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每天一个黑化修罗场》 1. 骚扰她的人 维尔斯学院。正午。 热浪炎炎，日光亮得过曝晃眼，建筑都在热浪中扭曲着线条。 然而这并不会影响教学楼里的情况，这所贵族学院的教学楼廊道上还是一片冷气清爽，走廊窗外绿叶辉映，风过，绿枝簌簌晃动了下，走廊地面上的阴影也影影绰绰。 下一秒，一只白鞋踩在了晃动的阴影上，树影一下顿住。 往上，一个黑发白裙的少女从B班走了出来。 整个走廊在少女走出时仿佛都静了瞬，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无意识放慢了动作，余光不受控制地被走出的那个少女牵引。 然而少女的动作实际很快，她手上提着个与她气质完全不和的塑料袋，里面就装了个菠萝包和牛奶，看起来就是午饭了。少女压低眉眼，看着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修眉细目，沉着脸也感觉有种清冷的秀气。 何枝拿着午饭走出教室后晃了两眼，没找到人后就准备自己去天台吃饭了。 而就在她转身的下一秒，一个金发身影晃过她面前，也不知道对方怎么那么快的，等何枝回过神来她的手臂就被抱住了。不过来人抱了下就又松开了，抬头抿着唇有点羞涩地看着她。蓝眼眸光闪动。 “阿枝。” 这是一个omega。贵族小少爷。善良纯白好骗。 “今天也一起吃饭吗？” ** 维恩。是何枝升学后不久遇到的omega。 何枝在就读中级学院时失忆过一段时间，由于她本来就是孤儿，也没人为她补足失忆前的记忆，她只隐约记得一点。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她来自一个没有ABO性别，只有正常男女两性的地方，然后—— 何枝就完全没有记忆了。 按道理beta大部分读完中级学院就可以进入社会工作了。 继续深造，还是在维尔斯这种贵族学校求学。看起来是只有omega和alpha那种人上人能做的事。何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在这儿上学，孤儿院那边的人说是她幸运中了某个慈善基金的奖金，受到资助可以继续求学。 然后何枝就变成了这整个贵族学院里唯一的贫困凡人。 这样说，她在学校里随便撞一个人，她都能赔到下辈子。还赔不起。 因此，和维恩相遇时何枝是惊恐的。 因为那时是这个看起来柔软纤瘦一摔就是几十万小病的omega要在她面前摔倒了。 何枝愣住的第一秒：平地摔？真的假的？男人你真有趣？ 何枝愣住的第二秒：快跑啊！**个头，快讹到她头上了！ 何枝愣住的第三秒……这岂敢再愣了，何枝转头就跑—— 然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没站稳。 原本应该是何枝英雄救美接住漂亮金发omega的场景。 金发omega摔到一半，发现何枝摔了过来，旋步，拧身，90度转身，空中时停，手臂肌肉绷紧…… 反接住了何枝。 何枝：。 这个omega还蛮有劲儿。 就这样，情况有些奇怪，但是结局一样达成了。 金发omega扶着扭了脚的何枝把她送去了医务室。何枝还没来得及客套感谢偷溜，就被握住了手“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扭到脚的就是我了。” “啊？……我——” “实在无以为报，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啊！我——” “这样，我能送你礼物吗？” “啊？！礼物——” “以后我在学院里保护你。” “……” 金发、卷毛，漂亮的omega抬起眼睫一闪一闪的眼睛。“好吗？阿枝？” “……” 何枝沉默了会儿。“好。” …… 奇怪的omega。不知道为什么缠上了她。 不管这个omega的喜欢是真是假。 这种贵族上等人，脆弱无害的omega对她的确是最好的保护伞。何枝…长相有些出色。维尔斯学院这种贵族云集的地方，自然也是美人云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何枝似乎更吸引人一些。 可能因为她还是beta。没有什么上手成本的beta。 大少爷们的骚扰很难应对，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讹上或者入套了，何枝原本有一个残疾alpha朋友，家世不错。他在的时候，何枝也不用每天疾步匆匆躲避骚扰。 问题就是他现在不在，绪方请了很长的病假。所以…… 维恩对何枝是必需的。 何枝想完这些，便跟着前面挽着她的金发omega走向天台。 贵族学院的天台，设施一应俱全，还有玻璃花园和配套桌椅。 何枝他们到时，维恩的管家也到了——该死，怎么还有管家。 管家从有半个何枝高的层层饭盒里拿出了一桌精致的午点。何枝便自然地把自己的塑料袋偷偷塞旁边，在维恩的强烈要求下，开始蹭吃维恩的午饭。 金发少年看起来倒很高兴。他食量就和其他omega一样少，吃一半就吃完了，撑着头盯着何枝看。何枝抬头看他，他就只是抿唇笑。他皮肤白，金发又像化开的蜂蜜，被玻璃房外的日光清澈一照，整个人像油画里的天使一样干净漂亮。看起来完全是无害又温柔的样子。 何枝吃完饭后便想离开，但被维恩拉住了。 “就在这儿午休怎么样？” 是的，何枝有午休的习惯。她看着维恩拍着的长椅有些犹豫。但是金发少年抬头，盯着她的蓝眼看起来有点可怜，然后手也攥着她的衣袖，细白的一只手，指节分明，微微绷紧的青筋也在手背肌肤下很清晰。 ……何枝发现自己袖子扯不出来。 何枝走到维恩旁边坐下准备坐着午休。维恩说可以枕着他的膝盖。何枝怕给金贵omega膝盖枕出问题自己赔不起。婉拒了。 而且她也觉得自己睡不着的，谁能就这样坐在长椅上就睡着啊！ 何枝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可能玻璃花房里的空调正好，然后维恩肩膀上的衣料确实很舒服……肩膀？ 何枝侧目，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是枕着维恩肩膀睡着的。不过这不重要，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803|183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枕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落枕，维恩看起来比她还着急的样子。看起来还很愧疚？总之金发少年又闪着那样一双漂亮亮晶晶的蓝眼说要帮她…… 吹吹？ 啊？这是吹一吹就能好的东西吗？ 何枝在维恩说完这话还要凑过来时瞳孔地震，她想说话让维恩离远一点，她虽然闻不到omega甜蜜芬芳的信息素，但是维恩口鼻呼出的湿热气都喷她脸上了！何枝不好开口，一开口就会和身上这家伙气息交缠，但是当何枝伸手去扯维恩后衣领时，想着“只是一个柔弱omega应该很好扯开吧”去扯这家伙衣领—— 完全扯不动啊！ 怎么回事。她手也睡麻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beta啊！ 何枝用力一拔—— 真扯不动，那就算了，不为难自己了。 何枝大脑放空地被维恩缠着。如果是alpha可能何枝就应激地绷紧肌肉了。但是维恩是一个看起来孱弱甜蜜的omega。比她还需要保护的样子。 金发少年像一条金桔色的漂亮蛇一样拧缠着她，何枝还能闻到他身上，感觉像那种高级面包店里又香又买不起的甜香味。 好饿。有点糟糕。 何枝口舌生津，有些狼狈地别过头，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何枝惶然回头，以为是自己很不讲礼貌地吞了口水。 回头却看到金发少年定定地盯着自己。他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一只手撑在椅子上，另一只手附着她的后背往上。手指抵着后背的布料，手指往上，水滑的校服衬衫就跟着肩胛骨的肌肤往上。 金发少年咽了口水。目光定定的，瞳孔缩得像蛇，他皱着眉却在笑，“你怎么，” “一点也没有……” “？” 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何枝都把手肘抵在自己身前了都挣不开这家伙，正当她又准备“算了尽力了不行就等他抱着吧”的时候，“砰！”的一声。 天台门好像被谁踹开了，何枝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道疾风就掠了过来，然后他一把被人从维恩怀里拽了出来。 “洛夫莱斯。”何枝猛地被拉得拽起来，往前踉跄几步，眼看要撞上一个满是银饰图钉的胸膛，一直半指皮手套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你在做什么？” 何枝喘平气抬头，突然闯进阳台的家伙是一个黑发长辫的青年，身后荡着的长辫里混入了挑染的红发，前发刺刺乱乱的，一侧刘海也挑染成了红色。 他嘴唇下面有个钉子，笑起来还会露出一侧尖尖的虎牙。 朋克族，脸很熟。 是之前骚扰自己的一个家伙。 来者先低头对何枝笑了笑。 “未婚妻。” “你怎么和别人拉拉扯扯的呀？” 未婚妻？ …就算是骚扰这也有点过…… “我想，洛夫莱斯家一年前就和你提过解除婚约了吧。” 清冷的声音从何枝身后传来。 …… 何枝：。 不对。 谁是未婚妻。 2. 残疾Alpha 来的红发挑染男名叫祝炎。 比较标准的二世祖。体育生。 不过性格看起来并没有一般二世祖糟糕，何枝没听说过祝炎惹事的传言，这个二世祖的风评出乎意料地好，性格阳光外向，爱打篮球，和学院里不少人关系都不错——当然是和那些家世不错的人关系不错。 祝炎模样好，穿搭酷帅，成绩不错，家世还是四大世家之一的祝家。人气自然很高。 而普通beta何枝与祝炎毫无交集。 …… 原本是这样的。 ** 如果可以的话，何枝必然是会低头躲避绕着祝炎走的。祝炎这种角色看起来就是光芒万丈麻烦缠身的。 何枝在这个学院里自保都已经很艰难了，自然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越低越好。祝炎就像个瓦数过高的灯泡一样，何枝最好绕着这种灯泡男走。 不过，祝炎却莫名自己盯上了何枝。 …… 何枝第一次和祝炎见面是在篮球场。 导员来给祝炎送文件，而何枝要来找导员给自己的请假条签字。因此何枝也骑车到了祝炎打篮球的那块场地。 当时她穿着校服褶裙，白衬衫，灰色开衫上夹着一支笔。鼻子上还架着个笨重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素净低调的打扮。 何枝一过来就埋着脑袋，看也不看祝炎那儿，只守在导员身边希望导员快点签好字她好离开。 而祝炎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们篮球赛好像打到了半场，祝炎走到坐台这边拿水，一边掀着球衣给自己擦汗，一边俯身伸手来拿水瓶—— 祝炎的水瓶就在何枝座位边。 在青年热气腾腾，肌肉胀紧的手臂从她肩侧擦过时，何枝整个人汗毛都炸了。 她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是能够感知到男大身上传来的热量，而且这家伙不知道是喷了香水还是洗衣液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香味被这滚热的体温蒸腾着朝她脸上扑来。祝炎一只手伸着拿水，胸口阴影几乎就覆盖在何枝鼻尖。 这家伙球衣一荡一荡的，锁骨好像都能撞到何枝眉头，如果何枝不闭眼，都能顺着他的领口看到球衣下挂着汗珠的肌肉，水珠在沟壑处一滞，又一落，顺着浅麦色的肌肉就坠入了裤腰，濡湿布料。 而何枝不仅闭紧了眼，整个人还像一张倒弯弓一样绷紧了往后仰。 等祝炎拿过水直起身，就看到黑发少女直挺挺往后的模样。 祝炎愣了下，又拧开瓶盖笑了下，“脸皮那样薄？” 何枝眼皮都没掀开，势必要将避嫌进行到底。 而祝炎似乎也只是路过，打趣笑了句就又离开返回球场了。 何枝松了口气，顺利拿到导员签字的假条就赶紧走了。她原本就这样以为自己和祝炎毫无关系，最多不过一面之缘。 而当晚，等何枝刚结束勤工助学工作，从图书馆走出时。图书馆外的路灯渐次一亮，何枝的手机也一亮，冷淡的蓝光映亮黑发少女错愕的脸。 【好友申请：SS.】 【备注：祝炎】 “……” 祝炎……？ 祝炎为什么要加她。 而且这人怎么拿到她联系方式的。他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 ……何枝脚步一顿，目光迟滞地往上，回忆起了给自己签字的导员，那个围着祝炎转捧着他的眼镜男。 夜风吹过，只穿了个衬衫单衣的何枝打了个冷颤，还没回神，手上突然一热。 一只手从旁边的夜色里探来，还带着滚烫的热意，一下就包裹了她的左手，比她更长一些的手指轻易从她指缝间探过，摁下了【同意】键。青年挑染的红色碎发荡到何枝眼前，语气轻快。 “不是说备注【祝炎】就好了嘛？” 何枝抬头，挑染红发的青年收回手，一只手插兜，咧嘴笑容爽朗。何枝看到了他尖尖的虎牙，上面好像还套了个贵贵的银色牙饰。 “你在犹豫什么？” “……” 何枝幻想了下自己一拳击中这个**男下巴帅气把他揍到在地的画面，行动前对比了下祝炎和自己的体型差。 何枝犹豫。 “你这是骚扰吧？” 单手插兜站在树影下的祝炎又愣了下，转而笑开，“算是吧。”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报警警察会受理呢？” “嗯？你要打这儿片区警察的电话吗？今晚值班的好像是我跟班的小叔叔——” “报告导员呢——” “那家伙今天还在巴结我吧？” “……报告学生会……” “会长是我朋友。” 该死啊这个全部都是关系户的世界！ 何枝又犹豫了，“如果我动手反抗你能不动手吗？” 祝炎双手插兜，笑容爽朗，摇头。 “不能。” 何枝：…… “那你骚扰吧。” ** 祝炎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她。何枝倒不会想祝炎一见钟情之类的事，红发青年望过来的时候眼里有像看小动物一样的惊叹兴味。 但是就那点轻薄的兴味离【喜欢】这种程度还差很多。倒不如说完全是两样东西。 虽然何枝感觉实在很难反抗，但是她也…… “嗯？”祝炎走到何枝身边，黑发少女只有刚刚被祝炎拦住时困扰了会儿，在交流完后就自己自顾自背着书包跨上自行车了。祝炎跟在即将骑走的少女身边，伸手掌住了她的车把，少女温良的手背就被他按在掌心下，压着花纹粗粝的把手。“你一点也不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吗？” “这点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诶？” 传闻？ 什么传闻？ 不会是那种【来了个很难搞到手的转校生所以我们几个校霸打赌谁能最先把她搞到手】吧。何枝被自己的联想无语到了一瞬。她偷偷瞥了眼祝炎掌着她车把的手，她这样不太好骑车，硬要骑走的话，祝炎如果伸个腿一拦她也会摔倒。 因此何枝也停了下来，“什么传闻。” “就是旭……我听别人说你很警惕这所学院里的Alpha啊。” 何枝一顿。 她的确很警惕Alpha，在她朴素的认知中，Alpha是很有侵略性的，欲望旺盛的，而omega是弱小的，不被保护就活不下去的——同时也是善良好骗的。 何枝遇到过很多糟糕的、骚扰她的Alpha，因为位高权重有时候也很难与之周旋，所以只能平时小心绕着走，尽量让他们对她提不起兴趣。 不过…… “我的朋友绪方……” 何枝也有个Alpha朋友。 他们就是在她身后的图书馆里认识的。是个残疾的、连信息素都没有的，无害的Alpha。何枝停步，抬头望向祝炎。 “他也姓祝。” 祝炎插着兜顿了下，过了会儿突然笑开。 ** 在这座星城，最名贵的学校是这所维尔斯学院，最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804|183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贵的家族是帝国王室坎贝尔，而在王室之外，最名贵的姓氏，是历史比坎贝尔王室都要源远流长，数百年前就存在于首都星城，辅助帝国建立的四大姓氏。 而这四大姓氏中最名贵的是祝姓。 整个星城都要避讳此姓，没有除了那个祝家以外的人姓祝。 所以…… “啊，绪方哥啊，我认识啊。”祝炎一下松开车把，往后一仰，鞋尖跟着离地，下一秒又轻快地往前一倾，跟上往前慢慢骑车的少女。 “所以你果然是绪方派来的吧。”何枝松了口气。 而祝炎闻言拧紧了眉，不过红发青年还在笑，笑容也依然很爽朗，所以这让何枝有些难以辨别祝炎的真实心情——这个人长了张阳光轻佻的脸，行为也很轻佻。何枝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心情。 “才不是哦？” 青年又一下倾身而来，一手按住她车龙头，一只手往前抓住她的肩膀。 何枝瞳孔一缩。 祝炎一笑，露出虎牙，“你好像很不习惯近距离的身体接触啊。” “我是以我自己的意志前来骚扰你的哦。” 何枝呼吸窒住，祝炎能够听到少女单薄躯体里一下一下重重跳动的心跳声。 和外表的冷淡无所谓相反，血液泵入心脏一下一下用力跳动着求生的信号。 “心跳好快。” 祝炎伸手。 黑发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面无表情。 “你骑车中途差点被人推下车我看你心跳快不快。” 何枝抓着祝炎的手臂把他推开，“请注意一点，你如果继续这样，我会向绪方告状的。” “诶诶——这样警惕Alpha的你怎么就对绪方哥那么信任啊！” 何枝没说话，她掏出湿巾细致地擦了遍刚刚和祝炎接触的手指。而后把垃圾放回书包里，抓稳车把往前骑了一些，等自行车平稳后，她便决定不理会祝炎说的话，只管往前骑了。 毕竟祝炎这个二世祖叫绪方【绪方哥】，想来绪方的身份应该比祝炎高一些的，绪方在时就总看顾着她的安全，以至于她入校后都再有以前那种被人骚扰的事了，而绪方因为手术请长假离校了，绪方不可能不为她在学校里的安危做准备的。 因此何枝才猜测祝炎是受到了绪方的吩咐来接近保护她的。 她今天一试探，发现绪方的确身份似乎更高一些，那她就没有再和祝炎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只要依赖绪方就好了。祝炎有关系，她也未尝没有。 有绪方在的话…… 何枝脑海里晃过一个窗帘薄纱后目光温和看来的青年身影。 残疾的Alpha身体也很孱弱，坐在她对面时放在书页上的手背被日光一照，肌肤就薄薄的，近乎透明地显露出青筋的脉络。戴着细边眼镜，很文弱的样子，但是因为留级，年纪也更长一些。在何枝看过去时，他就会若有所觉地抬头，把手边的水推过来……一直很照顾她的一个朋友。 何枝对他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依赖。 只是觉得很…… 祝炎在身后似乎没继续跟着了。红发青年顿步，长辫垂落肩侧，他手又放回衣兜里，安静地注视着何枝背影，微笑。 “我是来提醒你的。阿枝。” “你最好在绪方哥回来之前就赶快……” 祝炎的声音一没，沉入他轻佻平静的笑意里。 “如果绪方哥身份比我还高……你又凭什么觉得他更——” 安全。 3. 芬恩 在那天之后，祝炎也还是时常来骚扰何枝。祝炎还插班到何枝的选修课上和她同桌，上课时就趴在何枝手边用笔帽戳何枝手臂，认真做着笔记的何枝这时就会推下黑框眼镜，闭上眼屏息停住动作。 祝炎一看何枝那样就知道她又在心里骂自己了。 但是祝炎反而更开心了，趴在桌子上用手肘挡着嘴闷声偷笑，像大型犬一样肩背都一抖一抖的。 何枝注意到周边的人都在偷看他们。等好不容易祝炎停下他那出动静，何枝刚松一口气，红发青年又偷偷凑到何枝耳边说小话，“阿枝你这样忍耐的样子更涩情了。” “……” 何枝闭眼。 何枝无语地不敢睁开眼。怕祝炎说她睁眼也涩情。 何枝觉得祝炎看自己跟看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而何枝只是性格懒惰又怕事，并不是脾气温和的人，有时候祝炎小动作太多，把何枝也惹生气后，何枝也会一时想不起忍耐，下意识一脚就踩过去了。等反应过来后何枝就会惊恐地看向祝炎的鞋子，心里换算着这种富少鞋子的价格，生怕祝炎下一句就是让她赔。 然而祝炎被踩反而会更开心，倒不如说何枝只要一反抗他他就会开心。 “感觉这样和阿枝更亲密了啊。” “能够看到阿枝这样真实的一面，感觉更亲近了。” “不是有那种说法吗？只有亲近的人才会打打闹闹。”祝炎一只手在桌面上撑着脑袋，笑眯眯地望过来，“打是亲，骂是爱——” 何枝面无表情地踹过去，“力气不够用脚踹。” 祝炎笑容未变，抓住何枝踹过来的小腿，何枝穿着长裙，祝炎把住她的脚也不至于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祝炎拦住何枝踢腿后就迅速松手。 两个人肢体接触不过几秒，两个人也各怀心思——主要是何枝另有试探的心思，因此何枝倒不觉得这算什么暧昧的打情骂俏。 不过在来人眼中就不是这样了。 此时正是课间。何枝与祝炎坐在后门旁边的位置，祝炎坐在靠外，逆着门后的日光，半个人的阴影盖在何枝身上，何枝被祝炎挡着看不清楚，只能听到后门那边，似乎有谁扶着门框，声音怯懦又颤抖地传来。 “阿……阿枝，拒绝我，原来是攀上了更好的人吗？” 熟悉的声音，像梦魇一样重新让何枝心头攀上阴影。她歪过头目光掠过祝炎往后看，祝炎也跟着懒洋洋转身回头。 在门口，一个棕色雀鸟一样的少年正扶着门框，眸光和声音一样，都像某种怯懦鸟雀颤抖的羽翅一样，“原来请假不是为了躲着我……” “是看上了祝炎哥啊。” 何枝看清门口棕发少年的脸时就倒吸一口气。别开目光。 芬恩。 Beta。贝利尔家族二子。 这是一个变态。 ** 以何枝入学维尔斯开始算起，她入学后不久就与绪方结交为友，在绪方的庇护下，她没有遭遇过以前的那些麻烦——何枝虽然失忆了，但是隐隐有些印象，自己在中级学院时是遇到了某个权贵子弟的逼迫，所以才会休学半年以及生病失忆的。 何枝在升学到维尔斯学院后生活还算平稳，遇到难搞的Alpha也知道怎么能让他们知难而退，有时何枝借力设计他们得到了处分退学，他们都不会将此和何枝联系在一起，被退学后也只是懊悔着错失了那样一个难得又漂亮的Beta。 是的，难得的Beta。虽然何枝并非omega，但是身上总有种奇诡的魅力。并不只是漂亮。而是……漂亮、贫寒、孱弱，还是beta，这些要素加在一起，总给人一种唾手可得的感觉，好像何枝只是壁橱顶上放着的一盆花，伸伸手就能拿到走人了。 ……然而却会拿不到，并让自己吃尽苦头。这一点反而让人在意起来了。就像压土机平推过去，有一根草没能被压下去，反而直挺挺地又弹了回来，看到的人倒不一定是出于喜爱才想带走她，可能只是见猎心喜、征服欲、占有欲…… 而芬恩不一样。 芬恩是何枝在入学维尔斯后遇到的最大的麻烦。 芬恩并非是被何枝某种气质所吸引，也不是觉得一个Beta让这么多权贵折戟更让人有收集欲了。 芬恩只是个变态。 一个爱幻想的变态。 ** 何枝也是之前听过不清楚真假的传闻，说贝利尔家的二儿子是个性格古怪死宅科研怪人。 他没有参加维尔斯学院的入学考试，他是因为科研天赋被特招进入维尔斯学院的。听说他本身连中级学院都没有上，在何枝他们这些人正常上中级学院时，芬恩已经跟在皇家研究所的教授手下实习了，并为军方供药。 芬恩一个性格古怪又孤僻的天才，皮肤苍白，棕发也总给人湿润的感觉，额发卷曲地遮在眉眼上，何枝望过去时就只能看清他眼下的雀斑。算不上好看，过于阴沉了，总佝着肩背，也浪费了俊秀的身姿。 芬恩虽然出身显赫，母亲也是皇室中人，但是他不爱和贵族交际，总是宅着看书，也是因此流传出了他性格古怪孤僻的传言，尤其是芬恩长兄是星城有名的风流交际花Alpha，在这种对比之下，Beta芬恩的内向就更让人觉得古怪生厌了。 但是何枝并不讨厌这点，倒不如上述芬恩的问题在何枝眼里全是优点。 是个没有联姻价值的普通Beta——可靠安全，不会被信息素左右。 内向孤僻——安全可控。 只爱看书和研究——天才学霸，还是有共同爱好的天才学霸。 何枝一直在维尔斯图书馆做勤工俭学的工作，不上课就待在图书馆，这有她需要攒钱补贴生活的原因，也有一个原因是何枝喜欢看书，她也是因为这点和绪方成为朋友的——身体不好的绪方也爱来图书馆看书消磨时光。 而何枝认识芬恩甚至比认识绪方更早，原本何枝以为她、芬恩，以及绪方，他们这三个隐约被学院孤立的家伙能够成为□□的朋友的。 但是没有。 其中有一个原因是绪方和芬恩似乎气场不算很契合，两个人虽然也总来图书馆，有时候也会碰面，但不过是掀开眼皮扫了对方一眼，就冷淡移开目光的关系。有种微妙的、相看两厌的感觉。如果不是何枝，他们两个人连名字都不会告知对方。 不过何枝没有察觉这点，因为之后很快发生了一件事——也是她和芬恩决裂的主要原因。 …… 芬恩想画一本画册。 一本想要以她为主角的画册。 ** 何枝和芬恩都是同届新生，都是维尔斯学院一年级生。他们两个都是提前到校，在开学之前，何枝在图书馆前台坐班做勤工俭学的工作，而芬恩经常会来图书馆写论文、借书。 何枝成绩不错，对芬恩的研究方向也很感兴趣，两个人聊过几句也算相投，一来一回也加上了好友，有时也会互换书看，芬恩也经常下载那些何枝没钱下载的前沿期刊的论文发给何枝，甚至他们还一起组队要参加两个月之后的科研竞赛，晚上都会一起在图书馆熬夜通宵做比赛项目。 何枝觉得自己和芬恩差不多也算朋友了。认识芬恩后，她觉得芬恩性格只是寡言了一点——因为芬恩有一着急讲话就结巴的毛病，除此之外完全很正常。 在这个贵族子弟几乎全员不正常的学院。 芬恩是这里面最正常的，最像学生的。在芬恩身边何枝才有了【她是在上正常的学不是在R18文里渡劫】的感觉。 而芬恩似乎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805|183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觉得的，芬恩话不多，总是行动上帮帮何枝——比如给她分享她无权下载查看的资料，推举她参加比赛，在何枝要上传论文时偷偷把她的论文拿过来自己修改润色后再上传…… 这些何枝都不知道。何枝只是隐约感觉，芬恩也慢慢向她敞开了些心扉。 这个每天中午都一个人吃饭的家伙也会在中午默默把饭盒拿过来和她拼桌。聊天时芬恩也会偶尔插话讲到自己的一些事，比如芬恩其实比起科研更喜欢画画——他非常喜欢画画。只是他已经有个学艺术的兄长了，他那交际花一样在社交场上游刃有余的兄长可以将自己的画技作为一种社交手段，为家族交换来资源。 而芬恩学这个就会是完全无用的，Beta没有上场社交的必要，芬恩那种性格在社交场上也会完全吸引不到人。所以家族里觉得芬恩做研究就好了，用研究为家族带来利益就好了，没必要去学没用的东西。 甚至原本家族里也不希望芬恩进入维尔斯学院。芬恩从小接受的是贵族里的家庭教育，没有出去上学的必要，况且现在的他就是进入维尔斯学院也没什么能学到的东西了。 不过芬恩…… “我、我还是想出来看看。” “我……我也还是想画画！” “……” 何枝怔然地望着身边像一下就被注入生命力的芬恩，虽然被刘海遮挡着，她看不到挚友的眉眼，但是何枝脑海里好像能够浮现出芬恩神情坚定的模样。 她也莫名升起了一些义务感——感觉她需要去支持芬恩的梦想。 毕竟这是她的朋友，她入学后，失忆后，这么久以来获得的第一个朋友—— 何枝对此有种莫名的欣慰。一方面是对芬恩的，另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她终于有个正常的朋友了！ 何枝全面支持芬恩作画的梦想。 何枝不仅鼓励他，还会在芬恩族兄来问情况时想办法帮芬恩遮掩过去，在芬恩犹犹豫豫怀疑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动笔时，何枝自己掏出好不容易攒满一个存钱罐的钱请客鼓励芬恩——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想做的事，何枝一定会支持他的。 而当时饭桌上的棕发少年似乎也很感动。 当时饭桌上热气蒸腾，水蒸气蒸得少年鼻尖也湿湿的，何枝看到少年放在桌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下一秒少年伸手就一把把额发抓了上去。何枝第一次看清芬恩的眉眼—— 出乎意料的，芬恩是冷峻俊秀的长相，眉眼深刻，眼睛是和深棕色头发完全相反的灰色。那双淡淡的灰色眼睛定定注视着何枝。 “你……你说的有道理。” “我……我肯定会画下去的。” 何枝松了口气，给两个人倒水，正准备说什么，芬恩又继续道，“其实……其实我、我想以你做我画册的主角。” 刚喝了口水的何枝差点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她捂嘴马上偏过头剧烈咳嗽 。 “咳咳……咳、” 芬恩担忧地望过来，“阿枝介意这点吗？” “倒不是介意……”何枝语气虚弱了些，有些无奈地抬头，“我感觉我何德何能做你梦想完成的画作的主角啊……” 芬恩在对面倒是松了口气，肩膀一下又耷拉回去了，他松开手，刘海往两侧落，俊利的眉眼还是落在饭店顶光的晕光中，模模糊糊带着放松的笑意。 “你不介意就好了。” 何枝也微微一笑，“不会介意的。” “毕竟我说过的嘛，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们可是——” “太好了，其实我想画的是R18的画册来着，阿枝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 …… 朋友不包含这个业务吧。 4. 保护伞 何枝后面才知道，芬恩有个自小就幻想的角色。 和小孩子的那些幻想朋友差不多。原本是这样的。 芬恩的【幻想朋友】形象也很模糊，只是模模糊糊有几个锚点特征。 Beta，长得漂亮，性格冷淡，又很弱小，弱小到需要依靠他。 只是前面几个特征的话，维尔斯学院里这种人很多，这儿也有不少长得漂亮的高岭之花，虽然大部分是Alpha或者Omega，但是芬恩如果有心也能找到像他这样的贵族Beta，还符合他前面的那些需求。 而芬恩的需求中最难满足的是【弱小】。 又穷又弱又还只是个Beta。 整个维尔斯学院就只有何枝这一个人了。 何枝：全员贵族天龙人的学校里唯一的穷B。 在何枝搞明白芬恩的动机后，何枝又气又恨，本来是穷B已经够惨了，还有人xp就是穷Beta，何枝难受得差点和芬恩打了一架。 当时在饭桌上时何枝马上就挂脸站了起来。手已经攥紧了放旁边的书包带子，但是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定定地盯着茫然抬头的棕发少年看了会儿，腮帮紧得发酸，眼眶都在被蒸汽蒸腾着。 而芬恩抬头，神情恍然又惊艳。他灰色的眼眸里映着少女恨意浓墨重彩的一张脸。 ……本来是表情寡淡，就是好看也只让人觉得和秀的一张脸…内心却是情感丰富，波涛如墨的一个人，如果有谁将她像这样晃一晃，让那表面无所谓冷淡的纸张中包裹的恨意不甘一泄。 彩墨浸纸而出。 “……你真漂亮。阿枝。” 棕发少年……实际上已经有些青年感了，棕发的青年背脊挺直，涣散的目光微微收拢，灰色的眼睛平静又认真地望过来。 “……” 何枝闭眼，吸气，咬紧牙，又转头用手背搓了搓眼睛，再转过头时睁开眼，一把拎起芬恩的领子拳头挥了上去—— ** 没打。 打不起。 那个时候何枝同绪方还不是后面这样熟，没人能在她揍了一个和皇室有关的贵族后还能给她兜底。 然后另外有一点是。 “阿枝，我之前从过军，身体会比较硬，你打脸吧。” 棕发青年抓住何枝揍向他腹部的拳头，平静带着何枝手腕往上，停在了自己鼻尖前面。灰色的眼睛安静望过来。 “……” 何枝又闭上了眼。 还从过军。 这更打不过了啊。 ** “哇……所以就是这样，你觉得被芬恩骗了感情？” 芬恩过来后就看了她和祝炎一会儿，而后又不明所以的，用那双被刘海遮盖的眼睛望着她看了会儿，最后拿出手机做了个手势——那是他们之前组竞赛时常用到的手势，表示从图书馆离开各回各家后通过线上联系完成任务。 不过谁会之后还和他联系啊…… 何枝已经把芬恩拉黑很久了。 何枝别开眼，“完全算不上被骗感情的程度。只是我之前觉得他是可信任的朋友…感觉有一些信任被辜负了。” 何枝收回目光，“不过也是我对人有错误的预判吧。” 她本来就不是ABO性别体系下的人，虽然也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19年，但不幸前面19年记忆全部没有了。对于何枝来说这个性别体系还是陌生的，她理解不了A与O随意的恋爱态度，信息素像香水一样闻一闻就能在一起了，A与O还都有发情期，似乎常年都会被异性吸引，这搞得何枝从医院醒来后的每一天都感觉误入R18片场。 何枝在尽力融入这个世界，学习这个世界的观念。比如芬恩在她原来的世界是男生——按道理是异性的，何枝也学着把身为Beta的芬恩当作朋友看待，并真心以为自己结交到了不错的同性好友…… 何枝判断不清的不止是这个世界的性别体系。还有这个世界的阶级。 穷人和权贵，好像是生活在两个真空世界的不同物种一样。何枝理解不了芬恩祝炎他们这种人对她的兴味，只能当作是课题一样不断实验研究，探索情报。 “……” 祝炎目送芬恩转身离开后，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女。“他目光都像想把你吃了一样。这也是朋友吗。” 何枝还低头沉着眉眼，不知道在那儿思索什么的样子。祝炎“啧”了声，周围偷偷数着耳朵想听八卦的人也不少。祝炎便直接拉着何枝逃课离开教室，何枝一愣，回头伸手，却看到祝炎已经把她的书包拿上了，书桌上何枝的书本笔记也都被拿上了。 红发青年一只手提着她的包，零碎地给她装好，然后伸臂一揽就带着何枝往外走。 ……太自然了。 自然得何枝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问一句“我们隔得太近了吧？”会被祝炎用奇怪的目光回视。 ……在这个世界恢复记忆的每一刻，都有种农村人误闯什么皇家五星级现充酒店——一窍不通还要装懂。 祝炎带着她往没人的器材室走，一路上也有很多细细碎碎，但是还没来得及细究就结束了的肢体接触。 比如祝炎只是揽肩按着何枝肩膀带了下方向就收回了手，下楼时会抓一下她的手，也不是扶，而是整个手掌都攥住何枝的手，掌心在何枝手背弯曲的关节那儿烫了一下，然后又收回。遇到有人来时，祝炎会下意识让她走到内侧，然后手又会捏拳靠在她腰后帮她挡去人流，但是这样绅士手的话，虚靠着就好了吧，也没必要小臂就隔着她衬衫衣料贴在她腰后吧。 可能祝炎是体育生，何枝总觉得他体温很高，小臂肌肉绷紧时会有一跳的感觉。 祝炎的小动作总给何枝一种他绅士了，但是又好像在耍流氓的感觉。 但是何枝也不能确定。 毕竟这个世界有Alpha、Beta、Omega三种性别，三种性别下又分别有男、女两种性别属性，也就是这个世界上实际有2*3=6种性别。 要让何枝判断清楚自己和祝炎算不算异性，这也是个问题…… 她总觉得Beta不在Alpha和Omega的食谱上，A和O结合……虽然只是被信息素互相吸引的类动物行为……但是A和O才是传统的、正宗的结合性别，而A和O去找B在一起，这是非常小众的结合群体。 A和O的权贵最多只是找B玩一玩，或者做情人，欣赏欣赏脸就好了，他们也不屑于和AO性别之外的低等人上.床。 何枝了解到的情报是这样的。 “所以，你上次请假也是因为贝利尔家族……芬恩那个家伙吧？” 祝炎把她拉进了他们篮球社的器材室，祝炎是篮球社的社长，只有他有钥匙。器材室里空空荡荡，毫无一人，祝炎开灯后就把何枝扯了进去，而后手从何枝身侧穿过把门上了反锁。 “咔哒”的锁芯上锁的轻轻一声，何枝没注意。 因为很快祝炎就自己找了个练习的跳高垫坐下了，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望过来，“他之后也在骚扰你吗——在你们说清楚绝交之后？” “是……” 何枝终于回神了些。对面祝炎也没有挂上他平常那种轻佻笑容，眼睛像黑曜石一样，感觉黑沉沉的，看着倒有些靠谱。 ……何枝有种自己像幼儿园小朋友交友不顺利回去找家长的感觉。 “我们在那天之后就没联系了——因为我把他拉黑了。但是正式开学之后，他似乎是向上申请了，现在转到了和我同专业、同班。” 何枝说着说着又闭上了眼，有些抓狂，“甚至他向老师申请了要和我同个宿舍——” “……” 祝炎神情一冷。 对面的少女继续抓狂道，“谁想要和已经绝交搞得那么难看的同学又同班还同个宿舍啊！那太窒息了！” “……” 祝炎脸上的冷意骤然一散，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什么的表情，抿着唇看向何枝，“……你要和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家伙住在一起了，你就想的这个吗？” 何枝也停住抓头的手，“因为之前是朋友的话，所以感觉他应该不会……” “这样信任他？” 何枝知道祝炎指的是什么。她还是觉得芬恩只是喜欢她的样貌，和那些之前和她说想把她泡福尔马林里收藏的富二代差不多，或许也有芬恩幻想太过的原因，芬恩把她当作了他过去的幻想对象…… “……是性幻想对象吧。” “什么？” 祝炎别过头，“没什么。” 何枝认真道，“一开始就能成为朋友的人——之后也只能做朋友的。是不会有你想的那种吸引力的。” 何枝想表达的是一开始彼此就有性吸引力的人肯定是做不成朋友的，而一开始就没有性吸引力的人，都成为朋友这样平平淡淡地相处了，之后也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806|183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然朋友变异变得吸引人了。所以何枝只是觉得芬恩变态，没觉得芬恩喜欢她。 而祝炎听到她这番言论，开始还嗤笑了声，似乎觉得很幼稚，不过红发青年之后就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了。他没留什么额发，浅发刺刺炸炸的，但是眼深眉高，稍微垂一些头眼里就罩下阴影，看着倒有些肃然。 祝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起身拉何枝过来坐他身边。 何枝又有那种自己像大人面前被训的小学生的感觉了…… 真够奇怪的这种联想……何枝总觉得很久以前，自己好像也遇到过和现在这种模样的祝炎差不多的人。 “阿枝，”祝炎下颚抵在手掌上转过头来，“说起来你也在说绪方哥是【朋友】吧？所以你看待绪方哥也是……” 祝炎语气一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一下扬高了声音，“你不会一直把绪方哥像芬恩那样看待吧？芬恩是Beta和你同性，绪方哥可是Alpha诶？” “我知道的，我没有那样想的。” “哦——” “绪方是性功能障碍Alpha嘛。” “噗——” 这不完全还是把绪方当同性看吗。 “绪方哥是信息素功能障碍啦！” 何枝搞不懂这些Alpha生理上的细节。“差不多吧。” 祝炎笑着吸了口气，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何枝，他想提醒什么，最后还是沉默地咽了下去。不过祝炎承诺了帮何枝解决芬恩的事情。 一方面绪方的确有交代他在校时保护何枝。另一方面，他们祝家身为四大家族之首，和靠皇室那边的贝利尔家族不太对付。尤其是绪方之前遗落在外，后面被祝家找回来后也花了很多年才坐稳位置，最近他们这一辈年龄也到了，逐渐也开始在接触社交场了，总是遇到贝利尔家的那个社交花长子对他们发起试探。 总之不太对付。 “所以阿枝如果要找保护伞的话，贝利尔家的人可不行哦！” 祝炎抬手拍了拍旁边少女的脑袋，虽然祝炎自觉拍得很轻，但是少女鼻梁上的平光镜都一下从鼻梁上滑落，露出后面被拍得紧闭的眼睛，睫毛长长的，黑浓一扇阴影，让祝炎想起家里养的那只小比格，挺可爱的。 祝炎微笑。“不过我上面说的势力关系，阿枝你应该也清楚吧。” 何枝别开了眼，自己默默戴回眼镜，“我一个平民怎么会清楚啊。” 何枝的确是因为芬恩的家族和祝家不对付才想办法让祝炎看到芬恩，利用祝炎之手解决芬恩的问题的。 不过何枝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祝炎总和他提到【找保护伞】的事。 祝炎也认识绪方，应该知道在学校里，绪方才是她最大的保护伞。甚至是明面上唯一的保护伞。 何枝不完全清楚绪方对她的看法——在经历芬恩一事后，她也不会单纯觉得绪方和她交友就单纯只是想和她做朋友了。 但无论是养成一个模样不错的Beta也好，还是把她当作漂亮小动物看待也好。 这种想法应该也是有排他性的吧，就是希望自己养成的东西是只属于自己的吧？ 也是因为这点，何枝在绪方还在校时都不会和其他家族的人走得很近。也不会说去找其他的保护伞。 ……而祝炎反复提到这点。 这应该不是绪方想要借他之口传递的话。 那是…… 何枝别开眼，祝炎一直在旁边笑眯眯地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家伙越靠越近，身体的热意，和那笑眯眯的目光……都带着一种过分的烫意刺来。 何枝想到认识祝炎的第一天晚上，青年跟在她车后的话。 【你最好赶在绪方哥回来之前就赶快——】 …… 当时没有说完。 祝炎现在看起来也是不会继续这个提醒的样子。 绪方回来后会怎样？ 她又会怎样？ 她应该…… 何枝抬头。 天台，午后。洛夫莱斯家金发的小少爷挡在她身前，方才还笑容甜蜜的脸此刻冷若冰霜。 “不问自闯，这就是你们祝家的礼节吗。” 而祝炎正站在她对面，和初见时一样，逆着光，一只手插着兜，歪头笑眯眯的。 “阿枝。” “你这次找的保护伞也很一般啊。” 5. 情报差 “你可不要和我的未婚妻搞在一起啊，阿枝。” 祝炎抽出腮帮里棒棒糖的糖棍，往后一扔，就有不知道哪里闪出来的西装革履的家臣拿手帕接住了，小心合上再扔垃圾桶里。何枝被祝炎装得闭了会儿眼，过了会儿才睁眼直面一切。 祝炎这话是对何枝说的，但是眼睛却直直盯着维恩，后牙咬着糖果，一下一下，何枝听到糖果像什么薄皮塑料泡胶一样被碾碎的声音，祝炎盯着维恩看了会儿，过了会儿轻蔑地收回目光。 或许是因为维恩还算是祝炎的未婚妻，祝炎没像以前处理其他和何枝走得近的人一样，对维恩扔下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接过家臣递上的干净手帕，擦了擦手，从维恩身后拉过何枝。“怎么连omega都能把你缠住。” 祝炎垂眸对何枝微微一笑，又用手帕裹住何枝的手，将少女的每根手指——被维恩碰过的每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而后祝炎再牵起这只手要将其带走—— 被按住了肩。 祝炎回头。他那个个子快有他高的金发未婚妻，顶着一张精致温柔的omega脸，温和笑道，“倒也不用这样鲁莽地把我和阿枝之间的相处定性为纠缠。” “我和阿枝算朋友。你和她算什么呢？” 这句话略有点带刺了，何枝以为祝炎会生气，正感到了一丝棘手感，还没想好预案，维恩一句话又柔柔扔了过来。 “不如先问问阿枝的看法呢？” “总是这样说要把她带走就把她带走，阿枝也是一个成年人吧？祝炎你又是什么立场总这样拘着她呢？” 何枝感觉被祝炎按住的左肩一片滚烫，又觉得被维恩抓住的右臂一片冰凉。冰火两重天下，又遇到维恩温温和和抛来的眼波。 “别怕，阿枝。你直说你想待哪儿就好了。” “我想祝家的二少爷也不是那样不顾他人意愿的人吧？” 维恩瞥向祝炎，祝炎眼里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下。 “阿枝应该很讨厌强硬的人吧。”金发少年的声音像西欧宫廷纪录片里的旁白一样，沙哑温和中又带着点意有所指，“毕竟阿枝原来就是因为……” 何枝下意识反抓住维恩的手臂，制止了金发少年的下一句话。 她抓住维恩手臂时，她和维恩，包括对面的祝炎都愣了下。而何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她别开眼，尽量让自己的大脑在这种紧张时刻飞速运转出最优解。 在祝炎对维恩的态度中可以看出祝炎的权势是大于维恩的。两个客户，当然要选更重要那个，但是维恩也是何枝的重要后备客户，所以此时的难点不在于抉择——抉择应该选谁，而是应该想办法怎么在选祝炎后还能让维恩不至于不开心，保留这个后备客资。 何枝辅修的专业是商科，此时她正用着最优策略模型思考着现状，脑袋里琢磨着好几版话术，她慢慢松开抓住维恩的手，身体也往祝炎那儿倾。斟酌开口， “维恩，我突然想起来我……” 金发少年微微一笑，金色的眼睫一倾就跳动着日光闪闪，眉眼毫无阴霾。维恩攥住何枝的手臂。“毕竟我和阿枝认识两年了。” “不可能会不考虑阿枝的感受的。” 何枝一顿。 ……她不是和维恩开学刚认识的吗？ ** 何枝琢磨的最优解话术最后还是用到了祝炎身上。 红发青年当时闷闷地盯着她，揣着手，低着头，表情莫名让何枝联想到了主人带二胎回家后推开门看到的原住民狗狗。 祝炎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维恩说对了一点，祝炎是不会强制她去做什么的，一直以来也是这样，虽然每次都是祝炎主动带她去哪儿，但是何枝其实并没有拒绝过，也没反抗过。倒不如说祝炎很期待何枝反抗，每次玩笑时何枝被闹烦了反抗打他两下，祝炎都会用一种惊喜明亮的目光望着她——像看到家里养的含羞草终于展开了，那样的目光。 因此何枝一提要留在天台和维恩待一起，也否定了维恩把她强留在天台上不让她离开的说法。祝炎虽然不太赞同，但也没有再多干涉了。 他来这儿一趟似乎就是担心何枝被维恩强绑走了一样。 祝炎走前瞥了眼维恩，目光又在维恩和何枝身上转了两圈，扒在天台门边要走不走，在炎炎日光下闷了好久，扔下句“阿枝，你谁都不要信”，最后才走了。 何枝听到祝炎这句提醒倒没害怕。 维恩去拉何枝手时发现黑发少女手是冰的，怔然抬头，少女没有看他，“一直是这个体温的，正常的。” 何枝跟着维恩坐回天台的长椅上。 “……我一直有种自己在玩剧本杀的感觉。” 何枝坐下前突然开口，“失忆醒来了就被安排进了以我的身份根本进不了的学校。” “查不到我的过往。孤儿院的记录、学籍记录，里面很多信息时间线都连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失忆，为什么记忆碎片化。” “没有人肯告诉我过去发生了什么。大家似乎讳莫如深。” 维恩没有说话，何枝也顿住，等坐下后再看向身边的金发少年。 她之前觉得天真、漂亮，又很好骗的omega少年。 “你看，就连你，维恩，你也是一直装着来接近我。” 何枝抓住维恩的袖口，倾身凑过去，笑意在清冷的眉眼上晃了下。 “你在我失忆前就认识我了啊。” 金发少年的眼睫骤然像蝶翼一样一颤。 ** 固然是维恩故意暴露他之前就认识何枝这点。 但是维恩其实并没有做好向何枝袒露过去之事的准备——更别说他根本不能袒露。 整个维尔斯学院没几个人……不，应该说没人能提那过去的事。 维恩也更乐意和现在这个失去过去一切记忆，和最初一样纯白，又茫然可怜得像个落水小鸟的何枝相处，憎恨她，诱骗她，看她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但是在祝炎要来带走何枝时，他看到陷入两难境地的少女低下头时，平光眼镜后眉眼平静冷淡地垂着，那双黑眸里晃过思索，却毫无犹豫。维恩几乎是不用思考就知道自己又被抛下了。 毫无犹豫，毫无抉择。 何枝又是这样……！ 维恩盯着少女的眉眼，秀致得不可思议，垂下眼睫时总觉得像雾里的远山一样，让人有不敢惊扰的感觉。维恩曾经很喜欢这双眼睛。后面每看到这双眼思索的模样就会心凉。 “明明故意来接近我的是阿枝。” “之后连犹豫都没有就把我抛下的人也是你呢……” 金发少年往后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807|183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椅背上，日光明亮地化在他的身上，维恩用手背挡着眼睛，笑着开口。 “？” 何枝有记忆以来，是维恩故意来接近她的吧？ 何枝猜测维恩说的是她失忆前做的事。 真的是，都成年男人了，还因为过去被女人骗了就斤斤计较。真的是很小心眼啊。 可能omega就是这样敏感多愁的性格吧。 何枝没敢开口吐槽这个，而是转开了话题，“所以，我当时是因为什么才来故意接近你的呢？” 维恩放下手，脸上模模糊糊露出一些为难的神情。金发少年没有再端着那样天真可爱的样子，他认真的时候其实能够看出来他的五官和气质都是清冷类型的， 而且维恩明显不是那种黏黏腻腻会和小姐妹缠着走的omega，他其实和何枝一样，不太喜欢肢体接触，就是故意要肢体接触来让何枝不舒服，也最多时抓抓手腕，靠靠肩膀之类的。 维恩沉吟着，“……我其实也不能说太多。当时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我原本不在星城读书的，两年前才随家族进入星城，转校到了阿枝你在的那所中级学院，一开始和你也没什么接触，是一年后，你我都已经三年级，快毕业的时候我们才认识的。” “那时候一些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 “……所以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发少年回忆，“当时你也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所以我也是直到毕业后才发现我原来一直被你拿去当作挡箭牌的。” “……所以那时候发生什么也不重要了。” “我后面听说你当时好像是被身份不一般的贵族家的孩子霸凌了，校方也发现了这件事，总之最后霸凌你的那个权贵二代退学消失了，而你也生病休学了，之后半年都不知道你的消息——直到进入维尔斯学院后我才又看到了你。” “……” 何枝沉默着，维恩这一段话里有很多逻辑奇怪的地方。 比如如果霸凌她的人真的很有权势，那怎么可能因为【校方发现】就轻而易举地被退学了。 只是维恩看起来也像是在忌讳什么，没有什么都说出来——看起来维恩还被她欺负过，愿意透露些情报也不错了。 何枝低头琢磨着，面上还是安静等待着，看维恩能不能再漏些情报出来。 “说起来，阿枝你和祝家那位祝绪方认识吧？” “嗯？……嗯。” 怎么又扯上了绪方。 何枝心里有些烦。 不过她听到身侧金发少年长松一口气的声音。“那就好了。” “他应该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啊。为什么？” 不是何枝不想信任绪方，她也觉得绪方是个很好的朋友，只是祝炎——和绪方同出一族的祝炎的话让她开始多想了些。 “嗯？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你之前在学校里的这些事都是他处理的。” 何枝不自觉松了口气，“这我知道的。” 绪方的事她都知道。 “我进入维尔斯学院后——” “你在离开中级学院前——” 都靠绪方在扫尾的。 “休学也是他帮办的。” 何枝：“……” 不对。 6. 情报官 维恩察觉了何枝表情不对，维恩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阿枝你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吗？” 这句话其实也可以换一个问法—— 绪方一直是瞒着你的吗？ 那为什么要瞒？ 明明维恩口中的绪方是在中级学院时帮何枝休学，处理霸凌事件的人，应该算何枝恩人。为什么绪方在何枝失忆后要瞒着这些。 ……是为了她好，怕她又想起过往的阴影记忆吗？ 何枝很想这样轻率地落下想法，但是她很难这样轻率地信任绪方—— 绪方是个很神秘的人。 何枝只能从他姓祝这件事上推测他的身份。 事实上，绪方从未主动告诉过她自己的姓。 和绪方同班，偶尔会来和绪方笑着搭话的同学都不知道绪方姓祝，这件事是何枝自己误打误撞知道的，当然也有绪方没有刻意瞒她的原因。 而就算是维恩，母亲是王后的妹妹，维恩还和祝炎有婚约，他这样的身份都不清楚绪方的事。只能模糊告诉何枝，绪方应该是祝家嫡系一脉的，身份可能不是很低。 而且维恩提醒何枝，不要相信祝炎的话。祝家是星城所有家族中最特殊的一个——他们因为特殊的家族历史，格外看重血脉联结，血脉亲人于他们有如手足，如同半身，就算祝炎和绪方可能并非同宗，祝炎都不太可能背叛绪方。 可能也正是因为祝家血脉团结，关于祝绪方的情报才被一直藏着不被透出来。何枝闻言思索。 “绪方的身份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 黑发少女摘下脸上的眼镜。她没有近视，这个平光镜也是绪方送的。何枝把眼镜装回书包里，起身离开。 “还是说……绪方的身份有什么是需要【现在】隐瞒的。” “比如……” …… 何枝在尾音落下前就离开了天台。 她也并不信任维恩。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凡是过去认识她的人，她都不能完全信任。 说不定那里面就会有维恩这样，曾经被她招惹过，恨上了她，在她失忆后装作刚认识她缠上来做朋友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的人。 ……也可能有绪方那样，完全不知道是她的什么人，也不知道是要对她做什么的人。 排除来去，何枝能确定在失忆前和自己没有接触的人就两个。 祝炎与芬恩。 祝炎中学时和芬恩一样是家庭教师教学，没有到中级学院读书…… 不过这样说来也会很奇怪。 权贵子弟基本不会到中级学院读书，他们都有着自己质量更高、水平更优秀的家庭教师。 维恩这样三年级转去星城中级学院的人是特例，维恩是从外城转来的，需要先在中级学院拿到毕业证之后，再通过维尔斯专门针对中级学院的特招考试入学维尔斯。 也就是说，如果绪方的身份真那样深不可测，他出现在中级学院就很奇怪了。 同时，维恩口中那个霸凌何枝的、身份尊贵的权贵之子出现在中级学院也不合理。 何枝心里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学妹？” 图书馆。前台。 在何枝平时坐班的沉木桌前坐着个灰白发的年长青年，青年撑着头，衬衫领口的一角被他下颚压着，他懒散地把面前的牌子转了一面，变成【接待暂停】，而后再抬眼望向何枝。 在这个二代们要么西装革履要么穿的潮酷精致的学校里，何枝对面这个身份也很不俗的二代天天都是衬衫套一个灰色连帽衫，灰白的头发梳也不梳一下就松松扎在脑后，推着个半框眼镜，总是一脸惫懒又嫌麻烦的表情。 “我可不是什么瓜都好奇的啊。你这瓜明显刺挠嘴。” “……学长前几天都没来图书馆吧，也是我帮忙坐班的吧？” “就这点人情我很难帮你做事啊。” 灰发青年收回了手，一只手撑头，一只手转悠着笔。 何枝左右看了两下，没人。才拨开桌上那个【营业暂停】的牌子俯身凑近。 “祝家和洛克莱斯家的情报都是我给你的……” 黑发少女凑近时，说话吐出的气息湿湿的。 陈以师透过少女伪饰的黑框眼镜，看到其后那双微微睁大，认真盯来的黑色眼睛也湿湿的，连着睫毛，都黑得湿沉沉的。 陈以师在何枝说话时盯着她的睫毛看了会儿，神情百无聊赖，等何枝说完话他才笑了下，脸上没什么笑意，他随手把何枝脸上的眼镜勾下，而后揣兜起身，“换个地方说话。” 何枝顿了下。 还是跟上了陈以师的脚步。 黑发少女往前倾快步小跑两步跟上，等差不多跟到灰白发青年身后一两步的距离后才慢下来，跟在陈以师身后。 她和陈以师气质有些相像。 两个人都是一身书卷文弱气，都有种随意冷淡的气质，穿衣风格也接近。是以两个人都抱着书往外走时路边不少人都向他们偷偷投来目光。 而灰白发青年走在前面目光一分不偏。 何枝跟在他身后，也只是注视着青年灰色连帽衫的背影，默默在这片干净的灰色上回忆起这个人的情报。 陈以师。四大家族之一，情报官世家陈家的次子。 是她的学长，也是她的联络人。 ** 维尔斯学院的开支，并不是勤工俭学就能覆盖的。 学院设置的所谓【勤工俭学】的岗位，实际上也是给权贵子弟们镀金的清贵岗位。 像何枝所做的图书馆管理员就是其中之一。 毕竟这个学院里基本没什么真的贫困的学生。 这种勤工俭学的岗位说是对贫困学生开放，但是实际上都是封闭的，被一些有这个履历需要的权贵预定了。因此何枝入校后就向这个岗位提交了简历，简历完全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回复。 在何枝提交简历后不久，就有人通过她简历上的联系方式加上了她，表示完全可以包养她，每个月都能给何枝一笔何枝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让何枝完全不用考虑勤工俭学的问题。 何枝当时在电话里沉默了会儿。 安安静静的劣质电流音里，只能听到少女平静的，清浅的呼吸声。 何枝过了会儿才开口。 “签合同吗？算自愿赠予吗？月结含税……” “滋——”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戛然而止。被突然挂断了。 何枝：…… 何枝拿着手机看了会儿。 诈骗！完全是诈骗！ 浪费感情！ 何枝之后是通过一个学长的渠道申请上图书馆的勤工助学岗的。 何枝不认识这个学长，但是这个学长却说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是在何枝在中级学院时，即将毕业的时候，学长作为维尔斯学院招生负责人到他们学校做过招生演讲，那个时候的何枝还拿走过他的一份宣传册。何枝没有了毕业前的所有记忆，不记得这个学长也很正常。不过何枝翻之前的行李时确实有翻到陈以师所说的招生宣传册，还翻到了一些维尔斯学院招生用的周边书签。 不过就算如此，陈以师也没有理由帮她。 陈家算不上豪奢，低调得有时候会让人们忘记陈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陈家并不如洛夫莱斯家一样掌握帝国经济命脉，也不是祝家那种可以左右政治的权贵家族，和王室也没有关系。陈家的后背都会正常在外读书，正常升学，之后再通过帝国正常的公务员考试途径入仕。 不过这并不是说陈家和何枝距离不远。陈家是情报世家，祖上历代都是知名外交官，或是在暗处纵横捭阖，影响国家间命运的间谍卧底，有传言说帝国有一个暗处的情报间谍机构，而这个机构就由陈家掌控…… 总之陈以师虽然平易近人，看着和何枝好像差不多，但是实际上他们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何枝想不出为什么这个人会用那样浅淡的，同校学长的身份来帮他。 后面陈以师才解释了，“你读书时，你们班的班主任……” “她是我一个退休脱离家族的姑姑。” “她对你的事一直心怀愧疚，所以……” 所以拜托他来照顾她。 何枝当时还抱着一叠书，最上面的是她被人扔到垃圾桶里的勤工助学岗申请简历。 何枝听懂了陈以师的未竟之言，她怔怔的，比起说被人关心愧疚的触动，胸腔里只有一片茫然。何枝失忆了，实在想不起当年的阴影，也无法回忆起当时的无助。 也不能说，现在遇到了谁对曾经的她心怀愧疚，她就要“谢谢，其实我没怪过你”。 因此何枝只是停了下，犹疑道，“了解了，所以简历给你吗……？” 灰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808|183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的青年当时难得穿了件枯叶色的西装要参加学校新生典礼，听到何枝的话，图书馆办公室里的青年笑了笑。这位大何枝两届的学长笑起来时总有种轻慢随意的感觉，就像是翻一页书，在书页晃过去时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缕如同变幻光影的笑意，等回神看到的还是一张平淡的脸，镜片后略略失焦的灰绿色眼好像没有把谁放进眼里。 “可以。” 陈以师起身过来接过了何枝简历，但是没看，先夹到了自己腋下的一叠文件里，“不管你信与不信，小何同学。我那位姑姑曾说过你是她最骄傲的学生。” 陈以师还要去参加新生典礼，作为优秀往届学生代表讲话。他拉开了办公室门，迈脚离开。 “……可以冒昧一问吗？” “什么？”青年皮鞋落在门槛外，头动了下，但是何枝只看到他的灰发晃了下，没有回头。 “您姑姑教我的是什么学科？” “您知道的，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唔……国文。”陈以师这下回过了头来。 这下何枝终于清楚看到了这位学长的笑，并非转瞬即逝的，明确戏谑的笑。 “而我们有的时候也会戏称它为情报学。” …… 总之就是如此。陈以师以中级学院时直系学长的名义帮何枝拿到了图书馆管理员的岗位。两个人也正式认识了。刚开始也不过是何枝偶尔帮这个不靠谱学长代代班的关系。后面何枝也会偷偷学一下这个学长身上的东西。 在有一次何枝偷看陈以师的读书笔记被抓时，两个人的关系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折回的青年看到认真偷瞄自己档案学课本笔记的少女，笑了笑，“怎么？那种东西也值得你偷学？” “……不如学点好的。” 而何枝谦虚谨慎，不耻下问，“什么算好的？” 不知是因为他那个做何枝班主任的姑姑，还是因为自己好为人师的劲头突然上来了，也是学校里大忙人的陈以师成为了何枝的不记名老师，会给何枝系统性的课本，教她情报知识，为她设置实战课题练习…… 而何枝也可以用在维尔斯学院里探查得到的，各个权贵家族子弟的情报，和陈以师兑换一些东西。 有时候是一些特殊档案资料的下载权限。 有时候是一些物质上的奖励。 有时候……可能也会让陈以师帮她处理一些难搞的追求者。 总之在之后，陈以师成为了何枝亦师，亦联络人的存在。 何枝知道，陈以师的能量比她，比其他学校里的人想象的还要大。 他几乎可以解答她所有的问题，也几乎能实现她所有的愿望。但只有一点—— 何枝需要提供和她愿望/问题对等的情报量。 让陈以师足够感兴趣的情报量。 陈以师带着何枝前往图书馆顶层，他的独立办公室，也是他和何枝平时对接的地方。 何枝此次前来找他也是想问绪方的事。只是问过了维恩，又试探过了祝炎，她觉得绪方比自己想象的神秘多了，她心里也有些没底，不确定陈以师愿不愿意解答，也不确定她此次需要多少情报，需要做多少任务，才能交换到绪方的信息。 “说起来，好像一直忘记问了。” “嗯？什么？”陈以师咬着从何枝身上薅来的棒棒糖，翘着糖棍像含烟一样，声音也像是含含糊糊的哼声。 “学长是哪一届的来着？” “哇啊！你这家伙，居然隔了这么久才想起问我这个。我比你大两届，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是问中级学院的时候——学长也读了星城的中级学院吧。” “唔，确实。不过我读书的时候……应该你刚进入中级学院时，就是我要毕业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你。” “这确实。”何枝心里想着，这也是她信任陈以师的另一个原因。陈以师和她失忆前的时间基本是错开的。 似乎看出了何枝的想法，灰发青年摁下门把开门，“不过我那一届，有另一个人也是和你错开的哦。” “谁？” “吱——” 雕花红木大门一下被推开，采光极好的办公室在开门的一瞬就向门口倾斜明亮日光，何枝被刺得闭了闭眼，觉得耳边声音也像视野一样模糊。 “祝绪方。” “他是我同班同学。” 7. 进入她梦境 要利用自己的独特资源建立具有壁垒的优势。 这是何枝辅修商科课程时，教授和他们讲的第一句话。 这个学院权贵云集，天才遍地。智力并非何枝的独特资源，美貌也不是。 真要说她独特的地方。就是她不知为何，也不知因为何种过往，被卷挟在一些身份不得了的人中间。 不过虽然是被动地被卷入，何枝是想逃但逃不掉的一方，但是这也是优势之一。 何枝可以探查出其他人无法探查到的这些天之骄子的隐秘情报。 并且可以借力打力，通过这些家伙家族间复杂的利益关系，利用他们彼此攻讦，之后试探出更多的情报信息。 拿到这些情报不仅是可以向陈以师交换一些实际的资源，像金钱、知识、权限…… 更多是…… “那也是唯一可以救你的办法。小何同学。” 灰发青年说话时，坐在办公室后轻慢地拨弄着桌子上的文件，像在收拾，不过更像摸鱼。 而何枝就定定直直地站在他对面。黑发少女黑框眼镜后有一双黑猫一样的眼睛，就盯着，也没识相地上去帮青年理理资料。 “……” “……利用男人的事我做不到。” 陈以师盯着一脸坦荡坚定的少女看了会儿，嘀咕，“这不利用得很好吗？” “总之，这件事你做好了。我俩双赢。” 何枝忍不住问，“没做好呢？” 陈以师：“我单赢。” “……” 陈以师不会帮何枝的忙。他提了下他和祝绪方的关系也不可能给何枝透露信息的。在陈以师这里，情报是要钱的，咨询是要钱的，如果何枝不是有那一层陈以师姑姑学生的身份，陈以师大概会和她说“跟我讲话也是要钱的”。 只是陈以师要收的“钱”不一定货币，也可能是其他东西。 陈以师学的图书管理与档案学，比何枝还像商科的。 何枝其实偷偷想过，是不是给的“钱”够多这学长连自己都能卖。 【*我也是要钱的。】 这样。 何枝对陈以师很不爽时会这样想一下。 “说起来，你间断性失忆的毛病还有吗？”陈以师抬头，突然关心一下。“做我们这行的，脑袋里存的东西可是很重要的，你——” “现在应该没有这个情况了。自我那次醒来之后没有过失忆的情况了，我把每天发生的事都上传了云端用密钥保存。每天对照一次，没有看到有时间线对不上的情况。” “不过我还是回忆不起之前的事，都是很失序的记忆片段。”何枝老实道。 陈以师一边仰头吃了两颗维生素一边端水望来，“这是生理性的失忆还是精神刺激导致的啊？” 医生解释何枝的失忆是她之前就有迷走性神经晕厥，这种晕厥会导致她失去一部分晕倒前的记忆，由于她之前这个突发晕倒的情况比较频繁，她的记忆也像是被许多次的晕倒切成了细细碎碎的碎片，再在精神类药物的治疗下，越来越混沌。 何枝不确定医生的话是不是对的，但是那时候她软趴趴呆在医院吃了不少药，整个人都是混沌不清的，连清醒都做不到，更难说判断自己的病历对不对，吃的药有没有问题。 所以…… “你不相信帝国医院的院士医生的话。不如去找我兄长吧。” 何枝若有所觉地抬头，“他也是医生？” “差不多。” “……” 不对。 “差哪儿了。” “就差了一个字。” “……他是大医生？” “他是医学生。” ** 这差远了。 何枝再次清晰认识到陈以师没把自己的命当命。 陈以师的哥哥在校医院实习，何枝去的时候还走的特殊快速通道，虽然何枝一点也不想走快速通道挂一个本科生的号。 陈以师哥哥陈以淞也是灰色的头发，何枝猜这是他们家族的特性，不过陈以淞灰得发银，像车漆一样的灰银色，而且头发更长，完全是披在身后，感觉快及腰了。 陈以师头发长度就刚刚够个低马尾。 两兄弟都戴眼镜。不过陈以师的眼镜也不带度数，是他左眼下有颗泪痣他想挡一挡。 陈以淞是真有近视，他戴着金框细边的眼镜，比陈以师爱打扮，何枝注意到他白大褂挽上去时手腕上还有个像镶了钻的机械表。 银色长发的青年雷厉风行，何枝还没进门，穿着白大褂的青年风风火火地走出来一伸手。“药呢？” 何枝还没回过神，一边递药一边愣愣的，“大夫你也要吃药吗……” “也不是看不出来……” “……”陈以淞看了她一眼，劈手夺过药。 何枝的药是帝国医院的特制药，在外不流通的，因此何枝上网也搜不到医生给自己开的这个药的信息，而她查药品上面的词，相关论文文献都需要高权限才能下载，何枝也是这几天用维恩他们的情报，在陈以师这边换到了足够的博识库权限后才陆陆续续下载到了相关资料。 她最近才慢慢了解到了自己吃的这个药…… “是精一类用药，你最近没吃了吧？” 银发青年目光就像他镜片上的闪光一样，又快又利地掠过来。何枝有点不适应陈以淞这样雷厉风行的人，她避开他的目光后再开口。“我出院后就没吃了。” 陈以淞闻言倒是挑了挑眉，“那你挺厉害的，都没有戒断期啊。” “什么戒断期？” “这是强效的抗抑郁类的药物。”陈以淞戴着手套，把手心里的药片倒回药瓶里，抬头，把瓶子扔回给何枝，又插兜转身回办公室里，“同时也是药效很强的安眠药。” “不……应该说这是药效最强的一款安眠药了。” “如果把焦虑、抑郁产生的失眠症状看作是癌症的话，一般只有晚期的人才会用这种实验室特殊用药。用了就会难以戒断，并且伴有思维混沌、记忆错乱失序等症状。” 陈以淞说对于失眠患者，安眠药也分为几个等级。一般偶尔失眠的人，吃一吃有褪黑素的营养膏就可以了，对于已经长期失眠影响生活的人，可能会开精二类的安眠药，安眠药都会有影响大脑的副作用，并且会难以戒掉。 而一般药物用着用着都会产生耐药性，从而不得不用药效更强，副作用更强的药才能睡着。所以医生一般会建议中途就戒掉。而何枝这已经用的是最强效的药片了，还是帝国医院实验室出品，尚未在医疗系统里备案入库的特制药，何枝搜不到它的信息很正常。陈以淞也用校医院的系统搜不到，他也是因为陈家的特殊情报系统知道这些信息的。 “恭喜你，吃这种药还没变成傻子。” “但是我失忆了，这也差不多。” “那恭喜你，吃这种药只变成了失忆的傻子。” “……” 陈家人的嘴都挺烦的。 何枝跟着陈以淞进了诊疗室，习惯性把门关上反锁。她沉思着。如果她出院前吃的药副作用这么大，而且很可能失忆前自己就持续在吃这种药……那她的失忆可能不是医生说的什么晕厥导致的了，而是因为这种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809|183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种药是她主动吃的。 还是谁在逼她吃……？ 何枝攥着药瓶的手紧了紧，感受着瓶盖的螺纹硌着手心的痛感。思绪清晰了些。 陈以淞和她讲她出院后就没有失忆的情况、思绪清晰，这是正常的，毕竟她出院后就断药了，失去了药物副作用，她恢复清醒很正常，后面再坚持戒断下去她应该就能慢慢回忆起之前的事了。 何枝点点头。但是心知没这么简单。 她的过去空白，不是只因为失忆，而是她过去的资料她都查不到。坐在电脑后的陈以淞也发现了这点，他鼠标一顿。 “我调不到你之前的病历。” “这种药是必须来医院挂号才能开的。” “……” 陈以淞的意思也很明显，她都吃上这种强效药了，前面肯定有一段吃药效一般的安眠药的时间，完全没有病历，只可能是谁抹除掉她的病历了。 或者是…… “一直以来都是谁在帮你开药。” …… 银发青年抬头，冰凉的绿色眼睛从镜片后望来。何枝又感到了那种刺人的感觉了，好像她被照灯下手术刀的反光刺到了眼睛，医生只是宣判着她的死亡，看着她在手术台上挣扎，并不会救她。 ……这种被审视审判的感觉。 “了解了。” 何枝起身离开，转下门把。“之后有需要再来叨扰您，不打扰了。” 少女毫不留恋地离开，关门。这反而让电脑之后的银发青年目光停了会儿。 “……真没有礼貌啊。” 青年手旁，挂着一条字幅，墨字冷劲，仅有四字。 【无用不救】。 ** 何枝回到宿舍后先一下躺到了床上。 “……好累啊。” 维尔斯学院是两人寝。何枝原本应该早早就分配室友了。只是她原来分配的室友是芬恩，芬恩又被祝炎卡回去了，因此何枝现在还没有舍友。她从医院、从那个公寓搬来的行李都还放在箱子里，堆在寝室里。 何枝并没有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放好，她感觉那些都用不上，不过她翻过一遍——那些都是她失忆前的行李，她清楚里面有什么，每次一有相关的线索就会把它们拿出来看一看。 何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她在上面记下了今天获得的线索，然后又往前面翻了一页。 前面一页正写着她前几天在博识库搜到的资料。 【阿菲索斯……】 这是她手中药瓶上的名字。 何枝手指着那一行行字，顺到最后一句。 【过量服用会致死。】 之前的自己在想什么啊……想不起来又搞不懂。 何枝又躺回了床上。 在这样茫然又难受的时候，何枝像叹息一样自然吐出的还是， “绪方……” 何枝沉入梦境，又睁开眼。看到对面的棕发青年。 他笑容清淡，冷冷淡淡又看起来很包容的样子。 明明是何枝现在一切噩梦、一切谜题的起点。但是何枝看到他时还是松了口气，无法控制地安心了许多。 又无奈又安心，何枝梦境越沉越深，被潜意识驱使着，下意识地往青年那儿走去。 “怎么会是你入梦啊。” 对面的棕发青年手臂下还夹着书，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向何枝这儿走来，但是何枝就是莫名觉得他身体前倾了些，是让人感到包容安心的姿态。 青年歪头微微一笑。 “可能是我也想你了吧。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