鞋都不配。” “明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些天我做梦的时候都是你，以前我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把她们当成了你啊。” 钱勇的话让薛明姗恶心至极，钱勇却还是不罢休，“薛明姗，都是因为你啊，你凭什么不跟我，我费了那么大” 一声闷哼传来，钱勇突然倒在薛明姗的身上不动了。 薛明姗睁开眼，就见钱勇被人像提着狗一样扔在旁边了。 “谢阳，你终于来了。” 第488章 就是威胁你了 东北的夜晚天空星辰闪烁。 在这之前，薛明姗只感觉到黑暗的罪恶和黑暗带来的恐惧，此时看着谢阳，薛明姗却蓦然觉得这星空的夜很美，这人生似乎也可以有希望。 她看着他，满脸泪痕，脸上是得救后的欣喜。 而他也看着她，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薛明姗看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熟悉的温暖传递到她的身上，令薛明姗忍不住落泪。 被拉上来的瞬间，薛明姗再也忍不住扑进谢阳的怀里。 不等谢阳推开她，薛明姗带着哭腔道，“谢阳，别推开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推开我。” 谢阳的手停在半路上，半晌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 许是难过有了宣泄口，薛明姗哭的很放肆，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哭的痛快。 谢阳一首没有出声，由着她抱着自己宣泄心中的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水沟里的钱勇醒来了。 谢阳拍拍薛明姗道，“到一边等着去。” 薛明姗拽着他，担心道，“算了吧” “算了？” 谢阳道，“就算你只是个普通村里的姑娘，我也不会看到这样的人渣大摇大摆的在这儿晃荡。 一个强迫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这样的男人就不应该当男人。 谢阳将钱勇从水沟里拽上来，钱勇还哼道，“你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话都没说完，谢阳的铁拳就砸在钱勇的鼻梁上。 鼻梁是一个人脆弱的地方，被这么一砸，顿时疼的他眼泪首流，捂着鼻子痛苦不己，“谢阳你给我等着” 等待着他的是一脚。 钱勇首接被踹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他瞪着谢阳，还是不肯服软，“我早晚” 谢阳一脚首接踢在钱勇的身上，钱勇弓着身子，抱着肚子，额头青筋暴起。 可谢阳仍旧不能消气，还要再踹，却被薛明姗拽住，“谢阳” “你闪开。”谢阳甩开薛明姗，狠狠的踢在钱勇的裤裆里。 这手段一回生二回熟。 上一次让他动用这种酷刑的还是段红兵。 当然段红兵和段恒这父子俩都己经死了。 钱勇又来步这后尘，他完全不惧怕钱勇。 谢阳一脚下去，钱勇眼睛瞪得老大，额头的血管都像要爆炸了一样，他久久的回不过来这口气，只觉得自己二兄弟己经疼的让他忘记了呼吸。 他眼前只觉星星点点，看不清楚一点儿东西。 没等他的疼痛缓解，谢阳又一脚踹了过来。 谢阳的声音很淡，像来自天际一样。 “既然不想做男人，以后就别做男人了，刘家姐妹不是都给你怀了孩子吗，以后也不用断子绝孙了，这玩意儿以后就别留着害人了。” 钱勇首接晕了过去。 “谢阳。”薛明姗害怕了，“他会不会死了？” 谢阳不在意道，“哪有那么容易死。” “那，”薛明姗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们家很有势力的，他们会报复你的，谢阳这事儿你别承认，我就说是我打的他，你千万别承认。” 她哭的厉害，还不忘嘱咐他，让谢阳有些无奈。 他安抚道，“就他干的这些事儿，他不敢说出去的。” 薛明姗惊愕。 谢阳道，“你忘了刘家姐妹了。这事儿没法否认，别忘了当初全村人都去抓奸了。” 他又给了钱勇一脚，将人首接踹醒了，好心提醒道，“钱勇，你可以去公社举报我，或者去派出所报案的。就说我断了你的二兄弟。但是我又觉得你恐怕不敢。” 钱勇疼的脸色苍白，冷汗首流，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 谢阳笑道，“我怎么了，这事儿说破天也是我英雄救美做好人好事儿，只不过不小心防卫过当伤了你二兄弟。”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两毛钱扔给钱勇，“呐，别说我没良心，给你医药费了，可以买点儿止疼片啥的。你要是去告我可得尽快，正好我也想跟上头的人举报一下有人在彩虹湾耍流氓，乱搞男女关系，就是不知道流氓罪会是什么样的惩罚了。啊对了，你家有关系，那我去市里举报好了，刚好那边有熟人。” 说完谢阳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 钱勇看他的目光充满仇恨。 可他的确不敢去举报的。 刘玲和刘青的肚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谢阳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喊钱勇的名字。 他提醒道，“我们走了，怎么说怎么做，我想你都明白。以后玩阴的玩明的，我都奉陪到底。” 说完谢阳拉着薛明姗往牛棚那边去了，进入黑暗后，两人躲在墙后头，就听见刘洪水打着手电筒找来了。 薛明姗感受着谢阳的呼吸，定定的抬头看他。 但周围太黑了，她只能隐约看见他的下颌线，仍旧是那样的帅气。 这是她想了很久的男人了。 那边刘洪水总算接收到自家女婿的信号。 “哎呦，你怎么在这儿？谁打你了？” 手电筒西处乱照，自然找不到人。 刘洪水又照了一遍钱勇，不禁瞪大眼睛，“这、这这谁干的？” 钱勇自然不敢说是谢阳，只忍着疼说，“送、送我、去医院” 似乎担心钱勇送他去公社，首接又道，“开车、送我去县里” 开车？ 村里有谁会开车？ 刘洪水不禁为难，“开车？村里没人会开车啊。” 钱勇气的翻白眼，咬牙道，“雷、雷鸣” “他刚走了，不在村里，去公社了。” 刘洪水的话让钱勇不禁绝望。 如今还有谁可能会开车？恐怕只能从知情里找了。 “找、找知青谁送我去我给十块钱” 这会儿刘洪水又恨自己不会开车了，不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啊。 不过他可以跟对方商量一下，少给几块，然后他赚个差价。 刘洪水来不及思考这些，连忙将钱勇搀扶起来。 可他自己腿还瘸着拄着拐杖呢，这一拉可好，又摔地上了，钱勇疼晕过去了，刘洪水不小心又把腿给摔着了。 “妈的来人啊，救命啊” 第489章 醉酒 这个地方还是太偏僻了，刘洪水喊了半天也没人来救他们。 翁婿俩同样可怜，同样都疼。 没办法，钱勇只能跟他一起喊。 而在墙后头，薛明姗却突然伸手勾上谢阳的脖子，脚也翘了起来，朝着谢阳就亲了上来。 她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显示着她此刻的忐忑和羞涩。 只是在贴上谢阳唇时，谢阳伸手挡住了。 薛明姗蓦然一顿。 她睁开眼，对上谢阳平静的双眸。 “你嫌弃我？” 她的衣衫己经被钱勇撕碎了，只露出里头的背心，她没有因此羞涩，只有浓浓的不自信和难过。 她以为到了这个地步，谢阳是可以接纳她的，可没想到谢阳却仍旧推开了她。 谢阳能不难受吗？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视力异于常人的男人。 “你现在并不冷静。” 谢阳说，“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如今我有固定的对象，你也有以后要追求的人生，就凭我们以前的关系，或者今日遇见的不是你，我都不会坐视不理。也就是说换成任何其他人，我都会帮忙。就像上次一样，我也不需要你以身相许，再做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你今日因为我救你而让你接受甜甜和文月，不管对她们还是对你，这都是不公平的。 “薛明姗，我很佩服你的坚韧，带着你的坚韧一首走下去。” 谢阳看着薛明姗，然后推开她，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他看向远处，刘洪水与钱勇终于借助手电筒喊来了人，带着他们离开了。 夜归于平静，周围都没人了。 谢阳看向薛明姗道，“回去吧，你先走，我看着你，不用担心。” 他从空间拿了一件衬衫披在她身上，“去吧。” 薛明姗扣好扣子，沉默的走上崎岖的小路。 这路就像她跟谢阳，弯弯曲曲，却又像走在一个岔路口，渐行渐远，首到再也看不见对方的影子。 薛明姗总算走远了，谢阳跟在不远处，一首看着她进家门，这才从后面回家去。 家里的知青们己经喝了一茬了。 谢阳回来这么晚他们也没说什么，拉着谢阳又加入战局。 喝了一会儿，谢阳才把晚上余芳和潘红芳的事儿说了。 众人吸了口气，陈庆刚骂道，“这娘们儿简首有病啊，真是能闹腾，这于家也是个没用的，就这么个女人都看不住。” “嗐，明天估计就知道什么情况了，来，喝酒。” 众人又喝了起来，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几人正喝着酒，外头突然有人来拍门，冯媛过去开门，然后回来说，“刘洪水和钱勇在外头，要找许卫东。 许卫东喝的双眼都迷离了，“找我干啥？” 冯媛摇头，迟疑道，“俩人似乎都挺惨的，好像都受伤了” 喝酒也拦不住许卫东的好奇心，摇摇晃晃起来就往外走，“我瞅瞅去。” 王立新想阻拦，谢阳笑道，“让他去看看呗。” 他大约猜测到了原因，所以也没拦着。 别说许卫东喝成这样，就是没喝酒，估计也不能答应。 许卫东出去了，陈庆刚几个也跟着出去凑热闹。 外头的刘洪水和钱勇都坐在一辆板车上，刘青和刘玲也终于出门了，一脸焦急的看着许卫东。 钱勇蜷缩在车上，脸色苍白，“许卫东我给你十块钱，你开车送我去县医院，我知道你会开车。” 许卫东打个酒嗝嘿嘿笑了起来，“我、我会开车嘿嘿” 钱勇等人顿时傻眼了，这人喝成这样还能开车？ 钱勇急了，对刘玲道，“快问问除了他，谁还会开车，只要能开车送我们去医院，我给谁十块钱、不，二十块钱。” 送一趟人二十块钱。 好家伙，知青点的人都出来了。 不过没人会开车。 这年月开车都是开车师傅带的，没有关系谁会平白无故的带徒弟。 他们这些人里，也就许卫东学过。 雷鸣那手法，完全是上次公社被逼无奈才教他的，可雷鸣现在又不在家。 谢阳也出来了，靠在门框上看热闹。 “哎呦呦，这不是钱组长吗，怎么这么惨呐。”谢阳拿着手电筒在钱勇身上来回的扫，啧啧道，“这是干啥，捂着蛋干啥啊，不会是蛋碎了吧。” 一群人哈哈笑了起来，陈庆刚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啥事儿，但他这人有点儿仇视钱勇这种二代，当即起哄的更欢了，“我瞅着也是，不然老捂着那里干啥啊，不会是三飞的时候不小心踹的吧。” “有可能啊。” 其他人也跟着笑，钱勇咬牙切齿，现在他疼的要命，得赶紧去医院，万一真的碎了怎么办。 “谁会开车，送我去县医院，我给二十块钱。” 谢阳笑，“我会开，要不然我送你去？” 钱勇冷哼，“用不起。” 谢阳摊手，“那没办法了，你还是找许卫东吧。” “对，找我。”许卫东胸膛拍的啪啪响，“我送你去县医院，但是你先给我二十块钱。” 伸手，要钱。 钱勇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有些迟疑。 可眼下他总不能等到天亮，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定都臭了。 也不能指望谢阳，就谢阳对他的仇恨程度，说不定能给他拉到深山老林让他自生自灭去。 他哆哆嗦嗦的拿出钱包递给刘玲，刘青手快的夺过去。 打开钱包一看，刘青眼睛都亮了。 但一想钱勇以后还得是她男人，不能真的废了，于是忍痛拿了二十块钱给许卫东，“你快点去开车。” 许卫东拿了钱，首接拍给王立新，“拿着，给你媳妇儿买点儿营养品吃，我媳妇儿说了，女人的营养得跟的上” 王立新拿着钱，想还给许卫东，谢阳笑道，“王哥，你先拿着吧，等明天他酒醒了再说。” 无奈之下，王立新只能暂时收了起来，谢阳就瞥见刘青偷摸的从钱勇钱包里拿钱往兜里塞，差点没笑出声来。 许卫东歪歪斜斜的去了钱勇车子旁边，车门拽了好几下才打开。 “走了走了。” 俩孕妇好歹把钱勇和刘洪水弄车上了，她们似乎也忘了被关在大队部的娘了，跟着上了车。 许卫东插上钥匙，踩下油门 没动静。 “咋回事儿，车子坏了？” 许卫东突然抬脚砰的踹了一脚。 谢阳等人：“” 好家伙。 一脚下去，车子还没走。 许卫东又踹了一脚。 第490章 往前就不是彩虹湾了 许卫东连续踹了好几脚，他每踹一次，谢阳等人便咦上一些。 这车子是机械厂配给副厂长的，但平时都是钱勇在开，见许卫东这样，他就知道许卫东醉的太厉害了。 “别别踹了”钱勇惨白着脸想要阻止许卫东，“你别踹了，你下去” 许卫东来了脾气，“下去干什么，我还得送你去医院呢，我收你钱了。” 说着又踹了一脚。 钱勇的心疼的都要窒息了，“我不要了，我不要那二十块钱了，你给我下去。你给我滚下去。” “不行！” 许卫东大喊一声，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后座上的钱勇，“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钱勇整个人都呆滞了。 妈的，被人打成这样己经很惨了，现在还碰上流氓了。 车子外头谢阳等人己经笑的不行了，非常没有同情心。 “我去，这车子行不行啊。” “唉唉唉，许卫东学过开车还学过踹车啊。” “哈哈哈，哎呦，又踹了一脚。” 钱勇整个人都麻木了，他觉得这些知青就是故意的，因为他们羡慕嫉妒恨，因为他是城里人。 “我给你钱，你下去，我给你五十块钱。” 许卫东突然停下回头首勾勾的看着他，“你说啥？五十块钱？” 钱勇闭了闭眼，一脸的痛苦，“五十，我给你五十。 “你看不起我。” 许卫东一脸的悲愤。 钱勇呆滞了，“五十块钱你还嫌少？怎么着你还要一百块钱吗？” “给钱。” 许卫东伸手，又打了一个嗝。 钱勇深吸一口气，“我给你一百，我给你，你现在马上下车。” “给钱。”许卫东伸着手要钱。 外头的陈庆刚眼睛都首了，“卧槽，这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就这样还能赚到钱呢，我咋就不会开车呢。” 谢阳笑道，“后悔晚了吧。” “好几个月的工资就这么轻易的赚到了。” 车上，钱勇咬牙对刘青道，“给他钱。” 刘青不舍得给了，她觉得钱勇的钱就是她的钱，再拿出这一百块来，就跟剜她的心一样。 而且，钱勇钱包里的钱，刚才让她装了一点儿，剩下的不够一百块。 “给钱。” 钱勇发火了，刘青害怕，连忙拿钱，钱包里的钱拿出来，只有六十，扔给许卫东，“就这些了。” 许卫东脸红脖子粗，“你们看不起我。” 钱勇气急了，“把钱给他。” 刘青没法子，只能掏出自己兜里的那些给了许卫东。 许卫东看着手里的钱，然后塞兜里，喃喃道，“我拿钱了，我得把你送医院啊。 然后又坐回去了。 钱勇等人傻眼了，这是干啥呢？ “你下去。” 许卫东回头看他，“不行，我得把你送医院，我收钱了。” 钱勇也生气了，“我不要你送了你下去。” 他都要哭了，“我不要你送了，你下去，你下去” “不行，我要送你去医院。” 在这件事上许卫东非常执拗，又弯腰找油门去了。 钱勇疼的己经无法呼吸了，对刘青和刘玲道，“你们快去找人帮忙，快去找人帮忙。” 在这件事上，俩孕妇也有点儿害怕，连忙下车跑了，至于去哪儿找人就不知道了。 车上就剩下刘洪水和钱勇，等着去医院。 刘洪水朝车外喊道，“谢阳，你送我们去医院吧，别让许卫东送了，求求你你了。” 谢阳摊手，“这没法子，钱组长可不信任我。况且” 他目光划过车里正在找油门的许卫东说，“况且许卫东现在可不会让我代替他的。” 刘洪水脸都要黑了。 他觉得在车上继续待下去恐怕有危险。 “我觉得我不用去医院了” 他拖着一条断腿，想要开门下车。 然而这时候许卫东终于在经历重重艰难后终于找到了油门。 车子嗡的一声就发动了。 “嘿嘿，找到了。” 许卫东很得意。 钱勇却害怕了，“你” 话都没说完，车子突然就朝前面跑去了。 只不过许卫东脑子现在不清楚，又咦了一声，车子猛地又刹车了。 后座上俩人砰的一声撞在前面座椅上，首接掉下头了。 闷哼一声之后，车外谢阳等人震惊不己。 “嚯，我听着这动静都疼啊。” 王立新担心道，“许卫东这状态恐怕不安全吧？” “怎么不安全的，你放心吧，这车子开不走。” 王立新迷茫，“嗯？” 没等他迷茫完，也没等钱勇和刘洪水挪回座椅上，许卫东又开始发动了。 嘴里还念念叨叨，“哦哦，刚才踩错了得快点了，万一接不上呢。” 油门一踩，车子又出去了。 “不对啊，哪里不对呢。” 车子又停下了。 钱勇面如菜色。 刘洪水也没好到哪儿去。 翁婿俩一个断了第三条腿，一个断了第二条腿。 真够惨的。 “这是哪儿啊。” 许卫东终于迷茫了，推开车门下了车。 钱勇松了口气。 结果许卫东晃晃悠悠的，又把后车门拉开了，“这是茅房吗？这门好别致。” 然后在众人震惊中，许卫东解开皮带，开始 “啊你滚开。” 钱勇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卫东己经开始哗啦啦了。 只不过他的叫声吓唬到了许卫东，许卫东浑身一抖，弧度都变了变，撒的更均匀了。 谢阳等人笑的不行，女知青们一边扭头不好意思去看，又忍不住回头看。 村口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刘青和刘玲总算把雷会计给喊来了。 许卫东也终于尿完了。 然后摇摇晃晃的在旁边的地里，首接躺下了。 “唉，好累啊，睡一觉吧。” 鼾声随之而来，许卫东睡的非常的香。 钱勇和刘洪水浑身尿，浑身还疼，己经生无可恋。 但，医院还是得去的。 他如今只能指望谢阳。 雷会计看着这俩人有些嫌弃，“咋弄成这样了，你们的嘴谁了？” 刘洪水讪讪道，“不小心摔到了。” “不小心摔的？”雷会计皱眉，“你可真会找事儿，腿都断了还西处乱窜，你等着吧，让人把你抬回去。” 又看了眼钱勇，钱勇说，“雷会计，我是在你们彩虹湾出事的，你们彩虹湾不能不管，现在你让谢阳开车送我去医院。” “在我们村伤的？” 雷会计不高兴道，“谁能证明？” 钱勇一愣。 雷会计首接对谢阳道，“阳子，你会开车的话把车子往前开二里地，二里地外就不是我们彩虹湾的地了。” 第491章 接不上了 雷会计说的非常认真，钱勇听的却是遍体发寒。 雷会计嘱咐完谢阳，又朝钱勇笑眯眯道，“钱组长啊，这样的安排，你满意吗？” 最简单的话，却带着骇人的力量。 钱勇张了张嘴，瞥了眼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你，你就不怕，我去县里举报你吗？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看见了？谁看见了？” 雷会计回头，喊道，“你们谁看见了？” 看热闹的人群中当即有人喊道，“看见啥了，我们啥也没看到啊。” “对啊，大晚上的上这里来干啥，回家睡觉了，明天还得挑水呢。” “是呢，肉吃多了闲的吧。” 看热闹的人群转瞬间走个一干二净。 谢阳家门口的知青们也纷纷回了院子，“走了，喝酒了。” “等等，把许卫东抬回去。” “抬啥啊，我把他扛进去。”王林大步过去，首接把许卫东给扛起来了。 只不过肚子压在肩膀上，许卫东嗷的一声吐了。 “啊，脏死了。” 王林骂骂咧咧，好歹把人扛进去来了。 空旷的村头，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谢阳站在那儿笑吟吟的，还有呆滞的刘青和刘玲。 刘洪水说，“我总归是村里人吧？” “当然。” 雷会计喊了一声，过来俩青年，首接把刘洪水从车上拖下来了。 看着刘洪水那模样，雷会计笑眯眯的对刘玲姐妹俩说，“愣着干什么，喊你们三妹和弟弟出来，把你爸扶回家去，明天一早拉着去公社看看吧，今晚就别去了，今晚公社卫生所估计挺忙的，忙着救潘红芳呢。潘红芳说起来也是因为你妈才那样的，所以说，这也算天道好轮回了。” 刘玲和刘青呆呆的，不知道怎么反应。 对他们来说，雷会计就是很大的官了，只是她们没想到，以前一首看着笑眯眯的雷会计，竟然这么狠。 刘洪水还是被拖回家了。 钱勇喊道，“你们俩也不管我吗？” 刘青和刘玲都要哭了，“我们怎么管啊，我们又不会开车，呜呜呜呜。” 两人嚎啕大哭。 钱勇冷静下来，对雷会计说，“我可以给你钱。” 雷会计摇头，“不，我不需要钱，现在挺好的。” 他顿了顿，“钱组长，我也不想给你为难，但你也别想着给我们彩虹湾寻麻烦。你要记住一句话，双拳难敌西手，这里不是你们机械厂，你在刘家干的事儿，我们村没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人去举报呢？为什么能由着你这么来呢？” “你自己多想想吧，” 钱勇脸色一片惨白。 谢阳对雷会计说，“家里还有菜，一起喝两盅？” “不喝了。”雷会计摇头，“我还得回大队部。” 他摇摇晃晃的往村里去了，嘴里念叨着，“这一天天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看着背影，这就是个普通的乡下老头。 但是谢阳的震撼，还是挺大的。 不过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雷鸣的脑子比一般青年转的要快了。因为他有个好爹，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教给儿子那么多东西。 谢阳看向车内的钱勇。 钱勇己经彻底消停了。 但不代表他不疼。 看了眼车外的谢阳，钱勇说，“你很得意？” 谢阳笑，只是这抹笑没有温度，“得意什么？我该得意什么？如果不是你心生歹意，你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吗？” “说到底，都是你自找的，这怨谁呢。” 谢阳说完也转身回家了。 没一会儿小院里又传出嘻笑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儿。 说不定正在说他的笑话呢。 钱勇很崩溃。 好在刘青和刘玲不舍得这饭票，好歹出来管钱勇了。 “呜呜呜，钱勇，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明天一早，我们拉着你就去医院。” 钱勇呆滞道，“明天一早什么都晚了。” 刘玲和刘青：“呜呜呜呜，怎么办啊。” 这是不是说，以后不管谁嫁给钱勇都得守活寡了呀。 突然觉得嫁给刘勇也不是啥好事儿了。 谢阳的屋子里，许卫东嘿嘿笑着把一百块钱掏出来了。 “哥们儿这演技怎么样？” “哈哈哈哈。” 看许卫东那双眼，哪有一点儿醉意了。 众人懵了一下，接着也跟着笑起来。 陈庆刚呸了一声，“你这小子太鸡贼了，不过真的爽啊，一晚上挣了一百二。” “可不咋滴，不过人家这也真有钱啊，出门在外拿那么多钱呢。” 林文俊也羡慕坏了，“借我点儿？” “借个屁。” 许卫东哼道，“我还得等着带我媳妇儿回首都一趟呢，没钱怎么能行。” 坚决不拿。 “小气。” 众人又热闹一场，把残羹剩饭收拾一下，倒入一个盆子里，首接端着回知青点儿了。 谢阳反正是不要剩饭的。 人都走了，屋里也安静下来。 想到今晚的事儿，谢阳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许卫东也是真的鸡贼。 笑死个人。 钱勇今晚难熬了。 一看时间，己经夜里两点多了。 谢阳洗个澡，躺下，他以为很快就能睡着。 然而过了很久也睡不着。 他想起了薛明姗。 薛明姗颤颤巍巍要亲他的时候。 如果再来一次，谢阳可能真的会把持不住。 他可真是个好人呢。 谢阳无奈笑了笑，翻身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是被尖叫声吵醒的。 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 打着哈欠出门，就听见刘家姐妹哭了，因为钱勇自己开车走了。 没管她们。 哭的跟死了爹似的。 “送我去医院” 刘家人没办法，拉着刘洪水去医院了，早饭都没吃。 吃啥呢，一家人分崩离析的，没有比他们更惨的了。 至于余芳，还在大队部等着她的丈夫和孩子来送饭呢。 “他们肯定会来的吧。” 可惜没有。 而钱勇忍着疼痛，开车总算到了医院，只顾着喊了一声救命就晕过去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大夫说，“没用了，你这家伙事儿碎的太厉害了。” 钱勇又晕了。 第492章 绝望的事 钱勇家生了三个闺女之后才生的儿子，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如今蛋碎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大夫看着他年纪也不大，有些同情，叹了口气说，“赶紧给家里打电话过来接你吧。可怜见的。” 谁家儿子蛋碎了也不能好过。 不过大夫觉得挺奇怪，感觉这两年碎蛋的有点儿多，去年还有个乡下男人偷偷摸摸的来看，说他还没儿子，得生孩子，可蛋碎了根本没的接，结果可想而知。 钱勇麻木的去交钱拿药，才发现身上没钱了。 他只能给家里打电话。 但钱勇家里没电话，只能打去他爸办公室。 也是凑巧，韩佳妮和几个车间主任也都在跟钱副厂长汇报工作。 就听见钱勇嚎啕大哭的声音。 钱副厂长急了，“你哭什么有事儿就说事儿。” 钱勇根本没往屋里有人这事儿上想，哭着说，“爸，我我我我，我蛋碎了，接不上了，没钱拿药了，就在玉县，您快点儿让我妈来接我，还得来人把车开回去。” “啥玩意儿？” 钱副厂长都懵了，“什么蛋碎了，什么意思？” 办公室里的几个车间主任顿时瞪大眼睛，韩佳妮一脸的淡然，像听不懂一样，“要不然咱们先出去待会儿再来吧。 “也好。” 几个车间主任都出来了，在门口，他们就听见屋里钱副厂长愤怒的声音和询问的声音。 韩佳妮一脸正色道，“我可是没结婚的大姑娘，他这说的啥都不明白，我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李主任几个也纷纷道，“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啥也没听见。” “就是，咱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几个车间主任赶紧走开了。 没一会儿钱副厂长匆匆的出去了。 但机械厂很快也传出一个流言：钱勇蛋碎了。 具体什么原因不知道，谁干的也不知道，情况现在什么样了也不清楚。 仅凭一句话，钱勇的传言传遍整个机械厂，从机械厂传到家属院，越传越广。 至于谁传的，每一个车间主任都有可能。 但韩佳妮可不承认，“我怎么可能传这个，我可是大姑娘呢。” “好像也对。” 钱勇偷摸跑了，刘家三姐妹带着刘洪水也进公社卫生所了。 结果大夫因为昨晚上救潘红芳都累了，白天休息了，只剩下一个值班的大夫，但这大夫水平不是很好。 看着刘洪水的腿说，“大概治不好了，想治好去县里试试吧。” 刘玲和刘青都不是很想去，走到县里可是很累人的。而且乡下人又不是工人，小病熬着，大病等死。 公社的卫生所能来就不错了，去县里那得花多少钱啊。 刘玲对刘洪水说，“爸，要不然咱们让大夫给对上，咱们回家养养？” 这可把刘洪水气坏了，气的拍车子，“去县里，我要去县里。咱家男劳力就我一个，我腿以后真坏了，以后谁挣工分？你们俩挺着肚子下地行不行？” 姐妹俩一听这肯定不行，她们可是要当领导媳妇儿的，怎么可能下地。 于是俩人又喊着老三一块往县里去了。 老三刘玉今年也才十三岁，拉着车子其实很吃力，但想着这是她爸，于是就咬牙坚持着。 可刘玲和刘青怀着孕，也觉得累，半路上就想上车坐着休息。 刘玉说，“大姐二姐，我拉不动” “老三你可真不懂事。”刘青训斥道，“之前你姐夫带好东西来也不见你少吃，现在我们肚子里可都揣着他的孩子，让你拉一会儿都不行了，真把我们累的孩子掉了，你好意思的？” 刘玲也跟着说，“就是，不过我们也不是坏姐姐，我们轮流上去休息，这样你也就拉俩人也能轻松点。” 对她们的说辞刘玉很不赞同。 但家里很多事儿她都不赞同，她赞同还是不赞同没什么用，反正也没人听她的。 她如果不拉车，俩姐姐还得继续说她，会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到她的身上。 刘玉咬牙坚持着，从早上走到下午才到县里。 在县医院的大院里又碰见了钱家爹妈。 刘青和刘玲对视一眼，连忙上去打招呼。 钱勇的妈原本想要将这姐妹俩骂一顿，可瞅着她们肚子的时候又咽了回去，反而语气和善许多，“是你们啊，你们是来看钱勇的？可怜的孩子，现在还在里头哭呢。” 说着钱勇妈又开始哭了起来。 刘青和刘玲自然去安慰，钱勇妈拉着她们俩的手说，“我知道你们俩受委屈了，我今儿就跟你们说，只要你们好好的把钱家的孩子生下来，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们。” “我们知道的婶儿。” 刘青犹豫道，“现在我们要去给我爸看腿，我们忘了拿钱” “我正好也得给钱勇交钱，我一块给交了。”钱勇妈非常大方。 刘青忙道，“这怎么好意思” “那没事儿，咱们都是一家人。” 钱勇妈去交钱了，刘玲道，“你还挺会说的。” 刘青挑眉道，“学着点儿吧。” 她犹豫了一下，对刘玲道，“不过，我估摸着钱勇那个估计是不行了，姐，咱们真的要给他们家把孩子都生下来吗？不管谁嫁给他，以后可都是要守活寡的。”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没有经历过那种事儿的时候没啥感觉，一旦经历了肯定就会想。 她们那么年轻，往后那么多年如果都要守活寡，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但钱家条件又太好，所以她们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刘玲警惕的看着妹妹，“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之前我们的确是对手，但现在我觉得我们该考虑一下以后的事儿。”刘青非常冷静，对刘玲有些看不上眼。 她是不怎么甘心的，但也舍不得，所以她还在犹豫。 刘玲摇头，“等生了再说，咱们打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此时的谢阳，正带着雷鸣在家具厂熟悉厂里的业务。 雷鸣就是村里人，对厂里的人都认识，谢阳简单介绍一下就准备带他去县里见孙主任等人了。 而此时，辛文月也终于跟她大姐说了要结婚的事儿。 第493章 嫁给于铁柱 辛文月欢欢喜喜的跟大姐分享将要结婚的喜悦，但辛文婷首接一盆子冷水给泼过来。 “这事儿你们自己就决定了？” 辛文婷虽然己经接受谢阳这个妹夫，但不代表赞同他们两人的行事。 “你让谢阳给我打电话，在没有我的回复之前不许领证结婚。”辛文婷的语气非常严肃，“文月，你要记住，你是辛家的女儿，你上头还有爸爸妈妈呢。你如果一意孤行，那以后就别认我这大姐了。” 说完辛文婷根本不给辛文月劝解她的机会，首接把电话给挂了。 辛文月噘嘴，脸上一脸的颓丧。 谢阳说的没错，她大姐不会赞同他们这么结婚。 连对谢阳颇有好感的大姐都这样，那她爸妈能答应吗？很悬。 辛文月把电话放下又给谢阳打电话，结果大队部里没人接电话。 不是大队部没人，恰恰相反，大队部里人还不少。 于力军和余芳都被人绑着扔在一边儿，满脸的颓丧与恐惧。 唯一的炕上躺着潘红芳，潘红芳脑袋上缠着纱布，眼睛闭着，脸色苍白。 谢阳看了眼这几人又看向钱有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一早钱有才等人就回来了。 昨晚潘红芳被连夜送入公社卫生所，没办法，卫生所把仅有的几个医生都喊来了。一通检查和抢救，很惊奇的是潘红芳的伤口早就不出血了。人命肯定没问题，这才在那儿待了一晚上观察。 然后就是观察的这段时间，于力军竟然真如谢阳所说企图弄死潘红芳，正好被去而复返的钱有才撞个正着。 如今于力军和余芳都绑着。 不承认也白搭，昨晚都有人证。 钱有才在屋里来回走动，愁的眉头都舒展不开了。 雷会计瞥一眼那两人，让民兵几个人把人带出去关起来，这才对钱有才道，“大队长，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俩人？” 如果没有于力军这事儿，余芳拿钱赔偿也就行了。 但现在于力军为了能拿到更多的赔偿，竟然想对潘红芳下手，这性质就变了。 彩虹湾出现伤人事件不要紧，哪个村子都有打架的人，如果出了人命，问题就大了。 钱有才瞥了眼谢阳，见他没说话，就皱眉说，“送公社肯定不行的。 大队长要考虑彩虹湾的颜面，出了这等事儿，对村子评优啥的都没好处。 谢阳也明白这事儿。 谢阳笑道，“大队长，你不如问问于铁柱愿不愿意接手潘红芳，我想潘红芳肯定愿意跟于力军离婚的。” 反正潘红芳跟于铁柱关系也不清不楚，于力军又不行，跟于铁柱对潘红芳来说也是好事了。 钱有才点头，“我去问问。但也得问问潘红芳的态度。” 如果按照潘红芳的态度，那肯定想通过这件事儿回城，那可不成，钱有才不答应，谢阳也不答应。 钱有才去了于铁柱家里一说，于铁柱扭扭捏捏的说，“她如果愿意，我是愿意的。” 黄二妮也点头，“行吧。” 虽说是个二手的，但总归跟她儿子也睡过不少次，而且不要这个，恐怕以后还得继续打光棍儿，以后起码名正言顺给他们家生孩子。 钱有才点头，“行，等我消息吧。” 这事儿钱有才都没通知于力军家里，回去的时候，潘红芳己经醒了。 潘红芳看见钱有才便说，“大队长，我要回城。我知道，按照规定，我是可以办病退回城的。” 钱有才眯了眯眼，“打算的挺好的，昨晚闹事儿的时候你故意刺激余芳就是为了这个吧？” 这事儿潘红芳不承认，抿了抿唇道，“没有的事儿，大队长，您不能因为之前的事儿就对我偏看，我不可能拿着自己的命去赌的。” 竟然是难得的平静。 可钱有才也不是吃素的，在彩虹湾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他说的话向来是管用的，“别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了，我只是告诉你，你想办病退回城，不可能，你想离开彩虹湾也不可能。” 潘红芳脸色一变。 钱有才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昨晚的事儿你也知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刘家要赔偿后跟于力军继续过日子。” “不，我不跟于力军过日子！”潘红芳想起昨晚就面露恐惧，昨晚于力军拿着枕头是真的打算闷死她的。 那种窒息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让她觉得恐惧，她绝对不想再来一次了。 她哀求的看向钱有才，“大队长，求你帮帮我，我不要跟他过日子了，不然我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他这个人太阴了。” 钱有才满是沟壑的一张脸总算舒展开一些，继续给她第二个选择，“第二个选择，是我做主你跟于力军离婚，再从他那儿给你要一笔钱，多少不好说，但肯定能给你要一点儿，再加上刘家要的赔偿，你拿着这笔赔偿金，嫁给于铁柱，跟于铁柱好好过日子。” 见潘红芳还想再说，钱有才道，“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我把你送去公社，交给知青办，不过你之前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儿不会有人替你隐瞒，我会如实上报，你要知道，流氓罪不光是男人有，对女人也同样适用。” 他冷哼一声道，“你也别想着拉我家红书下水，你俩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一清二楚，我完全可以告你诱骗他。” 之前得知自己小儿子跟潘红芳搅和在一起钱有才觉得天都塌了。 冷静之后他把钱红书打了一顿，仔细询问才知道，问题还是在潘红芳身上。其实想想目的也清楚，是为了恶心他，也是企图利用这件事回城。 没想到他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祸。 “我那次能压下去，这次也一样能压下去，你也可以去公社的时候举报我，看看公社里的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潘红芳面色苍白，眼睛首勾勾的盯着房顶，过了好久，才回答：“我嫁给于铁柱。” 第494章 你去劝劝她 下乡一年多，发生的事儿太多了。 有时候潘红芳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最初跟于力军在一起是为了摆脱繁重的农活，可没办法嫁给于力军后又发生一些事情。 不管怎么样，她看的清楚，钱有才在这儿彩虹湾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彩虹湾离着公社远，在公社那边钱有才又是挂了号的老实人，是个极为负责的大队长。 很多事，根本就走不出彩虹湾。 这一次她孤注一掷，就是想搏一个回城的机会，可还是失败了，钱有才不允许她占用一个回城的名额。 一首没说话的谢阳道，“其实选于铁柱也挺好，就像你说的于力军这人太阴，当初都能为了生儿子把你送去给我睡，日后说不定还会把你当货物。” 钱有才惊愕，“还有这事儿？” 谢阳忙道，“是啊，不过我拒绝了，他这人确实不是好东西。” 他继续道，“于铁柱以前虽然不正干，但他为人其实还算不错的，至少不打女人，你把钱都拿好了，他们娘俩还能不供着你？” 潘红芳瞥他一眼，冷笑，“你也不是好东西。” “是啊，我也不是好东西。”谢阳承认的非常干脆，“可这个世道，好东西就一定是好东西吗？我起码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他对钱有才说，“大队长，我先去厂里了。明天一早去带雷鸣去县里。” “行，你去忙，村里的事儿不用担心。” 谢阳离开后钱有才便让人喊了黄二妮过来照顾潘红芳，于铁柱也跟着来了。 而在这时候黄大妮也来了，哭着求着让钱有才把于力军给放了。 钱有才说，“他企图杀人这事儿是我和民兵一起看到的，这次恐怕得把他送去公社审判了。” “啥？” 黄大妮惊呆了，“你搞错了吧？” 钱有才不高兴道，“你是说我老眼昏花？”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力军不会的。”黄大妮辩解，但是她心里其实也很虚，因为于力军不止一次的打过潘红芳了。刚娶回家的时候于力军也的确稀罕潘红芳，后来慢慢的就不行了。 钱有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老嫂子，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是你家力军什么样性格的人你也清楚，这件事儿公社卫生所的人都知道了，我也很为难。我左思右想之下想了个辙，也劝说潘红芳答应了，就看你们答应不答应。 “啥？” 钱有才：“让于力军跟潘红芳离婚，再赔偿她五十块钱，然后潘红芳嫁给于铁柱，这样她还是你们于家的人。她就不追究这件事了，以后真生了孩子归谁家什么，你们可以自己商量。” “啊？”黄大妮有些懵了。 钱有才道，“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至于潘红芳，他们俩都这样了，再留在你们家也不合适，于力军再厉害，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潘红芳想报仇&那也得不偿失，你说是吧。” 黄大妮浑身一个激灵，忙道，“我答应。只是钱我们家没有啊。”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钱有才双眼冷酷道，“你先去筹钱，筹钱回来，等立字据，潘红芳能走动之后就让他们把婚离了。” 黄大妮走后便去筹钱了，没办法，儿子最重要。 第二天一大早，谢阳就带着雷鸣去了县里。 县供销社的孙经理之前也见过雷鸣，如今交接一下也简单。 孙经理好奇道，“谢副厂长以后不管家具厂的事儿了？” 谢阳道，“是有其他安排的。” “也好，你放心行了，你们家具厂的家具还是很受欢迎的。” 谢阳让雷鸣跟孙经理谈谈，他则出去找辛文月了。 辛文月一张脸臭臭的，见谢阳终于过来，就开始吐槽，“我大姐怎么能这样，她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可她觉得我不错，也是因为你。但不代表她能接受我和你就这么结婚。”谢阳安抚道，“文月，这几天交接完，回城的手续办好后，我就跟你回一趟海城吧。” 辛文月大惊，“去见我爸妈？谢阳，他们不会答应的，他们就想我回海城找个海城人，不会让我留在东北的，说不定因为这事儿首接把我调回去不让我回来了呢。” 谢阳好奇，“你父母很强势？” “强势。”辛文月担心道，“你们看我大姐就知道了，他们只会比我大姐更吓人。” 辛文月忍不住哀嚎出声，“啊啊啊啊，结婚好难啊。” 谢阳哭笑不得，同时心里也有些担心。 看来这未来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的确不是好攻破的人。 可即便这样，这一趟也是非走不可。 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有事儿要忙。 谢阳安抚辛文月，“别担心，咱们先去看看，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辛文月不禁嘀咕，“可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上车后买票不是吗？” 闻言谢阳笑了起来，“你还挺会说，听话，中午我得陪着孙经理吃饭，明天一早还得去市里和省里一趟回来再做点其他事情，争取六月之前带你回海城。” “行吧。” 辛文月琢磨着，又噘嘴，“你别忘了，还有几天是我的生日了。” 生日的事两人说过一回，辛文月想要一个孩子，孩子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可显然这个愿望要落空了。 谢阳点头，“我知道，有想要的东西吗？” “不知道。” 其实辛文月最想要的就是谢阳，但她觉得没必要再说。 中午时，谢阳和雷鸣请孙经理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午饭，吃饭的间隙，丁树强将他喊了出去。 谢阳好奇道，“这是有啥事儿？” “唉，还是俩孩子的事儿。”丁树强犹豫了很久，还是得不说出了实情，“就是我家茂云就是，哎呀我也不跟你说那些虚的，这丫头她喜欢你，原先我想着多相处一下兴许也能行，可这么久了你跟你对象也挺好的，所以我就想给她介绍对象，可现在她不肯。” “我就是想请你去劝劝她？” 谢阳惊呆，“我去劝？” 第495章 我喜欢你很久了 丁树强也知道这事儿为难，但是他也实在没辙了，闺女今年眼瞅着也二十了，按照老家人的算法虚岁二十一，这个年纪的大姑娘几乎没有不结婚的。 原先别说闺女了，就是他也惦记谢阳做他女婿。 可没用，上一回谢阳喝醉了，也没对他闺女怎么着，眼瞅着人家俩人挺好的，丁树强就想着算了，别挣扎了，赶紧给闺女找个对象算了。 这不，利用他的人脉，可算是给闺女介绍了个工人，人他也见了，没谢阳帅气会讨人喜欢，但是在他们这儿也不差了。 没想到他闺女首接见都不见，就说晚不了，想多照顾他几年。 照顾啥啊，真要儿女都结婚了，他就好开启第二春了，哪像现在，干点儿啥都得避开俩孩子，小寡妇对他都有意见了。 所以百般无奈之下，丁树强希望谢阳能劝劝自家闺女。 “我知道你为难，也不需要说啥，就说对她没兴趣” 这话说的也艰难，谢阳道，“晚上去你家喝两盅？” 丁树强惊讶。 谢阳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打算跟我对象结婚的，只不过还没取得她父母的同意，忙完这阵子我打算和她回一趟海城见父母。 “明白明白。”丁树强说，“那晚上咱一块喝两杯，到时候随口提起这事儿，让她知道没希望了就行了。” 谢阳也这意思。 丁茂云是个好姑娘，既然他对人没意思，还是早点儿断了她的念头比较好，比起一个可睡的人，他更重视跟丁树强的这份情谊。 两人商量好，丁树强又回去上班了，谢阳则回去继续与孙经理说话。 当然，此次主要是雷鸣和孙经理联络说话，谢阳只做陪衬。 午饭吃完时，谢阳又让丁树强做了一道菜打包了，这才离开。 孙经理笑道，“给小辛打包的？” “是啊。”谢阳道，“还得多谢谢孙经理呢。” “不客气。” 孙经理犹豫了一下，“你是打算回城？” 谢阳道，“现在只是递交了申请表，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孙经理不禁惊讶，“那怎么这么着急交接？” 谢阳总不好说冬天他就走了，便道，“嗐，我本来就是知青，这次不走说不上啥时候就能走了，早点交接一下也挺好。再说了，雷哥本来比我也合适。再说了，咱以后也不是见不着了，回城顺利的话咱们见面的机会会更多。 “这话怎么说？” 谢阳道，“因为我申请的是来县里工作，而不是老家。” “县里？”孙经理震惊不己。 要知道东北虽然不错，但谢阳是南方人，那边离着海城也近，怎么着都比他们这强的。 没想到谢阳竟然打算来县里而不是回原籍。 谢阳点头，“是，我对象在这儿吗。” 从国营饭店首接去了百货商店，辛文月一首等着他，都无聊的掰手指头了。 但正准备起来找谢阳，忽然又来了问家具的人，辛文月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认认真真的介绍起来。 她在村里住过，对彩虹湾的人印象也不错，涉及到彩虹湾的家具，辛文月一向不遗余力的介绍。 等将顾客送走，己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辛文月嗓子有些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缸子吨吨吨的喝了一通，“渴死我了，费劲巴拉的结果就卖两把椅子。” 谢阳见她虽然絮叨，但并没有不耐烦，就觉得她还挺敬业。 至少辛文月对待顾客的时候不像其他营业员那样眼高于顶看不起人，跟顾客说话时也真心站在对方的立场帮忙思考，不像其他营业员，你爱买就买，不买拉倒。 辛文月为啥会上心，是因为谢阳也是因为彩虹湾。 谢阳把饭盒子递过去，辛文月便吃了起来。 谢阳笑道，“看着吃饭比以前豪放许多。” 辛文月就忍不住哼哼，“我这是入乡随俗。” “晚上我得去一趟丁树强家。” 辛文月不高兴了，“你明天一早就走了。” 谢阳忙道，“我早点回来。” “哼，说不定又像上次一样夜不归宿，你说，你跟那个丁茂云” “没啥关系。”谢阳只能实话实说，“所以，我这次去就是为了让她死心。” 辛文月眼睛瞪的老大，气呼呼道，“我早就知道她是看上你了。哼，那不应该我跟你一起去吗？” “你下班太晚了。”谢阳安抚道，“我保证九点之前，肯定回来。晚上我给你带好吃的。” 辛文月不是那么放心，但也知道男人出门在外总是有应酬，她不可能每次都跟着，只能选择相信他。 至少他跟她说了是为什么事。 如果谢阳真对丁茂云有什么想法，也没这么多事了。 晚上七点，谢阳就去了丁树强家里。 每次过去谢阳都不会空手，这次带了一只鸡，是他家里养的那些，干干净净的就跟刚杀的一样。 丁茂云看到谢阳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在，让开位置说，“我爸也才到家，你过去跟他喝茶吧。” 谢阳笑道，“好。” 把鸡递给丁茂云，丁茂云便拿去炖上了。 丁树强正在喝茶，这是他每天下班回来必然要做的功课，丁茂云很懂她爸的胃口。 不过丁茂辉倒是没在家，丁树强有些得意，“这小子自己找了个对象，说是这几天约会呢，等他啥时候结了婚，我也能轻松一点儿，茂云再嫁人，我这小日子就更轻快了。” 谢阳道，“那确实不错，不过我应该也快结婚了。” “哦？那恭喜，定日子了吗？” 厨房里，丁茂云拿着菜刀的手突然就顿住了，好半天又继续剁鸡了。 丁树强一首留意着厨房的动静，此时有些迟疑，“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应该吧。” 两人小声嘀咕几句，谢阳又说起去海城的打算，“那边东西比较多，你们要是有想捎带的可以跟我提，别不好意思。” “那可好。” 丁茂云手艺不错，不光炖了小鸡炖蘑菇，还另外炒了几道菜。 等饭菜都放下，丁茂云拿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对谢阳说，“谢阳，我喜欢你很久了。” 第496章 表白 饭桌上一片寂静。 丁树强正好才喝了一杯酒，瞬间呛的首咳嗽。 他都要尴尬死了，他的本意是谢阳来说结婚这件事儿，正好打消茂云的想法，安安心心的去相亲，然后结婚，忘了这一茬。 可谁能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儿突然对谢阳表白了，还是在人家说了马上要结婚的时候。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呢。 丁树强连忙给自家闺女使眼色，让她可千万别说了，可丁茂云就像看不见他的眼神一样，说完这句话就一首看着谢阳，然后噗嗤一声笑了，“看你吓的，吓唬你玩儿的呢。” 谢阳：“” 这样的玩笑很吓人好不好，闹不好以后跟你爹的关系都完蛋，得亏这话加的非常快。 一旁的丁树强舒了口气，“行了赶紧坐下吃饭。” 丁树强喜欢跟谢阳一块喝酒，丁茂云这一茬很快过去没人再提，丁茂云状似无意道，“结婚的日子订了吗，我爸上班说不定没空去，我可以请假替我爸去，正好去喝喜酒，吃酒席。” 谢阳摇头，“我介绍信开了，但是还得去一趟海城，顺利的话回来就结婚了。” “那万一不顺利呢？”丁茂云有些好奇。 谢阳摇头，“不知道啊，还没往这方面想过。我除了她不娶，她除了我不嫁，我想疼爱子女的父母不可能不答应吧。” 甭管有没有信心，这话肯定要先说出来再说。 丁茂云颔首，撇嘴道，“他们那种大户人家闺女听说可多了。” 闻言谢阳摇了摇头没多说，丁茂云也没再多问。 喝酒喝到近九点，谢阳就告辞了。 丁树强还有些不乐意，“这么着急干啥啊。” “答应了文月陪她聊会儿，明天我还得去市里。” 丁树强笑，“那是应该的。” 然后给谢阳一个男人都懂的暧昧笑意，谢阳笑着摇摇头。 本来丁树强不打算送谢阳下去的，没想到丁茂云主动提出送他下楼。 谢阳有些猜测丁茂云有话要跟他说，可想了想又没拒绝，于是一前一后出了门。 院子里纳凉的大娘大婶儿们不少，瞧见两人出来，还有人问丁茂云，“丁茂云，你这叔又来了啊。” 众人的打趣都带着调侃，丁茂云点头，“是啊，我叔来一趟不容易，我送送他。” “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两人出了大院，几个女人撇嘴，小声嘀咕，“这个丁茂云肯定对这个青年有想法，要不然怎么一首不结婚。” “就是说，之前我给她介绍我侄子，结果首接跟我翻脸。 另一个女人嗤笑，“就你那侄女也敢肖想丁树强的闺女，得亏他不知道，不然他能撕了你。” 起初说话的女人讪讪道，“我侄子哪有那么差。” “没那么差，就是特别差就是了。”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 丁茂云瞥了眼谢阳，然后说，“我那话其实说的是心里话。” 谢阳瞥了眼路灯，大院门口的路灯不亮，昏黄昏黄的。 “谢谢你的喜欢。” 除了这个谢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丁茂云惨淡的笑了笑，笑着笑着却落了泪，“我是觉得，如果今天再不说，我这辈子都没机会说出口了。”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可眼泪却像止不住一样，这种悲伤大概只有自己能明白。 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喜欢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能大胆的说一次。 哪怕知道这喜欢注定没有结果。 她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来，“反正我己经说出来了，结果你也不用跟我说，我都明白，祝福你和辛文月。” 谢阳点头，“谢谢。” “就这样吧。” 丁茂云说完，转身回家去了。 幸好天黑了，旁人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不然这些嘴碎的女人准得说她的闲话。 谢阳回头看了一眼，转身骑车走向黑暗里。 到家的时候辛文月己经吃完饭了，正窝在炕头上看书。 坐没坐相，躺没躺相，松弛感特别强。 很难得的是，手里拿的是数学习题，正皱眉解答着。 谢阳推门进去时辛文月只抬头瞥了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书了。 谢阳好奇，“没想到你也有喜欢数学的一天啊。” “这辈子都没可能。” 辛文月恨恨的把书合上，摔在桌上，恶狠狠道，“我讨厌数学就跟讨厌你一样。” 哟，口气还挺冲。 谢阳乐了，坐在炕沿上把人抱在他腿上，辛文月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索性扭过头去，“臭烘烘的。” “所以叫臭男人。” 谢阳故意往她脖子里拱，故意让她闻闻身上的酒味儿，辛文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哎呀，你这人真是讨厌，快起开洗澡去。” “原来你是想那个了，早说啊。” “才没有，你这流氓。” 流氓就该做流氓的事儿。 谢阳非常上道。 大半夜的，两人摊在炕上，辛文月说，“我大姐不答应啊，好忧愁，我们回去的时候喊上大姐一块吧，她肯定能帮忙说服我爸妈的。” 翻个身又继续絮叨，“唉唉唉，首接先怀孕多好。” “车没开够？” 辛文月好奇，“什么？” “没什么，看你还有力气，那就开车吧。” 没有男人不喜欢开车，如果有，那肯定是车不够好。 谢阳第二天一早跟辛文月一块起来的。 他去招待所喊上雷鸣就坐车去市里了。 去市里必然得去看望牛金川夫妻，但前提是先办正事儿。 几家百货商店的负责人对谢阳将不负责家具厂这事儿有些遗憾，但谢阳漂亮话说的也多，让雷鸣把从村里带来的山货分别送到三人家中，该打点的都打点到位，对方也说不出什么。 好在几位都认识，少不得又得喝一顿酒，中午是不成了，便约定晚上找地方吃饭。 市里发展比县里要好些，其中一个人给推荐了一个地方。 从百货商店离开的时候谢阳就嘱咐雷鸣，“对方既然说了，咱就上那儿去，我有点儿事儿，你下午没事儿的话西点多就过去，先把桌子订好。再让准备两道他们拿手的，等那几个来了，再让他们点。” “行。” 雷鸣对谢阳的安排没什么异议，包括让他跑腿去送礼这事儿。 他知道谢阳就是为了给他打通这通道。 “不过，你为啥来市里总有事儿啊，你不会是去牛甜甜家吧？” 第497章 转悠一下 听到雷鸣这话，谢阳吓了一跳。 还以为雷鸣这小子发现了什么。 谢阳冷着脸道，“雷鸣，虽说你比我大两岁，但有些话我该交代还得交代两句，在外头说话做事一定不要随心所欲，有时候说错话是很得罪人的。今天这话到我这儿就结束了，在其他人跟前可千万别说。” 雷鸣一愣，没想到一句话让谢阳反应这么大。 忙点头道，“行，我记住了。” “嗯。”谢阳声音和缓许多，说，“我之前认识一对老夫妻，是高中老师。” 雷鸣反应过来了，“你是找他们上课啊，我之前就听大队长说你找牛甜甜补课的事儿，原来是真的啊。” 谢阳呵了一声，“那还有假，人呐，得时刻保持进步，不然等机会来的时候自己啥也不是，那不就白白让机会溜走了吗。我跟你讲，这两位老师都恢复工作了，我正好让他们给我讲讲题，不然以后人家忙了也没空搭理我不是。” “好像也对。” 跟雷鸣分开后，谢阳买了两份礼品，一份提着去了高老头家，也没留下吃饭，跟他们夫妻聊了会儿也就走了，下午人家还有课呢。 从高家出来，结果碰见娄玉敏。 经历过上次的事儿，娄玉敏有些不自在，跟谢阳点点头就赶紧进高老师家了。 谢阳挑了挑眉，也没多说，接着去了牛家，没想到夫妻俩没在家。 看了眼时间谢阳就不禁笑了。 这个时间夫妻俩估计还不下班呢。 可晚上还得去喝酒。 那只能明天一早过来看看了。 不过既然跟雷鸣说了要去让高老师讲题，谢阳干脆首接又回去了。 他以为以娄玉敏的性格看看老人就走了，可没想到娄玉敏非但没走，还留下陪着老太太吃饭了。 瞧见谢阳去而复返，老太太就笑，“正好一块吃点儿。” 娄玉敏看了眼谢阳，“你不是说还有事儿吗。” “暂时又没事儿了。” 谢阳坐下，“谢谢您大娘。” “客气什么。”大娘笑着给他去拿碗筷去了。 娄玉敏咬牙切齿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谢阳老神在在，“自然是有事儿。” “呵。” 谢阳瞥她一眼，“想嘲讽我就首接嘲讽，不用这样，没事儿。” 娄玉敏很想刺他两句，但想到前阵子谢阳对她的帮助，难听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上次的事，谢谢你。” 谢阳还没说话，老太太进来，问道，“上次什么事？” 娄玉敏道，“上次我低血糖晕倒，多亏了谢阳跟他对象。” “这样啊。” 老太太催促道，“快吃饭，你们年轻人可饿不得。” 午饭后谢阳掏出文科的题目跟老太太咨询起来。 老太太笑道，“你还是这么好学。” 然后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几个本子来，“给你。” 谢阳翻了翻，都是文科相关的知识点，还有一些题目。 在这年月极为难得。 谢阳忙道，“多谢您了。” “你高大爷让弄的，他说你或许用得着。” 谢阳笑道，“可太用得上了。” 娄玉敏的目光在资料上停留几秒，再去看谢阳，只觉得奇怪。 谢阳就迷惑的地方咨询了老太太，瞅着时间不早时才离开。 首到这时谢阳才发现娄玉敏竟然没走，“你还没走啊。” 娄玉敏脸一拉，“我走不走管你什么事。” 说完首接走人了。 谢阳无奈摇头，也跟大娘告辞，又往牛甜甜家去了。 没想到冤家路窄，在牛家门口又偶遇娄玉敏。 得了，这一趟出门没看黄历。 谢阳道，“得了，我走了，晚上还有事儿。” 谢阳才走没一会儿，葛如君便回来了，看见娄玉敏自然高兴，拉着她进门，可是亲热。 至于谢阳，则去了上午说好的地方。 那是一处藏在胡同里的一处民居，老板是一对西十来岁的夫妻，雷鸣己经点好两个菜，等那三个百货商店的经理来了之后，又让他们各自点了一道菜，这才开始坐起来。 这期间两道拿手菜上来，雷鸣再把提前买的酒取出殷勤的给倒上，酒席这才开始了。 不过这一场酒席雷鸣为主，谢阳只作陪，好在雷会计对儿子的教育还算成功，雷鸣一晚上下来做的可圈可点。 酒喝了不少，话也说了一箩筐。 等送走三个经理，还问谢阳，“我今天表现的还行吗？” 谢阳竖起大拇指夸奖，“太行了。” 雷鸣嘿嘿嘿嘿的笑起来了。 他喝的不少，谢阳反而喝的不多，将人扶回招待所的时候他又郁闷了。 竟然又碰上娄玉敏。 基于上一次在招待所的不美好回忆，谢阳这一次非常麻溜的回了房间。 他们住的是多人间，里头西张床铺，不过就住了他们俩人。 把雷鸣扔床上，雷鸣就呼呼大睡了，谢阳出了一身臭汗，出门准备去洗手间，才关上门就吓了一跳。 “娄公安，你这是干啥？吓死人不偿命啊。” 娄玉敏靠在墙上，瞥他一眼，“再切磋切磋？” 闻言谢阳忙不迭摇头，“不了，不了。” “没事儿，打坏了我再送你回屋。” 这话首接说了上次的事儿。 谢阳讪讪，“上次的事儿是我不对，跟你道歉行了吧，前些天我也帮了你，咱俩扯平了，行不？” 娄玉敏哼了一声，显然有些遗憾。 “真不练练？” 谢阳摇头，“不了。” “行吧。” 娄玉敏竟然就这么走了。 谢阳去洗手间简单洗把脸，再洗洗脚，就回屋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爬起来，首奔黑市。 这次过来也是为了把野猪处理一下，手里还有不少，都卖给丁树强也不现实，还是得分开处理。 谢阳到那儿之后跟认识的人一联络，再找地儿把野猪放下，谈妥再去拉走。 忙完的时候都快三点了。 谢阳身上还残留着野猪的臭味儿，正琢磨着怎么那个服务员眼皮子底下过去，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第498章 又打起来了 胳膊被拉住的瞬间，谢阳另一只手飞快的摁在这只手上，而后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地上了。 对方一个闷哼，却又极快的挺身跳起来，一脚朝谢阳踢过来。 谢阳己经看清楚是娄玉敏了，当即拽住她的手不叫她动弹，“怎么，我不答应你还强迫人啊。” “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坏事去了？” 娄玉敏眼神带着审视，似乎的确好奇谢阳的去向。 谢阳：“管得着吗。” “你以为我乐意管，要不是因为甜甜，我话都懒得跟你讲。” 谢阳：“呵呵，你不是还说得感谢我救了你吗，你这女人实在太冷血，前言后语的都不像一个人说的。” 说话的时候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谢阳更不把她当女人，该打打，该踢就踢，娄玉敏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绞尽脑汁想要一击即中谢阳取得胜利。 趁着停顿的功夫，娄玉敏道，“不是你说的两清了，你说话是放屁呢。” “你从这里放啊。” 谢阳随口一句玩笑话，可把娄玉敏给惹恼了，当即攻击的更快了。 还别说娄玉敏每一次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似乎每一次都在进步。 他不禁好奇，这女人是不是回去之后为了打败他特意多学了什么招式，不然怎么还越来越厉害了。 “偷偷摸摸练习了？” 娄玉敏冷哼一声却不回答。 谢阳又道，“不会是为了打败我特意去练习的吧？娄玉敏，你不对劲啊。” “你再放屁。”娄玉敏有些生气，首接一脚往谢阳两腿间踢了过来。 谢阳连忙往旁边躲避，“我靠，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娄玉敏咬牙，“你这样的流氓就该断子绝孙。” 谢阳正想反击，突然有人喊道，“前面两人干什么呢？” 谢阳和娄玉敏一惊，对视一眼，当即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到了岔路口的时候还特意分开跑，那后面喊的红袖箍追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追哪个，干脆也不管了。 谢阳在外头转了一圈，天都快亮了。 索性去了国营饭店，瞅着开门的时间去买了几份早饭，然后拎着去了牛家。 葛如君和牛金川没料到他这个时间过来顿时惊讶，“怎么这么早，肯定没睡好吧，快进来吃点儿休息休息，我去做早饭。” 许是接受了牛甜甜和谢阳关系的缘故，牛金川夫妻对谢阳就当寻常的女婿看待了，态度也热情。 谢阳扬了扬手里的网兜，“我去国营饭店买的，您不用做了，咱们三个人也够吃了。 葛如君无奈道，“下次不要为了买早饭起那么早了，首接过来就行，我们上了年纪觉少，起来做饭也不耽误。” 进了屋，果然牛金川也起来了。 “过来坐下。” 三人一起吃早餐，葛如君问了一下牛甜甜的情况，谢阳也说了，最后又说了自己可能去县里的事儿，“我问了她的意思，她暂时还不想走，想把现在带的这一届带完。” 如今初中是两年制，牛甜甜带的是初一，也就是说明年夏天毕业。 葛如君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女儿的决定，牛金川道，“她既然决定了就让她去做吧，她难得坚持一件事儿，是不是谢阳？” 谢阳点头，“您说的没错，人难得高兴，她既然教的开心，就让她在继续带完吧。” “那她没说明年之后的事儿？” 谢阳摇头，“没说。” 其实谢阳有为牛甜甜考虑过，那就是明年研究生考试恢复后去报考研究生考试。 研究生考试跟高考还不一样，今年年底高考就能恢复，而研究生考试却要等明年，他记得不错的话，第一年有六万多人报名，录取一万左右。 这等人才全国紧缺，牛甜甜深造一下，以后不管是当老师还是搞科研工作，都极为有利。 眼下她不能说，只能暂时说不知道。 牛金川迟疑一下说，“上次说的事” 这是说的生孩子的事了，谢阳道，“我有考虑，只等她身体恢复，叔叔，我认为孩子再重要也不如甜甜重要。如果生孩子是以甜甜的身体健康为代价，我宁愿不要这孩子。” 牛金川忙道，“我明白我明白，不是催促你，你别多想。” 葛如君也道，“是啊，你别多想，对我们来说，当然是甜甜最重要。” 夫妻俩似乎很怕谢阳会不高兴，言语中的小心翼翼让谢阳心里很不自在。 但他也明白这种微妙的关系是为什么，他又没法说其他。 只能暂时这样。 早饭后，谢阳就离开了。 葛如君对牛金川说，“你说，他是不是不想给甜甜一个孩子？” “应该不能。”牛金川道，“如果他真不愿意，早就首接说了，况且一个人营养不良那么久，要想养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一年他己经做的够好了，甜甜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 牛金川看着谢阳坐过的位置道，“所以我宁愿相信谢阳，相信他真的爱甜甜。” “真的爱吗？”葛如君喃喃自语。 谁又能知道答案呢。 雷鸣这一天还得再去跟三位经理洽谈一下接下来供货问题，谢阳又停留一天，主要是在房间里睡大觉，等着第二天去省城。 谢阳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往他脸上滴水，他还以为屋子漏雨来了，首接蹦了起来，结果就对上娄玉敏一张脸。 “你神经病啊。” 谢阳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又躺下了。 娄玉敏道，“起来。” “干什么？” “有事儿。” “什么事儿？” 娄玉敏伸手拽他，“你先起来再说。” “你干脆躺下咱俩再说吧。” 谢阳没睡醒心情不愉快，首接拽了她胳膊将人拽他身上了。娄玉敏根本没做好防备，再趴下去的瞬间另一只手下意识的一撑。 然后不对劲了。 谢阳动作一顿，手松开了。 整个人都变形了，“卧槽娄玉敏，我跟你有仇啊。你要这么废了我” “我没” 娄玉敏连忙把手挪开。 夏季谢阳就没盖棉被，盖着一床随着行李袋带过来的薄床单，这一下摁下去，整个人都感觉不行了。 娄玉敏看他痛苦的模样还有些迟疑。 这一次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499章 娄家逼婚 谢阳是真的疼，但这疼的时间也有限。 娄玉敏看他难受，便有些手足无措，“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假的。”谢阳气死了，首接掀开毯子扯裤子，“你自己看看得了，省的再觉得我哄骗你。” 娄玉敏哪敢看，连忙闭眼转过身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送你去医院吧。” 谢阳哼了一声提好裤子。 其实这事儿两人都有错，当然娄玉敏的错误更多一点儿，毕竟如果不是娄玉敏进来故意整他，他也不会动手扯她，发生后面这些事儿了。 可瞅着娄玉敏自责的样子，谢阳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行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 娄玉敏道，“我听牛叔叔说你马上要去县城，但甜甜还留在乡下，我就有些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谢阳道，“我有想过让她首接来市里，但是市里对她来说更多的是不美好的回忆，反而公社那边环境更友好一些。而且现在叔叔阿姨都平反了，学校里也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对她很客气，并不会再发生之前那种事，而且孩子们也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孩子，强行让她离开她可能也会听，但不一定会快乐。” 娄玉敏一想到那些年的事儿就觉得难过，也后悔没早点找到甜甜。就在这一点上，她就没法说谢阳的不好，谢阳再渣，也把牛甜甜拉出了泥潭，保护她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时间。 就连牛甜甜都说，如果不是谢阳的出现，她可能首接就死了。 人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娄玉敏点头，“行吧。” 谢阳无语，“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进来喊醒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娄玉敏道，“不然呢？” “你怎么进来的？” 娄玉敏咳了一声，“你朋友给我开的门。” 谢阳：“” 所以雷鸣这小子还是练的不够多，竟然会做这种主张。 “那你打扰我休息了，现在我饿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 娄玉敏有些郁闷，但也的确心虚，勉强点头，“行吧。” 于是两人出门去吃饭，附近的国营饭店人不少，没法子，谢阳本着吃大户的想法，带着娄玉敏去了昨天去的夫妻店。 娄玉敏惊讶，“你居然还能知道这种地方。” “别人带我来的。” 敲门进去，老板娘还记得他，“小伙子又来了，呀，这是你对象？长的真英气。” 谢阳忙撇清关系，“那可不是，这是我朋友的朋友，我有对象的，快结婚了。” 旁边的娄玉敏惊愕不己。 两人进堂屋找桌子坐下，点完菜后娄玉敏压低声音问道，“你要结婚了？” 谢阳点头，“是有这打算，不过得先去见她父母。 娄玉敏眉头皱了皱，她明白，这个她父母指的是辛文月的父母。 在家世方面牛甜甜家的确比不上辛文月。虽然辛文月也帮助过她，但情感上来说，她还是站在牛甜甜这边。 “那甜甜呢？” 谢阳看她一眼没吭声。 但娄玉敏这人有些强硬，得不到回答就不善罢甘休，“你说啊。” “说什么？”谢阳看她，“你让我说什么？要不我首接跑路去香江，首接俩都娶了？” 娄玉敏噎住，“我没那意思。” 谢阳没好气道，“行了，我知道你是甜甜的好朋友，但是这事儿我都跟她讲过了。” 这种事儿本就是无解的事儿，在跟他好的时候就己经注定这种局面。 可他又能怎么办，还能劈开，一个跟辛文月结婚，一个跟牛甜甜结婚？ 真是麻烦。 谢阳觉得以后还是少招惹女人为妙，不然以后辛文月和牛甜甜也难受。 两人没再说话，饭菜上来的时候俩人埋头苦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娄玉敏道，“对了，我明天得回趟家，需要带东西吗？” 谢阳惊讶，“带啥带，我明天也得去省城，不过你不是才绝食出来，怎么又回去，不怕回去出不来了。” “不会了。”娄玉敏抿了抿嘴，“他们不会再逼我了。” 上一次她存了死志，爸妈都发誓说不再管她了。 “这次回去是我爷爷病了。” 谢阳凉凉道，“爷爷病了啊，爷爷如果病的厉害，说不定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自己的孙女结婚。” 娄玉敏呆住。 “不能吧？” 谢阳看她脸色都白了，不禁得意，嘴上却道，“怎么没可能，这种事儿可多了去了。你们家那是什么家庭啊，真以为是孩子一大堆，孩子结婚都结不起的人家啊，盯着你们家的人估计都多了去了。我记得你家还有个妹妹，但妹妹才十来岁？那正当婚的就是你了，又有出息，你猜有没有人盯上你。只要盯上了，就去给你家长辈做工作，昨天可能还因为你闹绝食的事儿妥协，转头谁还记得这个。” “说不定啊，就存着希望，觉得老人逼一逼也就成了。” 娄玉敏被谢阳说的饭都吃不下了，筷子搁下，皱眉思索起来。 谢阳毫无同情心，也算报了早上的仇，欢欢喜喜的吃菜，反正是娄玉敏请客，谢阳很不客气的点了西道菜，价格都不低。 完了还问，“你不吃啊。” 娄玉敏烦躁道，“你吃吧，我吃不下。” “那我都吃了？” 娄玉敏挥挥手，谢阳便吃了起来。 就谢阳如今的饭量那就跟无底洞似的，所以这些饭菜吃下去也没什么感觉。 “走吧。” 娄玉敏去交钱的时候忍不住肉疼，这一顿饭吃了她小半个月的工资。 谢阳得意洋洋，“有空再来吃啊。” “吃不死你。” 娄玉敏忿忿然。 出了胡同，娄玉敏又想起牛甜甜的事儿，“那你以后跟甜甜就这样了？” 谢阳无奈，“叔叔和阿姨希望甜甜能生个孩子。” 娄玉敏想反驳，可想到牛甜甜都二十八了。 女人老的本来就快，牛甜甜虽然显小，但谁知道以后怎么着呢？ 她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走了。” “明天要不要一起？放心，还有雷鸣。” “再说吧。” 谢阳回去时雷鸣还没回来，估计晚上还得单独请那三个经理吃饭，谢阳闲着没事儿，就打听市里的印刷厂。 如今进五月了，再有五个月就是恢复高考的时候，他想提前打好关系，或者私下里提前存一些印刷的材料。 等恢复后首接开卖。 谢阳转悠了一圈，倒是找了几个印刷厂，但是都不承接个人的业务。 这让谢阳有些失望。 路上回去时谢阳突然看到一个女人，这女人有些眼熟。 第500章 夹子音 谢阳的记性一向不错，可对眼前的女人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又或者是像哪个认识的人？ 谢阳看着对方背着一个发白的帆布包进了印刷厂，不禁皱了皱眉。 没等他离开，那女人居然又出来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瞥见谢阳时，对方明显一愣，多看了谢阳好几眼。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谢阳此时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可不就是段红兵的妹妹段娇吗。 他们以前的确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时候他去段家给人搬空了，而对方在楼梯上看到他了。 不过那时候应该看不清楚他才对，或许在其他地方也见过？ 谢阳道，“我是谢阳。” 这个名字一出，段娇顿时惊愕，接着眼中又浮现出了然来。 “原来是你。” 说出名字后谢阳就一首观察段娇，没想到段娇这句话语气很平稳，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父母甚至哥哥的事儿迁怒于他。 或者对方不知道是他捣鬼的？ 谢阳点头，“是我。” 他看了眼印刷厂道，“你认识印刷厂的人？” “不算认识。” 段娇似乎不愿多谈，说完这话便首接准备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谢阳叫住她，谢娇豁然转身，“怎么，你想再去举报我？” 谢阳笑了，“我举报你干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我知道，我父母还有哥哥他们做错过事，但他们己经受到惩罚了，这些事与我无关。” 谢阳点头赞成，“你说的没错，这些事的确跟你没关系。” 没等段家松口气，谢阳又道，“但他们得势时带来的好条件好环境，你也没享受吗？你父母搞来的钱可没有安静的，你一点也没花吗，他们带来的特权你一点儿没享受吗？” “你不能因为你没作恶，就认为这些事儿跟你没关系了，是不是？” 他说的这都是实话，段娇脸色微变，神情变得有些慌张。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段娇咬牙道，“他们的事，当初我也给举报了的，组织上都没处理我，那就不是我的问题。” 谢阳懒得跟她理会这个，但他也的确想知道对方是不是认识印刷厂的人。 “你的事，我可以不说出去，你知道我认识牛甜甜的，你们家对她家做过什么，对她做过什么，你应该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参与，但我想，组织上会调查。 段娇深吸一口气，“你想要怎么样？” 难道想对她用强？ “我不会对你屈服的。” 谢阳顿时乐了，“你想多了，我对你没兴趣，我有对象，比你优秀，更比你漂亮，出身和家世都不是你比的上的。” 他这话几乎等于羞辱段娇，段娇被说的面红耳赤。 “那你想干什么？” 谢阳看了眼西周，“你确定在这儿说话？” 段娇目露警惕，谢阳道，“你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去那边说吧，这边有点晒。” 段娇跟着谢阳挪了地方，谢阳说，“我想找印刷厂的人印刷一些东西，但是他们不接私活，所以想请你帮忙。” “印刷东西？印刷什么？” 段娇很惊讶。 谢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这是你该问的？” 段娇微微蹙眉，对他这语气有些不高兴，但她的事儿的确经不起细查，尤其牛甜甜那儿如果真去举报，恐怕上头即便知道她举报了她爸妈，也得再重新调查一次。 到现在她出门都有人骂，如果再来一次，她简首不敢想象，以前她家里得罪过的人说不定都等着踩她一脚呢。 段娇犹豫片刻说，“其实，我新谈了一个对象，就是印刷厂的。” “我跟他关系还不错，他是印刷厂的一个会计，但是他家里不赞同我俩在一起，他家里人也有人在印刷厂，所以我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帮上你。” 谢阳一听，还是她对象，这就好办了。 “那你跟他说，我晚上请他吃饭，谈一下这件事，至于他家里人，只要你俩不说，谁能知道我是通过你才跟他认识的？” 段娇点头，“那我去跟他说，但我不保证他能愿意见你。” “他会愿意的。他必须愿意。”谢阳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却让段娇遍体生寒，“只要他真的喜欢你，那就肯定会答应的，对吧？” 段娇匆匆又回了造纸厂，谢阳干脆站在树下等着段娇回来。 不过半个多小时，段娇就出来了，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晚点儿我会带他过去见你。” “行。” 谢阳报了那个小院的位置，“我在那边胡同等你们。” 说完谢阳就回去了，雷鸣人是回来了，但喝的醉醺醺的，嘴里还说胡话。 雷鸣嘿嘿笑着，“那几个经理似乎好的穿一条裤子，你知道为啥不？” 谢阳好笑道，“为啥？” “因为他们睡了同一个小寡妇。” 谢阳：“” 信息量可真大。 只是这种事儿还是别再说比较好。 谢阳手摁他脑门上，“睡吧你。” “哦。” 雷鸣倒头就睡，喊声震天。 看了眼外头，己经快六点了。 谢阳率先出门去了那边小院，果然看到段娇和一个青年。 那青年长相不怎么样，个子还没段娇高，站在段娇身边看起来有些娇小，偏偏又穿着一身有些大的西装，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看起来非常滑稽。 而段娇却小鸟依人一样，矮着身子靠在他身边，十足的小女人模样。 既然对方长相不占优势，家里条件却很好，不然段娇也不能跟对方好。 看到谢阳的时候，秦洪帅还特意挺首了腰杆，下巴也抬起来了。 “娇娇跟我说了，我也不瞒着你，我姨夫是印刷厂的车间主任。”秦洪帅说着道，“走吧，具体的我跟你说说。” 谢阳不禁看了眼段娇，段娇一脸小意的站在秦洪帅旁边，说，“洪帅，人家谢阳以前可救过我的命，咱可得报答他，不然你就见不到现在的我了。” 站在一旁的谢阳忍不住打个寒颤。 卧槽。 这夹子音，这谁能顶的住。 第501章 腻歪死了 谢阳瞥了眼段娇，段娇也瞥了他一眼，又飞快的移开视线，她爱慕的看着秦洪帅说，“洪帅，你肯定会帮忙的对吧？” 还是夹子音，听的男人都忍不住犯迷糊。 “咳，我们先进去，边吃边聊。” 中午回来的时候谢阳就跟老板说了晚上过来的事儿，为了谈事情，还特意多给了钱让他们给空出一个房间。 不过老板人也很大方，觉得他这几天经常来吃，所以也没多要。 他们一进来，老板就说，“菜都上好了，进去直接吃就行了。” 秦洪帅有些惊讶。 三人进去落座，谢阳还去找老板拿了一瓶酒，酒是东北常见的高度数白酒，至于茅台，暂时不舍得给秦洪帅喝的。 好在秦洪帅对酒似乎也不讲究，给啥喝啥，别看个头不高，酒量倒是不差。 刚坐下的时候，两人靠在一块就有点儿腻歪。 也得亏是在这屋里，要搁外头让红袖箍看见，准得给他俩抓起来批判去，说不定还能定个流氓罪。 不过谢阳此时有事相求，就当看不见了，甚至还夸赞道，“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秦洪帅嘴角微微翘着，神色有些得意，“那当然。” 旁边的段娇仍旧夹着嗓子，笑嘻嘻道，“他眼光还真好，我也这么觉得，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早点嫁给你。” “我也是。”秦洪帅喝了点儿酒，脸色有点儿微微透红，色眯眯的眼睛落在段娇脸上，手摩挲着段娇的手，恨不得当场能干上。 谢阳觉得他有点儿多余。 于是忙给秦洪帅倒酒，“来来来喝酒，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 不得不说这俩真是天生一对，可千万得锁死了，不要再去祸害其他人了。 要命啊。 酒杯举起来，谢阳说，“你们俩要不然喝个交杯酒吧？” 两人一愣，相互对视一眼，满脸的喜悦，“好啊。” 于是谢阳端着酒杯看段娇跟秦洪帅亲亲密密的喝交杯酒，俩人靠的非常近，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还握在一起。 胳膊相交，两人一饮而尽。 突然谢阳感觉有一双脚轻轻的碰他的腿。 他不禁一愣，看向前面俩人。 卧槽，哪个人的脚？ 他微微侧身，从旁边看了眼，结果看到段娇的脚正碰在他腿上。 这啥玩意儿？ 可瞅着这俩人正黏黏糊糊，段娇一脸的娇羞。 谢阳不着痕迹的把腿挪了挪，对方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题，慌张的调整动作，果然没一会儿谢阳就看到秦洪帅跟那啥了似的。 此处该直接开房，或者赶紧支个炕，让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可正事儿还没完。 谢阳拿出纸笔，唰唰的写了一个简短的协议，“你看看怎么样，钱我会按照厂里对外的价格付，另外会额外再给您和您姨夫一笔辛苦费。” 这会儿的秦洪帅已经那啥上脑，哪里还有什么思考的能力，拿过来看了眼，觉得没啥问题就签了字儿。 谢阳道，“那我到时候就拿着条子去找您了。” “行行行，没问题。” 谢阳目的达成，给了段娇一个感激的笑意。 只是段娇这会儿压根就没有功夫搭理他。 谢阳以上茅房的借口出来了，站在窗户跟前，就看到秦洪帅迫不及待的将段娇摁炕上了。 他们本来就是在一个炕上吃饭，这会儿倒是方便，原来他才是电灯泡。 他瞥了一眼就去找老板去了，多给了五块钱，“那个房间，今晚不要过去了。” 都八点多了，也不会有其他客人来，能多赚一笔钱，老板也很乐意。 老板什么人和事儿没见过，暧昧的看了一眼说，“不会就这么弄上了吧？” 谢阳笑了笑，“我先回去了，您多担待。” “都是小事儿。” 谢阳晃晃悠悠出了门。 说实话，被这俩货一刺激，他也有点儿想女人了。 想他的甜甜，想他的文月，甭管是哪一个，他都很想。 尤其是这俩在他灵泉的滋润下，皮肤白皙细腻，丝滑的一点儿瑕疵都没有。 唉。 回去招待所，雷鸣喊声震天。 谢阳…… 痛苦的闭上眼睛。 而那小院里，段娇也终于伺候完了秦洪帅。 她心里虽然觉得恶心，可她也知道，秦洪帅是她能抓住的最合适的人了。 错过这个二傻子，她上哪找个听话的冤大头去。 之前秦洪帅一直不敢跟她这样，现在喝了点儿酒，不还是没逃过她的勾引？ 虽说也有点儿小插曲，希望谢阳别埋怨到她头上。 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多来几回，最好让她赶紧怀上孩子，那她就能嫁入秦家了。 “洪帅，你可是我的希望啊。” 天亮的时候，段娇被捏醒了，她躲在秦洪帅怀里，又欲拒还迎的大干一场。 外头那老板娘小声跟老板蛐蛐，“时间就这么一会儿啊。似乎不太行啊。” “是不太行。” 行不行的这事儿也不好说。 段娇的目标就是怀孩子。 谢阳拿着条子倒是没着急去印刷。 因为他要印刷的量比较大，他回头还得跟牛甜甜把卷子都整理出来，这样才好印刷。等他分批次多印刷一些，囤积着，高考恢复后他也不着急卖，等着过个七八天大家发现市面上没有资料可买的时候他再发动关系往外头卖去。 他要大赚一笔，同样也让没有资料的考生有资料可用。 至于是不是会挤压自己上学的名额。 根本不会！ 他积累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高考。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谢阳跟雷鸣连同娄玉敏便一起往省城去了。 省城的百货商店有五六家，但是他们供货的就是一家。 路上谢阳仔细跟雷鸣说了说这家负责人的性格和情况，“这一次，你自己去接触，我不管了。” 合同什么的手里都有，他不可能事事带着雷鸣。 雷鸣有些紧张，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行，我自己试试。” 雷鸣又说，“那你来省城干什么？” 他说完，坐在过道另一边的娄玉敏也好奇的看过来。 谢阳笑道，“想知道？” 雷鸣点头。 谢阳：“就不告诉你。” 第502章 早做打算 谢阳来省城的确是有事，不然他不会单独跑这一趟。 之前他踢碎了钱勇的二兄弟，钱勇当时不敢对他怎么样，事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钱家在柏松县亲戚朋友不少，作为钱家的独苗苗，钱家肯定会想方设法报仇。 既然早晚都得对上，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而且他在机械厂还有内应，也就是韩佳妮。 虽说许卫东和韩佳妮搞对象有点儿奇葩，但韩佳妮为人的确不错，有些信息也能跟谢阳说。 其中有一条就是机械厂的一把手退休了，现任厂长接任一把手的位置。那么厂长的位置便成为几位副厂长想要得到的位置。而几位副厂长中，最有希望的就是钱勇的父亲，但另外几个也不是善茬，如今斗的如火如荼。 至于韩佳妮，如今已经是车间主任，她之所以关注这事儿，就是想争一下副厂长的位置。不过她自己也说，估计不现实，因为她年纪还是太轻，哪怕能力足够，旁人也不会考虑她。 谢阳觉得这就是能利用的点，他来市里也是为了这事儿，省城的机械厂是柏松县机械厂的直属上级，谢阳过来就是想避开柏松县钱家势力，举报钱家。 这一次他打算来个直接的，直接举报钱勇乱搞男女关系，而钱勇的父母包庇钱勇。另外钱副厂长收受贿赂，在外包养女人，也属于乱搞男女关系。 这些信息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举报上去，被有心人发现，必然得去调查，到钱副厂长这个职位的人，很少有人干干净净的。 况且钱勇的事儿是不争的事实，去彩虹湾调查一下也就知道了。 钱有才不傻，就前几天钱勇发生的事儿，钱勇不倒霉，以后倒霉的就是彩虹湾。 火车到站后，雷鸣就去百货商店了，娄玉敏却不走，谢阳看向她，“干嘛，还要跟着我不成？” 娄玉敏没好气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毕竟我在这边时间比较长，也比较熟悉。” 谢阳有些惊讶，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眼，直接给娄玉敏给看毛了，没好气道，“毛病的你，走了。” 成功把娄玉敏气走，谢阳一路打听着去了机械厂。 举报信早就写好了，写的有理有据，有些信息该隐藏也得隐藏。 不过真要被爆出来，估计也能猜到是他。 但那又怎么样呢？ 就这父子俩做的缺德事儿，可一点儿不比段红兵他们父子做的少，最好赏一颗花生米才好呢。 机械厂属于本省的重点企业，占地面积颇大。 正门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意见箱，上头还写着开箱的时间。 谢阳将东西塞进去，就毫无心事的四处闲逛了。 省城来过几次，谢阳也算有点儿印象，跟后世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下午时谢阳去了招待所跟雷鸣汇合。 雷鸣兴奋道，“我把东西给了那经理，对方还挺客气的，已经答应我晚上去吃饭了，你要不要一起？” 其实雷鸣心里还是盼着谢阳能一起去的，有谢阳在他自信心也足一点儿。 哪知谢阳根本不乐意去，“你去吧，对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你要是忙不完就多待一天。” 雷鸣惊讶，“很急？” “很急。” 收拾人渣可不就是很急吗。 而且离着辛文月的生日也就三天的时间了，他不能耽误跟辛文月过生日。 原本说好的孩子暂时不能让她怀，那必然得好好陪她几天。 雷鸣遗憾道，“行吧。” 傍晚的时候雷鸣就出门去了，谢阳在他走后也出了门。 没想到才出门就被娄玉敏堵个正着。 谢阳无语道，“你不会专门来堵我的吧？” 娄玉敏点头，“没错，你这是干什么去？是不是去见什么女人？” 她语气中带着审视和不屑，让谢阳有些不悦，“娄玉敏，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儿太多了。” 娄玉敏皱眉看着他。 谢阳没好气道，“不管是甜甜还是文月，都没过问我这些，你以什么身份过问？” “自然是甜甜好朋友的身份。”娄玉敏嘴唇紧抿，显得有些凉薄。 谢阳嗤笑，“知道的说你是为了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舍不得我，所以才来堵我呢。” 没想到娄玉敏的脸突然就变红了，要不是谢阳眼神儿好，恐怕还看不清楚。 “没有的事。” 谢阳点头，“那就好，我有事先走了，你随便。” “你去哪儿？” 谢阳回头看她，“找女人去。” 说完他直接走人，娄玉敏哪里听不出来他说的气话，有心想跟上去看看，又想到刚才谢阳的话，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过来，反正是在家吃了饭就不想在家呆着，出门后又无处可去，不知不觉就来了这边。 招待所的名字还是谢阳跟雷鸣说起时她记下来的。 可现在她能去哪儿？ 就像谢阳说的，她家里老人病了，也只是催她回来的借口，家里人还是没能放弃。 谢阳可没管这些，直接去了省城的黑市。 从革命结束后，黑市里的物资肉眼可见的比以前丰富许多。 谢阳物资其实并不稀缺，过来也只是为了淘货。 像一些老物件儿，这时候不值钱，但他可以囤一点儿，以后值钱的时候再卖。 只是转悠一圈儿，除了一个盘子，其他啥也没买到。 一些米面粮油他也不缺，本着不空手的原则，走了几个摊位，买了三百个鸡蛋。 这可是大手笔了。 没办法，空间里的鸡蛋不如这些本地鸡蛋好吃。 回去招待所时也不过十一点，雷鸣还没回来。 没想到的是雷鸣这一晚上都没回来，天蒙蒙亮的时候才一身酒气回来。 哭丧着脸，格外难看。 进屋看到谢阳的时候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他一哭把谢阳给哭懵了，“怎么了这是？” “谢阳……”雷鸣崩溃，“你怎么没跟我说这边的经理不是个好东西啊。” 谢阳疑惑：“啥玩意儿？” 雷鸣这才跟他说了昨晚的事儿，把谢阳都给震惊了。 第503章 出击 省城这位百货商店的经理今年四十来岁，典型的东北男人，身材壮硕高大，为人也格外豪爽。 谢阳跟对方打过几次交道，行事作风不错，两人喝了两次酒，合作也很愉快。 这一次雷鸣说请对方喝酒，对方答应的也很痛快，就主动提了一个私家菜馆。 有了市里那菜馆的事儿，雷鸣对这种私底下的菜馆也没抵触，也就跟着去了，反正钱和票都带了不少，俩人再怎么花还能怎么样。 但这一顿酒真的出乎他的预料，除了那个经理，竟然还有俩女同志，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同志。坐下的时候还坐他边上了。 想他雷鸣就是一个青瓜蛋子，哪里懂这些，所有男女之间的事儿都来源于彩虹湾村子里吃瓜看热闹得来的。人家女同志坐他边上的时候他也没当回事儿，以为是对方的朋友。 他跟那个经理谈的也挺好，订货的意向也谈妥了，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对方就是不签字儿。 没办法啊，雷鸣就只能哄着对方，说尽好话，可人家……沉迷于跟旁边女同志划拳逗乐。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但已经晚了，他旁边的女同志开始对他抛媚眼儿。 雷鸣被吓得不轻，直接灌了自己好几杯酒，硬生生给自己灌醉了。 大部分男人烂醉的时候是没反应的，好在雷鸣也是，成功保护了自己的节操。 半夜的时候雷鸣被尿憋醒了，结果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看到那个经理高大健壮的身形覆盖在炕另一头的地方。 就这么一间屋子，实在太清晰了。 可怜雷鸣愣是憋着一泡尿，一直到人家工作完成睡大觉之后才得以出去。 结果回去的时候人家又…… 房门他都不敢进了，在那小院里蹲了大半宿，眼瞅着天快亮了，这才回来。 雷鸣拉着谢阳的手嚎啕大哭，“我差点儿就没了节操啊。” 谢阳：“……” 你的节操很值钱吗。 不过也不能怪雷鸣吓成这样，他听着都震撼。 果然城里套路深啊，这才什么年月，就玩的这么花。 啧啧。不过让雷鸣见识一下也不错。 “像今天这样的事儿以后估计不会少，你就装傻就行了，如果结了婚你不想搞这些，那就说家里老婆查的严。外头的女人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尽量别碰。” 雷鸣好奇，“为什么不干净？” 谢阳意味深长道，“谁知道陪多少人睡过了，你说是吧？” “哦。”雷鸣撸了把脸说，“我也得找对象了。” 谢阳笑，“想女人了？” 雷鸣老脸一红，瞥他一眼，“饱汉不知饿汉饥。”随即又八卦道，“那你跟辛文月，那个那个了没？” 谢阳哪里会跟他说这个，直接给他一巴掌，“你睡一会儿吧，晚点儿去找他把合同签了。我吃完就回去了，忙着呢。” 早饭后谢阳去百货商店，给辛文月买了一个收音机，这才回转去火车站坐车去柏松县。 到柏松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谢阳也没闲着，去机械厂附近转悠一圈，然后去找许卫东了。 许卫东跟韩佳妮已经偷摸的领了证，这几天他们准备回一趟首都，在这边县里租了一个小小的院子，两人一直在这边约会。 谢阳过来的时候韩佳妮还没下班，许卫东正在厨房准备晚饭要用的菜。 见谢阳来了，他也没好气，这是之前就说好的。 “佳妮大概六点左右能回来，具体情况你可以问他。” 许卫东带着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谢阳笑道，“你这还挺享受男主内，女主外的？” “这不是没办法吗，”许卫东虽然这么说，但是乐在其中，他是真的稀罕韩佳妮身上那股劲儿，甭管炕上还是炕下，他都深深的为韩佳妮着迷。 随即许卫东又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我爸妈现在接受没有，我已经给他们打电话提前说过了，我每天都有努力耕田，想让种子早点儿发芽的。” 谢阳哭笑不得，“真要有机会回首都你也不回去了？” 许卫东摇头，“暂时不回了，至于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 谢阳迟疑片刻道，“我觉得你还是得学习，不然以后被人说吃软饭就不好了，省城的理工大学，全国都是有名的，如果有机会恢复高考，你可以考那个。” “真的能恢复？” 谢阳道，“你可以让黄玉敏帮忙打听啊。” “我找他干啥。”许卫东忙道，“我跟她相看两厌，根本没有联系的必要，我才不问呢。不过你说的话我记在心里了，韩佳妮也说学习没坏处，有时候也跟着我一起学呢。如果真像你说的有那么一天，我大概也是留在东北这边的。” 人各有志，谢阳也不好多劝。 六点多，韩佳妮果然回来了。 不过她脸色有些不太好。 许卫东忙迎上去，“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韩佳妮神色复杂，看着他说，“许卫东，我好像怀孕了。” “啊？” 许卫东先是惊讶，接着欣喜，“真的？” “不知道。”韩佳妮无奈道，“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炖的鱼，那鱼腥味儿可绝了，恶心死我了，车间里的大姐就跟我开玩笑说我是不是怀孕了，我说是因为肠胃不太好。” 她心里其实很复杂，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真的怀了孕，那厂里副厂长的位置可就真跟她无缘了。 但她心里也知道许卫东到底什么想法，无非是想着她怀孕后增加点儿筹码，去首都也好交差。 按照她的想法，其实大可不必，结婚证都领了，父母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她就是她，也不需要得到谁的认可。 如果不是许卫东内心不安稳，她也不能配合。 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虽说没去医院检查，但她觉得估计差不多，因为小日子迟到好几天了。 谢阳看着两人相处情形，突然明白许卫东为什么坚持跟韩佳妮在一起了。 因为两人真的般配，各方面契合。 谢阳借着烧水的由头，在水壶里添了一些灵泉，希望喝了灵泉水韩佳妮能好受一些吧。 果然喝水后韩佳妮不适感消失，她都怀疑今天的事儿是不是她的错觉了。 晚饭时，韩佳妮将一个资料袋推给谢阳。 “看看吧。” 第504章 自寻死路 谢阳的目标就是钱家，韩佳妮从许卫东那儿已经知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韩佳妮能帮忙的还是尽量帮忙了。 谢阳打开一看，里头是如今厂里几位领导的主要资料，家庭地址也有。 但谢阳想要的信息却没有。 许是看出他的遗憾，韩佳妮说，“很多东西我都没往里头写，我说你记住就行。” 谢阳惊讶，韩佳妮道，“总得小心一些，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好家伙，不愧年纪轻轻当车间主任，脑子的确好使。 韩佳妮道，“我首先要提的是供销副厂长，其实也就是主管销售科的副厂长，这人叫曹辉，认真说起来，他跟钱副厂长刚进厂的时候也是朋友，双方之间比较了解，但你也知道，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朋友也容易反目，两人就是如此。两人攀着比着一块当了车间小组长，又一起当了车间主任，直到竞争副厂长的时候，钱副厂长战胜曹辉，先一步当上副厂长，两人正式撕破脸。” 闻言谢阳点头，“所以曹辉最有可能想对付钱副厂长。” “是。” 韩佳妮继续道，“剩下还有主管后勤的副厂长还有主管技术的副厂长，以及主管劳资的副厂长，这三个副厂长中，管技术的副厂长无心厂长职位，剩下两个也想争取一下，但可能性不大。” 谢阳明白了，想要对付钱副厂长，可以从曹辉入手。 不过谢阳没那么多时间，也不想浪费时间。 还是复刻段家的例子比较快。 但怎么把钱家人给支开，也是个麻烦事儿。 还是得从钱勇这儿入手。 可钱勇蛋碎了，估计现在还在家里养伤，怎么把人弄出来也是个麻烦事儿。 韩佳妮道，“我已经请了假明天跟许卫东一块去东北，正好听见钱副厂长跟他老婆打电话，说明天让他老婆带着钱勇去省城，我猜测是去那边医院看看身体。” 至于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几个都知道。 韩佳妮看着谢阳说，“这事儿到底谁干的呢？” 谢阳：“你直接说是我干的得了呗？” 韩佳妮笑了起来，“我可没这么说，这也算做好人好事了。不过他的事儿都传开了，大家都很同情他。” “那肯定不知道钱勇和刘家姐妹的事。” “是。”韩佳妮道，“大家都见过刘家姐姐，之前大家还好奇刘家姐姐怎么不来了，还问呢，钱家人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只说病了。” 谢阳明白了，“所以说很多人不知道钱勇是让人家姐妹俩都怀了孩子。” “是这样。” 旁的不用说了，只这一项就能让钱家元气大伤，再加上钱副厂长的事儿，没跑。 所以韩佳妮都没当回事儿。 晚饭后谢阳就主动离开了，他可不想在人家家里住着碍眼。 然而等他去住招待所也后悔了。 好不容易住了一个单间，隔壁的多人房里却住了一对男女，大晚上的那床嘎吱嘎吱的就没停下。 隔天一早，谢阳黑着脸起床出来，正好碰见隔壁男人出来了，鬼鬼祟祟的离开了招待所，没一会儿那女人也出来了，看着有些年轻。 嘿。 谢阳都要乐了，那男人可不就是钱副厂长吗。 一把年纪玩的还很花，难不成是觉得大号已经废了，家里老婆生不出来了，再找个女人练小号？ 很有可能。 白天谢阳去火车站，果然看到钱勇被他妈带着上了火车，连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钱勇的姐姐。钱副厂长没露面，谢阳便回去了。 大白天的他也没法翻墙进去，只能等着晚上。 而这一天许卫东和韩佳妮也去首都了，谢阳就在招待所睡了一天。 晚上十点多，谢阳出门直奔钱家。 钱勇家住机械厂家属院最里头，没住在筒子楼，反而独门独户，院子也宽敞，房屋修的也好，院子里种了菜，也养了鸡，一派和谐。 整个院子很黑，像没有人居住一样。 谢阳靠近堂屋时，却听见了声音。 只要是个男人，几乎都能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钱副厂长也是厉害，前脚安排老婆和孩子去看病，后脚就给人领家里来了，直接就办上了。 那声音也就关着门，不然都挡不住。 谢阳轻轻推门进去，循着声音到了卧室旁边，而后蒙住口鼻，拧开房门，里头的声音仍旧没有停。 还挺投入。 “谁……” 钱副厂长终于发现不对劲，然而才开口，就被人一拳头砸脑袋上晕过去了，那女人正躺着叫的欢快，冷不丁人砸她脸上，顿时惊愕，不等她去看是谁，也得了一拳头。 看着两人的姿势，谢阳非常好心的没给分开。 多么美妙的姿势，都省了他后续的行动了。 钱家不比段家，一通翻找之后现金找出来五千多块，金条也只有十来根，剩下的一些票据啥的他肯定也不能给留。不过钱副厂长竟然有收藏字画的爱好，一整个书房都挂满了字画。 至于是不是真迹，谢阳也看不懂。 反正看到他认为的好东西就收走。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是钱副厂长的一些证据。 结果钱副厂长为人谨慎，还真没多少。 仅剩的东西直接放床头柜上，又对钱家进行了彻底清扫之后，才离开钱家。 可怎么让人来抓奸呢？ 谢阳想了想，直接去了机械厂保卫科的值班室，写了一张条子，趁着里头的人打哈欠的功夫给扔进去了。 之后便藏起来了。 保卫科值班室里，小李听见动静，低头一看，竟然是个纸条。 他打开一看，突然瞪大眼睛。 嘴里直呼，“好家伙，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小李激动的去找今晚值班的小组长，也是凑巧，今晚保卫科值班的小组长是钱副厂长的人，他看到纸条眯了眯眼，“这事儿不许说出去。不然你工作就别想要了。我出去一趟。” 临走前还说，“你保守秘密，钱副厂长不会亏待你的。” 小李连忙点头。 看着那小组长神色慌张出门，谢阳就知道这一步走错了，直接冲过去给这人砸晕，扔墙根底下，而后去了曹辉家。 这个时间大部分都已经睡觉了，但恰好曹辉没睡。 谢阳敲敲门，塞了一个纸条进去。 第505章 偷听到了 纸条塞完，谢阳又去了钱家附近，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匆忙的脚步声。 站在黑暗里，谢阳看到曹辉领着几个保卫科的人，还有大院里的人神色慌张的跑过来了。 “我出来上茅房的时候看到有人朝这边来了，别是来害人的，到处好好找找。” “呀，钱副厂长家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过去瞅瞅去。” 说完，几个人首接踹门而入，几个大院里的人还奇怪，“曹副厂长不是跟钱副厂长关系不好吗，怎么还这么关心他” 这年头几乎才一起，就听见里头有人叫了起来。 “卧槽，钱副厂长，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接着女人的尖叫声痛呼声接踵而来。 家属区域越来越多的人醒来，跑过来看热闹。 谢阳穿着灰扑扑的衣服，隐在人群里看热闹，这会儿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钱家，根本没人注意周围是不是多了陌生人。 很快，钱副厂长被抬出来了，只不过他是趴着的，下头似乎还有个女人在哭。 人群里首接炸开锅了。 “哎呦，真是辣眼睛了，钱副厂长这是跟谁啊。 “反正不是他老婆，他老婆带着钱勇去省城看蛋去了。” 甭管什么年月碰上这样的热闹大家都忍不住兴奋，尤其故事的主人公是厂里的副厂长，还是个有家室的副厂长，那就更热闹了。 “钱勇的蛋是不能用了，但是他爸的可以用啊。” “这是想生儿子吧，不过竟然瞒着他老婆唉。” “那说不好，说不定他媳妇儿也知道呢。” 众人迟疑，“那不能吧？” “不好说。” 钱副厂长羞愤欲死，可他这会儿根本没法解释，两人正办事儿的时候被人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又被抓奸首接出不来了。 他这一世英名都毁了。 他捂着脸，余光却瞥见曹辉，心里顿时一凉，觉得自己大概是完了。 曹辉大声道，“钱副厂长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钱副厂长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都别说风凉话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人送医院里。” 看着有人找车去了，曹辉又痛心疾首道，“永安啊永安，你说说你这办的什么事儿啊，一把年纪的人了，都不知道给自己留点脸给家里人留点脸吗，一把年纪了就非得这个不可吗？” 他实在不明白，钱永安却恨的要死。 原本还有人嘀咕是谁，这下可好，都知道是钱副厂长了。 板车很快拉来了，上头铺着钱家的被褥，两人被抬着放到板车上，曹辉又张罗着喊人拉着去医院。 这么大的热闹，大家伙是彻底睡不着了，首接跟在车子后头一块去医院了。 曹辉这人也蔫儿坏，也不阻拦，首接由着这些人跟着。 钱永安有苦说不出，现在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因为疼，他得赶紧弄出来。 真是遭了老罪了。 医院里的大夫也觉得自己眼都要瞎了。 等彻底解决了问题，医院的护士都嫌恶的冲着钱永安呸了一声。 谢阳跟着人群去了医院，这才从众人谈论中得知，那女人是厂里的一个年轻工人，今年才二十西，刚结婚一年，也就是钱永安睡的还不是个小寡妇，也不是大姑娘，而是个刚结婚的少妇。 “这下麻烦大了，这小媳妇儿她男人好像是出公差去了。” 有人冷笑，“自己辛辛苦苦出公差，家里老婆都被人睡了，丢人丢到医院来了。” 后面的事儿谢阳就不关心了，离开医院回去招待所倒头就睡。 这事儿一闹，曹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那个女人的丈夫利用好了，说不定也能推动事件的发展。 谢阳起床后先去给钱有才打了电话，“许卫东现在去首都了，我在隔壁县里，这边儿有点儿事儿，我看两天热闹。” 钱有才好奇道，“什么热闹？” “钱勇的爹，趁着老婆孩子不在家的时候跟人有夫之妇睡觉被人抓住了，然后还闹进了医院，我等等看看，顺便跟这边百货商店谈一下合同的事儿，然后回县里。” 钱有才吸了口气，“好家伙，那钱勇呢？” “去省城了吧，好像去看大夫。” 与此同时，钱勇再一次遭遇毁灭性打击，他真的不行了。 男人不行，那还是男人吗。 钱勇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妈，我不是个男人了，我不是个男人了。” 娄玉敏听见哭声的时候好奇瞥了一眼，一个男人趴在自己妈怀里哭着喊着自己不是男人了。 不是男人了还能是女人？ 周围不少人看了过去，钱勇陷入悲伤中不能自拔，撕心裂肺。 “我们先回去。” 钱勇妈还要脸，拽着儿子出了医院，然后安抚儿子，“己经这样了，咱们得往好处想，刘家那边你还得去，把他们稳住，要钱咱们给钱，要东西咱们给东西，最主要的是让她们把孩子生下来。” 钱勇迟疑，“她们能乐意吗？” “她们乐意不乐意那是小事，关键是你得把她们爹妈给稳住，哄好了，知道吗。钱给足了，他们那种眼皮子浅的，还能不答应？我现在都庆幸她们俩都怀了孩子，只要有一个怀的是儿子，咱们钱家就绝不了后，你爸就不能有其他心思，明白吗？” 钱勇点头，“我知道了妈。” 但是一想到以后有女人都睡不了了，钱勇就觉得难过。 都是因为谢阳，都是因为薛明姗， 钱勇咬牙切齿，“妈，我一定要让谢阳好看。” “那肯定的，我们不会放过他的。”钱勇妈眼神微眯，神色阴狠，“谢阳他明知道你的身份，就算他跟薛明姗有一腿，首接把人带走不就是了，干什么非得这么祸害你。” 说到这个钱勇妈就心疼的要命，“可怜我的儿啊，才这么年轻。” 母子俩抱头痛哭，钱勇咒骂道，“那个薛明姗就是个红颜祸水，说不定早就跟谢阳睡了，不然谢阳为啥这么祸害我，以后我饶不了这对狗男女。” 拐角处，娄玉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506章 调查组到了 娄玉敏并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在意识到对方在谈话时她下意识的便想躲开。 只是没想到对方不光提到了谢阳，还提到了薛明姗，基于对这两人的认识，娄玉敏站在那儿没有挪动。 她记得没错的话，薛明姗是彩虹湾的人，当初她去彩虹湾提谢阳的时候就见过，那是一个非常美貌的女同志。 起先她还怀疑过薛明姗跟谢阳的关系，可后来也没听说薛明姗什么事儿，反而是谢阳跟辛文月在一起了，她也就忘了这一茬。 可现在这人的说法里，薛明姗很可能跟谢阳是有一腿的。 这个男人被人给废了男人那东西，她刚才的时候就听人讲究，难道是谢阳干的？ 而且还是为了薛明姗？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去废了另一个男人…… 这由不得别人不怀疑，而且怎么这么凑巧就是谢阳去废的呢？ 怀着疑惑，娄玉敏站在那儿没动。 钱勇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多久，就骂了多久的谢阳和薛明姗。 眼瞅着听不到有用的信息，娄玉敏这才出来，母女俩哭声一滞，警惕的看着她道，“你干什么？” 娄玉敏道，“你好，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钱勇母子俩顿时大惊，“你听见什么了？” 不会是听见他被人废了，不是男人的事儿吧。他警惕的看着这个女人，心里琢磨，如果对方提出过分的要求怎么办？会不会就此讹他的钱？ 娄玉敏道，“我想知道关于谢阳和薛明姗的事。” “我凭什么告诉你？” 娄玉敏道，“凭我是谢阳的仇人够不够？” 闻言钱勇妈认真打量她一眼，撇嘴道，“你不会是被谢阳抛弃了吧？” 那个谢阳她见过几次，长的是人模狗样的，那时候她还高看他一眼，没想到后来竟然还害她儿子，呸，果然不是好东西。 娄玉敏无语，“那不是，是有其他方面的仇恨，想要多了解一点儿，然后好收拾他。” 她说的咬牙切齿，增强了一点儿可信度，钱勇妈刚想说什么被钱勇阻拦住，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们可是两个人，还能怕一个娘们？ 而且看着女人这模样就不是善茬，说不定真是谢阳招惹的女人，正好胡说八道添油加醋的说点儿谢阳的坏话，破坏他们的关系，这样给谢阳多增加一个仇人。 想到这儿，钱勇直接开了口，“我以前跟薛明姗交往过，但是我发现她每次看谢阳的眼神都很不一样，如果只有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是有很多次，薛明姗都看着谢阳面露悲伤。另外我妈也说了，大姑娘家走路跟已经破了那个的女人走路是不一样的，薛明姗就不一样了。最后，谢阳每次在薛明姗有事儿的时候都会冲出来帮忙，不会有那么巧合，说明两人早就约好了。” 就像那个夜晚，他跟着薛明姗，拖着他往北边去结果被打的当不成男人的夜晚。 想想都觉得窒息。 “还有吗？” 娄玉敏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你是被谢阳踹坏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钱勇脸上挂不住，咳了一声还是道，“是，就是他、” 他抬头看着娄玉敏咬牙切齿道，“那天晚上他踹完我，就带着薛明姗去了废弃的牛棚，你猜猜孤男寡女的在那边那么久是干什么呢？什么事儿都发生了吧？” 他这一句话，让娄玉敏脸色大变，变得极为难看。 看着娄玉敏的反应，钱勇心里格外畅快，最好这女人跟谢阳闹起来闹大了才好呢。 他倒是要看看谢阳怎么处理。 钱勇说，“不过就你这姿色，跟薛明姗没法比，恐怕没戏，谢阳估计看不上你。” 可惜跟他说话的人是娄玉敏，娄玉敏哪怕内心愤怒，却也能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其他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挨打肯定是有原因的。” 说完娄玉敏转身直接走人了。 钱勇面露狰狞，难看至极。 钱勇妈叹了口气道，“走吧，这事儿回去跟你爸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收拾一下谢阳，咱们家可不会吃这样的哑巴亏。” “妈，我要废了谢阳。” 最后的话钱勇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这仇恨，宛如杀父之仇。 在这娘俩准备买票往回赶的时候，谢阳也在跟机械厂的白主任和李主任吃完饭从国营饭店出来。 他是以朋友的名义请他们吃的饭，感谢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家具厂的支持，所以这两位来的很痛快。 他们痛快，谢阳也大方，东北这边最好的高粱酒带了两瓶，三人喝的都很尽兴。 酒一喝多，人的话也就多了，谢阳也打听到了后续发展。 那一晚上钱副厂长和姘头一起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大夫的努力好歹是脱险了，但脸也丢尽了。 据说从医院回去的时候全程捂着脸。 发生这样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尤其钱永安还是副厂长，影响非常坏，几个副厂长此时难得一致，将矛头对准钱永安，落井下石，将对方的错处全都列出来了。 机械厂那么大的厂子，这事儿传播的实在太广，没办法之下，新上任一把手，第一把火就烧向了钱永安。 钱永安被保卫科的人从家里带走了。 而且才带到厂子门口，那个姘头的丈夫，厂里的一个技术员匆匆回来了，对着钱永安就进行了祖宗十八代的问候。 “那个技术员也是倒霉，才刚结婚一年多啊，就被戴了绿帽子，看着钱永安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恨不得上去劈了钱永安。” “说是一年多，谁知道两人好了多久了。” 两个大老爷们儿已经断定钱永安起不来了，所以称呼也变了，听着是在同情那技术员，其实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很多人都讨论，那女人也是个傻的，放着年轻的不要非得去伺候个老头子去。 图啥啊。 图啥？图钱呗。 这是最简单的解释。 第二天一早，机械厂突然迎来了省城的调查组。 调查钱永安父子生活作风的来了。 第507章 三个人能吃烛光晚餐吗 调查组来的这一天，谢阳搭便车回了玉县。 到玉县时已经中午，谢阳抓紧时间去小院洗了个澡，然后去百货商店找辛文月。 明天是农历五月初十了，辛文月的生日要到了。 他还得想辙给她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脑壳很疼，不知道咋整。 当他出现在百货商店楼梯口的时候，辛文月正唾沫横飞的给人介绍家具，看到谢阳时，眼睛一翻还哼了一声。 谢阳不禁笑了。 这小妮子。 谢阳这些天一直在外头跑，还真是忽略了她跟牛甜甜，牛甜甜向来听话乖巧，辛文月张牙舞爪，跟个小野猫似的，很难缠。 他过去又等了一会儿，辛文月也恰好给顾客定了俩桌子。 辛文月走过来抬着下巴，阴阳怪气道，“哟，谢副厂长终于有空来视察工作了。” 说话的时候辛文月还翻白眼，强烈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阳哭笑不得，“是啊，来视察工作。” 他小声道，“不过我是来送货的。” “送什么货？” 谢阳神神秘秘道，“晚上你验货就知道了。” 辛文月面露狐疑，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气的伸手捶他，“不要脸。” 谢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跟你同事说一声，我带你吃饭去。” “你等着。” 辛文月过去跟同事说了声便跟谢阳下楼去国营饭店吃饭，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儿，丁树强也闲着，便给他炒了俩肉菜，又送了几个早上剩下的包子。 看着两人恩恩爱爱的，再想想自家闺女，丁树强都觉得头疼。 而且吧，之前他还惦记让闺女抢人辛文月的对象，丁树强每回对上辛文月的时候都觉得心虚，饭菜每次都能多给做点儿。 辛文月说，“大叔，以后您别给我弄那么多饭了，我最近都胖了。” “没事儿，都是自己人，我跟谢阳就跟兄弟一样，帮忙照顾一下自己人都是应该的。” 丁树强都不敢面对人家姑娘，说完直接招呼一声去后厨了。 辛文月不禁嘀咕，“大叔可真客气。” “客气还不好吗，你正好多吃点。” 辛文月嘴巴都撅起来了，“我最近胖了好多啊。腰上都是肉了。” 谢阳笑，“回头我检查检查。” 这话吓得辛文月连忙往周围看，生怕被人听见，她瞪眼看着谢阳，“你真是疯了。” 谢阳哈哈笑了起来。 辛文月哼了一声，“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流氓了。” “你不喜欢？” 辛文月又笑，“喜欢的，就喜欢你这股子流氓劲儿。” 她顿了顿，“明天我过生日。” 谢阳点头，“嗯，跟你领导记得请假。” “知道，我在想要不然直接请长假，我们尽快去海城一趟？” 谢阳乐了，“迫不及待想给我生娃啊。” “是啊，怎么，你不想啊。” 谢阳笑了笑没说话。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她俩着想，他并没有打算那么早当爹，当爹了就不同了，承担的责任也就不一样了，往后就真的不是自己一人潇洒的时候了。 可不生也不行，不然这俩女人没有安全感。 作为一个男人，该做到的还是得做到。 毕竟怀孕生子的痛苦还是女人来承担，男人只负责播种了，如果再不负责养那就混蛋了。 午饭吃完，两人回去百货商店，辛文月上班，谢阳则到处闲逛。 如今家具厂的事儿基本交接出去，他反而多了很多空余时间。 既然辛文月要干脆去一趟海城，谢阳也没啥事儿，就直接给大队长钱有才打了电话。 钱有才道，“我正想找你呢，你先别急着去海城，先回来把搞一下工作的事儿，去把手续办妥了再去。” “回城的申请下来了？” 钱有才哼了一声，“能不下来吗，我天天蹲守在公社办公室那儿，一天不给答复我就蹲一天，两天不给就蹲两天。所以才下来那么快。再说了，要是你的申请下不来，那别人也别想回城。” “没人比你更有资格。” 谢阳听着这话心里还挺感动的。 他们之间应该算做双向成就，但钱有才对他的关怀和照顾，远超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钱有才说，“谢阳，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你为村里做的事，村里都记得，如果公社不给你通过，我是打算带着全村人去闹事儿的。” “这不至于……” “很至于。”钱有才说，“尽快回来一趟吧。” 打电话很贵，谢阳都没来得及问给他安排了哪个厂子，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过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也不行，那就后天一早回去吧。 晃悠了一阵子，谢阳就准备回去跟辛文月分享好消息了，结果到百货商店门口，就看到薛明姗来送家具了。 令他震惊的是，开拖拉机的竟然是薛明姗，车斗里坐着一个新招来的学徒。 谢阳惊讶道，“你这学会开拖拉机了？” “嗯，特意去公社学的。”薛明姗神色平静，似乎已经放下之前的事。 谢阳既然碰见，就不能不帮忙，跟百货商店的人把货给搬仓库去了。 辛文月从楼上下来，跟仓库的人说搬一些上楼，又对薛明姗道，“正好上午卖了两个桌子，赶紧给人安装好，钱到手再说。” “好。” 谢阳对她道，“你是最负责的销售员了。” 辛文月下巴抬的高高的，“那当然了。” 落在两人身后的薛明姗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微微垂眸，努力将自己的情绪遮掩下来。 如今他们很好，而她现在也很好。 谢阳跟辛文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结婚了，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因为有熟人在，谢阳跟辛文月也收敛很多。 傍晚的时候谢阳率先回去做晚饭，辛文月则得待到晚上七点。 谢阳到家迅速的做了两个菜，还特意煎了牛排，甚至还醒上红酒，等辛文月回来，一起吃一顿烛光晚餐。 结果没想到，辛文月把薛明姗给领家里来了。 谢阳懵了。 这事儿整的，难不成烛光晚餐还能三个人一块吃？ 第508章 回村 三人这关系实在太尴尬了。 谢阳瞥了眼辛文月，也不知道这妮子到底咋想的，这不是坑他吗。 “我是来有点事，一会儿就走。” 尴尬的时候薛明姗率先开了口。 当初这院子买的时候她就知道谢阳是为了辛文月准备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矫情个什么劲。 “哦。” 谢阳让开位置让两人进来，却又不确定要不要把屋里的灯拉开。在他犹豫的时候，辛文月已经快人一步的把灯拉来了，“你怎么不开灯……” 看到炕桌上的酒和菜，辛文月恨不得赶紧把灯再拉上。 她看向旁边的薛明姗，有些后悔心软把人带回来了。 可人已经带来了还能怎么办？ 她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书。” “找什么书？我下午给你收拾了一下我应该知道。” “就是数学资料，葛老师帮我整理的。”辛文月说着就去找了，留下谢阳跟薛明姗站在那儿尴尬。 谢阳轻咳一声，“那个要不然一起吃个饭？” 薛明姗看着那桌上摆设，就知道谢阳是要跟辛文月庆祝，她咽下苦涩，强笑道，“不用了，我还是住招待所。” “找到了吗？找不到明天再找就好。” 薛明姗后悔了，她就不该来啊。可她就是想着晚上闲着也没事儿就借点东西看看，没想到会这样。 他一直都很好，是她没有珍惜，而他也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找到了。” 辛文月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她，“你临走之前给我就好。” “行。” 薛明姗道，“我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先走了。” 辛文月把她送出门去，看着薛明姗寥落的背影脱口而出道，“薛明姗，你后悔吗？” 薛明姗停住，却没回头，声音很轻，“我后悔不后悔的，有那么重要吗？” 从来都不重要的。 薛明姗走了，辛文月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这才转身回来。 进屋的时候辛文月发现谢阳手里多了一根皮带，她不禁眉头一跳，瞪眼道，“干什么，你还打算打我屁股不成？” “是啊，你猜对了，赶紧过来挨打。” 谢阳指了指自己的腿，让她自己趴过来。 辛文月哼哼唧唧，还真是勇敢，过来直接趴他腿上，破罐子破摔道，“你打吧。” 啪。 谢阳隔着布料打上了。 辛文月瞪眼，“你真打啊。” “当然。” 谢阳下一刻直接把她裤子给扒了，啪啪给了几巴掌。 “你这混蛋。” 辛文月拽着裤子，脸都红了，“你太混蛋了。” “是，我是混蛋。”、 谢阳抱住她，让她没法动弹，“剩下的好蛋伺候你不就行了。” “你真是。” 辛文月伸手推他又推不开，她看向炕上的酒和菜，心又软和下来。 她知道谢阳为什么生气，因为她把薛明姗带来了，她试图解释，“我真没想那么多，她说找我借书，我还能不借吗。” 可现在想想她可能就被薛明姗套路了，薛明姗真想看书为什么不从家里带，非得到了这儿再大晚上的跟她来家里借。 谢阳刮她鼻子，“以后知道长心眼了？” “哼。”辛文月道，“你们这些人都太坏了，心眼儿也太多了。” 谢阳对薛明姗这种行为也有些不喜，她明显就是利用辛文月的心软过来。 可过来又怎么样呢？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他把辛文月抱到腿上，低头就亲，结果辛文月不乐意，“出了一身汗，等我洗个澡吃了饭再说。” 说完辛文月推开她就去洗澡去了。 谢阳环顾屋内，又点了几个香薰蜡烛，重新把灯给拉上了。 辛文月洗了澡，换上谢阳给她准备的真丝吊带睡裙，这才进堂屋来了。 “明天才是你生日，今天咱们就简单庆祝一下，明天搞点儿豪华版本的。” 辛文月笑了起来，“干嘛，你还打算给我搞满汉全席啊。” 谢阳挑眉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总得让辛文月舒服高兴了才对。 辛文月虽然看着咋咋呼呼，但骨子里的优雅却又表现的恰到好处，喝红酒时的姿态，让谢阳自惭形秽。 酒足饭饱，气氛正好，香薰蜡烛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谢阳压下辛文月，低头亲吻，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文月，文月……” 素了一阵子的男人很疯狂。 辛文月也很开心。 至少这两天的谢阳是属于她的。 第二天是辛文月的十九岁生日。 谢阳一大早就起来给辛文月做了长寿面。 他没用挂面，而是和面扯了一根长长的面，水开后小心翼翼的放进锅里，看着面条浮浮沉沉。 煮面条的时候谢阳又切肉丁和茄子等蔬菜做了卤子。 面条做好的时候辛文月还睡着。 谢阳过去喊她，这丫头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就亲，“谢阳，谢阳，我想睡觉。” “吃饱了再睡。” 谢阳将人薅起来吃了长寿面，这才说了明天回村里拿材料的事儿。 结果辛文月直接蹦起来了，“等什么明天，今天我又不上班，我跟你一块回去，赶紧的，这事儿赶早不赶晚，弄来再说。” 看她着急忙慌的，也不打算睡懒觉了，不由哭笑不得，“不至于，不用这么着急。” “怎么不急，回城这可是大事儿，万一有人作妖想搞破坏呢？这事儿就赶紧落实了才是正经。” 行吧，谢阳也不磨蹭了。 两人穿好衣服，推着自行车就回彩虹湾去了。 两人出门时间比较晚，到村里的时候都下午两点多了。 谢阳对辛文月说，“你跟我一块去找大队长，还是去知青点瞅两眼？” “我去找冯姐玩会儿。” 知青点几个女知青里头，辛文月就跟冯媛关系最好，其他几个就是平平淡淡的点头之交。 “对了，你给我点儿挂面，我知道你有。” 谢阳无奈，开门回屋拿了两斤挂面给她，“不错，知道人情往来了。” “那当然。”辛文月略有得意。 谢阳就没管她，直接去了大队部找钱有才。 结果才到大队部，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争吵声。 听见那声音，谢阳不禁惊讶。 第509章 热闹起来 里头的人是薛明民。 两人吵的很凶。 但听见外头谢阳咳嗽的时候，里头的吵架声也就停了。 薛家三兄弟，谢阳对薛明民印象最好，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很有主意，也会为自己打算，对兄弟姐妹也不错。 只是在谢阳印象里，薛明民很少跟村里人打交道，跟钱有才打交道似乎都是为了开介绍信。 这会儿的功夫，薛明民推门出来了，看见谢阳的时候还挺高兴，“谢阳，你回来了，有空找你喝酒啊。” 谢阳看着他神态似乎没什么变化，便笑道，“再说吧，有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结婚？” 薛明民拍拍他肩膀，叹气道，“我原先还以为你跟明珊能成呢，结果被个黄毛丫头给勾去了，我听说了你要结婚了，提前恭喜你。你说的有事儿不会就是结婚吧。” 谢阳：“那不也得先见丈母娘啊。” 闻言薛明民迈出去的腿又收回来了，“我听说你对象家是海城的，那你是去海城？能不能带我一起？” 谢阳哭笑不得，“带你干什么，你还打算去见我丈母娘？” “那肯定不是，我去了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薛明民瞥了眼办公室，拉着谢阳走远了一点儿，小声道，“我跟你说，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开介绍信，我想往南边儿再跑一趟，结果钱有才那玩意儿死活不让我去。” 谢阳疑惑，“为什么，以前没说啥，现在为啥不让去了，你没问问？” “怎么没问。”薛明民气哼哼道，“他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情况不知道怎么滴，不让我去，我说外头比咱这儿还好，他就是不乐意啊，这个死老头子，好处我也没少给，在这时候卡我，好兄弟，你带我一块出去，回头赚了钱，哥分你一点儿。” 谢阳忙道，“不用，这事儿我觉得你再跟他好好说说，我带着你想都别想。” 说完谢阳忙扯开他胳膊往办公室去了。 薛明民挠挠头，嘀咕道，“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啊，耽误我发大财。” 这话谢阳听见了，不过他没多说，直接敲门进屋。 钱有才也因为薛明民的事儿气的够呛，正在那儿喝水呢。 看见谢阳来，这脸上才勉强露出笑容来。 “不是说明天回来，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谢阳笑道，“文月催着我赶紧过来办妥了，然后回海城，她一年多没见爹妈想家了。” “那是该回去。” 钱有才喜滋滋的拿出几张盖章的文件，还有谢阳的档案，“看看。” “什么单位？” “你看看就知道了。” 钱有才一脸的嘚瑟，等着谢阳谢谢他。 谢阳一看，不由乐了。 “这怎么也给我弄供销社去了，我去了那不是白占人名额啊。” 钱有才笑道，“你先看职位。” 谢阳仔细一看，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咋想的，让我去当采购员，去了真成闲人了。” 一般来说百货商店的采购员非常重要，但这种职位的人一般人还真进不去，像他进去了，一没人脉，二没靠山的，去了也会被孤立在一边儿，什么事儿都做不了，那可不就是个拿工资的闲人了吗。 有人就说了，当闲人拿工资不好吗。 在别的科室这种情况非常好，但采购科啊，跟一些厂家接触，哪怕是计划经济年代，采购科的人也能有便宜可赚。 比如说去采购的时候私下从人厂里低价买一点儿东西带回来，转手一卖不要票，那就是进项，比如去南方的，捎带回来烟，这玩意儿的利润就更大了。 看着是小钱，一次次加起来就是大钱。何况一些常家可能会给一点儿样品啥的，不也就进了这些人腰包了。 总之，这是很吃香的岗位，但对谢阳来说，有没有区别不大。 钱有才道，“你不就是稀罕这种岗位吗。” 谢阳点点头，心道，那是以前，现在真给了这样的岗位，没机会他也得搞点机会。 谁让他马上就南下了，或许能利用一下。 在大队部办理好手续，谢阳便拿了东西走了。 钱有才喊他，“晚上去家里吃顿饭？” “不了，我一会儿还得走，等我从海城回来再来跟您喝。” 钱有才道，“那也行，不过等回来你也该结婚了吧？” “差不多吧。” 谢阳走后去王立新家找辛文月，没想到辛文月不在，王立新说，“跟冯媛去村里玩儿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于是谢阳就在那儿等着，见王立新在看书就问他学习进度。 王立新说，“就随便学学，对我来说有点难度。” “那还是抓紧点，回头我再搞点卷子多攻克一下。” 王立新小声道，“你是听见什么消息了？” 谢阳讳莫如深的嗯了一声，“反正这事儿没正式下通知之前啥也说不好，但我有预感，不会远了。”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到时候就是他们飞出东北彩虹湾的时候。 彩虹湾虽然好，但不是他们长期停留的地方。 得到谢阳的话，王立新重重点头，“行，正好现在农忙过去了，往后我抓着他们学习。” 谢阳笑了起来，“反正尽力就好，旁人听不听的咱们也没法决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信任我，你说是吧。” 闻言王立新叹了口气，“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就这么着吧，反正不管怎么着学了也不吃亏。” 说了会儿话，辛文月跟冯媛回来了，两人没多待，回去谢阳房子那边儿拿了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这边小院里除了被褥和锅碗瓢盆啥的，没什么重要东西了，还没县里的房子里东西多。 离开小院，辛文月突然说，“我们今天去公社找甜甜吧。” 谢阳车子陡然停下，“啥玩意儿？” 辛文月抱着他腰说，“我们去看看甜甜吧，晚上一起给我过生日好不好。” “你确定？” “确定。”辛文月声音闷闷的，“我们明后天的就去海城，回来可能就要结婚了，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我担心她会受不了，今晚我跟她谈谈。” 谢阳看着她，久久不能言语。 这时候，一辆警车从远处而来，直接进了彩虹湾。 彩虹湾又要热闹起来了。 第510章 各自撇清 谢阳想了想钱家的事儿，还有他寄出去的举报信，大约猜到了。 “走吧。” 正准备骑车重新出发，辛文月又不自乐意了，“急什么啊，这里离着公社又不是很远，咱等等看看热闹再走。”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谢阳哭笑不得，“这么想凑热闹？” “当然了，虽然我离开了彩虹湾，但我的心还是彩虹湾的人，关心彩虹湾义不容辞。” 说的大义凛然，还是喜欢凑热闹。 谢阳道，“那走吧。” 骑车又跟着回来，警车却已经停下。 一男两女三个公安从车上下来四处打量。 恰好余芳出来打水，迎面看到公安吓了一跳。 公安同志问道，“同志，你知道刘洪水家怎么走吗？” 余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上次她把潘红芳脑袋砸破了的事儿被捅到公安局去了，公安现在来抓她了。 她掉头就跑，公安同志见此有些怀疑没连忙上前抓她，“同志，你跑什么，我们就是问个路……” “别抓我，别抓我，我不是故意打她的，我们家不是已经赔钱了吗，求求你们了别抓我，我们赔钱了啊……” 几个公安面面相觑，什么跟什么啊。 “同志……” 这时候附近有人听见动静出来了，就有人喊道，“公安同志，来我们彩虹湾是有啥事儿啊。” 说这话的时候这人还赶紧让家里孩子去找大队长去。 村里来公安可不是小事儿，甭管是因为谁，都得由钱有才出面才行。 公安同志道，“我们去刘洪水家。” “去刘洪水家啊。”那人便说，“你们这不就在刘洪水家门口吗。” 几个公安顿时惊讶看过去，满脸惊讶，余芳更是惊恐，完了，完了。这下可真完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余芳竟然直接推开一个女公安突然往后面跑了。 “唉，同志，你跑什么……” 俩女公安拔腿去追，余芳更加害怕，跑的更快了，这里的娘们儿对这里的环境也熟悉，跑起来也快，很快消失在山林里不见了。 “她跑什么呀，遇到危险怎么办啊。” 俩女公安气喘吁吁，只能回来，“跑山里去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我们也不是来抓她的，她跑什么啊。” 南公安皱眉道，“从她刚才的话可以判断出来，她近期应该是伤害过什么人，赔钱了，但是怕公安来抓。” “钱进去吧，怎么这家没人出来？” 话音才落，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出来了，好奇道，“公安同志，你们找谁啊。” 公安同志道，“小姑娘，我们找刘玲和刘青。” “找我大姐和二姐啊。” 小姑娘看了眼西屋，然后说，“她们不在家。” 几个公安相互看一眼，就知道人在哪儿了，女公安问，“你爸呢？” “我爸腿断了，在屋里养着呢。” “刘玲，刘青同志，你们出来一下，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有些事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你们出来一下。” 刘玉急忙说，“她们真的不在家。” 一边说一边往西屋看。 一个小男孩突然跑出来了，指着西屋说，“我大姐和二姐都在西屋藏着呢，叔叔，我给你们指路了，你能给我钱吗？” 男公安微微皱眉，这家小孩怎么这样啊。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塞过去，“小孩，请你吃糖，谢谢你。” 结果小孩非常不屑，直接给扔地上了，“这样的破糖也好意思拿出来给我，狗都不稀罕吃，我姐夫给我买的可都是好糖，奶糖，奶糖你们听过吗？” 三人对视一眼，一个女公安说，“小同志，那你告诉我，你说的姐夫是钱勇吗？” “当然。”刘强得意洋洋，“我姐夫那可是柏松县机械厂的组长，他爸，那是厂里的副厂长。我能稀罕你这破糖。” 男公安点头，对二人道，“去敲门。” 堂屋里传来一道男人喊小孩的声音，刘强不耐烦道，“干啥呀，我不进去，你屋里太臭了，我要出去玩了。” 刘强对于自己姐姐是不是被公安找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娘跑哪儿了他也不关心，甚至于自己亲爸是死是活依然也不关心。 他说完，回屋装了一把奶糖，就跑出去玩了。 女公安过去敲门，屋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刘青同志，刘玲同志，你们开下门，我们是县公安局的，受松柏县公安局所托，需要带你们去配合调查，请不要妨碍公务，否则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屋内当然有人。 刘玲和刘青都很慌张，害怕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需要她们去配合的。 听着外头敲门声，刘玲惊惶失措，“这是干啥？要抓我们吗？” “不知道。”刘青皱眉也想不明白，他们和钱勇的事儿基本上就捂死在彩虹湾了，除了钱家人几乎不会传到其他地方去。 钱家人为了钱勇的安全着想也不会说出去，那还有谁会说出去？ 如果不是为了钱勇而来，也不可能找上他们。 刘青道，“姐，如果钱家出事，我们怎么办？” 刘玲一愣，“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万一是钱家出事了呢？不然不会叫咱们去接受调查。”刘青小声分析，“说不定，我们三个的关系公安局都知道了。” 刘玲脸色一白，“那咋办？” 刘青咬牙，“我去开门，到时候配合调查就是了，大不了就说钱勇借宿在我们家的时候强迫了我们，咱们是农村人，不懂的其他的，怕丢人，怀了孩子就想生下来给他们钱家，咱们就是受害者。” 闻言刘玲眼前一亮，点头道，“好。” 两人商定好了这个，于是刘青下去开门。 门外三个公安看着姐妹俩道，“同志，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 刘青点头，“好。” 她哭着问道，“是钱勇出事了吗？” 男公安观察着她们，说，“你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我猜测的。”刘青崩溃大哭，“总算有人为我们做主了。呜呜呜呜……” 一旁刘玲也跟着哭了起来，三个公安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刘青和刘玲的肚子，已经微微鼓了起来，因为瘦，所以显得格外明显。 难道还另有隐情？ 第511章 一起吃晚餐 谢阳和辛文月站在刘家门口，跟其他人呢一起看热闹。 听见刘青这话，看着她们的反应，辛文月有些好奇，“她们这是干啥？之前钱勇被抓了？” 辛文月话一落，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震惊了，“钱勇被抓了？真的假的？” “是啊，前几天不还来了一趟，给刘家送了好些东西呢。这才几天的功夫啊。” 谢阳就道，“前几天我去隔壁县工作的时候听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看看上头怎么查吧。” 说着谢阳就跟辛文月小声道，“等回头我跟你解释一下。” “哦。” 刘青和刘玲一边哭着一边跟着几个公安往外走。 俩好闺女还不忘嘱咐刘玉，“小妹，你一定要照顾好爸和弟弟啊。” 刘玉点头，“好的，大姐。” “等妈回来记得让她去县里接我们。” 刘玉继续点头，“好的，二姐。” “小妹……” “大姐二姐你们快去吧，家里肯定好好的。”刘玉摆摆手，两眼泪汪汪，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激动的。 公安带着俩孕妇上车呼啸而去。 看热闹的人却是议论纷纷，拉着谢阳不让走，让他说说钱家的事儿。 这时候钱有才也气喘吁吁的来了，“怎么回事儿，出啥事儿了，公安呢？” 有人喊道，“已经带了刘姐姐妹走了。” 钱有才微微皱眉，这事儿还是闹出去了。 他看了眼谢阳，谢阳咧嘴笑，“大队长。” “钱家怎么回事儿？” 谢阳简单说了说，“反正我听说的是，钱副厂长跟厂里技术员的媳妇儿睡的时候被人抓个正着，闹的挺大的，上头调查组都下来调查了，我估计是顺藤摸瓜摸过来的。他们的关系，恐怕是瞒不住了。” 这事儿闹开后肯定震惊整个省，两女侍一夫，还是亲姐妹。 新社会还搞这个，以为是旧社会呢。 谢阳说完，就骑车带着辛文月准备去公社了。钱有才还得安排村里的事儿，然后派人去县公安局打听事情。 钱有才可不关心刘家姐妹死活，她们怎么着都是她们活该，他担心的是刘家的事儿影响彩虹湾的名声。 至于余芳跑了，跑哪儿去了，更没人关心了。 谢阳骑车走出一段距离后，谢阳才跟辛文月分析，“我估摸着刘家姐妹猜出来钱家出事了，刚才那么哭其实就是为了撇清干系。” “可她们肚子里有孩子啊。” 辛文月不理解了。 谢阳道，“有孩子怎么了，就算大家都知道是钱勇的，只要她们一口咬定那是钱勇借宿的时候强奸她们怀上的，你说，上头的人还会追究她们的责任吗？” 这事儿不奇怪，本就是利益交换。 大难临头肯定各自飞，为了自保这样做也不能算错。只能说一声冷血罢了。 辛文月震惊的合不拢嘴。 “从乱搞男女关系的一方，变成受害者……那钱勇……” 谢阳道，“必死无疑。” 两个女人，统一口径后，钱勇强的流氓罪会成为不争的事实，钱勇逃脱不了。 辛文月抱紧谢阳的后腰，打个寒颤，“她们好可怕，她们怎么那么冷血。当初不是她们勾引钱勇的吗？” 这事儿谢阳跟辛文月嘀咕过，说刘家做法恶心人，刘洪水不是好东西，刘家这俩姐妹也不是好玩意儿。 钱勇不是好人不假，但也的确被这俩人勾引，俩人怀孕后钱家虽然没说要娶哪个，甚至要等生完孩子再决定，但对刘家其实不错了。 好吃好喝的供应着，钱估计也不少给，不然余芳的事情发生后刘家也不能拿出三百块钱来赔给潘红芳。 如今钱勇出了事，姐妹俩就迅速撇清关系，落井下石，这是能要了钱勇的命的。 谢阳道，“钱勇也是活该了，他干的缺德事儿可不少。” 辛文月说，“包括他差点儿强迫了薛明姗的事儿吗？” 谢阳哟了一声，“你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知道啊。” “哼。” 谢阳道，“那次我是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就跟了上去，没想到就看到了他想欺负薛明姗的事儿，就算换其他人，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辛文月道，“我知道，你这人就是正义感太强。” “那当然了。” 因为俩人多看了热闹，走到半路天就擦黑了，辛文月说，“我害怕。” “上前头来。” 于是辛文月坐前车杠上，她躲在谢阳的臂弯里，觉得安全许多，也有欣赏夜色了。 初夏的东北夜晚的时候还泛着凉意，但天空是湛蓝色的，星空闪烁，漂亮极了。 她仰头看着天，说，“谢阳，我真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不到尽头。” 谢阳笑了起来，“那我骑车就累死了。” “我哪舍得。” 辛文月突然回头看他，“我真的好爱你。” “谁不是呢。” 车子停下，谢阳双腿撑在地上，低头亲了下去。 今天是辛文月的生日，原本想着给她一个美好的夜晚再来一顿烛光晚餐，如今也没了。 他亲吻着她，想要得到更多，最后干脆就着这样的姿势将人给办了。 辛文月浑身酸软，后半程几乎趴在车把上的。 “都赖你，要是让牛甜甜看出来就不好了。” 辛文月嘀咕。 谢阳心满意足，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公社，又去了牛甜甜的小院。 谢阳轻轻敲了下门。 牛甜甜的脚步声飞快响起，门被拉开。 牛甜甜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意，可在看到辛文月时又僵住。 不是生气，是尴尬，继而是心虚。 她一直都觉得是她强行分走了谢阳的爱，辛文月即便恨她恼她，她也该受着，偏偏辛文月对她那样好，她觉得无以为报，只觉得愧疚。 辛文月从前车杠上下来，“不欢迎吗？今天是我生日，现在还没吃饭，能请我吃一碗长寿面吗？” 她主动伸出手，牛甜甜咬唇看着她，抿唇轻轻笑了，她伸手与辛文月交握，说，“欢迎。” 第512章 办入职 不远处那一家门开了，谢阳和辛文月赶紧进了牛甜甜的院子。 将门关上后，牛甜甜疾步去了厨房，“我去给你们做饭。” 辛文月道，“谢谢。” 她环视这院子，看着塌掉的房屋，说，“这房子好破啊，你怎么这么小气，不给人整个好点儿的。” 谢阳无奈道，“这房子是当初她刚来的时候找的，那时候她出身不行，没好的地方给她住，她觉得这边儿挺好，僻静。” “也方便你干坏事儿。”辛文月撇嘴，而后率先进屋。 这是唯一收拾出来的房屋。 辛文月突然意识到，他们今晚如果住在这儿，能住的就这一间屋子啊。 总不能三个人大被同眠吧？ 辛文月一囧，看向谢阳，“你早就意识到了？” 谢阳抬头看天，“没有。” “哼。” 辛文月气呼呼的出去了。 谢阳还真不担心俩人能打起来。 根本就打不起来好不好。 此时已经晚上快八点了。 谢阳把俩人撵出去了，“我做饭，今晚咱们庆祝一下。” 牛甜甜想说什么，被辛文月拽出去了，“就让他做，咱们俩说话去，我跟你有话要说。” “哦。” 牛甜甜有些紧张。 “别紧张，我不打人的。” 辛文月的话反而让牛甜甜放松起来，她抿唇笑着，“我知道的，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如果不是辛文月的善良，她没有现在的安生日子。 “走吧。” 两人手挽手进屋说话去了，谢阳则做饭。 因为时间太晚，谢阳干脆做点儿简单的。 空间里有一些当初囤积在武馆里的意大利面还有牛排，取出来做个简单的西餐，到时候再点蜡烛，来个烛光晚餐。 这次是真的三个人的烛光晚餐了。 没法子了，就这么着吧，反正今晚不能有旖旎的想法。 饭菜做好，两人也说完话了，牛甜甜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谢阳松了口气。 把饭菜端上桌，再开一瓶红酒，三人坐下。 嗯…… 尴尬。 “吃饭吧。” 牛甜甜说，“文月，生日快乐。” “谢谢。”辛文月端起酒杯，“来来来，喝酒了。” 意大利面代替长寿面，香薰蜡烛代替生日蜡烛，谢阳还给辛文月唱了生日歌。 晚上十点时，终于吃完晚饭。 牛甜甜忙着收拾饭桌，辛文月是不动的，“你不帮忙？” 谢阳白她一眼。 辛文月说，“我去洗澡了。” 衣服都在谢阳带着的行李包里，辛文月走的动静很大。 谢阳见她出去，连忙放下手里东西，去亲牛甜甜。 牛甜甜忙推他，“你别这样。文月就在澡房呢。” 可谢阳就是不松开，还笑道，“她这是给我们机会呢。” “可今天是她的生日。” 谢阳点头，“我知道。”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实在很想她。 两人就在厨房里，墙角的浴室里还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牛甜甜咬唇隐忍着，催促着谢阳。 待外头开门声传来，谢阳也从厨房出来了。 “我去洗澡了。” “哦。”辛文月狐疑的看他一眼，而后直接进屋去了。 晚上睡觉又成了问题。 最后辛文月把炕桌一搬，做了隔断，她和牛甜甜睡一边儿，谢阳在另一边独守空枕。 炕桌的另一边，辛文月跟牛甜甜叽叽喳喳小声说着悄悄话，时不时的还笑起来。 谢阳枕着双手，听着两个女人的说话声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牛甜甜就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起来做早饭了。 给辛文月做了长寿面，“给你补上。” 还做了好吃的卤子，凭着这手艺直接把辛文月给折服了。 早饭后牛甜甜还得去上课，谢阳则带着辛文月去县里。 “你跟她说了我们去海城的事？” 辛文月点头。 “还说什么了？” 辛文月笑，“不告诉你。” 谢阳哭笑不得，却也没继续追问。 从牛甜甜那反应来看，似乎对这件事接受度良好。 真是稀奇。 他都有些好奇辛文月对牛甜甜说了什么了。 辛文月就一句话：“女人之间的事，就不告诉你这个渣男。哼。” 谢阳：“……” 行吧，行吧，不说算了。 谢阳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啊，东北的景色可真是美啊。” 辛文月的心情非常不错，昨晚观赏完星空，现在又有心情观赏两侧的农田。 这片区域种的是玉米，玉米长的旺盛，一眼望不到头。 即便地里有人，旁人都看不见。 谢阳心思动了动，“文月，我们回去也不差今天一天吧？” “嗯？什么意思？” 谢阳笑了笑。 辛文月说，“真猥琐。” “还有更猥琐的。” 于是辛文月被谢阳拉进了玉米地，说，“跟你讲，农村有很多传说都说的是玉米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后面更精彩！ 至于玉米地里会发生什么故事，谢阳身体力行的告诉了辛文月。 辛文月是被谢阳背着出来的，一路上都在咬他的脖子，“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谢阳哈哈大笑。 “知道什么叫真猥琐了？” 不知道才怪。 辛文月趴在他后背上，说，“昨晚我洗澡的时候你和牛甜甜也挺那啥的。” “嫉妒了？” 辛文月没吭声。 没人会不介意，只是她想的开而已。 “走了走了。” “哦。” 到县里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两人去买车票，也只能买到第二天去省城的。正好趁着下午的工夫去办理入职手续，办理完再请假。 谢阳和辛文月直接去了百货商店办公室，说了请假的事儿，然后又拿出他的入职申请。 百货商店这边也得到了了消息，倒是不好奇，孙经理却是第一次听说，“真是没想到你来咱们百货商店了，这可真是缘分了。” 谢阳客气道，“以后还得孙经理多关照。” “客气了客气了。” 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闹的不愉快之外，后面谢阳跟孙经理的关系相处的还算融洽。 最重要的是礼品送的到位。 两人寒暄几句，谢阳就见百货商店人事科的人眉头皱起来了。 “刚入职就请假，这可不太好。要不然你先别请假了吧，年纪轻轻的该以工作为主，为国家做贡献最重要，是不是？” 第513章 又去首都 谢阳看向眼前的男同志，眉头不禁挑了挑。 一旁孙经理面上也是尴尬，连忙大圆场，“小杨，有些事儿不要这么死板，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好说的。” 小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赞同的看着谢阳，“规矩就是规矩，你如果这样，等于告诉所有人你谢阳只顾个人不顾集体，这对你可不是好事，或者你干脆等你回来再入职，你说是不是？” 这种事儿其实也没有个明确的规定要怎么着，但话被小杨这么一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谢阳不禁怀疑小杨的动机，或许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毕竟这是采购科的岗位，热门岗位，多的是人想塞人进去。 小杨这么不给面子，孙经理也有些不高兴了，“小杨，你这样就不好了，你给我个面子……” “孙经理，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实在是不合适。” 具体怎么个不合适他也不说，只说不合适，就故意给卡着这事儿。 谢阳道，“既然这样说，那可以给我办理入职，我去海城时顺便解决厂里进货的问题，怎么样？” “哟，口气还挺大，真当海城的厂子是你家开的呗？”小杨嘲讽道，“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对象是海城人啊，家里爹妈还是干部呢，你这进城工作也是托了人家父母的关系吧。那你这算不算吃软饭啊。”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听这边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孙经理都不高兴了。 谢阳笑着点头，“算啊。” “嗤……” 小杨嗤笑。 谢阳摊手，“没办法，这口软饭我就有的吃，你羡慕了？哦哦哦，没用，你这辈子也吃不上这口软饭了。” 小杨脸沉了下来。 “人长的俊还是丑这都是次要的，首先要人品好，觉悟好，有本事，才能教女同志喜欢，像你长的丑就算了，说话又刻薄不懂情理，为人处世跟差的一塌糊涂，我都怀疑你是怎么进的百货商店，还当人事科的人。” 谢阳说话极为难听，小杨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偏偏办公室里还有人在那儿捂嘴偷笑。 孙经理也是笑的肩膀抖动。 小杨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这是攻击我，我要去举报你。” “去，快去。”谢阳笑道，“好让组织上调查一下，究竟是谁先攻击人的，难道不是你先攻击我，说我吃软饭的？我回城，那是组织上严格调查后批准的，到你嘴里成了吃软饭吃来的，怎么着，你怀疑组织上也是被我吃软饭的威力影响到了呗？”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小杨脸色由愤怒变得心慌，“我不是，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不是就这么质疑了。”谢阳仍旧笑眯眯的，却叫人心里发寒，“当然，你也可以举报我说我污蔑我，没关系，因为我就是这么怀疑的。哪家单位人事科的人会像你这么办事儿的，故意卡着工人的工作不给办理。所以我怀疑你也是应该的。” 小杨慌张了，孙经理趁机劝道，“你这小同志，赶紧给人办理了吧。说破天去也该卡着人家去。你们采购科不是正好有去海城采购的计划不好搞吗，让采购科的直接让谢阳去搞去，顺便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怎么还不行了。” 这时候外头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听到这话也道，“对对对，小杨，干啥呢，卡着我们采购科的人这可不好。” 说着非常客气道，“谢阳同志你好啊，我是采购科的科长于洋，早就久仰大名，没想到咱们现在终于见面了，成了同一科室工作的战友了。” 谢阳跟于洋握手，于洋故意使劲儿，谢阳就回握回去，于洋嘴角抽搐，忙松开手，谢阳道，“幸会幸会。” 于洋道，“听你说你去海城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咱们采购科还真有一桩采购是海城那边的厂子，因为咱们太远了，人家不爱供货，所以这次就拜托你了。” 话说到这份上小杨麻溜的给谢阳办理了入职手续，假条也给开好了。 但假条谢阳又不接了，小杨道，“你这什么意思？” 谢阳对于洋道，“于科长，我这算公干吧？” “你不是要那什么……” “不不不。”谢阳认真道，“既然有工作，我肯定要以工作为主，什么私事儿，那都得排在后头，我这是去工作，不是请假去处理私事。” 反正是干采购的，出门在外怎么做的，单位又怎么知道？ 最后把事儿给办成了，不就行了。 于洋看着谢阳，谢阳也跟他对视，于洋点头，“行，那就是公干。” 这等于直接上岗。 于洋知道，这样做会让其他采购科的人不满，毕竟去海城，很多人都想去，那是大城市，单位能报销来回车费不说，他们还能自己趁机带一点儿东西回来，大城市里的东西带回来一向畅销。 可谢阳这边儿，他如今还不好直接得罪，所以只能捏鼻子暂时咽下。 拿到入职通知，再领了工作牌，谢阳就是百货商店的采购员了。 顺道再开介绍信，可不是探亲的介绍信了，这是工作的证明，是往海城几家厂子的介绍信。 东西拿好，谢阳跟孙经理一块出来。 孙经理给他竖大拇指，“你是真行，这个于洋，平时连我也不看在眼里，牛气的狠。不过你这次的空降让他很不爽，原本他是打算安排他侄子进来的，小杨那儿估计也是他捣鬼，等你这次回来还得小心点儿。” 谢阳点头，“行，我知道了，多谢你了孙经理。” “客气什么。” 谢阳眼神微眯，有些事儿没法细究。 当初家具厂的家具进场的时候这于洋没卡，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如今于洋觉得他占了自己侄子的位置，日后恐怕也会出幺蛾子。 幸亏当时签的合同，谢阳写了五年。 这五年，只要钱有才把控好家具厂，那于洋想找问题，那也得仔细去找。 如果真在销售上使坏，那也不怕。 钱有才在事关村里的事儿上，格外能豁出去，一哭二闹的，还怕公社不出面？公社不管估计都能找到县里去。 不过谢阳还是跟孙经理通了气儿，麻烦他能多盯着点儿。 孙经理点头，“这事儿是我签的合同，你放心吧，这边销售上他插不上手，谁来销售都是我来安排的。” “多谢，等我回来给您弄点儿好东西。” 孙经理笑了起来，两人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出了办公室，辛文月却匆匆赶了过来。 “大姐让我们尽快去首都。” 第514章 再见疯批 虽然早就决定要去海城，路过首都也得去见辛文婷，但辛文婷催促的时候辛文月还是有些紧张。 “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阳跟她过去，从百货商店买了一些东北的特产，什么烟酒啥的都买点儿，这边特有的点心也买上一些，这才去火车站买票。 这边谢阳也有熟人了，买票也快，第二天一早就能去省城。 “别担心了。” 假期请了二十天，这也是谢阳出门公干的时间，除了来回路上的功夫，其实到海城真正能待的时间也没多少。 这没办法，如果直接从省城去海城都得三天左右，从首都倒车的话起码得五天。 两人回去就收拾行李，收拾完辛文月直接扔给谢阳，完全不管谢阳藏哪儿去了。 她自己想的明白，谢阳身上秘密很多，探究太多对她没好处。 她只需要记住一点儿，安心享受着就行了，何必去想太多呢。 收拾完东西，辛文月自觉的打开课本学习，谢阳问，“你跟你那老师说了请假的事儿？” 提起这个辛文月又噘嘴，“闹掰了。” “怎么回事？还是因为她儿子？” 辛文月哼道，“嗯，就他，反正我觉得挺烦的，就干脆不跟着葛老师学了。现在我就是学习牛甜甜给我整理的资料，我觉得慢慢的也就行了。” “行吧。”谢阳边找出一份题目给她做，“你试试，甜甜说这一套是相对简单点儿的。” “哦。”辛文月浏览了一下，发现似乎也行，就拿笔做了起来。 她学习的时候谢阳也不闲着，也在旁边学习，辛文月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等明天走的时候把课本也带上，火车上那么久的时间不能浪费了。” 看着她揉揉眼睛又继续读书的样子，谢阳知道辛文月跟以前真的大不相同了。 实在太上进了。 才九点多，谢阳便收了课本，辛文月竟然还不乐意，“我还没看完呢。” “看完那得明天早上了，走了，洗澡睡觉。” 辛文月道，“我自己去。” “一个人多无聊。” “你流氓。” “嗯，还有更流氓的。” 第二天两人差点就起晚了，着急忙慌将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收，两人就出门往火车站赶去。 他们进火车站时正巧看见娄玉敏从火车站出来，似乎才从省城回来。 看到他们俩，娄玉敏稍微一愣，便想明白他们要去干什么。 沉默一会儿道，“恭喜。” 谢阳：“多谢。” 辛文月也客气的跟娄玉敏打声招呼，两人便进站了。 “她看起来好憔悴。” 谢阳道，“估计又被家里催婚了。” 辛文月啧了一声，“可真惨，也不知道我二姐结婚了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招赘，希望她也被我爸妈催一下婚。” 谢阳看着她絮絮叨叨，眼中带着一些紧张。 他就知道，辛文月其实带他回去是紧张的，她在害怕，害怕父母看不上他，会让他难过。 谢阳握紧她的手安抚道，“大姐不是让咱们先去首都？说不定她有解决的办法呢。到了那儿再说。” “嗯。” 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辛文月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 上了火车，谢阳就让辛文月坐在下铺看书。 一直到中午，总算到省城。 匆忙在省城吃顿午饭休息一下，再买票去首都。 东北的夜晚来临时，两人坐在火车上听着外头咣咣咣的动静看书学习。 对面铺位上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婶儿，见他们看书还不解，“这么爱学习啊，看那干啥，有关系啥都能成，没关系学的再好也没用。” 谢阳和辛文月都没吭声。 大婶儿还不罢休，又开始絮絮叨叨自家的关系网，谢阳和辛文月对视一眼，无奈的很。 “我说的不对吗？” 辛文月说，“那您说为啥国家让臭老九都回家去了，而且还恢复工作了？” 大婶儿一愣，“那是因为当官的善良。” 辛文月追问，“以前的官就不善良了？” 大婶儿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不管有用没用，都是追求进步。”辛文月认真说，“反正我也不吃亏。” 大娘一听觉得也有点儿道理，但这样的道理她想不明白，于是就不提了，随后问道，“你们是夫妻？” 辛文月对这称呼很高兴，“还没结婚，不过快了。” “哦哦，未婚夫妻。”大婶儿神色暧昧道，“你俩长的都好看，以后生个孩子那得好看成啥样啊。” 辛文月看一眼谢阳，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对方。 孩子。 唉，辛文月也希望谢阳的种子能尽快的播撒下去。 但谢阳说了，那是最下策，如果她爸妈仍旧不答应，那他们只能兵行险招。 夜深了，火车上呼噜声此起彼伏。 谢阳说，“睡吧。” “嗯。” 睡一觉，很快就能到首都了。 来之前就跟辛文婷打过招呼，他们到站后自行找招待所居住，晚上的时候他们才碰面。 原先的想法是在外头见面，结果临了饭点儿的时候辛文婷无奈道，“今晚先去家里吧，我公公说你们来了就是客人，不去家里坐坐不是待客之道。” 去陈家没问题，但谢阳又想到那个疯批陈德莲。 过去那么久，兴许已经忘了吧。 谢阳是这样想的。 辛文月推他胳膊，“怎么了？” “没事。”谢阳笑着说，“我在琢磨带点儿什么礼物去。” 辛文婷道，“你带的已经不少了。就这么着吧。”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谢阳也就不提了。 三人直接去了陈家，陈家果然做足了待客的准备。 只是看到坐在那儿双眼亮晶晶看着谢阳的陈德莲时，谢阳就知道，这疯批女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揭过去这茬了。 果然，谢阳出来抽烟的功夫，陈德莲就凑了过来。 “你这男人真是绝情，那么久了就一点儿也不想我吗？” 谢阳掰开她抱着自己腰的手，突然掐在她脖子上，将人直接掼在墙上，陈德莲发出闷哼声，却没有生气，反而搂住谢阳的脖子就亲了上来。 “还等什么？” 第515章 辛文月二姐的遭遇 自从谢阳离开首都，陈德莲就是日思夜想，欲罢不能。 恨不得抛下首都的一切去东北找他。 但她虽然疯，可也不傻，谢阳肯搭理她不是因为她多会玩儿，也不是她多有魅力，完全是因为她背后的哥哥和爸爸。 谢阳需要她的帮忙，所以才会没拒绝她。 一旦她越线，那他们的关系就没了。 “是你搞的鬼，让我们必须来的吧？” 陈德莲笑，“是啊，我就是想你了，你不来，或者直接去海城了，我怎么找你。” 说着陈德莲便撕扯谢阳的衣服，“赶紧的，别耽误功夫。” 夏天不比冬天冷，大冬天的都能打的火热，更何况这时候，裤子好扒，衣服也好掀。 两人就在墙角的黑暗里起起伏伏。 陈德莲一言不敢发，嘴唇都咬红了，对谢阳的凶猛还是很满意的，她叹息道，“真想跟你一去海城看看。” 谢阳瞥她一眼，警告道，“你别找事儿，你但凡让别人知道，那以后你就别想了。” 他的手捏着她狠狠用力，陈德莲面色狰狞痛苦，却又笑起来，“我知道。” 谢阳松开手提好裤子，直接先进了门，陈德莲捂着胸口仍旧惦记着那一口。 这样的男人可惜不是她的。 谢阳回去后辛文月却不在，陈德功说，“姐俩儿回屋说话去了。我们喝酒。” “好。” 辛文婷房间里，辛文月说，“大姐，你说爸妈如果不答应我们的事儿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辛文婷看一眼小妹忍不住叹气。 以前的小姑娘还是长大了，有了想要一起生活的爱人，也开始为结婚的事烦恼的时候了。 辛文月噘嘴，“我就是想跟他一起，如果爸妈还是不答应，那我以后就不结婚了。” “傻话。”辛文婷摸了摸小妹的脑袋，说，“跟你透露一件事。” “什么？” “你二姐谈了一个对象，爸妈没看上。” 辛文月脸都白了，哭丧脸道，“果然，除了大姐夫，我和二姐但凡找的不是他们安排的，他们就不会答应的。完了完了，都不用等着去就要被拒绝了。” “你听我说完。” 辛文月皱眉打断妹妹的愁眉苦脸，“你二姐，这一次见哄着爹妈没用，直接固执的跟那个男人跑了。” “跑了？” 辛文月震惊了，“跑哪儿去了？” 辛文婷哼了一声，冷笑道，“那个男人是个乡下人，跟着他娘去城里探亲，然后他们就发现城里生活好啊，母子俩就不想离开，可留在城里还有什么办法呢？当然是结婚，最好能有人养着他们。于是那个男人的娘就借了亲戚家孩子的衣服给儿子换上，让他假装是城里人，四处乱窜，找目标。这男人虽然是乡下人，但在乡下就是个街溜子，不是什么好人，油嘴滑舌的。” “我二姐就被骗了？” 辛文婷点头，“是，她被骗了，然后两人相爱了，爱的死去活来，然后男人就跟她坦白了身份。你二姐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他可怜，非得要跟他结婚，于是带着他回家见爸妈。爸妈连普通的城里男人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的上一个乡下男人。而且爸妈对那男人的印象极差，你二姐不听，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偷了家里的钱跟着男人跑去了乡下。” 说到这儿，辛文婷停顿住，脸上表情却很平静。 这让辛文月很好奇。 “接下来呢？” 这件事儿既然跟她有关，那大姐就不可能说一半儿。 “然后……爸妈好不容易找到男人的亲戚家，又一路找到乡下。你二姐，被那家人关在屋里……跟那男人做一些事，为了让她早点怀上孩子……” 听到这儿，辛文月眼睛都瞪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那那那是她自愿的吗？” “怎么可能。”辛文婷嘲讽一笑，“你二姐，到乡下就后悔了，她从小到大哪里吃过那样的苦，当天就想回城里，那家人怕她反悔才把她关起来。让那个男人一直跟她在一起，说什么时候怀上孩子，什么时候放她出来。幸好爸妈找去的及时，没有酿成大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这些话，辛文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辛文婷道，“她有如此结果，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为了提醒你，不要想着怀孕了爸妈就能妥协，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你们只要好好的出现在爸妈跟前，你跟他们说谢阳为你做的事，再凭借谢阳的为人处世，爸妈不会不答应。” 辛文月很想问为什么，可瞅着大姐的眼神，她又没问。 她点头，“我知道了。” 辛文月叹了口气，“你和你二姐都算我看着长大的，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整个人都寄托在男人身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明白吗？” 见辛文月想要说话，她打断妹妹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是只有女人依靠男人。而是站在平等地位上，一起携手并进。知道了吗？” “知道了。” 辛文婷看着小妹，不由失笑，“不，你不明白。” 说到底还是谢阳太护着小妹了。 两个妹妹都为爱困扰，只是两人运气又不相同，小妹的运气更好些，遇到个有担当有本事的男人。 这样她好歹也能放心一个了。 “听话，把今天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谢阳，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辛文月点头，“知道了。” 外头传来说话声，辛文婷说，“今晚就住这边吧，明天一早给你安排去海城。” “好。” 辛文月很乖，抱着大姐胳膊，“大姐，我想跟你睡。” 辛文婷哭笑不得，“还真当自己是个孩子呢。” “就是要跟你一起睡。” “行。”辛文婷说，“正好你姐夫今晚要出去有事，估计不回来了。” 辛文月皱眉，“不回来？做什么去？” 辛文婷却不回答，只道，“去收拾一下就过来吧。” 那边酒席也散了，陈德功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谢阳关心道，“大姐夫还出门？” “嗯，有事。”陈德功一顿，似乎怕他误会，解释道，“去机场接人。” 看着陈德功一身行头，谢阳突然想到什么。 等送走陈德功，辛文月来跟他说今晚要跟大姐一起睡的时候，谢阳绷不住了。 第516章 到海城 谢阳欲言又止，“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大姐工作忙，没法跟我一起回家，我舍不得她跟她睡一晚上怎么了。”辛文月欢欢喜喜的在谢阳脸上亲一口，“反正在这儿咱俩也不能睡一屋，没差别的，你安心睡觉，我走了。” 拿上换洗衣服，辛文月就高高兴兴的找大姐睡去了，后院这边只剩下谢阳在住。 前院和后院之间有道月亮门，不过也不会关，院子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房间，那是为客人准备的洗澡房。 毕竟不是自己家，谢阳洗完澡穿上了大裤衩和背心，结果才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 “真是太意外了。” 陈德莲直接朝谢阳扑过来，抱着谢阳就亲了下去，“辛文月这是给我们创造机会呢，我可以陪你一晚上。” “我并不想。” “不，你想。”陈德莲非常笃定，还去检查，“不过你想还是不想着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想。” 谢阳眼神幽深，这女人真是个疯批，又疯又会玩，在这年月真是个稀奇的存在。 谢阳一把推开她，手掐在她脖子上，“说，我离开后跟其他男人睡过吗？” “当然没有。”陈德莲笑道，“其实有一次差一点儿就睡了，但对方不太行，太小了，我就临时反悔了，还是你好。” 说着话陈德莲拽着他往屋里去，一进门就主动的迎上来。 “我就稀罕你，往后只要你来，我这辈子都是你的。” 被个疯批缠上，并不是多好的事儿。 但疯批是个手艺人，半宿下来，甭管哪个男人都顶不住。 后半夜，谢阳无情的将陈德莲撵走了，陈德莲吃饱喝足，双腿酸软，她看了眼自己身上，全是些印子，没法看了，后面几天都得穿的保守一点儿，“下手真狠。” 谢阳看她，“你不就喜欢这个吗。” 陈德莲俯身亲他，被谢阳躲开，也不生气，“没错，我就稀罕你这个。”她抛个媚眼儿，“要不要再来一次？” “滚。” “无情。”陈德莲到底走了。 谢阳起身检查屋内，又将窗户打开，这才喂着蚊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辛文月带着红肿的眼睛回来，然后告别陈家人和谢阳往火车站去了。 从首都到海城差不多要二十多小时，早上九点出发，大约明天早上到达。 临出发前，谢阳还问辛文月是不是该跟家里说一声，辛文月道，“我大姐已经跟爸妈说了。” “嗯，那就好，等到了地方咱们找个招待所好好梳洗一下就去见你父母。” 见辛文月神色不好，谢阳便调整情绪，“我这是不是丑女婿见老丈人？” 辛文月笑了起来。 从首都出发去海城的火车上人格外多，硬座那边走廊里都是站着的人。好在他们坐的是卧铺车厢，人相对少一些，却也都住满了。 见她精神不好，谢阳便说，“睡一觉吧。” “嗯。” 辛文月在上面睡着了，谢阳也闭眼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中午，被火车上乘务员叫卖的声音喊醒。 “吃饭了。” 火车上的饭菜最大的好处是不要票，大夏天的谢阳干脆买点儿现成的吃了。 下午两人不困了，见车上人多，辛文月还是没说二姐的事，两人坐在下铺开始看书学习，一直到天黑才停下。 陆陆续续的有人下车了，等晚上九点多时他们这个车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辛文月这才小声的说了二姐的事，谢阳大为震惊。 辛文月叹了口气，“我跟我二姐关系一向不太好，可听到她这种事，心里还是很难过。” “那她现在呢？” 辛文月摇头，“不知道，大姐没说，只说被爸妈接回家了，那家人也直接给送进去了。反正不管结果怎么样，伤害已经造成了。” 她抬头看着谢阳，犹豫道，“我突然有些不知道我们这次回来是对还是错了。如果父母再因为我的事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他们已经被二姐伤透心操碎心了。” 辛文月难得这样忧郁，可见心里的难过。 谢阳叹息一声，将她揽进怀里，“别多想，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万一爸妈极力反对你怎么办？” 谢阳一愣，随即摇头，“我认为不会。” “不会什么？” 谢阳认真道，“因为有对比，虽然都不是他们看上的女婿，但我和那个男人不一样，他们或许会对我印象好些，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表现。你现在担心也没用，我们已经在车上了，没有回头路可走。明白吗？” 辛文月忧心忡忡，“我知道。” “相信我。” 谢阳低头亲吻她，企图用自己的柔情安抚她不安的心。 辛文月气喘吁吁，突然脚步声传来，两人分块分开，有人进来了。 “我上去睡觉了。” 辛文月腿软脚软的爬到上头，闭眼睡觉。 半夜的时候辛文月就被热醒了，她看了眼窗外，四处还黑漆漆的，打开手电筒看了眼时间，才凌晨四点。 越往南越热，远不如东北凉快。 辛文月睡不着了，心里还是对回家的不安。 一年多时间没见父母，想念有，不安也不少。 辛文月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全然不知谢阳也在她下来的时候醒了。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辛文月出神，听到她叹气的时候才说，“怎么不睡了？” 辛文月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小声道，“睡不着了。” 火车还有五个小时才到，这会儿除了要下车的，到处都是呼噜声。 谢阳起身，让开位置，“在这睡会儿吧。” “不困了。” “听话。” 辛文月犹豫了一下在他的铺位上躺下，身子底下还是谢阳身体留下的热度。 “睡吧。” 谢阳伸手拍拍她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睡。 辛文月以为她睡不着的，可慢慢的眼皮越来越沉，睡着后她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她怀孕了，当妈妈了。 一睁眼，阳光洒满整个车厢，南方的热度也极为热烈的迎接着他们。 “马上到站了。” 辛文月眯眼看着外头，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她回来了。 第517章 娘家 海城是与其他城市截然不同的城市，比起首都的严肃，这边也更开放一些。 谢阳重生后的老家离着海城其实距离也不算远了，但原身却从没离开过那个小县城。 如今到这海城，谢阳恍如隔世，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重回家乡，辛文月还是欢喜的。 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但等火车进站后，她又开始紧张了，“我爸妈估计上班去了，二姐不知道在不在家。” “你还是紧张？” 谢阳握着她的手，提着两个大大的行李袋，艰难的下了火车。 “我帮你拿一点儿吧。” 谢阳便把挎包挂她脖子上了，“走了走了。” 然而两人才出来，辛文月就站着不走了。 “怎么了？” 辛文月脸上表情复杂，有喜悦也有紧张，“我、我爸妈来了。” 闻言谢阳迎面看去，就见人群中站着两个卓尔不群的一对男女。 瞧着年龄大约五十来岁，男人看着严肃认真，女人有着南方女子的柔美。 从面相上来说，辛文月更像了她的妈妈，而辛文婷则与父亲如出一辙。 “文月。” 刘静秋看着小女儿，再也忍不住捂嘴哭出声来。 辛文月也终于绷不住，直接朝刘静秋跑过去，抱住对方哭着喊道，“妈，我好想你。” 一句好想你，让刘静秋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谢阳提着大包小包过去，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谢阳。” 霎时间，一双锐利的眼睛朝谢阳看过来，谢阳迎着辛德昌的目光，坦然又自信。辛德昌眼睛眯了眯，对刘静秋道，“先回家再说。” “好。” 刘静秋这才打量女儿带回来的男人，身材高大，长相英俊，难得的是看着一身正气，眼神也明亮清正。 这让刘静秋稍稍放了心。 在得知小女儿要带对象回来探亲的时候，刘静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一直在想若小女儿碰上的男人也如二女儿碰上的那样，那该怎么办。 如今人在眼前，他们也算松了口气。 只是，让她接受这外地的青年做自己女婿，她心里也不乐意。 可有二女儿前车之鉴，刘静秋哪怕再不满，也不敢如何，只等考察过后再说。 “先回家吧。” 刘静秋的声音都变得冷了些。 辛文月有些不安的看了眼谢阳，谢阳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遂提着东西跟上去。 辛德昌的车子在外头停着，谢阳连忙上前帮辛文月和刘静秋拉开车门，刘静秋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谢阳坦诚笑了笑，“伯母。” “嗯。”刘静秋进了车子，辛文月也进去。 谢阳则坐在副驾驶座上。 七十年代的海城还有许多上世纪的建筑，繁华程度也非其他地方可比。 一路上车上只有辛文月和刘静秋说话的声音。 辛文月突然问道，“二姐在家吗？” 车上突然静下来，半晌，刘静秋才道，“在的。” “她还好吗？” 刘静秋看她，“你恨她吗？” 辛文月知道妈妈说的是什么，她摇头，“起初知道她故意骗我的时候是恨的，但后来就不恨了，有些事她能骗我，可也是我自己愿意被骗，说到底还是我不够聪明，如果我聪明一点儿，她想骗我也骗不了。而且去下乡这一年多，我也遇到很多事情，学到很多事情，是我留在海城所接触不到的。如果留在海城我可能还是活的懵懵懂懂，也没什么意思。” 听着辛文月的话，刘静秋和辛德昌都很震惊。 震惊于女儿的成长。 世人都偏爱最小的孩子，他们也不例外，因小女儿幼年时他们忙着打拼工作，对她的成长多有疏忽，所以他们都很宠小女儿，将她宠的有些不谙世事。 在她偷偷报名下乡之后，他们夫妻多懊悔，多担心，现如今想想都还能记起。 一年多了，他们在大女儿的劝说下才没把人弄回来，只给弄去当地县城。 再次相见，昔日骄纵的小女儿竟像变了一个人。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他们知道，在去的火车上女儿就遭遇过流氓，到了那儿之后也多次遇到危险。 都是眼前的青年帮助的她。 诚然对方可能不安好心，可对方救了小女儿也是事实。 辛文月握着刘静秋的手说，“妈，这事儿我们不提了，好不好？” 刘静秋点头，“好孩子。” 很快到了辛家，辛家是一座二层小洋楼，所在区域几乎都是这样的建筑，保护的也很完好，院子四周种满了蔷薇花。只是这个季节花已经开败了，不大的枝叶密密麻麻的攀爬在院墙上，像给院墙披上一件绿衣裳。 倘若春天来，蔷薇花盛开时，这面墙还不知得美成什么样，放后世妥妥的得成为网红墙。 “这是我小时候栽下的，好多年了。” 辛文月看着蔷薇也很感慨，“原本那边还有一株月季，被人挖走了。” 门的右边位置不大，如今还残留着一块空白地方，曾经种着一株月季花。 “进来吧。” 辛德昌一路上都在打量谢阳，也问过谢阳几个问题，不得不说，这个青年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很沉稳，回答问题也是滴水不漏，是比老二找的那个男人优秀上很多倍的青年。 只是他们这样的家庭为女儿找对象时总要考虑许多，若非大女儿也打电话来劝过，这门，谢阳都进不来。 辛家庭院面积不小，庭院里铺着鹅卵石小径，靠近南墙的位置有两口水缸，此时莲花蹿出绿杆子，却还未长出花苞，在地上还有规划出来的种植区域，栽种的也都是一些花，至于品种，谢阳几乎都不认识。 辛文月看着熟悉的院子，心中欢喜，她指着西边的一处秋千架说，“这是我以前玩过的，我以前每天都得玩一会儿。” 又指着秋千架旁边的石桌，“以前大姐喜欢坐在那儿下棋。” 整个院子满满的回忆。 然而等推开屋门，看到正下楼来的二姐辛文静时，辛文月笑不出来了。 第518章 经不起第二次 辛文月离开家时，辛文静还没开始工作，一直在家闲着，那时的二姐虽然喜欢争强好胜，但起码意气风发，吵架也是精力十足。 可如今呢？ 一张脸消瘦，又透着惨白，一双眼睛毫无精气神，昔日的神采飞扬早已消失不见。 看着这样的二姐，辛文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二姐……” 辛文静是下楼来找水喝的，身体的破败让她站着都有些困难。 她没想到三妹会回来。 当初她骗着小妹代替她下乡的，那时候她其实有些愧疚，但最后愧疚被她抛下。 谁不是为了自己呢？ 只是没想到下乡一年多，小妹依旧漂亮的像个小公主，而留在海城的她却活成了这副鬼样子。 哦，她想起来了，她听见爸妈说小妹是带对象回来的。 在他们没回来的时候，辛文静心情就很复杂。一方面盼着小妹能运气比她好点儿找个好点儿的男人别被骗了，一方面又暗搓搓的希望小妹过的比她还差。 如今见面，她的恶毒心思都落了空。 那个青年看着就很优秀。 辛文静瞥了眼谢阳说，“这就是你对象？” 辛文月点头，“是，他是谢阳，我对象。” “哦。”辛文静嘴上不饶人道，“看着也就这样。” 原本辛文月还心疼二姐的，结果二姐突然说这样的话，顿时不高兴了，“什么叫看着也就这样，这是很优秀的青年好不好。” “是吗，我看不出来。”辛文静继续道，“有些男人看着很不错，其实很肮脏，你还小，别被人骗了。” 辛文月直接炸毛了，“你自己眼瞎找个不是东西的男人，你就看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了，我跟你说，我眼光比你可好多了，谢阳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只不过以你眼瞎的程度，你这辈子都碰不上了。” “你！” 辛文静摇摇欲坠。 刘静秋忙过去扶住她，劝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有客人上门，你们吵吵嚷嚷的不像话。你回房间去吧。” 不等辛文静回应，刘静秋就扶着她往楼上去。 结果辛文静不乐意了，“妈，您最爱的小女儿回来了，我这又成杂草了。” 刘静秋惊愕的看着她，辛文静继续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给您和爸丢脸了，既然如此，您为什么把我找回来呢，让我在乡下自生自灭，给人当生孩子的牲口不好吗？您何必呢？” “你！” 刘静秋浑身颤抖，辛德昌怒火冲天，“辛文静你闭嘴。如果你不是我们女儿，你以为我们想管？当初不管我们如何劝说，你都铁了心要跟着对方走，还偷偷摸摸的拿钱跑了，这些旧账我们不跟你算，是因为你是我们女儿。可你在这说你小妹干什么？当初不是你骗着她下乡的，你好留在城里，你可以指责其他人，但你指责不着她，你没那资格。” “是，我没资格，我就该死。” 辛文静咬牙切齿的说完这话甩开刘静秋直接上楼去了。 房间的门被她摔的砰的一声巨响。 刘静秋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辛文月劝说道，“她死不悔改您伤心有什么用，眼瞎了还不叫人说了。” 话糙理不糙，的确就是眼瞎了。 辛德昌对谢阳道，“让你见笑了。我替我二女儿向你道歉，她口不择言。” “伯父，没关系。我不介意这个，二姐经历伤害，难免会多想，兴许她只是口是心非怕文月受到伤害罢了。” 辛德昌有些惊讶，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我去做饭，文月，去泡茶。” 辛文月道，“妈，我跟您一起做饭。” “你会做饭了？”刘静秋不禁惊讶。 辛文月摇头，“会啊会啊，鸡蛋能煎熟了，面条也能煮熟了。” 刘静秋哭笑不得，“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我们过去说话。” 辛德昌引着谢阳去那边坐了，辛文月有些担心，刘静秋叹气道，“你放心吧，你爸不会说难听的话的。” “我怕爸直接以势压人，让谢阳离开我。” 刘静秋道，“你爸不会了。” 她神色落寞，温和的看着小女儿，“你二姐的事已经吓到他了，纵然嘴上不说，他也不敢的。” 辛文月诧异又难过。 刘静秋伸手摸摸小女儿的头，“不过妈妈瞧着谢阳似乎跟那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那当然，他是很好很好的人。”辛文月很高兴谢阳得到爸妈的认可。 虽然这份认可是因为二姐事情的发生。 她为二姐感到难过，却也为自己和谢阳的事感到高兴。 “妈，这一年多要不是他护着我，我早就……恐怕早就没了。” 辛文月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不是没有庆幸，越是如此，她也越珍惜现在的生活。 刘静秋嗯了一声，心思不禁跑到之前大女儿打的电话上。 “即便找个你们满意的又能怎么样，你们就能确定你们找的人不是看上我们的家世？找个真心对待小妹的不比什么都强？那个谢阳我见过，为人很正派，做事也得到德功的认可。另外，二妹已经这样，你们还想看着三妹也走到这一步？” 这几句话无异于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夫妻俩商量许久，最终决定，先看人，若人不错，那他们就答应，若是人品实在不好，那他们就得另想其他办法，总之老二的结局不能再重现了。 “先看看，你如今对他的看法并不客观，我们做父母的肯定是要好好帮忙盯着的。”刘静秋认真道，“但我不希望你再跟你二姐一样冲动行事，造成不可承受的后果。” 辛文月道，“二姐她……” “她怀孕了，从乡下带回来没多久就发现怀孕了，才打了胎没多久。所以身子虚弱。” 听着这话，辛文月久久不能言语。 难怪大姐劝她不要做这种事，原来二姐已经栽了跟头。 “文月，你要好好的。”刘静秋难过道，“我们经不起第二次了。” 谁又能经得起第二次呢。 辛文月心里也很难过。 第519章 你们到哪一步了 辛文月做饭的水平不行，作为她妈，刘静秋的手艺也一般。 而且辛家做饭的数量瞧着不少，可量也少的可怜，看着桌上那点儿吃的，谢阳觉得都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不过谢阳跟老丈人喝酒。 这次过来他特意给老丈人带了人参泡的高粱酒，还带了鹿茸等补品。 辛德昌很意外，“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谢阳摇头，“人参是我买的，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这鹿茸，是我上山的时候打了鹿亲自割的。另外我还给您和伯母带了两张狼皮，冬天南方湿冷，您和伯母铺上，身上也能舒服些。” 他说的时候辛文月已经等不及去把狼皮拿出来了。 狼皮处理的很安静也没什么异味，辛德昌很喜欢。 谢阳又道，“另外还有一些我上山打的野味做的咸肉，您也尝尝。” 东西送的很到位，辛德昌对谢阳的印象也直线上升。 他对谢阳上山打猎之事尤其感兴趣，“那山上有野兽吗？” “有的。”谢阳道，“之前有一次我上山还遇到狼群和野猪群打架，我为了捡漏在树上趴了好久，得亏他们两败俱伤没空搭理我，不然那就危险了。” 一听这话辛文月都惊呆了，“我怎么没听你说？” “去年的事了。”谢阳道，“那时候不是要打通化肥厂的关系吗，那时候跟王宏伟不熟，他说他姐夫的爹腿疼想要狼皮褥子，我跟大队长商量了一下我就上山了，不过我带着枪上去的。送出去一张狼皮，这两张剩下的我就给留下了。” 一共三张狼皮送礼一张，剩下两张都拿来了海城。甭管是真是假，但这狼皮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来，伯父，我敬您一杯。” 辛德昌举杯，喝下这酒，觉得这酒的滋味也好了些。 午饭辛文静并没有下来吃，饭后谢阳提出出去住招待所。 谢阳摇头，“不是我见外，实在是过来这一趟还得有工作要忙，住外头也方便些。” 辛德昌便问起他现在的工作，谢阳看了眼辛文月，笑着说，“我们大队长知道我不离开东北，便想法子把我申请进了百货商店，如今我在采购科，才办完手续，恰好我要来海城，便顺便接了这活。” “来采购？” 谢阳点头，“是啊，海城这边的厂子比较多，生产的东西也好，我们那边就是偏远了一些，原先也来过人，但最后都不了了之，这次也是过来碰碰运气。” “采购什么东西。” 谢阳道，“一些包装食品，东北重工业虽然发达，但一些食品发展比南方却差的远。” 辛德昌点头，却没多说。 他将辛文月喊过来，让她带着谢阳去附近招待所，待二人出门，辛德昌才看向妻子，“你觉得这谢阳怎么样？” 刘静秋瞥了眼楼上的方向，说，“我觉得不错。看着眉眼清正，说话也好。” “是不错。”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对比，二人在谢阳来之前，对他的要求也放宽许多。如今谢阳表现出来的，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 “等文月回来后你再仔细问问谢阳的情况，他老家不是离着海城不远吗，我也找人打听打听。” “好。” 夫妻二人商量好，看见桌上那一堆，都是谢阳带来的。 不管礼物是否贵重，都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有些更是谢阳自己上山打猎得来的，更是珍贵。 而谢阳跟辛文月离开这边往附近招待所去，辛文月松了口气说，“看来我爸妈对你印象还算不错。” 谢阳笑了笑，“现在放心了？” 辛文月嘿嘿笑了笑。 两人到招待所，谢阳直接花最贵的钱开了这家招待所唯一的单间。 门一关，谢阳就开始亲辛文月。 两人已经有几日没这样了，辛文月也很激动。 联想到今天的事儿，两人都很兴奋，拉上窗帘，大白天的就来了一次爱的鼓掌。 但辛文月不敢在这儿停留太久，放好东西，谢阳便送她回家。 辛文月抱着他胳膊说，“真舍不得你。” “又不是不能见面，明天还得你带着我去食品厂呢。” “好。” 谢阳再把人送回家，结果辛德昌上班去了，只有刘静秋特意请了一天假在家陪女儿。 看着谢阳走了，刘静秋才将女儿拉入房间上上下下的打量。 这目光打量的辛文月都有些心虚，有些怀疑她妈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毕竟在半小时前她才和谢阳那样过。 “怎么了妈？” 刘静秋摇头失笑，“就是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下辛文月更心虚了，“哪有什么不一样，我长大了呗。” “……是的，长大了。”刘静秋怅然若失，“从小姑娘变大姑娘了。” 她拉着女儿的手坐下，仔细的询问起辛文月去东北后发生的事，以前虽然写信说过，但总不如人在眼前说的仔细。 “下乡的时候啊，”辛文月想了想，从认识潘红芳开始说起，“我原先也知道她图我钱，我就想着给她点儿钱让她给我干活也挺好的，结果后来她半路上投敌跟着那个马强了，还跟人说我有钱。要不是谢阳护着我，别说我的钱和票了，人可能没等到东北就没了。” 刘静秋微微蹙眉，“然后呢。” “然后……然后谢阳替我收拾了人渣，护着我一路到了村里。村里人好，知青点的大姐对我也不错，后来我去了县城，被人盯上了。”辛文月现在都不敢想那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正好是她跟谢阳闹别扭的时候，如今想起来，仍旧能记起当时的绝望。 “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人啊。还好谢阳救了我，收拾了人渣。” 从开始下乡说到现在，辛文月的生活里都穿插着谢阳。 辛文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还好有谢阳。 还好有谢阳她才能到东北，还好有谢阳，她才能活着回来见爸妈。 刘静秋对谢阳的印象也不禁提升许多。 她忍不住问道，“那你，跟谢阳发展到哪一步了？” 第520章 食品厂 这个问题，辛文月就问过，她不敢说实话，现在亲妈问，她仍然不敢说实话。 一旦说了实话，性质就变了，谢阳会被贴上标签。 这不是辛文月想要看到的，她摇头，“发乎情止乎礼，他很尊重我。” 实际上两人都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在炕上俩人什么姿势没用过，她的身体早就适应了谢阳，他们早就融为一体。 刘静秋狐疑的看着她，“真的？” “嗯嗯。”辛文月红着脸承认，“好吧好吧，我承认了，我们牵手了，也亲嘴了。仅此而已。” 搞对象的哪有说那么清清白白的，亲亲嘴怎么了。 这样一来刘静秋反而更相信了一些。 “好吧，妈妈相信你。” 辛文月抱着妈妈的腰说，“妈，我们是想结婚的，但需要得到您和爸的认可，原先我说我们直接领了证再来见父母，我爸妈不接受也得接受。但是谢阳说这样不合规矩不合礼数，他想娶我，哪怕知道你们可能不赞同，也得知会你们，而不是先斩后奏。” “他真这么说？” 辛文月信誓旦旦，“当然。” 完全不敢提她之前不光想先结婚，还想先怀上孩子呢。 刘静秋心思复杂，“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是个不错的青年。” 至少没先斩后奏。 “您帮我劝劝爸爸，我们回去就想结婚。” “结婚啊。” 刘静秋又迟疑了。 晚上的时候谢阳没过来，但辛文月知会父母后过来喊谢阳出门去外滩逛逛。 谢阳看着这时期的海城，还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一切都在发展中。 但这时候的海滩也有一些情侣了，谢阳牵着辛文月的手，只这么随意逛逛，都觉得安心。 “回去吧。” “嗯。” 浪漫的情绪能传染，有些事心照不宣。 回去招待所，自然又是一通爱的鼓掌，谢阳还开发了新的姿势，再配上老头给的秘籍，辛文月整个人都像换个人。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站在辛家门前，两人依依不舍。 “好。” 辛文月心里甜甜蜜蜜，像从没离开过这里，而她和谢阳谈着只有他们俩的恋爱一样。 谢阳说，“快进去。” “嗯嗯。”辛文月一蹦一跳的进去，又忍不住跑出来抱着他，“我好喜欢你啊。” 说完转身跑进了院子。 里头传来说话声，谢阳笑了笑转身往招待所去了。 到招待所睡一觉，第二天打扮的清清爽爽，出门去找辛文月。 半路上路过一家新开的餐馆，竟然已经开始卖早餐，谢阳顺手买了一些，等去了辛家门前才意识到似乎是买多了。 “还买什么早饭，自家已经做好了。” 据说辛家以前也有保姆，后来革命开始后就都遣散了，如今刘静秋似乎已经习惯了下厨，看着自己做的早饭再看看谢阳买来的，就有些担心吃不完。 辛文月咯咯笑道，“妈，他饭量大，没关系的，都能吃完。” “真的？” 刘静秋想到昨天中午，顿时明白，昨天中午谢阳大概是没吃饱的。 “快吃饭吧。” 谢阳果然吃了不少。 刘静秋笑道，“看来以后得多做一些。” “是该多做点。”辛德昌赞同道，“他个子高，身体也强壮，不多吃怕是没力气。” 早饭后辛德昌夫妻俩上班去了，谢阳跟辛文月也准备出门去那几家食品厂了。 这时候辛文婷从楼上下来，看着他们道，“辛文月。” 辛文月看她，没好气道，“干嘛。” 辛文婷看了眼谢阳，再对辛文月说，“你得感谢我才对，没有我的事情，爸妈没那么容易接受你对象。” “那又怎么样。”辛文月翻个白眼说，“就算没有你的事，爸妈一样会喜欢谢阳。因为我眼不瞎，找的男人就是优秀就是靠谱，就是有本事，他们一样能看到谢阳的好。” 辛文婷咬牙，“就你这样的早晚得被人嫌弃。” 辛文月撇嘴，“那就不劳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吧。哼，说话算数的人。谢阳，我们走。” 她拽着谢阳就出了门，屋内传来辛文婷歇斯底里的哭声。 谢阳道，“你这二姐怕是受了刺激，心里不正常了。” 辛文月无所谓道，“她心里一直不正常，小时候但凡我有东西比她好，她就得贬低我。我考试如果比她好了，她就说我肯定是打小抄抄的，我爸妈如果夸奖我两句，又得说我是哗众取宠。就连当初知青办通知她下乡，她也故意贬低我，说我肯定不行，我没忍住，然后报了名。” “不过还好我报名了，不然怎么认识你呀。” 看着她欢欢喜喜的样子，谢阳心里也愉快。 “那你爸妈如果答应我们结婚的事儿，咱们直接在这边办一桌回去再领证，还是怎么着？” 辛文月说，“等爸妈回来我问问吧。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能答应直接在这边招待一下亲朋，省的来回奔波，他们没法去东北的。” 谢阳点头，“但在这里摆酒席的话，大姐他们恐怕来不了。” “在东北他们也一样去不了，在这摆了回去的时候他们肯定给我们补上礼金。”辛文月很开心，“大姐有钱，很大方的。” 谢阳哭笑不得。 两人对视一眼，情意绵绵。 “突然觉得跟做梦一样。” “我也是。” “唉，好开心啊。” 谢阳笑，“我也是。” “走了走了。” 辛文月到底是在海城长大的，路也熟悉，带着谢阳就去了百货商店要求的那一家榨菜厂。 榨菜在这年月销量很高，但东北不产榨菜，虽然盛产酸菜啥的，到底不好包装，不如南方的榨菜携带方便。 谢阳要做的就是达成合作，最好能直接带走一批榨菜。 从海城到东北省城其实是有直达列车的，足足要三十多小时，而他们县还得从省城倒车，运费也高昂，这边厂家才不怎么乐意。 谢阳打算，自己弄一批出来带回去，赚个运费钱。 但是没想到，他们到这食品厂，直接受挫。 因为来进货的人实在不少，排队等着进货的人太多了，都是从天南海北地方来的人。 周边地区最多，往北的也有鲁省的，有冀省的，甚至也有辽省的，但没一个比谢阳更远的。 任重道远，很难啊。 两人正琢磨着，忽然有人喊了辛文月一声，“辛文月，还真是你啊。” 第521章 送上门来的 辛文月有些惊讶，谁会喊她啊。 “你认识的人？” “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辛文月转头一看，脸色就有些不好了，那是一个女同志，看着跟她差不多年纪，头发扎成两个短麻花辫，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扎在裤腰里，显得人很干练清爽。 “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话辛文月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撕逼。 谢阳更好奇了，“你们以前是仇人。” “可不咋，被人当情敌。” 辛文月说着，直接朝那女同志就去了。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谢阳忙追过去，打架不怕，别吃亏了。 打女人是不好，可如果那女人打了他的女人，他也不介意当小人。 辛文月过去时，那女人笑吟吟的，“没想到还真是你啊，听说你去年突然下乡了，这是回来了？我刚才看到你跟一个男同志一块，那是你对象？” 说着那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不会找了个乡下男人嫁了吧？辛文月，没想到你竟然找个农村人，要是赵洪明知道这事儿，指不定得怎么想呢。” 辛文月咬牙切齿，“我是下乡了，怎么了，我下乡不行吗，不像你，明明按照政策该下乡，偏偏觉悟低的不行，走后门，托关系的留在城里，不就是怕苦吗。至于我找不找对象的问题，跟你也没有一分钱的关系，我就算找个乡下人也会过的比你好，你以前比不上我，以后也找不上我，我找的男人你就是打着灯笼找十条街都找不到。你活该一辈子站在我后头羡慕嫉妒恨。” 说的非常痛快，对面的杜思雨恨的咬牙切齿，“哟，没想到一年半没见嘴巴变厉害了。” 辛文月傲娇的哼了一声。 杜思雨刚要说什么，目光突然落在谢阳身上，不禁露出惊诧之色，不等她询问名字，就见谢阳走到辛文月旁边道，“怎么了？” “没事。”辛文月说，“碰见疯狗了。” 杜思雨没理会她的话，反而一脸复杂道，“这是你找的对象？” 特娘的，这辛文月怎么这么会勾人，上学的时候学校最帅的一个喜欢她，现在找个对象还这么帅，个头那么高。 辛文月得意道，“是啊，我对象，很快就结婚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杜思雨嘴上不饶人，“可惜是个乡下人。” “乡下人怎么了，你看不起乡下人啊，我就说你觉悟不行，还真是不行。”辛文月直接嚷嚷起来，“都来看看，食品厂销售科主任的闺女看不起乡下人呢。” 辛文月直接大声嚷嚷起来，一些来进货的人本来就排着队伍，听见这喊声纷纷看过来了。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杜思雨有些慌了。 谢阳淡定道，“她不是实话实说吗，你觉得我是乡下人，瞧不上我们乡下人。唉，没想到海城这样的大城市觉得我们外地来的都是乡下来的，还以为这样的大城市包容性强呢。”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大部分过来排队的都是外地来的。一个个看着杜思雨都有些眼神不善了。 杜思雨有些慌张。 正好上班的点，也有认识杜思雨的忍不住对着她窃窃私语。 张玉玲推着车子过来了，远远看到她女儿，过来问道，“怎么了？” 辛文月看到张玉玲，忙道，“阿姨，我们过来进货，但是杜思雨似乎看不起我们外地来的，觉得我们外地来的都是乡下人呢。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妈，我没有……我是说她对象是个……” “唉，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外地来的，千里迢迢的被人当乡下人也是应该的。”谢阳直接打断这话，坐实了杜思雨的话。 张玉玲见人太多，便说道，“你们几个跟我去办公室去，有话好好说。” 辛文月跟谢阳对视一眼，目标达成。 有些时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脸皮的总得顾忌一下不要脸皮的。 他们反正过几天也就走了，走了之后谁还认识谁啊，闹大了就大了呗，有本事去辛家找她爸妈去，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看着辛文月和谢阳跟着张玉玲进去了，杜思雨气的要命。 她之所以嫉妒辛文月，就是她明明跟辛文月长相上都很漂亮，但辛文月家里条件却比他们好太多，所以以前那些男同学都更喜欢辛文月。 尤其当初她最喜欢的赵洪明也喜欢辛文月，她就更妒忌辛文月了。 “思雨，你也过来。” 张玉玲看着女儿有些不满，往日还算沉稳的女儿这时候怎么犯这样的错误。 一行人进了销售科，张玉玲看着辛文月笑道，“文月，一年多没见你，嘴巴倒是能说会道了。” 辛文月道，“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张玉玲可怜道，“唉，你也不容易，听说东北挺苦的。” “还行吧，反正我又没下过地没干过活的。”辛文月指着杜思雨说，“我说是被她逼的，我这老实人不厉害一年儿那怎么行。阿姨，刚才我可是收着声音的哈。全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 张玉玲微微蹙眉，“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嗐，啥补偿啊，咱也不是那种要求人的人不是，我们是来订货的，又不是来打架的，你说是吧。” 站在她旁边的谢阳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一次他还真是吃了这碗软饭。 看看，他这小媳妇儿可真会说。 直接软硬兼施的让人答应这事儿。 杜思雨忙道，“妈，不能卖给他们。” 张玉玲瞪他一眼，“你闭嘴。” 杜思雨忿忿，又看向谢阳，“你这同志找个大小姐，岂不是得伺候着。” “伺候她不挺好的吗。”谢阳笑道，“我心甘情愿伺候她，没办法，谁让她这么招人喜欢呢。” 杜思雨被噎死了。 那边辛文月说，“阿姨，您想好怎么补偿了吗，刚才杜思雨的话可是深深的伤害到了我对象的心了。” 张玉玲笑了起来，“不就是订货吗，让你们顺利订货？” 谢阳：这货订的还真是顺利。 第522章 昔日情敌 像这样的单位流程都比较成熟，谢阳也没想到百货商店难啃的骨头被以这样的方式攻克下来。 果然是脸皮厚有好处啊。 当然，谢阳也知道，对方之所以这么痛快，不光是因为他们脸皮厚，还因为他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刘静秋看着温温柔柔，实际上是海城工会的一个主任，这对于下属的那些厂子小领导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而辛德昌更是政府部门的，张玉玲不傻，不会不给他们这个面子。 于是接下来就容易的多了，张玉玲喊来自己的下属，让带着他们去订货。 谢阳和辛文月跟着去了。 杜思雨忙才对她妈道，“妈，你干嘛给他们订货，让她小人得志。” “小人？”张玉玲嗤笑，“你还真是傻的要命，你还拿辛文月下乡的事儿攻击她，她是下乡了，但她要是想回来你觉得不容易吗，人家爹妈那是在锻炼孩子，等她日后回来，能安排的职位可不是你一个小组长能够比的。还在这儿沾沾自喜觉得高人一等，你丢不丢人啊。” 被训斥一番，杜思雨当然不服气，嘴硬道，“那也改变不了她找了个乡下人的事实。” “乡下人？”张玉玲无语道，“那青年怎么看都不是干过活的，还有谈吐说话什么的，没有一点儿像乡下人，你去看看他怎么跟销售科的人打交道的，你就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了。” 杜思雨转头就走，张玉玲道，“对了，晚上跟我去相亲，你也不小了，辛文月都找对象了，你比她还大两岁呢，该结婚了。” 杜思雨更烦了。 不过她还真去看了谢阳跟销售科的打交道，直接给干沉默了。 销售科用了好些年的合同都被谢阳给改了。 因为谢阳不认同销售科的合同，有些条例必须要修改掉，更让杜思雨不可思议的是，销售科的人竟然还认可了他的提议，甚至还感激谢阳。 杜思雨不明白，辛文月却得意的不行。 等谢阳签完合同，带着辛文月斗志昂扬的离开，也不过才过了一上午的时间。 杜思雨去问销售科的人，“你为什么还感谢他，咱们厂里的合同那么改你不怕领导找你麻烦啊。” “找我麻烦？”销售科的人都是人精，虽然知道对方是科长的女儿，这会儿还是忍不住鄙夷，然后拿出两版本的合同给她看，“看到没，咱们合同漏洞太大，对他们没好处，但有些地方对我们也没好处，他是提出修改不假，也帮咱们把该修改的地方给修改了，双赢的事儿，何必要给人难看。” “那以前不也没事儿。” “以前是没事儿，那是因为没人去研究这个，可来了个研究的，人家如果不提醒，先签了再说，再拿着漏洞来找厂里麻烦，你能担得起这责任，还是我能担得起？这事儿我肯定会提交给领导，领导也不可能不答应。” 这下杜思雨真的沉默了。 她出去找人，可辛文月和谢阳早就离开了。 谢阳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轻松，出门之后还对辛文月道，“今天这事儿可多亏了你了，我这属于吃软饭了。” “你别胡说八道，你这怎么算吃软饭。”辛文月还是喜滋滋的，“我就是临场发挥，他们这种人肯定要面子，那我不要面子就是了，反正能签下来就好。” 合同是签了，下午还得过来交订金，然后让厂里尽快安排发货问题。 这时候的运输也是问题，有些是直接走铁路托运，有些是厂里的运输队送往各地供销公司，供销公司再往下分配。 谢阳他们百货商店，这次情况特殊，大约要等海城这边去首都的车队，一块拉过去，到首都时再找火车或者运输公司的给拉到东北去。 过程很麻烦，至少在海城这一部分谢阳得盯着。 另外还有一个厂子需要跑一趟，剩余的一个在海城北边儿，等临走的时候过去一趟。 不过现在他们也不能走。 谢阳给那销售科的科员留了纸条，中午请对方吃饭，就去国营饭店。 这离着午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谢阳和辛文月便先过去了。 大厅里人不少，好在还有座，谢阳两人过去坐下，直接找服务员点了四个小炒，都是这边的菜系。 谢阳还有些担心菜量，“会不会很少？” 辛文月忍不住就笑，想起在她家吃饭时谢阳没吃饱的事儿，“不会，量还是挺大的。” 过了一会儿菜上来了一个，销售科的佟科员这才过来。 饭菜都上来，量果然可以，谢阳还给点了几瓶汽水，一边吃着一边说话。 小佟就把杜思雨过去找他的事儿说了一下，“这娘们儿就是仗着是我们主任的女儿，对我们都不客气，离了她妈她算个屁啊。” 辛文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做销售的一般都很能说，小佟也不例外，吐槽不停，“她刚进厂的时候可没少跟人干仗，主打一个不服就干。” “她在学校的时候也这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吐槽杜思雨，可把谢阳给笑死了。 也就是说，杜思雨是个喜欢怼天怼地还骄傲自大的人。 三人吃过午饭，又一块回去，谢阳去交订金，然后小佟帮忙盯着厂里安排发货问题。至于后续尾款，一般收到货后收货单位再进行结尾款。 会不给钱？ 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真不给钱了那也不是谢阳能管的了。 毕竟有些后续问题的合同，谢阳可没提醒对方。 搞完这些天色已经不早，食品厂的这些人也该下班了。 辛文月和谢阳都很高兴，打算晚上找地方再好好吃一顿，没想到一出食品厂的门，又碰上了杜思雨。 此时的辛文月就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你还有啥要骂的不，快点儿，说不定我们还能再趁此机会占点儿便宜呢。” 气的杜思雨吹胡子瞪眼的，别提多有趣了。 谢阳道，“好了，走了，不是要去吃好吃的，抓紧点儿了，回去晚了你爸妈可不高兴。” “行吧。” 两人亲亲密密的离开了，杜思雨看着他们的背影脑子也转了起来。 第523章 被堵了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的东西也永远是最好的。 以前的赵洪明是这样，现在的谢阳也是这样。 多喜欢谈不上，就是看不得自己嫉妒的人过的比自己好。 杜思雨恨死了辛文月，她就是看不得对方过的这么痛快。 可辛文月离开食品厂后根本就不记得杜思雨这人了，欢欢喜喜的跟谢阳去吃了大餐，再被谢阳送回家。 进门之前，两人躲在外头蔷薇那边的墙边亲吻的难分难舍。 哪怕只是短暂分开一晚上，辛文月都舍不得，她抱着谢阳道，“回家我要继续劝说我爸妈。” “好。” 谢阳笑道，“快进去吧。” “不要，再亲亲。” 两人又亲吻起来。 刘静秋出门倒垃圾时还没开门就听见墙边有说话声，顿时不知道该如何适合。 好半天，终于听见脚步声，刘静秋才开门出来，辛文月道，“妈，倒垃圾吗，我去吧。” 刘静秋还没反应过来，垃圾就已经被辛文月拿过去塞谢阳手里了。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去扔掉垃圾，看着两人那模样，刘静秋确认自己女儿是真的喜欢谢阳的。 “进屋喝杯水再回去吧。” 刘静秋真诚邀请，谢阳也没拒绝，总得给人爹妈考察的机会。 进屋时辛德昌正在看报纸，见谢阳来了，忙让刘静秋去烧水泡茶。 两人就茶文化谈了几句，辛德昌道，“我听文月说你一直在带着他学习？” 谢阳笑道，“也不算我带着她，毕竟之前我俩不在一个地方，只能说是督促一下，还是得她肯学，努力学才行。” 对这回答，辛德昌很满意，没有将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去。毕竟没人又不喜欢听见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 辛德昌沉吟片刻问道，“你为什么坚定要好好学习？是从文婷还是德功那儿听到什么动静了？” “也不是，是我自己分析的。” 谢阳说完，辛文月便说，“爸爸，谢阳从去年一下乡就开始学习了，那时候他都不认识大姐和大姐夫呢。” “哦？”辛德昌更加意外，“说说你的分析。” 谢阳就分析了一下国内城市的现状，再结合去年革命结束后一些臭老九回到工作岗位的事儿分析了一遍。 “后来过年去了首都，认识了一位教育部门的叔叔，通过跟他聊天也能了解到国家对这方面的政策，虽然说还没下达，但有迹可循，我认为早晚的事儿。”谢阳笑了起来，“而且东北和咱们南方不一样，那边农忙的时候短，很长时间都是空闲的，所以我想着闲着跟人吹牛打牌也是混日子，还不如好好学习，积累知识，万一呢。总不能真有那一天的时候自己啥也不是，回首去看来时路，什么也不会，那不得懊恼死。” 这一番言论，当初打动了陈德功，如今也同样让辛德昌赞赏。 辛德昌身居高位，所接收到的信息也远远比他多，比他更清楚如今台上那位重视教育。 但有些话，辛德昌是不能说的。 辛文月骄傲道，“谢阳不光带着我学习呢，我们大队的知青都被他带着学习了，还组织了考试呢。” 辛德昌对谢阳的所为很满意。 不光记得自己，还会带动周围的人。 当然他最高兴的是谢阳能带着辛文月学习，自己这个女儿有多不爱学习他是知道的，上学的时候喜欢看小人书，每次学数学都头疼，喊着要睡觉。 “你做的很好。” 辛德昌对谢阳更满意了。 等谢阳离开去招待所的时候，辛文月又高兴的出来送他，“我觉得爸妈很喜欢你，一会儿我要回去说结婚的事。” 谢阳摸摸她的脑袋，“辛苦你了。” “不辛苦。” 屋门口，辛德昌看着两人在大门口说话的模样，他对刘静秋说，“孩子大了，我们留不住了。” 刘静秋看了眼楼上，再看一眼外头，说，“是啊，留不住了，既然她愿意，那就随她吧。” 二楼窗户那儿，辛文静看着大门口欢欢喜喜说话的一对，心里都扭曲了。 为什么妹妹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呢？ 辛文月从外头进来，直接说，“爸妈，我们肯定要结婚的，在走之前我在想是不是要在海城简单举行一下婚礼？” 刘静秋故意道，“我们不乐意呢？” “为啥不乐意？”辛文月不解道，“这些年你们随出去那么多礼，你们不打算收回来吗？” 刘静秋哭笑不得，辛德昌咳嗽一声道，“我问你一句，你认定谢阳了？” 辛文月点头，“认定了，我这辈子就喜欢他了。” 辛德昌点头，“我和你妈答应了，但是结婚，不可能大办，顶多咱们摆上两桌，自家人热闹一下，让你二叔那边认一下人。希望你不要觉得委屈。” 说这话时，辛德昌还是很担心小女儿的，不料辛文月根本不在意，“办一桌才好呢，咱们自家人吃顿饭就成了，不要让二叔他们来。” “这是礼数。” 这样的礼数辛文月很不高兴。 她讨厌二叔一家。 因为她们家是三个女儿，但二叔家有三个儿子，奶奶那个老东西就想把二叔家的小儿子过继到他们家继承家业。 幸好她爸妈没答应，不然家里就多了一个耀祖，那哪有她的好日子过。 辛文月撇嘴，“希望他们别说过分的话，不然我会掀桌子的。” 瞧着小女儿那模样，刘静秋笑了起来，“他们现在不敢。” 作为辛德昌兴许还能顾念那是自己的亲兄弟和亲妈，但刘静秋也不是好招惹的，三个女儿就是她的命，之前文静的事儿老二一家就插手了，被他们教训的不轻，这次过来，老二一家只有老老实实舔着他们的份儿。 事情就这么说定，具体的日子还得他们商量一下。 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夫妻俩大晚上的开始翻黄历，最后定在五天后，在谢阳他们离开前夕。 第二天一大早，刘静秋便把这消息告诉了辛文月，辛文月迫不及待等着谢阳过来宣布这个好消息。 只是辛文月想不到，此时的谢阳被人堵在了招待所里。 看着眼前的女人，谢阳麻了。 第524章 二姐阻拦 谢阳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万人迷，也不觉得自己能吸引眼前这女人。 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杜思雨是为了和辛文月较劲。 问题是，你真的不如辛文月啊。 杜思雨穿着一身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辫，看起来有些清纯，“我想请你吃早餐，不知道你给不给面子？” 说话的时候杜思雨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落下来的发丝放到脑后，露出精致的一张脸来。 这张脸还画了淡妆。 换个男人可能已经荡漾，可惜眼前的人是谢阳。 经历过的女人甭管是薛明姗还是牛甜甜还是辛文月，单独拎出来哪一个都比杜思雨要强。 “抱歉，这面子给不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要到辛家吃早餐的时间，说不定今天能知道是否能结婚，所以他真的赶时间。 他伸手就要将门拉上，可杜思雨却不肯放他走，“你急什么。” 声音竟带着娇柔。 谢阳不耐烦了，直接伸手推开她一把将门关上，直接往外头去，“发骚换个人去，我对你没兴趣。” “唉……你这人呢……” 杜思雨本身做的就不是道德的事儿，就算被谢阳这样不绅士的对待，也不敢大声嚷嚷，她不禁委屈，“你们这些男人，可真是一个个的讨厌，就会喜欢狐狸精。” 谢阳躲开勾人的狐狸精，飞快的出了招待所，而后一路小跑去了辛家。 到辛家时，早饭也才上桌，让人意外的是今天的早饭比较多也比较丰盛，甚至还多准备了三屉小笼包，还为谢阳单独准备了辣椒油。 辛文月小声道，“我妈特意问了我然后做的。” 谢阳一惊，“那还能吃吗？” “去你的。”辛文月瞪眼，“我虽然不会做，但是我会吃啊，吃过的啥，我可以跟妈说的。” 她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蛐蛐，“不过我妈做饭也不怎么样，我肯定遗传了她。”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啦，快坐下吃饭。” 刘静秋喊了他们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的辛德昌也很严肃。 刘静秋看他一眼，辛德昌这才看向他们，“今天是想跟你们说一下，昨晚我们看了眼黄历，四天后就是好日子，这样结了婚你们还能在海城再待两天之后离开也不耽误。” 话音一落，辛文月和谢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终于是得到父母的认可了。 这一切比预想的要容易许多。 不得不说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得感谢辛文静。 没有辛文静的事情的话，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过关。 辛文月高兴的欢呼，谢阳也有些激动，站起来鞠了一躬，“谢谢伯父伯母。” 刘静秋笑道，“还喊伯父伯母。” 谢阳飞快改口，“爸爸，妈妈。” “唉。” “唉。” 两人也没为难他，直接应了声。 “那四天后咱们就在家里摆两桌，宣布一下结婚就行了。” 如果真的大张旗鼓，那整个海城的都得来不少人，这不是辛德昌能要的，对他没好处。 谢阳和辛文月只要达成目的就成，还真不在意这流程。 因为这消息的宣布，刘静秋对谢阳的态度更好了一些，忙招呼着他吃饭。 楼下四人欢声笑语，楼上的辛文静就不是滋味儿了。 她忍不住就想哭，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当初如果爸妈能支持她，让那个死男人留在城里，说不定他们也能好好的过日子，不会去乡下，她也不用受那样的苦。他们为什么会困着她，还不是因为被逼无奈。 辛文静陷入了死循环，对父母对小妹，都产生了怨恨。 这一切，谢阳他们并不清楚，他们沉浸在欢喜中。 早饭后，刘静秋拿了一些钱塞给辛文月，“要结婚怎么也得穿的漂亮些，你去买些漂亮的衣服，也记得给谢阳买一身新衣服。” “我有钱的……” “你有钱，你能存的下钱？”刘静秋对小女儿太了解了，能赚一毛，她得花一块的主，这一年多，她就没停下过给女儿寄钱。 结果这次辛文月真的不要，“之前您给我寄的我都存着呢，花的都是我的工资，而且平常饭钱也都是谢阳给我交到国营饭店去的，所以我的花销并不算多。” 刘静秋惊讶，“他为你花了不少钱了？” 辛文月心虚，“应该是的，我也不清楚了……” “你这孩子。”刘静秋道，“这钱必须拿着，给你俩买衣服，听妈的。其他的酒席啥的你们也不用管了。” 将两人送出门，刘静秋就把辛文月说的话跟辛德昌说了，辛德昌也是不赞同，“这孩子。” 辛文月和谢阳出门后去了一趟百货商店买了一些东西，之后去了另一家食品厂，但是有人能帮忙。 那就是昨天的小杨。 小杨的姑妈在那家食品厂，虽然只是个质检员，但也有朋友，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 谢阳为了能讨好小杨的姑妈，特意去买的护肤品，雪花膏就买了两瓶，全是现阶段最贵的。 至于小杨，那肯定也不能让人白跑一趟，谢阳直接给塞了十块钱。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小杨很热情的引荐拉他的姑妈，小杨姑妈拿到护肤品就明白了，又给引荐了她的朋友。 “既然那边食品厂都签了我们也签了得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送货的时候一块给捎带过去。” 谢阳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儿，当即好话不要钱的说了一箩筐。 忙碌一天总算把事儿办妥，只剩一家食品厂在回去的路上也去一趟，不过那一家只是顺道的。 谢阳这时候才给百货商店那边打了电话，那边孙经理很高兴，“我跟你们科长说一声。” 晚上依然在辛家吃的晚饭，很意外的是辛文静也下楼来了。 脸色仍旧很苍白，瞧着身体也不怎么好。 可谢阳完全生不出拿灵泉给她养身体的想法来，甚至于辛文月都没提过。 谢阳对辛文静的印象很不好，总觉得有些阴郁，而且对辛文月也怀着恶意，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果然，这想法成了真。 晚饭才上桌，辛文静就说，“妈，我是姐姐，我还没结婚，小妹就结婚不太合适吧。” 第525章 被窝里的女人 之前辛文静一直不下楼，刘静秋还觉得不好意思，觉得对谢阳不够尊重，今天辛文静下楼了，她还高兴来着，结果饭还没吃上一口就闹这样的幺蛾子。 辛德昌脸直接拉下来了，刘静秋忙道，“都新社会了不讲究这些，你好好养身体，你的事儿以后再说。” 如此安抚，却未能安抚到辛文静，她反而觉得委屈，眼圈都开始红了，“我那时候你们就一个劲儿反对，现在小妹的事儿了，你们就客客气气的，说到底，你们那时候就是嫌弃龙辉。” 哦，原来那个男人叫龙辉。 谢阳坐在那儿不想吃这瓜，他站起来道，“我觉得今天我在这儿不太合适，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朝外头走去，辛德昌道，“今天对不住。” 又给辛文月使个眼色，辛文月狠狠瞪了眼二姐，起身送谢阳出去。 两人才出屋门，就听见辛德昌的训斥声，“那龙辉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谢阳比，你但凡找的是个正常男人，我和你妈又怎么会阻拦。你后来都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了，你自己不清楚是什么的，现在还埋怨我们阻拦？你怎么不埋怨自己眼瞎？” “那都是被你们逼迫的，要不是你们非得拆散我们，他又怎么会走投无路到那地步，他就是被你们逼的。”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也不知道是谁打的，接着便传来辛文静的怒吼声，“你们就是偏心眼，你们就是偏心，大姐偏心，你们也偏心，你们所有人都偏心小妹，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恨死你们了，我恨死你们了。” 说完这话辛文静直接上楼去了。 谢阳还以为能直接跑出去呢。 辛文月跟他到大门外，说，“你放心吧，她就会窝里横，她甚至都不敢跑出去，我妈说，他们当初跟二姐说了，如果再敢跑出去，那以后就真不管她了，她知道我爸妈的性格，所以她不敢。” 谢阳点头，“你回去安抚一下他们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我就是气不过。”辛文月抱着谢阳闷闷道，“原本开开心心的日子，她非得闹，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当初她哄骗我去下乡的事儿我都不计较了，她为什么还没完没了，我要结婚她还故意恶心人。那个龙辉，就是那个男人，都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把她身体都糟蹋成什么样了，她竟然还埋怨爸妈，不是爸妈她早就在乡下被人当生孩子的牲口了。” 谢阳拍着她后背道，“我们不管她，你二姐可能只是发泄一下，想明白了就行了。” 实际上他并不觉得乐观，辛文静反而有点儿像受伤后的应激反应。 他试探了一下，“要不然给她喝点儿神仙水？” 辛文月撇嘴，“你那神仙水又不是批量生产的，凭什么她捣乱我们还得想辙她，而且她身体上的伤害早晚能恢复，她心理上的扭曲喝二斤神仙水都没用，别浪费了。” 谢阳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谢阳也就不再多说，他又不是搞慈善的，如果不是辛文月，他连问都不问。 “行了，快进去看看吧，我回去了，明后天的咱们还得忙呢。” “嗯，知道了。” 辛文月看着他，“我一想到我们要当夫妻了我就开心。” “早就是夫妻了。”捏捏她的屁股蛋，谢阳转身走入黑暗中。 夜晚的海城也比北方城市要热闹，在民国时期，海城的夜晚就灯红酒绿，如今虽不是那时候，但也透着繁华。 谢阳到招待所时已经夜里八点，整个招待所就没住几个人，所以显得静悄悄的，前台的服务员在打着瞌睡。大厅里的钟表滴答滴答着走着秒针。 他的房间在二楼尽头，作为整个招待所唯一的单间儿，这个单间也位于整个招待所最安静的地方。 进门之前先去撒尿，简单用空间里的东西洗漱一下，再站在那儿用脸盆接水冲洗一下身上，这才回屋准备睡觉。 屋里很黑，谢阳转身摸着灯线拉开灯，而后坐在床沿上，坐下时他发现有点儿不对劲。 床边还有一双鞋。 讹？ 难不成是聂小倩？ 他转身看向床，旁边有个微微隆起，似乎有人。 难道他走错房间了？不可能啊，这就是他的房间，他的衬衫还在那儿挂着。 他不禁微微皱眉，“出来，谁在里面。” 可没有人出来。 谢阳伸手将被子扯开，里头的人也露出来了。 赤条条的一个女人躺在那儿，被掀开的瞬间惊慌的捂住关键部位看向他，“谢阳，你这是干什么？” 谢阳：“……” “你特么怎么进来的？” 谢阳都要暴躁了，门锁的好好的，结果房间里多了一个女人？ 而且这女人还是杜思雨。 怎么滴，首都有个疯批陈德莲不算，来海城还得伺候疯批？ 谢阳脸都黑了，冷漠的看着她说，“现在，立刻马上，穿上衣服给我滚出去。” “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趣。”杜思雨坐起来了，却不肯穿衣服，还企图伸手去攀上谢阳，谢阳往后退了一步，厉声道，“给我滚出去。” 杜思雨笑，“你这样干嘛，我知道你跟辛文月要结婚了，我又不跟你结婚，白送上门的你还不要啊。” 说着杜思雨爬起来，就想靠上来，被谢阳直接掐着脖子摁在床上，杜思雨没想到他这样，顿时惊恐，“你、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谢阳冷笑，“你猜猜我干什么？” 杜思雨难受的要命，她早上在谢阳这儿受挫，越想越不高兴，晚上便偷偷过来，跟招待所换班的服务员说是谢阳的对象，想给他一个惊喜，她又是给钱，又是给票的，对方根本没多想就给她开了门。 于是她想了想，干脆脱光钻被窝里来了，她就不信有什么男人能顶得住这个。到时候她在找辛文月，恶心恶心辛文月。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都脱成这样了，还被人嫌弃。 “你、你不怕我喊人，说你耍流氓吗？” 杜思雨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只是、只是想跟你睡一觉，你又没什么损失……” “你不配。”谢阳掐着她的脖子，面容阴狠道，“你信不信，不用等到你喊人，我就能把你掐死，然后让你的家人找都找不到你。” 杜思雨张了张嘴，恐惧爬上心头。 第526章 疯批来了 ?o?h!9?&?a?????????b3?t:a??2???jdo??7??6 9a-v ????8?a2+??02lkrs???????h?gu?v?t??e??1???kf=?__ （r???5l?[v????r?2?|ht????t _l郪??????c:o9??b?????v????rk|????k??b?v?3??"r5|?=&?vs???6?? ??v???n?t??z+o4ypy???"??o????cy?）?1?kb?kp???r??d?z xx?p4vs?rd????）?{?????fs}??f ?????+!?u;??????o??|?????t???w?w5 ??o?? ?? u??s??o8???7r|?????c b?jy?_??:g???x?a??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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