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 第327章 建康朝堂议政,济南田间生活 就在众人讨论治国之策时,刘骏突然想到了辛弃疾。 他对群臣说道:“辛元帅虽归隐济南,但他为大宋立下赫赫战功,北定中原,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且平叛这两个月来,也是辛元帅稳固的大宋北方边境,才使得此次讨逆如此顺利。由此,朕欲对其进行嘉奖,众卿家以为如何?” 刘骏话音刚落,沈庆之便上前一步,甲叶碰撞声沉稳如钟:“陛下此举甚善!昔年檀道济将军随武帝刘裕征南燕、讨卢循,却因晚年先帝对檀道济将军猜忌渐深,终致‘自毁长城’之憾,北境一度无将可守。” “今辛元帅北定中原、固我北疆,功比檀公更甚,陛下若厚加嘉奖,恰如汉光武信任冯异、倚重邓禹,既全君臣相知之谊,更能让天下贤才见陛下惜才之心,日后必争相为大宋效力!” 刘义恭等人也跟着说道:“陛下此举甚善。辛元帅功高盖世,若能得到陛下的嘉奖,也能让天下人看到陛下对功臣的恩宠,激励更多人为国效力。” 于是,刘骏下旨,派人前往济南,赏赐辛弃疾黄金百两、锦缎千匹,并封其为 “镇国公”,食邑三千户。 旨意传到济南时,辛弃疾正在田间劳作。 他接过圣旨,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自己征战沙场的日子,那些与身边的飞虎军弟兄们并肩作战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如今,虽然归隐田园,但他的心依然牵挂着国家和百姓。 “多谢陛下恩典,只是我已归隐,只愿能在这济南守护一方百姓,这爵位和赏赐,还请陛下收回。” 辛弃疾对传旨的使者说道。但使者坚持让辛弃疾收下赏赐,辛弃疾无奈,只得谢恩收下。 远在建康的朝堂之上,刘骏继续与群臣商议国家大事。 政令一项项有条不紊的颁布,他决定大赦天下,让那些因战乱而被关押的百姓能够重获自由。 同时,他还宣布减免百姓的赋税,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发展农业生产。 “朕要让百姓知道,朕登基之后,定以百姓福祉为重,让天下太平,百姓富足。” 刘骏坚定地说道。 随着一系列政策的颁布,建康城逐渐恢复了生机。 百姓们开始重建家园,街头巷尾又响起了欢声笑语。 刘骏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欣慰。 他知道,大宋的中兴之路才刚刚开始,还有许多困难和挑战在等着他,但他有信心,在群臣的辅佐下,他刘骏也要像他父亲刘义隆一样甚至比父亲更好的开创一个属于大宋的盛世,让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初秋的济南,晨露还凝在大明湖畔的稻叶尖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辛弃疾送走向来传旨的使臣,转身便见田埂那头飘来熟悉的身影 —— 范如玉提着竹篮走在最前,竹篮沿儿搭着块青布,里面是温着的凉茶和刚烤好的麦饼;钱钱牵着七岁的辛稹,手里还攥着块刚从河边捡的光滑卵石;楚江郡主抱着年幼的辛铁柱,另一只手护着跟在身后、正追蝴蝶的二儿子辛秬;其他妻妾各自领着他的女儿们。 风把他们的衣角吹得轻轻晃,混着稻田的清香,像一幅浸了暖墨的画。 “爹爹!” 辛稹最先看见他,挣脱钱钱的手就往田埂上跑,小靴子踩得泥点溅到裤腿上也不管不顾。 他扑到辛弃疾腿边,仰着小脸盯着父亲手里还没收起的明黄圣旨,好奇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爹爹,那是什么呀?是不是建康来的好消息?” 辛弃疾蹲下身,把圣旨轻轻卷起来塞进袖中,又伸手拂去儿子裤脚上的泥点,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小腿,心里软得像刚蒸好的麦饼。 “是陛下派来的使臣,给爹爹送了些赏赐。” 他笑着捏了捏辛稹的脸颊,“不过咱们的稹儿应该更关心的是这个 —— 上午教你的稻穗和稗草,分清了吗?” 辛稹立刻挺起小胸脯,拉着他往田里走:“分清啦!爹爹你看,这个穗子饱满的是稻子,那个细细长长的是稗草,要拔掉才行!” 他指着一株刚冒头的稗草,踮着脚想去拔,却被辛弃疾轻轻按住手。 “慢些,” 辛弃疾握着儿子的小手,教他捏住稗草的根部轻轻一扯。 “力道要匀,别带起稻苗的根须。咱们种庄稼,跟照料小朋友一样,得细心呵护。” 辛秬也跑过来,凑在旁边看,小手指着另一株稗草,奶声奶气地喊:“爹爹!这里还有!” 楚江郡主抱着辛铁柱走过来,见小儿子伸着胳膊要父亲抱,便笑着把孩子递过去。 “你看铁柱,早上还闹着要找爹爹,这会儿见着了,眼睛都不往别地儿挪了。” 辛弃疾接过辛铁柱,孩子立刻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颈间,蹭得他衣领上沾了片稻叶。 他低头闻着儿子身上的奶香味,又看了眼不远处范如玉和钱钱正弯腰帮着拾掇田埂边的杂草,忽然觉得袖中的圣旨都轻了 —— 那些黄金锦缎、镇国公的爵位,哪有眼前这满田的稻浪、妻妾儿女的笑声来得实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范如玉提着竹篮走过来,从里面拿出个粗瓷碗,倒出碗茶递给他。 “济南的秋老虎还是太热了,夫君先喝口解解暑。使臣说陛下封了你镇国公,还赏了那么多东西,你倒好,连官服都没换,就来田里了。” 她娘家是书香门第,自然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但是语气里虽带着嗔怪,却伸手帮他把沾了泥土的衣袖捋好,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老茧 —— 那是握了半辈子刀、如今握犁磨出来的,比任何爵位都更让她安心。 钱钱等人也走过来,手里拿着帕子的,帮他擦额角的汗珠;手中拿蒲扇的,帮他扇出沁人心脾的清风。 钱钱搭话,“元帅,方才使臣还说,陛下特意提了,若你愿意,随时可以回建康任职。” 她见辛弃疾眉头微蹙,连忙补充道,“不过我跟赵姐姐她们都觉得,咱们在济南挺好的,孩子们也喜欢这里。” 辛弃疾喝了口茶,已是被晾凉了半个时辰,茶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压下了他心底那点关于朝堂的思绪。 他望着眼前的妻儿,望着满田绿油油的稻苗,忽然笑道:“回建康做什么?当年在芍陂屯田,我就想着,要是有一天能守着一方田亩,看着孩子长大,看着百姓有饭吃,就够了。现在不正好吗?” 说完,他到旁边大明湖的荷塘中弯腰摘了个饱满的莲蓬,剥出颗莲子递给辛铁柱,孩子含在嘴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8章 济南田舍承天恩,茅檐灯下赋新词 傍晚时分,一家人踏着夕阳往回走。 田埂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辛稹和辛秬在前头追着蜻蜓跑,辛弃疾抱着辛铁柱走在中间,赵氏等人跟在后面,聊着家里的琐事 —— 钱钱说下午要把使臣送来的锦缎裁了,给孩子们做几件新衣裳;范如玉说要把赏赐的黄金分些给村里的鳏寡老人,去年有的人家的稻子被水冲了,还是辛弃疾叫着飞虎军的兄弟一块帮着补种的。 “陛下的赏赐,咱们不能自己藏着,” 赵氏对大家轻声说,“当年若不是济南百姓帮着咱们飞虎军,咱们也守不住打不出这济南。现在有了富余,该帮衬着些。” 辛弃疾点头,握住她的手 —— 她的手因常年操持家务,指节有些粗,却格外温暖。 “你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想起白天使臣说的,刘骏在建康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忽然感慨道,“宫闱里的事,终究是刀光剑影。上半年刘劭弑父,现在刘骏平叛,却不知这次刘骏管不管得住胯下那二两肉,不然恐怕后面南谯郡王还是要反乱啦,这朝堂上的风波,哪有这田埂上的烟火气安稳。” 范如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咱们不管朝堂上的事,守着这济南,守着孩子们,就好。你以前总说,要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现在咱们自己先过上了,不也挺好?” 回到家时,暮色已经漫过了院墙。 院中的老槐树下,薛安都的妻子正带着几个妇人等着,手里提着刚做好的酱菜 —— 知道辛弃疾今日接了圣旨,特意送来添个菜。 “辛元帅,这是俺们自家腌的黄瓜,您尝尝!” 薛安都的妻子笑着递过坛子,“俺家那口子还说,晚上要过来跟您喝两盅,恭喜您得陛下赏赐!” 辛弃疾连忙道谢,让整整把酱菜收下,又让林氏去厨房端些刚烤好的麦饼给她们。 妇人们笑着接过,聊了几句家常,便各自回去了。 辛稹和辛秬跑到院子里,拿着白天捡的卵石玩抓石子,辛铁柱坐在辛弃疾怀里,小手摸着他腰间的旧刀 —— 那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汉刀,如今早已卸了锋芒,成了孩子们的玩意儿。 晚饭时,桌上摆着简单的几道菜:炒青菜、酱黄瓜、炖鸡,还有一碗新煮的稻米粥。 辛弃疾给赵氏、范氏、林氏、整整、钱钱、田田、香香、卿卿、飞卿和楚江郡主各夹了块鸡肉,又给每人盛了碗粥,然后把鸡腿撕下来,分给几个孩子。 辛稹捧着碗,吃得满嘴是油,含糊地说:“爹爹,今天的粥好好喝!比建康来的使臣带来的点心还好吃!” 辛弃疾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粥是咱们自己种的稻子煮的,自然好吃。以后咱们多种些稻子,让济南乃至天下的百姓都能喝上这么香的粥。” 范如玉看着他,忽然说:“你今天感慨了好几回,是不是还在想朝堂上的事?” 辛弃疾放下筷子,望着窗外的夜色 —— 院中的灯笼亮了,暖黄的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妻儿的脸上。 他摇了摇头:“只是在感慨世事无常罢了。以前在战场上,总想着平定天下,现在才知道,天下太平,不如家人在侧。你看稹儿他们,每天能开开心心的,比我得到什么爵位都强。”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陛下的恩典,咱们不能忘。明天钱钱你来写封谢恩的折子,把黄金和锦缎分些给北地的流民,就说这是陛下的恩赏,让他们也知道,陛下心里装着百姓。” 钱钱点头:“我明天一早就写。对了我的元帅大人,你不是说要整理过去的文稿吗?我把你之前写的词都找出来了,放在书房的案上。” 饭后,孩子们都困了,范如玉和楚江郡主带着他们去睡觉。 辛弃疾走进书房,钱钱已经把灯点上了,案上摆着他过去的文稿,还有一砚刚磨好的墨。 “夫君,你要是有兴致,不如写首词,记今日的心境?” 钱钱轻声说,帮他把文稿理好,“你以前总说,词能记心,现在这安稳日子,也该写词把它记下来。” 辛弃疾走到案前,拿起笔,望着窗外的月色 —— 月光洒在院中的老槐树上,筛下细碎的影子,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还有孩子们熟睡的呼吸声。 他忽然想起另一个时空在临安写的《青玉案?元夕》,那时满是壮志未酬的豪情,如今却是满心的安稳。笔尖落在纸上,墨色晕开,渐渐成了一首新词。 “《青玉案?济南秋夜》 明湖秋晚荷风渡,稻浪滚、香盈路。稚子追萤穿竹坞。瓦檐灯暖,姐妹轻语,笑把新醅注。 当年戈马冲云处,铁甲染霜历血污。此日茅檐人共住。案头书旧,膝前儿舞,莫问荣枯数。” 写完后,他轻声念了一遍,钱钱站在旁边,听得眼睛微微发红:“夫君,这词里的安稳,妾身感受到了。” 辛弃疾放下笔,握住她的手,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 是楚江郡主来了,手里端着碗刚煮好的莲子羹。 “你们还没睡?” 楚江郡主把莲子羹放在案上,看见纸上的词,轻声念了起来。 “‘案头书旧,膝前儿舞,莫问荣枯数’—— 这话说得好,咱们现在这样,确实不用问什么荣枯了。” 她走到辛弃疾身边,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有你,有孩子们,有这济南的家,就是最好的日子。” 辛弃疾反手握住她的手,又拉过钱钱的手,三人站在灯下,望着窗外的月色,转眼看到灯火阑珊处的其他妻妾也在望着他,忽然脸上都挂上了甜蜜的微笑。 远处的大明湖传来阵阵涛声,像是在为这安稳的日子伴奏。 他想起白天使臣带来的圣旨,想起建康的宫变,想起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飞虎军弟兄,忽然觉得,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是为了此刻的岁月静好。 “明天我带你们去大明湖摘莲蓬吧,” 辛弃疾轻声说,“孩子们肯定都喜欢吃。” 众人都幸福的点点头,灯光映在他们脸上,满是温柔。 窗外的月色更浓了,院中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着这满室的温馨。 辛弃疾知道,这济南的田舍,这妻儿的陪伴,才是他此生最珍贵的一切 —— 比黄金绸缎、王侯的爵位,更让他心安。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9章 济南残烛辞尘世,绍兴鞍马返烽烟 五十年后。 济南的深秋,总是裹着化不开的萧瑟,极短时间就到了济南的冬天。 辛弃疾躺在病榻上,窗外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光秃秃的枝桠斜斜映在窗纸上,像他此刻枯瘦的手指。 楚江郡主坐在床沿,正用棉布蘸着温水,轻轻擦他的手背,指腹反复摩挲着他掌心那道深嵌的刀疤 —— 那是当年他在汉中斩击北魏将领时留下的,如今却连握笔的力气都没了。 “幼安,喝点粥吧?” 楚江郡主的声音带着颤抖,把刚温好的稻米粥递到他嘴边,粥里掺了些切碎的莲子,这是他年轻时最爱吃的。 辛弃疾微微睁开眼,看着妻子鬓边的白发,又扫过站在床尾的钱钱等妻妾,还有围在门口、眼眶通红的几双儿女,突然觉得喉头发紧。 “不必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让稹儿。。。把我案上的《九议》拿来。” 辛稹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卷泛黄的帛书,递到父亲手边。 辛弃疾的手指轻轻搭在上面,摸到 “守淮如守家,固边如固命” 的字迹,忽然笑了,眼里却泛起泪花。 “我这一辈子。。。守了济南,护了中原,北定河北,却没法护住。。。没法护住全天下的百姓。” 他咳了两声,范如玉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当年若是不归隐。。。若是去江南朝堂之上。。。” 话没说完,他的头轻轻歪了歪,手从《九议》上滑落,窗外的风卷着最后一片槐叶,落在案头的砚台上,墨汁晕开,像一滴凝固的血。 楚江郡主等人的哭声突然爆发,钱钱抱着辛铁柱蹲在地上,辛稹和辛秬扑到床前,喊着 “爹爹”,整个屋子都被悲伤裹住。 可没人知道,此刻辛弃疾的意识,正穿过一片混沌的光影,落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里。 ———————— “辛掌书记!快到泗州地界了,再走两日就能到临安!” 耳边的呼喊声又急又亮,带着北方口音的粗粝。 辛弃疾再次睁开眼时,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随即感受到身下硬实的马鞍,还有腰间横刀的冰凉 —— 这不是他济南老宅的软榻,而是当年起义军常用的战马! 他低头,看到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皮甲,甲叶上还沾着未干的尘土,手腕有力,掌心的刀疤还在,却没了晚年的枯瘦,满是青年的劲道。 貌似他回到了他的南宋时代,而且也重新变得年轻起来。 “掌书记,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白?” 旁边的士卒李林勒住马,担忧地看着他。 李林是水军名将李林的从弟,也是耿京起义军里的老卒,脸膛黝黑,肩上扛着个布包,里面是要呈给宋廷的奏表 —— 那是耿京亲手写的,要请宋廷册封,共抗金兵。 辛弃疾的脑子 “嗡” 的一声,泗州、临安、奏表、耿京。。。 这些词语像惊雷般炸开。他猛地抓住李林的胳膊,声音发颤:“李大哥,今年是。。。是哪一年?” 李林愣了愣,随即笑道:“掌书记您睡糊涂啦?今年是绍兴三十二年啊!咱们奉耿元帅之命,带奏表归宋,这都走了好长时间了呀。” 绍兴三十二年!23 岁的自己! 辛弃疾的心脏狂跳起来,眼前闪过另一个时空南北朝刘宋时,济南病榻上的自己。 好像因为自己在垂暮之年时被上苍带到了刘宋那个时代,顺利完成了元嘉草草的遗憾之后,上苍又再一次给了他这个机会,看来这次是需要弥补自己的遗憾啦! 他清楚记得,就是这一年,就在他带奏表去临安的路上,张安国、邵进等等那几个叛徒,会勾结金人,杀害耿京,瓦解整个起义军! 之前的历史上,他后来从临安回来,只看到耿京的尸体,只能带着五十骑突袭金营,擒回张安国报仇,可起义军的根基,却是就无法保全了。 “不好!张安国、邵进他们要背叛起义军!” 辛弃疾突然勒住马,马鞭重重抽在马臀上,战马人立而起,扬起的尘土溅到李林身上。 “李大哥,你们继续去临安,把奏表交给枢密院,就说我察觉咱们起义军的大营有异,恐有内奸,必须回去!” 李林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马缰:“掌书记!这怎么行?咱们很快就要到临安了呀,元帅还特意让您去献表的,您这回去的话,万一误了大事咋办?再说,大营能有啥异状?张将军和邵将军都是元帅的老部下,不可能反的啊!” “怎么不可能!” 辛弃疾的声音陡然提高,眼里满是急切。 他想起历史上张安国的贪婪 —— 那人恐怕起义之初就已经暗中与金人接触,贪图金人的官职,而邵进素来与耿京有隙,这两人一拍即合,才敢痛下杀手。 “张安国近期是不是常以‘巡查’为由,去营外与人见面?邵进是不是总在将士面前抱怨军粮不足,动摇军心?” 李林被问得一愣,随即点头:“是啊,可。。。可那是张将军说要摸清金人动向,邵将军也是为了将士们着想啊。” “那是假象!” 辛弃疾一把推开他的手,横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要反!再晚回去,耿元帅就没命了!你们听我的,继续去临安,务必让大宋朝廷尽快派兵支援;我单骑回去,先稳住大营!” “掌书记!” 李林还想劝,却见辛弃疾已经调转马头,马鞭一挥,战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蹄踏过官道的碎石,发出 “哒哒” 的急响,辛弃疾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回头喊了一句:“告诉宋廷,耿元帅待诏归宋,心向中原!若我没能成功,你们也一定要守住奏表,这是咱们兄弟们的心血,一定不要让金人给截了去!” 李林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对身后的士卒道:“继续走!掌书记说得急,也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咱们姑且信他一次,兄弟们,需得加把劲了,咱们尽快到临安请得援兵,说不定真能帮上大帅他们的忙!”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0章 山神庙初见耿京,为义军计欲归宋 随行的士卒们听到李林的话语,纷纷点头,催马继续前行。 而辛弃疾则骑着马,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起义军大营的方向疾驰。 沿途的景物飞速后退,还是绍兴年间的模样 —— 田埂上的农夫穿着打补丁的短褂,远远看到他的皮甲,都慌忙躲进屋里,显然是怕了金兵的劫掠。 辛弃疾的心越来越发沉重。 他知道,此刻的北方,山东河北之地,大多在金人统治下,百姓苦不堪言,耿京的起义军是这里唯一的希望,若耿京死了,这希望就会彻底消失了。 辛弃疾来不及看那一幅幅百姓疾苦的画面,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幕他参加起义军的过往经历。 此时天空渐渐昏暗下来,远处的点点灯火忽明忽暗地映着辛弃疾手中那枚磨得发亮的铜制兵符 —— 这是临走的时候,耿京亲手交给他的,让他呈给大宋朝廷。 却没成想,自己返回的匆忙,没有把这铜制兵符交给李林他们。 铜制兵符上面 “天平节度使” 的刻痕虽已模糊,却仍能摸到耿京当年起兵之时的温度。 他一边赶路,一边用指尖反复摩挲着兵符边缘,忽然想起金主完颜亮刚死那会儿,中原大地上燃起了多处抗金烽火,想起第一次见到耿京的模样,那些尘封的记忆,像潮水般漫了上来。 那时的他刚满二十出头,带着与自己的几十名乡勇,从济南老家一路南下,想找一支真正想要抗金的起义军。 走到泰安城外的山神庙时,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震天的呐喊声 —— 那是耿京正在此地召集士卒。 他拨开围着的人群挤进去,就见庙中央站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满脸虬髯,穿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战袍,腰间悬着柄生锈的环首刀,正踩着供桌喊话。 “金人杀我父母兄弟、毁我家园,咱们山东的汉人绝对不能屈服,誓死也要拼出条血路来!各位英雄好汉,耿某虽不才,但是我会做到与大家同吃同睡,共同上阵杀敌,愿意随我耿京抗金的,站出来!” 周围的士卒们轰然应诺,举起的兵器参差不齐,有锄头、有菜刀,还有些是从金人手里缴获的断矛。 武器虽不光鲜亮丽,他们却个个眼神发亮。 辛弃疾站在人群里,忽然觉得心头一热 —— 意识到这就是他要找的队伍,没有官府的推诿,只有热血男儿们的血性。 他疾走两步,挤到供桌前,对着耿京拱手:“在下辛弃疾,济南人氏,愿随耿元帅抗金,杀尽胡虏!” 耿京低头打量他,见这年轻人穿着青布长衫,虽面带风尘,眼神却格外锐利。 耿京心中称奇,接着便跳下供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 那手掌粗糙得像一节老树皮,那是常年握刀、种地磨炼而成的,其上的力道大得让辛弃疾这个猛人身形也晃了一下。 “好小子!有股子力气!看来练过武呀!” 耿京的声音像洪钟,“而且我看你穿着,不像庄稼人,也曾读过书吧?” “略读些兵书战策,懂些舆图。” 辛弃疾答道。 耿京眼睛一亮,拉着他往庙后走,那里搭着个简陋的帐子,帐里摆着张破木桌,上面铺着张用桑皮纸画的舆图,详细的标注着山东各地的金人驻军。 “正好!我这缺个掌书记,帮我管文书、拟章程,你干不干?” 辛弃疾早就有留下之意,连忙点头称诺。 从那天起,他就成了耿京麾下的掌书记,跟着这支草莽之中的义军,开始了抗金生涯。 义军的日子起初过得异常艰苦,军粮常常不够,士卒们多是啃着麦饼、喝着冷水度日,耿京也不搞特殊,每次分得的粮食也都跟大家一样多。 有一回,辛弃疾看到耿京把自己的麦饼分给一个受伤的士卒,便劝他:“元帅,您是一军之主,得保重身体。” 耿京却笑了,捋着虬髯说:“我是元帅,更得跟弟兄们同甘共苦。这些弟兄,哪个不是抛家舍业来跟随我抗金的?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那一刻,辛弃疾从书本之外开始学到了带兵的实例,这也更坚定了他跟着耿京的决心。 过了没多久,义军渐渐壮大,耿京被众人推举为 “天平节度使”,管辖山东、河北的忠义军马。 可辛弃疾却看出了隐忧 —— 义军虽士气高昂,也在金军主力未来之时打了几个胜仗,却依然有些缺乏粮草和兵器,而且周围都是金军的地盘,更是没有宋廷的支持。 如此长久下去,怕是难以抵挡金人的反扑。 那天晚上,他揣着拟好的奏表草稿,走进耿京的帐子。 帐里点着根牛油烛,耿京正对着舆图发愁,见他进来,便招手让他坐:“幼安,有啥事?” 辛弃疾把草稿递过去,指着上面 “南归宋廷,共抗金人” 的字样:“元帅,如今金主完颜亮新死,金国内乱,正是咱们联合宋廷的好时机。咱们归宋,既能得到粮草兵器支援,又能名正言顺抗金,您看?” 耿京拿起草稿,借着烛光慢慢看,眉头越皱越紧。 “归宋?” 他放下草稿,叹了口气,“我也想过,可宋廷那些官,向来是瞧不上咱们这些草莽义军的,万一他们不接纳,甚至想吞并咱们,咋办?” 辛弃疾早料到他会犹豫,便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上面是他打听来的宋廷动向 —— 宋高宗赵构终是年岁已高,已有意禅位给宋孝宗赵昚,闻听这位即将登基的新帝有北伐之志,朝廷也正在招揽他们这些北方忠义军。 “元帅,太子不同于高宗,据传高宗早就有意禅位于太子,太子是想收复中原的!” 辛弃疾往前凑了凑,声音急切,“咱们派使者去临安献表,表明归宋之心,宋廷定会接纳。到时候,咱们有了朝廷的支援,再联合其他义军,定能把金人赶出山东!” 耿京盯着那张纸,沉默了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一拍桌子:“好!就听你的!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烛光映着他的脸,满是决断。 那时的辛弃疾以为,义军的命运,从那一刻起,会有新的方向。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1章 回首来路忆耿帅,青犀劫后见丹心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辛弃疾想起了义端。 义端是个游方僧人,早年在济南时,两人常在一起论兵 —— 义端好谈军事,说起抗金的策略头头是道,却总透着些轻浮。 那时辛弃疾已在耿京军中站稳脚跟,便写信给义端,劝他带着手下的一千多人一块投奔耿京:“如今义军势盛,你我联手,定能成就大事。” 义端很快就来了,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僧袍,见到耿京时,口若悬河地讲着抗金计划,耿京见他有些本事,便让他做了帐下参军,负责操练新兵。 可辛弃疾渐渐发现,义端虽能说,却没什么真本事 —— 操练新兵时敷衍了事,还常借着巡查的名义,向士卒索要财物。 有一回,辛弃疾撞见他把营中的粮食偷偷卖给当地的地主,便私下劝他:“义端兄,咱们义军是为百姓抗金,你怎能中饱私囊呢?” 义端却满不在乎地笑:“幼安,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抗金哪有发财实在?” 辛弃疾当时就皱了眉,觉得自己这次识人不明,这人明显靠不住,就开始疏远义端。 可辛弃疾却没料到,义端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那天夜里,辛弃疾正在帐中整理文书,忽然听见营外传来一阵喧哗。 他提着灯走出帐子,就见士卒们拿着火把四处乱跑,嘴里喊着 “军印丢了!” “快去报元帅!” 他心里一紧,军印是义军的凭证,丢了军印,军心必乱。 没等他细问,就见耿京的亲兵匆匆跑来:“掌书记!元帅请您去帅帐!” 他跟着亲兵走进帅帐,就见耿京正站在大帐中央,脸色铁青,手里攥着个空木盒 —— 那是装军印的盒子,此刻盒盖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帐里的其他将领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把耿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幼安,” 耿京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军印丢了,是义端干的 —— 有人看见他半夜带着人出了营,往金人的方向跑了!” 辛弃疾心里 “咯噔” 一下,想起之前劝义端投奔耿京的事,愧疚瞬间涌上心头。 “元帅,是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他单膝跪地,声音发颤。 “请元帅给我三天期限,我定把那义端抓回来,夺回军印!若抓不回他,我愿以死谢罪!” 耿京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复杂 —— 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上前扶起辛弃疾:“好!我信你一次!三天,若三天后见不到义端的人头和军印,你我兄弟,从此恩断义绝!” 他的手掌用力按着辛弃疾的肩膀,就像在山神庙那里第一次见到辛弃疾时那样,却也让他感受到了耿京最后的信任。 辛弃疾连夜出发,他断定义端窃印后,定会去投靠济州的金帅,把义军的虚实报告给金人 —— 义端素来贪生怕死,定会用军印和义军情报换富贵。 他骑上最快的战马,不带一兵一卒,只提着横刀,顺着往济州的官道疾驰而去。 夜色如墨,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辛弃疾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他想起耿京的信任,想起义军士卒们的期待,想起那些被金人杀害的百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抓到义端! 跑了约莫两个时辰,远处忽然出现了一点火光 —— 是义端和他的随从,正坐在路边的破庙里烤火。 辛弃疾悄悄绕到庙后,屏住呼吸,听着里面传来义端的声音:“等咱们到了济州,把义军的布防告诉金帅,金帅定会重赏咱们!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不尽。” 另一个随从笑着附和:“还是义端大师有远见,跟着耿京那粗人,哪有跟着金人来得舒服。” 辛弃疾再也忍不住,猛地踹开庙门,横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义端!你往哪跑!” 义端和随从们吓得魂飞魄散,随从们刚要拔刀,就被辛弃疾几刀砍倒。 义端腿软得站不起来,跪在地上,眼珠滴溜溜转得飞快,随即双手合十:“幼安,念在咱们早年的交情,饶我一命!我知道你是青犀相,有帝王之相,将来定能富贵,何必跟我这和尚计较?” 辛弃疾看着他谄媚的嘴脸,想起耿京的愤怒,想起义军的安危,心里没有丝毫动摇。 “你窃印叛逃,背叛义军,背叛汉人,还有脸求饶?” 他举起横刀,“今日我斩你,不仅是为了军印,更是为了那些被金人迫害的百姓!” 刀光落下,义端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溅在辛弃疾的战袍上,染得他的战袍之上像团火焰在燃烧。 他从义端的怀里搜出军印,用布擦干净上面的血迹,然后翻身上马,朝着义军大营的方向疾驰。 天快亮时,他终于回到营中,直接提着义端的头颅走进帅帐。 耿京正坐在帐中,眼底满是血丝,显然是忧心忡忡,一夜未眠。 看到辛弃疾进来,他猛地站起来,盯着那颗头颅,又看了看辛弃疾手里的军印,突然走上前,一把抱住他:“好兄弟!你没让我失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一刻,辛弃疾能感受到耿京的激动 —— 他的肩膀在发抖,呼吸急促,像个卸下重担的孩子。 帐里的将领们也纷纷围上来,夸赞辛弃疾英勇,营外的士卒们听说义端被斩、军印夺回,都欢呼起来。 从那天起,耿京更加看重辛弃疾,不仅让他继续做掌书记,还把义军的情报、外交之事都交给了他,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而起义军军营的众人,早已经习惯了这个能文能武的辛掌书记,就像他们的副帅。 只听“哗啦” 一声,脚下战马不知踩到了什么,有些打滑,辛弃疾猛地回过神来,摩挲在手里的兵符还在发烫。 耳边的风声依旧呼啸,却吹不散那些温暖的记忆 —— 耿京的信任,义军的热血,还有那段虽苦却充满希望的日子。 他握紧兵符,想起如今正在临安路上的奏表,想起耿京在他们离开大营去往临安前的嘱托,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 “元帅,”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路轻声说道。 “您放心,当年您信任我让我手刃盗符人,如今又信任我让我去临安献表;如今,我定会安然把您救下来,咱们联合宋廷,杀尽金人,让中原百姓,再也不用受胡虏之苦。” 内心重新燃起火光,映着他坚定的眼神,也映着耿京帅帐的墙上那张新画的舆图 —— 上面标着通往临安的路线,标着金人的详细据点,更标着他和耿京共同的梦想:收复中原,还我河山!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2章 察觉有变暗打探,怒诛叛党安营垒 “耿元帅,您一定要等我回来!” 辛弃疾全部明了了现在的局势,低声自语道。 他双腿夹紧马腹,战马跑得更快了,口鼻间喷出的白气混着尘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回想起当年第一次与耿京交谈 —— 那是在泰安的山神庙里,耿京穿着粗布战袍,手里握着柄生锈的长矛,却眼神坚定地说 “我等汉人,不能让金人骑在头上拉屎”,那一刻,他就认定了这个主帅。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休息了几次,远处终于出现了起义军大营的轮廓 —— 黑色的帐篷连绵成片,营外的旗帜上绣着 “耿” 字,在风中飘着。 可辛弃疾的心却猛地一紧 —— 按常理,营门口该有两排士卒守卫,远处还有两个暗桩,此刻却空无一人,只有几面歪斜的旗帜,在营门旁耷拉着。 他放缓马速,悄悄绕到大营侧面,从一处破损的栅栏钻进去。 营内静得可怕,往日里该有的操练声、做饭的炊烟,此刻都没了踪影,只有几顶帐篷的门帘没关好,露出里面散落的兵器和被褥。 偶尔有几个士卒走过,也都是神色慌张,看到他时,眼神躲闪,转身就走。 “不对劲。” 辛弃疾握紧腰间的横刀,脚步放轻,朝着帅帐的方向摸去。 帅帐在大营中央,本该有亲兵守卫,此刻却连个影子都没有,帐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案上的军符、文书散落一地,还有一杯没喝完的酒,早已凉透。 “耿元帅呢?” 辛弃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转身,朝着张安国的帐篷跑去 —— 张安国的帐篷在帅帐西侧,平日里总是守卫森严,此刻却隐约传来喝酒的笑声。 快到帐篷时,他突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音是张安国的:“。。。耿京那老东西,还想归宋?金人许了我做济州知州,这不比跟着他混强多了!” 另一个声音是邵进的:“张兄说得对!耿京就是太义气用事,刚才怎么说也不为咱们兄弟着想,不过他既然进了咱们的鸿门宴,咱们把他杀了,拿他的人头献给金人,以后也有享不尽的富贵!” “哈哈哈!来,再喝一杯!”张安国大笑出声。 辛弃疾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握着横刀的手青筋暴起。 他猛地踹开帐篷门,里面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 张安国和邵进坐在案前,桌上摆着酒肉。 而在他们两人身后的地上,耿京仰面躺着,身上的帅袍被鲜血染透,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双目圆睁,旁边还躺着两名亲卫,显然都已经没了气息。 “辛。。。辛弃疾?你怎么回来了?” 张安国看到他,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酒杯 “哐当” 掉在地上。 邵进也慌了,伸手去摸腰间的刀。 辛弃疾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进帐篷,目光死死盯着耿京的尸体,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血迹里。 他想起耿京交给自己奏表时的信任,想起两人在军帐里商议抗金策略的夜晚,想起耿京说 “等赶走金人,我就回老家,种上几亩地” 的心愿。 “你们。。。该偿命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猛地拔出横刀,刀光一闪,朝着邵进劈去。 邵进刚拔出刀,就被这一刀劈中肩膀,鲜血喷溅而出,惨叫着倒在地上。 张安国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辛弃疾一脚踹倒在地,横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辛弃疾,你别冲动!” 张安国浑身发抖,“金人很快就会来接应我们,你杀了我,没好果子吃!” 辛弃疾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帐篷里其他几个叛军 —— 都是张安国的亲信,此刻正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我杀的就是你这叛徒!” 他手腕一用力,张安国的惨叫戛然而止,鲜血染透了他的衣袍。 随后,他转身,横刀指向那些亲信:“你们若想活,就乖乖束手就擒;若敢反抗,就是和他一样的下场!” 那些人早已吓得腿软,纷纷跪地投降。 辛弃疾看着他们,又看了眼耿京的尸体,突然觉得一阵无力 ——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耿元帅还是死了。 “元帅。” 他蹲下身,轻轻合上耿京的双眼,声音带着哽咽。 “您放心,我会杀尽叛徒,继续抗金,绝不会让您的心血白费。” 帐篷外的风卷着落叶进来,落在耿京的帅袍上,像是在为这位抗金英雄送行。 辛弃疾刚将耿京的尸体轻轻抱起,帐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是王世隆和马全福!两人手里握着长矛,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卒,显然是听到了帐篷里的动静。 看到辛弃疾抱着耿京的尸体,王世隆手里的长矛 “哐当” 掉在地上,声音发颤:“掌书记。。。元帅他。。。” 马全福也红了眼,几步冲到案前,看到张安国和邵进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些跪地投降的叛军,瞬间明白过来:“是张安国这狗贼!我就说他近期不对劲,总跟外面来的金人客商眉来眼去,没想到他俩真敢杀了元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王统制,马义士,” 辛弃疾将耿京的尸体小心放在铺着毡毯的地上,站起身时,眼底的悲痛已化作冷厉。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张安国虽死,他的亲信还有不少在营中,若不尽快肃清,恐生变故。” 他指着那些投降的叛军,“先把这些人绑起来,严加看管,问出其他叛徒的下落;再派人去营中传令,就说张安国、邵进叛乱杀帅,已被诛杀,凡愿继续抗金者,留在营中;若想投靠金人,即刻逐出大营!” 王世隆用力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掌书记说得对!咱们不能让元帅白白牺牲!我这就去传令,马义士,你带人看押这些叛徒,务必问出所有同党!” 马全福应了声,指挥士卒将叛军绑起来,押出帐篷,那些人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个个垂头丧气,连走路都在发抖。 辛弃疾蹲在耿京的尸体旁,轻轻整理着他的帅袍 —— 这件袍子是耿京去年在泰山边上的东平县缴获的,一直舍不得穿,只有重要场合才拿出来,如今却沾满了他的鲜血。 他想起耿京常说的话:“我这辈子没别的念想,就想把金人赶出中原,让百姓能安稳种地。” 现在,这个念想,要由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来继续了。 他在南朝刘宋那个时代已经尝试并成功了一回,这一次在大宋有重来的机会,他就一定要把握住!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3章 营前直抒肺腑言,誓承遗志续抗金 “掌书记,营中士卒都集合得差不多了,您去讲几句话吧?” 王世隆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辛弃疾站起身,最后看了眼耿京的尸体,对身旁的亲兵道:“好好守着元帅,莫让他再受惊扰。” 然后跟着王世隆走出帐篷。 大营中央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卒,足有几千人。 有的人脸上带着惊慌,有的人眼里满是愤怒,还有的人神色犹豫,显然是在担心未来的出路。 辛弃疾走上高台,握着横刀,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 这些人,大多是从金人统治下逃出来的农夫、工匠,还有些是不满金人的旧宋士卒,他们跟着耿京,都是为了抗金。 “弟兄们!” 他的声音洪亮,穿透了营中的寂静。 “今日,张安国、邵进这两个叛徒,勾结金人,杀害了耿元帅!” 这句话一说,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哗然,有的士卒愤怒地喊着 “杀了叛徒”,有的则红了眼,低下了头。 辛弃疾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耿元帅待我们如兄弟,为了抗金,他抛家弃子,带头冲锋,从未私吞过一粒军粮!可张安国呢?他贪图金人的富贵,忘了自己是汉人,忘了金人在咱们家乡烧杀抢掠的罪行!” 他指着台下的一个老卒,“李大叔,你还记得吗?去年你的家乡被金人攻破,你妻儿老小一家都被杀害,是耿元帅救了你,带你加入起义军,让你有机会报仇!” 那老卒猛地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大声喊道:“我记得!我要为元帅报仇!要杀金人!” 台下的士卒也纷纷响应,“报仇!抗金!” 的喊声震得营地上空的落叶都在晃。 辛弃疾看着这一幕,心里稍稍安定 —— 只要人心还在,抗金的大旗就倒不了。 “兄弟们,” 他继续说道,“耿元帅虽死,但他的遗愿还在!咱们不能因为元帅不在了,就散了伙!我辛弃疾在此发誓,定要杀尽叛徒,联合宋廷,把金人赶出中原,完成元帅的心愿!愿意跟我干的,留下;不愿意的,我也不拦着,但是要记住,别做对不起汉人的事,不然别怪辛某的刀下无情!” “我们跟掌书记干!” “杀金人!报仇!” 台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王世隆和马全福也拔出兵器,高声喊道:“愿随辛元帅,抗金到底!” 辛弃疾看着眼前的景象,知道耿京的心血,总算没白费。 随后,他和王世隆、马全福商议,分三路肃清营中的叛徒:王世隆带一队人,搜查张安国的亲信帐篷;马全福带一队人,看管营门,防止叛徒逃跑;辛弃疾则带一队人,安抚营中的士卒,尤其是那些动摇的人,跟他们讲抗金的意义,讲耿京的遗愿。 走在营中,辛弃疾看到不少士卒正在收拾兵器,有的在擦拭铠甲,还有的在为耿京搭建灵堂。 一个年轻的士卒看到他,连忙上前,手里捧着个布包:“辛元帅,这是我攒的几两银子,本来想寄回家,现在我不想寄了,我要跟着您抗金,等赶走了金人,再回家看爹娘!” 辛弃疾接过布包,心里暖得发烫,拍了拍他的肩,把布包又还给了他:“好兄弟,等咱们打赢了,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家。” 走到营后的粮库时,他看到几个士卒正在清点粮食,为首的是诸军都督提领兼粮官贾瑞。 贾瑞看到他,连忙迎上来:“辛元帅,张安国之前想把粮库的粮食运给金人,我没同意,找了个借口拖延,现在粮食都还在这!” 辛弃疾点了点头,心里庆幸 —— 粮草是军队的根本,有了粮,就能稳住军心。 “贾提领,你做得好!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看守粮库从来都是重任,只能先委屈贾提领屈才暂代粮官啦。” 夕阳西下时,营中的叛徒基本肃清,共抓获张安国的亲信五十余人,都被关押在营后的牢房里。 耿京的灵堂也搭建好了,就设在帅帐旁边,灵堂中央挂着耿京的画像,是营中一个会画画的士卒赶制的,画像上的耿京眼神坚定,嘴角带着笑,仿佛还在指挥士卒抗金。 辛弃疾带着贾瑞、王世隆、马全福等人,来到灵堂前,献上刚煮好的稻米粥 —— 那是耿京最爱吃的。 “元帅,” 辛弃疾跪在灵前,声音哽咽,“叛徒已抓,营中安定,您放心,我们会继续抗金,绝不会让您失望。” 王世隆和马全福也跟着跪下,身后的士卒们纷纷跪倒,营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灵堂的布幔,发出轻轻的声响。 当晚,辛弃疾在帅帐里召开军议,帐内点着十几根蜡烛,照亮了墙上挂着的舆图 —— 上面标着金人的驻军地点,还有起义军的防线。 “现在,咱们有两个要紧事,” 辛弃疾指着舆图。 “一是派人去临安,告诉李林他们,元帅遇害的消息,让他们尽快请宋廷派兵支援;二是加固营垒,防备金人前来报复 —— 张安国勾结金人,金人肯定知道咱们营中变故,说不定很快就会来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王世隆点头:“我举荐吾弟王义去临安,他是元帅的旧识,做事稳妥,能把事情说清楚。” 马全福也道:“营垒加固的事交给我,我带弟兄们连夜挖壕沟、架拒马,保证金人攻不进来!” 辛弃疾应了,又安排了其他事宜,比如安抚受伤的士卒、清点兵器甲胄,直到深夜,军议才结束。 帐内只剩下辛弃疾一人,他走到舆图前,目前起义军大营距金军大部队尚有几日脚程,他手指划过 “济州”—— 那是张安国要去投靠金人的地方,也是金人在山东的重要据点。 “张安国,你虽死了,但你的同党还在,金人还在,这笔账,我会慢慢算。” 他握紧拳头,想到这一次回到大宋还是没能救得耿京的性命,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他不仅要为耿京报仇,还要联合宋廷,改变南宋偏安的命运,让中原百姓,再也不用受金人的苦。 帐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舆图上,也落在辛弃疾的身上。 他从沉思中回到现实,似乎该利用一下那些叛乱之人,引金军来攻,打个出其不意的埋伏战还是不错的。 他将各中细节设计好,感叹道,未来的路会很难走,金人强大,宋廷内部还有主和派,但他不会退缩 —— 就像当年在汉中破北魏、在济南守百姓一样,这一次,他要为南宋,为中原,拼出一条生路。 灵堂的方向,传来亲兵轻轻的脚步声,他们在为耿京守灵。 辛弃疾走到帐门口,望着灵堂的灯火,轻声说:“元帅,您放心,我会带着弟兄们,一直走下去。” 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很远,像是在回应耿京未完成的心愿,也像是在宣告,一场新的抗金征程,即将开始。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4章 寒帐谋虚传假信,冯异谲敌定奇策 绍兴三十二年正月,济州抗金大营的寒风吹得帐帘如破布般乱颤,烛火被卷得忽明忽暗,映着帐内三张紧绷的脸。 辛弃疾按着腰间横刀,指腹反复摩挲着刀柄上那道深痕 —— 这是昨夜斩杀张安国亲信时,被叛军挣扎着划出的新伤。 他对面,王世隆正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兵册,马全福则盯着帐中央的舆图,眉头拧成了疙瘩。 “二十万义军,能战的青壮满打满算三万,” 王世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把兵册拍在案上。 “连像样的铠甲都凑不齐五百副,大多是锄头、菜刀,还有些断刀废矛!金军五万主力,个个披重甲、持弯刀,咱们硬拼,就是送命!” 马全福也点头,指着眼图上济州金营的标记:“完颜齐那厮,是完颜宗望的儿子,常年在山东劫掠,打仗虽不算顶尖,可手下的骑兵都是精锐,咱们的青壮连马都没骑过几匹,怎么挡?” 帐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 “噼啪” 烧着灯芯,把三人的影子投在舆图上,时亮时灭。 辛弃疾忽然抬手,指着舆图上义军大营的位置,声音沉稳:“硬拼不行,只能用计。当年东汉冯异在崤底与赤眉军对峙,故意示弱,让赤眉军以为他兵弱,趁机设伏,一战破敌 —— 这便是‘冯异谲敌’之策,咱们今日,也学冯异,用假象骗金军来钻咱们的埋伏。” 统制李铁枪闻言从外面走进大帐:“冯异谲敌?可咱们有什么假象能做呢?金军知道咱们杀了张安国,定会加强防备的。” “防备就对了,” 辛弃疾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放在案上,铜牌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张” 字,边缘被摩挲得发亮。 “这是从张安国帐中搜出的信物,他的亲信都认得。咱们抓了张安国的这么多亲信,找几个人让他带着这铜牌去济州金营,就说‘张安国杀了耿京,可营中义军不服,老弱虽多却抱团,青壮也不听调,急需金军派主力来镇住场面,事后愿把一半粮草献给金军’。” 马全福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他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软蛋肯去?就算真逼着他们去了,怕不是到了金军大营当场会反水。” “会有合适的人选的,” 辛弃疾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辛弃疾将刻着 “张” 字的铜牌拍在案上,铜牌与木案碰撞的脆响,打破了帐内的沉寂:“某意已决,明日等某将营内埋伏安排好之后,某亲自扮作张安国的信使,去济州金营见完颜齐。” 话音刚落,帐内立刻炸开了锅。 李铁枪猛地拍案而起,铁掌落在案上震得烛火跳了跳,他脸上的刀疤因激动而泛红,粗声吼道。 “辛元帅!你疯了不成?金营是龙潭虎穴,五万金军守着,你单枪匹马去,要是被认出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铁枪是义军里出了名的勇猛,去年在泰安跟着耿京抗金,曾单骑冲阵斩杀过一位金军百户,此刻却满脸焦虑。 他跟辛弃疾并肩作战半年,知道他的勇猛远超自己,但是他现在是整个义军的主心骨,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义军怕是真要一拍两散了。 王世隆也跟着起身,眉头拧成了疙瘩:“辛元帅,李铁枪说得对。你是一军之帅,不能轻易涉险。要去,也该派个亲信,押着那几个张安国的旧部去就是啦,到了金营也不会引人怀疑。” 马全福则走到案前,指着帐外的营地:“辛元帅,营里的埋伏还需要你来布置,青壮们都等着你的号令那。你要是去了金营,万一出事,谁来指挥弟兄们打埋伏?再说了,你给大家讲过荆轲刺秦的故事,要是他们里面有一个和秦舞阳那样胆小的,要是被完颜齐盘问几句就露了馅,咱们的计策不就全完了嘛!” 帐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几人也纷纷附和,劝辛弃疾收回成命。 辛弃疾看着众人焦急的脸,心里暖得发烫 —— 这些弟兄,都是把命交给彼此的生死之交,可他更清楚,这次去金营,非他不可。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诸位兄弟的心意,某明白。可你们想过没有,他们虽是张安国的旧部,却没见过完颜齐,也不懂如何应对突发情况。金营里都是老奸巨猾之辈,稍有不慎就会露馅。” 他拿起案上的铜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刻痕:“某跟着耿元帅打过不少仗,也跟金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脾性。再说,完颜齐没有见过咱们,咱们这计策,关键在于让完颜齐信以为真,派主力来援。” “只有某亲自去,带着张安国的信物,再演一场‘落魄信使’的戏,才有把握能让他放下戒心 —— 这便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李铁枪还想反驳,却被辛弃疾按住肩膀。 辛弃疾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信任:“李大哥,当年张骞出使西域,被困匈奴十余年,却终不辱使命;今日某去金营,虽险,却比张骞当年安全得多。你放心,某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更不会拿义军的生死开玩笑。” 王世隆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若是你非要去,至少带些弟兄跟着,也好有个照应。” 辛弃疾摇头:“不行。带的人多了,反而会引起金军怀疑。某还是只孤身一人扮成斥候去送信就是啦,这样也算合情合理。你们都留在营里,按某安排做好埋伏准备,到时候等某的信号就行。” “那怎么行!” 李铁枪突然拔出腰间的铁枪,枪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要去一起去!某跟你去金营,要是金军敢动手,某就跟他们拼了!” 马全福也跟着拔出短刀:“元帅,李统制说得对!咱们弟兄同生共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某也去,就算不能进金营,在外围接应也好!” 王世隆看着众人的神情,知道劝不住,便对辛弃疾道:“元帅,既然弟兄们都愿去,不如这样 —— 你至少带着我进金营,李铁枪和马全福带五十名精锐,乔装成流民,在金营外的树林里接应。若是出事,他们能立刻动手制造混乱,掩护你撤退。” 辛弃疾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流。 他知道,这些弟兄不是不听他号令,而是真怕他出事。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5章 巧施妙计严设伏,寒营砺刃待胡尘 辛弃疾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李铁枪、马全福,你们在外围接应,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只有看到某发出的信号,才能动手。” 李铁枪连忙应诺,脸上的焦虑少了些:“你放心!只要你发信号,某立刻带着弟兄们冲进去,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救出来!” 马全福也道:“元帅,你进金营后,若是看到金军调动,就想办法把消息传出来,咱们也好提前在门外放火制造混乱。”王世隆仍有些担忧:“元帅,我还是放心不下,万一金军不信怎么办?完颜齐也是打了多年仗的,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吧?” 辛弃疾走到舆图前,指着济州到义军大营的路线:“金军早就想剿灭咱们这支义军,只是怕咱们狗急跳墙徒增他们的伤亡。现在张安国‘求援’,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名正言顺进兵的理由,而且‘粮草’诱惑,完颜齐素来贪财,不会放过。再说,咱们营中确实多是老弱,金军探子肯定知道,他们会觉得,就算是埋伏,也没多少战力 —— 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马全福拍了拍案:“好!我这就去准备埋伏,营门两侧挖壕沟,埋铁蒺藜,用空帐篷挡着,让金军以为里面是老弱,其实藏着青壮!” 辛弃疾点头,目光扫过帐外的士卒 —— 一个年轻的士卒正拿着一把断矛,反复打磨矛尖,矛杆上的裂痕清晰可见。 他心里忽然一沉,却又很快坚定:“咱们虽处弱势,却有地利,有民心。冯异能靠谲敌破赤眉,咱们也能靠这一计,打垮金军的援军!” 烛火渐渐亮了些,寒风似乎也小了些,帐内几人的身影不再沉重,反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辛弃疾拿起案上的铜牌,又放了回去 —— 这枚小小的铜牌,承载着义军的生死,也承载着耿京的遗愿,他绝不会让这一计落空。 众人仔细商议了计策实施的细节,辛弃疾手把手的教给王世隆布置大营内的埋伏。 李铁枪和马全福带五十名精锐,乔装成逃荒的流民,在金营外的柳树林里埋伏,看到辛弃疾放出的烟火信号,就立刻率军突袭金营的西营门,吸引金军注意力。 王世隆则在营内坐镇,按照元帅亲手画的图设好陷阱,指挥埋伏的青壮做好准备,一旦金军援军出发,就立刻封锁营门,布好口袋阵。 商议完毕,已是深夜。 济州抗金大营的晨光,带着刺骨的寒意,洒在营门两侧新挖的壕沟上,沟边的冻土被翻得凌乱,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马全福正蹲在壕沟边,亲手调整铁蒺藜的角度,尖刺朝上,埋在薄薄的浮土下,只露出一点黑色的尖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粗糙的手掌上沾着冻土,指尖冻得发红,却仍仔细地把每一个铁蒺藜摆得整齐 —— 这是昨晚连夜赶制的,用的是营中破损的农具,铁匠铺的老师傅们熬了一夜,才打出这三百多颗。 “都给我埋深些!” 马全福对着身后的士卒喊道,声音因寒冷而有些沙哑,“金军的战马踩上来,必须扎透马蹄!谁要是偷工减料,军法处置!” 一个年轻的士卒连忙应诺,手里的铁锹用力往下压,铁蒺藜没入浮土,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 马全福走过去,用脚轻轻踢了踢,确认稳固后,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咱们没多少像样的兵器,只能靠这些玩意儿,挡住金军的骑兵啦!” 不远处,辛弃疾正陪着几个老卒检查弓箭。 其中一位老卒,头发都白了,手里拿着一张断了弦的弓,正用麻线勉强修补,见辛弃疾过来,连忙把弓藏在身后:“元帅,俺。。。俺这弓还能用,不用给俺新的。” 辛弃疾握住他的手,看到他掌心的老茧 —— 那是常年握锄头的痕迹,记得他加入义军后,才开始学射箭,用的这把弓还是他自己做的。 他从腰间解下一张备用的弓,递给老卒:“拿好,这弓是我从金人手里缴获的,比你的那把好用点。咱们打金军,得有趁手的家伙,不然怎么报仇?” 老卒接过弓,手指摩挲着弓臂的木质,眼眶有些发红:“元帅,俺知道你疼弟兄们。俺两个儿子去年都被金人杀了,从那一刻起,俺这条老命,就是为了杀金人而活的!你放心,俺定用这弓,射穿金人的喉咙!” 辛弃疾拍了拍他的肩,心里想起 “李牧备边” 的典故 —— 战国时李牧守雁门,厚待士卒,每天杀牛犒赏,士卒们都愿为他死战。 如今义军虽穷,却也得让兄弟们知道,有人记着他们的苦,也记着他们的血海深仇。 他转身对身后的亲兵说:“去把营中的好酒都拿出来,中午给弟兄们每人分一碗,再煮些麦粥,多加些粟米!” 亲兵有些犹豫:“元帅,粮草不多了,好酒更是只有两坛,是留给。。。” “留给打胜仗用的!” 辛弃疾打断他。 “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候,兄弟们一个个的饿着肚子,怎么打仗?告诉伙房,今天的粥,必须煮得稠些!” 亲兵应了声,快步离去。 王世隆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笑着说:“元帅,要我说,你这招,跟你给咱们讲过的李牧备边的故事一样啊!李牧当年就是靠厚待士卒,才让赵军个个卖命,咱们现在虽没牛肉,有碗热粥好酒,弟兄们也知足了。” 辛弃疾点头:“李牧不仅厚待士卒,更会严设埋伏,不打无准备之仗。咱们除了壕沟和铁蒺藜,营内的布置也得跟上 —— 你看,” 他指着营内的帐篷,“那些靠营门的帐篷,都换成空的,里面只放些破旧的农具和粮草袋,让金军以为是老弱的住处;真正的青壮,藏在后面的帐篷里,用粮车挡住,听到信号再冲出来。” 王世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营内的帐篷错落有致,靠近营门的几顶确实显得破旧,帆布上还有破洞,风一吹就往里灌。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6章 战前意外得猛将,深夜备战抒胸臆 辛弃疾指着破绽处进行安排。 片刻后,王世隆回到辛弃疾身边。 “元帅,我已经让人在粮车上钻了孔,里面藏着弓弩手,金军一进营,弓弩手就能从孔里射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营后的马厩里,我留了二十匹快马,万一金军突破,咱们也能有退路,或者绕到他们后面夹击。” 辛弃疾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想再交代点什么,忽然,听到营外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快步走过去,只见几个士卒围着一个穿着破烂宋军铠甲的中年人,正吵着什么。 那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环首刀,脸色涨红:“俺是旧宋的士兵,被金人抓了强征入伍,昨天趁机逃出来的!俺想加入你们,杀金人!” 一个士卒喝道:“你说你是逃出来的,谁能证明?可有凭证?谁知道你是不是金狗派来的探子?” 辛弃疾走上前,打量着眼前的人 —— 在他的前世记忆中有些眼熟,只见他约莫四十岁,脸上还有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颌,铠甲上有几个箭孔,显然是经历过战斗的。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被抓的?” “俺叫魏胜,宿迁人,” 中年人连忙回答,“前几年金军打东平,俺们宋军战败,俺被抓了,编入金军的‘签军’,昨天跟着金军去抢粮,俺趁机杀了个金兵,逃出来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宋军的令牌,上面刻着 “东平戍卒魏胜”,字迹虽模糊,却能辨认。 辛弃疾接过令牌,确认是真的,便对士卒们说:“他不是探子,是自己人。” 他转向魏胜,“壮士既然来投,就跟我们一起抗金吧。只是咱们义军装备简陋,不知你怕不怕苦?” 魏胜握紧环首刀,眼神坚定:“俺不怕!跟着金人,早晚也是死,不如跟着你们杀金人,就算死了,也对得起俺死去的爹娘!” 李铁枪走过来,拍了拍魏胜的肩膀:“好小子!够种!你跟俺来,俺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你再好好休息休息养养精神 —— 咱们的埋伏,正缺你这样打过仗的!” 魏胜跟着李铁枪离去,辛弃疾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更有底了 —— 魏胜这样的旧宋士兵,在金军的 “签军” 里还有很多,他们本就不愿为金人卖命,只要咱们打胜这一仗,定能让更多人倒戈。 而且,他还是终于想起来了,这个魏胜在他原来的历史上本来应该在去年举义兵攻占海州,从而脱颖而出,但却不知这员大将竟流落到他的起义军大营之内,看来似乎上苍也在帮他完成他的使命。 中午时分,营中飘起麦粥的香气。 辛弃疾走到伙房,看到伙夫们正用大铁锅煮着粥,粟米和麦粉混在一起,冒着热气。一个伙夫看到他,连忙舀了一碗:“元帅,您尝尝,今天听您的已经加了不少粟米啦,稠得很!” 辛弃疾接过碗,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寒意。 他看到不远处,士卒正三三两两的围着喝粥,脸上都带着难得的笑容。 魏胜也在其中,马全福正给他夹着一块咸菜。 这一刻,辛弃疾忽然觉得,就算装备再差,只要兄弟们齐心,再运用好计策,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下午,辛弃疾和王世隆再次检查埋伏布置。 营门两侧的壕沟已被帆布盖住,帆布上撒了些干草,和周围的地面融为一体;粮车整齐地排在营内通道两侧,每个粮车后都藏着两名弓弩手,手里的弓箭已搭好弦;青壮们都藏在后面的帐篷里,手里握着兵器,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疲惫,只有兴奋和决绝。 “都准备好了,” 王世隆望着这一切,声音有些激动,“就等金军来了!” 辛弃疾抬头看了看天,夕阳正慢慢落下,把天空染成一片暗红,像战场上飘洒的鲜血。 他想起李牧当年在雁门,等了数年才等到破匈奴的机会,如今他们的机会,也很快就要来到了。 “通知下去,入夜后加强戒备,金军说不定今夜就会来,也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 —— 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得随时准备好战斗!” 夜幕降临,营内的灯火渐渐亮起,稀稀拉拉的,故意显得冷清,像一支毫无防备的军队。 辛弃疾站在营门旁的一个帐篷里,透过帆布的缝隙望着外面的黑暗,手里握着横刀,刀鞘上的铜环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 是金军的探子在侦查。 辛弃疾屏住呼吸,看着探子的身影在黑暗中闪过,心里冷笑:你们看到的,不过是我们想让你们看到的假象。 夜深了,营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哨兵的脚步声和寒风的呼啸。 辛弃疾走出帐篷,看到马全福正陪着几个弓弩手检查弓箭,魏胜也在其中,正帮着给箭簇淬毒 —— 用的是从草药里熬出的毒液,虽不致命,却能让伤口剧痛。 李铁枪带着跟随辛弃疾去金军大营的精锐去准备乔装的衣物和兵器,王世隆则是今天已不知多少遍的又一次的检查埋伏的部署。 “辛元帅,你还没睡那?” 马全福发现了走出大帐的辛弃疾。 “睡不着,你们不是也没睡嘛。” 辛弃疾笑着说,“我看大营的埋伏已准备停当,接下来只要兄弟们耐心等待,想到明天就能把金军主力诓来,咱们如果要是能将其全力围杀,先为耿元帅报得一仇的话,就心中难免兴奋,自然是睡不着的。” 马全福也笑了:“俺也一样!等打胜了这仗,咱们就去临安,跟宋廷汇合,让陛下派大军来支援咱们,一块把金人赶出中原!” 辛弃疾显然早就知道南宋朝堂的那点事情,也不说破,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他望着营内的灯火,心里不由得又想起耿京 —— 如果耿帅还在,看到这一切,一定会很高兴吧。 “《破阵子?夜营待敌寄怀》 夜柝营肃惊天,风卷旌旗欲摇。 箭淬寒毒凝夜火,铁手摩挲弓与刀。 三军砺刃待破晓。 故帅英魂萦旆,血仇在心难消。 此夜设谋诓金骑,明朝跃马斩胡枭。 复吾河山万里韶。” “放心,” 他轻声地,像是对马全福说,也像是对耿京说,“咱们一定会打赢的。”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7章 凭借信物见胡帅,险入虎穴探敌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通往济州军营的官道上,寒风卷着尘土,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辛弃疾的脸上。 辛弃疾一早就换上了那身从张安国旧部身上扒下来的粗糙的麻布衣服,上面沾着尘土和油渍,头发故意弄得凌乱,脸上还抹了些灰,活脱脱一个慌张赶路而来的落魄叛军信使。 跟在他身后的李铁枪和马全福则带着五十名精锐,穿着破烂的流民衣服,扛着些枯枝败叶,装作逃荒的样子,远远坠在他身后,朝着济州金营的方向走去。 不是不想再多带五十名精锐,而是辛弃疾估计了一下,两军装备实在差距过大,埋伏的人手不能再轻动,而且这五十人最后等敌人入瓮后完成纵火拦住退路的任务也已经足够。 走到离金营还有三里地的柳树林,辛弃疾停下脚步,对李铁枪道:“你们就在这里埋伏,记住,只有看到烟火信号,才能动手。” 李铁枪用力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递给辛弃疾:“元帅,这个你拿着,要是出事,就点燃它。俺们看到烟火,立刻就来接应你!” 辛弃疾接过火折子,揣进怀里,又跟李铁枪、马全福两人叮嘱了几句,这才晃悠悠的骑着匹瘦马,慢慢地朝着金营走去。 李铁枪和马全福则带着精锐,钻进柳树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伏起来,手里的兵器紧紧握着,眼神警惕地盯着金营的方向。 “弟兄们,都精神点!” 李铁枪压低声音,“辛元帅的命,就靠咱们了!要是他出了事,咱们就都别活啦!” 马全福也道:“都盯着点金营的动静,一旦看到烟火,咱们就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精锐们纷纷点头,握着兵器、引火之物的手更紧了。 柳树林里静得只剩下寒风的呼啸和众人的呼吸声,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压着一块石头,等着辛弃疾的信号,也等着一场生死未卜的较量。 而此时的辛弃疾,打量着远处,金营的轮廓渐渐清晰 —— 黑色的帐篷连绵成片,营外的鹿角和拒马排列整齐,狼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 “完颜” 二字格外刺眼。 营门两侧,站着两名金军士兵,身披重甲,手持长矛,眼神锐利地盯着来人。 观瞧之际,他已经骑马走到了金营的营门前,于是翻身下马。 金军士兵的长矛直指着他,眼神锐利地打量着这个 “落魄信使”,一场关乎义军生死的险局,正式拉开了帷幕。 “停下!” 金军士兵大喝一声,长矛直指辛弃疾,“你是何人?来金营有什么目的?” 辛弃疾连忙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铜牌信物,双手奉上:“俺是张安国将军的部下,有紧急事情要见完颜蒙安!这是张将军的信物,你们看!” 金军士兵接过铜牌,仔细看了看,又将铜牌交给今日值守的百户,汇报情况。 百户是个汉人,家乡地处金军占领区,才能不错,被金军看好强征入伍。 他看到铜牌上的 “张” 字,眉头皱了皱:“张安国?他不是已经被完颜齐大帅收买了嘛,还没有摆平耿京的义军吗?他又怎么会派你来?出什么事了?” “是营里出了变故!” 辛弃疾连忙上前,装作满脸焦急的样子。 “我们张将军设计在酒宴上杀了耿京,可营里的义军不服,老弱虽多却抱团,青壮也不听调,听我们张将军的人不到一半,这位军爷,再不来援军,营里就要乱了!张将军让俺来找完颜齐大帅求救,希望大帅能派大军去镇住场面,事成之后我们张将军愿把大营一半的粮草都献出来!” 百户盯着辛弃疾的眼睛,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 辛弃疾心里一紧,却依旧装作慌乱,眼神躲闪:“百户大人,您快通报吧!再晚点,别说粮草了,连我们还有张将军的命可能都保不住啦!” 百户沉吟片刻,对身边的士兵说:“你去通报完颜齐元帅,就说张安国派来的信使,带着信物求见。” 士兵应了声,快步跑进营内。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寒风刮得人遍体透寒。 衣服单薄,辛弃疾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但他的双手一直按着自己的胳膊,暗示自己一定要稳住。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营内传来马蹄声,一个金军千户带着几名亲兵走了出来,对着辛弃疾和王三喝道:“完颜齐大帅有令,带信使进去!” 两人跟着千户走进金营,沿途的景象让辛弃疾心里一沉 —— 金营内灯火通明,士卒们正在操练,铠甲的碰撞声、兵器的劈砍声不绝于耳,随处可见堆积的粮草和兵器,显然是准备充分。 他悄悄记下金营的布置:中军帐在营中央,周围是骑兵营,粮库在营后,守军相对薄弱。 走到中军帐前,千户停下脚步:“你们进去吧,大帅在里面等着呢。” 辛弃疾深吸了一口气吐出,随后推开帐门,忽觉一股酒气和肉香扑面而来。 帐内,一个身材魁梧的金军将领正坐在案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他头戴金盔,盔上的红缨歪歪斜斜,身上的重甲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锦袍。 他便是完颜齐,金军山东西路徒毋坚猛安,常年在山东劫掠,双手沾满了汉人的鲜血。 案上摆着一盘烤羊肉,旁边放着一个酒坛,酒液顺着坛口往下滴,落在案上的舆图上。 “你就是张安国派来送信的?” 完颜齐抬起头,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锐利,扫过辛弃疾。 辛弃疾连忙装模作样的跪下,双手举起铜牌:“小人参见元帅大人!这是张将军的信物,张将军让小人来求大人,派援军去镇压义军!” 完颜齐拿起铜牌,放在手里把玩着,铜牌上的 “张” 字在烛火下泛着青光。 他忽然笑了:“张安国这小子,倒还算有些本事,能杀了耿京。不过,他连自己的营地都镇守不住,还得靠本元帅,真是个十足的废物!”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8章 见胡帅虚与委蛇,谨小心出营回信 辛弃疾连忙弓着背,双手垂在身侧,指尖悄悄掐进掌心 —— 以此掩饰攥着靴中短刀刀柄的紧张,脸上堆起刻意练习过的谄媚笑容,连声音都放得颤抖不止。 “元帅大人英明!可不是嘛!咱们张将军这些天愁得觉都睡不着,营里那些义军,个个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 —— 老的拄着拐杖还敢跟哨兵叫板,年轻的更是舞着锄头喊‘要为耿京报仇’,他们被耿京旧部煽动得跟疯了似的!” 他故意顿了顿,偷眼瞥了眼完颜齐,见对方嘴角勾起,又接着道:“张将军说,再不来援军,别说张将军镇不住,怕是营里的粮草都要被他们抢了!张将军还说了,只要大人肯伸援手,事后不仅献一半粮草,还愿带着弟兄们归顺大人,往后大人指哪,咱们就打哪,连邻近的几个义军,都能帮大人一并拿下!” 完颜齐眯起眼,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目光像钩子似的刮过辛弃疾的脸,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 案上还留着刚啃过的羊骨,油星溅在舆图上。 “你叫什么名字?倒是伶俐的紧,你是张安国的什么人?” “小人叫李二,是张将军的亲随,” 辛弃疾编了个假名字。 “张将军信任小人,才让小人来见大人的。” “李二?” 他重复着这个假名,忽然伸手拍了拍案角的铜牌,“倒真是个伶俐的小子,比张安国那废物会说话。” 说罢,他突然仰头大笑,金盔上的红缨晃得厉害,笑声震得帐内烛火都跳了跳。 “好!本帅就信你们一次!二十万义军,乱糟糟的一群乌合之众,倒也配本帅派两万骑兵!” 他对着帐外扬声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本帅令!让吾弟完颜文带两万骑兵,明日辰时出发,跟着这小子去张安国营中!告诉完颜文,敢让一个义军跑了,回来就军法处置!” 帐外亲卫的应诺声刚落,完颜齐就俯身从案下拖出一个刻着狼纹的木酒坛,坛口塞着羊皮塞。 他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膻味混着酒香飘出来,乳白中泛着微黄的马奶酒顺着坛口滑进粗瓷碗,溅出的酒液滴在案上,很快晕开一片湿痕。 “来,” 他把碗推到辛弃疾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喝了这碗‘壮行酒’,本帅看你是个实诚人,若事成,赏你个百户做做!” 辛弃疾盯着那碗马奶酒,鼻尖萦绕的膻味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 他自小在济南长大,喝惯了米酒、黄酒,这带着游牧气息的马奶酒,此前只在与金军交手时远远闻过,从未沾过。 可他瞥见完颜齐眼底的审视,知道这碗酒不能不喝。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碗,强压着不适仰头灌下,乳白的酒液滑过喉咙,先是一阵冲鼻的膻味,接着是辛辣的酒劲炸开,他虽酒量惊人,但是转念一想必须露出破绽,于是故意装着猛地咳嗽起来。 他连忙用袖子捂住嘴,故意咳得弯下腰,含糊道:“元帅。。。元帅的酒太烈,小人。。。小人喝不惯。” 完颜齐见他这副模样,拍着案几笑得更欢,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得意。 “你这汉人小子倒是实诚!行了,下去歇着吧!” 他对着帐外喊,“把这小子带去西偏营,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亲卫应声进来,是个身材高大的女真汉子,肩宽背厚,甲叶碰撞声沉闷。 辛弃疾跟着他走出中军帐,冷风一吹,酒劲骤然上头,眼前竟有些发花,后背的冷汗被夜风一激,瞬间凝成了细冰,贴在皮肤上又冷又痒。 他不敢回头,只是用眼角余光扫过营内各位置的布置 —— 骑兵营的马嘶、步兵的鼾声、巡逻兵的脚步声,都一一记在心里。 走到西偏营时,他故意放慢脚步,手指悄悄数着帐篷的间隔,听着亲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贴着帆布的阴影往后退。 这处果然是巡逻盲区,两侧帐篷夹角窄,月光照不进来,他屏住呼吸,贴着粗糙的帆布往前走,指尖划过帐篷缝里的干草,直到确认四周无人,才猫着腰往营门方向绕。 奔行到柳树林外,他捏着嗓子吹了个暗号 —— 三短一长,是义军约定的 “安全返回” 调子。 林子里立刻传来动静,李铁枪提着铁枪冲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抓住他的胳膊,掌心的老茧蹭得辛弃疾胳膊发疼:“元帅!你可算回来了!俺们都等急了!” 马全福也跟着过来,递过一个羊皮水袋:“快喝点水,压压惊!” 辛弃疾接过水袋,猛灌了几口,清凉的井水顺着喉咙滑下,倒是缓解了刚才马奶酒的膻味。 “元帅,成了?” 马全福急切地问。 “成了!” 辛弃疾抹了把嘴角的水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振奋,“完颜齐派了两万骑兵,由他弟弟完颜文统领,明日辰时出发!” “完颜文?” 李铁枪的脸色沉了沉,攥紧了手里的铁枪,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厮去年在潍州杀过咱们好些个弟兄,骑兵冲阵倒是有点门道,据说以前还跟过金主完颜亮打过几场仗呢!” 马全福也皱起眉:“难怪元帅说不能掉以轻心,这完颜文虽不如完颜齐老辣,却比张安国难对付得多。俺们得再加固下壕沟,把铁蒺藜埋得再深些,防他的骑兵冲阵!” 辛弃疾点头,从马全福手里接过自己的玄色皮甲 —— 甲叶上还留着上次战斗的划痕,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明日我会跟着他们到营门,等骑兵进了埋伏圈,我会先斩杀完颜文,到时候你们按计划放火,切断他们的退路!” 李铁枪用力点头:“元帅放心!俺这就派人回大营,让王统制他们做好埋伏准备!” 辛弃疾换上皮甲,将张安国亲信的旧衣仍旧套在外面,又从马全福手中接过横刀,在月光下仔细擦拭 —— 刀身映出他的脸,眼底的谄媚早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他摸着刀背上一道道浅痕,那是身经百战的象征,想起 “郦生见沛公” 的典故:郦生凭舌辩便能说动沛公、说动齐王,自己却要靠伪装、赌性命,才换来这一线生机。 他沿原路返回帐篷,稍作休息。 “这一次,先为耿元帅的血债讨回这笔利息!” 他轻声说,指尖在刀身上轻轻敲击,像是在与故帅对话。 休息一夜,帐外的晨光渐渐透过帐篷缝隙照了进来,乳白的光线落在横刀之上,映出一点寒芒 —— 一场关乎义军生死的大战,已在晨光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四镇起烽烟 幽王三年,惊蛰。 司徒府的暖阁内,姬友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案头的《黄帝内经》摊开在 “素问?四气调神大论” 篇。 晁错握着他的手腕,指尖感受着逐渐平稳的脉相,心中暗喜 —— 自施用后世 “食疗温补之法”,姬友的久咳之症已十日未发。 “先生的‘羊肉苁蓉粥’果然神奇,” 姬友望着窗外抽芽的柳枝,“某竟觉气力恢复七八分。” 晁错放下脉枕,从陶瓮中盛出温热的药粥:“此乃后世‘药膳’之法,需长期调理。” 他瞥向墙上的《西陲布防图》,用朱笔在陈仓道画了个圈,“申侯在边境增兵至两万,犬戎斥候已抵泾水北岸。” 姬友猛地坐起,锦被滑落露出内衬的软甲:“某即刻点兵!” “大人不可,” 晁错按住他的肩膀,“您需坐镇镐京,稳定朝局。陈仓道有我。” 他取出新铸的 “司农将印”,印纽上的蟠螭纹与姬友的玉珏相映成趣,“这是幽王昨日亲赐,可调遣王畿五镇乡兵。” 姬友凝视着印信,忽然从枕下摸出一卷竹简:“某昨夜重读《周官》,发现‘司徒掌邦教’之职,正合先生‘兵农合一’之意。” 竹简展开,露出他连夜批注的 “耕战二十策”。 晁错动容,指尖划过 “寓兵于农,寓农于战” 八字:“大人此策,可抵十万甲兵。” 卯时三刻,镐京早朝。 幽王身着九章纹衮服,腰间的蟠螭纹玉珏换成了晁错进献的铁制佩饰。 褒姒虽仍禁足,虢石父却神色如常,袖中藏着申侯的密信。 “陛下,” 晁错呈上《陈仓道布防疏》,“臣请率乡兵五千,驻守陈仓塬,兼修堡垒与屯田。” 虢石父尖声反对:“陛下,乡兵乃乌合之众,岂可与犬戎铁骑抗衡?” 姬友出列,玉笏击地:“虢大人可知,乡兵已演练军阵三月?昨日某亲见,铁犁与戈矛配合,可抵铁骑、战车冲击。” 幽王盯着疏中 “屯田堡垒一体” 的图示,想起骊山塬上的丰茂麦苗,挥挥手:“准奏。若陈仓道不失,寡人封先生为西陲守丞。” 退朝时,虢石父故意撞向晁错,袖中密信滑落一角。 晁错瞥见 “申侯约犬戎月中犯境” 字样,心中冷笑 —— 这老贼果然迫不及待。 申时初刻,陈仓道塬上。 晁错站在新建的了望塔上,俯瞰乡兵们用铁犁挖掘壕沟。 三百步外,犬戎的狼头旗在风中猎猎,如同一群窥伺的恶狼。 “大人,” 乡兵统领递来温热的麦饼,“斥候回报,犬戎首领亲率三万铁骑,三日后抵达。” 晁错咬下一口饼,麦香混着泥土味:“传我的命令,今夜点燃‘平安火’,三长两短,示警镐京。” “平安火?” “每隔十里设烽火台,无事则夜燃长烟,有警则短烟连举。” 晁错指向塬下的泾水,“若犬戎渡河,第一座烽火台会先燃三短烟。” 是夜,姬友在司徒府望着陈仓方向的火光,忽然对家臣祭仲道:“去把某的‘镇周剑’取来,送与晁先生。” 祭仲动容:“那是宣王所赐,大人竟要赠人?” “剑在某手,不过是剑;在先生手,是护国之刃。” 姬友望着窗外的北斗星,“某有种预感,西周的命数,系于陈仓道。” 幽王三年,春分。 犬戎铁骑如黑云压境,马蹄踏碎泾水河畔的薄冰。 晁错站在了望塔上,看见狼头旗中混着申侯的 “交龙旗”,嘴角扬起冷笑 —— 果然是联合反叛。 “点火!” 他挥旗,第一座烽火台腾起三短烟。塬下的乡兵们迅速切换阵型,前排犁铧组成盾墙,后排弓箭手张弓搭箭。 犬戎首领勒住战马,望着塬上的 “周” 字大旗:“周人何时有了如此军阵?” 话音未落,晁错下令:“放箭!” 改良后的青铜弩机发出闷响,箭矢破空而去,正中首领身旁的副将咽喉。 “冲!” 犬戎首领怒吼,铁骑踏起的水花映着烽火的红光。 晁错看着敌军进入射程,举起第二面令旗:“锥形阵,变!” 乡兵们如潮水般分开,露出中间的铁犁车 —— 每辆车都装有锋利的犁铧,由两匹健马拉动。 “杀!” 随着震天的号子,铁犁车如利刃切入敌阵,犁铧翻起的不仅是泥土,还有战马的血肉。 犬戎骑兵何曾见过此等 “耕战利器”,阵型顿时大乱。 与此同时,姬友在镐京王宫心急如焚,幽王却在鹿台饮酒观舞。 祭仲闯入时,正见虢石父向幽王进谗言:“陛下,晁错久不回报,怕是投敌了!” “住口!” 姬友怒喝,“陈仓道烽火一日三报,何来投敌之说?” 他指向窗外的烽火,“三长两短,乃平安之兆;若晁先生有失,必是连珠短烟!” 幽王被惊醒,望着远处的火光:“传旨,命虢石父率禁兵支援陈仓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虢石父脸色煞白,叩首道:“陛下,禁兵乃王畿根本,不可轻动!” 姬友忽然抽出腰间佩剑,剑鞘上的 “克商” 二字映着烛火:“虢大人如此阻挠,莫不是与申侯勾连?” 正僵持间,斥候跌撞着闯入:“报!陈仓道大捷!晁大人率军击溃犬戎前军,申侯已退守函谷!” 幽王拍案而起,酒樽砸在虢石父脚边:“虢石父,你还有何话说?” 老贼瘫倒在地,袖中滑出申侯的密信。姬友捡起信件,目光扫过 “事成之后,封虢国为西戎王” 等字,冷笑:“原来如此。” 陈仓塬上,晁错踩着犬戎士兵的尸体,铁犁铧上的血迹已凝结成痂。 乡兵们欢呼着打扫战场,将缴获的狼头旗堆成篝火。 “大人,” 统领呈上犬戎首领的金冠,“可惜让那贼首逃了。” 晁错望着东方天际的晨光,想起史书中犬戎破镐京的结局,握紧了手中的镇周剑。 “此战只是开始。告诉弟兄们,明日起,每五里设烽火台,每十里建屯田堡,让犬戎知道,西周的土地,不是谁想踏就踏的。” 是夜,镐京举行庆功宴。 幽王亲自为晁错斟酒,褒姒的西宫殿宇内却传来异响 —— 她的贴身侍女趁乱逃出,怀中藏着一封写给犬戎的密信。 姬友望着晁错腰间的镇周剑,忽然低声道:“先生可知,某今日在朝堂,看见幽王眼中有了光?” “光若不灭,西周有望,” 晁错饮尽杯中酒,望着殿外的星空,“但光若再灭,就真的没救了。” 庆功宴散后,晁错独自登上镐京城墙。 春风拂面,带着些许暖意,他摸出袖中的铁犁模型放在手中把玩。 此刻,他手中的不是模型,而是真正在改写历史的利器。 远处,陈仓道的烽火仍在燃烧,如同一串璀璨的珍珠,串起西周的希望。 晁错知道,这只是第一个胜仗,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 —— 申侯的主力尚在函谷,褒姒的阴谋未歇,幽王的信任如履薄冰。 但他不再是孤臣,因为身后有姬友,有乡兵,有千千万万渴望土地的百姓。 “檿弧箕服,实亡周国?” 他对着星空低语,“不,亡周的从来不是童谣,而是人心。只要人心在,宗周便在。”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建康会师 建康城的朱雀航桥头,积雪初融,秦淮河的水泛着青灰色,倒映着岸边新绿的柳芽。 张世杰站在旗舰甲板上,手中亮银枪正刮去枪缨上的血渍,银穗在风中轻轻摇晃,露出几缕暗红——那是昨日在长江击溃元军水师时染上的。他的甲胄尚未卸去,肩带上凝结的盐粒在阳光下闪烁,像撒了把碎钻。 “枢密使,西路军旗号!” 了望手的喊声惊醒了沉思的张世杰。他抬头望去,江面尽头驶来数十艘战船,船头高挑的 “文” 字旗在风中舒展,旗角绣着的朱雀纹与他甲胄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快备马,随某去迎文丞相!” 他将银枪往甲板一磕,发出清越的声响,惊起水面数尾游鱼。 船舷边,新造的 “海鹘船” 正在试水,船头铁喙刚漆过朱红,映得江水一片嫣红,恍若当年崖山的战火在此处重现。 文天祥的船刚靠岸,张世杰便大步跨上甲板,看见对方素色儒衫上染着几处焦痕,袖口还别着半片蜀锦 —— 那是收复成都时百姓送的。 “文丞相,好久不见,您这是刚刚钻了个火圈?” 张世杰大笑,拍向对方儒衫焦痕处,却在触到时愣住 —— 原来文天祥内里穿着的,是用交趾藤甲改良的软甲,甲叶间缝着细小红绳,正是崖山百姓祈福的样式。 “枢密使的水师威风不减,” 文天祥抚着袖口焦痕,取出一卷蜀锦舆图,“西路军在三峡遇伏,亏得彝族神火队用赤铜粉末烧了元军连舫,否则险些困在瞿塘峡。” 舆图上,长江沿线标满红点,每个标记旁都注着 “神火计”“浮雷阵”,墨迹新鲜,显然是文相连夜所绘。 二人正说话间,李恒的东路军斥候快马驰来,马蹄在青石板上溅起泥点:“两位大人,元帅已入建康城,在朱雀门等候!” 朱雀门下,韩信的玄色大氅沾满征尘,腰间青铜剑鞘磕在门柱上,发出闷响。 他望着秦淮河上往来的民船,每艘船头都系着红绸——那是百姓听说宋军入城,连夜挂起的 “复宋旗”。 一位老匠人跪在路边,双手捧着个漆盒,盒中躺着半方残破的 “建康府印”,印纽上的蟠螭纹已缺了一角:“将军,这是建炎年的旧物,当年城破沦陷时被草民埋在朱雀台下,今日终于可以让它重见天日了。” 韩信接过漆盒,指腹触到印底刻着的 “忠” 字,笔画间填满泥土,却清晰如昨日。 他抬头望向城楼,新挂的 “宋” 字旗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角扫过 “建康” 匾额,木漆剥落处,“大宋” 二字隐约可见 —— 那是百姓在元军统治时,偷偷用朱砂描的。 “先生,西路军送来战报!” 副将递上蜡封的竹简,火漆印上的朱雀纹还带着温热,“吕文焕的旧部在江陵起事,斩了元军守将,现在正沿汉江北上。” 韩信展开竹简,目光落在 “襄樊水师已复” 几字上,忽然想起在襄阳城下,百姓们推着独轮车送粮时,车轮碾过冰面的 “咯吱” 声。 他转头对李恒道:“让你的南军先休整,明日随某去视察江淮布防。元廷在淮河设了‘十八连营’,咱们得多用用当年在闽江攒的辣椒面。” 李恒抱拳,甲胄下的内衬露出半截红绳 —— 那是福州百姓塞给他的平安结。他的目光落在朱雀门上的弹孔那里,以前曾插着的元军狼牙旗已经不见踪影,如今贴上了宋军的安民告示,墨迹未干的 “开仓放粮” 四字被晨露洇开,像朵盛开的木棉花。 是夜,建康府衙。 三盏青铜灯将舆图照得雪亮,韩信、文天祥、张世杰围坐案前,听着城外百姓的欢呼声。 张世杰忽然指向东海方向,银枪尖轻点 “胶州湾” 标记:“末将已让原来依附蒲寿庚的商队伪装成元军粮船,二十艘火油船已装满猛火油,只等季风转向。”他的袖口滑落,露出当年崖山被火灼伤的小臂,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红。 文天祥点头,取出从成都带来的活字印版:“蜀地匠人已改良活字,用的是三峡的梓木,比元廷的蒙古文木版快三倍。” 印版上,“忠孝节义” 四字刚劲有力,正是他昨日亲手刻的。 忽然,衙役呈上一封密信,封口盖着占城的火漆印。韩信拆开,看见陆秀夫的小楷:“幼帝已能背《尚书》,近日在学堂画了幅《江海归舟图》,说要等三位爱卿班师,挂在临安宫墙上。” 张世杰闻言,忽然摸出个贝壳雕件,那是他临行前从占城海滩捡的,上面刻着 “必胜” 二字,是新兵们操练之余用断箭刻的。 “末将在胶州湾见到过一位老渔民,” 张世杰清了清嗓子说道,“他说他儿子在崖山被元军抓去当水手,如今听说宋军来了,连夜驾船来投,船板上还刻着‘等王师’三个字。” 韩信望着舆图上的 “大都” 标记,青铜剑鞘无意识地敲着桌案,发出节奏分明的声响,像极了战鼓。 他忽然想起在福州城,老妇人递来的那碗糙米粥,想起杭州老匠人捧出的秘色瓷。。。这些细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最终凝成一句话:“民心即天命,咱们不是在打江山,是在接百姓回家。” 三更时分,秦淮河上传来夜橹声,那是百姓自发为宋军运送粮草的船队。 韩信站在船头,望着灯笼连成的光带,忽然听见身后文天祥低吟:“‘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放翁若知今日,该含笑九泉了。” 与韩信一同观看船队的张世杰转头,看见文天祥儒衫上不知何时沾上了片柳芽,嫩绿得刺眼。这抹新绿映着江面的灯火,像极了大宋重获新生的希望。 远处,建康城头的更夫敲响梆子,声音混着江风,飘向北方,飘向那个即将被收复的大都,飘向每个百姓心中的归期。 文天祥指着北斗星:“荧惑星已移至天枢位,这是‘王者归位’之兆。” 三人相视而笑,不再言语。远处,江水滚滚东去,载着大宋的战船,也载着千万百姓的希望,向大海奔腾而去。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战场余波散,河朔有遗民 夏末的黄河北岸,暑气尚未褪尽,晚风却已带了几分凉意。 飞虎军的铁甲在夕照里泛着暗金,马蹄踏过北魏村落的土路,扬起的尘土混着玉米秸的气息,在车辙里画出蜿蜒的弧线。 沈攸之勒住马缰时,青铜护心镜反射的光恰好落在前方一户人家的柴门上。 那扇朽坏的木门旁,半埋在土里的陶罐正冒着丝丝白汽 —— 不是北魏牧民惯用的皮囊,而是南朝常见的青釉罐,罐口搭着的粗布巾上,还绣着半朵芍陂常见的菱花。 “元帅你看。” 飞虎军全军已全部归心,称呼也自然的有了改变,少年将军的声音带着惊奇,他从马鞍旁取下竹筒,里面的水早已喝尽,此刻正盯着那陶罐发怔。 之前他们在巨里山坳解救被魏骑劫掠的屯田户时,领头的老妪也是用这样的罐子盛水,罐沿还留着被火熏黑的痕迹。 辛弃疾翻身下马,甲叶碰撞的轻响惊得院角的芦花簌簌落下。 他走近柴门,见罐里的温水还冒着细泡,水面浮着几粒新收的粟米 —— 这是刚脱壳的秋粮,饱满得能映出人影。 门楣上挂着的红布条在风中飘动,末端系着的小木块上,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个 “宋” 字,笔画里还卡着半片蜀锦,正是盱眙榷场特有的纹样。 “是他们。” 薛安都粗声说道,他认出那布条的系法,与巨里山坳获救百姓腕上的一模一样。 当时他们突袭北魏粮营时,这些屯田户曾偷偷送来地图,说 “魏兵把抢来的稻子藏在断崖下”,此刻想来,定是这些在北魏的农户提前传了消息。 正说着,土坯房的门 “吱呀” 开了道缝,半张苍老的脸探出来。 看清辛弃疾胸前的飞虎纹甲片,老人突然跪倒在地,身后跟着的孩童们立刻举起手中的红布小旗 —— 那些旗子是用飞虎军赠送的伤药布做的,上面用朱砂画的 “宋” 字虽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旌旗都灼眼。 “恩人!” 老妪的鲜卑语里掺着淮南口音,她捧着陶罐往前膝行,罐底的泥渍蹭在衣襟上。 “听逃难的同乡说,你们要从这儿过。。。 这水是新烧的,还温着。” 她身后的小女孩突然举起紧握的拳头,张开手时,掌心里躺着三粒圆润的麦种 —— 那是商队从芍陂带过来的稻种,被孩子当成了宝贝。 辛弃疾接过陶罐,温水顺着指缝滴落,在龟裂的土地上洇出细小的水痕,像极了他初到芍陂时,渠水漫过田垄的纹路。 《孟子》里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的句子在眼前具现了出来,他解下了腰间的羊脂玉佩,那是宋文帝亲赐的又一批 “忠勇” 佩,玉面上的云纹被摩挲得发亮。 “谢谢老人家。” 他将玉佩塞进老妪手中,指尖触到她指节上的老茧,那是常年握犁留下的印记。 他转向孩童们,指着远处的稻田,“好好打理庄稼,明年春天,我会派人送新的稻种来。” 队伍继续东行时,沈攸之忽然指着道旁的草垛。 三个穿粗布袄的少年正躲在后面,见飞虎军经过,突然齐刷刷地鞠躬,怀里露出半截飞虎军的短斧 —— 那是前日打扫战场时,战士们故意遗落在路边的,斧柄上还刻着 “冶山” 二字。 “他们在学咱们劈柴。” 少年将军笑道。 他想起出发前,辛弃疾特意下令 “过村落不得取百姓一物,饮百姓之水需留铜钱”,此刻见道旁的桑树上挂着几串铜钱,正是按军中规矩留下的饮水钱,钱串上还系着鲜卑文写的 “谢谢” 的字样。 继续向南,行至黄河北岸,暮色已浸透河谷。 刘勔带着几名文官在渡口等候,袍角沾着的泥浆里混着芦苇屑,显然是从水路赶来。 他捧着的账册用桑皮纸装订,封面题着 “淮西军纪要”,墨迹还带着松烟香。 “元帅,这是冶山的报单。” 刘勔翻开账册,上面用朱砂标着 “新铸斩马刀三百柄,每柄重三斤四两”,旁边附着工匠的批注:“仿飞虎军破阵样式,刃口淬矾水”。 他又翻过一页,“芍陂早稻收了七万石,刘太守说留了最饱满的做种,穗长比往年多两寸。” 薛安都抢过账册,见其中一页画着密密麻麻的小记号,每个记号旁都注着地名:“巨里山,救民三十七口”、“冀州南,赠稻种二斗”、“黄河岸,埋铁锅三口”。 最末行写着 “百姓赠物:水五十六罐,粟米三升,布二匹”,下面用小字标着 “均以市价付铜钱”。显然是斥候已将发生之事提前告诉了刘勔。 “还是你细心。” 薛安都拍着刘勔的肩甲大笑,甲叶碰撞声惊飞了渡口的水鸟。 那些水鸟掠过水面时,露出水下的网箱 —— 里面养着百姓偷偷送来的活鱼,网绳上系着的木牌写着 “谢辛帅护佑百姓”。 辛弃疾的目光停在账册末尾:“阵亡二百七十四人”。 每个名字旁都画着小小的兵器,沈攸之队的用战斧,宗悫营的画弓弩,最末是第214章那个额角的伤疤已愈合的少年兵,旁边画着半块麦饼,正是他牺牲前省下的口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立块碑吧。” 辛弃疾合上账册,晚霞正将黄河染成金红。 “就叫‘淮水英魂’,背面刻他们的籍贯 —— 不管是淮南人还是北地归正,都是我大宋的兵。” 他忽然想起那个举着红布旗的孩童,补充道,“碑前种上芍陂的稻子。” 归途行至半月,淮河的涛声终于撞入耳膜。 盱眙城头的守军先认出了飞虎旗,呐喊声像潮水般漫过城墙。 沈庆之立于瓮城,银须在风中飘动,早已得知辛弃疾再次大胜而归,激动的形色溢于言表。 “我就知道你会带回来好消息。” 老将军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扫过队伍中飘动的北魏大旗,旗面的狼头已被刀劈得残破,金线绣的獠牙间还卡着半片蜀锦。 辛弃疾翻身下马,将旗掷在地上时,听见城楼上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欢呼之声。 百姓们举着松明涌来,火把的光映着他们手中的东西:有孩童捧着用陶土捏的飞虎,有老妪端着新蒸的麦饼,最前面的少女举着幅布画,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模糊的将军像,腰间佩着的玉佩,正是辛弃疾赠予老妪的那枚 “忠勇” 佩的样式。 “将军,我爹在冀州。” 一个孩童突然挣脱母亲的手,抱着辛弃疾的腿哭喊。他颈间挂着的木牌刻着 “宋” 字,与黄河北岸那老妪门楣上的一模一样。 辛弃疾弯腰抱起孩子,甲胄上的汗渍蹭在孩童脸上。他指向北方的星空,银河正斜跨天际,像极了淮河的支流:“等明年开春,咱们的船就能开到冀州去了。” 他想起黄河北岸北魏百姓的期盼,“那里的百姓也在等着种新稻种呢。” 夜色渐深时,盱眙城的灯火连成一片星海。 辛弃疾站在城楼,见榷场方向又亮起了灯笼,战后各族商人重新回到榷场,此刻正围着新立的石碑祭拜,碑上刻着 “公平” 二字,正是按他的吩咐,用缴获的北魏铁骑甲片熔铸的。 “将军,刘参军说要写篇《飞虎军战记》。” 少年将军沈攸之手中拿着一支新笔,笔杆是用北魏槊杆改制的,笔毫浸在黄河水里,泛着清冽的光。 辛弃疾望着远处的芍陂,月光正将稻田铺成银毯。 他忽然想起出发前,老农塞给他的那把稻种,此刻应已发芽。 那些新芽破土的声音,定像极了飞虎军踏过荒原的脚步声 —— 沉稳,且带着希望。。。 喜欢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请大家收藏:()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