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让我攻略他》
19. 沧渊城覆灭
“界主大人,你要是再上前一步,你的好友恐怕会血溅当场。”余念将剑架在许青山脖子上威胁道。
奚原目光似箭掠过余念,轻挑眉梢,眼中布满寒霜。
许青山狼狈不堪,今日他只是在房中修养并未出门,怎料身边伺候之人却递给他一杯下了药的茶水,他喝过之后便人事不省,醒来便被带到这个山洞。
他望着人群之中的奚原,大喊道:“阿原,不要听他们的,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即使是我也不行,黄泉路上有他们作伴我也不算孤单。”
话音刚落,他便决绝撞向余念手中的剑,好在余念眼急手快迅速收剑,不然这枚棋子恐怕成为死棋,不过纵使再快许青山白皙的脖子还是出现一条红线,血肉微微翻卷。
余念暴怒低喝道:“该死。”右手径直掐上许青山的脖颈。
她目光微冷手中力气加大望着奚原道:“界主大人就如此狠心看着自己的好友身死吗?”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良久,奚原似是认输,拿着寒渊的手垂下,剑间的鲜血汇成一条红玛瑙串,正当众人准备松一口气时,却见他身法奇快,眨眼间便来到许直面前。
寒光泠冽,剑指许直,很快,许直的脖子便出现一条血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却听见他道:“放了许青山,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下一秒你们的城主大人还能安然无恙。”
余念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情况出现,怒瞪奚原,咬牙切齿道:“堂堂界主居然也会威胁人。”
奚原语气淡淡:“不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鲜血在剑上流淌缓缓滴落下来。
余念暗恨,失此良机,可是如果不换,奚原这个疯子要是真的将城主杀了该怎么办,鲛人一族又该如何是好?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余念迟疑犹豫,许直心下一紧,他望着场中人的神色,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
脖子上的刺痛不断提醒着他奚原是真的准备要他的命,他终究按捺不住张口:“余念,放了许青山。”
闻言,余念目光沉痛,终究不忍失去手中筹码,可是城主发话,她又不能不做。
“界主大人,我们数到三同时松手如何?”余念强压着不舍道。
“可以。”奚原颔首同意。
“一”
“二”
在场之人屏息静气盯着两人。
“三——”
余念和奚原同时松手,许青山来到奚原身旁,余念却隐在暗处伸手掐诀。
经过这场闹剧许直方并不轻易动手,一时之间,场面陷入僵持。
奚原看了眼许青山脖子上的伤,目光微凝,神色锋利,将他护在身后,提剑准备速战速决。
突然,什么东西划破血肉,奚原闷哼一声,一把短刃从背后刺入他的胸腔。
奚原侧身回望,却见许青山目光呆滞双眼无神,一瞬间,他便了悟,许青山被人控制了。
他将许青山敲晕,短刃拔出,目光扫过在场之人,很快便找到幕后凶手。
是她,余念。
“界主大人被好友背叛的滋味如何呀?”余念得意洋洋唇角微勾不怀好意地问道。
奚原冷笑一声,飞身而起,正欲将其斩于剑下,怎料,突然灵力滞涩,他察觉到什么,停了下来,点住穴道阻止灵力流过四肢百骸。
“没用的,界主大人,这可是我余家秘药,想必你也察觉到你的灵力动用不了了吧。”
余念低眉浅笑:“界主大人你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何必多做挣扎?”
她扬声高喊:“来人啊,给我抓住他。”
谢晚晚同裴之淮一路沿着线索追到清远山时雨已停,不过天空之中依旧阴云密布。
突然远处山洞发生崩塌巨响,天色也越来越暗,乌云越聚越多。
“轰隆”一声,白光闪现,谢晚晚被刺得用右手遮住双眼,待余韵过去她仰头望天,猛然发现阴沉的天空突然裂出一道缝隙。
一只妖兽的巨爪从里面伸出,谢晚晚大惊,两人朝着妖兽处赶去。
可是,来不及了。
阵法已经开启,祭祀之礼已成,水龙兽终将降临此地。
此时祭坛之上,奚原一袭白衣已被染红,阵法横亘之间鲜红的血液不断流转,金色的阵纹飘荡在空中,许直和余念等人望着即将破空而出的水龙兽,心中抑制不住的欢喜。
“太好了,一千年啊,我们一族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呜…终于…终于要离开了。”
“水龙兽大人,快请降临世间吧!带我们离开此处,不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众人抬头望着天空,饱含希望,看着水龙兽的身躯一点一点破空而出,逐渐变的清晰。
此时,一旁的许青山终于恢复神志,他望着阵法之中奄奄一息的奚原,想起自己之前干了什么便忍不住颤抖,双手上的鲜血已变暗红,泪从眼角滑落,滚烫的滴在手上,将原本干涸的血迹溢开。
他双眼猩红,径直朝着祭坛之上奔去。
“奚原…奚原…你快醒醒!!!”
“奚原…奚原…你不能死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啊…啊…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奚原…”
许青山被阻拦在阵法之外,声音哽咽,双眼猩红,隐有血泪流出。
他不断用灵力撞击着阵法,试图破坏这场祭祀典礼。
可是徒劳无功,阵法依旧牢固,水龙兽身形也越来越清晰。
许青山望着奚原越来越虚弱的身影痛苦万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看着好友身死,甚至他还在其中做了推手。
突然,一声怒吼响彻云霄,天地为之色变。
“出来了,出来了,水龙兽大人出来了!”
在场之人无一不神色惊喜,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威严肃穆之声自天际响起:“便是尔等将吾召唤出来?”
水龙兽身形庞大,盘绕在九霄之上。
“是的,水龙兽大人,正是我们将你召唤出来。”
“不知尔等召吾所来有何心愿?”
许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恭敬道:“水龙兽大人,我们鲛人一族自千年前被神罚开始便一直困在此地,终生不能外出,还请大人将我等带出此地。”
“哦,竟有此事?”水龙兽金色的瞳孔流转。
“是的,还请水龙兽大人施法将吾等带出此地,不论何种代价,吾之一族都愿付出。”
水龙兽笑得狡诈:“真的吗?”
“当然”,在场之人无一不言辞恳切坚定答道。
“那要是你们的命呢?”
水龙兽突然从高空之上急冲下来,张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将答话之人吞进腹中。
“啊啊啊”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尖叫声四起。
与虎谋皮终被其噬,他们忘了水龙兽是凶兽榜榜首,在不对等的实力面前,所有谈判都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竟然妄图同凶兽作交易,可笑,真是可笑!
只是他们明白的太晚,已经引狼入室,这沧渊城终究走到倾覆的末路。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沧渊城覆灭的真正原因。
他们献祭了界主,这城中再也没有一人能够阻挡水龙兽,所有人都得死去。
谢晚晚站在清远山上眺望沧渊城,乱了,都乱了。
她同裴之淮朝着祭坛而去,此时祭坛之上阵法已消,界主奚原被许青山从柱子上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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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
两人上前查看,发现奚原还有一口气。
谢晚晚道:“许青山,界主还活着。”
一瞬间,许青山眼神亮了,原本癫狂地神色恢复清明,小心翼翼地查探,终于在摸到奚原微弱的脉搏时喜极而泣。
三人合力为其疗伤,奚原幽幽苏醒。
现下城中情况非常糟糕,水龙兽生性本就嗜血残杀,如今见了血光,不将城中之人尽数屠戮他是不会罢休的。
他肆意在沧渊城中游走,无人可以阻拦。
一时之间,尸横遍野,血浸润了整座城池,无数哀嚎之声响彻云霄。
面对如此惨状,城中稍有修为的人聚集在一起,结成一个保护阵,抵御水龙兽的袭击,他们望着阵法之外的惨状,心中十分悲怆。
忐忑,恐惧,悲伤弥漫在他们周围,他们不知道能撑多久,也看不见生的希望。
水龙兽在城中穿行够了,终于将目光移向这座保护阵,他开始不断地用身体撞击。
“他来了他来了”
“快,运转灵力”
“下一批人快上”
“撑住,快撑住啊”
……
“顶不住了”
只听清脆一声,保护阵裂开一个缝隙。
“啊,裂了,他要进来了,快逃。”
一时之间,众人慌乱。
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界主大人”众人才惊觉水龙兽已被其引开,他们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
此时,九霄之上,奚原红衣烈烈身旁跟着许青山谢晚晚裴之淮,四人合力将水龙兽围住。
奚原手持寒渊剑,目光冷厉望着眼前的水龙兽,划破掌心,嘴里低喃。
许青山握住无间剑,位于水龙兽东侧,运转灵力,朝其攻去。
谢晚晚怀中抱着照雪,开始演奏。
裴之淮召出命盘,红线吐丝,缠住水龙兽。
水龙兽望着围住他的四人,眯直双眼,金色的瞳孔泛着不满:“大胆,尔等竟敢阻拦本尊。”
他怒吼一声,狂风四起,朝着四人攻去。
长剑饮血,奚原灵力瞬间大涨,他提剑斩之,两股灵力在半空相汇,只听巨响一声,水龙兽在云层之间怒喝:“该死,区区小儿,竟敢伤吾。”
水龙兽暴怒,奚原静静的望着他,用手拭去唇角流出的鲜血,紧紧握住寒渊,想要速战速决。
几人在九霄之上打得不可开交,时间悄然流逝,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许青山谢晚晚裴之淮还根本不够看,三人纷纷被水龙兽重伤。
谢晚晚被击落在地口吐鲜血,满含担忧地望着九霄之上独自作战的奚原。
她知道界主身上的伤不轻,如此同水龙兽对战不过是在强撑。
“不要啊,奚原。”许青山大喊一声,运转灵力就要冲上前阻止。
此时,九天之际突然金光大闪,瞬间将乌云冲破,奚原身处其中一袭红衣随风飘荡,他紧闭双眼,嘴里低语。
不过一刹那便睁开双眼,不怒不喜望着水龙兽,正气凛然道:“大道在上,以吾界灵之身,奉为牺牲,三魂七魄,不入轮回,将其永封。”
水龙兽痛苦怒吼:“该死该死,你竟然为了他们舍弃自己的性命,你这个疯子,疯子。”
“啊啊啊”
痛苦哀嚎过后,雨过天晴,奚原从上空坠落。他望着冲上前的许青山温柔道:“青山,神罚解除了,带着族人离开吧!”
话落,一瞬间,奚原的身体化作飞烟随风散去。
“不要…不要啊”许青山痛苦地哀嚎,朝其抓去,却扑了个空。
奚原死了,那个从出生之际便背负鲛人一族命运的少年死了,这世间再无沧渊城界主,也无奚原。
21. 裴之淮中毒
长生一路带着两人越走越偏,渐渐鸟兽虫鸣都无,高大的漆树林高耸入云,遮住日光,场景越来越阴森。
谢晚晚感觉到后脊发凉,忍不住问道:“小长生,这路怎么越来越偏?你不会骗我们吧?”
“才没有,我们人参一族可是说话算话”,长生轻睨谢晚晚一眼,傲娇道:“你们又没有进入那鬼地方的信物,我不带你们走小路,如何进的去?”
“说来你们还要好好感谢我呢,要不是你们好运遇见我,都进不去那地方?这条小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呢!”
谢晚晚好奇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们没有信物?”
长生坐在谢晚晚肩膀上晃着它的两条小短腿理所当然道:“你们身上没有怪怪的味道。”
谢晚晚敏锐道:“味道?什么味道?”
长生意识到了说错话,赶紧捂嘴。
谢晚晚将它从肩上拎到眼前道:“小长生,你快说清楚,什么味道?”
长生不停的摇晃脑袋:“我不能说,不能说,会被雷劈的,坏女人,你快将我放下来。”
雷劈?看来跟天道有关系了,这传承之地的信物竟如此神秘?难怪这么多年来关于信物的消息一点也无。
谢晚晚将长生放回肩膀道:“好了,不难为你了”接着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被他们捉住?”
说到此事,长生就忍不住生气,他鼓着红彤彤的两颊道:“今日,我好不容易瞒着族长爷爷偷溜出来,寻了个阳光正好的地方晒太阳,却被那个绿衣服的讨厌鬼拔了出来。”
谢晚晚偏头见它生气的小模样,觉得十分好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气鼓鼓的双颊才出言安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等你带我们找到地方,你还可以去晒太阳。”
长生摇摇脑袋,头顶的叶片也跟着晃动:“不晒了,我要回家。”
谢晚晚好奇:“你总说回家,那你家在哪?”
“我家可漂亮了,我家…”长生突然警觉起来,万一这个坏女人去它家将族人全端了怎么办,它可不能告诉她。
长生:“我不能告诉你。”
它一脸警惕地看着谢晚晚,一副宁死也不开口的模样。
谢晚晚见状也不再逗它。
两人一参穿过高大的漆树林,来到一灌木丛中,四周越来越黑,浓密的藤蔓缠绕在灌木丛上,其间开着色彩鲜丽的花。
谢晚晚看那模样便知有毒。
四周太静了,连风都无,谢晚晚心下警觉,两人用灵力凝出一柄长剑,将藤蔓斩去开出一条路来。
一旁的长生道::“就带你们到这儿吧,穿过这片灌木丛就是。”
正准备顺着谢晚晚的衣摆滑下来离开的长生却被其抓住:“不行,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去传承之地。”
长生:“不要,你答应我的,带你们去传承之地你就让我回家,你说话不算话。”
谢晚晚:“这不是还没到吗?你急什么?等到了自然会放你回去。”
长生心有不甘正欲再言。
却见谢晚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盯着它:“你是不是见有危险所以准备开溜?”
一瞬间,长生有几分心虚,理不直但气要壮道:“才…才不是…”
“不是吗?”谢晚晚的长剑贴近它的身体,冰凉的触感让它一颤。
“好吧好吧,是又如何?这灌木丛是很危险,我只是不想跟着你们去送死而已?”
谢晚晚听到危险二字并不意外,其他人都靠信物指引才能进入传承之地,而她二人什么也无,想要进入传承之地自是比别人难上千分万分。
“哦,危险?这林中有什么?”谢晚晚正抓住长生拷问。
却听见一旁的裴之淮道了句:“小心。”
原来是刚才被斩去的藤蔓突然开始疯长,很快便朝着二人而来。
谢晚晚持剑不停斩着它,可是这玩意儿却怎么也斩不尽,前一秒斩断后一秒就长出来,谢晚晚盯着眼前的麻烦皱紧眉头。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事物之间都是相生相克的,这不断疯长的藤蔓也一定有东西能够克制,她望向四周选了样最有可能的东西。
那鲜红绚丽的花。
好消息,这藤蔓不长了,坏消息,这花怎么是食人花,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泛着寒光,咔嚓一声,那藤蔓就被咬下,伤口处还留下腐蚀的痕迹。
见状,谢晚晚明白这食人花的唾液能腐蚀藤蔓,她提剑斩下一朵,拎在手中。
突然之间,林中数张眼睛齐齐睁开,谢晚晚大喊:“裴之淮,快跑。”
原来是所有藏在暗处的食人花齐齐睁开双眼,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两人奔来。
一路上,谢晚晚在前,裴之淮在后。
谢晚晚拎着食人花的脑袋让其分泌唾液腐蚀挡路的藤蔓,裴之淮在后不断砍杀食人花的脑袋并递给谢晚晚让其开路,多亏了这几日的相处,两人得以配合无间。
两人行进了大概二三里,突然谢晚晚停住脚步,裴之淮不解,凝神望去。
前方密密麻麻的毒蛇,一瞬间谢晚晚的密集恐惧症犯了。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不是吧,天要绝人之路。
“082833,你就是这样对宿主的吗?”谢晚晚悲愤道。
“宿主,危险越大收获越多,你要相信,死亡是突破实力的界限,当你不断靠近它,那么你的实力也将越来越强。”
谢晚晚不语,只是一味的顶着三个点。
“话不多说,请宿主正视角色挑战,祝卿好运。”
下一秒系统就失去联系。
面对如此两面夹击之境,谢晚晚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有一个战字。
她提剑开路,裴之淮依旧断后路。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长生趴在谢晚晚肩膀上叫个不停。
“我就说很危险的,你还不放我回家,我要是死了,岂不是落个客死异乡的悲惨下场,呜呜呜~我真是太惨了。”
谢晚晚提剑又将一条毒蛇斩去,闻言回道:“不会让你死的,你好好抓住,可别掉下去了,要是掉进蛇堆里,我可不救你。”
长生听到此言,死死抓住谢晚晚的衣摆不放。
蛇太多了,纵使谢晚晚手中剑不停,可是她会疲惫,也会有力所不及之时。
一条小蛇,吐着蛇芯就这样钻了空子,悄悄顺着谢晚晚的衣摆爬上,她毫无所觉。
突然之间,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拂过她的肩膀她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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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原来有蛇已悄悄爬上她的身体。
接着便听到裴之淮冷淡的声音响起:“我来开前路,你断后路,别分神,快杀。”
一瞬间,两人调换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食人花已不敢前进,身前的蛇已被裴之淮斩去大半,嘶嘶地吐露蛇芯,不敢轻易靠近。
天色已沉,林中阴冷,经过长时间的厮杀,两人都需要好好的休息,可是此地明显不是一个好的休憩之地。
谢晚晚问:“长生,离传承之地还有多久?”
长生伸长脖子闻了闻道:“快了快了,那个裂口就在前方。”
闻言,两人决定一鼓作气,先进了这传承之地再说。
很快,两人便来到长生所说的裂缝处。
“就是这儿了。”长生兴奋的从谢晚晚身上跳下去,跑在洞口前方不住的朝其挥手。
谢晚晚望着那形似狗洞的裂缝忍不住扶额,所以他们千辛万苦最终是为了钻狗洞。
长生在洞口之间来回跳转:“此处只有我一人知道,你快点进去,我要准备回家了。”
谢晚晚望着那个洞口,内心十分犹豫。
怎料,突然之间,裴之淮“咚”地一声倒地不起。
谢晚晚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扶起他,细细查看一番发现他的右手有伤口。
是那个时候,为了救她,原来他早已中毒,一直在强撑还不告诉她。
—
“裴之淮,我救不了师父,救不了师妹,我什么也做不了,太晚了,我们发现的太迟了。”
梦中裴之淮望着眼前的女子,他是如此的熟悉又是那般的陌生,他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从很早开始,他便会梦见她。
有时是在亭子里赏雨,她卧在榻上,他一直陪着她,静静望着她享受片刻的宁静,那一刹那,他的心也安静下来。
有时又是在闹市中,她朝自己递来一盏花灯朝自己笑得很灿烂,那瞬间,他竟觉得同样欢喜。
还有时,她递给自己明明不喜的食物,但是在梦中他却会皱眉咽下,他不明白梦中的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一个女子这样。
她一直徘徊在他的少年时期,今日,梦中的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她在向自己吐露痛苦,看着哭泣的她,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石头碾过一般。
他痛苦万分,看着梦中的她决绝地跨出那扇门。
他想叫住她,让她不要去,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话,不知怎么,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瞬间,冷汗淋漓,他大口喘息。
幽暗昏黄的烛火之下,谢晚晚右手撑着脸颊微阖双眼,眼睑下带着青黑,一刹那,他竟感到心安。
谢晚晚被他的动作惊醒,见他醒来,很是高兴。
谢晚晚微弯眉眼,心里暗道:古人常言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果然诚不欺我,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如此有风姿的病美人。
“裴之淮,这次是你救我,我又欠你一次,你若有什么愿望,可以说出来,要是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实现。”
谢晚晚凑近裴之淮望着他,烛火之下两人气息交缠,裴之淮望着谢晚晚漆黑的眼眸,此时她的眼中只有他。
一瞬间,他的心跳了一下。
24. 化神期
“师妹,借剑一观。”
谢晚晚从柳千云手中接过那把剑,剑长三尺,剑身泛着血光,不知是否是刚饮血的缘故,整个剑泛着肃杀之气,剑柄银白,其上刻着繁复神秘的花纹。
一旁的楚望舒主修剑道,见到此剑忍不住凑上前,从谢晚晚手上将剑接过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好剑,千云师妹这把剑很不错呀。”
楚望舒伸手轻抚剑身,对这把剑看了又看,才将剑递回笑道:“昔日我让千云师妹同我习剑,你还不肯,这下好了,得了把剑,我看你是想不学也难了,以后若有疑惑,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千云喜上眉梢,自是笑着应好。
四人这才好好看看这剑阁。
剑阁虽然名唤剑阁,但是并非只有剑,而是集各家之大成,剑,音,术,炼器等应有尽有,谢晚晚这时才体会到蓬莱秘境的妙处,难怪修道之人皆要入此秘境!
五人在外围转悠一圈,除了柳千云之外并无人受到灵器感应,便朝里而去,越进入里面,兵器种类越发多了起来。
而柳千云也随之不见。
这剑阁之中若得灵器感召,便会指引你入其主人传承,柳千云现下便是接受传承去了。
谢晚晚闭上双眼静下心来,用心去感受灵器的召应,不知过去多久,她的识海之中出现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她跟随指引,一路快步朝前,终于在一截断弦处停下。
光落在那截断弦之上,无端让人觉出凌厉之感。
她拾起那截断弦,将其握在手中端详,并未觉出它有何不同。
若非要说一点,便是它比旁的弦旧。
突然之间,那截弦缠上她的胳膊,一瞬间,她被拉入一间密室。
密室之中,空旷寂寥,唯独正中摆着一扇屏风,谢晚晚抬眼望去,其上绣着落日余晖,斜阳正当好,一人一马一剑肆意奔腾。
屏风之后,有人影出没,屋子之中光线暗淡,隐隐有冷香袭来。
她同那人隔着屏风相望,刹那间,曲声高扬。
一瞬间,她仿佛见到夕阳西下,红衣烈烈,有人清歌快酒纵马狂欢。
曲声悠扬毫无悲伤寂寥之意,纵使夕阳西下,但那又何妨,我独享漫天晚霞,同天地相融。
谢晚晚身处其中,震撼之极,她听着悠扬之曲品味前辈之意。
一曲寂寥,但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她似有所悟,灵力隐隐波动。
一道白刃朝着谢晚晚而来,她飞身躲过,但那扇屏风被劈成两半。
由此,她见到弹奏之人的真面目。
来人一袭玄衣,姿容如同天然雕刻的墨玉风骨凌然,但他双眼无神,美玉有瑕,不禁让人叹惋。
他同谢晚晚一般习奚琴,现下,他怀中正抱着一把通体玄白由玉石雕刻而成的奚琴。
谢晚晚手中断弦似有所感,一瞬间,蒙上旧尘的奚琴弦褪去暗淡焕发出新的光彩。
紧接着,曲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不再轻快飞扬而是肃杀急厉,谢晚晚仿佛至身杀场,她在同妖物不断厮杀。
蜂拥而上的妖物紧紧缠着谢晚晚,他们双眼猩红嗜血残杀,誓要将谢晚晚这个异类杀死。
谢晚晚身处其中,不知时辰,眼中只有杀戮,很快便猩红双目,所有靠近她的通通都被杀死。
但是灵力总有枯竭之日,她终究抵挡不住敌人的千军万马,很快,她便被打倒。
倒下的瞬间,高空之上是霞光漫天的夕阳,刹那间,她读懂了那副画,也明白了那首曲。
纵使夕阳西下,那又何妨?纵使处境险绝,那有何碍?
我曾来过,足矣。
我曾存在,便好。
我不会因其短暂便悲伤就如我不会因为身处绝境就放弃。
杀不死我的,终将被我杀死。
谢晚晚握着照雪,从鲜血淋漓的地上缓缓站起。
曲声自天际响起,一瞬间,谢晚晚的灵力大涨,终究突破那道坎,朝着新的境界进发。
她,化神了。
剑阁之中,裴之淮仍在。
楚望舒被一把通体碧色的宝剑选中,堂溪山则被一把染血的断匕缠上。
只有裴之淮还在剑阁之中寻找他的缘分。
他面色如常,纵然只有他一人,仍旧不紧不慢在剑阁之中逡巡。
不知过去多久,剑阁之中仅有他一人之时,他终于被一本心法吸引。
他感受到传召,朝着那本心法而去,缓缓掀开封面,他便被带到一座悬崖之上。
一位老者在漫天无际的云海之中垂钓。
没一会儿,鱼钩便有所动,老者将鱼竿轻抬鱼线收回笑道:“你终于来了。”
裴之淮站其身后,听到此言,不知老者是在对他说还是在对那上钩的鱼说。
他并不轻举妄动,站在身后,默默看着老者垂钓。
不知过去多久,老者的鱼篓已满,他满面红光,身心愉悦,抚着发白的胡须不断叫好。
他将鱼篓之中的鱼全部放回,似乎才想起身后有人。
裴之淮这才看清老者面容,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老者见他神色冷峻,眼中无波很是满意。
老者轻抚长长的胡须赞叹道:“小子,我观你根骨奇佳,是术之一道的好苗子,你可要接受我的传承?”
裴之淮:“晚辈来此自是为了前辈传承。”
闻言,老者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直言不讳,这性格我喜欢。”
“不过我之传承可不是如此轻易就能得到,今日,你我有缘,我只问你三个问题,若回答的让我满意,这传承我便予你,若是不满意,你从哪来便回哪去。”
裴之淮神色淡淡:“前辈请问。”
老者声调幽幽:“第一问,如果你算到你的好友即将身死,你是否会救?”
裴之淮一愣,不过一瞬便面色如常:“自然会救,既是好友又如何能够冷眼旁观。”
老者:“可是天道有常,今日你帮其躲过命数,来日他始终要死,而你却背负因果刑罚,你会后悔吗?”
“自然不会,我救他是我心中所愿,纵使身负刑罚亦是不悔。”
裴之淮目光望向老者道:“小辈斗胆一问前辈,人生有限,不论何人终于一死,难道就因为迟早死去便不活了吗?”
老者听闻此言,愣住一瞬,随后笑着摇头:“小子所言在理,在理,第一问你过了。”
“第二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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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你有一位心上人,她即将身死,你却救不了她,但你的仇人却能救她,你会如何做?”
面对如此刁钻的问题,裴之淮沉思半晌道:“首先,我没有心上人,其次,若有,我也不会让她至于险境。”
老者闻言并不满意:“不论你有没有,面对如此境况,你会作何选择?”
裴之淮望向老者见他面目悲戚似乎深有所感,他沉吟片刻道:“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即便你的仇人辱你欺你甚至要你性命,你仍要救她?”
裴之淮目光坚韧:“救!不论何种代价。”
“不悔?”
“不悔。”
“好”
老者满意道。
“这第二问你也过了。”
裴之淮听闻此言,心下松了口气。
“第三问,若是有朝一日,修仙界面临大难,你救世人便不能救心上人,你救心上人便不能救世人,你又该何去何从?”
闻言,裴之淮眉头紧锁,此问竟比第二问还要刁钻。
裴之淮沉吟片刻道:“一人之命是命,天下人之命亦是命,两者之间并无差别,前辈若问我救一人还是救天下人晚辈不知。”
“但前辈所问心上人同世人,晚辈便斗胆一答,我心悦的女子绝非需要坐以待毙等待他人相救之人。”
老者眯了眯眼道:“所以你是救世人。”
裴之淮摇摇头:“非也,她不用我救,世人也不用我救。”
老者疑惑:“这是何意?”
裴之淮:“她会救世人。”
一瞬间,老者愣住,这个答案是他第一次听到,既不选心上人也不选世人,而是坚信心上人会救世人。
有意思,有意思。
老者抚摸着长长的胡须,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他的眼神坚定,似乎丝毫也不担心他的心上人不会救世人。
“若你的心上人不会救世人呢?”
裴之淮抬眼,两人目光相对,他缓缓启唇:“她不会。”
我心悦之人,她心怀苍生,嘴里说着只为自己,可是在大难面前,总是挺身而出。
老者语带笑意:“刚才还说自己没有心上人,现下却如此笃定,小友你在骗老夫呀。”
裴之淮:“晚辈没有欺骗前辈,确实没有,只是若有朝一日,晚辈只会喜欢这样的人。”
老者笑言,看破不说破,幽幽道:“我观小子你面容,最近似乎红鸾星动,小子,你艳福不浅啊。”
裴之淮语气淡淡:“前辈说笑了。”
老者见状不再纠结此事,向裴之淮招手:“小子,今日三问算你过了,你上前来。”
裴之淮依言照做,一双大手抚上他的头顶。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一瞬间,他全身经脉舒畅,灵力四涌。
很快,他的灵力便冲破那道枷锁,到达化神境界。
待他再次睁眼,老者已不见,仿佛刚才所问所答都是梦境。
还未等他启言,一道灵力便将他从山崖驱逐,空气中传来老者的声音。
“求道之路漫漫,自是艰难险阻,今日三问,还望小友牢记,不论何种境况何种缘由,切不可失其本心,切记,一步错步步错。”
26. 携一人回宗门
许青山面目狰狞,沉浸在痛苦之中,他的思绪飘转,回到幼时,他同奚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彼时,他背着府中下人偷偷爬上院角的玉兰树上,奚原从树下经过,他居高临下将其叫住。
“喂,站住,你是谁?”
奚原抬眼望着玉兰树上面容精致的小公子,唇角微勾。
“你又是谁?”
许青山嘟囔:“我先问的,你应该先回答我。”
奚原含笑望着他戏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这府上的二公子青山。”
言尽,他便挥挥衣袖,向着晚霞离去,傍晚的风轻拂许青山的面庞,带起鬓角的碎发。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许青山站在树上大喊,招来府中侍从,最后只能在原地跳脚。
白玉兰的香气飘散在空中久久不散,亦如这人在他心中记了良久。
后来,两人渐渐相识,奚原在他心中比许文逸更像兄长,亦师亦友总是督促自己修行。
他也渐渐读懂奚原为何眼含悲伤,再后来,世事变迁,两人阴阳相隔。
如今,再听到故人的消息,竟是从一个陌生人口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奚原不愿见他?整整三百年,为什么还活着却不愿意见他一面?难道真的像族人所言是我害死了你?
奚原,你恨我吗?所以这三百年从不现身,一点痕迹也不留。
“啊——”痛苦袭卷许青山,他的记忆混乱,双手抱住头。
一旁的谢晚晚和裴之淮被突然袭来的灵力逼退。
趴在谢晚晚肩膀上睡觉的长生也被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看清眼前景象,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哪?”
他不过就睡了一觉,怎么从一片绿变成一片黄了。
还有眼前这个奇怪的人是怎么回事。
“谢晚晚,他好臭呀。”长生捏着鼻子道。
谢晚晚望着被鬼气缠满全身的许青山暗自皱眉,她没想到仅仅奚原两字便对许青山刺激如此大。
所以许青山你为何不愿入忘川?为何入鬼道?又为何盘旋于此三百年?
真的是因为枉死的恨意吗?你为何如此执着奚原活着却不见你?
这三百年,你是不是从未放过自己?一直活在悔恨之中,你是不是也将族人之言听进心里,将奚原之死归咎在自己身上?
大漠黄沙之上,半轮弯月隐在云后,四周寂寥。
谢晚晚手持照雪,一首清心曲缓缓响起。
裴之淮运转灵力,在四周布下阵法,嘴里喃喃,念着超度之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愿离婆娑,早登极乐。”
一瞬间,阵法大成,金光四起。
许青山神色顿时恢复清明,他目光温和眼含期待望着谢晚晚道:“你知道他在哪吗?我能最后见他一面吗?”
谢晚晚摇摇头。
许青山神色霎时晦暗轻声道:“他真的恨我?”
谢晚晚终是不忍道:“奚原前辈从未恨过你,是他拜托我们,他希望你能早入轮回。”
“是吗?”许青山轻声重复,眼睑下沉看不清神色。
良久,他仰头微笑,望向谢晚晚的目光带着解脱:“既是他希望的,那便来吧。”
裴之淮低声念着咒语,谢晚晚怀中抱着照雪,许青山的身影越来越淡,他终是将心底之言问出。
“奚原他还活着吗?”
他平淡的目光望着谢晚晚,想在最后求一个答案。
谢晚晚轻声道:“若有缘,前辈会在忘川见到奚原前辈的。”
风带着话语飘散在空中,许青山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长生绕着四周转了圈惊奇道:“谢晚晚,他消失不见了诶。”
谢晚晚见踮着他的小短腿眺望,伸手拨了拨他头顶的叶片。
“小长生,你要跟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谢晚晚想拐这只人参精很久了,毕竟谁都不能抵挡萌物的无意识卖萌。
长生像螺旋桨一般摇头拒绝:“不要。”
他眼含防备望着谢晚晚道:“坏女人,你不会后悔了吧?”
随即,忍不住自恋道:“毕竟我长得玉树临风英姿飒爽,你肯定是被我迷住了,所以才不舍得放我离开。”
嗯?
谢晚晚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奇怪之言,这小萝卜头居然说自己玉树临风英姿飒爽?他是不是对自己外貌有什么误解?
“哈哈哈哈哈哈”谢晚晚放声大笑。
见状,长生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女人在嘲笑他。
哼,岂有此理,居然敢嘲笑他的外貌,他再也不要理这个坏女人了。
长生气的双颊绯红,嘴唇嘟起,十分不满地望着谢晚晚道:“不许笑了,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谢晚晚敷衍道:“好看好看。”
长生冷哼一声,傲娇地转过头颅,用嫌弃的眼神望着谢晚晚道:“你们人修懂什么?爷爷说我是人参中长的最好看的。”
谢晚晚停住笑,细细打量身前的长生。
长长的一条,白白胖胖的,十分水灵,一看便知是上好的人参。
她眨眨眼,也许人参一族就是这样的审美。
“长生为什么不愿同我出去看看呀?明明你很向往外面的世界?”
长生正色,他虽然是偷跑出来的,也确实很喜欢外面的世界,但是他更喜欢自己的家,他始终对家有着眷念,他不愿做离巢的鸟儿。
这一次偷跑出来,让他明白,他的内心深处对家爱得深沉。
长生深思片刻,将心里话道出:“家乡是我的归宿,它需要我的守候。”
谢晚晚逗着长生道:“可是我也想要你的守候。”
“你已经有人守候了,并不缺我。”
闻言,谢晚晚一愣,不死心道:“真不跟我出去。”
“不去。”
他知道谢晚晚并不会强迫他,所以当时选人他选择了她。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缘之人终会遇见,无缘之人也终会离去,有些人从初遇便注定不会长久。
朝霞从东方升起,长生挥着他的小短手向谢晚晚道别,他坚定不移朝着家的方向赶去,游子在外漂泊终究渴望回归家乡。
“裴之淮”
谢晚晚叫住前方那道身影。
裴之淮转过头来语气幽幽:“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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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邀你去玄天门一游去不去?”
拐不到人参精那就拐个大反派好了。
裴之淮也不知自己怎么听信了谢晚晚的花言巧语,真跟着她一起去了玄天门。
待裴之淮在蓬莱秘境入口见到柳千云和孟从南时,他仍然琢磨不透。
既然想不明白,那他便不想了。
四人一路乘着飞行法器,不到半月便见到玄天门的山门。
山色空蒙,云雾缭绕。
谢晚晚望着那近在眼前的玄天门,一别数月,她还是有点想念的。
“师姐,到了。”
柳千云声音清脆含着欢喜。
谢晚晚仰头看向那大写的三字草书,突然之间,由内而外升起归属感。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感叹,山门中突然冲出来一群弟子,他们手中拿着武器,将四人围了起来。
谢晚晚一脸懵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景象。
只见有人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掏出一幅巨大的横幅,倏得展开。
谢晚晚仰头望去,其上赫然十个大字:恭喜谢师姐进入化神期。
下一秒,乐曲声响起唢呐幽幽唱喝,一时之间,长笛、古琴、箜篌、古筝、琵琶纷纷奏响。
谢晚晚身处其中,如同误入一场古代音乐会。
一曲既罢,众人齐声:“恭喜谢师姐进入化神期。”
人群之中,有人激昂,热血上头道:“谢师姐天赋异禀,谢师姐天下第一。”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声音大得将谢晚晚直震在原地。
怎么回事,脚底扣地了。
待众人兴奋劲过后,柳千云站了出来笑意满满道:“师姐,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你喜欢吗?”
一双浑圆的杏眼直勾勾望着她,像一头不殷世事的梅花鹿。
一瞬间,谢晚晚心软软的,无视一旁裴之淮怪异的眼神,笑道:“喜欢。”
柳千云闻言更高兴了,整个人焕发出别样的光彩,她对着在场众人道:“今日师姐入化神归来,我十分高兴,特意决定高歌一曲为大家助兴,你们可都要捧场。”
“柳师妹,我突然想起师尊布的课业我还没完成,我就先走了”
“柳师姐,我肚子疼,先去如厕了。”
“柳师妹,到饭点了,我们先去用午膳了。”
……
诸如此类的推辞之言突然如涛涛江水一般源源不断,不过一会儿,山门前只留下谢晚晚柳千云裴之淮孟从南四人,哪里还见刚才的热闹。
一阵风吹过掀起地上的落叶,谢晚晚好像听到寒鸦的叫声。
柳千云跺了跺脚,恼怒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嘛,明明我弹得也不是很难听。”
闻言,裴之淮眼神扫过谢晚晚和柳千云,这两人不愧是师姐妹。
一旁的孟从南出言安慰道:“柳师姐弹琴还是很好听的,我之前在药王谷从没听过这样特殊的声音。”
柳千云霎时找回自信赞赏地看向孟从南道:“孟师弟眼光不错,品味高深。”
“只是你说我琴声特殊,不知是怎样的特殊之法?”
“听之让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27. 吃喝玩乐
“师姐,山下醉花楼今日开业,我们去看看吧!”
柳千云推开揽芳殿的殿门,绕过屋内的映日荷花屏风,径直朝着榻上的谢晚晚而去。
“师姐”
谢晚晚躺在榻上装死,只要我不睁眼,你就叫不醒我。
突然之间,她感到眼睛上一沉并传来凉意,无奈睁眼,却听到柳千云嘴角微翘笑道:“师姐果然见灵石便眼开。”
谢晚晚将两块灵石拿下,塞进储物戒中,一跃而起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柳千云开心地上前挽着谢晚晚道:“谁让师姐最宠我了。”
两人出了揽芳殿门,经过荷花池,突然见到桥上有一熟悉身影。
柳千云眼尖,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拉着谢晚晚的手准备绕路而行。
“师姐,我们换条路吧!”
两人转身,却被身后之人叫住。
“谢师姐,柳师姐。”
孟从南高兴地向两人招手。
谢晚晚和柳千云只好转过身来。
谢晚晚:“孟师弟,好久不见。”
至四人回到玄天门那日起,谢晚晚便待在揽芳殿长睡不起,至今已有三日。
而孟从南来到玄天门被安排进了药阁当医师,由于他出色的长相,在宗门之内很受女弟子的喜欢,时不时便有人找他看病,这三日来他已渐渐熟悉玄天门并且适应得很好。
而今日,他刚研制出一丸新药,正愁找不到人试药,便看到谢晚晚和柳千云二人,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啊!
他激动地望着两人,谢晚晚被他的眼神看得身体发毛:“孟师弟叫住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孟从南重重地点头,将那丸新药拿了出来,双手递给谢晚晚道:“这是我研制的新药,还请谢师姐帮忙一试。”
谢晚晚望着那半红半绿的玩意儿,伸手捻过,质疑道:“孟师弟,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
孟从南也给柳千云递了枚新丹药,却被对方严词拒绝:“孟师弟,我和师姐要去山下的醉花楼,没空试你的新药,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说完,便从谢晚晚手中将颜色奇怪的丹药抢过来递回给孟从南。
谢晚晚被师妹避之不及的行为搞得有点懵,却见师妹偷偷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师姐,我们快走,据可靠消息爆料,孟师弟的丹药不能吃。”
一旁的孟从南有几分失落。
正准备带着谢晚晚偷偷溜走的柳千云见状,不忍心道:“孟师弟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醉花楼。”
最后,三人欣然下山,赶着点参加醉花楼的开业典礼。
此时此刻,醉花楼很是热闹。
“各位,里面请,今日本店开张大吉,酒水一律八折。”
醉花楼的老板一袭朱红镶金长裙,头上带着艳丽的牡丹,眼含秋波眉似新月,肤如凝脂手似削葱腰细腿长,是一个十足的大美人。
花月朱唇勾起,笑容满面道:“千云妹妹,你怎么来了?”
柳千云眼睛弯成月牙:“听说花月姐姐今日开张,我怎么也要来凑这个热闹。”
她指了指右手边的谢晚晚道:“这是我师姐谢晚晚。”又指了指左手边的孟从南道:“这是我师弟孟从南。”
她眨眨眼,狡黠灵动道:“今日我带他们俩是特意来给花月姐姐捧场的,姐姐可要给我们最低优惠呀!”
花月用手中芙蓉扇面的扇子微遮唇角,右手涂满红蔻的手指轻点柳千云额角,笑得花枝乱颤道:“你呀,今日这顿姐姐请了。”
柳千云咧嘴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花月姐姐大气。”
三人被带到楼上雅间,雅间之中布置精美,四周挂了色彩清丽的花鸟画,地上铺着浮光锦织珊瑚毯,一旁的金丝楠木桌上放着白玉净瓶,里面放着三两只开得正好的芙蕖,屋子中用的清新的果木香,翡翠白玉的茶几,茜粉石青勾勒的赏荷画屏,无一不再诉说主人的雅致。
谢晚晚望着清新淡雅的雅间感叹道:“师妹,这醉花楼的老板身份不俗呀!”
一旁的柳千云正伸手斟茶笑道:“师姐有所不知,花月的东家是东临花家的少主。”
谢晚晚恍然大悟:“原来是修仙界首富花家呀。”
“你又是怎么和这花月认识的?”
谢晚晚好奇,短短三日,她这师妹怎么对玄天门周遭之事如此了解。
“是我帮了花月姐姐一点小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一来而去就认识了。”
柳千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瞄到桌上准备的节目单子,伸手指道:“师姐,你快看看今日有什么好看的节目。”
谢晚晚打开节目单,长长的一条,直接从桌头摆到桌尾,她细细看去,胡旋舞,剑舞,凌波舞,凤求凰,幽兰等多不胜数。
谢晚晚看得眼花缭乱,望向一旁的喝茶的柳千云笑道:“师妹,今日好舞好乐相伴,怎么能够没有好酒,你快别喝了,等会儿我们喝秋月白,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呀!”
一旁的孟从南此时明白过来自己来了什么地方,耳朵微红隐隐发烫道:“师妹…这是…这是…?”
柳千云见状唇角微勾戏谑道:“怎么,孟师弟从未来过如此风月场所吗?”
这下,孟从南直接双颊通红。
柳千云见状笑得前仰后合。
谢晚晚轻笑:“好了好了,师妹你可别再逗他了。”
柳千云收敛笑意道:“你这呆子,这醉花楼的男女卖艺不卖身,我们只是来看表演的,你想到哪儿去了。”
闻言,孟从南松了口气。
夜幕降临,醉花楼中,人声鼎沸,一楼大厅正中的舞台开始表演。
谢晚晚斜倚在栏杆之上,手上拎着秋月白,香醇浓烈的酒水在喉间翻滚,伴着丝竹雅乐声,她整个人身心愉悦极了。
“师妹,今日真是畅快,来,干杯。”
柳千云左手撑着脸颊看着一旁直接拎壶的谢晚晚道:“师姐,来,敬醉花楼开业大吉。”
孟从南看着近旁的两个酒鬼,毫无办法,只能见缝插针地偷偷倒掉酒水换成茶水。
此时,谢晚晚已隐有醉意,双眼泛起朦胧之色,微冷的酒水中和身体带起的热意。
她望着下首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现下她饮了酒并不记得此人是谁,只好在身上翻找一番,掏出一个香囊径直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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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旁的孟从南根本来不及阻止,因为柳千云喝了掺着茶水的酒觉得味道不对,正闹着要退货。
一楼大厅中,人群庞杂,裴之淮将突然袭来的香囊抓住,目光冷然抬眼望去,就见到二楼雅间谢晚晚正双颊微红眼含波澜冲着自己笑。
孟从南看到楼下的裴之淮,直觉见到了救星,他正愁待会儿该如何将两个酒鬼带回玄天门呢。
他冲着裴之淮招手示意其上二楼来。
裴之淮想了想,还是上了二楼。
雅间之中,谢晚晚正拉着柳千云说小话。
“师妹,我给你讲我刚才看见一个十分好看的男子,你快来,我指给你看。”
柳千云闻言凑近栏杆道:“在哪在哪,我也要看。”
谢晚晚醉眼惺忪在人群之中寻找,看过来看过去选中带着迷茫之色道:“诶?她刚才明明还在,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便被人打开,裴之淮今日穿着一身玄衣,眉眼如画唇若朱丹,清绝出尘。
谢晚晚听到动静看向门口。
“师妹,你快看,是他。”
裴之淮皱眉,问向一旁清醒的孟从南道:“怎么回事?”
孟从南扶额:“柳师姐今日邀谢师姐和我一同来庆贺醉花楼开业,谢师姐今日高兴,闹着要饮酒,柳师姐陪着喝了几杯,便成这样了。”
“师姐,那个裙子好漂亮,你能不能给我买呀?”
一旁的柳千云看到下首有人穿着华丽雅致的锦绣衣裳十分喜欢,抱着孟从南的胳膊不松手,直言要让孟从南今日带她去锦绣坊定做。
孟从南无奈只好将谢晚晚拜托给裴之淮。
“裴道友,你和谢师姐是朋友,还请你将她带回玄天门,我先带着柳师姐回了。”
柳千云酒品十分一般,缠得孟从南没有办法,只想快点带着她回玄天门,将谢晚晚托付给裴之淮后,他赶紧扶着柳千云离开了。
裴之淮望着醉酒的谢晚晚,她很安静,并不闹腾。
“谢晚晚”
裴之淮轻唤一声。
谢晚晚迷茫地望向他。
见状,他嗤笑一声:“酒鬼”,伸手拉住谢晚晚衣摆道:“走了,回家。”
谢晚晚和裴之淮从醉花楼出来之时,朗月当空,皎洁的月亮将回家的山路照亮。
谢晚晚乖乖的被裴之淮牵着,良久她才终于想他是谁。
“大反派。”
谢晚晚低喃。
“你说什么?”裴之淮微冷的声音传来。
“裴之淮,你是大反派。”谢晚晚望着他。
他见状微眯双眼,唇角微勾轻柔语气道:“为什么说我是大反派?”
谢晚晚努力在脑海之中寻找答案,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只好重复道:“你就是大反派。”
裴之淮凑近:“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为什么?”
“你会杀很多人。”
话音刚落,谢晚晚便重重倒在裴之淮身上。
一时之间,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有人为他算的卦。
言他此生六亲缘薄,刑克他人,一生孤苦无依,终会走向邪魔歪道。
29. 下山
一辆马车急速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很快便来到城镇口。
谢晚晚抬头望着那镇口的三个大字。
千灯镇。
四月,本是万物复苏的好季节,这千灯镇却是另一番光景,十分萧条寂寞,街上无一个行人,所有人都门窗紧闭。
古怪,十足的古怪!
谢晚晚望着正从车上下来的柳千云道:“师妹,你确定你这任务靠谱?”
柳千云从储物戒中掏出地图,同鸿镜任务比对起来,确认再三后。
“师姐,就是这儿。”
柳千云裴之淮孟从南从马车上下来,三人看着眼前之景反应各异。
柳千云一扫之前的笃定,又细细比对起任务来。
孟从南则瞪大了双眼。
裴之淮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只是眼中划过警惕。
要说四人为何出现在这千灯镇,便要从柳千云说起。
一日前,柳千云从鸿镜中接到一高额任务,灵石多到离谱且还专业对口,看到的瞬间,柳千云直接冲动接下了。
只是这任务一人太少,需得多找几人,于是柳千云只好拉着同是音修的谢晚晚和在音修门派呆过的孟从南和裴之淮来凑数。
这任务说难也不难,说不难又有点意思。
任务便是来这千灯镇帮镇上富户的陈老爷迎亲。
虽是迎亲,却不是陈老爷娶妻,而是陈小少爷娶妻。
陈老爷如今年过四十,在千灯镇很有声名,膝下只有一子又发妻早亡,儿子的大喜之事只得他亲自操办。
这婚事仪程事无巨细皆由他经手查办,只是现下迎亲队伍之中正缺两名吹唢呐之人,这陈老爷指名道姓要修士。
吹唢呐的凡人好找,只是这修士却难办了,陈老爷只好重金聘请,恰巧被师妹看到帖子。
冲着高价的灵石,谢晚晚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柳千云,裴之淮和孟从南听到风声竟提出要同二人同行。
于是,四人马不停蹄赶到千灯镇便见到此番情景。
尽管此地透着十足的古怪,但是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传统,四人还是进了这千灯镇,依着地址来到陈老爷的府邸。
孟从南上前敲响紧闭的大门,朱红赤金富丽堂皇,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威严深重,只是一点要办喜事的痕迹都无。
过了很久,才听到脚步声。
门内仆从颤颤巍巍道:“谁呀?”
“我们是你们老爷请的唢呐匠。”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位老者探出头来,见到几人躬身道:“几位道长快请进,我们老爷等候你们多时了。”
谢晚晚:“老伯,问你个事儿,这千灯镇为何如此安静?我们一路从镇口走到府上皆门窗紧闭,这是有什么缘故吗?”
带路的老伯闻言老泪纵横,用袖子擦拭眼泪道:“道长有所不知,千灯镇原先是很繁华的,只不过后来镇上出了事大家才变成如今这样。”
谢晚晚视线同裴之淮相对,出言问道:“不知镇上出了何事,竟让大家如此害怕,白日里竟不敢出门。”
老伯长叹一声缓缓将旧事道出:“此事说来话长,一切都要从贺员外嫁女开始,这位贺员外是镇上的富户同朝廷中的一品大臣有几分关系,在这镇子上比我家老爷还有威望,他的夫人在他五十岁时产下一女,夫妇二人对贺小姐爱得如珠似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贺小姐就在万千宠爱之中长大,等到贺小姐及笄,她的婚事自然提上议程。
贺员外左挑右挑怎么都不满意,有次他去邻镇做生意,偶然碰到一青年,姓徐名安,这位徐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于生意上很有一番自己的见地,贺员外同此人闲谈几次后便决定将贺小姐嫁他。
怎料,此人内里藏奸,他娶了贺员外的宝贝女儿却未曾好好待她,没几年,贺小姐便去世了,谁也不知死因为何,接着徐家仿佛遭遇诅咒,徐安的兄长父母接连死去,就连徐安此人也惨死他乡。
尸体被人发现之时已残缺不堪,好在他天生六指,凭此贺家将他的尸体领回葬在了郊外。”
听了前因,几人并不觉得此事同城中的古怪有关,但随着老者越讲越深,几人恍然大悟。
“一开始,众人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就连贺老爷为贺小姐伤心难过一阵后也恢复如常,直到这镇上开始办喜事,新娘却无缘无故失踪了,当第一件失踪案发生时,众人不觉有什么,直至第二起第三起越来越多,这千灯镇已无人敢办喜事了。”
谢晚晚听后凝眉深思问道:“这贺小姐已身死,同这新娘失踪案又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道长有所不知,这第一起失踪案发生时恰好是贺小姐的忌辰。”
“那第二起第三起呢?它们又同这贺小姐有何关系,难不成所有发生在这镇上的失踪案都同这贺小姐有关?”
老者缓缓道:“那倒不是,除第一起外,其余失踪案同贺小姐并无直接关系,只是…”
谢晚晚见老者神情犹豫似有为难,开解道:“只是什么?老伯何不坦言相告?”
老伯缓了半晌,神色怪异道:“只是第一起失踪案后,徐安公子的尸体便不见了。”
“不见了?”谢晚晚惊诧。
“你们又是如何发现徐安的尸体不见,且又是如何同这新娘失踪案扯上关系的?”
谢晚晚将心中疑问道出,一道洪亮的声音却打断老者回答的话。
“几位道长远道而来,是陈某之幸,区区寒舍,还望几位道长不要嫌弃。”
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中年人从花厅走出,见到谢晚晚几人朝其拱手。
老伯见状躬身行礼道了句“老爷。”
谢晚晚这才将目光挪向此人,陈老爷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的五官并不凌厉,看着很是和蔼可亲,一副老实人长相,也没有中年发福,整个人倒是有几分清瘦。
谢晚晚暗中打量这位花重金请几人上门的陈老爷,而陈老爷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四人。
沉默过后,是主人率先打破气氛,迎几人进门。
“阿轩,去沏一壶好茶来,我要好好招待这几位贵客。”
谢晚晚此时才明白老者叫阿轩。
“多谢陈老爷好意,不过我们此行是为了陈少爷的亲事,不知陈少爷亲事定在哪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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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八。”
闻言,谢晚晚在心中思索,还有五日,她和师妹应该能顺利吹出迎亲曲吧。
“那还有五日便是陈少爷喜事,我同师妹第一次接如此任务,怕学艺不精冲撞了少爷喜事,现下陈老爷不若直接给我们四人安排住处,好让我和师妹趁着这五日,好好练上一番,以免到时出了岔子。”
陈老爷闻言阻到:“道长何必如此谦虚,小儿亲事能得仙门中人到访已是福气,何须如此急切,连一杯茶的功夫都不留给老夫招待,道长难道是嫌弃老夫的茶不好吗?”
“如此,便多谢陈老爷招待了。”
见推辞不去,谢晚晚便不推,四人在左右两旁坐下,将话题牵回那桩案子。
谢晚晚轻抿一口桌上的茶,是雨前龙井,然后缓缓道:“刚才听轩伯讲了城中之事,只是讲到一半便遇陈老爷,现下心中尚有疑惑,还请陈老爷解惑。”
“哦”,陈老爷讶异,听到此言开口道:“不知道长心有何疑惑,只要老夫知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才轩伯言城中异象同多年前的贺小姐有关,第一起新娘失踪案发生在贺小姐的忌辰且徐公子尸体在其之后不见,我想问的是这徐安的尸体是如何发现不见又是如何同新娘的失踪案扯上关系的?”
陈老爷闻言一改先前的和蔼,斥责身旁的轩伯道:“阿轩,不是说了这些陈年旧事不必再谈,你又何必同贵客胡言乱语呢?”
紧接着便听陈老爷告罪道:“府上下人胡言乱语,还请几位道长莫怪。”
谢晚晚阻止:“是我们的错,陈老爷别责怪轩伯,是我们好奇为何从镇口走到府上却家家紧闭门窗,轩伯经不住我们一再询问才缓缓将旧事道出。”
柳千云附和:“是啊,陈老爷,不关轩伯的事,这镇上为何如此啊?”
陈老爷闻言长叹一声,挥挥手让轩伯下去。
“道长所问,我本应解答,只是此事实在古怪并无实证,阿轩所言不过是听了市井传闻当不得真。”
谢晚晚瞥了柳千云一眼,这话,看来是有戏。
“不知这市井传闻是什么?”谢晚晚问道。
陈老爷娓娓道来:“起初,并没有人发现徐安的尸体丢了,是一位更夫在晚上看见一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她的身旁跟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有六根手指。
六指之人多年不曾有一人,偏偏这么巧是六指尸骨,这很难不想到徐安,最开始老贺一力阻拦,纵使传闻是徐安害死了老贺的女儿,可是名义上徐安仍是老贺的女婿,老贺是不能容忍旁人为了这子虚乌有的怪谈便辱亡者,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在晚上看见一新嫁娘一白骨,舆论沸腾,老贺终究压不住,最后徐安的墓还是被人开了,发现尸体真丢了。”
“难道后续之事同徐安和那名红衣女子有关?”
陈老爷摇摇头:“不知,新娘子大婚之日直接失踪,谁也不知去了何方,午夜也只有人见到一人一白骨,其余女子去了何方一概不知。”
“那这又如何同贺小姐扯上关系?”
“那新娘就是贺小姐,有人说她被徐安害死,如今来找徐安报仇。”
30. 鬼新娘
“新娘就是贺小姐?”
柳千云惊呼。
谢晚晚问:“贺小姐不是身死了吗?”
陈老爷道:“实乃坊间传闻,不知真假,贺小姐确实已死,她的葬礼我还曾去过。”
孟从南不禁后脊发凉问道:“这…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无意中看到那鬼新娘的模样,说那鬼新娘同贺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为此老贺还大病了一场,至今仍缠绵病榻,唉,真是作孽呀!由于夜间总有人看见鬼新娘,所以大家到酉时便紧闭门窗不再外出了,几位来得不巧,正好碰上这个时辰。”
陈老爷面容紧锁,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裴之淮神色淡然道:“所以陈老爷请我们来是害怕陈少爷的婚事也出事吗?”
陈老爷:“正是,小儿如今已弱冠,婚事是万万不能再拖下去了,若不是镇子上出了此事,他恐怕早已成婚,唉,一切都是命呀!”
谢晚晚:“这鬼新娘的传闻在镇上已有多时,就没有人去探查过真伪吗?”
“如何没有,起初更夫无意中见到鬼新娘后,便有几位大胆的青年不信邪特意去探查过。”
柳千云:“结果如何?”
“自是不尽人意,那几人第二天被挂在了镇口,问他们话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当晚他们并未见到鬼新娘。”
谢晚晚:“后来呢?”
陈老爷目光游离紧紧握住茶盏陷入回忆:“后来,这些人自是不死心,第二次探查之人又被挂在了镇口,一直到第三次仍旧相安无事,可是从第四次开始,这些人开始出现失踪受伤的状况,这时人们才意识到鬼新娘恐怕是真的,有些人被吓破了胆不敢再在夜间行走,还有的人不死心,执意要看看这鬼新娘是人是鬼。”
柳千云好奇道:“所以这鬼新娘究竟是人是鬼?”
陈老爷摇摇头:“不知,没有人知道,后来那些大胆的人都死了。”
“那为何又有传言那鬼新娘同贺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街口的卖货郎说的,有次他卖完货回来时天色已晚,蹲在镇口的林子里无意中看见的。”
裴之淮问道:“那他是唯一见到鬼新娘真面目的人?”
“应该是,这传闻在镇子上已有一年,谁也没见过鬼新娘真面目,只有这卖货郎口口声声说着鬼新娘就是贺小姐。”
陈老爷将茶盏放下道:“这鬼新娘之事便是如此,几位的疑惑我也解了,天色不早,我已为你们备下厢房,食膳会有下人送入房中,几位道长用过晚膳后还请早早休息,明日还需几位为小儿的婚事操劳。”
陈老爷扬声:“来人,带几位道长去客房。”
此时,屋外晚霞渐渐淡去,徒留天际的一抹昏黄。
谢晚晚一行人由下人带至厢房,很快晚膳便有人送上。
四个人要了两间厢房,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点为好,谢晚晚同柳千云一间,裴之淮则同孟从南一间。
现下四人聚在裴之淮和孟从南的房间。
柳千云盯着桌前那道色泽鲜艳的红烧鱼已久,正欲动筷,却见另外三人纹丝不动,于是她左瞧瞧谢晚晚右看看孟从南道:“怎么都不用晚膳?”
谢晚晚见状笑道:“师妹不觉着陈府有古怪吗?”
柳千云闻言疑惑道:“怎么了?”
今日,她见这陈老爷很是和蔼,问他问题他也一一解答,若说陈府古怪她倒没发现,不过这镇子确实古怪。
谢晚晚意有所指道:“陈少爷。”
“陈少爷?”柳千云不解:“这陈少爷怎么了,我们今日都没见到他。”
孟从南恍然大悟道:“谢师姐此言是说陈少爷的婚事有古怪?”
谢晚晚点点头:“是的,这陈少爷的婚事还有五日便要举行,可是你们看这阖府上下可有一点要办喜事的样子。”
成亲之事,自是隆重,多的是人家为此准备一年半载,可是这陈府,陈少爷还有五日便要成婚,这府上竟连一点红也不见,难道不古怪吗?
这时,柳千云才意识到,一路从花厅到厢房,几人确实未曾见过一点红,且府中下人也不见半点欣喜,这完全不像是要办喜事的人家,果然真如师姐所言有古怪,难怪这陈老爷出那么高的灵石。
现下,柳千云已无吃饭的兴致,她放下筷子问道:“师姐,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却见谢晚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到柳千云的碗中:“吃饭。”
“师姐”柳千云微恼,闷声问道:“万一这陈老爷在饭中做手脚可怎么办?”
孟从南:“不会的。”
裴之淮白皙修长的手握着筷子伸向那道清炒淮山冷声道:“他还要用我们,此刻并不会轻举妄动。”
谢晚晚笑道:“裴道友所言在理,师妹安心吃饭吧。”
现下,柳千云的心情被谢晚晚弄得不上不下,如何能安心吃饭,原本鲜美闻之让人胃口大开的食物现在吃进柳千云的嘴中却如同嚼蜡。
谢晚晚见柳千云如此神思不属道:“师妹现在不好好用膳,等下如何能精力充沛的去见这鬼新娘。”
柳千云从晚饭中抬起头:“鬼新娘?这陈老爷不是不让我们晚上出府吗?说有危险。”
裴之淮目光扫过谢晚晚意味不明,她果然准备晚上去探探这鬼新娘的虚实。
谢晚晚将目光挪向裴之淮,用眼神询问他的答案,在谢晚晚灼热的目光下裴之淮轻轻点了点头。
“孟师弟呢?可要一探?”
孟从南见谢晚晚问他,他不由将目光扫向柳千云问道:“柳师姐去吗?”
此时,柳千云也不纠结危不危险了,想到今晚她要同师姐去探这鬼新娘的真假,心中便激动万分,也顾不上这陈府的古怪了,看着这一桌的美食,胃口顿时大开,手伸得越来越快,两颊鼓鼓回道:去!怎么不去!我可要看看这鬼新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话落,还将一只鸡腿塞进嘴里。
“那我也去。”饭桌之上响起孟从南清脆的声音。
夜晚,月亮挂上树梢。
此时的千灯镇的街道空无一人,从半年前开始夜间连更夫也无。
四人的身影直接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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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谢晚晚望着这寂静无人的空巷凝眉:“裴之淮,我们去哪?”
裴之淮看了看手中命盘,伸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四人跟随裴之淮的步伐一路向西,很快便遇到一拐角,裴之淮指了指左边,谢晚晚几人照做。
突然,在寂静的夜色里,几人听到几声猫叫。
几人寻声望去,果然在房梁之上见到一只黑猫,它几乎同漆黑的夜融为一体,不过它的眼睛很亮,正发着蓝色的光。
此时,它正警惕地望着下首,整个背弓起,毛发竖立,随时准备进攻。
叮铃——
叮铃——
一阵环珮相撞的声音响起,谢晚晚几人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一袭红衣似血率先映入眼帘。
来人着一身喜服,披着红盖头,看不清容颜,她的身前抱着一副枯骨,骨架完整,谢晚晚细细望去右手确实如传闻所说是六指。
红衣白骨,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出森然冷意。
首饰相撞的声音持续响起,谢晚晚看着鬼新娘越来越近。
突然,一声嚎叫,猫从房梁上冲下,将那新娘的红盖头抓飞,自己又仿佛受了惊吓,一溜烟便不见踪影。
四人这时才得以见到这鬼新娘的真面目。
白皙如玉的面庞,画着喜庆的新娘妆,精美的珠钗,艳丽的唇色。
无论如何,是人这一生中最美的模样。
只是,有一点谢晚晚觉得十分古怪。
这鬼新娘为何紧闭双眼,如果忽略她胸前抱着的那副枯骨,几乎以为她是寺庙中的仙女,莲台高座之上,她不怒不喜。
“师姐”夜色正浓,柳千云一声惊呼打乱谢晚晚思绪,接着便听她惊吓道:“她……她……睁眼了。”
谢晚晚目光望去,一瞬便被眼前景象惊住。
刚才还好好的鬼新娘此时双目瞪圆,七窍流血,血滴落在千灯镇的青石砖上,在宁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嘀嗒嘀嗒。
一声又一声仿佛响在谢晚晚心上。
“看见你了。”幽幽的音色在夜间响起,朱红的双唇蠕动。
谢晚晚怀中抱着照雪,柳千云拿着从蓬莱秘境得到的剑,她为其取名为流光。
裴之淮的命盘红线已出,孟从南正握着他母亲为他留下的剑。
四人眼中含着警惕,突然之间,鬼新娘动了,不再是一步踏着一步,而是直接飞身上前。
此时,谢晚晚将新娘的面目看得更加清楚,新娘耳后有一颗红痣。
“徐郎,你还记得我吗?”
鬼新娘语气幽幽,似情人呢喃。
此言一出,谢晚晚明白难怪有人认为这新娘是贺小姐。
六指加上徐郎很难让人不往贺小姐身上猜测。
此前她还疑惑,一个货郎又是如何见到深居闺中的贺小姐的,现下一切疑惑已消。
谢晚晚直接上前,将其拿下,这鬼新娘身上并无一丝鬼气,反而隐隐约约带着妖气。
妖?看来这幕后还有人存在。
32. 徐府旧事
谦叔指使仆役将聘礼抬进李府,谢晚晚一行人则提议想去枫林镇转转,谦叔二话不说同意了。
四人从李府中出来,柳千云十分高兴,兴致勃勃问道:“师姐,我们去哪?”
谢晚晚道:“去酒楼。”
柳千云笑道:“师姐真好,正好我也饿了。”
她开心地上前挽住谢晚晚,四人一同去了枫林镇最大的酒楼。
锦仙楼中,午时已过,一楼大厅仍有四五桌人。
店小二见到谢晚晚四人,十分热情:“几位客官里面请,不知可有预订?”
柳千云道:“没有。”
“那客官是要包厢还是大厅。”
谢晚晚环视一周,用手指了指靠窗的位置道:“就那个吧。”
“好勒,几位客官请。”
四人依次坐下,小二将菜单递上:“不知几位客官想吃点啥?”
谢晚晚看着面前这位店小二,穿着方便行动的短褐,为人很是伶俐。
谢晚晚翻了几眼册子便将其放下问道:“你们这锦仙楼的招牌是什么?”
小二闻言咧嘴一笑:“我们店中的招牌是一道葫芦鸡,经过煮、蒸、炸三道工序,最终形似葫芦而得名,色泽金黄外酥里嫩,那颜色那口感堪称一绝,在这枫林镇中是出了名的,想来几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不妨点上一道,尝尝鲜可好?”
柳千云闻言,胃口大开,眼含期待地望着谢晚晚。
谢晚晚眼中闪过笑意:“那就来上一道。”
“那几位客官还需要什么?”
谢晚晚笑着看向店小二道:“你看着再上几道店中受欢迎的菜便可。”
小二闻言点点头,去了后厨。
四人围坐在一起,他们身旁坐着几位喝酒的大汉,身旁放着大刀,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谢晚晚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那几人,垂眸深思着。
很快,小二便将菜上齐,笑着道:“几位客官慢用。”
谢晚晚却出言叫住了他道:“小哥,你们锦仙楼不知在这镇上开了多久?”
小二闻言转身道:“我们酒楼在这枫林镇已有百年,我们掌柜的祖父当年可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厨,后来回到家乡才开了这栋酒楼,凭借着他的好手艺很快便在枫林镇打响了名头。”
谢晚晚:“贵楼居然已有百年,真是存在悠久,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小二闻言笑容微敛:“不知客官想要打听何人?”
谢晚晚从袖子里将画像取出,摊在桌前问:“不知小哥可曾见过这个人?”
小二目光紧紧盯着画像惊道:“她…她…不是死了吗?你怎会有她的画像?”
谢晚晚望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道:“小哥可知道她是谁?”
闻言,小二一脸警惕的望着谢晚晚,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客官还是跟旁人打听吧。”
说完,便要离开,孟从南伸手将其拦住。
谢晚晚从袖口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道:“只要你告诉我她是谁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小二看向那锭金子,一脸纠结,最终心一横,伸手将锭子揣进兜里道:“画像上的人是徐夫人。”
“那她是不是本姓贺?”
既已开口,他也不再隐瞒道:“是的,这位徐夫人嫁入徐府时本姓贺,听闻是千灯镇贺家老爷的幺女在家中很是受宠。”
谢晚晚点点头,看来这画像之人真是贺小姐,那这幕后之人为何要幻化成一个故去的人在千灯镇装神弄鬼呢?
紧接着,小二目光晦暗不明意味深长道:“我看不然,若这位贺小姐在家中真受宠又怎会嫁给徐少爷。”
闻言,柳千云好奇道:“此言何意?这徐少爷怎么了?”
小二见状压低了声音道:“几位有所不知,当年徐府还在时,这徐少爷是本镇出了名的病秧子,你们想若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人家如何会将正值青春有着大好年华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柳千云惊道:“你说什么?这徐安是病秧子?”
小二闻言不解道:“徐安?”随后挠挠头道:“几位误会了,这贺小姐嫁的是徐安公子的兄长徐宁徐大少爷。”
徐宁?怎会是徐宁?轩伯所言这贺小姐明明是嫁给了徐安。
谢晚晚目光灼灼道:“你所言为真。”
小二见状一脸正色道:“自是真的,既收了你们的钱如何能给你们假消息?几位若不信可去徐宅旧址跟住在附近的人家打听,这位贺小姐确实是嫁给了徐宁少爷。”
谢晚晚压下思绪接着问道:“不知这位徐宁徐少爷为人如何?”
“徐宁少爷为人很和煦,我这么多年只在锦仙楼见过他一次,他身体不好很少到外面来,不像徐安少爷为人潇洒不羁,很是善言,他的学识也很好,若不是天生六指恐怕早已入了仕做官去了。”
“这位徐安少爷没娶亲吗?”
小二点点头道:“怎会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唉”小二叹息一声缓缓道:“说来也是遗憾,本来这位徐安少爷已经定下婚事在九月成婚,只是成婚当日徐安少爷意外失踪,没过多久徐家老爷夫人便受不住去了,后来听说徐安少爷死在了外地。”
徐家居然是在徐安成婚之时出的事。
小二感慨道:“也不知是谁作的孽,居然在人家大婚当日劫走了新郎,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呀!”
“那贺小姐呢?”
“早死了,听说她同徐大少爷感情深厚,徐宁少爷死后她便跟着去了。”
“所以徐宁和贺小姐在徐安成婚之前便去世了。”
小二轻“嗯”一声:“不过这中间并未隔多久,听说是徐大少爷死前遗愿希望弟弟能够早日成婚,为徐家诞下下一代。”
谢晚晚默言,朝其挥了挥手,小二见状识趣地走了。
谢晚晚整理脑中思绪,所以当年贺小姐没有嫁给徐安而是嫁给了徐宁,贺小姐嫁给徐宁后又发生了什么怎会没过几年便去了?
感情深厚?这一点在谢晚晚心中是有待商榷的。
贺小姐知道自己实际是要嫁给徐安而非徐宁吗?徐府为何要换亲,为何设下这一局。
徐家又为何会在徐安成婚当日出事,谢晚晚不信会这么巧,究竟是谁在为贺小姐报仇?
是贺家吗?
谢晚晚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却被一秒否决,若真是贺家,怎会允许贺小姐嫁给徐宁而未曾将她接回,更何况如今贺老爷缠绵病榻,贺家没有主事之人。
那么是谁在背后布下这一局,贺小姐的死究竟藏着什么?让幕后之人做到如此地步,连徐安的死也不能埋葬这份仇恨。
谢晚晚望着桌上的菜肴没有一丝胃口,四人很快便从锦仙楼出来。
刚一出来,谢晚晚便觉不对,同裴之淮对视一眼,几人朝着偏僻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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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很快便进入一个死胡同中。
谢晚晚四人回头,果然看见有人将出路堵上,是刚才坐在她们旁边的大汉。
此时,几位大汉手中拿着大刀泛着冷光站在巷口将光挡住,长长的黑影落在地上,谢晚晚望着地上拉长的倒影唇角微勾道:“不知几位大哥何意?”
为首之人穿着黑衣,身形魁梧,续着胡须,眼角处还带着刀疤凶神恶煞道:“刚才见你们给了那小二一锭金子,想必几位肯定很有钱,正好最近我们兄弟几人手头正紧,几位如此大方不如散点给我们兄弟几人花花。”
话音一落,他身旁的兄弟笑着附和:“是啊,几位少爷小姐一看便身着不俗,不如将钱财尽快交出来,不然一会儿我们可不保证不会发生其它的事情。”
说完,眼神变得十分猥琐在四人身上打量起来。
见状,谢晚晚冷了眉眼,原来这几人是想打劫。
不过,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实力从她谢晚晚手中劫走分毫了。
柳千云眼中布满厌恶,她讨厌这样的眼神。
孟从南更是愤怒挂上眉梢,裴之淮更不用说,眼神直接要将人冻成冰。
谢晚晚唇角微勾冷然道:“想要金子,可以,打赢我便给你们。”
几位大汉握着手中的刀笑道:“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区区一个小姑娘,他们还不放在眼里,若连这样一个小姑娘他们都打不过,说出去简直要被人笑掉大牙,他们也不必混了,直接金盆洗手从此乖乖做个好人算了。
谢晚晚运转灵力,朝着眼前这几位大汉使出术法,动作十分迅速,几位大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掀翻在地。
一瞬间哀嚎四起,几人也瞬间反应过来面前这四人根本不是俗世之人,他们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黑衣大汉心中暗恨自己不该被那金子迷住了眼,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看错了眼惹了不该惹的人。
现下,他只好认栽,跪在地上哭求道:“几位仙人还请恕罪,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妄图抢几位仙人的东西,还请几位仙人大人有大量放过在下和在下的几位兄弟。”
谢晚晚眯了眯眼,就这?她还没开打呢,怎么就求饶了。
没意思。
谢晚晚道:“你们刚才想抢我们的东西,现在你们交出身上的东西,我们便安然无恙的放你们离开,否则…”
谢晚晚施法将地上的刀捡起,下一秒直接裂成两半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否则后果自负。”
地上几人见状瑟瑟发抖,只好认命的将身上钱票全部掏出。
更有甚者,还有人从鞋垫子中将钱掏出,一瞬间,一股怪味飘散在空中。
谢晚晚忍不住捏住鼻子,朝几人挥了挥手,一瞬间,几位大汉如释重负,正准备屁颠屁颠地离开。
可是,谢晚晚突然想到什么,将几人叫住。
“站住。”
几人瞬间定住了步伐,为首之人颤颤巍巍地回头,提着嗓子问道:“仙人,还有事吗?”
“以前的徐府怎么去?”
黑衣男子闻言松了口气,笑容谄媚道:“仙人要去徐宅吗?那一块我熟,不如我带几人去可好。”
谢晚晚拒绝道:“不必,你直接告诉我们在哪便可。”
闻言,黑衣男子有几分失望,讲徐府位置告知后,叮嘱道:“几位仙人还请小心,听说这徐宅闹鬼。”
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