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大福晋的那些五彩缤纷的日常》 1、桃花第一朵 “得得得”欢快的马蹄声环绕在辉煌威武的宣武门前,一辆辆或华丽或简陋的马车像串起来的糖葫芦一样,停靠在笔直的大道上。 “哎呀,我的珠花呢?你瞧见了没有?” “我的衣裳好看不?这可是锦衣阁最新的款式,我额娘早早就给我定了两套。” “哥,我害怕怎么办?” 或婉转或清丽的嗓音带着对未知的忐忑和希望,小心又咋呼的关注着自己的外在形象,这个时候的女子还真是矛盾啊。 “闺女,进去一定不能太老实啊!阿玛都给你打点好了,没人敢给你脸子看。咱们啥也不怕,只管把你满洲姑奶奶的范儿拿出来,看谁不顺眼,直接上去揍一顿,回来阿玛再收拾他。” 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斯文男子,一脸不舍得交代着身边的闺女,手里镂空的檀香扇不紧不慢的打着,生怕自家的闺女再被这热气熏着了。 “阿玛,您歇歇吧,我都记下了,您只管放心。” 男子明亮的杏核眼被五月的骄阳晒出了水汽,“阿玛就再唠叨一句,你二叔现在是内务府总管,你表哥现在在乾清宫做二等侍卫,那可都是能照顾你的!闺女进去莫要被别人唬住了。” 一身蓝色长筒旗装,梳着小二把头的女孩儿抱着自家阿玛的胳膊,“阿玛,您是怎么想的?我阿玛可是堂堂的正二品大员,堂堂的九门提督,天子近臣,我还能叫人欺了去?” 男子白皙的脸蛋带着被女儿夸奖的红晕,“哎哟!瞧瞧,这才是咱们纳喇家的姑奶奶,阿玛的亲闺女。不过咱们不欺负人,架不住有那不长眼的凑到闺女跟前去。不过闺女也要牢记咱家的家训,咱们家做人的准则是什么?” “低调,低调,再低调。” “嗯,我儿深得我心啊。快去吧,阿玛瞧着那边那个黑脸的嬷嬷有些眼生,阿玛去给你打点打点,闺女去队伍里站着吧,快到你了。” 边上点头哈腰的小太监笑眯眯的引着小姑娘到满族秀女的队伍里,路上七八岁的小太监鼓着包子脸,还带着奶音儿说道:“姑娘可真受宠,我爹娘都没有这么稀罕我。” 小姑娘和自家爹爹一样的杏核眼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太监,“我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姑奶奶,我阿玛可稀罕我了。刚刚叫你久等了,这个荷包你拿去吧。”小太监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翠绿色荷包,红着脸接了过去,“谢谢姑娘。”说完一溜烟的跑远了,还一蹦三跳的,像个兔子似的。 “纳喇容芷。”小姑娘冲着点名的嬷嬷一笑,随着一队的秀女缓缓进入了紫禁城。外面女儿控的阿玛远远瞧着进去的闺女,手里的小檀扇摇晃着流苏,提醒着这个望女石,“您家的闺女忘记拿着小爷我了!” 九门提督被流苏轻轻扫在脸颊上,“阿嚏!” 纳喇明瑞看着手上的扇子,跳着脚的追了过去,“闺女,闺女,扇子,你的小扇子。” 宣武门的侍卫尽职尽责的拦住天子面前的红人,“大人,您不能进去!”。 明瑞着急的晃晃手上的扇子,“哎呀,我家闺女忘记这个宝贝了,她最是离不得扇子,宫里就那么点冰,要是热坏了怎么办?” 侍卫面面相觑,无奈的看向走过来的侍卫长,得,你们是一家子,自己解决这个老爷子吧。要是明瑞知道侍卫是怎么叫自己的,绝对会炸毛! “大伯,妹妹进去了?” 纳喇容辉扬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不着痕迹的拦住了明瑞张牙舞爪的胳膊。 “侄儿来了,快把扇子给你妹妹送去,你妹妹最喜欢这把扇子,一刻都离不得。”容辉伸手接了,又扶着明瑞的胳膊,“大伯,您瞧瞧这天气热的,妹妹这一进去至少半月,您老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妹妹最是孝顺,要是知道您在这晒太阳,一准儿掉金豆子。” 容辉微翘着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搞笑的大伯。 “大侄子说得对,我这就回去!她额娘还等着我回去说说呢,就劳烦大侄子赶紧给送去,大伯我先回去了。改明儿大伯请你吃饭。” 容辉欠身施礼,瞧着明瑞一溜烟上了马车,得得得的走远了。容辉转身看着勾着头偷笑不止的守门侍卫,“行了,想笑也要给爷憋住!那是我亲大伯,里边是我亲妹妹,你们耳朵警醒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只管和我说。” 四个侍卫忙不迭的点头,看着自家的侍卫长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摇着小折扇进去了。里边,容芷一点罪也没受的过了第一关,这会子儿正和人说话呢。 “姐姐可是九门提督纳喇家的小姐?” 容芷看着面前团团脸的小姑娘,微微点头,“是啊,你是哪家的?如何认识我?” “我是瓜尓佳慧心,前儿冬天我过生日的时候,姐姐曾和纳喇福晋一起来我们家玩来着。只是当时人太多,没有和姐姐说上话。” 容芷瞧着面前尚未张开的小姑娘,再想想历史上皇太子胤礽的太子妃可不就是姓瓜尓佳的!这孩子莫不就是那个吧?可这也太小了! “没关系,这次咱们就认识了。要是有缘分咱们还能住一个屋呢。” 瓜尓佳慧心点点头,矜持的笑笑,“以后就有劳姐姐了。” 容芷无可无不可的一笑,抬眼看看四周窃窃私语的小姑娘们,想想自己寿终正寝又好运穿越的人生,实在是打心眼里觉得世界真美好! 被明瑞好生打点过的黑脸嬷嬷端着架子,恭敬地冲面前的各位秀女施了礼,“姑娘们好。” 大家赶紧还礼,五花八门的姿态叫黑脸嬷嬷当即成了包公脸。 “姑娘们有幸能过了初选,那就是有大福气的人。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姑娘们就住在储秀宫中,好好学习宫廷礼仪,学好了,以后的福气大着呢,没准儿以后奴才见了各位,都要叫一声小主儿。” 一群姑娘各怀心思,被分到了各自的屋子里。瓜尓佳慧心没有和容芷在一起,却是住在了隔壁。容芷和同住的三个姑娘尴尬的站在屋子中间,竟是谁也没有说话。容芷不是热性子,人家不和她亲近,她也不会主动和人家亲近。 “哎呀,咱们这是做什么?你们瞧瞧人家屋子里可都收拾起来了,咱们可不能落后了。一个屋子住,那就是缘分,以后时间长着呢,咱们可不能做那锯了嘴的葫芦,都要欢欢乐乐,开开心心的才好。”说完容芷就率先挽起袖子,收拾起最里面的床铺。 三个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看看容芷利索的铺着褥子,只是别别扭扭的学着容芷挽了袖子,笨手笨脚的收拾着床铺。 黑脸嬷嬷带着宫女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容芷端着水盆,挽着袖子,踩着花盆底儿蹬蹬利索走路的模样。 “格格,你这是?” 容芷面对陌生的人一开始还会紧张,再见第二面的时候,反而会觉得亲切。 “嬷嬷,我们正打扫卫生呢。” 黑脸嬷嬷抽搐着嘴角,看着面前接地气的格格,一身贵气却拿着这么不符合身份的脸盆,是在叫嬷嬷闪瞎了眼。黑脸嬷嬷不动声色的示意身后的宫女上前接了脸盆,“格格想必也累了,一会子儿就用午膳了,这些事交给柳叶办就成。” 容芷丝毫没有察觉嬷嬷的用意,反而觉得还是自家阿玛打点的好,瞧着嬷嬷挺严肃,没想到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谢谢嬷嬷,还不知道嬷嬷贵姓?” 黑脸嬷嬷再次抽抽嘴角,这个纳喇家的格格,瞧着是个聪慧的,怎的现在看来倒是有些缺心眼?早上她那个阿玛还给自己递银子,还能不告诉她自己是谁? “奴婢姓姜,格格只管唤奴婢姜嬷嬷就成。” 容芷笑吟吟的应了,心里再次把阿玛夸了一遍。不愧是九门提督,事儿办的漂亮,这嬷嬷照顾自己还这样不动声色,叫人觉得自然极了!要是姜嬷嬷知道容芷怎么想的,一准儿要再次降低对容芷的评价! 同屋的秀女见有宫女还帮着收拾了,才停下了手。一个端庄大气的秀女脸上带着笑意,走到容芷身边坐下,“我是扬州知府的嫡女,叫刘盈荷,今年十三岁了,姐姐今年多大了?” 容芷扬着笑脸,看看刘盈荷,又看看另外两个竖着耳朵听得姑娘,得意的翘着隐形的尾巴,“我阿玛是九门提督,我今年也十三岁啦,名字是我玛法起的,纳喇容芷,你只管叫我容芷就好。” 这话说的明快,声音又清亮,不仅来收拾床铺的宫女震惊了一把,三个秀女也傻了!合着自己竟然和朝廷一品大员的格格住了同一个屋!关键是人家有一个做内务府总管的亲叔!这样强大的金手指,这样强悍的背景,你是要把我们逼到哪里去?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桃花第二朵 容芷瞧着气氛有些冷场,疑惑的说道:“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一个圆脸的秀女凑过来,脸上带着讨喜的笑容,“原来姐姐是纳喇家的格格,怪不得一身的贵气,把别的秀女都比了下去,真真是绝代风华。” 容芷喜欢被人夸,从小更是被一家子捧在手心里,这会子虽然知道这孩子是恭维巴结的话,但是心里还是高兴地。 “承蒙你夸奖,你也很漂亮。不知妹妹是哪家的?” 小姑娘被问起门第,眼里微微一暗,随即又恢复了清澈,这短短的一瞬,叫一直细细观察着的容芷心里一笑,小姑娘倒是掩藏的不错,可是架不住自己可是打小就被阿玛和哥哥们锻炼查看人心的,这姑娘还是嫩了点。 “我父亲是淮安知县,这次参选住在表舅礼部侍郎石玉凯家。” 这话儿回的前轻后重,就知道这孩子还是很不愿意说自己的身世的,若是她父亲是礼部侍郎,只怕现在也会理直气壮地说吧。 “听我阿玛说,一任知县,造福一方,最是缺少不得。想来妹妹的父亲也是一个廉吏,能吏,不然如何能教导出妹妹这样出色的人物。” 容芷活了两辈子,全身上下最厚的就是脸皮了,一张嘴想要哄谁开心,那是张口就来,被哄得人还乐颠颠的兴奋不已!眼下这个姑娘就是如此,被一个满族贵女夸了自从参选以来遭了许多白眼的父亲,又被夸了自己,简直不能再高兴了。 “姐姐谬赞了,我叫石岚,姐姐唤我岚儿就好。在家时,父亲和母亲都是这样唤我的。” 容芷自然是应了,又招呼最后一个害羞的秀女说了会儿话,这孩子家室不低,宫里容嫔娘娘马佳氏的娘家侄女,倒是出奇的性子软和,不爱说话。 等着去吃午膳的时候,容芷四人已经混熟了,坐在一起食不言寝不语的用过膳,容芷就正巧和瓜尔佳慧心走了个顶头,“慧心中午好!” 瓜尔佳慧心有些怔忪的看着容芷,微微扬起嘴角,“你也好。” 却是再没有一句话,擦肩而过。容芷有些不明白这孩子在外边还和自己套近乎呢,怎的现在就变了样? “算啦,又不关自己的事儿。” 三四天安静的过去,学规矩早就不耐烦的容芷,手里的帕子无意识的挥着,重复着一遍遍的动作,姜嬷嬷即使瞧见了容芷的心不在焉,不说自己受到了纳喇家一家子的打招呼,就是容芷那堪称模范的动作,就不是嬷嬷可以挑刺儿的。 忽然一个穿着体面地宫女带着几个小太监过来,笑眯眯的冲着姜嬷嬷行礼,“姜嬷嬷好,我们主子请妍芳格格去坐坐,还请嬷嬷放行。” 姜嬷嬷点点头,示意马佳氏妍芳和宫女走,那宫女还笑着对学规矩的秀女说道:“各位姑娘都是家里的娇小姐,我们娘娘害怕各位姑娘不习惯宫里的饮食,特意交代我带过来这些御膳房新做的点心,请各位姑娘们闲来无事尝尝鲜儿吧。” 一群秀女羡慕的看着被带走的马佳氏妍芳,再看看自己在大太阳底下被晒得微红的皮肤,不甘的撇撇嘴。 容芷瞧着那一盒盒点心,刚刚可是有打开过的,倒是精致的很。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容嫔娘娘既然送来了点心,你们就要感谢娘娘的恩德,都尝尝吧。” 容芷马上坐了下来,穿了一上午的花盆底,脚心很痛的好不好? “这些个点心还真是精致,我最喜欢这样绵软的点心,盈荷,岚儿快来尝尝。”别的秀女或是小口斯斯文文的吃着,或是有所顾忌,不曾动了一下,只是做做样子,看着是吃了,其实一点没动。 “你瞧瞧纳喇格格的样子,还是满族贵女呢,一点子点心就稀罕的不行,难道在家里不受宠?” 切切私语虽然小声,容芷仍然听了个清楚,却是没有说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好吃,怎的就这样不喜欢?这些人真是活在一副假壳子里,什么时候都带着面具,也不嫌弃闷得慌。 倒是盈荷还算掩饰的不错,岚儿就有些许的不耐烦了,这个时候最是能看出来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和你做朋友。晚膳还没到,长春宫就来人了,装扮亮丽的宫女石榴一进储秀宫就瞧见了坐在廊下绣花的容芷。 一向高傲的石榴面上马上带着笑意,声音带着爽脆和欣喜,“格格,奴婢给您请安。” 容芷没瞧见石榴,倒是院子里自从上午马佳氏妍芳被请走之后,人心浮动,早早就瞧见了进来的石榴,正在讨论这又是哪个宫里的?却被石榴变脸的模样唬了一下,再看看淡定绣花的容芷,一群人再次对容芷有了新的认识! 瞧瞧人家,不愧是贵女,瞧瞧这气度,这定力,没瞧见那得脸的宫女都给她行礼了! “你是?”容芷抬眼看到给自己行礼的石榴,有些疑惑的问道。 “格格想必不认识奴婢了,您小的时候来看娘娘,奴婢可是伺候过您呢。” 容芷马上站起来扶住石榴的手,“原来是姐姐,怎么您过来了?” 石榴笑吟吟的说道:“奴婢可当不得您这一声姐姐,格格可是咱们满族的姑奶奶,哪是什么人都可以高攀的?娘娘想您了,打发奴婢来请呢。” 容芷笑着晃晃手里的绣品,“这可是巧了,我刚刚做了个帕子,正想着给姑姑送去呢。” 石榴闻言更加开心,“格格和咱们娘娘那可是一家人,心意相通。既然如此,格格就和奴婢走吧,娘娘叫御膳房做了格格最喜欢吃的菜,还有那个什么菠萝咕噜肉,格格赶早儿去,趁热才好吃不是。” 容芷点头,又对刘盈荷和石岚交代了几句,石榴也和姜嬷嬷说了,几人才离开,徒留下一群人对容芷爱恨交加。石岚依窗看着储秀宫的大门,眼里是止不住的期待。 刘盈荷坐在自己的床上一针针绣着帕子,“你再羡慕有什么用?惠嫔娘娘可是纳喇格格的亲姑姑,你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得宠的姑姑,也可以像她一样风光无限。” 石岚撇嘴,扭头说道:“你也别说我,你能耐,你倒是叫娘娘请你过去啊!”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因为这件事结下了梁子,女人心海底针,心眼比针鼻儿还小,上面还是好姐妹,下一刻就是仇人了。 长春宫现在可是欢乐一片,容芷一边用膳,一边说着这些天的趣事。“姑姑,上回庙会的时候,街上可热闹了。我买了许多小玩意,姑姑可收到了?” 惠嫔满脸笑意的给容芷夹菜,“收到了!本宫看到那一大箱子的玩意,可是吓了一跳。你叔叔还说,瞧瞧你的大侄女对你多好,出去玩还想着给你捎东西。哎呦,你是没看到你叔叔那个酸样儿!” 容芷咽下嘴里的丸子,“姑姑待我好,我自然想着姑姑了。” 惠嫔正要接话,外面就传来一个公鸡嗓的男声,“合着舅舅不对你好?舅舅要是听到这话不知道作何感想!” 容芷赶紧起身行礼,惠嫔示意容芷坐下,对着进门来请安的大阿哥胤禔说道:“你又欺负你妹妹!往日里你妹妹不来,你时常念叨,现在来了,你又挤兑你妹妹,你是要闹哪样?” 胤禔拍拍衣袖,利索的打千儿。“给额娘请安。” 惠妃慈爱的拉住十三岁的阿哥,“今儿个午膳吃的可好?天气热了,阿哥所里的冰够不够用?” 胤禔公鸡嗓的回答着,惠妃指指埋头吃菜的容芷,“和你妹妹说说话,虽然你们都大了,到底是表亲,难得见一面,咱们坐一起用膳。” 胤禔从善如流的坐下,看着一脸福相的容芷,再看看惠妃不断给容芷布菜的筷子,动动嘴唇,到底没忍住“少吃些吧,哪有女孩子吃这么多的。” 容芷一口红烧肉差点噎住,惠妃夹给容芷的菜也掉在了桌子上。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真是,容容这是能吃,有福气,你还嫌弃上了!” 胤禔看看连连点头赞成惠妃的容芷,恨恨的夹了一筷子油腻腻的肥肉给容芷,“既然能吃,就在多吃些吧,以后没人要,看你还吃这么多不。” 惠嫔这才明白胤禔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你妹妹可是咱们纳喇家的掌上明珠,多少宗室子弟抢着和咱们容容结亲!还用得着你操心这个?” 胤禔鼓着包子脸,小声嘀咕道:“不管谁要,我都不稀罕。” 惠嫔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看同样吃的有福相的两个孩子,心里微微叹息!唉!要不是表哥不想叫容芷嫁进皇家,自己又用得着在一群秀女里给儿子挑福晋?容容多好!都是五服内的亲戚,家里的兄弟都身居要职,文武全才!唉!果然什么事儿不能十全十美,自己还是消了心思吧。 胤禔到底是大了,男女大防倒是遵守的极好,满足的吃了一顿饭,就急匆匆回阿哥所温习功课了。 惠嫔看着天色不早了,再看看睡意朦胧的容芷,虽然十分不愿意叫自家的大侄女回去,可是这规矩可不能随便就破坏的!咱们家再得宠,也要低调不是!自家那个表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家子最是默默无闻,不显山不漏水的,朝野上下可都觉得九门提督是个顶好的和软人儿!殊不知这个好人儿可是坑死人不偿命的性子!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3、桃花第三朵 “容容啊,天色不早了,叫石榴送你回去,过两天姑姑会时常叫秀女过来坐坐,你安生在储秀宫待着,等有时间了,姑姑再叫人接你过来,咱们姑侄一块儿逛逛。” 容芷起身行礼,抱着惠嫔的胳膊,亲昵的依偎在惠嫔肩膀上,“姑姑,您不要着急,大阿哥很好,一定幸福的。再说有姑姑掌眼,还愁挑不到好福晋?” 惠嫔轻轻拍拍容芷的手背,“你啊!打小就会哄人,本宫就喜欢和你说话。去吧,眼都快睁不开了,赶紧的回去休息。明个我给你请假,好好休息一天,左右咱们纳喇家的格格规矩都是顶好的,用不着再受罪。” 容芷欢天喜地的谢了,跟着石榴回了储秀宫,次日果然没有早起。秀女们既羡慕又嫉妒,容芷却丝毫不在意。自己参选那是一早儿就打点好了,皇上已经许了阿玛让自己自行婚配,别人多说几句坏话又能怎么样?在这个拼爹的年代,有个满门都是人才的娘家,实在是不能再爽了! 却不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眼看着还有三天就要回家的容芷,高兴地收拾着这些天绣的荷包和帕子,等着回去了给自家的小侄儿玩。瞧着天色不错,姜嬷嬷也说今天可以去御花园逛逛。现在的御花园可是比现代的大多了,也好看,刘盈荷和石岚一早儿就去了。 容芷收拾好包袱,也高兴地拿了一个绣了小狐狸的荷包,装了一些金豆子出了门。沿着千鲤湖看荷花的容芷,没注意遇到了胤禔。 正要打招呼,却看见有个秀女背对着自己故意装作崴脚倒想了胤禔,容芷正想说这老套的套路还真是经久不衰啊!瞧瞧,这矫揉造作的美人投怀,看看咱们的大阿哥会怎么接招呢? 但是下一刻,容芷傻了! 大阿哥,您老还真是坐怀不乱啊!姑娘啊!你是有多没有计划,怎么就没做好要是人家不好好接着你怎么办? 胤禔本来正生气太子被皇上夸奖呢,猛地有个人影倒向自己,这孩子气儿不顺,自然随手一布拉,“扑通!” “啊!” 美人儿呈抛物线状掉进了千鲤湖里,惊起一滩鸥鹭啊!胤禔反映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水里扑腾了!这孩子傻眼看着,干跺脚,扎着手,胡乱叫着人,自己却是不会水的! 这一番的大动静,自然惹来了不少人!秀女们窃窃私语,顺风耳的容芷竟然听到说是胤禔亲近秀女不成,恼羞成怒把人推到水里的!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些人都不清楚水里那个白莲花的险恶用心! 自己原先还觉得这姑娘有点傻,攀龙附凤也不知道选个高明的法子,没想到人家可是留着一手呢!瞧瞧这些人,这么会儿功夫就聚集这么多人,还有人声称看到了亲眼看到胤禔把人推下去,当真是做托儿做的尽职尽责。 “扑通!” 胤禔现在都被这落水声吓着了,猛地又见到一个大水花,脸色都白了,抖着手指,张着嘴巴指着水里迅速游向落水者的容芷,又惊又怒,“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救个人都不会!赶紧的拦住纳喇格格,这水里可深,又不干净,再伤着了怎么办?小心我额娘剥了你们的皮!” 水里的容芷听到胤禔傻孩子恶狠狠放的话,翻个白眼,这孩子,还真是口直心快!人家已经说你把人推到水里了,这个时候不说洗白自己,好歹做个样子叫人赶紧的捞人上来! 现在还在说这么难听的话,拯救无能啊,心累啊!惠嫔得到消息的时候,差点咬碎了银牙,这起子贱婢竟然用这样的法子算计自己的胤禔!该死!等惠嫔赶到现场的时候,却瞧见了躲在假山后静静观看的康熙! “皇,皇上!” 惠嫔赶紧蹲下请安,心里暗自担心这件事以后自怕皇上会更不喜欢胤禔!“起来吧,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叫梁九功去做!” 惠嫔赶紧应了,心里想着怎么给这位梁公公点好处!不想惠嫔抬头瞧康熙脸色的时候,竟然见到康熙嘴角含笑的说道:“纳喇家的格格不错,你做的很好!”说完徒留下一个傻呆呆的惠嫔,自顾自走了! 石榴扯扯惠嫔的衣袖,“娘娘!那是格格,咱们家的格格!” 惠嫔看着浑身湿漉漉,裹着毯子指挥人抢救落水秀女的容芷,一时间热泪盈眶,喜极而泣,“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拿着帕子沾沾眼角,果决的一挥手,“你们去看看哪些个最出挑!到时候本宫给她挑个好人家!” 石榴和陈嬷嬷微微一笑,瞧瞧没入人群,找那些个最出挑的人才来了!胤禔这会子正白着脸,指着容芷大骂呢! “你脑子怎么长得啊?这水有多深你不知道?怎么就敢往下跳!要是出事了怎么办?舅舅知道了怎么办?额娘知道了怎么办?你能耐了啊!这事儿也敢沾手,你是要气死谁啊!” 容芷一边拿着帕子擤鼻涕,一边扬着笑脸说道:“大阿哥还是去给皇上请安吧,再去安抚一下受惊的姑姑!您到是没事儿,姑姑可不见得。” 胤禔一滞,跺跺脚,示意小太监把昏迷的秀女抬走,“把这个碍眼的抬走!什么东西竟然敢算计本阿哥!” 说完又交代人把容芷送回去,好生休息。自己匆匆忙忙去了养心殿,这会子皇上正在养心殿的西暖阁看书呢。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一本折子扔在了胤禔的肩膀上,那风刷的一下擦着脸过去,吓了胤禔一跳!“皇阿玛!” 胤禔有些委屈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阿玛,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这么生气。康熙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胤禔说道骂道:“就你傻!今个儿的事一看就是那个秀女设计好的,你着了道儿不说,还自己给自己挖坑儿!你是嫌自己摔的不够惨吗?啊!” 胤禔低着头说道:“儿臣没有注意,再说儿臣说得是实话,那个秀女自己撞上来,我不过轻轻推了一下,谁知道她怎么就掉湖里了!” 康熙又一本书砸了过来,“傻子!谁让你去御花园的?你不知道今天秀女都在御花园?上赶着去,朕看你就是不怀好心!” 胤禔到底才十三岁,被自己的亲爹当面说自己不怀好心,当即眼里就带了泪。本来因为早上眼红皇阿玛待太子极好,偏心极了,心里就委屈。又碰上这么个糟心事儿,还被自家皇阿玛揣度自己不好,一直努力得到皇阿玛肯定的胤禔再也忍不住,金豆子一颗颗无声的砸在地上。 康熙没听到自家傻儿子大嗓门的辩解,正奇怪呢,拿着折子挡住脸偷偷一看,(ノ⊙w⊙)ノ嚯!合着自己生了个小哭包儿!“啪!” 又一本折子扔在了胤禔脸上,亲密接触的那叫一个响亮,康熙自个儿都吓了一跳,有些后悔自己是下手重了。不想胤禔仍然一声不吭,两父子都不是会说软话的人,气氛一下就僵持在了这里。 梁九功带着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石岚和容芷过来给康熙回话,老远就瞧见小太监和自己使眼色儿,“臭小子,眼睛也不怕抽筋儿了!还不老实当差。” 小太监白嫩的脸带着讨喜的笑,“梁爷爷,皇上和大阿哥在里边呢,瞧着不高兴,您老要小心着点儿。” 梁九功脚步一顿,正要说几句,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一溜烟转头对纳喇格格说话去了。 “奴才给格格请安,听说今个儿格格被不长眼的冲撞了,奴才原想着去教训一下,可是皇上跟前儿走不开,耽搁了。” 梁九功小眼儿都瞪圆乎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容芷正老老实实低着头跟在梁九功身后呢,猛地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抬眼就瞧见眼熟的小太监。 “你是我在宣武门前见到的小公公?” 小太监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哟,格格还记着奴才呢!梁爷爷,纳喇格格就是给了奴才一个状元及第的金裸子的那位。” 梁九功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这么热络。“原来是纳喇格格给的那个金裸子,难怪你小子这么高兴。行了,今个儿的事还没有完,等结束了再说。你去准备些茶点,万岁爷该换茶了。” 小太监赶紧去了,走之前还不忘给容芷使眼色,这小太监还真是实诚人!宫里那些贵人主子平时没少打赏,怎的自己给了个金裸子就得了小太监的照拂了? 梁九功进去瞧见掉眼泪的大阿哥,再看看扭开脸赌气的万岁爷,心里无奈的叹口气,唉!自家万岁爷还是不会哄孩子! “万岁爷,人带来了,事儿也查清了,万岁爷可要见见人?” 康熙摆摆手,“带进来吧!” 梁九功赶紧把人带进来,石岚和容芷老实的请安。“你们谁被大阿哥推下去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4、桃花第四朵 石岚小脸苍白,梨花带雨,娇娇软软的哭诉自己的苦命,听得一旁的胤禔怒发冲冠!康熙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着下跪的秀女那清秀的脸蛋,长着一张讨喜的脸,倒是心眼不好!这人呐,还是要先学会做人不是! “你怎么说?” 康熙看向看似老实,其实眼睛里对石岚的做派十分不屑的容芷。容芷其实在下水把人救起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谁叫自己眼瘸,竟然没有看出来竟然是和自己一个屋住的石岚!这孩子看着单纯,竟然有胆子算计皇子!当真是不容小觑!费劲巴拉的把人救上来,得了句不情不愿的谢谢,现在看来,人家还不愿意叫自己救呢! “回皇上,奴婢没有话说!” 康熙在上面都被气笑了,许是扔折子顺手了,这会子又把一本折子扔了下来,恰好砸在容芷的面前,“没话说!朕瞧着你很有话说!你倒是乖觉,可是朕偏偏叫你回话!今个儿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看你阿玛的九门提督也做到头了!” 容芷马上不乐意了!合着自己见义勇为还有错了!要叫自己的阿玛告老还乡?在这个拼爹的年代怎么可以? “皇上,奴婢有话说。” 康熙看着底下的小丫头脸色大变的模样,再想想自己那个处变不惊的大臣,真是不知道他们一家子的人精是怎么教养出这么一个傻丫头! “嗯,你说吧!” 容芷无视石岚求救的目光,跪着超前走了两步,务必使自己里康熙近一点,这样听得清楚不是! “皇上,今天奴婢只是想着快出宫了,早早收拾了行礼,看着天儿好,嬷嬷也说了可以去御花园逛逛,所以奴婢就自己个儿去了!说起来,不愧是万岁爷的御花园,瞧着就上档次,叫人心旷神怡。看看那花,那景儿,那肥嘟嘟的鲤鱼” “咳咳,纳喇格格,说重点!” 梁九功忍着笑好心提醒,没瞧见上边的万岁爷都乐了,自己就出面讨个好儿吧。 容芷其实是个话篓子,遇到亲近的人,又有新鲜事儿说,那可是长篇大论的。冲着给自己提醒的梁公公给了个谢谢的笑脸,又转头看着上坐的皇帝说道:“万岁爷是天子,能见到天颜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原先在家的时候,我阿玛时常说咱们万岁爷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的,奴婢可是一直都敬仰着的。今个儿一见,万岁爷果然像阿玛说的那样好,关键还平易近人,我就忍不住多说两句。皇上,您是要奴婢简短的说说呢,还是仔细的讲讲奴婢见义勇为的英勇事迹?” 康熙看看底下眼里带着兴奋亮光的容芷,再看看已经看傻得胤禔,心里不由一酸!自家的孩子怎么不说自己好?合着人家只听过自己的事迹,第一次见面就诚心诚意的夸赞自己个儿英武! 看看人家孩子怎么和大人相处的,再瞅瞅自家这个蠢儿子,康熙心想务必要叫这个傻儿子得了教训,再好好被熏陶,熏陶! “你只管说,详详细细的说!不许有一句虚言!” 容芷高兴地应了,两辈子为人最是会看人眼色,这辈子更是打小就养在玛法跟前,哄人的招儿一套一套的!康熙再是皇帝,那也是一个父亲,正因为高高在上,猛地遇到把自己当做普通亲人的孩子那还不是高兴地很! “你这一会儿皇上,一会儿万岁爷的,朕听着不成体统,你就喊万岁爷吧。” 这话说完,梁九功和胤禔都傻眼了!这纳喇家的格格到底是何方神圣?万岁爷可比皇上显得亲近,万岁爷才见了这丫头一面竟然就许了人家这样称呼!两人对纳喇一家的重要性再次做了衡量。 “哎!谢谢万岁爷!那我接着说,其实今个儿的事我恰好看了个全乎。不是奴婢不上前拯救大阿哥,实在是这样投怀送抱的事,不适合我一个姑娘出面。不瞒万岁爷,其实我当时还真是想着看热闹来着,咱们大阿哥出身尊贵,秉性正直,即使有美人投怀送抱,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所以奴婢就安心的看热闹!” 胤禔跪在一旁更生气了,这会子又委屈又恼怒,抖着手指说道:“原来你早就在!我可是你表哥,你怎么就知道看笑话!要真是叫她得手了怎么办?” 容芷无辜的眨眨眼,“得不得手还不是看您自己!您要是把持得住,谁也别想算计您!再说,您今个儿做的就挺好!” 胤禔猛地被容芷夸奖,一腔子怒火一下就熄了,红着脸挠挠头,“你真觉得我做的挺好?那皇阿玛为什么生气?” 容芷跪着挪动到离胤禔一步远的地方,伸手拍了这孩子后脑勺一把,“我要是万岁爷,我也生气!那一院子的人都看着呢,您要是心里明白被算计了,也要当着别人的面做出个高风亮节的形象出来!先把人捞上来再说,更是不能出口成章,叫人更加确定就是您行为不轨,人家抵死不从,您一恼,直接把人扔湖里淹死得了!” 胤禔瞪着眼,粗声粗气的说道:“我被人算计了,还不能说两句?我是皇子,在自己家还要说谎,那在哪儿可以说真话?每天都假兮兮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容芷还真是被这孩子说住了! “万岁爷,您说呢?” 康熙看着底下的一对儿小儿巴巴的说着话,一点都不避讳,真不知道该说这两人单纯好?还是该说他们傻! “咳咳,你说吧。” 容芷冲着胤禔一笑,差点晃花胤禔的桃花眼! “我觉得大阿哥说得对,紫禁城是大阿哥的家,在自己家还装样子,整天带着面具是不舒服!我在家的时候,那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我阿玛和额娘最看不得我委屈,不瞒万岁爷,我打小眼窝子就浅,丁点小事儿都能掉金豆子!我瞧着大阿哥被万岁爷教养的很好,今个儿受委屈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英雄好汉了!” 石岚一直跪在一边,这天气虽然热,但是打水池里出来,还喝了一肚子的水,这会子跪在冰凉的地上,旁边冰盆还冒着冷气,身上和心里都是一阵阵的寒凉! 对于言笑晏晏的容芷,石岚竟然觉得十分的愤恨!都是她!要不是她看到了一切,自己一定会成为大阿哥的房中人的! “纳喇格格,您倒是接着往下说啊!万岁爷正等着呢!” 容芷抱歉的点头,“万岁爷,因着我站的角度极好,石岚假装扑蝴蝶凑到了大阿哥近前,偏偏当时大阿哥正嘟着嘴儿生气呢,一点没防备,这人故意一歪倒向大阿哥!您是没瞧见那个弱柳扶风的模样,哎呀,奴婢瞧了都觉得好看,比我阿玛得的那些个扬州瘦马都不差什么!” 康熙忍不住打断,“朕听说你额娘最善治家,你阿玛更是惧内,怎的你阿玛还有胆子招惹这些玩意儿?” 这话说的恶意,容芷把石岚和歌姬相比已经很恶意了,没想到人家万岁爷直接说好端端的人是玩意儿!这可真是没有最恶意,只有更恶意! “那个,额娘可是巾帼英雄,我阿玛那是尊重女性,要知道女性可是顶着咱们大清的半边天呢!只有懂得尊重女性的男子才是真英雄!再说了,我阿玛再洁身自好,也架不住有人不长眼啊!人家都送到虎嘴边上了,阿玛也不好拒绝!虽然我觉得阿玛这么做是不对的!” 胤禔嘴贱的问道:“你阿玛哪是尊重女性,那是惧内!咱们大清的好男儿,怎么能叫一个妇人捉弄!” 容芷手痒痒的又拍了胤禔一巴掌,“没有女子帮你们照看家里,生儿育女,你们男子又怎么能没有后顾之忧?你这样说是对姑姑的不尊重!” 胤禔气恼的看向康熙,“皇阿玛,您可是咱们大清最好的男儿,您就不说两句?” 康熙眼见战火烧到了自己这里,只好忍笑打岔,“行啦,不是什么大事,值当的吵起来!丫头,朕问你,既然你只是看笑话,怎的最后又下去救人了?” 容芷指指胤禔,“大阿哥好歹是我五服内的亲戚,眼见人家算计自己的亲人,还找托儿在人群里败坏大阿哥的名声,您说我怎么能看着不管?这事儿我既然遇上了,自然要帮上一把的!” 康熙看看胤禔软和下来的眼神儿,再看看偷笑的梁九功,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 “梁九功,把人带下去吧。纳喇家的格格留下。” 石岚知道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疯狂的女人很可怕!“碰!”一声闷响,容芷脑袋上开花了! 胤禔跳起来把人踹到在地,“拉出去宰了!你们这群蠢材,到底是怎么看着人的!” 康熙回过神儿的时候,胤禔已经把人扶着去小榻上躺着了,“梁九功,把人送回去,怀安知县贬为庶民,永不录用!”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5、桃花第五朵 梁九功示意手下把人带出去,自己小跑着去请太医!康熙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笑脸苍白的容芷,再看看团团转围在跟前的胤禔,正要上去安慰几句,谁想到,“哎呀,大阿哥,您老儿安生点吧!我这可是给您挡得灾,您说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一早儿就防备着呢,人拿着大冰块砸过来的时候我就躲开了,谁叫您上前一步的?那空挡全叫您占了,我还得回来挡着您!到底了没躲开这一下!” 胤禔一叠声的道歉,“我错了还不行!你就别说话了,流这么多血,你也不嫌疼!” 容芷委屈的嘟嘟嘴儿,冲着康熙说道:“万岁爷,皇上,您看看大阿哥这人,说话都不会捡好听的说,您可得找上书房的师傅好好教教。” 康熙被容芷逗笑了,亲自上前给她扶扶靠枕,示意胤禔坐在身边,“你倒是好性子!平白被打了也不生气!你阿玛要是知道了,一准儿来朕这里哭诉!” 容芷其实身体很好,脑袋上被大冰块狠狠砸一下,虽然流血了,但是没那么凶险! “皇上,大阿哥,奴婢的阿玛最忠心!要知道奴婢是见义勇为,没准儿还夸我呢!” 这会子梁九功带着太医来了,张太医可是最好的全科大夫!仔细包扎好,开了药,才离开。 “既然受伤了,就去惠嫔宫里住几天吧。” “谢谢皇上,我最喜欢姑姑宫里的膳食,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吃好吃的了!” 康熙终是被逗得哈哈大笑,“好好好!朕叫御膳房日日给你做好吃的!倒是你,明瑞见天给朕夸你是个好的,今个儿一看,你只有一张嘴最是能哄人!但是这成语用的可是一塌糊涂,跟你这个表哥半斤八两,倒是天生的一对啊!” 胤禔本来正担心容芷的伤势,这会儿小心翼翼虚扶着容芷,猛地听见这句话,再看看肤白胜雪,巧笑嫣然的容芷,一下就红了脸!容芷更是傻眼了!自家阿玛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康熙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摆手让胤禔把人送到长春宫,自己乐呵呵的坐下来继续批折子! “纳喇格格真是好性子,奴才还真是没见过比纳喇格格更率真的!” 康熙手指轻点桌面,“下午你去请明瑞过来一趟,再叫纳喇福晋进宫瞧瞧那丫头!今个儿又救人,又受伤的,又是个泪包儿,可不能再受委屈了。” 梁九功赶忙应了,但是想想康熙的话,终是问了一句,“万岁爷,那大阿哥的婚事?” 康熙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贴身太监头子,“你以前可不问?这次怎么好奇了?要你选,你会选谁?” 梁九功嘿嘿一笑,“奴才不懂得什么才女不才女的,就觉得选个合心意,会过日子的就成!” 康熙点点头,“你个奴才倒是要的简单,却也是最难得!胤禔有福气啊!今个儿受委屈了,朕自然要补偿一下!” 梁九功上前给康熙换茶,“那奴才可要先准备好回礼,我那个小徒弟得了纳喇格格一个荷包,里边恰好是状元及第的金裸子!关键是,前两天我徒弟家里的大哥拿着这个金裸子进的考场,竟然考上举人了!要知道那孩子考了三回了,这回只是碰运气,没想到竟然考上了!要不说,纳喇格格是个有福气的呢!” 康熙喝着茶说道:“这么说还是个会送福的!怪不得你那个小徒弟上赶着和人说话,行啦!你只管捡好的准备,也算是尽心!另外准备些好书,那丫头也是个不爱读书的,成语都用成什么样了!以后可是堂堂的皇子福晋,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 “哎,奴才这就去办!” 纳喇一家子这会子正用着午膳呢,听见下头上报说宫里的梁公公来了,明瑞疑惑的看着福晋,“这个时候梁公公来做什么?” 坐在小圈椅上,握着小勺子吃饭的小娃儿,鼓着小嘴儿,奶声奶气的说道:“是不是姑姑要回来了?” 这话提醒了在座的所有人,纳喇福晋赶紧把明瑞拉起来,扯着人就要去前面迎接。 明瑞抹抹嘴儿,“容修,你去带着人好好打扫你妹妹的房间,再把后院新开的茉莉花摘下来些,你妹妹回来还要酿酒的。” 纳喇府的大爷纳喇容修赶紧一把抱起兴奋的挥舞双手的大儿子,“走,和阿玛摘花去。” 梁九功远远瞧见明瑞踮着脚望过来的模样,心里一笑,“纳喇大人好!纳喇福晋吉祥。” 明瑞和福晋赶紧还了礼,这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不能得罪! “梁公公请坐,请问您老怎么来了?” 梁九功看着这夫妻二人期盼的眼神儿,“皇上今个儿和纳喇格格说了会子话,很是高兴,这不,叫咱家亲自来请大人进宫说说话。再有就是惠嫔娘娘想着许久未见福晋了,今个儿也一道去坐坐。” 明瑞听到只是去见见,没说叫闺女回来,心里不乐意,嘴上还得说:“谢谢皇上,有劳公公跑一趟,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进宫。公公可用了午膳?要是不嫌弃,就坐下用些吧。” 梁九功摆摆手,“咱家倒是不饿,大人只管去收拾吧。” 两人这才急匆匆收拾好,心情忐忑的上了马车。 “福晋,你说这是怎么个事?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和咱们闺女说话?咱们闺女人见人爱,皇上喜欢那是自然的!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就让梁公公亲自跑一趟吧?还有就是娘娘那里?” 纳喇福晋皱着眉头,手上的帕子捏的紧紧的,“这事儿我看咱们闺女指定是受委屈了!不然还有三天就能出宫了,怎么这个时候请咱们过去?” 明瑞气呼呼的拍拍桌子,“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凑到闺女跟前了!这事儿只怕受委屈都是简单的,你一会儿进宫见了娘娘,只管问问就是。要是闺女不在,你也去瞧瞧,务必见了正主儿才好。” 纳喇福晋当年在娘家可是上马能拉弓,下马能舞剑的女巾帼!自从嫁给明瑞,性子更是因为管家而强硬爽利,对于自己最小的幺女,那是打心眼里稀罕着!捧在手心里,徜徉在蜜糖里的容芷怎么能受委屈呢? 纳喇福晋最讨厌落泪,但是涉及这个小闺女那是泪点极低,“怎么能受委屈呢?嗯?爷你不都打点好了?二弟那里是怎么说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要是我闺女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把人都撕了!” 明瑞不但不阻止,还鼓励,“说得对!后宫那里你去,前朝那里我去,万岁爷可是讲理的,咱们闺女不能白白受委屈。” 两口子打算的怪好,但是看到乐呵呵的康熙,明瑞心里的不安就更加大了!咱们这个智擒鳌拜,平定三藩的万岁爷可不是喜形于色的主儿!这会子都带着些讨好的瞧着自己了,只怕是心里不好意思又打算狠狠坑自己,才这样笑吧! “哎哟,万岁爷,您老可别这样瞧着奴才,您倒是直说吧,我闺女怎么了?” 康熙挑挑眉,这个蔫坏的大臣到底是精怪的!这会子就能猜出来是那丫头的事儿! “没啥事儿,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明瑞倔强的跪在地上,连连摇头,“万岁爷,奴才还是跪着吧!省的一会子奴才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儿来,跪着您也好让梁公公看住我不是?奴才的武力值您可是知道的!” 梁九功瞧瞧站在明瑞身后,这个大人那可是和皇上大小的交情,当年智擒鳌拜的时候,这个大人可是立了大功的! “大人您就别时不时牵扯奴才了,奴才给您赔罪啦。” 明瑞嘿嘿一笑,再看看上坐的康熙,康熙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那个闺女是个顶好的,这次还救了胤禔,朕看着两个孩子很是合适,就赐婚给大阿哥吧。” 明瑞一双杏核眼当即就水润润的瞧着康熙,噗通一声趴倒在地,“万岁爷,您怎么忽然就变卦了呀?奴才可是早早就求了恩典的,我家的闺女再好也不适合皇宫不是?” 康熙摸摸鼻子,拍拍桌子,“你先坐下,咱们好好说!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听朕说说,就知道也是为了你闺女好。” 明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挪到康熙跟前,伸手抱住康熙的大腿,哽咽着说:“奴才就跪着听,您说吧,奴才也好缓缓。” 康熙无奈的拍拍明瑞的肩膀,“这事儿其实朕也很恼火”。 明瑞听完,义愤填膺的腾一下站起来,“这个怀安知县是脑残吗?怎么养的闺女?霍霍自己还不够,还要霍霍别人!怎么不早早掐死了了事!” 康熙伸手拍拍自家的大臣,“好好说话,你可是咱们大清的一品官!” 明瑞又看着康熙,“万岁爷,即使大阿哥被人败坏了清誉,您也犯不着让我闺女顶缸啊!这次参选的好闺女多得是,虽然都没有我闺女这么乖巧,这么懂事,这么识大体,但好歹也是能看得!您怎么就偏偏乱点鸳鸯谱呢?再说,我闺女说到底也是奴婢,救救皇子那是应该的,怎么就能用救命之恩要挟您呢?咱们可是本分人,这都是应当应分得,万岁爷不用在意。”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6、花开六朵 康熙看着这人一边夸自家的闺女天上少有,地上全无的,又一边贬低救命之恩,听得康熙是又想笑又欣慰!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好奴才!什么时候都记得自己的身份!不像那些个狂妄自大的,以为身居高位了,就是功臣了,就能颐指气使了! “那丫头确实很好,你教养的极好!胤禔很喜欢她,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以身相许是最合适的!” 明瑞的眼泪一下就飙出来了,“呜啊!万岁爷,您可不能以怨报德!我闺女还小呢,宫里事情又多,我闺女那性子您不是瞧见了?要真是进了宫,那还怎么活呀!” 康熙佯怒,“怎么我堂堂皇子还配不上你闺女?哪来的这么多话,只管回去准备,再有半句多言,朕马上就给胤禔指几个格格,叫你闺女还没有嫁过去就糟心!” 明瑞赶紧抹干净眼泪,“万岁爷,奴才不哭了!您可不能办这糟心事儿!我闺女可是最见不得那些儿花天酒地的男人!” 康熙失笑,“行了,哭了这么久,坐下谢谢,喝口茶。晚膳就留下吃了再走,你福晋那里惠嫔会留下用膳的。只是那里到底是后宫,你不合适去瞧瞧,有你福晋看看就行了。你家那个闺女,虽然是千娇万宠出来的,身子骨倒是好得很。” 明瑞得意的抬着下巴,声音儿都带着喜气儿,“那可不!我闺女和她额娘一样,文武双全,配什么样的好男儿都是绰绰有余的!” 康熙不以为然的说道:“哦!你可别再得意了,你闺女还文武双全呢?你可叫你福晋的脸放哪儿啊!知道的成语不少,用起来那可真是精彩!再就是你闺女可真能说,一件那么严肃的事儿,愣是说的妙趣横生!大人才啊!” 明瑞赞同的点头,“我闺女可喜欢看书了,虽然都是些杂书,但是架不住人家看得多,知道的多啊!我闺女说这叫全面人才,以后可是很吃香的,比那些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强多了。再说了,咱们家也不求她能出口成章的,能认识字不叫人糊弄就成。” 君臣二人巴巴巴的凑在一起说了老些话,却都是以“我闺女”,“你闺女”开头的,听得一边的梁九功直发笑! 长春宫里,纳喇福晋心肝肉的抱着容芷掉眼泪儿,惠嫔在一边劝着,心里却高兴的不得了! 这次选秀最主要的就是给胤禔和太子胤礽选福晋。皇上一早儿就看上了瓜尓佳氏,那可是身份贵重的!自己的胤禔打小就被太子压着,这选福晋还要被压一头! 这事儿惠嫔就是不甘愿,也不能说出去,只想着在矮子里边拔高个儿,选个顶好的给自己的儿子!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当真是天遂人愿!自家这个侄女一直都是最好的人选,纳喇氏是大族,正宗的满洲贵族! 何况两家还是五服内的近亲,纳喇明瑞又是简在帝心,三个亲兄弟也位高权重,还有四个好儿子,真真是不能再好的!可是一开始人家就求了恩典,自己虽然十分遗憾,但是这个侄女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自然不希望这孩子受委屈! 说的好嫁进皇家荣耀万分,但是真正疼闺女的人家,谁又舍得让孩子接触皇家的隐私! “嫂子擦擦泪吧,孩子现在受委屈了,你要是再哭,孩子更难受。” 纳喇福晋拿着帕子胡乱擦擦泪,轻轻摸着容芷的额发,“你这孩子当真是心大,你是叫额娘心疼死啊!” 容芷一手拉着自家额娘,一手拉着惠嫔的手,“额娘,不过是挨了一下,没多疼,您不要再哭了。姑姑待我好着呢,不会留疤的。” 三个女人坐在一起说话,惠嫔自然不会说皇上把容芷指婚给胤禔了!留了晚膳,纳喇福晋瞧自家闺女吃得香甜,心里松了一口气。千叮咛万嘱咐的回了家,不想得到的就是一个悲惨的消息! “爷,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明瑞苦着脸坐在椅子上,“要是有余地,我还能不使劲儿!万岁爷这次是铁了心了,福晋你就开始准备嫁妆吧。” 边上明瑞的四个儿子一个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阿玛,低头冲身边小豆丁的儿子说道:“你们可要争气,你姑姑嫁到皇家那是受了大罪的,你们要是敢给你姑姑拖后腿儿,小心老子的鞋底子!” 只有两岁的勤功是容芷大哥容修的儿子,打小是跟在容芷面前长大的,“阿玛,玛法,为什么姑姑要嫁人?不是说好了等我长大了,养着姑姑吗?姑姑最喜欢吃点心了,我给姑姑买许多许多,永远也吃不完的点心,只要姑姑不嫁人好不好?阿玛?” 小家伙抱着容修的大腿,不停地撒娇,两个大眼睛里都带着泪水。容修伸手抹了一把儿子的眼泪,粗声粗气的说:“咱们是臣子,你姑姑能嫁进皇家那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你小子倒是有孝心。虽然你姑姑嫁人了,但是你还是可以养着你姑姑的,只要你有出息!给你姑姑撑腰,叫大阿哥不敢欺负你姑姑!” 这话倒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容齐,容国都纷纷交代自家的孩子要好好学习,坚决做一个合格的娘家人! 只有还没有成亲的容平凑到明瑞跟前,“阿玛,小妹什么时候出宫?” 纳喇福晋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还有三天,你妹妹在家的时间不多了,你可不能再闹她!” 容平和容芷年纪最相近,打小那是最喜欢和娇娇软软的妹妹说话! “额娘放心,我绝对不再惹妹妹生气。” 一家子商量着给容芷准备嫁妆,储秀宫这会子却炸开了锅!石岚作茧自缚,,连累了家里大家唏嘘不已。同时又对容芷得了皇上的青眼而嫉妒,酸话那是不停地往外冒着。 瓜尔佳慧心这会子心里也着急不已,自己一家功勋显著,家里的长辈又都体面,来之前阿玛就说了皇上有意指自己做太子妃,叫自己在宫里谨言慎行。这次参选,见了不少美女,唯有一个纳喇家的嫡女叫她不得不重视。 在瓜尔佳慧心看来,虽然皇上暗示了阿玛有意指自己做太子妃,到底没有过到明路上!现在有个家世背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容芷,慧心不免担心容芷太过出色入了皇上的眼! 这些天瓜尔佳慧心一直瞧瞧注意着容芷的言行举止,心里很是有些瞧不上!不想在她放松警惕的情况上,这人竟然美女救美大出风头,一下就进了皇上的眼!“格格,奴婢给您送点心来了。” 进来的小宫女其实是瓜尔佳慧心家送进来伺候慧心的,这会子打听了消息,瞧瞧进来回话。“格格,纳喇格格看样子是要许配给大阿哥了,格格只管放心。” 瓜尔佳慧心疑惑的看向宫女,“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就许给大阿哥了?” “听人说是因为纳喇格格能说会道,哄了皇上高兴,就许给大阿哥了!” 慧心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阿玛我会小心谨慎的。”宫女悄悄退下,留下瓜尔佳慧心想想传说中二愣子的大阿哥,忽的笑出声来,这下自己安心了!纳喇容芷再高贵,到底不如自己是太子妃,高她一等! 容芷不知道瓜尔佳慧心有这样的小心思,这会子正看着蹲在假山上下不来的小家伙傻乐呢! “大胆奴才,还不赶紧把爷抱下去!” 假山上颤颤巍巍蹲着的小阿哥抖着奶音儿,吩咐容芷把自己抱下去,那个肉嘟嘟的小脸蛋因为太过大声说话,两个小肉蛋颤巍巍的,可爱极了! “哎哟!瞧您这话说得,刚刚可是您自己个儿高高兴兴爬上去的,人家小太监求着您不要上,您偏不听!这会子下不来了,反到指使起奴婢来了!奴婢可不是您的奴才,您自己个儿下来吧。” 底下举着双手,仰着头看着上面的小太监,眼泪都飞出来了! “主子,还是叫奴才上去把您抱下来吧啊!上面危险!” 偏偏上面的小主子杠上劲儿了,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着脑袋上还包着百布的容芷,“你不要说话!爷就叫这个人抱下去!” 三个人僵住了!容芷眼瞧着再不上去,上面那小崽子就要掉下来了,这孩子生气的时候,偏偏喜欢装大人,明明害怕的不行,还一步一挪的眼看都到假山沿上了! “好啦好啦,我这就上去,你可千万不要再动了!” 但是这话儿到底是晚了,小阿哥听见容芷终于服软,一得意,脚一抬,蒙了!底下圆脸的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张开双手就要接人,容芷脚上的花盆底儿都踩飞了,一个飞身,像个轻巧的燕子一样,一把抱住了下落的小阿哥,还特意耍帅,在空中转了个圈,标准的英雄救美节奏!偏偏被救的是个小阿哥!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7、桃花第七朵 “臭小子,吓着了吧!看你下次还爬不爬假山了!” 容芷轻轻捏捏小阿哥的鼻尖,惹得小阿哥粉嫩的脸蛋都带着红晕。 “小爷才不稀罕你就呢!” 容芷看着闹别扭的小阿哥直笑,“这位小公公赶紧把阿哥带回去吧,这里危险得很,下次可不能在只有你们两个出来了!” 小太监一叠声的谢谢,赔笑的抱起小阿哥就要回去,小阿哥拍拍小太监的肩膀,示意人等等,自己仰头看着容芷,“你是哪家的格格?今天你救了我,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容芷伸手捏捏小家伙的脸蛋,手感很好,“有劳阿哥爷惦记,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咱做好事不留名,阿哥爷只要不在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就好了。” 小阿哥不满的努努嘴儿,指着小太监说道:“这是我身边的奴才,叫苏培盛,我额娘是贵妃,我是四阿哥,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来和爷说。” 说完也不管容芷是不是记住了,自顾自得走了!容芷弯腰揉揉有些崴了的脚踝,唇角带着微笑。自己倒是好命,御花园统共来了两次,却每次都美女救英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安排好的呢!不过容芷想想刚刚小阿哥的可爱模样儿,关键还是未来的雍正帝!自己的运气简直要逆天了! “格格,格格,您怎么又出来了?您的伤口经不得风!” 容芷冲着找过来的小宫女伸手,“知道啦!你快点扶我回去吧,我好像崴着脚了!” 小宫女喳喳呼呼的扶着容芷回去,惠嫔少不了又交代容芷几句,在小路拐角处,抱着胤禛的苏培盛欢喜的说,“原来是前两天救了大阿哥的纳喇格格,奴才听说,纳喇格格被许给大哥了,到时候就是主子的大嫂。这可真是太好了。” 苏培盛喜气洋洋的给怀里的胤禛普及宫里的消息,时不时注意着主子的神情。“狗奴才,就你话多,小心爷把你送回去吃挂落!” 苏培盛赶紧笑着弯腰作揖,胤禛嘟嘟嘴儿,小手一挥,“走,咱们回去准备贺礼去。” 苏培盛乐呵呵的道:“要奴才说,主子准备什么纳喇格格肯定都喜欢。您没看到,纳喇格格看到您的眼神儿都是亮晶晶的,就像,嗯,就像” 胤禛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小太监,“是不是像你看到肉肉的时候?” 苏培盛赞同的点头,“可不是!不对,阿哥爷,您笑话奴才!” 胤禛伸手拍拍小太监的头顶,居高临下的说道:“孺子可教也!” 惹得苏培盛苦笑不已!三日后秀女们出宫,纳喇一家早早等在了宫门口,这马车停靠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这个世道可不讲究先来后到,谁地位高谁在前头! 这不,容修带着自家的胖儿子勤功,玉树临风的站在宣武门最前面,勤功牵着自己阿玛的手,垫着小脚,伸长脖子看着里面。 “姑姑,是姑姑!阿玛,姑姑来了!” 小小的孩童一溜烟冲进了宣武门,侍卫们自然也看到了传说中巾帼英雄的纳喇格格,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激动地小包子! “哎呀,姑姑的小宝贝儿来啦!来,姑姑抱抱。” 勤功亲昵的张开双手方便自己的姑姑抱自己,“姑姑,家里做了许多好吃的,我叫弟弟们都等着呢,绝对不偷吃!” 容芷笑着碰碰自家侄子的脑门,“我们汤圆来接姑姑啦,姑姑可真想你们呀!” 勤功小名是容芷起的,打小别人一叫他汤圆,他就闹!唯有容芷甜甜的喊他小名的时候,小家伙乖巧的不得了,还会害羞的把脑袋埋在容芷的脖颈里,红着小脸儿,笑的可爱。 边上同出来的秀女瞧见容芷灿烂的笑容,既羡慕又不甘,但是经过御花园一役,竟然有许多秀女对容芷产生了敬佩之情,这一路上不少宫女有意无意的凑到容芷面前搭话,容芷自然是笑眯眯的应了,人家给你个笑脸,咱们也不能冷脸不是! “大哥。” 容修看着亭亭玉立,娇俏可爱的妹妹,忍住想要揉揉妹妹梳的整整齐齐的二把头,“上车吧,咱们早早回去,额娘正等着呢。” 容芷笑容满面的抱着大侄子上了马车,留下一群秀女慢慢走向自家的马车,心里想着回去一定督促阿玛努力上进,自己也可以少走冤枉路!凭啥人家能闯出一片天,你们就不成!不说别人是怎么打算的,纳喇府今个儿热闹得很! 三位嫂子都比容芷大上许多,未出嫁前就被家里人交代了,纳喇府的格格娇贵得很,千万小心供着,绝对要打心眼里对她好,否则就别想过好日子! 所以三人嫁过来之后,在讨好公婆的前提下,最最看重的就是小姑子对她们的看法!好在小姑子真的很好相处,你对她好一分,人家对你好十分!这样的小姑子,谁不想宠着! 胤扔坐在毓庆宫的书房,小小的少年面庞带着些瘦弱,丹凤眼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着星光,“这下大哥要热闹了,也不知道娶个这样的媳妇儿,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冷笑的太子叫一边伺候的太监德柱更加小心翼翼,这位太子爷是皇上亲自教养大的,心思诡异莫变,实在是不好伺候。被惦记的未来两口子,胤禔和容芷倒是一个比一个睡得香甜。 三日后,梁九功亲自过来传旨,无外乎一些套话,纳喇家最关心的最终意思就是这个十月初十就是好日子,您一家子赶紧的准备吧。明瑞和福晋接了旨,请梁九功喝茶。梁九功看着这一家子男丁兴旺的好兆头,心里乐滋滋的! 这个大福晋是个有福的,还没有过门就在皇上心里占了个位置,以后只要不作妖儿,一准儿可以富贵终生!自己这个大媒人,再加上自己那个小徒弟,有这层关系在,也好说上几句话! 人啊,什么时候给自己留条后路都是好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用上人家了! “咱家就不留下用饭了,万岁爷那里离不得人!” 正说着,勤功穿着容芷亲手做的无袖短衫连带鹅黄色短裤,叫上踩着小布鞋,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的小家伙,手牵手,扭搭着小屁股走了过来。 “梁爷爷留步,我们有东西送给大阿哥。” 梁九功疑惑的看看明瑞,明瑞瞪大眼睛,“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做啥呢!梁公公可是大忙人,你们可不许捣乱。” 勤功示意身边的弟弟松开手,小家伙乖巧的把藏在身后的小包袱拿出来,“梁爷爷,这是姑姑给我们做的小肚兜,夏天里穿着可舒服啦!我们三个商量了很久,觉得大阿哥以后就是我们的姑父了,我们最喜欢小姑姑了!自然要喜欢姑父是不是?” 另外两个小豆丁勤诚和勤铭马上点头,“喜欢姑父!所以送礼物!” 梁九功抬眼抽抽扭开连看热闹的纳喇一家子,再看看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小娃儿,“你们想了很久,只想到这么一个可以送的?” 梁九功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带着这个给大阿哥送去,大阿哥会不会打死自己!“当然啦!我们还是小孩子,没有私房钱的!姑姑说了,男孩子不可以藏私房钱,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只管和自己的福晋说。” 勤诚长得乖巧,却是最腹黑的!“姑姑还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绝对要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所以梁爷爷,我们已经把最珍贵最值钱的肚兜都送给姑父了,您说姑父会高兴吗?姑父不是那种只看表面,不看心意的傻子是吧?姑父会像我们一样乖巧听话,不藏私房钱对吗?” 三个小娃一人抱着梁九功一条大腿,水汪汪的大眼就这样瞅着你! “对,对!你们说的对!” 梁九功风中凌乱的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回了宫,跪在地上高举着红彤彤的肚兜,“万岁爷,您看看” 康熙自从瞧见这个东西就笑个不停,这会子眼角都带着泪珠儿,“送去吧,你亲自送去!就说朕很高兴纳喇格格能想着胤禔,说朕十分满意!” 梁九功实在不能理解自家英明神武的皇上怎么现在这么调皮?难道是大阿哥要成婚了,心里太高兴? 总之,胤禔在阿哥所收到梁九功说是自己未来的福晋亲手做的衣裳,还是自家几个大侄子亲手送的的礼物时,脸上的笑容就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既惊喜又得意! 只是当天晚上,大阿哥的住所传来了一声惊天怒吼!随之就是一片宁静,宫里的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大阿哥身边哪个儿奴才把大福晋的娘家侄儿送的礼物给弄坏了?这个猜测被传得有声有色,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结果!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8、桃花第八朵 “胤禔,内务府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胤禔现在对容芷那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皇阿玛放心,内务府那边准备的极好!儿臣瞧着就没有不合心意的!” 康熙微微一笑,“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内务府的总管可是纳喇格格的亲二叔!打小就想把那丫头拐回自己家养着!虽然没成功,但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她的!现在那丫头要成亲了,又是明书的职责范围内,那还不是什么好的都给你用上?” 胤禔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皇阿玛,怪不得儿子一开始觉得内务府那些奴才的态度好得出奇,什么事儿都打点的极好!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额娘也说过她二叔在内务府当差,儿臣倒是没在意!合着还是一个大官!” 康熙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白长了一副魁梧身材的傻儿子,原先还想着这孩子是不是会和太子争皇位,尤其是有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岳家,只怕是会起什么心思!现在看来,还真是自己多想了,这孩子傻里傻气的,就是起了心思也不能成事! 关键还有个能降住他的福晋,那孩子是个通透的,会管着胤禔的!只能说,康熙就是一个矛盾的人!既不想自己的儿子惧内,又想让人管住自己的儿子! 左右,只要是他自己看中的,就是嫉妒霸道些也是为了他的儿子好,总能找到理由给人家开脱! “行啦,你现在年纪还小,成了亲也不能马上就搬出去。倒是地方可以先看看了,朕这里有几处合适的,你都去瞧瞧!相中哪个儿只管去和内务府说,叫他们准备着,明年开春就开始修建就是了!” 胤禔欢天喜地的拿着堪舆图走了,康熙看着窗外的风景,伸手冲梁九功说道:“给朕换杯茶。” 梁九功疑惑的端着还热的茶杯,却是什么也没说。 “太子的婚期钦天间可送来了?” 梁九功弯着腰回道:“还未曾,听说那些大人还在推算最好的日子,晚上就能送来。” 康熙微微一叹,“太子是朕一手带大的,朕一向偏心他,大阿哥不好受朕知道!但是储君的地位不容许他们有什么心思,要是现在这点子偏心他们都接受不了,以后只怕更加闹了!” 梁九功笑着回道:“万岁爷可真是为太子爷想的齐全,奴才瞧着太子爷很好!几位阿哥也是好的!大阿哥成了亲,长大了,就不会觉得委屈了!” 康熙放下茶杯,“你个奴才倒是心眼不少!不过这次想的不错,朕虽然给胤禔指了个很好的岳家,却也相信纳喇一家不会帮着胤禔夺嫡,也算是牵制胤禔吧。” 两人谈话随意而平常,却是早早就给胤禔定下了一个未来的道路! 十月初十很快就到了!纳喇府一改往日的低调,那是极尽奢华!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灯笼,十月初八那天,远亲近朋纷纷给送来了贺礼! 纳喇福晋晚上清点数目的时候,满意的点头,“爷,这些添妆已经很足够了。太子妃那边我着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准备了一百二十台的嫁妆!咱们这边您看看准备多少?” 明瑞乐滋滋的喝着茶,一点也不在意瓜尔佳氏那边准备多少,摇头晃脑的对坐在两边清点嫁妆单子的儿子和儿媳说道:“你们都看看准备的齐不齐全?先紧着贵重实用的放,那些个花瓶、被子啥的,咱们一次送不完,等成了亲再送去就是!” 纳喇福晋失笑,“爷,您这算是送的哪门子的东西?要是嫁妆那就一气儿送去,哪有前后脚的送东西的?叫人笑话!指不定人家觉得咱们瞧不起大阿哥,上赶着给人家打脸呢!” 明瑞只好说道:“那就把箱子准备的大点,要不就带上夹层,能装的地儿都放上!” 拿着花灯跑进来的勤功、勤诚、勤铭看着忙碌的大人,咕噜着大眼建议道:“给姑姑装好多好多好东西!不叫人欺负!” 纳喇福晋捏捏孙子的小脸,“你们都知道什么!咱们就这么多箱子,装不下那么多!” 勤铭这小子最憨厚,举着小手比划道:“我的小匣子装满了点心,要是装不下,我就不盖盖儿,再往盖子上放两层,这样看起来就有好多的点心!” 女人们一愣,随即笑道:“这是个好法子!咱们家姑娘东西多,那是咱们心疼她!总归这些个嫁妆到时候送到宫里也是要摆出来晒一天的,左右叫人看,盖不盖盖儿没区别!咱们就尽情的装!” 一家子乐呵呵的把刚刚准备划掉的东西又加上了,另外又加了一些旁的!以至于,十月初九一早儿,内务府派来的奴才一瞧见那一个个敞开口的大箱子,腿肚子都打颤! 这箱子也太大了!这东西都满出来了,一会子咱们这小胳膊小腿儿,能抬得动? 要说明瑞也看不上内务府派来抬妆的奴才,这瘦鸡崽子似得模样,再把东西摔了怎么办? “二弟,你瞧瞧这些人?怎么抬得动这些个东西?你也太不靠谱儿了!万岁爷怎么敢叫你做总管?” 明书自己也后悔,之前只知道侄女的嫁妆多,指自己添的都能有二三十台,已经比照旧例多派了人手了,没想到还是不够! “大哥,我看要不咱们家再派些人进去?” 容修四兄弟正好过来回话,听见明书的话,一个个拍拍胸脯,“二叔您别操心了!咱们家有的是人手!” 容平指指挤挤挨挨来帮忙的亲戚,“您瞧瞧他们的体格?哪个不是好的?内务府的人可没有他们力气大!我看咱们就亲自给小妹把嫁妆抬进宫里,叫他们也看看咱们纳喇府也是不好惹的!免得过些天太子妃进了宫,有人不长眼,欺负小妹!” 这话一下就说到长辈的心里去了,所以一群穿着崭新官服的年轻官员,整整齐齐的按照品阶,个头儿,两人一抬,浩浩荡荡,风光无限的到了乾清门! 守门的侍卫看着十里红妆的队伍,再看看最前面抬妆的,穿着三品朝服的各位大人,吓得腿肚子都转筋儿了! “大大人,您们这是?” 最前面容芷的堂哥大嗓门的说道:“赶紧的让道,我们给大福晋抬妆来了!” 侍卫僵硬的挪了两步,瞪着大眼,傻傻的看着一台台的嫁妆从自己面前通过,还仔细的数着,“一、二、三、四”。 最后四个守门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带着兴奋地亮光,“整整一百一十一台!一百一十一!这可真是个吉利数!” “可不,我刚刚还看了来了哪些大人,那可都是有品阶的,最末尾的都是七品官!那崭新的朝服,我的眼都看花了!” “可不是!纳喇府原来这么厉害!他们一族可真是人才济济!这次真是涨了眼了!” 几人向往的说着悄悄话,宫里也炸开了锅!惠嫔和纳喇明瑞一家是五福内的亲戚,虽然知道这一支族人都是出息的,但还真不知道出息成什么样儿! 今个陈嬷嬷兴奋地扬着满是菊花的老脸,手舞足蹈的给自己描述阿哥所的盛况,惠嫔简直不能再高兴!现在都有些后悔把石岚处置的太狠了,这孩子也做了一件好事不是! 瞧瞧,自家儿子娶了个多么长脸的媳妇!阿哥所这会子热闹得很! 胤禔圆乎乎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背着手,看着人来人往的场景,拱着手给岳家的各位兄弟道谢,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胤扔自持身份,脸带笑意的看着得意的胤禔,再看看看似呆萌实则鬼精的三弟,还有板着脸儿的四弟,实在是无趣。 “大哥且先忙着,孤宫里还有事,先回去了。明日大嫂进门,孤一定来喝酒。”说完也不管胤禔什么表情,自顾自云淡风轻的走了! 胤禔这会子高兴得很,胤扔这样不高兴,也是因为自己的福晋台账连不是?只要是能膈应胤扔,胤禔就高兴! “来,三弟,四弟,来看看你们大嫂的嫁妆!等着你们成亲了,可不能比你们大嫂少啊!啊!” 胤扔嗓门大,一院子的奴才倒是大半听了个清楚!胤禔身边的奴才那是打心眼里骄傲!瞧瞧咱们未来福晋的嫁妆,就没有比她更张脸的!一直被打压的大阿哥奴才,这下子扬眉吐气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9、花开圆满 胤祉笑嘻嘻的凑前,一个个看着,还时不时夸夸胤禔好福气,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成这样,实在是难得! 倒是胤禛一早儿催促着苏培盛收拾好,打听着人到了,自己才一溜烟的跑了过来,那小短腿儿捯饬的,愣是叫苏培盛跑岔了气儿! “阿哥爷,您不是特意准备了礼物给大阿哥吗?怎么现在倒是不说话了!” 苏培盛紧紧跟在胤禛身后,伸手虚扶着小家伙,这孩子才五岁,这人来人往的,再冲撞了就不好了! “苏培盛,你说咱们给姐姐送只小狗怎么样?爷瞧着这阿哥所样样都好,就是平日里太清净!大哥以后当差,整日里不着家,这宫里也没有可以和姐姐玩的,爷想着送只小狗给姐姐作伴也好!” 苏培盛闻言眼睛一亮,小圆脸带着喜气,“爷说的太对了!送那些个金银的,大福晋这老些好东西,指定不稀罕!但是小狗就不一样了,又可爱又忠诚,逗着玩和看门都不错!” 胤禛挺挺小肚子,看着容光焕发的胤禔,“大哥真是好命!” 苏培盛也羡慕的看着胤禔,“奴才要是没有进宫,这会子也该成亲了!” 胤禛忽闪着大眼看着自己这个奴才,许久才说道:“等爷长大了,叫你荣归故里!” 苏培盛眼眶一热,微微哽咽的点头,“奴才相信爷!” 胤禛抿抿嘴角,淡淡一笑,却是笑意到了眼底!次日一早儿,胤禔一身红袍带着迎亲的队伍去了纳喇府,一路上仪仗队热闹得很,百姓纷纷站在路边瞧热闹! 容芷着彩凤和鸣的大红嫁衣,那明亮的红色衬得容芷端的是倾国倾城!“我儿长大了!额娘很高兴!” 纳喇福晋红着眼圈,拉着容芷的手轻轻拍着,“我儿可要好好地,额娘不求你提携家里,只要你平平安安,一声顺遂!” 两个嫂子也一左一右轻轻给容芷梳着头发,听见外面迎亲的礼乐声,终是落下了眼泪! “你瞧我们也真是的,小妹能嫁给大阿哥那是福气,咱们应该高兴!高兴!” 三个女人依依不舍得看着容芷,容芷冲着三人盈盈下拜,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额娘,嫂子,再见!” 送嫁嬷嬷小心翼翼给容芷盖上盖头,一步生莲,两步生华,三步一生顺遂!这样步步生莲的新娘,终是看花了所有人的眼,也进入了胤禔的心! 次日一早,胤禔歪头看着熟睡的女子,自己的福晋,满心满眼都是温馨。 “起床了!” 胤禔伸手将容芷面颊上的发丝拂到一侧,轻轻摸摸福晋的小脑袋,唇角带着宠溺的微笑。 容芷艰难的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脸上带着红晕,沙哑着声音说道:“早~”。 胤禔看着容芷黑亮的杏核眼,终是红了脸蛋。“快点起来,别叫人笑话。” 率先起身的胤禔带着兵荒马乱的无措,穿着寝衣就逃去了外间。容芷刚刚的羞涩这会子也被胤禔孩子气的动作冲淡了不少,任由进来伺候的文竹和绿萝服侍穿衣。 一身正红皇子福晋旗装的容芷,手里握着帕子看着傻眼的胤禔,嘴角含笑,“爷,可要出发了?” 胤禔低头轻咳两声,率先都在前面,粗声粗气的说道:“走吧!” 如果忽略胤禔红透了的耳朵,倒是很威严! “爷,您说我准备的礼物弟弟们会喜欢吗?” 胤禔看着抓着自己大手的白嫩小手,眼神儿飘忽的说道:“你准备什么他们都喜欢,你的那些个嫁妆早把他们看花眼了。” 容芷从胤禔的话里听出了慢慢的得意,这个孩子真是单纯啊! “嗯,都听爷的!” 胤禔很是满意容芷的乖巧听话,“你知道就好,不用对他们太客气,一群毛孩子,能知道什么。” 容芷含笑点头,又想起那日圆嘟嘟的四阿哥,没忍住笑了出来:“爷可喜欢四阿哥?” 胤禔闻言疑惑的看向容芷,“你怎么忽然说起四弟?” 容芷将那日的情形细细道来,因着容芷很是会说故事,胤禛那日可爱的小模样被描述的活灵活现,引得胤禔皱眉问道:“你说的是四弟吗?” 容芷拿着帕子掩唇一笑,“当然是啊!四弟是不是很可爱?” 胤禔将信将疑的点头,“要真是这样,四弟倒是不错!平日里那小大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贵妃娘娘给教的!” 容芷想想现在的德嫔,在想想贵妃,夹在两个人中间的小阿哥,不知道心里会有多委屈。 “四弟不容易,以后我们对四弟好点。” 胤禔看似粗鲁其实心思很细腻,尤其容易心软。 “这还用你说!只是四弟终归还小,我和他不怎么处得来!你现在是大福晋,应当多照顾一下小阿哥,以后你看着办吧。” 容芷开心的应了,两人坐着晃悠悠的马车一路到了紫禁城!养心殿里拜见了康熙,得了两柄玉如意。 “以后就是大福晋了,丫头可要稳重点!这些个书本是朕吩咐人准备的,你回去好好学习,朕可是要抽查的。” 容芷无奈的谢了恩,在胤禔幸灾乐祸的眼神儿中,一路到了慈宁宫。 “皇玛嬷吉祥。” 皇太后看着面前一对璧人,恍惚中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先帝的场景,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刚刚新婚,一身正红旗装仿佛是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来,到皇玛嬷这来。” 容芷稳步上前,伸手握住皇太后的手,老太太保养得很好,一双手小巧而温热,叫人心生暖意。 “哀家很高兴,你们是这一辈孙儿里最早成亲的,以后要互相扶持,不可因为些许小事就闹脾气。胤禔的性子不好,以后还要你多多包容!这夫妻啊,想要好好相处,还是需要有一方退步的。” 皇太后说的缓慢却真挚,容芷一向对老人尊重,更何况皇太后一生感情坎坷,容芷可是很同情的。人家对自己一分好,自己要还上去十分。 “皇玛嬷放心,我们爷孩子气,我不和他吵闹!要是受了委屈,我就来找皇玛嬷。您可是最睿智的,我有什么难事解决不了?” 容芷说的笃定,声音又清脆甜软,皇太后高兴极了。 “就是要这样,你们过日子总要有谦让的,有什么事儿说不开的!还是你乖巧,什么时候叫哀家有重孙抱抱就好喽!” 容芷忍不住脸红了,惠嫔也满眼期待的笑了。长春宫内,惠嫔打发了胤禔自己去吃些东西,自己和容芷说些体己话。 “你好好的在阿哥所住着,额娘的位子虽然不高,但是护住你们还是使得的。额娘不盼着你们给额娘争光,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 惠嫔情真意切的拉着容芷得手,一点点说着自己的打算。容芷自小和惠嫔亲近,现在成了婆媳,那更是打心眼里的一家人。 “额娘,我记住了。无论以后的妯娌什么样儿,我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地,我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惠嫔傻眼,其实自己是想让她们即使有心眼儿也藏起来,没想让他们做那个缩头的乌龟!哎!看看容芷一副我很听话,很和气的小模样儿,惠嫔只能无奈的笑了! 这孩子什么样儿自己还不知道!打小被富察家教养的极好,保护的更是密不透风,什么内宅隐私也没见过!自己不能要求人家一朵纯洁的白莲花,硬往绿茶婊上发展不是! 胤祉笑嘻嘻的凑前,一个个看着,还时不时夸夸胤禔好福气,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成这样,实在是难得! 倒是胤禛一早儿催促着苏培盛收拾好,打听着人到了,自己才一溜烟的跑了过来,那小短腿儿捯饬的,愣是叫苏培盛跑岔了气儿! “阿哥爷,您不是特意准备了礼物给大阿哥吗?怎么现在倒是不说话了!” 苏培盛紧紧跟在胤禛身后,伸手虚扶着小家伙,这孩子才五岁,这人来人往的,再冲撞了就不好了! “苏培盛,你说咱们给姐姐送只小狗怎么样?爷瞧着这阿哥所样样都好,就是平日里太清净!大哥以后当差,整日里不着家,这宫里也没有可以和姐姐玩的,爷想着送只小狗给姐姐作伴也好!” 苏培盛闻言眼睛一亮,小圆脸带着喜气,“爷说的太对了!送那些个金银的,大福晋这老些好东西,指定不稀罕!但是小狗就不一样了,又可爱又忠诚,逗着玩和看门都不错!” 胤禛挺挺小肚子,看着容光焕发的胤禔,“大哥真是好命!” 苏培盛也羡慕的看着胤禔,“奴才要是没有进宫,这会子也该成亲了!” 胤禛忽闪着大眼看着自己这个奴才,许久才说道:“等爷长大了,叫你荣归故里!” 苏培盛眼眶一热,微微哽咽的点头,“奴才相信爷!” 胤禛抿抿嘴角,淡淡一笑,却是笑意到了眼底!次日一早儿,胤禔一身红袍带着迎亲的队伍去了纳喇府,一路上仪仗队热闹得很,百姓纷纷站在路边瞧热闹! 容芷着彩凤和鸣的大红嫁衣,那明亮的红色衬得容芷端的是倾国倾城!“我儿长大了!额娘很高兴!” 纳喇福晋红着眼圈,拉着容芷的手轻轻拍着,“我儿可要好好地,额娘不求你提携家里,只要你平平安安,一声顺遂!” 两个嫂子也一左一右轻轻给容芷梳着头发,听见外面迎亲的礼乐声,终是落下了眼泪! “你瞧我们也真是的,小妹能嫁给大阿哥那是福气,咱们应该高兴!高兴!” 三个女人依依不舍得看着容芷,容芷冲着三人盈盈下拜,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额娘,嫂子,再见!” 送嫁嬷嬷小心翼翼给容芷盖上盖头,一步生莲,两步生华,三步一生顺遂!这样步步生莲的新娘,终是看花了所有人的眼,也进入了胤禔的心! 次日一早,胤禔歪头看着熟睡的女子,自己的福晋,满心满眼都是温馨。 “起床了!” 胤禔伸手将容芷面颊上的发丝拂到一侧,轻轻摸摸福晋的小脑袋,唇角带着宠溺的微笑。 容芷艰难的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脸上带着红晕,沙哑着声音说道:“早~”。 胤禔看着容芷黑亮的杏核眼,终是红了脸蛋。“快点起来,别叫人笑话。” 率先起身的胤禔带着兵荒马乱的无措,穿着寝衣就逃去了外间。容芷刚刚的羞涩这会子也被胤禔孩子气的动作冲淡了不少,任由进来伺候的文竹和绿萝服侍穿衣。 一身正红皇子福晋旗装的容芷,手里握着帕子看着傻眼的胤禔,嘴角含笑,“爷,可要出发了?” 胤禔低头轻咳两声,率先都在前面,粗声粗气的说道:“走吧!” 如果忽略胤禔红透了的耳朵,倒是很威严! “爷,您说我准备的礼物弟弟们会喜欢吗?” 胤禔看着抓着自己大手的白嫩小手,眼神儿飘忽的说道:“你准备什么他们都喜欢,你的那些个嫁妆早把他们看花眼了。” 容芷从胤禔的话里听出了慢慢的得意,这个孩子真是单纯啊! “嗯,都听爷的!” 胤禔很是满意容芷的乖巧听话,“你知道就好,不用对他们太客气,一群毛孩子,能知道什么。” 容芷含笑点头,又想起那日圆嘟嘟的四阿哥,没忍住笑了出来:“爷可喜欢四阿哥?” 胤禔闻言疑惑的看向容芷,“你怎么忽然说起四弟?” 容芷将那日的情形细细道来,因着容芷很是会说故事,胤禛那日可爱的小模样被描述的活灵活现,引得胤禔皱眉问道:“你说的是四弟吗?” 容芷拿着帕子掩唇一笑,“当然是啊!四弟是不是很可爱?” 胤禔将信将疑的点头,“要真是这样,四弟倒是不错!平日里那小大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贵妃娘娘给教的!” 容芷想想现在的德嫔,在想想贵妃,夹在两个人中间的小阿哥,不知道心里会有多委屈。 “四弟不容易,以后我们对四弟好点。” 胤禔看似粗鲁其实心思很细腻,尤其容易心软。 “这还用你说!只是四弟终归还小,我和他不怎么处得来!你现在是大福晋,应当多照顾一下小阿哥,以后你看着办吧。” 容芷开心的应了,两人坐着晃悠悠的马车一路到了紫禁城!养心殿里拜见了康熙,得了两柄玉如意。 “以后就是大福晋了,丫头可要稳重点!这些个书本是朕吩咐人准备的,你回去好好学习,朕可是要抽查的。” 容芷无奈的谢了恩,在胤禔幸灾乐祸的眼神儿中,一路到了慈宁宫。 “皇玛嬷吉祥。” 皇太后看着面前一对璧人,恍惚中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先帝的场景,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刚刚新婚,一身正红旗装仿佛是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来,到皇玛嬷这来。” 容芷稳步上前,伸手握住皇太后的手,老太太保养得很好,一双手小巧而温热,叫人心生暖意。 “哀家很高兴,你们是这一辈孙儿里最早成亲的,以后要互相扶持,不可因为些许小事就闹脾气。胤禔的性子不好,以后还要你多多包容!这夫妻啊,想要好好相处,还是需要有一方退步的。” 皇太后说的缓慢却真挚,容芷一向对老人尊重,更何况皇太后一生感情坎坷,容芷可是很同情的。人家对自己一分好,自己要还上去十分。 “皇玛嬷放心,我们爷孩子气,我不和他吵闹!要是受了委屈,我就来找皇玛嬷。您可是最睿智的,我有什么难事解决不了?” 容芷说的笃定,声音又清脆甜软,皇太后高兴极了。 “就是要这样,你们过日子总要有谦让的,有什么事儿说不开的!还是你乖巧,什么时候叫哀家有重孙抱抱就好喽!” 容芷忍不住脸红了,惠嫔也满眼期待的笑了。长春宫内,惠嫔打发了胤禔自己去吃些东西,自己和容芷说些体己话。 “你好好的在阿哥所住着,额娘的位子虽然不高,但是护住你们还是使得的。额娘不盼着你们给额娘争光,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 惠嫔情真意切的拉着容芷得手,一点点说着自己的打算。容芷自小和惠嫔亲近,现在成了婆媳,那更是打心眼里的一家人。 “额娘,我记住了。无论以后的妯娌什么样儿,我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地,我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惠嫔傻眼,其实自己是想让她们即使有心眼儿也藏起来,没想让他们做那个缩头的乌龟!哎!看看容芷一副我很听话,很和气的小模样儿,惠嫔只能无奈的笑了! 这孩子什么样儿自己还不知道!打小被富察家教养的极好,保护的更是密不透风,什么内宅隐私也没见过!自己不能要求人家一朵纯洁的白莲花,硬往绿茶婊上发展不是! 一家子说了会儿话,两人就被撵去见众位阿哥了!其实,现在皇宫中,能跑能跳的阿哥一共五位,五阿哥这几日风寒,不能过来见见了。六阿哥就是德嫔自己新得的儿子,身子弱,宝贝的什么似得,今年两岁了,这人多的地儿可不敢过来,只让人送了礼,说是六阿哥还小,省的大福晋忧心,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见吧。 容芷自然乐的清净,这会子被胤禔牵着手进了门,远远瞧见大厅里的三位小阿哥,清一色的水嫩!毓庆宫里,容芷对着太子行了礼,剩下的两个自然要给她这个新嫂子行礼的,看着圆乎乎的小脑瓜,容芷真是庆幸自己是大福晋,不然只这个行礼跪拜就费了老劲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0、桃花第十朵 “这是给三弟和四弟准备的文房四宝,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但胜在难得。” 容芷一一把手上的锦盒递给胤祉和胤禛,得了两声奶乎乎的道谢。太子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个大福晋倒不像传言中那么鲁莽,只是眼神儿干净得很,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后宫的大染缸染黑。左右大家也没什么话说,早早回去了。 只是容芷刚刚到家,苏培盛颠颠跑了过来,瞧见容芷就乐了,“奴才给大福晋请安。” 容芷对苏培盛还是很稀罕的,小公公白白净净,说话也稳当,“起来吧!大老远的,你怎么过来了?” 苏培盛从怀里掏出一只纯白的狮子狗,“这是我们爷送给大福晋的,说是新婚礼物,上次的事儿承蒙大福晋出手相助。” 容芷还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只是不要让她自己打理,这个人的性子可不耐心。“有劳你了,快拿过来我看看。” 容芷欢喜的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软乎乎的,被打理的干干净净,还散发着香味儿。“这小家伙长得真好,我很喜欢,改天我也送个好玩的给四弟。” 苏培盛得了这话儿,比得了什么赏赐都高兴。自己的主子自己知道,面冷心热,对谁都规矩的很。只经过上次假山事件,主子才有了一点儿小孩儿气。 “你别忙着走,金果,去把咱们做好的点心给苏公公带一盒。” 金果马上去了小厨房,没一会儿拎了一个大大的食盒出来,笑眯眯的递给苏培盛。“多谢大福晋。” 容芷摸着狮子狗的小脑袋,“这宫里送吃食是大忌,只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我就是。” 苏培盛乐呵呵的应了,掂着食盒欢乐的回去了。 “你这个奴才,叫你送小狗过去,你把自己也送那了?” 胤禛一直忐忑不安的站在书房里等着,打发小太监守在门口,瞧见苏培盛回来就赶紧禀报。 “哎哟!主子,奴才可不能离了您呐!还不是大福晋太喜欢主子送的礼物了,留了奴才多问了几句话。” 胤禛板着小脸,背着手踱步,“你且说说,大嫂都问了什么。” 苏培盛就一五一十的说的仔细,胤禛粉嫩的小脸都带上了笑意。 “这事儿办的不错,赏一个月的月钱。” 苏培盛这样的奴才,要的就是在主子跟前得脸,别人赏的再多,也不如主子一句肯定的话。 “哎!谢主子。” 胤禛看着打开的食盒,“你先尝尝,大嫂是好心,但架不住有人陷害不是?” 苏培盛作为一心为主子着想的好太监,试菜这样的事儿那是当仁不让。拿了一个黄橙橙的点心就吃进了嘴里,入口奶皮儿的酥软,内里奶油的甜香,“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 胤禛焦急的看着苏培盛,这个奴才只知道吃!“唔唔,好吃!” 苏培盛殷勤的把食盒往胤禛面前送,“主子,您快尝尝!现在还有些温热,真是好吃极了!” 胤禛小手拿了一个,小小咬了一口,圆乎乎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啊呜!”一口将剩下的点心吃下去,又拿了一个,“你快尝别的!” 苏培盛赶紧冲着一个五颜六色的糕点下手,“这个也好吃,像米糕!”“这个也好吃,是不是梨花糕啊?一股子清甜的梨花味儿。” 苏培盛一样样尝着,后边的胤禛马上接上,还霸道的把好吃的点心都归拢到自己的面前。这些好吃的点心,自然是自己这个做主子的才能吃的!小苏子也好,最多再赏他两块好了! 点心得有七八样,虽然精致,但是甜食一口气吃个七八个也会腻的。苏培盛狗腿的给主子地上凉茶,“主子,您慢点吃,晚膳还是要用的。” 四阿哥拍拍沾满点心渣滓的小手,“晚膳咱们就去大嫂那。你不用准备了。” 苏培盛傻眼!“主子哎,这今个儿才见过,人家还是新婚,咱不能这么招人烦。” 四阿哥瞥了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傻呆的小脸,背着手踱步,“你知道什么?大嫂一看就十分喜欢我,咱们自然要多多来往,增进感情的。再说了,他们已经成亲一日了,那还是新婚?” 苏培盛简直对自家的小主子刷新了认识,这还是那个独立自主小大人的四阿哥吗?这简直是熊孩子!不管苏培盛多么担心晚上承接大阿哥的怒火,还是撑着自己的小身板伺候着胤禛去了西三所。 “大嫂,胤禛来看您了。” 小小的孩子看到一身家常服饰的容芷,绽放了一个可爱的笑脸。容芷乐呵呵的蹲下身子,冲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小家伙招手,“来,让我看看我们的小四弟长高了没有!” 胤禛欢喜地冲到容芷面前,忽闪着大眼,伸着小肉胳膊,“大嫂看看,是不是长高了?长壮了?” 容芷配合的摸摸胤禛的发定,捏捏小胳膊,“真的长高了!长肉了!我们家的四弟绝对好好吃饭了!真乖!今天有准备酱香排骨和泡菜鱼哦!四弟多吃点。” 明明是叔嫂的关系,两人愣生生让人觉得是姐弟!苏培盛眼眶含泪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大阿哥,这脸色可真是五彩缤纷!我的爷啊!奴才无能!救不了你!“哎呀,爷回来了!快进来用膳吧。” 胤禛看见自家魁梧的大哥,马上收起刚刚软萌的笑脸,严肃知礼的给胤禔请安。“四弟来的真勤快啊!难道贵妃娘娘宫里的饭食你不喜欢?还要来你可怜的大哥这里蹭吃的!” 胤禔这话说得可伤人,容芷当即不乐意了。伸手摸摸神情没落的胤禛小小的脑袋,“爷,咱们家虽不是富户,但是养个弟弟完全没问题!再说了,我们爷这么英明神武又才华横溢,怎么可能吝啬一些饭食!再说了,我们四弟也是喜欢爷的不是?要不然四弟怎么不去别人家,偏偏来自己的大哥家!” 胤禔看着自己的小福晋一张嘴把自己夸得十全十美的,再看看低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四弟,觉得自己就大方一回!自己也是兄友弟恭的典范人物! “用膳吧!把那个小圈椅拿出来,四弟年纪小,坐那个正合适!” 容芷好笑的看着耍阴招的胤禔,这人还真是孩子气!四弟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已经会自己用膳了,哪需要圈椅!这分明是整人呢!罢了,自家爷的小性子自己还是需要惯着的!委屈一下四弟吧!再说了,未来的雍正帝坐圈椅,想想就觉得萌哒哒。 “来,四弟尝尝这个,红烧肉酥而不腻,超级好吃哦!” 容芷看着小家伙总是吃素菜,想到历史上的雍正帝确实不喜欢荤食。可是小家伙现在还小呢,偏食可不好!小时候身体底子打不好,以后就惨了!自己才不管以后呢,现在就做好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嫂吧。 “咳咳!” 胤禔暗示性十足的轻咳,容芷马上夹了一筷子豆芽,笑眯眯的看着饭桌上的一大一小,“你们两个还真是亲兄弟!瞧瞧,一个不喜欢肉,一个不喜欢菜!都不让人省心!哎!我就是那操心的命哦!” 这种甜蜜的负担,容芷不讨厌就是了!胤禔和胤禛大眼看小眼,默默吃光了容芷给夹得菜。没办法!有个娇气的福晋(嫂子),自己就乖点吧。 苏培盛笑的脸都成花了!自己这个小主子可算是有人能治得住了!为小主子操碎了心,恨不得捧上心肝肺的小太监热泪盈眶! 一顿晚膳用的很是和谐,吃撑的兄弟两,被容芷赶出去遛弯消食。胤禔在明亮的月光下看着走在自己身侧的四弟,尴尬的默默肚子,“那个,胤禛!” 胤禛马上抬头看着胤禔,黑溜溜的眼睛带着疑惑,小孩子特有的明亮瞧得一根筋的胤禔脸上红晕遍布,“那个,你以后多吃点肉。小孩子家家的,吃那么多蔬菜,你以为你是兔子啊!长成瘦鸡崽子,上不了马,拉不开弓,以后有的是你哭的!” 大阿哥关心自己亲弟弟的话,总是那么让人生气。胤禛似乎已经摸清了自家大哥的脾气,奶乎乎的回道:“我听大哥的!大嫂也说让我长得高高壮壮的!这样才能不被人欺负!以后就是大清的巴图鲁!” 胤禔高兴的摸摸后脑勺,“对对,听你大嫂的!” “大哥,那你以后是不是也要多吃点青菜?大嫂说了,只吃肉会得病的,还容易长成大胖子!大嫂说她最讨厌胖子了!” 这话简直是直插胤禔的中心,马上紧张兮兮的蹲下,和自己的四弟面对面确认事实。“那我以后少吃点肉!没想到福晋还不喜欢胖子!这话我都不知道!” 胤禛眼里藏着坏笑,“这话是大嫂偷偷和我说的,这是我们的秘密!大哥可不需告诉大嫂我告诉你哦!” 胤禔马上答应,两人还约好了再有什么小秘密都要分享!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总之经过这次浪漫的余额下面漫步,两兄弟的感情突飞猛进! 上书房都是一起去的!看的三阿哥胤祉眼热不已,非要堵在胤禛的阿哥所门口,闹着要一起走!康熙知道了此事,倒是笑的开怀。 “那个丫头,自己是个吃货,把朕的儿子都带坏了!” 梁九功乐呵呵的上前送茶,“阿哥们相处得好,万岁爷应该高兴。大福晋心眼直,倒是歪打正着了。” 康熙点头,“那丫头运气好得很!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告诉朕,这宫里太无趣了,加了人进来果然热闹不少。” 梁九功想到形单影只的太子,“等下个月太子妃进了宫,太子爷那里才是最热闹的。” 康熙更加高兴了,“你去问问打点的怎么样了。可不能委屈了胤礽。” 梁九功心里暗想,就是委屈谁,也没人敢委屈太子啊!就在容芷适应了宫里四四方方的生活,太子妃进宫了!这可是热闹了! 容芷对于瓜尔佳慧心其实感官不差,虽然能感觉到那孩子对自己些微的敌意,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嫁人了,双方利益没有冲突,应该可以相处好。胤禛被胤祉牵着手,乐颠颠的进了院子。 “大嫂,大嫂,我们过来了!您准备好没有啊?” 胤祉这孩子其实很喜欢读书,但是也是个爱热闹的!发现胤禛喜欢往这里跑,自己没有玩伴,自然不甘寂寞! 再加上,还有雪球般的狮子狗,黑宝石似得猫咪,还有花样百出的点心和美食,傻子才不来呢!今个儿是太子妃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两小昨个就和容芷约好了,一起去毓庆宫。 “好了好了,你们这么早过来,早膳用了没有?要不要再吃点?” 胤禛和胤祉马上爬上准备好的椅子,熟练的指挥自己的小太监给自己布菜!“给你们提个醒,今儿个太子妃来了,皇阿玛估计会很高兴。但是太子可是有三天婚假的,在太子不去上书房的时候,皇阿玛这高兴劲儿没处发,到时候绝对冲着你们两个小豆丁来。” 胤祉高兴地拍拍小胸膛,“我可是有好好学习,才不害怕!倒是四弟,近几日可有好好学习?” 胤禛不甘示弱,“我当然有听师傅的话,皇阿玛可是最喜欢我的!” 容芷看着明明哥俩儿好的小家伙,瞬间就扭开脸谁也不搭理谁了!这可真是搞笑!“好啦,赶紧的吃饭,亲兄弟生气就生气吧,可别指望大嫂我劝哈!” 容芷把自己碗里最后一口粥喝掉,优雅的擦擦嘴角,“还闹不?” 胤祉和胤禛赶紧相视一眼,呼啦啦巴拉掉自己的早膳,小手一抹油乎乎的小嘴儿,“走吧!”那个豪迈劲儿,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要上战场呢。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1、桃花十一朵 “好好,听你们的!” 三人晃晃悠悠来到毓庆宫,胤禔已经做完早课过来了,“你也是,还在这磨蹭呢!不看看什么时候了!” 胤禔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一手牵了一个,眼里含着宠溺,语气却带着不耐烦。 “我这不是想着皇阿玛和皇玛嬷那里估计会需要很长时间吗?早来了,干坐着也不好。爷早课结束了?” 胤禔无语的翻个白眼,自家的福晋怎么总是没话找话?难道就这么想和爷多说两句话?有个粘人的福晋也是烦恼啊! “行了,走过来这么远,坐下歇歇。礼物准备妥当了吧?” 容芷笑眯眯的点头,“准备好了!爷再看看合不合适?” 说话间,身后的冰荷上前一步,打开盒子给胤禔过目。胤祉和胤禛还是第一次瞧见大嫂准备的礼物,掂着小脚尖一人一边扯着胤禔的衣袖看着盒子,“这是观音?” 胤禔若有所思的看看容芷,忽然柔声说了句,“咱们不着急。” 容芷脸一红,这人真是,自己就是想着太子妃估计会特别想早早生个孩子,而且历史上,太子妃可是只有个格格,自己也算是尽心准备的礼物。谁知道还让胤禔想偏了!胤祉和胤禛倒是没在意,只觉得这幅玉观音甚是慈祥。 “大嫂哪里找来的美玉?还有这雕刻的人必是个奇才!” 冰荷一听,艳丽的小脸带着得意!正准备说,却被身后的冰夏拉住了,随即默默低头不语!自家的格格,大福晋,那可是最厉害的!太子妃能得到自家福晋亲手雕刻的玉观音真是太幸福了! 胤禔也不知道容芷还有这个手艺,自从成亲后,家里的一切都是容芷在打点,自己再也不用被阿哥所里的一摊子烂事操心,每天都舒心极了! “问那么多干啥!早膳是不是又在我那吃的?” 胤祉和胤禛背着手,挺着小身板,“我们是在大嫂的盛情邀请下才吃的!不然,大嫂准备的那么些吃的不就浪费了!”“ 浪费是可耻的,这天底下吃不饱的人多得是,咱们现在年纪还小,虽不能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但是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还是可以的!” 胤禔屈指弹弹两人圆鼓鼓的肚子,“咚咚”! “你两这是吃了多少?见天去我那里蹭饭还有理了?大道理还说的一套一套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两多关注天下呢!” 胤祉和胤禛捂住被敲得小肚子躲在容芷身后,“大嫂,大哥说你坏话!”告黑状那叫一个熟练!关键还是明目张胆的告黑状!胤禔对于自己有两个吃货弟弟,实在是无力吐槽!太丢人! “都是你惯得!”容芷摊手,“爷你也有份!再说了,容妃娘娘可是时常说让胤祉来咱们家玩呢!就是贵妃娘娘,也时常找我说说话,您看,娘娘们都这么关心了,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三弟和四弟啦!” 夫妻两个其乐融融的拌嘴,两个弟弟时不时插两句话,还要品评一下太子宫里的点心看起来虽然精致,但是不如大哥家的好吃等等!终于在四人喝了三杯茶的时候,太子携着太子妃翩翩而来! “大哥,大嫂,三弟,四弟,你们已经到了!” 太子可是很少叫胤禔大哥的,今个红光满面,可见是心情极好! “给太子,太子妃请安!”四人规规矩矩的请安,太子叫了起,太子妃才和容芷正式会话!按说,太子妃级别上比容芷高,但是容芷辈分上又比太子妃高,所以,妯娌之间,无需太过在意礼节。 “我们又见面了,当时就觉得大嫂面善,未曾想竟是这样的有缘分。” 容芷自然随着太子妃回两句,接着就让人把礼物送上了,太子妃果然高兴。“这就是三弟和四弟?真是聪慧乖巧!” 太子妃受了胤祉和胤禛的礼,才笑眯眯的说了话,又一人给了一套文房四宝,都是稀罕物!太子自然留了四人用午膳,席上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胤祉和胤禛坐着软轿回到阿哥所,摊在椅子上,叹气,“哎!太子二哥今天真热情!但是,我吃的好饱啊!” 胤祉苦恼的抱着自己的小肚子,这可怎么好!以后还是不要吃这么多了!以前太子二哥怎么就没有这么热情呢!胤禛同样抱着小肚子,眯着眼睛看着门外已经萧瑟的风景,“大嫂一会儿准派人来送山楂汤!咱们且等等!对了,容妃娘娘那,不是说要给咱们两做套新衣裳吗?现在怎么样了?” 胤祉乐呵呵的说道:“额娘昨个儿让人和我说了,衣裳还有两三天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试试!” 胤禛马上高兴了! “那衣裳不打眼吧?大嫂说了,咱们本来就生在皇家,耳濡目染的,一身贵气换个衣裳都不一定遮得住!要是还穿那些晃眼的衣裳,绝对让人一眼就瞧出来了!” 胤祉赶紧点头,“可不!咱们可是天之骄子,但是我们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苏培盛抱着一壶冰镇的山楂汤,这天气其实不冰镇也没关系,但谁让大福晋喜欢喝冰的呢! “两位爷,刚大福晋还说呢,二十八的时候带着两位爷出门逛逛的事,可千万别说漏嘴!” 胤祉和胤禛赶紧捂住小嘴儿,哎呀!太大意了! “赶紧的倒上,我要喝点!” 苏培盛和胤祉的小太监李中奇,分别给两位爷到了一杯,剩下的收了起来!“啧,还是大嫂做的好吃!” 二十八的时候,一大早胤祉和胤禛就穿的圆滚滚的跑到了胤禔家门口!带着虎头帽的小家伙冲进大门,“大嫂,大嫂,咱们走吧!” 容芷一身汉人女子的装扮,看着面前虽然一身宝蓝色,但是绣着暗纹的小家伙,“你们倒是打扮的齐整!容妃娘娘这衣裳做的真好,既不打眼,也不会让人以为是平民家的孩子!” 胤祉高兴自家的额娘被夸奖,得意的跑了两圈,“大嫂,大哥呢?咱们什么时候走!去晚了就没人了!” 容芷在冰夏的搀扶下出门,“这就走!你们的小太监都跟好了!街上人可多得很!绝对不能撒手!你大哥一早儿就去乾清门那打点去了。” 三人带着七八个侍卫,迎着冬日的暖阳,快步走向乾清门!谁知道,眼看着到乾清门了,“老大媳妇,你这是去哪儿?” 容芷脚步一顿,身后紧紧迈着小步子赶路的小家伙一下撞在了容芷腿上,揉着酸痛的鼻子,奶着小嗓子抱怨,“大嫂,你怎么忽然停住呀!咱们赶紧的走呀!被抓住就惨了!” 容芷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东面,无奈的屈膝行礼,手里的帕子挥的那就一个弧度优美! “给黄三爷请安!” 梁九功和豆青小公公均瞪大了眼,“小丫头,都成亲了,还这么调皮!” 这下,梁九功和豆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合着万岁爷微服出巡,赶巧遇见同样准备携带唐唐皇子阿哥偷溜出宫的大儿媳妇,还能不生气!这,万岁爷啥时候性子这么和善了! 胤祉和胤禛鹌鹑蛋似得乖乖站在容芷身侧,这个时候顶雷还是大嫂上吧!自己还小呢!以后会报答大嫂的! “阿玛,您怎么也想着今日啊?身边的人也太少了!皇玛嬷那里可知道?” 容芷听话听音,就知道康熙没有生气,自然顺杆爬,笑眯眯的关心起康熙!这个时候表现一下孝心,还是非常有用的!康熙好笑的看着自己亲选的大福晋, “你没让阿玛知道!阿玛自然不会让玛嬷知道!” 容芷脸一红,牵着两个弟弟走到康熙身边,“没事儿!儿媳还是会两手的!保护阿玛不成问题!弟弟们,你们是不是也有信心保护阿玛!” 胤祉和胤禛马上抬头挺胸,“当然!誓死捍卫皇阿玛的威严!” 康熙被逗得哈哈直笑,“行啦,行啦!瞧瞧我的好儿子,多好的苗子,叫你都带歪了!老大在门口等急了吧?咱们赶紧的出去!” 一行人出了宫门,正好瞧见急匆匆往里走的胤禔,“胤禔!” 大阿哥感觉自己幻听了,但是抬头一看,哎哟!自己水灵灵的杏核眼瞧见的是谁! “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拿着的扇子敲敲胤禔的帽子,“还是赶不上那丫头的机灵劲儿!” 说完,率先上了马车!胤禔傻乎乎的摸摸帽子,伸手牵住容芷的小手,“皇阿玛怎么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容芷好笑的说道:“要叫阿玛,这是在外边呢,不能让人知道不是!爷准备的马车够吗?” 胤禔看看两辆马车,再看看眼巴巴瞧着自己的豆丁弟弟,“够!怎么不够!咱们四个坐一起!” 胤祉和胤禛欢呼着冲着马车跑了过去!刚刚吓死他们了,还以为大哥会因为马车被皇阿玛抢了,不让自己去了呢!坐一辆马车虽然挤了点,但是能去最好了!再说了,大不了,让大哥抱着自己就好了! 小孩子的特权什么的一定要在小时候享用!不然,等长大了,就没有了!两人可是把容芷教的那些个道理记得清清楚楚!本来就是芝麻馅的包子,这下子更黑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2、桃花十二朵 “哇,好多人啊!哇,那个糖人看着好好吃!” 两个小阿哥手牵手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逛过去,看什么都稀罕的不得了!后边胤禔夫妻两,也是手牵手紧跟着,这个时候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出来买过年的东西了,人挤人,人挨人,一个错眼孩子就能丢了!康熙倒是闲庭信步,一点都不操心孩子! “大嫂,大嫂,咱们买这个好不好?” 胤禔牵着容芷上前一看,哦,原来是两个墨玉雕的兔子,倒是活灵活现。“你们喜欢?喜欢就包了吧。” 老板马上喜笑颜开的打包,这伙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出手大方,自己可要好好包装。就在老板用准备的好盒子和彩带包装的时候,胤祉遗憾的说:“其实我还是觉得大嫂送给二嫂的那个玉观音最好!我还和额娘说了呢,但是额娘不相信!我把额娘的库房都翻遍了,也没见到过比那个更好的玉观音了!” 胤祉这孩子最喜欢这些个玉石,自从见了玉观音,那是一心想得个一样的!胤禛安慰的拍拍胤祉的肩头,“我那里的库房还有一些,你要不看看?” 胤祉摇摇头,“咱们两个能差到哪儿去!大嫂,那个大师真的不在做了吗?” 这话说起来还是容芷编了谎话骗他们的,自己就是那个大师,但是吧,这事儿要是一说,指不定多少人想让自己给雕个呢!做那个玉观音是因为兴趣所致,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时间做这些事儿! 但是现在看来,胤祉这孩子还真是喜欢! “行了!你好好表现,等元宵节的时候,大嫂送你个礼物!” 胤祉眼睛一亮,“当真!” 容芷无奈的点头!胤祉欢呼着拉着胤禛跑向了下一个摊子,适当的扮弱果然有效!大嫂果然上当了!哼!小爷才不说自己已经猜到玉观音就是大嫂亲自做的!自己的智商可是最高的! 胤祉心疼的看看自己的四弟,纠结的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到底是小孩子,有什么秘密忍不住想要和小伙伴分享,胤祉咬着小嘴唇,附耳嘀咕了两句! 胤禛惊喜的保证绝对保密!在胤祉分享完小秘密,又觉得自己果然心地善良,关心弟弟,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弟弟,乐颠颠的去买糖人的时候,胤禛眼里含笑,自家这个三哥到底是心疼自己的! 虽然这个秘密自己早在一次无意间冰荷的谈话中知道了!哎呀!做一个心地纯洁的好弟弟其实还是挺好的!所以说,历史上胤祉也参与夺嫡,但是从来都傻傻的自己一班,从来不知道独木难成林的道理!心眼子可算是最少的了!这个时候就被最后的赢家刷的团团转!智商啊! 胤禔倒是知道疼媳妇,“你不是说大师不做了吗?你怎么让他答应给三弟做啊?这求人的事可不值当的!” 容芷心里暖洋洋的握住胤禔的手,“爷放心!绝对不给爷丢脸!” 胤禔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头,“爷是不想你受委屈!” 容芷笑的更开心了,只是两人的甜蜜下一刻就被热泪盈眶的苏培盛和李中奇打断了! “爷,福晋,您快去看看吧!小爷不见了!” 容芷一惊,“你说啥?” 胤禔拉着容芷就去了前面的糖人摊子,但是哪里还有两个豆丁的影子! “你们说,人呢?” 胤禔随手抓了一个站在一边的人,提着领子就提起来了!那人吓得面如土色,“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来买糖人的!” 边上等着糖人的小孩儿纷纷被吓哭了!容芷上前抱着个最大的孩子哄道:“别哭了!小弟弟走丢了,所以大哥哥才着急!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啊?” 之所以这样猜,是因为这孩子手上就捏着一个最大的糖人,嘴巴吃的黏糊糊的,但是还蹲在一边紧紧看着,绝对时间不短了!小家伙被漂亮姐姐哄了,自然就不怕了,“我,我看到刚刚有两个小弟弟去那边巷子了!他们买的糖人还在这呢,都没拿!” 容芷看看草把上的张飞,“送给你吧!你也赶紧回家吧!这人多,拍花子的更多!” 胤禔不耐烦的被容芷打断问话,“在那边!咱们赶紧过去瞧瞧!” 胤禔这才松手,紧紧牵着容芷,率先去了前面的巷子!这个时候了,弟弟都丢了,可不能再丢了媳妇! “这巷子倒是挺深!” 胤禔一边往里走,一边细细查看着。“等等!爷,你瞧瞧地上是什么?” 胤禔疑惑的瞧瞧地面,“这个黄色的粉末是?” 苏培盛和李中奇率先一步趴地上捡了粉末,还闻了闻,“这是大福晋做的蛋黄酥!这香味儿,这味道一模一样!” 胤禔心神一定,“小心脚下,顺着粉末找!”容芷这个时候十分后悔没带自己的小黑出门,那孩子粘人的很,知道今天自己出门,喵喵叫着要跟着!自己愣是没有同意!哎!大意了! “没有了!从这没有的!” 苏培盛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大门,“爷,咱们是不是进去瞧瞧?” 胤禔正准备一脚踹开,却被容芷示意跳墙进去! “你们两个看好福晋,爷进去瞧瞧!你们和我进去!” 这回出门带了好几个侍卫,果然是用上了!容芷乖巧的点头,看着一个个武林高手,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把身轻如燕的曼妙身姿!哎呀,那叫一个精彩! 苏培盛和李中奇急的团团转,“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转了,有这个功夫,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伺候好他们吧!最主要的,你们深刻了解了会武功的好处了吧?” 两人使劲点头,“明白就好!以后再跟着你们爷去习武的时候,记得学两招!起码,学会怎么爬墙!以后也是本事!做一个合格的贴身总管太监,那是需要十项全能的!你们的路啊,还远得很!” 容芷说的轻巧,守在门边和墙上的侍卫都笑了,大福晋总是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这孩子都丢了,竟然没事儿人一样,还有时间教导两个太监!那边,没一会儿就传出来打斗声! 容芷一下就精神了,让墙上的侍卫站高了汇报里边的情况,“这么说,爷发现拐子了?胤祉和胤禛呢?瞧见没有?” 墙上的侍卫跳下去开开门,恭敬地说道:“福晋,您自己看吧。两位小阿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侍卫心想我这还是捡着好听的说的,容芷疑惑的在苏培盛和李中奇环形保护下,进了院子,哟呵! 胤祉和胤禛手里拿着两个木棍,神勇的在胤禔打倒一个人之后,健步上前一通乱打,边打还边说:“叫你还说小爷自不量力!叫你还说要打小爷!叫你还说要把小爷卖到穷山沟沟里!看看咱们谁打谁!” 两人一会儿功夫打了三个了,那叫一个精神飞扬!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3、桃花十三朵 容芷上前一手一个扯住,“可闲会儿吧!这下总算是劫富济贫了!” 胤祉和胤禛意犹未尽的挥挥手里的木棍,眼睛亮晶晶的说话:“大嫂,我们这算不算行侠仗义?” 容芷看着两个辫子散了,一副乱了,一脑门汗珠,小脸红扑扑的小家伙,觉得自己惨了!这还真是被自己教歪了! “你们呀!回去好好去上书房上课!瞧瞧这成语用的!乱七八糟的!尤其是今天,鲁莽行事,罪加一等!” 话音刚落,头顶就被敲了一下,“臭丫头!还不是你教的!好好地孩子,瞧瞧成什么样儿了!回去,给我好好抄书!” 容芷苦着脸,拉着两个小家伙,躲在自己身后,“阿玛,我错了!” 康熙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媳妇,这不着调的样子,以后可怎么办!尤其是这两个小崽子,学的倒是快! “阿玛,您不要罚大嫂!使我们错了,不应该不自量力,请阿玛责罚!” 胤祉和胤禛大义凛然的站在容芷身前,护短的很!康熙被两个孩子气笑了,一人敲了一下,看着两个孩子脑门都红了也不敢伸手捂,“江湖义气,回去都好好抄书!” 胤祉和胤禛赶紧应了,扯着容芷往一边的石桌旁坐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自己的英雄事迹。 “合着,你们算计好的!还不算缺心眼!” 胤祉摇晃着乱蓬蓬的小脑袋,“才不呢!大嫂也说过,行侠仗义也要看自己的本事!帅气的出场,缜密的计划,那都是大侠成名的基础!我们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容芷哈哈大笑,伸手牵了胤禛过来,散开小辫子,一边笑一边给梳头发。 “但是你们还是莽撞了!发现拐子也不能自己过去,万一人家是个组织呢?再厉害的大侠也架不住人家下三滥的手段!再说了,虽然你们认定苏培盛会来和我们说,也觉得我一定会找到你们!但是你们知不知道,人啊,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就容易糊涂!你们两个可是我们爷的亲弟弟,我们家的大宝贝,这忽然丢了,万一我们没找对儿地儿呢?万一皇阿玛的暗卫没有跟着呢?这都是漏洞,以后万不可在以身涉险了!不然啊,大嫂这脆弱的小心脏可受不住!” 胤禛小脸带着惭愧,带着肉窝的小手拉着容芷的手,“我们错了!大嫂,我以后再也不冒险了!” 胤祉也赶紧认错,“大嫂,你不要生气了!是我的错,是我拉着四弟来的!” 容芷欣慰的摸摸胤祉的小脑袋,“嗯,不错!有个哥哥的样子!来吧,小花子,大嫂给你梳梳头发!这知道的知道是咱们爱新觉罗的阿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南城根儿底下的小叫花子呢!” 康熙悄没声的站在一边听着,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这丫头是个懂事的!自家的孩子叫她教导的很好!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很孝顺,有担当,有谋略,都是好样的! 梁九功笑呵呵的说道:“万岁爷,奴才瞧着大福晋甚是稀奇!是个很矛盾的人!明明今个儿的祸是大福晋教出来的,没得现在奴才又觉得这是个好事!瞧瞧,这就是大福晋说的现实版教学吧!经过这次,两个小阿哥只怕是更加聪慧了!” 康熙背手离开,“还不跟上!看看那两个臭小子都解救了几个孩子!这京城啊,也是时候清洗一下了!” 梁九功心里一震,拔腿跟上,心想这次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这件事倒霉!豆青小公公这会子跑过来了,刚刚一进来就被自家的师傅派进去看看战况如何,这会子忙完了,自然要和自己最喜欢的大福晋说两句话。 “给大福晋请安!给两位阿哥爷请安!” 容芷对这位和自己十分有缘的小公公十分有印象,这会子瞧见了,自然欢喜的叫人坐下。终归是在宫外,没那么多礼数。 “豆公公,里边如何了?” 胤祉和胤禛也竖着耳朵,精神抖擞的听着,“回大福晋话,都抓住了!一个没跑!咱们大阿哥一人就抓了五个呢!里边,万岁爷正问话呢!奴才瞧着,这还是个隐蔽的组织,只怕是牵扯的人不少!” 容芷心里一惊,面上不显,“这事儿咱们不说了!倒是前几天,我叫人给豆公公你送去的那盆芙蓉花长得可好?” 豆青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亲爹是个秀才,最喜欢种花,尤其是芙蓉花。虽然后来亲爹死了,亲娘改嫁了,自己迫不得已进了宫,还是打心眼里想着留个念想!这些年来,多少人给自己送东西,就没有一个送到自己心里! 想到这,豆青圆乎乎的白嫩脸蛋笑的更加开心,“长得好极了!这两天正是开花的时候,到时候给福晋送去一盆。” 容芷笑了,“那敢情好!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回来,我这个买卖做的不亏!倒是你,这冬日都能养的开花,真是厉害!” 豆青得意的笑笑,“奴才没别的本事,养花还是有心得的!” 四人说笑了一会儿,康熙就带着一群人出来了!“走吧!” 胤禔赶紧上前把自己的福晋牵住,这可是个祸头子,三弟和四弟出事,也不知道皇阿玛会怎么惩罚她!还有心思和人家说话!真是操碎了自己的心! “胤禔,这事儿你主管!你也大了,有些事儿应该自己上手!” 胤禔赶紧应了,只是跪安的时候有些踌躇!康熙瞧着自己大儿子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心里暗笑。“皇阿玛,容芷她”胤禔最终没忍住求情,却被康熙抬手止住了。 “这事儿你别管!都是惯得!朕自会处置!你只管审好这个案子!” 胤禔笑呵呵的点头,“那儿臣告退。” 外边等后的郝运到一瞧见自家爷出来,赶紧凑上去,“爷,福晋刚打发人过来和您说,让您别担心!这会子福晋正和三阿哥、四阿哥一起抄书呢!万岁爷没真的生气!让爷您担心,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 胤禔心里一松,“到知道和爷说一声,不枉费我担心了半天!” 两人不再言语,快步去了刑部!容芷这会子儿手腕酸痛,看着小桌子上抄书的胤祉和胤禛,“你们歇会儿吧!小孩子可不能累着了,免得以后长不高。” 胤祉和胤禛赶紧放下笔,坐在一旁吃点心,恰好石榴带着人过来了,进门请了安,“福晋,阿哥爷,惠妃娘娘差奴婢过来送些点心,还说不要累着了!娘娘那边也让人抄着呢,到时候夹在里边,皇上不会发现的。” 容芷无语,有个帮着作弊的娘也是没谁了! “谢谢额娘。大冷天的也不留你了,回去回话吧。让额娘别操心,我这是被禁足了,也出不去,要不然,一准儿和额娘凑一桌吃饭!” 石榴笑呵呵的应了,“娘娘说了,知道福晋和娘娘亲近,让福晋好好待着,切不可在出门了!晚膳的时候会让人送来锅子,都是按照福晋喜欢的锅底做的,一准儿让福晋高兴。” 容芷双眼亮晶晶的点头,看着石榴走了,才和胤祉、胤禛做一块儿吃点心。“咱们三个人缘倒是不错!你们瞧瞧,这一会儿功夫,都三波人送吃的了!” 胤祉一边吃着,一边嫌弃的看着容芷,“还不是大嫂!现在大家都说咱们是吃货三人组!” 胤禛拿着糯米糕的手一顿,又缓缓沾了些白糖,吃了一口,热乎乎、软绵绵的糯米,配上半融化的白糖,幸福的眯眯眼,“到底是吃到了自己肚子了!管他们如何?” 胤祉赞同的点头,又看着胤禛吃点心还沾白糖,只觉得牙痛。 “四弟,你这么爱吃糖,贵额娘知道吗?” 胤禛肉乎乎的小手摆摆,“额娘不知道,你可不许说。” 容芷其实也喜欢这么吃,“说起来,端午的时候吃粽子,这么吃才好吃!虽然里边已经放了蜜饯,但是没有沾白糖,果然还是甜不到心里!” 胤禛使劲点头,吃美食的时候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吃友,真的非常重要!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4、小阿哥的肉窝窝 容芷伸手捏捏胤禛肉呼呼的小手,一个个点点可爱的肉窝窝,含笑说道:“不过我们胤禛是个乖孩子,知道吃太多糖不好,所以今日吃了可心的糖糕,明日就改吃咸香的肉松小饼对吧?” 胤禛肉嘟嘟的小脸使劲点点头,玻璃珠似得眼睛鄙视的瞅瞅胤祉,三哥果然还是不贴心,有待调教,自己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胤祉翻白眼,有个不省心的弟弟,真是让人操心!唉!谁让自己是哥哥呢? 无奈摊手,早出生的没有撒娇的权利啊!容芷乐呵呵的看着满眼官司的哥两,小孩子总是可爱的生物!明明互相嫌弃,却又好的不得了!三人吃了点心,起来走两圈,继续开始抄书大业! 毕竟皇上老爷子可是派人盯着呢!要是不按时抄好,后果就不是抄书这么简单了!但是,作为美丽大方贤惠可心的大福晋,又怎么可能不时时关心大阿哥呢? 眼瞅着西洋钟都十点了,胤祉和胤禛已经困的小眼都随着打哈欠掉金豆子了,容芷赶紧一人给了个摸头杀,“中了,今日就到这里,赶紧的回去睡觉啊!明日早上八点咱们在集合学习!要知道,不好好睡觉的小宝宝,是长不高的!你们可是我们大清未来的巴图鲁,一定要是大高个才是!” 胤祉揉揉酸酸的眼睛,一手牵住胤禛的小手,“大嫂,我们知道了!小三一定好好睡觉!” 胤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三哥,嫌弃的抿抿嘴角,也不知道自己三哥这个“小三”的称号是怎么想出脑,说出口的! “大嫂,胤禛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和大嫂一起学习!”容芷笑眯眯的送两人到门口,让身边的大太监真富带着两个小太监送人到家。 毕竟两个小阿哥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还是太小,现在可到一个人住在一个小院子,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爷还没有回来?” 冰荷上前给容芷梳着头发,“刚小路子回来,说是爷还在刑部大堂呢!一堆子的大人都在呢!瞧着架势大得很,这回事情怕是不会善了!” 容芷皱眉,“现在的拐子忒是猖獗!一个小小的院落,竟是藏匿了二十几个孩子!只怕被他们拐卖的不知凡几,严查是必须的!这眼瞅着过年了,多少人家一年到头盼的就是这几天,丢了孩子可不是把命都丢了!这是这样的天气,只怕是爷受不住!刑部大堂终归不是家里!” 容芷起身走到床边,又吩咐冰荷,“你去让小路子带着两个小太监分三班跟着爷,咱们不管案子如何,只看着爷~渴了,饿了,身边有个伺候的!咱们那个爷,知道什么!皇阿玛吩咐他这么大一件差事,肯定是卯足了劲的干活,哪里还会想得到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咱们这里时刻备着!” 冰荷笑嘻嘻的下去吩咐,容芷才不安心的躺下入睡。本就睡得不踏实,半夜迷糊糊听着外边似有水滴滴落的声音,哒哒哒的落在窗棂上,倒是有韵律的很! 容芷起身,披了件外衣,开窗一看,竟是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容芷震惊的看着外边冰雪般的童话世界,真真的万分惊喜! 外间陪睡的冰夏听见声音起来查看,“福晋,这样冷的天气,别冻着,还是去睡吧。” “冰夏,你快看,下雪了!这样大的雪,真是好看!” 冰夏赶紧凑过来,“哎呀,真是雪!近几年都不曾下过这么大的雪了!明日得有一尺厚了吧!” 容芷伸手接了好几片雪花,“明日咱们堆雪人,告诉咱们宫里的,明日没事的只管玩,玩够了再扫雪,再就是看看倚梅园的红梅开了没有?开了的话,折几只半开未开的送来,找几个大小不一的瓶子插了,摆在屋里正好!” 冰夏见容芷兴致这么高,自然是高兴的!欢欢喜喜的应下了,才催着容芷去休息!容芷转身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样冷的天,小路子他们来回可就辛苦了。 “小路子他们可有消息了?再就是派人去三阿哥和四阿哥哪里一趟,看看两个孩子睡得怎么样?屋里的炭炉暖不暖和,忽然下雪,可不能感冒了!” 冰夏一叠声应了,“奴婢这就去问,再让人去看看两位阿哥,福晋您还是赶紧的躺下吧。别家几位爷没事,您在生病了,可就是奴婢们的不是了!” 容芷无奈的笑笑,“屋里这样暖和,不会有事的,我的身体好着呢!”冰夏伺候着容芷躺下,才转身出去,没一会就进来了。 “小遥子刚刚正好回来,说是爷还在刑部大堂呢,这会子犯人竟然熬不住招供了!本来都打算休息了,不想有了转机,所以爷正高兴着呢!晚膳就用了些奶勃勃和粥,热茶倒是没有断。爷说让福晋别操心,身边有人照应。” 容芷叹气,就知道自己家这个傻愣子,就知道审案!喝了口冰夏奉上来的热牛奶,“让小路子三个穿厚点,给爷带个披风过去,手炉也带个。他们三个辛苦了,这个月月钱加倍。” 冰夏一一记下,外边值夜的嬷嬷回话,说是两个小阿哥睡得香甜,又加了层被子,没事。 容芷才放心,“都睡吧,明日不用早起,做好手上的活就玩吧。” 这样过了一夜,次日一早容芷就被外边小孩子的玩闹声吵醒了!一看时间,竟然八点半了!这可是不早了,赶紧的收拾好,出门就见到两小只凑在一起打雪仗呢! “胤祉,胤禛,吃早膳了!” 两小只这才蹦跶着过来,一人牵住容芷一只手,欢喜的说道:“大嫂,这场雪真大!这回可以好好玩了!幸亏大嫂没让人扫雪,我们宫里的雪,已经被苏培盛带着人扫干净了!平时不见这个奴才这么勤快,这回倒是勤快的很!” 容芷失笑,“你呀!苏培盛还不是害怕雪天路滑,才早早带着人扫雪,你好骂他!” 胤禛吐吐小舌头,“容芷才不夸他呢!不然他该上天了!” 胤祉也在一边嚷嚷,自己宫里的也没有了!“好啦,今日咱们就吃锅子!早膳就吃皮蛋瘦肉粥吧!” 胤祉眼睛一亮,欢呼着坐在小凳子上,捧着小碗等着李中奇给他布菜。胤禛则是皱皱鼻头,“大嫂,我想吃白粥。” 容芷捏捏胤禛的小鼻头,“这可不行哦!要荤素搭配,这一周你可是没吃几口肉肉,早饭就吃这个吧!中午让他们做蛋黄酥给你吃好不好?再做些橙汁和酸梅汁,吃锅子的时候解腻!” 胤禛这才高兴,酸酸的橙汁和酸梅汁最得小胤禛的欢心了!这边容芷带着两小只吃过早膳,看看时间九点多了,外边还是下着大雪,这回的雪真是来势汹汹! “哇!这个梅花好漂亮!” 容芷扭头,正好看见金果和银果一人捧着一个花瓶过来,里边是插好的梅花,瓷白的瓶子陪着半开未开的红梅,应着外边纷飞的大雪,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 胤祉这会子已经牵着胤禛跑过去围观了,金果给容芷行礼,“福晋,梅花采回来了!这两瓶是奴婢们自己插得,您看看合不合心意!要是不满意,还有好几只没有处理的,您看看喜欢哪枝,我们再修理。” 容芷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红梅,凑近和两小只一起闻闻花香,真好!“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这红梅倒是别致,这几枝白梅更是清雅。你们做的很好!把那几个宋代的天青色的瓶子拿来,我给额娘插一瓶送去。胤祉,胤禛,你们要不要也给额娘们送一瓶呀?” 两小只马上应要!一人扯着一边容芷的袖子,央着容芷给他们插一瓶! 容芷淡定的摇摇头,“不行哦!这算是今年第一场雪,送给自己的额娘,怎么样也得是自己亲手做的才有诚意!殊不知古人说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你们从小到大,额娘给你们做过多少小衣服呀?这回,咱们就动手修理一下花枝,送给额娘们,聊表孝心吧!” 胤祉和胤禛小手对着小手,害羞了!互相看看对方,粲然一笑,“嗯~我们最孝顺啦!” 于是,两小只还积极表示要亲自去倚梅园选梅花,容芷一想,也行!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下着雪,只需要穿好披风,带好帽子,不会冷的! 于是带着呼啦啦的一群人,顶着大雪去了倚梅园,好好的赏了一会雪! “当真是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胤祉怀里抱着好不容易折下来的白梅,听见容芷吟的诗句,两眼放光,艰难的拍手手,“好厉害!大嫂好厉害!这首诗好好呀!” 容芷捏着下巴乐呵,“哎呀,这不是我做的啦!这是元朝一位诗人做的。小三没听过呀?” 胤祉摇头,“没有!这首诗这么好,为什么曹师傅没有讲过呢?”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5、吃肉肉的小胤禛 容芷也不知道,只好说可能是诗人不太有名,所以师傅还未讲到。 胤禛迈着小步子,艰难的走过来,“大嫂,我也喜欢这首诗!你在哪本书看到的,回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胤祉马上点头附和,作为小书痴的小家伙,最是喜欢看书啦!容芷为难,也不好说这是自己前世的时候知道的,作为一个穿越女,还是胎穿,网络上的诗句看了不少,记下来的也不少,但是自己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究竟在哪本书上! “好啦,到底哪本书我记不得了!但是回去我就把这首诗写下来,咱们一起看看好不好?” 胤祉和胤禛这才满意,一行人又呼啦啦的回了阿哥所!好在这大雪天,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像他们一样还跑出来赏梅! 一人喝了一大碗姜汤,才开始凑在一起,集思广益的插花活动!还别说,小家伙们都很是有天分,几只花插得很是有趣味!只是两人看着容芷插得那有红有白的梅花,均嫌弃的不得了,“大嫂,那样插花,都把梅花插乱了颜色了!凸显不出来梅花的高洁了!” 容芷捧着花瓶满意的看看,“还好呀!这样放在屋里,想看白梅看白梅,想看红梅看红梅,而且两种颜色互相映衬,不觉得把颜色更加的凸显出来,显得梅花更加娇艳吗?” 胤祉小眼睛悄悄看看容芷的花瓶,在看看自己的,也许,换着也不错? “好啦,咱们这就给额娘们送去吧。我去惠额娘那里,正好咱们都顺路,这就去吧?等回来的时候,我再接你们回来!毕竟咱们是被禁足的,可是这大雪天,谁看着呀?对吧?咱们快去快回!” 胤祉和胤禛本来还有点伤心不能亲自给额娘送去,这下有大嫂在前边顶雷,自然是愿意哒! 一堆人换上厚实的靴子,容芷也穿得靴子,这样的天气穿花盆底,就不用走路了! “你们都在宫里等容芷哈,我回来挨个接你们!” 三人都是乘坐的软轿,倒是不冷。胤祉和胤禛点头,容芷这才带着人一路向北去了。 惠妃在屋里很是无聊,容芷被禁了足出不来,胤禔又在外边审案子,孤寡老人呀!寂寞呀! “娘娘,娘娘,福晋带着人过来了!”石榴欢喜的回报。 惠妃惊讶的看着带着一堆人进来的容芷,“你怎么过来了?这大雪天的,快坐下歇歇。” 容芷扬着笑,“不碍事额娘,这不是下雪了,梅花正好开了,我带着人折了好看的给您送来赏赏花。每日在屋里也憋闷的慌,看看花也好。” 惠妃看着容芷送来的两瓶花,乐呵呵的说道:“还是你有心!这花就是好看!这雪天可不就是梅花最好。你们小孩子就是会玩!” 欢喜的摆弄着两瓶花,惠妃忽然愣了,“不对!你这孩子,还在禁足呢,怎么就出来了!快,快回去,别被皇上瞧见了!” 容芷被惠妃拉着起身,不得不出门,“额娘,您就放心吧!我使人看着点前边呢,只要不撞上皇阿玛,没事的!我这就走了啊!中午您吃个锅子或者吃个汤面都是不错的!那些个蒸碗就不要吃了,从御膳房拿过来,肯定都凉了。” 惠妃看着操心的儿媳妇,“知道了!额娘还需要你这个孩子嘱咐!快走吧,路上慢点,躲着点皇上。” 容芷胡乱应着,带着人又一路接了胤祉和胤禛,竟是被荣妃娘娘和皇贵妃亲自送出来的! “你很好,带着他们辛苦了!” 容芷自是不敢承娘娘们的谢,只是瞧着他们母慈子孝很是欣慰罢了!皇宫中,到底是有骨肉亲情的! 一路回来,也是十一点了,御膳房那边开始准备膳食。这样的天气,御膳房是不喜欢的!不说洗菜的小太监手冷,就是做菜的大太监也是站的脚冷! 御膳房总管太监叫刘元,八大菜系样样精通,尤其是鲁菜更是出类拔萃。身边收的小徒弟随了他的姓,叫了刘宝,这会儿正苦着脸准备菜单呢! 这天气,最是为难人!热的,凉的,温的,辣的,全都得备齐了!因为满宫的主子可不管天气,人家可是想吃什么只管来点!没有就是他们的错! 刘元也知道今日这差事不好当,不想皇贵妃、惠妃、荣妃、德妃甚至是贵妃钮祜禄氏都招呼人过来,说是要吃锅子!哎哟!这可是省事了! 刘宝苦瓜脸瞬间变成元宝脸,“师傅,这下咱们不用炒菜了!” 刘元拍拍小徒弟的脑袋,“去,多准备些锅子,只怕万岁爷那边也是叫锅子!还有几位阿哥那里,大福晋不是一早就吩咐了,他们那里一锅就是三家,最是省事!” 刘宝颠颠的陪着师傅去准备锅子,这锅子的汤底一直都是备着的,只有在主子点的时候,在放进去几位极其重要的食材,熬煮半个时辰,送过去正好!只会吃越吃越香! 这个时候就是刘元大显神通的时候了!刘宝作为徒弟,自然是能跟着学的!至于别的帮厨,自然是麻溜的准备面点!虽是叫的锅子,但是清爽的凉菜,解腻的饮品,主食的面条和点心却是不能少的! “师傅,您尝尝这个?” 刘元忙完,看着徒弟递上来的一杯粉色的饮品,挑挑眉,“这是你小子想出来的?” 刘宝挠挠后脑勺,“嘿嘿,那天大福晋那边的小途子提了一嘴,说是要是牛奶和水果搭配在一起做个饮料也不错。我就尝试着做了几种,想给师傅您把把关。” 刘元点头,喝了一口,淡定的把剩下的都喝完,“嗯,不错,送去吧。” 刘宝瞪着眼睛,迷糊的说道:“什么?” 刘元拍拍他的脑袋,“这东西大福晋肯定喜欢,送去吧。再就是送去前先在干净的冰里冰镇一下,口感更好。目前来看很是不错。” 刘宝傻笑着重新准备了几种口味,草莓的,橘子的,苹果的,亲自给阿哥所送去了。 待容芷看到新鲜出炉的饮品,惊讶的尝了一口,“哟!真不错!御膳房来新厨师了?” 冰夏指指外边候着的小太监,“主子,不是新厨师,是刘公公新研制出来的印品,亲自给送来了。” 容芷看看外边廊下后者的小个子太监,瞧着才十一二岁,竟然都会做菜了! “不错,倒是有些奶昔的意思。这个是草莓的,这个是橘子的,这个是苹果的,都挺好喝!这要是再加进去一些奶油,更加完美了!赏!” 金果马上递给刘宝一个荷包,刘宝一捏就知道是个银锭子,真是个好差事呀! 麻溜的跪下谢了,带着人回去,一路上小太监都恭喜刘宝,“师傅,师傅,我得了赏了!大福晋给的!足足五两银子呢!” 刘宝一看没人,赶紧围在刘元身边,献宝似得递上去荷包。 刘元瞅了一眼,“行了,好好做事,好好学手艺,以后领赏的时候多着呢!” 刘宝使劲点头,又巴巴的把荷包往他师傅怀里塞,“师傅,孝敬您的,我用不着这些个银子。” 刘元无语,这个傻孩子,“行吧,师傅给你存着,啥时候需要了,给师傅要!你小孩子家家的,放着钱也守不住。” 刘宝笑嘻嘻的点头,麻溜的坐在一边吃师傅给自己准备的小锅子!在御膳房当差就这个好,啥时候都能吃上热菜热饭! 阿哥所那边,容芷不停地涮肉给胤禛吃,“你呀,多吃肉知道不!你瞅瞅你的小个头,你在看看我们胤祉,还有你们大哥,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都比你高些的,也壮些。那是因为什么,胤祉,咱们告诉他!” 容芷冲着胤祉眨眨眼,正和一块豆腐作斗争的胤祉,得意的仰着下巴,“还能是什么!我们都是好好吃饭的乖孩子,不挑食!”说完还获得了容芷的摸头杀! 胤禛皱着小眉头看着面前小碗里的牛肉片,小嘴儿抿得紧紧的,眼睛都带着嫌弃!有心不吃吧,可是看看正呼啦啦吃第二碗的蠢笨三哥,再看看吃面条的大嫂,尤其是在胤祉明显比他粗一点的小胳膊使劲瞅了两眼,小筷子夹起肉,闭眼吃了下去! “啊!小四不能这么吃饭!一口饭要嚼三十次,你就是没有三十次,三次总得有吧!刚刚那肉你直接吞下去了吧?不行哦!大嫂,你看看小四!” 胤禛僵着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容芷,好吧,容芷只能说未来的雍正爷卖萌真的很可爱就是了!一人给了一个摸头杀,“胤祉最乖了,已经有做哥哥的风范了呢!胤禛也有进步,都能自己吃肉了呢!每日进步一点点,来日就是一个新的阶段。快吃吧,吃完咱们还要抄书呢!这一上午可是半点没有抄呢!” 两小只这才安生的吃饭,好不容易睡了半个时辰的午觉起来抄书,还没抄一遍呢,康熙打发人来了! 容芷含笑看着面前的梁九功,“梁公公怎么过来了?可是皇阿玛有什么吩咐?”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6、作诗太难为人了 梁九功笑眯眯,“大福晋,两位阿哥爷,万岁爷体谅主子们抄书辛苦,又恰逢大雪,故让奴才送来些诗集,说是不能埋没了各位主子的才华!限各位主子明日晚膳前将这十本诗集抄写一遍,并做好有关风花雪月的诗四首,万岁爷要亲自点评。” 容芷傻眼!胤祉则高兴了,欢天喜地的接了旨,才自来熟的上前牵住梁九功的手,“伴伴,你快坐,喝杯热茶暖暖。” 胤禛也板着脸,不动声色的把之前剩下的草莓奶昔拿了过来,放在梁九功手边。梁九功连连说不敢,容芷那边也劝了才坐下。 “这个饮品倒是奇特!” 胤祉马上点头,“可不!这是新研制出来的,本来就是先让我们尝尝好不好喝,只怕今晚皇阿玛那里就会上了。” 梁九功点头,“福晋,两位爷,时候不早了,奴才就先告退了。”容芷点头,又让人给了梁九功一个荷包,才让人离去。 玉果一会儿进来,“梁公公说,几位娘娘那里的腊梅很是好看。” 得!这下知道康熙为啥让人送来诗集了!这哪里是减轻课业压力,简直是变相的增加课业难度好吧!自己就随口说了一句诗,就只是给额娘那里送了两盆花,没有给康熙送,这不是觉得这整个皇宫都是大boss,还用得着自己献殷勤! 叫自己瞎蹦跶!瞎显摆!中啦!容芷无语! 胤禛拉拉容芷的衣角,“大嫂,你别害怕,胤禛帮你抄书。” 容芷看着小家伙担心的眼神儿,心里一下就被治愈了!蹲下身抱着胤禛,蹭蹭胤禛软乎乎的脸蛋,“还是我们胤禛最乖巧!” 胤祉那边已经做起来诗了!这孩子最喜欢吟诗作对了! “同志们,行动起来吧!抄完我带你们出去玩!” 两小只更加兴奋了,晚膳的时候竟然已经抄了一多半了,为什么呢!因为古人一首诗它短啊!一句一行,一页也没有多少字,再加上好的诗句读起来朗朗上口,抄着也有意思。 吃了晚膳,活动了一下,容芷又挨个给揉了揉小肉手,“来,我们继续!今日都不走了,就在我这休息!咱们一鼓作气做完放假!” 胤祉和胤禛“万岁”举手呼应!这一晚,直至十一点才结束。次日一早,雪已经停了,应着朝阳的暖光,被禁足所以不用去上上书房的哥两,这会儿却学习呢! 康熙一早下了早朝,用了早膳就溜溜达达的过来了,三人昨天就把作业做完,他是知道的。这会儿就想看看,他们还能做什么!不想却听见了两个儿子读书呢! 小奶音脆生生的念着,“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好,很好,背的不错!小三,小四啊,你们师傅有没有给你们讲这首诗啊?” 康熙悄摸得凑在窗棂外观看,身后一溜的奴才,暗自替里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子们着急! 虽然这句俗语用的不合适吧,但是奴才们就觉得现在的情形就是这句话真实的表现! 康熙看着里边穿着小夹袄的崽子,一致的摇头。 “那正好,咱们正好一起学习学习孟大诗人的杰作!这首诗你们最喜欢哪一句呀?” 胤祉摇摇头,“我最喜欢第三、四句,因为很大气!觉得洞庭湖一下子跃然纸上!” 胤禛则摇摇脑袋,“我最喜欢后四句,能感受到这个人想当官又当不了的不开心。” 容芷点头,“你两说的好好呀,点赞!” 胤祉和胤禛对视一眼,呼啦啦跑到容芷身边,一边一个挤在踏上,“大嫂,点赞是何物?何意?” “还有,这个举起拇指的动作又是何意?” “点赞就是说你们两个可棒了!举拇指也是这个意思哦!” “原来是这样,大嫂好厉害,又新创了一个词语!容芷得马上记下来,下次给大哥试试。”胤祉拿起自己随身的小本本,刷刷刷的记下来。 胤禛则央着容芷说诗,“大嫂,你觉得哪一句最好?” 容芷捏捏下巴,环顾了一圈看着自己得人,“哪一句都好!不然就不会写在诗集里流传千年了!” 胤祉和胤禛石化!本来还想在这件事上比比,谁和大嫂最贴心!好吧,没见过这么玩小崽子的大人!两小只对视一眼,同时扑在容芷身上扭股糖,“不行,不行,必须说最喜欢哪一句。” 容芷只好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你们两个说的都是我最喜欢的,要说这首诗我最喜欢的不是诗句本身,而是这首诗的含义。尤其是最后一句点明主旨。叫我看来,这个诗人不是想做官,而是想做事!做官和做事不能混作一谈。想干实事的人都是厉害的呀。” 胤禛盯着容芷,“大嫂,文人都说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只有做了官,才能干实事。这人是想做官的。” 胤祉也点头赞同。康熙在外边也点点头,不想容芷捏捏胤禛的鼻尖,“也许这是时代的限制,文人思维的局限,只觉得做官才能做事,当官才能为民做主。其实这话十分有理。可是容芷是不赞同的,你们想想咱们用的文房四宝,衣食住行,甚至咱们打仗用的兵器,神机营的火铳,哪个不是顶顶重要的?哪个不需要人去好好做?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踏实做事,都能做实事,都是造福众人的。不是一定要做官才能做事呀!” 被容芷抱在怀里的胤祉若有所思,“所谓实干兴邦就是此意。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出自己的贡献就是。做官,咱们就为民做主。做民,咱们就踏实做事。李白不是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吗?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用的人,只有空想不做的人。” 胤禛双眼闪光,“啪啪啪!” “说得好!不想你这个丫头,还有这样的心胸,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康熙笑呵呵的进来,不等容芷等人起身行礼就免礼了。 “你这个丫头,朕倒是小瞧了你!这口才,都可以去当师傅了。” 容芷红着脸,自己这都是现代社会的熏陶,哪里值得夸奖了!信口胡诌,竟是被康熙听了个全乎。 “皇阿玛,你说,当官好还是当老百姓好?”胤禛忽闪着大眼睛,被康熙抱在怀里问道。 康熙沉吟,“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所谓祸福相依,不能一概而论谁好谁坏。只看你本心如何,又能做到如何了。” 容芷一边给康熙奉茶,一边问道:“皇阿玛怎的有空过来了?” 康熙指指桌上的书本,“朕是来检查作业的!还不拿过来让朕看看!” 容芷赶紧跑过去,双手奉上,一边讨好的说道:“写的不好,皇阿玛别笑话我啊!” 康熙冷哼,“好不好,朕看了才知道!嗯,胤祉写的不错!胤禛写的也不错,这个字最难看的就是你的?” 容芷汗颜,自己一个大人还没有两个孩子写得好!明明自己有好好练字的好吧!古代的小孩子都是小怪物!尤其是皇家的孩子! “嘿嘿嘿,皇阿玛,既然字写的不好看,为了防止它污染了您明亮的龙眼,咱们就不看了吧!” 康熙摇头,“不不不,朕还就得看看它能多不好看!你都说了朕是龙眼,怎会被区区凡人的丑字给污染了!不当紧!” “呜呜呜,这个康熙真的是个腹黑底啊!这冲着人心上捅刀子的手艺,真真是没谁了!” “这个,哈哈哈哈哈哈······一朵两朵三四朵,五六七八九十朵。千朵万朵无数朵,没入乾坤不相见。哈哈哈哈·····,你这个丫头,你这是诗吗?你怎么不把郑大诗人的诗整个搬上来?哈哈哈哈····还一朵两朵三四朵!” 胤禛和胤祉震惊的看着自己小仙女般的大嫂,和着嫂子根本就不会作诗呀!那日倚梅园中的诗句真的不是大嫂做的! 被康熙嘲笑,又有两个小可爱不可置信的眼光,容芷觉得自己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跺跺脚,“皇阿玛,您笑够了没有?给儿臣留点面子吧。小三和小四都在呢。我们还要一起玩呢。” 康熙伸手敲敲容芷的额头,“一首诗做成这样,还想着玩!别给朕丢人了!别说话,朕还得欣赏一下咱们大福晋的大作呢!是不是,胤祉,胤禛?”胤祉和胤禛使劲点头,两小只凑在康熙身边,三个人,三个脑袋,六只眼睛,一一看下去。 胤祉还好心的朗读出来,就怕一屋子人听不见似得! “紫禁城里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东风留恋轻轻舞,自在,噗···哈哈哈哈,自,自在,嘿嘿嘿,喜鹊恰恰啼。”胤祉读完就摔倒在踏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胤禛只好接上,小家伙的声音比胤祉的软一些,“昨梦风生壑,今疑雪有声。非声复非色,是汝眼初明。”胤禛念完,疑惑的抬头看着康熙,“皇阿玛?这首诗······”。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7、羊肉汤真美 康熙脸色一正,示意胤禛接着念,“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最后一字念完,胤禛双眼放着小星星,扑腾到容芷怀里,小脸都带着骄傲! 容芷好笑的弹弹他的额头,这孩子刚还嫌弃自己呢,这会子又喜欢上了!可见历史诚不欺我,雍正帝就是喜怒不定! 胤祉这会子拿着几张纸看来看去,“没了?真的没了?刚刚让我读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康熙则看着容芷,面色平静,“丫头,这诗做的不错。但是前边两首实在是不忍入耳,要是都如后两首,你这孩子倒是有才华。” 容芷谦虚的笑笑,“都是硬逼出来的,儿臣哪会做诗啊!做衣服倒是使得。叫皇阿玛见笑了。” 康熙揉揉胤祉的脑袋,“你们两个,这个年好好和你们大嫂学习。既然离春节没两天了,就提前放假吧。但是课业不能放松,每日读书练字不可懈怠。丫头,你看着他们知道不!” 容芷赶紧点头,康熙这才离去。只是走的时候,把三人的诗作都拿走了!容芷尔康手,求留下!容芷不想丢人丢到外边呀!谁不知道皇宫是个纸糊的壳子,简直是透透亮啊!在线求救,怎么让康熙回心转意! “大嫂,大嫂。那首青松好生有文采,容芷要和你学习!” 容芷苦笑,崽儿啊,不是我有文采,是我们中华文化圈的大神有文采!啊,请各位大神原谅容芷,小女子迫不得已,实在是水平有限啊! “快,你两赶紧的读书,皇阿玛安排了的!”两小只一边去读书,一边嘟囔着以后也要好好学写诗。 那边,吃住都在刑部大堂的胤禔,第一时间接到了自家福晋的手稿!还是原版!上边朱笔批着几个大字“好好学习!”。 胤禔简直要被自家福晋的神操作给整蒙了!这是啥子情况!不过两天不回家,这就会作诗了? 胤禔可是知道容芷不会作诗的,平时即使读书,都是看的史记之类的有故事的书,四书五经是不看的,就是诗集也不看啊!这不会是抄的谁的吧? 胤禔赶紧在一群大人的眼光中,做贼心虚的将手稿塞进怀里,为了自己福晋的声誉,还是趁人不备烧了吧。反正皇阿玛没看出来是抄的,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还是给福晋扫扫尾吧。 自觉是个好丈夫的胤禔,悄声让小遥子回去,勒令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奴才都闭嘴,绝口不提这件事。 而审案的大人,只恍惚看见宫里的太监给大阿哥送了几张纸,上边似有皇上的批复,至于是什么没人知道,因为大阿哥已经严严实实的收起来了! 之后的审案,大阿哥出于意料的雷厉风行,让各位大人不得不猜想是不是皇上给了大阿哥什么密旨,赋予了什么权力。一群人脑补了许多,心思百转,私底下都不敢在收取涉案人员的贿赂,老老实实的审案!倒是让案子审起来快捷了不少! 康熙收到密报,满头黑线,这个傻儿子!要是抄的,自己能看不出来!自己可不是他那个榆木脑袋,塞不进去几首诗!不过,老大媳妇还是有些急材的!那两首诗做的很是不错,气节高雅。 都说诗从人品,这样看来,老大媳妇确实如自己所看的够直爽!简单来说,就是心眼直!和老大十分相配! 康熙暗自得意自己的好眼光,边上梁九功奉上茶,“万岁爷,过了今日,只怕大福晋做的诗就传开了。” 康熙斜了一眼梁九功,“你个奴才!还不赶紧让人看着点,这该传什么,不该传什么,都警醒着点。” 梁九功笑,“奴才都嘱咐好了,绝对不会出差错。” 康熙一笑,再次打量一遍那首青松,满意的点头。大儿子自己培养的方向本就是贤王,希望他以后能像福全皇兄一样,辅佐太子治理好大清。 所以,有个不扯后腿,不出歪主意的贤内助是十分必要的!现在看来,这个大福晋是选的对的!只是······ “太子妃近几日在做什么?” 梁九功神色平静,“太子妃一直在宫中。”只一句话就说明了一切,但是康熙却皱了皱眉。梁九功看着在烛光中批阅奏折的皇帝,抿抿嘴角,低垂下眼睛不再多言。做个奴才,就得知道什么时候该回话,什么时候要闭嘴。 只是梁九功想想宫中对大福晋的评价,再想想太子妃,这两个人以后只怕是处不好~不过有什么呢,左右自己就是个奴才,看热闹就是了。 那边连续审了好几天的案子,终于是有了进展,只是各位大人都熬成夜猫子了。尤其是花白着胡子,一脸菊花纹的刑部侍郎石大人,在众位同僚的合力推荐下,颤颤巍巍的上前,抖着胡子谄媚的笑道:“大阿哥,这案子目前有了进展,幕后主谋也算是有了些眉目,咱们是不是就········” “对,石大人真是和容芷想到一块去了,咱们现在就得趁胜追击,一鼓作气,揪出来幕后黑手。石大人不愧是老当益壮啊,这几日就是本阿哥也是累的紧,您老还有这心劲,实在是佩服。来人啊,给石大人上杯热茶。” 身后的小途子赶紧的上前,搀扶着这位明显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被自家爷歪曲了意思,给噎得不轻老大人扶回去坐下,省的一会气晕了就不行了。 一干同僚傻了!这个阿哥爷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傻!没见人家老大人都快晕了吗!那脸色苍白的,傻了才会继续审案!苍天啊!大地啊!诸位神佛啊!快来个人把这个傻阿哥领回去吧!容芷们绝对公平审案不偷懒! “爷,福晋让奴婢给您送些吃食。”众位大人目着脸看向门口,只见两个俏生生的丫鬟带着一群人进来,即使是昏暗的烛光,也让诸位大人产生了一种天仙下凡的错觉! “爷,福晋说,下了雪,天气愈发的冷了。您出门穿得不厚实,让人送了些来。还有这些糕点,都是御膳房新作的,还热乎着呢。” 胤禔板着脸,“知道了,放下吧,告诉福晋,爷审案子呢,不用操心。” 冰荷笑笑,“是。” 胤禔眼含得意的接过新披风,又看着摆着面前的点心,心里高兴极了!福晋还是很惦记自己的嘛!只是,胤禔疑惑的看着剩下的盒子,“这些都是吃的?” 冰荷点头,“夜里寒凉,这些是暖汤,福晋专门让人准备的补汤。说是诸位大人陪着爷审案子辛苦了,别的帮不上忙,只能准备些热汤给各位大人补补。还有一些泡脚的药材包,给诸位大人解乏用。爷,没什么事,奴婢就回去了。” 胤禔板着脸,“嗯,知道了!咳咳,那个,让福晋照顾好三弟和小四,伺候好额娘,爷不日就回去了。” 冰荷福身离去,留下一溜的食盒。胤禔抽抽鼻子,空气中的香味,实在是诱人!再看看东倒西歪的大臣,胤禔又不是傻子! 这些日子自己都是强撑着,更何况这些个年纪不小的人!一个个养尊处优的,数九寒天的连夜审案子,早就撑不住了! 只是这个皇阿玛派给自己的第一件正经的差事,胤禔想办好!加上看见那被拐的孩子家人来认领的场面,实在是心酸。 现在,案子有了进展,胤禔不是没想过休息,只是自己之前一直表现的很积极,忽然让他说都休息吧,实在是碍着面子说不出来。正好福晋给送来了台阶,胤禔自然乐颠颠的下来了。 “热汤不能放,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既然福晋一片心意,诸位大人确实是辛苦了。赶紧的给各位大人端上来吃了,今晚就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审。” 诸位大人互相看看,喜极而泣,实在是太累了!这心情忽上忽下的实在是受不住啊!尤其是石大人,简直是老泪横流,恨不得高呼两声,大福晋,贤良啊! 当食盒打开,一片片雾气里,竟然是羊肉汤和牛肉汤,还有热乎乎的葱油饼!“诸位大人别客气,喜欢哪种吃哪种,福晋准备的多,只管吃就是。” 好吧,胤禔喝着暖呼呼的羊肉汤,舒心的简直要翘脚了!啥都没有一碗羊肉汤解决不了的,不行就在上一斤肉! 次日一早,胤禛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黑宝迈着优雅的猫步出门!胤禛蹲下,伸手,一把给抄到怀里了,小手揉揉黑宝的脑袋,“你这是去哪玩啊?” 黑宝懒洋洋的蹭蹭胤禛的手心,“喵~”。 胤禛开心的点点头,“你说你是去找我玩啊?”。 黑宝点头打哈欠,胤禛更高兴了,“我一会给你喂小鱼干啊!御膳房新作的奶味的小鱼干,可好吃了。” 黑宝眼睛都亮了,更加乖巧的蹭胤禛了。只是忽然黑宝就觉得自己腾空了,扭头一看,小圆脸都沮丧了! 委屈的眨眨眼,撒娇的叫叫,一只爪子还意有所指的指指胤禛,那小表情,绝了!胤禛奇怪的拦着容芷,“大嫂,你为什么不让它和我玩呀?黑宝可乖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8、扑克牌真好玩 容芷扬眉,捏捏黑宝肥嘟嘟的肚子,“可不是乖吗!不乖能吃的这么胖!这还没过年呢,这个货就胖了三斤!在胖下去还得了!必须减肥!我刚让他自己出去在御花园跑十圈才能回来,谁知道遇上你就不走了!打量着我会放过他呢!绝对不可能!” 胤禛眨眼,“大嫂。猫长的胖些不好吗?” 容芷把黑宝放下,拍怕它的小屁股,“可不能太胖!不然会生病的!以后黑宝的零食全部取消了!职能吃固定的猫粮!” 胤禛可怜的看看一步三回头的黑宝,哒哒哒的跟着容芷进去了!“大嫂,今日皇额娘说让我请你去她那里用膳。” 容芷一边看话本子,一边问道:“怎么忽然想起来喊我过去用膳啦?” 胤禛写着大字,“没有。皇额娘说这些日子多亏了大嫂照顾我,想和您说话话。还说今日惠妃,荣妃娘娘都会过去。” 容芷想这就是年前的好友大聚餐,可以!既然要聚餐,容芷就想着,不如一起打打牌。康熙年间,麻将也就是马吊牌还是挺流行的。倒是扑克牌还不是很健全,容芷起身招呼冰荷,“去,把我的笔墨纸砚,还有那日准备的颜料拿过来。” 冰荷麻溜的去了,一会儿给准备齐,容芷开始迅速的化了样板,自然和现代的扑克牌不一样,毕竟那几个j\q\k的模样不是一般人画的出来的。 “胤禛啊,我记得你是属马的,对吗?” 胤禛疑惑的抬头看看不知道忙活什么的大嫂,“是啊!” 容芷点头,“那胤祉就是属龙的。你们大哥比你大十岁,就是属鸡的。嗯,可以。这个配色挺好看。” 胤禛因为还有大字没写完,倒是按捺住好奇心,没过去看。很快,一张张画好的扑克牌被冰荷拿着去了内务府。 “胤祉说是去他外祖家了,今日中午不会来了吧?” 胤禛点头,“应该是!三哥每次去都要一整天才回来。” 容芷凑过去看看胤禛写的大字,“哎哟,我们胤禛太厉害了!这翻了年才七岁,就写的这般好!” 揉揉胤禛的小脸蛋,容芷又给捏捏手指头,“好了,现在我们休息一下,出去走走。说起来,皇玛嬷那里我几日未去了,今晚不如过去瞧瞧。胤禛啊,你晚膳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咱们宫里,做好吃的奶皮子就是皇玛嬷那里的。” 胤禛也喜欢吃奶味的点心,马上点头。“正好看看五弟,许久不见了,也不知道长胖了没有。”小家伙嘟着小脸蛋装大人,实在是太好玩了。 “对啦,胤禛啊,过了年你们的骑射就开始了。皇阿玛安排的骑射师傅是谁啊?” 胤禛一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边回道:“好像是蒙古一位亲王的亲戚,在朝做官,武艺很好,皇阿玛叫进来给容芷们上课。” 容芷点头,“我们胤禛还是太瘦了,多锻炼,多吃饭就好了。我小的时候,容芷阿玛也请了武师傅教容芷骑射。我学的可好了。武师傅常常说,要我不是女子,绝对能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胤禛仰头看着忽然间豪气万丈的大嫂,蓦地想起来自己刚刚见到大嫂的时候,那样一个小小的身板,忽然就飞起来接到了自己,真真的帅呆了。 胤禛侧头看看自己被容芷牵着的小手,使劲捏捏,“大嫂,我一定好好学骑射。” 容芷笑,“好,等你能拉开四石的弓箭时,咱们一起去打猎。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的山头,里边的猎物可多了。” 胤禛使劲点头,又晃晃容芷的胳膊,“大嫂,我问你一个秘密哈。” “什么啊?” “你是不是力气特别大啊?” “你怎么知道?” 胤禛给了容芷一个大白眼,“当日你直接跳进河里把一个大活人拉上来,可不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能办到的。” 容芷赶紧蹲下,四下瞅瞅,才凑到胤禛耳边,“悄悄和你说,我是天生神力!别说是一个女子了,就是你大哥,我轻轻松松抱起来跑圈都不是问题。” 胤禛小嘴圆乎乎的震惊的说道:“大哥知道吗?” 容芷挤挤眼,“当然不知道啦!毕竟自己媳妇的力气比自己还大,是个男孩都受不了的!更何况你大哥那样脸皮薄,口嫌体正直的人,” 胤禛想想要是胤禔知道了的模样,赞同的点头,“确实是如此。还是不告诉吧。我会为大嫂保守秘密的。” 容芷看着胤禛仿佛承担了特别大任务的模样,好笑极了。一把把胤禛抱起来,架在脖子上,生生吓坏了一边此后的奴才。 冰荷和冰夏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容芷哈哈大笑,“不打紧,不打紧。胤禛啊,抓紧了,我们玩大飞鹰!”容芷说着一下就飞到了空中,被冬日的冷风吹着,真是又快乐又冰冷呀! 胤禛开始还紧张,一会儿就放开了,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当然,容芷还是不能太放肆,就在她们站的这一块飞了几圈就下来了,将胤禛抱下来,“约定好了,这是秘密。” 胤禛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嗯!” “哈哈,现在咱们回去继续学习吧。等内务府做好了扑克牌,咱们就过去找贵额娘。”一大一小在惊吓了一堆人以后,欢快的回去闭关修炼了! 可怜了被吓呆的嬷嬷们和小太监,走路都打着颤,陈嬷嬷是惠妃送给容芷的,平日是最是用心,这会子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大白天做梦了。 “冰荷姑娘,福晋刚刚是不是飞起来了?” 冰荷作为陪嫁丫鬟,自然是知道的。笑眯眯的搀扶着陈嬷嬷,“您老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了!” 陈嬷嬷狠狠打个颤,“好吧,我还是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吧。” 一堆人都装作容芷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啥也没做过的样子回去了!冰荷和冰夏相视一笑,自家的格格还是这样厉害! 等中午容芷带着胤禛过去的时候,皇贵妃佟佳氏已经备好了点心,听见容芷来了,笑眯眯的出来,伸手拉住容芷,“乖孩子,都是自家人,不用行礼了。快坐下,咱们娘俩说说话。胤禛呀,快去换身衣服吧。” 胤禛马上去了,容芷笑眯眯的陪着佟佳氏说话。不得不说,佟佳氏长的确实是漂亮,不怪乎康熙那么喜欢。 “胤禛平日里最是喜欢去你那里,这些天辛苦你照顾他。” “娘娘言重了,不过是分内之事。” 皇贵妃冷哼,“分内之事!有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分内之事的,也没见对胤禛好。” 容芷自然是不接话的,谁不知道皇贵妃和德嫔的关系,现在的德妃还不是德妃,因为十四阿哥还没有被生下来。 “哎呦,我们两个可是来晚了?” 惠妃拉着荣妃进来了,打眼就看见皇贵妃和容芷,“听说今日皇贵妃准备了许多的好点心,都是咱们没吃过的,这下有口福了。” “见过额娘,见过荣妃娘娘。” 荣妃含笑看看容芷,又看看惠妃,“你这个媳妇选的极好。” 荣妃不爱说话,这次竟开口就夸了容芷,可见是喜欢的。惠妃高兴极了,几人坐下说话,皇贵妃就开始安排人传膳。一顿饭吃的很是高兴,饭后容芷就拿出来了今日准备的利器! “贵额娘,荣额娘,额娘,这是我准备的一个玩物,咱们四个一起玩最是合适。”说着拿出了一个木盒里精雕玉镯的扑克牌! 全是檀香木做成的,偏偏一张张又薄薄的,还有韧性。上边一个个简易版可爱的小动物活灵活现,一下子就吸引了几个女人。 “这是小马吧?胤禛,你快看,这是不是小马?”皇贵妃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指着。 胤禛看看扑克牌,再看看容芷,嘿嘿直笑。“这个倒是有些像民间的和牌,但是又完全不一样。这个怎么玩的?” 容芷马上兴高采烈的上场解释一番,尤其是被画作大小王的可是一条金龙,一条银龙,胖嘟嘟肥嫩恩,又威武又可爱。 惹得荣妃一直看着两张牌,“这个倒是有意思。咱们不如上手玩两局,玩一下就熟悉了。” 容芷赞同,马上清场,玩牌!这一下,热闹了!不仅仅四个主子玩的高兴,边上一人一边站着贴身的宫女,看的起劲。还带出谋划策的! “额娘,你出这个2!额娘们和大嫂都没有2了!一定赢!” 皇贵妃迟疑的看看气定神闲的三位牌友,“不行,万一他们有更大的呢!我咋记得还有个3呢!不行,还是先出5吧。” 好,得了,胤禛小手捂脸,无语!自己的额娘怎么脑子这么笨呢!打牌不记牌,擎等着输呀! 果然,几局下来,皇贵妃那是输的彻底!容芷捏捏胤禛的小脸蛋,“怎么样?要不要下场玩一局呀?” 胤禛嘟嘴,“不,皇阿玛说了,不可有玩心。要不是怕皇额娘不明白怎么玩,我就去温书了!” 皇贵妃伸手敲了自己儿子一下,“那你去温书吧!没有你在边上喳喳呼呼的,没准我就赢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9、赏赏赏 胤禛嘟嘴!“那儿子陪着大嫂,额娘自己一班吧,” 惠妃哈哈大笑。接下来又玩了斗地主,三个娘娘玩的是风生水起,“王炸!”荣妃实在是厉害!回回拿的牌都好得很! 欢乐的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再吃了一碟子桂花糖蒸栗粉糕后,容芷牵着胤禛的小手,上前一位娘娘给递了一个帕子,“好啦,诸位额娘们,咱们且歇歇吧。这东西都是现成的,咱们想玩明日继续就成。可不能因为玩累坏了身子。” 惠妃一边擦手一边笑道:“你个猴,明明是你想的点子,惹得容芷们玩的起兴,你倒是置身事外了!” 皇贵妃也笑,“这丫头脑子里的点子多着呢,惠妃姐姐好福气。” 惠妃得意,“也就是这些个歪路子上有心思,让日子过的有趣些就是了。听说最近折腾什么糕点呢,可有结果了?” 容芷摇头,“还没呢,不过快了!到时候给额娘们送些尝尝。” 荣妃点头,“那我们就等着了。说实话,胤祉因为和大阿哥和四阿哥挨着,可是沾光了,每次去我那里都是说大嫂做的东西多好吃,自己吃了几碗,小身板壮实了不少。” 这话皇贵妃最是赞同,没见胤禛也胖了不少。正说着话,外边听见请安的声音,竟然是胤祉回来了。 “啊!你们有还吃的好玩的竟然不叫我!”小家伙兴高采烈的带着一兜子好玩的玩具准备和胤禛分享,不想一进门被告知都在皇贵妃这里,小家伙马上就知道肯定是一堆人凑一块玩呢! 而且肯定有好玩的,不然依着自己额娘的性子,肯定早早就回来了,怎么会去了这么久!所以赶紧小跑着过来,还不忘拿了几样好玩的带上,一进来大眼睛一骨碌就瞧见了桌上的扑克牌,还有小桌上那一叠叠的点心! 胤禛抿抿嘴角,上前牵住胤祉,“三哥,给你留着你最喜欢的糖蒸酥酪呢。” 胤祉这才高兴了,吃了一碗,才和胤禛分享自己新的的玩具。等一群人散了场,容芷陪着惠妃回去的路上,说了自己今晚去慈宁宫的打算。 “你想去就去,太后娘娘最是和善,你只管去就是。”容芷这才在岔路口和惠妃分开,带着胤禛和胤祉去了慈宁宫。 太后对于唯二的两个孙媳妇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容芷性格活泼些,有什么稀罕东西喜欢送过来说说,一来二去的就比太子妃更加熟悉些。 太后经历了两朝皇帝,早就看开了,尤其是人心,对于容芷这种出于小辈尊重自己的心思,太后是喜欢的,毕竟很纯粹不是。 “听说今日皇贵妃宫里很是热闹,你这个丫头又做了什么扑克牌,好玩的很!” 容芷抱着太后的胳膊,“皇玛嬷~人家就是觉得人多凑在一起光说话有啥好玩的,不如玩玩游戏来的热闹,还能增进感情。” 太后身边的锦若姑姑笑了,“福晋还是这样好玩,上次送来的魔方,太后就一直研究呢。” “那可不,我还小呢,不想着玩做什么!家里有皇玛嬷,皇阿玛,额娘操心呢,我一个小辈,只管照顾好我们爷,操持好我们那个小院就是啦!” 太后点点容芷额头,“可见是个懒得!这都成了家了,还想着让我们给你操心呢!我们也该享享清福啦!” 容芷皱眉,“您还年轻呢,人家都说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更何况我们家是有好几个呢,自然是好好供着啦!这样吧,既然您想清闲清闲,我们就勉为其难的决定~” 容芷冲着胤祉和胤禛眨眼,两小只马上跑过来站在太后身边,伴着小脸,抱拳一揖,“大事我做主,小事您做主~皇玛嬷,您看好不好?” 太后被两小只严肃的小脸蛋整的一愣,随即也严肃的回道:“嗯,哀家看很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皇玛嬷,我们家没有大事,都是小事~所以,以后还是辛苦您啦!” 两小只说完又齐齐做了揖,眼巴巴的看着太后,活像是个两个可爱的熊宝宝。太后一把搂住两个小的,哈哈大笑,“你们两个活宝,真是和你们大嫂学的,越来越调皮了!哈哈哈哈~”。 容芷得意的喝着热牛奶,“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三人行必有容芷师,我们三个那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每日都在进步呐!” 太后再次破工大笑,“你们,哈哈,你们三个~真的是,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那你们到底是朱啊还是墨啊?” 胤祉和胤禛马上说道:“自然是朱啦!我们现在还会洋文了呢!”说着就你好呀!早上好的给太后来了几局情景对话,惹得太后又笑了! 最后,得了,五阿哥也被吵醒了,倒腾着小腿过来了,一下抱住胤禛的大腿,“四哥,吃!” 太后在笑,“不行了,你们可别再来了!我们好好的五阿哥愣是被你们带成了吃货!每日醒来第一句就是吃!哈哈哈!哀家这里的点心都要被吃没了!都是你们给带歪的。” 胤祉才不认吃货这个头衔呢,只是身体力行的给胤祺一个奶勃勃,“我瞧着五弟长高了。” 太后对于养在身边的五阿哥尽心的很,眼见着孩子因为最近和两个哥哥接触开心了不少,吃的也多了,自然是欢喜的。 “你们三个,吃了胤祉不喜欢吃甜食,胤禛和胤祺最喜欢。这小子尤其喜欢吃奶勃勃,还喜欢配着菜吃,又甜又咸的吃的欢快的很。” 说着,胤祺就跑到容芷身边,架着小胳膊,笑眯眯的露着右边脸蛋上的酒窝,“嫂嫂,抱~”。 哎哟,甜死个人!容芷这个孩子控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抱起来蹭蹭脸蛋,“我们五阿哥真是个小甜心!” 胤祺也回给容芷一个亲亲,“小五是大甜心!”“这小子,每次见了你就谁也不要了。” “那是,因为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蝴蝶见了要飞怀的小仙女呀!”容芷冲着太后眨眼,胤祺也蹦跶着喊道,小仙女,小仙女!一时间慈宁宫热闹非凡。 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的康熙,抬头看着烛光下飘下来的雪花,“回去吧。”梁九功马上扶着康熙悄声走了。 “把新上贡的那几匹霞光缎和燕窝、阿胶给大福晋送去。在给太子妃送两幅首饰过去,让他们数九寒天的就不要乱跑了。”梁九功抽抽眼角,应了! 心里苦笑,万岁爷,您这个差事,实在是难为人。底下的人只怕是没人敢去!可不,一回去梁九功的亲徒弟豆青公公就过来了,“师傅,这趟差事,谁去毓庆宫谁倒霉。” 梁九功一边泡脚,一边说道:“大福晋那边你过去,照实了说就是。太子妃那边我亲自过去,这趟差事,也不是谁都能去的。” 豆青点头,“师傅,您可知道大福晋那边似乎找内务府要什么毛线?您可知道毛线是何物?” 梁九功摇头,“内务府都不知道的东西,咱家怎么知道。” “您老都不知道,只怕是难找了。我还想着找着了给大福晋送去呢。” “你个兔崽子,有好东西不想着给师傅,光想着给别人。” “哎呀师傅,我这不是想着献给大福晋,看看做什么,有了成品在求来送师父吗?您没事我就先去库房挑东西了!说起来,这回的燕窝很是不少呢!我得挑些好的送去。” 梁九功看着自己还在洗脚盆里的脚。“你个兔崽子,你倒是把擦脚布留下啊!” 容芷接到东西挺高兴,康熙说不让乱跑就不跑呗,反正已经二十五了,马上就三十了,正好歇歇。 但是,太子妃的脸都黑了。“嬷嬷,您说皇阿玛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最近那边确实是热闹多了。”嬷嬷意有所指的看着东五所。 瓜尔佳慧心捏紧手心,“我原想着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人家这么有心,我自然是不能太平静不是。明日咱们就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你巴结皇太后,我自然会去太皇太后那里!没办法,心眼多的人总是觉得别人在和他比!可是,容芷不是这么想的啊! “大嫂,咱们为什么不去和太皇太后那里请安呀?” 容芷长叹口气,“因为太皇太后那里需要静养,咱们过去太打扰太皇太后休息了。但是平日里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的,太皇太后睿智超群,什么好东西都见过,所以太皇太后最稀罕的不是咱们送的东西多名贵,而是咱们的孝心。” 胤禛点头,“三哥,你有没有听过万民伞?” 胤祉疑惑,“据说民间做官做得好,在离任的时候会有百姓制作万民伞。” 胤禛看着手上的法华经,“咱们就写一万个佛字,也做一把万佛伞送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近几年身子越发的不好,只希望咱们这法子有用,即使无用也是我们的孝心。” 胤祉和容芷震惊的看着胤禛,“小四,你好厉害!”说做就做的容芷,马上集思广益,这伞既然要做,就得做的既好看又实用。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0、数不清的羊羊羊 宫女太监一个个提出来建议,在加上现代原理,一把极其华贵的万佛伞跃然纸上。整体做成莲花造型,一层层到伞顶中心,中间是一颗夜明珠。 伞沿全部是一个个坠下来的小荷叶,每个荷叶上都绣上佛字,荷叶底下缀上一颗琉璃珠,防止雨天有风吹得到处都是。粉色的伞顶,青色的荷叶,就是伞的内部也是一个个双面绣的佛字组成的莲花图!真真的巧妙绝伦。 只是这伞面上的所有佛字,都得是他们三个一一写好,绣娘在描花样一样绣好,很是费工夫。只是两只小有心做,想作为新年礼物送给太皇太后,容芷自然是带着人加班加点。 足足找了二十个绣娘,吃住都在东五所,挤挤挨挨的。就是宫女都上手了,一片片绣好,在缝制在一起。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宴开始。 紫禁城的红墙金瓦在冬日的暖阳下,散发着一股庄重又热烈的暖意。新春佳节,是宫里头一等一的盛事。此刻的慈宁宫正殿,花团锦簇,珠翠满堂,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入云,空气里浮动着名贵檀香与甜腻点心的混合气息。 容芷手心微微沁出点汗,倒不是因为殿内人多地龙烧得旺,而是因为身边紧紧挨着的两个小不点——左边是三阿哥胤祉,小脸绷得紧紧的,透着股强装的沉稳;右边是四阿哥胤禛,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正努力睁大,好奇地骨碌碌转着,小身子却下意识地往容芷身后缩了缩,带着点怯生生的依赖。 “别怕,”容芷悄悄捏了捏胤禛的小手,又给了胤祉一个鼓励的眼神,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笑意,“待会儿跟着大嫂,稳着点,咱们的大宝贝儿一亮相,保管老祖宗欢喜。” 正上方,端坐在紫檀雕花宝座上的太皇太后孝庄,那个在历史上都闻名的女强人,身着明黄缂丝万寿纹吉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簪着赤金点翠大凤钗,脸上虽布满岁月的沟壑,精神却极是矍铄。 她含笑望着殿下祝寿的宗亲命妇,目光慈和,却又带着久居上位者沉淀下的威仪。 康熙帝玄烨身着石青色龙袍,侍立在祖母身侧,神情恭谨温和,偶尔低声与太皇太后说上一句,引得老人家笑意更深。 终于,轮到容芷她们了。容芷深吸一口气,脸上绽开最明媚不过的笑容,牵起胤祉和胤禛的小手,稳稳当当走上前去。清脆的童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在殿内响起: “孙媳容芷,携三弟胤祉、四弟胤禛,恭贺太皇太后老祖宗万寿无疆,福寿绵长!” 话音落下,容芷朝身后轻轻一颔首。两名太监小心翼翼地将容芷们身后那蒙着明黄锦缎的物件抬了上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其上。 容芷上前一步,手指捏住锦缎一角,带着点小小的仪式感,用力一掀—— “哗!” 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叹声如同涟漪般在殿内散开。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柄巨大而华丽的“万寿伞”。伞骨用上好的紫檀精雕细琢,撑开一顶华盖。 然而最夺人眼球的,是那覆盖了整个伞面的、密密麻麻、姿态各异的“寿”字!它们不仅仅被绣娘们秀的针脚细密,更是用极细的金丝、银线、五彩丝线,精巧地编织、盘绕、钩连而成,每一个字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或端庄如楷,或飘逸似行,或古朴若篆,或灵动如草…… 整整一万个寿字,竟无一重复!在宫灯和殿外透入的天光映照下,整柄伞流光溢彩,瑞气千条,煌煌然,直似一件从天而降的神物。 “老祖宗您瞧,”容芷笑着开口,声音清脆如珠玉落盘,带着十足的亲昵劲儿,“这伞上的一万个‘寿’字,是孙媳带着三弟、四弟,还有宫里好些心灵手巧的姑姑们,照着古往今来能找到的所有字体,一个一个琢磨、编出来的!三弟、四弟可出了大力气呢,天天盯着,小手都帮着挑线,说是要给老祖宗一个天底下独一份儿的寿礼!” 容芷边说,边亲昵地揉了揉身边两个小阿哥的脑袋。 胤祉立刻挺直了小胸脯,努力板着小脸,大声补充道:“回老祖宗,孙儿查了好多好多书!找到好些古字!”那份认真的小模样,惹人怜爱。 胤禛也赶紧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地接话:“嗯!禛儿也挑线线了!挑了好——多亮亮的!”他伸出短短的小指头,努力比划着“好多”的样子。 “好!好!好!”太皇太后的笑声终于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那笑声洪亮而畅快,充满了真心的欢喜。 她连连点头,眼角都笑出了深深的纹路,对着康熙帝道:“皇帝,你听听!听听!容芷这丫头,鬼主意就是多!带着两个小猴儿,竟弄出这么个新奇又熨帖的玩意儿!哀家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式儿的寿字!好,好得很!” 她越看那伞越是喜欢,眼神里满是慈爱和欣赏。 康熙帝玄烨也含笑看着容芷们三人,目光扫过那柄巧夺天工的万寿伞,又落在两个小儿子身上,最后落在容芷脸上,带着温和的赞许:“皇祖母说得是。容芷心思灵巧,胤祉、胤禛也懂事用心。这份孝心,难得。” 皇帝金口一开,殿内的气氛更是热络。一道道赞赏的目光投来,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各宫娘娘们神色各异的目光。 容芷心中小小的得意泡泡咕嘟咕嘟冒着,脸上却只挂着谦逊又甜美的笑容,领着两个立了大功的小功臣,规规矩矩地退到一旁。 胤禛悄悄用小手指勾了勾容芷的袖口,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无声地传递着“大嫂容芷们真厉害”的雀跃。 回府的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骨碌碌前行,车帘缝隙里钻进傍晚微凉的晚风,吹散了宫宴上沾染的暖热和脂粉香气。 车厢里,胤祉小大人似的靠坐着,似乎还在回味方才殿上的风光,小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胤禛则像只玩累了的小猫,依偎在容芷身侧,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阿——嚏!” 猛地一个喷嚏,把小胤禛自己都惊醒了。他茫然地抬起小脸,鼻尖红红的,像颗小樱桃。紧接着,小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又打了个冷战。 “大嫂,”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容芷的衣襟,声音软糯又委屈,“冷。” 容芷心头一紧,连忙把他往怀里拢了拢,又扯过旁边备着的薄毯,严严实实地裹住他。“小四乖,是风吹着了。快裹好,靠紧大嫂就不冷了。” 容芷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吩咐车夫:“再快些,稳着点!” 胤祉也凑过来,摸了摸弟弟的小手,皱着小眉头:“四弟手好凉。” 车厢微微摇晃,伴着胤禛时不时的轻咳和吸溜鼻子的声音。容芷抱着怀里这团带着凉意的小身体,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他衣襟上细滑的锦缎料子。 这料子好看是好看,金贵也金贵,可论起实实在在的挡风保暖……心里那点宫宴上的得意劲儿,像是被这冬日的晚风一下子吹散了,沉甸甸的,落回实处。 贵胄孩童尚且如此,那些戍边的将士,冬日里又是怎样熬过刺骨的朔风?一丝难以言喻的念头,如同藤蔓,悄悄缠绕上来。 夜深人静。大阿哥胤禔奉旨被康熙派去江南巡检,府邸里显得格外空旷寂静。白日里胤禛那带着委屈的“冷”字,还有他小小的、打着冷颤的身体,反复在容芷脑海里浮现,搅得人无法安枕。 意识渐渐沉入混沌。眼前不再是熟悉的拔步床顶,而是骤然开阔起来。 一片无垠的、仿佛与天际相接的碧绿草场,在眼前汹涌地铺展开来,带着雨后泥土和青草特有的、浓烈又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风是自由的,带着强劲的力道,吹得人衣袂翻飞,几乎站立不稳。而在这片辽阔的绿毯之上,是潮水——不,是比潮水更汹涌、更澎湃的生命之潮! 羊群!数不清的绵羊,像一团团滚动着的、厚实的白云,又像奔腾不息的白色河流,正漫过起伏的绿色丘陵,向着天际线奔涌而去!它们卷曲的羊毛蓬松而浓密,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随着奔跑的动作,如云朵般起伏涌动。 耳边是羊蹄踏过草地的闷响,汇成一片低沉的、撼动大地的轰鸣,其间夹杂着牧人悠长嘹亮、穿透云霄的呼哨声,还有羊群此起彼伏的“咩——咩——”叫声,交织成一首原始而磅礴的生命交响。 那羊毛……那样厚实,那样浓密……像一层层天然的、温暖的铠甲…… “羊毛!” 容芷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跳如擂鼓,额上竟沁出了一层薄汗。窗外月色如水银泻地,静谧无声。梦中的景象却清晰得如同烙印——那奔腾的羊群,那翻滚的、厚实的、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羊毛! 一个念头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所有混沌!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1、焦糖布丁 五日后,乾清宫东暖阁。 上好的龙涎香在紫铜仙鹤香炉中静静燃烧,吐出袅袅青烟。康熙帝玄烨端坐御案之后,正批阅着奏章。 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御前大总管梁九功垂手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气息放得极轻。 织造局掌印太监曹寅跪在御案前几步远的光滑金砖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面前,摊开着一个硕大的粗麻布包袱,里面赫然是一团团、一绺绺纠缠不清、沾着草屑泥污的、灰扑扑毛糙东西,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羊膻和尘土的怪异气味。 旁边还散落着几件明显是用这种“线”勉强织成的“布片”和“筒状物”,歪歪扭扭,针脚粗陋得如同小儿涂鸦。 “啪!”一声脆响,康熙将手中一份奏折重重拍在御案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沉怒:“曹寅,你给朕抬起头来!好好看看你织造局呈上来的‘祥瑞’!这就是你耗费库银,千里迢迢从口外弄回来的‘御寒新物’?嗯?” 曹寅浑身一抖,头抬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万岁爷息怒!奴才……奴才该死!奴才只……只听闻羊毛可纺线御寒,实……实在不知……不知竟是如此污糟不堪,难成经纬!奴才办事不力,罪该万死!请皇上重重治罪!”冷汗顺着他苍白的鬓角滑落,滴在金砖上。 康熙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堆堪称“垃圾”的东西,眼神越发冰冷。他正欲开口,暖阁外却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夹杂着几声刻意压低、却难掩清脆欢快的孩童嬉笑声,还有一股……一股极其诱人的、甜蜜又带着浓郁奶香的陌生气味,丝丝缕缕地飘了进来。 “何人在外喧哗?”康熙眉头紧蹙,声音里压着不耐。 梁九功连忙趋步到门口,掀开帘子一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又微妙的讶异,随即躬身回禀:“回万岁爷,是……是大福晋带着三阿哥、四阿哥来了。说……说是给阿哥们送些新奇的点心。” 康熙眼中的怒意微微一滞,闪过一丝复杂。容芷?这丫头……倒是会挑时候。 他瞥了一眼地上抖如筛糠的曹寅和那堆不堪入目的“羊毛”,强压着心头的火气,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厚重的锦帘被两名小太监利落地打起。容芷端着一个红漆描金海棠花托盘,上面稳稳放着三只小巧玲珑的素白瓷盅,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明媚笑容,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眼睛亮得惊人、小鼻子还在一耸一耸、努力吸着那诱人甜香的胤祉和胤禛。 “儿媳容芷,给皇阿玛请安。”容芷屈膝行礼,声音清亮悦耳。两个小阿哥也像模像样地跟着行礼问安。 “免了。”康熙的目光落在容芷手中的托盘上,那股异常浓郁的甜香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这是何物?气味如此之浓?” “回皇阿玛,”容芷将托盘轻轻放在御案旁一张空闲的小几上,笑着揭开其中一个瓷盅的盖子,“这是儿媳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儿,叫‘焦糖布丁’。想着三弟、四弟读书辛苦,特意做了些来给他们甜甜嘴儿,提提神。” 盖子揭开,那金灿灿、颤巍巍、表面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如琥珀般焦糖的布丁,彻底暴露在暖阁明亮的灯光下。浓郁的蛋奶香混合着焦糖特有的甜蜜焦香,瞬间霸道地压过了龙涎香,甚至将那羊毛的膻气也冲淡了不少。 “哇!”胤禛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大眼睛死死黏在那布丁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胤祉虽极力端着,但喉结也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 康熙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那布丁的色泽和形态,确实新奇诱人。 “皇阿玛,您也尝尝?”容芷适时地捧起一盅,递向康熙,笑容带着点小狐狸似的狡黠和讨好,“儿媳斗胆,手艺粗陋,还请皇阿玛品评。” 康熙看了看那晶莹诱人的布丁,又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曹寅和那堆糟心的羊毛,最终,还是抬手接过了瓷盅。 精致的银匙轻轻一碰布丁表面那层脆硬的焦糖,“咔嚓”一声轻响,焦糖碎裂开来。康熙舀起一勺,那嫩滑如凝脂的浅黄色布丁在勺中轻轻晃动,裹着些许深色的焦糖液。他送入唇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柔滑细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浓郁的蛋奶香混合着焦糖特有的、带着一丝微苦回甘的甜蜜,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那甜,是纯粹的、温暖的、抚慰人心的甜,与他此刻胸中的郁怒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暖阁里一时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和胤祉、胤禛捧着瓷盅小口小口、吃得无比珍惜满足的吸溜声。那股甜蜜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竟奇异地驱散了方才剑拔弩张的低气压。 康熙慢条斯理地将一盅布丁吃完,放下银匙,脸上紧绷的线条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丝丝。他目光再次扫过地上那堆羊毛“垃圾”,又看了看吃得小脸满足、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焦糖渍的两个儿子,最后落在容芷带着盈盈笑意的脸上。 “容芷,”康熙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听不出喜怒,“你心思巧,手也巧。这布丁,不错。” 容芷心头一松,连忙躬身:“谢皇阿玛夸奖。” “至于这堆东西……”康熙指了指地上的羊毛包袱,语气平淡无波,却让曹寅又抖了一下,“织造局办事不力,难辞其咎。曹寅,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三日。这些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所思地停驻在那堆灰扑扑的羊毛上片刻,“……容芷,你既对这些新奇之物颇有想法,此物,便交由你处置。朕倒要看看,你能琢磨出个什么名堂。” 曹寅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又忙不迭地转向容芷:“奴才谢大福晋!” 容芷心中也是一喜,脸上却只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点为难,随即郑重福身:“儿媳……儿媳遵旨!定当尽力而为!”那堆散发着怪味的羊毛,此刻在容芷眼中,不再是垃圾,而是闪着金光的希望! 回到府中,那堆散发着膻味的羊毛被小心地安置在通风的偏院里。府里的管事和丫鬟们看着这堆“御赐”的“宝贝”,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狐疑和不解。 大福晋这是……要做什么?连织造局的能工巧匠都束手无策的东西,她一个金尊玉贵的福晋,还能玩出花来? 容芷顾不上解释,一头扎进了这堆“毛山”里。第一步,去污!容芷指挥着几个粗使婆子,把羊毛分成小批,用温水浸泡,加入厨房找来的皂角粉和草木灰水,一遍遍地揉搓、漂洗。浑浊的泥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直到水色清亮,羊毛也显露出原本的、柔和的米白色泽。 第二步,梳理!这才是真正的难题。湿羊毛纠结缠绕,硬邦邦一团。容芷找来几把旧梳子,又从库房翻出几张闲置的细密竹帘,尝试着模仿梦中那牧人挥动工具的动作。 府里的下人们看着他们平日娇生惯养的大福晋,挽起袖子,露出白藕似的小臂,跟一堆湿漉漉的羊毛较劲,都惊得目瞪口呆。手指被粗糙的毛纤维刮得生疼,手臂酸得抬不起来,但容芷咬着牙,一遍遍尝试着拉扯、梳理。渐渐地,有了一点点眉目——那纠缠的纤维似乎被拉松了一些? 容芷干脆叫来几个手巧又信得过的丫鬟,让她们照着容芷摸索出的法子,像梳头一样,用细齿梳子一点点耐心地把湿羊毛梳开,梳顺。 日头升了又落,偏院里弥漫着皂角的清涩和羊毛特有的、带着水汽的微腥气息。容芷的手上多了几道细小的刮痕,指甲缝里也嵌进了洗不掉的羊毛纤维,累得腰酸背痛。 然而,看着那堆灰扑扑的“垃圾”渐渐变成一团团相对蓬松、顺滑的湿羊毛絮,心里那点小小的火苗,越烧越旺。 第三步,纺线!这才是真正的技术活。府里没有纺车,容芷凭着模糊的记忆,画了个极其简陋的草图,让府里的木匠紧急赶制了一架最原始的手摇纺锤。 当那粗糙的纺锤第一次在容芷手中笨拙地转动起来时,所有围观的丫鬟婆子都屏住了呼吸。容芷捻起一缕刚刚晾干、变得蓬松柔软的羊毛絮,小心翼翼地捻成线头,缠绕在纺锤的锭子上。然后,尝试着一边转动纺锤,一边用手指捻着羊毛絮,控制着它被均匀地拉长、加捻…… “嗡……” 纺锤发出沉闷而吃力的转动声。第一次尝试,力道不均,线“啪”地断了。第二次,捻度不够,线松松垮垮毫无筋骨。第三次,又太紧,线硬邦邦得像根细铁丝……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2、暖洋洋的小坎肩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粗糙的纺锤木柄上。周围的下人眼神从好奇渐渐变成了无声的叹息和同情。但容芷不管,一次,两次,十次…… 容芷全神贯注,手指的触感被调动到极致,去感受那羊毛纤维在拉伸和加捻过程中的微妙变化。手臂机械地摇着,指尖捻动得几乎麻木。 “嗡……嗡……” 不知过了多久,那枯燥的声音似乎有了一点点变化?变得稍微均匀流畅了一些? 容芷低头看去,只见锭子上,终于有了一小段勉强称得上“线”的东西!它不够均匀,有些地方粗,有些地方细,还带着不少毛茸茸的飞絮,但——它成形了!它不再是散乱的毛絮,而是连接在一起的一股! “成了!”容芷几乎要跳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高高举起纺锤,那一段灰白色的、毛茸茸的、歪歪扭扭的羊毛线,在偏院午后的阳光下,像一面小小的、宣告胜利的旗帜。 “老天爷……真纺出来了?” “那……那真的是线?” 围观的丫鬟婆子们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纷纷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碰那段新奇而粗糙的“成果”,眼中充满了惊奇。 “快!拿针来!”容芷顾不上疲惫,兴奋地吩咐,“要粗一点的,木针竹针都行!”没有专门的毛衣针,丫鬟们很快找来几根削磨得还算光滑的竹签。 接下来的日子,大阿哥府这处偏僻的小院,几乎成了容芷的“秘密工坊”。容芷像一个着了魔的织女,白天黑夜地与羊毛线为伍。 手指被粗糙的毛线磨得发红,甚至起了薄茧,但容芷浑然不觉。脑海中反复回忆着胤禛那日马车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小模样,一个清晰简单的目标支撑着容芷——织一件小小的、能保暖的坎肩,给他! 起针,下针,加针,减针……最基础的平针法,一针又一针,一行又一行。动作从最初的笨拙僵硬,渐渐变得流畅起来。 灰白色的、毛茸茸的织物,开始在容芷的竹针下慢慢延伸、成形。那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看着原本杂乱无章的毛絮,经过自己的手,变成了可以触摸、可以保暖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当最后一线线头被小心地藏进衣缝里,一件小小的、圆领、开襟、样式极其朴拙的羊毛坎肩,终于完成了!容芷把它捧在手里,布料厚实而柔软,带着羊毛特有的温暖质感。虽然针脚还不算十分均匀,边缘也有些毛糙,但那份沉甸甸的、亲手创造的成就感,让容芷的心几乎要飞起来。 “快!快送去给四阿哥!”容芷迫不及待地吩咐贴身丫鬟,“就说……就说大嫂给他做了件新‘铠甲’,试试暖不暖和!” 深冬的御花园,花木稀疏,很是荒芜。阳光在青石小径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假山嶙峋,小池清浅,几只色彩斑斓的锦鲤在睡莲叶间悠然摆尾。 假山旁一处相对开阔的草地上,四阿哥胤禛正背着手,小大人似的踱着步,口中念念有词:“……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他背得摇头晃脑,十分投入。 只是今日,他身上那件惯常穿的宝蓝色小袍外面,多了一件格格不入的、灰白色毛茸茸的小坎肩。坎肩的样式简单到近乎粗陋,针脚也略显稚嫩,但穿在胤祉身上,却奇异地衬得那张努力板着的小脸多了几分憨态可掬。 他一边背书,一边忍不住伸出小手,珍惜地摸了摸胸前那厚实柔软的毛坎肩,小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和得意。 这坎肩穿在身上,暖烘烘的,又轻巧又软和,比那些看着光鲜、实则单薄的锦缎袍子舒服多了!这可是大嫂亲手给他做的!独一份儿!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胤禛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点炫耀的腔调,背得更起劲了。 就在这时,假山后的小径拐角处,悄然转出两个人影。走在前面的,正是微服常服的康熙帝玄烨,身着石青色常服袍,腰间系着明黄带子,只带了大总管梁九功一人随侍。康熙面色平和,似在随意散步,欣赏园景。 胤禛正背到“安而后能虑”,眼角余光瞥见来人,那明黄带子刺入眼帘,吓得他小身子猛地一僵,背书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 他慌忙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脑袋磕在青石板上:“儿……儿臣胤禛,叩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 康熙停下脚步,目光先是落在胤禛那身古怪的装束上。灰扑扑、毛茸茸的坎肩套在华贵的锦袍外面,不伦不类到了极点。 他眉头不易察觉地微蹙了一下:“起来吧。在此处背书?倒是清静。”声音听不出喜怒。 胤禛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垂着小手,不敢抬头。 康熙走近两步,目光仔细地打量着胤禛身上那件奇特的坎肩。那材质……既非棉,也非麻,更非丝绸。灰白色,带着天然的卷曲纹理,触目所及,厚实且蓬松。 他伸出手指,竟直接在那毛茸茸的坎肩上轻轻捻了捻,又按了按,感受着那异乎寻常的柔软和弹性。 “此乃何物?”康熙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好奇和审视,目光锐利地落在胤禛脸上,“谁人予你?为何穿成如此模样?” 胤禛本来紧张得小脸发白,听到皇阿玛问起这坎肩,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为大嫂感到骄傲的情绪瞬间压倒了恐惧。他猛地抬起头,小胸脯下意识地向前一挺,声音因为激动而格外响亮清脆: “回皇阿玛!这是‘大嫂牌温暖铠甲’!是大嫂亲手给我做的!”他小脸放光,急切地补充道,“用羊毛做的!可暖和了!穿着它,背书都不觉得冷!您摸摸,可软和了!” 说着,他还主动把小身子往前凑了凑,恨不得让皇阿玛再多摸两下。 “羊毛?铠甲?”康熙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再次仔细地捻了捻那坎肩的料子,感受着那独特的厚实和温暖。 脑海中瞬间闪过几日前暖阁里那堆不堪入目的羊毛“垃圾”,再看看眼前这件虽然粗糙却已然成衣、且被儿子如此珍视的“铠甲”,两相对比,冲击力巨大。 “容芷……用那堆东西做的?”康熙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探究。 “嗯!就是那堆!”胤禛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自豪,“大嫂可厉害了!洗啊梳啊纺啊,忙活了好几天呢!手上都磨红了!皇阿玛,这‘铠甲’可好了,比棉袄轻,比缎子暖!” 他生怕皇阿玛不信,小嘴叭叭地,努力把大嫂的辛苦和这衣服的好处都说了出来。 康熙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那柔软的羊毛坎肩上摩挲。羊毛……那堆腥膻污糟、被织造局斥为废物的东西……竟然真的……可以变成这样一件能御寒的衣物? 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大阿哥府邸的方向,一丝复杂而浓重的兴味,悄然取代了之前的审视。 “梁九功,”康熙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传容芷即刻进宫。带上……她做的这‘铠甲’。”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胤禛身上那件灰白坎肩上,补充道,“……还有那纺线、织造的工具,一并带来。朕,要亲眼看看。” 梁九功躬身领命:“嗻!” 皇帝的口谕像一阵风,迅速传到了大阿哥府。容芷正窝在偏院容芷的“工坊”里,对着新纺出来的一批线团较劲,琢磨着如何改进纺锤的构造,让线纺得更细更匀。听到传召,尤其是听到要带上工具和成品,心口猛地一跳——来了!赌对了! 容芷立刻行动起来。那件给胤禛的“初代战甲”自然要带上,还有几团纺得相对均匀些的毛线,那把原始的手摇纺锤,几根当毛衣针用的竹签,以及一小包经过初步梳理的、干净的羊毛絮。 想了想,容芷又拿起一件刚刚完成、还带着余温的物事——一件用稍细些的毛线织成的、靛蓝色的……坎肩?样式比胤禛那件稍规整些,但离真正的衣物还差得远。 匆匆换了身见驾的衣裳,带着“宝贝们”,坐上了入宫的马车。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有期待,有紧张,更多的是一种即将揭晓答案的兴奋。 依旧是乾清宫东暖阁。气氛却与上次截然不同。康熙端坐御案后,神情专注。地上铺开了一张干净的毡毯,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容芷带来的东西:灰白坎肩,靛蓝坎肩,几团毛线,纺锤,竹针,还有那包羊毛絮。 容芷依礼拜见后,康熙的目光便牢牢锁定了地上的物件。他没有立刻问话,而是起身,亲自走了下来。 他先是拿起那件胤禛穿过的灰白坎肩,仔细翻看,又掂了掂分量。接着拿起那件靛蓝色的,仔细对比,显然靛蓝这件在工艺上有了明显的进步。然后,他的目光被那架简陋的纺锤吸引,拿在手中掂量、观察其结构。最后,他捻起一小撮羊毛絮,感受着其蓬松和洁净。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3、于国有功 “容芷,”康熙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探究,“此物,便是你用那堆‘废料’所制?这纺锤,也是你所想?” “回皇阿玛,”容芷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清晰答道,“正是。儿媳愚钝,只是想着羊毛天生厚密卷曲,若能梳理洁净,纺成线,再编织成衣,或许能比寻常布帛更御风寒。这纺锤是儿媳画了草图,让府中木匠依样所制,虽简陋,勉强可用。” “哦?”康熙的目光落在那靛蓝色的坎肩上,“这件靛蓝色,比胤禛那件似乎精细不少?也是羊毛所染?” “皇阿玛明鉴。”容芷解释道,“这件所用毛线,是儿媳后来尝试纺得稍细了些,捻度也更均匀些。至于颜色,并非染色,是用了口外送来羊毛中本就带靛青色的部分,单独挑出梳理纺成的。天然之色,倒也耐看。”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许。他拿起那件靛蓝色的羊毛坎肩,仔细端详片刻,忽然,竟抬手,将其披在了自己石青色常服袍的外面! “皇阿玛!”容芷和梁九功都忍不住低呼出声。 康熙却恍若未闻,他伸展了一下手臂,感受着那羊毛织物覆盖在肩背上的触感。厚实,柔软,带着一种奇特的包裹感,瞬间隔绝了暖阁里那点深冬的微凉。他来回踱了两步,又停下,仔细体会着。 暖阁里静得出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落在那件格格不入、却又莫名透着一股朴拙力量的靛蓝色羊毛坎肩上。 片刻,康熙停下脚步,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的光芒。 他缓缓抬手,抚摸着坎肩厚实温暖的表面,指尖捻过那靛蓝色的羊毛纤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意味。 “好!”一声低沉而有力的赞许,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打破了沉寂。康熙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容芷,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此物虽粗陋,然其质轻、厚、暖,远胜棉絮!更难得,源自牲畜之身,取之不尽!容芷!” “儿媳在!”容芷心头剧震,连忙垂首应道。 “你心思奇巧,勇于任事,于国有功!”康熙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传朕旨意:大福晋容芷,献御寒新策,巧思利国,着赏内库金一百两,苏杭贡缎十匹!另,命内务府即刻抽调得力人手,拨银三千两,于大福晋府中听用!专司此羊毛纺线、织造之事!务求精进,速呈良品!” “奴才遵旨!”梁九功高声应道,声音里也带着一丝激动。 “儿媳……儿媳谢皇阿玛隆恩!”容芷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和激动,深深拜伏下去。金玉赏赐尚在其次,那句“于国有功”,那句“专司此羊毛纺线、织造之事”,才是真正的定心丸和通行证! 容芷的“羊毛大业”,终于不再是闺阁里的小打小闹,而是被赋予了官方的身份和资源! “起来吧。”康熙的声音缓和下来,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靛蓝色坎肩,眼中精光闪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物,潜力无穷。容芷,你只管放手去做!所需人手、物料,只管向内务府支取。朕,要看到它真正派上用场的那一天!” “是!儿媳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阿玛所托!”容芷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蓝图在脑海中飞速展开:更高效的梳毛工具,改良的纺车,更丰富的编织技法,还有那广袤蒙古草原上取之不尽的羊毛资源……通往未来的路,在眼前豁然开朗! 圣旨一下,整个大阿哥府都沸腾了。内务府的动作快得惊人,第二天一早,几个精干老练的管事太监和十来个心灵手巧的工匠、绣娘就被派到了府上,听候容芷的差遣。库房里,三千两白花花的官银被抬了进来,整整齐齐码放着。 偏院那小小的“工坊”瞬间鸟枪换炮。地方被扩了又扩,各种工具材料源源不断地送来:大盆、木桶、上好的皂角、精细的竹篦梳、坚韧的麻绳…… 最让容芷惊喜的是,内务府还送来了一架结构相对完整的脚踏纺车!虽然比起现代机械简陋太多,但比起容芷那手摇纺锤,简直是质的飞跃! 整个偏院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坊。梳毛的、洗毛的、纺线的、跟着容芷学编织的……各司其职。空气中弥漫着皂角清香、羊毛特有的微腥味,还有脚踏纺车“吱呀吱呀”的规律声响,以及人们专注工作时的低声交流。 容芷成了最忙碌的那个,穿梭在各个工序之间,指点、示范、改进。 “梳毛的力道要柔,顺着毛鳞片的方向,这样纤维损伤少,纺出的线才柔韧!” “纺线时脚踏的节奏要稳,手捻羊毛的速度和纺锤转动的速度要配合好!对,就这样,慢慢来……” “这里,加一针……对,这样袖口才能收拢……” 容芷的声音在各种声响中依然清晰有力。手指翻飞,演示着简单的上下针、元宝针。那些被选来学编织的绣娘,本就是手上功夫极好的,学得飞快,针法很快就有模有样。 看着一团团梳理好的羊毛变成洁白的毛线,又在一双双巧手下渐渐变成厚实温暖的织物,那份满足感,难以言喻。 内务府送来的羊毛原料也源源不断,品质明显比之前织造局弄来的好上许多,杂质少,毛质更细长。 容芷尝试着混合不同颜色的天然羊毛,织出简单的条纹花样;又试着调整针法,让织物更紧密或更疏松,适应不同需求。 夜深了,偏院的灯火依旧亮着。工匠们已经散去休息,只有几个轮值的绣娘还在灯下安静地织着。 容芷坐在一张宽大的案几前,案上铺着一件接近完成的靛蓝色毛衣——这次是真正的、带袖子的长款毛衣!样式极其简洁,没有繁复的花纹,却厚实挺括,针脚细密均匀,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领口、袖口和下摆,都用稍紧的针法织出了收口,更显利落。只差最后一只袖子的袖口收针了。 容芷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拿起竹针,捻起线头,开始专注地完成这最后的步骤。细长的竹针在容芷手中灵巧地翻飞,动作带着一种熟练后的从容韵律。 靛蓝色的毛线被一针一针紧密地编织进去,袖口渐渐收拢、成型。室内很安静,只有竹针偶尔相碰发出的轻微“咔哒”声,以及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一种沉静的、充实的疲惫感包裹着容芷,心却像被温水泡着,暖融融的。 就在这静谧温馨的时刻,一阵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停在了容芷身后。 紧接着,一双带着室外夜露凉意、骨节分明的大手,毫无预兆地、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从背后环住了容芷的腰身。 一个温热而坚实的胸膛贴上了容芷的脊背,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容芷笼罩——是松木、墨香混合着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福晋这是……”低沉带笑的嗓音贴着容芷的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打算改行当裁缝了?” 是胤禔!他回来了! 容芷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身体自然地往后靠进那温暖踏实的怀抱里,侧过头,对上他风尘仆仆却依旧英挺的脸庞,以及那双在灯火映照下、含着戏谑笑意却难掩温柔的深邃眼眸。 江南巡检的疲惫写在他眉宇间,但此刻看到容芷,那疲惫似乎也化作了暖意。 “爷可算回来了!” 容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和依赖,顺势将手中那件即将完成的靛蓝色毛衣拎了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裁缝?爷可太小瞧人了!这可不是寻常的针线活儿。” 胤禔的目光落在那件厚实挺括、针脚细密的靛蓝色毛衣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伸出手,指尖抚过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羊毛表面,感受着那独特的、厚实的质感。 “哦?这是……羊毛织的?”他显然也听说了些风声。 “正是!”容芷语气带着小小的得意,反手将那件带着容芷体温和尚未完全藏好线头的靛蓝色毛衣,不由分说地罩在了他身上,“快试试!看看合不合身?暖不暖和?”双手利落地帮他将手臂套进袖子,抚平衣襟。 胤禔身材高大挺拔,那件为他量身定做的靛蓝色毛衣上身,竟出乎意料地合衬。简洁的样式掩去了羊毛本身的粗粝感,反而衬得他肩宽背直,平添了几分英武和利落。厚实的羊毛妥帖地包裹住他的身躯,隔绝了夜间的寒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新奇的衣服,又抬眼看向容芷,眼神里的戏谑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和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手臂,感受着那份前所未有的、轻便又厚实的暖意,唇角勾起一个温柔又骄傲的弧度。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4、让将士再无苦寒 “暖和!前所未有的暖和!”他伸手,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抚过容芷眼下淡淡的青痕,动作带着心疼的怜惜,“辛苦你了,容芷。”声音低沉而醇厚,像一坛温过的酒。 容芷笑着摇摇头,顺势依偎进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靛蓝色毛衣的袖口,感受着那厚实的暖意,声音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爷说错了。这可不单单是给您御寒的。” 容芷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是火种。是大清将士们……未来在朔风苦寒之地,能穿在身上的‘过冬神器’!” 灯火跳跃,将他们相拥的身影长长地投映在墙壁上。胤禔环着容芷的手臂紧了紧,他低头看着怀中妻子眼中跳动的、充满希望与野心的光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厚实温暖的靛蓝铠甲,一个无声的、充满力量的笑容,在他唇边缓缓绽开。 窗外的夜色,仿佛也被这小小的工坊里透出的暖光和希冀,悄然点亮。 胤禔对那件靛蓝色毛衣的喜爱,超乎容芷的预料。自那晚试穿后,这件“大嫂牌温暖铠甲”就成了他除朝服、甲胄外的常备私服。北京的冬天很是寒冷,清晨更是如此。 但是现在的胤禔,练完布库(摔跤)回来,汗湿的中衣外就直接套上毛衣,直呼“透气又吸汗,比棉袍舒爽”。晚间书房处理公务,更是离不开。那厚实柔软的羊毛似乎真成了他的“铠甲”,裹住一身疲惫。 “福晋这手艺,”他某日下朝回来,随手将顶戴递给小厮,一边解开朝服扣子一边对容芷笑道,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连皇阿玛今儿都多瞧了我两眼,问这靛蓝‘铠甲’穿着如何。我自然是大夸特夸,说轻便暖和,行动无碍,夜里批折子肩背都不觉寒凉。” 他凑近容芷,压低声音,热气拂过耳畔,“皇阿玛那眼神,可是羡慕得很。” 这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容芷心里漾开层层涟漪。康熙的“羡慕”,就是最大的广告!工坊必须加速运转! 内务府派来的人手确实得力。梳毛的工序在几个巧手绣娘反复琢磨下,效率大大提升,梳出的羊毛絮更加蓬松洁净。脚踏纺车也从最初的一架增加到三架,“吱呀吱呀”的声音日夜不停,纺出的毛线越来越细匀,捻度也更稳定。 几个悟性高的绣娘,在容芷的点拨下,针法愈发纯熟,不仅掌握了平针、上下针,连简单的元宝针、麻花辫针也能织得有模有样。 第一批“精工”产品很快出炉:除了胤禔身上那件“样板”长款靛蓝毛衣,还有几件稍小一号的同款(预备给胤祉、胤禛、胤琪),以及——容芷特意设计制作的“羊毛袜”! 这羊毛袜,堪称容芷的得意之作。用相对粗些、捻度更高的线,织成厚实紧密的筒状,脚底部分特意加厚加密,袜口用弹性好的元宝针收拢。试穿效果惊人:柔软、吸汗、保暖,远胜宫中常用的棉布袜或丝袜,尤其适合晨起练功或冬日行走。 “大嫂!大嫂!”胤禛像只欢快的小鹿,第一个冲进偏院。他小脚上正套着一双崭新的、厚墩墩的灰白色羊毛袜,兴奋得小脸通红,在青砖地上又蹦又跳,“好暖和!脚丫子像在火炉边!还不硌脚!比额娘给的缎子袜好穿一百倍!”他夸张地抬起小脚丫展示,惹得工坊里众人忍俊不禁。 胤祉也穿着同款袜子,虽努力维持稳重,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小脚丫在地毯上悄悄蹭着,显然也十分受用。“嗯,确实……甚好。”他矜持地点评。 看着两个小家伙满足的模样,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容芷心中成型。羊毛产业要推广,后宫这股“枕边风”的力量绝不能忽视。而征服后宫,还有什么比美食和萌娃更有效的武器? “三弟,四弟,”容芷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大嫂新做了更好吃的焦糖布丁,还加了甜甜的蜜红豆哦!想不想吃?” “想!”胤禛立刻响亮回答,大眼睛亮得像星星。胤祉也用力点头。 “那,帮大嫂一个小忙好不好?”容芷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精致的双层红木食盒,打开上层,里面是六只晶莹剔透、点缀着红宝石般蜜豆的焦糖布丁,甜香四溢。 下层,则是几双叠放整齐的、崭新的羊毛袜,颜色各异,有柔和的米白,温暖的姜黄,还有小女孩喜欢的浅粉、水绿。 “你们呀,帮大嫂把这好吃的布丁和这些‘暖脚小卫士’,”容芷点点那些袜子,“送去给惠妃娘娘、荣妃娘娘、皇贵妃娘娘,还有……嗯,贵妃钮祜禄氏娘娘、良妃娘娘那里,就说大嫂的一点心意,请娘娘们试试新做的点心和小玩意儿。记住,要说是你们俩‘强烈推荐’的哦!” 两个小阿哥被美食和新袜双重诱惑,又被赋予了“送礼大使”的重任,顿时使命感爆棚,拍着小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冬日午后,紫禁城东西六宫,出现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八岁的三阿哥胤祉牵着六岁的四阿哥胤禛,身后跟着捧食盒和锦囊的恭敬太监。 两个小阿哥每到一宫,便奶声奶气、却又一本正经地行礼:“给xx娘娘请安!胤祉/胤禛奉大嫂之命,送来新做的焦糖布丁和‘暖脚小卫士’羊毛袜!大嫂说可好吃了!袜子可暖和了!禛儿/祉儿穿了,脚丫子像在火炉边!” 他们一边说,胤禛还一边不忘抬起穿着新袜的小脚丫展示,那份天真赤诚的“现身说法”,比任何推销都有效。 皇贵妃、惠妃、荣妃看着两个小家伙穿着新袜子活蹦乱跳、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模样,听着他们童言稚语地夸赞,心早就软成一汪水,再看那精致诱人的布丁和摸上去就厚实暖和的袜子,自然满口夸赞,对“容芷这丫头”的巧思赞不绝口。 然而,并非所有宫殿都这般和风细雨。 翊坤宫。 贵妃钮祜禄氏郭络罗氏,艳冠后宫,性子也最为骄矜。她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葱管似的指甲染着鲜红的蔻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宫女呈上的布丁和袜子。 那羊毛袜厚实是厚实,但颜色是朴素的米白,样式更是毫无花巧,在她看来,实在粗鄙不堪。 “嗤,”贵妃钮祜禄氏红唇微启,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凤眼斜睨着下方规规矩矩站着的胤祉和胤禛,“大福晋倒是有闲心,整日里捣鼓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羊毛?腥膻污秽之物,也敢呈到本宫面前?还有这布丁,甜腻腻的,也不怕齁着人。拿下去吧!”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胤祉小脸绷得紧紧的,小手在身侧握成了拳。胤禛则有些无措,大眼睛里蒙上一层委屈的水雾,下意识地往三哥身边靠了靠。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翊坤宫总管太监匆匆而入,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紧张,在贵妃钮祜禄氏耳边低语了几句。贵妃钮祜禄氏慵懒的神色瞬间一凝,凤目微睁,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她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将食盒和袜子暂且收下,对着两个小阿哥,语气虽依旧平淡,却没了刚才的刻薄:“行了,东西本宫知道了。你们回吧,替本宫……谢过大福晋。”最后几个字,说得有些生硬。 胤祉和胤禛懵懵懂懂地行礼告退。走出翊坤宫好远,胤祉才小声问:“四弟,贵妃钮祜禄氏娘娘怎么突然又收下了?” 胤禛小大人似的蹙着眉,低声道:“方才那太监说,皇阿玛在乾清宫……发话了。” 他顿了顿,学着大人的语气,复述着隐约听到的关键词,“……说什么‘羊毛之事,关乎北疆将士冷暖,非妇人针黹小道’,是‘军国重器之始’……还说什么‘后宫不得妄议,更不得阻挠’……” 胤祉听得似懂非懂,但“皇阿玛”、“军国重器”、“不得阻挠”这几个词的分量,他还是隐约感受到了,小嘴惊讶地张成了“o”型。原来大嫂做的袜子……这么厉害?!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开。康熙那句“军国重器之始”和“后宫不得妄议阻挠”的口谕,如同一道无形的护身符,彻底堵住了所有可能的非议和刁难。贵妃钮祜禄氏的偃旗息鼓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时间,后宫之中,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对大福晋容芷的“羊毛事业”,都只剩下了表面的赞誉和支持。反正惠妃娘娘极为高兴,容芷这个儿媳妇实在是太好了! 压力解除,工坊更是开足马力。羊毛袜因其简单实用、需求量巨大,成了生产的主力。颜色也从单一的米白,扩展到用茜草、槐米、靛蓝等天然植物染料浸染出的柔和色系。 宫里的娘娘、有头脸的嬷嬷太监,乃至一些宗室女眷,都以能得到一双大福晋工坊出品的“暖脚小卫士”为荣。 连太皇太后那里,都收到了容芷精心织就的、用最柔软细羊毛线织成的加厚袜套,老人家试过后,只笑着说了一句:“这丫头,心思都用在实处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5、全力开展 这日午后,胤禔回府比平日早些,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兴奋与凝重的神色。他身后,竟跟着两位身着四品武官补服的陌生官员,看气度步伐,显然是常年在外的实务派,风尘仆仆,眼神锐利。 “容芷,快,把那几件最好的毛衣和袜子拿来!”胤禔一进偏院就扬声吩咐,语气急切。 容芷心中一动,立刻让人取来最新织成的几件靛蓝、玄色精纺羊毛长衫,以及几双厚实的羊毛袜。 那两位官员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他们先是恭敬地向容芷和胤禔行礼,随即目光便灼灼地钉在了那些羊毛衣物上。 胤禔拿起一件玄色羊毛长衫,递给其中一位面庞黝黑、手掌粗粝的官员:“张主事,李主事,二位刚从宣府镇(长城重要关隘)换防回京述职,最知边塞苦寒。你们摸摸,试试这分量手感!” 那位姓张的主事双手接过,先是小心翼翼地掂了掂分量,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异:“好轻!” 随即,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指用力捻了捻衣料,又按压揉搓,感受着那厚实却富有弹性的触感,以及羊毛纤维特有的蓬松保暖感。 另一位李主事则拿起一双加厚羊毛袜,同样仔细地揉捏、拉扯,感受其韧性和厚度。 “大阿哥,大福晋,”张主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他抬起头,眼中迸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卑职在宣府戍守八年,冬日里那刀子似的白毛风(暴风雪),能生生刮掉一层皮!弟兄们裹着最厚的棉袄,外面套着皮袄,依旧冻得手脚麻木,关节僵硬,非战斗减员……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随即紧紧攥住手中的羊毛衫,指关节都泛白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颤抖的渴望: “此物!此物若能量产,配给容芷边军将士!何惧他娘的朔风如刀?!这分量,比棉袄皮袄轻省太多!这厚度和保暖……卑职敢断言,穿上它,再套上外甲,弟兄们在城头站上一个时辰,手脚也绝不会冻僵!这……这简直是……”他激动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李主事也用力点头,拿起那双厚袜子,声音斩钉截铁:“还有这袜子!脚暖了,全身暖!雪地里行军,脚不冻伤,能救多少兄弟的命!大福晋,您这是……功德无量啊!”他看着容芷的眼神,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胤禔在一旁,听着两位戍边将领发自肺腑的激动之言,胸膛微微起伏,脸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他看向容芷,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容芷们看到了彼此眼中同样的东西:这羊毛,真的能成为守护国门的“神器”! “好!二位大人所言,句句肺腑!”胤禔沉声道,“此事,本阿哥定当详实禀明皇阿玛!此物关乎军国,关乎万千将士性命,必当全力推进!” 送走两位心潮澎湃的兵部官员,工坊里一片欢腾。将士的认可,比任何赏赐都更鼓舞人心。容芷正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扩大原料来源、改进大规模生产工艺,宫里又传来了旨意。 这次的口谕,带着不同寻常的分量:“万岁爷口谕:明日未时正,科尔沁部台吉(贵族)额尔敦携贡使于乾清宫觐见。大福晋容芷,着随侍驾前,以备垂询。” 科尔沁蒙古!草原!羊毛! 容芷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似乎都热了起来。机会!这是将羊毛源头握在手中的绝佳机会! 翌日,未时正。乾清宫正殿,庄严肃穆。康熙帝高踞龙椅,威仪赫赫。太子胤礽、大阿哥胤禔等几位年长阿哥侍立丹陛之下。 容芷作为“以备垂询”的特殊人员,被特许立在胤禔身后稍侧的位置,垂首恭立。 殿外传来通传:“科尔沁部台吉额尔敦,携贡使觐见——!”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一行数人,身着色彩浓烈的蒙古袍服,脚踏牛皮靴,带着草原特有的风尘与豪迈气息,大步走入殿中。 为首者额尔敦台吉,约莫四十许,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古铜色的脸庞刻着风霜,眼神锐利如鹰。他身后的几位随从,亦是体格健壮,气质彪悍。 “科尔沁部台吉额尔敦,叩见大清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额尔敦用带着浓重蒙古口音的汉语,声如洪钟,带领随从行三跪九叩大礼。 “台吉远来辛苦,平身,赐座。”康熙的声音平和而带着帝王威仪。 额尔敦谢恩起身,坐到太监搬来的锦墩上。随从将带来的贡品——主要是上好的皮张、风干的牛羊肉、奶酪等草原特产——恭敬献上。殿内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属于草原的膻味和风干制品的独特气息。 康熙温言嘉勉了几句,询问了草原上的水草、牛羊情形。额尔敦一一作答,态度恭谨。 容芷的目光,却牢牢锁定了额尔敦台吉,以及他身后几位随从身上所穿的蒙古袍。 那袍子外层是厚实的、深色的毛毡!颜色或许不够鲜亮,样式或许粗犷,但那厚实的质地、天然的卷曲纹理,以及袍子边缘和内衬隐约可见的、更加厚密蓬松的羊毛内里……无一不在无声地昭示着:这才是羊毛最原始、最贴近本源的状态!是未经梳理纺线,直接压制成毡的保暖“重器”! 他们的靴子,靴筒内似乎也絮着厚厚的羊毛?甚至他们腰间束袍的宽大腰带,那厚实的质感……容芷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血液奔涌。 科尔沁!广袤的科尔沁草原!那里有成群结队、拥有厚厚毛层的绵羊!那里有无尽的原毛资源!如果能打通这条渠道,如果能将草原的羊毛变成供应“军国重器”的源头…… 康熙似乎察觉到了容芷过于专注的目光,他状似无意地将视线转向容芷这边,又扫了一眼身着靛蓝羊毛衫、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胤禔,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笑意。 他重新看向额尔敦台吉,语气依旧温和,却巧妙地转换了话题:“台吉一路辛苦。朕观台吉及随从所着袍服,厚实保暖,颇能御草原风寒,不知此乃何物所制?” 额尔敦台吉闻言,脸上露出草原汉子特有的淳朴自豪,他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袍襟,朗声道:“回禀皇帝陛下!这是容芷们草原上的‘察嘎达’(蒙古语:毛毡)!用容芷们科尔沁草原上最肥美的秋羊毛,洗净,铺平,一遍遍用热水浇烫、捶打、揉搓,最后压实成毡!别看它样子粗,挡风御寒,那是顶顶好的!再大的风雪也不怕!” “哦?毛毡?”康熙似乎很感兴趣,“皆是羊毛所制?” “正是!”额尔敦用力点头,“好羊毛才能做出好察嘎达!容芷们科尔沁的羊,吃着最肥的草,喝着最清的水,那羊毛又长又密,油性足,做出来的察嘎达,又厚实又经用!” 康熙微微颔首,目光状似随意地掠过胤禔身上那件剪裁更利落、针脚细密的靛蓝色羊毛衫,又落回额尔敦那厚实朴拙的毛毡袍上,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羊毛御寒,确是天赐良物。朕这里,近来也得了个新奇玩意儿,或许与台吉这‘察嘎达’,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略一停顿,目光最终落定在容芷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召唤,“容芷。” “儿媳在。”容芷深吸一口气,强抑住狂跳的心,稳稳迈步出列,垂首应道。 “将你前日呈上的那件‘羊毛衫’,还有新制的厚袜,取来与台吉一观。”康熙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如同惊雷在容芷心头炸响。 来了!历史性的时刻!草原与宫廷,最原始的毛毡与初步工业化的毛织品,即将在这金銮殿上,发生第一次碰撞!容芷能否抓住这命运的契机,将大清的羊毛线,真正织进那广袤无垠的草原? 户部尚书马齐的造访,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皇家毛纺工坊激起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使命感。五千套冬衣(毛衣毛裤),一万双毛袜!这沉甸甸的数字,不仅关乎工坊的信誉,更关乎宣府、大同前线成千上万将士能否熬过即将到来的凛冬,关乎皇帝金口玉言的承诺能否兑现。 容芷站在工坊中央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俯瞰着这片已颇具规模的产业天地。初夏的风带着暖意,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灼热。 “传令下去!”她的声音清越,穿透了纺车的嗡鸣,“梳毛、洗晒、纺线三班,轮替不息!人歇工不歇!所有管事,盯紧各自环节,羊毛絮、毛线团,半刻不得积压!”命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嗻!”几位管事太监躬身领命,脚步匆匆地奔向各自负责的区域。 命令如同点燃了引信。整个工坊瞬间进入了高速运转的巅峰状态。 梳毛区,灯火彻夜通明。健壮的仆妇们轮班坐在长案前,手臂肌肉贲张,宽齿铁木梳在蓬松的羊毛堆里反复划动,发出“唰唰”的声响。洁白的羊毛絮如同源源不断的雪浪,在她们身后堆积成小山。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