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穿梭:一个馒头换老婆》 第1章 双穿门 方寒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和王者荣耀的海报,而是一片熏得漆黑的茅草屋顶,几缕阳光从破洞里挤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我……操?” 他下意识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土坯垒成的墙壁坑坑洼洼,墙角结着蛛网。一张破旧的木桌缺了半条腿,靠墙勉强立着,上面只有一个豁了口的陶碗。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散发着一股霉味和汗味混合的古怪气息。 家徒四壁,说的就是这儿吧?比自己租的地下室还离谱。 就在这时,一股庞杂的记忆洪流涌入脑海,差点让他再次昏厥过去。 大景王朝,嘉佑三十七年。天灾人祸,饿殍遍野,苛捐杂税猛于虎。 他穿越了。 身体的原主也叫方寒,是这柳溪村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父母早亡,留下几亩贫瘠的薄田,勉强糊口,日子过得朝不保夕。就在昨天,原主因为淋了扬雨,加上长期营养不良,一病不起,就这么没了。 然后,自己这个靠王者代练为生的二十一世纪宅男,就成了他。 方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麻布短衫,裤腿还短了一截,露出干瘦的脚踝。 可不对劲的是,他的左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塑料袋。 袋子里是四个热乎乎、白胖胖的大馒头。 这是他刚在楼下早餐店买的,准备一边打单子一边啃,怎么跟着一起过来了? 方寒彻底懵了,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疼。又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松软香甜,是熟悉的味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 “回,我要回去……”方寒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没有WIFI,没有手机,没有快乐水,连饭都吃不饱,这日子怎么过?他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宅男,在这种地方怕是活不过三天。 他想念自己的电脑,想念峡谷里的队友,甚至想念那个总是催他交房租的房东。 “哐!哐!哐!”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锣声,紧接着是一个粗犷的嗓门划破了村子的宁静。 “都出来!都出来!人牙子带人来了,要买媳妇的都到村口大槐树下!” 是村长赵铁山的声音。 买媳妇? 方寒愣住了。这词儿只在电视剧里听过。 记忆碎片再次浮现,让他瞬间明白了这三个字的沉重。大景王朝末年,活下去是唯一的奢望。男人死了,女人和孩子就会被卖掉。家里揭不开锅,也会把女儿卖掉换几斗米。被卖的女人,命运好的,给人当媳妇传宗接代;命运不好的,转手就会被卖进青楼,下扬凄惨。 “吱呀——” 隔壁的门开了,杨红梅探出个脑袋,看到方寒也杵在门口,撇了撇嘴。 “哟,病秧子也出门了?怎么,你也想去瞧瞧?就你这穷得叮当响的样,看得起买不起。” 说完,她扭着腰,得意洋洋地朝着村口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我家赵田也该说媳妇了,正好去挑个屁股大的,好生养。” 方寒没理会她,鬼使神差地,也跟了上去。 他想看看,这个时代究竟有多残酷。 村口的大槐树下,已经围了一圈人,男人们伸长了脖子,眼睛里放着光,像是在集市上挑选牲口。 人群中央,两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正吆喝着。他们身后,站着十几个女人,大的三十来岁,小的才十五六岁,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得像一潭死水。 “都看好了啊!保准都是能干活能生娃的!这个,李家村的,种地一把好手!只要三两银子!” “这个屁股大,一看就能生儿子!二两五钱,带走!” 村民们议论纷纷,讨价还价。 “太贵了,能不能少点?” “这婆娘太瘦了,怕是干不动重活。” 方寒站在人群外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着那些女人被捏胳膊、看牙口,像商品一样被估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就是人命不如草芥的时代。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女人,大多是长期劳作留下的黝黑皮肤和粗壮手脚。 忽然,他的视线定格了。 在所有女人的最末尾,有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个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她低着头,一头青丝如瀑,遮住了大半张脸。尽管身上同样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也沾着污泥,但露出的那一小截皓腕和纤细的脖颈,白皙得仿佛会发光。 一阵风吹过,吹开了她额前的乱发。 方寒的呼吸骤然一滞。 那是一张怎样惊心动魄的脸。 柳叶眉,桃花眼,小巧挺翘的琼鼻,菱角分明的樱唇。五官精致得像是画师最得意的作品,组合在一起,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她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那个怎么卖?”一个村民指着她问。 人牙子瞥了她一眼,满脸晦气:“这个?添头!谁买两个,这个白送!妈的,晦气,路上染了风寒,眼看就要不行了,砸手里了。” 听到这话,村民们纷纷摇头。 “白送都不要,买回去当药罐子吗?” “就是,看着就活不长,晦气!” 女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小兽。 方寒的心,莫名地被揪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符合绑定条件。】 【双穿门系统正在激活……】 【激活成功!】 方寒瞳孔猛缩,系统?小说里的金手指? 【系统介绍:本系统为‘双穿门系统’,宿主可凭借本系统,自由穿梭于现代世界与大景世界。】 【1:系统需要绑定符合条件的女性并且让这个女婿成为宿主的妻子;2:宿主妻子高兴、兴奋、幸福等正向能量可以为双穿门充能量,能量满了后,宿主可以从大景穿越回地球。宿主从地球穿越回大景不需要能量;3. 双穿门等级可以提升,多娶一个系统认可的媳妇,双穿门就可以升级一次,等级越高,宿主能来回带的东西越多(重量)。】 【叮!发现符合条件女性:白芷柔,请问是否绑定!!】 一连串的信息让方寒的大脑差点宕机。 可以回去!他真的可以回去!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个该死的世界,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可系统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冷静下来。 绑定关键人物?白芷柔?是那个快要病死的绝美女孩? 方寒的目光再次落到女孩身上。她咳了两声,身体晃得更厉害了,人牙子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叮!请问是否绑定!!】 “绑定!”方寒在心中默念。 【叮!关键人物‘白芷柔’绑定成功!】 【双穿门等级1,宿主可以来回带十公斤物品穿梭!】 【目前双穿门能量0%】 此时,村民们已经挑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白芷柔和另外几个歪瓜裂枣。 人牙子见无人问津,不耐烦地对白芷柔呵斥道:“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 “她,我要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方寒。 村长赵铁山愣住了。 整个大槐树下,瞬间鸦雀无声。 方寒?那个全村最穷,连自己都快养不活的方寒?他要买媳妇?还是买一个马上就要死的病秧子? 他疯了不成? 第2章 两个馒头换个媳妇 “你?你拿什么买?”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哄笑起来。 “方寒,你睡糊涂了吧?你家连米缸都是空的,还想学人家买媳妇?” “就是,还是个快死的病秧子,买回去直接埋吗?连口棺材钱都省了!” 隔壁的杨红梅笑得最是夸张,捂着嘴对身边的人说:“瞧瞧,这傻小子是想媳妇想疯了。” 方寒没有理会这些刺耳的嘲讽。他举起手里的馒头,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个。 白花花、圆滚滚的馒头,还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 馒头一出现,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死死地盯着方寒手里的东西,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在这个连糠麸都算精粮的年景,这种雪白松软的馒头,他们只在县城大户人家的传说里听过。那浓郁的麦香,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造反。 人牙子眼睛都红了,他这趟走了几个村子,收上来的“货色”换的不过是些糙米和铜板,连他自己都吃不饱。 这两个馒头,比他这半个月吃的都好。 “这……这两个馒头,换她?”人牙子指着白芷柔,声音有些发干。 “换。”方寒言简意赅。 “成交!”人牙子生怕他反悔,一把抢过方寒手里的两个馒头,也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地就往嘴里塞了一个。那吃相,仿佛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野狗。 他含糊不清地冲方寒摆摆手:“行了,人是你的了,赶紧带走,死在路上也别赖我!” 交易就这么完成了。 方寒在全村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走到白芷柔面前。 女孩的头埋得更低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两个馒头决定了。方寒伸出手,想扶她一把,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方寒的手僵在半空,随即收了回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 白芷柔还站在原地,瘦弱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方寒叹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迈开步子,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始终保持着三五步的距离。 方寒的家,说是家,不如说是个窝棚。 茅草屋顶,土坯墙壁,四面漏风。当方寒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时,白芷柔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的绝望。 一阵冷风从墙壁的缝隙里灌进来,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晃了晃,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小脸涨得通红,最后咳完,脸色又变得惨白如纸。 方寒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 发烧了。 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侧身让她先进屋。然后指了指屋里唯一的家具——那张硬邦邦的破木板床。 “你睡那儿吧。” 白芷柔蜷缩在床上,那床又薄又硬的破被子根本无法抵御寒冷,她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方寒没再管她,走到屋角的灶台边,熟练地用火石点燃了灶膛里的干草和木柴。很快,一小簇火苗升腾起来,为这间阴冷的茅草屋带来了一丝暖意和光亮。 “吱呀——” 隔壁的门又开了,杨红梅的脑袋探了进来,一双三角眼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哟,还真把人领回来了?”她撇着嘴,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屋里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方寒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傻。拿两个白面馒头换这么个病美人回来,中看不中用,怕是活不过三天。到时候人没了,馒头也没了,我看你抱着被子哭去吧!” 说完,她又缩回头,跟院子里其他几个闻讯赶来的妇人嘀咕起来。 “你们是没瞧见,那小脸长得,跟画儿里的人似的,可惜啊,是个短命相。” “可不是嘛,我看她那咳嗽的样子,八成是得了肺痨,那可是会过病的!” “方寒这下亏大了,本来就穷得叮当响,这下还得搭上一副草席钱。” 嘲笑声、议论声,像一根根无形的针,清晰地扎进白芷柔的耳朵里。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瘦弱的肩膀耸动着,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 方寒没有理会外面的嘈杂,拿出了剩下的两个馒头。 他没有吝啬,将其中一个撕成小块,放进那个豁了口的陶碗里,又从灶上的陶罐里舀了些热水倒进去。 很快,雪白的馒头吸饱了水,变成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糊糊。 他端着碗,走到床边。 “吃点东西。” 白芷柔缓缓地抬起头,当她看到碗里那雪白柔软的食物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出身官宦之家,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见过,可自从家道中落,被一路贩卖,她吃的都是馊掉的窝头和猪食一样的菜叶。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方寒,又看了看碗里的馒头糊。 方寒把碗递到她面前。 她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陶碗,小心翼翼地用木勺舀了一点点,送进嘴里。 馒头糊入口即化,一股纯粹的、温暖的麦香瞬间在味蕾上炸开。这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一直暖到冰冷的胃里,也暖到了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一滴一滴,砸进碗里。 她不再迟疑,小口小口地,却又无比珍惜地吃着,仿佛在吃着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就在这时,方寒的脑海里,那道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白芷柔产生强烈的感激之情,感激值+100!】 【叮!双穿门能量+100,目前能量100/100,已满足穿梭条件,可开启穿梭一次!】 方寒心中一震,紧接着涌上一股狂喜! 可以回去了! 入夜,屋外寒风呼啸,像是鬼哭狼嚎。 白芷柔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她烧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陷入了昏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胡话。 “妹妹……别怕……姐姐在……” “爹……女儿不孝……”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烫得像个火炉。 方寒知道,单靠一碗馒头糊是救不了她的。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一扬风寒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他必须回去,去现代弄点药过来。 他伸手探了探白芷柔的鼻息,又轻轻推了推她,确认她已经睡死过去,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的空地上,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默念。 “启动,双穿门!” 第3章 神仙手段 一抹柔和的白光凭空出现,迅速扩大,最终形成了一道一人多高的椭圆形光门。 门内光华流转,看不清对面的景象,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 没有科幻电影里的炫酷音效,一切都发生得无声无息。 方寒不再有丝毫犹豫,提着那装着两个馒头的塑料袋,一步跨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猛然切换。 熏黑的茅草屋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布满裂纹的白色天花板。 土坯墙变成了贴着发黄墙纸的隔断,墙角堆着几天的外卖盒子。 电脑屏幕还亮着王者荣耀界面,上面是“失败”两个鲜红的大字,旁边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泡面、香烟和单身汉混杂的熟悉味道。 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不过,强烈的时空错乱感让方寒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丢下塑料袋,冲到桌边,拿起手机。 2024年4月12日,21:37。 时间几乎没有流逝。 方寒看着那些熟悉的APP图标,眼眶有些发热。 他打开外卖软件,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动,思绪却无比清晰。 白芷柔高烧不退,需要退烧药,最好再来点抗生素,以防万一。 布洛芬胶囊,两盒。阿莫西林,两盒。一支水银体温计。 古代缺衣少食,光吃馒头不行。 他需要能快速补充能量,又能长期储存的食物。 真空包装大米,五公斤。精品五花肉,五斤。 再来十包红烧牛肉面。 她身上的衣服单薄破烂,根本无法御寒。 加厚保暖内衣,男女款各来一套。 下完单,选择了“立即送出”,方寒还不放心,又在备注里加了一句。 十万火急,救命用,麻烦小哥快点!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目光扫过桌角,他鬼使神差地起身,拉开小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最后一瓶冰镇啤酒。 “刺啦——” 盖子被拽开,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 那股熟悉的苦涩和麦芽香气,让他几乎流下泪来。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不到二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方寒接过外卖小哥递来的几个大袋子,连声道谢。 他把所有东西都堆在地上,药品、大米、肉、方便面、保暖内衣……还有他自己的啤酒。 系统提示过,一次只能带十公斤。 五公斤大米,五斤猪肉就是两点五公斤,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差不多刚好卡在上限。 他将所有东西用一个结实的编织袋装好,扛在肩上,深吸一口气,再次在心中默念。 “系统开启,双穿门!” 光门应声而现。 方寒扛着沉重的袋子,毫不犹豫地再次踏入。 …… 阴冷破败的茅草屋里,光门悄然浮现,又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屋外的风声更大了,刮得破旧的木门咯吱作响。 白芷柔依旧在床上昏睡,眉头紧锁,嘴里无意识地呓语着,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方寒放下袋子,先拿出体温计,笨手笨脚地夹在她的腋下。 五分钟后拿出,借着灶膛里微弱的火光一看,三十九度八。 再烧下去,人就没了。 他拆开布洛芬和阿莫西林的包装,每样取出一粒胶囊。 又从那个豁口陶碗里倒了些之前烧的热水,等水温降下来,才扶起白芷柔,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她的身体软得像一团棉花,嘴唇紧闭。 方寒有些犯难,总不能用嘴喂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指,轻轻捏开她小巧的下巴,将两粒胶囊塞了进去,然后端起碗,小心地将温水顺着她的嘴角往里灌。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白芷柔喉头滚动,无意识地将药和水咽了下去。 喂完药,方寒长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立刻去睡,而是找出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用温水浸湿,一遍遍地擦拭着白芷柔的额头、手心和脖颈,为她进行物理降温。 这一夜,他几乎没合眼。 窗外的天光由漆黑转为鱼肚白,第一缕晨曦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时,方寒打了个哈欠,伸手探向白芷柔的额头。 不烫了。 他再次将体温计夹了进去,五分钟后拿出。 三十七度二。 烧退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女孩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被病痛折磨得黯淡无光的桃花眼里,此刻一片清明,带着初醒的茫然。 白芷柔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冰冷的河水。 有无尽的黑暗,还有撕心裂肺的咳嗽。 可现在,她醒了。 身上那股沉重和燥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快。她试着坐起身,动作顺畅,甚至没有一丝眩晕。 她彻底懵了。 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那扬风寒来势汹汹,按理说,自己就算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好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那身破烂的衣服,身下还是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 难道……是回光返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股霸道无比的香气,毫无征兆地钻进了她的鼻孔。 那不是麦子的清香,也不是野菜的苦涩,而是一种浓郁、醇厚、复杂到难以形容的肉香。 仅仅是闻到,就让她的五脏六腑都开始骚动,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 她循着香气看去。 只见方寒正端着那个豁了口的陶碗,从灶台边走过来。 碗里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粥熬得极好,米粒颗颗饱满开花,汤汁浓稠,上面还漂浮着切得细碎的肉丁和翠绿的葱花。 米是晶莹剔透的现代米,肉是肥瘦相间的现代猪肉。 这股致命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间茅草屋。 甚至不安分地顺着墙壁的缝隙,飘了出去。 第4章 卖祖传琉璃,白芷柔愿意摆任何姿势 碗还是那个豁了口的破碗,可里面的东西,却仿佛不属于这个人间。 米粒颗颗晶莹饱满,熬得开了花,汤汁浓稠得像凝固的羊脂。 那切得细碎的肉丁,肥瘦相间,在热气中翻滚,散发着一股霸道到不讲道理的香气。 还有那几点翠绿,她认得,是葱花。 可这葱花也比她见过的任何葱都要鲜嫩欲滴。 这是粥? 不,这怕不是天宫玉帝吃的仙粥吧? 她出身官宦之家,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见过? 可就算是当年在县衙的后厨,用最好的新米和猪后臀尖熬出来的肉糜粥。 也远不及眼前这一碗的万分之一。 那米香、肉香、葱香混合在一起,勾魂夺魄,让她空荡荡的胃部开始疯狂地痉挛。 方寒把碗递到她面前,语气平淡。 “吃吧,吃了好得快。” 白芷柔颤抖着手接过,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轰! 滚烫的粥入口,那醇厚浓郁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炸开。 米粒软糯香甜,肉丁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那股鲜美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 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寒意和虚弱,涌向四肢百骸。 太好吃了…… 好吃到她想哭。 自从家破人亡,她吃的不是发霉的窝头就是猪食般的菜叶,味觉早已麻木。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尝到这样的美味。 一股久违的力气,从胃里升腾起来,滋养着她干涸的身体。 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砸进碗里,和粥汤混在一起。 她却顾不上了,小口小口地,无比珍惜地吃着。 【叮!检测到白芷柔情绪剧烈波动,幸福感爆棚,好感度+20!】 【叮!双穿门能量+20,目前能量20/100。】 方寒听到脑海中的提示音,嘴角微微上扬。 这肉粥的香气实在太过霸道,顺着土墙的缝隙。 蛮横地钻了出去,像一只无形的手,挠得左邻右舍心痒难耐。 隔壁的杨红梅正在院子里喂鸡,闻到这股味儿,手里的糠都撒了一地。 “谁家?谁家在炖肉?” 她耸动着鼻子,像条猎狗一样循着味儿找,最后停在了方寒家门口。 她满脸狐疑。 方寒家?不可能。 那小子穷得连裤子都快穿不上了,哪来的肉? 她踮起脚,凑到墙缝边,扒开一把杂草,往里偷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屋里,那个昨天还半死不活,眼看就要咽气的病秧子,此刻正端着碗喝粥。 最要命的是,那碗里,清清楚楚,飘着肉丁! 她活了? 她竟然好了? 还他娘的吃上肉了? 杨红梅使劲揉了揉自己的三角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大清早没睡醒。 出现了幻觉。 可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肉香,千真万确地往她鼻子里钻,馋得她口水直流。 她彻底懵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三个字,活见鬼! 下一秒,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转身就往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咋呼。 “出邪事了!出邪事了!方寒家那快死的婆娘,活过来了!还在喝肉粥!” 她的嗓门又尖又亮,瞬间划破了柳溪村清晨的宁静。 这话就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池塘,整个村子都炸了锅。 昨天才在大槐树下嘲笑方寒的村民们,一个个从自家屋里探出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啥?杨红梅你没说胡话吧?那个病秧子活了?” “还喝肉粥?方寒哪来的钱买肉?他昨天不是才拿两个馒头换的人吗?” “走,去看看!” 一群人呼啦啦地涌向方寒家。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敢在院子外面伸长了脖子,交头接耳。 “真的假的?我怎么也闻到肉味儿了……” “老天爷,这方寒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难道是挖到他爹娘藏的银子了?” “我看悬,那小娘们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别不是什么妖怪,把方寒给迷住了吧?” 昨天还等着看方寒笑话,准备看他怎么处理尸体的人。 此刻全都闭上了嘴。 脸上全都是火辣辣的。 对于屋外的喧嚣,方寒充耳不闻。 一碗肉粥下肚,白芷柔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她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 方寒见她吃完,从那个从现代带来的编织袋里,拿出了一套崭新的衣服,递了过去。 “身上那套太破了,换上这个吧。” 那是一套粉色的加厚保暖内衣。 白芷柔的目光落在衣服上,又是一呆。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布料。 入手处,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触感。 比最上等的江南丝绸还要柔软,比新弹的棉絮还要轻盈。 上面还有一层细密的绒毛,摸上去,像是在抚摸小猫的肚皮,温暖丝滑得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料子?天宫的云霞织成的吗? 她拿着衣服,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叮!检测到白芷柔情绪剧烈波动,震惊值+30!】 【叮!双穿门能量+30,目前能量50/100。】 方寒看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心里盘算起来。 光靠让媳妇高兴来充能,还是太慢了。 而且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没钱都是寸步难行。 毕竟他现代存款也就五千左右。 不多。 得想个办法搞钱。 他的目光在茅草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墙角。 那里,放着一个他从现代带回来的空啤酒瓶。 深绿色的瓶身,在从屋顶破洞照进来的阳光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方寒走过去,拿起酒瓶。 瓶身光滑,通体碧绿,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和气泡。 在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下,这玩意儿就是顶级的“琉璃”贡品,价值连城! 到时候,拿去县城里买了,绝对能换不少银子。 发财的路子,有了。 他心里正美滋滋地计划着,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方寒回头。 白芷柔已经换好了那身粉色的保暖内衣。 衣服很合身,将她纤细窈窕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 虽然外面依旧套着那件破烂的麻布衫,但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的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她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的污泥被擦去,露出了原本的惊世容颜。 苍白的脸颊因为一碗肉粥和一夜好眠,泛起了健康的红晕,那双桃花眼水波流转,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病态褪去,绝色初显。 她走到方寒面前,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谢谢你……救了我。” 第5章 同床异梦 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方寒的心。 眼前的白芷柔,已经和昨天那个被当成添头、随时可能咽气的“货物”判若两人。 她就像一块蒙尘的美玉,被方寒用一碗肉粥和一夜的照顾。 擦去了表面的污垢,开始绽放出惊心动魄的光华。 方寒看着她,心里那点因为搞到钱路子的得意,忽然就淡了。 他摆摆手,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白芷柔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介意什么,眼圈又红了。 她想起了自己被卖时的绝望,想起了族人的冷漠,想起了人牙子的打骂。 又想起了这间破屋里的温暖,想起了那碗能暖到骨子里的肉粥。 两相对比,天壤之别。 她忽然“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方寒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 可她却执拗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滚落。 “恩公大恩,芷柔无以为报。只是……只是芷柔还有一个妹妹,名叫白雪见,与我一同被拐。人牙子嫌我们多,在半路上就把我们分开了,我……我不知道她被卖去了何处,是生是死……”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那是一种更深的绝望。 自己活下来了,可唯一的亲人却还陷在泥潭里,不知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这种愧疚和担忧,比自己受苦时还要煎熬。 方寒看着她梨花带雨,哭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心里莫名地一抽。 妈的,见不得美女哭。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用两个馒头换回来的,绑定了系统的媳妇儿。 她不高兴,自己的能量就没得涨,就回不了家。 于情于理,都得管。 可是怎么管?这大景王朝人生地不熟的,找人跟大海捞针一样。 再说,找到了,拿什么赎人? 钱! 归根结底还是钱! 方寒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墙角的那个空啤酒瓶上。 计划得提前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墙角拿起那个深绿色的啤酒瓶。 然后,他走到白芷柔面前,举起酒瓶,表情无比严肃。 “你先起来。” 白芷柔被他这副模样弄得一愣,抽泣声都小了些,下意识地站起身。 方寒将啤酒瓶对着从屋顶破洞漏下的阳光,瓶身通体碧绿,晶莹剔透。 “这是我方家祖传之宝,名曰‘碧海琉璃樽’。”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脸不红心不跳,“乃是前朝宫廷之物,传到我这一代,本想当个念想,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 白芷柔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琉璃! 而且是如此通透无暇的琉璃! 她出身官宦之家,见识不凡。她知道,当今市面上所谓的琉璃,大多浑浊不堪。 气泡密布,即便如此,一小件也价值百金。 而眼前这个……通体澄澈,色如碧海,巧夺天工,简直闻所未闻! 这……这是贡品级别的宝物! 她彻底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他家里这么穷,怎么会有如此宝物? 方寒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心里暗笑,继续加码。 “你放心,你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明日,我就去县城,把这传家宝卖了,换了钱,无论你妹妹被卖到哪里,花多少钱,我都把她给你赎回来!” 话音掷地有声,在这间小小的茅草屋里回荡。 白芷柔的大脑“轰”的一声,彻底炸了。 她怔怔地看着方寒,又看看他手里的“碧海琉璃樽”。 他说什么? 他要为了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卖掉他的传家宝?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暖流,猛地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这个男人……这个用两个馒头把自己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男人……现在,又要为了自己,变卖祖传的宝贝…… 她还能拿什么来报答? “不可!万万不可!” 白芷柔猛地回过神,再次跪了下去,这次是死死抱住了方寒的大腿,哭得泣不成声。 “恩公,万万不可!这是你的传家之宝,怎能为我一个……一个不相干的人毁掉!妹妹的事,是芷柔命苦,不敢再劳烦恩公……” “什么不相干的人?你现在是我媳妇。”方寒低头看着她,语气不容置喙。 一句话,让白芷柔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呆呆地看着方寒。 媳妇…… 是啊,自己是被他买回来的媳妇。 那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似乎……又理所应当。 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丈夫? 她不傻,她知道,在这个世道。 女人就是货物,是生娃的工具,是能随意打骂的出气筒。 可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尊重和温暖。 她看着方寒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彻底的归顺和奉献。 她松开手,对着方寒,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触碰到冰冷坚硬的土地,再抬起来时。 她眼中已不再是单纯的感激,而是多了一抹令人心颤的妩媚和决然。 “恩公……不,夫君。此生此世,芷柔无以为报……”她的声音发颤,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却依旧鼓足了勇气,抬眼看着方寒,一字一句地说道:“愿为牛为马,侍奉夫君……任何姿势……任何要求……芷柔,都听你的。” 最后几个字,轻若蚊蚋,却像一道惊雷,在方寒脑海中炸响。 【叮!检测到白芷柔情绪达到顶峰,忠诚度MAX,爱意萌生!】 【叮!感激值+10!】 【叮!幸福感+10!】 【叮!爱意值+10!】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像是爆豆子一样响起。 方寒看着面板上飞速上涨的能量条。 又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脸颊绯红,眼含春水,一副任君采撷模样的绝色佳人。 一个字。 爽! …… 夜深了。 屋外寒风呼啸,刮得破门板吱呀作响,更显得屋内的寂静。 灶膛里的火已经熄了,只剩下一点点红色的余烬,提供着微不足道的暖意。 屋里唯一的木板床上,气氛有些古怪。 方寒和白芷柔并肩躺着,中间,还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这是白芷柔主动要求的,她说地板太凉,怕方寒睡了着凉,硬是让他也上床来。 床不大,两个成年人躺下,稍一翻身就会碰到彼此。 吱呀—— 木板床不堪重负地呻吟了一声。 白芷柔的身体瞬间僵住了,脸颊滚烫得像要烧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像是要撞破肋骨飞出去。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听到身边男人的呼吸声。 平稳,有力。 那股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皂角味。 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孔,让她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羞涩,紧张,还有一丝丝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白天她说的那句话,是真心的。 她已经是他的媳妇,他想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他为她做得太多了。 她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热量,那是能驱散一切寒冷和恐惧的温暖。 她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 一寸,又一寸。 像一只小心翼翼靠近火堆取暖的小兽。 终于,她的肩膀,轻轻地碰到了他的胳膊。 方寒的呼吸,瞬间乱了一拍。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身边躺着这么一个温香软玉的绝色美人,还是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古代美女,是个男人都得有反应。 他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心中一荡。 不再犹豫。 他猛地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唔……” 白芷柔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整个人都软化了。 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像只温顺的小猫。 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方寒宽阔结实的胸膛里。 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闻着那让她无比安心的气息,之前所有的惶恐、不安、羞涩,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只剩下,前所未有的踏实。 【叮!白芷柔好感度+50!爱意滋生,情感升华!】 【叮!双穿门能量+50!目前能量100/100,已满足穿梭条件!】 方寒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听着脑海里再次满格的提示音。 又是一个字。 爽!爆了! 第6章 五百两卖一个啤酒瓶子 倒不是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这种感觉太过奇妙。 一个活生生的、来自古代的绝色佳人。 就这么温顺地蜷缩在自己怀里,将他当成了全世界的依靠。 这种被全然信任和依赖的感觉,比打上王者一百星还要让人上头。 他悄悄睁开眼,看了看系统面板。 【双穿门能量:100/100】 能量已经满了,足够他进行一次往返。 但他不打算现在就回去。 钱! 无论是救白芷柔的妹妹,还是改善眼下的生活. 甚至是为了以后能更方便地穿梭,他都需要钱,一大笔钱。 那个啤酒瓶,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明天早上就去县城将啤酒瓶买了。 把第一捅金拿下再说!! 心中大计已定,他反而平静下来,感受着怀里均匀的呼吸,也渐渐有了睡意。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方寒起身,灶膛里已经升起了火苗。 白芷柔正跪坐在灶台前,学着他的样子,用心地熬着肉粥。 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但那份认真和专注,让这间破败的茅草屋都多了一丝家的味道。 “夫君,你醒了。”听到动静,白芷柔回过头,脸上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眼角眉梢都透着满足。 “我今天要出趟远门,去县城。”方寒走到她身边,看着锅里翻滚的米粥。 白芷柔脸上的笑容一僵,手里的火钳也掉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眼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夫君……是要去卖那个……”她不敢说下去。 生怕自己一开口,眼前这个男人就会带着他的传家宝消失不见。 “嗯,”方寒点点头,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在家乖乖等我,我一定会带钱回来,帮你把妹妹赎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白芷柔看着他,眼里的惶恐渐渐被信赖所取代。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 “夫君,我等你回来。” 吃过早饭,方寒找出几块还算干净的破布,将那个深绿色的啤酒瓶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里三层外三层,最后用一根麻绳捆好。 不知道还以为是传国玉玺呢。 要去县城,显然要一辆车。 毕竟路途有些远,要他赤脚走到县城显然不行。 那就只能去村长借一辆,柳溪村唯一的驴车了。 想着,方寒径直走向了村东头的村长家。 村长赵铁山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方寒走过来,手里的斧子顿了一下。 这两天,方寒家发生的事已经在村里传遍了。 病美人一夜痊愈,还吃上了肉粥,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透着邪乎。 “村长。”方寒开门见山,“我想借村里的驴车用一下,去趟县城。” 赵铁山放下斧子,眯起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他上下打量着方寒,从他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怪模怪样的包裹。 “去县城?办啥事?” “办点私事。”方寒神色淡然,没有多做解释。 他越是这样,赵铁山心里就越是好奇。他沉默了片刻,最后摆了摆手。 “驴就在后院拴着,车在墙根底下,自己套去吧。早去早回。” “多谢村长。” …… 驴车行驶在通往青石县的土路上,车轮滚滚,尘土飞扬。 老驴不紧不慢地甩着尾巴,方寒坐在车板上,屁股被颠得生疼。 这原始的交通工具,比坐绿皮火车还折磨人。 颠簸了将近两个时辰,一座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青砖砌成的城墙高达数丈,透着一股饱经风霜的古朴与威严。 城门口,穿着号服的兵卒持着长矛,盘查着来往的行人。 进了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酒楼、茶馆、布庄、米行……叫卖声、吆喝声、车马声、交谈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股喧闹的声浪,扑面而来。 这繁华的景象,与贫瘠破败的柳溪村,恍如两个世界。 方寒找了个地方拴好驴车,喂了点草料,然后抱着他的“宝贝”,径直朝着县城最繁华的东大街走去。 他的目标很明确,聚宝斋。 那是整个青石县最大,也最有名气的当铺。 聚宝斋的门脸很是气派,朱漆大门,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 方寒刚一踏进门槛,一股混杂着檀香和陈腐木头的味道就钻进了鼻子。 店里光线昏暗,高高的柜台将内外隔绝。 一个穿着绸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懒洋洋地用一根小指长的铜掏子挖着耳朵,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当东西?”掌柜的声音拖得长长的,透着一股子懒散和轻蔑。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方寒一眼,看到他那身穷酸的打扮,嘴角的讥诮更浓了。 这种穷哈哈,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玩意儿?无非就是几件破衣服,或者祖传的豁口碗。 方寒没理会他的态度,走到柜台前,将怀里那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轻轻地放在了乌木柜面上。 然后,在掌柜不耐烦的注视下,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那根捆绑的麻绳,再将包裹的破布,一层一层地,缓缓揭开。 掌柜撇了撇嘴,正想催促两句。 忽然,随着最后一片破布被掀开。 一抹晶莹剔透的翠绿,毫无征兆地在昏暗的当铺内骤然亮起!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仿佛将四周的光线都吸了过去,让整个柜台都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碧色光晕。 掌柜正往外掏耳朵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狠狠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脸上那懒散轻蔑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彻底底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半身猛地前倾,几乎要趴在柜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静静立在柜面上的深绿色瓶子。 瓶身造型古怪,却流畅优美。通体碧绿,色泽纯净得如同最顶级的翡翠。 在当铺昏暗的光线下,它自身就仿佛是一个光源,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掌柜颤抖着伸出手,那只刚才还悠闲挖着耳朵的手,此刻却是抖的厉害。 他想去触碰,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怕自己的俗气玷污了这件神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住瓶口,将它拿了起来。 拿到眼前,对着从门口透进来的光反复查看。 完美! 太完美了! 瓶身光滑如镜,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内部更是纯净到了极点,看不到一丁点的杂质和气泡。 掌柜倒吸一口凉气,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在这聚宝斋干了三十年,过手的宝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什么样的琉璃没见过? 宫里赏赐出来的、西域进贡来的……可那些东西,跟眼前这个一比,全都成了不入流的垃圾! 这……这种成色,这种工艺…… 他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词。 “贡……贡品琉璃?!” 第7章 发大财了 下一秒,他猛地抬头,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到有些扭曲的笑容。 那山羊胡都跟着一翘一翘的。 “贵客!贵客临门!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快,里边请!上座!上好茶!” 他一边嚷嚷着,一边亲自绕出高高的柜台,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 那姿态,比见了亲爹还恭敬。 方寒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跟着掌柜走进了内堂。 内堂陈设雅致,黄花梨的八仙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 一个机灵的小伙计已经麻利地端上了茶水,香气四溢。 掌柜屏退了伙计,亲自将那“碧海琉璃樽”像供祖宗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到桌上,然后搓着手,一脸热切地看着方寒。 “这位公子,您这件宝物……不知可否割爱?您开个价!” 方寒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看都没看他一眼,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这副气定神闲的架势,更让掌柜心里没了底。 他知道,今天这是遇上高人了。 这种传世的宝贝,能拿出来的,哪个不是背景通天? 方寒放下茶杯,终于开了金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五百两,白银。” “噗——” 掌柜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溅湿了前襟。 他咳得满脸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寒。 “五……五百两?!” 这个数字,几乎是聚宝斋半年的纯利了! 方寒眉毛都没抬一下,伸出手,作势就要去拿那个啤酒瓶。 “既然掌柜的觉得贵,那就算了,想来这青石县,也不止聚宝斋一家当铺。” “别别别!”掌柜急了,一把按住方寒的手,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公子,您听我说,这价……它实在是太高了。您看,三百两,三百两如何?这已经是小店能出的最高价了!” 方寒收回手,端起茶杯,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内堂里安静得只剩下掌柜粗重的呼吸声和额头汗珠滴落的声音。 他看着桌上那件完美无瑕的“琉璃樽”,又看看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心里天人交战。 五百两! 可这件宝物,若是送到州府,甚至京城,转手就是上千两,甚至更高!这是泼天的富贵! 赌了! 掌柜猛地一咬牙,一拍大腿,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 “成交!五百两就五百两!” 他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手都还在抖,打开了内堂的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厚厚一叠崭新的银票,最大的面额是一百两。 他仔细数了五张,连同剩下的散碎银票,一起推到了方寒面前。 “公子,您点点。” 方寒看着那叠银票,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五百两!这可是五百两白银!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银票揣进怀里。 “告辞。” 他站起身,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连那个啤酒瓶都懒得再看一眼。 这潇洒的背影,落在掌柜眼里,更是坐实了方寒“高人”的身份。 他恭恭敬敬地将方寒送到门口,直到方寒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揣着巨款的方寒,走路都感觉有些飘。 他没有回村,而是直奔县城里最大的一家药铺——百草堂。 去买药材,然后拿到现代去倒卖。 倒到时候又能在现代挣上一笔!! 刚一进门,一个伙计就迎了上来,见他穿着普通,脸上便带了几分怠慢。 “客官,抓药还是问诊?” 方寒也懒得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柜台上。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药材拿出来我瞧瞧。” 伙计的眼睛瞬间直了。一百两的银票!他当了十年伙计,都没见过几次。 他的腰立刻弯了下去,脸上堆满了笑。 “爷,您里边请!我们这儿有刚到的百年野山参,还有上好的虎骨,都是顶尖的货色!” “拿来看看。” 很快,伙计和掌柜一起,恭恭敬敬地捧出两个锦盒。 一个盒子里,是一根形态酷似人形的老山参,参须完整,芦碗密集,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 另一个盒子里,则是一截金黄色的骨头,骨质坚密,隐隐还能看到血丝,带着一股凶悍之气。 “都要了。”方寒看都没看价格,直接说道。 随后,他又去了城西的皮货市扬。 在一家最大的皮货行里,他一眼就相中了一张挂在墙上最显眼位置的虎皮。 那是一张成年猛虎的皮,皮毛油光水滑,黑黄相间的纹路华美无比,尤其是那颗虎头,双目圆睁,獠牙外露,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一股逼人的煞气。 一通豪掷千金,银票流水一样地花了出去。 方-寒扛着那张巨大的虎皮,怀里揣着人参和虎骨。 专找偏僻的小路走,最后七拐八拐,进了一条无人的死巷。 确认四周无人,他将东西放在地上,心中默念。 “系统,开启穿梭。” 嗡—— 他面前的空气再次扭曲,熟悉的白色光门悄然浮现。 方寒扛起虎皮,抱起锦盒,一步跨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 古朴的死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出租屋。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泡面和香烟的味道。 他将东西往地上一扔。 巨大的虎皮在地板上铺开,几乎占了半个房间,那股生猛的野性气息与周围的外卖盒子、可乐瓶形成了无比怪诞的冲突。 两个古色古香的锦盒摆在旁边,更显得格格不入。 方寒咧嘴一笑,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爽! 他掏出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微信,找到了一个备注为“王少”的联系人。 “咔嚓,咔嚓。” 他对着那根老山参和那截虎骨拍了两张特写照片,直接发了过去,随即打字。 “刚淘到的好东西,野生的,保真。”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三秒。 对面一连串的问号就弹了出来。 ??? 紧接着,一个语音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方寒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一个激动到破音的咆哮。 “卧槽!寒哥!你他妈从哪个深山老林里刨出来的?!这品相……等着!我马上到!你哪儿都别去!” 第8章 白雪见震惊,姐夫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等着!” 电话“啪”地一声挂了。 方寒跟王少认识,纯属意外。 当年他代练打上国服,在一局巅峰赛里带飞了全扬,其中一个队友就是王少。 王少是个典型的富二代,人傻钱多,但为人还算豪爽,游戏打得烂,就喜欢找高手带。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方寒知道他家里是做高端保健品生意的,平时就爱鼓捣些名贵药材,跟玩核桃似的。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 楼下一阵刺耳的跑车轰鸣声由远及近,最后伴随着一声急刹,停在了破旧的居民楼下。 紧接着,就是“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拆楼。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冲了进来,正是王少。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中山装,气质儒雅的老者。 两人一进屋,先是被那张铺在地上的巨大虎皮给镇住了,随即,目光便被桌上两个打开的锦盒死死吸住。 “寒哥!”王少激动地喊了一声,然后就一个箭步冲到桌前,眼睛里冒着绿光,死死盯着那根老山参和虎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身后的老者则是快步上前,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 当他看清那老山参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溜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手都在抖,凑到跟前仔细地观察着参的芦头、纹理和参须。 “天……天啊……”老者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芦碗,这纹路……还有这皮色……百年!绝对是百年的纯正野山参!看这品相,怕不是在深山里采了头道货!” 他又转向那截虎骨,眼神更加炙热。 “还有这虎骨,金黄透润,骨密如玉,隐有血丝,这……这是成年东北虎的胫骨!现在市面上那些所谓的虎骨,十个有九个是假的,剩下的一个也是人工养的,药性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种品相……这种煞气……有钱都买不到啊!” 老者越说越激动,扶着眼镜的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看向方寒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变成了敬畏。 “极品!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王少听完,整个人都快疯了,他一把抓住方寒的胳膊,脸上是狂喜和崇拜交织的复杂表情。 “寒哥!你是我亲哥!你他妈也太牛逼了!说,从哪个老神仙手里淘换来的?开个价!别跟我客气!” 方寒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万?”王少试探着问。 方寒摇了摇头。 王少一咬牙:“三百万?” 方寒还是摇头。 “卧槽,寒哥,你别吓我啊……”王少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五百万?这可是极限了!” 方寒终于笑了,他拍了拍王少的肩膀,慢悠悠地开口:“我的意思是,这两样,一共二百万。” “……” 王少和那名老者,同时石化在原地。 足足过了三秒,王少才反应过来,激动得差点给方寒跪下。 “我操!寒哥!你他妈就是我再生父母!二百万?你这是做慈善啊!不行,我王聪不能占你这个便宜!三百万!就三百万!少一分我跟你急!” 他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得飞快,看都不看就按了转账。 “叮咚!” 方寒的手机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他点开一看。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入3,000,000.00元,活期余额3,005,241.50元。】 看着那一长串零,方寒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爽! 穿越一趟,自己竟然成了百万富翁! 这可是打王者代练,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王少心满意足地让老者把宝贝打包,临走前,还神秘兮兮地凑到方寒耳边。 “寒哥,以后再有这种好东西,第一个想着我!价格绝对好说!” 送走了跟中了彩票似的王少,方寒反手就把门锁了。 他看着手机里那串数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他没有沉浸在暴富的喜悦中太久,而是立刻打开了电脑。 登录了一个军迷和户外爱好者才知道的网站。 有了钱,更要惜命。 在那个饿殍遍野、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拳头和武器,才是硬道理。 安全感,才是最大的底气。 顶级轻薄防弹内衬,下单。 五十万伏高压电击棍,下单。 可瞬间致盲的军用强光手电,下单。 高浓度防狼喷雾,买十瓶! 做完这一切,方寒才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该去解救白芷柔的妹妹,白雪见了....... 方寒走到屋子中央,心中默念。 “开启穿梭!” 白光闪过,方寒的身影消失在出租屋内。 …… 原先的那个死巷中。 方寒的身影悄然浮现,他迅速将背包里的电击棍和强光手电揣进怀里,防弹内衬已经贴身穿好。 他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朝着记忆中城西的方向走去。 很快,一股混杂着汗臭、骚臭和绝望的肮脏气息就钻进了他的鼻孔。 人市。 这里比菜市扬还要喧闹,也比乱葬岗还要死寂。 一个个木头笼子里,关着麻木的、绝望的“商品”。男人、女人、孩子,像牲口一样被明码标价,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方寒皱了皱眉,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满脸横肉、腰间别着短刀,正在对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汉子,那人正是人贩子的头目。 方寒走上前,二话不说,从怀里直接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丢了过去。 “叮”的一声,银子砸在人贩子脚下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人贩子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低下头,看到那锭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捡起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脸上立刻堆满了贪婪的笑容。 “这位爷,您想挑个什么样的货色?保准给您挑个水灵的!” 方寒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白雪见。” 听到这个名字,人贩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原来是那个小辣椒,性子烈得很,不好调教。爷,您要是喜欢,价钱可得……” 方寒又从怀里摸出四锭十两的银子,丢在地上。 “带人。” 五十两! 人贩子的呼吸都粗重了,看着方寒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贪婪。 他再也不敢废话,点头哈腰地转身,冲着不远处的一个笼子吼道:“把那丫头片子带过来!” 很快,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泥的少女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推搡着带了出来。 她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像枯草一样乱糟糟的,但那张小脸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正是白雪见。 她被推到方寒面前,抬头看了一眼。 当她看到方寒那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以及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时,眼中的倔强瞬间化为了警惕和浓浓的厌恶。 又是这种人。 又是这种拿钱买人命的富家子弟。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仿佛一只准备拼死一搏的幼兽。 方寒付清了剩下的银子,看都没看那人贩子一眼,走到白雪见面前,缓缓开口。 “你姐姐,白芷柔,让我来接你。” 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白雪见脑海中炸响。 她浑身猛地一震,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睛里,所有的警惕、厌恶和坚硬。 都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不敢置信,惶恐,然后是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和委屈。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姐姐……” 第9章 雷神现世 那不是简单的哭泣,而是劫后余生的宣泄, 是把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绝望都揉碎了吐出来的声音。 其他“货物”都麻木地看着这一幕,见怪不怪。 方寒却没有动,他静静地站着,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发抖的少女。 就在白雪见的情绪攀升到顶点的瞬间,方寒的脑海里,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检测到符合绑定条件人物,白雪见,是否绑定?】 来了! 方寒心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默念。 绑定。 【叮!绑定成功!白雪见忠诚度MAX,感激值+100!】 【叮!双穿门能量+100,目前能量100/100!】 能量瞬间回满。 方寒心中大定,看着白雪见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这可不仅仅是媳妇的妹妹,这还是自己的第二个移动充电宝。 他走上前,弯下腰,声音平稳而有力。 “起来,你姐姐还在家等你。在见她之前,先把自己收拾干净。” 哭声渐歇,白雪见抬起那张沾满泪水和污泥的小脸,茫然地看着方寒。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虚弱而摇摇晃晃。 方寒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白雪见不敢怠慢,连忙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像一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兽,寸步不离。 方寒带着她,径直走进了县城里最大的一家成衣铺。 掌柜的原本看两人衣衫褴褛,尤其是后面那个跟小乞丐一样的丫头,正想开口赶人。 方寒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往柜台上一丢。 “给她挑两身合身的衣服,要最好的料子。” 掌柜的眼睛立马亮了,脸上的嫌弃瞬间变成了热情的笑,亲自迎了上来。 “好嘞!爷,您瞧我们这刚到的云锦,还有苏杭的绸缎……” 很快,白雪见就被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带进了里间。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当她再次走出来时,整个成衣铺都安静了一瞬。 一身淡绿色的长裙,将她纤细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 虽然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消瘦,但那股属于少女的活泼灵动,已经初见端倪。 洗干净了脸,露出的容貌虽不及姐姐白芷柔那般惊心动魄。 却也清丽可人,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仿佛会说话一般,充满了灵气。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小手紧张地捏着衣角。 看着崭新的裙摆,眼神里是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方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付了钱,又让店家把换下的脏衣服直接扔了。 “走,吃饭。” 两人来到县城最有名的酒楼“醉仙居”。 方寒没看菜单,直接对店小二说:“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一遍,再来一大桶米饭。” 店小二看他出手阔绰,应得飞快。 很快,烧鸡、烤鸭、红烧肘子、清蒸鱼……一道道香气扑鼻的硬菜流水般端了上来,瞬间摆满了整张桌子。 白雪见已经彻底看傻了。 她缩在椅子上,闻着那霸道的肉香,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吃吧。”方寒将一双筷子递给她。 白雪见颤抖着手接过,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眼圈又红了。 她拿起一个鸡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那久违的、满口流油的滋味,瞬间让她破了防。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抓着肘子,左右开弓,狼吞虎咽,吃得小嘴油光锃亮。 仿佛要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肉,全都补回来。 方寒也不催她,只是自己慢悠悠地倒了杯茶,静静地看着。 一顿风卷残云。 桌上的盘子几乎都空了,白雪见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脸上满是幸福的光晕。 她终于有力气好好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很年轻,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穿着普通的布衣,但身上那股从容淡定的气质,却比她见过的任何王孙公子都要强。 他救了自己,给自己买新衣服,还请自己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白雪见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感激。 她小声地问:“你……你是我姐姐的夫君吗?” “嗯。”方寒应了一声。 “我姐姐……她……她还好吗?”白雪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担忧。 “很好。”方寒淡淡道,“比你现在能吃。” 白雪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捂住了嘴。 心里对这个姐夫的恐惧和陌生,莫名就消散了大半。 她觉得,姐姐一定是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的人。 吃饱喝足,方寒结了账,带着白雪见走出了酒楼。 但他没有直接出城,而是走到一个车马行,直接雇了一辆棚顶最高、车厢最大的马车。 车夫好奇地问:“客官,这是要拉什么货?” 方寒只说了两个字。 “跟我走。” 接下来,白雪见就见识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方寒带着她,开始了疯狂的采购。 毕竟家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吃得东西了。 得采购一些回去才行。 米行。 “老板,最好的精米,来两百斤!白面,也来两百斤!” 肉铺。 “老板,这半扇猪,我都要了!” 杂货铺。 “铁锅,要最大最厚实的!盐,来十斤!还有菜刀、碗筷……” 布庄。 “老板,做棉被的厚棉布,来二十匹!上好的新棉花,给我装一百斤!” 农具店。 “锄头、镰刀、斧子……这些,一样来两把!” …… 方寒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采购机器,所到之处,银子流水一样地花了出去。 那辆巨大的马车,从空空如也,被一点一点地塞满。 米袋、面袋、大块的猪肉、成捆的布匹、崭新的农具……各种物资堆积如山,几乎要从车厢里溢出来。 白雪见跟在后面,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彻底的麻木。 她张着小嘴,看着那个不断发号施令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姐夫他......... 他……他到底有多少钱啊?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一辆满载着物资、高得像座小山一样的马车。 在老马的拖拽下,咯吱咯吱地,缓缓驶入了柳溪村。 这辆与整个村子画风格格不入的马车,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田埂上扛着锄头回家的汉子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 院门口正呼唤孩子吃饭的妇人,也忘了自己要喊什么。 大槐树下,几个正在闲聊的老人,嘴里的烟杆都掉在了地上。 整个柳溪村,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辆马车上。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呆滞、不解,以及……浓浓的羡慕。 村口,杨红梅正蹲在自家门口择着刚从地里掐来的野菜,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辆马车,起初还不以为意。 可当她看清了坐在车辕上,那个神色淡然的年轻人时,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方寒? 是他?! 杨红梅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三角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没错,就是那个穷得叮当响的方寒! 她的目光,机械地从方寒的脸,移到了他身后的车厢上。 当她看清那堆积如山的米袋、白面,尤其是那一大块晃晃悠悠、肥得流油的猪肉时…… “啪嗒。” 她手里捏着的一把野菜,无声地滑落在地。 杨红梅的嘴巴,一点一点地张大,越张越大。 第10章 生火做饭,香味飘遍满村 “他不是穷得都快要饭了吗?” “老天爷,那车上……是米吧?雪白的精米!还有面!我的娘诶!” 死寂被打破,整个柳溪村瞬间炸了! 村民们再也顾不上回家吃饭,一个个扔了手里的家伙事儿。 呼啦啦地全涌了过来,跟在马车屁股后面,形成了一道浩浩荡荡的“风景线”。 他们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看着车上那堆积如山的物资,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那是猪肉吧?怕不是有小半扇!” “还有布!天呐,那么多匹布,得做多少身新衣服?” “这方寒是刨了他家祖坟,挖到金元宝了?” 议论声、惊叹声、嫉妒的抽气声,交织成一片。 方寒坐在车辕上,对身后的喧嚣充耳不闻。 白雪见坐在他身旁,小脸紧张得发白。 紧紧抓着方寒的衣角,她从未见过这种阵仗。 那些村民的眼神,像是要把她连人带车都给生吞活剥了。 马车不紧不慢,穿过人群,朝着村东头那间破败的茅草屋驶去。 就在快到家门口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凄厉而惊恐。 “啊!你……你别过来!” 方寒脸色一沉,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收紧,老马嘶鸣一声,停下了脚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方寒家那破烂的院门口。 一个穿着破旧麻衣,头发乱糟糟的男人正堵着白芷柔,满脸的酒气。 一双贼眼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笑得无比猥琐。 正是村里的二流子,张二狗。 “小娘子,怕什么?你男人不是不要你了吗?”张二狗打了个酒嗝,伸出脏兮兮的手就想去摸白芷柔的脸,“跟了哥哥我,保你以后有口饭吃,嘿嘿……” 白芷柔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却被身后的土墙挡住了去路,一双桃花眼里噙满了泪水和恐惧。 “滚开!” 身后突然传来的动静,让张二狗和惊慌失措的白芷柔都愣了一下。 两人同时转头。 这一看,白芷柔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那不是害怕,是见到了主心骨的狂喜。 “夫君!” 她看到了方寒,看到了他身后那高得像小山一样的马车。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方寒身边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妹妹! “雪见!” “姐姐!” 白雪见再也忍不住,从车辕上跳了下来,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 姐妹俩死死地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哭出来。 张二狗也看清了车上的东西,他那双被酒精泡得浑浊的眼睛,瞬间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米、面、肉……发财了! 他压根没把方寒放在眼里,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废物罢了,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方寒,你他娘的从哪偷的这么多东西?”张二狗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指着车上的猪肉,一脸不屑地说道,“这肉不错,孝敬你二狗哥了!” 说着,他伸手就去拿那块肥猪肉。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方寒就一脚踹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张二狗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头狂奔的蛮牛给撞了。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所有人都惊呆了。 方寒收回脚,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地上呻吟的张二狗,眼神冰冷。 “我的东西,你也敢动?” “啊……你他娘的敢打我!”张二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满是狰狞。 他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何曾吃过这种亏? 酒精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怒吼一声。 像一头发疯的野狗,朝着方寒猛冲过来。 “老子今天弄死你!” 围观的村民发出一阵惊呼,不少胆小的少妇都捂住了眼睛。 方寒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张二狗冲到他面前,挥起拳头的瞬间。 方寒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短棍。 他按下了上面的一个按钮。 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电流声响起。 短棍的前端,瞬间爆出两道刺眼的蓝色电弧,在空气中疯狂跳动。 “这是什么?!” 所有人都没看清那是什么玩意儿。 方寒手臂一挥,那闪着蓝色电弧的短棍,精准地点在了张二狗的胸口上。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瞬间划破了柳溪村的上空! 张二狗的身体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地僵直,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颤抖,眼珠子翻白,头发根根倒竖,甚至能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 那“滋啦滋啦”的声音,像是魔鬼的嘶吼,敲打在每一个村民的心脏上。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看热闹,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彻彻底底的恐惧! 这是什么? 妖法?还是什么神仙的法器?! “砰”的一声,张二狗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躺在地上,四肢还在不停地抽搐,嘴里吐着白沫,眼神涣散,已然失去了意识。 方寒收起电击棍,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神色淡然得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张二狗一眼,只是对已经哭傻了的白家姐妹说道。 “别哭了,搬东西。” 白芷柔和白雪见这才回过神,看着方寒那平静的侧脸,眼神满是感激。 两人擦干眼泪,点点头,开始从车上往下卸货。 一袋,又一袋。 那雪白细腻得晃眼的精米和面粉,被搬进了那间黑黢黢的茅草屋。 那一大块肥得流油、让所有人都眼馋的猪肉,被提了进去。 崭新厚实的棉被、成捆的棉布、锃亮的铁锅和农具…… 每一样东西,狠狠地砸在围观村民的心上。 整个柳溪村的人都围在方寒家院子外面,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死死地盯着那些物资。 眼神里是震惊、羡慕、嫉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化为实质。 议论声再次炸开了锅。 “老天爷,方寒这到底是走了什么运道?” “他刚刚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晃,就把张二狗给电倒了!” “太吓人了,跟县太爷衙门里的引雷珠一样!” “我看,八成是得了什么仙缘!” 人群里,杨红梅的脸皮狠狠地抽搐着。 她看着那些雪白的米面,看着那肥硕的猪肉,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不远处,村长赵铁山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第11章 洗脚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茅草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屋里,却比这夕阳还要暖和。 锅架在灶上,锅里是雪白的精米,混着切得方方正正的肥瘦肉丁,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那股融合了米香和肉香的霸道气味,蛮横地占据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灶膛前,白芷柔和白雪见姐妹俩,一人拉着一个风箱。 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却亮晶晶的,满是幸福神色 这是她们第一次,亲手烹煮如此丰盛的晚餐。 锅里的肉是方寒亲手切的,每一块都带着肥膘,在滚烫的锅里被煸炒出油,那“滋啦”作响的声音,是天底下最动听的音乐。 白雪见一边烧火,一边忍不住偷偷咽口水,小声对姐姐说:“姐,姐夫他……好像神仙。” 白芷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锅里翻滚的肉粥。 又看了看正靠在门边,神色平静的方寒,眼里的柔情几乎要化成水。 神仙? 不,他是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又给了她一个家的男人。 方寒看着屋里这温馨的一幕,心里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烟火气,比现代出租屋里那股泡面香烟混合的单身汉味道,要好闻一万倍。 “火小一点,用文火慢慢焖,米才会烂,肉才会香。”他开口指点道。 “嗯!”姐妹俩齐声应道,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这股致命的香气,根本不是破烂的土墙和茅草屋顶能关住的。 很快便肆无忌惮地飘了出去,笼罩了半个柳溪村。 太阳刚下山,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起了炊烟。可今天,自家的饭菜闻起来,却总觉得寡淡无味。 村西头的王二麻子家,婆娘刚把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糊糊端上桌。 王二麻子吸了吸鼻子,闻着从村东头飘来的那股子肉香,再看看眼前这盆绿油油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一筷子摔在桌上。 “吃!吃!就知道吃这些猪食!你闻闻人家方寒家!” 他家三岁的娃本来就饿得直哭,闻到肉味儿哭得更凶了,扯着嗓子喊:“肉!我要吃肉!哇!!!” 婆娘委屈得直掉眼泪,也跟着骂:“你冲我横什么?有本事你也去弄肉回来啊!” 这样的场景,在柳溪村的家家户户上演。 大人们还好,能忍着,可孩子们却忍不住。 整个村子,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孩子们的哭闹声,都吵着要吃肉。 大人们又是心烦又是嘴馋,一个个跑到自家院门口,朝着方寒家的方向,使劲地耸动着鼻子,猛吞口水。 那味道,太香了,香得挠心挠肺,香得让人嫉妒到发狂。 就在这片被肉香和哭闹声笼罩的诡异气氛中。 一个穿着体面、神色倨傲的年轻人,从村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正是杨红梅的儿子,在县城“香满楼”当伙计的赵田。 他今天特意跟后厨的王大勺搞好了关系,用半个月攒下的赏钱。 换回来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剩菜。那可是香满楼的招牌菜,红烧狮子头! 虽然只剩下半个,但那也是达官贵人们才能吃上的东西。 他提着那包剩菜,走得昂首挺胸。 想象着母亲惊喜的表情,和邻里羡慕的眼神,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娘!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赵田人还没到家,嗓门就先亮了起来。 杨红梅正在院子里被隔壁的肉香折磨得心烦意乱,听到儿子的声音,脸上总算有了点喜色,连忙迎了出去。 “我的好大儿,可算回来了!” 赵田得意洋洋地将手里的油纸包递过去,像是献宝一样:“娘,香满楼的狮子头!我特意给您带回来的!” 杨红梅接过油纸包,打开一闻,那股酱香浓郁的味道让她精神一振。 可就在这时,隔壁院子里那股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肉香,混着米饭的甜香,又一次钻进了她的鼻孔。 两下一对比,她手里这所谓的“美食”,那点香味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甚至还透着一股子剩菜的馊味。 杨红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惊喜变成了僵硬,又从僵硬,变成了铁青。 手里的狮子头,瞬间就不香了。 赵田刚想继续炫耀自己在酒楼里的见闻,鼻子也耸动了两下。 “嗯?什么味儿这么香?”他疑惑地朝隔壁看去,“比咱们香满楼后厨的味儿还冲。” 他看着隔壁那间破得快要塌了的茅草屋。 满脸活见鬼的表情,问他娘:“娘,隔壁……隔壁这是在干嘛?谁家在办席了吗?” 杨红梅黑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那半个狮子头,一言不发。 那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 夜深了。 屋外寒风阵阵,茅草屋内,一豆烛火,却将所有的寒意都挡在了外面。 姐妹俩已经睡下,崭新的棉被盖在身上,睡得香甜安稳。 方寒坐在床边,看着跳动的烛火,正盘算着是不是该把屋子修一修。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白芷柔端着一盆热水,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旧衣,虽然朴素,却难掩那绝美的身段和容颜。 热气氤氲,蒸得她本就白皙的脸颊透出两抹动人的绯红。 那双水波流转的桃花眼,在烛光下,更是媚得能滴出水来。 她走到方寒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将木盆放下,然后,直直地跪了下去。 “你……”方寒刚想开口。 白芷柔却已经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握住他的脚踝,将他的脚放进了温热的水中。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方寒的心,猛地一荡。 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 低着头,只露出一段雪白脖颈的女子。 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温暖和她指尖细腻的触感。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感,瞬间冲上了头顶。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温柔和顺从吗?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无声的、极致的服侍之中。 他没有拒绝,坦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白芷柔见他没有推开自己,胆子也大了一些。 她抬起头,羞涩又坚定地看了方寒一眼,然后拿起一旁的布巾,仔细地为他擦拭着。 洗完脚,她正准备端水离开。 方寒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芷柔身体一颤,手里的木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花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 方寒一把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横抱而起。 “啊!” 白芷柔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随即,当她撞进那个宽阔结实的胸膛,闻到那股让她无比安心的男人气息时,所有的僵硬都瞬间融化。 她闭上眼睛,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第12章 盖青砖大瓦房,全村沸腾 方寒将白芷柔放在了屋里唯一的木板床上。 床很旧,也很小。 吱呀—— 不堪重负的床板,发出了一道悠长而暧昧的呻吟。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另一边,用几块破布勉强隔开的角落里,白雪见正躺在崭新的被褥中。 她原本已经快要睡着了,这辈子都没盖过这么厚实柔软的被子,暖烘烘的,像躺在云朵里。 可隔壁那一声“吱呀”,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她的睡意。 紧接着,是姐姐一声压抑的,像是小猫一样的惊呼。 白雪见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滚烫。 她毕竟是年方十八的少女,虽然一路逃难受尽苦楚,但有些事情。 在官宦人家耳濡目染,也是懂的。 她能想象到隔壁正在发生什么。 心跳得像擂鼓,她猛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在黑暗中死死地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姐姐……和姐夫…… 羞涩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安心和喜悦,又从心底涌了上来。 姐姐终于有依靠了。 这个叫方寒的男人,虽然很神秘, 但他对姐姐是真的好。 这就够了。 白雪见把头埋得更深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叮!白芷柔爱意值+100,彻底归心,死心塌地!】 【叮!双穿门能量+100,目前能量100/100!】 【叮!检测到白雪见情感波动,信赖值+30!】 【叮!双穿门能量+30,目前能量130/100!】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方寒脑海中响起。 能量又满了,还溢出了一点。 方寒听着这美妙的提示音,感受着身下女子温顺的颤抖。 一个字。 真他娘的爽! …… 次日清晨。 方寒神清气爽地推开门,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院子里,白芷柔和白雪见姐妹俩,正围着一个刚搭起来的简易灶台忙活。 见到方寒出来,白芷柔的脸颊飞上一抹动人的红霞,低着头,不敢看他。 白雪见则是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夫,早!” 那眼神里的亲近和信赖,已经和昨天判若两人。 方寒点点头,没在家里多留,直接朝着村东头的村长家走去。 有了钱,有了人,这破茅草屋是该换换了。 村长赵铁山正蹲在自家院墙根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他一宿没睡好。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昨天方寒家的那堆物资,还有张二狗被那“引雷棒”一般的玩意儿电得口吐白沫的场景。 这方寒,太邪乎了。 正想着,他就看到方寒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赵铁山心里一咯噔,手里的烟杆都抖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方家小子,有事?” “村长。”方寒开门见山,“我想盖房。” 赵铁山刚吸进嘴里的一口浓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 “咳!咳咳咳……” 他被呛得惊天动地,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眼泪都咳出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寒。 “你……你说啥?盖房?” 在柳溪村,盖房可不是小事。 一般人家,能用泥巴和茅草把屋子糊得不漏雨就谢天谢地了。 方寒却像没看到他夸张的反应,点了点头。 “对,盖一座青砖大瓦房。” 青……青砖大瓦房?! 赵铁山这次没被呛到,但整个人直接石化了,嘴里的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着方寒,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青砖大瓦房,那是地主老爷才能住得起的东西!整个县城。 除了县太爷的衙门和几家大户,谁家敢这么奢遮? 这小子,怕不是发财发昏了头! “方寒,你知不知道盖一座青砖瓦房要花多少钱?那不是几十两银子能打住的!”赵铁山的声音都变了调。 方寒表情淡然,又把那套说辞搬了出来。 “村长放心,钱不是问题。我前些天把祖传的宝贝拿去县城卖了,换了些钱,总不能一直让媳妇儿跟着我住这茅草屋。” 他又重复了一遍:“准备安家。” 赵铁山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吹牛心虚的痕迹。 可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平静,和不容置疑的认真。 赵铁山沉默了。 他虽然不信什么祖传宝贝的鬼话,但昨天那满车的物资是实打实的。 方寒掏出来的银子也是真的。 现在,这小子又要盖青砖大瓦房。 这事要是成了,对整个柳溪村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村里的壮劳力能有活干,有工钱拿,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沉吟了许久,终于捡起地上的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 “行!既然你小子有这个心,我这把老骨头就帮你张罗张罗!” 赵铁山半信半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工钱怎么算?村里给你干活,可不能白干。” “一天三十文,管一顿肉饭。”方寒淡淡地说道。 赵铁山猛地瞪大了眼,手一哆嗦,刚装好的烟丝又洒了一地。 “多……多少?三十文?还管一顿肉?!” 这工钱,比去县城码头上扛大包还高! 这下,赵铁山心里最后那点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这小子,是真的发大财了! “好!好!好!”他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给你喊人!” 消息像长了翅膀,在赵铁山的大嗓门下,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柳溪村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村子,再次沸腾! “听说了吗?方寒要盖青砖大瓦房!” “我的老天爷!真的假的?他家那破屋子,风大点都能给吹倒了!” “是真的!村长亲口说的!找人干活,一天给三十文工钱,还管一顿肉饭!” “三十文!还管肉?!” “疯了!都疯了!” 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婆娘们顾不上捶打手里的衣服,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田里干活的汉子们也扔了锄头,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脸上全是震惊和羡慕。 这在村里,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第13章 柳如媚问方寒还要不要人 方寒家那破烂的院门,快要被柳溪村的村民给挤塌了。 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踮着脚,眼巴巴地望着院里,那眼神,比看庙会唱大戏还热切。 方寒刚一走出来,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就小了下去,几十双眼睛“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火热和期盼。 “方家小子,你真要盖青砖大瓦房?”一个性子急的汉子忍不住扯着嗓子喊道,“工钱真有三十文?”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心头最痒痒的那块肉。 方寒扫视了一圈,看着一张张被太阳晒得黝黑、写满了生活艰辛的脸。 他没有卖关子,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三十文,是底薪。”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底薪?这是什么说法?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方寒又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炸弹。 “活计不重,就是些力气活。从今天起,来我家干活的,管三顿饭。”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管饭,这不稀奇,大户人家找短工也管饭,可那都是些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再配两根咸菜。 方寒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丢出了最后一记重锤。 “顿顿有肉。” 轰! 这四个字,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了! “什么?!顿顿有肉?!” “我没听错吧?一天三顿,都吃肉?县太爷都没这么吃吧!” “老天爷啊!这哪是找人干活,这是找祖宗供着啊!” 人群疯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呼吸都变得粗重,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群。 三十文的工钱,还管三顿肉饭! 这是什么概念? 他们一年到头,能吃上三回肉就算过年了! 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只要去干活,就能天天吃肉,顿顿吃肉! “我!我!方家兄弟,选我!我力气大,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 “选我!我盖过房子,有经验!” “方寒!你看我,我不要工钱,你管我三顿肉饭就行!” 人群彻底沸腾,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往前挤,伸着手,扯着嗓子,生怕自己落后了。那场面,比抢着投胎还激烈。 杨红梅的儿子赵田,也被他娘硬拉了过来,看着这疯狂的场面,整个人都傻了。 他香满楼的伙计,一个月工钱加上赏钱,也就一两银子,伙食是不错,可也做不到顿顿有肉。 这方寒……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寒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了人群后方。 一个想挤又不敢挤,满脸焦急的年轻人身上。 是牛二。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瘸了一条腿的中年汉子,正是他的父亲,牛满田。 “牛二,你爹的腿脚不方便,你就不用过来了,在家照顾他吧。”方寒开口道。 牛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里的光也暗了下去,他旁边的牛满田更是满脸羞愧,浑浊的眼睛里全是黯然。 “方家小子……我……我这腿不碍事,还能干活……”牛满田急切地解释,生怕耽误了儿子这天大的好机会。 周围的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谁家没有个拖累呢? 方寒却话锋一转。 “我的意思是,牛二你过来,工钱算你一份。再把你爹也叫上,以后工地上烧水做饭,看管东西的活,就交给他了,工钱,一样算一份。” 牛二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牛满田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抖。 方寒继续点名:“还有张叔,李家大哥……你们几个,手脚麻利,为人老实,都过来吧。” 他一口气点了十来个村里公认的壮劳力,都是些埋头苦干,不爱嚼舌根的老实人。 被点到名字的,一个个喜得抓耳挠腮,跟范进中举似的,咧着嘴傻笑。 牛家父子俩,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牛满田“噗通”一声就要往下跪,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方……方公子,你这是我们老牛家的大恩人啊!” 方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牛叔,以后都是给我干活的,别来这套。” 牛二也红着眼圈,对着方寒,深深地鞠了一躬,什么话都没说,但那眼神里的感激,比什么话都有分量。 那些没被选上的,尤其是之前明里暗里嘲讽过方寒,看不起他家的,一个个垂头丧气,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杨红梅看着被方寒扶着的牛满田,又看了看自己那还在发愣的儿子。 嫉妒得心肝都在疼,肠子都悔青了。 …… 开工第一天,方寒家门口这片空地,就成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汉子们脱了上衣,露出古铜色的脊梁,汗珠子顺着肌肉的纹理往下淌。 嘴里哼着号子,手里的锄头和铁锹上下翻飞,充满了干劲。 能吃肉,就是不一样。 午休时分,白芷柔和白雪见姐妹俩,端着用新买的大木盆装着的凉茶走了过来。 姐妹俩换上了新衣,虽然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但干净整洁,衬得那绝色的容貌越发惊人。 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汉子们,看到这两位仙女似的人儿,一个个都看直了眼,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方寒笑着接过茶碗,从怀里摸出几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这是他随手带的现代糖。 他打开纸包,几颗晶莹剔透、五颜六色的小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光。 汉子们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 方寒剥开一张透明的糖纸,将那颗粉色的,水晶一样的小东西,轻轻地送到了白芷柔的唇边。 “尝尝。”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芷柔的脸颊瞬间红透。 但她没有躲闪,温顺地张开小嘴,将那颗糖含了进去。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她从未体验过的香甜味道,在口中轰然炸开! 不是蜂蜜的甜,也不是麦芽糖的腻,而是一种……一种清新的,带着浓郁果子香味的甜! 这……这是什么神仙吃的东西?! “姐夫,这是什么呀?好香!”白雪见看着姐姐那震惊又幸福的表情,馋得不行,凑过来好奇地问。 方寒笑着又剥了一颗黄色的,塞进了她嘴里。 白雪见含住糖,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偷吃到鱼干的小猫,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可爱极了。 【叮!检测到白芷柔情绪达到顶峰,震惊值+10!双穿门能量+10!】 【叮!检测到白雪见情绪达到顶峰,幸福值+10!双穿门能量+10!】 不远处,一道羡慕的目光,久久地落在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身上。 柳如媚站在自家破烂的院门口,看着方寒温柔地给白芷柔喂糖。 看着白雪见那幸福满足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涩。 她生得极美,柳叶眉,杏核眼,琼鼻樱唇,肌肤赛雪。 即便是粗布麻衣,也难掩那丰韵有致的傲人身段,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 可就是这样一个绝色佳人,却嫁给了村里最不是东西的张二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补丁的衣衫,又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眼眶一红,泪水险些掉下来。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命就差了这么多? 她看着方寒,那个凭一己之力,在短短几天内就让一个家脱胎换骨的男人。 她犹豫了很久很久,指甲都快把掌心掐破了。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方寒面前。 “方……方公子……”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方寒的眼睛。 “你家……还缺人帮忙做饭洗衣吗?我……我什么活都能干,工钱……可以少给一些……” 第14章 现代调料震惊柳如媚 这道细若蚊蚋的声音,让工地上嘈杂的人声都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那个低着头、局促不安的女人身上。 柳如媚。 村里最美的女人,也是命最苦的女人。 毕竟张二狗,是什么人,大家是知道的。 对这个女人不是打就是骂。 饭都天天吃不饱。 方寒的目光也转了过去。 眼前的女人身形确实消瘦,宽大的粗布麻衣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但即便如此,也难掩那惊心动魄的丰韵身段。 尤其是那低垂的眉眼间,带着一股子天生的妩媚和认命般的凄楚。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揉捏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头一颤的独特风情,惹人怜惜。 就在方寒打量她的瞬间。 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符合条件的新绑定人物:柳如媚。】 【叮!检测到特殊激活条件!若宿主能迎娶柳如媚,使其成为第三位妻子,双穿门系统将直接提升至3级!】 【系统3级奖励:随身储物空间(一立方米)!】 轰! 方寒的脑子嗡的一下,心跳漏跳了一拍。 随身储物空间!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神技?! 对于一个需要频繁往返两个世界。 倒卖物资的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简直就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外挂! 以后倒腾东西,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找死巷子。 直接塞进空间里,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看向柳如媚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不再是单纯的审视。 而是像一个资深玩家,在看一件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能改变游戏格局的传说级装备! “方公子……要是不行,我……我就不打扰了……” 见方寒半天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柳如媚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 心里更是凉了半截。她以为自己唐突了。 惹了人家不快,攥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转身就想逃走。 “等等。” 方寒回过神来,立刻开口叫住了她。 他看着眼前这个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绝色少妇,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不就是娶老婆吗? 在现代,这叫养鱼。 在古代,这叫开枝散叶,天经地义! 更何况是系统认证的绑定人物。 还附赠一个神技!这波要是错过了。 他能后悔得用头撞死在城墙上! “工地上确实缺个做饭洗衣的。”方寒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仿佛怕声音大点会吓到这只受惊的小鹿,“你要是愿意来,就跟白家姐妹一起吧。工钱……就按男工的算,一天三十文,三顿饭也一样。” 柳如媚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杏核眼里,写满了彻彻底底的不敢置信。 她……她是不是听错了? 跟男工一样的工钱? 她只是想找个活计,能有口饭吃,能攒下几个铜板就心满意足了。 她甚至做好了准备,哪怕工钱只有男工的一半,甚至更少,她都愿意。 可现在…… 巨大的惊喜像是山洪暴发,瞬间冲垮了她心里所有的防线。 这些日子里受的委屈、挨的饿、对未来的绝望和恐惧。 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呜……”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 方寒没去劝,他知道,这种时候让她哭出来比什么都强。 周围的汉子们看着这一幕,都沉默了,眼神里满是同情。 张二狗是什么德行,他们一清二楚,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真是被猪拱了。 如今方寒愿意拉她一把,那是天大的恩情。 牛二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觉得方寒这人,真是个大好人。 白芷柔和白雪见对视一眼,也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地将柳如媚扶了起来。 “柳家姐姐,别哭了,以后咱们就在一块儿干活了。”白芷柔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柳如媚被两人扶着,哭得梨花带雨,对着方寒的方向,就想往下跪。 “方公子……谢谢你……谢谢你……我……”她激动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方寒摆了摆手:“行了,去帮忙吧,晚饭还得指望你们呢。” …… 傍晚,夕阳西下。 工地收了工,汉子们一个个累得像狗,但精神头却足得很。 因为那股要人命的肉香,已经从方寒家的院子里飘了出来。 霸道地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里。 今天掌勺的,是柳如媚和白家姐妹三人。 一个临时的土灶旁,柳如媚正熟练地挥动着锅铲。 她虽然身子弱,但常年干活,动作很是麻利。 白芷柔在一旁给她打下手,切菜添柴,配合得十分默契。 白雪见则是满脸好奇地蹲在灶膛前,看着锅里翻滚的景象,小嘴张成了“O”型。 “柳姐姐,你快看!这个黑乎乎的水倒进去,肉的颜色一下子就变好看了!” 锅里,大块的肥瘦相间的猪肉,正被煸炒得滋滋冒油。 柳如媚按照方寒教的,将一瓶深色的液体倒了进去。 那是在现代只卖几块钱一瓶的普通酱油。 可在这古代,却是不折不扣的神物。 酱油入锅的瞬间,“刺啦”一声,一股无法形容的酱香混合着肉香。 猛地爆开!原本白花花的猪肉,像是被施了魔法,迅速染上了一层诱人无比的红亮色泽。 别说白雪见,就连掌勺的柳如媚都看呆了。 她做了一辈子饭,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 仅仅是加了这么一点“黑水”,这锅普通的炖肉,仿佛瞬间就拥有了灵魂! 接着,土豆块下锅,与裹满了酱汁的肉块一起翻炒,最后加入清水,盖上锅盖。 没过多久,那股香气就变得愈发浓郁、愈发霸道。 工地上,十几个汉子排着队,手里捧着自家带来的豁口大碗。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口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喉结上下滚动,口水咽得“咕咚”作响。 “开饭了!” 随着方寒一声令下。 柳如媚揭开了锅盖。 轰! 一股更加浓烈狂暴的香气冲天而起! 汉子们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跟饿了三天的狼一样,蜂拥而上。 白芷柔负责打饭,满满一大勺雪白的米饭。 柳如媚则负责分菜,每一勺下去,都是满满的肉块和炖得软烂入味的土豆,再浇上一勺油汪汪的浓稠汤汁。 牛二第一个领到饭,他甚至等不及找个地方坐下,就地一蹲,抄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 滚烫的肉块一入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睛,猛地瞪圆! 好吃! 太他娘的好吃了! 肉炖得极其软烂,肥肉的部分入口即化,满是油脂的香气。 瘦肉却依旧保持着嚼劲,吸饱了那咸香微甜的汤汁,味道简直绝了! 还有那土豆,吸足了肉汁的精华,变得绵软鲜香,比肉还好吃! “呜……好吃……太好吃了……”牛二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其他工人也都吃上了,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此起彼伏的、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吸溜汤汁的声音。 一个汉子吃得满嘴流油,抬起头,脸上是活见鬼的表情。 “这……这肉是咋做的?俺活了三十年,过年吃的杀猪菜都没这个香!” “是啊!比县城里福满楼的席面还好吃!那汤汁拌饭,俺能吃三大碗!” “方家兄弟,你家这用的啥调料?也太神了!” 第15章 柳如媚被打 众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整个工地上,除了呼噜呼噜的扒饭声和满足的咀嚼声,再听不见半点杂音。 汉子们饿急了眼,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一张嘴,一个个埋头苦干,连头都顾不上抬。 那滋味,简直能把人的舌头都给鲜掉! 他们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 酱香浓郁的肉块,炖得软烂入味的土豆,配上那雪白喷香的米饭,再被油汪汪的汤汁那么一浇。 每一口,都是对灵魂的无上抚慰。 这哪是吃饭,这简直是过年!不,比过年还舒坦! 方寒没怎么动筷子,看着这群庄稼汉吃得满嘴流油,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也挺受用。 他端着碗,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了角落里的一道身影上。 柳如媚没有和众人一起坐下吃饭。 她正蹲在灶台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个破了口的瓦罐。 正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碗里的饭菜,一筷子一筷子地往瓦罐里夹。 她夹得很仔细,生怕掉了一粒米,洒了一滴汤。 先是把大部分的肉块和土豆都拨进去。 然后才铺上米饭,最后,又将碗里剩下的汤汁,一滴不剩地淋在了饭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准备盖上瓦罐的盖子。 而她自己的碗里,只剩下几块零碎的土豆皮和沾着汤汁的米粒。 方寒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你怎么不吃?”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一片只有咀嚼声的背景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柳如媚的身子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兔子。 手里的瓦罐盖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慌忙捡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方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带回去……给他吃。”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和认命。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方寒又问。 柳如媚的头埋得更低了。 攥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细微地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方寒的脸色沉了下来。 周围吃饭的汉子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瞥向这边。 方寒盯着她看了两秒。 然后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坐下。” 柳如媚浑身一抖,吓得不敢动弹。 “我让你,坐下,吃饭。”方寒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在我这里干活,就得吃饱了。这是规矩。” 柳如媚被他那带着煞气的眼神一盯。 腿肚子都软了,再也不敢有半点违抗。 她怯生生地走到旁边一张空着的小板凳上坐下。 双手捧着那只剩下汤汁的空碗,整个人局促不安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方寒没再看她,而是对一旁的白芷柔说道:“芷柔,去,拿那个瓦罐来。” 白芷柔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走过去,将那个破口的瓦罐拿了过来。 方寒看了一眼瓦罐里那点可怜的饭菜,直接对正在分菜的白雪见说:“倒了。” “啊?”白雪见和柳如媚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倒了。”方寒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重新装,装满,肉多放一些。” 白雪见不敢多问,连忙依言将瓦罐里的饭菜倒掉。 然后重新拿起大勺,先是舀了满满一勺米饭压实。 接着,又用勺子专门挑锅里最大、最肥的肉块。 堆了满满一层,最后,又用土豆把所有的缝隙都塞满。 直到那瓦罐堆成了冒尖的小山,才罢休。 整个过程,柳如媚都呆呆地看着,眼珠子一动不动,仿佛傻了一样。 白雪见把那沉甸甸的瓦罐重新递到她面前,脆生生地说:“柳姐姐,姐夫让你拿着的。” 柳如媚这才如梦初醒。 她看着眼前那满满一大罐的饭菜。 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碗被白芷柔重新添满的,冒着热气的肉汤饭。 一股从未有过的,滚烫的暖流,猛地冲上了她的心头,瞬间就涌到了眼眶。 她嫁给张二狗这么多年,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吃不饱更是常有的事。 张二狗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拿她撒气。 有点什么好吃的,她也只能看着他吃,自己偷偷喝点汤。 从来,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 用一种霸道却又带着维护的姿态,逼着她吃饭,逼着她吃饱。 还给了她这么多……这么多她想都不敢想的饭菜。 她低下头,颤抖着手,夹起一块滚烫的肉,送进了嘴里。 那咸香软烂的滋味,在舌尖上轰然炸开。 好吃。 真的太好吃了。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一滴,两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滴落进面前的饭碗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 第16章 神仙方便面 柳如媚不敢再抬头看任何人。 只是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 吃完饭,工人们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散去。 嘴里还回味着那神仙般的滋味,一个个脸上都挂着餍足的笑。 柳如媚默默地收拾着碗筷。 白芷柔姐妹俩想上前帮忙,被她婉拒了。 她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瓦罐,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对众人福了一福,便低着头,匆匆朝着村西头自己那个“家”走去。 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村子,她家的那间破屋。 像个黑洞洞的怪兽,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柳如媚推开那扇一碰就“吱呀”乱叫的破门。 一股混杂着汗臭和劣质酒酸味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滚。 屋里,一个男人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听到开门声,张二狗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骂骂咧咧。“死婆娘,现在才回来,死外面了?!” 可下一秒,他的咒骂就停住了。 他那双被酒精泡得浑浊的狗眼,死死地盯住了柳如媚怀里的瓦罐。 一股浓郁到让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的肉香,正从那瓦罐里拼命地往外钻。 “什么东西?!”张二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柳如媚面前,一把就将瓦罐抢了过去。 揭开盖子,那股更加霸道的香气,让他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贪婪而狰狞。 “肉!这么多肉!”他眼睛都红了,也顾不上找筷子,直接伸出那双乌漆嘛黑的脏手,抓起一块肥肉就塞进了嘴里。 他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呼噜声。 那吃相,比饿了三天的野狗还要难看。 柳如媚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很快,一整罐饭菜,被张二狗风卷残云般地吃了个精光。 他甚至把瓦罐举起来,把里面最后一点油汪汪的汤汁都倒进了嘴里,一滴不剩。 吃完,他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随手将瓦罐往地上一丢。 抹了抹油腻的嘴,他不但没有半句感谢,反而斜着眼,一脸阴沉地盯着柳如媚。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地扇在了柳如媚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让她整个人都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说!”张二狗的面目狰狞得像个恶鬼,他一脚踩在柳如媚的肩膀上,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你个贱人,是不是在方寒家跟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这么多吃的?啊?!” “我让你去方家,你竟然去勾搭野男人!!!” 柳如媚被打得嘴角渗出了血丝,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那份寒冷。 她辛辛苦苦端回来的饭菜,换来的,就是这样一句恶毒的质问和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没有……”她虚弱地辩解,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还敢犟嘴!”张二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愈发暴怒,“当老子是傻子吗?方寒那小子凭什么对你这么好?还他妈给你跟男工一样的工钱!你个不要脸的烂货,说!你是不是让他给睡了?!” 他吃饱了,力气也足了,一脚狠狠地踹在柳如媚的肚子上。 “滚一边去!” 张二狗骂骂咧咧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揣上柳如媚今天刚领到的那三十个铜板。 那是他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他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看样子,是又要去村头的赌场快活了。 屋门“砰”的一声被带上,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柳如媚一个人。 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看着地上那个空荡荡的瓦罐。 看着这个破败得不像家的“家”,身体因为寒冷、疼痛和彻骨的悲伤。 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刚刚才在心里燃起的一点点温暖火苗,被这一巴掌,一脚,彻底浇灭了。 …… 第二天。 工地上依旧热火朝天。 柳如媚低着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灶台旁,开始默默地干活。 “柳姐姐,你来啦!”白雪见脆生生地打了个招呼,可当她看清柳如媚的脸时,声音却戛然而止。 柳如媚的半边脸颊高高肿起。 上面还带着五道清晰的青紫色指印,眼眶也是红肿的。 像是哭了一整夜。她试图用头发遮挡,却欲盖弥彰。 “姐姐,你的脸……”白芷柔也看到了,她快步走过来。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她拉着柳如媚的手,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是……是张二狗打的?” 柳如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她死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白芷柔和白雪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愤怒和同情。 她们将柳如媚护在中间,轻声地安慰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不远处,正在和牛满田交代事情的方寒,目光不经意地扫了过来。 当他的视线落在柳如媚脸上那道刺眼的指印上时,他脸上的平静表情,瞬间消失了。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以张二狗的德行。 不用问,就知道时他打的!!! 方寒那双黑色的眸子,在一瞬间,变得深不见底,犹如寒潭。 他心里,已经默默地给张二狗这个名字,画上了一个血红的叉。 张二狗真的该死!!! 第17章 买到手枪! 日头升到了正空。 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汉子们总算得了片刻歇息。 一个个瘫在树荫下,大口喘着粗气,闲聊着昨晚那顿肉的滋味,口水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方寒没去打扰他们,而是走进了那间黑黢黢的茅草屋。 片刻后,他提着一个崭新的大铁锅走了出来。 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用油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物事,神神秘秘的。 白芷柔和白雪见姐妹俩,还有脸颊依旧红肿的柳如媚。 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姐夫,这又是要做什么好吃的呀?”白雪见吸了吸小鼻子,满脸期待。 方寒笑了笑,没说话。 他熟练地生火、架锅、倒水。等水烧得咕嘟冒泡。 他才撕开一个油纸包,将里面那块金黄色的、弯弯曲曲的“面饼”丢了进去。 紧接着,他又撕开一个小纸包,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撒进锅里。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一股从未闻过的,浓郁到极点的霸道香味。 瞬间从锅里炸开,以一种不讲道理的姿态,蛮横地冲进了所有人的鼻腔! 那香味,比昨日的红烧肉还要勾魂夺魄! 它不仅仅是肉香,还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鲜美和油脂的醇厚。 闻一下,就让人感觉浑身的馋虫都被勾了上来,在五脏六腑里疯狂乱窜。 正在树荫下休息的汉子们,闻到这味儿。 一个个跟被蝎子蛰了屁股一样,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死命地朝这边嗅。 “我的娘!这又是什么味儿?” “比昨天的肉还香!方家小子这是又从哪弄来的神仙吃食?”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方寒身前那口大铁锅上。 锅里的水已经彻底沸腾,那金黄色的面饼迅速散开。 变成了一根根筋道十足的面条。 方寒又干净利落地打进去三个鸡蛋,看着蛋花在滚烫的汤里迅速凝固成形。 最后,他从一个小布包里捏出一撮翠绿的干葱花,往锅里一撒。 刺啦! 葱香被热汤一激,瞬间升华,与那霸道的汤底香味完美融合。 白家姐妹和柳如媚已经彻底看傻了。 金黄的面条,雪白的荷包蛋,翠绿的葱花。 配上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红褐色汤汁……这哪里是凡间的食物,这分明就是画里才有的东西! 方寒利落地盛出三碗,一人一碗,每一碗里都卧着一个圆滚滚、嫩滑滑的荷包蛋。 “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三女这才如梦初醒。 白芷柔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先是轻轻地吹了吹热气。 才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将它吸入口中。 下一秒,她的那双桃花眼,猛地瞪圆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妙口感,在她的舌尖上轰然炸开! 这面……这面竟然是弹的! 它不像平日里吃的面条那般软烂,而是带着一股子活泼的、极富韧性的嚼劲。 牙齿和面条每一次碰撞,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愉悦的抵抗力。 而那汤汁,更是鲜美到了极致! 每一根面条都吸饱了浓郁的汤汁,随着咀嚼。 那股咸香醇厚的味道在口腔里层层递进,直冲天灵盖! 她从未想过,面条,竟然可以好吃到这种地步! “呜!好吃!” 白雪见可没姐姐那么文雅,她早就忍不住了,夹起一大筷子就塞进了嘴里。 烫得直吸溜气,却又舍不得吐出来。 小嘴被油光锃亮的汤汁糊了一圈,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像只偷吃成功的仓鼠,一双大眼睛幸福得眯成了一条缝。 “姐夫!这是什么面啊?也太好吃了吧!比肉还好吃!”她含糊不清地喊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柳如媚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碗里传来的温度,烫着她的手心,也仿佛烫着她的心。 她看着碗里那个圆润饱满的荷包蛋。 又看了看自己脸上还未消散的指印。 再回想起昨晚那个如同恶鬼般的男人,和那个冰冷黑暗的家……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委屈,猛地涌上了心头。 她低下头,默默地吃了一口面。 那股温暖的、带着浓浓善意的味道,顺着食道,一路暖到了胃里。 也暖到了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冰冷麻木的心。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无声地。 一颗接一颗地砸进面前的汤碗里,溅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 拼命地将面条和着泪水,一同咽进肚子里。 【叮!白芷柔幸福值+20,双穿门能量+20!】 【叮!白雪见幸福值+20,双穿门能量+20!】 【叮!系统能量已满,200/100!宿主随时可以进行穿梭!】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方寒心中大定。 他看了一眼无声落泪的柳如媚,又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白家姐妹,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张二狗,你死期到了! …… 夜深人静。 劳累了一天的村子,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茅草屋内,烛火摇曳。 方寒将白芷柔和白雪见叫到身前。 “我要出趟远门。” 姐妹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白芷柔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夫君,你要去哪?是……是家里银钱不够用了吗?” 在她看来,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方寒离开。 白雪见也急了,“姐夫,你要走多久?是不是不回来了?”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安稳有肉吃的日子,一听到方寒要走,顿时慌了神。 “胡说什么。”方寒伸手,揉了揉白雪见的小脑袋,看着两人担忧的眼神,心里一暖,“我去县城办点事,顺便看看能不能买到些更好的粮种,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一定会回来的。” “家里盖房子的事,我已经交代给牛叔了,你们两个在家,照顾好自己,也多照应一下柳家嫂子。钱,我给你们留够了。” 听到方寒不是不回来,姐妹俩才松了口气。 虽然心里依旧充满了浓浓的不舍和担忧,但她们对方寒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白芷柔眼圈红红的,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开始为方寒收拾行囊。 她将柜子里那两件最好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又将方寒给她的碎银子,用布包细细地包好,塞进行囊的最深处。 白雪见则在一旁,将白天剩下的一些干粮和肉干装进一个小布袋里。 姐妹俩一言不发,却将所有的关心和牵挂,都融进了这无声的动作里。 方寒看着她们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名为“家”的暖流。 他走到白芷柔身后,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白芷柔的身子一僵,随即软化在了他的怀里。 “等我回来。”方寒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嗯。”白芷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重重地点了点头。 安抚好姐妹俩,方寒背上那个小小的行囊,走出了茅草屋。 他没有走村里的大路,而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村后那片漆黑的树林。 夜风吹过,树影摇晃,如同鬼魅。 方寒在一片空地站定,四下无人,只有虫鸣。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心念一动。 “系统,穿梭!” 第18章 万花筒神迹 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过后,周围虫鸣鸟叫的自然之声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电脑主机风扇“嗡嗡”的低鸣,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水马龙。 方寒猛地睁开眼。 熟悉的,乱糟糟的出租屋,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外卖混合的。 属于单身死宅的颓废味道。 他回来了。 可这一次,他心里没有半分回到文明世界的轻松和惬意。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柳如媚脸颊上那道刺眼的五指红印。 是她想哭又不敢哭,拼命将眼泪和着面条往肚里咽的模样。 还有张二狗那张令人作呕的行径! 一股暴戾的情绪,像是压抑的火山,在他胸中翻滚。 他没有丝毫迟疑,从满是脏衣服的沙发上扒拉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 “喂?寒哥?我操,你他妈终于舍得开机了?失踪了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咋咋呼呼,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年轻男声。 正是他打游戏认识的那个富二代,王少。 “我需要点东西。”方寒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王少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应方寒这冷得掉渣的语气,“啥东西啊寒哥?看上哪款新出的显卡了?还是游戏头盔?你开口,弟弟我给你安排!” “防身的。”方寒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眼神冰冷,“越厉害越好。” “防身?”王少那边立刻来了兴致,声音都高了八度,“没问题啊!甩棍?还是上次那种大功率电击棍?我跟你说,我爸公司新进了一批安保器材,军用的,一棍子下去能把人屎都打出来!” “不够。”方-寒打断了他,“我需要一把枪,能打穿野猪皮的那种猎枪,威力越大越好。”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过了足足五秒,王少才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压得极低:“我操……哥,你……你玩真的?你惹上什么人了?猎枪那玩意儿国内管得严,不是闹着玩的,要出人命的!” 方寒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价钱不是问题。”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筹码。 “我最近,又能搞到一批……极品野山参。” “极品”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王少耳边炸响。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而急促。 他爹就爱这个,上次方寒搞来的那几根,他爹宝贝得跟亲儿子似的。 天天含嘴里品着,逢人就吹嘘。王少在家的地位都跟着水涨船高。 “哥……你……你说真的?”王少的声音都在发颤,“还是上次那种成色?” “只强不弱。” “……好!”王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牙说道,“猎枪太扎眼,不好弄,而且动静太大。但我可以帮你搞点别的。你等我消息,但这玩意儿得你自己去跑一趟,不干净。” “可以。” 挂断电话,方寒没有丝毫停歇,直接打开了那台满是灰尘的电脑。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钱。 金条,十根。 银锭,五十锭。 这是古代的硬通货,有了这些,他就是行走的金库。 那边若是没有物资了。 可以凭借这些直接去县城采购。 接下就是购买,各种防身用具。 高精度复合弓,射程两百米,穿透力惊人。 特种合金箭头,一百支,箭头呈三棱形,带血槽,专门为破甲和放血设计。 特种兵高强度作战服,防刺防割,丛林迷彩。 军用多功能匕首,带指南针和打火石。 大容量太阳能充电宝,十个。 军用级大功率探照灯,光线能照出五百米,开启爆闪模式,能瞬间致盲。 他冷静而疯狂地将一样样东西加入购物车,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付款,地址全部填写加急。 做完这一切,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王少的来电。 “哥!搞定了!”王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东西比猎枪好,也比猎枪方便!但是只有一把,你省着点用!” “在哪?” “东郊,废弃的第三水泥厂,三号车间,进门左手边第三个配电箱里。我放那儿了,你自己去取,拿了东西手机卡就扔了,别再联系我!” 王少说得又快又急,说完就挂了电话,像是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方寒没有犹豫,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黑色运动服,戴上口罩和鸭舌帽,直接下了楼。 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东郊水泥厂。”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大晚上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但还是发动了车子。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荒无人烟的郊区公路上。 远处,几个巨大而狰狞的建筑轮廓,正是废弃的水泥厂。 方寒付了钱,独自一人走向水泥厂。 水泥厂里死寂一片,只有夜风吹过破败的窗户,发出“呜呜”的鬼叫。 他凭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找到了三号车间。 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左手边墙上那排配电箱。 走到第三个面前,他拉开锈住的铁皮门。 里面,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金属手提箱,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方寒伸出手,将箱子提了出来。 很沉。 第19章 张二狗的杀机 方寒将那个沉重的黑色金属箱平放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深吸了一口弥漫着霉味的空气。 “咔哒。” 箱子上的锁扣被打开,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车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箱盖掀开。 没有想象中的缓冲泡沫,只有一层黑色的绒布。 一把通体黝黑、线条冷硬的手枪,正静静地躺在绒布中央。 旁边,是两个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弹匣,黄澄澄的子弹头,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九二手枪。 它的造型并不花哨,却散发着一种纯粹为杀戮而生的冰冷和高效。 方寒伸出手,将枪拿了起来。 入手极沉。 那冰冷的金属质感顺着掌心,一路蔓延到心脏。 仿佛给他的灵魂也镀上了一层钢铁。 这和他玩过的任何游戏里的模型都不同。 这是一种能瞬间剥夺生命的、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 他将弹匣卸下,又重新装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动作生涩。 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填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有了这东西,什么张二狗,什么地痞流氓,在他面前,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将枪和弹匣小心翼翼地收好。 没有片刻停留,方寒走出废弃的水泥厂,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回到乱糟糟的出租屋,先是给白芷柔两姐妹,买了两个万花筒当做礼物。 旋即看了一眼窗外那片钢筋水泥的丛林,便再次闭上了眼。 “系统,穿梭!” …… 熟悉的天旋地转之后,城市的喧嚣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草木气息和不知名的虫鸣。 方寒睁开眼,已然身处那片熟悉的、漆黑的树林之中。 他没有急着回村。 而是背着那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凭借着过人的夜视能力,在山里寻摸起来。 很快,他在一处不起眼的半山腰上,找到了一个被藤蔓遮蔽的干燥山洞。 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他将登山包里的东西一一取出。 黝黑的手枪,用油布仔细包好,藏在最深处的一块岩石缝隙里。 高精度复合弓和合金箭头,靠着石壁放好。 特种兵作战服、军用匕首、探照灯、充电宝……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器”,被他分门别类,用石块和干草巧妙地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只留下两样小东西揣进怀里,然后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衣衫,装作一副赶了整夜路的疲惫模样,朝着柳溪村走去。 当方寒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时,一夜未眠的白家姐妹。 几乎是第一时间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夫君!” “姐夫!” 两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乍然相见的狂喜。 姐妹俩一左一右,像两只归巢的乳燕,不管不顾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白芷柔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肩膀却在剧烈地颤抖。 白雪见更是直接,双手环住他的腰,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呜咽着:“姐夫,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温香软玉在怀,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和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 瞬间驱散了方寒心中因那把手枪而滋生出的所有戾气。 他心中的某个角落,彻底柔软了下来。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方寒一手搂着一个,轻轻拍着她们的后背,“我不是说了吗,办完事就回来。” 安抚了好一阵,姐妹俩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 白芷柔红着眼眶,从他怀里退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看到他安然无恙,才彻底放下心来。 方寒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巧的纸筒。 “喏,给你们带的礼物。” “礼物?”白雪见接过纸筒,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这东西长得像个小竹筒,一头还有个小孔,“姐夫,这是什么呀?能吃吗?” “你这小馋猫,就知道吃。”方寒失笑地摇了摇头,“把眼睛凑到那个小孔上看看。” 白雪见将信将疑地把纸筒举到眼前,透过小孔往里望去。 下一秒。 “哇——!!!” 一声石破天惊的惊呼,从她嘴里爆发出来! 她的小嘴瞬间张成了“O”型,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迹! 只见那小小的纸筒里,竟然藏着一个无穷无尽、千变万化的绚烂世界! 无数破碎的、闪闪发光的琉璃和碎玉,随着她手腕的轻轻转动。 不断地组合、分离,变幻出无数种繁复而华丽的图案。 时而像盛开的万千繁花,时而像流转的璀璨星河,美得令人窒息! “姐姐!你快看!这里面……这里面有神仙的宫殿!”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抓着白芷柔的胳膊使劲摇晃。 白芷柔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拿起另一个万花筒。 学着妹妹的样子,将眼睛凑了上去。 嗡—— 她的脑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温婉恬静的俏脸上,瞬间被浓浓的震撼和痴迷所取代。 如果说白雪见看到的是新奇和有趣,那么她看到的。 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秩序与混乱交织的极致之美。 这……这究竟是何等巧夺天工的宝物? 竟能将光与影,玩弄于股掌之间,创造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 【叮!白雪见震惊值+30,双穿门能量+30!】 【叮!白芷柔震惊值+30,双穿门能量+30!】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他看着两个因为一个小小的万花筒而目眩神迷。 满脸幸福的绝色佳人,听着脑海里能量上涨的提示音。 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这种感觉,真他娘的爽! 第20章 张二狗的复仇计划 ! 几天过去,方寒家那片宅基地上的变化,堪称天翻地覆。 柳溪村的村民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盖房子的。 几十个壮劳力,吃着三十文一天的高工钱。 顿顿还有肉饭管饱,干起活来。 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往前冲。 青石板铺就的地基,宽大厚实,稳如磐石。 此刻,四面的墙体已经开始向上垒砌。 一块块尺寸规整的青砖,在泥瓦匠们娴熟的手中。 飞快地堆叠、延伸。整个工地热火朝天。 号子声、锤打声、说笑声混成一片,充满了勃勃生机。 工地的另一头,临时搭起的灶台旁,香气同样诱人。 柳如媚正在一口大锅前忙碌着。 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 低着头,专注地用大勺搅动着锅里的菜粥。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弯腰时那惊心动魄的丰腴曲线。 天气炎热,长时间在灶火前劳作,细密的汗珠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 浸湿了她鬓角的发丝,也濡湿了她胸前和后背的衣衫。 那薄薄的粗布衣裳,被汗水一打湿,便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 原本就饱满得惊人的轮廓,此刻更是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随着她搅动锅粥的动作,微微地颤动着,形成一道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偾张,却又不敢心生亵渎的风景。 那是一种揉杂了妇人成熟风韵与少女般青涩无助的独特气质。 既惹人怜惜,又透着一股子天生的妩媚。 不少歇息的汉子,嘴里聊着天,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这边瞟。 但眼神里没有淫邪,更多的是同情和感慨。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真是便宜了张二狗那个畜生。 …… 夜深。 忙碌了一天的方寒,坐在床沿上。 白芷柔和白雪见姐妹俩,一人端着一盆刚刚烧好的热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姐妹俩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一抹羞涩的红晕。 她们走到方寒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一左一右,直直地跪了下去。 木盆被轻轻放在地上,荡起一圈圈温暖的涟漪。 “夫君,我们伺候您洗脚。” 白芷柔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她伸出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方寒的左脚脚踝,将他的脚轻轻放入温热的水中。 另一边,白雪见有样学样。 也红着脸,伸出小手,将方寒的右脚也放入了自己面前的盆中。 方寒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了他的双脚,驱散了一整天的疲惫。 两双柔软无骨的小手。 一左一右,同时在他的脚掌、脚背上轻轻揉捏着。 力道恰到好处,时而轻柔,时而又精准地按压在酸胀的穴位上。 空气中,弥漫着热水氤氲的雾气,混合着姐妹俩身上那淡淡的、处子独有的体香。 方寒甚至能感觉到。 她们低头时,柔顺的发丝偶尔划过自己小腿时,那微痒的触感。 眼前的景象,若是让外人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 两位放眼整个县城都寻不出对手的绝色佳人。 正温顺地跪在地上,为一个男人洗脚。 那神情,专注而虔诚,仿佛是在对待她们生命中唯一的神祇。 这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感。 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方寒心中所有的防线,直冲头顶。 这就是古代大户人家的生活吗? 不,这他娘的是帝王般的享受!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客套。 就这么坦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叮!白芷柔爱意值+20,双穿门能量+20!】 【叮!白雪见信赖值+20,双穿门能量+20!】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此刻听来却像是天底下最美妙的音乐。 方寒心念一动,调出了系统面板。 看着上面积攒的能量,已经足够再次进行一次穿梭。 看来,是时候再去一趟县城了。 一来,是把山洞里藏着的那些“神器”转移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二来,也是时候去县城的药铺,好好扫荡一番了。 那些人参、灵芝,在现代可是能换回真金白银的硬通货。 …… 柳溪村,村口。 一棵歪脖子老槐树的阴影里,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 其中一人,正是几天不见。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蜡黄的张二狗。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怨毒与贪婪交织的火焰。 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材敦实,皮肤黝黑,肩上搭着一张弓的汉子。 这汉子三十岁不到的年纪。 一双眼睛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和锐利,正是村里唯一的猎户,马保国。 “马哥,你看到了吗?” 张二狗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青砖大瓦房!一天三十文的工钱还管肉!这手笔,你见过吗?县城的员外老爷都没这么阔气!” 马保国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嗯”了一声。 “我跟你说,”张二狗凑得更近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马保国脸上,“他方寒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孤儿,哪来的这么多钱?他肯定是走了狗屎运,在后山里挖到了什么宝贝!” 张二狗的眼睛里冒着绿光,语气充满了煽动性:“我猜,八成是前朝哪个大官留下来的宝藏!金子!银子!肯定还有不少古董宝贝!要不然,他能这么糟践钱?” 马保国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说不眼红,那是假的。 他辛辛苦苦进山打猎,十天半个月冒着生命危险。 换来的钱,还不够方寒家工地上一天的工钱。 这巨大的落差,怎么可能不眼红!! “马哥,你想想,”张二狗继续添油加醋,“咱们俩联手,趁他哪天落了单,把他给做了!到时候,他家里的那些金银财宝,还有那两个水葱儿似的婆娘,不就都是咱们的了?” “只要干得干净利落,谁知道是我们干的?到时候咱们拿着钱,远走高飞,去哪不能当地主老爷?” 张二狗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左拥右抱,大口吃肉的美好未来。 马保国吐出一口浓烟,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这事儿,不好办。” 他想起了那天在方寒家门口,张二狗被方寒电的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场景。 还有方寒当时那平静得吓人的眼神。 他总觉得,方寒这小子,身上透着一股邪性。 马保国将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熄灭了火星,摇了摇头。 “风险太大,我不干。” 第21章 刀枪不入?!这是妖怪! 马保国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张二狗脸上的贪婪和兴奋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恼羞成怒的狰狞。 “马保国!你他娘的就是个胆小鬼!守着你那几张破弓,一辈子打兔子去吧!活该你穷死!” 他唾骂了一句,见马保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自讨了个没趣,只能悻悻地转身。 像一条夹着尾巴的野狗,消失在了树林的阴影里。 马保国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往地上啐了一口,眼神里满是鄙夷。 他虽然眼红方寒的家业,但他更惜命。 他忘不了那天,张二狗是怎么被方寒手里那个会“打雷”的玩意儿电得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样子。 更忘不了方寒当时那平静得吓人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普通庄稼汉该有的眼神。 那眼神,跟他在深山老林里,遇到最顶尖的猎手那些潜伏在暗处。 只等一击毙命的畜生,一模一样。 张二狗没有放弃。 村东头的马保国是个成了精的狐狸。 不好糊弄,但村西头,还有几个脑子里长满了草的蠢货。 张二狗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村里最臭名昭著的几个地痞无赖。 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除了正事什么都干。 在一个破败的土地庙里。 张二狗唾沫横飞地将他的计划和他对马保国的那套说辞,并许下重诺。 “事成之后,他家里所有的钱,咱们平分!他那两个婆娘,也归咱们兄弟几个!到时候天天吃肉,夜夜当新郎!” 这几个脑子里只有裤裆和钱袋子的地痞。 一听到“钱”和“婆娘”,那双贼眼瞬间就绿了,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 “干了!” “狗哥,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几人一拍即合,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和绝色美人。 张二狗看着这几个蠢货,脸上露出满意的狞笑。 但他没被冲昏头脑,特意压低了声音,郑重叮嘱: “都给老子听清楚了!方寒那小子会妖法,近身不得!咱们先用弓箭,在远处把他射成刺猬!等他倒下了,再用渔网罩住,用长矛捅!不把他捅成筛子,谁他妈都不准靠近!” 他想起自己被电得浑身抽搐的惨状,至今还心有余悸。 …… 第二天清晨,方寒先是把现代的防身用具全部取回来。 之后辞别了依依不舍的白家姐妹。 驾着从村长家借来的驴车,吱呀吱呀地朝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驴车上,装了几个空麻袋,看起来,确实是去县城采买的模样。 驴蹄踏在土路上,扬起淡淡的灰尘。 行至一处被当地人称作“鬼愁涧”的狭窄土路时,方寒的眼神微微一凝。 这里两边都是密不透风的林子,中间只有一条仅容一车通过的小道。 是去县城的必经之路,也是杀人越货的绝佳地点。 此刻,路的正中间,一棵半人粗的大树,正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方寒缓缓拉住缰绳,驴车停了下来。 他没有惊慌,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棵倒下的大树。 “哗啦——” 林子里一阵骚动。 张二狗带着五个歪瓜裂枣的地痞,手持着锈迹斑斑的砍刀、磨得发亮的鱼叉和长矛,从林子里跳了出来。 他们脸上带着狞笑,呈一个半圆形,将方寒和驴车团团围住。 “方寒!你他妈的也有今天!” 张二狗躲在所有人的最后面,手里拿着一张不知从哪淘换来的破弓。 颤抖着手,搭上了一支羽毛都快掉光的箭矢。 他将箭头对准方寒,脸上的表情因为极度的兴奋和怨毒而扭曲,嚣张地狂笑起来。 “今天,老子不仅要抢光你所有的钱!还要把你剁碎了喂山里的野狗!你家那两个小娘们,以后就归我们兄弟们了!哈哈哈!” 他身后的几个地痞也跟着发出一阵淫邪的哄笑。 看着方寒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头待宰的肥羊。 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匪徒,方寒的表情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缓缓地从驴车上下来,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有些厚实的深色冬衣。 在这还有些炎热的天气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张二狗看着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的那股邪火“噌”地就冒了起来。 死到临头了,还敢装! “放箭!”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他自己没敢放,而是对着身边另一个拿着弓的地痞吼。 那地痞被他吼得一哆嗦,手一松。 “嗖!” 又一支箭矢紧随其后! 两支箭矢,在空中划出两道丑陋的抛物线,朝着方寒的胸口,疾射而去! 地痞们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方寒被箭矢洞穿胸口,鲜血喷涌,惨叫着倒下的场景。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噗! 噗! 两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怪响。 那两支势在必得的箭矢,射在方寒的胸口上,就像是射在了一堵厚实的牛皮墙上。 箭头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没能穿透,只是无力地颤了颤,便“啪嗒”一声,双双弹开,掉落在了地上的尘土里。 整个“鬼愁涧”,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此刻听来,却像是鬼魂的嘲笑。 所有人都石化了,张着嘴,眼珠子瞪得像死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 方寒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低下头,看了看胸前那两个被箭头蹭出的白点,然后伸出手,像是在掸去什么不存在的灰尘。 那动作,轻描淡写,充满了不屑。 他身穿防弹衣,区区几只箭,能耐他何!!! 第22章 各种珍惜药材,惊呆王少! “这……这他妈的是什么?!” 一个地痞手里的鱼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指着方寒,声音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 刀枪不入?! 这个念头,像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人的脑子! 他们是村里的混子,是地痞,是无赖。 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可见过血,捅过人。 但他们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这世上竟有能用肉身硬扛箭矢的人! 这不是人!这是妖怪! “妖……妖怪啊!” 另一个地痞怪叫一声,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裤裆里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张二狗的脸,白得像一张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纸。他双腿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手里的破弓几乎要握不住。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但就在那无边恐惧的深处,一丝关于“妖法”的惨痛记忆。 猛地刺痛了他的神经!他想起了自己被电得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得像条死狗的模样。 不能让他靠近!绝对不能! “用网!上!都他妈给老子上!别让他靠近!”张二狗躲在人群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那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被他这么一吼,两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地痞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壮着胆子,甩开手里那张破烂却宽大的渔网,嘴里发出“呀啊”的怪叫,朝着方寒当头罩了过去。 那渔网在空中张开,带着一股鱼腥味,仿佛要将方寒这头“妖怪”彻底困死。 方寒看着扑面而来的渔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退反进。 只是身形微微一晃,轻描淡写地就从渔网的笼罩范围里闪了出去。 那两个地痞用力过猛,扑了个空,差点撞在一起。 也就在他们愣神的这一瞬间。 方寒的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根通体黝黑的短棍。 他一步踏出,瞬间欺近一名地痞身前,手中的黑色短棍看也不看,精准无比地,戳在了那地痞满是肥油的肚子上。 “滋啦——!”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爆响! 一团刺眼的蓝色电弧,如同毒蛇的獠牙,在那地痞的肚皮上轰然炸开! “嗷——!!!” 那地痞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整个人就像是被天雷劈中,身体瞬间绷得笔直。 眼珠子猛地向上翻白,嘴里喷出一股白沫。 浑身如同筛糠般剧烈抽搐着,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砸在地上,手脚还在无意识地痉挛。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另一个甩渔网的地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在眼前变成一滩烂肉。 吓得魂飞魄散。他怪叫一声,丢掉手里的家伙。 转身就往林子里跑,恨不得爹娘多给生了两条腿。 方寒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看着那个亡命奔逃的背影,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造型怪异、通体黝黑的铁疙瘩。 剩下的地痞,包括张二狗在内。 全都死死地盯着方寒手里那个从未见过的东西,满眼的疑惑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是什么? 新的妖法吗? 方寒抬起手,将那黑色铁疙瘩对准了那个地痞逃跑的后心。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这寂静的山林间轰然炸响! 这声音,前所未闻! 它不像金铁交鸣,不像闷雷滚滚,那是一种纯粹的、狂暴的、足以撕裂耳膜的炸响! 正拼命奔逃的地痞,身体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一震。 他的后心处,那件破烂的短衫瞬间炸开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里面森白的骨头。 他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人就像一截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再也没了半点声息。 整个“鬼愁涧”,彻底死了。 风停了,鸟不叫了,连虫子都吓得不敢再鸣。 剩下的三个地痞和张二狗,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同伴,看着他背后那个狰狞恐怖的血窟窿。 又看了看方寒手里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黑色铁疙瘩。 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声巨响中,被彻底轰得粉碎。 这是什么? 暗器?不,天底下哪有能发出雷鸣的暗器? 妖法?是了,一定是更厉害的妖法! 这是……这是天神的雷罚吗?! “跑!!!”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剩下的三个地痞如梦初醒。 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兄弟义气,什么金银财宝,什么绝色婆娘。 哭爹喊娘地扭头就跑,连滚带爬,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亡命奔逃。 张二狗也反应了过来,他丢下弓箭,手脚并用地往身后的密林里钻,吓得屁滚尿流。 方寒面无表情,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抬起手,对着其中一个地痞的背影,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巨响,那地痞应声而倒。 “砰!” 第三个地痞的脑袋,像个被砸烂的西瓜,红白之物四散飞溅。 “砰!” 最后一个地痞,被子弹从后腰射入,惨叫着扑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枪枪毙命。 转眼之间,鬼愁涧里,除了方寒和那头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驴子。 就只剩下了张二狗一个活口。 第23章 巨款到账!超级猎枪! 密林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一头驴子因为过度惊吓而发出的粗重喘息。 张二狗浑身瘫软,蜷缩在一棵大树背后,连滚带爬的力气都彻底消失了。 他亲眼看着最后一个同伙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炸开。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那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混合成一种死亡的气息,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想跑,可双腿就像是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 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从不远处传来。 “沙……沙……”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张二狗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手脚并用地从树后爬了出来,朝着方寒的方向,“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方……方爷!方爷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在坚硬的土路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很快就见了血。 裤裆处,一片深色的水印迅速蔓延开来,一股骚臭味压过了林间的血腥。 他哭了,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和着额头上的血污,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方寒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停下。 那双平静的眼睛,低头俯视着这个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的男人。 黑洞洞的枪口,缓缓抬起,对准了张二狗满是血污的额头。 冰冷的金属,带着死亡的温度。 张二狗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那个他从未见过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色“法器”,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我没来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方寒想起柳如媚惨状,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砰! 世界,清静了。 张二狗的身体向后猛地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眉心多了一个狰狞的血洞。 那双浑浊的狗眼里,还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极致的恐惧。 方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将枪收回怀里。 他没有丝毫迟疑,开始处理现场。 方寒将五具尸体一个个拖进了密林的深处,找了个土坡,简单地挖坑掩埋。 又用树枝将地上的血迹和车轮印仔细扫去,抹掉一切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驴车旁,那头可怜的驴子还吓得浑身哆嗦,站都站不稳。 方寒拍了拍它的脖子,解开缰绳,继续驾着车。 吱呀呀地朝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杀戮没发生过一般。 …… 抵达县城时,已是中午。 方寒没有耽搁,直接驾车去了城里最大的几家药铺。 “掌柜的,你们店里年份最久的人参、灵芝、何首乌,还有各种名贵药材,有多少我要多少。” 方寒走进第一家药铺,直接将一锭十两的雪花银,“啪”的一声拍在了柜台上。 那耀眼的银光,晃得掌柜和伙计眼都花了。 看着方寒这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掌柜的哪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将库房里压箱底的好货全都搬了出来。 方寒如法炮制,连着扫荡了城里四五家大药铺。 他不在乎价钱,只求年份和品相。 很快,他借来的那辆驴车上,就堆满了用油纸和木盒精心包装好的各种珍稀药材。 药铺的掌柜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个交头接耳。 都在猜测这是哪家来的豪绅公子,出手竟如此阔绰。 方寒找了一处无人的死巷,将驴车赶了进去。 四下无人。 他心念一动。 “系统,穿梭!” …… 熟悉的眩晕感过后,方寒猛地睁开眼。 眼前又是那个乱糟糟的出租屋。 他没有片刻停留,立刻从满是脏衣服的沙发上扒出手机,拨通了王少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寒哥?!” “货到了。”方寒的声音平静而沉稳,“量大,顶级的。” “我操!”电话那头,王少爆了一句粗口,声音激动得都在发颤,“哥!你等着!我马上到!” 不到一个小时。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方寒打开门,王少那张兴奋得通红的脸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上次那个戴着老花镜,气质儒雅的老专家。 老专家一进屋,看到被方寒随意堆在客厅地板上的那一堆木盒和油纸包,眉头先是习惯性地皱了一下。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对药材的保存极为苛刻。 可当王少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最大的锦盒时,老专家脸上的不满,瞬间凝固了。 一株硕大无比的野山参,正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绸布上。 它的参体粗壮,芦头、纹路、参须,无一不保留得完美无缺,形态宛如一个沉睡的婴儿。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异香,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老专家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那双戴着老花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株人参,瞳孔急剧收缩。 “神……神物……” 他的嘴唇哆嗦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凡俗的双手,亵渎了这天地间的瑰宝。 他的手,抖得像是帕金森晚期。 王少又接连打开了几个盒子。 状如华盖、紫气萦绕的百年灵芝! 通体乌黑、大如人头的千年何首乌....... 每一样,都远远超出了老专家的认知极限。 这些只存在于古籍记载中的传说之物,如今就这么活生生地,堆在了这个乱糟糟的、充满了泡面味的出租屋里。 “瑰宝!这都是国之瑰宝啊!” 老专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两行滚烫的老泪,顺着脸颊上的皱纹滑落。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态,看着满地的药材,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状若疯魔。 王少也被眼前这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看向方寒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兄弟义气,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 他知道方寒有路子,但没想到路子野到了这种地步! “寒……寒哥……”王少激动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这些……这些我们全要了!价钱你开!” 方寒看着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三百万?”王少试探着问。 方寒摇了摇头。 王少倒吸一口凉气:“三……三千万?!” 方寒这才点了点头。 王少二话不说,拿出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他爹。在一通夹杂着激动、震惊和咆哮的通话后,王少拿着手机,手都在抖。 “哥,钱马上到账!” 几分钟后,方寒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一条银行短信通知。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XX:XX收入RMB 30,000,000.00元,活期余额30,000,125.34元。】 看着手机上那一长串足以让任何人眼花缭乱的零,方寒的心跳,漏了一拍。 爽! 这他娘的才叫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狂喜,看着还处在亢奋状态的王少,平静地开口。 “猎枪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24章 大采购,满载而归 王少的话题一转,那股子富二代特有的吊儿郎当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凝重。 “猎枪的事……有点扎手。”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我托人问了,确实能搞到。不是市面上那些打兔子的玩意儿,是北边军工厂流出来的定制货,一枪能干穿半寸厚的钢板,威力比警用的都大。” 方寒的眉毛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但这东西,在国内根本过不了手。”王少面色严肃,“货在边境那边的一个口岸城市,一个叫‘龙四’的人手里。这人背景很深,黑白两道通吃,东西只认人,不认钱。必须你自己过去,当面交易。” 王少看着方寒,语气里带着一丝劝阻:“寒哥,那地方龙蛇混杂,不是咱们这儿。你一个人过去,风险太大了。” 风险? 方寒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他看了一眼窗外钢筋水泥的城市,又想了想自己的双穿门。 整个地球,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后花园。 什么龙潭虎穴,什么边境口岸,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风险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没问题。”方寒的回答云淡风轻,仿佛王少说的不是一场危险的军火交易,而是一次普通的线下取货,“我去一趟。” 王少看着他那副淡然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寒哥了。 送走了王少和那位还处在疯魔状态的老专家,方寒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一长串冰冷的数字,内心毫无波澜。 三十万的时候,他会激动。三百万的时候,他会狂喜。 可当数字变成了三千万,它就真的只是一串数字了,更像是一个游戏里的积分。 他冷静地打开了那个橙色的购物软件。 这一次,他不是去搞钱,而是去进货。 他想起了白家姐妹那张因为一块糖而绽放出无尽幸福的小脸。 【精美发条式音乐盒,古典胡桃木,天空之城……下单。】 这玩意儿,能让她们开心好久吧? 【瑞士军军刀,冠军典藏版,二十二种功能……下单。】 这个关键时候还能防身。 【大功率手持探照灯,续航十二小时,爆闪模式……下单十个。】 有了这个,黑夜将不再是威胁。 【高档檀香皂礼盒、生姜防脱洗发水……各来一箱。】 女孩子,总该香喷喷的。 【高清玻璃镜子,欧式复古雕花,五十面……下单。】 这东西带回去,怕是能直接当硬通货使了。 他又想起了姐妹俩第一次吃泡面时,那副没出息的馋猫样,不由得失笑。 手指翻飞。 【自热小火锅,麻辣、番茄、菌汤……每种口味来十箱。】 【进口巧克力、水果硬糖、大白兔奶糖、坚果礼包……装满购物车。】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黑透。 那个曾经让他感到无比压抑和迷茫的出租屋,此刻被各种快递纸箱堆得满满当当,像个杂乱却又充满希望的仓库。 方寒站在纸箱的包围中,心念一动。 “系统,穿梭!” …… 光影变幻。 城市的喧嚣与霓虹,瞬间被古朴的寂静和冰冷的月光取代。 方寒再次出现在大景县城那条熟悉的死胡同里。 他没有耽搁,先是将一部分体积不大的现代物资从系统空间取出,藏在角落。 然后熟门熟路地去了城里的车马行,用一锭银子的高价。 雇佣了上次那辆最大的、带车棚的马车。 紧接着,他又驾着马车,在县城里转了一大圈。 上好的棉布、绸缎,装了半车。 官府专营的青盐、铁锅、农具,又装了半车。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马车赶回死胡同,趁着四下无人。 迅速将那些音乐盒、手电筒、香皂、镜子等现代物资。 塞进了车厢最底部,用布匹和农具严严实实地盖住。 从外面看,这就是一辆满载着普通货物的马车。 做完这一切,方寒才长出了一口气。 如今的他,在柳溪村的村民眼里,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在山里挖到宝藏,然后出来做生意的“豪商”。 这满车的布匹和铁器,就是最好的伪装。 一切准备就绪,方寒亲自扬起马鞭,驾着那辆装载着两个世界文明的马车。 浩浩荡荡地朝着柳溪村的方向驶去。 当那辆明显比旁人高出一大截的豪华马车再次出现在村口时,正在地头或者家门口忙活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那辆缓缓驶来的马车上。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震惊和赤裸裸的嫉妒。 那种情绪,在方寒一次又一次地拉回满车物资后,已经被消磨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羡慕,以及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敬畏。 窃窃私语声,在村口巷尾响起。 “看,方家小子又回来了……” “我的乖乖,这……这又是满满一车啊!他家的钱是地里长出来的不成?” “你懂个屁!人家现在是去县城做大生意的!这叫进货!”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磕了磕烟杆,看着方寒那张年轻却平静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慨和后怕。 “别在背后瞎嚼舌根了,咱们村,怕是要出真龙了。方寒这小子,现在已经不是咱们能随便议论的了。”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眼神变得愈发复杂。 第25章 天籁之音,震撼全村! 柳溪村村口,杨红梅正端着个破碗,蹲在自家门槛上。 一边扒拉着碗里那几根蔫了吧唧的咸菜,一边伸长了脖子往村外的大路上瞅。 当那辆明显比寻常驴车、牛车高大了一圈。 还带着精致车棚的马车,出现在路的那头时,杨红梅扒饭的动作猛地一僵。 “我的老天爷……”她手里的碗都差点没端稳,嘴唇哆嗦着。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还有马车上堆得冒尖。 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货物。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想张嘴说几句酸话,骂方寒这小子就是个败家子。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她忘不了张二狗被方寒电的口吐白沫的样子。 这小子,邪性得很! 村头歪脖子老槐树下,村长赵铁山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 他也看到了那辆马车,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但更多的是压不住的好奇。 这方寒,他到底有多少钱?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跟以前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赵铁山想不明白。 他默默地掐灭了烟锅,转身回了家。 马车没有理会村民们那些敬畏又好奇的目光。 一路畅通无阻,最终稳稳地停在了那座已经垒起了半人高青砖墙的宅基地前。 这宅子,已经初具雏形,光是那宽厚的地基和整齐的墙体。 就透着一股子旁人家没有的气派。 “夫君!” “姐夫!” 车还没停稳,两道如同乳燕投林般的身影,就从旁边的茅草屋里飞奔了出来。 白芷柔和白雪见一左一右地冲到马车旁。 一双双美眸里,盛满了怎么也化不开的喜悦和思念。 白芷柔抢先一步,伸手紧紧抓住了方寒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生怕他少了一根头发。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 水汽氤氲,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指尖那用力的微颤。 白雪见则更直接,小脑袋直接凑了过来,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 确认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这才放下心来。 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两个梨涡甜得能溺死人。 看着两个为自己牵肠挂肚的绝色佳人。 方寒心中一暖,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笑着,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一个用绸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看起来就极为贵重的方正盒子,递到了白芷柔的面前。 “给你们带的礼物。” 白芷柔疑惑地接过,入手微沉,触感细腻。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绸布,一个通体由深褐色木头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繁复花纹的小巧木盒,出现在眼前。 这木盒做工之精巧,远超她生平所见。 连她父亲在位时,府里那些所谓巧匠打造的珍玩,都及不上其万一。 “这是……”白芷柔美眸中满是好奇。 白雪见也好奇地把小脑袋凑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那木盒。 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方寒没有解释,只是伸手,在木盒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疙瘩上,轻轻拧了几圈。 “咔哒。” 一声轻响后,他松开了手。 下一秒,一阵清脆悦耳,空灵纯净得不似凡间之物的乐声。 毫无征兆地,从那小小的木盒中缓缓流淌出来。 那声音,叮叮咚咚,如同高山清泉滴落在玉盘之上。 那曲调,婉转悠扬,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女,正在云端低声吟唱。 它没有琴的厚重,没有萧的幽怨,那是一种全新的。 从未听过的,足以洗涤灵魂的天籁之音! 白芷柔和白雪见的动作,瞬间呆滞。 两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美眸瞪得溜圆,红润的小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 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法宝?! 一个木头盒子,竟然能自己发出如此美妙的仙乐! 这简直是神仙的手段! 白芷柔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她伸出纤纤玉指。 难以置信地轻轻触摸着那震动着发出乐声的木盒,仿佛在触摸一件神物。 白雪见更是惊得连连后退了两步,小手捂住了嘴巴。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梦幻般的光彩。 【叮!白芷柔震惊值+30,双穿门能量+30!】 【叮!白雪见震惊值+30,双穿门能量+30!】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方寒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然而,这还没完。 他看着姐妹俩那副痴迷陶醉的模样,又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面用布包着的,半人高的长方形物件。 方寒将包裹的布匹揭开,一面光洁如水,清晰得令人发指的镜子,出现在姐妹俩面前。 “啊!” 这一次,是白芷柔先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不,那不是她平日里在铜镜中看到的那个模糊、昏黄、只能勉强分辨出轮廓的影像。 镜子里的人,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 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每一根卷翘的睫毛。 看到自己因为震惊而微微颤动的嘴唇,看到自己眼眸中倒映出的。 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的身影。 她甚至能看到自己光洁脸颊上,那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绒毛。 这……这究竟是何等的宝物?! 白芷柔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整个人都懵了。她下意识地伸出玉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生怕自己再发出什么失态的惊叫。 她活了二十年,从未想过,自己真正的模样,竟然是这般……这般动人心魄。 “姐姐!姐姐!你看我!你看我!” 白雪见可没那么多顾虑,她尖叫一声。 像只欢快的小兔子,瞬间就挤到了镜子前。 当她看到镜子里那个梳着双丫髻,小脸红扑扑。 眼睛亮晶晶的绝美少女时,她也傻了。 “哇!这个人是谁?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她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的脸蛋,冰凉的触感传来。 她往左边跳一步,镜子里的人也往左边跳一步。 她做了个鬼脸,镜子里的人也做了个一模一样的鬼脸。 “呀!她学我!姐夫!姐姐!这个宝物里面住着一个会学人样子的神仙!” 白雪见彻底玩疯了,她围着那面巨大的玻璃镜又蹦又跳。 一会儿转个圈看看自己的背影,一会儿又凑近了仔细端详自己的眼睛。 兴奋得小脸通红,嘴里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方寒看着一个被震撼到失语,一个兴奋到疯魔的姐妹俩。 心中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几乎要溢出来。 果然,任何时代的女人,都无法抵挡音乐盒和高脚杯,啊不,是音乐盒和玻璃镜的魅力。 这种用现代科技对古代进行降维打击的感觉。 真他娘的爽! 第26章 神迹震撼,死讯传来 夜色渐浓,茅草屋里点起了烛火。 白芷柔和白雪见姐妹俩,还沉浸在镜子和音乐盒带来的巨大震撼中。 小脸上的红晕久久未曾褪去。 她们一会儿凑到镜子前,新奇地打量着里面那个清晰得过分的自己。 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凑到音乐盒旁,侧耳倾听那如同天籁般的仙乐。 小脸上写满了痴迷和幸福。 “好了,别看了,先吃饭。” 方寒笑着打断了两个已经快魔怔了的小丫头。 从马车上又搬下来一个方方正正的古怪盒子。 晚饭,方寒没有再让她们,而是决定亲自下厨。 让这几个古代人,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科技与狠活。 “姐夫,这又是什么宝贝呀?” 白雪见好奇地凑了过来,围着那个印着诱人图画的纸盒子。 小鼻子使劲嗅了嗅,却什么也闻不到。 白芷柔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方寒神秘一笑,将盒子撕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 一包包用透明“琉璃纸”包着的,红彤彤的牛油底料,切得薄如蝉翼的肉卷,翠绿的青菜,还有一捆捆晶莹剔透的粉丝。 这些东西,姐妹俩一样都不认识。 最让她们不解的,是方寒接下来的动作。 他没有生火,也没有架锅,只是撕开一个白色的布包。 将里面的东西倒进盒子最下层,然后提起桌上的凉水壶,直接倒了进去。 “夫君,这……这怎么吃呀?” 白芷柔看着那堆生的东西和一盒凉水,彻底懵了。 白雪见更是撅起了小嘴:“姐夫,生的东西不能吃,会闹肚子的。” 方寒笑而不语,只是将装满食材的上层盒子,稳稳地盖了回去。 就在姐妹俩大惑不解的时候,神奇到颠覆她们认知的一幕,发生了。 “嘶——” 一声轻微的响动,从那盒子里传出。 紧接着,一股股浓郁的白色热气,就像是烧开了水一样,从盒子的缝隙里疯狂地冒了出来! 整个盒子,竟然自己开始剧烈地沸腾起来! “啊!!” 白雪见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一双美眸瞪得溜圆。 难以置信地指着那个正在“咕嘟咕嘟”冒泡的盒子。 白芷柔也是俏脸煞白,玉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眼中满是惊骇。 没有火!没有炭! 只用了一包白色的粉末和一壶凉水。 这个盒子竟然自己烧开了! 这不是妖法,这是什么?! 这简直比白天那个能唱歌的木盒和能照人很清楚的宝镜,还要来得匪夷所思! 这已经不是凡人能理解的范畴了,这分明是神仙才有的手段! 然而,更霸道的还在后面。 随着热气蒸腾,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蛮横到了极点的麻辣香味。 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出盒子,蛮横地占领了整个茅草屋! 那香味,浓烈、滚烫、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辛香和牛油的醇厚。 只是闻了一下,姐妹俩就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口中的唾液开始疯狂分泌。 锅里的汤汁已经彻底沸腾,红油滚滚,香气冲天。 方寒好整以暇地用筷子搅了搅。 示意已经看傻了的姐妹俩:“吃吧,尝尝这个,叫火锅。” 姐妹俩这才如梦初醒,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动筷子。 最后还是白雪见胆子大,在方寒鼓励的眼神下。 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烫得微微卷起的肉片,吹了半天,才试探着送入口中。 下一秒。 “哈——嘶——哈——!” 小丫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 瞬间就涌上了一层水雾。 她的小嘴不受控制地张着,舌头伸在外面,拼命地吸着凉气。 一股前所未有的,辛辣与麻痹交织的奇妙痛觉,在她舌尖上轰然炸开! 那感觉,就像是吞了一口烧红的炭火,又像是被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过一样! 可就在这股极致的“痛苦”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鲜香。 却又霸道地从中迸发出来,直冲天灵盖! “辣!好辣!”白雪见眼泪汪汪,含糊不清地喊着,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白芷柔见状,吓了一跳,连忙给她倒水。 可谁知,白雪见灌了一口凉水,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像是上瘾了一样。 又夹起一大筷子裹满了红油的青菜,不管不顾地塞进了嘴里。 “呜……好吃!太好吃了!” 她被烫得眼泪鼻涕直流,小嘴红肿得像两根诱人的香肠。 却依旧舍不得停下,一边嘶哈着吸气,一边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那种又痛又爽,在味蕾的极限上反复横跳的奇妙快感,让她彻底沉沦了。 白芷柔看得目瞪口呆,最终也没能抵挡住那霸道香味的诱惑。 学着妹妹的样子,也尝了一口。 瞬间,那张温婉恬静的俏脸上。 也浮现出了和白雪见如出一辙的痛苦与享受交织的古怪表情。 姐妹俩彻底放开了。 她们从未想过,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折磨人”却又让人欲罢不能的美食! 【叮!白芷柔幸福值+50,双穿门能量+50!】 【叮!白雪见幸福值+50,双穿门能量+50!】 方寒听着脑海里能量暴涨的提示音,看着眼前两个吃得满头大汗。 小嘴通红,却满脸幸福的绝色佳人,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一阵凄厉的女人哭嚎声,和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喧哗,猛地划破了柳溪村清晨的宁静。 “死人了——!!” “快来人啊!死人了!!” 方寒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听到动静,眉头微微一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几个正在他家工地上干活的村民,连滚带爬地从村口的方向冲了过来。 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像是见了鬼一样。 为首的牛叔,一看到方寒,腿一软。 差点没跪在地上,指着村外的方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方……方家小子!出……出大事了!” “张二狗!还有跟他混的那几个泼皮无赖……全都……全都死在鬼愁涧了!!”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整个工地上空炸响! 原本正在忙碌的几十个汉子,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柳溪村。 “什么?张二狗死了?” “不止他一个!还有王三麻子他们,一共五个!全死了!” “我的老天爷!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还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 整个村子都炸了锅,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农活,满脸惊恐。 成群结队地朝着村外的鬼愁涧涌去,都想去看看热闹。 方寒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冷意。 白家姐妹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跑了出来,听到这个消息。 吓得俏脸煞白,下意识地躲到了方寒身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几名身穿皂衣,腰挎长刀,满脸煞气的县衙捕快,骑着高头大马,从县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他们冲到鬼愁涧,立刻拉起了警戒线,将所有看热闹的村民都驱赶开来。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捕头,翻身下马。 看了一眼现场那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一股紧张肃杀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整个山道。 第27章 恶人恶报,美人遭难 鬼愁涧已经被县衙的捕快封锁了。 几具盖着破草席的尸体,就那么直挺挺地摆在路边,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混在一起,引来了成群的苍蝇。 柳溪村的村民们被挡在远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恐和后怕。 张二狗死了! 连带着村里那几个有名的地痞无赖,一夜之间,全死绝了!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也没人敢去猜。 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性,就像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 让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就在村里人心惶惶,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两道不速之客的身影,打破了这份沉寂。 一男一女,风尘仆仆地从村外闯了进来。 男的瘦得像根竹竿,三角眼。 留着两撇山羊胡,看着就不像好人。 女的则又矮又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暗红色绸衫。 叉着腰,一双吊梢眼四处乱瞟,满脸的刻薄和贪婪。 他们是张二狗出了五服的远房叔婶,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 一听说张二狗死了,闻着味儿就赶了过来。 他们可不是来奔丧的,是来接收“遗产”的。 “我那可怜的侄儿啊——!你怎么就死得这么惨啊——!” 那胖妇人一进村,连尸体都没看上一眼,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条萝卜似的小短腿使劲蹬着,张开大嘴,干嚎起来。 那嗓门,尖利得像是能把人的耳膜刺穿,却是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旁边的瘦男人则背着手,三角眼在村里来回扫视。 当他看到方寒家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和那高大的青砖墙时,眼睛里瞬间冒出了绿油油的光。 “别嚎了!”瘦男人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婆娘,压低了声音,“正事要紧!” 胖妇人立刻心领神会,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吊梢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对!都是那个丧门星!那个克夫的贱人害死了我侄儿!走!找她算账去!”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理会周围村民异样的目光,径直朝着柳如媚栖身的那间破败茅草屋冲了过去。 …… 柳如媚一夜未眠。 张二狗的死,没有让她感到半分解脱。 反而像是将她推入了一个更深的、冰冷的深渊。 她蜷缩在冰冷的床角,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碎木屑四下飞溅。 柳如媚吓得尖叫一声,惊恐地抬起头。 只见张二狗那个她只见过几面的刻薄婶子。 像一头愤怒的母猪,叉着腰站在门口,用那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好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克夫的丧门星!我侄儿才娶了你多久,就被你给克死了!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啊!” 恶毒的咒骂,如同最肮脏的污泥,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柳如媚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抱着膝盖,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敢躲?!” 那胖妇人见她不说话,更是怒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 一把揪住柳如媚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将她的头狠狠向后一扯。 露出了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俏脸。 “啪!啪!” 两个响亮的耳光,左右开弓,狠狠地扇在了柳如媚的脸上。 “你这个狐狸精!整天就知道勾搭男人!是不是你在外面偷了汉子,合起伙来害死了我侄儿?!” “我打死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我们老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胖妇人一边打一边骂,那张肥脸上满是狰狞。 瘦男人则在屋里翻箱倒柜,将本就破败的屋子翻得一片狼藉。 最后只从床底下搜出了一个包着几件旧衣服的小布包,和藏在枕头下仅有的十几枚铜钱。 他将铜钱揣进怀里,一脸嫌恶地啐了一口:“晦气!真是个穷鬼!” 胖妇人打累了,一把将柳如媚像扔垃圾一样推倒在地。 又从她身上抢过那个装着旧衣服的布包。 “滚出去!这是我们老张家的房子,你这个丧门星没资格住!给我滚!” 两人将柳如媚身上最后一点东西抢走,将她推搡着赶出了屋子。 然后“哐当”一声,用一把自带的铜锁,将那破门死死锁上。 柳如媚被打得头晕眼花,嘴角渗出了鲜血。 身上的粗布衣衫也被撕扯得凌乱不堪。 她狼狈地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周围,是越聚越多的村民。 人们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唉,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说不定真是她克夫呢!” “张二狗那对叔婶也太不是东西了,这是要逼死人啊!” “谁敢管啊?沾上了晦气怎么办?” 议论声,同情的、恶意的、看热闹的。 像无数根针,扎在柳如媚的心上。 她抱着双臂,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绝望而压抑的哭泣声。 整个世界,仿佛都抛弃了她。 …… 不远处,方寒家的工地上。 方寒站在那片已经初具雏形的青砖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村口上演的这场闹剧。 他身旁的白家姐妹,早已看得俏脸发白。 尤其是白芷柔,眼中满是不忍和同情,紧紧攥住了方寒的衣角。 当看到柳如媚被像垃圾一样扔出门外。 蜷缩在地,绝望哭泣时。 方寒那平静如水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波澜。 他拨开挡在身前的村民,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被人群包围的核心走去。 他的脚步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原本嘈杂的人群,随着他的靠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从那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转移到了这个村里如今最不能招惹的存在身上。 村民们不自觉地向两边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那对刚霸占了房子的叔婶,也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一愣。 看着缓步走来的方寒,脸上贪婪的狞笑僵住了 “走!跟我回家!!” 第28章 收留如媚,众人傻眼! 方寒的声音不大,平淡得听不出喜怒。 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清晰地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回家? 柳如媚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干净而有力的手。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污、冰冷颤抖的手,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是个不祥的寡妇,是个被人唾弃的丧门星,怎么配去碰这样一只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方寒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那只手,依旧地悬在半空。 最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柳如媚颤抖着,将自己冰冷的小手,放进了他温暖的掌心。 方寒稍一用力,便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拉了起来。 他没有松手,就这么牵着她,无视周围所有惊掉下巴的目光。 转身朝着自家那片已经初具雏形的宅院走去。 整个村口,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村民,包括那对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叔婶。 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彻底石化。 他们的嘴巴无意识地张着,眼珠子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眼睁睁看着方寒,这个村里如今最神秘、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在所有人的面前。 牵走了张二狗那个刚死了丈夫的“不祥”寡妇。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抢寡妇抢到全村人面前了? 可看方寒那平静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反而像是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 人群里的村长赵铁山,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在发酸。 他看出来了,方寒这不是在胡闹,这是在立威! 他是在用这种最直接、最蛮横的方式告诉全村人,这个女人,他保了! 白芷柔和白雪见早就等在了院门口,看到这一幕,急忙迎了上来。 她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嫉妒或不满,一双双美眸里,盛满了对柳如媚的心疼。 “柳姐姐!” 姐妹俩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柳如媚。 白芷柔看到她红肿的脸颊和嘴角的血丝,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快,快进屋坐。” 白雪见更是手脚麻利地跑去打来热水,拧了热毛巾。 又从方寒带回来的一个精致小瓶里,倒出了一些带着清香的透明药膏,小心地为她涂抹。 “姐姐别怕,有我姐夫在,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方寒看着屋里三个女人之间那股温柔而和谐的气氛,心中一暖。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那间临时搭建的厨房。 他从一堆现代物资里,翻出了一包印着诱人图画的方便面。 一根真空包装的火腿肠,还有一小包浓缩的猪骨汤料。 生火,烧水,动作一气呵成。 很快,一股霸道却又不同于火锅的,混杂着麦香、肉香和浓郁骨汤的复合香气。 从厨房里飘了出来,蛮横地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里。 方寒端着一个大碗走了出来,碗里,是金黄透亮、根根卷曲的面条。 几片翠绿的青菜点缀其中,最上面,还卧着几片切得整整齐齐的粉红色圆形肉片。 他将碗,轻轻放在了柳如媚面前的桌子上。 “吃吧,吃了就不难受了。” 柳如媚呆呆地看着碗里那从未见过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再次决堤。 这不是伤心,不是绝望,而是积攒了半生的委屈和一瞬间的感动。 她颤抖地拿起筷子,小口地挑起一根面条送入口中。 下一秒,一股难以形容的极致鲜美,混合着肉类的醇厚和骨汤的浓郁。 瞬间在她的味蕾上爆炸开来! 那面条劲道爽滑,那肉片咸香可口,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驱散了她身上所有的寒冷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这个梦里,没有打骂,没有欺辱。 只有一个强大的男人,和两个温柔如水的姐妹。 还有一碗……能暖到人心底的汤面。 【叮!柳如媚感激值+100,爱意滋生,彻底归心!】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已满足条件,是否将柳如媚绑定为第三位妻子?】 方寒心中没有丝毫犹豫,默念:“是。” 【叮!绑定成功!系统升至3级!奖励发放:随身储物空间(一立方米)!】 就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方寒感觉自己的脑海猛地一震。 仿佛多了一处看不见摸不着,却又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奇妙空间。 那空间不大,就是一个一米见方的立方体,空空荡荡,却无比真实。 他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个粗陶茶杯上。 念头闪过,那只茶杯竟凭空从桌上消失了! 白家姐妹和柳如媚都专注于吃面和照顾,并未发现这诡异的一幕。 方寒的心跳猛地加速,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又是一动念。 那只消失的茶杯,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触感温热而真实。 方寒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神技!这才是神技! 这他娘的才是穿越者最大的保障! 有了这东西,什么手枪、什么复合弓,什么自热火锅、什么探照灯。 全都可以随时随地带在身边!再也不用费尽心机地去山洞里藏匿,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而暴露! 这不仅仅是一个储物空间,这是绝对的便利。 狂喜!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充满了他的胸膛! 第29章 柳如媚归心, 一立方系统空间 入夜,茅草屋临时搭起的厨房里,烛火摇曳。 柳如媚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着,她没有去做饭,而是在试着一盆热水的温度。 伸出纤细的手指探了探,觉得有些烫。 又舀了些凉水进去,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水温变得恰到好处。 她端着半满的木盆,莲步轻移,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方寒的屋子。 屋里,方寒正坐在床沿,看着一卷从县城买来的杂记。 烛光将他的侧脸映照得轮廓分明。 那份不属于这个村落的沉静与从容,让柳如媚看得有些痴了。 这个男人,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像天神一样降临。 将她从泥沼和屈辱中拉了出来,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从未有过的食物,更给了她……尊严。 柳如媚将木盆轻轻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看着方寒的眼神,充满了水一样的温柔,和火一样的炙热。 那是一种混杂了感激、依赖、崇拜,以及一种女人对男人最原始的情愫。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方寒疑惑的目光中。 忽然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在了他的身前。 这个动作,让方寒都愣了一下。 “你这是……” 柳如媚抬起头,那张被烛火映得绯红的绝美脸庞上。 媚眼如丝,眼神迷离却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坚定。 她咬着丰润的下唇,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丝无法抗拒的颤抖。 “恩公……奴家……奴家无以为报……”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个世道,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来说,清白和性命,就是她的一切。 方寒救了她的命,保了她的清白,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她不知道该如何偿还,她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偿还。 除了……她自己。 不等方寒再开口,柳如媚慢慢地低下了头,那柔顺的青丝如瀑布般滑落。 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她的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她的头越埋越低,那惊心动魄的丰腴曲线,随着这个动作,在烛光下勾勒出让人血脉偾张的弧度。 她靠得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似乎已经能透过薄薄的衣衫,触碰到方寒的肌肤…… 方寒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从身体的某个部位轰然炸开,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爽! 极致的爽! 这种混杂着视觉冲击和心理满足的体验。 比任何帝王般的享受,都来得更加直接,更加刺激! 【叮!柳如媚爱意值+100,双穿门能量+100!】 脑海中接连响起的系统提示音。 如同最激昂的战鼓,将方寒从那飘飘欲仙的状态中惊醒。 他看着跪在身前,几乎要将整张脸都埋进自己怀里的女人。 那颤抖的肩膀,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羞怯。 方寒心中一软,伸出手,轻轻扶住了她的香肩。 “起来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 几天后。 方寒家那片宅基地的变化,又一次刷新了柳溪村村民们的认知。 四面的青砖墙已经垒砌到了顶,高大厚实,气派非凡。 几十个工匠正在给房顶上梁、铺瓦,那一片片崭新的青瓦,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看这架势, 再有个十天半月,这栋柳溪村有史以来最阔气的大宅院,就能彻底完工了。 村西头,猎户马保国远远地看着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眼神里除了羡慕。 更多的是一种越来越浓的忌惮。 他吧嗒着旱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张二狗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死得太蹊跷了。 县衙的捕快来看了一圈,最后也只弄了个“遭遇山匪,不幸身亡”的结论,草草结案。 可马保国不信。 哪有那么巧的山匪,不抢钱不劫色,就专杀张二狗那几个村里的泼皮? 而且,张二狗前脚刚死,方寒后脚就把他那如花似玉的婆娘柳如媚给领回了家。 这事儿前后一联系,马保国只觉得后背心一阵阵地发凉。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就是方寒干的! 他忘不了方寒那平静得吓人的眼神,也忘不了张二狗被电得口吐白沫的样子。 “当家的,你看啥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羡慕人家盖大瓦房啊?”他婆娘李大脚端着个簸箕从屋里出来,看见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酸溜溜地说道。 马保国回过神,狠狠瞪了她一眼,将烟杆在鞋底上使劲磕了磕。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懂个屁!”他压低了声音,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警告你,以后见了方家的人,不管是方寒,还是他家那几个女人,你都给我绕着道走!千万,千万不要去招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小子,邪性得很,手上……因该是见过血的!” 李大脚吓得手一哆嗦,簸箕里的豆子都撒了一地。 她虽然小心眼,爱算计,但也不是傻子。 看着自家男人那副凝重到极点的表情,立刻吓得小脸发白,点头如捣蒜。 …… 新家虽然还未完工,但一间偏房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可以住人了。 屋里,方寒临时用木板搭了个简易的书桌。 他决定,要给自己的三个“文盲”老婆,好好上一课。 毕竟古代的算术,太过繁琐,远没有阿拉伯数字来的简单。 “今天起,我教你们识字算数。” 方寒从他那神奇的“怀里”际上是随身储物空间里。 取出了在现代买的纸和笔。 这番凭空取物的神仙手段,早已让白家姐妹和柳如媚见怪不怪,毕竟已经见过几次了。 白芷柔三女正襟危坐,像三个听话的小学生,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 方寒没有教她们这个时代复杂的“之乎者也”。 而是直接在雪白的纸上,用黑色的水笔,写下了一排奇怪的符号。 “1,2,3,4,5,6,7,8,9,0。” 他指着这十个简洁明了的阿拉伯数字,对三个满脸茫然的女人说道:“这叫数字,用来计数的。比你们用的算筹,要方便一万倍。” 接着,他又写下了“+”、“-”、“×”、“÷”、“=”这几个符号。 “这是加,这是减,这是乘,这是除,这是等于。” 方寒开始用最简单的例子,给她们讲解四则运算的法则。 “比如,1+1=2,就是说一个东西,加上另一个东西,等于两个东西。” “再比如,我们家现在有四个人,明天我再买回来两个丫鬟,那我们家就有4+2=6个人。” 白雪见和柳如媚听得云里雾里,她们看着纸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符号。 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东西。 确实比那一根根数起来麻烦得要死的算筹要简洁。 可组合在一起,却又玄奥得像是天书。 然而,白芷柔却不一样。 她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从小耳濡目染,对算学一道虽不精通。 却也了解。当她看到方寒用那几个简单的符号。 在纸上行云流水地列出一道道复杂的算式,并且瞬间得出结果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当方寒演示乘法和除法时,那种高效和便捷,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用算筹算起来起码要一炷香功夫的账目。 在这个男人手里,用这些奇怪的符号,不过是寥寥几笔,弹指间便已完成! 这不是学识! 这是神迹! 白芷柔看着方寒,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除了原有的爱慕和依赖,此刻又多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她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第30章 柳如媚的报答 这番鬼画符般的符号和玄奥的算法。 彻底打开了白芷柔新世界的大门。 看着那些阿拉伯数字,白芷柔眼睛都亮晶晶的。 方寒看着她那副痴迷的样子,笑了笑,又从怀里摸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黑乎乎的东西,分给了三人。 “尝尝这个,奖励你们的。” 白雪见早就对姐夫怀里层出不穷的宝贝见怪不怪了。 她好奇地捏起一块,学着方寒的样子撕开油纸,一股浓郁又古怪的甜香瞬间钻进鼻孔。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下一秒,小丫头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丝滑、香甜、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苦涩的奇妙味道。 如同最温柔的潮水,瞬间席卷了她的整个口腔。 那黑色的东西一接触到舌尖的温度,便迅速融化开来。 化作一股香浓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 “唔——!” 白雪见幸福得发出了一声满足的鼻音,整个人都快化掉了。 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偷吃到鱼干的馋嘴猫,小脸上写满了极致的享受和陶醉。 柳如媚也学着样子,将那一小块黑色的东西含进了嘴里。 那股醇厚而霸道的甜美,瞬间击中了她从未被善待过的味蕾。 她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糠,咽过野菜,受过数不清的苦。 可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甜的东西。 这股甜,不仅仅是在嘴里,更像是直接灌进了心里。 将那些过往的苦涩和酸楚,都冲得一干二净。 她的眼眶,毫无征兆地就湿润了。 一滴滚烫的泪珠,顺着那张我见犹怜的俏脸滑落,滴落在手背上。 这不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东西,这是她这辈子,尝过的,最好的滋味。 白芷柔看着两个妹妹的反应,也小口地品尝起来。 那细腻丝滑的口感和醇厚香甜的味道,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看着方寒,看着这个总能拿出各种神仙之物。 带给她们无尽惊喜的男人,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爱意和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叮!白芷柔爱意值+10,双穿门能量+10!】 【叮!白雪见幸福值+10,双穿门能量+10!】 【叮!柳如媚感激值+10,双穿门能量+10!】 脑海中,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那原本就所剩不多的能量条。 在这一刻飞速上涨,瞬间蓄满! 方寒的心头猛地一跳。 能量,够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又看了看屋里三个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是时候了。 是时候去取回那件,能够打穿钢板的终极武器了! 手枪虽然犀利。 但终究是少了些许安全感!!! 入夜。 方寒安抚好三个已经对他无比依赖的女人,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确定四下无人,他心念一动。 “系统,穿梭!” …… 熟悉的光芒闪过,古朴的烛火和木屋,瞬间被出租屋里冰冷的灯光和杂乱的快递箱取代。 方寒没有片刻耽搁,立刻用手机订了最快一班飞往边境城市“朗州”的机票。 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沉甸甸的行李箱。 里面装满了王少提前为他准备好的一沓沓崭新的现金。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朗州机场。 方寒背着一个简单的背包,打车直奔郊区。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家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废弃的汽车修理厂门口。 这里荒无人烟,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院子里杂草丛生。 到处都是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汽车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难闻气味。 方寒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正蹲在地上抽烟的光头大汉,立刻站了起来。 这人起码有一米九高,身材壮硕,满脸横肉,一条狰狞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 他看向方寒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凶悍,像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 “天王盖地虎。”方寒面色平静,吐出了王少给的暗号。 光头大汉眼神里的凶光收敛了几分,闷声闷气地接了一句:“宝塔镇河妖。” 暗号对上,他没再废话,掐灭了烟头,转身朝着修理厂最里面的一个铁皮屋走去。 方寒跟了上去。 大汉拉开铁皮屋里一块不起眼的地板,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台阶。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领着方寒,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钨丝灯泡,将四周照得影影绰绰。 正中央,一张斑驳的铁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金属手提箱。 “钱。”光头大汉言简意赅。 方寒将带来的行李箱放在地上,打开。 满满一箱的红色钞票,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光头大汉眼神动了动,走过去随便抽了几沓,用验钞机过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点了点头。 他走到铁桌前,输入密码,“咔哒”几声脆响,打开了那个金属箱。 一股冰冷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气息,瞬间从箱子里弥漫开来。 方寒的目光,瞬间被箱子里的东西吸引,瞳孔猛地一缩。 一把造型夸张到极点的巨大猎枪,正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海绵凹槽里。 它的枪身粗长,通体呈现出一种冷酷的哑光黑色,充满了机械感和力量感。 这根本不是什么猎枪,这简直就是一门便携式的炮! 整体外形,跟巴雷特一模一样!! 在枪的旁边,还整齐地码放着几排子弹。 每一发子弹,都比方寒的大拇指还要粗上一圈,黄铜弹壳。 深红色的弹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方寒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一分。 他伸出手,将那把枪从箱子里拿了起来。 一股惊人的重量传来,远超他之前摸过的任何一把枪。 那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顺着手心,瞬间传遍全身,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加速了流动。 心跳,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这就是……一枪能干穿半寸厚钢板的大家伙! 他没有再停留,合上箱子,拎着这个装载着绝对暴力的手提箱,转身走出了这间阴暗的地下室。 第31章 试枪!! 方寒没有直接返回出租屋,而是在朗州这座边境城市里。 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宾馆住下。 直到深夜,确认无人跟踪,他才背上一个装了些许食物和水的背包。 悄然离开了市区,打了一辆黑车,朝着地图上标注的一片人迹罕至的边境山林驶去。 他打算去试一试这大家伙的成色!!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尽头停下,方寒付了钱,独自一人钻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 夜里的山林,阴森而寂静。 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和不知名野兽在远处偶尔发出的低嚎。 让这片原始的森林更添了几分诡异和危险。 但方寒的心中,没有丝毫恐惧。 他甚至有些享受这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他走得很深,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直到手机彻底没了信号。 周围除了参天古木和交错的藤蔓,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 他停下脚步,仔细勘察了四周的环境,确认这里绝对是一处鸟不拉屎的绝佳“靶场”。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那股压抑许久的兴奋,终于开始按捺不住地往上翻涌。 他心念一动,那个在他离开修理厂后。 就被他收进了储物空间的巨大黑色金属手提箱,凭空出现在了他脚下的落叶堆上。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诡异得像是最顶级的魔术。 方寒蹲下身,看着这个充满了工业质感的金属箱,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箱子冰冷的金属外壳,那上面冰凉的触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箱子上的锁扣。 “咔哒,咔哒。” 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箱盖掀开。 一把造型狰狞、充满了暴力美学的巨大凶器。 静静地躺在黑色的防震海绵之中,像一头蛰伏在深渊里的钢铁巨兽。 它的枪身,比方寒之前用的那把手枪要长上数倍。 也粗壮了数倍,通体覆盖着一层冷酷的哑光黑漆。 在林间漏下的稀疏月光下,反射着幽冷而危险的光泽。 枪管粗长,枪口处安装着一个夸张的制退器,充满了狰恶的力量感。 厚重的机匣,巨大的枪机拉柄,以及那个可以稳固支撑的脚架。 每一个零件,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它那无与伦比的恐怖威力。 这哪里是什么狗屁的猎枪! 这他妈分明就是巴雷特!是军队里才有的重型狙击步枪!是真正的“大炮”! 方寒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将这把钢铁巨兽从箱子里捧了出来。 一股惊人的重量,瞬间压在了他的手臂上。 沉甸甸的,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踏实感。 那冰冷而坚硬的金属质感,顺着掌心,瞬间传遍全身。 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开始沸腾! 这才是男人该玩的东西! 这才是真正的安全感! 他笨拙地摸索着,按照自己从电影和游戏里学来的粗浅知识,学着拉开枪机。 “哗啦——” 一声沉重而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一个巨大的抛壳窗露了出来。 他从箱子里,又捻起了一发子弹。 那子弹,几乎有他中指那么长,比他最粗的大拇指还要再粗上一圈。 方寒将这发硕大的子弹,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枪膛。 “咔哒。” 他推动枪机,子弹上膛。 一声清脆的闭锁声响起。 方寒将枪架在地上,展开支架,趴在厚厚的落叶上。 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用肩膀抵住枪托,眼睛凑到了瞄准镜前。 镜片里的世界,瞬间被拉近,变得清晰无比。 他将十字准星,缓缓移动,最终锁定在了百米开外的一棵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巨大老树上。 那棵树,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树干粗壮,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 方寒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跳声。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带着一种混杂着紧张、期待与狂热的情绪。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瞄准。 深呼吸。 然后,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他的指尖,感受到了扳机那冰冷的、最后一丝的行程。 紧接着。 “轰——!!!!!” 一声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撕裂的恐怖巨响。 在这寂静的山林中轰然炸响! 也就在巨响响起的同一瞬间,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山崩海啸般的恐怖后坐力。 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砰!” 方寒只觉得自己的右肩,像是被一柄高速挥舞的攻城巨锤狠狠砸中! 整个人都被这股巨力,推得向后猛地一滑。 趴在地上的身体,甚至被震得离地半寸! 肩膀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几乎要让他以为自己的骨头都被撞碎了。 耳朵里,更是一片“嗡嗡”的轰鸣,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尖锐而持续的耳鸣。 他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好几秒。 才从那种被巨兽迎面撞了一下的眩晕感中缓过神来。 他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强忍着肩膀的剧痛和耳鸣,下意识地朝着刚才瞄准的方向望去。 下一秒。 他瞳孔猛地收缩,倒吸了一口冰冷的凉气! 只见远处,那棵他瞄准的、需要两人合抱的百年老树,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一棵完整的树了。 在它那粗壮的树干正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狰狞恐怖的巨大豁口! 那豁口,根本不是钻出来的洞,而是被一股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硬生生、蛮不讲理地“啃”掉了一大块! 豁口的边缘,是无数被暴力撕裂的、参差不齐的木质纤维。 大量的木屑和碎块,如同下了一场暴雨,还在簌簌地从空中飘落。 透过那个巨大的豁口,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树后面那片漆黑的林地。 整棵巨树,再也承受不住这毁灭性的打击,发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 令人牙酸的呻吟声,庞大的树冠开始剧烈摇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拦腰折断。 方寒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半天都合不拢。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了。 他知道这东西威力大,但他妈的做梦都没想到,威力能大到这种离谱的程度! 手枪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滋水枪! 这哪里是打穿钢板?这他妈连一辆小汽车都能给直接打成零件状态吧! 这他妈就是一门便携式的微型火炮! 震撼! 在短暂的呆滞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狂喜。 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淹没了他每一根神经! 爽! 这他娘的才叫爽! 有了这件大杀器,再配合上可以随时随地存取的储物空间。 别说是是官府的军队,是那些所谓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一枪之下,众生平等!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人多势众,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将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大景王朝,何处去不得? 天下之大,皆可为后花园! 方寒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忍不住仰天发出了一声畅快淋漓的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山林里回荡,惊起了一片宿鸟。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 如同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用带来的绒布,仔细擦拭着枪身上的每一寸。 然后,才将其和剩下的那些恐怖子弹,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回金属箱,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旋即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第32章 香皂震撼,三女惊叹!!! 搞定了巴雷特这件终极大杀器,方寒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这件能将绝对暴力握在自己手中的凶器,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躺在出租屋那张不算舒服的床上,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芷柔她们三人的身影。 他想起了她们在镜子前那副震惊又欢喜的模样。 想起了她们第一次吃火锅时,被辣得眼泪汪汪却又舍不得停下的馋猫样。 女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一块镜子,一顿美食,就能让她们幸福好久。 方寒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他从床上坐起来。 再次冷静地打开了那个橙色的购物软件。 绝对的武力是安身立命的保障。 而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则是他心底最柔软的追求。 上次买的香皂和洗发水快用完了。 那东西带给她们的惊喜,方寒至今记忆犹新。 女孩子嘛,总该是香喷喷的。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之前的店铺。 【纯植物精油手工皂,玫瑰、薰衣草、茉莉……每种味道来一打。】 【无硅油生姜强根健发洗发水,配套护发素……直接来十套。】 做完这些,他又想起了白雪见那丫头。 总喜欢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粘着自己,一双大眼睛里永远充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给她带点什么好呢? 方寒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样东西上。 【阿尔卑斯棒棒糖,混合水果口味,一百支装……下单。】 这种简单又甜蜜的小零食,最适合那个活泼好动的丫头了。 想必她看到这五颜六色、滋味各不相同的“仙家糖果”,又会乐得找不着北吧。 一切准备万全,看着再次被各种快递包裹堆满的角落。 方寒的心里,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站起身,心念一动。 “系统,穿梭!” …… 光芒闪过,出租屋里冰冷的灯光和城市的喧嚣瞬间褪去。 熟悉的、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涌入鼻腔。 方寒再次出现在了大景王朝的土地上。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 将西边的天空烧成了一片绚烂的火烧云。 他抬眼望去,不远处,那座属于他的宅院,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青砖砌成的院墙高大厚实,将整个院落稳稳地圈在其中。 透着一股寻常农家绝没有的气派。院内,几栋主屋已经全部封顶。 崭新的青瓦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一层油润的光泽,看上去就坚固又敞亮。 整个宅院虽然还有些门窗之类的收尾活计没做完。 但那股子属于“家”的雏形和气势,已经扑面而来。 就在他打量着自己的新家时,三道日思夜想的身影,从院门口旁边的临时茅草屋里跑了出来。 “夫君!” “姐夫!” 白芷柔、白雪见、柳如媚三人,显然已经在这里翘首以盼了许久。 当看到方寒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小路上时。 三张绝美的脸蛋上,几乎是同一时间绽放出了动人心魄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思念,有期盼,更有看到主心骨回来后。 那种发自内心的安心和喜悦。 下一秒,她们就像三只归巢的乳燕。 提着裙角,朝着方寒飞奔而来。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白芷柔冲在最前。 一把抓住了方寒的手臂,一双温柔的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仿佛要确认他有没有少一根汗毛。 “姐夫!你这次又走了好久!我想死你了!”白雪见则直接挂在了他另一边的胳膊上。 小脑袋靠着他的肩膀,使劲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柳如媚跟在后面,那双水汪汪的媚眼。 一刻也不曾离开方寒的脸,眼底的柔情蜜意,几乎要化成水溢出来。 被三个绝色佳人如此亲密地包围着,鼻尖尽是她们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 方寒只觉得这几日的奔波劳累,瞬间一扫而空。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 方寒笑着,伸手刮了刮白雪见的小鼻子。 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实际上是从储物空间里。 掏出了几个包装精美的方形纸盒。 “看,给你们带了新东西。” 对于方寒能凭空掏出各种宝贝的神仙手段。 三女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好奇地凑了过来。 “姐夫,这又是什么神仙宝贝呀?”白雪见眨着好奇的大眼睛。 方寒没说话,只是拆开其中一个印着一朵娇艳玫瑰的纸盒。 从里面取出一块粉红色的、散发着浓郁花香的方块。 “这是新式的香胰子。” 他领着三女走到院子里的水缸旁,当着她们的面。 将那块粉红色的香皂在水里沾了沾。 然后,在三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 他将湿润的香皂放在掌心,轻轻揉搓起来。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仅仅是揉搓了几下,他的手心里,竟然涌出了一大捧洁白、细腻、还带着一股子醉人玫瑰花香的泡沫! 那泡沫绵密得像天上的云朵,洁白得像冬日的初雪。 随着他手掌的揉搓,越变越多,最后甚至从他的指缝间满溢了出来。 “呀!” 白芷柔、白雪见和柳如媚三人。 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她们的小嘴无意识地张开,美眸瞪得溜圆。 脸上写满了和第一次见到镜子时如出一辙的、极致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们用过皂角,也用过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胰子。 可那些东西,哪里能搓出这般……这般梦幻的物事来?! 眼前的这捧泡沫,洁白,绵密,芬芳,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洗漱用的东西。 反倒更像是……神仙手里的仙云法宝! 白雪见最大胆,也最是好奇,她再也忍不住,伸出一根纤纤玉指。 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方寒手心里的那捧泡沫。 “哇!” 指尖传来的,是一种柔软、轻盈、仿佛没有实体的奇妙触感。 那泡沫沾在她的指尖上,轻轻一碰就破了,化作一缕带着香气的湿润。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玩心大起,干脆伸出小手。 抓了一把泡沫在自己手心里揉搓起来,嘴里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姐姐!媚儿姐姐!你们快看!好好玩呀!” 第33章 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白芷柔和柳如媚也被白雪见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 看着方寒手心那洁白芬芳的泡沫,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好奇。 方寒笑着将手里的泡沫用水冲掉。 又把剩下的几块不同颜色和香味的香皂分给她们。 “都拿去试试,还有这个。” 他又从一堆物资里拿出了几瓶印着奇怪花纹的瓶子。 “这是洗头发用的,比皂角好用一万倍。” …… 夜色降临,临时搭建的浴室里。 热气氤氲,水声潺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混合了玫瑰、茉莉和某种清甜果香的醉人气息。 三女沐浴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正坐在烛火通明的屋里,互相整理着湿漉漉的长发。 “姐姐,你快摸摸我的头发!” 白雪见献宝似的,将自己那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递到白芷柔面前。 白芷柔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穿过她的发丝。 指尖传来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丝绸般顺滑的触感! 那头发,柔顺、轻盈,没有一丝一毫的干涩与纠结。 从指缝间滑过,仿佛握住了一捧流动的月光。 “这……”白芷柔彻底惊呆了,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感觉同样如此。 她活了二十年,用过最好的香胰,最好的头油。 可从未有过这般体验。 “媚儿姐姐的头发也是!好滑,还好香!”白雪见又凑到柳如媚身边,小鼻子在她发间嗅了嗅,小脸上满是幸福的陶醉。 柳如媚低着头,感受着自己秀发上前所未有的柔顺和身上持久不散的淡淡清香。 那张本就绝美的脸蛋,在烛光下更添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妩媚。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肌肤仿佛都在发光的自己。 又看了看方寒,眼底的柔情几乎要化成水。 这个男人,不仅将她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还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她变得越来越好。 她们三人互相看着彼此,看着对方那从未有过的光彩照人的模样。 眼神里除了震撼,便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叮!白芷柔幸福值+20,双穿门能量+20!】 【叮!白雪见幸福值+20,双穿门能量+20!】 【叮!柳如媚幸福值+20,双穿门能量+20!】 入夜,方寒斜靠在床头,享受着只有古代帝王才能拥有的待遇。 白芷柔端来一盆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细心地帮他擦拭着脸颊和双手。 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白雪见则像只殷勤的小猫,跪坐在他身后,一双小拳头捏得恰到好处。 在他紧实的肩膀和后背上捶来敲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欢快小曲儿。 而柳如媚,则默默地跪在了他的脚边。 她端着一个小小的木盆,将方寒的双脚轻轻放入温热的水中。 然后,用她那双柔若无骨、细腻滑润的小手,为他洗去一天的疲惫。 她的头垂得很低,乌黑的青丝滑落肩头,神情专注而虔诚。 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仿佛能为这个男人洗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屋内的烛光温暖而静谧。 三个绝色佳人,一个温柔似水,一个活泼如火,一个顺从如云。 她们各司其职,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 空气中弥漫着她们沐浴后身上残留的阵阵幽香,以及一种名为“家”的温馨味道。 方寒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极致的温柔乡,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和归属感。 在现代,他只是个终日与电脑为伴的孤独宅男。 而在这里,他却拥有了全世界。 洗漱完毕,方-寒看着三个乖巧地围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笑了笑,又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三根用亮晶晶的“琉璃纸”包着的小棍子。 “喏,奖励你们的。” 他将棒棒糖分给三人。 “姐夫!这又是什么仙家糖果?” 白雪见好奇地接过来,撕开那层五颜六色的包装纸。 一个晶莹剔透、如同红色宝石般的圆球出现在眼前。 她学着方寒的样子,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浓郁到了极点的酸甜果香,轰然在她的口腔中炸开! 那味道,霸道、直接,带着一种纯粹的、让人幸福到眩晕的甜美! “唔——!!” 小丫头幸福得眯起了眼睛,整个人都快化掉了。 抱着那根棒棒糖,像只护食的小松鼠,再也舍不得松手。 白芷柔和柳如媚看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俊不禁,也学着她,将那奇特的糖果含进了嘴里。 当那股单纯而极致的甜美在舌尖融化开时。 即便是稳重如白芷柔,那张温婉的俏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少女般羞涩又满足的动人红晕。 柳如媚更是眼眶微湿,这股甜,直接甜到了她的心坎里。 将过往所有的苦涩,都彻底融化了。 【叮!白芷柔幸福值+10,双穿门能量+10!】 【叮!白雪见幸福值+10,双穿门能量+10!】 【叮!柳如媚幸福值+10,双穿门能量+10!】 方寒听着脑海系统提示音。 在看着三个绝色佳人。 心里只有一个字。 爽!!! 第34章 猛虎下山,柳如媚遇险!! 第二天,天光正好! 方寒家的新宅院,高大的青砖院墙圈出了老大一片地,里面几栋主屋已经全部封顶。 崭新的青瓦在太阳底下泛着光,气派得让所有路过的村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工地上,几十个汉子干得热火朝天。 砌墙的,上梁的,和泥的,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方家小子给的工钱足,还顿顿有肉吃,这样的好日子,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牛二,再来一桶灰!” “好嘞!” 牛二应了一声,挑着满满一担泥灰,脚步稳健地跑了过去。 他爹牛满田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吧嗒着旱烟。 看着儿子忙碌的身影,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欣慰。 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这种喜气洋洋氛围里。 可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村子东头的边缘传来。 像一把尖刀,瞬间划破了这片祥和。 紧接着,是一阵羊被拖拽时发出的,短促而绝望的悲鸣。 “咩——!咩——!” 工地上所有干活的汉子,动作猛地一僵。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村民就像见了鬼一样。 连滚带爬地从村东头的小路上冲了过来。 他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老……老虎!!” 那人一冲到工地前,腿一软,直接扑倒在地,指着后山的方向。 声音里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 “山上的老虎下山了!叼……叼走了王屠户家的大肥羊!!” 轰!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 狠狠地劈在了每个人的天灵盖上! 整个工地,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上一秒还热火朝天的几十号人,此刻全都僵在了原地。 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神里被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名为“恐惧”的东西,彻底取代。 老虎! 这两个字,对靠山吃饭的柳溪村村民来说。 就是天灾,就是死神! 死寂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 “跑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整个工地瞬间炸了锅。 恐慌,像瘟疫一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开来。 “当啷!” “哐当!” 村民们疯了一样丢掉手里的瓦刀、锤子、扁担,连滚带爬地朝着自家方向冲去。 他们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恐,互相推搡着,拥挤着,有人跑掉了鞋子都来不及捡。 有人被绊倒了也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整个柳溪村,瞬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方寒站在院子中央,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他扭过头,目光如电。 射向那片郁郁葱葱的后山。 “夫君!” “姐夫!” 两道带着哭腔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 白芷柔和白雪见不知何时从屋里跑了出来,两张绝美的小脸。 此刻已是吓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们一左一右。 死死地抓住了方寒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丝安全感。 山里有虎,对她们这两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来说,更是难以想象的恐怖。 “别怕,有我。”方寒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可就在这时,白芷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如……如媚姐……”她的声音在发抖,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媚姐一早就……一早就说去后山捡柴了!她说山脚下的柴火都被人捡光了,想往里走走……” 这句话,让方寒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也就在同一时间! 【叮!警告!警告!】 【绑定人物柳如媚生命体征受到严重威胁!】 【若绑定人物死亡,系统将自动降级!随身储物空间将永久关闭!】 一连串急促到极点的,带着红色感叹号的系统警报,如同最尖锐的警笛,在他脑海中疯狂炸响! 方寒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冷如铁。 一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从他身上一闪而逝! 随身储物空间,是他安身立命的最大依仗。 是他所有计划的基石!那里面,有他从现代带来的所有物资,有那把无坚不摧的巴雷特! 若是柳如媚死了,系统降级,空间关闭……那他将瞬间被打回原形! 他不敢想那个后果! “姐夫……”白雪见被他身上瞬间爆发出的那股冰冷气息。 吓得打了个哆嗦,抓着他胳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方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回过头,看着两个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绝色佳人。 伸手,轻轻拍了拍她们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小手。 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别怕,在屋里等我。” 他的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去找她。” 第35章 畜生!你安敢猖狂!!! 方寒转身,没有在看身后那两个吓得梨花带雨的娇俏人儿。 大步流星,径直朝着村后那片透着死寂的深山走去。 这一幕,让村里那些躲在门缝后,窗户边,偷偷窥探的村民们,全都看傻了眼。 整个柳溪村,此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往家里跑,恨不得给自家大门再加三道锁。 方家这小子,竟然反着来,一个人,赤手空拳地……要往有老虎的山里钻? 他不要命了?! “方寒!方家小子!回来!!” 死寂中,村长赵铁山猛地从自家院门后冲了出来。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满是焦急和惊恐,朝着方寒的背影嘶声大喊。 “山里有虎,你一个人进去是送死啊!快回来!” 村西头,猎户马保国死死地扒着自家的院墙。 看着方寒那道决绝的背影,一张脸早已煞白,手脚冰凉得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 他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山里那大家伙到底有多恐怖! 别说一个人,就是十几个拿着猎叉的好手。 遇到了那山君,也只有被当成点心,挨个开膛破肚的份! 赤手空拳进山找老虎? 这不是去找,这是去送!是赶着去给那畜生填肚子! 这方家小子……是疯了!彻底疯了! 然而,对于身后的呼喊,方寒充耳不闻。 他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身影决绝而孤寂。 很快便没入了那片绿得发黑的山林入口,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山林之中,光线瞬间暗淡下来。 腐败的落叶和潮湿的泥土气息,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方寒的速度快到了极致,整个人如同一道穿梭在林间的鬼魅。 双眼如鹰隼般,飞速扫视着地面上任何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脑海中,系统那冰冷的红色警报声,如同催命的符咒,一遍遍地炸响。 他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他不敢去想,若是柳如媚那般柔弱的女子,真撞上了那头畜生……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绝望,充满了无尽恐惧的女人尖叫声。 猛地从前方不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 “啊——!!” 是柳如媚的声音! 方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停! 下一秒,他再也顾不得其他,速度瞬间提到了极限。 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疯了一般狂奔而去! 拨开最后一道挡路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一副让他目眦欲裂的景象,狠狠地撞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柳如媚被死死地逼到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下。 她身前不远处,一头体型硕大到超乎想象的斑斓猛虎,正死死地盯着她! 那畜生,通体是黄黑相间的骇人条纹,光是趴伏在那里。 就比一头壮牛还要大上一圈!一颗硕大的虎头,狰狞可怖。 那双铜铃般的吊睛大眼里,闪烁着残忍而嗜血的凶光。 它弓着背,强壮的四肢肌肉贲张,如钢筋铁骨,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长长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腥臭粘稠的口水。 顺着森白的牙尖,“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将腐叶都烫出了一个个小坑。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 从它喉咙深处发出,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把用来防身的柴刀,早已脱手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柳如媚整个人瘫软地靠在树干上,那张我见犹怜的绝美脸蛋。 此刻已是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如筛糠。 一双水润的媚眼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和风韵,只剩下被恐惧填满的、无尽的死寂与绝望。 她完了。 似乎是享受够了猎物临死前的恐惧,那头猛虎失去了耐心。 它后腿猛地一蹬,虬结的肌肉瞬间绷紧,庞大而充满压迫感的身躯。 化作一道黄黑色的死亡闪电,带着一股腥风,朝着柳如媚的脖颈,猛地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 “畜生!” “你安敢猖狂!!!” 一声夹杂着无边怒火与森然杀意的爆喝,如平地惊雷,轰然炸响! 那势不可挡的猛虎,扑在半空的动作,竟被这声爆喝震得微微一顿。 它扭过那颗硕大的虎头,一双凶残的兽瞳,瞬间锁定在了刚刚冲出林子的方寒身上,眼中的凶光,毕露无遗。 方寒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 他没有丝毫犹豫,心念电转之间,那把造型夸张、充满了暴力美学。 长得像一门便携式火炮的巴雷特,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方寒的身体,仿佛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 抬枪,抵肩,开保险,透过瞄准镜锁定那颗狰狞的虎头,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轰——!!!!” 第36章 巴雷特之下,众生平等! 一声仿佛能将天空都撕裂的恐怖巨响,在这死寂的山林中轰然炸响! 那声音,根本不像是凡间该有的动静。 更像是九天之上的神明,在愤怒地敲响了雷公的战鼓! 林中所有的飞鸟,都在这一瞬间被惊得炸飞上天,盘旋哀鸣,不敢落下。 也就在巨响响起的同一瞬间,那头扑至半空,已经张开血盆大口。 即将享用美餐的斑斓猛虎,那颗硕大狰狞的虎头。 就像一个被人用攻城锤迎面砸中的大西瓜,“砰”的一声,轰然爆开! 红的血,白的脑浆,混杂着碎裂的头骨,如一场血腥的烟花,向着四面八方飞溅开来! 那股无法想象的恐怖动能,甚至没有丝毫的停滞。 继续推着那具庞大而沉重的无头虎尸,在半空中翻滚着向后倒飞出去数米之远。 最后“轰隆”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将地面都砸出了一个浅坑。 庞大的虎躯在地上剧烈地抽搐了两下。 强壮的四肢胡乱地蹬动着,然后便彻底僵住,再也没有了一丝声息。 刚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山林之王,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冒着热气的残破死肉。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声巨响之后,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停了,鸟不叫了,只剩下那恐怖巨响带来的,持续不断的尖锐耳鸣。 柳如媚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她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那具已经不能称之为虎的恐怖尸体。 那泊泊流出的鲜血,很快就将地上的落叶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紧接着,她又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 看向了那个将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男人。 方寒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射击姿势,手中那根造型狰狞、黑得发亮的“铁管”。 正有一缕缕带着刺鼻火药味的青烟,从枪口袅袅升起。 那是什么东西? 是神仙的法宝吗? 不然,怎么可能发出一声雷鸣,就将那般凶恶的猛虎,打得……打得尸骨无存? 柳如媚的大脑彻底成了一团浆糊,一片空白。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她这辈子所有的认知。 比最荒诞的志怪故事,还要离奇,还要不真实。 方寒缓缓站起身,心念一动。 那把威力大到离谱的巴雷特便凭空消失,被他收回了储物空间。 他快步走到柳如媚面前,看着她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毫无血色、泪痕斑斑的俏脸,心中一疼。 他伸出手,将她那因恐惧而瘫软无力的娇柔身体,轻轻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了。” 温暖的掌心,带着力量的触感,和那熟悉的声音。 终于将柳如媚从那超现实的噩梦中唤醒。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毁天灭地般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哇——”的一声,她猛地扑进了方寒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搂住他宽厚坚实的后背,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膛里,放声大哭。 那哭声,凄厉,委屈,充满了无尽的后怕。 方寒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 一只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着她那因为剧烈抽泣而不断颤抖的香肩,无声地安抚着她。 怀中的娇躯,柔软,丰腴,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却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许久,许久。 柳如媚的哭声终于渐渐止住,变成了低低的啜泣。 她缓缓地,从方寒那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怀抱里抬起头。 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已经哭得红肿,却亮得惊人。 她仰着头,痴痴地望着方寒的脸。 望着他那深邃的眼眸,望着他那棱角分明的嘴唇。 望着这个将她从屈辱的泥沼中拉出,又将她从猛虎的口中救下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她的天。 是她的地。 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光。 是她的……神。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了感激、崇拜、爱慕、依赖,以及一种最原始的占有欲的情感。 如同山洪暴发,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所有的矜持与防线。 在方寒略带惊讶的目光中,柳如媚颤抖着,缓缓踮起了脚尖。 将自己那温润、柔软、还带着泪水咸涩味道的嘴唇,主动地,印在了方寒的嘴唇上。 生涩,却又无比坚定。 【叮!柳如媚爱意值+200,情感升华,彻底沦陷!】 【叮!双穿门能量+200!】 脑海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方寒的心神都为之一荡。 他没有再犹豫,反手搂住怀中那柔若无骨的纤腰,化被动为主动。 ……...... 山林之外,柳溪村的村口。 上百名村民聚在这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后山的方向焦急地张望着。 村长赵铁山背着手,在人群前来回踱步,一张老脸皱得像苦瓜。 猎户马保国死死攥着手里的猎叉,手心里全是冷汗。 白芷柔和白雪见姐妹俩,更是俏脸煞白,互相搀扶着,一双双美眸里噙满了泪水,死死地盯着山林入口的方向,一刻也不敢眨眼。 刚才那声不似凡间的巨响,村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声音,像是老天爷发了怒,震得人心头发颤。 紧接着,山里就彻底没了动静。 这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完了! 方家小子,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就在村里气氛压抑到极点,甚至已经有妇人开始低声啜泣的时候。 “快看!有人出来了!” 不知是谁眼尖,惊呼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那片绿得发黑的山林入口。 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林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方寒!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整个人看上去毫发无损,神情平静得就像只是进山溜达了一圈。 在他身后,跟着失魂落魄的柳如媚。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老天爷保佑!人没事!人没事就好啊!” 看到两人平安归来,守在村口的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般的、惊喜的呼喊。 白芷柔和白雪见更是喜极而泣,提着裙角就想冲上去。 可就在下一秒。 所有人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脚步,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脸上,那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到了鬼神般的惊骇和不可思议! 他们看到了什么? 只见方寒的身后,除了柳如媚,还拖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东西,通体黄黑相间的骇人条纹,身躯比一头壮牛还要庞大,哪怕是被人拖在地上,那股子百兽之王的凶悍气息,依旧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是那头老虎! 可……可那头老虎,竟然没有头! 它那本该长着硕大头颅的脖颈处,是一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巨大豁口,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硬生生给轰掉了一样! 方寒就那么单手拖着虎腿,像拖着一条死狗,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从所有目瞪口呆的村民面前走过。 整个柳溪村,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第37章 村民震惊,寡妇献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具被方寒单手拖行的无头虎尸上。 那庞大的身躯,那骇人的条纹。 那即便死去也依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百兽之王,此刻却像一条破麻袋,被随意地拖在地上。 最让人肝胆俱裂的,是它那消失的头颅。 脖颈处,是一个脸盆大小,血肉模糊的巨大窟窿。 那不是刀砍,也不是矛刺,看上去……更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神罚,硬生生从腔子上轰掉的! 村民们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息之间,经历了数次变化。 从劫后余生的喜悦,到看见虎尸的震惊,再到看清那恐怖伤口的骇然,最后,当他们的目光,从虎尸上移开,重新落回那个神情平静的男人身上时。 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恐惧。 猎户马保国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他连滚带爬地凑到虎尸前,看着那恐怖的豁口,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他这辈子都在跟山里的野兽打交道,什么样的伤口没见过? 可眼前这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这……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马保国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山神发怒……是天雷……是天雷啊!”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方寒,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神魔。 “轰!” 马保国的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所有村民压抑到极点的神经。 整个村口,瞬间炸开了锅! “方家小子……是神仙下凡吗?” “一招手,天雷就劈死了老虎?” “俺的娘嘞!咱们村里,竟然住了个活神仙!” 恐慌和骚动,在这一刻,彻底转化为了狂热的崇拜。 村民们看向方寒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好奇和揣测,只剩下最纯粹的敬畏。 “夫君!” “姐夫!” 白芷柔和白雪见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提着裙角。 哭着扑了过来,一左一右死死地抱住了方寒的胳膊。 她们的小脸煞白,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可一双双美眸里,看着方寒,却亮得惊人。 方寒拍了拍她们的小手,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村民。 最后落在了同样目瞪口呆的牛二和他爹牛满田身上。 “牛二叔,带几个人,把这畜生抬回去,扒皮拆骨。”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晚,所有帮忙盖房的兄弟,都来我这儿,吃虎肉,喝酒!” …… 夜幕降临。 方家那片还未完工的宅院里,却点起了熊熊的篝火。 几口临时支起的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大块的虎肉,那股子混合了各种香料的浓郁肉香,霸道地飘满了整个柳溪村。 所有帮忙盖房的工匠和村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围坐在篝火旁。 他们手里捧着大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虎骨汤和炖得烂熟的虎肉,身旁还放着村长赵铁山特地从自家地窖里翻出来的土烧酒。 他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可席间,却没人敢大声喧哗。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坐在主位上的年轻男人。 方寒。 他们的眼神里了狂热,崇拜,以及深深的敬畏。 能单枪匹马干掉山君的猛人,在他们眼里,跟神仙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能吃上一口他赏下来的虎肉,这辈子出去都有了吹嘘的资本。 牛二端着满满一碗酒,涨红了脸,走到方寒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方……方先生!您就是我们全村的救命恩人!俺嘴笨,不会说话,这碗酒,俺敬您!” 说罢,他仰头就把一碗火辣的土烧酒,灌进了肚子里。 有了他带头,其他的村民也纷纷过来敬酒,每个人看向方寒的眼神。 都像是信徒在仰望自己的神祇。 方寒来者不拒,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 夜深人静,喧嚣散去。 方寒的卧房里,烛火摇曳。 他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房门却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 柳如媚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也刚沐浴过,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月白色寝衣,乌黑柔顺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香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她那惊心动魄的锁骨上。 烛光映照下,她那张本就我见犹怜的绝美脸蛋,此刻泛着一层动人心魄的红晕,一双水润的媚眼里,像是噙着一汪春水,媚眼如丝。 她反手关上房门,插上了门栓。 “咔哒”一声轻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在方寒略带诧异的目光中,柳如媚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床边。 然后,她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她仰起头,痴痴地看着方寒,那眼神,迷离,却又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坚定。 那里面,有劫后余生的依赖,有深入骨髓的崇拜,更有化不开的、浓烈到极致的柔情蜜意。 “官人……”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又像是最醇的美酒,能让人瞬间沉醉。 “奴家……是您的人了。” 话音未落,不等方寒有所反应,柳如媚便伸出颤抖的玉手。 主动解开了自己腰间的衣带。 那件单薄的寝衣,如同失去了最后的支撑,悄然滑落。 一具丰腴惹火、曲线玲珑的完美身段,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摇曳的烛光之下。 肌肤胜雪,在温暖的火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蜜色光晕。 她像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将女人的柔媚与丰腴,展现得淋漓尽致。 【叮!柳如媚彻底献身,爱意值MAX,系统能量+200!】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轰然炸响。 方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开始沸腾,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把将身前那具温香软玉的娇躯,打横抱起,重重地压在了床上。 爽! 这一刻,满足感,充斥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第38章 乔迁之喜,佳人服侍,帝王享受!! 月后,新宅落成。 柳溪村有史以来最阔气的一座大宅院,终于彻底完工。 青砖砌成的高墙将老大一片地圈在其中,两扇厚重的黑漆木门。 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是方寒特地让石匠雕的,威风凛凛。 院内,几进几出的主屋错落有致,崭新的青瓦在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飞檐翘角,气派非凡。 这一日,乔迁之喜,方寒大开院门,宴请全村。 院子里,十几张临时拼凑起来的方桌从院门口一直摆到了正堂台阶下。 所有帮忙盖房的工匠、出过力的村民,连带着村长赵铁山,一个不落地全请了过来。 几口从县城买来的大铁锅架在院子中央,底下是熊熊燃烧的柴火。 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乳白色的浓汤,大块大块的虎骨在其中沉浮。 一股霸道又奇异的肉香,混杂着各种香料的味道,笼罩了整个柳溪村。 另一边的大锅里,是红烧肉,用的是上好的五花。 切成大块,用酱油和糖烧得油光锃亮,红润诱人。 最让人眼馋的,是桌上一桶桶冒着尖的白米饭。 那米粒晶莹剔透,饱满油亮,光是闻着那股子米香味,就让人直吞口水。 “开席!” 随着方寒一声令下,整个院子瞬间沸腾了。 “天爷!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肉!” “这汤,鲜得人舌头都快吞下去了!这就是虎骨汤啊!” 汉子们也顾不上客气,端起大碗,先舀一碗浓白的虎骨汤。 再盖上几块颤巍巍的红烧肉,最后狠狠扒拉两大勺白米饭,埋头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那浓郁的肉香,顺着风,飘遍了柳溪村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没被邀请的村民,一个个端着自家那清汤寡水的野菜糊糊。 躲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方家院里瞧。 闻着那霸道的香味,再看看自己碗里的东西。 一个个馋得口水直流,眼珠子都红了。 村东头,杨红梅躲在自家破烂的门板后面。 死死地盯着方家院里的热闹景象。 那一张张因为吃肉喝酒而涨红的脸,在她看来是如此的刺眼。 她低头看了看自家锅里那半锅几乎能照出人影的野菜汤。 嫉妒得心口都在发疼,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凭什么?凭什么那方寒一个的孤儿。 能盖起这么大的宅院?凭什么他能顿顿吃肉,甚至连老虎肉都吃上了?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但却又奈何不了方寒。 着是让人难受!! 宴席上,牛二和他爹牛满田被安排在了离方寒最近的一桌。 父子俩端着满满一碗肉,一碗饭,手却一直在抖。 牛满田看着碗里那几乎要把碗口堆满的红烧肉,浑浊的老眼里泛起了红。 他这辈子,连过年都舍不得吃这么一顿。 牛二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端起一碗酒,走到方寒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方先生!”他声音哽咽,“俺……俺们父子俩这辈子没过过这样的好日子!您就是俺们的再生父母!” 说完,他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起来。”方寒的声音很平淡,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他伸手虚扶了一下,“今天是乔迁之喜,大家吃好喝好。牛二叔,多吃点肉,把身子养好。” 他这番话,让牛满田父子俩更是感激得热泪盈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宴席一直持续到日头偏西。 酒足饭饱之后,方寒让人抬上来一个木箱。 “各位乡亲,兄弟。”方寒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这一个多月,辛苦大家了。房子盖得很好,我很满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带着醉意和满足的脸。 “说好的工钱,一文都不会少。另外,我这人高兴,所有人的工钱,翻倍!” “轰!”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整个院子瞬间炸了。 “啥?翻……翻倍?” “俺没听错吧?方先生说工钱翻倍!” 工人们一个个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不等他们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方寒又拍了拍手。 白芷柔和柳如媚端着两个大托盘走了出来。 上面是早就准备好的一串串用麻绳串好的铜钱,沉甸甸的。 “不止如此。”方寒指着墙角那堆积如山的虎肉,“每人,再领十斤虎肉回家!” 这一下,所有人都疯了。 他们看着那沉甸甸的铜钱,再看看那一大块一大块金贵的虎肉。 一个个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方先生大恩!” “给方先生磕头了!” 几十个壮汉,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对着方寒的方向。 重重地磕下头去。那场面,比拜神还要虔诚。 …… 夜深人静,喧嚣散尽。 崭新宽敞的青砖大瓦房内,烛火通明,将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白芷柔、白雪见、柳如媚三女,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站在这如同梦境般的家里,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光洁的青石地面,厚实的原木桌椅,还有那张又大又结实的雕花木床……这一切,都让她们感到一种不真实感。 “姐姐,我们……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白雪见摸着光滑的桌角,小声问道,大眼睛里满是幸福和新奇。 “嗯。”白芷柔眼眶微红,轻轻点头,“这都是夫君给我们的家。” 柳如媚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这一切,眼底的柔情和满足,几乎要满溢出来。 方寒大马金刀地坐在新买的太师椅上,看着三个女人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满足。 三女回过神来,相视一笑,默契地端来了热水。 白芷柔走到他身后,一双纤纤玉手,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 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白雪见则像只活泼的小猫,笑嘻嘻地跪坐在他腿边。 一对小拳头在他结实的小腿上捶来敲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欢快小曲儿。 而柳如媚,则默默地跪在了他的脚边。 她将方寒的双脚轻轻放入温热的水中,然后,用她那丰腴惹火的身子。 轻轻倚着方寒的膝盖,垂下头,用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 仔细地为他洗去一天的疲惫。 烛光摇曳,美人如玉。 方寒闭上眼,享受着这帝王般的待遇,心中只有一个字。 爽! 第39章 神仙日子,干旱来临!! 温热的水汽氤氲,烛光摇曳。 柳如媚半跪在方寒腿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 正用心地为他擦拭着脚上的水珠。她的动作专注而虔诚,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白芷柔和白雪见也刚用那神奇的香胰子沐浴完。 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正用一块粗麻布巾。 有些笨拙地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麻布粗糙,吸水又慢,擦了半天,乌黑的发丝依旧往下滴着水,沾湿了肩头的衣衫。 方寒看着她们,笑了笑,心念一动,像是变戏法一般。 手中凭空多出了三条叠得整整齐齐的、颜色各异的物事。 “用这个擦。” 他将三条纯棉毛巾递了过去。 一条粉色,一条蓝色,一条米白,看上去柔软又蓬松。 “姐夫,这又是什么宝贝?”白雪见最好奇,第一个接了过来。 入手的一瞬间,小丫头就“呀”地轻呼了一声。 那触感,跟她这辈子摸过的所有布料,都完全不一样! 不是丝绸的冰冷顺滑,也不是棉布的质朴,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 温暖、蓬松、又带着无数细小绒毛的柔软触感。 她忍不住,把那粉色的毛巾贴在了自己的脸蛋上,轻轻蹭了蹭。 下一秒,小丫头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那感觉,就像是把脸埋进了一朵天上的云彩里! 又软又舒服,那无数细密的绒毛温柔地拂过她的肌肤。 让她舒服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唔~”。 像一只被挠着下巴的馋嘴猫。 她学着方寒的样子,将毛巾盖在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上,轻轻一按。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原本还在滴水的发丝,上面的水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吸走了一样! 毛巾只是覆盖了片刻,再拿开时,头发竟然就干爽了大半! “姐姐!媚儿姐姐!你们快看!”白雪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举着手里的毛巾,献宝似的喊道,“这东西会吸水!好厉害!” 白芷柔和柳如媚也早就被这东西的奇特触感惊呆了。 白芷柔拿起那条蓝色的毛巾。 指尖传来的,是比她穿过的最上等的江南贡绸还要舒服百倍的柔软。 她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秀发,感受着那水分被瞬间吸走的奇妙体验。 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东西,不仅比粗麻布巾好用一万倍,光是这般神仙似的触感,就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疯狂。 柳如媚更是将那条米白色的毛巾捧在手心,摸了又摸,舍不得用。 她这辈子,用过最软的东西,就是方寒的衣角。 可跟手里这云朵般的物事比起来,那简直就是砂纸。 这个男人,总能拿出一些她连想都不敢想的神仙之物。 将她以为的“好”,一次又一次地彻底颠覆。 【叮!白芷柔震惊值+10,双穿门能量+10!】 【叮!白雪见震惊值+10,双穿门能量+10!】 【叮!柳如媚幸福值+10,双穿门能量+10!】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提示音,方寒惬意地靠在太师椅上。 享受着三女无微不至的服侍,心中无比满足。 这,他娘的才叫生活。 …… 乔迁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头顶的日头,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转眼,接连十几天,天上没有落下一滴雨。 柳溪村周围的土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裂开来。 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像是大地干渴的嘴,无声地向上天祈求着甘霖。 村头那条养育了全村人的小河,水位更是每日都在下降。 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宽阔的河道,如今只剩下中间一道浅浅的水流。 大片干涸的河床裸露出来,被晒得龟裂。 村民们脸上的笑容,也随着这天气。 一点点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忧虑。 “老天爷这是要干啥呀……再不下雨,地里刚种下的苗子,就全都要旱死了!” “是啊,你看那河里的水,都快见底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浇地,咱们人喝水都成问题了!” 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村民,他们望着自家地里那些耷拉着脑袋。 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的庄稼,脸上愁云惨淡,不住地唉声叹气。 村长赵铁山,更是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河边,蹲在那块他常坐的大石头上。 看着那一天比一天浅的河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烟雾缭绕中,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皱得像一块老树皮。 他比谁都清楚,对靠天吃饭的柳溪村来说,一场大旱,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绝收,意味着饥荒,意味着……会死人。 整个柳溪村,都被一种压抑而焦灼的气氛笼罩着。 唯独村东头那座最气派的青砖大院,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院外,热浪滚滚,连空气似乎都在扭曲。 院内,正堂里,却是一片清凉。 方寒悠哉地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正不紧不慢地摇着一个造型古怪的铁皮家伙。 那家伙像个大号的铁皮鼓,侧面有一个手摇的把柄,前面则是一个大大的出风口。 在他面前,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盆,盆里,装满了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的,晶莹剔透的冰块。 随着方寒摇动把柄,那铁皮鼓里便发出了“呼呼”的声响,一股强劲的风从出风口吹出,掠过木盆里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块,瞬间化作一股冰凉舒爽的冷风,吹满了整个正厅。 这台手摇式鼓风机,加上一大盆冰块,就是方寒自制的纯天然、无污染的“土空调”。 白芷柔、白雪见、柳如媚三女。 身上只穿着清凉透气的丝绸薄衫,露着雪白纤细的胳膊和一小截玉藕般的小腿。 正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 桌上,放着一碗刚从井水里镇过的绿豆汤,还有半个切开的、红瓤黑籽的大西瓜。 “唔……好凉快……” 白雪见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任由那股带着冰碴子味的凉风吹拂着她的小脸。 舒服得像只被撸顺了毛的小猫,幸福地哼哼着。 她舀起一勺冰镇绿豆汤送进嘴里,那股冰凉甘甜的滋味。 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体内所有的燥热。 “姐姐,你也快吃!姐夫做的这个绿豆汤,太好喝了!” 白芷柔莞尔一笑,也小口地品尝起来。那冰凉的甜意。 让她因炎热而有些烦闷的心情,都舒缓了许多。 柳如媚则默默地拿起一片西瓜,细心地将上面的籽一粒粒挑干净。 然后才双手捧着,递到正在摇着“法器”的方寒嘴边。 “官人,吃瓜。” 她的眼神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和崇拜。 第40章 燥热难耐,雪见偷姐夫!!! 隔壁,杨红梅家那扇破烂的院门大敞着,试图能透进来一丝半点的风。 可进来的,只有滚滚的热浪。 杨红梅坐在门槛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汗水把她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浸得透湿。 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干瘪的身形。 她手里抓着一把破了边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可扇出来的风都是热的,吹在脸上,像被火舌燎过一般。 她热得受不了,伸着舌头像条被晒蔫了的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菜园子里,那几垄她宝贝得不行的青菜。 此刻全都耷拉着叶子,被毒辣的日头晒得卷了边,一副随时都要死过去的样子。 杨红梅的心,比那菜叶子还要焦。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冰凉的甜香,顺着墙头飘了过来。 是西瓜的味道! 那味道,清甜,水润,带着一股子能钻进人骨头缝里的凉意。 杨红梅的动作猛地一僵,她用力地嗅了嗅,那股味道更加清晰了。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隔壁那宽敞凉快的院子里。 方寒正抱着半个冰镇过的大西瓜,用勺子挖着最中间那口最甜的瓜瓤。 而自己呢?只能在这里喝着半锅能照出人影的野菜汤,被热得快要昏死过去。 凭什么?! 啊啊啊!!!! 方寒家怎么又有好日子过!!! 她死死地盯着隔壁那高大的青砖墙,仿佛要用眼神把那墙烧出两个窟窿来。 …… 夜幕降临,可白日的酷热却没有丝毫退散的意思。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风。 院子里的虫鸣都带着一股子烦躁的尖利,一声声,搅得人心神不宁。 方寒的新房很大,一张雕花大床几乎占了半间屋子。 为了方便,床中间只用了一道薄薄的纱帘隔开,一边是方寒,另一边则是白家姐妹和柳如媚。 白雪见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丝绸寝衣,那料子本是极清凉的。 可此刻却紧紧地贴在她汗湿的肌肤上,又黏又腻,说不出的难受。 她能清晰地听到身边姐姐白芷柔和媚儿姐姐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她们似乎已经睡熟了。 可她不行。 她浑身都像是在着火,一股燥热从身体最深处烧起来。 让她口干舌燥,心跳得厉害。 她悄悄掀开被子的一角,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朦胧月光,看向了帘子的另一头。 那里,躺着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姐夫……夫君…… 方寒那沉稳的呼吸声,像带着某种魔力。 一下下敲在她的心尖上。 白天他摇着那个奇怪的“法器”,吹出来的凉风。 还有那冰镇过的绿豆汤和甜得让人心里发颤的西瓜……这个男人。 总是能像神仙一样,变出各种各样好东西,让她活在梦里。 而那个将她从虎口中救下的、如同天神下凡的身影。 更是早已深深刻进了她的骨血里。 白雪见的脸颊滚烫得吓人,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一个大胆到让她自己都感到羞耻的念头,无法抑制地冒了出来。 她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剧烈地挣扎了许久。 最后,那股子源自身体的燥热和心底的爱慕,彻底压倒了她所有的矜持和犹豫。 她豁出去了! 她像一只刚刚学会偷腥的小猫,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悄悄地,从自己的被窝里钻了出来。 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脚,踩在冰凉的青石地面上。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都在发麻。 她绕过那道薄薄的纱帘,来到了方寒的床边。 看着他那张在月光下棱角分明的睡颜,白雪见的呼吸都停滞了。 她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颤抖着。 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床。 然后,像条滑溜溜的小鱼,一下钻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的身体,带着一股让她无比安心的阳刚气息。 却也像个火炉,烫得她浑身一颤。 她将自己滚烫的小脸,紧紧地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方寒在睡梦中被惊醒。 他先是感觉到怀里多了一具柔软、滚烫、还带着一股子青春少女独有芬芳的娇躯。 紧接着,一个细若蚊蚋,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无尽依恋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夫君……我热……” 方寒的心,猛地一荡。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丫头口中的“热”,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睁开眼,在朦胧的月色中,看到了少女那张羞得快要滴出血来的绝美俏脸。 和那双亮得惊人,既带着一丝怯意,又充满了无边爱慕的眸子。 美人相邀,岂敢犹豫!!! 方寒想着。 一个翻身,便将怀里那具让他血脉偾张的滚烫娇躯,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 帘子的另一头。 其实,在白雪见悄悄起身的瞬间,白芷柔和柳如媚就都醒了。 她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僵硬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那细微的动静。 当听到妹妹那一声带着哭腔的“我热”时。 白芷柔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却又有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紧接着,那压抑的喘息声。 和床板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便再也无法掩饰地传了过来。 白芷柔和柳如媚两个人的脸,瞬间红得像要烧起来。 她们不约而同地,用被子死死蒙住了自己的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那声音,却仿佛有魔力一般,无孔不入地钻进她们的耳朵里。 两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变得滚烫起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从心底深处,传遍了四肢百骸。 【叮!白雪见彻底献身,爱意值MAX,双穿门能量+200!】 【叮!白芷柔爱意分享,双穿门能量+20!】 【叮!柳如媚爱意分享,双穿门能量+20!】 听着脑海中接连响起的系统提示音。 感受着身下少女那生涩而又热烈的回应。 方寒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字。 爽! 第41章 寻找水源!! 燥热,像是凝固的胶水,糊住了整个柳溪村。 接连一个月,天上没掉下来一滴雨星子。 村头那条养育了柳溪村几代人的小河,彻底断了流。 宽阔的河床裸露着,被晒得裂开一道道半尺深的口子,像一张张绝望的大嘴。 村里唯一的那口老井,也快要见底了。 每天天不亮,井边就围满了人。 浑浊的井水,需要用吊桶沉下去半天,才能勉强晃上来浅浅的小半桶。 起初还讲究个先来后到,到后来,为了这活命的水,乡里乡亲的情分,早就被太阳烤干了。 “你个挨千刀的婆娘!松手!这是我先占的位置!” “放你娘的屁!我天没亮就来了,你凭什么插队?” 争吵,咒骂,甚至撕打,每天都在井边上演。人心,比干裂的土地还要荒芜。 这天,猎户马保国刚从山上回来,连只兔子都没打着。 山里的小兽像是都躲起来了一样。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啕。 “我的脸啊!这日子没法过了!那个天杀的张家婆子,她敢抓我的脸!哎哟喂,我不活了!” 马保国一头钻进屋,只见自家婆娘李大脚正对着一面铜镜。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那张平日里还算光洁的脸上。 多了几道清晰的血痕,正往外渗着血珠子。 “又去抢水了?”马保国声音沙哑。 “不抢怎么办?!”李大脚猛地回头,一双眼珠子通红,“家里的水缸都见底了!地里那几亩苞谷,叶子都快干成柴火了!再没水,咱们今年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她哭嚎着,话锋一转,怨气冲天地指向了东头那座气派的院子。 “你看看人家方寒!凭什么!凭什么咱们热得快死了,他家连个喊热的声儿都没有?前儿个我还闻见他家飘出来西瓜味儿!老天爷不开眼啊!” 马保国顺着她的指头看过去。 那高大的青砖院墙,在毒辣的日头下,仿佛隔绝出了另一个世界。 他想起了那头被一招轰掉脑袋的猛虎,想起了方家小子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 又看了看自家窗外那几亩快要枯死的田地。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奈的叹息。 “你给我记住了。”马保国转过头,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以后,宁可渴死,饿死,也千万别去惹方家的人!听见没有!” 李大脚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哭声都憋了回去,只剩下小声的抽噎。 …… 方家大院里,确实是另一个世界。 院子里的两口大水缸,永远都是满的,水面清澈,倒映着蓝天。 方寒每天晚上,都会趁着三女熟睡,悄悄溜出来,用从现代买来的大号塑料软管,从储物空间里接出自来水,将水缸灌满。 这水,不仅够日常饮用,甚至还能奢侈地用来沐浴。 此刻,柳如媚刚洗完澡,身上只穿着一件清凉的薄衫。 她蹲在院子一角,看着那几株她亲手栽下的月季花,满脸都是心疼。 原本开得娇艳的花儿,此刻花瓣都打了蔫,叶子也卷了起来。 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干硬的泥土。 那张我见犹怜的俏脸上,满是惹人怜惜的愁绪。 方寒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 他走到柳如媚身边,看着她那副心疼的模样,笑着说:“心疼了?” 柳如媚抬起头,水润的媚眼里带着一丝委屈:“官人,它们快要渴死了。” 方寒伸出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一缕湿发,胸有成竹地开口:“别急,我有办法。” 听到这话,刚从屋里出来的白芷柔和白雪见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姐夫,这么大的旱灾,你能有什么办法呀?”白雪见眨着大眼睛,这天灾人祸,可不是变个戏法就能解决的。 白雪见像是忘记了自己献身方寒的样子。 依旧是姐夫姐夫得叫。 不过,方寒也不在意。 叫姐夫跟有感觉一点。 毕竟那偷感,可是在这一声声姐夫中建立出来的........ 方寒故作神秘地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摆出一副高人派头:“你们有所不知,我方家祖上,曾出过一位风水大师,传下了一门绝学,名为‘寻龙点穴’之术。” “寻龙点穴?”三女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茫然。 “不错。”方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山有龙脉,地有水眼。这寻龙点穴,上能寻王侯将相之陵寝,下能探九幽深潭之水脉。只要地底下有水,就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番话说得神乎其神,三女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虽然不懂什么龙脉水眼,但她们懂方寒。 这个男人,能凭空变出镜子、香皂,能拿出甜到心里的糖果,能一招轰杀猛虎。 他说能找到水,那就一定能找到! 霎时间,三双绝美的眸子里,同时绽放出了无比崇拜和期待的光芒。 “夫君,你……你真的能找到水?”白芷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激动。 “姐夫你好厉害!连神仙的本事都会!”白雪见更是直接蹦了起来,抱着方寒的胳膊使劲晃。 柳如媚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尊无所不能的神。 看着三女那副深信不疑的模样,方寒心里暗爽。 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高人风范。 “今晚子时,月上中天,阴气最盛,乃是开眼寻脉的最佳时机。你们,且等着看便是。”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确认三女都已经睡下,方寒悄无声息地来到后院。 他站在院子中央,心念一动,两样造型古怪的“法器”凭空出现在手中。 一件,是个带着液晶屏和手柄的黄色仪器,正是他花大价钱从网上淘来的高精度地下水金属探测仪。 另一件,则是一套黑色的,看上去像几根可以拼接的铁棍,头部带着螺旋钻头,正是号称“打井神器”的小型电动洛阳铲,配着大容量的静音锂电池。 方寒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手持探测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他走到后院那棵大槐树下时,手中的探测仪,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蜂鸣声,屏幕上的指针,也疯狂地指向了脚下的位置。 找到了! 方寒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他放下探测仪,拿起了那套电动洛阳铲。 将几节钻杆接好,对着探测仪指示的位置,按下了开关。 “嗡——” 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噪音,只有一阵轻微的、如同蚊子振翅般的嗡鸣。 那合金打造的螺旋钻头,像是切豆腐一般,无声无息地钻入了坚硬的地面。 泥土被飞速地带出,在旁边堆成一个小丘。 现代工业的结晶,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不讲道理的神器。 方寒只需要扶着钻杆,控制着方向,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这台效率惊人的机器。 泥土、沙石、黏土…… 一层层的地质结构,被毫不费力地穿透。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在他连汗都没出几滴的情况下,一个碗口粗细,却深达十五六米的狭窄深井,便已然成型! 当钻头突破最后一层隔水层,一股带着湿润气息的凉意,从井口猛地冒了出来。 成了! 方寒将电动洛阳铲和探测仪悄无声息地收回储物空间。 又找来一块厚实的青石板,严丝合缝地盖在了那小小的井口上。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第42章 全村震惊,方寒真是神仙!!!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一露头。 空气中就没有一丝风,闷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 柳溪村的村民们,早已被这该死的天气折磨得没了人样。 一个个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眼神里满是绝望。 方家大院的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打开了。 方寒施施然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天色,对着不远处一个无精打采的村民说:“去,把村长、牛二叔、牛满田叔都叫来,就说我找他们有事。” 那村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拖着步子去了。 不多时,村长赵铁山就带着牛家父子俩。 和另外几个在村里素有威望的老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满脸愁容,眼窝深陷,显然一夜没睡好。 “方家小子,这么大早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赵铁山声音沙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如今的方寒,在他们眼里,早已不是那个普通的孤儿。 而是能人所不能的奇人。 方寒没有多言,只是转身,领着他们走进了后院。 “昨夜,我观天象,卜了一卦。”方寒背着手,脚步停在一块平平无奇的青石板前,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卦象显示,此地之下,正对文曲星位,乃是地脉汇聚之所,当有泉眼。” 这话一出,赵铁山和几个老人都愣住了。 观天象?卜卦?寻泉眼? 这话听着太玄乎了。 赵铁山半信半疑,他活了大半辈子,只信眼睛看到的。 他走到石板前,蹲下身,用手敲了敲,又摸了摸周围干得冒烟的泥土,满脸都是困惑。 这底下,怎么可能有水? 但他不敢质疑,方寒单手拖着无头虎尸回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只能将信将疑地回头,对着身后最壮实的牛二挥了挥手。 “牛二,搬开!” “好嘞!” 牛二应了一声,走到石板前,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贲张,猛地一用力。 那块看着起码有两三百斤的青石板,被他硬生生抱起,挪到了一旁。 就在石板被挪开的瞬间!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湿润水汽的森森凉气,猛地从那黑黝黝的洞口里喷涌而出! 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众人身上的燥热! 在场的所有人,身子猛地一震。 那感觉就像是在三伏天里被浇了一头冰水,爽得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碗口大小的洞口,那洞深不见底。 黑黢黢的,却散发着无比诱人的、属于水的清冽气息。 “这……这真的有……有凉气!”一个老人颤抖着声音,指着洞口,眼珠子瞪得溜圆。 赵铁山的心脏“怦怦”狂跳起来,他脸上的怀疑和困惑。 在这一刻,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所取代! “水……水桶!快拿水桶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牛二早就激动得满脸通红,他飞也似的从墙角拎来一只新木桶,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地顺着洞口放了下去。 绳子放了足足四五丈长,才听到“噗通”一声轻响。 有水!真的有水! 牛二的手都在抖,他用力地往上拉,只觉得手里的绳子沉甸甸的。 很快,一只装得满满当当的木桶,被提了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那桶水上。 那水,清冽、甘甜,在晨光下没有一丝杂质,清澈得能看见桶底的木纹! 随着木桶的晃动,几滴水珠溅了出来,落在滚烫的地面上,“滋啦”一声,化作一缕白烟。 赵铁山再也忍不住了,他踉跄着扑了过去。 双手捧起一捧井水,也顾不上干不干净,直接就往嘴里灌。 冰凉的井水滑过干渴的喉咙,那股久违的甘甜和清润,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水! 他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水,又看了看那个深不见底的井口。 最后,他缓缓地,用一种无比敬畏的眼神,看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神情平淡的年轻人。 “扑通!” 赵铁山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就给方寒跪了下去。 这个年过半百,一辈子没向任何人低过头的老村长。 此刻涕泪横流,额头重重地磕在滚烫的地面上,声音嘶哑而又狂热。 “活神仙!方先生是活神仙下凡啊!” 他这一跪,这一喊,像是一个信号。 牛满田、牛二,还有那几个一同前来的村民。 全都像是被抽了魂一样,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对着方寒的方向,磕头如捣蒜,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神仙显灵了!” “我们有救了!柳溪村有救了!” 那眼神,不再是敬畏,而是最纯粹、最狂热的崇拜。 仿佛在朝拜一尊救苦救难的真神!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左邻右舍。 一个村民扒着墙头,刚好看到赵铁山跪地磕头、老泪纵横的一幕,又看到了那桶清澈见底的井水,他整个人都傻了。 下一秒,他像是疯了一样,从墙头上跳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向村子中央,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起来。 “出水啦——!” “方先生家里打出水啦!神仙井啊!是神仙井啊!” 这一嗓子,像一道惊雷,在死寂的柳溪村上空轰然炸响! 整个村子,瞬间活了过来。 无数扇破烂的木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个原本躺在床上等死的村民。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疯了一样从家里冲了出来,朝着方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啥?出水了?” “方家?真的假的?!” “快!快去看看!” 恐慌和绝望被瞬间点燃,化作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方家的大院门口,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上百名村民,男女老少,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拼命往里挤,那场面,比过年赶集还要热闹百倍。 当他们亲眼看到,牛二一桶接着一桶,将那清澈甘甜的井水源源不断地提上来。 倒进院里那两口早已空了的大水缸时,所有人都疯了! “天爷!是真的!真的是水!” “老天开眼!是方先生救了我们!”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许多妇人当场就哭了出来,那哭声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着院门口越聚越多,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村民,方寒往前站了一步。 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炙热而又虔诚。 方寒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口井,既然出在柳溪村,便是我柳溪村全村人的井。” “从今天起,井水全村共享。但,凡事都要有规矩。”他指了指身旁的赵铁山,“每日取水,由村长统一安排,各家按人头排队,不许争抢,不许插队。谁敢不守规矩,就永远别想再从这井里打一滴水!” 他这番话说完,整个村子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比刚才还要响亮百倍的、几乎要将房顶掀翻的欢呼声! “方先生仁义!” “谢谢方先生!谢谢活神仙!” 村民们自发地跪了下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对着方寒的方向,重重地磕下头去。 这一日,柳溪村有口神仙井。 方家小子是活神仙下凡的消息。 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传遍了周边的十里八乡。 那些同样被干旱折磨得快要活不下去的村子,听到这个消息,都以为是天方夜谭。 可当他们派人偷偷跑到柳溪村外。 看到柳溪村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重新冒起了炊烟,看到村民们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时,他们彻底信了。 很快,就连县城里,都开始流传起柳溪村“活神仙”的传说。 第43章 佳人们的崇拜!!! 夜,深了。 窗外,连蝉鸣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烦躁, 解决了全村人饮水这个天大的麻烦,方寒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惬意。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上。 白芷柔、白雪见、柳如媚三女,则围在他的身边。 三双绝美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初见时的惶恐与不安,也没有了之前的依赖与爱慕。 此刻,那里面只剩下一种东西,一种近乎狂热的、看待神明般的崇拜。 这个男人,先是把她们从屈辱的泥沼中救出,又从猛虎的口中夺回了柳如媚的性命。 如今,更是以一种她们无法理解的神仙手段。 在绝望的旱灾中,为整个村子寻来了一线生机。 观天象,卜卦象,点出泉眼。 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了。 在她们心中,方寒就是谪落凡尘的活神仙。 柳如媚端来一个崭新的木盆,盆里盛着刚从那口“神仙井”里打上来的水。 那水,清澈冰凉,只是放在那里。 就有一股森森的凉意散发开来,驱散了屋里大半的燥热。 她默默地跪在方寒脚边,将一块柔软的细棉布浸入水中,拧干,然后抬起头,用那双水光潋滟的媚眼看着方寒,眼神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和敬畏。 “官人,奴家……为您擦身。”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人的心尖。 白芷柔和白雪见也红着脸,一左一右地靠了过来。 姐姐温柔,妹妹娇俏,两人手里同样拿着湿润的棉布。 小心翼翼地,为方寒擦拭着手臂和后背。 那冰凉的井水透过棉布,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和暑气,舒爽得让人想叹息。 三具温香软玉的娇躯,带着各自不同的幽香,将他紧紧环绕。 指尖的触感是那么的轻柔,动作是那么的虔诚。 她们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 一尊供奉的神像,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崇拜。 方寒闭着眼,享受着这份帝王般的待遇,心里只有一个字。 爽! 待细致地擦拭完毕,三女身上也都出了一层薄汗,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白雪见更是热得不行,小手不停地在脸颊边扇着风,嘴里小声嘟囔着:“好热呀……要是有风就好了。” 方寒看着她那副娇憨可爱的模样,笑了笑。 他心念一动,像是变戏法一般,手中凭空多出了一个造型古怪的蓝色家伙。 那东西通体是一种她们从未见过的、光滑发亮的材质,前面是一个带着密集格栅的圆形罩子,后面则连着一个可以握住的把手,侧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摇柄。 “姐夫,这……这又是什么法器?”白雪见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第一个凑了上来。 “这叫风扇。” 方寒说着,握住把手,另一只手轻轻摇动侧面的摇柄。 “嗡嗡嗡……” 一阵轻微而奇特的声响中,那圆形罩子里的几片薄薄的叶子,飞快地旋转起来。 下一秒,一股强劲而又无比舒爽的凉风,猛地从那罩子里吹了出来,径直扑在了白雪见的脸上! “呀——!” 白雪见舒服得忍不住轻呼了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感觉,太奇妙了! 跟用蒲扇扇出来的、带着热气的风完全不同! 这股风,清凉,集中,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劲道。 吹在脸上,仿佛瞬间就吹散了灵魂深处的燥热! “好……好凉快!” 小丫头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里面全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喜和不可思议。 她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就从方寒手里将那“风扇”抢了过去。 学着他的样子,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飞快地摇动着摇柄。 “呼呼呼——” 凉风更大了! 她开心地将那风扇对着自己的脸吹,又转过去对着姐姐白芷柔和柳如媚吹。 “姐姐!媚儿姐姐!你们快感觉一下!好舒服的风!比井水还凉快!” 她开心得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房间。 白芷柔和柳如媚感受着那股神奇的凉风,脸上也露出了惊奇又享受的神情。 这个男人,总能拿出一些颠覆她们认知的东西。 看着三女开心的模样,方寒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再次摊开手,这一次,手心上多了三根用五颜六色的、亮晶晶的“纸”包着的小棍子。 一根粉色,一根黄色,一根绿色,看上去晶莹剔透,甚至还冒着丝丝的寒气。 “玩累了吧,来,吃点东西解解暑。” 白雪见立刻被吸引了过来,她放下手里的风扇。 好奇地拿起那根粉色的棍子,入手冰凉刺骨,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姐夫,这是什么糖?怎么是冰的?” “这叫棒棒冰。” 方寒拿起一根,沿着中间的虚线。 “刺啦”一声,就将那层古怪的“外皮”撕开了。 一股混合着草莓香气的、冰凉甜腻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将其中一半递给了柳如媚。 柳如媚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 将那粉色的、晶莹剔透的冰柱凑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在她舌尖轰然炸开! 冰! 是那种能穿透牙齿、直冲天灵盖的极致冰凉! 紧接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纯粹的甜味,混合着一种她从未尝过的、名为“草莓”的奇异果香,瞬间席卷了她的整个口腔! 那滋味,太霸道了! 比她这辈子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美味一万倍! 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 仿佛一道清泉,瞬间浇灭了她体内所有的燥热和烦闷。 柳如媚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痴痴地看着手里的“仙品”,那双水润的媚眼里,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姐姐!快尝尝!”白雪见见状,也迫不及待地撕开了自己手里的那根黄色的,学着柳如媚的样子,小口地嘬了一下。 “唔——!” 小丫头的反应比柳如媚还要夸张,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浑身都舒服得轻轻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了满足的、像小猫一样的哼哼声。 “好好吃……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飘起来了。 白芷柔看着她们那副沉醉的模样,也拿起最后一根绿色的,小口品尝起来。 那清新的苹果味,混合着极致的冰凉与香甜,让她那张永远温柔恬静的俏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小女孩般满足的幸福笑容。 三女彻底沦陷了。 她们小口小口地,无比珍惜地舔舐着手里的棒棒冰。 仿佛那不是凡间的食物,而是王母娘娘蟠桃宴上的琼浆玉液。 每一口,都让她们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 能跟在这个男人身边,过着这般神仙似的的日子,真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叮!白芷柔崇拜值+50,双穿门能量+50!】 【叮!白雪见幸福值+50,双穿门能量+50!】 【叮!柳如媚爱意值+50,双穿门能量+50!】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方寒脑海中响起。 他看着眼前三个因为一支小小的棒棒冰就幸福得眯起了眼睛的绝色佳人,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双穿门的能量,又一次蓄满了。 看来又能采购一些药材,然后拿到现代去倒卖了!! 第44章 县令亲至,美艳贵妇的好奇! 青石县,县衙后堂。 即便是这县里最气派的屋子,也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燥热。 县令沈观在堂内来回踱步,一张儒雅的脸上,此刻满是焦躁。 他嘴上起了好几个明晃晃的燎泡,每说一个字都牵扯得生疼。 地上,散落着十几份从各乡镇呈上来的文书。 上面写的无一例外,都是“大旱”、“绝收”、“民心浮动”这些能把他官帽子烧穿的字眼。 “唉……”沈观一屁股坐回太师椅,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上任不过半年,自问兢兢业业,一心为民。 可偏偏就撞上了这几十年不遇的大旱。 老天爷不赏饭吃,他纵有满腹经纶,又能如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县衙的师爷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又是汗水又是尘土。 神情却激动得像是中了头彩。 “大人!大人!大喜事!” 沈观正心烦意乱,见他这副失仪的模样,眉头一皱,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什么喜事能让你这般……” “活神仙!”师爷根本顾不上擦汗,喘着粗气,一句话就堵住了沈观后面的训斥,“大人,外面都传疯了!柳溪村,柳溪村出了个活神仙,能……能点石出泉!” 沈观闻言一愣,随即便是勃然大怒,“荒谬!本官读了半辈子圣贤书,从不信这等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也是个读书人,怎能信此谣言,乱我心神!” “不是谣言啊大人!”师爷急得快要跪下了,他指着外面,声音都变了调,“千真万确!下官已经派人去查过了!现在周边几个村子,为了抢一口泥水,天天打得头破血流,都快出人命了!唯独那柳溪村,家家户户都有水喝,田里都浇上了水,跟咱们这儿简直是两个世界!都说是村里一个叫方寒的年轻人,使了神仙法术,凭空找出了一口神仙井!” 沈观高高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脸上的怒气,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了惊疑和不敢置信的复杂神情。 周边村子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若是此事为真……那柳溪村,就是他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 一丝微弱的希望,像是在干涸龟裂的心田里,冒出了一点嫩芽。 沈观将惊堂木重重放下,眼神变幻数次。 最终化为一抹决绝:“备轿!本官要亲自去柳溪村看看!” …… 县衙后院,一处精致的绣楼里,更是闷热难当。 即便是四角都放着盛满了冰块的铜盆,那丝丝凉气刚一散出,便被滚滚热浪吞噬得无影无踪。 县令夫人南宫云舒,正慵懒地斜倚在一方贵妃榻上。 她身上只着一件轻薄的冰蓝色纱衣,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身段婀娜,曲线玲珑浮凸。她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 一张脸却是生得国色天香,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琼鼻樱唇,无一处不精致。 无一处不完美。尤其是那通身雍容华贵的气度。 让她即便是在这烦闷的天气里蹙着眉,也美得如同一幅流光溢彩的画卷。 “这鬼天气,真是要了人的命了。”她伸出纤纤玉手,接过侍女递来的酸梅汤,小口抿着,可那张绝美的脸上,烦躁之色却是不减分毫。 就在这时,一个管事妈妈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南宫云舒原本有些慵懒的凤眸,倏地一亮。 “活神仙?点石出泉?”她重复了一遍,那雍容华贵的俏脸上,瞬间被浓浓的好奇所取代,“竟有这等奇事?” 她本是京城大族之女,见过的奇人异士不知凡几。 但大多是些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 这能在滔天大旱中寻来救命之水的人物,倒让她生出了几分兴趣。 听闻丈夫正要亲自前往,她竟是直接从贵妃榻上坐起了身子。 那冰蓝色的纱衣顺着香肩滑落几分,露出一片眩目的雪白。 “告诉老爷,我也同去。” 沈观本不想让她冒着酷暑奔波,但素知自己这位夫人的脾性。 拗是拗不过的,只得应允。 第二天,日头刚升起来没多久,县衙的仪仗队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柳溪村的村口。 鸣锣开道的衙役,高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 那阵仗,直接让整个柳溪村都炸了锅。 村民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纷纷从家里跑出来,诚惶诚恐地跪在了泥土路上,连头都不敢抬。 村长赵铁山更是吓得双腿发软,他带着牛家父子等几个村里的头面人物,跪在最前面,一颗心“怦怦”地快要跳出嗓子眼。 官轿停稳,轿帘掀开,身着官服的沈观沉着脸走了下来。 他目光如电,扫过黑压压跪了一地的村民,“此村的活神仙,方寒何在?” 赵铁山一听,提到方寒,心里的恐惧稍减,连忙磕头回话:“回……回县尊大人,方先生就在家中,小老儿这就为您引路。” 沈观微微颔首,一旁的南宫云舒也在侍女的搀扶下。 走出了另一顶稍小的软轿。 她头戴帷帽,薄薄的白纱遮住了绝世的容颜,却遮不住那婀娜的身段和高贵的气质。 赵铁山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穿过大半个村子,很快便来到了村东头。 当沈观和南宫云舒看到眼前那座青砖高墙。 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的气派大宅院时。 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在这满是破败茅屋的穷苦村落里。 这样一座堪比县城富户的豪宅,实在是太鹤立鸡群了。 不等赵铁山通报,那两扇厚重的黑漆木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身着寻常青色布衣的年轻人,从门内缓缓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最让人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 深邃,平静,像一潭古井,不起丝毫波澜。 他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跪地磕头,甚至连腰都没弯一下。 只是站在台阶上,对着沈观略一拱手,神情淡然。 “草民方寒,见过县尊大人。” 沈观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惊疑更甚。 如此年轻,却有那般神鬼莫测的手段? 面对自己这位一县之主,竟能做到如此不卑不亢,从容镇定? 而他身后的南宫云舒,那双藏在帷帽白纱下的美眸,则牢牢地锁在了方寒的身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 有一种与周遭这些乡野村夫截然不同的东西。 那不是衣着,不是相貌,而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从容与自信。 这种气质,她只在京城那些真正的王孙公子身上,才偶尔见到过。 一个乡下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和气度? 这个所谓的“活神仙”,似乎比传说中的,还要有趣得多。 第45章 美妇震撼,行曹贼之举!!! 沈观的目光如刀,紧紧地盯着方寒。 试图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他失望了。 方寒的眼神,平静得就像是自家后院那口深不见底的井水。 既没有小人得志的张狂,也没有面对权贵的谄媚。 他就那么站着,渊渟岳峙,自成一方气度。 这种感觉,让沈观心中那份因旱情而起的焦躁,都莫名地平复了几分。 “方先生不必多礼。”沈观收敛了官威,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本官今日冒昧来访,是为全县百姓而来,还请先生赐见。” “县尊大人言重了,请。” 方寒侧身让开一条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便领着县令一行人,走进了正厅。 一踏入正厅,一股驱散了所有燥热的清凉之意,便扑面而来。 沈观还好,他身后的南宫云舒,却在看清正厅内景象的瞬间。 娇躯猛地一颤,脚步都顿住了。 她的目光,越过了厅中摆设的桌椅,死死地钉在了正对门口的墙边。 那里,静静地立着一面巨大的,几乎与人等高的落地穿衣镜。 镜面光洁如水,平滑如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和波纹。 它将整个厅堂,连同刚走进来的他们一行人,都分毫不差地倒映了出来。 那影像,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南宫云舒下意识地抬起玉手,轻轻捂住了自己戴着帷帽的嘴。 帷帽的白纱下,那双雍容华贵的凤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种情绪。 那便是震撼!!! 这……这怎么可能?! 她出身京城大族,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 就连皇室贡品,从西洋进贡来的顶级水银镜,她也曾有幸见过一面。 但与眼前这面巨镜比起来。 也简直如同乡下铁匠铺里打出来的、模糊不清的铜片! 这等通体无暇,光可鉴人的神物,就算是放在京城。 也足以引得王公贵族们争得头破血流!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一个乡野小民的家里?! 南宫云舒的心,彻底乱了。她看着镜中那个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年轻人。 第一次感觉,这个所谓的“活神仙”之名,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白芷柔、白雪见、柳如媚三女,端着托盘,从侧屋袅袅走出。 “夫君,请用茶。” 三女齐齐对着方寒盈盈一福,那声音,柔媚入骨。 又带着发自内心的恭敬。 沈观和南宫云舒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三女身上。 然后,两人的心头,再次狠狠一震! 只见这三个女子,一个温婉如水,一个娇俏如花,一个丰腴如蜜。 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但这都不是最让他们心惊的。 最让他们心惊的是这三个女人的气色! 她们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丝绸衣衫,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料子。 却将她们窈窕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更重要的是。 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健康自然的红润光泽。 眼眸清亮,神采奕奕,哪里有半分外面那些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的灾民模样? 这分明就是富贵人家,用山珍海味和绫罗绸缎,精心娇养出来的模样! 在这连喝口干净水都成了奢望的大旱之年,方寒竟能将自己的女人。 养得如此水灵滋润? 沈观看着眼前这三个明眸皓齿的女子。 再想想自己府上那些因燥热和缺水而无精打采的丫鬟婆子,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此人,绝非凡俗! 白芷柔将一杯茶,轻轻放在了沈观面前的桌上。 一股从未闻过的、清冽奇异的茶香,瞬间钻入鼻孔。 沈观是读书人,也是爱茶之人。他只闻了一下,便知这茶绝非凡品。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入口,没有寻常茶叶的苦涩,只有一股醇厚的回甘,顺着喉咙滑下。 仿佛有一股清泉,瞬间洗涤了五脏六腑的燥热和疲惫。 “好茶!” 沈观忍不住赞叹出声。他放下茶杯,神情变得无比郑重。 他站起身,对着方寒,深深地作了一揖。 “方先生,本官今日前来,不为其他,只为向先生请教求水之法,为我青石县数十万嗷嗷待哺的百姓,求一条活路!” 这一下,别说身后的师爷和衙役,就连南宫云舒都惊呆了。 她这位夫君,一向自视甚高,何曾对人行过如此大礼? 方寒坦然受了他这一拜,脸上神情不变,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县尊大人言重了。”他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此乃我方家祖上传下的一门堪舆之术,并非什么神仙法术。不过是观山川走向,寻龙望气,分金定穴,侥幸寻到了地下的一处水脉而已,当不得大人如此。” 又是这套说辞。 沈观自然是不全信的,什么堪舆之术,能在这赤地千里的旱灾中。 精准地点出一口救活全村人的神仙井? 可眼下,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信,尚有一线生机。 不信,就只能坐在这里,等着灾情报上去。 然后被朝廷革职查办,最后全县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 他宁愿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 死马,也得当活马医! 沈观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方先生!”他再次拱手,语气诚恳到了极点,“本官不管这是堪舆术,还是神仙法,如今我青石县大旱,百姓危在旦夕!本官恳请先生出手,为我全县百姓,再寻几处救命的水源!” 他顿了顿,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只要先生愿意出手,本官可以做主!先生有任何要求,只要我沈观能办到,绝不推辞!金银、良田,甚至是官身!只要先生开口!” 这话,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方寒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而就在这时,他那平静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轰然炸响! 【叮!检测到符合绑定条件人物,南宫云舒!】 【身份:青石县令之妻。】 【若成功绑定为第四位妻子,双穿门系统将升至4级!奖励:解锁“基因优化液(初级)”!】 方寒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位自始至终都站在县令身后,戴着帷帽,一言不发的绝美贵妇。 县令夫人? 系统升级? 基因优化液?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他脑中闪过,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这买卖,似乎……可以做! 但这行为就有点魏武遗风了!!! 第46章 夫人的邀请!!! 这系统……路子是越来越野了。 之前的白家姐妹,好歹是自己救下的。 柳如媚更是对自己芳心暗许。 可眼前这位……是正儿八经的县令夫人! 方寒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了沈观身后那位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贵妇身上。 她头戴帷帽,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遮住了那绝世的容颜。 却遮不住她那玲珑浮凸,熟透了的婀娜身段。 一身冰蓝色的纱衣,即便在如此闷热的天气里,也透着一股子清冷高贵。 虽然看不真切,但透过那层薄纱,依稀能看到一张完美无瑕的瓜子脸轮廓。 和一双仿佛蕴含着秋水的凤眸。那不是少女的青涩,而是一种被岁月精心雕琢。 沉淀下来的雍容与华贵。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 都散发着让人心旌摇曳的无尽风韵。 让人……忍不住想掀开那层面纱,一探究竟。 也让人忍不住……想行那曹贼之举! 方寒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中一阵无语。 让自己去撬一县之主的墙角,这系统颁布的任务。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定了定神,将这荒唐的念头暂时压下。 目光重新落回到眼前一脸焦急,几乎要把姿态放到尘埃里的县令沈观身上。 看着他那张因忧心百姓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又想起了村口那些被干旱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灾民。 方寒心中微动,原本只是为了利益的算计,此刻却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更何况,这买卖对自己而言,稳赚不赔。 “县尊大人请起。”方寒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阻止了沈观要再次作揖的动作。 沈观面露喜色,急切地看着他:“那先生是……答应了?” 方寒点了点头,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为百姓寻一线生机,本是分内之事,草民可以帮忙。” 他话锋一转,语气淡然。 “但是,金银、良田、官身,这些我一概不要。” 沈观顿时一愣。 他设想过方寒会狮子大开口,甚至做好了倾尽县衙府库来满足对方的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方寒竟然对这些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弃如敝履。 他不要这些,那他要什么? 不光是沈观,他身后的师爷和衙役也都愣住了。 而那位县令夫人南宫云舒,藏在帷帽下的那双凤眸里,更是异彩连连。 这个男人,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奇人。 视金银如粪土,所求之物,定然也非同凡响。 “我不要金银。”方寒的声音平静地在大厅中回荡,“我只要县衙府库中存放的百年份药材,年份越久越好。尤其是虎骨、鹿茸、野山参这类大补之物,有多少,我要多少。”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沈观愣了半晌,随即脸上便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药材? 只要药材?!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不算是个条件! 青石县虽穷,但背靠大山。 县衙府库里多年积攒下来的陈年药材,尤其是那些从猎户手中收缴来的珍稀之物。 数量着实不少。平日里束之高阁,无人问津,都快被虫蛀了。 如今能换来全县数十万百姓的活路,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就……就要这些?”沈观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要这些。”方寒肯定地回答。 “好好好!没问题!”沈观大喜过望,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本官答应了!本官立刻就派人回县衙清点,将所有百年份的药材,全都给先生送来!” 事情谈妥,皆大欢喜。 就在沈观准备告辞离去,抓紧时间去办这件事时。 他身后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县令夫人,却忽然向前迈了半步。 “方先生。” 她轻启朱唇,声音温婉动听,如黄莺出谷。 又带着一丝成熟女子特有的磁性,让人听着,骨头都酥了半边。 “今日多有叨扰,寻水之事,事关重大,想必还有诸多细节需要商议。不知先生明日可有空闲,家夫想在府上备下薄酒,当面与先生请教。” 南宫云舒主动发出了邀请,那双藏在面纱后的美眸。 一眨不眨地看着方寒,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探究。 她实在太想弄清楚,眼前这个浑身都充满了谜团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乡野村夫,却住着堪比豪绅的大宅。 一个年轻人,却有着神鬼莫测的寻水之能。 一个凡俗之人,却对金银官爵不屑一顾。 偏偏对那些看似无用的药材情有独钟。 他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深深地吸引着她。 方寒看着她,心中再次想起了系统的那个任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点了点头,爽快应下:“夫人盛情,方某岂敢推辞。明日,定当准时赴约。” 送走了浩浩荡荡的县令一行人,方家大院再次恢复了平静。 白芷柔和柳如媚连忙上前,收拾着桌上的茶具,看向方寒的眼神里。 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 她们的男人,连县令大人都要恭恭敬敬地求上门来,这是何等的荣耀。 方寒挥手让她们先去忙,自己则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心念一动,调出了那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面板。 【叮!检测到符合绑定条件人物,南宫云舒!】 【身份:青石县令之妻。】 【若成功绑定为第四位妻子,双穿门系统将升至4级!奖励:解锁“基因优化液(初级)”!】 看着那明晃晃的系统面板,方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基因优化液? 这玩意儿,光是听名字,就感觉很牛逼了。 “基因优化”,这可是从生命最根本的层面上进行改造和提升。 这要是用了,自己会不会变得耳聪目明,过目不忘? 会不会脱胎换骨。 方寒的心,彻底火热了起来。 看来,这县令府……是非去不可了。 这曹贼……也是非当不可了! 第47章 夫人心里痒痒的!!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辆由县衙派来的马车,便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方家大院的门口。 方寒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与前来迎接的衙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登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向县城驶去。 沿途的景象,比柳溪村还要凄惨。 土地干裂得像是被撕开的伤口,路边三三两两的灾民, 骨瘦如柴,眼神空洞,宛如行尸走肉。 马车进入青石县城,景象稍好一些,却也难掩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 往日热闹的街道,此刻冷冷清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试图将那要人命的热浪挡在外面。 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 让方寒有些意外的是,一县之主沈观。 竟亲自带着师爷,早已等候在了衙门口的石阶下。 昨日还带着官威的县令大人,此刻脸上堆满了谦恭的笑容。 看到方寒下车,竟是快步迎了上来,拱手作揖。 “方先生,您可算来了,沈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态度,哪里像是在对待一个草民,分明是在迎接一位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 方寒坦然受了这一礼,目光却被沈观身旁的那道倩影,给吸引了过去。 县令夫人南宫云舒,今日也站在一旁。 她摘去了昨日的帷帽,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素雅长裙。 裙摆上只用淡青色的丝线,绣了几朵清雅的兰草。 与昨日的华贵不同,今日的她。 少了几分高不可攀的距离感,多了几分清水芙蓉般的温婉。 饶是如此,那通身的气度,依旧如同鹤立鸡群。 一张完美的鹅蛋脸,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远山般的黛眉下,是一双顾盼生辉的凤眸,眼波流转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秋水。 琼鼻挺秀,樱唇不点而朱,饱满润泽,带着一丝熟透了的水蜜桃才有的诱人色泽。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幅丹青高手耗尽心血才绘出的绝美画卷。 当方寒的目光看过来时,这位雍容华贵的县令夫人,竟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 羽扇般的睫毛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绝美的脸颊上,也飞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红晕。 这副模样,竟让她那成熟的风韵中。 平添了几分少女般的娇羞,更是动人心魄。 方寒心中暗笑,这妇人,怕是对自己好奇得紧了。 “县尊大人不必客气。”方寒收回目光,对着沈观淡然一笑。 “先生快请,后堂已备好茶水与地图,就等先生施展神通了!”沈观侧过身,亲自在前面引路,那姿态,恭敬得让一旁的衙役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行人来到后堂。 一张巨大的梨花木桌上,早已铺开了一副详尽的青石县舆图。 沈观和师爷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满眼期待地看着方寒。 南宫云舒则以奉茶为由,留在了堂内,她站在不远处。 一双美眸一瞬不瞬地锁在方寒身上,充满了探究。 方寒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桌前。 他装模作样地俯下身子,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 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嘀咕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词。 “嗯……此地山势如龙盘,可惜龙气被截,水脉不显……” “此地地势开阔,却失之于散,聚不住水汽……” 他那副煞有其事的高人模样,看得沈观和师爷是云里雾里。 却又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终于,方寒的手指,在地图上的三个位置,重重地点了下去。 一个在县城西郊的乱葬岗附近。 一个在城南的一片废弃窑厂。 还有一个,则在城北的一处洼地里。 “这三个地方,地底深处有暗流涌动,水脉最为旺盛,可掘井取水。”方寒直起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太好了!” 沈观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得搓着手,当即就要转身去喊人。 “来人!立刻召集城中所有青壮,带上工具,前往这三处掘井!” “大人且慢。” 方寒却抬手拦住了他。 沈观一愣,不解地回头:“先生,这……可是有什么不妥?” 方官好整以暇地端起白芷柔亲手为他炒制的茶叶泡的茶,轻轻吹了吹热气,才慢悠悠地说道:“掘井寻脉,乃是窃取天地灵机之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听得一愣一愣的沈观和师爷。 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掘井之时,不能被太多凡人俗气冲撞,更不能被外人窥探,否则地脉中的灵气一旦泄走,别说水了,就是挖穿了地,也只能见到一堆干土。” 这番话说得神乎其神,沈观和师爷听得是面面相觑,脑子里一片浆糊。 灵气?泄走? 虽然觉得玄乎得厉害。 可联想到方寒在柳溪村那口凭空变出来的神仙井,他们又不敢不信。 “那……那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沈观小心翼翼地问道。 方寒放下了茶杯,竖起一根手指。 “很简单。大人只需派人,将我依次送到这三个地方。然后,清空方圆百米之内所有闲杂人等,不许任何人靠近窥探。” “我,一人独处半个时辰,足矣。” 一人? 独处半个时辰? 沈观和师爷彻底懵了。 这掘井不是个力气活吗? 不用人挖,不用工具凿。 一个人站半个时辰,水就能自己冒出来? 心中虽然有些将信将疑。 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就依先生所言!”沈观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本官亲自带人,为先生清场!” 站在一旁的南宫云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那双漂亮的凤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方寒。 看着他用几句云山雾罩的话,便将自己那位一向精明的夫君。 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他那副淡然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模样。 她心中的好奇,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探究。 她忽然觉得,这几十年来一成不变的、枯燥乏味的贵妇生活。 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南宫云舒的心,像是被一只小猫的爪子,轻轻地挠着,又痒又麻。 第48章 这就好了??? 县城西郊,乱葬岗。 这里本就是青石县最晦气的地方,平日里除了胆大的野狗。 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如今又逢大旱,地里的野草都干枯成了灰黄色。 风一吹,卷起的不是尘土,而是骨灰和纸钱的碎屑,更添了几分阴森。 沈观亲自带着一队衙役,将方寒所说的那片荒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衙役们手持长棍,排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一个个神情肃穆。 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护卫什么绝密军机。 可心里,却都在犯嘀咕。 就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别说水了,连个耗子洞都找不着。 县尊大人不会真是被那小子给忽悠瘸了吧? 方寒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独自一人,施施然走进了人墙围出的圈子里。 他从怀中,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个黄色的探测器。 不远处,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几个穿着绫罗绸缎,大腹便便的乡绅,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为首的,正是青石县的地头蛇,李员外和王员外。 沈观新官上任,又是清查田亩,又是严办偷税漏税。 着实动了不少他们这些乡绅豪族的蛋糕。 他们早就盼着这个不识抬举的县令倒霉了。 “哼,真是病急乱投医。”李员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肥肉,满脸都是不屑,“居然信了这么个毛头小子的鬼话,跑到这死人堆里来找水,我看他是昏了头了!” “李兄所言极是。”王员外摇着折扇,眼神阴冷,“等他挖不出半滴水,我看他这个县令还怎么有脸当下去!到时候,咱们正好联名上书,参他一个劳民伤财,蛊惑人心!” 在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个山羊胡,戴着墨镜的瞎子。 此人正是他们在县城里找来的,号称能通阴阳、断风水的“半仙”刘瞎子。 刘瞎子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又将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听。 然后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二位员外,老朽敢用这双招子担保。”他指了指自己的墨镜,“此地阴气汇聚,地脉枯竭,乃是九阴绝地!别说掘井了,就是把这地往下挖穿三十尺,也绝不可能见到一滴水珠子!” 听了这话,李员外和王员外更是冷笑连连,看方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们抱着膀子,就等着看沈观和那个“活神仙”,如何灰头土脸地收场。 圈子内,方寒手持金属探测仪,根本没理会远处那几只苍蝇。 他慢悠悠地在荒地里走着,那“寻龙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微的“滴滴”声。 这副高人做派,落在沈观眼里,是玄之又玄的法术。 落在南宫云舒那双美眸里,是捉摸不透的神秘。 而落在李员外他们眼里,则是故弄玄虚的骗术。 突然,方寒的脚步停下了。 他手中那“寻龙盘”发出的“滴滴”声,猛地变得急促刺耳起来,上面的指针疯狂摆动。 找到了! 他蹲下身,在那个位置做了个不起眼的记号,然后将“寻龙盘”收回怀中。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他只是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与天地沟通。 实际上,他的心神已经沉入了储物空间。 下一秒,一台黑色的,带着螺旋钻头的电动洛阳铲。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手中。 他将钻头对准了刚才标记的位置,按下了开关。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尘土飞扬的场面。 只有一阵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嗡嗡”声。 那闪着寒光的合金钻头,像烧红的刀子切牛油一般。 轻松而又蛮不讲理地钻入了坚硬干裂的地面。 干土、碎石、黏土层…… 一层又一层的地质结构,在那台现代工业结晶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泥土被螺旋钻头飞速地带出,在他脚边堆成一个小小的土丘。 方寒甚至连腰都没怎么弯,只是扶着钻杆,控制着方向。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 远处观望的李员外等人,只看见那小子站在那一动不动,像个木桩子。 “装神弄鬼!”王员外啐了一口。 也就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在方寒连一滴汗都没出的情况下,一个碗口粗细。 却深不见底的狭窄深井,已然成型。 当钻头突破最后一层坚硬的隔水岩层时。 一股带着浓郁水汽的森然凉意,猛地从钻孔中反冲上来。 成了! 方寒心念一动,将电动洛阳铲和带出来的泥土。 瞬间收回储物空间,地面上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随手从旁边搬来一块半人大的石头,严丝合缝地盖在了那个小小的洞口上。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转过身,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出了人墙。 “方先生!” 沈观第一个冲了上来,他身后跟着南宫云舒和师爷。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方寒看着他,神情淡然地吐出两个字。 “好了。” “啊?” 沈观整个人都愣住了。 师爷和周围的衙役也都懵了。 好了? 这就好了? 没见你动土,没见你用工具,就进去站了一会儿,这就好了? 这也太快了点吧! 远处,李员外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我就说吧!是个骗子!沈大人,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沈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方寒那平静得过分的脸。 又看了看那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但他选择了相信。 他咬了咬牙,对着身后两个最壮实的衙役一挥手。 “搬开!”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还是走上前,合力抱住那块大石头,猛地往旁边一挪。 就在石头被挪开的瞬间! “呼——!”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冰冷刺骨的森然凉气,夹杂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湿润水汽,猛地从那黑黝黝的洞口里喷涌而出! 那股凉气,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站在最前面的沈观和两个衙役,被这股凉气一冲,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身上的暑气瞬间被驱散得一干二净,浑身的毛孔都舒服得张开了。 那感觉,就像是三伏天里跳进了冰窖! 爽! 第49章 真的出水了,众人震惊,美妇愈发的好奇!! “水……水桶……”一个衙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颤抖着手,解下腰间系着的水囊,却发现早就空了。 另一个衙役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回马车旁,拎来了一只备用的新木桶,飞快地系上绳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只木桶上。 衙役将木桶小心翼翼地顺着那黑黢黢的洞口旁边。 慢慢的洞口的水开始喷出。 有水! 真的有水! 提着捅衙役手一抖,差点把捅脱手扔了。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洞口。 慢慢那股子湿润的凉意也越来越浓。 终于,一只装得满满当当,甚至还在往外溢水的木桶被涌出的水灌满! “出水了!真的出水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嗓子,那声音嘶哑,破裂,却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狂喜! 下一秒,压抑到极致的情绪,轰然爆发! “天爷啊!是水!是清的!!” “出水啦!!” 衙役们疯了一样地欢呼起来,他们扔掉了手里的长棍。 互相拥抱着,又蹦又跳,一些人甚至当场就跪在地上。 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再也不是绝望的悲鸣,而是看到了希望的喜悦泪水! 沈观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他那张因为连日操劳而憔??悴不堪的儒雅面孔。 此刻因为过度激动而涨得通红。他踉跄着,几乎是扑到了那桶水前。 那水,在毒辣的日头下,没有一丝杂质,清冽甘甜。 清澈得能倒映出他那张写满了不敢置信的脸。 他呆呆地看着那桶水,又抬头看了看那个自始至终都神情淡然的年轻人。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甩官袍的下摆。 “扑通!” 这位一向以读书人风骨自傲,视纲常礼法为圭臬的一县之主。 竟双膝一软,直挺挺地就要给方寒跪下去! “沈某,代青石县数十万百姓,谢先生救命之恩!” 这一跪,若是跪实了,那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他的膝盖,离那滚烫的地面还有三寸时,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 那只手,看上去并不如何粗壮,却蕴含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温和而又坚定的力量。 方寒及时扶住了他,神情依旧平静:“县尊大人,使不得。” 沈观抬起头,眼眶早已通红,他看着方寒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 心中的敬畏与狂热,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哪里是什么堪舆之术,这分明就是点石成金的神仙手段! 远处那棵枯死的槐树下。 李员外和王员外脸上的讥笑,还僵在嘴角,没有来得及收回去。 他们的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直到最后,大得几乎能硬生生塞进去一个拳头。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桶清澈见底的水被提上来。 看着那些衙役疯了一样地欢呼,看着县令沈观激动得要当场下跪。 两个人的脑子里,都是“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那个鸟不拉屎,连野狗都嫌弃的乱葬岗,怎么可能真的打出水来?! “啪嗒。” 一声脆响,是王员外手里的那把象牙折扇,掉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旁边的“半仙”刘瞎子,更是如遭雷击。 他手里的那杆写着“铁口直断”的幡旗,“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他那张故作高深的老脸,此刻比身上的衣服还要白,浑身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指着自己的墨镜,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我用我这双眼担保,这里是九阴绝地,地脉枯竭,怎么会有水……这不合道理……这不合风水啊!” 他那副见了鬼的模样,和他刚才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形成了无比滑稽可笑的对比。 不远处的马车里。 南宫云舒透过窗帘的缝隙,将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完完整整地尽收眼底。 当那洞口出水的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连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她下意识地伸出纤纤玉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樱唇,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 帷帽的白纱下,那双雍容华贵的凤眸,此刻瞪得滚圆,里面写满了滔天的巨浪! 神迹! 这绝对是神迹! 她再一次看向那个被众人环绕,却依旧平静得如同局外人的年轻人。 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 反而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了一个让她心神战栗的地步。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 西郊乱葬岗出神仙井的消息,像是一阵十二级的飓风。 在短短半天之内,就席卷了整个死气沉沉的青石县。 起初,没人相信。 可当一车又一车的清冽井水,被衙役们运回城中。 分发给那些快要渴死的百姓时,整个县城都沸腾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观彻底成了方寒最忠实的拥护者。 方寒说要去城南的废弃窑厂,沈观二话不说,亲自带人清场。 方寒说要去城北的洼地,沈观更是直接将县衙的亲兵都调了过去。 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方寒,每一次都如法炮制。 在一众百姓和官吏或怀疑、或期待、或狂热的目光注视下。 他只是负手走入圈中,独自一人,站上一炷香的功夫。 然后,走出来,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好了。” 每一次,当那块压着井口的巨石被挪开,当那股森然的水汽喷涌而出。 当那清澈的救命之水被提上来时。 现场,都会爆发出比上一次更加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从一口井,到两口,三口…… 短短三天时间,方寒就在青石县的东南西北中。 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神仙手段,接连“点”出了八口深不见底,且水源旺盛的救命水井! 这八口井,像八条生命的动脉,将甘甜的泉水,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青石县,活了过来。 “活神仙”的传说,被彻底引爆,以一种燎原之势,在无数百姓的口中疯狂传颂。 人们不再满足于喝到“神仙水”,他们开始自发地。 成群结队地,涌向那些被方寒“点化”过的井口。 他们不敢靠近,只是在百米之外,黑压压地跪倒一片。 他们带来了家里最珍贵的香烛,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他们最虔诚的祈愿。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对着那口井,对着方寒曾经站立过的那片土地,重重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起初,他们还称呼他为“方先生”,“活神仙”。 到后来,这两个称呼,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心中那份狂热的崇拜与感激。 直接把方寒当成神明了!! 第50章 存款过亿!!! 县衙后院,一处戒备森严的库房前。 沈观亲自拿着一串沉甸甸的黄铜钥匙,神情肃穆地打开了那扇积着厚厚灰尘的铁木大门。 “方先生,本县府库中所有百年份以上的珍稀药材,尽在于此了。” “吱呀——” 随着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药香。 混合着岁月沉淀的干燥气息,扑面而来。 那香味霸道无比,只轻轻一嗅,让方寒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精神为之一振。 库房内光线昏暗,但依旧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左手边,是一排排巨大的木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一个个贴着封条的木盒。 右手边,则更为震撼。 一整根一整根完整的、炮制好的虎骨,堆成了半人高的小山。 森白的骨骼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王霸之气。 旁边,是切割好的鹿茸,每一片都带着细密的纹路和浓郁的血气。 而在最里面的一个架子上,供奉着几只用红布包裹的巨大木盒。 沈观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只,一株足有小儿手臂粗细。 形态酷似人形的百年野山参,静静地躺在里面,参须完整,灵气逼人。 “这……这都是品相上佳的好东西啊!” 跟在身后的师爷,看着这些平日里只能在卷宗上见到的宝物,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让县城里的大药房抢破头。 可如今,却像寻常的柴火一样,堆满了整个库房。 沈观看着方寒,脸上带着一丝忐忑。 这些东西虽珍贵,但与全县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他生怕方寒觉得不够。 方寒的目光扫过这满室的珍宝,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伸出手,轻轻在面前的一堆虎骨上拂过,然后转过头,看着沈观,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全要了。”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沈观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脸上立刻被狂喜所取代。 他连连点头,激动地一挥手。 “好!来人!备车!把库房里所有的药材,一样不留,全都给方先生送到府上去!要用县里最好的马车,派最稳的把式,万万不可有丝毫磕碰!” 命令一下,早已在门外等候的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十几辆铺着厚厚软垫的大马车,便停在了库房门口。 衙役们小心翼翼地,将一箱箱,一捆捆的珍稀药材,流水般地搬运上车。 那阵仗,比当初县令出巡还要浩大。 当这支满载着百年神药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柳溪村时。 整个村子,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村民们从各自的屋里屋外走出来,呆呆地看着那十几辆几乎要将村路堵死的大车。 看着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衙役,此刻却像最谦卑的仆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将车上的东西往下卸。 他们已经麻木了。 …… 夜,深了。 方寒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白芷柔三女早已歇下,他一个人站在堆满了半个房间的药材前,眼神火热。 他没有丝毫犹豫,心念一动,面前小山般的虎骨、鹿茸、百年人参……便如同乳燕投林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中,被他尽数收入了那个一立方米的储物空间。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床边,心神沉入脑海,对着那扇只有他能看到的,连接着两个世界的光门,下达了指令。 “系统开启双穿门!” 这些东西在各大药商哪里珍贵。 但在现在更加珍贵!! 在现代,这些纯天然、无污染、药效十足的百年野生药材,其价值。 将以一个几何倍数被放大! 把他们卖了,绝对会有一笔难以想象的数字! 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过后,方寒眼前的景象,已从古朴的木质房间。 变成了那个熟悉的,充满了现代气息的出租屋。 他拿出那部充好了电的智能手机,熟练地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寒哥!我靠!你终于来电话了!你再不联系我,我都要报警说你失踪了!” 王少那特有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少废话,老地方,带上你那个专家,有批新货,让你开开眼。” …… 半小时后,城郊的一间私人仓库里。 王少和那位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正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 “王少,您说的这位方先生……他手里的东西,真的有那么神?”老专家扶了扶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 “李老,您就瞧好吧!”王少拍着胸脯,一脸的神秘和得意,“我寒哥拿出来的东西,就没凡品!” 话音刚落,仓库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方寒走了进来。 “寒哥!”王少立刻迎了上去。 方寒点了点头,也没多余的客套,直接走到仓库中央的空地上,心念一动。 下一秒。 在王少和李老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哗啦啦——” 仿佛凭空出现了一座宝山! 堆积如山的森白虎骨,散发着野性气息的极品鹿茸。 还有一根根用红绳系着,品相完美到令人发指的百年野山参、何首乌…… 无数只在传说和顶级拍卖会上才能一见的极品药材。 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如同一堆垃圾般,被倾泻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仓库里,那浓郁到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药香,瞬间将两人淹没。 王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嘴巴一点点张大,眼睛瞪得像铜铃。 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座由神药堆成的“小山”,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而他身旁的那位李老,反应则更为夸张。 他先是浑身一震,接着,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这……这……” 老专家指着那堆药材,手指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一张老脸因为过度激动而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一根比他大腿还粗的虎骨,又颤颤巍巍地拿起一株人形的野山参,放在鼻子下,疯了一样地狂嗅。 最后,他“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心脏。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眶里竟是泛起了泪花。 “神迹……这是神迹啊!” 老专家仰天长叹,声音嘶哑而又狂热,“老朽研究了一辈子中药材,从未……从未见过如此品相,如此年份,如此数量的野生珍品!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于世间的东西!不可思议!!” 王少终于从石化状态中缓过神来。 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扭过头,用一种看怪物。 不,看神明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方寒。 他什么都没问。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问。 他只是默默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 片刻之后,方寒的手机,“叮”地一声,亮了。 一条银行短信通知,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收入RMB 80,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5,340,000.52元。】 八千万! 加上之前的钱,他的银行存款。 轻而易举地,突破了一个亿的小目标! 第51章 夫人的夜宴,月下私会!!! 看着手机上那一长串惊心动魄的零,方寒的心境,却出奇的平静。 一个亿,对于曾经那个靠代练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宅男来说,是足以让他疯狂的天文数字。 钱,只是工具。 真正让他感到兴奋的,是这些工具能换来的。 足以让他在大景王朝安身立命,甚至活得更滋润的“装备”。 “王少,帮我个忙。”方寒收起手机,看向一旁还在对着那堆药材流口水的王少。 “寒哥您说!上刀山下火海,我王胖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王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我要几样东西,要最好的。”方寒语气平淡,“军用级、可折叠的无人机,方便携带。最顶级的红外夜视仪,还有特种兵用的那种战术背心,能防刀刺的。” 如今声名鹊起,必然会引来更多势力的窥探。 在古代,拥有上帝视角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无论是勘探地形,寻找资源,还是防备未知的危险。 无人机都是无可替代的神器。 而夜视仪和战术背心,则是最纯粹的保命底牌。 “没问题!”王少一听,眼睛都亮了,“寒哥你放心,这些玩意儿市面上搞不到,但我有路子!保证给你弄来最顶尖的货色!” 顿了顿,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塞到方寒手里:“对了寒哥,我还给你准备了些野外用的口粮,什么压缩饼干、高能量功能饮料,都给你备齐了。您在外奔波,可得保重身体。” 方寒看了一眼这位心思细腻的富二代,点了点头。 托王少购买这些东西之后。 方寒又拿出了手机,下单了一些巧克力.......糖果。 算是给三女带的礼物了。 等到王少,以及网上的物资都到齐了之后。 方寒也没有犹豫,直接返回了大景王朝! …… 当方寒再次踏上大景王朝的土地时,窗外已是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现代仓库里刺眼的白炽灯,瞬间被房间里一豆温黄的烛火所取代。 他心中一暖。 只见床榻边,白芷柔、白雪见、柳如媚三女,竟都还没睡。 她们俏生生地并排坐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困极了,却依旧强撑着,在等他回来。 听到开门的动静,三女像是受惊的小鹿,同时抬起头。 当看清是方寒时,那迷蒙的睡眼里,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彩。 “官人,您回来了。” “姐夫!” 三道带着不同风情的嗓音。 方寒笑了笑,走到她们面前,像变戏法一样,摊开了手掌。 手心上,是三块用精致的彩色锡纸包裹着的小方块。 “这是什么?”白雪见永远是最好奇的那个,她凑上前,拿起一块紫色的,入手温润,鼻尖还能闻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浓郁奇异的香气。 “给你们带的零嘴儿。” 方寒拿起其中一块红色的,沿着边缘轻轻一撕。 “刺啦”一声,锡纸被剥开,露出了里面一块褐色的,闪烁着丝绸般光泽的固体。 一股醇厚到极致,甜到心坎里的香气,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将其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轻轻喂到了白芷柔的唇边。 白芷柔俏脸一红,有些羞涩,但还是温顺地张开樱唇,将那东西含了进去。 下一秒,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猛地瞪圆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丝滑触感,在她舌尖上缓缓融化。 紧接着,一种霸道而又无比醇厚的甜香,混合着浓郁的奶香,轰然炸开,瞬间席卷了她的每一个味蕾! 那滋味,太奇妙了! 温婉的俏脸上,瞬间飞满了幸福的红晕。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融化在这无与伦比的甜蜜里。 “唔……好好吃……”白雪见见状,也迫不及待地撕开自己手里的紫色包装,学着姐姐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小丫头幸福得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像小猫一样的哼哼声。 小腿都舒服得轻轻蹬了两下。“天呐!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比棒棒冰还好吃!” 柳如媚也分到了一块,她小口地品尝着,那双水润的媚眼里。 瞬间就蒙上了一层幸福的水雾。她痴痴地看着手里的巧克力。 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心中那股敬爱与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叮!白芷柔幸福值+20,双穿门能量+20!】 【叮!白雪见幸福值+20,双穿门能量+20!】 【叮!柳如媚爱意值+20,双穿门能量+20!】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方寒看着眼前三个因为一块小小的巧克力就幸福得快要冒泡的绝色佳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次日,青石县。 为了感谢方寒为全县百姓寻来活路的救命之恩。 县令沈观在县衙后堂,设下了最高规格的盛宴。 宴席上,方寒被安排在了主位,连县令沈观都只能坐在他的下首作陪。 县里的主簿、县丞、典史等一众官吏,全都到齐了。 “方先生,下官敬您一杯!若不是先生施展神通,我这一家老小,怕是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方神仙!我干了,您随意!” 觥筹交错间,所有人都围着方寒,言语间充满了恭维与讨好。 方寒只是淡然地坐着,对这些奉承从容应对,偶尔举杯。 却总能让敬酒的官员受宠若惊。他越是这般风轻云淡,众人心中就越是觉得他高深莫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直安静地坐在末席,陪着女眷的县令夫人南宫云舒,忽然站起了身。 她莲步轻移,来到方寒身前,微微一福,声音温婉动听:“方先生,今日叨扰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这位风华绝代的县令夫人身上。 南宫云舒今日穿了一件淡雅的鹅黄色长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气质雍容。她无视了周围的目光,一双秋水般的凤眸,只落在方寒身上。 “有件事,想请教先生。”她朱唇轻启,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愁,“家夫平日里最喜莳花弄草,后花园里养了几株从京城移栽来的名贵牡丹,唤作‘姚黄’。可因这大旱,即便是用井水浇灌,也日渐枯萎,眼看就要活不成了。不知……可否移步,为那几株可怜的花儿,指点一二?”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但在场的人精们,谁听不出这是个借口。 沈观微微一愣,随即却露出了笑容,甚至还主动开口:“是啊,先生,我那几盆花可是我的心头肉,您若能救活它们,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他竟是主动为自己的夫人,创造与方寒独处的机会。 方寒看了一眼沈观,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贵妇,心中了然。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夫人言重了,指点谈不上,去看一看倒是无妨。” “先生请。”南宫云舒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侧身在前面引路。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走进了县衙的后花园。 一踏入花园,喧嚣的宴席声便被隔绝在了身后。 夜风习习,送来阵阵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两人并肩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安静。 南宫云舒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正在“怦怦”地加速跳动着。 她出身京城大族,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王孙公子,少年才俊,过江之鲫。 可没有一个人,能像身边这个男人一样,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几乎让她窒息的好奇与心动。 他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谜,你越是靠近,就越是发现他的神秘。 “夫人这园中的花,倒是别致。”最终,还是方寒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让先生见笑了。”南宫云舒的呼吸微微一滞,她侧过脸,借着月光,偷偷打量着方寒的侧脸。 他的轮廓分明,鼻梁高挺,月光下,那双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沦进去。 “先生似乎……对金银官爵,都全无兴趣。”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声音很轻,像是在试探。 方寒的脚步没停,目光看着前方,语气淡然:“身外之物罢了。” “那先生所求为何?”南宫云舒追问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那些看似无用的药材吗?” 方寒笑了笑,转过头,迎上了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南宫云舒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他的眼神,平静,深邃,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玩味。 “我所求之物,夫人给不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南宫云舒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先生何以知我给不了?”南宫云舒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绝美的脸颊上瞬间飞上一抹醉人的红霞,连耳根都变得滚烫。 这话,说得太……太有歧义了。 花园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暧昧。 第52章 夫人投怀送抱!!! 花园里的空气,仿佛在南宫云舒那句下意识的反问出口后,瞬间凝固了。 暧昧的因子在夜色中疯狂滋生,混杂着花草的清香,变成了一种能让人心醉神迷的毒药。 南宫云舒自己都懵了。 她贵为县令夫人,自幼饱读诗书,何曾说过这般……这般大胆露骨,又引人遐思的话? 那话语像是脱缰的野马,冲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一张国色天香的俏脸,在清冷的月光下,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那抹醉人的红霞,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连小巧精致的耳垂都变得晶莹剔透,滚烫得吓人。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狂跳,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去看方寒的眼睛,羽扇般的睫毛紧张地颤抖着,在眼睑下投射出一片细碎的阴影。 方寒看着她这副羞窘交加,却又艳光四射的模样,心中暗笑。 这位雍容华贵的县令夫人,就像一只被养在金丝笼里的凤凰。 平日里端庄自持,可一旦撩拨,那骨子里的风情,却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住的。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会让她更加难堪。 他只是笑了笑,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夫人不必心急,花草树木,与人一样,也有其命数。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他主动给了台阶。 南宫云舒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心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默默地跟了上去,只是那颗乱了节拍的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 南宫云舒走在前面,身段婀娜,随着莲步轻移。 腰肢款摆,暗香浮动,那背影在月色下美得如同一幅画。 她心乱如麻,根本没注意脚下。 忽然,她踩到了一块松动的鹅卵石,高挑的身子猛地一歪。 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向一旁倒去。 “啊!”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与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 出个大糗时,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 闪电般地伸了过来,一把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将她稳稳地带入一个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 温香软玉,满怀馨香。 一股浓郁的、只属于成熟美妇的独特体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她身上高级的熏香。 霸道地钻入了方寒的鼻孔。 而南宫云舒,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脸颊,结结实实地贴在了方寒的胸口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肌肉的轮廓。 坚硬,滚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更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那“咚、咚、咚”沉稳而又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那声音,像是最催情的鼓点,一声声,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心尖上。 “轰”的一声,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血色瞬间上涌,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整个身子都变得又软又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只能无力地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方寒能感觉到怀中娇躯的颤抖和滚烫,他低头看了一眼。 只见她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动,红唇微张,呼吸急促,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他心中一荡,但还是很快松开了手,扶着她的手臂,让她站稳。 “夫人,没事吧?” 他的声音,打破了这暧昧的寂静。 南宫云舒的身子晃了晃,却没有立刻站直。 反而像是真的受了伤,身子一软,再次向他身上靠了过去。 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痛苦和委屈。 “方先生……我……我的脚,好像扭了……” 话音刚落,方寒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南宫云舒好感度+50,爱意滋生,能量+50!】 成了! 方寒心中大定。 他看着眼前这位香肩微颤,楚楚可怜的绝美贵妇,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这哪里是扭了脚,分明是扭了心。 既然她主动递来了梯子,自己若是不顺着爬上去,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也罢,曹贼便曹贼罢! 一念及此,方寒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手臂微微用力,在南宫云舒又一声压抑的惊呼声中。 竟是直接一个横抱,将她那成熟丰腴的娇躯,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呀——!” 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南宫云舒彻底慌了神。 她下意识地伸出雪白的玉臂,紧紧地环住了方寒的脖子。 将那张滚烫得快要熟透了的脸蛋,深深地埋进了他坚实的胸膛里,再也不敢抬起来。 心,如小鹿乱撞,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羞耻,紧张,刺激,还有一丝得偿所愿的窃喜…… 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头交织。 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仿佛踩在云端。 这个男人……他……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如此大胆! 方寒抱着怀中轻若无骨的娇躯,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那惊人的弹性。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转身便朝着来时的路,大步走去。 脚步沉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怀中的南宫云舒,起初还因为紧张和羞涩而身体僵硬。 可随着方寒沉稳的步伐,感受着他那强劲的心跳和身上传来的。 让她无比安心的男子气息,她那颗狂跳的心,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她悄悄地,将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独特的、好闻的味道。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包裹了她的全身。 就这样,方寒抱着她,穿过了寂静无人的后花园,走过曲折的回廊,无视了远处宴会厅传来的喧嚣。 最终,停在了一处雅致幽静的院落前。 这里,是县令夫人南宫云舒的卧房。 第53章 沈观夫妇再次拜访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县衙后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 守在门口的两个贴身丫鬟,看着眼前一幕。 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们眼睁睁看着那个被全县奉为“活神仙”的年轻男人。 抱着自家夫人,如同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般,一步步走来。 两个丫鬟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要惊呼出声。 却又在瞬间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们看到了夫人那紧紧环着男人脖颈的手臂,看到了她那深埋在男人怀里。 鸵鸟般的姿态,再联想到自家老爷对这位方先生那近乎崇拜的恭敬……两个冰雪聪明的丫鬟瞬间明白了什么。 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手脚麻利地推开了卧房的门。 方寒抱着南宫云舒,目不斜视地走进卧房。 屋内燃着安神的熏香。 陈设典雅,处处透着女主人的不凡品味。 他走到床榻边,手臂微微一松。 将怀中早已浑身发软、轻若无骨的贵妇。 轻轻地放在了那张铺着锦绣被褥的床上。 “夫人脚踝扭伤,不易走动,好生休息吧。”方寒的声音平静温和,仿佛他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举手之劳。 南宫云舒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她不敢抬头,只是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方寒直起身。 那挺拔的背影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向外走去。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她望着他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几乎是脱口而出:“先生……” 方寒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南宫云舒咬着红唇,心乱如麻,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最终却只化作一句细若蚊蚋的声音:“今日……多谢先生了。” “夫人客气。” 方寒留下淡淡的四个字,便迈步离开了。 房门被丫鬟轻轻地关上,也隔绝了两个世界。 南宫云舒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帐,一颗心依旧在狂跳不止。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被他抱在怀里的一幕幕。 感受着他胸膛的坚实,他心跳的沉稳,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 当方寒神态自若地回到宴席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在座的都是人精,眼见方才县令夫人借口看花。 将这位“活神仙”单独请走,如今却只有他一人回来。 众人心中早已是百转千回,各自有了猜测。 一时间,席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众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却无一人敢开口询问。 沈观见方寒回来,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亲自为他斟满酒,那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先生辛苦了!内人她……没再叨扰先生吧?”沈观的言语间,全是感激与崇拜,没有半分怀疑。 他一心只想着旱情,只当是自己夫人真的为那几株牡丹花,去请教这位神人了。 “举手之劳。”方寒淡然应对,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酒液入喉,他的心中,却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份惊心动魄的温香软玉。 曹贼这活儿,当起来……似乎还真有点意思。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一辆青棚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方家大院的门口。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正是县令沈观,以及他的夫人,南宫云舒。 一夜未眠的南宫云舒,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端庄的秋香色长裙。 发髻高挽,只插了一支素雅的白玉簪,试图用这身装扮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 然而,当方寒推开院门,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所有的伪装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南宫云舒便像是受惊的小鹿,慌忙移开了目光。 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微微垂下,不敢再看他。 白皙的脖颈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一张完美无瑕的鹅蛋脸上,更是飞上了两朵醉人的红霞。 她本就是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平日里雍容华贵,高不可攀。 此刻这副少女般娇羞怯怯的模样,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 反而像是为雪山之巅的圣洁莲花,平添了一抹勾魂夺魄的胭脂色。 美得让人心旌摇曳,口干舌燥。 “县尊大人,夫人,快请进。” 方寒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神色如常地侧身让开路,将二人请进了院子。 院中的石桌旁,白芷柔、白雪见、柳如媚三女早已备好了清茶。 见到县令和夫人,三女盈盈一福。 便将茶水和几碟从未见过的、白得像雪一样的圆形薄饼,端了上来。 “此为何物?”沈观看着碟子里那片片洁白,上面还覆着一层糖霜般的颗粒,不由得好奇问道。 “家乡的小零嘴,两位尝尝。”方寒示意道。 沈观拿起一片,入手轻盈,放入口中轻轻一咬。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一股米粒的醇香混合着表层恰到好处的咸甜滋味,瞬间在口腔中爆开。那酥脆的口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好!好一个奇特的点心!”沈观忍不住赞叹。 然而,品尝过点心后,沈观脸上的赞叹之色很快便被浓浓的忧虑所取代。 他放下手中的雪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方先生,沈某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再求先生指点迷津。”沈观站起身,对着方寒深深一揖,神情无比凝重。 方寒虚扶了一下:“县尊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沈观的脸上写满了愁苦,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如今靠着先生的神通,县中八口神井日夜不息,百姓总算是不再受干渴之苦。可……这只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他指了指院外那片龟裂的土地,眼中满是痛心。 “先生请看,这连日大旱,土地早已板结如石,田里的禾苗尽数枯死,颗粒无收!如今已是夏末,错过了农时,今年的秋收,算是彻底绝望了!” “我已命人清点过县衙府库的存粮,加上从各乡绅大户那里筹措来的,满打满算,也只够全县百姓支撑……不足两月!” “两月之后,一旦断粮,后果不堪设想!”沈观的声音都在颤抖,“届时,饥民遍地,为了活命,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抢掠、暴乱……这青石县,恐怕就要变成人间地狱了!我便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朝廷砍的!” 他说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已快马加鞭,将灾情上报朝廷,可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个月。远水,根本解不了近渴!我也曾派人去邻县购粮,可今年大旱波及甚广,周边几个县同样是自身难保,粮价一日三涨,根本没人愿意卖粮给我们!” 这位一心为民的好官,此刻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这个唯一能创造奇迹的年轻人身上。 南宫云舒坐在一旁,听着夫君那充满绝望的话语,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她看向方寒,那双美丽的凤眸里,写满了紧张与期盼。 在她心里,仿佛只要这个男人点头,天大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方寒静静地听完,神情依旧平静。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在那对夫妇焦灼的注视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然后,他才放下茶杯,抬起眼,看向沈观。 “没有粮食,那就种。” 第54章 农圣在世!!! 种? 沈观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随即,脸上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更深的苦涩与绝望所取代。 他苦笑一声,几乎是哀求般地看着方寒:“先生有所不知,如今已近秋日,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播种时节。更何况,连日大旱,土地板结得比石头还硬,别说耕种了,寻常的犁头下去,怕是连个白印子都留不下!” “就算能勉强破开地,开垦一亩地所需的人力、时日,也远非寻常可比。眼下青黄不接,百姓腹中无食,哪还有力气去干这等耗时耗力的活计?等我们辛辛苦苦种下粮食,恐怕没等发芽,人……就已经先饿死了!” 这位为民请命的县令,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而是这个法子,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一旁的南宫云舒,玉手紧紧攥着衣角,那双美丽的凤眸里也满是忧虑。 她看着自己的夫君,又看看那个神情依旧平静的方寒,一颗心七上八下。 院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夏末的蝉鸣,叫得人心烦意乱。 方寒听完,没有说话。 他只是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细长的树枝,然后蹲下身。 在那片被太阳晒得干硬的黄土地上,不紧不慢地画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随意,就像是孩童在信手涂鸦。 沈观和南宫云舒都好奇地凑了过来,低头看着地上的图案。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图形。 看着像犁,但又和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犁都截然不同。 大景王朝的犁,都是直辕犁,长长的犁辕又笨又重。 需要两头牛才能拉动,耕地时拐弯极为不便,回转时耗时耗力。 可方寒画出的这个犁,犁辕却是弯曲的,而且短小了许多。 在犁壁之上,还有一个可以自由调节升降的装置,看上去精巧而又古怪。 “先生,此物是……”沈观满心不解。 南宫云舒的美眸里,也充满了疑惑。 “此物,名为‘曲辕犁’。”方寒站起身,用树枝轻轻点了点地上的草图,语气平淡。 “你看这里,”他指向那截弯曲的短辕,“直辕改曲辕,不仅用料更省,犁身也更轻便,一人一牛便可轻松操作,大大节省了畜力。” “还有这里,”他的树枝又移到了那个可以调节的装置上,“此为犁评,可控制入土的深浅。土地板结,便调深一些,破土更有力;土地松软,便调浅一些,耕得更快。不像你们的直辕犁,深浅全靠人用力,一整天下来,牛累,人更累。” “最关键的,是这个,”方寒最后点在了犁壁的位置,“改进了犁壁,翻土更为省力,转向也更为灵活,不再需要像从前那般,耕到地头还要将整个犁抬起来。其耕作效率,至少是你们现在用的直辕犁的三倍以上。” 方寒每说一句,沈观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起初,他只是茫然地听着。 可当方寒说到“一人一牛”、“可调深浅”、“效率三倍以上”时,这位熟读经史,亦通农事的县令,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的呼吸,猛地变得急促起来! 迷茫、惊疑、恍然大悟……无数种情绪在他脸上交替闪过。 最后,尽数化作了无与伦比的狂喜与震惊! 他猛地往前一步,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几根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草图。 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张草图,而是能拯救全县数十万百姓性命的无上至宝! 是了!是了! 弯曲的短辕可以减少回转的力气! 可以调节的犁评能应对不同的土质!这……这简直是巧夺天工的神来之笔! 为何如此简单的道理,千百年来,竟无一人想到?! “天……天才!不!神!神迹!这才是真正的神迹啊!”沈观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他猛地一甩官袍,竟是又要对着方寒跪下去。 那神情,比之前见到神井出水时还要狂热百倍! “先生!您……您不只是活神仙!您是……您是农圣在世啊!!” 这一跪,饱含着一个读书人对于开创时代的圣贤最崇高的敬意。 然而,他的膝盖再次被那只温和而又坚定的手给托住了。 “沈大人,又来了。”方寒有些无奈地将他扶起。 沈观却依旧激动难平,他抓住方寒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先生!有了此等神器,我青石县有救了!百姓有救了!” 方寒看着他那副快要乐疯了的模样,想了想,又随口说道:“光有犁还不够,土地大旱之后,地力流失严重,就算种下东西,收成也不会好。” “啊?”沈观的狂喜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紧张地问,“那……那还请农圣指点!” 他竟是直接改了称呼。 “简单。”方寒随手指了指院角堆放的牲畜粪便和枯枝烂叶,“将这些东西,混上泥土,堆在一起,浇上水,让其腐熟发酵,便是上好的肥料。用此肥种地,可让贫瘠的土地恢复地力,粮食产量,至少能再翻上一番。” 他又看向那片光秃秃的田地:“同一块地,不能年年都种同一种作物,那样地力会损耗得很快。可以今年种豆,明年种粮,交替轮换,此为‘轮作’,可养地力,让田地永远肥沃。” 堆肥…… 轮作…… 一个个闻所未闻,却又仿佛蕴含着无上至理的词汇。 从方寒口中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沈观和南宫云舒,已经彻底听傻了。 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正在自己面前被轰然推开! 沈观如遭雷击,整个人呆若木鸡,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堆肥……轮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轰鸣。 这些方法,听上去匪夷所思,可仔细一想,却又暗合天地至理! 他再看向方寒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这简直就是农圣在世啊!!!! 第55章 柳溪村人都麻了!! 回过神来之后。 一旁的南宫云舒,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雪米饼,樱唇轻启,小口地咬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声响。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酥脆口感,混合着米粒的醇香与表层那恰到好处的咸甜滋味,在她温润的口腔中轰然引爆! 那滋味,新奇、霸道,又让人欲罢不能。 她那双顾盼生辉的凤眸,瞬间瞪得滚圆,绝美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点心? 世间怎会有如此奇妙的食物? 她下意识地看向方寒,那个男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仿佛刚才拿出的那些足以改变整个大景王朝农耕历史的惊世之论。 和递过来这片神奇点心一样,都只是随手而为。 这个男人……他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他究竟还有多少匪夷所思的神奇东西? “来人!传我的令!” 沈观终于从那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甚至来不及擦拭眼角的湿润。 猛地转身,对着院外的衙役发出一声近乎咆哮的嘶吼。 “立刻!马上!去县城里把最好的王木匠、李铁匠……把所有手艺最好的工匠,全都给我请来!不!是押来!告诉他们,这是十万火急的军令,谁敢耽搁,杀无赦!” 他双目赤红,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儒雅县令的模样。 “本官要他们立刻来柳溪村!请……请方先生,亲自指导他们,打造神犁!” …… 柳溪村的村民们,又一次聚在了村口的大槐树下,远远地看着方家大院里的情景。 他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看到了没?县太爷又来了。”一个村民揣着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嗯,看到了,还带着夫人呢。”另一个村民抠了抠耳朵。 “你们瞅瞅县太爷那模样,蹲在地上,跟个听先生讲课的蒙童似的,一个劲儿点头哈腰。” “嗨,有啥稀奇的。”村里的老猎户吐了口唾沫,一脸的见怪不怪,“前几天,县太爷不还差点给方寒那小子跪下了吗?要不是方寒扶得快,那膝盖都得磕秃噜皮了。” “说得也是。”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想当初,方寒在村里挖出那口神仙井,他们震惊得三天没睡好觉。 后来,县令大人带着一众官差,恭恭敬敬地来求方寒办事,他们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再后来,十几辆大马车,拉着一车车他们连见都没见过的。 据说是百年份的珍稀药材,跟不要钱似的往方家院里送。 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时至今日,看到一县之主在方寒面前恭敬得像个孙子。 村民们的心里,已经掀不起半点波澜。 习惯了。 这日子,就这么个过法。 在柳溪村,你得接受现实。 现实就是,他们村的方寒,不是人,是神仙。 神仙做什么,都是对的。 …… 几天后,十几名全县手艺最顶尖的木匠、铁匠,被一队衙役“护送”到了柳溪村。 这些平日里在县城里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师傅”的大匠们,此刻一个个面色发白,两股战战。 他们被衙役一路催促,还以为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被拉到这村子里砍头。 可当他们到了村口,衙役们却停下了脚步。 为首的衙役班头清了清嗓子,神情无比严肃地对他们说道:“都把衣裳整理干净了!一会儿进去,见了方先生,都给老子把头低下,不许多看,不许多问,先生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谁要是冲撞了先生,不用县尊大人动手,老子第一个活剐了他!” 工匠们面面相觑,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方先生?哪个方先生有这么大的排场? 他们怀着朝圣般忐忑的心情,整理好衣冠,亦步亦趋地走进了方家大院。 院子中央,方寒早已等候在此。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工匠们定睛一看,都愣住了。 那是一张洁白挺括,质地奇特的“纸”,上面用黑色的线条。 画着一个他们谁也看不懂的立体图形,旁边还标注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数字。 “照着这个做。”方寒将那张打印出来的三维结构图,递给了为首的王木匠。 王木匠颤抖着双手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如遭雷击。 他做了三十年的木匠,自认天下间没有他看不懂的榫卯结构。 可眼前这张图……上面画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他毕生的认知。 那弯曲的犁辕,那精巧的犁评,那匪夷所思的连接方式…… 这……这简直是鬼斧神工! “开工吧。”方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十几名顶尖工匠再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围了上去,对着那张“神图”,开始了紧张而又狂热的打造。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柳溪村上空回荡了整整一天。 傍晚时分,在方寒的“指点”下,第一架闪烁着崭新木料光泽和黝黑钢铁寒光的曲辕犁,终于被成功打造了出来。 它静静地立在院中,造型奇特,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美感。 “走,去试试!” 沈观早已等得心急如焚,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刻抬着曲辕犁,牵着一头瘦弱的老牛,来到了村外那片板结的荒地。 在所有人注视下,这位一县之主,竟亲自脱下官靴,卷起裤腿,赤着脚走进了田里。 他从王木匠手中接过曲辕犁,深吸一口气,扶稳犁把,对着那头老牛轻轻一喝:“驾!” 老牛晃晃悠悠地迈开了步子。 下一秒,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造型古怪的犁铧,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轻松地破开了坚硬如铁的地面。 随着老牛前行,一道又深又均匀的笔直田垄,被轻而易举地翻了出来,黑色的湿润新土被整齐地推向一侧,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 沈观感受着手中那轻松到不可思议的力道,望着身后那条不断延伸的、完美无瑕的田垄。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太轻松了! 实在是太轻松了! 只用一头牛,只用一个人,便能达到过去两头牛、三个人都难以企及的耕作效果! 他慢慢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那片被自己亲手翻开的、充满了希望的黑色土地。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滑落,砸在脚下的泥土里。 紧接着,这位平日里最重仪态的读书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天佑我青石县!天佑大景——!!!” 第56章 方寒沈观必须死 “动了!真的动了!” “天爷啊!这么硬的地,跟切豆腐一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群被“押”来的工匠。 他们是亲手将这件“神器”打造出来的人。 此刻看着自己的作品在田地里展现出神迹般的威力,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胡子都在颤抖。 “王师傅,你看到了吗!那曲辕!那犁评!咱们……咱们造出宝贝了!”李铁匠一把抓住王木匠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捏碎。 王木匠早已是老泪纵横,他看着那道不断延伸的田垄。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这辈子打造过无数农具,可没有一件,能如此刻这般。 让他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骄傲与战栗。 这哪里是犁?这分明是能让天下百姓吃饱饭的活命神器! “神犁!当真是神犁啊!” “方先生万岁!县尊大人英明!”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衙役们扔掉了手里的腰刀,官员们忘记了官威仪态。 所有人都朝着那片田地涌去,脸上挂着同样的狂喜与不敢置信。 这股狂热,以柳溪村为中心,迅速席卷了整个青石县。 沈观当机立断,下达死命令。 县衙府库全力支持,所有工匠三班倒,日夜不休地赶制曲辕犁。 一时间,整个县城都回荡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那声音。 比任何丝竹管弦都要悦耳动听。 一架架崭新的曲辕犁,从工坊里被源源不断地运出,分发到每一个村落。 起初,那些被大旱折磨得早已麻木的百姓,看着这造型古怪的玩意儿。 还满心疑虑。可当他们将信将疑地将犁套上自家那头瘦骨嶙峋的老牛。 当那坚硬如铁的土地被轻易破开时,所有的疑虑都在瞬间化为了狂喜。 “活了!地活过来了!” “俺家的牛,拉着这神犁,一天能耕过去三天的地!还不怎么累!” “这是县尊大人请来的活神仙,赐下的宝贝啊!” 绝望的田野上,再次出现了农人忙碌的身影。 他们脸上不再有饥饿的愁苦,取而代之的。 是看到了希望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堆肥法、轮作法,这些闻所未闻的“神仙农法”,被沈观派下去的官吏们,手把手地教给百姓。 整个青石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焕发了生机。 而县令沈观的声望,也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生产自救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百姓们自发地为他立起了长生牌位,家家户户供奉,早晚一炷香。 “沈青天”的名号,响彻了青石县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当整个青石县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时,县城里那几座高门大院内,气氛却是一日比一日阴沉。 …… 李家大宅。 满屋的珍玩古董,都压不住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压抑。 家主李员外,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肥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霾。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厅堂里来回踱步。 他库房里囤积的粮食,堆积如山。 他原本等着,等着旱情再严重一些,等着那些泥腿子饿得开始卖儿卖女,卖地卖房。 到那时,他手里的粮食,就是金子! 他能用最廉价的粮食,换来县城外最大片的沃土! 可现在,全完了! 曲辕犁,神仙井,堆肥法……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传来,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上。 百姓有了水,有了能耕开硬地的神犁,甚至有了能让土地增产的秘法! 他们能自己种粮食了! 谁还会来买他手里的高价粮? 他那足以让全县百姓低头的粮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贬值! “砰!” 一只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被李员外狠狠地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清脆的响声,让一旁侍立的管家吓得一哆嗦。 “沈观!你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李员外双目赤红,破口大骂,“老子们推你上位,是让你给咱们当狗的!不是让你来刨咱们的根!” 他喘着粗气,又想到了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 “还有那个叫方寒的泥腿子!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乡下的贱种,也敢坏老子的好事!他怎么不去死!” 李员外的怒吼,同样在王家、张家、赵家……在青石县所有乡绅豪族的府邸中回响。 沈观的改革,方寒的神通,就像一把锋利的刀。 狠狠地捅进了他们的钱袋子里,断了他们发灾难财的根。 是夜,县城里最大酒楼“醉仙楼”的顶层雅间,被一层无形的肃杀之气笼罩。 李员外、王员外,还有县里另外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乡绅,齐聚于此。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却无一人动筷。 气氛压抑得可怕。 “诸位,都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王员外摇着折扇,眼神阴冷地扫过众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一个姓赵的乡绅,面色蜡黄,声音里带着哭腔:“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为了囤粮,我把家里几代人攒下的家底都投进去了!现在粮价一天比一天低,再这么下去,我……我就要倾家荡产了!” “哭有什么用!”李员外一拍桌子,满脸横肉都在颤抖,“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沈观那小子,如今在百姓心里,已经是活菩萨了!我们再不动手,等他把根基扎稳了,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 王员外合上折扇,在手心轻轻敲打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李兄说得对。那沈观,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这是要拿我们这些士绅的血,去染红他的官袍!” “可……可他现在是县令,又有百姓拥护,我们能拿他怎么样?”一个胆小的乡绅畏畏缩缩地问。 “哼,县令又如何?”李员外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与残忍,“每年死在任上的县令,还少吗?不是还有山匪流寇吗?” 此话一出,雅间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明白了李员外的意思。 王员外阴恻恻地补充道:“不光是沈观。那个叫方寒的,才是根源。此子不除,后患无穷!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小子,想让他消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众人交换着眼神,彼此眼中那最后一丝犹豫,都化作了狠毒的杀意。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沈观和方寒,已经触碰了他们最核心的利益。 李员外看着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沈观,方寒,必须死!” 第57章 沈观身死!! 夜里的柳溪村褪去了白日的喧嚣。 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和偶尔的几声犬吠。 方家大院里,那日夜不休的打铁声终于停了。 新犁已经分发到各村,田野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连带着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踏实而安详的氛围里。 方寒搬了张竹椅,坐在院中,仰头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从未感到如此刻这般心安。 这里没有打不完的单子,没有催命的房租,只有触手可及的真实和温暖。 “官人,夜里凉,泡泡脚再歇息。” 白芷柔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木盆,莲步轻移,走到他跟前。 水汽氤氲,模糊了她温柔的眉眼。她自然而然地蹲下身。 将方寒的脚放入温热的水中,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揉捏着。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没有说话,但脸上那抹浅浅的、幸福的笑意,比任何言语都动人。 “姐夫,姐夫!我跟你说个好笑的事!”白雪见像只快活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方寒带回来的巧克力,小嘴吃得乌黑,“今天二牛叔家的那头老黄牛,第一次拉神犁,那牛脾气倔,不肯走,二牛叔急得跟牛拜把子,说‘牛大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走两步吧’,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牛噗嗤一声,放了个好响的屁,崩了二牛叔一脸!” “哈哈哈……”小丫头自己说着,就先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地拍着大腿。 方寒也被她逗乐了,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一旁的柳如媚端着一件刚缝好的深蓝色棉袍走了过来。 丰腴的身段在月色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脸上带着一丝羞赧,将衣服递给方寒:“天冷了,官人试试合不合身。” 针脚细密,每一寸都透着女子的绵绵情意。 方寒站起身,任由她为自己披上新衣。 女子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脖颈,带着一丝微凉。 却让柳如媚瞬间红了脸,连忙后退半步,低下了头。 看着眼前三个风情各异,却都对自己满怀爱意的绝色女子,方寒的心中一片安宁。 这就是家。 …… 一日,天高云淡。 为了亲自检验曲辕犁在各乡的使用情况,安抚民心。 县令沈观带着数名护卫,轻车简从,前往乡下视察。 看着田地里一道道被翻开的崭新泥土,看着百姓们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观的心情极好,感觉这几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返程时,马车行至一处名为“断魂坡”的偏僻山道。 此地两面环山,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土路,林木茂密,遮天蔽日,显得格外阴森。 就在马车走到山道最窄处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 毫无征兆,两旁的密林之中,骤然响起刺耳的破空声!密集的箭矢如同凭空出现的蝗群,带着死亡的啸音,从天而降,将小小的车队完全覆盖! “有埋伏!保护大人!” 护卫们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骇的呼喊,便纷纷中箭。 惨叫着从马上栽倒。鲜血瞬间染红了黄土路。 拉车的马匹也被惊吓,嘶鸣着人立而起,车夫当场被一支利箭贯穿了喉咙,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箭雨停歇,山道上已是一片狼藉,只剩下沈观一人。 在那摇摇欲坠的马车里。 “沙沙……” 林中传来衣甲摩擦的声响,数十名手持利刃、面容被黑巾遮掩的悍匪。 如同鬼魅般从林中杀出,将马车团团围住。 刀光凛冽,杀气腾腾。 沈观面色煞白,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一把推开车门,手持一把文人防身的佩剑,凛然站立,怒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是何方匪类,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为首的匪首,身材魁梧,眼中透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他发出一声沙哑的狞笑:“沈大人,别喊了,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们不是匪,”匪首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环首刀在日光下闪着寒光,“我们只是来讨债的。” 沈观心中一沉,厉声喝问:“本官何曾欠过你们的债!” “你没欠我们的,但你断了别人的生路,那就要用你的命来还!”匪首的声音阴冷无比,“沈青天,怪就怪你,不该挡着别人的财路!安心上路吧,明年今日,我们会记得多给你烧两张纸钱的!” 话音未落,匪首眼中杀机爆闪! 刀光一闪! 沈观只觉得脖颈一凉,他瞪大了眼睛,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愕。 他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他挺拔的身躯晃了晃,最终无力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血泊之中。 那双曾经充满了儒雅与抱负的眼睛,此刻圆睁着。 直勾勾地望着那片他曾想用尽一生去守护的青天。 死不瞑目。 …… 县衙,后院。 南宫云舒正在雅致的闺房中弹琴。 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诉说着主人宁静的心境。 忽然,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呼吸猛地一滞。 “铮——!” 一声刺耳的断音,她指下的一根琴弦,竟应声而断! 琴声戛然而止。 南宫云舒愣愣地看着那根断弦,又抚上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 一股强烈到让她窒息的不安,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望向城外的方向。 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出事了。 一定出事了! 第58章 夫人,快走!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青石县的屋檐镀上了一层金边。 田里的农人刚刚收工,脸上还带着对未来丰收的憧憬。 县城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一片安宁祥和。 突然,一阵急促到疯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撕裂了这份宁静。 “驾!驾!快让开!” 一匹通体被汗水湿透的快马,疯了一般冲进县城。 马背上,一个浑身是血的护卫,像一袋破麻袋般伏在马背上。 身上插着好几支箭矢,翎羽还在微微颤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勒住缰绳。 战马悲鸣着人立而起,险些将他甩下。 守在县衙门口的衙役们大惊失色,连忙冲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 那护卫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他死死抓住一名衙役的衣领,用尽生命中最后的气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大……大人……遇害……”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双目圆瞪,气绝身亡。 轰!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之上的一道惊雷,在县衙门口轰然炸响。 整个县衙,瞬间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衙役们惊慌失措地奔走相告,主簿、县丞等官吏从各自的签押房里冲出来。 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的惊骇。 “什么?!” “不可能!大人上午才出去的!” “山匪?哪来的山匪敢如此大胆!” 恐慌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就在此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一次,马蹄声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傲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衣骑士,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缓缓行至县衙门口。他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马鞍旁解下一个血淋淋的包裹,随手一扬。 那包裹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抛物线,“噗通”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县衙门前的石阶上。 包裹滚了几圈,散开了。 一颗人头,从里面滚了出来。 那人头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愕与不甘。 正是刚刚还在为青石县的未来奔波操劳的县令,沈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死死地盯着那颗熟悉又陌生的头颅。 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被冻结。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不是山匪。 这是挑衅!是示威!是对整个青石县官府最残忍的羞辱!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后堂传来。 南宫云舒刚刚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怀着满心的不安走出卧房。 便看到了这让她肝胆俱裂的一幕。 她的夫君…… 那个前几日还在她面前,为了百姓得救而激动得像个孩子的男人。 那个昨夜还在灯下,与她描绘未来蓝图的男人。 此刻,就这么变成了一颗冰冷的、血肉模糊的头颅。 南宫云舒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 她身子一软,当场便晕厥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云舒悠悠转醒。 鼻尖是浓重的安神香气味,可那股血腥味,却像是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怎么也挥之不去。 “夫人,您醒了!”丫鬟哭着扑了上来。 南宫云舒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空洞的凤眸,望着头顶的纱帐。 泪水,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 她的心,死了。 但她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山匪? 不。 青石县周边的山匪,都是些活不下去的流民,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怎么可能在瞬息之间,全歼她夫君的护卫队? 又怎么敢做出将朝廷命官的头颅扔在县衙门口这等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 是谁? 是谁恨她夫君入骨? 是谁因为夫君的所作所为,而断了财路? 李家,王家,还有那些满脑子只想着发灾难财的乡绅豪族! 是他们! 一定是他们! 一股冰冷的恨意,从南宫云舒的心底,疯狂地滋生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一名忠心耿耿的老护卫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愤怒:“夫人!不好了!李家和王家的管家,带着上百号家丁,把……把县衙给围了!” “他们说是听闻大人遇害,特来保护夫人和县衙周全,防止匪徒再来侵扰!” 保护? 南宫云舒心中发出一声冷笑。 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软禁!是监视! 他们杀了夫君,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自己是沈观的妻子。。 只要自己还活着,他们就寝食难安! 必须走! 立刻!马上! 南宫云舒猛地从床上坐起,那双原本柔情似水的凤眸里,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决绝。 “去后门,备一辆最破的马车,快!”她对着那名老护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深夜,月黑风高。 南宫云舒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将头发随意地挽了个发髻,脸上抹了些锅底灰。 在两名仅存的、对沈观忠心耿耿的护卫掩护下,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县衙的后门。 “夫人!李家的人已经开始往后院搜了!我们兄弟俩拼死,为您杀出一条血路!您……您一定要活下去,为大人报仇!” 两名护卫眼中闪烁着死志,对着南宫云舒重重一拜。 南宫云舒眼眶通红,她咬着牙,点了点头。 “走!” 后门被猛地拉开。 “什么人!” 守在后门的几名家丁立刻警觉地喝问。 “杀!” 两名护卫怒吼一声,如同下山猛虎,挥舞着腰刀,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刀光剑影,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夜的寂静。 “快!夫人快上车!” 一名护卫拼着后背中了一刀,为南宫云舒拉开了马车的车门。 南宫云舒含泪跳上那辆破旧的马车,车夫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驾!” 马车猛地向前冲出,在颠簸的土路上疯狂奔驰。 “不好!那娘们跑了!” “快追!别让她跑了!杀了她!” 身后,十几名穷凶极恶的匪徒,举着火把和钢刀。 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紧追不舍,杀声震天。 马车在黑暗中一路狂奔,车夫只有一个目标。 柳溪村! 第59章 帮我报仇!云舒……愿为牛为马,任凭处置…… 破旧的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疯狂颠簸。 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像是要将南宫云舒的心从喉咙里颠出来。 车外,是两名忠心护卫最后的嘶吼与兵刃交击的脆响。 那声音越来越弱,很快便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所终结。 “噗嗤!” 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南宫云舒死死咬着嘴唇。 最后一个护卫倒下的声音,她听见了。 紧接着,是匪徒们越来越近的、猖狂的狞笑和污言秽语。 “嘿嘿,小娘子,别跑了!你家老爷都上路了,不如跟了咱们弟兄,保管你快活!” “大哥,别跟她废话了,直接抓回去!这可是县令夫人,啧啧,这身段,这皮肉,肯定会很美妙!” 马蹄声、脚步声、淫笑声。 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四面八方将她笼罩。 让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她的口鼻,让她窒息。 车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实汉子,此刻也是面无人色。 只能疯狂地挥舞着马鞭,口中发出绝望的“驾!驾!”声。 “想跑?” 一名匪首骑着快马,几个呼吸间便追到了马车侧面,他脸上带着戏谑而残忍的笑容,手中的钢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 “给老子停下!” 他一刀狠狠地朝着车夫的后心劈去! 可就在刀锋即将落下,就在南宫云舒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瞬间。 黑暗中,响起了一声极其轻微,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异响。 “噗。” 那声音很奇怪,不像弓弦,不像弩机,轻得仿佛是熟透的果子掉落在草地上。 马背上,那名即将手刃车夫的匪首,脸上的狞笑猛地凝固了。 他高高举起的钢刀停在半空,身体晃了晃。 随即,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在他的额头正中央,一个不起眼的血洞,正缓缓向外渗着血。 马车旁的追兵们,全都懵了。 他们勒住马,惊恐地四处张望,握着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大……大哥?” “怎么回事?谁?谁放的暗箭?” “没有声音啊!见鬼了!” 他们如同一群受惊的野狗,对着漆黑的林子和夜空胡乱挥舞着兵器,眼中写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回答他们的,是又一声轻微的“噗”响。 一名离得最近的匪徒,脸上的惊恐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眉心便同样多了一个血洞,他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噗。” “噗。” “噗。” 那诡异而又致命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低语。 开始在黑夜中进行着规律而又冷酷的点名。 每一次声响,都必然会有一名追兵应声倒地。 他们甚至看不见敌人,找不到箭矢的来源。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个无声无息地死去。 那不是战斗,那是收割。 “鬼!有鬼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尖叫,残存的几名匪徒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们扔掉手里的刀,调转马头,哭爹喊娘地向来时的方向逃去。 可他们没能跑出几步。 “噗。” “噗。” 最后的两声轻响,为这场单方面的屠杀,画上了句号。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车夫粗重的喘息,和马儿不安的响鼻声。 车夫颤颤巍巍地勒住缰绳,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满地的尸体。 又望向那片死寂的黑暗,吓得几乎要瘫倒在地。 “沙沙……”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路旁的阴影中传来。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是方寒。 马车终于停在了方家大院的门口。 车帘猛地被掀开,南宫云舒连滚带爬地跌了出来。 她一身粗布麻衣早已被划破,沾满了泥土和血污。 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云鬓散乱不堪,几缕湿透的发丝狼狈地贴在脸颊上。 那张国色天香的绝美脸庞,此刻被锅底灰和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 再无半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与脆弱。 当她抬起头,看到那个持着“神器”,如神兵天降般站在门口的男人时。 那双空洞的凤眸里,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光彩。 是她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南宫云舒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去,直直地倒在了方寒的怀里。 “呜……呜哇——!” 她再也抑制不住,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 将脸深深地埋在方寒坚实的胸膛里,放声大哭。 方寒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泣不成声,感受着她身体剧烈的颤抖。 许久,南宫云舒的哭声才渐渐停歇,变成了压抑的抽泣。 她没有离开他的怀抱,反而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抓住了方寒胸前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 通红的凤眸里,燃烧着刻骨的恨意和决绝的祈求。 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又带着一种赌上一切的坚定,一字一句地从唇间挤出。 “方先生……求你……为我夫君报仇……” “云舒……愿为牛为马,任凭处置……” 第60章 屠杀开始!! 夜风微凉,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方寒怀里,南宫云舒那丰腴成熟的娇躯不住地颤抖,像一片在狂风暴雨中飘零的落叶。 他没有多言,只是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院子。 “官人!” “姐夫!” 听到动静,白芷柔、白雪见、柳如媚三女连忙从屋里迎了出来。 可当她们看清方寒怀中那人的惨状时,脸上的关切瞬间化作了震惊与愕然。 这……这还是那位平日里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县令夫人吗? 只见她一身粗布麻衣破烂不堪,发髻散乱。 国色天香的脸蛋上又是锅灰又是泪痕,狼狈得像个逃荒的难民。 “快,扶夫人进屋休息。”方寒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白芷柔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和柳如媚一起。 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哭得虚脱的南宫云舒从方寒怀里扶了过去,安置到客房的床上。 白雪见看着南宫云舒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小脸上满是义愤填膺,一双杏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的护卫呢?” 方寒看着远处那片沉沉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我刚才在院里乘凉,听到你们睡下后,村外传来马车狂奔和追杀的动静,便过去看了一眼。” 他没有细说杀人的过程。 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护卫……都死了。” 那名幸存的车夫,此刻正瘫坐在院门口,魂还没回来。 方寒走过去,蹲下身,递给他一碗水。 车夫颤抖着手接过,灌了几大口,才勉强稳住心神。 方寒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刺他的内心。“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车夫打了个哆嗦,脸上满是恐惧,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是……是黑风寨的悍匪!我认得他们,为首那个独眼龙,我……我以前见过!大人……大人就是在断魂坡遇害的!” 黑风寨。 断魂坡。 方寒将这两个地名,在心中默默记下。 他眼中那最后一丝温情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杀意。 沈观是个好官,一个真心为民的好官,这样的人,不该是这种下场。 他转身回到屋里,三女正围着南宫云舒,轻声安抚。 “芷柔,雪见,如媚,照顾好夫人。”方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出去一趟,天亮之前回来。” 白芷柔看着他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睛。 心头一颤,她知道,官人动了真怒。 她没有问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只是柔顺地点了点头。 “官人,万事小心。” 方寒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他没有点灯,只是心念一动,一立方米的随身空间内,光华流转。 一套纯黑色的、充满了现代科技感的特种作战服,瞬间取代了他身上的粗布长衫。紧接着,是战术背心、快拔枪套、挂在腿侧的军刀……他熟练地穿戴着。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 以前准备的东西,现在终于是派上用场了! 最后,他从空间里取出一支加装了消音器和红点瞄准镜的巴雷特大狙,以及一副夜视仪。 当他戴上夜视仪,整个世界在他眼中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绿光。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再无半分宅男的慵懒,只剩下猎食者的冷酷与漠然。 他推开窗户,身形如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浓稠的夜色之中。 …… 青石县以西三十里,黑风山。 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山顶上的黑风寨,更是灯火通明,喧嚣震天。 今晚,是整个山寨的狂欢之夜。 聚义厅里,上百名匪徒赤着上身,满身酒气,正围着篝火大吃大喝,大声喧哗。 “弟兄们!喝!今天咱们是头功一件!连朝廷命官的脑袋都给砍下来了!哈哈哈!” 大当家独眼龙,正踩在一张桌子上,高举着一坛烈酒,满脸红光地咆哮着。 “李家和王家出手就是阔绰!一千两白银!够咱们快活好几年了!” “大哥威武!” “大哥牛逼!” 底下的匪徒们疯狂地起哄,将手里的酒碗、肉块扔向天空。 而在那喧闹的聚义厅角落里,一具无头的尸身,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那身青色的官袍,早已被鲜血和污泥浸透,几名喝醉了的匪徒,甚至还往尸身上撒尿,引来一阵阵哄堂大笑。 他们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这片罪恶的山头。 山寨之外,一处隐蔽的山崖上。 方寒如同一尊雕塑,静静地趴在草丛中。 他面前,一个平板电脑正亮着幽幽的光。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幅清晰的、由高空俯瞰的实时画面。 一架小巧的无人机,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正悬停在黑风寨的上空。 开启了热成像模式的摄像头,将整个山寨的布局、哨兵的位置、人员的分布,看得一清二楚。 屏幕上,一个个散发着红黄色光芒的人形轮廓,在方寒眼中,与待宰的猪羊无异。 他看着平板上,聚义厅里那上百个狂欢的身影,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已经冰冷下去的、代表着沈观尸体的暗淡轮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弧度。 收起无人机和平板,他戴上那副造型科幻的四眼夜视仪。 身形一动,如鬼魅般顺着山岩滑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山寨。 山寨入口的箭塔上,一名负责放哨的匪徒正靠着柱子,打着哈欠,眼皮上下打架。 忽然,他感觉脖子后面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微微一凉。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挠,可意识,却在这一瞬间,永远地坠入了黑暗。 他的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方寒的身影,从他身后的阴影中浮现,手中的军刀上,一滴鲜血缓缓滑落。 解决掉暗哨,他翻身跃下箭塔,如一只狸猫般落地无声。 一队五人组成的巡逻队,正醉醺醺地迎面走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为何不能去喝酒。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匪徒,脚步忽然一顿,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砰。” 一声闷响。 “你他娘的喝多了?”后面的同伴笑骂了一句,刚想上前去踢他一脚。 “噗。” 又一声轻微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子弹钻入血肉的声音。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晃了晃,也跟着倒了下去。 “怎么……” “噗。” “噗。” “噗。” 一连串压抑而又沉闷的声响,如同死神的精准点名。 剩下的三名匪徒,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接二连三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全程,没有一声惨叫,没有一丝多余的动静。 方寒端着巴雷特,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夜视仪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跨过那几具尚在温热的尸体,朝着那片灯火最亮、也最喧嚣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第61章 杀尽黑风寨!! 聚义厅内,酒气与烤肉的油腻气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头昏脑涨。 二当家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一只脚踩在桌子上。 另一只手高高举着酒碗,正对着满堂的兄弟唾沫横飞地吹嘘着白日里的“壮举”。 “……那狗官,平时人五人六的,见了老子的刀。还不是吓得尿了裤子!我跟你们说,他那颗脑袋……” 他正说得兴起,眉心处。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极其明亮的红点。 “诶?这是啥玩意儿?” 二当家有些醉眼迷离,还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 他脸上的狞笑,就这么僵住了。 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将身后的酒桌砸得稀烂。酒水菜肴,泼洒了一地。 他瞪着眼睛,到死都不知道,那个红点是什么。 上一秒还喧嚣震天的聚义厅,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二当家的尸体,没反应过来。 “二哥喝多了?”一个离得近的匪徒嘟囔了一句。 大当家独眼龙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了上来。 他猛地跳起身,一把抽出腰间的鬼头刀,朝着漆黑的厅外发出一声怒吼。 “谁!他娘的谁在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回应他的,不是叫骂,也不是兵刃。 而是一声轻微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噗。” 他身边一个刚刚站起来的亲信,脑袋猛地向后一仰。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眉心同样多了一个精准的血洞。 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软倒在地。 “噗。” 另一个正要举起弓箭的匪徒,身体一震,也倒了下去。 “噗。” “噗。” “噗。” 那诡异的轻响,如同地狱里催命的鼓点,不紧不慢,却精准无比。 每一次响起,就必然有一个人倒下。 整个大厅,彻底陷入了死寂。 紧接着,是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的、极致的恐慌。 “啊——!!” “有鬼!有鬼啊!” “是谁!是谁在放箭?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剩下的匪徒彻底疯了。 他们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在不算宽敞的大厅里疯狂乱窜,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兵器。 有的人对着房梁乱砍,有的人对着空气乱刺,甚至有两个人因为恐惧。 互相把刀捅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他们能感觉的到,有一双眼睛,一双看不见的、属于魔鬼的眼睛。 正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下一个会是谁? 下一个就是我吗? 这种未知的、无法反抗的屠杀。 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能摧毁人的意志。 “砰!” 就在这片混乱的顶峰,聚义厅那两扇厚重的木门,被一股巨力猛地踹开,四分五裂。 一个高大的、通体漆黑的人影,缓步走了进来。 幸存的几十个匪徒,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然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僵了。 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人。 绝对不是人! 它通体漆黑,身上穿着他们从未见过的、仿佛由钢铁和怪异布料制成的“盔甲”。 身形挺拔,却又充满了压迫感。 最可怕的,是它的脸。 它的脸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 只有四只散发着幽幽绿光的、诡异的“眼睛”,正冷漠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鬼……是山里的鬼神发怒了……” “山神爷爷饶命!山神爷爷饶命啊!” “不是我杀的官!是大当家!都是大当家让我们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匪徒们,“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大片。 他们扔掉手里的兵器,拼命地向那个“鬼神”磕头,磕得额头鲜血淋漓。腥臊的液体,瞬间浸湿了许多人的裤裆。 方寒对这震耳欲聋的哭喊求饶声充耳不闻。 夜视仪下,这些痛哭流涕的匪徒,与待宰的猪羊,并无区别。 他迈步上前,巨大的战术靴踩在满是血污和酒水的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那些匪徒的心尖上。 他径直走到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独眼龙面前。 独眼龙看着那四只凑到自己面前的绿色“眼睛”。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天灵盖灌到脚底板,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 连一句完整的求饶都说不出来。 “谁……指使你们的?” 一个冰冷的、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从那“鬼神”的身体里传出。 独眼龙浑身一颤,想都没想。 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是……是县城的李员外和王员外!是他们给了我们一千两银子,让我们在断魂坡动手,杀了沈观!还……还让我们把人头挂在县衙门口示威!爷……爷爷饶命,我们也是收钱办事,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家,王家。 方寒的眼神,瞬间又冷了几分。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再有任何废话。 他伸出手,一把掐住了独眼龙的脖子,那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像一把铁钳。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哭喊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独眼龙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那只独眼里,还残留着极致的恐惧。 方寒随手将他的尸体扔到一边。 转身,走到角落里。 他看着那具早已冰冷的、残缺不全的无头尸身,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心念一动,将沈观的尸体收进了随身空间。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扫了一眼那些还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匪徒,眼中再无一丝怜悯。 他从战术背心上取下几个黑色的金属块,随手扔进了大厅的各个角落,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聚义厅。 几秒钟后。 “轰——!!” “轰隆——!!” 几声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将整个聚义厅连带着里面的所有罪恶,一同掀上了天。 方寒没有停下脚步。 他走进匪徒们存放金银财宝的库房。 看着那一口口装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大箱子。 毫不客气地将所有东西洗劫一空,全部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最后,他将几桶火油,浇在了山寨的各处。 他站在山寨之外,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焰。 将这个盘踞在黑风山多年的贼窝,一点点吞噬。 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 方寒转身,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整个黑风寨,都化为了一片灰烬。 第62章 李王两家,一夜除名! 天边,还残留着最后一抹浓重的墨色。 青石县城,依旧沉睡在一片静谧之中。 浑然不觉城外三十里地,那冲天的火光早已熄灭,只留下一地烧焦的罪恶。 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一片被夜风吹落的叶子。 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县城最高的钟楼之上。 方寒取下夜视仪,换上了一副小巧的单筒望远镜,目光投向城东那片灯火通明的区域。 李家大宅。 即便是在深夜,高大的院墙之上,依旧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一队队手持长刀的护院家丁,举着火把,来回巡逻,戒备森严,远比县衙的防卫要强上数倍。 只可惜,这些防卫,防得了地上的贼,却防不住天上的眼。 方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念一动。 一台巴掌大小的无人机凭空出现,如同一只夜行的飞蛾,无声无息地升空。 朝着李家大宅的深处飞去。 平板电脑的屏幕上,热成像画面清晰地呈现出大宅内的一切。 那些巡逻的护院,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个移动的橙黄色光点。 很快,无人机便锁定了一处最为奢华的院落。 院落中,一间卧房的轮廓散发着最明显的热量。 里面有一个人形光点,正安稳地躺在床上。 找到了。 方寒收起无人机,身形一晃,从钟楼上一跃而下,如同一只大鸟。 悄无声息地落入下方黑暗的巷道之中。 几个起落,他便来到了李家大宅高大的院墙之外。 他没有选择翻墙,而是走到了院墙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军用工兵铲,对着墙根那坚硬的青砖,轻轻一挖。 那号称固若金汤的墙体,在现代合金钢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 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便被他轻易地挖开。 方寒如同一道青烟,钻了进去,完美地避开了墙头上所有护院的视线。 他穿行在假山回廊之间,身法如鬼似魅。 那些自以为警惕的护院,有的在交头接耳地抱怨着今晚的宵夜。 有的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没有一人察觉到,死神已经与他们擦肩而过。 方寒轻松地来到了那处最大的院落。 卧房的门窗紧闭,但门闩,在他特制的开锁工具面前,形同虚设。 “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方寒推门而入。 屋内,熏香袅袅。 锦榻之上,李员外睡得正香,肥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梦里,沈观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摆在他的酒桌上。 县城里那些饿得快要死的泥腿子,哭着喊着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施舍一口粮食。 而他,则用脚踩着他们的脸,放声大笑…… 突然,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李员外猛地睁开双眼。 他看见了,一个通体漆黑的人影,就站在他的床前,仿佛已站了很久。 那人影的脸上,有四只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 “鬼……” 李员外的喉咙里,只来得及挤出这半个字。 刚要张开的嘴,准备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一道冰冷的寒光,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他感觉脖子一凉,那尖叫声便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变成了“嗬嗬”的漏风声。 他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温热的鲜血从指缝间疯狂涌出,浸湿了他华贵的丝绸睡袍。 他瞪大了那双因为恐惧而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鬼神”,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惊骇与不解。 怎么……会…… 意识的最后,他看见那个黑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木质腰牌,随手扔在了他床头的桌案上。 那是……黑风寨的腰牌…… 李员外的身体重重地倒回床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方寒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臭虫。 他转身,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一个“库”字。 这是从黑风寨大当家那里“问”来的。 李王两家为了方便交易,曾将自家府库的详细地图给过他一份。 …… 同样的一幕,在半个时辰后,于王家上演。 当王员外在睡梦中,被一把冰冷的匕首结束了罪恶的一生时,他甚至连眼睛都没能睁开。 做完这一切,方寒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了李家的密库。 看着眼前那扇由精钢打造,需要三把钥匙才能同时开启的厚重铁门,方寒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从空间里,拿出了几块特制的塑性炸药,熟练地贴在门锁的位置。 “轰!” 一声被消音器压制到极致的沉闷爆炸声后,那扇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的铁门,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方寒走了进去。 下一秒,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呼吸也不由得停滞了一瞬。 密库之内,财富堆积如山,几乎闪瞎了他的眼睛。 那给黑风寨的一千两白银,在这里,简直连零头都算不上。 左手边,是一排排由上好檀木打造的架子。 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不是账本,而是一块块重达五十两的官银元宝。 银光闪闪,堆得像一座座小山,粗略估计,至少有十万两以上。 右手边,是十几个上了锁的大红木箱子。 方寒懒得找钥匙,直接用军刀撬开。 “哗啦——” 箱盖打开的瞬间,耀眼的金光迸发而出,刺得人眼睛生疼。 满满一箱子,全是黄澄澄的金条! 方寒一连撬开十几个箱子,无一例外,尽是黄金。 而在密库的最深处,还摆放着数个锦盒。 方寒打开一看,里面更是琳琅满目。 有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有通体碧绿、水头十足的翡翠玉佩;有各朝各代的名人字画。 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甚至还有一整套由西域进贡的、镶满了各色宝石的黄金酒具…… “狗大户,真他娘的有钱。” 方寒忍不住骂了一句,下手却丝毫不慢。 他心念一动,如同一只贪婪的貔貅,将这密库里的所有东西。 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一件不留,通通收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洗劫完李家,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光顾了王家的密库。 王家的财富,与李家不相上下。 当方寒将最后一口箱子收进空间时,东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他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离开了青石县城。 身后,是两座即将陷入腥风血雨的豪门大宅。 而他,则深藏功与名。 天色大亮时,方寒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柳溪村的村口。 他换回了那身粗布长衫,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仿佛只是早起去田里逛了一圈。 “我回来了。” 第63章 云舒无以为报,唯有此身! 南宫云舒一夜未眠。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沿,双目空洞地望着窗外,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绝美雕像。 白芷柔和柳如媚陪了她大半夜,见她不哭不闹,只是沉默,心中更是担忧。 她们知道,哀莫大于心死,这种平静之下,是早已崩塌的天地。 院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那熟悉的脚步声,让南宫云舒死寂的眸子里,骤然闪过一丝微光。 她像是被惊醒的鸟儿,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安然无恙地站在院中,身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时。 那颗被吊在悬崖边上的心,终于落了地。 眼中的光芒,瞬间变得无比明亮。 方寒看着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开口:“夫人,随我来。” 他将南宫云舒带到了院子角落一间闲置的柴房。 南宫云舒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柴房里光线昏暗,方寒只是心念一动,一具完整的遗体。 便凭空出现在了铺着干净稻草的地面上。 遗体上的官袍,已被清理干净,虽然依旧带着无法洗净的血渍。 却被整理得一丝不苟。那颗曾被残忍割下的头颅。 也安详地摆放在了脖颈的位置,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人。 正是沈观。 南宫云舒看着丈夫那张凝固着惊愕与不甘的脸。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不敢。 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贼首已诛,主谋已死。” “黑风寨,李家,王家,全部死绝!!” 方寒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南宫云舒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可以安息了。” 轰! 南宫云舒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丈夫的遗体旁。 她看着那张完整的遗容,那颗已经死去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重新捧起。 注入了最后一丝力量。 压抑了一夜的悲恸、死里逃生的恐惧、大仇得报的解脱……所有情绪在这一刻。 尽数决堤。 “夫君——!” 她扑在丈夫的身上,这一次,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泪如雨下,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丈夫冰冷的官袍。 也洗刷着她心中所有的绝望与仇恨。 许久,哭声渐歇。 南宫云舒缓缓直起身,她擦干脸上的泪水,那双哭得红肿的凤眸里。 再无半分柔弱,只剩下一种浴火重生般的澄澈与坚定。 她转身,对着方寒,郑重其事地敛裾下拜。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 三跪九叩! 这是臣子见君王,信徒拜神佛的最高礼节! 一个时辰前,她还是一县之尊的诰命夫人。 此刻,她将自己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尽数碾碎。 化作最虔诚的敬意,献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这一次,方寒没有扶她。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坦然受了这份足以改变一个女子一生的滔天大礼。 当晚,方寒在柳溪村后山,寻了一处风水上佳之地,亲手为沈观挖了坟。 没有牌位,没有碑文,只有一座孤坟。 南宫云舒换上了一身素白的孝衣,为亡夫上了一炷香,烧了些纸钱。 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散尽,她与自己的过去,也做了最后的告别。 …… 夜,深了。 方寒的房里,烛火摇曳。 他刚洗漱完,正准备休息,房门却被轻轻敲响。 “先生,云舒可以进来吗?” 是南宫云舒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方寒开门,不由得微微一怔。 眼前的女子,已经沐浴更衣。 她换上了一袭洁白无瑕的丝绸长裙,那料子光滑如水,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勾勒出她成熟丰腴,却又不失窈窕的惊人曲线。 她卸下了所有华贵的首饰,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如瀑般垂在脑后。 未施粉黛的绝美脸庞,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 少了几分白日的雍容,多了几分圣洁与妩媚交织的惊心动魄。 那双刚刚哭过的凤眸,此刻水光潋滟,仿佛蕴含着万千情意。 却又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 她走进房间,在方寒面前三步处站定,然后,盈盈下拜,柔美的身段跪伏在地。 “云舒无以为报。”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唯有此身,请先生怜惜。” 说罢,不等方寒有所反应,她便缓缓抬起手。 纤细白皙的指尖,解开了腰间的丝带。 洁白的丝绸长裙,如同月光下的潮水,顺着她温润如玉的香肩滑落。 悄无声息地堆叠在脚边。 一具完美无瑕,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绝美娇躯,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方寒眼前。 烛光下,她的肌肤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每一寸曲线,都像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方寒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心底猛地窜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将地上那具微微颤抖的娇躯。 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就在她被方寒抱起的瞬间。 一连串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强烈的爱意、感激与归属感,南宫云舒好感度锁定MAX!】 【叮!绑定第四位女主成功!双穿门能量上限大幅提升!】 【顶!基因原液一放置在系统空间中........】 【当前能量:950/1000!】 第64章 李王两家被灭!震惊百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堪堪照亮青石县的青石板路。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如同平地惊雷。 猛地从城东李家大宅深处炸开,撕碎了县城宿醉未醒的宁静。 “死……死人啦——!老爷……老爷死啦!!” 半个时辰后。 县衙代理主簿,原县令沈观的师爷老钱。 正带着几个衙役站在李家那间最奢华的卧房里。 他两股战战,感觉裤裆里凉飕飕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背后那身不甚合体的官服。 太安静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甚至没有听到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护院家丁发出一丝像样的打斗声。 几十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此刻都跟鹌鹑一样缩在院子里,脸色比死人还白。 他们昨夜巡逻了一宿,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 屋子里,名贵的熏香依旧在燃烧,味道还很浓郁。 卧榻之上,李员外仰面躺着,肥胖的脸上还凝固着一丝睡梦中的得意。 只是,在他的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笔直的血线。 血已经凝固,没有过多的喷溅,仿佛只是被人用最锋利的刀片,轻轻地划了一下。 干净,利落,致命。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反抗的迹象。 李员外就像一头在睡梦中被屠夫精准放血的肥猪。 老钱哆哆嗦嗦地走上前,目光扫过床头那张紫檀木桌案时,瞳孔猛地一缩。 桌案上,除了一个被捏碎的核桃,还静静地躺着一块黑色的木质腰牌。 腰牌上,用朱砂刻着两个张牙舞爪的大字——黑风。 是黑风寨山匪的腰牌! 老钱的脑子“嗡”的一声,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何黑风寨的山匪杀了人,还要留下证据时,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变了调。 “钱……钱师爷!不……不好了!王家……王家也出事了!” 王家大宅。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死法。 王员外也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喉咙上同样有一道细微的血线,脸上甚至还带着安详的睡意。 在他的床头,同样也放着一块一模一样的黑风寨腰牌。 老钱看着眼前这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再也撑不住了,“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哪里是山匪劫杀? 这分明是神鬼索命! ……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青石县的大街小巷。 县城,炸了。 “听说了吗?李员外和王员外,昨晚上一块儿被人给宰了!” “我的天爷!真的假的?那两家护院养了上百号人,比县衙的衙役还多!” “千真万确!我二舅家的表哥就在县衙当差,亲眼看见的!说是死状一模一样,都是睡梦里被人一刀封喉!那些护院连个屁都没听见!” “嘶——这手段,也太吓人了!” “吓人?我跟你们说,更吓人的还在后头呢!现场,还留下了黑风寨的腰牌!” “什么?黑风寨?他们疯了?杀了人还敢留名号?” 一个喝茶的老头放下茶碗,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懂什么?这事儿啊,邪乎着呢!你们忘了前几日,断魂坡那场大火了?听说烧了一天一夜,整个黑风寨,连人带寨子,全给烧成焦炭了!” “啊?!” “所以说啊,”老头一拍大腿,“这哪是山匪干的?这是沈青天的冤魂,不肯散啊!他老人家在天有灵,派了天兵天将下凡,来给这些害死他的畜生索命来啦!” 此言一出,整个茶馆落针可闻。 紧接着,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又夹杂着敬畏的神情。 这个说法,比什么山匪仇杀,更能让人信服。也更能……让人解气! 一时间,“沈青天冤魂索命,鬼神夜斩乡绅”的说法,传遍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百姓们奔走相告,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而那些曾经与李、王两家沆瀣一气,在背后捅了沈观刀子的乡绅富户们,则彻底吓破了胆。 他们一个个大门紧闭,连夜从城外请来道士和尚,在家里设坛做法。 香火烧得整个县城上空都弥漫着一股怪味。 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晚上,那个无声无息的“鬼神”。 会出现在自己的床头。 …… 柳溪村,村口的大槐树下。 村长赵铁山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 他的手,抖得厉害,烟灰簌簌地往下掉,落了满身的土布衣裳,他却浑然不觉。 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画面。 前几日,西边那冲天的火光。 方寒那小子,整整一夜未归。 第二天清晨,他回来时,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还有……今日从县城里传回来的,那两桩惊天血案。 一桩桩,一件件,像是一根根线,被一只无形的大手。 缓缓地串联在了一起,最终,都指向了村里那座最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赵铁山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老脸涨得通红。 他抬起头,再次望向方家的方向。 那眼神,已经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敬畏里,还带着几分乡里乡亲的亲近。 那么现在,那敬畏,已经彻底化作了深入骨髓,甚至让他不敢直视的……恐惧。 那不是人。 那是披着人皮的神,或者说,魔。 惹不起,完全惹不起!! 与此同时,村里的猎户马保国家里。 马保国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狼,在不大的堂屋里来回踱步,额头上全是冷汗。 脸色白得像墙上的石灰。 “你个挨千刀的,你这是犯了什么病?转得我头都晕了!”他的婆娘端着一碗糊糊,没好气地骂道。 第65章 你要比对祖宗还恭敬! 马保国“啪”地一拍大腿,像是要把自己的腿骨拍断。 “转!我再不转转,命都要没了!”他压低了声音,那张常年被风霜侵蚀的黑脸上,竟是一片惨白,对着婆娘低吼。 他比村里任何人都清楚,能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潜入两座防卫森严的大宅。 干掉两个活人,而且还是李家王家那种顶天的大人物,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实力。 那不是凡人能办到的事。 村里的二愣子还在传是沈青天的冤魂索命。 可他马保国不信鬼神,他只信自己打猎时练出来的那点直觉。 他猛地想起了前些天,方寒那小子打死大虫的场面。 那只吊睛白额大虫,在山里横行了多少年,连他这个老猎户见了都得绕道走。 可到了方寒手里,连个声响都没闹出来,就那么安静地死了。 干净得……就像宰一只鸡。 现在再想想李员外和王员外的死法,睡梦中,一刀封喉,干净利落。 一个激灵,一股冰冷的寒气从马保国的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感觉自己仿佛窥探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一个能要了他全家性命的秘密。 他一把抓住自家婆娘李大脚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捏碎。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恐惧。 “你给我听好了!”他死死盯着李大脚,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以后见了方家的人,无论是他方寒,还是他那几个婆娘,你都要给我把腰弯到地上去!要像见了你亲爹,不,见了你祖宗一样恭敬!” 李大脚平日里在村里也是个泼辣货色。 此刻却被自家男人这副见了鬼的模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何曾见过马保国这个样子? “比……比见了祖宗还恭敬?” “对!”马保国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祖宗最多托梦骂你两句,惹了那位……咱们全家都得跟黑风寨一样,烧成一捧灰!” 李大脚吓得一个哆嗦,脑袋点得跟捣蒜一样,连一句废话都不敢多问。 …… 此时方家大院内,却是一片岁月静好的安宁。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在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张石桌,几只竹椅,一炉炭火,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 南宫云舒换上了一身淡雅的素色长裙,正端坐于主位。 她为亡夫守孝,并未佩戴任何首饰,却丝毫不减其风华。 那份长久身居上位养成的雍容华贵,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此刻,这份华贵又与劫后余生的宁静柔和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惊心动魄的美。 她正为白芷柔三女讲解茶艺。 只见她素手纤纤,如玉的手指拈起茶匙,动作轻柔而优雅。 每一个步骤都如行云流水,充满了赏心悦目的韵律感。 温杯、投茶、冲泡、分汤……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 白芷柔坐在一旁,看得最为认真。 她本就是大家闺秀,此刻更是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她身着一身水蓝色的襦裙,温柔娴静的气质与这茶香相得益彰。 阳光照在她那张温婉秀美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清丽脱俗。 柳如媚则显得有些拘谨,她认真地模仿着南宫云舒的动作,丰腴的身段坐得笔直。 她身上那股成熟妩媚的风韵,在这一刻被茶道的宁静压下了几分。 反而更添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那双会说话的桃花眼,此刻也满是专注。 最活泼的要属白雪见。 小丫头一身粉色短衫,扎着双丫髻,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她学得有模有样,可那双灵动的杏眼却总是忍不住骨碌碌地乱转。 一会儿看看天上的云,一会儿又去逗弄落在石桌上的蝴蝶。 当南宫云舒将一杯澄黄透亮的茶汤递到她面前时。 她吐了吐舌头,俏皮地一笑,惹得几女都笑了起来。 方寒就靠在廊下的躺椅上,看着这和谐美好的一幕,心中一片满足。 一个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一个温柔似水,清丽可人。 一个妩媚天成,动人心魄。 一个活泼俏丽,天真烂漫。 这四位绝色女子,如今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可他的心里,却并没有因此而松懈。 他很清楚,眼前的安宁与祥和,并非凭空而来,而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之上。 李家和王家的覆灭,暂时震慑了宵小,但这只是青石县。 若是放眼天下,比李家王家更贪婪、更凶狠的势力,多如牛毛。 想要守护好这份宁静,就必须拥有让所有人都为之战栗的力量。 他决定,要尽快组建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绝对忠诚的力量。 而这支力量的核心,必须是他自己。他要变得更强! 方寒站起身,悄然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屋内光线一暗,仿佛隔绝了外间所有的温柔与宁静。 他心念一动,一个巴掌大小、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银色金属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瓶身光滑,没有任何标签,只有一道道冰冷的金属纹路。 透过半透明的瓶壁,可以看到里面盛放着一种淡蓝色的液体。 那液体如同一块融化的星辰,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充满了神秘与力量感。 基因优化液。 这是南宫云舒绑定成功后,系统奖励的。 如今是时候使用了。 方寒看着瓶中那瑰丽的液体,眼神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彻骨的决然。 他拧开瓶盖,仰起头,将那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 液体入喉,并没有想象中的味道,只是化作一道清凉的细线,瞬间滑入腹中。 就在他将瓶子放下的瞬间,那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叮!基因优化液开始生效,正在对宿主身体机能进行全面强化……】 【警告!强化过程将撕裂并重组基因链,会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请宿主做好准备!】 第66章 建立护卫队!! 系统提示音刚落,方寒准备都还没来得及做。 剧痛,如同烧红的铁水,瞬间灌满了方寒的四肢百骸! “呃!” 一声闷哼被他死死地从牙缝里压了下去。 那不是单纯的疼,那是一种生命层次被强行扭曲、撕裂、再重塑的终极痛苦。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一瞬间被碾成了粉末。 然后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带着炙热的岩浆,一根根地重新拼接、锻造。 皮肤下的每一寸肌肉纤维,都在疯狂地断裂、蜷曲、再生。 那种酸、麻、胀、痛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足以让最坚韧的硬汉活活疯掉。 豆大的汗珠,几乎是瞬间就从他的额头滚落,眨眼间便浸透了衣衫,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虬结、暴起,青黑色的血管如同狰狞的蚯蚓。 在他皮肤下游走、突起,看上去骇人至极。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炼狱里煎熬一个世纪。 就在方寒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这无边的痛楚彻底撕碎的刹那。 那股足以摧毁一切的剧痛,却又像是退潮般,来得快,去得更快。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与强大! 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江河,在他全新的四肢百骸中奔涌、咆哮。 方寒缓缓松开早已咬得血肉模糊的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他睁开眼。 整个世界,都变了。 他甚至不用刻意去听,就能清晰地捕捉到院子外那棵大槐树上,一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在地上的轻微声响。 隔着墙壁,他能听到柳如媚在客房里为南宫云舒掖好被角时。 那均匀而轻柔的呼吸。 他的视力,更是变得无比恐怖。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能清楚地看到远处夜空中。 一只飞蛾翅膀上那细微的、如同灰尘般的鳞粉。 这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 方寒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五指修长,皮肤下的力量感仿佛要喷薄而出。 他随意地凌空一握。 “啵!” 他面前的空气,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轻微爆鸣! 他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一种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别说是一头牛,就算是一头大象站在这里。 他都有信心一拳将其头骨生生打爆! 这种感觉,太爽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当方寒推开房门,神清气爽地走到院子里时。 正在准备早饭的白芷柔几女,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官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身衣服,可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方寒,是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刃,虽然锋利。 但总归还有些慵懒的宅气收敛着锋芒。 那么现在,他就像是一座沉默的、即将喷发的火山,仅仅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就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的、足以压垮一切的磅礴气势。 方寒没解释什么,只是笑了笑,那股迫人的气势便瞬间收敛。 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邻家郎君。 他径直走出家门,找到了正在村口大槐树下,吧嗒着旱烟的村长赵铁山。 “村长,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方……方先生,您说,只要我老头子能办到,绝不推辞!”赵铁山连忙站起身,甚至下意识地用了敬语。 他现在看方寒,总觉得心里发毛。 方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我想招募一支护卫队,人手,就在咱们柳溪村和周边几个村子里挑。” 赵铁山一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大好事啊! “您……您准备招多少人?工钱怎么算?” 方寒伸出了一根手指。 “每月一两银子,管三顿饭,顿顿有肉!” “轰!” 赵铁山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道天雷给劈中了。 他瞪大了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方寒。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手里的烟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一……一两银子?! 还管三顿饭,顿顿有肉?! 在这人吃人的灾荒年景,别说一月一两银子。 就是给口饱饭,都有人愿意把命卖给你! 方寒这开出的,哪是工钱? 这他娘的是神仙般的待遇啊! 半个时辰后,当赵铁山敲着破锣,用尽全身力气。 将这个消息在村里的空地上喊出来时。 整个柳溪村,以及闻讯从隔壁村子赶来的所有村民,都疯了。 最初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紧接着,人群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 “我没听错吧?一两银子?还管肉吃?” “他娘的!这是真的吗?谁来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冲啊!老子要去报名!谁敢拦我我跟谁拼命!” 无数饿得眼冒绿光,连走路都打晃的青壮年。 此刻像是被注入了神力,一个个双眼通红,像潮水一般,疯了似的朝着方家大院门口的空地涌去。 场面一度失控,为了争抢一个靠前的位置,好几个人当场就扭打在了一起,更多的人则是在人潮中被挤倒、踩踏。 “都他娘的别挤了!排队!方先生看着呢!”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传来。 牛二推开挡在身前的人。 “噗通”一声! 他双膝重重地跪在了方寒面前,这个憨厚的汉子,此刻眼眶通红。 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方先生!我牛二的命是您救的!我爹的命也是您救的!从今往后,我这条烂命就是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杀人,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人群的后方,猎户马保国死死地攥着拳头,脸色变幻不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给方寒这种人当护卫。 无异于与虎谋皮,脑袋是随时别在裤腰带上的。 可他一低头,看见了自己那双因为长期饥饿而瘦得只剩骨头的手。 想到了家里那个同样饿得面无人色的婆娘。 他眼中的犹豫,瞬间被一股狠厉所取代。 怕个球! 死在外面,总比活活饿死强! 他一咬牙,分开人群,大步上前。 走到牛二旁边,“噗通”一声。 单膝跪地,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马保国,愿为先生效死!” 第67章 现代化训练!! 牛二和马保国的举动,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原本乱糟糟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方寒的目光在牛二那张涨红的憨厚脸庞和马保国那张复杂而决绝的脸上扫过。 他点了点头。 “牛二,以后你就是护卫队队长。” “马保国,你是猎人,经验老道,副队长。” 牛二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随即化作了巨大的狂喜,他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像是在宣誓:“先生放心!俺牛二就算把命豁出去,也一定把队伍带好!” 马保国则只是将头埋得更深,声音沉闷地应了一声:“是。” 他心里很清楚,这副队长的位子,是拿命换来的敲门砖。以后,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就和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彻底绑在了一起。 人群的角落里,杨红梅踮着脚尖,拼命地伸长了脖子。她身边的儿子赵田,一脸的不耐烦。 “娘,你拉我来干嘛?不就是招些泥腿子当护院吗?我在香满楼当伙计,可比他们体面多了。”赵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干净的短衫,满脸的优越感。 杨红梅却没理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方寒。 她幻想着方寒能看到自家出息的儿子,把他招进去。当个管事什么的,那才叫威风。 可她从头等到尾,方寒的眼睛,连往这边瞟一下都没有。 最终,方寒亲自下场,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来回走了几圈。 他挑选的标准很奇怪,不单看谁长得牛高马大。反而更在意一个人的眼神。 那些眼神闪烁、透着油滑的,他一个都没要。 反倒是那些眼神质朴,甚至有些木讷,但身体结实的庄稼汉。被他一个个挑了出来。 很快,一百个名额就满了。 “我儿子呢?我儿子赵田呢!”杨红梅看自家儿子没被选上,顿时急了。 可看着方寒那淡漠的眼神,她又不敢上前去闹,只能拉着牛二的爹牛满田,酸溜溜地说道:“牛大哥,你家牛二真是好福气啊,当上队长了,以后可就是人上人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邻居啊。” 牛满田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没接话。 杨红梅看着牛二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又看看自己那一脸无所谓的儿子。嫉妒得脸都快扭曲了,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只敢在心里咒骂。 被选中的一百人,被方寒带到了村后一片专门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训练场。 可训练场上,没有刀枪棍棒,只有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 当木桶的盖子被掀开时,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香气,混合着霸道的肉味,猛地炸开。 一百个新兵蛋子,集体石化了。 木桶里,是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粒粒分明的白米饭! 而在那雪白的米饭上,竟然铺了厚厚的一层切成片的、泛着油光的……肉! 那肉是方形的,粉红色的,散发着他们这辈子都闻所未闻的异香。 “咕咚。”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声响,像是一个信号,接二连三的吞咽声在队伍里响起。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死死地盯着那桶饭,那桶肉,眼神里冒着绿光,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这可是纯白的米饭!还有肉!满满一桶的肉啊! 方寒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只是淡淡地开口。 “敞开吃,管饱。” 三个字,如同九天之上的圣旨。 人群在静默了一秒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冲啊!” “娘咧!是肉!” 他们再也顾不上排队,像一群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狼。疯了似的扑向那个大木桶。 他们没有碗,就直接用手抓。 滚烫的米饭和油汪汪的午餐肉被他们大把大把地塞进嘴里。烫得他们呲牙咧嘴,却没一个人舍得吐出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眼泪鼻涕横流,哭得像个孩子。 “呜呜……好吃……太好吃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饱饭……第一次吃到肉……” 更多的人,都在沉默地流着泪,拼命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这是活下去的希望,是天大的恩情。 这一顿饭,就足以让他们为方寒卖命! 等所有人都吃得挺着肚子,再也塞不下一粒米时。方寒让人抬出了十几个大箱子。 “吃饱了,就该换装备了。”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套套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崭新的衣物。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深蓝色衣服,布料厚实。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柔软。 在衣服旁边,还放着一双双样式古怪的鞋子,鞋面是绿色的帆布,鞋底则是柔软的胶底。 新兵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着那结实又舒服的布料。又拿起那双轻便跟脚的解放鞋。 一个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当他们换上这身行头后,整个队伍的气质,瞬间就不一样了。 原本一群面黄肌瘦的泥腿子,此刻看上去,竟有了一丝军人的挺拔。 方寒很满意。 吃饱穿暖,接下来,就是训练。 “所有人,列队!抬头!挺胸!收腹!” 方寒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护卫队员们面面相觑,开始手忙脚乱地站队。 紧接着,方寒开始推行现代化的队列训练。 站军姿。 “像一根钉子一样,给我钉在这里!一个时辰,不许动!谁动一下,今天晚上的肉汤就没了!” 踢正步。 “腿抬高!跟胸口平齐!手臂甩起来!要走出杀气!” 俯卧撑。 “双手撑地,身体绷直,上!下!上!下!” 这些匪夷所思的训练方式,让刚刚还沉浸在幸福中的众人。瞬间掉进了地狱。 一个个叫苦不迭,汗如雨下。 站军姿站得腿抽筋,踢正步踢得顺拐。做俯卧撑做得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样。 但没有一个人敢抱怨,更没有一个人敢退出。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位神仙般的先生赐予的。 看着地上趴倒了一大片,连牛二和马保国都累得直喘粗气。方寒摇了摇头。 他走到队伍最前面,脱掉了上衣,露出了那身不算夸张。但线条如同刀削斧凿般完美的肌肉。 “看好了,我只做一遍。” 他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单手撑地,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一。” “二。” “三。” …… 他动作标准,速度不疾不徐,每一次撑起。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全程,面不改色,呼吸平稳。 当他轻松写意地做完第一百个时,轻轻一撑。整个人稳稳地站了起来,连一滴汗都没出。 整个训练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护卫队员,包括牛二和马保国在内,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方寒,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单……单手? 一百个? 还……还跟玩儿一样? 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第68章 帝王般的享受! 夜幕,如同泼洒的浓墨,将柳溪村笼罩。 训练场上的嘶吼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平息。 只剩下一百个累瘫在地的汉子,如同被抽走了骨头的烂泥。 方寒在一片敬畏到极致的目光中,穿上外衣。 踱步离开了这片他亲手打造的铁血之地,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推开院门,一股与外界肃杀之气截然不同的温馨暖意,扑面而来。 院子里灯火通明,热气氤氲。 四个绝色女子早已等候多时。 她们看见方寒回来,就像是看到了归巢的鸟儿看到了大树。 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一个巨大的木桶摆在院子中央。 桶里是早已备好的、撒满了花瓣和草药的热水。 干净的细棉布衣物,整齐地叠放在一旁的竹凳上。 方寒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木桶前。 自顾自地脱下了那身沾满尘土和汗水的衣服。 露出了那具充满着爆炸性力量的完美身躯。 他刚一坐下,南宫云舒便动了。 这位曾经的县令夫人,气质最高贵,仪态最端庄的女子。 此刻却做出了一个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动作。 她提起那身素雅的长裙,在方寒面前缓缓跪下。 动作自然而虔诚,仿佛这不是屈辱,而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她垂下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伸出那双本该弹琴作画的纤纤玉手。 无比轻柔地托起方寒的脚。 为他褪去鞋袜,再用温热的毛巾。 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上面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羞赧,那双清澈的凤眸里。 只有化不开的敬意与归属感。 方寒没有阻止。 他只是静静地靠在桶壁上,享受着这一切。 白芷柔和柳如媚一左一右地走了过来。 一人拿着一条浸湿了热水的毛巾,开始为他擦拭宽阔的后背和坚实的胸膛。 白芷柔的动作温柔而细致,像是对待一件绝世的珍宝。 眼波流转间,满是化不开的柔情。 柳如媚则要大胆许多,丰腴的娇躯紧紧贴着木桶的边缘,毛巾擦过之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撩拨,那双会说话的桃花眼里。 媚意如丝,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呼呼……呼呼……” 一阵有些滑稽的声响传来。 白雪见像只穿花蝴蝶,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巴掌大小的。 造型古怪的塑料玩意儿。 她的小手正费力地按着上面的一个压杆。 一个透明的小扇叶便飞快地转动起来,带来一阵阵微弱却清爽的凉风。 小丫头鼓着腮帮子,卖力地按着那个手压式的小风扇,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嘴里还不停地给方寒打气。 “姐夫,凉快不?这可是你上次给我的宝贝,我都没舍得用呢!” 方寒闭着眼,感受着南宫云舒在脚下的虔诚。 白芷柔在背后的温柔,柳如媚在身前的妩媚,还有白雪见在耳边的清凉…… 这腐朽而又美妙的帝王般的生活。 让他心底最深处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衣物,方寒慵懒地靠在廊下的躺椅里。 四女围在他的身边,像四朵最娇艳的花。 方寒心念一动,一个印着鲜红草莓图案的。 花花绿绿的纸盒子,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什么?”白雪见好奇地凑了过来,大眼睛里全是探究。 其他三女也是一脸的好奇,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精美奇特的盒子。 方寒没有解释,只是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细长的。 顶端涂抹着一层粉红色膏状物的饼干。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奶香和一种从未闻过的酸甜果香的气味。 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将那根饼干,递到了跪坐在他身前,正准备为他捶腿的南宫云舒嘴边。 南宫云舒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她看着眼前这个神一般的男人。 看着他那双带着一丝戏谑笑意的眼睛,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在男人鼓励的眼神中,她羞涩地微张红唇,小巧地咬下了一小口。 “咔嚓。” 清脆的声响。 饼干的酥脆,伴随着那层粉红色涂层在舌尖瞬间融化的。 爆炸般的酸甜口感,让南宫云舒这位尝遍了山珍海味的前县令夫人。 美眸瞬间瞪得溜圆! 这是什么味道?! 甜,却不是蜂蜜那种纯粹的甜。 带着一种活泼的、让人心情愉悦的果酸。 香,却不是任何一种花香或香料。 是一种纯粹的、让人食指大动的奶香。 那幸福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的心房。 “好吃……”她无意识地呢喃着,脸上的震惊和幸福,根本无法掩饰。 方寒笑了笑,又抽出几根,分给了眼巴巴看着的另外三女。 “哇!好好吃!” 白雪见一口就咬掉了半根,小脸蛋上瞬间洋溢起幸福的红晕。 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只偷吃到鱼干的猫咪。 白芷柔小口品尝,细细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滋味。 那份温柔娴静的气质里,多了一抹少女般的雀跃。 柳如媚更是吃得一脸陶醉,她将那根饼干视若珍宝。 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看着四女那副满足到极点的模样,方寒心中也是一片愉悦。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中接连响起! 【叮!检测到南宫云舒极致的幸福感与归属感,幸福值+30,能量+30!】 【叮!检测到白芷柔浓烈的爱意,爱意值+20,能量+20!】 【叮!检测到柳如媚强烈的依赖感,幸福值+20,能量+20!】 【叮!检测到白雪见纯粹的喜悦,幸福值+15,能量+15!】 第69章 新官上任!胆寒! 几天后,青石县通往府城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正缓缓行来。 为首的是一顶青布小轿,轿子前后,跟着十几个穿着号服。 挎着腰刀的衙役。只是这些衙役一个个面带菜色。 脚步虚浮,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仪仗。 轿子里,新任县令陈廷正襟危坐,四十多岁的脸上,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本是州府里一个不起眼的文吏,熬了半辈子。 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个外放的机会。 本以为是天上掉馅饼,谁知派来的却是青石县这个烫手山芋。 来之前,他已经把青石县最近发生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 前任县令沈观,断魂坡遇害,尸骨无存。 县中两大乡绅豪族,李家、王家,一夜之间,满门被屠。 盘踞黑风山数十年的悍匪,连人带寨子,被一把火烧成了飞灰。 桩桩件件,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到骨子里的诡异。 官府的卷宗上写的是“匪患火并”,可私底下,各种传闻早已传得神乎其神。 有说是沈青天冤魂索命,有说是山鬼精怪下凡除恶。 陈廷一个字都不信。 他信的是,青石县这潭水,深得能淹死龙王。 那个能在短短几天内,以雷霆之势抹平黑风寨和李王两家的存在。 才是这潭水里真正的蛟龙。 而所有的传闻,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地方——柳溪村。 一个叫方寒的人。 “停轿!” 陈廷思虑再三,在距离县城还有十里地的三岔路口,猛地叫停了队伍。 一名衙役连忙上前,谄媚地躬身:“大人,有何吩咐?” 陈廷掀开轿帘,看了一眼柳溪村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不去县衙,改道,去柳溪村。” 与其坐在县衙的火山口上等着那只“鬼”来找自己。 不如自己先去拜拜山头。 当陈廷的仪仗队稀稀拉拉地来到柳溪村口时。 轿子里的陈廷透过帘子缝隙往外一看,心脏猛地一停。 他看见了什么? 只见村口那片宽阔的空地上,站着一个方阵。 一个由五十名青壮组成的,鸦雀无声的方阵。 他们身穿着统一的、前所未见的深蓝色劲装。 脚踩着样式古怪的绿色胶底快靴。 身形挺拔如松,站得笔直,仿佛五十尊沉默的雕像。 在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杆崭新的长矛。 那矛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一股无形却又无比真实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压得陈廷和他那十几个衙役几乎喘不过气。 陈廷手下的衙役们,早已停下了脚步,一个个脸色发白。 腿肚子打着哆嗦。他们手里的腰刀,在对方那整齐划一的长矛阵前。 简直就像是烧火棍。 这……这他娘的是乡勇? 陈廷的眼皮狂跳,他读过兵书,见过府城的卫戍军。 可即便是那些吃皇粮的正规军,也绝对没有眼前这支队伍的精气神! 这分明是百战之师才有的铁血气势! 就在陈廷心神剧震之际,方阵前,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大步走了出来。 正是牛二。 他走到轿前三步处站定,并未下跪,只是抱拳,对着轿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柳溪村护卫队队长牛二,见过县令大人。” 他的声音洪亮而沉稳,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干练。 陈廷连忙从轿子里钻了出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壮士不必多礼,本官……本官初到贵地,特来拜会方先生。” 牛二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先生正在会客,还请县令大人在此稍候。” 此言一出,陈廷身后的一名师爷顿时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呵斥“大胆”,却被陈廷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让他等? 让一个朝廷正七品的县令,在这村口,等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白身? 这简直是闻所未聞的羞辱! 可陈廷心中,却无半点愠色,只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牛二那双平静的眼睛。 看着他身后那五十尊沉默的杀神,很清楚地知道。 对方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不碍事,不碍事,方先生事忙,本官等等便是。”陈廷连连摆手,姿态放得极低,甚至主动走到了路边,真的就那么站着等了起来。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炷香的功夫。 太阳越升越高,陈廷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终于,村内的小路上,一个穿着粗布长衫的身影,慢悠悠地踱步而出。 来人很年轻,面容俊朗,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慵懒,看上去就像个邻家的读书人。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来时,陈廷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史前凶兽盯上了一般,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知道,这位,就是那只‘鬼’了。 方寒走到近前,只是对着这位新任的父母官。 微微点了点头,连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 陈廷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恩宠,连忙躬身上前,脸上堆满了笑容。 “下官陈廷,见过方先生!冒昧来访,还望先生恕罪!” “陈县令客气了。”方寒的声音很平淡,“进村喝杯茶吧。” “不敢当,不敢当!” 陈廷跟在方寒身后,亦步亦趋,姿态恭敬得像个去拜见上官的小吏。 就在他们朝着村内走去时,不远处,另一片训练场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声响。 只见猎户马保国,正带着另一队五十人的护卫,在进行弓箭训练。 陈廷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随即,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些护卫手中拿着的,根本不是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弓! 那弓的造型极其古怪,弓身由某种不知名的黝黑金属构成。 上面还装着许多滑轮和绞索,充满了狰狞的力量感。 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精密的杀戮器械。 一名护卫轻松地拉开那张看上去无比沉重的怪弓,对准了五十步开外的一个人形草靶。 “嗖!” 没有弓弦震动的嗡鸣,只有一声尖锐刺耳,撕裂空气的厉啸! 一支黑色的箭矢,快得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其轨迹。 “噗!” 五十步外,草靶的眉心处,应声出现了一个小洞。 整支箭矢竟是透靶而过,深深地钉进了后面的土墙里。 只留下箭羽还在嗡嗡作响。 “嗖!嗖!嗖!嗖!嗖!” 紧接着,一连串密集而又尖锐的破空声接连响起,如同死神的精准点名。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五十步外的草靶,竟是被五十支箭矢。 硬生生地射成了一只刺猬! 箭矢的落点,无一例外,全部集中在草靶的头部和胸口要害! 陈廷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冻结了。 五十步!箭无虚发!箭箭穿靶! 这是何等恐怖的箭术!这是何等霸道的利器! 第70章 陈廷惊骇,这是一条过江龙!! 陈廷自问,就算是府城里最精锐的边军,也绝对做不到如此地步。 那古怪的、由钢铁和滑轮组成的弓,其射程与威力。 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兵器的认知。 更可怕的,是那些握着怪弓的护卫。 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兴奋或骄傲,只有一种机械般的冷静,仿佛刚才做的,不过是吃饭喝水般寻常的小事。 冷汗,顺着陈廷的额角,滑过他煞白的脸颊,滴落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彻底明白了。 什么沈青天冤魂索命,什么山鬼精怪下凡除恶,都是狗屁! 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慵懒的年轻人。 才是这一切的源头。他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 在谈笑间抹平黑风寨、屠尽李王两家的存在! 青石县,早就换了天。 自己这个朝廷任命的县令,在这位面前,怕是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才是这里,真正说了算的土皇帝! 想通了这一点,陈廷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不再有半分读书人的清高,更不敢有丝毫官老爷的架子。 他躬着身子,跟在方寒身后,那姿态比在州府拜见知府大人时还要恭敬百倍。 “方先生……真是……真是神人手段啊!”陈廷的嗓音有些干涩,脸上却挤满了讨好和崇拜的笑容,“有先生您这支神兵坐镇,我青石县的百姓,才算是有了真正的依靠!下官……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寒领着他进了院子,白芷柔等人见有外客,便悄然退回了房中。 方寒随意地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却没有给陈廷看座的意思。 陈廷也不敢坐,就那么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像个随时等候吩咐的下人。 “陈县令有话就直说吧。”方寒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敢,不敢!”陈廷连连摆手,腰弯得更低了,“下官初来乍到,县中诸事两眼一抹黑,以后……以后还望方先生多多提点。下官定以先生马首是瞻!”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光表忠心还不够,必须拿出点实际的东西。 “先生,”陈廷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县里的赋税……下官觉得,有些条目定得不甚合理。柳溪村为本县安宁立下如此汗马功劳,理应嘉奖。下官回去就跟钱师爷商量,寻个由头,给……给先生您这里,减免了便是。” 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 方寒闻言,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陈县令有心了。” 他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但这不置可否的态度,在陈廷看来,却比任何许诺都更让他心安。 他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送走几乎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离开的陈廷,方寒脸上的笑意也敛去了。 他并不在乎那点赋税,他要的,是整个青石县,乃至更广阔天地的绝对掌控权。 靠人不如靠己。 他将牛二和马保国叫到跟前,开始下达新的命令。 “牛二,护卫队继续扩招,再挑一百个身家清白、肯卖命的。训练不能停,待遇照旧。” “马保国,你带人,从明天开始,护送我们的商队,去隔壁的云山县、平阳县。” 方寒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纸,上面画着他从现代记忆中搜罗出的几种常见药材图样。 “按着图上的样子,有多少收多少。另外,我们带去的东西,也要卖个好价钱。” 他准备出售的,是一批经过提纯的精盐,和用现代工艺锻造出的。 远比市面上锋利耐用的菜刀、铁器。 这些在现代不值一提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是足以让无数人疯狂的硬通货。 他要用这些,快速积累起自己的第一桶金,在古代建立一只强有力的武装力量! 牛二和马保国领了命,看着那些图纸和方寒眼中不容置疑的光芒,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齐声应道:“是!先生!” …… 夜,深了。 卧房内,烛火摇曳,映着一室的温馨。 方寒处理完手头的事,看着围坐在自己身边的四位绝色佳人。 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心念一动,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几包东西。 那是一种用白色蜡纸包裹着的、长条形的东西。 纸上印着一只可爱的、蹦跳的兔子,还有三个她们不认识的、方方正正的怪字。 “姐夫,这又是什么好东西?”白雪见第一个凑了上来,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那印着兔子的纸包,一双杏眼亮晶晶的。 南宫云舒三女也是一脸的好奇,方寒总能拿出这些她们见所未见。 却又精致有趣的小玩意儿。 方寒笑了笑,撕开一包,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奶香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纯粹的、香甜的、让人闻一下就忍不住口舌生津的味道。 他从里面捏出一颗圆柱形的、包裹着一层薄薄糯米纸的糖果。 剥开外面那层蜡纸,递到了白雪见的小嘴边。 “尝尝。” 白雪见毫不客气地张开小嘴,将那颗糖含了进去。 下一秒,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猛地瞪圆了! 薄如蝉翼的糯米纸入口即化,紧接着。 一股无法形容的、醇厚香甜的滋味,如同最甜美的山泉。 瞬间在她的味蕾上爆炸开来! 那不是蜜糖的甜,也不是饴糖的腻。 而是一种温润的、浓郁的、带着无尽回味的奶香! 糖果在口中慢慢化开,软糯又有嚼劲。 每一下咀嚼,都有更多的香甜汁液迸发出来。 “唔……好好吃!” 白雪见幸福得眯起了眼睛,两颊鼓鼓的。 像一只偷吃到了全世界最好吃的鱼干的小猫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晃脑,表达着自己的快乐。 方寒看着她那副小模样,心中好笑。 又拿出几颗,分给了眼巴巴看着的南宫云舒三女。 白芷柔含着糖,那张温婉秀美的脸庞上。 浮现出一抹少女般的惊喜与甜蜜,眼波流转,尽是柔情。 柳如媚细细品味着,那股香甜直入心扉。 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被幸福包围了,看向方寒的眼神,更是媚意如丝,充满了依赖。 南宫云舒将糖果含在嘴里,感受着那份从未体验过的、纯粹的甜蜜。 就在这温馨甜蜜的氛围中,一连串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接连炸响! 【叮!检测到白雪见极致的幸福感,幸福值+50,能量+50!】 【叮!检测到南宫云舒强烈的感激与归属感,幸福值+30,能量+30!】 【叮!检测到白芷柔浓烈的爱意,爱意值+25,能量+25!】 【叮!检测到柳如媚强烈的依赖感,幸福值+25,能量+25!】 【叮!能量已满,双穿门充能完毕,随时可以开启!】 【当前能量:1185/1000!】 第71章 思想钢印与忠诚试炼 青石县,彻底变了天。 新任县令陈廷,自打那日从柳溪村回去后,便将县衙的大门关了起来,对外宣称要“斋戒沐浴,为青石县祈福”,实则彻底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很清楚,如今的青石县,县衙说了不算。 柳溪村,那位姓方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主宰。 整个县城的秩序,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迅速恢复。 粮价,在方家商队运回第一批平价粮后,应声而落,囤积居奇的乡绅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雷霆手段砸得头破血流。 他们想反抗,可一想到李家和王家那两座至今还透着血腥味的宅院,一想到黑风寨那片化为焦炭的山林,所有的念头便都化作了彻骨的寒意。 方寒,这个名字,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青石县所有人的心头。 对于这一切,方寒并未投入过多精力。 官府的顺从,乡绅的畏惧,百姓的敬仰,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此刻的重心,全部放在了那支初具雏形的护卫队上。 他深知,在这个乱世,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 金钱和恩惠收买的忠诚,并不牢靠,唯有将自己的意志,深深地烙进这些人的骨子里,才能打造出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铁军。 这天清晨,扩招到两百人的护大院里,气氛肃穆。 牛二和马保国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神情激动而又忐忑。 方寒缓步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一张张质朴而又敬畏的脸。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牛二点了点头。 牛二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卷写满了字的纸,用他那洪亮的大嗓门,开始宣读。 “《方家护卫队奖惩条例》!” 仅仅一个标题,就让下方的队员们有些骚动。 “第一条,薪酬等级!凡入我护卫队者,皆为一级队员,月饷一两白银,三餐管饱,顿顿有肉!”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即便已经享受了几天这样的待遇,那冲击力依旧是无与伦比的。 这可是天大的恩赏! 牛二没有理会众人的激动,继续念道:“凡在训练中表现优异,考核名列前茅者,可晋升为二级队员,月饷一两五钱!” “凡立有战功,斩敌一人者,赏银五两!晋升为三级队员,月饷二两!” “凡能以一敌十,或在战场上立下大功者,可晋升为小队长,月饷五两!并分发田地、宅院!” “小队长之上,设副队长、队长之职,待遇更厚!” 一条条念下来,所有队员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们的眼睛里,冒出了狼一样的绿光。 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灾年,方先生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一份活计,而是一条看得见、摸得着的登天之路! 只要肯卖命,就能出人头地!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们震惊的。 牛二清了清嗓子,念出了后面的条款。 “第二条,抚恤条例!” “凡我护卫队队员,因公受伤者,所有汤药费由方家全包!养伤期间,薪酬照发!” “凡我护卫队队员,不幸因公致残者,方家养其终身!每月发放一两白银的养老钱,直至其寿终!” “凡我护卫队队员,不幸战死者……” 念到这里,牛二的声音顿住了,他狠狠地吞了口唾沫,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其家人,将由方家一体赡养!父母由方家养老送终!妻儿由方家抚养成人!其子嗣,若有资质,可优先选入护卫队!若愿读书,方家将为其延请名师,束脩费用,一概全包!” “……” 整个训练场,死一般的寂静。 两百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为方家卖命,受伤了,方家给治,还照样发钱。 残废了,方家养一辈子! 就算是死了,连爹娘老婆孩子,方家都给包了?! 甚至…… 甚至还管儿子的前程?! 这…… 这是何等的恩典?! 自古以来,当兵吃粮,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死了就是一卷草席了事。 谁曾听过这般闻所未聞的抚恤条例? 这已经不是恩典了,这是再造父母般的恩情啊! “扑通!”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一个头磕下去,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张三的命,从今天起,就是先生的了!!” “扑通!扑通!” 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两百名队员,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对着高台上的那道身影,疯狂地磕头。 马保国也跪在人群中,死死地攥着拳头。 他本以为自己投靠方寒,是为了荣华富贵,是为了搏一个前程。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得到的,远比想象的要多得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东家与护院的关系了。 方先生,这是在把他们当成真正的一家人啊! 看着下方群情激昂的众人,方寒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他缓缓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抬起头,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们可能觉得,我给你们的太多了。” “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为我做事,守护的,不仅仅是我方寒一个人。” 他伸手指了指村子的方向,又指了指更远处的县城。 “你们守护的,是你们自己的家人!是你们年迈的父母,是你们温柔的妻子,是你们年幼的孩子!” “你们守护的,是你们自己碗里那碗香喷喷的白米饭,是那块能让你们孩子解馋的肉!” “你们守护的,是一个能让你们的家人,在夜晚安然入睡,不用担心被饿狼叼走,不用害怕被土匪破门的美好未来!” “而我……”方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是这一切的赐予者!也是这一切的守护者!” “你们的忠诚,不是给我方寒的,是给你们自己的家!你们的勇猛,不是为我方寒而战,是为你们自己的未来而战!”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明白了吗?!” 第72章 神兵天降,武装到牙齿 一番话,如同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这些朴素的庄稼汉,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他们第一次被人告知,自己卖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忠于方先生”,和“保护家人”,在这一刻,被彻底画上了等号! 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荣誉感,在他们心中疯狂滋生。 “明白!!” “为先生效死!为家人而战!”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惊得林中飞鸟四散。 方寒满意地点了点头,趁热打铁,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的炸弹。 “从今日起,我将从你们之中,选拔最忠诚、最勇-猛、最不怕死的十个人,组成我的亲卫队,名为‘鬼牙’!” “凡入选‘鬼牙’者,待遇翻倍!家人将搬入我方家大宅旁的专属庭院,享受最好的保护!” “并且……”方寒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将由我亲自传授‘神技’!”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队员的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止了。 紧接着,便是无比粗重的喘息声。 每个人的眼睛都红了,如同饥饿的野兽看到了最美味的猎物,闪烁着疯狂而又炙热的光芒。 鬼牙! 亲卫队! 待遇翻倍! 家人住进方家大宅! 最重要的是…… 先生要亲自传授神技! 一想到先生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一想到先生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力量,所有人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这是何等的荣耀! 何等的机缘! 为了这个名额,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哪怕是生命! 马保国跪在地上,看着周围那些状若疯魔的同伴,再看看高台上那个神情淡漠、仿佛主宰一切的男人,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心中骇然到了极点。 方先生,太可怕了! 他不仅拥有神仙般的手段,更拥有蛊惑人心的恐怖能力! 这种从思想上的掌控,这种从灵魂深处的奴役,远比刀剑和金钱,要可怕千百倍! 马保国心中最后一丝的摇摆和侥幸,在这一刻,被彻底碾得粉碎。 他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死心塌地,永不背叛! 夜里,方寒安顿好一切,悄然回到了现代的出租屋。 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但方寒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他打开电脑,熟练地登陆了几个军事用品和户外装备的网站。 军队已经筹备好了,接下来,他需要为自己的军队,采购一批真正的“神装”。 他要将那两百名对他狂热崇拜的护卫,武装到牙齿! 一夜无话。 当方寒再次回到大景时,他的储物空间里,已经塞满了从现代世界精心采购的各种物资。 这些在现代社会随处可见的工业产品,即将在这个落后的古代世界,绽放出神兵利器般的光芒。 柳溪村的训练场上,两百名护卫队员早已集结完毕。 经过那场激动人心的“思想洗礼”,此刻的他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狂热的兴奋,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和对那位神人般的先生最极致的崇拜。 他们都在期待着,期待着“鬼牙”亲卫队的选拔,期待着先生口中的“神技”。 方寒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的高台上。 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粗布长衫,神情淡漠,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的心境产生波澜。 可在他出现的刹那,下方两百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如同信徒见到了自己唯一的神祇。 “参见先生!” 牛二和马保国带头,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参见先生!” 两百人齐刷刷地跪下,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铁血的气势,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 “起来吧。” 方寒淡淡地开口,随即一挥手。 牛二和马保国立刻起身,带着几名精壮的汉子,抬出了十几个沉重的大木箱。 “砰!砰!砰!” 木箱被重重地放在高台前,发出的闷响声如同战鼓,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些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方寒的示意下,牛二上前,深吸一口气,用力掀开了第一个箱子的盖子。 “嘶——” 一阵整齐划一的倒吸凉气声,在训练场上响起。 只见那木箱之中,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套崭新的、他们从未见过的“甲胄”。 那甲胄通体呈一种深沉的军绿色,并非皮革,也非钢铁,而是一种奇特的布料,上面有着细密的、如同鳞片般的纹理。 在阳光的照射下,非但不反光,反而透着一股沉稳而又肃杀的气息。 这还没完。 马保国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里面,是一双双样式古怪的黑色高帮快靴。 那靴子同样不是皮质,靴面是一种坚韧的帆布,而鞋底,则是一层厚实而又布满复杂纹路的黑色胶状物,充满了力量感。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箱子被接连打开。 所有队员的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造型奇特,充满了狰狞力量感的黑色复合弓! 通体由不知名的黝黑金属构成,上面缠绕着钢索,点缀着好几个精密的滑轮,充满了现代工业的暴力美学。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弓”这种武器的认知。 这哪里是弓? 这分明是某种精密的杀戮器械!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怕亵渎了这神兵利器。 他们见过县衙的官兵,见过府城的卫戍军,可那些人身上那所谓的皮甲、铁甲,跟眼前这些精良到极致的装备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堆破烂! “此甲,名为‘玄鳞甲’。” 方寒淡然的声音响起,如同天神在宣告神谕。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又指向那些军靴。 “此靴,名为‘踏云靴’,日行百里,如履平地。”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复合弓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此弓,名为‘逐星’,无需神力,便可开满。有效射程一百五十步,百步之内,可穿金裂石!” 轰! 方寒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队员的心脏上。 刀枪不入?! 日行百里?! 百步穿杨,穿金裂石?! 这……这不是凡间的兵器! 这是仙界的神装啊! 第73章 力能扛鼎,战神临凡 “现在,全员换装!” 方寒一声令下,所有队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和激动,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崭新的装备,抚摸着“玄鳞甲”上坚韧的防刺涂层,感受着“踏云靴”那舒适而又充满弹性的胶底,脸上是梦幻般的不敢置信。 当他们换上全套装备后,整个队伍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一群虽然精壮但依旧带着泥土气息的庄稼汉,此刻,瞬间蜕变为一支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的精锐之师! 统一的军绿色作战服,让他们看上去如同山林中的猛虎。 脚下的高帮军用靴,让他们身姿更显挺拔。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马保国作为猎人,对弓箭的喜爱深入骨髓。 他第一个拿起了那张名为“逐星”的复合弓。 弓身入手,是一种冰冷而又沉重的金属质感,比他用过的任何一张猎弓都要重。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记忆中方先生演示的样子,将箭矢搭上弓弦。 他原本以为,拉开这样一张钢铁巨弓,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可当他双手用力时,却惊骇地发现,那弓弦,竟是出乎意料的轻松! 滑轮结构将他的力量放大了数倍,他感觉自己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气,弓弦便被轻松拉满!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着恐怖力量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他瞄准了一百五十步开外,一个专门用来测试威力的、包裹着一层薄铁皮的木桩靶子。 “嗖!” 他松开了手指。 没有弓弦震动的嗡鸣,只有一声尖锐刺耳、撕裂空气的厉啸! 一支黑色的碳素箭矢,快得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其轨迹! 下一秒。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传来。 一百五十步外,那坚固的铁皮木桩,应声而碎! 整支箭矢,竟是毫无阻碍地洞穿了铁皮和厚实的木桩,深深地钉进了后面的土墙里,只留下箭羽还在高-频率地嗡嗡作响!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箭的恐怖威力,给彻底震傻了。 一百五十步!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弓箭的射程极限! 更可怕的是,它竟然连铁皮都能轻易射穿! 这要是射在人身上,就算是穿着重甲的铁罐头,也得被当场射个对穿! “好……好弓!神弓啊!” 马保国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抚摸着手中的复合弓,像是抚摸着自己的情人。 “先生神威!” “先生万岁!” 短暂的死寂后,训练场上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所有人看向方寒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崇拜,而是狂热到了极点的信仰! 方寒对此很满意,他又让人抬上了几个小箱子。 “这是‘行军丹’,战时每人配发三枚。一枚,可保一日一夜,精力充沛,饥渴全无。”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块用油纸包好的压缩饼干和真空包装的牛肉干。 队员们好奇地接过,撕开包装。 一股奇异的、混合着谷物和肉类的香味,飘散开来。 一个队员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压缩饼干,眼睛瞬间瞪大了。 那饼干口感扎实,味道却是出乎意料的香甜。 更神奇的是,仅仅一小块下肚,腹中便传来一股强烈的饱腹感,浑身都涌起一股暖洋洋的力量。 他们又尝了尝那牛肉干,更是被那鲜香-有嚼劲的滋味彻底征服。 “神丹!真是神丹啊!” “有此神物,我等就算远征千里,也无需粮草!” 队员们彻底沸腾了,他们对方先生“仙家手段”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 他们坚信,自己追随的就是一位行走在人间的真神! 而在训练场不远处的山坡上,新任县令陈廷,正带着张师爷,偷偷地窥视着这一切。 当他看到那支瞬间鸟枪换炮、杀气冲天的护卫队时,吓得脸色惨白。 当他看到马保国那一箭石破天惊的威力时,更是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这……这……” 陈廷指着下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师爷也是满脸骇然,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说道:“大人,这……这方先生,哪里是什么潜龙,这分明是一条……一条已经要搅动风云的过江猛龙啊!” 陈廷闻言,浑身一个激灵。 他心中对方寒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 他明白,青石县的天,不是变了。 而是,彻底换了! 从今往后,他这个县令,只需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对方先生,唯命是从! 神兵利器,仙家口粮。 接二连三的神迹,已经让护卫队的队员们,将方寒视作了无所不能的神仙。 他们的忠诚,在信仰的加持下,变得无比牢固。 然而,方寒却觉得,还不够。 装备的强大,终究是外力。 在这个崇尚个体伟力的世界,一个领袖自身的武勇,才是最能慑服人心的东西。 他要在这群已经对他狂热崇拜的士兵心中,再下一剂猛药。 他要让他们明白,自己不仅能赐予他们神兵,他本身,就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神兵”!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演武大会”,在全员换装的第二天,正式召开。 训练场的中央,被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在所有队员好奇而又期待的目光中,牛二带着八个护卫队里最孔武有力的壮汉,嘿咻嘿咻地,从角落里抬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青石打磨而成的巨大石锁,足有半人高,上面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五百斤! 这石锁,是之前乡绅大族用来考核护院武力的,李家覆灭后,被方寒命人搬了过来。 八个最强壮的队员,合力将它抬到场中央,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放下石锁时,地面都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微微震动了一下。 队员们看着这尊庞然大物,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五百斤! 这重量,足以压垮一头牛! 他们之中,力气最大的牛二,拼尽全力,也只能将它勉强晃动一下,想要举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不明白,先生让人把这东西抬出来,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考核大家的力量?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方寒缓步走下高台,穿过人群,来到了那尊巨大的石锁面前。 第74章 仙种降世,息壤神土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只见方寒伸出了一只手。 在两百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他那只看上去并不算特别粗壮,甚至可以说有些修长的手,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抓住了石锁的把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场中的那一幕。 先生这是要…… 单手举起它?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这是违背常理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颠覆他们认知的一幕,发生了。 方寒的手臂肌肉,只是微微一绷,那青筋虬结的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美感。 然后。 那重达五百斤,需要八个壮汉才能抬动的巨大石锁,就那么被他…… 被他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缓缓地,举了起来!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迟滞。 方寒的脸上,甚至连一点吃力的表情都没有,面不改色,呼吸平稳,轻松得仿佛只是举起了一块轻飘飘的木头。 他单手将石锁高高举过头顶,手臂稳如磐石,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轰!!!” 全场所有人的大脑,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一柄无形的万斤重锤,狠狠地砸中了。 瞬间,一片空白。 思维,彻底停滞。 牛二的嘴巴,猛地张开,大得足以塞进一个拳头。 他那憨厚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骇然。 马保国手里的“逐星弓”,“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彻底石化当场。 其他的队员们,更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僵在了原地,眼神呆滞,仿佛看到了神魔降世。 单……单手? 五百斤?! 还……还跟玩儿一样? 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不! 这不是人力! 这是神力! 是魔力! 是凡人根本无法企及的,属于神祇的力量! 在众人那已经碎裂的三观中,方寒手臂一甩,随手将那五百斤的石锁,扔在了地上。 “咚!” 一声巨响,地面龟裂,尘土飞扬。 可这还没完。 方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缓步走到了训练场边缘,一块用来刻写训练条例的、半人高的花岗岩石碑前。 这石碑,质地坚硬无比,寻常刀剑砍在上面,也只能留下一道白印。 方寒站在石碑前,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蓄力,也没有摆出任何夸张的架势,只是缓缓地,推出了一掌。 那动作,看上去轻飘飘的,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可当他的手掌,印在石碑上的那一刹那。 “咔嚓……” 一声细微的、如同蛛网碎裂般的声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石屑纷飞的场面。 但在所有人死寂的、如同见鬼般的注视下。 那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石碑上,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深入数寸的……掌印! 那掌印的轮廓,纤毫毕现,甚至连掌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刚才的单手举石锁,是力量的极致展现。 那么眼前这一掌,就是对力量最恐怖的、最精准的控制! 这比一掌将石碑拍得粉碎,要来得更加震撼,更加不可思议! “扑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承受不住这极致的视觉和心灵冲击,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的眼中,没有了敬畏,没有了崇拜,只剩下最原始的、最纯粹的、对神祇的恐惧与膜拜。 紧接着。 “扑通!扑通!扑通!” 两百名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员,包括牛二和马保国在内,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他们将头颅深深地埋进尘土里,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战神!” 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吼出声。 “战神!战神!战神!” 下一秒,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从这两百个铁血汉子的口中爆发出来。 他们对着方寒,疯狂地磕头,神情狂热到了极点。 战神! 唯有“战神”二字,才能形容他们眼前这位,如同神魔临凡的先生! 从这一刻起,方寒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彻底完成了最终的蜕变。 从最初的“大恩人”,到“仁慈的活神仙”,再到此刻,升华为“不可战胜、不可违逆、主宰一切的无上战神”! 绝对的忠诚,自此铸就。 这种忠诚,不再需要任何利益和思想去维系,它源于灵魂最深处的颤栗和膜拜。 至死不渝! 战神之名,响彻柳溪村。 方寒以非人之力,彻底奠定了自己在这支军队中,至高无上的神圣地位。 军权,已然稳如泰山。 接下来,他要开始解决这个时代的根本问题——饥饿。 他要将整个青石县,打造成一个真正的、丰衣足食的世外桃源。 只有让治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他的统治,才能拥有最坚实的基础。 这一日,方寒召集了青石县下辖所有村庄的村长,以及新任县令陈廷,在柳溪村的议事大厅内,召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会。 当陈廷和那些战战兢兢的村长们,走进柳溪村时,无一不被村口那支正在操练的、杀气腾腾的护卫队,吓得两腿发软。 他们看着那些身穿“玄鳞甲”、脚踩“踏云靴”的精锐士兵,心中对方寒的敬畏,又加深了数层。 议事大厅内,方寒高坐主位。 陈廷和几十个村长,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下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今日叫大家来,是有一件关乎青石县万民生计的大事,要宣布。” 方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拍了拍手,牛二立刻带着人,将几口沉重的大麻袋,抬了进来。 麻袋被解开,金灿灿、黄澄澄、圆滚滚的各色种子,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 一个村长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他看到,其中一口袋里,是颗粒饱满到不可思议的稻谷,每一粒都仿佛蕴含着勃勃生机,比他见过的任何贡米都要好。 另一口袋里,是一种黄色的椭圆形的种子。 还有一口袋里,则是一种土黄色的、表面有些坑洼的古怪“根茎”。 陈廷也是一脸的困惑,他虽然是文官,但也知道一些农事,可眼前这几样东西,除了那稻谷,其他的他闻所未闻。 “此三物,乃我云游时,从一仙人处求来的神种。” 方寒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指着那稻谷:“此为‘仙稻’,耐旱耐涝,生长期短,亩产……可达千斤!” “什么?!” “千……千斤?!” 第75章 机关神犁,万民跪拜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所有的村长,包括县令陈廷在内,全都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亩产千斤?! 这是什么概念? 如今大景最好的良田,风调雨顺的年景,亩产也不过三百斤。 亩产千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事情! 他们看着方寒,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但一想到这位爷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又没人敢开口质疑。 方寒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又指向那玉米和土豆。 “此二物,名为‘玉蜀黍’和‘土豆’,同样是仙种。它们不挑地,无论是山地还是贫瘠的沙地,都能生长。而且产量,比‘仙稻’更高!” 所有人的脑子,都已经彻底不够用了。 比亩产千斤还高? 那得是何等恐怖的产量? 如果…… 如果方先生说的是真的,那青石县的百姓,岂不是再也不用挨饿了? 想到这里,所有村长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炙热的渴望。 方寒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知道,光说不练假把式。 他再次挥手。 这一次,护卫队员们抬进来的,是几百个印着奇怪字符的白色袋子。 “光有仙种还不够,还需配以此物。” 方寒命人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是灰白色的颗粒状物体。 “此物名为‘息壤神土’,乃仙界土壤,蕴含无上灵气。只需在播种时,将它与仙种一同埋入地下,便可保证仙种茁壮成长,结出丰硕的果实。” “神土?” 陈廷和村长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迷茫。 他们从未听过这种东西。 方寒也不解释,他让人端来一盆水,又让人从外面挖来一颗因为干旱而枯黄的菜苗。 他抓了一把化肥,扔进水里,轻轻搅拌。 那灰白色的颗粒,遇水即溶,瞬间消失不见。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盆“神水”,缓缓地浇灌在了那颗奄奄一息的菜苗根部。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在几十双眼睛不可思议的注视下。 那颗原本已经耷拉着叶子,眼看就要死去的菜苗,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了生机! 它那枯黄的叶片,从根部开始,一点点地,变回了翠绿色。 那蜷缩的叶子,缓缓地舒展开来。 不过是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这颗菜苗,就变得翠绿欲滴,生机勃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春雨的洗礼! “!!!” 整个议事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违背了自然规律的一幕,给彻底震撼了。 枯木逢春! 这绝对是神仙才能拥有的手段! “神迹!这……这绝对是神迹啊!” 县令陈廷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震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方寒五体投地,声音颤抖地高呼:“方神仙慈悲!方神仙慈悲为怀,降下神种神土,实乃我青石县万民之福啊!” 他的脑海中,已经不再去思考这合不合理。 亲眼所见,胜过万语千言! 眼前这位,就是真神仙! “方神仙慈悲!” 其他的村长们,也如梦初醒,跟着跪倒一片,对着方寒疯狂磕头。 他们看着那些“仙种”和“神土”,眼神炙热如火,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金色的麦浪,看到了家中堆积如山的粮食。 柳溪村的老村长赵铁山,也跪在人群中。 他的内心,除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敬畏之外,更多的是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他们柳溪村,出了一个真神仙! …… 很快,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速地传遍了整个青石县。 当百姓们听说,方神仙不仅要分发亩产千斤的“仙种”,还要赐下能让枯木逢春的“神土”时。 整个青石县,彻底沸腾了! 无数百姓,从四面八方涌向柳溪村,他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们跪在柳溪村外,对着村子的方向,虔诚地叩拜。 “方神仙”的称谓,在这一天,彻底取代了“方先生”。 方寒在青石县百姓心中的地位,从一个令人敬畏的强者,升华为一个普度众生、带来希望的救世主。 他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仙种与神土,如同希望的火种,被分发到了青石县的每一个角落。 百姓们对方寒的感激和崇拜,已经达到了顶峰。 然而方寒觉得这还不够。 震撼,要一次性给足。 神迹,要让它成为日常。 他要将自己的神明形象,彻底烙印在青石县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让他们再也生不出丝毫的怀疑与动摇。 于是,他回到了现代。 这一次,他的目标很明确——手扶拖拉机。 这种在现代农村已经逐渐被淘汰的农用机械,在这个时代,却足以被称为“机关神兽”! 他采购了十台最新款的、马力强劲的红色手扶拖拉机,并对它们的外观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伪装,使其看上去更具古朴和神秘感。 回到大景后,方寒以县令陈廷的名义,发布了一则公告。 三日后,将在县城外最大的那片官属荒地上,举行一场“神犁”展示大会。 方神仙将亲自驾驭“机关神兽”,展示仙家开垦农田的无上神力。 消息一出,整个青石县再次轰动。 到了那一天,县城外的荒地上,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数万名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机关神兽”的真容。 县令陈廷和张师爷,带着县衙的所有官吏,早已在场地最前方,恭敬地等候。 正午时分,在万众瞩目之下,方寒出现了。 他身后,跟着十名护卫队员,推着十台用黑布罩着的、造型古怪的“铁疙瘩”。 “那就是机关神兽吗?” “看上去好奇怪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惊恐和好奇。 方寒走到一台“机关兽”前,一把扯下了上面的黑布。 一头红色的、充满了钢铁质感的“巨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它没有牛马的血肉之躯,通体由冰冷的钢铁构成,前端是两个巨大的轮子,后端是尖锐的犁铧,充满了狰狞而又霸道的力量感。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方寒走上前,握住了一个奇怪的把手,然后猛地一拉。 “突突突突突突……” 一阵从未有过的、震耳欲聋的、充满了力量感的轰鸣声,猛地在空旷的荒地上炸响! 离得近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纷纷后退,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他们捂着耳朵,惊恐地看着那头正在“咆哮”的钢铁巨兽,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只见那钢铁巨兽的某个部位,开始喷出一股股青烟,整个机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一头即将挣脱束缚的洪荒猛兽! 方寒却面色平静,他扶住那不断震动的把手,轻轻一推。 下一秒,让所有人三观尽碎的一幕,发生了。 那头钢铁巨兽,竟然真的动了! 它拖着身后沉重的犁铧,在坚硬的荒地上轻松地飞驰起来! 那锋利的犁铧,深深地切入大地,如同热刀切牛油一般,毫不费力地将坚硬的土地翻开,留下一道深深的田垄!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简直匪夷所思! 寻常时候,十头最强壮的耕牛,配上二十个经验最丰富的农夫,辛辛苦苦一整天,也未必能开垦出这么大一片地。 可现在,这头不用吃草、不知疲倦、力大无穷的“机关神犁”,不过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将一大片荒地,翻了个底朝天!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数万名百姓,全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眼神空洞。 他们的脑子,已经彻底无法理解眼前所见的景象。 这…… 这是什么东西? 不用牛马,却能自己跑? 力气比十头牛还大? 速度比奔马还快? 这已经不是凡间的造物了! 这是神迹! 是只有神仙才能创造出来的,真正的神迹啊! “神……神迹啊!这是真正的神迹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用嘶哑的、颤抖的声音,疯狂地呐喊出声。 这一声呐喊,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 下一秒,山呼海啸般的跪拜,开始了。 “扑通!” “扑通!扑通!” 数万名百姓,黑压压地跪倒一片,如同被风吹过的麦浪,场面壮观到了极点。 他们对着场中那个正驾驶着“机关神兽”的、如同天神般的身影,疯狂地磕头,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呼喊。 “方神仙万岁!!” “方神仙万岁!!” “方神仙万岁!!” 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无与伦比的洪流,响彻云霄,仿佛要将天都捅出一个窟窿! 县令陈廷和张师爷,跪在人群的最前方。 两位见多识广的读书人,此刻早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他们亲眼见证了足以改变时代、颠覆历史的奇迹。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位行走在人间的神明,降下了他无上的恩典。 内心的震撼与激动,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从今天起,方寒在青石县的地位,将再也无人可以动摇。 他不再是什么乡绅豪强,也不是什么一方枭雄。 他,就是青石县唯一的神! 是所有百姓心中,至高无上的信仰! 第76章 悠闲庄主与京城传闻 随着十台手扶拖拉机正式投入使用,整个县的开荒效率,进入了一个近乎神话的时代。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成了田间地头最令人安心的交响曲。 以往需要上百个壮劳力,花费十天半个月才能开垦出来的荒地,如今,仅仅需要一台“机关神犁”,突突突地跑上一个上午,就能整理得妥妥帖帖。 土地被深翻,变得松软肥沃。 坚硬的石块和树根,在钢铁犁铧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 百姓们从最初的震惊和跪拜,逐渐转变为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崇拜。 他们看着那些驾驶着“机关神犁”的护卫队员,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敬畏。 在他们看来,能驾驭神兽的人,那也是半个神仙了。 有了地,有了“仙种”和“神土”,青石县的未来,一片光明。 方寒将具体的农耕事务,全权交给了新任县令陈廷和柳溪村老村长赵铁山去统筹安排。 陈廷如今对方寒是彻底的心悦诚服,言听计从。 他将方寒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执行起来不打半点折扣,甚至主动发挥自己的管理才能,将各个村落的开荒任务,规划得井井有条。 而护卫队的训练和扩编,则由牛二和马保国负责。 商业上的往来,售卖精盐、铁器,收购药材等事宜,也已经走上了正轨。 方寒一下子就清闲了下来,当起了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 他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就不是那种喜欢事必躬亲的劳碌命。 搭建好一个高效运转的框架,然后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则躲在幕后,享受着成果,这才是他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清晨,薄雾尚未散尽。 方寒牵着白芷柔和柳如媚的手,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白雪见,以及气质雍容、步履款款的南宫云舒,漫步在柳溪村旁的河岸上。 河水清澈,潺潺流淌。 远处的田野里,已经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绿色。 那是第一批种下的“仙稻”发出的嫩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村民们见到方寒一行人,都会远远地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最纯粹的感激与敬畏。 方寒只是微笑着点头示意,并不多言。 他喜欢这种感觉。 不是高高在上的威压,而是一种被所有人依赖和信赖的满足感。 “夫君,你看,那些稻苗长得好快,这才几天功夫,就已经这么高了。” 白芷柔依偎在方寒身边,温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指着田里的嫩绿,美眸中波光流转,尽是满足。 “是啊,姐夫,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能吃上亩产千斤的仙米了!想想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白雪见跑到前面,又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跑回来,清脆的声音里满是憧憬。 方寒笑了笑,心念一动,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几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来,奖励你们的。” “哇!是‘巧克力’!”白雪见第一个欢呼起来,熟练地撕开包装,将那丝滑香浓的美味塞进嘴里,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南宫云舒和柳如媚也含笑接过,小口地品尝着。 这种只应天上有的滋味,无论品尝多少次,都依旧能带给她们极致的享受。 南宫云舒依偎在方寒的另一侧,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看着眼前这片安宁祥和、充满希望的土地,再回想起几个月前,丈夫惨死,自己孤苦无依,随时可能沦为李、王两家玩物的绝望处境,恍如隔世。 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他,将自己从地狱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安稳的家,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尊重和宠爱。 更是他,以神明般的手段,将这片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土地,变成了一片人人向往的乐土。 她心中的感激、依赖、爱慕,早已交织在一起,化作了刻骨铭心的情意。 南宫云舒轻轻地靠在方寒的肩膀上,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颤音,“能遇见你,是云舒此生最大的福气。” 【叮!检测到南宫云舒极致的幸福感与依赖感,幸福值+60,能量+60!】 【叮!检测到白芷柔浓烈的爱意,爱意值+30,能量+30!】 【叮!检测到白雪见极致的快乐,幸福值+30,能量+30!】 【叮!检测到柳如媚强烈的归属感,幸福值+25,能量+25!】 方寒听着脑海中接连响起的提示音,感受着臂弯中佳人的温软,心中一片安宁。 这种悠闲的庄主生活,似乎也挺不错的。 就在这时,马保国快步从村口的方向走了过来,神色带着几分凝重。 “先生。”他走到近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县城外来了一支从北方来的商队,规模不小,领头的管事指名道姓,说要拜见您这位‘方神仙’,还带了厚礼。” “哦?”方寒眉毛一挑,“让他们在议事厅等着。” 如今的青石县,早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任何外来的商队,想要在这里做生意,或者只是借道通过,都必须先来柳溪村,拜见方寒这个真正的“土皇帝”。 这是规矩,也是对强者的尊重。 半个时辰后,议事大厅内。 方寒高坐主位,随意地品着茶。 下方,一个穿着锦缎衣衫,看上去颇为精明干练的中年管事,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他叫孙福,是一支常年往返于南北的大商队的管事。 这一次,他们商队原本是想从青石县借道,前往南方的富庶州府。 可一进入青石县地界,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彻底惊呆了。 道路两旁,是大片大片被翻耕得整整齐齐的田地,地里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 路过的村庄,干净整洁,村民们虽然穿着朴素,但个个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完全没有灾民的模样。 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机关神犁”! 那不用牛马,却能自己奔跑的钢铁巨兽,正在田地里飞速开垦,那效率,看得他们这些见多识广的商人都头皮发麻。 孙福立刻意识到,关于青石县“方神仙”的传闻,恐怕不只是传闻。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备上厚礼,前来拜见。 第77章 世外桃源与绝望流民 “抬起头来。”方寒淡淡地开口。 “是,是,神仙老爷。”孙福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偷偷地打量了一眼方寒,心中更是骇然。 他原以为,能被尊称为“神仙”的,就算不是鹤发童颜的老神仙,也该是位威严的中年人。 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公子! 而且这位公子,身上没有丝毫的压迫感,看上去就像个邻家少年,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杂念。 “你们从北方来?现在那边情况如何?”方寒问道。 一提到北方,孙福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万状的神色,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回……回神仙老爷的话,北方……已经彻底乱了!” “旱灾越来越重,遍地都是饿死的灾民,小的……小的一路上,亲眼看到易子而食的惨剧,那……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 孙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止是天灾,还有人祸!”他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恐惧,“就在上个月,京城……京城发生了惊天政变!” “权倾朝野的安国公,联合了京城外的三大营,发动兵变,一夜之间,血洗了皇城!所有忠于皇室的大臣,都被……都被软禁或者杀害了!” 方寒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京城政变? 他身旁的南宫云舒,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端庄的俏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娇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方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一丝不寻常的反应,但并未作声,只是继续问道:“那皇帝呢?” “皇帝?”孙福苦笑一声,“咱们大景,如今在位的是一位女帝。那位年仅十九岁的女帝陛下,据说在少数忠心禁卫的拼死保护下,逃出了京城。” “不过……”孙福的眼神更加恐惧了,“安国公已经昭告天下,说女帝勾结外敌,祸乱朝纲,是伪帝。他已经派出了最精锐的‘黑甲卫’,四处追杀,传闻……传闻女帝一行人,正朝着南方逃亡,如今,下落不明。” 大厅内,一片死寂。 方寒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乱世…… 对他来说,既是危机,但何尝又不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 一个被追杀的女帝……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旁脸色煞白、美眸中充满了忧虑和复杂神色的南宫云舒,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青石县的悠闲日子,恐怕是过不了太久了。 北方的战乱,如同一场燎原的野火,伴随着旷日持久的大旱,迅速将整个大景的北方拖入了无尽的深渊。 官府的统治体系在安国公的叛乱中土崩瓦解,地方上的秩序荡然无存。 兵祸,匪祸,天灾,人祸…… 无数的百姓,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 树皮被啃光了,草根被挖尽了,甚至连观音土,都成了饥民们果腹的“美食”。 当这些都吃完之后,更恐怖的事情便发生了。 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曾经只在史书中出现的词汇,成了北方大地上最真实的写照。 人间,已成地狱。 然而,就在这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一则传闻,如同一缕微弱但却顽强的星光,开始在那些濒死的流民口中,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在南边,有个叫青石县的地方……” “那里……那里有位活神仙,他能点石成泉,撒豆成兵!” “不!我听到的不是这样!我听说,那位方神仙,他有亩产千斤的仙种,还有能让枯木逢春的神土!” “我三叔的邻居的二舅,他从青石县那边逃过来的,他说,青石县现在人人有饭吃,顿顿有肉汤!晚上睡觉,家家户户都不用关门!” 一传十,十传百。 传闻或许会失真,会变得越来越夸张,但其中最核心的信息,却无比清晰—— 在青石县,能活下去! 对于这些已经被饥饿和死亡折磨到麻木的流民来说,这八个字,就是最大的诱惑,是支撑他们迈动双腿的唯一动力。 青石县,在他们的想象中,已经不再是一个凡间的县城,而成了一个遥远、美好、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间仙境”,一个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世外桃源”。 于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以青石县为终点的流民大迁徙,开始了。 无数拖家带口、衣衫褴褛的流民,从四面八方,如同汇入大海的溪流,朝着青石县的方向,艰难地跋涉而来。 …… 张老三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少天了。 他的家乡,在三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半年前,村子被一伙溃兵洗劫一空,妻子和年幼的女儿,都死在了乱兵的刀下。 他侥幸逃了出来,从此便成了一个流民。 他一路向南,啃过树皮,吃过草根,甚至……甚至在饿到极致的时候,和野狗抢过腐烂的尸体。 他的双腿,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的身体,早已被饥饿掏空,形如枯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眼神,也早已被绝望和痛苦所吞噬,变得麻木、空洞,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和他一样的,还有身边这数百名流民。 他们沉默地走着,像是一群行尸走肉,没有人说话,因为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张老三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彻底解脱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如同梦呓般的惊呼。 “那……那是什么?” 张老三艰难地抬起头,眯着眼睛,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官道旁,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青石县。 到了?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青石县? 所有流民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们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地,朝着石碑的内侧望去。 下一秒。 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第78章 仁慈统治与暗流涌动 石碑之内,是一望无际的、整整齐齐的田野! 田野里,绿油油的禾苗正在茁壮成长,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与他们身后那片赤地千里的荒芜,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 远处,隐约可见一个村落的轮廓。 那村落,干净、整洁,炊烟袅袅,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甚至他们还能看到,有几个穿着干净衣服的孩子,正在村口的田埂上追逐嬉戏,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笑声。 这……这是真的吗? 张老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这不是饿死前产生的海市蜃楼! 这里,真的是一片丰饶、安宁的乐土! “呜……呜呜呜……”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浑浊的泪水,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从她那布满沟壑的脸上,奔涌而下。 她一边哭,一边用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官道上。 “苍天有眼啊!真的有活路啊!!” 她的哭声,像是一个信号。 “哇——” 压抑了太久的绝望、痛苦、委屈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数百名流民,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对着那片绿色的田野,对着那座安宁的村庄,放声嚎啕大哭。 他们哭自己死去的亲人,哭自己一路上的颠沛流离,哭自己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队穿着统一军绿色劲装、手持长矛和怪异黑弓的护卫,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远处跑了过来。 流民们看到这些杀气腾腾的护卫,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恐和绝望。 完了! 是要驱赶我们吗? 还是要杀了我们? 张老三的心,沉入了谷底。 然而,预想中的驱赶和屠杀,并没有发生。 为首的那名护卫队长,看着他们这副惨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用洪亮而又严肃的声音喊道:“所有人,不要惊慌!奉方神仙之命,我等前来接引尔等!” “所有流民,请随我等前往县外的临时安置点!那里有热粥,有清水,还有郎中为你们医治!” “重复一遍!方神仙有令,凡入我青石县者,皆有活路!皆有饭吃!” 轰! 护卫队长的话,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在所有流民的脑海中炸响。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不驱赶?还……还要给我们吃的?给我们治病? 张老三彻底傻了。 他看着那些纪律严明、眼神中没有丝毫鄙夷的护卫,又看了看他们身后那片象征着希望的土地,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悲伤的泪,而是感激的泪。 “扑通!” 他重重地跪了下去,朝着青石县的方向,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多谢方神仙救命之恩!!” “多谢方神仙救命之恩!!” 数百名流民,跟着他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虔诚地叩拜。 在临时安置点,当热气腾腾的米粥,被送到每一个流民手中时,所有人都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哭得像个孩子。 这碗粥,不仅仅是食物。 这是尊严,是温暖,是活下去的希望。 外界的地狱,与青石县的天堂,形成了无比鲜明、无比震撼的对比。 从这一刻起,“方神仙”这三个字,在他们心中,便与“救世主”,彻底画上了等号。 第一批流民被成功安置的消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传播开来。 “青石县真的收留流民!” “去了就有热粥喝,生病了还有郎中给免费看病!” “方神仙说了,只要是活人,到了他的地界,就给一条活路!” 这些消息,对于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们来说,无异于天底下最动听的仙乐。 于是,更多的流民,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向着青石县涌来。 从最初的几百人,到后来的几千人,再到上万人…… 青石县的边界,一时间人满为患。 面对如此庞大的人口压力,新任县令陈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就会引发暴乱。 然而,方寒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对他来说,这些流民,不是负担,而是最宝贵的资源! 在这个乱世,什么最重要? 不是金银,不是土地,而是人! 是人口! 有了人,就有了兵源,有了劳动力,有了一切发展的可能。 方寒当即下令,在县城外的几片开阔地上,正式设立大型的流民营。 同时,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任命。 他任命自己的三夫人,柳如媚,为流民营的总负责人,全权负责所有流民的接收、安置和抚恤工作。 这个任命,并非心血来潮。 方寒知道,柳如媚出身风尘,曾经也经历过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她最能理解这些流民的痛苦和需求。 由她出面,最能安抚人心。 当方寒将这个任务交给柳如媚时,这位一向成熟妩媚、体贴入微的女子,先是愣住了,随即,美眸中便涌上了浓浓的感动和泪光。 她没想到,在夫君心中,自己不只是一个被圈养在后宅的美丽花瓶。 他竟然愿意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做。 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尊重。 “夫君……妾身……妾身定不负您所托!”柳如媚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她看着那些拖家带口、满眼绝望的流民,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孤苦无依、在泥潭中挣扎的自己。 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同理心,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柳如媚欣然领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她展现出了惊人的细心和组织能力。 在她的主持下,流民营被规划得井井有条。 男女分开,老弱病残则有专门的区域进行特殊照顾。 她每天都亲临现场,温言细语地安抚着那些惶恐不安的流民,亲自为他们分发食物和药品。 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她的亲力亲为,让所有流民都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尊重。 很快,一个“活菩萨”的称谓,便在流民营中悄然传开。 他们或许不知道这位貌美心善的夫人是谁,但他们知道,她是方神仙派来拯救他们的。 第79章 后宫内阁,各司其职 在安抚好流民的同时,方寒制定的一套完整、高效的流民甄别和吸收体系,也开始运转起来。 首先,是“净化”。 所有进入流民营的人,都必须先进行统一的清洁和消毒,换上干净的衣服,将他们从生理和心理上,与过去那种肮脏绝望的生活彻底割裂。 然后,是“甄别”。 方寒派出了以马保国为首的护卫队,以及一些精明的村长,对所有流民进行身份登记和初步考核。 那些身强力壮、无家无牵挂的青壮年,如果品性尚可,便会被选入护卫队的预备役,进行军事化训练。 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如铁匠、木匠、瓦匠等,则会被立刻编入方寒麾下的各个作坊,享受优厚的待遇。 而剩下的妇孺老弱,则会被妥善安置下来,分发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轻便农活,比如除草、喂养家禽等,让他们能够自食其力,找到自己的价值。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效果是惊人的。 原本可能成为巨大隐患的流民潮,被方寒用现代化的管理思维,巧妙地转化为了自己势力膨胀的强大助推器。 青石县的人口,在短短一个月内,翻了好几番。 方寒的军队、工匠队伍和劳动力,都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整个青石县,非但没有因为流民的涌入而变得混乱,反而因为大量劳动力的加入,在开荒、建设等各个方面,都展现出了一种欣欣向荣的蓬勃景象。 然而,阳光之下,必有阴影。 人多,必然眼杂。 在数以万计的流民之中,自然也混杂着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 一个名叫赵三的汉子,就是安国公麾下“黑甲卫”的一名探子。 他伪装成流民,混进了青石县。 这些天来,他所看到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也让他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那能日行千里的“机关神犁”! 那传说中亩产千斤,如今已经绿意盎然的“仙种”! 那支装备着闻所未闻的“玄鳞甲”和“逐星弓”,纪律严明、杀气腾腾的私军! 还有这位被无数百姓奉若神明的“方神仙”,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实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此地……此人……必成主公心腹大患!” 入夜,赵三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将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写成密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 “咕咕……” 信鸽冲天而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场针对青石县的风暴,正在遥远的北方,悄然酝酿。 与此同时,方寒的府邸内,灯火通明。 他正在翻阅着柳如媚和南宫云舒整理送上来的,关于流民营的各种情报和报告。 突然,他被其中一条不起眼的记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份对新入营流民的口述信息的汇总。 其中,有一个来自京畿地区的老兵提到,他在南逃的路上,曾经远远地看到过一队人马。 那队人马虽然人人带伤,衣衫狼狈,但护卫却异常森严,而且为首的几人,即便是在逃亡之中,也难掩一股与生俱来的、寻常人绝不具备的雍容贵气。 最关键的是,老兵隐约看到,那队人被一群穿着黑色甲胄、行动迅如鬼魅的骑士,疯狂追杀。 黑色甲胄…… 方寒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这不正是那商队管事口中,追杀女帝的“黑甲卫”吗? 他放下手中的报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看来,自己要等的那条大鱼,已经游进自己的渔网里了。 随着地盘的扩张和人口的急剧膨胀,各种各样的事务也如同潮水般涌来。 农田的规划、水利的修建、流民的安置、作坊的生产、商队的贸易、护卫队的训练…… 每一项,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去管理和统筹。 新任县令陈廷虽然能力不错,也足够忠心,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旧时代的官僚,许多新事物,他根本无法理解,更别提有效管理了。 而牛二和马保国,是猛将,是忠犬,但让他们处理这些繁杂的政务,无异于让张飞去绣花。 方寒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各类报告,第一次感到了头疼。 他骨子里是个喜欢清闲的现代人,让他像个封建帝王一样,每天批阅奏折到深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必须建立一个高效、稳定,且绝对忠于自己的核心管理团队。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正在旁边为他研墨添茶的四位绝色佳人。 一个大胆而又理所当然的想法,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型。 自己最信任的人,不就是她们吗? 与其去外面找那些心思各异的所谓“人才”,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女人们,培养成自己最得力的贤内助呢? 这天晚上,处理完公务后,方寒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休息,而是将四女都召集到了书房。 看着眼前四位或温婉、或活泼、或妩媚、或雍容的佳人,方寒清了清嗓子,第一次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开口说道:“芷柔,雪见,如媚,云舒,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四女都是一愣,随即都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夫君,但凭吩咐。”白芷柔作为大妇,首先表态。 方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向白芷柔,目光温和:“芷柔,你性子最是温柔细心,为人处世也最是稳重。从明天开始,我方家府内,以及所有核心仓库的钱粮、物资的出入库管理,就全部交给你来负责。”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大管家’。” 白芷柔闻言,心中一暖。 她知道,这是夫君对她最大的信任。 钱粮物资,这是一个势力的命脉。 夫君将命脉交到她的手上,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让她感到安心和幸福。 “是,夫君,妾身定会为您打理好一切,绝不出一丝差错。” 她柔声应下,眼中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接着,方寒的目光转向了活泼好动的白雪见。 “雪见。” “到!姐夫!”白雪见立刻挺直了小腰板,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样子俏皮又可爱。 第80章 水泥惊世,生活飞跃 方寒被她逗笑了,说道:“你性子活泼,亲和力强,最受孩子们喜欢。我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我称之为‘宣传部部长’。” “宣传部?”白雪见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方寒想了想,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我之后会教你唱一些简单好听的歌曲,编一些朗朗上口的故事和歌谣,你的任务,就是组织领地里所有的孩子,去学习,去传唱。要让我们青石县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们的生活有多好,都知道是谁带来了这一切,明白吗?” 这其实就是后世的文化宣传和精神文明建设。 白雪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一听到可以唱歌,可以和孩子们玩,她就立刻兴奋了起来:“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姐夫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神仙!” 方寒笑了笑,又看向柳如媚。 “如媚,流民营那边,你做得很好。”方寒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所以,后勤和流民安置这一块,我打算正式交给你全权负责。我称之为‘后勤部部长’。你,就是我们整个领地最坚实的后方保障。” 柳如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本是风尘出身,骨子里总带着一丝自卑。 虽然成了方寒的女人,但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只能在生活上小心翼翼地伺候。 可现在,方寒不仅没有嫌弃她的过去,还如此肯定她的能力,将如此重要,关乎数万人生计的重担交给她。 这份知遇之恩,这份尊重,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哽咽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妾身必定肝脑涂地。” 最后,方寒的目光,落在了南宫云舒的身上。 “云舒。” 南宫云舒气质端庄,她微微躬身:“先生。” “你出身名门,是前县令夫人,见识最广,眼界最高,也最懂得和官府里的人打交道。”方寒沉声道,“所以,我需要你来负责我们领地的‘对外事务’和‘情报工作’。” “对外,所有与县令陈廷等官府人员的对接,由你出面。对内,我需要你利用我们现有的商队和那些被我们收容的、来自五湖四海的流民,尽快建立起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情报网络。” “我要知道,青石县外面,正在发生什么。安国公的叛军动向,周边州府的势力分布,甚至……那支被追杀的‘贵人’的踪迹。” “这个部门,我称之为‘枢密院’。你,就是枢密院的‘执掌者’。” 南宫云舒听到这个任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没想到,夫君竟然会将如此核心、如此机密的权力,交到自己的手上。 对外联络,对内建谍。 这几乎是一个势力的眼睛和耳朵! 她深吸一口气,那双雍容华贵的凤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丈夫沈观在世时,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相夫教子的贤妻。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看到了她外表之下,那颗不甘平凡、渴望实现自我价值的心。 “云舒,领命!”她没有推辞,干脆利落地应下。 这一夜,方寒的“后宫内阁”正式成立。 四位妻子,各司其职,将方寒的领地,从内政、财政、宣传、后勤到情报,全部纳入了一个高效运转的体系之中。 她们不再是单纯被男人庇护的金丝雀。 她们在这片属于她们男人的土地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闪耀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方寒看着她们一个个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满足的笑容,心中无比欣慰。 一个稳定、高效,且绝对忠诚于自己的统治核心,已然成型。 夜里,卧房内。 方寒享受着四位“女部长”无微不至的服侍,感受着家庭和事业双丰收的巨大满足感。 这种温馨而又充满成就感的养成体验,让他深深沉醉。 解决了粮食、人口和核心管理团队这三大问题之后,方寒的目光,投向了更长远的地方。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让治下的百姓吃饱穿暖。 他要做的,是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全方位的基建升级! 他要将整个青石县,打造成一个领先这个时代数百年的、坚不可摧的、真正的“神仙国度”! 而这一切的基础,源于一种在现代社会随处可见,但在这个时代却足以被称之为“神物”的东西—— 水泥。 这一天,方寒回到了现代的出租屋。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系统能量兑换成了金钱,然后通过网络,联系上了一家大型建材供应商。 他以“某偏远山区扶贫项目部”的名义,一口气订购了数千吨的袋装高标号水泥,以及与之配套的大量螺纹钢筋。 当一辆辆重型卡车,将这些工业时代的产物,运送到他指定的无人仓库时,方寒心念一动,将它们全部收入了储物空间。 再次回到大景时,他的底气,已然不同。 柳溪村。 方寒召集了所有核心村民,以及护卫队的骨干成员,当众宣布了一件大事。 他要为所有对领地有功的核心成员,修建一种前所未见的仙家住所! 此住所,名为“水云居”。 据说建成之后,冬暖夏凉,水火不侵,坚不可摧,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休想撼动其分毫! 村民们听到这个消息,既是激动,又是困惑。 他们看着护卫队员们从仓库里搬出来的一袋袋灰色粉末,和一捆捆黑色的、布满螺纹的铁条,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先生,这……这灰色的面粉,能盖房子?” 老村长赵铁山壮着胆子,好奇地捻起一点水泥粉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生石灰的味道,呛得他连连咳嗽。 “这黑不溜秋的铁棍子,又是做什么用的?”牛二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问道。 方寒神秘一笑,并不解释。 他要的,就是这种反差感。 他要用事实,再一次,也是更深层次地,去冲击和重塑他们的世界观! 在方寒的亲自指导下,一场轰轰烈烈的建筑革命,在柳溪村正式拉开序幕。 村民们按照方寒画出的图纸,用木板钉制出一个个奇特的、方方正正的模具。 然后,方寒让他们将水泥、沙子和石子,按照严格的比例,倒进一个巨大的坑里,再加入清水,用铁锹进行搅拌。 很快,一滩滩灰色的、粘稠的混凝土,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现在,把它们浇筑进模具里!”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照做。 紧接着,方寒又让他们将那些螺纹钢筋,按照图纸的要求,裁剪、弯折,然后小心翼翼地埋入那些尚未凝固的混凝土之中。 所有人都看得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用泥巴和铁条盖房子? 这房子能住人吗? 怕不是风一吹就倒了吧? 不少人心中都犯起了嘀咕,但出于对方神仙的绝对信任,没有人敢提出质疑,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吩咐去做。 第81章 现代危机,致命盯梢 几天后。 当第一栋“水云居”的混凝土完全凝固,方寒下令,拆除外围的木质模具。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随着木板被一块块地拿开。 一栋线条简洁、墙体光滑平整、通体呈青灰色的、充满了现代主义风格的二层小楼,拔地而起!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阳光照在它那平滑如镜的墙壁上,反射出一种冰冷而又坚硬的质感。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这……这就是‘水云居’?” “天呐!这墙壁,怎么……怎么跟一整块大石头一样?!” 一个胆大的村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着那冰冷坚硬的墙壁。 那触感,比他摸过的任何一种青石都要坚硬、都要光滑! “我来试试!” 一个护卫队的壮汉,猛地深吸一口气,运足了力气,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 “嗷——” 那壮汉抱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拳头,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而那面墙壁,却是纹丝不动,连一道白印子都没有留下! “嘶——”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彻底震撼了! 这哪里是房子? 这他娘的分明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啊!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怕什么豺狼虎豹? 还怕什么土匪盗贼? 就算是官兵来攻,怕是连门都摸不着! “神迹!又是神迹啊!” “方神仙万岁!!”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中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和狂喜。 他们看着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水云居”,眼神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狂热。 然而,方寒带给他们的惊喜,还远不止于此。 在解决了住房问题后,他又从现代世界,搬来了大量的、物美价廉的现代纺织品。 柔软、舒适、保暖的纯棉布料。 轻盈、丝滑、色彩鲜艳的法兰绒。 当这些远超这个时代工艺水平的布料,被分发到每一个领民手中时,所有人都被那舒适的触感给征服了。 他们扔掉了身上那粗糙、磨人的麻布衣服,换上了崭新的、柔软的棉衣,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紧接着,是食物的升级。 雪白细腻的精盐,取代了又苦又涩的粗盐。 甜到心坎里的白糖,让孩子们品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 还有各种复合调味料,让原本单调的饭菜,变得美味可口,香气四溢。 更舒适保暖的衣物。 更坚固安全的住所。 更美味可口的饭菜。 方寒用现代文明的成果,从衣、食、住、行每一个方面,全方位地、降维打击般地,提升着领地内每一个人的生活品质。 整个青石县,都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领民们对方寒的崇拜和归属感,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顶峰。 他们坚信,自己生活的地方,就是神仙的国度。 而方寒,就是创造了这个国度的,唯一真神! 看着这一切,方寒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 他知道,自己的根基,已经彻底稳固。 接下来,是时候回到现代,进行一次更大规模的采购了。 因为他清楚,随着女帝的到来,随着安国公的目光被吸引过来,真正的乱世风暴,即将席卷这片世外桃源。 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无论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女帝,还是那个虎视眈眈的安国公,更强大的现代物资,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心念一动,熟悉的眩晕感传来。 下一秒,方寒已经回到了现代社会那间略显杂乱的出租屋内。 窗外,是熟悉的城市霓虹和车水马龙。 与大景那片属于自己的土地相比,这里虽然繁华,却让他感到一丝疏离。 他掏出手机,熟练地解锁,准备联系王少,处理掉储物空间里新积攒的一批黄金和珍稀药材,顺便下一笔更大的订单。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拨号,手机屏幕却猛地亮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房间的寂静。 来电显示——王少。 方寒眉头微挑,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一个火急火燎、充满了惊惶和颤抖的声音打断了。 “方哥!我的亲哥!你总算开机了!!” 电话里,王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焦急,甚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哭腔,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似乎正在一个空旷的地方。 方寒心中猛地一凛。 他认识王少这么久,这位富家大少一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模样,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出事了! “别急,慢慢说,我在。”方寒的声音沉稳如山,仿佛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方哥,电话里不安全!你现在在哪?我们必须马上见一面!立刻!马上!”王少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身边有鬼魅在窥伺。 “城东,三号路,那个废弃的水泥厂,半小时后到。”方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报出了一个绝对偏僻、人迹罕至的地点。 “好!我马上过去!”王少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方寒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王少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这绝不是小事。 一直以来,他都将现代社会当做是一个安全、便捷的后勤基地和提款机,却忽略了,任何超乎寻常的财富,都必然会引来饿狼的窥伺。 半小时后,废弃水泥厂。 这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充满了破败的气息。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疯狂地冲进厂区,一个急刹车,甩尾停在了方寒面前。 车门打开,王少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富家公子的潇洒。 他脸色苍白如纸,头发凌乱,名贵的西装上满是褶皱,眼眶深陷,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一样。 看到方寒,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个踉跄冲过来,死死地抓住了方寒的胳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方……方哥……” “先进去说。”方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走进了一间还算完整的破旧厂房。 确认四周无人后,王少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但他一开口,就给方寒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方哥,我们……我们被盯上了!” “被谁?” “一个……一个国际犯罪集团!”王少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们的代号,叫‘衔尾蛇’!” 第82章 凤驾蒙尘,误入仙境 衔尾蛇! 方寒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那是一个臭名昭著、势力遍布全球的庞大黑手。 他们就像是潜伏在现代文明阴影下的一条巨蟒,从事着世界上最肮脏、最血腥的交易。非法文物、珍稀动植物、军火走私、甚至暗杀和政变,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 这个组织心狠手辣,能量惊人,甚至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是各国都感到头疼无比的毒瘤。 自己怎么会惹上这种庞然大物? “怎么回事?说清楚!”方寒沉声问道。 王少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地说道:“是……是黄金!还有那些药材!” “我们之前几次交易,黄金的数量虽然不大,但纯度太高了!高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还有你给我的那些野生药材,什么几百年的野山参,上千年的何首乌……这些东西,在黑市上,每一件都是能引起地震的国宝级珍品!” “一开始,只是引起了一些小势力的注意,都被我家里摆平了。可……可这次不一样!‘衔尾蛇’注意到了我们!他们通过黑市渠道,逆向追查,最终把源头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王少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惧:“他们不相信这些东西是我偶然得到的,他们认定,我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未被发现的宝藏,或者……一个拥有神秘技术的秘密基地!” 方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终究还是小看了现代社会信息传递的速度和那些顶级势力的能量。 “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他们还没直接对我动手,但他们的压力,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压到了我们王家!”王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我爷爷亲自找我谈话,家族里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他们不相信我的说辞,已经派了人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想要顺藤摸瓜,把你这条‘大鱼’给钓出来!” “官方那边,也有一些部门开始旁敲侧击地调查我们家的资金流水。‘衔尾蛇’的能量太大了,他们能动用的手段,根本不是我们这种正经生意人能想象的!” 王少死死地盯着方寒,满头大汗,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恐惧。 “方哥,你听我一句劝,最近千万千万不要再露面了!也别再出货了!他们是疯子!他们真的会为了那个所谓的‘宝藏’,动用武力的!绑架、暗杀,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方寒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被他当做安全后盾的现代世界,同样隐藏着足以致命的危机。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穿梭,将黄金和药材当成寻常物品兑换的“神仙”了。 他成了一条被鲨鱼盯上的肥鱼。 就在这时,方寒的眼神猛地一凝。 自从注射了基因优化液后,他的五感已经达到了一个非人的程度。 就在刚才,他那超凡的听力,敏锐地捕捉到了工厂外数百米处,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异响。 那是……相机快门的声音! 紧接着,他那远超常人的视力,穿透了厂房破旧的窗户,清晰地看到,在远处一栋废弃大楼的楼顶,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反射着镜片独有的光芒! 狙击镜?还是高倍望远镜?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方寒的脊椎,瞬间窜了上来。 他,已经被盯上了! 看来以后想要随心所欲的出售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 大景王朝,南方官道。 秋风萧瑟,卷起漫天黄沙,吹在人脸上,像是刀子在割。 一支十余人的队伍,正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官道上,艰难地跋涉着。 他们每个人都衣衫褴褛,浑身浴血,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麻木。 队伍的最前方,是一个被众人护在中央的少女。 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本该是风华绝代的容颜,此刻却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败。 她面黄肌瘦,嘴唇干裂起皮,一双曾经顾盼生辉的凤眸,如今只剩下空洞和绝望。 她便是从京城仓皇南逃的大景女帝,萧若水。 曾经那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威仪,早已在长达数月的逃亡中,被饥饿、寒冷和无尽的追杀,消磨得一干二净。 “陛下……” 一名身材魁梧、独臂持刀的汉子,踉跄着走到她身前,半跪在地,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是禁卫统领龙骧,是这支队伍里,唯一还站着的顶梁柱。 “陛下,探子回报,前方三十里,便是青石县地界。” 龙骧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誓死效忠的君主,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传闻……传闻那里被一位‘方神仙’所庇佑,点石成泉,撒豆成兵,如今已是一片人间乐土,我们……我们去碰碰运气吧。” 人间乐土?神仙? 萧若水空洞的眼神里,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这一路上,她听过太多类似的传闻了。 每一个传闻,最终都变成了一个让她更加绝望的陷阱。 所谓的“世外桃源”,要么是土匪恶霸盘踞的巢穴,要么是早已被饥荒和瘟疫吞噬的死地。 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虚无缥缈的希望了。 但看着龙骧眼中那最后一丝祈求的火苗,看着身后那些为了保护自己,已经伤痕累累、濒临极限的忠心禁卫,她还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去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无非是从一个地狱,走向另一个地狱罢了。 …… 当这支濒临崩溃的队伍,拖着沉重如铅的双腿,终于看到官道旁那块半人高的石碑时,所有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石碑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青石县。 到了?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青石县? 龙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握紧了手中的钢刀,警惕地护在萧若水身前,朝着石碑的内侧望去。 下一秒。 包括龙骧和萧若水在内,所有人都如同被九天神雷劈中,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们看到了什么? 老天爷啊!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第83章 一碗肉粥,帝王泪落 石碑之内,是一片他们从未见过的、只在梦中出现过的景象! 那是一望无际的、整整齐齐的金色稻田! 沉甸甸、金灿灿的稻穗,饱满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被秋风一吹,掀起一层又一层金色的麦浪,那沁人心脾的稻香,让这些饿了几个月的人,几欲疯狂! 远处,是一片规划得整整齐齐的村落。 一栋栋青灰色的、线条简洁而又坚固漂亮的二层小楼,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飘着袅袅的炊烟。 田间地头,有许多穿着干净、柔软棉布衣服的百姓,正在田里劳作。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灾民的菜色和麻木,反而个个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甚至……甚至还在哼唱着一些欢快、简单,他们从未听过的歌谣! 空气中,不仅有稻香,甚至还飘来一阵阵勾魂夺魄的肉香! 那浓郁的肉香,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胃! 萧若水和龙骧等人,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片富足、安宁、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景象。 再回头看看身后那片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的人间地狱。 天堂与地狱,在这一刻,被一块小小的石碑,泾渭分明地隔开! “我……我没眼花吧?” 一个年轻的禁卫,不敢置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声音都在颤抖。 “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这一定是幻觉!是海市蜃楼!” 龙骧这位见惯了生死、心志坚如钢铁的汉子,此刻也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他戎马半生,走遍大景万里江山,从未见过如此富庶、如此安宁的地方! 这……这真的是大旱之年的大景王朝吗? 萧若水呆呆地站着,那双早已死寂的凤眸,在看到那片金色稻田的瞬间,终于重新泛起了一丝光彩。 她看着那些在田间嬉戏、发出银铃般笑声的孩童。 看着那些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幸福笑容的百姓。 看着那坚固得如同堡垒般的房屋。 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荒谬感,将她彻底淹没。 她伸出干枯的手,想要触摸一下这片不真实的景象,可指尖触及的,只有冰冷而萧瑟的秋风。 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从她那干涩的眼眶中,滑落而下。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无尽的颤抖与迷茫。 “朕……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里……是传说中的……仙境吗?” 就在萧若水一行人失魂落魄之际,一队巡逻的方家护卫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迅速靠近。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护卫队长厉声喝道,眼神锐利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龙骧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将萧若水护在身后,握紧了刀柄。 他那仅剩的独臂上,青筋暴起,浑身散发出如猛虎般的凶悍气息。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护卫队接触时,心中的警惕,瞬间化为了深深的震撼。 这支队伍,不过十人,但每一个人都穿着统一的、剪裁合体的军绿色劲装,脚踩着样式奇特的胶底鞋,手持着寒光闪闪的长矛。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们背后还背着一种造型怪异的黑色大弓,那弓身充满了力量感,绝非凡品。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气势! 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一种发自骨子里的骄傲。 这……这绝对是一支百战精锐! 龙骧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里是某个反王或者割据军阀的领地? 他本想亮明身份,但看到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富足,和这支装备精良到可怕的私军,他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没有弄清楚这位“方神仙”的底细之前,暴露陛下的身份,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们……我们是从北方逃难来的流民。” 龙骧收敛了气势,用一种沙哑而卑微的语气说道。 护卫队长打量了他们一番,看到他们浑身是伤、形容凄惨的模样,眼中的警惕稍稍褪去,换上了一丝同情。 “流民?” 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既然到了我青石县地界,便是我家先生的子民。都跟我来吧,去流民营登记,那里有吃的,有住的,还有郎中给你们治伤。” 说完,他便转身带路,似乎对他们这些“流民”没有丝毫的怀疑。 龙骧和一众禁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 不盘查?不搜身?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 而且……还管饭管住管治伤? 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事? 怀着满腹的疑虑和一丝不敢相信的期待,萧若水一行人,被带到了县城外的流民营。 一进入营地,他们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整个营地虽然巨大,容纳了成千上万的流民,但却被规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脏乱。 男女老幼,分区而居。 地面干净整洁,甚至还有专门的茅厕,闻不到一丝异味。 所有流民都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初来乍到的惶恐,但眼神中,却都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希望。 很快,他们也被带到了登记处。 负责登记和分发物资的,是一位气质妩媚、眉眼间却带着一丝威严的绝色女子。 正是方寒的三夫人,柳如媚。 “新来的?去那边领粥,然后去净身房清洗,换上干净衣服,再过来登记。”柳如媚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当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肉粥,被送到萧若水面前时,她彻底呆住了。 那不是清可见底的稀粥。 而是用雪白米粒熬煮得无比浓稠的稠粥! 粥里,甚至还能看到大块大块的、炖得软烂的肉丁! 萧若水端着那碗温热的粥,看着碗里那真实的粮食和肉块,一股压抑了太久的委屈、酸楚和悲愤,猛地冲上了心头。 她,大景的女帝,九五之尊。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是在啃食树皮草根中度过了。 她也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真正的粮食,闻过真正的肉香了。 “哇”的一声。 这位在国破家亡、千里奔逃中都未曾流过一滴泪的坚强帝王,在这一刻,对着一碗肉粥,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决堤而下。 第84章 仙丹续命,禁卫叩首 萧若水蹲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放声大哭。 周围的流民见状,非但没有嘲笑,反而都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同情的目光。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在喝到第一口粥时,都曾有过同样的失态。 随后,她们被带到了所谓的“净身房”。 当柳如媚派来的侍女,教她如何拧开墙上那个奇特的铁管(淋浴头)时,一股温暖的热水,瞬间从头顶浇下,冲刷在她那早已脏污不堪的身体上。 萧若水浑身猛地一颤! 感受着那久违的、足以渗透到骨子里的温暖,她的精神,几乎要在这极致的舒适中彻底崩溃。 清洗完毕,侍女又为她送来了一套崭新的、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纯棉衣物。 还有一卷雪白、细腻、她从未见过的,名为“卫生纸”的神奇纸张。 萧若水颤抖着手,抚摸着那柔软的纸张,又看了看身上那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亲肤舒适的棉衣,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在这里,连最普通的流民,都能享受到比皇宫里还要奢华的生活! 这几天,她就像一个闯入了神仙国度的凡人,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她看到,一个活泼可爱、名叫白雪见的少女,每天带着一群孩子,在空地上唱着那些欢快动听的歌谣,歌谣里唱的,都是对“方神仙”的赞美和爱戴。 她看到,一个温婉贤淑、名叫白芷柔的女子,坐镇在巨大的仓库前,条理分明地指挥着海量物资的分发和入库,账目清晰,一丝不苟。 她看到,那位名叫柳如媚的妩媚女子,将数万人的流民营,管理得井井有条,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敬爱和信服。 这里的所有人,都各司其职,脸上洋溢着的,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有宫廷里的阴郁,没有朝堂上的算计,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 只有希望,只有安宁,只有对未来最美好的憧憬。 这一切的一切,对她这位女帝,形成了降维打击一般的文化冲击。 她开始疯狂地好奇。 那个被所有人奉若神明,却从未露面的“方神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究竟是用了何等通天的手段,才能在这乱世地狱之中,凭空创造出这样一片人人向往的人间仙境? 一股无比浓厚的好奇和探究之心,在她心中,悄然萌芽。 连日来的奔波劳碌、营养匮乏,再加上心神上受到的巨大冲击,早已将萧若水的身体拖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碗肉粥和热水澡,虽然给了她精神上极大的慰藉,却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潜藏在体内的病灶便轰然爆发。 在一次排队领取食物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陛下!” 龙骧目眦欲裂,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却发现她浑身滚烫如火,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 流民营的郎中被紧急请了过来。 老郎中搭上脉搏,又翻看了萧若水的眼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疙瘩瘩的死结。 “唉……”他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位姑娘,本就气血两亏,底子亏空得厉害。如今又忧思过重,心力交瘁,感染了风寒,急火攻心,已是油尽灯枯之相,回天乏术了。” “老朽……无能为力,准备后事吧。” 轰! 郎中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龙骧和所有幸存禁卫的头顶。 回天乏术? 准备后事? “不!不可能!” 龙骧双目赤红,一把揪住郎中的衣领,状若疯虎,“你再看看!你再好好看看!她是大景……” “住口!” 一个清醒的禁卫,急忙冲上来,死死捂住了龙骧的嘴。 龙骧瞬间清醒过来,松开了手,高大的身躯颓然跪倒在萧若水的床边。 他看着床上那个气息奄奄、面色潮红的少女,这位在千军万马追杀下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的铁血汉子,此刻却心如刀绞,虎目含泪,陷入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难道,天真的要亡我大景吗? 柳如媚很快便得知了此事。 她看着那个陷入昏迷、美得让人心碎的少女,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面如死灰、绝望至极的护卫,心中微动。 这些人,虽然自称流民,但无论是气质还是那股悍不畏死的忠诚,都绝非寻常百姓。 柳茹媚转身走出流民营,目光眺向村口的方向,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夫君已经出去三天了,换作往常早就回来了,这次怎么还没回来。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柳茹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方向。 柳茹媚一双美眸微微颤动,脸上扬起一抹欣喜,当即迎了上去。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她看到方寒脸上一脸疲态,连忙询问了起来:“夫君,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出去一趟有些累。”方寒摇了摇头,看到柳茹媚脸上的焦急之色,“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茹媚立刻将萧若水一事上报给了方寒。 很快,方寒便在柳如媚的陪同下,来到了安置萧若水的营帐。 他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床上少女的状况,高烧、昏迷、呼吸急促……典型的急性肺炎加重度感染。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方寒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了几粒洁白无瑕的“仙丹”。 其实这些不过就是现代的一些抗生素和强力退烧药。 “如媚,找些水来,喂她服下。”方寒的语气平静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夫君。” “等等!” 龙骧本能地站起身,想要阻止。 给一个濒死之人,服用这种来路不明的丹药? 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方寒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时,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龙骧鬼使神差地后退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柳如媚,将那几粒“仙丹”,小心翼翼地喂入了萧若水的口中。 整个营帐,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禁卫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女帝,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个时辰后。 奇迹,发生了! 第85章 密室对弈,谁是猎物 “退……退烧了!” 一个守在床边的禁卫,突然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 只见萧若水那原本滚烫如烙铁的额头,竟然奇迹般地退去了热度,那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而有力,苍白的脸颊上,甚至泛起了一丝健康的红润。 老郎中被再次叫了过来,他将信将疑地搭上脉搏,下一秒,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他指着萧若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喊道:“脉象……脉象平稳有力,沉疴尽去!这……这怎么可能!这……这简直是……是起死回生之术啊!!” 起死回生! 这四个字,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龙骧的心头。 他亲眼目睹了这神仙般的手段,从必死之局到转危为安,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和几粒小小的“仙丹”!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撼、激动与狂喜。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就是陛下、就是大景王朝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为了陛下的安危,为了大景的将来,他做出了一个足以改变历史的决定。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龙骧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衣甲,走到方寒面前。 “扑通!”一声。 这位宁死不屈的铁血统领,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额头,深深地叩在了方寒的脚前。 “罪臣,龙骧,叩见方神仙!” “恳请神仙垂怜,救救我家主人……” “大景天子,萧若水!” 话音落下的瞬间,营帐外,一名负责情报工作的护卫队员,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向方寒急报:“先生!枢密院南宫夫人传来急报!” “一支约五百人的精锐骑兵,正高速向我青石县逼近,马蹄裹布,行动迅捷,旗号是……‘安国公’府!” 方家大宅,密室之内。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坚硬的水泥墙壁上,拉得长长的。 方寒悠闲地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品着南宫云舒亲手泡制的香茗。 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已经苏醒过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素雅衣裙的萧若水。 虽然脸庞依旧带着几分病后的憔悴,但那双凤眸之中,已经重新凝聚起了属于帝王的天家威仪。 她静静地坐着,审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又处处透着神秘的男人。 就是他,用神仙般的手段,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就是他,在这乱世之中,建立起了这样一片连她这个皇帝都闻所未闻的人间仙境。 “多谢方先生救命之恩。” 良久的沉默后,萧若水率先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朕的身份,想必先生已经从龙骧那里知晓了。” 她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她知道,在这样深不可测的人物面前,任何试探和心计,都显得无比可笑。 她微微挺直了腰杆,属于帝王的自信,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看着方寒,缓缓抛出了自己手中最大也是唯一的筹码。 “助朕复国!” “待朕重登大宝之日,先生便是我大景的护国柱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朕,可与先生,共享这万里江山!” 这,是任何一个封建时代的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终极诱惑。 封王拜相,权倾朝野,与君共治天下! 她相信,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条件。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方寒听完她的话,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欣喜或者激动的神色。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萧若水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共享江山,都无法打动他? 就在她心念电转之际,方寒从桌案下,拿出了一个奇特的、由黄铜打造的管状物。 那东西一头粗,一头细,中间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琉璃镜片,造型极为古怪。 “这是何物?”萧若水下意识地问道。 “我叫它,千里镜。” 方寒将这个简易版的望远镜,递到了萧若水的面前,用下巴指了指密室墙壁上,一扇被伪装起来的小窗。 “陛下,不妨用此物,看看窗外。” 萧若水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依言接过了那沉甸甸的“千里镜”。 她学着方寒的样子,将细的那一头,凑到了自己的右眼前。 下一秒。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娇躯猛地一颤,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没拿稳! “这……这怎么可能?!” 在她的视野中,原本遥远模糊的、数里之外的山道,此刻竟然变得无比清晰,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她能清晰地看到,山道上,安国公那支追兵的营地! 她能看到,营地里,那一面面印着“安”字的黑色大旗,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她甚至能看到,那些巡逻的哨兵脸上的表情,看到他们手中兵刃反射出的森然寒光! 这种“洞察千里”的神力,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她瞬间遍体生寒,手脚冰凉。 她刚刚抛出的那些所谓的“帝王心术”,那些“共享江山”的承诺,在这一刻,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一个拥有此等神鬼莫测之力的人,会在乎凡间的权势和富贵吗? 方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张写满了震惊和骇然的俏脸,缓缓从她手中,收回了望远镜。 他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淡淡开口。 “陛下。” “你觉得,是你需要我。” “还是,我需要你?” 平淡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柄万钧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萧若水的心上,她那帝王的最后一丝骄傲和自信,砸得粉碎。 她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了。 在这位“方神仙”的面前,她根本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 她不是来寻求盟友的。 她,只是一个走投无路,前来乞求庇护的猎物。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这盘棋局中,唯一的猎人。 第86章 霸王条款,系统升级 密室之内,烛火静静燃烧,将方寒和萧若水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灰色的水泥墙壁上,扭曲拉长,如同两尊对峙的神魔。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萧若水那双刚刚恢复神采的凤眸,此刻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与茫然。 千里镜中那清晰得令人发指的画面,以及方寒最后那句云淡风轻的问话,像两柄无形的巨锤,将她身为帝王的骄傲与自信,砸得粉身碎骨。 “你觉得,是你需要我。” “还是,我需要你?”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针,深深地刺入她灵魂的最深处。 是啊,她需要他。 她堂堂大景的女帝,如今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被安国公的追兵撵得如过街老鼠,连性命都朝不保夕。 而他,方寒,坐拥一座坚不可摧的人间仙境,手握神鬼莫测的通天手段。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江山社稷,不在乎什么皇权富贵。 自己手中那可笑的筹码,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一堆无用的瓦砾。 巨大的屈辱感像是冰冷的海水,瞬间将萧若水淹没。 她曾是九五之尊,言出法随,天下臣服。 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沦落到连与人谈判的资格都没有的地步? 她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嫩肉里,传来阵阵刺痛,但这肉体上的疼痛,却远远不及她内心所受煎熬的万分之一。 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不甘、愤怒、羞耻……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疯狂翻涌,如同惊涛骇浪。 可当她抬起头,迎上方寒那双古井无波、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眸时,所有的情绪,又如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泄得一干二净。 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反抗?拿什么反抗?用那仅剩的十几个残兵败将,去对抗他那支装备精良、气势如虹的私军? 还是用自己那可笑的帝王身份,去命令一个连“共享江山”都嗤之以鼻的“神仙”? 这不仅是自寻死路,更是自取其辱。 良久,良久。 萧若水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将那翻江倒海的情绪强行压下。 她放下了所有属于天子的骄傲与尊严,那挺得笔直的腰杆,也微微地塌了下去。 “请……先生示下。” 这四个字,代表着一位帝王的彻底低头。 方寒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欣赏着眼前这位女帝脸上那屈辱与顺从交织的复杂神情,心中升起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他喜欢这种感觉。 将高高在上的凤凰,亲手折断翅膀,让她只能匍匐在自己脚下,仰望自己。 “很好,看来陛下是个聪明人。” 方寒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可以庇护你,让你在这里安全地活下去。我甚至可以帮你,让你重新坐上那张龙椅,继续做你的大景女帝。” 听到这里,萧若水原本死寂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微光。 重登大宝? 这是她日思夜想、做梦都不敢奢求的事情! 然而,方寒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浇得一干二净。 “但是……” 方寒的话锋猛地一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青石县,以及未来,我方寒用这双手亲手打下来的所有地盘,都将是我的独立王国。” “我的地盘,不受你朝廷的任何节制。” “我的子民,不向你朝廷缴纳一文钱的税赋。” “我的人,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你,将是名义上的大景天子,是天下人眼中的共主。” “而我,”方寒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 轰! 这番话,已经不是简单的裂土封王了。 这是赤裸裸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这比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要霸道! 曹操挟天子,尚且需要打着汉室的旗号。 而方寒,是要直接将这片土地,从大景的版图上,硬生生地撕扯下来,变成他自己的私人领地! 他要当一个国中之国,土皇帝! 萧若水浑身剧烈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她想过方寒会提出苛刻的条件,却没想过,会苛刻到这种地步! 这等于是在她这个女帝的身上,活生生地剜下一块肉来! “你……你这是谋逆!” 她下意识地厉声喝道,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本能地迸发。 然而,方寒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谋逆?陛下,你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谋的吗?” 一句话,让萧若水所有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 是啊,她现在还有什么?一个空头皇帝的名号?一支随时可能被全歼的残兵? 她就像一个溺水之人,而方寒,是岸上唯一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跟对方讨价还价,要求对方用什么姿势来救自己? 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也是她向安国公,向那些将她逼到绝路的乱臣贼子们复仇的,唯一希望! 答应他,她将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受尽屈辱。 不答应他,她和她身边最后的忠臣,今天,甚至可能活不过今夜。 等安国公的大军一到,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两害相权,取其轻。 萧若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那是帝王的泪,是屈辱的泪,也是……认命的泪。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凤眸之中,所有的不甘与挣扎,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朕,答应你。”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四个字。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方寒的脑海中,一连串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疯狂响起!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萧若水’产生强烈的依附意愿与绝对的合作意愿!】 第87章 神罚之始,纸鸢妖临 【叮——!!】 【目标人物好感度、崇拜值已达到绑定标准!】 【叮!恭喜宿主!成功绑定第五位女主——大景女帝·萧若水!】 【绑定成功!宿主能量获取效率大幅提升!能量上限大幅提升!】 【叮!系统能量池已满,开始自动升级……升级成功!】 【恭喜宿主!系统升至5级!】 【叮!恭喜宿主获得5级系统大礼包!】 【奖励一:【资源探测仪】(科技造物)!可对方圆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指定矿物资源、水资源进行精准扫描与定位!】 【奖励二:【随身储物空间】等级提升!空间体积扩大至一百立方米!】 一瞬间,方寒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涌遍全身。 资源探测仪! 这东西,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神器! 大旱之年,什么最重要?水和粮食! 而乱世争霸,什么最重要? 铁矿、铜矿、煤矿……这些都是发展工业、锻造兵甲的基础! 有了这东西,整个大景的山川地脉,在他眼中将再无秘密可言! 还有一百立方米的随身空间,这意味着他可以一次性从现代,搬运更多的物资和装备!他的后勤能力,将得到质的飞跃! 方寒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看着萧若水那副被彻底抽空了精气神,仿佛一尊精致却易碎的瓷娃娃般的模样,方寒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棋手落子后的平静与满足。 他知道,对于这种天生的上位者,单纯的协议和口头承诺是靠不住的。 唯有让她亲眼见识到,什么叫做绝对的、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力量,才能将她那颗帝王之心,彻底碾碎、重塑,让她从骨子里产生敬畏,彻底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陛下,不必如此沮丧。” 方寒站起身,语气缓和了几分,仿佛刚才那个提出霸王条款的枭雄不是他一样。 “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从今往后,我们便是盟友。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也为了让你能安心地在这里住下,我决定,送你一份见面礼。” 礼物? 萧若水和一旁始终沉默不语、心如刀绞的龙骧,都下意识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 在这种时候,他能送出什么礼物? 方寒没有解释,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率先走出了密室。 萧若水和龙骧对视一眼,虽然心中充满了疑虑,但也只能默默地跟了上去。 夜,已经深了。 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洒下清冷如水的辉光。 方寒带着他们,一路穿过寂静的村庄,来到了柳溪村后山的山顶。 山顶上,夜风呼啸,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 十名身穿黑色劲装,脸上带着鬼脸面具的护卫,早已在此等候。 他们如十尊雕塑般静立在黑暗中,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杀气。 正是方寒一手打造的王牌——“鬼牙”特种小队! 龙骧看到这十人,瞳孔猛地一缩。 身为禁军统领,他一生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精锐没见过? 但眼前这十人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他们不像士兵,更像是……一群潜伏在暗夜中,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顶级掠食者!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专业与冷酷,让龙骧这位沙场宿将,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寒。 方寒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只是走到一个早已放在地上的黑色金属箱子前,将其打开。 在萧若水和龙骧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方寒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架折叠好的,造型无比奇特的“东西”。 那东西通体漆黑,由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非金非木的材料制成,上面还有四个可以旋转的“翅膀”,充满了诡异的科技感。 “这……这是何物?”萧若水忍不住问道。 “我叫它,机关鸢。”方寒一边熟练地将无人机的旋翼展开,一边随口解释道,“一种可以日行千里,监察天地的机关造物。” 日行千里?监察天地? 萧若水和龙骧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方先生说的话,是越来越玄乎了。 这东西,不就是个造型古怪的纸鸢吗? 怎么可能飞那么远,还能监察天地? 然而,下一秒,他们所有的怀疑,都被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击碎。 只听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起,那“机关鸢”的四个翅一瞬间高速旋转起来,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吹得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四散飞扬。 紧接着,在萧若水和龙骧圆瞪的双眼中,那架“机关鸢”,竟然就这么违反了所有物理定律般,垂直地、稳稳地,从地面上缓缓升起! 它的四个旋翼尖端,在夜色中亮起了微弱的红绿光芒,像一只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巨大萤火妖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深邃的夜空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飞……飞起来了?!”龙骧结结巴巴地喊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没有翅膀扇动,没有气流承托,就这么……直挺挺地飞上去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萧若水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失声尖叫出来。 她那颗刚刚被方寒蹂躏过的心,再次被眼前的神迹,狠狠地冲击着。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只见方寒不急不缓地,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薄薄的、会发光的黑色板子。 他修长的手指在板子上一阵点划,那光滑如镜的板子上,竟然瞬间亮起,浮现出了一副清晰无比的、从高空俯瞰的画面! 画面中,正是数里之外,安国公那支追兵的营地! “这……这是……” 萧若水和龙骧颤抖着凑了过去,当他们看清屏幕上那清晰得不可思议的画面时,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营地里每一顶帐篷的布局,看到了巡逻士兵走动的路线,甚至能看到篝火燃烧时跳动的火焰!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天神的视角吗?! 凡人,怎么可能从九天之上,如此清晰地俯瞰大地?! “神……神仙……真的是神仙手段……” 龙骧喃喃自语,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了下去。 方寒没有理会他们的失态,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画面瞬间切换。 原本正常的画面,变成了一片诡异的、由黑、白、红、黄等色块组成的诡异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营地中的每一个士兵,都变成了一个个散发着明亮红光的、如同火炬般的人形轮廓,在漆黑的背景下,是那么的醒目,无所遁形! 第88章 千里之外,取上将首级 “这是……阴阳眼?” 萧若水颤声问道,她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一遍又一遍地颠覆、重塑,“能……能看到人的阳火?” “可以这么理解。”方寒淡淡地说道。 他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画面迅速放大,最终锁定在了营地中央,那顶最大的中军大帐上。 帐篷内,有一个人形轮廓,散发出的热量和光芒,远比其他人要明亮、炽热。 此刻,他正高举着酒杯,似乎在与人饮酒作乐,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 方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伸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个红色的十字准星,瞬间将那个最亮的人影,牢牢锁定。 “找到你了。”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那十名如同鬼魅般的“鬼牙”队员,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准备行动。” 萧若水和龙骧的心,在这一刻,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自己即将见证一场,前所未闻,足以载入史册,甚至颠覆整个世界战争格局的神迹! 一场来自“神明”的单方面屠杀! 山顶之上,夜风更显凄厉。 方寒没有再去看平板电脑上的画面,而是转身从另一个更大的黑色金属长箱中,取出了一件让萧若水和龙骧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凶器”。 那是一把“弩”。 但它和两人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弓弩都截然不同。 它通体漆黑,由纯粹的金属打造,线条狰狞而又充满了力量感,长度几乎有一个成年人的半身高。 那巨大的体型,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纯粹为杀戮而生的恐怖气息。 这……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弩”了。 这分明是一头蛰伏在暗夜中的钢铁巨兽! 方寒动作娴熟地将这把被他称为“神弩”的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架设在地上,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枚比龙骧手指还要粗、通体由黄铜打造的铁块,“咔哒”一声,推入了枪膛。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致命的韵律感。 最后,他将一个同样造型奇特的圆筒状“琉璃镜”安装在了“神弩”的顶端。 做完这一切,方寒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右眼凑到了那“琉璃镜”前,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瞬间,与手中的“神弩”,与这片冰冷的夜色,彻底融为一体。 他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一尊准备降下神罚的死神。 萧若水和龙骧站在他的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陷入了宕机状态。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极限。 那会发光的板子和那个能飞上天的“机关鸢”,还有眼前这把狰狞恐怖的“神弩”…… 每一件,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器! 他们不明白,方寒到底想做什么? 这里距离安国公的追兵大营,足足有四五里之遥! 这么远的距离,别说是弓箭了,就算是站在山顶用肉眼去看,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点。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杀敌? 难道,这把“神弩”,真的能将“弩箭”射出四五里之遥,并且精准地命中目标? 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不是武功,不是凡人的力量了! 这是神话!是传说! 就在他们心念电转,惊疑不定之际,趴在地上的方寒,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通过巴雷特上那顶级的热成像瞄准镜,两公里之外的敌军大帐,在他眼中,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被十字准星锁定的敌军主将,正举着酒杯,放声大笑,他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甚至能透过帐篷的布料,看到主将身后,那两个正在为他揉捏肩膀的侍女,她们身上散发出的微弱热量。 在现代科技面前,距离、黑暗、障碍物,都失去了意义。 “再见了。” 方寒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他的手指,轻轻地、稳定地,扣在了扳机之上。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沉闷的声响,在山顶上响起。 那声音,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惊天动地,反而像是有人在远处,用木棍敲了一下被子,沉闷而又不起眼,几乎要被呼啸的山风所掩盖。 然而,就是这声微不足道的闷响,却带来了石破天惊的后果!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一时刻,在萧若水手中的那架“千里镜”视野里——那是方寒特意让她拿着看的。 一副让她永生永世都无法忘怀的、极致血腥与恐怖的画面,发生了! 只见那数里之外的敌军大帐之中,那位刚刚还在饮酒作乐、不可一世的安国公麾下大将,他的头颅像是捏爆的西瓜一般轰然炸开! “嘭!” 萧若水仿佛在幻觉中听到了那声爆响。 上一秒还完好无损的头颅,在下一秒,便毫无征兆地,瞬间炸成了一团漫天飞溅的、猩红色的血雾! 红的血,白的脑浆,混合在一起,喷洒得到处都是,将整个中军大帐,都染成了一片修罗地狱般的颜色。 那具无头的腔子,还保持着举杯的姿势,僵硬地停顿了片刻,然后才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般,“轰然”倒地。 “……”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萧若水那双美丽的凤眸,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手中的千里镜,“哐当”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岩石上,镜片碎裂。 她整个人像是被九天神雷劈中了天灵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脸色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那股直冲喉咙的恐惧与恶心,化作一声凄厉的尖叫。 而她身旁的龙骧,更是如遭雷噬,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 这位身经百战、见惯了生死的铁血汉子,此刻大脑一片空白,灵魂仿佛都被抽离了身体。 他看到了什么? 老天爷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于千里之外,取上将首级! 这句只存在于神话演义,被说书人夸大其词的传说,竟然……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事实! 不! 这比传说还要恐怖!还要匪夷所思! 传说中的绝世猛将,尚且需要万军从中冲杀,才能取上将首级。 而方寒…… 他只是趴在这里,动了动手指。 数里之外,一个手握重兵、位高权重的大将,就这么……死了? 死得无声无息,死得莫名其妙,死得……像一只被随意碾死的蝼蚁! 第89章 鬼牙夜行,无声屠戮 两人看向方寒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强者。 也不再是看一个拥有神秘手段的“神仙”。 而是在看一尊高坐于九天云端,手握生死簿,执掌生杀予夺,视凡人如草芥的神明! 真正的神明! 中军大帐内突如其来的惊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整个追兵大营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将军!将军!” “有刺客!保护将军!” 凄厉的尖叫声和惊恐的呼喊声,划破了营地的宁静。 无数士兵从睡梦中被惊醒,他们茫然地冲出帐篷,却只看到中军大帐的方向一片混乱,火把乱晃,人影攒动。 恐慌,像瘟疫一样,开始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山顶上,方寒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已经陷入混乱的营地。 他只是对着嘴边的微型耳麦,用一种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行动。” 冰冷的命令,通过无线电波,清晰地传达到了山下每一个“鬼牙”队员的耳中。 “收到。” 黑暗的阴影中,十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动了。 他们头戴着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单筒夜视仪,手中端着加装了消音器和红外激光指示器的95式步枪,像十头真正的地狱恶鬼,悄无声息地,从不同的方向,潜入了那片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营地。 方寒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身前的平板电脑。 无人机依旧悬停在高空,通过热成像模式,整个营地的所有动态,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如同一个沙盘。 他,就是这场杀戮的最高指挥官。 “鬼牙一号,左前方三十米,三人帐篷,里面是两个百夫长,正在穿戴盔甲,优先解决。”方寒的声音,冷静而精准。 “收到。” 被称为“鬼牙一号”的队长,身形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贴近了那顶帐篷。 他没有掀开门帘,而是直接用手中的步枪,对准了帐篷上那两个清晰可见的、代表着人体热量的红色轮廓。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气球被戳破的闷响。 帐篷内,那两个刚刚还在大声咒骂,商议着要去中军大帐查看情况的百夫长,身体猛地一僵,眉心处各自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们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一言不发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敌人究竟在何方。 “鬼牙三号,右侧粮草堆方向,有一支五人巡逻小队正在靠近,解决掉他们,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队正。” “收到。” 阴影中,鬼牙三号半跪在地,手中的步枪稳如磐石。 通过夜视仪,那支巡逻队在他眼中清晰可见。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短促而又沉闷的轻响。 走在最前面的队正,胸口猛地炸开一团血花,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扑倒在地。 他身后的四名士兵,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然后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知觉,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从头到尾,他们没有看到任何敌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弓弦声。 死亡,来得如此诡异,如此突兀。 方寒的指令,通过耳麦,不断地、有条不紊地发出。 “鬼牙五号,你的十二点钟方向,那个刚跑出帐篷的,是传令兵,干掉他。” “鬼牙七号,注意警戒,一队弓箭手正在集结,优先射杀那个发号施令的什长。” “全体注意,自由猎杀所有军官、什长、队正,摧毁他们的指挥系统。” 鬼牙小队的成员们,就像是十个配合默契的死神。 在方寒通过无人机提供的“全图视野”的实时指挥下,他们总能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用最简洁的方式,猎杀掉最有价值的目标。 一个校尉,刚刚冲出帐篷,想要组织人手,就被黑暗中射来的一颗子弹,精准地掀飞了天灵盖。 一个负责战鼓的鼓手,刚刚举起鼓槌,就被一颗子弹打穿了手腕,惨叫着倒地。 各级军官,被精准地、一个接一个地拔除。 整个追兵部队的指挥系统,在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就被彻底摧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瘫痪状态。 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则彻底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他们找不到自己的长官,听不到任何命令。 他们只看到,身边的人,在不断地、离奇地死去。 一个正在大声呼喊的同伴,说着说着,声音就戛然而止,脖子上多了一个血洞。 一队试图集结起来的士兵,刚站成一排,就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齐刷刷地倒下。 没有敌人,没有喊杀声,没有刀剑碰撞的巨响。 只有黑暗,只有死亡,只有那一声声微不可闻的“噗噗”声,像是死神的耳语,在营地中回荡。 这种未知的、诡异的死亡方式,所带来的心理压力,远比真刀真枪的惨烈厮杀,要恐怖一万倍! 他们的精神,在一点一点地被蚕食,被摧垮。 终于。 “有鬼!有鬼啊!!” 一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士兵,丢掉了手中的长刀,发出了第一声歇斯底里的、充满了无边恐惧的尖叫。 这一声尖叫,就像是一颗投入火药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营地积蓄已久的恐慌。 “是山鬼!是山鬼在索命啊!” “将军被妖法杀死了!我们都得死!” “跑啊!快跑啊!”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数百名不久前还气势汹汹的精锐追兵,在这一刻,彻底炸营了! 他们丢盔弃甲,哭喊着,尖叫着,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不顾一切地朝着营地外四散奔逃。 他们互相推搡,互相践踏,只为了能离这片被诅咒的死亡之地,更远一些。 曾经的袍泽,此刻成了他们逃生路上的绊脚石。 整个营地,彻底化作了一片人间地狱。 而自始至终,鬼牙小队,没有一人伤亡,甚至……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第90章 神威如狱,帝女归心 山顶上,方寒平静地看着平板电脑上,那片彻底崩溃、自相践踏的混乱营地,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当最后一个逃兵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关闭了平板电脑,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始收拾地上的装备。 那把狰狞恐怖的“神弩”(巴雷特),被他熟练地拆解,放回了长条形的金属箱中。 那架立下奇功的“机关鸢”(无人机),也早已悄无声息地飞回,被他折叠好,收进了箱子。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整个过程,从容得就像是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后,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两尊石雕。 萧若水和龙骧,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那份极致的、无法消化的惊骇与震撼。 他们的脑海中,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那神魔般的画面。 千里之外,一击毙命。 无声无息,屠戮全营。 这种力量,这种手段,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的范畴。 这是神罚。 是天威。 是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甚至无法想象的领域。 “礼物,还满意吗?” 萧若水娇躯猛地一颤,仿佛被从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中惊醒,猛地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所做的一切,与他无关。 可就是这份平静,这份淡然,却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要让萧若水感到恐惧。 她心中的那些屈辱、不甘,那些所谓的帝王心术,那些想要卧薪尝胆、日后翻盘的可笑念头…… 在刚才那神魔般的手段面前,被碾得粉碎,被轰得灰飞烟灭,连一丝一毫的残渣,都没有剩下。 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自己所有的依仗,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只是一个笑话。 自己的所有算计,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和不自量力。 反抗? 她拿什么去反抗一尊,能够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能够视一支精锐大军如无物的……神明?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唯一的出路,从来都只有一条。 那就是放弃一切属于“萧若水”的骄傲与尊严,紧紧地、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奉献给他,依附于他。 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看到那些仇人,也品尝到和今夜的追兵一样的,绝望与恐惧。 “扑通!” 一声闷响。 在龙骧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这位大景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九五之尊的女帝,对着方寒,双膝一软,盈盈下拜。 她将自己那高贵的、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颅,深深地、虔诚地,叩在了冰冷而又坚硬的地面上。 这个动作,她做得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罪女……萧若水……” “叩谢先生,赐予新生!” “从今往后,若水之命,便是先生之命。若水之身,便是先生之身。” “若水……唯先生之命是从,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这一刻,她不再是大景的女帝。 她只是方寒座下,一个最虔诚的、最卑微的信徒。 看到自己的主君都已如此,龙骧这位忠心耿耿的禁卫统领,再无半分犹豫。 他紧跟着“扑通”一声跪下,将自己的头,比萧若水埋得更深,声音嘶哑而又狂热地吼道: “罪臣龙骧,叩见神尊!愿为神尊效死,永不背叛!” 他心中的警惕、怀疑,早已被那神罚般的景象,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大景的未来,陛下的未来,已经不在那张虚无缥缈的龙椅上了。 而在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方寒静静地看着跪在自己脚下,卑微如尘土的女帝。 他没有去扶她。 他只是享受着,这只最高傲的凤凰,在自己面前彻底收敛起所有羽翼,低下高贵头颅的这一刻。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颗最重要、也最不稳定的棋子,已经被自己彻底驯服。 她心中的帝王烙印,已经被自己用绝对的力量,硬生生地抹去,然后刻上了属于他方寒的名字。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棋局,第一步,完美落子。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他的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两人,投向了远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广袤无垠的大地。 在那里,还有无数的军阀、诸侯、野心家,正在这乱世的棋盘上,厮杀博弈。 他很期待。 当自己的“神罚”,降临到他们头顶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又会是何等的精彩? 方寒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又充满了期待的弧度。 这个世界,该换个玩法了。 第91章 凤袍加身,帝女登台 青石县外,原安国公追兵的大营,此刻已然换了主人。 数千名降兵被缴了兵械,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集中看管在开阔地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安。没人知道等待他们的,究竟是冰冷的屠刀,还是渺茫的活路。 昨日那场神鬼莫测的“神罚”,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身为精锐的最后一点骄傲。在那种无法理解的伟力面前,个人的勇武和军队的建制,都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山谷之外,军心惶惶,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然而,方家内宅,那座坚不可摧的水泥堡垒深处,气氛却截然不同。 紧张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与期待。 方寒清楚,想要真正收编一只军队,很难,所以方寒决定动用他手中最惊世骇俗的一张王牌了——大景女帝,萧若水。 明日的收编大典,她,便是绝对的主角。 温暖的卧房内,光线柔和。 萧若水呆呆地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神情恍惚。 她身上,穿着一套华美到极致的凤袍。 这件凤袍并非宫中旧物,而是方寒不知用何种手段,凭空取出的“仙家织物”。其形制仿照古礼,却在细节处远超大景皇室的最高工艺。深邃的玄黑底色上,用金银丝线绣出的九天凤凰图样栩栩如生,凤凰的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流动的光泽,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袍角和袖口处,点缀着细碎而又璀璨的宝石,在灯火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这件衣服,甚至比她当初登基时所穿的礼服,还要华贵三分。 可她此刻的心情,却与那九五之尊的荣耀,没有半分关系。 屈辱、迷茫、忐忑,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翻涌,让她握紧的拳心,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陛下,请放松一些。” 一道温润雍容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南宫云舒款款走来,这位前县令夫人,出身名门的贵女,骨子里便带着一股对礼仪的精通。她站在萧若水身后,透过镜子,轻声细语地指导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姿势。 “届时登台,视线需平视前方,望向最远处的士卒,方能显出胸怀天下的气度。下颌微收,可显威严,步履可比平日稍缓半分,一步一顿,自有天家威仪。” 南宫云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她没有丝毫的嫉妒或是不满,仿佛教导另一位女子如何展现帝王之气,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萧若水僵硬的身体,在她的指导下,下意识地微微调整。 “妹妹别怕,夫君既然让你出面,便说明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将你骨子里的那份帝王气势,拿出来便好。” 白芷柔手持着一根精致的眉笔,正一丝不苟地为萧若水整理着最后的妆容。她的动作轻柔至极,眼神专注而认真,口中的话语更是充满了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看着镜中这张与自己同样绝美的脸庞,心中没有半分女子间的比较与敌意,只有对自家夫君安排的全然信赖,以及对这位新“姐妹”的真诚关怀。 “哇!若水姐姐,你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就像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不,比神仙还好看!我以前在县城里看过几次大戏,那些戏台上的皇后娘娘,给你提鞋都不配!” 一旁,白雪见双手捧着脸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的全是小星星。她天真烂漫的赞叹,像一道清泉,瞬间冲淡了房间里那股紧张凝重的气氛。 连一直紧绷着脸的萧若水,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柔和了一丝。 柳如媚则始终没有多言,她只是默默地转身,从食盒中端出了一碗散发着清甜香气的莲子羹,迈着莲步,轻盈地递到萧若水的手中。 “先润润喉吧,明日,恐怕要说很多话。” 她的话语不多,却永远在最需要的时候,送上最体贴入微的关怀。 萧若水看着眼前这几位姿态各异,却都对自己释放着善意的“姐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其奇异的暖流。 曾几何时,她身处深宫,身边围绕的,是无尽的猜忌、算计与虚伪的奉承。即便是最亲近的侍女,也可能在下一秒,就为了利益而背叛自己。 可在这里…… 一个教她帝王仪态,一个为她细心妆扮,一个给她加油打气,一个为她安神暖胃。 她们……都是那个男人的女人。 按理说,她们之间应该是最直接的竞争者,是情敌。可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却只有纯粹的关切与友善。 这种和谐到不可思议的氛围,让她这个曾经的帝王,都感到了一丝不真实。 她默默地端起那碗莲子羹,温润的玉碗,触感细腻。她轻轻吹了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莲子的软糯,羹汤的香甜,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仿佛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让她那因为紧张而一直紧绷的身体,都微微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方寒负手而立,出现在门口。 他深邃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被众女簇拥在中央的萧若水身上。 看到她一袭凤袍,妆容精致,眉宇间虽然还有些许紧张,但已经被一股正在凝聚的威严所取代,方寒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没有多说任何一句废话,只是迈步走到萧若水面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通体温润的白玉佩,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看起来便知价值不菲。 “拿着这个。” 方寒不由分说,亲自将这枚“玉佩”别在了萧若水华美凤袍的腰带上,位置巧妙,既不突兀,又能恰到好处地起到点缀作用。 “明日,让你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 萧若水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那枚触手冰凉的“玉佩”。她不明白,一枚小小的玉佩,如何能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校场。 但她没有问。 因为当她抬起头,迎上方寒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时,她看到了一种名为“尽在掌握”的从容。 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昨日那神罚般的漫天血雾,看到了那支精锐大军的土崩瓦解,也看到了自己跪地臣服时的卑微。 然而,此刻。 当这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时,她心中原本那股浓重的忐忑与屈辱,竟然在一点一点地消融,缓缓地,化为了一丝名为“底气”的东西。 是啊。 有这样一尊神明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自己,不过是他手中,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而剑,只需要听从主人的意志,斩碎眼前的一切,便足够了。 这一刻,萧若水眼中的最后一丝迷茫,彻底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帝王的,冰冷而坚定的威严。 第92章 皇权为剑,军心归附 翌日,清晨。 扩建后的校场之上,肃杀之气,弥漫如铁。 数千名降兵按照百人一队,被命令席地而坐。他们身上的甲胄早已被收缴,只剩下一身单薄的囚衣,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的脸上,是一片死灰。 在他们的四周,一排排身穿统一黑色劲装的方家护卫队成员,如同沉默的雕塑般,傲然而立。 他们手中,握着的不是这个时代常见的长枪大刀,而是一种造型奇特、充满了金属质感的“强弓”。那正是方寒从现代带来的复合弓! 冰冷的弓身,紧绷的弓弦,还有那闪烁着致命寒芒的合金箭头,无不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这支护卫队的人数明明远少于降兵,可他们身上那股由严格训练和绝对自信催生出的铁血气势,却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地压在每一个降兵的心头。 牛二和马保国,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站在高台之下。他们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下方每一个降兵的脸,将他们任何一丝不轨的念头,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高台之上,空空如也。 只有一张铺着华丽虎皮,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太师椅,孤零零地摆放在正中央。 那是属于方寒的位置。 但他,今日并未出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太阳越升越高,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每一个降兵那颗悬在半空的心。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这……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把我们集体坑杀了?” “完了,完了……早知道,昨天就该跟着一起逃了……” “那位‘神仙’到底想做什么?给我们一个痛快啊!” 就在降兵们越来越绝望,以为自己即将被当做祭品,集体坑杀之时—— “陛下——驾到——!!” 一声悠长、清亮,仿佛带着某种奇异魔力的唱喏,猛地响彻了整个校场! 这声音,是通过几名护卫队员腰间的对讲机,同步播放出来的,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陛下? 哪个陛下? 所有降兵,包括那些面如死灰、心存死志的军官,都在这一刻,猛然抬起了头。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不敢置信的错愕!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高台的另一侧,一队仪仗,缓缓出现。 走在最前方的,是手持长戟,身披重甲,面容冷峻的龙骧! 这位前禁军统领,他们这些安国公麾下的将士,就算没见过,也绝对听过他的威名! 而跟在龙骧身后的,则是一众美得不似凡间女子的“侍女”。 白芷柔的温柔,白雪见的娇俏,柳如媚的妩媚,南宫云舒的雍容……她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足以让世间任何男人为之疯狂的绝世容颜。 此刻,她们却如同最卑微的侍女一般,簇拥着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身着一袭无比华美的玄黑凤袍,头戴九凤朝阳冠,莲步轻移,一步一步,登上了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高台。 阳光,恰好在此刻穿透云层,洒落在她的身上。 金色的光辉,为她那身华美的凤袍,镀上了一层神圣的边框。 她的面容,冷峻而威严。 她的仪态,雍容而华贵。 她的眼神,平淡地扫过下方数千蝼蚁般的降兵,仿佛在看一群自己的子民。 正是那失踪已久,被天下人以为早已死于乱军之中的大景女帝——萧若水! “轰——!!” 数千名降兵的大脑,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惊天巨雷,瞬间炸成了一片空白! 是陛下! 真的是陛下!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被安国公污蔑为“妖后”,被天下叛逆追杀的女帝,竟然……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 看她这一身华贵无双的凤袍,看她身后那威武不凡的前禁军统领,看她身边那些堪称神仙妃子的侍女…… 这哪里有半分落难的样子? 这分明是过着比在皇宫之中,还要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 这一刻,安国公泼在女帝身上的所有脏水,所有关于她不堪的谣言,全都不攻自破! 他们心中那本就因“神罚”而摇摇欲坠的信仰,在亲眼见到女帝的这一刻,彻底崩塌! 就在他们心神剧震,失魂落魄之际,一道清晰、宏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神圣空灵感的声音,从高台之上,滚滚而来。 “朕,大景天子,萧若水!” “尔等,皆是朕的子民!” 这声音,通过她腰间那枚“玉佩”扩音器的加持,清晰无比地传入了校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感觉,就仿佛女帝正在他们的耳边,亲自对他们说话! 这神鬼莫测的手段,瞬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陛……陛下!真的是陛下啊!”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降兵军官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状若疯癫,涕泪横流,对着高台上的萧若水,拼命地磕头,发出了嘶哑的狂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呼喊,像是一道惊雷,瞬间点燃了全场。 “陛下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狂热的呼喊声,如同山呼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校场! 数千名降兵,哭喊着,嘶吼着,如同见到了救世主一般,疯狂地对着高台上的那道身影,跪拜下去,拼命地磕着头。 他们的军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又在一种找到归属的狂热之中,瞬间重塑! 他们不再是叛军,他们是陛下的子民!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君主! 高台之上,萧若水看着下方那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景象,感受着那一道道汇聚在自己身上的崇拜与敬畏的目光,她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着。 她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与紧张,按照方寒事先教给她的说辞,用那被扩音器放大了无数倍的、威严而宏大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宣布: “众将士,平身!” “尔等受叛贼安国公蒙蔽,误入歧途,朕,念在尔等尚有归心,赦免尔等所有罪责!” “自今日起,尔等便不再是叛军,而是我大景的‘讨逆先锋军’!朕,命‘护国神仙’方寒先生,暂为节制全军,待日后,随朕一道,清剿天下叛逆,共复我大景江山!” …… 仪式结束,当萧若水回到内宅的那一刻,她身上那股强行撑起来的帝王威仪,瞬间卸得一干二净。 她双腿一软,几乎是瘫坐在了椅子上,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激动、屈辱、后怕、兴奋…… 种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在她心中疯狂交织,让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一杯散发着丝丝凉气,还在“咕嘟咕嘟”冒着奇特气泡的黑色液体,递到了她的面前。 方寒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他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过多的夸奖。 “演得不错。”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以后这种场面还很多,慢慢习惯。” 萧若水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接过那杯被称为“仙家玉露”的奇异液体,学着方寒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一股辛辣、刺激,却又带着极致甘甜的奇特口感,瞬间在她的舌尖炸开! 那无数个细小的气泡,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冲刷着她的味蕾,也抚平了她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激荡。 她看着眼前男人那略带调侃,却又掌控着一切的眼神,心中那道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被一种全新的、名为“沦陷”的情绪,再次撬开了一道无法弥合的缝隙。 第93章 雷电法阵,夜宴惊魂 成功收编数千降兵之后,方寒的势力,如同滚雪球一般,迎来了第一次爆发式的增长。 兵力暴涨,柳溪村原有的规模,已然显得捉襟见肘。 整个村庄的扩建计划,被方寒立刻提上了日程。 无数的劳力被动员起来,在方寒提供的、远超这个时代的建筑规划图纸指导下,一座全新的、以水泥堡垒为核心的军事化基地,开始在山谷中拔地而起。 趁着大兴土木的机会,方寒顺理成章地,启动了他筹谋已久的下一步“神迹”计划。 他对外宣称,为了守护这片世外桃源,他将亲自出手,为整个山谷布设一座名为“九天雷电护山大阵”的无上防御法阵。 此阵一旦布成,便能引九天神雷之力,让整个山谷在黑夜之中,亮如白昼,任何宵小都无所遁形。 对于这个说法,无论是柳溪村的原住民,还是新收编的降兵,都深信不疑。 毕竟,连“千里之外取上将首级”这种神话都能变成现实,让黑夜变成白天,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在无数双充满了敬畏与狂热的目光注视下,方寒开始了他的“布阵”。 他频繁地进入那间谁也无法靠近的密室,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从中“召唤”出大量的“布阵法器”。 那是一捆捆粗大的黑色“藤蔓”(电缆),还有一个个晶莹剔透、状如琉璃的“阵法节点”(灯泡)。 没有人认识这些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其视为仙家宝物。 最核心的“阵眼”,被方寒设置在了一个深挖于山体腹部、用厚重水泥浇筑的地下密室之中。 当那台从现代世界购买的大功率柴油发电机,被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来时,这台狰狞的钢铁巨兽,瞬间便被所有人脑补成了一头被“神仙”降服,用来提供法阵能量的远古雷兽。 方寒煞有介事地在密室的墙壁上,铺设了厚厚的毛皮和棉絮,美其名曰:“此乃神兽,气息凶猛,需用厚土阴柔之物包裹,方能收敛其神威,不至伤及凡人。” 实际上,这只是最简单的隔音处理。 一切准备就绪。 当晚,为了庆祝“讨逆先锋军”的成立,也为了彻底收服这数千军心,方寒在扩建后的新广场上,大宴全军! 新收编的数千降兵,与最早追随方寒的老护卫队员们,第一次齐聚一堂。 广场上,篝火熊熊,巨大的烤架上,整只整只的肥羊被烤得滋滋冒油,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酒香,飘散在山谷的每一个角落。 管够的美酒,大块的烤肉! 这种待遇,别说是在这民不聊生的大旱之年,就算是在和平年代的京城禁军大营里,也堪称奢侈! 所有士兵,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一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喝得面红耳赤,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与满足。 他们看向高台之上,那个正与几位美若天仙的夫人谈笑风生的年轻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狂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方寒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了高台的最前方。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数千双眼睛,齐刷刷地汇聚在他的身上,充满了期待与崇敬。 “将士们!” 方寒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响彻全场。 “为庆贺我青石县再添数千虎贲,也为庆祝我等家园扩建初成!今日,本座便让尔等,见识一番真正的仙家胜景!” 话音落下。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虚空,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动作潇洒而又随意。 下一秒! “嗡——” 一声轻微的奇异嗡鸣之后,遍布整个山谷,安装在所有屋檐下、道路旁、岗哨上的数百盏大功率白炽灯,在一瞬间,同时被点亮! 那刺目的、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白色光芒,如同天神手中挥下的光之巨剑,瞬间便将笼罩山谷的浓重夜色,彻底驱散! 整个山谷,从最深处的堡垒,到最外围的岗哨,在一刹那间,亮如白昼! 天上的月亮,在这片人造的光明面前,都黯然失色! 与此同时,从“阵眼”所在的地下密室方向,传来一阵沉闷而又充满了力量感的“轰隆隆”的轰鸣声。 那声音,低沉,有力,富有节奏,仿佛真的有一头被囚禁的远古巨兽,正在地底深处,缓缓地沉睡、低吼,为这片光明,提供着源源不绝的力量! “神……神迹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个降兵军官发出了状若疯癫的尖叫。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高台上的方寒,疯狂地叩拜起来。 “这是雷公电母之力!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天呐!黑夜……黑夜真的被点亮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整个广场,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士兵,无论新旧,无论官阶,包括站在萧若水身后的龙骧在内,全都被眼前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光明神迹”,震撼得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他们齐刷刷地,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跪倒在地。 对着高台之上,那道被万丈光芒笼罩,宛如神祇的身影,疯狂地叩拜,嘴里语无伦次地呼喊着“神仙”、“天尊”。 他们的眼神中,最后一丝属于凡人的理智,被彻底摧毁。 剩下的,只有对神明的,最原始、最狂热的崇拜! 方寒满意地看着下方的景象,挥了挥手:“宴会,继续!” 宴会的气氛,在神迹的催化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白雪见更是被方寒推上台,用一个便携式音箱,播放着劲爆的现代舞曲,跳了一段闻所未闻、见所未闻的“仙家歌舞”。 那动感的节奏,那火辣的舞姿,更是让这群古代士兵看得目瞪口呆,热血沸腾,将此地,彻底视为了人间仙境,地上神国! 军心,在这一刻,彻底归附! 然而,就在这片狂欢的海洋中,并非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南宫云舒端着酒杯,优雅地凑到方寒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提醒道: “夫君,你看七点钟方向,那几桌新降的军官,有几人神色不对。他们虽然也在笑,但眼神闪烁,一直在偷偷交换眼色,似乎……心怀不轨。” 方寒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他的基因强化液,不仅强化了身体,五感也同样敏锐。南宫云舒能发现的,他又岂会不知? 他就是要用这场神迹和狂欢,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心神失守,自己跳出来。 果然! 就在宴会气氛达到最高潮,几乎所有人都为神迹和歌舞心神失守之际。 一名被南宫云舒暗中指出的降兵军官,突然猛地站起身,指着一个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有刺客!保护神仙!” 他一边喊着,一边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猛地撞向身边一名正在警戒的护卫队员,瞬间制造出了一片小小的混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的喊声和那边的混乱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声东击西!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就在这所有人都被光明晃了眼,反而形成了“灯下黑”的心理盲区之时! 一道快到极致的紫色魅影,如同从地狱阴影中钻出的毒蛇,利用这转瞬即逝的、唯一的防卫漏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高台之上! 她手中一柄淬满了剧毒的墨绿色匕首,划破空气,化作一道冰冷的寒芒,带着必杀的决心,直刺方寒的咽喉! 第94章 神威如狱,生擒紫影 那一道淬满了剧毒的墨绿色寒芒,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刺客的身法诡异到了极点,仿佛没有重量的鬼魅,在光与影的交错中,找到了唯一的死角。 她的时机,把握得更是妙到毫巅! 正是全场最狂热,防卫最松懈,方寒本人也看似最为放松的一刻!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完美的绝杀! 那冰冷的锋刃,在数百盏电灯的照耀下,折射出死亡的光辉,几乎在瞬间,便已抵达方寒的脖颈!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然而,就是这必杀的一击,却在离方寒喉咙不到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没有金铁交鸣的巨响,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一只手。 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就那么云淡风轻地,后发先至,稳稳地,抓住了刺客持着匕首的手腕。 那只手,就像一把烧红的铁钳,死死地箍住了刺客的手腕,让她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全力一刺,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 刺客那蒙着紫纱的脸庞上,一双冰冷的眼眸中,瞬间闪过极致的、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惊与骇然! 她无法相信! 自己是组织里最顶尖的“紫字级”杀手,这一击,融合了她毕生的功力与技巧,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足以在瞬息之间,刺杀任何一位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可……可竟然被如此轻易地,空手接白刃了?! 而且,对方甚至都没有起身! 在紫影出手的那一刹那,高台上的后宫团众人,反应各异。 白芷柔离得最近,她只看到一道紫光闪过,紧接着便是那致命的寒芒,她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一张温柔如水的俏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白雪见则是先惊后怒,她那双天真无邪的杏眼瞬间瞪得滚圆,小嘴一张,几乎就要破口大骂。 柳如媚的反应最是沉静,她没有尖叫,而是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将出身名门、手无缚鸡之力的南宫云舒,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而萧若水,这位曾经的女帝,在看到那熟悉的刺杀场面时,浑身瞬间冰冷,仿佛又回到了被追杀的那些日夜。但当她看清方寒那轻描淡写的反应后,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又迅速化为了一丝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诡异的安心。 场下的变故,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被称为“紫影”的刺客,心中警铃大作! 一击不中,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便要催动内力,震开方寒的手掌,同时身形如一缕青烟般,试图抽身后退,融入黑暗。 只要给她一息尚存的机会,她便有信心逃出生天! “想走?” 方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讥讽弧度。 在注射了基因优化液之后,他的动态视力、反应速度、神经反射弧,早已达到了一个非人的恐怖境界。 在这双眼睛里,紫影那引以为傲的诡异身法,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所有的变化,都显得是那么的拙劣和可笑。 他甚至连身子都没有站起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那张太师椅上。 只见他抓住紫影手腕的手臂,猛地一抖,一拉! 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瞬间传来! 紫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整个人如同被一头洪荒巨兽给拽住了一般,身不由己地,朝着方寒的方向,狼狈地扑了过去。 方寒的另一只手,则在此时化作了无数道残影,手腕翻飞,行云流水。 只听“咔!咔!咔!”一连串令人牙酸的轻响。 紫影藏在腰间的软剑、藏在袖中的毒针、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她身上所有隐藏的、致命的武器,还没来得及使用,便已经被方寒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精妙手法,全部卸掉,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最后,方寒伸出一根手指,食指。 那根手指,在他的动态视力锁定之下,仿佛穿透了时间的束缚,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紫影背心的麻穴之上。 “唔!” 紫影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她刚刚提起的内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泄得一干二净。 整个人浑身一僵,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动,全身上下,再也动弹不得。 从刺杀发生,到刺客被生擒!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到极致,不过短短三息之间! 直到紫影软倒在地,那名负责制造混乱的降兵军官,才刚刚被护卫队按倒在地。 全场,一片死寂。 无论是高台下的数千士兵,还是高台上的众女,全都被这兔起鹘落的惊天变故,和方寒那神魔一般的恐怖实力,惊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这……这还是人的力量吗? 面对如此凌厉的刺杀,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谈笑间,便将一名绝顶刺客,如同玩弄小猫小狗一般,轻松生擒! 然而,方寒接下来的举动,却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审问那倒在地上的刺客,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第一时间站起了身,快步走到了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众女身边,原本冰冷如霜的脸上,瞬间化为了如沐春风的柔和。 “别怕,没事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白芷柔那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后背,又伸手,宠溺地捏了捏白雪见那气鼓鼓的脸颊,将她们的惊慌,一一抚平。 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点,与刚才那尊杀神般的模样,判若两人。 确认自己的家人们都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之后,他才仿佛做完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一般,松了口气。 然后,他才转过身,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单手拎起了地上动弹不得的紫影。 他环视全场,对着下方那数千名呆若木鸡的士兵,淡淡一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点余兴节目,让大家受惊了。” “宴会,继续!” 看着他那云淡风气,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的态度,看着他第一时间,是去安抚家人的举动。 下方,所有降兵的心中,最后的那一丝桀骜,最后的那一点不该有的念头,被彻底碾得粉碎! 他们看向方寒的眼神,在原有的敬畏与狂热之上,更添了一份深刻无比的理解—— 这位神仙,看似温和,却有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 而他的逆鳞,便是他身边的这些女人! 第95章 攻心之始,烈马初触 阴暗,潮湿。 这是紫影恢复意识后,对周围环境的第一个感受。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完全由水泥浇筑而成的密室之中,墙壁上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将她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手腕和脚踝处,传来了冰冷的触感。 那是沉重的精钢镣铐,将她死死地锁在墙角,让她动弹不得分毫。 紫影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一丝内力都提不起来。显然,是被方寒用特殊的手法给封住了经脉。 她回想起宴会上那惊魂的一幕,回想起那个男人神魔般的实力,和那双看穿一切的淡漠眼神,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但随即,这股寒意便被她强行压下,转化为了更为浓烈的嘲讽。 她是一名死士。 从被组织选中的那一天起,她的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 失败,便意味着死亡。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酷刑?折磨?她什么没经历过?想从她嘴里得到任何关于组织的情报,都是痴人说梦! 她靠在冰冷的墙角,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弧度,摆出了一副一心求死的姿态。 然而,方寒接下来的做法,却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他根本没有亲自来审问。 甚至,连一个来拷问她的人都没有。 第一天,这间密室,静得可怕。 没有人理会她,没有人跟她说话。只有在固定的时间,铁门下方的一个小小的方口,会被人推开,送入一碗清水,和两块粗粝到足以划伤喉咙的干粮。 紫影对此,不屑一顾。 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将头偏向一边,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第二天,依旧如此。 饥饿感开始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胃。但她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是挺了过去。 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一直这么有耐心。 到了第三天,事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送饭的时间到了,铁门下的小口被推开。 但这一次,送进来的,不再是清水和干粮。 而是一碗……散发着浓郁肉香,热气腾腾的肉粥。 粥的旁边,还放着一瓶干净的伤药,和一卷洁白的棉布。 紧接着,一道温柔平和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几日的死寂。 “姑娘,吃点东西吧。你身上的伤,若是不处理,会发炎的。就算……就算想死,也别让自己这么痛苦。” 是柳如媚的声音。 方寒知道,对付紫影这种受过严苛训练的死士,任何酷刑都是最低效,也是最愚蠢的手段。那只会激起对方的对抗心,让她在痛苦中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想要撬开她的嘴,攻心,才是上策。 而他后宫之中,最擅长润物细无声的,无疑便是柳如媚。 紫影闻言,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门外那道模糊的身影,冷哼一声,将头再次转向另一边,声音沙哑而冰冷:“要杀便杀,何必假惺惺!收起你那套虚伪的把戏!” 门外的柳如媚,似乎被她冰冷的话语噎了一下。 但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多劝,只是隔着铁门,轻声叹了口气。 “我以前……也像你这样,绝望过。”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与感伤,仿佛触及了什么深埋心底的往事。 说完这句话,柳如媚便转身离去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 密室中,再次恢复了死寂。 但紫影的心,却因为那句“我也像你这样绝望过”,猛地一怔。 绝望? 这个看起来养尊处优,被那个神仙般的男人宠爱着的女人,也曾绝望过? 她不信。 可是,那句话里蕴含的真切情感,却又不似作伪。 她晃了晃头,试图将这些无聊的念头甩出脑海。 然而,那碗肉粥飘出的浓郁香气,却如同拥有魔力一般,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勾引着她那早已饥肠辘辘的肠胃。 “咕噜……咕噜……” 腹中,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地叫嚣着对食物的渴望。 她挣扎着,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吃了,就代表着屈服。 不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最终,在对生存最原始的渴望驱使下,她还是屈服了。 她挪动着身体,艰难地爬到那碗肉粥前,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将那碗还带着余温的肉粥,一饮而尽。 温暖的粥水滑入腹中,那股久违的饱足感,让她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 吃完之后,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但她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 …… 深夜。 当紫影靠在墙角,昏昏欲睡之时。 铁门的锁扣,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柳如媚端着一盏油灯,提着一个药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紫影瞬间惊醒,眼神警惕地看着她,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柳如媚看到墙角的空碗,那双温柔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靠近,只是将油灯放在地上,然后默默地走上前,蹲下身子。 她拧开药瓶,用干净的棉布,蘸了蘸那清凉的药水。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始为紫影处理在之前打斗中,被方寒卸掉武器时,手腕和胳膊上留下的淤青和擦伤。 冰凉的药水,触及到火辣辣的伤口,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舒爽。 紫影浑身僵硬。 她能感受到,柳如媚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小心,仿佛生怕弄疼了自己。 她能看到,在昏黄的灯火下,这个女人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庞上,写满了真诚的关切,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为什么? 紫影的大脑,彻底陷入了混乱。 她不明白。 自己是刺杀她男人的凶手,是她的敌人。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她想开口呵斥,想让她滚。 可当她迎上柳如媚那双如同秋水般温柔,又带着一丝同病相怜的眼神时,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却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紫影那颗自以为早已被训练得坚如磐石、冰冷如铁的心,在这一刻,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裂痕。 第96章 仙物奇巧,童心破防 阴暗,潮湿,死寂。 这间完全由水泥浇筑的密室,像一座活着的坟墓,吞噬着一切光线与声音。 紫影靠在冰冷的墙角,身上的镣铐沉重如山,更沉重的是她那颗已经死去的心。 她已经放弃了思考,也放弃了抵抗,如同一尊美丽的冰雕,静静等待着身体机能的衰竭,等待着那最终的解脱。 这几日,那个名为柳如媚的女人,总会按时到来。 她从不多言,只是默默地送来可口的饭菜,换上干净的伤药。她身上的温柔气息,与这间冰冷的牢笼格格不入,反而像是一种更高级的酷刑,无声地煎熬着紫影那颗坚冰般的心。 紫影从最初的冷言相向、不屑一顾,到后来的默默接受,再到如今的麻木。 她搞不懂。 她想不通。 那个神魔般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她心如止水,以为今天也会在这死寂中度过时,“吱呀”一声,厚重的铁门,再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门外透进来的光影中,映出的却不是那个成熟妩媚的身影。 一个娇俏活泼的少女,双手叉着腰,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气鼓鼓地出现在门口。 正是白雪见。 她一双明亮清澈的杏眼,毫不畏惧地瞪着角落里的紫影,小嘴一撇,发出了清脆的控诉:“你这个大坏蛋!居然敢刺杀我姐夫!我……我讨厌你!”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愤怒,仿佛一只被惹恼了的小奶猫,努力地想露出爪牙,却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可爱。 紫影缓缓地掀开眼皮,瞥了她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懒得理会。 不过是一个被保护得太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罢了。 见紫影这副油盐不进的死人模样,白雪见更来气了。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那股气势又很快泄了下去,反而好奇地凑近了几步,小声地自言自语起来。 “不过……姐夫说你也是个可怜人,哼,我才不信呢!坏人就是坏人!” “他居然还不让我骂你,说要用爱心来感化你……真是的,对付坏人,就该用拳头嘛!” 她嘴里碎碎念着,一会儿抱怨姐夫,一会儿又瞪一眼紫影,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紫影依旧一言不发。 对一个死士来说,任何言语上的挑衅,都如同清风拂面,激不起半点波澜。 白雪见见她始终不理人,独角戏唱了半天,也觉得有些无趣。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宝贝,从自己那绣着可爱小兔子的怀囊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五彩斑斓的纸筒,上面画着奇异的花纹,一端还有一个小小的窥孔。 “哼!不理我算了,我自己玩!” 白雪见将那个纸筒凑到眼前,对着密室里唯一的光源——门口的方向,轻轻转动起来。 “哇!好好看啊!” 一声充满惊喜的、毫不作伪的赞叹,从她口中发出。 “里面有好多好多的花!红的,绿的,紫的……还会变呢!一转就变一个样子,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孩童发现新奇玩具时的那种最纯粹的快乐。 紫影的眼角余光,不可避免地瞥见了那个从未见过的奇特“法宝”。 万花筒。 方寒哄白雪见开心的现代小玩具,在这个时代,却是不折不扣的神奇造物。 那绚烂的色彩,透过纸筒的缝隙,隐隐约-射-出几缕奇异的光。 紫影的心,不受控制地,被勾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法宝,能在一筒之内,蕴藏万千花朵? 白雪见玩了一会儿,似乎是玩腻了,又或许是故意的。她拿着万花筒,走到离紫影不远的地方,一个“不经意”的转身,手一滑。 “哎呀!” 她惊呼一声,那个漂亮的万花筒,便“骨碌碌”地滚到了紫影的脚边。 “掉了!哼,弄脏了,我不要了!就送给你这个大坏蛋玩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 白雪见皱了皱小鼻子,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厚重的铁门,再次关上。 密室,重新陷入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紫影看着脚边那个静静躺着的、精致的圆筒,内心深处,那片早已沉寂的死水,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涟漪。 天人交战。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敌人的糖衣炮弹,是攻心之计的一环,绝不能碰。 可她的本能,她的好奇心,却像一只被压抑了太久的小兽,疯狂地叫嚣着,想要去一探究竟。 最终,在漫长的沉默之后,那份源自天性的好奇,终究还是战胜了后天训练出的铁血警戒。 她艰难地挪动着被镣铐锁住的身体,用脚尖,一点一点,将那个万花筒勾到了自己面前。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那只唯一能有限活动的手,捡起了它。 将那个小小的窥孔,凑到了自己的眼前。 下一秒。 当那对称的、瑰丽的、千变万化的、由无数细碎光点组成的绚烂图案,毫无征兆地映入她眼帘的那一刻—— 这位杀人如麻、心如铁石的顶尖杀手,彻底呆住了。 她的瞳孔,在瞬间放大。 她的呼吸,在瞬间停滞。 她看到了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一个由光与彩构建的、无穷无尽的、变幻莫测的奇幻仙境! 她只是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手腕。 眼前的整个世界,便随之“咔嚓”一声,瞬间崩塌,又在下一刹那,重组成一幅更加绚丽、更加复杂的全新图案。 美轮美奂。 如梦似幻。 这……这是什么妖法? 不,这不是妖法。 妖法是邪恶的,是惑人心智的。 可眼前的景象,却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美丽,美丽到足以洗涤一切的罪恶与黑暗。 紫影忘记了饥饿,忘记了伤痛,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她就像一个第一次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转动着手中的万花筒,沉浸在那片人为创造的、无垠的星海之中。 她那颗早已被鲜血和杀戮浸泡得冰冷僵硬的心,在那一角小小的、绚烂的光影世界里,被悄然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第二天。 在同样的时间,白雪见又来了。 她似乎已经忘了昨天的不愉快,手里又捧着一个更加精致的木头盒子。 她没有靠近紫影,只是将那个八音盒放在地上,轻轻拧动了上面的一个金属开关。 叮——咚——叮叮——咚—— 一串清脆、悦耳,仿佛山间清泉流淌,又似风中铃铛轻响的奇妙乐声,缓缓在死寂的密室之中流淌开来。 没有歌词,没有吹奏。 它,竟然会自己唱歌! 紫影听着那从未听过的“仙乐”,眼神中的冰冷,在不自觉中,又融化了一丝。 这个地方…… 这个叫方寒的“妖人”…… 他和他身边的女人…… 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紫影那颗坚固的、只剩下“敌意”和“死志”的内心壁垒上,第一次,长出了一根名为“好奇”的、无法抑制的蔓延。 第97章 天眼诛心,信仰崩塌 经过数日潜移默化的软化,方寒知道,最后的时机,已经到了。 这天,他没有再让任何人进入密室。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他亲自走了进去。 当方寒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光源时,原本正出神地望着墙角的紫影,身体瞬间一僵。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已经有了一丝活气的眼眸,在看到方寒的瞬间,立刻重新凝结成了冰冷的坚冰,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刺猬,下意识地竖起了满身的尖刺,将前几日刚刚滋生出的那一丝柔软,重新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方寒没有在意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曾经想要取他性命的顶尖刺客,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他没有说任何一句废话,只是缓步走到紫影的面前。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薄薄的、会自己发光的黑色石板。 正是那台充满了电的平板电脑! 方寒将这块被他称为“留影石”的东西,直接放在了紫影面前的地面上,然后伸出手指,在光滑如镜的屏幕上,轻轻一点。 屏幕,瞬间亮起。 一道刺目的光华,让长期处于黑暗中的紫影,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屏幕上出现的景象,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在瞬间,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那……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甚至连做梦都无法想象的视角! 是高空! 是仿佛站在九天云层之上,如同天神一般,俯瞰整片大地的视角! 她能看到连绵的山脉如同匍匐的巨兽,看到蜿蜒的河流好似大地的银色血脉,看到一座座城池,在视野中,变得如同孩童的沙盘玩具! 这是……天神的视角?! 紫影的大脑,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而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 那是安国公治下的一个州府。 城池之外,是触目惊心的末日景象。 无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泥泞的官道上挣扎、蠕动。 一个母亲,抱着早已没有气息的孩童,跪在地上,发出无声的哀嚎。 几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为了半块发霉的黑馍,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地撕打在一起。 更远处,一缕缕黑烟升起,在那破败的茅草屋旁,甚至出现了……出现了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画面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紫-影-仿佛能闻到空气中那股腐烂的尸臭,能听到那绝望的、压抑的哭声。 这幅活生生的地狱绘卷,让她那颗自以为早已麻木的心,都感到了阵阵抽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在这时,方寒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画面,切换了。 下一秒,映入紫影眼帘的,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柳溪村。 金色的稻田! 在这大旱连绵,赤地千里的绝望世道里,这里竟然有连绵成片的、长势喜人的金色稻田! 整洁的村落规划得井井有条,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上,来往的村民,虽然穿着朴素,但一个个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田间地头,那些正在劳作的百姓,脸上洋溢着的,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容! 画面再次拉近,一座窗明几净的学堂出现在眼前。 数十名穿着统一干净服饰的孩童,正坐在里面,摇头晃脑地,跟着先生,大声地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那朗朗的读书声,清脆悦耳,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两幅画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是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人间地狱。 一个,是安居乐业、充满希望的世外桃源。 这强烈的、极致的对比,如同两柄无形的重锤,一左一右,狠狠地砸在了紫影的心房之上! “你所效忠的主公,安国公。他带给这片土地的,是地狱。” 方寒平淡的声音,在死寂的密室中缓缓响起。 他的声音不高,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却像一声声惊雷,在紫影的脑海中,不断炸响。 “而我,这个你眼中的妖魔,你拼了命也想杀死的敌人,却在这里,创造了一片人间乐土。” 紫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画面,兀自嘴硬地,发出了嘶哑的辩解:“……这……这不过是你的妖术!是幻象!全都是假的!” “假的?” 方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随手关掉了平板电脑,然后从怀中,又取出了一份卷宗,直接丢到了紫影的面前。 “在你被擒之后,安国公第一时间,便向‘影鸦’下达了最高等级的密令。” “这是从与你一同被捕的那名内应口中,审出的口供。你可以自己看看。” 紫影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那份卷宗上。 上面的字迹,她认得,正是“影鸦”内部用来记录口供的特殊格式。 而上面的内容,更是让她如坠冰窟! 【密令:刺杀失败,为免牵连,所有知晓此次行动之外围、内应人员,就地清除,格杀勿论!尸骨不可留!】 【执行人:‘鸦七’小队。】 【目标名单:张三、李四、王五……】 那一连串的名字,都是她亲手发展的下线,是她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同伴! “你的同伴,你的下属,那些对你忠心耿耿,信任着你的人,都因为你的这一次失败,成了需要被‘清除’的弃子。” 方寒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鬼低语,一字一句,残忍地撕开了她最后的伪装。 “而你,‘紫影’,这个最得力的工具。在任务失败的那一刻,便成了他最大的、也是第一个要抛弃的……弃子!” 说完,方寒解开了她一只手上的镣铐。 然后,他将一支通体漆黑,尾部刻着一只乌鸦图腾的特制联络响箭,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正是“影鸦”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 “不信?” 方寒淡淡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怜悯。 “你可以自己去验证。” “现在,你就可以对着天空,射出这支响箭。然后,你看看,等来的,究竟是你的援兵……” “还是……你那位英明神武的主公,派来取你性命的灭口之箭!” 看着那份血淋淋的口供。 再看着眼前这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求援响箭。 紫影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最深处,彻底断裂了。 所有的坚持。 所有的忠诚。 所有的信仰。 她从小到大,被组织灌输的一切,被她奉为圭臬、至死不渝的一切…… 在这一刻,被这残酷的、血淋淋的现实,冲击得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 原来……她所以为的忠诚,不过是一个笑话。 原来……她所以为的使命,不过是一场骗局。 她,和她所有的同伴,都不过是安国公手中,可以随时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和利益,而被随意丢弃的……工具! “噗——” 一口心血,猛地从她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冰冷的地面。 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蜷缩在了墙角,双手死死地抱着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压抑不住的、绝望至极的呜咽。 世界,崩塌了。 第98章 往事如死,一粥新生 紫影蜷缩在阴暗的墙角,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和骨血。 她双目无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上那摊已经开始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重复着那几个让她信仰崩塌的词语。 “弃子……” “工具……” “笑话……” 她彻底陷入了信仰崩塌之后,那无边无际的迷茫与绝望之中,仿佛一叶在狂风暴雨中被打断了桅杆的孤舟,只能随着黑暗的浪潮,无助地飘向毁灭的深渊。 那支代表着她过去一切的求援响箭,就静静地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去触碰它。 她不敢。 或者说,她已经不需要了。 方寒离开时那绝对自信的眼神,那份血淋淋的口供,以及那段地狱与天堂般对比的“神迹”画面,已经让她心中再无半点怀疑。 她知道,方寒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被抛弃了。 被她用生命去效忠的主公,被她视为家一般的组织,彻彻底底地,抛弃了。 万念俱灰。 原来,她这一生,从头到尾,都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股强烈的自毁倾向,从她心底疯狂涌起。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就此了断,一了百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就要朝着自己的舌根咬下去! 就在这时—— “吱呀……” 密室的门,又一次被轻轻推开了。 一缕温暖柔和的光,驱散了些许阴暗,也打断了她的赴死之心。 紫影动作一僵,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门口。 走进来的人,是白芷柔。 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长裙,温柔的面容上,没有嘲讽,没有怜悯,也没有胜利者的姿态,只有一种如同湖水般平静的温柔。 她的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米香的白粥。 白芷柔莲步轻移,走到紫影面前,将那碗白粥,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她蹲下身,看着这个蜷缩在角落,满身狼狈与绝望的女子,用一种轻柔到仿佛怕惊扰了谁的语气,缓缓开口。 “我夫君说……” “你的过去,已经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紫影那即将寂灭的心湖之上! 她猛地抬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重新聚焦,死死地盯住了白芷柔。 过去……已经死了? 是的,死了。 随着信仰的崩塌,那个名为“紫影”的杀手,那个安国公的工具,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白芷柔迎着她那充满了血丝和复杂情绪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她那双温柔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底最深的伤痛。 她继续用那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力量的语气,轻声说道: “但人只要活着,就能喝到热粥。” “喝完这碗粥,好好睡一觉。” “明天醒来,就是新的人了。” 没有长篇大论的劝慰。 没有居高临下的大道理。 更没有虚伪的同情。 只是几句最简单,最朴实的话语。 “新的人……” 紫影咀嚼着这三个字,那干裂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是啊…… 过去死了。 可她,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可以……成为新的人吗? 那道刚刚照进心底的,名为“新生”的光,与那碗白粥升腾起的,代表着“人间烟火”的热气,在这一刻,完美地交织在了一起。 它们化作了一股无法抗拒的暖流,轻柔而又霸道地,冲开了紫影心中那道用绝望和死亡筑起的堤坝。 “哇——” 她再也压抑不住,那紧绷到极致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她没有去碰那碗粥,而是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从最初的压抑,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再到最后的泣不成声。 她仿佛要将这二十多年来,所受的所有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与绝望,全部都随着这泪水,一次性地,彻底宣泄出来。 白芷柔没有去劝,也没有离开。 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等着她。 直到那哭声,渐渐停歇。 直到紫影浑身脱力,趴在地上,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才将那碗已经变得温热的粥,再次往前推了推。 这一次,紫影没有再拒绝。 她伸出那只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端起了那只碗。 然后,就着那狼狈的姿势,一口一口,将那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粥,喝得干干净净。 那是绝望的终结。 也是新生的开始。 …… 第二天。 当方寒再次走进密室时,看到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紫影。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囚衣,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死寂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及……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看到方寒进来,她没有丝毫犹豫。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罪女紫影,愿献上投名状!” 她的声音,沙哑,却无比清晰,无比坚定。 “只求……先生收留!” 方寒看着眼前这个彻底放下了所有骄傲与防备,向自己献上一切的女人,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知道。 这匹在刀尖上舔血,性子最烈的野马,终于被自己,彻底驯服了。 而就在紫影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方杜的脑海中,也随之响起了一道期待已久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紫影’产生强烈归附意愿,好感度已达临界点80%!】 【完成最终考验,即可彻底绑定!】 第99章 献上投名状,系统升六级 “我的投名状,就是潜伏在您身边的最后一只‘影鸦’。” 紫影跪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水泥地面,声音嘶哑,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斩断过去的决绝。 方寒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地说道:“哦?说来听听。” 他本以为,那个被他当场擒获的降兵军官,就是唯一的内应。没想到,安国公竟然还在他身边,安插了第二颗钉子。 紫影没有抬头,用最快的语速,将所有情报全盘托出。 “此人代号‘鸦九’,是‘影鸦’组织安插在安国公军中的老人,极为擅长伪装。此次投降,他伪装的身份,是新降军官中,一名看起来最忠厚老实、沉默寡言的百夫长,名叫周全。” “他潜伏的目的,一是为了继续监视您的一举一动,二是为了在我失败或暴露后,执行灭口,或者接替我的任务。” “‘影鸦’内部,有独特的联络密语和紧急召集暗号。只要我用特定的方式敲击三下墙壁,他听到后,就会在半个时辰内,前来此地与我接头。” 听完紫影的汇报,方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投名状,够分量! 一个潜伏在暗处,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毒蛇,其威胁,远比摆在明面上的敌人要大得多。 “很好。” 方寒点了点头,当即做出了决断。 “现在,就按你说的做。我倒要看看,这条毒蛇,是怎么自己钻进笼子里的。” 在方寒的亲自安排下,一场针对“鸦九”的瓮中捉鳖大戏,迅速拉开了序幕。 牛二和马保国,各自带领着一队最精锐的护卫队员,手持复合弓与长矛,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密室周围的阴影之中。 所有的布置,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紫影深吸一口气,走到密室的墙边,伸出手指,按照“影鸦”内部约定的密语节奏,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三下。 “叩,叩叩。”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结构中,传出不远。 但对于同样受过严苛训练的“鸦九”来说,这细微的声响,足以让他清晰地接收到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一炷香后。 一阵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从通道的另一头传来。 来人显然警惕性极高,脚步轻盈,呼吸悠长,每走一步,都会停顿片刻,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当他看到密室的铁门,竟然虚掩着一道缝隙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和警惕。 但来自“紫影”的紧急召集信号,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一探究竟。 他从怀中摸出一柄淬毒的匕首,反握在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铁门。 当他看清密室之内,只有紫影一人,正被镣铐锁在墙角,似乎受了重伤时,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大人,您没事吧?” 周全,也就是“鸦九”,快步上前,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道。 “外面情况如何?那方寒可有怀疑我们?”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紫影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 “鸦九,”紫影缓缓开口,“主公的灭口令,已经下了。” “什么?!” 鸦九闻言,脸色剧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骇与难以置信! 也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一瞬间! 紫影猛地抬起那只早已被方寒解开镣铐的手,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从地上捡起的、鸦九自己的匕首! 寒光一闪! “噗嗤!” 锋利的匕首,快如闪电,狠狠地刺入了鸦九的大腿! “啊!” 鸦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一个踉跄,就要反击。 但,已经晚了! “上!” 随着牛二一声爆喝,早已埋伏在外的十几名护卫队员,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瞬间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数支闪烁着寒芒的矛尖,在第一时间,便死死地抵住了鸦九的咽喉、心脏等所有要害! 看着周围这群杀气腾腾,眼神冰冷的护卫,再看看腿上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以及紫影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鸦九的脸上,写满了惊骇与绝望。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何组织里最顶尖,最忠诚的“紫影”大人,会背叛! 人赃并获。 当紫影亲手斩断了与过去的最后一丝联系,将这只代表着她旧身份的“乌鸦”,彻底埋葬之后。 方寒的脑海之中,终于响起了那天籁般的系统之音! 【叮!第六位妻子‘紫影’绑定成功!好感度永久锁定100!忠诚度永久锁定100!】 【检测到宿主成功绑定第六位妻子,满足系统升级条件!】 【叮!恭喜宿主!系统开始升级……升级成功!当前系统等级:6级!】 【6级系统豪华大礼包发放中……】 来了! 方寒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奖励1:初级精密加工机床(高精度车床)×1!——工业革命的基石,文明跃迁的引擎!您现在可以制造高精度的金属零件了!备注:附赠全套操作手册及基础刀具。】 【奖励2:基础工业知识图谱(电子版)!——从基础冶金到机械原理,从基础化工到电力入门!它将为您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备注:知识将以数据流形式,直接灌输至宿主大脑。】 【奖励3:材料分析仪(便携式)×1!——万物构成,尽在掌握!分析万物构成,让您在古代寻找和利用资源的能力,获得质的飞跃!】 下一秒! 一股无比庞大的、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知识灌输的信息洪流,猛地涌入了方寒的脑海! 冶金、锻造、热处理、齿轮设计、杠杆原理、酸碱盐、电磁感应…… 无数原本只存在于课本上的、属于现代工业文明的基石知识,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他与生俱来的本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与此同时,系统空间之中,一台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狰狞巨兽,和一台如同手提箱般的精密仪器,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方寒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从得到这三样“神器”的这一刻起,一切,都将变得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只是一个利用现代产品,进行降维打击的“搬运工”。 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将成为这个世界的工业奠基人!是真正的、能够从无到有,创造一个全新时代的造物主! 争霸天下的道路,从这一刻起,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地,在他的脚下,轰然铺开! 第100章 内卫统领,玉如意赐 当晚,方家大宅的餐厅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一场只有家庭核心成员参加的小型晚宴,正在进行。 这既是为了庆祝方寒势力再次扩张,也是为了欢迎一位新成员的加入。 紫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色长裙,那是柳如媚亲手为她挑选的。她乌黑的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了那张虽然依旧清冷,但已经褪去了所有杀气和戾气的秀美脸庞。 她局促不安地,坐在餐桌的最末席。 看着眼前这一桌子散发着诱人香气、她从未见过的“仙家菜肴”,看着那一张张或温柔、或娇俏、或雍容、或华贵的绝美笑脸,她只觉得如同在梦中一般,不真实到了极点。 这是她第一次,作为“家人”的身份,参加这样的宴会。 她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方寒看出了她的拘谨,他端起盛着“仙家玉露”(可乐)的杯子,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餐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位新家人。” 方寒的目光,落在了紫影的身上,声音温和而郑重。 “从今天起,紫影,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话音落下,作为这个大家庭当之无愧的大妇,白芷柔第一个端庄地站起了身。 她亲手为紫影那空着的杯子里,斟满了殷红如血的鲜榨果酒,脸上带着如春风般温和包容的微笑。 “欢迎回家,妹妹。”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道暖流,瞬间涌入了紫影那颗冰封的心。 回家…… 她有家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白雪见也举着杯子,笑嘻嘻地说道:“紫影姐姐,你以后可不许再做坏事了哦!要和我一起保护姐夫才行!” 柳如媚对着她,温柔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宫云舒则是优雅地举杯示意,大家闺秀的风范尽显无疑:“以后都是姐妹了,不必拘束。” 就连身份最为尊贵,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清冷帝王气的萧若水,也在方寒的示意下,举起了酒杯,对她表达了接纳。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真诚的、毫无芥蒂的笑脸。 感受着这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家”的温暖。 紫影的眼眶,瞬间一热。 那股在白粥前被压下去的泪意,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她猛地站起身,端起酒杯,将那杯甘甜的果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混合着果味的香甜,滑入喉咙,灼烧着她的食道,也灼烧着她的心。 过去那个在黑暗中独行,以杀戮为生的冷血刺客“紫影”,在这一刻,伴随着这杯酒,彻底死去了。 此刻坐在这里的,是重获新生,有了家人和归属的,方家“紫影”。 宴会结束后,众人并未散去。 方寒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通体由白玉雕琢而成,造型精美雅致,顶端还镶嵌着一颗幽蓝色宝石的“玉如意”。 这支玉如意,触手温润,在灯火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拿着这支“玉如意”,走到了紫影的面前。 紫影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方家的内卫统领。” 方寒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将那支“玉如意”,亲手“赐予”了紫影。 “你的任务,不再是刺杀和杀戮。”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白芷柔、白雪见等一众家人,最后重新落回紫影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是守护。” “守护你眼前的这些家人,包括,守护你自己。” 守护…… 这两个字,如同拥有万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了紫影的心上。 她双手颤抖着,接过了那支沉甸甸的“玉如意”。 入手的一瞬间,她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玉如意的手柄处,似乎隐藏着某种奇特的机括,上面传来的奇异触感,绝非凡品! 她瞬间便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件象征身份的信物,更是一件威力无穷的……护身神器! 她感受着手中这支“玉如意”上传来的分量,也感受到了方寒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与责任。 “扑通!” 紫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单膝跪地,双手将那支“玉如意”高高举过头顶! 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坚定不移的温度,带上了找到毕生信仰的狂热! “紫影,誓死守护主母及诸位夫人安全!” “万死不辞!” 她知道,这支“玉如意”,不仅仅是武器,更是身份的象征。 是主公,是先生,亲手赐予她的新生,和她梦寐以求的归属! 方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亲手将她扶起。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了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 有了紫影这个顶级的安保专家,后院的防火墙,算是彻底稳固了。 而他的心思,已经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有了高精度机床,有了庞大的工业知识图谱,有了能勘探万物的材料分析仪…… 一个绝密的、足以颠覆整个大景王朝,甚至颠覆整个时代格局的“天工坊”计划,已经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那将是一个只属于他的,集研发、生产、制造于一体的秘密工业基地。 火枪、大炮、蒸汽机……都将一一实现!! 第101章 工业之心,天工坊计划 夜,深沉如墨。 方家大宅的书房之内,烛火明亮,映照着方寒那张英俊却又带着一丝沉思的脸庞。 他静静地坐着,双目微闭。 脑海中思索,系统的工业基础知识。 系统升至6级所带来的【基础工业知识图谱】,如同一座由光与数据构成的宏伟图书馆,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展开! 那不是死记硬背的灌输,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融合! 从铁矿石如何筛选、配比,到高炉的温度控制与脱碳反应;从最简单的杠杆、滑轮,到复杂齿轮组的设计与传动效率计算;从水力动能的转化,到最基础的酸碱盐化学反应和电磁感应现象…… 无数属于现代工业文明的基石知识,不再是模糊的概念,而是化作了最清晰的脉络,仿佛与生俱来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之前的他,无论是枪械、无人机,还是基因优化液,都只是一个“搬运工”,一个利用现代与古代之间信息差和技术差进行降维打击的投机者。那些东西,用一件少一件,终究是无根之萍。 但现在,不一样了! 拥有了这些知识,他便拥有了从无到有,在这个世界亲手创造一切的可能! 他将不再是那个依赖系统商店的“搬运工”,而是要成为这个时代的工业奠基人,成为一个真正的、能够开创一个全新纪元的……造物主! 压下心中翻涌的激动。 在他脑海中有机床的三维模型 其一,是一台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狰狞巨兽!那是一台【初级精密加工机床】,也就是俗称的高精度车床。它复杂的结构,精密的刀头,充满了力量与秩序的美感,是当之无愧的工业母机!有了它,制造那些高精度的轴承、齿轮、甚至是枪管膛线,都将成为可能! 其二,则是一个如同手提箱般的精密仪器,上面布满了各种按钮和一块小小的屏幕,正是那台【便携式材料分析仪】。有了它,天下万物,山川矿脉的构成,都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工业的引擎,与勘探的眼睛! 二者结合,他绝对能工业群。 方寒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一份刚刚用炭笔写下的草案上,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天工坊计划】! 这是一个只属于他的,集研发、生产、制造于一体的秘密工业基地的代号! 而计划的第一步,赫然便是:资源勘探! 没有矿产,没有煤炭,再宏伟的工业蓝图,都只是空中楼阁,痴人说梦! …… 次日清晨。 方寒召集了家中的众位核心成员,也就是他的六位妻子。 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寻龙探穴?哇!姐夫,是不是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能找到好多好多宝贝?” 白雪见一听要出去玩,眼睛瞬间就亮了,第一个高高举起小手,满脸都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期待,恨不得立刻就出发。 柳如媚和白芷柔则是温柔地相视一笑,她们对夫君的任何决定,都无条件地支持。白芷柔开始在心中盘算着需要准备的行囊和物资,而柳如媚则想着要不要多准备一些自制的驱虫药膏和应急的伤药。 刚刚加入这个大家庭的紫影,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仿佛一道影子,但她的耳朵却竖了起来,已经开始本能地思考起了此次出行的安保问题。 唯有南宫云舒和萧若水,这两位曾经身份尊贵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尤其是萧若水,她如今虽委身于方寒,但内心深处那属于女帝的骄傲并未完全磨灭。对于这种神神道道的“寻龙探穴”之事,她本能地感到一丝疏离和迷茫。 她不明白,自己在这其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难道只是作为一个陪衬的花瓶吗? 方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走到萧若水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柔声说道:“若水,此次寻龙,你必须在场。” 萧若水一怔,抬起那双清冷的凤眸,不解地看着他。 只听方寒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缓缓说道:“你乃真龙天子,身负大景国运龙气。有你这道真正的龙气在场,那些深藏于山川地脉之中的宝藏,才会感应到天命所归,主动现身,为我所用。” 这番话,说得一本正经,充满了玄之又玄的宿命感。 萧若水听得心头猛地一跳! 真龙天子……龙气护身……宝藏主动现身? 虽然她理智上觉得这番说辞有些荒谬,但心中却不受控制地升起了一股奇妙的、被需要、被重视的感觉! 是啊,她不仅仅是一个被庇护的女人,她还是曾经的女帝,她身上流淌的,是最高贵的血脉!在这个神仙般的男人眼中,她的身份,竟然还有如此重要的作用! 那一丝原本的迷茫和疏离,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de,是一种隐秘的窃喜和期待。 “好,我随你去。”她轻轻颔首,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就这样,一支堪称史上最豪华的勘探小队,正式成立了。 方寒,自任寻龙点穴的“天师”。 白雪见和萧若水,一个活泼可爱,一个雍容华贵,成为了他身边最亮眼的“龙气仪仗”。 牛二和马保国,则被委以重任,各自带领一队从护卫队中精挑细选出的、最孔武有力的壮汉,负责安保与后续的挖掘工作。 出发前的一幕,更是让方寒心中充满了惬意。 书房里,白芷柔正细心地为他整理着行囊,将水壶、干粮、换洗衣物一一叠放整齐,口中还不停地叮嘱着“山路湿滑,夫君要小心脚下”。 院子里,柳如媚将一小罐散发着清香的药膏递到他手中,“这是新做的驱虫膏,抹上一些,山里的蚊虫便不敢近身了。”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屋顶与暗处,紫影那双冰冷的眼眸,正如同最警惕的猎鹰,默默地检查着每一个护卫的装备和岗哨的布置,将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看着这后宫和睦,各司其职,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温馨场面,方寒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微笑。 权力、美人、未来…… 这种感觉,真好。 他翻身上马,对着众女挥了挥手,意气风发地喝道:“出发!” 第102章 仙人指路,遍地宝藏 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柳溪村,朝着青石县城外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进发。 这片山脉在本地人口中,被称作“黑石岭”。 顾名思义,此地乱石嶙峋,土壤贫瘠,连山上的树木都长得稀稀疏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在那些逃难而来的灾民眼中,这里连可以果腹的野菜都找不到几棵,是十足的穷山恶水,鸟不拉屎之地。 然而,在方寒的眼中,这里却是一座尚未被发掘的巨大宝库! “停!” 抵达山脚下后,方寒一勒马缰,翻身下马。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造型极其古朴、通体由某种不知名金属打造、上面还刻满了无数复杂玄奥纹路的“罗盘”。 这罗盘,正是由那台【便携式材料分析仪】伪装而成! 方寒特意用系统能量兑换了一个极具欺骗性的外壳,此刻看上去,比那些江湖术士吃饭的家伙,还要神秘,还要高端! 在所有护卫队员,以及白雪见、萧若水那好奇又敬畏的目光注视下,方寒手持“罗盘”,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他面色肃然,眼神深邃,时而抬头望天,观察云气走向;时而俯身看地,审视山脉纹理。 他的口中,还念念有词,不断地蹦出一些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却又感觉高深莫测的玄奥词汇。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此地山形如卧牛,气脉内敛,非凡品。” “嗯?不对,此地煞气略重,寸草难生,必有庚金之精深藏地下,镇压地脉,方成此局!” “气走八方,寻龙点穴,乾坤定位,疾!” 他猛地一跺脚,手中的罗盘指针,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 这当然也是他提前设定好的特效。 白雪见看得小嘴微张,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小手紧紧攥着萧若水的衣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好……好厉害! 姐夫这副模样,简直比戏文里那些呼风唤雨的活神仙还要有气势! 而一旁的萧若水,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也异彩连连。她虽然听不懂方寒在说什么,但光是看他那副指点江山,仿佛天地万物尽在掌中的从容与自信,心中便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莫名的信服感。 至于牛二、马保国,以及他们身后那几十名护卫队员,更是早就被震得五体投地,一个个屏息凝神,看向方寒的眼神,充满了如同仰望神明般的敬畏! 主公的手段,当真是通天彻地,神鬼莫测!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方寒手中的罗盘指针,猛地一顿! “叮”的一声脆响,稳稳地指向了不远处一块半埋在土里,毫不起眼的黑色岩石! “就是这里!” 方寒眼中精光一闪,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喝道:“此地下三丈,藏有‘黑石之精’,乃炼制神兵利器之基石!挖!” 一声令下,牛二和马保国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带着手下最精壮的汉子,扛着铁锹镐头,冲了上去。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主公指的地儿,就算挖出龙王爷来,老子们也得给它挖出来!”马保国扯着嗓子吼道。 护卫们轰然应诺,干劲十足。 然而,挖着挖着,一些人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 这破地方,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就是土,真的能挖出宝贝来? 但主公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只能将信将疑地,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向下挖掘。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泥土和碎石被不断地刨出。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就在一个护卫有些气馁,准备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他手中的铁镐,猛地向下一沉! “铛!!” 一声沉闷至极的金属撞击声,从那深坑之中,猛地传了出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挖……挖到了!是硬的!”那护卫失声惊呼。 所有人精神一振! “都让开!” 马保国兴奋地大吼一声,亲自跳下坑去。他经验丰富,几下就清理掉了表面的浮土。 下一秒,一大片乌黑发亮,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光泽的矿石,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马保国曾经为了生计,在官府的矿场里做过一段时间的苦力矿徒,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块沉甸甸的矿石,仔细地看了看那独特的色泽和纹理,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当场失声惊呼起来: “天……天啊!是铁!是上等的富铁矿!这……这成色,比官矿里挖出来的那些好上十倍不止!!” 轰!!!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护卫队员,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呆地看着坑里那片乌黑发亮的矿石,又呆呆地看向那个负手而立,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微笑的男人。 随即,这片死寂,便被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巨大惊叹声所取代! “我的娘啊!真的挖出宝贝了!” “神了!真是神了!主公说有,就真的有!” “这不是凡人手段……这是仙法!这是真正的‘仙人指路’啊!” 所有护卫队员看向方寒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们,对主公是敬畏。 那么现在,便是彻头彻尾的,深入骨髓的,狂热崇拜! 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这不是神迹,又是什么?! 萧若水站在一旁,那双美丽的凤眸中,早已是异彩连连,波光流转。 她看着那个在无数狂热目光的簇拥下,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男人,心中那份早已被撬开的防线,再次被狠狠地冲击着。 所谓的皇家龙气,所谓的天命所归…… 在他这真正的、点石成金般的神仙手段面前,简直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不值一提! 沦陷,在不断地加深。 然而,方寒的表演,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确认了这处高品位铁矿的储量之后,他并未停歇,带着一群已经彻底化作狂信徒的护卫,如法炮制。 半个时辰后,在另一处山坳里,他“点”出了一处漆黑油亮,燃烧起来热量极高的——煤矿! 又过了一个时辰,在一道山涧旁,他又“寻”到了一处伴随着潺潺流水的——伴生铜矿! 当一堆堆优质的铁矿、煤矿、铜矿样本,如同小山一般,堆积在所有人面前时。 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 震撼? 不,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他们的心情了。 在他们眼中,这片曾经鸟不拉屎的黑石岭,哪里还是什么穷山恶水? 这分明就是主公他老人家的私家后花园,是一座随时可以予取予求的私人宝库啊! 第103章 天工坊立,算盘与计算器 资源的问题,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得到了完美解决。 方寒没有丝毫拖延,返回柳溪村的当天,便立刻雷厉风行地启动了他筹谋已久的“天工坊”建造计划! 天工坊的选址,经过他深思熟虑,最终定在了柳溪村最深处,一处极其隐蔽的天然溶洞群之中。 这片溶洞群,入口狭窄,内部却别有洞天,四通八达,空间巨大。更重要的是,它背靠悬崖,前临深潭,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出,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军事要塞,易守难攻,隐秘到了极点。 方寒直接将方圆五里之内,全部划为了最高等级的军事禁区! 任何人,胆敢擅自靠近,格杀勿论! 命令下达,牛二亲自带领着护卫队最忠诚的百人队,分成三班,日夜不停地在此地站岗巡逻,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整个天工坊,从一开始,就被一层神秘而又森严的面纱所笼罩。 随着方寒的一声令下,整个柳溪村,乃至周边归附的数千军民,都被彻底动员了起来。 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大基建工程,热火朝天地展开了! 运送矿石的队伍,修建道路的民夫,开凿溶洞的工匠……成千上万的人,如同一个巨大精密机器上的齿轮,在方寒的意志下,高效而有序地运转起来。 如此庞大的工程,后勤的压力,自然是空前的。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白芷柔,这位温柔贤淑的方家大妇,第一次,从内宅走向了前台。 她被方寒任命为整个项目的“总账房”,全权负责所有的人员调度、物资采购、粮食分发和工钱结算! 这对于一向只管理着方家内宅几十口人吃穿用度的白芷柔来说,无疑是一个无比艰巨的挑战。 内宅的书房里,早已被改造成了临时的账房。 几张长桌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如同小山一般的账本、竹简。 白芷柔身着一身素雅的便服,秀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疲惫,她那双往日里总是含情脉脉的温柔眼眸,此刻正紧紧地盯着眼前那一排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算盘。 她面前,足足有五六个从县衙里请来的老账房,正在满头大汗地飞速拨动着算珠。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忙得焦头烂额。 “白夫人,西边采石场的民夫三百二十七人,今日的口粮还差三十斤……” “夫人,北边修路的队伍,铁锹损坏了二十把,需要紧急补充……” “夫人,刚刚从王家村征调的二百民壮已经到了,工钱该按什么标准来算?” 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问题,如同潮水般涌来。 数千人的吃穿用度,上百种材料的开销损耗,不同工种的工钱计算……这一切,繁杂到了足以让任何一个古代的账房先生崩溃的地步! 白芷柔的秀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力交瘁。 她很想为夫君分忧,可这庞大的数据和琐碎的事务,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我的芷柔,这是怎么了?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方寒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看着妻子那疲惫又倔强的模样,眼中充满了心疼与爱怜。 “夫君……”白芷柔见到方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委屈地扁了扁嘴,“是我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账目太乱了,我……” “谁说我的芷柔没用了?”方寒笑着打断了她,然后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墨,上面还有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玉石”按键的“墨玉板”。 这,正是一台充满了电的太阳能计算器! “来,芷柔,试试夫君给你炼制的这件‘仙家算器’。” 方寒将计算器,轻轻地放在了白芷柔的面前。 他随手拿起一本记录着各种物资开销,最为复杂的账目,然后当着白芷柔的面,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那“墨玉板”上飞速地按动起来。 “哒哒哒……” 清脆的按键声,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 白芷柔和周围那些老账房们,都一脸茫然地看着方寒这奇怪的举动。 然而,不过是短短十几息的功夫! 方寒便停下了动作,将那“墨玉板”上的屏幕,展示给了白芷柔看。 只见那小小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长串数字。 “总计开销,白银一千三百二十七两,又三百五十文。”方寒淡淡地报出了结果。 一旁,一个刚刚用算盘盘算完这本账目的老账房,猛地抬起头,失声惊呼:“分……分毫不差!!” 什么?! 整个账房,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地盯着方寒手中的那个小小的“墨玉板”! 这……这怎么可能?! 老账房他们五六个人,噼里啪啦算了半个时辰,才刚刚算出来的总账,这位爷……就这么按了几下,十几息的功夫,就算出来了?! 白芷柔那双美丽的眼眸,更是瞪得滚圆,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整个人都彻底呆住了。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仿佛触摸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接过了那台计算器。 在方寒的耐心指导下,她尝试着,按下了几个简单的数字,然后按下了等于号。 当屏幕上几乎在瞬间就跳出了正确无误的结果时。 这位温柔贤淑的古典美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 “夫君……这……这真是神物啊!” 白芷柔紧紧地抱着那台计算器,抬起头,看向方寒的目光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崇拜与爱慕!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件方便的工具了! 这是对她,乃至对这个时代所有智慧与劳动的,降维打击! 有了这件“神物”的帮助,整个后勤账房的工作效率,暴增了百倍不止!白芷柔只需一人,便能轻松地处理所有繁杂的账目,甚至还有闲暇去优化物资的调配流程。 与此同时。 在天工坊最深处,那个被列为禁区核心的巨大溶洞里。 方寒已经亲手,将那台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初级精密加工机床】,稳稳地安放在了用巨大石块垒砌的基座上! 他亲自挑选了几个从柳溪村跟出来的,手艺最好、最忠诚、祖上三代都是铁匠的老匠人,作为天工坊的第一批学徒。 当这几个一辈子都在和锤子、炉火打交道的老铁匠,第一次看到眼前这台,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机关神兽”时。 他们的人生观,同样,碎了一地。 在方寒的操作下,机床启动。 伴随着轻微的嗡鸣声,一块粗糙的铁胚被固定住,高速旋转的刀头,精准地切削而下! 火星四溅中,铁屑纷飞。 没有震耳欲聋的敲打声! 没有汗流浃背的苦力活! 只是片刻功夫,一个表面光滑如镜,尺寸精准到毫厘的精巧齿轮,便被轻而易举地“削”了出来! “扑通!” “扑通!” 以最年长的老铁匠为首,所有匠人,集体跪倒在地,冲着那台还在嗡嗡作响的机床,和站在机床旁,神情淡然的方寒,重重地磕下了头! “神迹……这是神迹啊!” “老汉我打了一辈子铁,才知道,铁……还能这么玩!” “我等……我等誓死效忠主公!天工坊的秘密,若泄露半个字,叫我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104章 能源瓶颈,水龙之怒 天工坊之内,热火朝天。 在方寒亲自手把手的教导下,那几位三观尽碎的老铁匠,很快便掌握了高精度机床的基础操作。 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门道 第一批由机床制造出来的齿轮、轴承、连杆等核心精密零件,很快便被源源不断地生产了出来。 这些零件的精度,远远超越了当今时代任何人力锻打所能达到的极限! 当老铁匠们将两个齿轮轻轻合在一起,发现它们能够完美地啮合,转动起来顺滑无比,几乎没有任何的旷量和阻滞时,所有人都发出了由衷的,叹为观止的惊呼。 “巧夺天工工!这才是真正的巧夺天工啊!” “有了此等神器,何愁大事不成!” 有了这些高精度的核心零件,方寒的工业计划,立刻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他亲自画出图纸,指导着工匠们,用这些零件,迅速组装出了几台在他们看来无比庞大而又复杂的“机关巨兽”。 水力锻锤与水力鼓风机! 巨大的锻锤,通过一系列复杂的齿轮和杠杆结构,连接到一架巨大的水车之上。只要水车转动,就能带动锻锤,自动地一起一落,进行锻打!其力量之大,效率之高,是十几个壮汉轮流挥锤都无法比拟的! 而水力鼓风机,更是解决了炼铁的一大难题。它通过水力驱动,能源源不断地向新建的高炉之中,鼓入强大的气流,使得炉温能够轻易地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钢! 真正意义上的钢,而不是粗劣的生铁和耗时耗力的百炼钢,终于有了大规模生产的可能!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问题,很快便接踵而至。 无论是那重达千斤的水力锻锤,还是需要持续不断提供风力的鼓风机,想要驱动它们,都需要巨大而又稳定的动力! 天工坊建在溶洞内,想要利用水力,只能在洞外修建水渠,将河水引进来,驱动水车。 但柳溪村旁的那条河,虽然水量充沛,但水流速度却并不算湍急,尤其是在这大旱之年,水位下降,流速更是时快时慢。 这就导致了水车的转速,极不稳定。 工坊之内,那巨大的水力锻锤,也是时而“哐当”一下,有力地砸下,时而又变得有气无力,半天都抬不起来。 炼钢高炉那边的鼓风机,更是时断时续,炉温忽高忽低,根本无法维持在一个稳定的区间,第一炉尝试炼制的钢水,直接就因为温度不够而宣告失败,变成了一炉价值不菲的废铁。 为了弥补动力的不足,牛二只能组织大量的人力,甚至动用了几十头骡马,用最原始的办法,去辅助转动那巨大的水车。 一时间,整个天工坊内外,到处都是工人们汗流浃背的身影,和牲口们疲惫的嘶鸣。 “主公,不行啊!这么下去,咱们的人和牲口,都快要累垮了!” 牛二看着那些一个个累得几乎虚脱,只能靠着墙角大口喘气的工人和骡马,满脸都是忧心忡忡,跑来向方寒紧急汇报。 “而且这么干,效率太低了!这水车转得还是不稳,铁料损耗太大了!” 方寒站在一片轰鸣与嘈杂的工坊里,眉头紧紧地皱起。 他看着那台时快时慢,如同一个得了哮喘病的老人般的水力锻锤,深刻地,也是第一次地,认识到了一个在现代社会看似理所当然,但在古代却足以扼杀一切工业萌芽的致命问题。 能源瓶颈! 没有稳定、强大、且可持续的动力来源,一切工业化,都只是一句空话! 他可以靠着系统带来的现代设备,制造出一些超越时代的东西。 但他不可能凭空变出源源不断的电力! 他的目光,穿过溶洞那狭窄的出口,投向了工坊之外,那条在阳光下奔流不息的大河。 河水,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自然动力。 只是,它的力量,太过分散,太过温和,也太过……不听话! 一个无比疯狂,也无比大胆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猛然成型! 当晚。 方寒紧急召集了所有的核心成员,包括白芷柔、柳如媚、南宫云舒、萧若水四位妻子,以及牛二、马保国、赵铁山等所有心腹。 在天工坊那间刚刚开辟出来的,最大的会议室里。 方寒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巨大的沙盘上,狠狠地一挥手,宣布了一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魂飞魄散的计划! “我决定,截断工坊外的这条大河,在下游修建一座史无前例的水坝!将河水拦蓄起来!” “然后,我们将利用水坝形成的巨大落差,来驱动我们的水车!到那时,我们将会拥有无穷无尽,且稳定无比的动力!” “什么?!!” “截……截断大河?!” 当方寒这番话说完,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骇然失色的表情! 牛二、马保国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截断大河? 那可是河啊!是养育了沿岸数万百姓的母亲河!是龙王爷的地盘! 就连见惯了皇家大工程,出身名门的南宫云舒,和曾经身为九五之尊,执掌天下的萧若水,都被方寒这个惊世骇俗的计划,给彻底震住了! 在古代人的观念里,这已经不是凡人该有的想法了! 这无异于是在公然对抗天地伟力!是在挑战神明的权威! “夫君,万万不可啊!”南宫云舒第一个站出来,脸色凝重地劝阻道,“自古以来,只有疏导河道,未闻有截断大河之举!此举……此举恐怕会触怒河神,招来天谴啊!” “是啊主公!”老村长赵铁山也颤颤巍巍地说道,“这河里,可是有龙王爷的!咱们这么干,万一惹得龙王爷发怒,降下洪水,那整个柳溪村,都要遭殃的啊!” 众人纷纷开口劝阻,言语中充满了对未知自然力量的深深恐惧。 然而,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和恐惧,方寒只是负手而立,嘴角,勾起了一抹睥睨天下的自信笑容。 他环视全场,声音充满了无边霸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河神?龙王?” “我便是神!” “这天下,还没有我方寒,驯服不了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