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片场靠脸吃饭这件事》
1. 第 1 章
千手扉间睁开双眼,猩红的眼眸凝视着不远处那辆颇为奢华的马车。宽大的车厢足以容纳五人,里面正坐着他们此次任务的委托对象。
起初,那位火之国贵族主动寻求千手一族的协助,不惜重金聘请他们担任护送任务,却只要求将“某物”安全送达水之国边境,对运送内容只字未提。
直至昨日——
当这辆马车停在集合地点时,忍者们才明白,他们要护送的是某位身份特殊的大人物。
不过,千手扉间并不在意这些。他向来只注重任务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只是现在看来,马车里的贵族恐怕是个相当棘手的存在。
从出发至今,对方从未露面,所有需求和交流皆由仆从代为转达。若非忍者敏锐的听觉,恐怕连这位贵族的性别都难以判断。
千手扉间微微蹙眉。原本四周的行程,照这位贵族娇贵的做派,恐怕要延长一倍之久。典型养尊处优之人,似乎是初次远行,连乘坐马车都显得不适,每隔片刻就要求休息。
“队长,照这个速度,抵达水之国恐怕要两个月之后了。”
这堪称他们执行过的最简单却也最耗时的任务。
此刻他们正身处森林之中,茂密的树冠遮蔽了阳光,将一切笼罩在阴影里。斑驳的光影洒在草地上,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下令:“原地休息,今夜轮流值守。”显然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夜色沉寂,千手扉间靠树而坐,运转查克拉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一声极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啜泣。
他神色一凛,目光落向那辆马车,贵族的仆从已然熟睡,似乎并未察觉异常。
稍作停顿,千手扉间起身走向马车,刻意加重了脚步。车内的啜泣声应声而止。
他声音稳重而低沉,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疏离:“大人,我是千手扉间。请确认您是否安全。”
车内传来窸窣声响,像受到了惊吓。良久,就在千手扉间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传来:“抱歉,千手大人……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倒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千手扉间淡淡应道:“明白了。需要为您唤醒随行人员吗?”
“不、不必了。”声音里带着些许慌乱,又低声致歉:“打扰您了,实在抱歉。”
“无妨。”千手扉间道,“若有异常,请随时告知。”说罢正要转身,却听得身后传来轻声细语:“好的……晚安,千手大人。”
与预想中不同,原以为会是个骄纵跋扈的贵族,没想到并非什么棘手人物。
所以,多次停留确实是因为身体孱弱所致么?
但无论如何,任务依旧麻烦。
秋坐在马车里,身上穿着好几层的和服,脸上还罩着面纱,连仆人都没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
这位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贵族正懒洋洋地靠在车厢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打发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他轻轻敲了敲车厢,队伍停了下来。
“大人,您是饿了吗?”仆人跪坐在秋面前,打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装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到的珍馐。
秋早就坐直了身子,面纱下面能看出他眼睛弯了弯,声音温和地说:“让大家休息一下吧。把这些分给忍者大人们,他们护卫辛苦了。”
仆人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照办,收拾餐点端出车外。车厢里又只剩下秋一个人,他嘴角无声扬起,低头继续看他的书。
“这是什么?味道真好!”
“贵族的食物跟兵粮丸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那当然,一看就价值不菲。”
……
人对别人的看法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改变。忍者们之前嘴上不说,其实多少有点抱怨这位贵族太麻烦,但现在觉得,这人好像还挺不错的。
千手扉间看着手里的饭团,又想起昨晚听到的那声啜泣,不由得皱起了眉。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向他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果然,才过了一个晚上,那位贵族就病倒了。
仆人慌慌张张地跑出马车,把病情说得十分严重——什么脸色发红、浑身无力,简直吓人。
秋心里清楚,千手扉间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但他低头看了看车厢里摊开的地图,离最近的镇子只剩不到一个时辰的车程,他实在想去看看。
“大人,请允许我为您诊脉。”车外传来千手扉间沉稳的声音。
秋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一声,将手腕从车窗伸了出去。
车帘掀起又落下,隐约能瞥见里面的人影。千手扉间的目光落在那截白皙的手腕上,果然如他所料,是一双从未经历过风霜的手。
“失礼了。”千手扉间说道。一道蓝色的查克拉线轻轻缠绕上贵族的手腕。脉象显示身体确实虚弱,心律不齐,但远没有到重病的程度。不过,既然身体状况下降,继续赶路确实有加重的风险。
千手扉间收回查克拉。最近的城镇就在七公里外,可以进行休整和配药。虽然会增加暴露的风险,但通过严密的警戒应该能够规避。
秋收回手腕,本以为计划失败了,正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
却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千手扉间的安排:“大人身体不适,更改路线,前往最近城镇休整。全员保持最高警戒。”他并没有戳穿贵族夸大其词的行为。
诶?!秋惊讶地睁大眼睛。居然骗过去了!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不小心跌坐回垫子上。
千手扉间注意到车内的动静,问道:“大人还有什么不适吗?”
“……不,没有。”车内的声音平静淡然,与那晚判若两人。
千手扉间眼神微沉。他心知贵族是在装病拖延时间,但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需要搞清楚原因,不允许任何问题阻碍任务完成。
────
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城镇,果然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这般显眼的阵仗让千手扉间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忍者们迅速分散在四周,保持着警戒,将马车护在中间直至停靠在旅馆门前。
旅馆老板早已闻声赶来,躬身迎接这位显然身份不凡的贵客。仆从恭敬地掀开车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贵族下车。
直到这一刻,千手扉间才真正看清他们的任务对象,尽管对方依旧裹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头流泻而下的黑色长发,面容仍隐藏在白纱之后,难以窥见真容。
千手扉间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锐利的目光扫向四周。越来越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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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吸引,驻足观望。他眉头锁得更紧,这无疑是个容易招来麻烦的任务。
对于贵族而言,金钱从来不是问题。整间旅馆都被包下,而秋则住进一层最里侧带庭院的房间。
作为护送小队队长,千手扉间被安排在隔壁。
仆从很快请来了镇上的医师。
房间内,秋安静地跪坐在榻榻米上,面纱完美掩去了他此刻的神情。他伸出手腕让医师诊脉,千手扉间则抱臂倚在门边,保持着警戒。
“大人身体并无大碍,”医师把脉后恭敬地说道,“只是自幼体质孱弱,加之舟车劳顿,才导致身体不适。”他写下药方交给仆从,又补充道:“建议大人近日静养,尽量避免外出。”
秋下意识地朝千手扉间的方向瞥去,见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对医师的诊断提出任何异议,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微微垂首敛目:“好的,我明白了。”
秋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袖口。隔着薄纱,他仍能感受到那道冷静审视的目光,即便千手扉间只是沉默地倚在门框边,也自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医师又嘱咐了几句休养的细节,仆从恭敬地应着,将人送出了房门。纸门拉合的轻响过后,室内骤然静了下来,只余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人声。
千手扉间并未立即离开。他的视线扫过房间布局,最终落在那道端坐的的身影上。
“既然需要静养,”他开口道,“就请大人暂时留在馆内。我会安排人手守在庭外。”
“……千手大人,”秋的声音透过白纱传来,比之前更轻几分,“听闻今夜镇上有祭典……”
他稍作停顿:“我…能否前去看看?只需片刻就好。”
千手扉间目光沉静地落在对方身上,红色的眼眸在廊下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
“恕难从命。”他的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您的身体状况不宜外出。”
秋向前微倾的身形稍稍凝滞。
“更何况,”千手扉间继续道,视线扫过廊外风景,“如此显眼的马车白日已经引起过多注意。夜间出行风险更大。”
他的语气冷静而坚决:“请大人在房间休息。”
秋沉默片刻,面纱轻微颤动,最终只是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他早就料到千手扉间不会轻易同意自己的请求。而他,也从来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待到夜色渐浓,窗外祭典的喧闹声隐隐传来。秋换上一身素色浴衣,悄声走到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纸门——
却正对上一双在暗处依旧锐利的红瞳。
千手扉间正倚靠在廊柱上,抱臂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姿态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秋惊得后退半步,幸好面纱遮掩了他此刻失措的神情。他稳住声音,轻声问道:“千手大人…一直守在这里吗?”
千手扉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沉沉的夜色,祭典的喧嚣声隐约可闻,随后又将视线转回面前显然受到惊吓的贵族身上。
“二楼回廊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色。”他淡淡开口,语气不由分说,“仅限十分钟。”
他的目光落在秋的面纱上,补充道:“请大人不要脱离我的视线。”
2. 第 2 章
二楼的回廊视野开阔,木窗被推开后,整条灯火通明的街道尽收眼底。
道路两旁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贩的吆喝声与三味线的乐音交织,远处甚至缓缓行来一支花魁游行的队伍,盛装的花魁踩着高高的木屐,步履优雅,发间金饰在灯火下流光溢彩,所经之处众人纷纷退让、赞叹。
秋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窗沿上,上半身忍不住向前探出,面纱随晚风轻轻拂动。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下方绚烂的景象,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刻进眼里。
千手扉间依旧抱臂静立在他身后,对窗外的喧嚣热闹似乎毫无兴趣。
“大人,请小心。”他淡淡地提醒,声音平稳。
秋仿佛这才回过神,倏地转过头来。面纱因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底下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您看到了吗?那些纸灯笼……还有游行的人……原来祭典是这样的!”他的语调是罕见的轻快,甚至忘了用敬语,“谢谢您,千手大人。”
千手扉间目光微动。他原以为贵族早已见惯奢靡,这番要求不是任性便是另有所图……可那语气中的纯粹欣喜,却不似作伪。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一声巨响,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绽放!
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睁大双眼,手下一滑,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朝窗外倒去!
下一秒,千手扉间迅速伸手,一把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将人稳稳定在原地。
慌乱之间,面纱随之扬起,翩然滑落。
千手扉间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月光与灯火交织之下,那是一张过分精致的面容。而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是那双正因受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淡金色的瞳仁如同熔化的琥珀,流转着温暖而近乎神性的光泽,与他所见过的任何眼睛都截然不同。
秋似乎还未意识到面纱已落,下意识借力站稳,仰起脸朝他扬起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失礼了……多谢您,千手大人。”
千手扉间沉默地收回手,目光却未曾离开那双金色的眼睛。
——是血继限界?如同宇智波或日向?
可他感知不到任何查克拉的波动。
“请注意安全。”最终,他只是再度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秋其实早已察觉面纱不见了,却并不在意,反而仰起脸继续望向夜空。烟花接连绽放,绚烂的光芒在他精致的面容上流转,映亮那双淡金色的眼瞳。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他手指无意识地扣紧窗沿,眉心微蹙,眼眶微微泛红。
“大人,该下去了。”千手扉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幅被遗忘的白纱,并未多言。
“……嗯。我明白的。”秋没有回头,声音轻柔依旧,却隐约透出一丝压抑的沙哑,“可以……再稍等一下吗,千手大人?”
千手扉间皱了皱眉。他听出了那语调中细微的颤抖,以及努力克制的哽咽。
麻烦——他在心中冷静地评判。
短暂的沉默在回廊中蔓延,只有窗外祭典的喧闹声不断传来。
见对方迟迟未能平复情绪,千手扉间再度开口,语气平稳却不容拒绝:“为了您的安全,现在请回房休息。”
秋的身形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颔首,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夜风里:“……好的。”
他缓缓直起身,最后望了一眼窗外绚烂的夜空。烟花仍在不断绽放,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那双淡金色的眼瞳中流转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千手扉间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没有催促,但存在感却如同无形的壁垒,明确表示着不容拖延。
秋终于转过身,微微低垂着眼睑,避开对方的视线。他步履很轻地走向房间,经过千手扉间身边时,带起一阵极淡的、带着清雅香气的风。
千手扉间目光扫过地上那幅被遗落的白纱,略一停顿,还是俯身将其拾起。布料入手细腻冰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那贵族身上相同的淡香。
他跟在秋身后一步之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失礼,又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直到看着对方安静地步入房内,他才停在门边。
“请好好休息。”千手扉间的声音依旧平稳,“我会在门外值守。”
纸门被轻轻拉合,隔绝了窗外祭典的喧闹,也隔绝了那双映着烟火的、淡金色的眼瞳。
千手扉间立于廊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幅柔软的白纱,红色的眼眸在暗处微微闪动。
——那双眼睛,绝非寻常。
夜深人静,祭典的喧嚣逐渐散去,只余虫鸣在庭院中低低作响。千手扉间依旧伫立在房门外,身形笔直如松,仿佛从未移动分毫。
纸门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千手扉间眸光微动,却没有出声。他能感知到门内贵族那份不安定的气息。
片刻后,纸门被轻轻拉开一道缝隙。秋的身影隐在阴影中,只露出半张脸,那双淡金色的眼瞳在黑暗里泛着微光。
“千手大人……”他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犹豫,“方才…多谢您。”
千手扉间并未转身,微微侧首:“分内之事。”
秋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门框,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他还是低声问道:“明日……我们还会在此停留吗?”
“视您的身体状况而定。”千手扉间的回答依旧简洁克制,“请安心休养。”
秋轻轻点头,问:“那您呢?不用休息吗?”
千手扉间:“忍者不需要那么多睡眠。”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秋再次问道:“……做忍者,是什么样的感觉?”
“任务,修炼,战斗。仅此而已。”
“不会觉得……辛苦吗?”秋问。
“生存本身就是辛苦的。”千手扉间说,“忍者只是更早认清这一点。”
顿了顿,秋轻声道:“我从未离开过都城。这是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
千手扉间终于看向那道端坐的身影:“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大人。”
“但也很美,不是吗?”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向往,“就像今晚的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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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还有您守护的这片夜色。”
千手扉间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庭院。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
“其实…”秋忽然开口,指尖绞着衣袖,“此次前往水之国,我…心中很惶恐。”
忍者沉默地注视着庭院,月光将他银色的发丝染上清冷的光泽。
“那里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未知的。”秋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
一阵夜风吹过,拂动额前的碎发。他忽然抬头看向千手扉间,淡金色的眼瞳在夜晚显得如此明亮:“在这段路途上…您会一直守护我吗?”
对方红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我会完成委托任务,将您安全送达水之国。这是千手一族的承诺。”
贵族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颔首:“这样啊……我明白了。”
他缓缓起身,衣袖在夜风中轻轻摆动:“晚安,千手大人。”
纸门被拉合,廊下重归寂静。千手扉间依旧伫立在原地,目光投向远方的夜色。
秋背靠着门板,方才在廊下的温顺姿态顷刻消散,一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压抑的愠怒。
冷漠无情的忍者……
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
千手扉间那公事公办、毫无波动的回答反复在他耳边回响,像冰冷的苦无刺破他方才鼓起的些许勇气和期待。
他烦躁地在室内踱步,昂贵的浴衣下摆拂过榻榻米,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种近乎委屈的愤怒在他心头涌动,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只认任务的男人来护送?
然而,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步之后,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房间中央。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那双淡金色的眼瞳中已恢复了清明与冷静,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定,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意。
不行…
他垂眸,跪坐在榻榻米上。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去水之国。
必须要想办法留下来。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回廊另一端。一名忍者恭敬地向千手扉间行礼。
“扉间大人,换班时间到了。请交由我来值守。”
千手扉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庭院中的阴影处,头也未回。
“不必。”他的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这里由我亲自看守。猿飞,你退回原岗位,加强外围警戒。”
猿飞似乎有些意外,但立刻低头应道:“是!”身影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廊下重归寂静。千手扉间红瞳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就在猿飞靠近的瞬间,他清晰地感知到,房内那个原本平稳的气息骤然绷紧了一瞬。
这位贵族大人,果然在害怕着什么。
千手扉间的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既然接了任务,他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在那位大人坦白之前,他不会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3. 第 3 章
在镇上停留两日后,经不住秋的再三恳求,千手扉间终于应允他在严密护卫下外出片刻。
熙攘的祭典人流中,千手一族的忍者早已分散在四周,隐于暗处警戒。而千手扉间本人则跟在秋身后半步之处。贵族头戴斗笠,垂下的素白面纱与一身淡色浴衣几乎融于夜色,唯有如瀑的黑发在暖色灯火下流转着微光。
周围的人群不免对这位气质非凡的身影投来好奇的目光,然而当他们触及到后方那位银发红瞳的忍者冰冷扫视的视线时,又纷纷畏缩地移开目光,下意识地退开距离。以两人为中心,仿佛无形中隔开了一小片真空地带。
秋却似乎浑然不觉,兴致盎然地想要朝前方更热闹处走去。不料刚迈出一步,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握住了手臂。
“就到这里为止。”千手扉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静而不容置疑。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那一瞬间失落的情绪。
然而秋并未任性坚持,只是顺从地停下脚步,乖巧地在允许的范围内好奇张望。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轻轻扯了扯千手扉间的袖口,低声问道:“那个…金鱼捞…我可以去看看吗?”
千手扉间垂眸,视线扫过自己被轻轻拽住的袖子,又抬眼看向不远处那个围满了孩童的摊位,最终几不可察地颔首:“请便。”
秋在金鱼摊前蹲下身来,拿起纸网。绚烂的灯火在他素色的浴衣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垂下的面纱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专注地盯着水中游弋的金鱼,动作生涩却格外认真,每一次下网都带着几分好奇的郑重。
千手扉间抱臂立于一旁,红色的眼眸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幕。这位贵族大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中——那过分专注的神情,那双在面纱后因兴奋而微亮的淡金色眼瞳,以及偶尔因为纸网破裂而轻轻咂嘴的小动作。
他究竟想要什么?
千手扉间在内心冷静地分析。仅仅是为了玩乐?不像。这位大人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水之国的抗拒,甚至不惜装病拖延。
是在谋划什么?还是借此掩饰真实目的?
秋似乎完全沉浸在游戏中,又一次纸网破裂后,他忍不住轻声惊呼,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千手扉间,眼中带着几分求助的意味。然而在对上那双冷静的红瞳时,又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重新专注于手中的游戏。
千手扉间的目光越发深邃。这位贵族大人表现出来的天真与脆弱,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必须继续观察,直到看清真相为止。
秋的注意力很快又被一旁的摊位吸引,那里正在售卖花见团子,白、粉、绿三色相间的糯米团子整齐地串在竹签上,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他毫不犹豫地买了两串,而后转身,将其中一串递向身后的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看着突然递到眼前的团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但目光却未曾离开秋的动作。
只见秋拿着另一串团子,下意识就抬手想要掀起面纱一角,以便品尝。然而他的动作却被很快阻止。
“请回房再用。”千手扉间的声音低沉冷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这张脸,尤其是那双特殊的眼睛,绝不能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
秋动作一顿,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他乖顺地点了点头,将两串团子都交由一旁的仆从妥善收好。
一阵微妙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千手扉间正欲示意返回,秋却轻声开口,目光投向不远处流淌的河面:“……去那边走走,可以吗?”
考虑到河畔人流不多,千手扉间默许了这个请求。
他们缓步来到河边。夜色中的河面倒映着两岸灯火与天上疏星,细碎的光点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晚风拂过,带来湿润的水汽和远处隐约的乐声。
就在这时,又一束烟花呼啸着升空,在夜幕中轰然绽开,绚烂的光芒瞬间点亮了整片天空,也映亮了岸边两人的身影。
秋安静地站在千手扉间身侧,仰头望着不断绽放又消逝的烟火。隔着面纱,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轻,却清晰地传入千手扉间耳中:“这大概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了。”
“谢谢您,千手大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似乎总是在道谢,礼貌又疏离。
千手扉间侧眸看向身旁的身影,没有回应,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河面,红色的眼眸中思绪流转。
夜风再次拂过,吹动了秋的面纱和千手扉间的银发。祭典的喧嚣仿佛被隔在了很远的地方,唯有河水静静流淌,映照着天上人间,两种截然不同的繁华。
────
在确认贵族身体已无大碍后,队伍再次启程。然而,马车内的秋却一反祭典那晚的温顺,周身弥漫着难以忽视的抗拒与焦虑。
千手扉间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份异常。于他而言,这确实只是一次护送任务,委托人的心情本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他既非仆从,也非保姆,无需费心关照对方的情绪。
但这份焦躁太过明显,恐生变数。
理智如此判断着。最终,千手扉间还是靠近车窗,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温度:“您有什么不适吗?大人。”
车内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声比以往更为冷淡,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与虚弱的回应:“……不、我没事。”
好像在生气。千手扉间皱了皱眉。
他们已离开镇子,前方即将进入一片茂密森林,根据地图显示,穿越它需要时间,今晚很可能需要在林间扎营。任何异常状态都是潜在的风险。
“有任何情况,请告知。”他用毫无波澜的公事公办语气结束了对话,仿佛刚才的询问只是例行检查。
车厢内,秋确实闷着一口气,连平日用来打发时间的书卷也难以读进心里。指尖无意识地用力,将书页捏得发皱。
还有一个月的路程…就要到水之国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发紧。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留下来?
千手扉间是如此强大的忍者,他的父亲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重金聘请千手一族。也正是因为这份无懈可击的监视,让他几乎看不到任何逃脱的可能。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秋抿紧嘴唇,淡金色的眼瞳中漫上一层无助的水光,情绪低落谷底。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千手扉间清晰冷静的命令:“原地休息。”没有多余的解释。
秋猛地一怔,盈着水光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用力咬住了下唇。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车队缓缓停下,忍者们无声地散开警戒。千手扉间走到马车旁。车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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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依旧紧闭。
千手扉间:“休息三十分钟。您可以下车稍作活动,但请不要离开视线范围。”
车内沉默了片刻,帘子被轻轻掀开一角,露出秋半张被面纱遮掩的脸。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闷闷的,但比刚才稍微缓和了些:“……为什么停下?”
千手扉间抱臂而立,目光扫过周围的林地:“前方林地适合短暂休整。也需要确认接下来的路线。”
秋微微垂眸:“我以为……您只会按照计划赶路。”
千手扉间:“计划的前提是任务能顺利完成。您的状态也是影响因素之一。”
秋似乎愣了一下,抓着帘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我的状态……会影响任务吗?”
“任何不必要的变数都会影响效率。”忍者的红瞳转向秋,“您从早上开始就情绪不佳。原因?”
秋被这直白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千手扉间注视着他,显然并不完全相信这个说法:“如果身体不适,可以延长休息时间。”
贵族忽然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千手大人……您认为,人能够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吗?”
男人微微眯起眼:“忍者执行任务,不问目的地。”
秋:“如果不是任务呢?如果是您自己呢?”
千手扉间冷淡道:“选择的前提是拥有相应的实力和觉悟。空有愿望毫无意义。”
秋的目光黯淡了一下,轻轻放下车帘:“……我明白了。谢谢您,千手大人。”
千手扉间看着重新落下的车帘,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这位贵族大人似乎藏着比预想中更多的心事。
夜色深沉,林间营地只余篝火噼啪作响。大多数忍者已在轮休,唯有千手扉间仍坐在火堆旁,闭目凝神,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锐利如刀。
“敌袭!”
他的警告声刚落,数枚手里剑便已撕裂夜色,刁钻地直射向中央的马车!
千手扉间瞬身挡在车前,苦无精准地格开所有攻击,火星四溅。
他的命令在混乱中清晰冷静,没有丝毫动摇。
更多的敌人从林间阴影中涌出,兵刃碰撞声与忍术爆鸣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马车内,秋紧紧攥着衣襟,脸色苍白地听着外面的厮杀声。
就在这时,车帘猛地被掀开。千手扉间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出现在门口,语气急促却不失冷静:“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是、是什么人?”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清楚。”千手扉间的目光迅速扫过秋,确认他无恙,“待在此处是最安全的。”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火球便轰向马车!千手扉间头也未回,反手结印:“水遁·水阵壁!”
汹涌的水流凭空出现,与火球猛烈撞击,蒸腾起大片白雾,瞬间遮蔽了视线。
“啧。”千手扉间咂舌,在白雾的掩护下迅速探身进入车厢,一把抓住秋的手腕:“计划变更。立刻撤离!”
“什么?可是…”
“没有时间解释。”他的声音不容置疑,“跟我来。”
千手扉间拉着秋,瞬间冲出马车,没入浓雾与混乱的战场之中。
4. 第 4 章
千手扉间紧握着秋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却又奇异地并未弄疼他。两人借着水雾与夜色的掩护,急速穿梭于混乱的战场边缘。
“低头!”千手扉间低沉的声音刚落,一道凌厉的风刃便从他们头顶掠过,削断了几缕飞扬的黑发。
秋的心跳如擂鼓,带着兴奋的刺激,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生死厮杀,冰冷的杀意与查克拉的碰撞让他浑身颤栗。
千手扉间并未恋战,他的目的极为明确——优先确保委托目标的安全。
几个起落间,他已带着秋悄然脱离战圈中心,将其带至一棵巨大的古树后方,这里地势相对隐蔽。
“在这里等着,不要出声,也不要移动。”千手扉间松开手,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锁定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会布下结界,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不等秋回应,他已迅速结印。一道透明的屏障瞬间笼罩住秋所在的区域,将其气息与身形彻底隐匿。
“千手……”秋下意识地开口,却见对方已然转身。
千手扉间侧首,最后留下一句:“我很快回来。”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秋坐在树上,太高了,完全下不去。他抿了抿唇,垂眸看着树下寻找着自己的仆从,那个向来恭敬的家伙此时却拿着一把苦无,看上去想杀了他。
不过凭借千手扉间布下的结界,他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
终于,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结界外。
是千手扉间。
他银色的发丝略显凌乱,深色作战服上沾染着些许深色痕迹,周身还带着未散尽的冰冷杀气和淡淡的血腥味。但他步伐稳定,红色的眼眸依旧锐利如初。
他挥手解除结界,目光迅速扫过秋:“您没事吧?”
秋摇了摇头,关切道:“…您受伤了?”
“小伤。”千手扉间毫不在意地带过,语气重新恢复冷静,“敌人已暂时撤退,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要立刻转移。”
他向秋伸出手:“能走吗?”
秋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或许刚刚结束战斗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嗯。”
千手扉间略微用力将他拉起:“跟紧我。”
他的手掌温暖而粗糙,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与秋细腻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秋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对方宽阔而可靠的背影,垂下眼帘。
千手扉间带着秋在密林中快速穿行,最终与完成清剿任务的千手小队在一处隐蔽的山坳中汇合。
“扉间大人!”一名忍者上前汇报,“来袭者共八人,四人被击杀,其余重伤遁逃。我方轻伤两人,已处理。”他的目光扫过被扉间护在身后的秋,微微一顿,“……大人的仆从,在混乱中失踪了。”
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沉默片刻,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了然:“…恐怕,正是他与敌人里应外合……”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微微垂首,仿佛早已预料。
千手扉间没有追问。贵族内部的倾轧与阴谋与他无关,他的任务始终只有一个。
扉间扫视了一圈周围:“马车已无法使用。接下来的路程,需步行前进。”
队伍再次启程。林间路况崎岖,夜色浓重,秋戴着斗笠和面纱,视野本就受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慎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身体猛地一歪——
就在他即将摔倒之际,一只坚实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他。
千手扉间甚至没有转头看他,目光依旧警惕地巡视着四周黑暗的林木,只有沉稳的声音传来:“跟着我的脚步。”
秋怔了一下,随即低声应道:“……好。”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千手扉间结实的小臂上,小心地跟上他的步伐。
秋有些恍惚地望向天空。阴云低垂,天色虽已破晓,却依旧沉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他无意识地抬手轻触脸颊,低声道:“……要下雨了。”
千手扉间闻言蹙眉,侧目瞥了他一眼,只沉声道了一句:“失礼了。”下一刻便不由分说地将秋打横抱起。
骤然腾空的失重感令秋睁大了双眼。他下意识地环住忍者的脖颈,对方的手臂坚实而有力,稳稳托住他的腰际,蕴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松开。”两人距离过近,即便隔着一层薄纱,千手扉间也能清晰地看见那双淡金色的眼瞳中掠过的惊惶。他眉头锁得更紧,“不会让你摔下去。”
秋闻言,瞳孔微缩,依言松开了手,转而轻轻搭在对方的肩头,声音细微却清晰:“……我明白。我相信您,千手大人。”
速度陡然提升,较之前快了何止十倍。忍者在林间疾驰,劲风扑面而来,吹得秋的长发与面纱肆意飞扬。他不得不侧过脸,避开这凛冽的锋芒,脸颊却不经意间触碰到千手扉间温热的胸膛。耳畔传来对方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敲击在喧嚣的风声中。
破晓时分,暴雨终于滂沱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泥土气息。而此刻,他们已安然置身于一座荒废的古庙之中。
庙内显然久无人迹,神像破败,蛛网尘封,四处弥漫着陈腐的气息。
千手扉间原以为这位自幼养尊处优的贵族会难以忍受这般风餐露宿的窘迫,然而秋的适应能力却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在那残破的神像前恭敬地跪拜片刻。
弱小之人,总习惯于将愿望寄托于虚无之物。千手扉间沉默地注视着那背影,心下冷然。这位大人,又在祈求什么呢?或许比起虚无缥缈的神佛,能切实实现他愿望的,反而是自己。
篝火升起,驱散了庙内的阴湿与寒意。忍者们在此稍作休整,气氛却显得有些凝滞,他们似乎才第一次与这位贵族大人如此近距离共处一室,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得保持沉默。
秋此刻略显狼狈,仅着一件单薄的和服,发梢濡湿,甚至还沾着几片树叶。木屐踩在陈旧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千手扉间正靠坐在廊柱旁闭目养神,闻声并未抬眼,直至那窸窣的衣料声移至身旁 这位贵族大人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是雏鸟情结么?忍者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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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忖。不过,这般乖顺倒会让任务省心不少。他面无表情地睁开眼,赤红的眼眸径直望向身旁之人。
秋像是被这目光烫到一般,慌忙别开脸,欲盖弥彰。跃动的篝火在一旁噼啪作响,暖意驱散了彼此间的寒意。
“你需要休息。”千手扉间淡淡开口,“雨一时不会停。”
秋轻轻颔首,却依旧维持着端正的跪坐姿态,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时,千手扉间注意到他发间那片未曾掉落的树叶,眉头微蹙,伸手自然而然地为其拂去。
“啊……多谢您。”秋似乎有些怔愣,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膝头的衣料。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片刻,他才终于鼓起勇气般轻声开口: “千手大人……”
秋的声音在雨声和篝火的噼啪声中显得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千手扉间耳中。
“千手大人,”他重复了一遍,似乎在下定决心,“我们……一定能安全到达水之国吗?”
千手扉间红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不安,他听得清清楚楚。
“千手一族接下的任务,从未失败。”他的回答简洁而肯定,没有任何炫耀的成分,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只要您听从安排。”
秋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我并不是怀疑您的能力……只是……”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只是有些害怕。”
庙外雨声潺潺,庙内火光跳跃,映照着两人沉默的侧影。
千手扉间看着眼前这个显得脆弱又紧张的贵族,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出乎对方意料的问题:“您为什么害怕?”
秋猛地抬起头,淡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中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问这个。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他说,他害怕的不是路上的敌人,而是到达水之国后的命运?害怕那个他必须去面对、却无力改变的结局?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重新低下头:“……没什么。”
“休息吧。”千手扉间重新闭上眼睛,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对话,“雨停之前,我们不会移动,大人。”
秋看着对方沉默的侧脸,那冷硬的线条在火光下似乎柔和了一丝丝。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望着跳跃的火焰出神。
“秋……”他突然开口。
千手扉间没有动。
“我的名字。”贵族轻声说,“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好。”
庙宇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雨声和火声交织。千手扉间缓缓睁开眼,红色的眼眸转向身旁的人。直接以名讳相称,这并非任务所需的礼节,也超出了忍者与委托者应有的界限。
他看见秋依旧保持着抱膝的姿势,下巴搁在膝盖上,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火焰,仿佛刚才那句近乎逾越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麻烦的情感诉求。千手扉间在心中冷静地评判。这无益于任务,反而可能成为变数。
然而,看着那被火光勾勒出的、显得格外单薄的肩膀,他最终只是重新合上眼,用听不出情绪的平淡语气应了一声:
“……嗯。”
5. 第 5 章
雨依旧未停。滂沱的雨幕笼罩四野,湿润的空气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周围实在太安静了。
千手扉间率先察觉异样。原本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浅薄,其间还夹杂着细微而难耐的呻.吟。他倏然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立刻投向身旁的身影。
只见秋不知何时已蜷缩起身子,原本搭在膝上的手此刻正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料,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见他额角与脖颈渗满了细密的冷汗,面纱随着紊乱的呼吸急促地起伏。
千手扉间立即起身,单膝跪在贵族身侧,伸手探向对方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发烧了。
他神色一凝。白日的袭击、林间的奔逃、被雨水打湿的衣物,再加上这破庙中的潮气……种种因素交叠,这具自幼娇养、本就称不上强健的身体,终究是支撑不住了。
“唔……好冷……”秋无意识地呓语着,将自己环抱得更紧。他眼尾泛红,脆弱的泪水自紧闭的双眼中滑落。
千手扉间咂舌,迅速解下自己的外袍,将人严实裹紧。带体温的外套驱散了些许寒意,但秋的身体仍颤抖不止。
他添了更多柴火,将篝燃得更旺,让暖意笼罩四周。随后从忍具包中取出水壶与退烧药,俯身轻推秋的肩膀:“醒一醒。”
然而贵族神志昏沉,如何也睁不开眼,只含糊呢喃:“……千手……大人?”
千手扉间眉头锁得更紧。他尝试扶对方起身服药,却因秋下意识地抗拒而难以进行。不再犹豫,他利落地将人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抬手轻轻解去那层面纱,露出一张精致却苍白的脸。
他将药丸送入对方口中,又喂了几口水助其咽下。也许是饮得太急,秋轻咳了几声,无意识地攥紧了忍者的衣襟。
整个过程千手扉间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做完应急处理后,他并未将秋放下,而是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一手稳稳扶住倚靠在他肩头的重量,另一只手则抵住对方的后心,缓缓渡入一丝极为温和的查克拉,试图驱散他体内的寒意,平复那紊乱的气息。
“………”昏沉中的秋似乎感受到了这股熨帖的暖流,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无意识地向热源方向靠拢,滚烫的额头恰好抵在了千手扉间颈侧的皮肤上。
千手扉间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那异常灼热的体温,以及这全然依赖般的触碰,让他红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但他并未推开,依旧稳定地输送着查克拉。
麻烦。他再次于心中冷然评定。必须尽快处理。
然而,就在此时,千手扉间敏锐地察觉到秋体内的异常,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阻滞感正盘桓在对方心脉附近,不仅阻碍着他查克拉的顺利输送,更透出一股阴冷的侵蚀性。
千手扉间眼神一凛,立刻收敛了那丝温和的查克拉,转为更精密的探查之力,感知着那异样的源头。
这是……毒?
庙内的其他忍者也察觉到了此处的异样,无声地围拢过来。医疗忍者迅速上前,双手泛起柔和的绿色光芒,仔细探查着秋的状况。
良久,他收回查克拉,面色凝重地看向千手扉间:“扉间大人,这位大人……似乎是中毒了。”他沉声道,“一种极缓慢的阴毒,不会立刻发作,而是逐渐侵蚀生命。恐怕……在很久以前,在这次任务开始之前,毒就已经被种下了。”
“治疗方法?”千手扉间的声音冰冷。
医疗忍者摇了摇头:“毒性已深,且成分不明。仓促之间,恐怕难以找到对症的药物彻底清除。”
千手扉间的眉头锁得更紧,他垂眸看着怀中因暖意和短暂治疗而脸色稍缓的贵族。只能等他清醒后再问了。
“另外,”医疗忍者迟疑片刻,补充道,“大人的腿似乎也有伤。”他原本以为千手扉间在先前探查时早已发现,毕竟这位以严谨著称的队长从不遗漏任何细节。
千手扉间闻言,动作一顿,将秋靠回柱边,自己则单膝跪在贵族身前,神色严肃地轻轻掀开那素色和服的下摆。
果然,一道颇深的划痕赫然印在那白皙细腻的小腿肌肤上,显然是此前在林间匆忙行走时被利物所伤。令人意外的是,这般娇贵的人,竟对这样的伤痛一声未吭。
是过于恐惧,以至于忽略了疼痛?还是……
千手扉间沉默地从忍具包中取出酒精与绷带,几乎无需医疗忍者插手,便亲自为秋处理伤口。动作熟练而利落。当酒精触及伤口时,昏睡中的秋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千手扉间动作微顿,抬眼看去,却发现对方依旧双目紧闭,并未醒来。
……已经习惯忍耐了么?
这个念头无端地浮现在脑海,让千手扉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他默不作声地将白色绷带缠好,最后用衣摆将那截小腿严实盖住。
篝火持续发出噼啪的轻响。
秋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无数光怪陆离的梦境纠缠着他,仿佛沉入漆黑冰冷的深潭,无论怎样呼喊都无人回应。
他禁锢在华丽的深宅之中,终日只能仰望四四方方的天空,连迈出大门都是一种奢望。而如今,成年后第一次得以远行,竟是要去送死吗?
不……绝不可以。即便在昏沉之中,这个念头也如同烙印般清晰。
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就算付出一切……就算付出一切!
他挣扎着,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外界天色已彻底暗下,唯有不远处篝火仍在热烈燃烧,跃动的火光在他朦胧的视野中摇曳。大脑一片混沌,过了片刻意识才逐渐回笼。
他发现自己侧卧在地上,身下垫着一件衣物,而脸颊方才所贴附的地方……正传来不容忽视的温热。秋猛地睁大双眼,撑着手臂坐起身,原本盖在他身上的、属于千手扉间的那件外袍随之滑落。
而更令他愕然的是,自己方才……似乎正枕在那位忍者的腿上?
千手扉间闭目倚柱而坐,冷峻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更显威严,周身散发着沉稳而强大的气息。几乎在秋苏醒的同一瞬间,他同样醒来。
这位强大的忍者……能助我逃离吗?秋无措地凝视着对方坚毅的侧脸,心中一片混乱。
这位冷酷的忍者……会回应我的愿望、我的恳求吗?
秋缓缓靠近,这时他才惊觉脸上的面纱已被解下,妥帖地放在一旁。他抿了抿唇,指尖迟疑地抬起,缓缓伸向千手扉间脸颊上那道独特的红痕——
却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刻,被一只沉稳的手精准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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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腕。
千手扉间睁开双眼,赤红的眼眸径直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淡金色眼瞳。他平静地开口,仿佛刚才制止的动作从未发生:“好些了吗?”掌心传来的皮肤温度依旧滚烫,显然烧还未全退。
“……嗯。好多了。”秋垂下眼眸,避开那锐利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千手扉间的目光掠过对方单薄的肩头,松开了握住他的手,略一俯身拾起自己的外袍,重新披回秋的身上,动作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刚才要做什么?”
秋微微一怔:“……我只是,想感谢您。”
千手扉间皱眉:“分内之事。”这仅是任务的一部分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
“你中毒了。”千手扉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严肃,“你知道吗?”
看着秋瞬间变化的神情,忍者已然明了:“你知道。”他继而追问,声音低沉了几分:“为什么?”他不喜欢超出掌控的事物,更不容许这位贵族在自己的护送下死去。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秋缓缓说道,收敛了情绪的脸上竟透出几分符合身份的、高高在上的疏离感,难以接近,“自出生起,我便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前往水之国,完成我的使命。”
千手扉间直言:“但你不想去。”
“没错。我不想去。”秋直视着忍者,眼中情绪复杂,“可正如您所说,空有愿望毫无意义。”
“我深知自己的弱小。我的家族…所有人都认为荣耀源于血脉与权术。但倘若…倘若有可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我宁愿用这身无用的血脉,去换取您万分之一的、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
千手扉间沉默了片刻,突然抬手,用手背探了探秋的额头。对方因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而显得有些呆愣。千手扉间面色如常地收回手,淡淡道:“烧退了。”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水之国未必是终点。拥有足够的觉悟,便能改变规则与命运。”
“是吗?”秋轻轻笑了笑,垂眸望向跳跃的篝火,火光在他淡金色的眼底明明灭灭,“真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到您啊,千手大人。”
千手扉间眉头蹙起:“什么意思?”
下一秒,一具温热而略显瘦弱的身体毫无预兆地投入怀中。以千手扉间的实力,本应能轻易避开或阻止,然而他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竟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赤红的眼眸骤然收缩。
一抹极其柔软的触感,带着未散的病热和难以言喻的轻柔,短暂地印上了他的嘴唇,仅仅一瞬,便迅速分离。
秋抿着唇,飞快地退回了原位,重新端跪坐好,双手紧紧攥成拳置于膝上。那双淡金色的眼眸不安地流转,避开他的视线,耳廓却红得惊人。他低声嗫嚅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篝火声吞没:“这……是我的谢礼。”
……麻烦至极的情感。
千手扉间的眉头锁得死紧。这完全超出了任务范畴,是比任何强敌或阴谋都更难以应对、更超乎掌控的状况。他僵在原地,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贵族与忍者,本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待抵达水之国边境,任务完成,彼此便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他更加不会回应这份感情。
6. 第 6 章
雨势未减,反而愈发滂沱。先前那突兀的亲吻仿佛只是一个被雨水冲淡的插曲,千手扉间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多余的情绪。
时至中午,众人简单用餐。秋学着忍者们的样子,有些笨拙地咀嚼着兵粮丸,显然不太适应这干硬的口粮。千手扉间看着他,忽然开口:“从今日起,我会开始训练你的体术。”
“我、我吗?”秋惊讶地眨眨眼,险些被呛到。
千手扉间将水壶递给他,待对方喝水平复后,才冷静地解释道:“你不是渴望获得力量吗?我会教你自保的方法。”
雨声敲打着残破的庙顶,庙内的空地被临时用作训练场。
其他忍者在一旁围观,低声交谈着:
“真的没问题吗?这位大人看起来太孱弱了。”
“实在不像适合修炼体术的体质啊。”
“不明白扉间大人为何突然有此决定……”
秋手握苦无,显得有些无措。千手扉间抱臂立于他对面,命令道:“攻击我。”
“可是……”贵族面露难色,他从未做过如此失仪之举。但在千手扉间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他还是咬牙冲了过去,结果自然被轻易避开。
“姿势不对。手腕下沉,肘部不要外翻。”千手扉间的声音冷澈如常,他站在秋身后,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脊背,亲手矫正他握苦无的姿势。他的指尖带着训练留下的薄茧,触碰到秋细腻的手腕皮肤时,引得后者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苦无不是装饰,它是肢体的延伸。你的犹豫和多余动作,在生死一瞬就是破绽。”
秋抿紧唇,努力忽略掉身后传来的温热体温和那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全神贯注地模仿着对方的动作要领。他的肢体依旧僵硬,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是这样吗?”他尝试着向前刺出,动作仍显笨拙,却比最初好了不少。
千手扉间退开一步,红色眼眸审视着他的动作:“略有进步。但敌人不会站在原地等你攻击。”他话音未落,脚下极其轻微地一动,一颗小石子精准地击中秋的脚踝。
“唔!”秋吃痛,身体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下一刻,一只强健的手臂便揽住他的腰,将他稳稳扶住。千手扉间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几乎可闻:“看,仅仅是这样的干扰你就失去了平衡。在战场上,这意味着死亡。”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随即松开了手。
秋的脸颊微热,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窘迫,还是那短暂却有力的触碰。“……抱歉。”
“不必道歉。记住这种感觉,然后克服它。”千手扉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心脏,“攻击要害部位。现在,继续。”
秋已是汗湿衣背,略显狼狈,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汗水沿着他泛红的脸颊滑落,滴在陈旧的地板上,洇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训练后的灼热感,肌肉也因过度使用而微微颤抖,传来酸涩的疼痛。然而,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微妙的兴奋却支撑着他,让他甚至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休息时分,他勉强端正地跪坐在地,目光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抹寒光所吸引,那是一柄造型简洁却异常锋利的短刀,静静地躺在他面前的地上。刀柄之上,清晰地刻着千手一族的族徽。
他微微一怔,抬起汗湿的脸庞,浅金色的眼瞳中带着清晰的困惑,望向那位倚靠着柱子、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的忍者:“这是……?”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变强。”千手扉间并未睁眼,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这柄刀,交由你来使用。”
秋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仿佛落入了星辰:“我明白了,千手大人。”
话音落下,庙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雨声潺潺。
不知为何,这个恭敬又疏离的称呼,此刻在千手扉间听来显得格外刺耳。他倏然睁开眼,赤红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那双正望着自己的、亮得惊人的金色眼睛。他想起不久之前,对方让自己直呼其名的那一刻。
麻烦……心中再次浮现出这个评价,但他的指尖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面色依旧沉静如水,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千手扉间。”他顿了顿,仿佛只是在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秋明显地愣住了,随即,那双浅金色的眼瞳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漾开难以置信的、纯粹的欣喜。他微微抿了抿唇,似乎想克制住上扬的嘴角,但那份光彩却无法掩饰。
他低下头,声音比刚才轻软了许多,带着一丝试探和不易察觉的羞涩:“嗯……扉间大人。”
────
连日来的徒步赶路,几乎都是由千手扉间抱着秋前行。忍者的速度极快,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侧景物飞速倒退。秋安静地伏在千手扉间肩头,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只是偶尔,千手扉间能感觉到那倚靠着自己的重量变得愈发沉滞,仿佛承载着无形的重压。
越是接近水之国的边境,这份沉寂就越是明显。那份在破庙中因训练而燃起的微光,似乎正被逐渐逼近的终点一点点吞噬。
这日,远处已然能隐约望见象征边境的海岸轮廓。千手扉间在一处高坡上停下脚步,将秋轻轻放下。
秋站稳身子,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远方那片陌生的海域,淡金色的眼瞳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黯淡与抗拒。他很快垂下眼帘,低声道:“快到了啊……”
千手扉间沉默地注视着他侧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脆弱,红色的眼眸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这种情绪化的状态不利于任务,他冷静地判断着。
但……
“今日在此休整。”他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听不出波澜,“前方有一处小镇,可以去补充些必需品。”
秋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千手扉间移开视线,望向小镇的方向,语气平淡地补充道:“你也可以一同前往。任务时限尚有裕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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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完全必要的行动,甚至略微增加了暴露的风险。不过……或许能稍微驱散一些那萦绕不去的低沉气息。
秋愣了片刻,眼中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原本的黯淡被一丝微弱的期待所取代:“……可以吗?”
“嗯。”千手扉间应了一声,率先转身向小镇的方向走去,“跟紧。”
秋望着那挺拔冷硬的背影,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走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
小镇的规模不大,却因地处边境而显得颇具活力。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贩售着各色货物,往来行人虽大多行色匆匆,却也给此地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秋亦步亦趋地跟在千手扉间身后,目光却忍不住好奇地四处打量。不同于之前小镇的规整繁华,也不同于旅途的荒芜危险,这里有一种粗糙而真实的生命力。他看到路边小摊上热气腾腾的团子,看到杂货铺里悬挂的奇异风铃,甚至看到几个孩童嬉笑着从身边跑过。
这些寻常的景象,对他而言却充满了新奇。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目光追随着那些鲜活的身影,连日的沉闷似乎也被冲淡了些许。
走在前方的千手扉间虽未回头,却精准地掌握着他的动向。察觉到那跟随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也随之放慢了速度,甚至在某处贩卖手工锻造器具的摊铺前停了下来,状似随意地查看着一把苦无的成色,实则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后的秋。
秋停在一个卖糖画的老人摊前,看着晶莹的糖浆在老人巧手下变幻出各种形状,眼中流露出孩童般的好奇与惊叹。他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才想起自己早已身无分文。
就在这时,一枚小银币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了卖糖画的老人面前。
秋惊讶地转头,看到千手扉间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面色依旧冷峻,只是淡淡道:“选一个。”
“扉间大人……”秋有些无措。
“任务需要保持体力。”千手扉间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仿佛这只是必要的补给,“快选。”
秋看了看那些精致的糖画,最终指了指一只简单的小鸟形状。老人笑呵呵地做好递给他。秋小心地接过,糖画的甜香丝丝缕缕地飘入鼻尖。他隔着面纱,极小口地咬了一下,甜味在口中化开,带着一丝微妙的暖意。
“谢谢您……”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千手扉间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但步伐明显比之前更慢了些许。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行在熙攘的街道上。两人气质迥异,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秋偶尔会停下脚步,看向某样新奇的小玩意,千手扉间虽从不催促,却总会在他停留稍久时,不动声色地也停下脚步,或是查看旁边的货物,或是简单的站在原地,如同一道沉默的壁垒。
这份无声的纵容,让秋心中那沉甸甸的压抑,似乎又被冲散了一些。他握着那逐渐变小的糖画,还有机会吗?如果……
7. 第 7 章
夜色渐深,秋独自端坐在客房内的榻榻米上,微微仰头,凝视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月光透过窗格,在他沉静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勾勒出一种难言的冷漠。
良久,他垂下眼眸,看向自己摊开的、指节分明却无力改变任何事物的双手,缓缓握紧成拳。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那个油盐不进的忍者,即便自己已然流露出这样明显的倾慕,他也依旧无动于衷。那一点点近乎施舍般的怜悯和短暂的纵容,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究竟该如何是好?
千手扉间注重规则,恪守计划,任务从未失败。
到底要怎样……才能打破这既定的规则?
就在他心绪翻腾之际,纸门被极其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隙,发出轻微的“嘶啦”声。
秋眉头骤然蹙紧,立刻侧身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战战兢兢地膝行而入,动作鬼祟。
“呵……是你。”秋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依旧懒散地坐在原地,并未起身。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淡金色的眼瞳仿佛自行流转着某种冰冷而近乎神性的微光。
他的视线轻蔑地落在对方手中那柄反射着寒光的苦无上,语气平淡得可怕:“想要杀我吗?”
背叛的仆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正是仗着自己身上没有半分查克拉,不会触发忍者们的感知警戒,才被选为执行这最后一击的棋子。
“那些忍者呢?被引开了?”秋又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心情显然愈发恶劣。说什么‘活下去才有机会变强’……结果也只是空口大话么?
“竟然派你这种货色前来……莫非在他们眼中,我比你这无能之人还要不堪一击?”
“大人,实在、万分抱歉。”仆从一边低声道歉,一边缓慢地、一寸寸地挪近这个即便身处绝境也依旧不好相与的贵族,“要怪,就怪您的家族站错了队……要怪,就怪您这身不容于世的血脉,注定招致灾祸。”
他举起了苦无:“请您安心上路吧。我会很小心,不会让您感到太多痛苦的。”
旅馆外,苦无与忍刀碰撞出刺耳的声音。数名袭击者悍不畏死地缠斗而上,目标明确。
银发的忍者在围攻中穿梭,动作简洁凌厉,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伴随着一名敌人的倒下。水遁激流精准地绞碎一名敌人的喉咙,反手投出的特制苦无又钉入另一名敌人的心脏。他的战斗高效而冷酷,红色的眼眸中唯有绝对的冷静计算。
不对。
战斗节奏虽激烈,但这些敌人的实力远不足以造成真正的威胁。调虎离山!一个冰冷的念头骤然划过脑海。
他猛地格开迎面劈来的刀刃,身形借力向后急退,同时双手飞速结印:“水遁·水龙弹!”庞大的水龙咆哮着冲开剩余的敌人,制造出短暂的间隙。千手扉间毫不恋战,瞬身术发挥到极致,身影瞬移到秋所在的房间。
“嘭!”他猛地拉开门——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月光凄冷地洒入室内,清晰地照亮了榻榻米上那抹刺目的猩红。秋安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脸色是毫无生气的惨白。
他的胸口豁开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温热的、暗红色的血液正从中汩汩涌出,浸透了他素色的衣袍,在身下蔓延开一大片不规则的、仍在不断扩大深色区域,甚至有几滴正顺着榻榻米的边缘缓缓滴落,发出令人心悸的“嗒…嗒…”声。
千手扉间的呼吸骤然一滞,表情扭曲了一瞬,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冲了进去,单膝跪倒在血泊之中,颤抖着伸出手指,急切地探向对方的鼻下。
不,甚至在他靠近之前,他那敏锐的查克拉感知就已经告诉他,这里,已经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了。
千手扉间瞳孔剧烈收缩,巨大的冲击让他脑中有一瞬的空白。但他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情绪,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具“尸体”,声音因极度压抑而显得沙哑低沉:“……是幻术!”
他双手猛地合十,强大的查克拉瞬间爆发、震荡!“解!”
周围的景象如同水面般波动了一下,那血腥恐怖的画面骤然消失。几乎在幻术解除的同一时间,他冰冷的声音通过查克拉传遍整个小队:“清理掉所有老鼠。一个不留。”
下一刻,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真正的房间内。
倒在地上的,是那个背叛的仆从,双目圆睁,喉间一道极细极深的血线,已然气绝。
而秋,正跪坐在不远处。他身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温热血液,手中紧紧握着那柄刻有千手族徽的短刀,刀尖还在微微颤动着。他脸上沾着几道刺目的血痕,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虚空,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千手扉间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室内,秋才仿佛被惊醒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眼。
那双淡金色的眼瞳中,平日里温和或不安的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的空洞,深处却仿佛燃烧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幽暗火焰。
千手扉间牙关紧咬,压下所有翻腾的思绪,快步上前,单膝跪在秋的面前。他伸出手,用拇指极其用力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克制,擦去对方脸颊上那抹刺眼的血迹。
他的声音异常镇静:“受伤了吗?”
秋握着短刀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微微颤抖着。良久,他才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手指。那柄染血的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榻榻米上,发出一声轻响。
“……没有。”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像他自己的,“我没有受伤。”
千手扉间的目光迅速扫过他的全身,确认除了溅上的血迹外,确实没有新的伤口。
他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没有起身,红色的眼眸紧紧锁住秋:“发生了什么?”
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避开了千手扉间的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声音带着一丝恍惚:“他进来了……说了一些话……然后拿出了苦无……”他的叙述断断续续,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就这样了……”
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惧和杀戮带来的冲击中,身体微微发抖。
千手扉间沉默地看着他。他知道秋有所隐瞒,那精准的一击绝非全然失控所致。但此刻追问并非良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一名千手忍者的声音响起:“扉间大人,外部威胁已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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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封锁现场。清理干净。”千手扉间头也未回,声音冷澈地下令。
“是!”
门外很快恢复了寂静,只余下房间内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千手扉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秋身上。他伸出手,不是擦拭血迹,而是握住了秋那双冰冷且仍在轻微颤抖的手腕,一股温和而稳定的查克拉缓缓输送过去,帮助平复对方体内紊乱的气息和紧绷的神经。
“听着,”千手扉间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不会死在这里。我承诺你。”
听到这话,秋的眼中并没有燃起千手扉间预想中的光亮,反而缓缓仰起一个极轻微、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嘲讽意味的笑意。
“……有什么区别呢?”他轻声问。
千手扉间皱紧眉头:“什么意思?”
“死在这里,和死在水之国……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吧。”秋低声说着,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其中翻涌的情绪,“啊,不对……我说错了。是不一样的。”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淡金色的眼瞳直直地望向千手扉间:
“在水之国,我的‘身体’不会死。”
秋注视着忍者骤然锐利起来的红瞳,继续用平静得可怕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扉间大人……”
“如果下次见面,您认不出我了的话……”
“请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啊。”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良久,千手扉间开口道:“你之前说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秋微微偏过头,避开那过于锐利的视线,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从出生那一刻起我就被选中了。这具身体,这份血脉,”他抬手,极其轻缓地抚过自己的心口,“从来就不真正属于我。”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需要鼓起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它是容器。为了水之国某位大人物准备的……完美的‘容器’。”
千手扉间的眉头越皱越紧,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
秋继续说着:“现在,只是到了交付‘容器’的时候了。我会被带回去,完成最后的仪式。”他再次抬起眼,看向千手扉间,那双淡金色的眼瞳里是一片死寂的灰烬,“然后,我会消失。而那位大人,将在这具尚且温热的躯壳里重生。”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骤然串联起来,那诡异的慢性毒药,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毒,而是某种维持容器状态或抑制其本身意志的药物。
这个护送任务……
根本不是在护送一位贵族。
而是在押送一件祭品,一个活生生的、走向既定死亡的“容器”!
一股冰冷的怒意猛地窜上千手扉间的心头,他执行过无数危险残酷的任务,见证过死亡,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亲手将一个人送往比死亡更凄惨的结局。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红色的眼眸中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所以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是护送你……去死?”
秋看着他的神情,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扉间大人。”
“您一直在完美地执行着……护送我去死的任务啊。”
8. 第 8 章
“扉间大人。”秋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他忽然靠近,反手抓住了千手扉间坚实的小臂,素色浴袍在榻榻米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那双淡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眼前冷峻的忍者,“我想活着。”
千手扉间瞳孔骤缩。
温热的、带着细微颤抖的身体近乎决绝地投入他的怀抱,发丝蹭过他的下颌,带来一阵陌生的酥麻痒意。向来以绝对理智运转的大脑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炭,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他牙关紧咬,垂眸时正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盈满水汽和绝望的眼瞳。
“扉间大人。”秋又低声唤道,如同在破庙中虔诚跪拜神像般,将全身的重量倚靠过去,一只手缓缓抚上忍者的脸颊,指尖带着试探,轻触碰那道独特的红痕。像一株寻求依附的菟丝花,脆弱却又带着令人无法轻易挣脱的执拗。
如今,看似千手扉间是强大的忍者、是规则的缔造者,但此刻,主导权却被秋握在手中。
千手扉间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令其冷静。但在他开口之前,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便生涩地印上了他的嘴唇。
秋笨拙地、毫无章法地摩挲着他的唇瓣,眼睫低垂,剧烈地颤抖着,泄露了其下深藏的恐惧与不安。
千手扉间猛地握紧了拳,身体僵硬。他没有回应,却也没有立刻推开。
直到——
湿软的舌尖怯生生地、试探性地轻轻舔过他的唇缝。
!!!
千手扉间几乎是本能地按住了秋的肩膀,用力将人从自己怀中推开一段距离。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红色的眼眸锐利地盯住对方骤然泛红、并浮现出羞怯与慌乱的脸颊。
“你……”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沙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向您表达这份虚无缥缈的爱意。”秋偏过头,轻轻笑了一下,浅金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进千手扉间眼中,“就连这样……您也要拒绝我吗?”
千手扉间眉头紧锁,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他不会,也不能回应这份扭曲环境下滋生出的情感。
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露出了一个近乎破碎的、难过至极的表情。他缓缓跪坐回去,垂眸盯着榻榻米上的纹路,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么……扉间大人。您终究……还是要亲手送我去死吗?”
这个过于直白的问题,像一把冰冷的苦无,刺破了所有伪装。千手扉间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严肃,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他没有回答,心中却已然有了定夺。
然而下一秒,他看见一颗泪珠无声地从秋低垂的眼睫间滚落,砸在榻榻米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安静得令人窒息,就像那个夜晚他听到的、微不可闻的啜泣。
“如果我请求您救我。”秋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低哑,“您会、愿意吗?”
千手扉间红色的眼眸变深,静静地注视着眼前泪眼朦胧、近乎崩溃的贵族。那颗泪珠滚落的轨迹,那低声下气的祈求,以及先前那个生涩却决绝的吻,所有这些,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涟漪。
愚蠢。
他在心中冷然评价道。
我千手扉间行事,何需他人以这种方式来祈求?
早在得知“容器”真相的那一刻,甚至更早——或许是在破庙中看到他那份与娇贵外表不符的隐忍时,或许是在祭典夜色下听到他说“这是最开心的时候”时,又或许更早,在第一个夜晚听到那声压抑的啜泣时……
他内心深处就已经有了定夺。
任务必须完成。千手一族的信誉不容玷污。
但如何完成,由他说了算。
“任务目标,是將你安全送达水之国。”千手扉间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至于抵达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不在委托范围之内。”
他没有直接回答“愿意”或“不愿意”,但这句近乎冷酷的公事公办的话语,却比任何直接的承诺都更有分量。
秋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千手扉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浅金色的眼瞳中充满了惊愕、茫然,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不敢确信的微光。
千手扉间移开视线,不再看他那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收拾好自己。”
他转身背对着秋,丢下一句话:“别再做多余的事。”
他的决定,与这个吻、与那些脆弱和眼泪无关。
千手扉间立于窗边,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身后的秋依旧跪坐在榻榻米上,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泪意与血腥气,他似乎正在脱衣服,和服发出窸窣的声响。
如果利用影分身的话……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迅速成形、完善。风险极高,但并非不可行。水之国那边接收“容器”的人,大概率并未亲眼见过秋,否则也不会仅凭仆从来确认。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符合描述、带着特定血脉印记的物品。
至于血脉印记……或许可以用封印术结合秋的少量血液临时模拟……虽然无法长久维持,但足以骗过接收者。
如何脱身?制造混乱,利用水之国边境,让秋这个身份合理地、彻底地消失,比长期伪装要可行得多。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秋的身上。那双淡金色的眼瞳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贵族的动作顿了顿,和服的腰封已被拆除,宽散的衣服下是孱弱的身体,略微露出的皮肤带着不见天日的苍白,如陶瓷般细腻。
“有一个计划。”千手扉间别开视线,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但需要你的配合。”
秋微微皱眉:“是什么?”
千手扉间:“我会用影分身,变化成你的样子,代替你进入水之国完成交接。”
秋的眼睛瞬间睁大,呼吸一滞。
“影分身无法长久维持,且受到的伤害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消失。”千手扉间冷静地陈述着计划的弱点,“因此,必须在对方察觉异常之前,制造一场足够逼真的意外,让‘你’彻底消失。届时,真正的你必须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意味着,从进入水之国边境的那一刻起,真正的‘秋’就已经死了。你必须彻底隐藏身份,抛弃过去的一切。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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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仰头看着他,勾起一个极温柔的笑:“当然。毕竟从出生开始,我就不存在啊。”
千手扉间不再多言。他双手开始结印,查克拉在他周身凝聚:“现在,我需要你的一滴血,以及你身上的一件信物。”
翌日,破晓的天光勉强驱散夜色,映照出临近水之国边境的荒凉景象。带着斗笠遮掩面容的“秋”被千手忍者们严密的护卫在中央。
真正的秋,被秘密安置在了他们昨夜停留的旅馆一间隐蔽的和室内。门外,由千手扉间亲自指派的、族中实力仅次于他的上忍如同沉默的影子般守卫着,气息完全融入环境,若非刻意感知,几乎无法察觉其存在。
室内,秋独自跪坐在冰冷的榻榻米上,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颤抖的呼气从他唇间溢出。
他缓缓低下头,双手支撑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深深陷入榻榻米,泛出白色。那双漂亮的淡金色眼眸死死盯着草席的纹路。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只要骗过去……只要计划顺利……
就自由了。
巨大的、几乎将他淹没的狂喜和后知后觉的恐惧交织成汹涌的浪潮,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这么多天的煎熬、伪装、小心翼翼的试探、甚至那孤注一掷的亲吻与眼泪……所有的一切,终于在此刻看到了希望的微光!那位以绝对理智和冷硬著称的忍者,竟然真的为他制定并执行了计划!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抖动,那张精致的脸庞因为极致的兴奋而焕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光彩。
良久,他猛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前倾,最终几乎匍匐在地,额头轻抵着冰凉的榻榻米。
哈……
快点吧……千手扉间。
请一定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
时间在极度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秋跪坐在榻榻米上,目光放空地望着窗外。
差不多了……
身旁的空气极其微弱地扰动了一下。下一秒,银发红瞳的忍者如同撕裂空间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室内。
千手扉间就站在那里,银发上似乎还沾染着远方清晨的湿气,红色的眼眸沉静如昔,周身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冷冽的查克拉波动。
秋似乎还未察觉,依旧保持着微微偏头望向窗外的姿势,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侧脸,勾勒出一种近乎虚幻的沉静与从容。
“秋。”低沉熟悉的嗓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秋的身体应声猛地一颤,当看清眼前之人时,那双淡金色的眼瞳瞬间被精心演练过的、难以置信的惊喜注满:“扉间大人?!您……成功了吗?”
千手扉间冷静地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第一阶段完成。现在需要立刻离开这里。”
“去哪?”秋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千手扉间没有多做解释。他上前一步,不容分说地握住秋的手臂,将他稳稳地从榻榻米上拉起身,然后,如同这一路上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他自然而然地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跟着我。”
9. 第 9 章
两日后,火之国边境某处隐蔽的宅邸。
计划似乎进行得异常顺利。水之国那边传来了“目标意外失踪,搜寻无果”的消息,一切痕迹都被完美抹去。千手小队也已处理完所有首尾,准备返回族地复命。
秋安静地跪坐在榻榻米上,姿态柔顺。千手扉间抱臂立于他面前,银发下的红色眼眸冷静地审视着他,给出了两个选择:
“一,随我返回千手族地。你会得到庇护,但需适应忍者的生活,且不得随意离开。”
“二,我可以为你安排新的身份,在火之国其他城镇隐居,不会有人找到你。”
秋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与不安,轻声问:“……千手族地……会给您添麻烦吗?”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千手扉间语气冷淡,“只需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想跟您回去。”秋低下头,声音清晰。
话语中的依赖让千手扉间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他移开视线:“既然选择依附千手,就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安排。忍者的生活与贵族不同,没有优柔寡断的余地。”
“我明白的。”秋乖巧地颔首,垂下眼眸的瞬间,窗外掠过的阳光在他浅金色的眼瞳中投下一片冰冷而毫无情绪的阴影。
千手一族,是与宇智波齐名的、立于忍界顶点的庞然大物。
即便是火之国的贵族,也需对其敬畏三分。那份力量,近乎神明。
只要留在千手族地,留在千手扉间的羽翼之下……以他个性,必会在给予一定自由的同时,提供最坚固的庇护。
而我,只需要作为一个努力适应新生活的、无害的普通人。
一丝恬静的笑容无声地攀上他的嘴角。
计划成功的狂喜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空洞与迷茫。挣脱了既定的死亡命运,撕碎了“容器”的标签,他人生的缰绳第一次,真正握在了自己手中。
那么……接下来,该为何而活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压下。他略微抬起头,重新看向千手扉间,脸上绽放出毫无阴霾的、充满感激的笑容:“我发自内心地感谢您,扉间大人。”
千手扉间看着他那过分灿烂的笑容,眉头不自觉地皱紧。这种刻意的、带着距离感的恭敬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了片刻,生硬地转开了话题:“返回族地的路上,有你想去的地方吗?”
秋骤然睁大了双眼,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询问。他迟疑了一下,微微抿唇,习惯性地用上了敬语:“不用了、扉间大……”
“不必如此客气。”千手扉间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冷硬,“委托任务已经结束。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秋怔住了,浅金色的眼瞳微微闪烁,仿佛有细微的波澜在那片冰冷的湖面下荡开。他沉默了一瞬,终于极其轻微地唤出了那个名字:“……扉间。”
────
数日后,千手一族族地深处,一间静谧的和室内。
秋有些困倦地合上手中那本厚重的、有关忍术的书。纸门敞开着,午后温暖的阳光斜斜洒入,将庭院的景致揽入室内。一旁的黑漆小几上,新沏的茶正氤氲着温热的白汽。
他轻轻挽起素色和服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姿态娴熟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汤。
忍者世界……果然是与贵族生活截然不同的领域。丰富、有序,却又潜藏着难以想象的残酷。
他正兀自思忖着,廊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而并不刻意收敛的脚步声。
是扉间回来了?
秋下意识地眨眨眼,望向门口。
然而,出现在走廊上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来人身材极为高大,几乎挡住了门外的光线,穿着一身深色的简易忍甲,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额头上戴着熟悉的千手一族护额。他的面容与扉间有着几分隐约的相似,却带着一种过于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眼神明亮温暖,仿佛能驱散一切阴翳。
“哟!”他声音洪亮地打了个招呼,毫不见外地弯腰钻进屋内,好奇地打量着秋,虽然提前知道了些东西,但亲眼来看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那双浅金色的眼瞳里,带着神性的包容。
他顿了一下,笑容爽朗:“你就是扉间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吧?我是千手柱间,那家伙的兄长。”
他盘腿在秋对面坐下,完全不拘小节,目光落在秋手边的书籍和茶杯上,笑道:“怎么样,还适应吗?扉间那家伙,肯定就只会丢给你一堆书看吧?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人啊。”
秋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浅金色的眼瞳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与千手扉间气质截然相反、却同样散发着磅礴生命力和强大存在感的男人。
千手柱间……千手一族的族长么?
他放下茶杯,微微颔首,姿态依旧带着贵族式的优雅,语气温和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柱间大人。初次见面,失礼了,我是夜朔秋,不过现在已经舍弃了夜朔这个姓氏。您叫我秋就好,近日确实承蒙千手一族的关照。”
“不用这么客气。”千手柱间笑着摆了摆手,姿态随意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就好。”对于秋的来历他很清楚,扉间也向他做了详细的阐述,因此他并不在意眼前这位青年曾经的身份。
他呷了口茶,目光落在秋手边那堆书上,苦恼到:“这些东西很难懂吧?”特别是对于普通人来讲。
秋的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无论如何,我也希望自己能尽快了解一些必要的知识。”他的目光落在千手柱间额头的护额上,“忍者世界,确实与我所知的不同,十分……令人惊叹。”
“哈哈哈!”千手柱间开心地笑了起来,声音洪亮,“虽然战斗的事情不少,但也有很棒的地方,以后有机会带你出去看看,比这些死板的书有意思多了。”
他说话时神采飞扬,强大的查克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却只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而非压迫。
秋安静地听着,适时地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向往,浅金色的眼瞳在柱间热情洋溢的话语下,显得格外专注。
真是有趣的兄弟。
一个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个却像是灼灼燃烧的太阳。
而太阳……往往更容易让人放下心防呢。
千手柱间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了些,压低了点声音:“不过,扉间那家伙一直都那样,脑子里除了任务就是族务,有时候连饭都会忘了吃。下次他要是太久没回来,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
照顾弟弟的朋友是理所应当嘛。
他拍了拍秋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暖和可靠:“在这里就不用担心了!好好住下吧。”
秋垂下眼眸,睫羽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带着些许感激的柔和笑容:“非常感谢您,柱间大人。”
与千手柱间预想的略有不同。他原以为秋是个性情内敛、不善表露的贵族公子,所以早已做好了身为大哥和族长的准备,要慢慢引导对方融入千手一族的生活。
可第二天午后,他就在那堆满文件的办公室里,见到了秋的身影。
此时,千手族长正对着一桌公务愁眉苦脸。他虽然拥有无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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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的力量,却向来苦手这些文书工作。相比之下,他的弟弟扉间才是天生的政治家。
柱间整个人几乎瘫在桌上,快要长出蘑菇来,这个时候,一道清缓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柱间大人,听说您还未用午饭。”
柱间一抬头,就见秋正站在那儿。他依旧穿着素雅的和服,浅紫色的腰封衬得人格外清瘦。青年眉眼微弯,手中提着一大份精致的便当盒,轻轻放在堆满卷宗的桌角。
“我自作主张准备了一些食物,还请您不要介意。”
柱间眨眨眼,一下子直起身,脸上顿时漾开笑容:“秋,太及时了!我正好饿得没力气看这些烦人的东西。”
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稍垂下视线,声音也放轻了些:“一直以来受您诸多照顾……我也希望能为您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说着,他揭开盒盖。虽只是寻常菜色,却摆盘雅致、色泽鲜亮,一看就费了心思。
“哈哈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柱间朗声大笑,毫不推辞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之后立刻睁大眼睛,含混不清地夸道:“好吃!真厉害啊,手艺这么好!”
秋浅浅一笑:“您能喜欢就好。那我就不打扰——”
“不用急着走。”柱间赶忙咽下食物,摆手挽留,“和我一起用餐吧。”
秋显然考虑到了忍者的食量,这份便当足足准备了六人份的量。
秋略显迟疑:“可这里是您的办公室……”
“反正都是些让人头疼的东西。”他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忍不住抱怨,“啊,要是扉间在就好了……”
秋闻言轻轻笑出声来,接口道:“如果是扉间大人的话,一定会严肃地说‘兄长,请认真完成您的工作’。”
“哈哈哈哈。”柱间忍不住拍腿大笑,又解决掉一盒,笑容爽朗地看向秋,“还真是深入人心的印象啊。”
秋闻言,也忍不住加深了笑意。他不再推辞,跪坐在柱间对面的坐垫上,接过对方递来的一盒饭食,小口地吃起来。
千手柱间一边消灭着食物,一边忍不住大吐苦水:“你看这些文件,不是巡查汇报,就是物资申请……啊啊,还有族里小孩下个月的忍术训练!为什么连这个都要我来决定啊!”他用力抓了抓头发,一脸崩溃,“扉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秋安静地听着,偶尔抬眼看看那几乎要将柱间埋没的文件山,浅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柱间大人似乎真的很不擅长处理这类事务呢。”
“何止是不擅长!简直是酷刑!”柱间哀嚎一声,毫无形象地趴回桌上,侧脸看着秋。
秋微微垂眸,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弧度,轻声道:“如果柱间大人不介意……一些简单的文书归类或誊写工作,或许我能略尽绵力?至少,能让您稍微轻松一些。”
“诶?可以吗?”柱间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有些犹豫,“但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都是些很枯燥的东西……”
“能帮到柱间大人,是我的荣幸。”秋的语气真诚而柔和,“而且,我也希望能为收留我的千手一族做点什么。”
“真是帮大忙了啊,秋。”千手柱间的烦恼瞬间一扫而空,笑容再次变得灿烂无比,他立刻从那堆文件中扒拉出一叠,推到秋面前,“那就拜托你了,这些是已经由长老们审议过,你看看就好,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
“好的。”秋轻轻颔首,接过卷宗,目光落在那些墨迹之上,神情专注而认真。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千手柱间满足的吃饭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窗格,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而宁静的氛围中。
10. 第 10 章
秋逐渐成了千手柱间办公室里的常客。起初只是帮忙整理最简单的卷宗,后来,一些不甚紧要的往来文书,柱间也会交由他先行阅览,提炼出要点再向自己汇报。
秋的学习能力极强,很快便摸清了千手一族内部文书往来的格式与潜在规则。他总能将冗长的报告提炼得清晰明了,批注建议也写得委婉得体,极大减轻了柱间的负担。千手族长对此简直是感激涕零,愈发觉得这个弟弟带回来的贵族青年既顺眼又省心。
这日午后,秋照例在柱间办公室的一角处理文书。阳光正好,将他垂落的眼睫染上一层浅金。
柱间刚结束一场族内会议,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抓起茶杯灌了一大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大步走到秋的案几前,笑容灿烂地发出邀请:“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后山的训练场看看?天气这么好,窝在办公室太浪费了。”
秋从卷宗中抬起头,脸上露出讶异的情绪,为难道:“训练场?可我……并不懂忍术,去了是否会打扰大家修行?”
“哈哈哈没关系。”柱间用力摆手,毫不在意,“总待在这里对着这些文件,骨头都要僵掉了。我听扉间说之前有帮忙训练你的体术,确实,你现在太瘦弱,很容易生病的。所以多出去晒晒太阳,对身体好。”他眼神明亮,充满了不容拒绝的热情。
秋沉吟片刻,笑着说:“好。。”
巨大的空地上,无数千手一族的少年正在刻苦修行,手里剑破空声、忍术爆鸣声、汗水砸落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强大的力量感。
柱间一出现,立刻引发了小小的骚动。年轻的忍者们纷纷恭敬地行礼,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位强大族长的崇拜与热爱。柱间也笑着回应,时不时还出声指点一两个孩子的动作。
秋安静地跟在柱间身后半步的位置,带着笑意,似乎这些孩子们的热情也感染到了他。
“怎么样,秋?很有活力吧。”柱间回过头,带着几分自豪对他笑道。
秋轻轻颔首:“的确,充满了令人赞叹的生命力。”
“忍者世界残酷多变,但同时又充斥着惊人的活力。”千手柱间笑着说道。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以往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沉淀下来,显露出身为千手一族族长应有的稳重与深邃。
他目光投向庭院中刻苦训练的少年们,声音沉稳有力:“见证并守护这份不断传承、茁壮生长的力量,或许才是我作为族长最重要的价值所在。”
秋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训练场上,年轻的忍者们一次次跌倒又爬起,汗水在阳光下闪烁,那蓬勃的、近乎野蛮的生命力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
这个人……
为何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为何能如此……耀眼?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正在练习忍术的少年似乎查克拉控制不稳,巨大的水球偏离了预定轨道,直直地朝着柱间和秋所在的方向轰来!
“小心!”周围响起几声惊呼。
柱间眉头都未动一下,一道木桩便瞬间破土而出,精准地挡在了水球路径上。
“呼……好险……”那少年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跑过来鞠躬道歉:“非常抱歉!柱间大人!还有这位大人!”
柱间哈哈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没事没事!下次控制查克拉要再稳一点,去吧!”
少年感激涕零地跑开了。
柱间这才回头看向秋,语气带着一丝关切:“没吓到吧,秋?”
秋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与千手柱间对视,才慢半拍的摇了摇头:“……没事。”
千手柱间虽然神经大条,但对于某些方面却十分敏锐。他能感知到秋在隐瞒些什么,这个用温柔伪装自己的贵族,内里疏离又冷漠。
心思太深了。
到底是什么,让他直到现在都无法放下呢?
“秋,你现在过得开心吗?”千手柱间突然开口。
这过于直接的话让秋猛地一怔,下意识就想扬起那副惯用的笑容用谎言掩盖过去。然而,当他撞上柱间那双眼睛时,所有虚假的言辞都无法说出。
他垂下眼帘,轻笑着反问:“柱间大人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嗯……直觉吧!”千手柱间挠了挠他那头黑长炸的脑袋,说得理所当然,“虽然你总是笑着的样子,但我感觉那笑容底下,其实并不怎么开心。为什么?在族里待得太无聊了吗?”
“不。”秋立刻摇头,声音很轻,“我能来到这里,是无比幸运的事。”他顿了顿,终于抬起眼,望向上方流散的云,目光变得有些空远,“我只是……觉得有些迷茫。”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种真实的困惑。
“过往的十八年,我生活在四四方方的庭院里。有形的枷锁禁锢着我,让我只能数着日子,等待既定的死亡。所以,自由和活下去成了支撑我的一切……我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它们。”
“可现在,”他收回目光,看向柱间,浅金色的眼瞳里清晰地映出对方的影子,“当这个愿望似乎触手可及时,我却不知道……接下来该为什么而活了。就像一直紧绷的弦忽然松开,反而失去了方向。”
“哈哈,这不是很正常嘛!”柱间笑了起来,声音洪亮而充满包容力,“之前的目标达成了,当然要寻找新的目标啊。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为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活,为你想要守护的东西而活!”他说着,用力握了握拳,眼神灼灼。
“守护……吗?”秋微微蹙眉,像是不太理解这个词的重量,“但我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欢什么。过去所学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成为‘容器’而存在的教育。剥离了那些……我似乎一无所有,一片空白。”
千手柱间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稍稍收敛,变得温和起来:“那就不用着急。找不到的话,就慢慢找!生命可是很长的,像大河一样,总有新的支流汇入。”他伸出手,温暖而有力地拍了拍秋的肩膀,“你就安心待在千手一族。在这里,你会看到、听到、感受到很多很多不一样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不仅喜欢,而且愿意拼上性命去守护的东西。”
他凝视着秋,眼神里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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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和鼓励:“我相信你。”
秋听着这番真挚的话语,垂眸沉默了片刻,轻声问:“或许,柱间大人知道我体内的毒吗?”
千手柱间的眼神微微一凝,但没有打断他。
“它被以某种方式暂时压制了。”秋继续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扉间大人他……之所以如此频繁地外出任务,也是想追查能彻底根治这种毒素的方法。”
他抬起眼,看向柱间:“我所追求的自由,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短暂的。”
两人陷入了沉默。
千手柱间脸上的轻松神色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严肃,深深地看了秋一眼。
“原来如此。”他沉声道,声音里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所以你才觉得迷茫,因为觉得看到了终点,是吗?”
秋轻轻颔首。
“抬起头来,秋。”千手柱间说,“毒素的事情,交给我和扉间。”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强大自信的笑容:“我的力量,可不仅仅能用来战斗。生命力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扉间负责去找解药,而我,会用力量帮你压制它、净化它,直到找到根除的办法为止!”
他伸出手,重重地按在秋的肩膀上,眼神灼灼:“所以,别轻易说什么终点。你的自由和未来,从现在才真正开始。活下去,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也是你接下来最重要的任务,明白吗?”
秋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样耀眼、强大的男人,真想把他拖进和自己一样的深渊啊。
他蓦地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我明白了,柱间大人。”
────
当天午后,阳光斜照进房间里,漫上秋和服的尾摆,他端坐在小几前拆开今早收到的千手扉间的信,含着笑意快速阅读着上面利落而略显冷硬的字迹。
都是些例行询问近况、叮嘱注意事项的公务口吻……但出自那位千手扉间之手,已算是极为难得了。
他微微眨了下眼,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似乎……过两日便要回来了呢。
他正仔细地将信纸叠好,准备研磨回信,拉门被唰地一声拉开。千手柱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
“柱间大人?”秋放下信纸,略显疑惑地抬头。
“嗯?”柱间大步走进来,十分自然地盘腿坐在他对面的榻榻米上,单手撑着侧脸,笑道,“不是说好了今天要试试帮你解毒吗?”
他的目光瞥见秋手边的信纸和笔墨,眼睛一亮,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抱怨:“在给扉间回信啊?真让人羡慕,作为他兄长的我都没收到过几封……”
“是关于解药的事。”秋垂下眼帘,“至今还没有头绪。”
“这样啊。”千手柱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笑容依旧爽朗,“找解药是他的办法,我们也可以用我们的办法嘛。”
他向前倾了倾身体,庞大的查克拉带来的压迫感并不令人恐惧,反而觉得温暖可靠,他兴致勃勃地提议:
“来吧!现在就开始,让我试试看。”
11. 第 11 章
千手柱间宽厚的手掌稳稳地贴在秋的背心,一股磅礴却极其柔和的查克拉缓缓注入,带着他特有的、如同森林与阳光般的温润与强大气息。
秋安静地跪坐在榻榻米上,身旁散落着尚未收拾好的信纸。柱间坐在他身后,神情专注,褪去了平日里的爽朗不羁,眉宇间透出属于顶尖强者的沉稳与严肃。
“有什么感觉吗?秋。”他低声询问,声音比平时沉静了许多。
秋微微摇头,意识仿佛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有些晕眩的舒适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暖流正在体内细致地巡行,搜寻着毒素的踪迹。
他微眯起淡金色的眼眸,视线失焦地落在榻榻米的编织纹路上,有些走神。头发……似乎长得有些过长了,该修剪一下了。几缕墨色的发丝随之垂落,蹭过他的脸颊。
千手柱间的眉头逐渐锁紧。这毒素的棘手程度超乎他的预料,深深缠绕在秋的生命脉络之中。而他的查克拉则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小心地探寻、包裹那顽固的毒素核心。
果然和扉间说的一样,单靠查克拉难以根除……但他并不喜欢放弃,转而集中力量,试图将其彻底压制下去。
这副身体已经够脆弱了,不能再让这东西继续蚕食秋的生机。
然而,就在他全力运转查克拉之时,异变骤生。
掌下原本温顺的身体猛地一颤,千手柱间清晰地感觉到秋的体温在急剧升高。紧接着,一声短促而压抑的低吟从前方传来,他看见秋猛地抬起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对劲!
千手柱间心中一凛,但此刻绝非收手的时机。他面色愈发凝重,全力感知着秋体内的变化,那毒素在他的高压之下竟并未屈服,反而开始疯狂的暴走,在秋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立刻催动更多查克拉,以更强大的力量去围堵、压制这股暴烈的能量,同时分出心神关注着秋的状态,毕竟对方是个比普通人更加孱弱的贵族。
“稍微忍耐一下,秋。”千手柱间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和令人安心的力量,“交给我。”
秋慌乱地点头,身体内部涌出的陌生而汹涌的感受迫使他紧紧闭上双眼,更加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丝一毫令人羞耻的声音逸散出来。
细密的汗珠早已布满了他的脖颈,在肌肤上勾勒出莹润的光泽,几缕墨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如同蜿蜒的藤蔓般黏附其上。他失神地望向地面,淡金色的眼眸早已失去了焦点,涣散而无助。
身后那原本如同阳光般温暖可靠的查克拉,此刻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化作了点燃他全部感官的、最致命的引信。
良久,千手柱间终于成功将那暴走的毒素重新压制下去。他如释重负地、夸张地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脸上瞬间绽放出毫无阴霾的爽朗笑容,试图驱散先前凝重的气氛。
“哈哈!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他声音洪亮地问道,“现在觉得怎么样?秋,刚才有没有很痛?”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秋依旧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寂静的和室内清晰地弥漫着他压抑的喘息声。
“秋?”千手柱间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迟钝的神经终于察觉到一丝异样,没有危及性命,却显然状况不对。他疑惑地伸出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掌心下的身体猛地一颤,反应剧烈得超乎预料。
“……我、我没事。”秋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带着极力压抑的颤音。他死死咬住下唇,甚至不敢回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才用几乎听不清的气音断续哀求道:“请…请您……先离开一下……我需要……独自处理……”
就连这样简单的一段话,也说得如此支离破碎,艰难万分。
千手柱间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更深。他起身绕到秋面前,单膝跪地,迫使对方映入自己的眼帘,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清晰地看到了秋此刻正在极力忍耐的是什么。
千手柱间瞬间瞪大了眼睛,手臂僵在半空,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完全不知所措。
秋此刻终于抬起了脸。
千手柱间一直知道秋很漂亮,那是一种带着神性与疏离的漂亮。
但不是像现在这样──
汗湿的额发凌乱地黏附在潮红的皮肤上,原本白皙的脸颊乃至颈侧都透出一种不正常的、诱人的绯红。那双总是沉静淡漠的金色眼眸此刻水光潋滟,失神地望过来,仿佛蒙着一层迷离的薄雾,连湿润的睫羽都在微微颤动。
一种惊人的、近乎脆弱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魅惑,取代了往常的清冷,从他每一个细微的颤抖和压抑的喘息中无声地弥漫开来,冲击着千手柱间的感官。
“啊……秋。你现在还清醒吗?”千手柱间干巴巴的问,视线别到一旁。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衣领被抓住,青年就像一株菟丝花,紧紧的缠了上来。
千手柱间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躲避,却又生怕动作过大伤到对方。一番仓促的挣扎下,他反而略显狼狈地跌坐在地。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看着秋用微微发颤的手臂支撑起身体,缓缓地、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暧昧意味向他靠近。素色和服的柔软下摆已然扫过他的指尖,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从未经历过此等阵仗的千手族长脸上瞬间爆红,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磕磕绊绊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出。
他只能慌乱地伸出手,将秋因为燥热而试图扯开的衣襟重新拢好,声音带着罕见的无措:“秋、秋!清醒一点!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此刻,秋正跨.坐在他的腰.腹之间,垂眸看着下方这个手忙脚乱、紧紧抓着自己衣襟不放的忍者,有些不舒服地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挣扎着喃喃道:“好热……放开……”
“忍耐一下!”“忍耐一下!”千手柱间声音陡然拔高,试图用洪亮的音量驱散内心的慌乱与无措,然而僵硬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糟糕……他怎么也?
男人动了动腿,想让秋稍微离远一点,却在下一刻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那双依旧迷蒙失焦的浅金色眼眸,牙关瞬间咬紧。
可恶……!千手柱间已经彻底失去了判断力。
他几乎是凭借着一股蛮力,猛地将秋按倒在榻榻米上,手忙脚乱地将对方散开的衣襟胡乱拢好,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起身,语无伦次地说道:“秋…你、你自己……处理一下……我、我先走了!”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仓皇。
“不要。”秋皱了皱眉,抬手环住了千手柱间的脖子,他的身体柔软,根本没有使劲。但莫名的,完全无法挣脱。
千手柱间一怔,垂眸与秋对视,他的头发垂了下来,与秋散落在榻榻米上的发丝交织在一起。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秋是一个温润善良的青年,就算遭遇了那些不幸的过往,也依旧找到了生存的方法、活了下来,尽管身体孱弱,内心却无比强大,只是偶尔会流露出脆弱的情绪,让他想像兄长一样去安慰他、开导他。
千手柱间自认为他对秋之前从来没有别的想法,但是今天,当他看到对方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时,里面似乎却写满了“留下”“不要走”之类的话语。
啊……太卑劣了。
千手柱间在心中想到,向来坦荡直白的男人此时却开始回避,他低声道:“秋、放开我。你会后悔的。”
他不能在对方失去理智的当下做出让步。
更不能……趁人之危。
“不要走……柱间、大人……”秋轻声道,他仰起头吻住了男人的唇,似乎很青涩,只是浅淡的贴合。
千手柱间双手握拳撑在榻榻米上,下一秒,湿软地舌尖舔过他的唇缝。理智的弦瞬间断掉,千手柱间咬了咬牙,终于放弃挣扎闭上眼吻了上去。
他的吻一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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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的性格,温柔、包容,时刻注意着秋的情绪。舌头缓缓探入,生疏的舔过对方的口腔,吮吸内里的汁液。不愧为天才强大的忍者,就连这方面也称得上是佼佼者。
秋微眯着那双氤氲着水汽的淡金色眼眸,望向身上这个神色挣扎的男人,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个极浅、却清晰无比的弧度。
他抬起微微发颤的手,轻柔地抚上千手柱间紧绷的脸颊,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声音低哑却异常清晰:“我不会后悔的……柱间大人。”
千手柱间猛地一怔,他凝视着身下之人那双虽然迷蒙却写满笃定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神情骤然变得无比严肃而郑重,仿佛许下最重要的诺言:
“我明白了。”他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会对你负责。”
看透自己的本心后,千手柱间就只会一往无前,他的强大让他无所畏惧。就如同他梦想创造的那个,彻底告别战国时代血腥复仇的、孩子们不必再上战场的、和平共存的忍者世界。
“所以,”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秋的,“不用担心。”
将所有杂念抛诸脑后,此刻,他唯一的念头,便是倾尽所有,让怀中之人远离痛苦,触及欢愉。
千手柱间又俯下身去亲吻秋,寂静的和室内只有啧啧的水声,直到青年的眼瞳再次迷茫,千手柱间才有些生疏的抬手抚向对方的大腿,他咽了口唾沫,有些犹豫,然而很快就坚定下来。
明明是亲生兄弟,却拥有不同的性格。
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在面对同样的感情时,一个打直球,一个却选择回避。
秋勾起唇角,唇瓣微微张合间溢出细碎的喘息。他纤白的足尖微微抬起,带着一丝试探般的轻颤,轻轻踩在了千手柱间屈起的膝盖上。借着这点支撑,他缓缓坐起身,墨色长发如瀑般散落,沾染着汗意黏附在潮红的肌肤上,再次倾身向前,主动吻上了柱间的唇。
稍稍分离后,他轻声问:“柱间大人……您能……接受我的这份爱意吗?”
“啊。我接受。”
“绝不会让你后悔的,秋。”
直到午夜,似乎还有些无法控制。借着月色,千手柱间凝视着秋的表情,此时的青年已经被汗湿了,浅金色的眼眸空茫的望着一旁,但他身体的发热已经停止,恢复了平静。看样子毒素已经完全排出了。
忍者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身体却僵住了,从小到大长久的锻炼让他的身体坚韧强大,再加上千手一族特有的优势,就连细胞都具有优越的恢复力和生命力,让他并不轻易受伤。
但是今天……
千手柱间暗自“嘶”了一声,为了解毒,到底还是太勉强。他躺倒在秋的旁边,完全没有了洗簌的想法,微微偏头看向闭上眼、呼吸均匀的青年。
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这个迟来的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他终于从情.欲中解脱出来的大脑里。他猛地坐起身来,然后又“嘶”了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瞪大双眼。
他和扉间带回来的青年……
千手柱间痛苦地抬手扶住额头,巨大的懊恼和一丝慌乱席卷了他。这下该怎么办?要怎么跟扉间解释?难道要说‘你带回来的朋友以后就是你大嫂了’?
绝对……绝对会被杀掉的吧?!
“……不睡吗?”身旁传来一声带着浓浓睡意的、含糊的询问。秋似乎被他的动静吵醒,侧过身子,半睁着迷蒙的眼睛望向他,眸子里全是未醒的茫然。
“睡!马上睡!”千手柱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高声应道,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认命般再次躺了回去,侧过身,借着月光凝视着秋安静的睡颜。
许久,他像是下定决心般,承诺道:“放心吧,秋。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那个更加棘手的问题,带上了一丝视死如归的意味:“至于扉间那边……也全部交给我来解释吧。”
12. 第 12 章
秋醒来时,和室内依旧一片昏暗,纸门紧闭,严实地将昨夜暧昧的气息与声响封锁其中。他眨了眨眼,缓缓坐起身,身体深处传来的清晰酸痛让他不禁微微蹙眉。
果然……即便是收敛了力道的忍者,对普通人而言也还是太过勉强了。
丝被滑落至腰间,露出底下已然换好的洁净浴衣。动作间,宽松的衣襟微微散开,白皙的脖颈与锁骨袒露出来,上面是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
秋的嘴角无声地勾起,指尖轻轻抚过锁骨。昨夜的毒素并非全然无法抵抗,只是……看到千手柱间那副挣扎于责任与欲望之间的有趣模样,他便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捉弄的心思。
只是他未曾料到,这位以强大和阳光著称的忍者,一旦认清本心,竟会如此坦荡而彻底地接纳了自身的欲望,并且……
青年的目光瞥向一旁小几上那叠放整齐的信件。
千手扉间拒绝了这份爱慕。
而千手柱间……却接纳了。
多么……有趣的发展。
秋低声轻笑出来,胸腔震动着,牵起一丝微妙的愉悦感。
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千手扉间知晓此事后露出的表情了。
一定、更有趣。
他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仿佛要将那份酸软驱散,随后伸手将紧闭的纸门拉开。
灿烂的晨光与庭院中蓬勃的生机一同涌入。草木清香扑面而来,远处隐约传来族人训练的呼喝声,整个千手一族都仿佛沐浴在一种强大而安稳的生命力之中,令人不自觉地心生向往。
秋微微眯起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
以世间最强大的忍者作为依靠……
似乎,终于找到了最惬意、也最稳固的生存之道呢。
如同菟丝花般缠绕依附于参天巨木,心安理得地享受其提供的荫蔽与滋养,无论如何,总比独自在风雨中挣扎要来得轻松愉悦。
毕竟,自幼刻入骨髓的贵族教诲,从来便是——享乐与自我。
今早的千手柱间明显有些心神不属,就连在长老会议上,也罕见地频频走神。
他离开得太早了,虽然临走前对秋交代了有要事处理,但那时青年困倦得只是无意识地嘟囔了几声,恐怕根本就没听清。
糟糕……秋醒来后,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吃完就跑、不负责任的混蛋吧?千手柱间内心懊恼地嘀咕着。
明明昨晚才郑重其事地承诺过要负责的……
“柱间大人……柱间大人!”
一声略显不满的呼唤将他飘远的思绪猛地拉回。千手柱间眨了眨眼,对上长老们探究的目光,脸上立刻堆起他那招牌式的、略带尴尬的爽朗笑容:“啊?哦!怎么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主持会议的长老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重复道:“我们在讨论,过几日与宇智波一族的谈判,您是否已准备妥当?”
“啊!这个啊!没问题没问题!”千手柱间挥了挥手,试图用大笑掩盖刚才的走神,声音洪亮却透着一丝急于结束话题的匆忙,“交给我就好!你们不必担心!”
他实在没心思再继续这场沉闷的会议,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回去面对秋。他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不等长老们再发话,便笑着宣布:“既然没有其他要紧事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秋应该已经醒了。想到昨天是第一次,自己或多或少有些失控,虽然事后用查克拉为他缓解了些许不适,但千手柱间仍觉得必须亲眼确认才能安心。
然而刚踏出会议室,堆积如山的公务便将他堵了个正着,几乎是被“押”回了办公室。看着瞬间占满桌面的卷宗,千手柱间整个人都灰败了几分。
这下更糟了……明明说了要负责,却一头扎进工作里,怎么看都像个逃避责任的混蛋啊……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坐到桌前,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不管怎样,必须用最快速度解决!
出乎他意料的是,午休时分,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穿着素雅的和服,脸上挂着与平日无异的柔和浅笑,手中提着熟悉的食盒。
“一起用午餐吧,柱间大人。”
千手柱间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地飘向别处,有些慌乱地点头:“啊、好……好的!”
他看着秋跪坐在对面,白皙纤长的手指熟练地将菜式一一摆出。忍者卓越的记忆力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作祟——昨夜这双手是如何被自己握住,如何被细细亲吻,甚至……
该死!快停下!
千手柱间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空白,他轻咳一声,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默。
然而,秋却先一步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一丝刻意维持的、令人不安的疏离:“……昨晚的事,只是个意外。”他垂着眼眸,没有看柱间,“如果柱间大人感到困扰……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千手柱间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秋,眉头紧紧皱起:“为什么这么说?”
秋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抿了抿唇,声音更轻了些:“因为今天早上,您似乎……并不想见到我。”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我很抱歉擅自过来……只是,我不想因为昨晚的事,就让彼此变得尴尬。您对我的收留和照顾,我始终心怀感激。”
他抬起眼,那双淡金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当然,如果您认为我继续留在这里会带来不便,我可以……”
“不是你想的那样!”千手柱间急忙打断他,语气带着罕见的慌乱,“今早是真的有紧急事务,我才不得不先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秋,坦承道:“至于昨晚……也是我坚持要为你解毒,才最终导致了那样的局面。责任在我。”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沉稳而坚定,仿佛在宣读一项重要的誓言:“我说过会对你负责,就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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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食言。我会认真回应你的心意,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不安。”
说出这番话让千手柱间感到一丝陌生的紧张,但看着秋那双仿佛蕴藏着微光的浅金色眼眸,一切又似乎变得无比自然。
他伸出手,温暖而宽厚的手掌坚定地握住了秋微凉的手指,洪亮而清晰地说道:“所以,请和我交往吧!”
秋猛地一怔,显然被这直白而郑重的请求惊到了。他微微张口,却一时失语。下一秒,眼底迅速泛起一层湿润的微红,他垂下眼睑,用力抿住了嘴唇。
“怎、怎么了?”千手柱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疯狂刷过“完蛋了”、“果然还是太冒失了吗”、“难道是我会错意了”的念头。
“……我只是觉得,”秋抬起眼,水光潋滟的金眸望向柱间,眼尾微微濡湿,“太幸福了,柱间大人。我……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未来吗?真的能和您一直在一起吗?”
这下轮到千手柱间愣住了,但强大的神经让他迅速反应过来,随即重重点头,眼神无比坚定:“当然!我绝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放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今天早上我用查克拉探查你体内的情况时,发现相比昨天,毒素的活性似乎被压制得更平稳了一些。”
他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声音低了几分:“或许……那种方式,真的能对缓解毒素起些作用……”
秋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声嗫嚅:“是、是这样吗……”
“所以放心吧,秋。”千手柱间重新露出他那灿烂得如同阳光般的笑容,抬手揉了揉秋的头发,动作带着宠溺与无比的决心,“相信我,任何阻碍、我都会为你彻底清除。”
强大忍者掷地有声的承诺,比任何缱绻的情话都更令秋感到一种战栗般的兴奋。
他的瞳孔微微颤动,双手撑着小几,上半身径直向前探去,光洁的额头轻轻抵上千手柱间额前的冰冷护额,声音轻软却带着难以忽视的热度:“我发自内心地感激您,柱间大人。”
“哈哈哈哈哈!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再用这么生疏的称呼了!”千手柱间爽朗大笑,手臂一揽,轻易便将秋从对面带起,让他侧坐在自己坚实的腿上,“我们不是在交往了吗?叫我柱间就好!”
“嗯……”秋顺从地依偎在他怀中,眼底漾开笑意,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仰头在那爽朗笑容的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柱间。”
差点又克制不住。千手柱间无奈地扶额,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转回面前堆积如山的公文上,却总是不自觉地用余光瞥向身旁,秋正安静地坐在一旁,专注地帮他审阅着另一摞文件。
察觉到男人频频投来的视线,秋微微偏过头,回以一个极其温和的笑意。
千手柱间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目光,强迫自己死死盯住卷轴上的字迹。
冷静!现在还有正事!
反正……晚上有的是时间。
13.第 13 章
寂静的和室内偶尔传来几声暧昧的水声,秋倚靠在墙上,素色和服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黑色发丝顺着垂下,当然,除了他之外,千手柱间的黑发同样纠缠在一起。
青年白皙的肩膀露了出来,细腻的肌肤上有斑斑红痕,但此刻,这位强大忍者的全部心神却显然并不在这些上。
他闭着眼跪坐在榻榻米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撑在秋微微蜷起的膝盖旁,另一只手则按在秋身侧的榻榻米上,将他笼在一片温暖的阴影里。
昏暗的灯火摇曳,将一室暧昧勾勒得淋漓尽致。
他褪去了平日威严的忍甲,只着一身与秋相似的深色和服,那象征着一族荣耀的护额也被随意地搁在角落。
千手柱间抬起手,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轻柔地抚过秋的脸颊,缓缓向下,最终带着一种近乎掌控的意味,轻轻覆上对方纤细的脖颈。即便动作再如何刻意放轻,那潜藏在温和之下、属于顶尖强者的绝对力量感与一丝难以掩饰的侵略性,依旧让秋感受得无比清晰。
呼吸交错间,秋猛地偏过头,避开了千手柱间再次落下的亲吻,压抑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千手柱间的动作骤然停顿,从情.动的迷乱中惊醒,脸上闪过一丝无措的僵硬:“怎么了?”他急忙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难道他又做了什么让秋不满或者误会的事?
秋抿了抿泛着水光的唇,抬手用手背遮掩住那被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唇瓣,淡金色的眼瞳微微颤动,望向忍者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有点……痛。”
“啊……这样吗?”千手柱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舌尖的麻木感,顿时露出几分懊恼和尴尬,习惯性地抬手挠了挠脸颊,爽朗的笑容里带着歉意,“抱歉啊秋!是我太没轻重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直接推开我就好!”
如果真的能推开的话……秋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复杂的思绪。
即便千手柱间在此刻收敛了力量,那具历经千锤百炼的身体依旧如同磐石般难以撼动。也正是这具仿佛永远不会受伤、永远不会被摧毁的强大躯体,让千手柱间有了一种错觉,他会让秋满意,无论什么方式。
“所以现在……”千手柱间凑近了些,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期待与热切,他对亲吻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可以继续了吗?”
他尤其喜爱在亲吻时睁开眼,看着秋那时常挂着的温和面具如何一点点破碎,看着那双淡金色的眼瞳如何逐渐迷离失神,纤长的睫毛如何脆弱地颤抖,看着那双白皙的手如何无意识地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仿佛要将他一同拉入沉沦的深渊。
千手柱间凑得更近了些,高挺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秋的鼻尖,如同大型犬在确认所有物。他的目光却缓缓下移,落在青年白皙脖颈上那些尚未消退的暧昧红痕上,粗粝的指腹极轻地抚过,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和显而易见的疼惜:
“昨天晚上结束后,我明明用查克拉帮你治疗过了……怎么这些痕迹还是没消掉。”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你的身体……真的太容易留下痕迹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过于清晰的认知,感知到这具身体的脆弱与珍贵,他才更加坚定地选择用自己这具历经锤炼、强韧无比的躯体,来小心翼翼地容纳和守护对方。
秋闻言,指尖若有似无地卷绕着千手柱间散落的发尾,他依旧倚靠着墙壁坐在榻榻米上,仰起的漂亮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某种摄人心魄的精怪。
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又软又缓,带着一丝撒娇般的意味:“那么柱间,一会儿、要轻一点哦。”
千手柱间一愣,随即,重重地点头:“嗯!放心吧!”
“扉间大人昨天来信说……他这两天就要回来了。”秋低声说道,眼帘微微垂下,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他救了我……但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
“哈哈,不要担心这个。”千手柱间说,伸手揉了揉秋的头发,笑容里充满了阳光般的暖意,“扉间那边就交给我去说明!那家伙虽然整天板着脸,说话也冷冰冰的,看起来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他眨眨眼,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笑容,“但其实啊,他比谁都希望我这个大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他收敛了些许笑意,黑色的眼眸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声音沉稳有力:“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前面。”
秋的脸颊微微泛红,他抿了抿唇,抬眼望向柱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和我在一起……柱间真的会觉得幸福吗?”
“当然幸福!”千手柱间毫不犹豫地答道,目光灼灼地直视着秋,“这一点你根本不需要怀疑!”
青年却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毛:“可是如果没有昨晚那个意外……”他抬起眼,迎上柱间的目光,“我分不清……您此刻的承诺,究竟是出于责任,还是真正发自您的内心?”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千手柱间的胸膛上。掌心之下,那颗属于强大忍者的心脏正强健而快速地跳动着,蓬勃的生命力与炽热的情感透过温热的肌肤清晰地传递过来。
千手柱间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温柔,他覆盖住秋的手背,将其更紧地按在自己的心口,坦然道:“我不想对你说谎,秋。”
“确实,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我或许不会这么快就看清自己的心意。在感情方面,我一直是个迟钝的家伙,连扉间都经常批评我。”
他的目光真诚而炽热,声音里充满了力量:“但是,请不要怀疑我的感情。责任,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
“秋,我想保护你。我想尽我所能,让你获得安宁和幸福。”
“这份心意,千真万确。”
“我啊,真的非常喜欢你。”千手柱间带着灿烂的笑容再次凑近,温热厚实的手掌轻柔地捧起秋的脸庞,在那柔软的唇上印下一个坚定而温柔的吻。
他微微退开些许,红色的眼眸亮晶晶地注视着青年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有些怔忡的神情,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充满活力的弧度。
“说起来,”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了些,但依旧带着他特有的阳光气息,“我一直都有一个梦想!”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声音洪亮而充满向往:“我想彻底终结这个没完没了的战乱时代!想建立一个全新的村子。在那里,孩子们不用小小年纪就被逼着上战场,忍者之间不会再因为任务和世仇自相残杀……所有人都能平安生活,好好保护自己最重要的家人和伙伴!”
他顿了顿,笑容稍微收敛,挠了挠头,语气变得实在了些:“我知道这很难,听起来可能有点异想天开对吧?宇智波一族那么强,跟我们战斗了这么久,积攒的仇恨可不是说没就没的……”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立刻又燃起了熊熊斗志,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声音铿锵有力,“但是!我绝对相信沟通和理解的力量。只要找到对的方法,只要有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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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坚持下去,永不放弃,就一定能做到!”
他低下头,看向怀中安静聆听的秋,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红眸此刻盛满了温柔的郑重:“我想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真正和平的世界。然后——”
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耀眼得如同正午的太阳:“在那个世界里,和你一直在一起。这就是我千手柱间,现在最想做的事。”
说完这一长串,他好像才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发出爽朗的笑声,凑近秋问:“哈哈……是不是听起来有点傻?”
秋静静地望着他,淡金色的眼瞳在烛光下闪烁着复杂而明亮的光彩。他看到了这个男人眼中那份超越个人、甚至超越家族的广阔胸怀,那份近乎天真的理想主义背后,所蕴含的却是足以撼动世界的强大力量与无比坚定的意志。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柱间坚毅的脸庞,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比的笃定:“不,一点也不傻。”
“正因为你是怀着这样梦想的人……才会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向我伸出手。”
“我会留在你身边,柱间。”他微微直起身,额头再次轻轻抵上对方的额头,望进那双燃烧着火焰的黑色眼眸,许下自己的承诺。
“看着你……如何将这份梦想,变为现实。”
“啊、真是太好了。”千手柱间嘴角扬起一个无比满足和开心的弧度,“所以说,我真是太幸运了。”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握住秋的手,低下头,极其珍重地、细细地亲吻着那白皙修长、从未经历过风霜磨砺的指节。
这双手……他会好好守护。
他会让秋重新获得安宁,他会耐心引导秋适应他的世界,他会用全部的包容去接纳他的一切。
然后,彻底地、永远地,将他纳入自己的庇护之下。
千手柱间抬起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略带腼腆和不好意思的笑容:“那个,今天无意间看到了一些、嗯……资料。”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分享秘密般的兴奋和期待,“我觉得……或许能让你更舒服。”
秋困惑地眨了眨眼:“……什么?”然而,下一秒,当千手柱间带着那混合着生疏与跃跃欲试的笑容俯身靠近时,他瞬间明白了过来。
青年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死死咽了回去。淡金色的眼眸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垂眸凝视着那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
这个平日里总是笑得如同太阳般灿烂、温柔又强大的忍者,此刻正以一种他全然陌生、却带着无比虔诚和取悦意味的方式,生涩、专注地,亲吻着他的恋人。
“柱间、没有必要……”秋还想说些什么,瞳孔骤然紧缩,就连脚趾都蜷缩起来,他的手下意识扯住了千手柱间的黑色长发,意识到后便很快放了手,只能无措的抓紧了自己的衣摆。他微微偏头,脸上一片绯红,睫毛颤动着带着明显的羞怯。
千手柱间笑着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秋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湿润迷离的金色眼眸。青年这副动人的情态,瞬间点燃了他眼中的光彩,刚才那点忐忑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来……效果相当不错嘛!”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得意与宠溺的灿烂笑容,习惯性地抬手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正经些,却掩不住那份跃跃欲试的活力,“那……我们继续解毒?”
秋没有与他对视,只是将泛着红晕的脸颊偏向一旁,微不可察地、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