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世子妃后,我带着空间去流放》 第53章 扁桃体从嗓子眼跑出来 第五十三章 扁桃体从嗓子眼跑出来 也不知道是桑连晚的哪一个字触动了詹宁娆,她像是忽然回过神,抱着桑连晚的腰就放声大哭起来。 “呜哇——” 桑连晚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抬眸和詹辞陌的视线对上。 后者面色冷硬,谪仙般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血气,宛若一个堕魔的天神。 他是真心疼爱詹宁娆这个妹妹,天知道刚才看见这几个男人对詹宁娆的动作时,他心里涌上了多强的杀意。 所以他下手毫不留情,以树叶为武器,收割着性命。 那些男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手里。 只有最后倒下的男人还有一口气,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脖子,满脸惊恐看着詹辞陌,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索命的阎王。 詹辞陌垂眸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他抬脚慢慢走过去,在男人身边站定后,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 随着脚下力度慢慢加重,男人脖子上流出的血渐渐变少,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 割裂的脖子和压迫的窒息,让男人恨不得当场死去,可詹辞陌只是慢慢加重脚下力道,并没有直接要他命。 直到彻底失去呼吸前,男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去阎王殿报到时,别忘了主动交代罪行。” 詹辞陌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个极度温柔善良的人,在非常好心的给人家提建议。 不远处,桑连晚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她一直知道詹辞陌的谪仙清冷只是表面,真正骨子里藏着的是狠辣果断的暴戾。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骨子里的另一面。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詹辞陌忽然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他以为会从桑连晚眼中看到害怕、忌惮,或者是疏远。 可桑连晚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带她回去了。” 那平静的样子,就仿佛他在她眼中,本就如此。 詹辞陌轻轻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转身去查看那个官差的情况了。 他受伤比较严重,但好在人没死,还有气。 桑连晚注意到他的动作,扔过去一瓶疗伤药,就打算先扶起詹宁娆。 但她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怀里,低声啜泣,双腿软得根本站不住。 詹辞陌想来接手,但此刻的詹宁娆害怕任何异性的靠近,即便是她从前最信任依赖的大哥也不行。 没办法,桑连晚只能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詹宁娆并不重,加上这几天吃不饱睡不好的,人都瘦了一大圈,轻易就被抱起来。 人是抱起来了,但回去的路这么远,桑连晚当然不可能抱着走回去。 她叫来随便,以一根火腿肠为交换,抱着詹宁娆就上了狼背。 起初詹宁娆还没反应过来,搂着桑连晚的腰趴在她怀里嘤嘤嘤。 直到情绪稍稍稳定,狼背上的剧烈起伏终于让她意识到哪儿不对。 她从桑连晚怀里抬起头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又狼狈。 等她抽抽搭搭的看清自己的处境,所有劫后余生的委屈都没了。 “啊啊啊——” 詹宁娆的尖叫震耳欲聋,她的扁桃体似乎都要从嗓子眼跑出来了。 桑连晚捂着耳朵,有些嫌弃,“别叫了。” 詹宁娆显然没听见,继续叫着:“啊——有狼啊——” 不知是不是受到她尖叫的鼓舞,随便跑得更欢了。 甚至还很开心的跟着尖叫起来:“嗷呜~嗷呜~” 桑连晚:“……” 这俩神经病! 詹辞陌带着昏迷的官差,运着轻功跟在旁边,清楚看到了桑连晚脸上的无语。 原本心底因为那五个男人升起的阴郁瞬间消散,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随便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回到了队伍休息的地方。 但比他们先一步到的,是随便欢快的狼嚎。 原本队伍就因为冯氏带回的消息人心惶惶,如今听到狼嚎,那一晚差点葬身狼口的恐惧再度涌上心头。 “是狼!有狼来了……” 有人惊恐的叫出声,本能朝燃着的火堆跑去。 刚找了人回来的周沙等人正说着话,立马戒备的拔出佩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桑连晚不在,他们又没有药粉,真要是又遇到狼群…… 谁也不敢想那样的后果,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但随着狼嚎接近,狼群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两个女子骑着狼的身影。 骑着狼? 所有人都惊了,一时忘了刚才听到狼嚎的害怕,愣愣抬脚往前走了几步。 终于到地方,桑连晚赶紧将叫得嗓子都哑了的詹宁娆放下来。 再听她叫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耳聋了。 看到詹宁娆出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独角落里的何夏瑶变了脸色。 她心底涌上一股慌乱,下意识往更角落的地方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许是因为随便的出现,也确实没人注意到她,偏偏向三力看着詹宁娆来了一句:“你不是死了吗?” 詹宁娆原本差点儿被五个男人侵犯,心理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但因为骑着狼跑了一圈,倒把她本来的惊吓冲散了一些。 所以此刻听到向三力的话,她想也没想就骂回去:“说谁死了呢?你才死了!” 向三力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不对劲,讪讪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何夏瑶说的嘛,我们还在犹豫要怎么把这事儿告诉王府的人。” 听到这话,王府的人忽然就反应过来刚才周沙三人回来时,为何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们。 特别是在郑姨娘追问詹宁娆踪迹时,他们会露出迟疑的神情,刚要开口又被狼嚎打断。 只是詹宁娆明明没事,脾气也还是跋扈火爆的,何夏瑶为何说她死了? 同样的疑问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何夏瑶看去,她再怎么往角落躲也躲不过去。 何夏瑶脸色煞白,“我……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在她原本的料想里,被五个男人侵犯后就算侥幸活下来,詹宁娆的性格也肯定会自寻短见。 所以她引开周沙三人,想着等他们再去找詹宁娆时就只能找到一具尸体,事情的真相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但她没料到自己的谎言会被这么轻易拆穿。 就在何夏瑶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解释时,一声痛苦的惨叫忽然响起。 第54章 詹宁娆怒骂何夏瑶 第五十四章 詹宁娆怒骂何夏瑶 “啊——” 循着惨叫声,桑连晚一眼就看到了用几块布围起来的棚子。 周沙猛地反应过来,“对了,桑小姐,冯氏跑回来报信,她的孩子好像……” 他话没说完,桑连晚的身影就已经朝棚子跑去。 赵家少年守在棚子外,看到桑连晚过来后,湿润的眼眶带着祈求。 他双手作揖,焦急中也带着几分小书生的文弱守礼,“求桑小姐救救我娘。” 桑连晚并未同他多说,一把掀开帘子,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以赵老太为首的几个妇人手忙脚乱的守在那儿,一会儿让冯氏用力,一会儿忙着擦血,一会儿又让冯氏省点力气。 所有人都乱七八糟,显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凭着自己的经验乱说一通。 桑连晚皱眉,赶紧来到冯氏身边检查起来。 此时的冯氏明显已经脱力,全靠一口气提着,身下流了大量的血。 恐怕桑连晚再晚回来半刻,她就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桑连晚没有迟疑,假装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在冯氏的鼻尖下晃了晃。 只一瞬,原本就虚脱没什么力气的冯氏彻底晕了过去。 桑连晚冷声吩咐:“所有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否则一尸两命的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也不知是被她的话吓到,还是她此刻的表情太严肃,所有人下意识撤出棚子,连手上沾的血都没来得及洗。 见她们出来,赵家少年赶紧跑上前,文弱的脸上满是担忧,“我娘怎么样?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我娘没事吧?” 众人不清楚情况,自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此,赵家少年就想往棚子里跑,却被身边的人急忙拉住,“世子妃……詹少夫人说了,谁要是闯进去,可能会害得你娘一尸两命。” 赵家少年的脚步果然停住,心急如焚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可棚子里却没传出一点声音,就好像……里面压根没人。 此时的桑连晚,早就带着昏迷的冯氏进了空间。 她的空间里有一个独立的手术台,专门供志愿者参与实验用的,设备工具很齐全。 冯氏现在的情况,只能刨腹产。 队伍里没有会医术的人能打下手,空间又不能暴露,所以这场手术只能她独自完成。 桑连晚没有慌乱,有条不紊的打点滴、插心电图、换手术服…… 相比之下,空间外的情况就有些乱了。 被赶出棚子的几个妇人和赵家的人满心紧张,全都牵挂着冯氏母子的安危。 其他人围坐在火堆旁,既害怕又好奇的打量着坐在远处梳理毛发的随便,全都在议论这狼是怎么来的。 王府的人则虎视眈眈盯着何夏瑶,想要她对官差的话给出一个解释。 何夏瑶当然不敢说,只会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哭,那样子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是从前,詹宁娆肯定会第一个心疼,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你还有脸哭!”她愤怒的眼神像是要撕了何夏瑶。 “我把你当亲姐姐,甚至为了你跟自己的家人反目,在遇到危险时也第一时间挡在你面前,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竟然亲手把我拉去当垫背,给自己争取逃跑时间,连头都不愿回一下。” “甚至逃回来了,你还要阻止官差去救我,你哪儿来的脸在我面前哭!” 詹宁娆虽是个性子娇纵的,但从没跟人红过脸。 即便是被气到这种程度,也说不出什么脏话。 但她不会说,不代表她的生母不会说。 “该死的小贱人,你分明是想害死我的娆儿!”郑姨娘红着眼眶,冲上去对着何夏瑶的脸就是一巴掌。 打完后还不解气,她又一把抓住何夏瑶的头发,“娆儿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你却对她没有半点真心。”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可怜,老娘今天就划了你这个小贱人的脸!” 郑姨娘本是被卖进王府做丫鬟的,因家世清白又知进退才被抬为姨娘,但本身出自市井,自然不是平时看着的那般寡言好欺负。 几爪子下去,直接在何夏瑶脸上挠出两道血痕。 何夏瑶一向看重自己的脸,示弱求饶的方式不管用后,立马对着郑姨娘大打出手。 两人又抓又咬,打得有些难看,本就心烦的周沙看得更心烦了。 “都给老子住手!” 他鞭子一甩,凌空发出“啪”的一声,打得激烈的两人瞬间老实了。 詹宁娆赶紧上前搀扶住郑姨娘,恶狠狠的瞪着何夏瑶。 何夏瑶喘着粗气,视线一一从王府众人身上扫过。 无一例外,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全是厌恶和失望。 何夏瑶明白,她在王府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跟这些人演戏。 “我就是抛弃了詹宁娆又怎样?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怕死有错吗?难道你们不怕死?” 她看着詹宁娆,“你不是一直说把我当亲姐姐吗?那你替我去伺候那五个男人又怎么了?” “你要是受不了,你可以去死啊!” “我要保住清白,我以后是要嫁给你哥,是要给王府传宗接代的,我当然比你重要了!” 这是何夏瑶第一次在王府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所有人都惊呆了。 詹辞陌也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恶心。 他一直知道何夏瑶对自己的心思,所以这些年来处处回避,却没想到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这么恶心人。 詹辞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冷意。 “你怕死没错,但你不该为了自己活命,就把真心对你的娆儿拉去垫背。” 他稍稍抬高声音:“娆儿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差点儿就跟那几个流民同归于尽,幸亏我们及时赶到才没酿成悲剧。” 虽然对他们自家人来说,只要詹宁娆活着,清不清白的并不重要。 但众口成烁,詹宁娆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若真让人觉得她染上了这样的污点,这世道就会把她逼死。 所以詹辞陌故意借着跟何夏瑶的对话,“不经意间”跟大家解释清楚。 至于何夏瑶…… 第55章 原书中的人物 第五十五章 原书中的人物 詹辞陌目光微冷。 他也不打算询问母亲和祖母的意见,直接对何夏瑶道:“从今往后,你与我詹家再无任何干系。” “流放路上是生是死,都是你的命。” 卫氏惊讶抬头,下意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自家儿子冷漠的脸,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孩子一向主意大,认定的事就连她和他爹都改变不了。 这次的确是遥遥太过分了,还说出那种话…… 算了,就当是给这孩子一个教训,等她真正认识到错误,自己再去劝陌儿改主意。 见没人站出来帮自己,何夏瑶面色灰败,瘫坐在地。 可她依旧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心里对王府的人更恨了。 就在众人默默看着何夏瑶的戏时,悄无声息的棚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嘹亮的婴孩啼哭。 几乎同一时间,詹辞陌望向棚子的眼神变了变。 他可以确信,刚才的棚子里没有任何活人气息。 但现在,里面却有两个…… 不,现在是三个人的气息。 詹辞陌紧紧盯着棚子,亲眼见到桑连晚掀开帘子,抱着一个包裹好的婴儿走出来。 而在帘子掀开的瞬间,他也从角落的位置看到躺在棉被上的冯氏。 刚好三人。 赵家少年第一冲上去,紧绷的脸上一片苍白,“我娘怎么样了?” 桑连晚神情平静,语气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母子平安。” 简单四个字,瞬间让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来。 赵家少年也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 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少年,前不久刚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紧接着家里就被判流放,如今若是母亲也出事…… 赵家少年不敢想那样的后果,忽然抬头看向正小心的将孩子交给赵老太的桑连晚。 他胡乱擦掉眼泪,手脚并用爬起来,朝着桑连晚跪下。 “多谢桑小姐救了我娘和弟弟。” 他低头“嘭嘭嘭”三个响头磕下,那声音听着就实诚,额头都红了。 桑连晚上辈子也会上临床,经常遇到这样的家属,所以并未被吓到。 她伸手要把人扶起来,赵家少年却没动。 明明看着还是文弱小书生的模样,但后背坚定挺直,“我知道桑小姐有本事,赵家如今也拿不出任何东西报答桑小姐。” “从今往后,我赵合景这条命就是桑小姐的。” 他指天发誓,看着桑连晚的目光虔诚又认真。 “赵合景此生追随小姐,绝无二心!” 桑连晚搀扶他的动作顿住,神色一动,“你叫赵合景?” 赵合景不懂她为何问起自己的名字,认真点头,“是,开合的合,景色的景。” 桑连晚微怔。 她就说一开始听到詹辞陌口中提起“赵家”时,为何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竟是他! 桑连晚不自觉转头看向詹辞陌。 后者即便再聪明,也没明白她这个时候看向自己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和赵家的关系,为何只是听到赵合景的名字,就用这种仿佛跟他有关系的眼神看着他? 詹辞陌正思索着,桑连晚已经收回视线。 她没再伸手扶起赵合景,而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良久,她才开口:“你真想报答我?” “是!” 赵合景回答得又快又坚定,似乎生怕桑连晚不信。 但桑连晚并未怀疑,因为她知道原书中赵合景的忠心是能赌上命的。 所以,她垂眸看着赵合景,“既然如此,那你从明天起开始学武,往后贴身保护我的安危。” “流放这一路,你家的食物我包了,就当是你每月的工钱。” 赵合景愣住,“学武?” 家里一直把他往读书考功名的方向培养,他在家连柴都没劈过,他能学武? 赵合景对自己明显不自信,桑连晚却很相信他,“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詹辞陌学武。” 此话一出,詹辞陌也愣了。 怎么还有他的事? 他们俩就这么说定,他也没说同意了啊? 许是看出詹辞陌的不乐意,桑连晚主动找到他,“我救了你妹妹,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回报?” 詹辞陌:“……” 他看了眼赵合景,“一个文弱小书生,你怎么确定他能学好武功?” “我确定。” 桑连晚语气坚定,却没有解释更多。 毕竟她总不能告诉詹辞陌,原书中的赵合景,在未来会成为他身边的第一杀手,屡次从危险中救下他的性命。 可惜最后为了替詹辞陌找回失踪的龙凤胎,被桑如嫣设计害死了。 桑连晚不愿多解释,詹辞陌自然也不会为了追问这些破坏两人之间维持的平和。 但聪明如他,已经隐隐猜到一些东西。 比如,桑连晚总能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 甚至是某些当前并未发生的事。 桑连晚完全不知道自己嘴都这么严了,还是被詹辞陌捕捉到一些苗头。 她找机会避开众人把随便收回空间后,又检查了冯氏的身体状况,随后便一直在观察孩子的情况。 这个孩子是早产,虽说命保住了,但身体各项指标还比较低,必须好好养着。 桑连晚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谁救了自己,对桑连晚格外亲。 只要是被她抱着,要么安静睡觉,要么咯咯笑,不哭不闹的。 冯氏脱离危险醒了过来,见孩子跟桑连晚这么亲,便道:“桑小姐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不如给他取个名字吧。” 桑连晚愣住,“我取?” 赵老太也在旁边点头,“若非桑小姐,他们母子俩只怕早就去地府见他爹了,能让桑小姐取名,是这孩子的福报。” 若非担心高攀了,他们还想让这孩子认桑连晚做干娘,以后为她养老送终。 桑连晚能感受到她们是真心这么想,可取名字…… 原书中提到赵合景的母亲难产而亡,一尸两命,所以这个孩子能活下来确实是她的功劳。 可她不会取名字啊! 就凭一个狼王叫随便,便能看出她在这方面确实没天赋了。 名字是会跟随孩子一生的,桑连晚可不想当这个罪人。 所以略一思索,她才道:“你们是孩子长辈,理应由你们给孩子取大名,我给他取个小字就好。” 她低头逗弄了一下孩子,“不如,就叫安平。” 第56章 让沈雨幕带走繁缕 第五十六章 让沈雨幕带走繁缕 安平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总是不哭不闹的。 但毕竟身子还弱,加上冯氏刚生产,母子俩都受不了路上的颠簸。 桑连晚征得王府的同意后,就把板车给了他们。 赵合景又是千恩万谢,甚至在桑连晚准备出去找食物时,主动要跟着保护她的安危。 桑连晚正要拒绝,詹辞陌却先一步道:“你先把今天的马步扎了,再挥剑一百次,身上练出肉了再谈保护。” 赵合景:“……” 第一次感觉讨厌自己文弱书生的外表。 詹辞陌没管他黯然神伤的样子,在桑连晚耳边低声快速说了一句:“沈雨幕。” 也不知何时培养的默契,桑连晚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这次出去寻找食物,除了他们俩,就只有非要寸步不离跟着的繁缕。 想着这丫头的忠心,加上自己原本的打算,桑连晚便同意了她跟着一起。 得知詹辞陌也要跟着去,周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说来也好笑,刚开始流放时,他的目的是要詹辞陌的命。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丝毫没有了这样的打算。 那人的命令…… 他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同意让詹辞陌跟着去了。 韦迁就坐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时神色一动,视线不由自主的就在詹辞陌身上多盯了一会儿。 这样的打量几乎瞬间被詹辞陌捕捉到。 他一转头,正好和韦迁的视线对上。 韦迁本能转过视线,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他这反应,反倒显得他在心虚。 除了这两个当事人,谁也没注意到这点小插曲。 离队伍远些了,桑连晚才开口:“出来吧。” 繁缕正疑惑自家小姐这是在跟谁说话,一个身影突然蹿出来,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本能就挡在桑连晚面前。 沈雨幕乐了,“你这丫鬟倒是个忠心的。哪儿买来的,我也去买一个?” 桑连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娘从街上捡来的。” 所以繁缕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她可以自由离开桑家,也可以自由离开王府。 一听到沈云拂的名号,沈雨幕脸上的表情就僵住,隐隐有几分别扭。 见对方不是敌人,繁缕松了口气,问到:“小姐,这位是?” 桑连晚:“沈雨幕,我名义上的舅舅。” 沈雨幕跳脚,“什么叫名义上?我就是你舅舅!” “那你认我娘是你姐了?” 沈雨幕:“……” 桑连晚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原书中并没沈雨幕的名字,她也没听沈雨幕说过他们姐弟俩之间的事。 但从相处的情况来看,沈雨幕是认她这个外甥女的。 只是他每次提到沈云拂都是以“她”代替,这些年也从未在桑家出现过,再结合沈云拂临终前没说完的话,不难猜出他们姐弟是闹了不愉快。 繁缕好半天才消化完沈雨幕的身份。 他竟是夫人的弟弟! 可她为何从未听夫人提过? 沈雨幕显然不想提那个女人,赶紧岔开话题:“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说兀州的情况,你想不想知道了?” 其实桑连晚对兀州的事并不感兴趣,但看沈雨幕一脸“你快问我”的表情,最终还是配合问到:“兀州城后来如何了?” 见她这么上道,沈雨幕立马欣喜开口:“你们走后,城隍庙里的反叛势力直接反了。”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咱们前一晚送了那么多粮食,兀州城内几乎所有百姓都站出来帮他们,就连一些官兵都反了。” “王知府那两口子最后是被人从地窖里抓出来的,直接捆了送去大牢。” “朝廷听说兀州的事后并未派兵抓捕,反倒安排了钦差大臣宣读圣旨,不仅判了王知府夫妇秋后问斩,还免了所有反叛者的罪责。” “新任兀州知府已经在来的路上,兀州城内逐渐恢复平静,就等着天降甘霖,度过旱灾了。” 沈雨幕也不是个啰嗦的,几句话就将兀州后来发生的事说明白。 末了,还忍不住夸自己一句:“本大侠一出手,就轻松解救兀州城数万百姓,真是太厉害了!” 桑连晚:“……” 这些情况和她原本的料想一样,倒没多惊讶。 等沈雨幕激动的分享完,她才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雨幕被她问得一愣。 他千里迢迢赶去皇城,又从皇城一路跟随到这儿,目的就是暗中保护自己唯一的外甥女。 他接下来的打算,当然是继续暗中跟着一起去陀州。 桑连晚当然不需要一直有人暗中盯着,便主动道:“你若是没什么打算,就帮我开个医馆吧。” 她以袖子做掩护,从空间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几张药方,和一包金叶子。 “我出药方和本金,你帮忙找医馆地址和大夫,医馆开起来后我给你三成分红。” 桑连晚以为听到自己这么说,沈雨幕肯定会问她为何对自己的药方这么自信,再不济也得追问一下她哪儿来这么多金叶子。 可沈雨幕盯着她看半天,来了一句:“你还真像你娘。” 那死女人说起生意也是这样侃侃而谈,仿佛天大地大,赚钱最大。 连亲弟弟都顾不上! 桑连晚:“……” 谈正事呢,扯哪儿去了! 桑连晚将手里的药方摊开,“这些药方治疗的都是日常的风寒风热,头痛脑热,可以制成成品,需要服用时直接兑水喝,方便携带和服用,效果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能到达更好。” “制作方法和注意事项我都写了下来,你找信得过的人来做。” 毕竟是云雨商行少东家,沈雨幕就算不懂医也清楚这些药方的含金量。 即便是普通的头疼脑热也得现熬药,十分麻烦,但这些药却能在不改变功效的同时更方便使用,一旦问世必定会引起轰动。 她将这样的药方和制作方法直接交给自己,足以见得对他的信任。 沈雨幕郑重接过药方,“你放心,舅舅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他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认真收好药方就要走。 桑连晚赶紧将人叫住:“等等!” 她转头看了眼从始至终都满脸茫然的繁缕,“舅舅,你把这丫头也带走吧。” 第57章 她就这么急着和离? 第五十七章 她就这么急着和离? 桑连晚的话一出来,连一直沉默着站在旁边的詹辞陌都愣了。 这一路走来,虽说繁缕没什么存在感,但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桑连晚,后者对她也格外包容。 就连原本买来哄詹宇庆那三个孩子的糖,也会时不时塞几颗给她。 在桑连晚心里,显然是将繁缕当最亲近的亲人。 现在又为何要送她离开? 呆愣过后的繁缕慌了,急忙抓住桑连晚的手,“小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我可以改,你别赶我走。” 她声音带着哭腔,手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桑连晚赶紧安慰:“我不是要赶你走。你本就不是卖身为奴的,没必要跟着我一起流放。” “你跟着舅舅离开,不管以后想做什么,他都会给你安排好,你以后就彻底自由了。” “我不要自由,我只要跟着小姐。”繁缕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小姐,你不要我了吗?” 眼泪落下,像是砸在桑连晚心脏上。 她是真的很喜欢繁缕这个小姑娘,虽没什么大智慧,但忠心耿耿,一颗赤城之心毫无防备的完全捧在她面前。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把这个小姑娘当妹妹了。 她捧起繁缕的小脸,仔细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别哭了,我没有不要你,在我心中,你就跟我妹妹一样。” “这一路……很危险,陀州又是偏僻贫瘠之地,我不想你跟着我流放受苦。” “你先跟着舅舅,往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我这边事了就去找你,好吗?” 詹辞陌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和言语,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虽然同为女子,但她们不觉得自己这样子太暧昧了吗? 还有什么叫“这边事了就去找你”? 她就这么急着和离? 偏偏沈雨幕这个不长眼睛的在旁边戳了他一下,低声来了句:“我怎么有种她俩好暧昧的感觉?” 詹辞陌横了他一眼,觉得周围的空气不太好,呼吸都不畅了。 繁缕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小动作,紧盯着桑连晚的眼睛,声音柔软又坚定:“我不怕危险也不怕苦,我只要跟着小姐。” “繁缕这辈子,永远都跟着小姐。” 她虽然不聪明,但她知道自己只要哀求小姐,或者以死相逼,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留下来。 但她不想做逼迫小姐的事,也不想让小姐为难。 桑连晚感受到她眼底的坚定,忽然有种自己就算强硬的把这丫头赶走,她也会偷偷跟上来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最终离开的只有沈雨幕一个人,桑连晚则继续找食物去了。 说服周沙拿出所以食物给流民的条件,是在到达下一个城镇购买物资前,她承包所有官差的一日三餐。 所以这次出来,她必须得带足够的食物回去才行。 而留在队伍里的官差,全都在等着桑连晚回来。 韦迁还是一如既往坐在周沙身边,贴心的将水壶拧开后才递过去。 他随意找了个话头:“老大,咱们这一路还真是多亏了桑小姐啊。” 周沙倒是很赞同他这话。 不管是狼群还是旱灾,若非桑连晚,他们只怕早就损失过半了。 但现在他们虽然受过伤吃过苦,可人员损伤只有三个,连前不久被流民打伤的官差也在桑连晚手下捡回一条命。 韦迁注意着他的神色,接着道:“桑小姐是个有福气的,我看詹辞陌的伤似乎也好了,往后他们夫妻二人qi心,肯定能安全的带着王府众人到陀州。” 王府已经被抄,没了封号,他自然是对詹辞陌直呼其名。 只是“詹”为国姓,所以他只能用“王府”称呼詹家的人。 周沙并未觉得他这话有何不对,只是不知想到什么,眸光微微沉了沉。 以桑连晚的本事,和詹辞陌之前展示出的能跟狼王同速度的能力,他们确实能安全护着王府众人到陀州。 这对他的任务而言,可算不上好消息。 只是真要动手的话…… 周沙叹了口气,“他们夫妻俩有本事,我也管不着,能不能到陀州都是他们的命。” 流放可不是过家家,何况那人既然特意叮嘱了他,就不可能没有别的安排。 能不能安全到达陀州,或者到陀州后能不能过得安稳,都是他们的命。 韦迁最擅长察言观色,几乎瞬间就看出他打算顺其自然的意思。 他没再多说引起怀疑,只是朝着王府众人看去的视线,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 桑连晚运气不错,在即将离开旱灾的地界时,遇到了一头野鹿。 有詹辞陌这个内功深厚的人在,都不用她拿药出来,轻松就捕猎成功,她还顺路捡了一窝野鸡蛋。 回去后,在假装从大背篓里拿调料时,桑连晚还借机从空间拿出了一些蔬菜。 和原本采的各种野菜混在一起,完全不会引人察觉。 但这些人当中,并不包括心思敏锐的詹辞陌。 他记忆超群,眼力又好,即便没有细看桑连晚今天都采了哪些野菜,也知道有些什么。 那几颗色泽翠绿,干干净净的蔬菜,并不在他记忆里。 詹辞陌看了桑连晚一眼,眸光幽暗。 她的秘密,倒是挺有意思。 桑连晚似有所感转过头来时,詹辞陌早就收回了视线。 接下来的行程,官差的伙食全都交给了桑连晚负责。 她手艺很好,加上调料齐全,硬是在辛苦赶路的同时,让官差有种吃胖了的感觉。 甚至走到能补给物资的城镇时,几人还有种“这城镇怎么离这么近”的想法。 这次带领采购物资的官差是向三力和韦迁,各家派一个代表,王府自然是桑连晚。 但让人意外的是,何夏瑶竟然主动提出也要去采购物资。 她虽然已经被赶出王府,但毕竟名义上还是王府的人,按照规定自然是不能去的。 没办法,何夏瑶只能把钱交给韦迁,让他帮忙买。 至于向三力,她根本信不过。 韦迁当然没拒绝。 正好,他还愁一会儿找不到借口呢! 所以到了镇上后,韦迁直接就提出要单独出去帮何夏瑶买东西。 第58章 孙晓晓暴打何夏瑶 第五十八章 孙晓晓暴打何夏瑶 向三力心里是把韦迁当兄弟看的,自然没有多想,自己带着其他人去采购物资了。 离开队伍后的韦迁在走过两条街后,忽然拐角进了一家客栈。 没一会儿,一只不起眼的灰色鸽子从客栈后院飞出,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又过了一会儿,韦迁才从客栈出来。 * 桑连晚这一次采购的东西有点多,因为按照流放的路线,接下来又得很长一段路没有城镇。 特别是进入比东山的范围后,不管是绕行还是直接跨越,都得需要很长的时间。 采购物资的时间有点久,回到馆驿后,桑连晚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些吃的当晚饭。 王府众人在吃饭这件事上都是全权听桑连晚的安排,自然没意见。 何夏瑶却在旁边一声冷哼:“还以为买这么多东西回来,能做什么好吃的,原来就是些素菜素粥。只怕是某些人拿着来历不明的钱,都不敢乱花吧!” 已经彻底跟王府撕破脸,何夏瑶也不装了,得意的炫耀着自己刚买的精致糕点。 在流放路上还花钱买这种糕点,用“蠢”字来形容都是夸她了。 偏偏何夏瑶丝毫不觉得,一连吃了好几个,还故意拿出高价买的香胰子。 “终于离开兀州地界,今晚我可得好好洗漱一下。” 同为女眷,她当然清楚王府这些从前养尊处优的人变成如今连洗脸漱口都困难的情况,会有多难受。 所以说完这话后,她还故意满脸嫌弃的捂着鼻子,“有些人说是要照顾好大家,却连块香胰子都舍不得给大家买,连空气都是臭的。”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口中的“有些人”指的是桑连晚。 王府众人都很感激桑连晚这一路的照顾,早就把她当自家人看待,听到何夏瑶这般阴阳怪气的话,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连一向对何夏瑶偏心的卫氏都忍不住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瑶瑶那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桑连晚这个当事人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手上刚准备拿出的香胰子。 这个时候拿出来,何夏瑶多半要找茬说自己是学她。 还真是路人甩出来的鼻涕,没有攻击力,但恶心。 何夏瑶打量了一下众人难看的脸色,冷哼一声,拿着自己的香胰子就要出去。 但她的手刚碰到门,门外就有人气势汹汹猛地一踹。 “嘭!” 巨大的力道让何夏瑶连连后退,最后直接坐地上,手里的香胰子都被甩出去了。 听到动静的桑连晚和詹辞陌第一时间走出来,将王府众人护在身后。 这么大的架势,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满脸怒火的孙晓晓,并且只有她一个人。 何夏瑶也看清了踹门的人,忍不住皱眉,“孙晓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 她话没说完,就见孙晓晓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然后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你、你干什么?” 何夏瑶害怕的往后缩,却被孙晓晓一个跨步骑在身下,跟悍妇似的,哪儿还能看到从前皇城千金小姐的影子。 更让人惊讶的是,孙晓晓不仅架势凶悍,嘴上也骂得很难听:“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你就这么缺男人啊!” “勾引詹辞陌失败,自己被赶出王府,还有脸来缠着我哥。” “你个贱蹄子送给我哥玩就玩了,大不了赏你两个窝窝头,你他娘的竟敢问我哥要银子!”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孙晓晓一边骂,一边举起拳头狠狠砸在何夏瑶身上。 也不知是被她这架势吓到,还是没从她的话里回过味来,一时间谁也没上前,默默站在旁边看戏。 刚才还在王府众人面前趾高气昂的何夏瑶,此刻却抱着脑袋哭喊着求饶。 “我没有……别打了,啊——别打了!” 孙晓晓似乎真的气狠了,丝毫不听她求饶,越打越狠。 何夏瑶被压在她身下,根本反抗不了,王府的人却全都站在旁边,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就连官差看到这一幕也在装聋作哑,显然是知道她得罪过桑连晚,故意给桑连晚卖好呢。 这一刻,何夏瑶心底的恨意达到了顶峰,似乎恨不得亲手杀了眼前的所有人。 就在何夏瑶觉得自己要被孙晓晓活活打死之际,骑在她身上的人忽然被拉开。 孙家业满脸焦急,拉开孙晓晓后一把就将人甩开,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妹妹会受伤,心疼的将何夏瑶扶起,“瑶瑶,你没事吧?” 何夏瑶脸上的阴冷愤恨瞬间变成柔弱可怜,简直比翻书还快。 “家业哥哥,我、我……” 她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头发衣服都被孙晓晓抓乱了,反倒更柔弱得激起人的保护欲。 孙家业立马就心疼了,转头瞪着自家妹妹,“孙晓晓,你实在太过分了!赶紧过来道歉!” 孙晓晓还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动作,手掌被擦破皮也顾不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让我跟她道歉?”她愤怒指着何夏瑶,“明明是这个狐狸精骗走了咱家所有钱,我和娘现在只能饿肚子,你竟然还帮着她说话!” 孙家业生气,“什么叫骗!那是我给瑶瑶的……” “那是家业哥哥借我的。”何夏瑶赶紧开口打断,“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今无依无靠,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她抬头满脸崇拜的看着孙家业,“若不是家业哥哥借银子给我,我怕是早就去地下见爹娘了。” 孙家业满脸心疼的搂着她,“瑶瑶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孙晓晓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哥,你是不是被这女人下降头了!” 何夏瑶眼眸低垂,像是被她吓到一般,往孙家业怀里瑟缩了一下。 “家业哥哥,你、你先带晓晓回去吧,自家人闹起来,怕是会被人看笑话。” 她精准拿捏住孙家业在王府,准确的来说是在詹辞陌面前爱面子的心理,赶紧将这两人打发走。 她怕再让孙晓晓闹下去,自己会暴露得更多。 这场闹剧最后以孙晓晓被孙家业带走,何夏瑶捡起香胰子低头匆匆离开结束。 众人只当看个乐子,谁也没放心上。 唯有卫氏,盯着何夏瑶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59章 心软犯蠢的卫氏 第五十九章 心软犯蠢的卫氏 许是觉得被孙晓晓骑在地上打有些丢脸,何夏瑶洗漱完后并未回去,而是花钱重新开了一间房。 终于不用再睡野外,何夏瑶很快就睡着了。 夜半时分。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流放这么久,何夏瑶也养成了不敢深睡的习惯。 敲门声刚响没多久,她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害怕的裹着被子往角落缩,“谁、谁啊?” “瑶瑶,是我。” 何夏瑶一愣。 卫氏? 她来干什么? 迟疑了一下,何夏瑶还是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卫氏就抱着一个小包裹钻进来,似乎生怕被人发现。 何夏瑶皱眉,神情戒备,“你来干什么?” 许是光线太暗的原因,卫氏并没注意到她脸上的戒备,也没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对劲,赶紧将怀里的小包裹打开,露出满满当当的干粮。 “瑶瑶,干娘看你让官差买的都是些不能久放的东西,接下来的路又是很长一段野外,那些东西肯定不行,所以干娘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些。” 她欢喜的上前拉着何夏瑶走到桌边,向她展示自己带来的东西。 “虽然比不上从前在王府吃的,但这些顶饱还能久存,最适合流放路上了。干娘还给你买了一套换洗衣服和一双新鞋,往后你在路上鞋子破了,也能有换的。” “你放心,这些都是干娘用自己的钱买的,没用你嫂……连晚的,没人会说你什么。” 卫氏将一切都考虑周到,甚至特意半夜收买官差过来,就是在替何夏瑶考虑。 何夏瑶也确实没料到她会为自己做这么多事,但看着干噎粗糙的干粮,以及朴素简单的衣物,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真要是为她好,就该把钱都给她,或者把桑连晚赶出王府,而不是在她被辞陌哥哥赶出王府时,连话都不愿帮她说一句。 屋内光线很暗,卫氏完全没发现她的神情,见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在感动。 这孩子一直都很懂事,别人对她一点好就能记很久,总嚷嚷着要还回来。 卫氏当然不会要她还,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率先开口拒绝:“干娘知道你心里感动,这都是干娘自愿帮你的,你就别想着还了。” “这次的事确实是你做错了,所以干娘才没帮你说话,但干娘知道你本性不坏,当时只是被吓到了。” 她在昏暗的视线中摸索了一下,才抓住何夏瑶的手,“你放心,等再过段时间,大家渐渐忘记这事儿了,干娘就跟陌儿说,让他重新接纳你回王府。” 听到这话,何夏瑶原本打算甩开她的手忽然顿住,“你、你说真的?” “当然,干娘何时骗过你?”卫氏满脸温柔的说道。 何夏瑶心头一喜,赶紧换上从前卫氏最喜欢的乖巧模样。 她扑进卫氏怀里,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干娘,你对我最好了。” * 从何夏瑶房间出来时,卫氏满脸欣慰喜悦,就像是刚解决了一件心事。 她本打算像出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回去,却在拐角处忽然被人堵住。 卫氏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提着灯笼等在那儿的是詹宁娆,这才松了口气。 她嗔怪道:“娆儿,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 詹宁娆面色冷硬,语气明显压着怒火,“那母亲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 卫氏被问得一阵心虚。 她知道如今最讨厌何夏瑶的人就属詹宁娆,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干什么去了。 “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起了个夜。” “起夜起到那个女人房间里去了?”詹宁娆直接戳破,“母亲让官差帮忙买回来的那些东西呢?是不是也送给那个女人了?” 卫氏皱眉,下意识往周围看去,确定没人后才松了口气。 “娆儿,我……” 她知道詹宁娆心里对何夏瑶是有怨恨的,所以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纠结半天,她才开口:“瑶瑶她已经知错了,当时她就是被吓到了,所以才……” “她当时是被吓到了,那后来呢?”詹宁娆打断她,“后来她逃跑时头也不回,甚至遇到要来救我的官差,还故意把人骗走,也是被吓坏了?” 卫氏对王府的孩子向来不薄,所以詹宁娆对她这个嫡母一向是敬重的。 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还是第一次,足以见得是被气狠了。 卫氏倒没生气,甚至还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知道詹宁娆是受害者,自己就算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也没资格要求詹宁娆一定要原谅何夏瑶。 可她是真心把何夏瑶当亲女儿,哪怕是女儿犯错,当母亲也不可能真的对她不管不顾。 詹宁娆虽然不是个聪明的,但也知道卫氏对何夏瑶的感情。 她只是庶女,没资格指责嫡母的行为。 所以深吸一口气后,她冷声道:“母亲要做什么,我没资格说,但如果母亲要做滥好人,用嫂子的东西接济那个女人,我第一个不同意!” 她说完就气冲冲转身离开,卫氏倒是松了口气。 如今她接济瑶瑶的东西,全是用自己私藏的银子买的。 虽说她心疼瑶瑶,但还不至于糊涂到明知连晚不喜瑶瑶,还用她的东西去接济。 也不知是不是被詹宁娆撞上有些心虚,卫氏回去的时候整个心都提着,时不时就小心翼翼往桑连晚的方向看去。 见自己睡下后对方都没动静,卫氏才终于松了口气,闭眼睡下。 殊不知,在她偷偷拿着小包裹出去的时候,桑连晚就已经知道了。 她甚至还知道那个小包裹里有什么。 向三力帮卫氏采购东西时并未避着她,所以桑连晚全都看见了。 聪明如她,不用想也知道卫氏是想干什么。 人家花自己的银子去吃亏上当找麻烦,她没有阻止的道理,只要这些麻烦不惹到她身上就好。 同样知道卫氏去做了什么的,还有詹辞陌。 若是其他人,他直接就出手解决了这事儿,但卫氏是他亲生母亲,他不能不管,也不能太决绝。 最终,詹辞陌也选择了当做不知道。 有些事就得亲自吃了亏才知道,比如之前的詹宁娆。 第60章 孙家业和何夏瑶生间隙 第六十章 孙家业和何夏瑶生间隙 桑连晚和詹辞陌都默契的选择了装不知道,詹宁娆却怎么也憋不住。 纠结许久,她终于还是悄悄找桑连晚说起了这事儿。 她不想当个告密的人,何况还是告自己嫡母的密,可她依旧觉得母亲的做法太对不起嫂子了。 谁知听到她的话,桑连晚只是淡定的点点头,“这事儿我和你哥有分寸。” 詹宁娆倒不至于很蠢,自然听出她这话的意思,“你们、你们都知道?” 见桑连晚再度点头,詹宁娆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虽然不明白嫂子和大哥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但她相信他们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众人就这样维持着表面的波澜无惊,继续朝陀州的方向而去。 大概是把何夏瑶这个麻烦精赶了出去,王府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所有人qi心协力,劲儿往一处使,偶尔看着赵合景在詹辞陌的训练下学武,偶尔逗弄一下刚出生的安平,很是惬意。 若非因赶路磨破双脚,脸上风吹日晒变得粗糙,他们看上去更像是举家出门踏青的。 这一幕看得周沙和韦迁都酸了。 一个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放弃那人的吩咐,让他们别这么安逸,另一个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去送一封信,让他们吃点苦头。 对比之下,孙家和何夏瑶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 自从孙家业将自家有所银子都给了何夏瑶后,孙晓晓和孙母每天只能靠官差发的窝窝头,和桑连晚她们不要的烂野菜野果填肚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官差发的窝窝头虽然不新鲜,但也不黑了。 毕竟黑窝窝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若是原本的生活只能这样子,孙晓晓和孙母或许不会说什么。 看她们本来是有银子的,是孙家业把所有银子都给了何夏瑶。 而何夏瑶那个贱人不仅每天能有肉吃,还给自己准备了糖和糕点。 用他们孙家的钱买了这些吃的不说,还丝毫没有要分给他们的意思。 偏偏孙家业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不仅没找何夏瑶算账还钱,还压着孙晓晓和孙母不准去找何夏瑶的麻烦。 “作孽……作孽啊!” 孙母哭天抢地,直接被气病了。 孙晓晓也被气红了眼,“哥,娘都被你气病了,连请大夫的钱也拿不出来,现在你满意了?” 孙母是真心实意疼爱了孙家业这么多年,他当然也不想看到自家娘生病,目光纠结的看向何夏瑶。 何夏瑶一直注意着孙家的动静,第一时间发现了孙家业的眼神,主动上前。 “家业哥哥,伯母生病的事不能拖,我就算拿出自己所有银子也要给伯母请大夫。” “只是如今荒郊野岭,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城镇,咱们就算有银子也找不到大夫,更拿不出药来。” 说着,她瞥了眼不远处正在给詹辞陌熬药的桑连晚,“咱们队伍里有会医术的,药材她也有。” “人命大过天,就算从前有什么恩怨,我相信桑小姐也不会计较的。” 她倒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给桑连晚使绊子,表面上在夸她,实际上却是用道德将她架了起来。 孙家业也确实被她的话说动,目光落在桑连晚身上,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因为距离不远,桑连晚自然听到了何夏瑶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那你还真说错了,我就是个爱计较的人。” 她一边扇火熬药,一边看向何夏瑶,“孙家兄妹俩都因为你的原因得罪过我,我为何要免费帮他们母亲看病?我看着就这么好欺负?” 何夏瑶喜欢站在背后把别人当枪使,她偏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何夏瑶果然变了脸色。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桑连晚,所以这种时候拿出了自己惯用的手段:装委屈。 她双目含泪要落不落,就这么期期艾艾的看着孙家业,什么话都不用说,立马让他忘了自己亲娘还病着,需要桑连晚救治的事。 他转头怒视着桑连晚正要开口,后者却先一步道:“想要我救你娘也行,拿银子来。” “出诊费加上药钱,我还亲自给你们熬好,也不多,三两银子。”她一摊手,“先给银子,后看诊,你们谁给?” 三两银子看个病不算多,她并没乱要价,但问题是孙家一文钱都拿不出。 孙家业下意识将视线看向何夏瑶,“瑶瑶,我一共给了你三十几两银子,你拿出三两给我,反正往后这钱都是咱们俩的……” 孙家业说得理所当然,却没注意到何夏瑶僵硬的脸色。 直到他说了半天都不见何夏瑶有反应,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什么。 他心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都用完了吧?” 何夏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我……” 她结结巴巴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孙家业终于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三十几两银子,你特么全花了?!” 何夏瑶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声音一如既往的娇柔,“家业哥哥,你捏疼我了。” 若是以往,孙家业早就松开她满脸心疼的道歉了,可他现在只是稍稍松了力道,依旧抓着她的手臂,“你告诉我,那三十几两银子,你都花哪儿去了?” 何夏瑶可怜兮兮,“我、我就是买了些吃的,还有几件衣服而已。家业哥哥,你也知道三十几两银子连我们从前的一顿饭钱都买不下来,根本不经花的。” 虽然流放这么久了,但孙家业对银子的概念依旧比较模糊,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说,脸上的怒火倒是散了几分。 旁边的孙晓晓却不乐意了,“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现在咱们一天就只能吃两个馒头,三十几两完全足够我们到陀州,偶尔还能吃点肉。” “你拿到银子才几天,买了什么镶金的食物,这么快就用完了?” 终于看到自家大哥跟何夏瑶撕破脸,孙晓晓十分激动,都不用桑连晚再开口,直接戳破何夏瑶的谎言。 “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吃什么糕点糖果,甚至还在水壶里泡了茶,你不会把流放当郊游,银子全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吧?” “还是说你其实有银子,但不想给我哥,故意骗他花光了?” “哥,这贱人肯定是防着你呢!你直接去翻她包裹,肯定能翻到银子!” 第61章 孙家业打了何夏瑶 第六十一章 孙家业打了何夏瑶 孙家业虽然喜欢何夏瑶,但骨子里有着很重的大男子主义。 在他内心深处,已经把何夏瑶当自己的女人。 被自己的女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下面子欺骗,他心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住。 所以听到孙晓晓的话,当即就甩开何夏瑶去翻她的包裹。 何夏瑶脸色煞白,顾不上自己狼狈的形象,急忙冲上去阻拦。 可她越是阻拦,孙家业就越想去看。 看着何夏瑶可怜的样子,卫氏一阵心疼,下意识就要上前。 詹辞陌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娘,她现在已经不是王府的人了。” 卫氏脚步一顿。 她知道,可…… 卫氏本想说什么,但转头对上詹辞陌平静深邃的眼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即便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在面对他时,她也总有种会忌惮的感觉。 卫氏的踌躇没人注意到,何夏瑶更不会注意。 她用尽全力想要阻止孙家业,可从前被她三两句话就能骗住的孙家业此刻压根儿听不进去半个字,动作粗鲁的将她的包裹翻得乱七八糟。 说到底,孙家业本身就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何夏瑶三两句话,就狠心让亲娘和亲妹妹吃苦。 他愿意把所有银子给何夏瑶,是因为对方给了他好处,让他觉得这些银子早晚会回到自己手上,所以才这么大方。 但如今要吃苦的人变成了自己,他当然不会再考虑何夏瑶是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孙家业一心只有银子,很快就将何夏瑶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 糖果、糕点、茶叶、干粮……就连女子的肚兜都被大喇喇的扔地上。 这一刻的何夏瑶只感觉前所未有的难堪,对孙家业、对在场的所有人都升起了恨意。 为什么老天总是对她这么偏心? 凭什么! 孙家业翻了半天,却连一个铜板都没找到,彻底怒了。 他转身一把将地上的何夏瑶抓起来,愤怒的眼神像是要吃人,“银子呢?你把银子都花哪儿去了!” 何夏瑶压着心头的怨念,委屈巴巴道:“家业哥哥,我都说我没有乱花了,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露出平日孙家业最喜欢的娇弱模样,水盈盈的双眼像是钩子一样。 但以往对孙家业屡试不爽的手段,如今却只招来他的厌恶,“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问你银子呢!” 他直接伸手掐住何夏瑶的下巴,“当初把银子给你的时候,说好了是娶你的聘礼,到了陀州你嫁过来时会把银子带回来,可你特么才几天就把银子花光了!” 何夏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瞒了这么久的事会在这个时候被他直接说出来。 她下意识慌乱的去看詹辞陌,后者却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何夏瑶骨子里不是什么好人,但在王府教养了这么多年,他以为她基础的礼义廉耻还是懂的。 但现在看来…… 幸好他当机立断将人赶出王府,否则这样的人留下,对王府而言只会是祸害。 詹辞陌皱眉是因为嫌弃和庆幸,何夏瑶却以为他是听了孙家业的话在生自己的气。 “不是的……”她慌乱的哭着解释,“不是这样的,他是在胡说!那银子是我借的,不是聘礼,你们不要听他胡说!” 孙家业一眼就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詹辞陌,哪里不知道她这话是解释给谁听的。 从前在皇城的时候,他就知道何夏瑶喜欢詹辞陌。 但他是真的喜欢何夏瑶,加上当时詹辞陌还是永安王世子,所以只能一直装不知道。 可如今情况不同。 詹辞陌不再是永安王世子,何夏瑶也不再是从前让他可望不可即的神女了。 他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何夏瑶脸上。 “贱人,都已经被老子睡了,还特么想着别的男人呢!”他狠狠啐了一口,“勾引老子拿银子给你的时候,在老子身下叫得又浪又骚,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 “人家早就把你赶出家门了,你现在回去,你看人家会要你吗?” “反正你现在都是老子的人了,到陀州之前你要是不把那三十几两银子还来,老子就把你卖去青楼!” 他“呸”了一口,丢下捂着脸趴地上的何夏瑶,就气愤的离开。 没走两步,他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回来把地上那些吃的喝的全收走了,只留下几身换洗的衣服。 孙晓晓扶着孙母,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贱人! 活该! 何夏瑶趴在地上的背影看上去很可怜,但此刻没一个人同情她。 这一路过来,最会作妖的人就是她了,偏偏她得罪的又是给所有人都留有好印象,又不敢轻易得罪的桑连晚。 所以看到她这样子,大家没上前嘲讽两句就已经是素质高了。 但没人上前嘲讽,何夏瑶却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在用眼神嘲讽着自己。 她的手死死捏成拳,指甲陷进土里,冒出丝丝血迹也像感受不到似的。 该死…… 这些人,全部都该死! 连孙家业这个最后的退路也没了,何夏瑶在流放队伍里彻底到了人憎狗嫌的地步。 没人愿意跟她走到一起,但她若是走得慢了,官差的鞭子就会毫不留情的甩过来。 挨了几鞭后,何夏瑶变得更加老实,随时都低着头一副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每天除了吃官差发的窝窝头,就是跟孙家人一样去捡桑连晚扔掉的烂野菜野果,即便被孙晓晓阴阳怪气的骂了也不还口。 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是终于吃到苦头,变老实了,卫氏更是动了要娶劝说詹辞陌,让她重新回到王府的心思。 但每次她还没开口,就被詹辞陌一个眼神盯得所有到嘴的话全咽了下去。 要说何夏瑶变老实了,别人会信,詹辞陌和桑连晚却丝毫不信。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何夏瑶若是能变老实,她这一路就不会作这么多妖。 只怕是在心里憋着一口气,就等抓住机会,便要狠狠咬死所有人。 因为清楚这一点,詹辞陌和桑连晚都暗中警惕着。 好在接下来几天都无事发生,队伍也到了比东山的范围。 第62章 土匪打劫 第六十二章 土匪打劫 比东山范围并不算大,之所以出名,是因为驻扎在山里的土匪。 因地势易守难攻,朝廷派了好几次兵都没能围剿成功,加上比东山土匪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这些年,比东山的土匪和朝廷一直是互不打扰的状态,所以偶尔若是有朝廷的人路过,比东山的土匪也不会打扰。 但周沙是第一次带流放队伍走这条路,为了以防万一,最终选择了绕行。 绕行耽搁的时间会比直接翻山慢四五天,为了不耽搁进度,周沙提前跟所有人说了之后加快行程的事,让大家做好准备。 但即便不用翻山,道路依旧不怎么平整,众人走得很艰难。 特别是何夏瑶,彻底没有依靠的她每次都是走到最后面的那个,好几次都因为掉队挨了鞭子。 但她始终没有抱怨,甚至连哭都没哭一下,整个人像是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她这样子,让卫氏看得一阵心疼。 所以即便知道詹辞陌会不高兴,也主动走到了何夏瑶身边搀扶着她。 何夏瑶抬起苍白的脸,朝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谢谢干娘。” 这样子,看得卫氏更心疼了。 “瑶瑶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干娘都永远陪着你。” 何夏瑶笑了笑,似乎没什么力气接话了。 但眼眸低垂时,正好盖住她眼底溢出的讥讽和阴冷。 不远处,李嬷嬷一边搀扶着孔老太妃往前走,一边时不时回头打量着那两人的动静。 纠结良久,她还是开了口:“老夫人,夫人那边……要不要把人叫过来?” 之前夫人私下接济何夏瑶时,念在她用的是自己的银子,也没太过分,她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如今夫人光明正大的跟何夏瑶站在一起,说好听点是母女情深,说难听了那不就是在打少夫人的脸嘛! 孔老太妃面色紧绷,头也没回,仿佛看一眼那两人就心里窝火。 “别管她。她自己做的选择,什么后果都是她自己活该!” 孔老太妃都发了话,李嬷嬷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就连向来将卫氏当榜样学习的郑姨娘和柳姨娘也只是相互对视一眼,默默抱紧各自的孩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卫氏的举动,王府原本很是和谐的氛围,莫名沉闷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观察着桑连晚的反应,似乎生怕她生气。 桑连晚却只是看了眼那两人,压根儿没将这事儿放心上。 她护着王府,单纯只是为了跟詹辞陌的交易,以及孔老太妃对她的好和对龙凤胎的喜欢。 当然,现在还有詹宁娆这个性子傲娇但依赖她,和詹宇庆这个乖巧懂事且喜欢黏她的人的关系。 至于其他人如何…… 只要不是故意给她找麻烦招惹她的,她就只需保证人不死便好。 * 夜色渐沉。 队伍停下休息。 桑连晚跟往常一样从背篓里拿食材,还特意从中拿出了一只提前剖好的野鸡。 所有人都知道桑连晚的食材全是放大背篓里的,也没人会去碰,所以没人知道里面具体有些什么。 唯有詹辞陌,看着她拿出的那些东西后,眸光深邃了几分。 众人已经习惯了流放路上的生活节奏,很快就将晚上休息的东西准备齐全。 韦迁也跟往常一样开始为大家发窝窝头,还允许大家在他或桑连晚手上买食物。 一切本来很平常,正在喝药的詹辞陌却像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 桑连晚率先注意到他的动作,疑惑:“怎么……” “了”字还没出来,詹辞陌身形忽然往旁边一闪。 “嘭!” 药碗掉在地上砸成碎片,药汁撒了一地。 而在詹辞陌刚才坐下的地方,一支泛着墨色光泽的箭深深插进地下,尾部还在颤抖着。 箭上有毒! 桑连晚第一时间来到詹辞陌身边,赶紧拉着他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詹辞陌摇摇头,目光凌厉的看向箭羽射来的方向。 这样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巡视的官兵,全都第一时间拔出武器迎敌。 许是因为经历过遇袭的次数多,都不用周沙安排,犯人们便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在一起。 拿木棍、举扁担,老人孩子在最中间,有反击力的,不管是男人女人都站了出来。 在众人准备好的同时,暗中放冷箭的人也出现了。 那是十几个土匪打扮的男人,个个手持大刀,看着凶神恶煞。 双方一打照面,对面的土匪就调笑起来:“哟,这么多小美人,哥儿几个今天艳福不浅啊!” “识相的就把这些女人留下来,否则别怪兄弟几个刀子不长眼。” 周沙皱眉,心里因对方的话升起不悦的同时,还有几分忌惮。 他们只有七个官差,虽然人数众多,但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没几个。 而对方这十几个人,明显个个都是练家子。 所以他只能压着脾气主动示好,“几位大哥看着英明神武,不知是混哪条道上的?” 领头的土匪高声应道:“自然是比东山。” 听到这话,桑连晚轻轻皱眉。 他们是绕着比东山走的,没道理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这么大规模的土匪。 而且看上去他们就像是特意等在这儿的。 周沙还在跟对方交涉,“我们是朝廷的官差,负责押送流放犯人的。” “路过此地,一点小心意,还望各位大哥别嫌弃。” 说着,他朝身旁的官差使了个眼神。 比东山和朝廷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他主动表明身份,还主动给钱示弱,对方若识趣,自然该见好就收。 可面对官差递过来钱袋,领头的土匪看也没看一眼,直接举起大刀捅向对方。 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给钱的官差甚至没反应过来,就直挺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领头的土匪看也没看倒下的官差,目光阴狠的看向众人,“这么点儿钱就想把老子打发了?老子要的可是女人!” “既然你们不愿主动配合,那老子就只有自己动手抢了!” 第63章 击退杀手 第六十三章 击退杀手 土匪的发难毫无征兆,但好在众人早有防备,也算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可这些土匪身手了得,官差的武功只能算是傍身用,根本不是对手。 没一会儿,所有官差身上都挂了彩,还有一个官差被一刀抹了脖子。 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如果那些土匪想,他们完全可以轻松取了所有官差的性命。 但他们的目的显然不是这些官差,所以并未过多纠缠,而是直接奔着犯人们去。 挡在最外围的男人即便害怕,也依旧举起手里的棍子阻挡。 但这些人根本不会武功,落在土匪手上就跟切白菜似的,一刀一个。 所有人都慌了,原本维持好的阵型也变得散乱起来。 那些土匪哈哈大笑,嘴里嚷嚷着“要女人、要银子”,还说什么“谁不知道咱比东山的名号”,可十几个土匪气势汹汹,全都朝着王府所在的方向聚拢,手上的招式也变得愈发狠厉。 就好像,他们的目的本就是王府。 桑连晚一眼看出问题,一个闪身来到詹辞陌身边,低声道:“他们不是比东山土匪。” “我知道。”詹辞陌声音低沉,“是杀手。” 这些人下手有章法,明显是经过统一训练的。 见他知道,桑连晚便没再多说,一边护着王府的人,一边思索着这些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 原书中,王府的死虽然是为了促成詹辞陌这个反派的黑化,但想要王府死的人不少,首当其冲的就是暗中指使周沙的那个人。 但既然有周沙,那人应当不会画蛇添足再安排杀手,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所以她也猜不透背后主使是谁。 思索间,除了两个死在詹辞陌手上的,剩下的土匪全都围了过来,眼中明显带着杀意。 他们明晃晃的针对王府,反应快的已经看出来了,但他们嘴上还嚷嚷着借口:“这人杀了咱们比东山的兄弟,先杀光他们一家为兄弟们报仇!”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比东山的土匪。 目的已经达到,杀手再也没了顾忌,凌厉带着杀气的招式也没了掩饰。 这样子,连周沙都看出了不对劲。 在向三力几人要上前帮忙时,他直接将人叫了回来。 “老大,咱们为什么不去帮忙?那些土匪下手狠辣,桑小姐她们会有危险的。” 周沙当然不好直说,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还要认我当老大就听我命令!” “我……” 向三力还想说什么,旁边的韦迁赶紧拉住他,“行了,老大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咱们听命行事就好。” 作为周沙的二把手,韦迁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周沙是个重情重义又心软的人,这段时间跟王府众人的相处,他实在做不到亲自下手做什么。 但若是王府众人自己命不好…… 至少,他也不算是顶着掉脑袋的风险,违背那人的命令。 官差没动,其他犯人自然也没动。 明明是土匪打劫的场面,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对王府众人单方面的围杀。 詹辞陌内功深厚,桑连晚的毒出其不意,两人配合解决了四五个杀手,还让其他杀手根本近不了身。 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杀手。 两人挡在最前面,接着就是拿木棍的詹宁娆和几个老仆,其他人则护着孔老太妃和三个孩子。 一群人一边抵挡一边后退,明显处在了劣势上。 再这样下去,他们最终的结局只有成为这群杀手的刀下亡魂。 周沙他们不愿出手,她就必须得找个帮手。 桑连晚一边提防着杀手靠近,一边思索着对策。 这时,她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 桑连晚赶紧走到詹辞陌身边,“帮我挡一下。” 语毕,她并未等詹辞陌回应,猛地转身往旁边跑了。 詹辞陌也没有问她想做什么,甚至没往她跑的方向看一眼,独自应对所有杀手的攻击。 王府所有人都提着心集中注意力,看到桑连晚的动作后都是一愣,显然没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还在疑惑的时候,被卫氏护在怀里的何夏瑶忽然大喊:“她要跑!她想在这个时候丢下我们跑了!” 她甚至都顾不上此刻的危险,得意的看向王府众人,“你们都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呢,现在还不是……” 何夏瑶话没说话,一声狼嚎忽然将她打断。 “嗷呜——” 众人震惊看去,就见桑连晚刚跑开的方向忽然蹿出来一只体型硕大、目露凶光的大灰狼。 而桑连晚握着匕首,骑着狼王出现。 “怎么会有狼!” 杀手显然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以至于当随便一口咬死其中一个杀手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该死!哪儿来的狼!” “这女人怎么能驱使得了狼!” “啊——” 杀手的阵型直接被打乱,没一会儿就被随便咬死了三个人。 但毕竟是做杀手的,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调整状态围攻随便。 可堂堂狼王岂是这么好对付的,何况这段时间在空间里,桑连晚精心替它调养好身上的旧伤,随便的战斗力比之前做狼王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加上桑连晚骑在它背上,一旦有杀手敢靠近,直接就是一把毒甩过去,还有詹辞陌在旁边辅助。 没一会儿,原本气势汹汹的杀手就死得只剩两个,还都身负重伤。 剩下的两人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詹辞陌没有追,用足尖挑起地上遗落的刀,一个转身飞踢。 “噗嗤!” 刀直接从其中一个杀手的胸膛穿过,只留下刀柄在这边。 不得不说,这动作是真的很帅,桑连晚看得都想吹口哨了。 随便还想去追另一个杀手,桑连晚将它拦了下来。 她虽不会武功,但看得出以詹辞陌的身手,根本不会放任另一个杀手跑掉。 除非他是故意的。 果然,就见詹辞陌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打了个手势,若非她刻意观察,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桑连晚立马就想到在兀州城那晚帮她搬粮食的几个暗卫,猜到了他的打算。 第64章 流放队伍里有眼线 第六十四章 流放队伍里有眼线 跑掉的杀手拿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也不知跑了多久,确定没人追上来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明明他们早有提防,没想到最后竟会钻出来一头狼…… 不行,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传回去。 杀手匆匆离开,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跟上了。 伴随着杀手回去复命,比东山发生的事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去。 皇城。 某府邸。 一个侍卫推开书房的门,恭敬的将手中的小纸条递给桌案前的神秘人。 “主子,咱们的人传来消息,派出的杀手只逃出来一个,其他全都死了。” “全死了?”神秘人惊讶,“詹辞陌的武功竟这么高?” 之前听底下的人传信,他才知道詹辞陌竟偷偷学了武,所以这次派出去的都是好手,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成。 侍卫恭敬回道:“不仅仅是詹辞陌,还有那个桑连晚,她好像会医术。” “不仅如此,这女人竟然还驯服了一头狼王。” 神秘人惊讶,“驯服狼王?” 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竟有这本事? 同在皇城,他自然是听说过桑家大小姐的名号。 胸无点墨,堂堂嫡长女,却被继母和庶妹欺负得头都抬不起来。 这样的人竟然会医术,还能驯服狼王? 沉默半晌,神秘人将手里的小纸条放到旁边的烛火上,一点一点烧成灰烬。 “去查查桑家大小姐,事无巨细。” “另外,把詹辞陌伤好的事传出去。” “这皇城里,想要他死的人可不少。” * 打劫的“土匪”全部消灭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他们现在还在比东山的范围,担心对方再次找上来,还不敢真的松口气。 都不用周沙吩咐,所有人默契收拾东西,匆匆离开。 因为忙着离开,谁也不知道在他们走后,有两个同样穿着土匪服饰的人,从暗处走出来。 他们第一时间上前查看了地上的尸体,最后望了眼队伍离开的方向。 “你跟着这些人,我回去报信。” 两人分别离开,其中一人朝着队伍离开的方向跟上。 天色逐渐黑沉,但没一个人愿意停下来休息,宁可举着火把也要继续走。 还是周沙觉得距离差不多了,才下令让众人停下。 经历了这样的事,本该又累又饿的众人全都沉闷的坐在那儿。 没人睡觉,也没人吃东西,除了柴火噼啪的声音,偶尔也只有几声压抑的哭声。 所有人都心情压抑,唯有桑连晚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心情低沉。 官差死了两个,其余的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犯人就更别说了,有两个人还是靠桑连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等把所有人的伤都处理好,桑连晚空间的药也用得差不多了。 幸好那些药都能在明天自动补充,不然后续的治疗才是大麻烦。 处理完一切,桑连晚刚坐下休息,旁边的詹辞陌就主动将拧开盖子的水壶递过来。 桑连晚接过,一眼就看到了他袖口处的血迹。 看样子,不像是从外面溅上去的。 她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詹辞陌摸了摸袖口,“无碍,一点小伤,你先好好休息,吃点东西。” 他将刚才趁着桑连晚给众人疗伤时,自己煮的肉粥端了过来。 桑连晚却没接,皱起眉头,“伤哪儿了?” 詹辞陌有多能忍痛,她之前给他治疗的时候就领教到了。 当时因为没能及时治疗,他背上的肉都跟衣服长在一起了,她用刀割开的时候,这人愣是一声没吭,还有心思逗弄自己的女儿。 她当然不信他口中说的“一点小伤”是实话。 詹辞陌注意到她脸上的疲倦,本想说自己没事的,但对上桑连晚态度强硬的神情,到嘴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他乖乖坐下,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只是简单上药包扎了一下的伤。 这伤深可见骨,洒了一些止血的药后就用布随意缠住,明显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胡乱缠上的。 桑连晚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你这么轻贱,难不成是想害我完不成我们之间的交易?” 听到她前半句话时,詹辞陌嘴角还情不自禁的勾了一下,似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关心。 可听到后半句话,他嘴角的弧度忽然僵住。 她怎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交易? 和离的事有必要这么迫不及待嘛! 桑连晚低头处理伤口,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情绪,直到她处理好抬起头来,她才察觉到什么。 “怎么了?痛吗?” 詹辞陌抿了抿唇,不自在的撇开视线,下意识“嗯”了一声。 桑连晚满脸惊讶,“真的假的?你也会感觉痛?” 她还以为这人没有痛觉神经呢! 詹辞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轻咳一声,赶紧抽回自己的手,“也不是,就……嗯……” 他结巴了两句,就找到了理由,“我只是在想事,没注意到别的。” 桑连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詹辞陌稍稍正了脸色,声音也低了几分,“我怀疑队伍里有人安插了眼线,所以才会有假扮土匪的杀手。” 桑连晚的手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詹辞陌冷静说出自己的分析:“我会武功的事一直是秘密,连我娘和祖母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只在流放路上暴露过,知道这事儿的只能是队伍里的人。” “但今天的杀手明显早就知道我会武的事,甚至早有准备,连你会毒擅医的事他们也没意外。” “恐怕我被你治好,如今已经能正常行动的事,皇城里不少人都知道了。” 仔细想想,桑连晚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只是,会是谁呢? 忽然间,桑连晚想到什么。 詹辞陌注意到她的神色,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桑连晚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之前下套揭露何夏瑶和孙家业的事儿时,韦迁跟我打探过你的伤。” 因为对方问得不多,她又想着何夏瑶的事,所以并未在意。 现在仔细想想,不是没有怀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