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人勇闯无限流》 1、蝴蝶—入局 头顶的灯光昏黄而微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雾气弥漫中,食堂的全貌若隐若现。 “什么地方?” 白承望低声自语,裹紧衣服,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一张餐桌,那里围着一群人,不像死人,白承望心想。 一个竖着背头的男人跟白承望对上眼睛:“来这里。” 白承望边走过去边用眼睛点人,餐桌上有六个人,三女三男,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带着些许恐慌,除了—— 阴间四大判官之一的崔自秋。 等等,谁,地府的大判官怎么会在这里? 崔自秋穿着一身魏晋时期的深灰色大氅,一看就没精心打理的微卷墨色头发随意披散,眉眼间虽带着倦意,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让人移不开视线。 “先介绍一下你们的名字和职业吧。”崔自秋理了理大氅,语气疏离得仿佛两人从未见过。 也对,这位阴间大判官,掌管杀生轮回数千年,千年间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情况下能保持临危不乱是正常的。 没认出自己也是正常的,毕竟自己跟崔判也才认识十年多一点。 但背头男此刻打断他:“不用,等活过今晚再介绍也不迟。” 餐桌上的人齐刷刷看向背头男,那种没有被规则世界折磨过的眼神,让背头男心里压力陡增,看来这局没几个老手。 厚重的餐厅门帘继白承望推开后,如今又被推开。 进来的男人穿着一件紧绷的棕白色工作服,脸上留着络腮胡,胸口前挂着一个金属质地的名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男人:“大家好,欢迎来到蝴蝶殡仪馆,我是段风,负责带新人的主管,今晚先给大家分组,明天去各自岗位报道就可以了。” 他指了指白承望、崔自秋、又点了桌子上的两个女生:“你们四个被分到了焚化小组,明天直接去食堂后面的焚化区去报道。”接着,他又对其他人说道:“剩下的明天一号楼的8号告别厅报道。” 段风目光又扫过众人:“宿舍是四人间,你们正好两间房,晚上进了宿舍门后,不能打开房间门,不然,门外的东西会很高兴进来做客哦。” 说完,段风舔了舔嘴唇。 “夜晚的宿舍是安全的,但夜晚,也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出现哭声并不意外,但请确保你们可以一直听见哭声,如果哭声停止,请立刻打开白炽灯,反之也是一样的。” 他说完,扔了两把钥匙在桌子上:“好了,一会儿可以宿舍休息了,明天五点食堂开饭,六点准时到岗位报道。” 段风说完这些后就匆匆离开了食堂。 白承望扭头盯着段风的背影:“我一定是在做梦,还是个没头没尾的梦。” 崔自秋手握拳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不是梦。” 餐桌上的背头男,忍不住纠正了白承望的想法。 背头男:“这里叫做规则世界,我们的任务是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了解世界的故事线,推断出这个世界的最终任务并完成,就能逃离这里。” 背头男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触犯规则必定会死,这个副本老老玩家应该就我一个,接下来我希望你们能按我的要求行事,我会以保护大家安全为目的,让大家存活下来。” 白承望随意找了位置坐下,听到背头男人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吗?”背头男皱眉。 白承望的道歉来得干脆,背头男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自己没有否认他的意思,只是此刻身边有个算得上熟鬼的鬼。 让他的脑子不由自主地去想:如果崔判在这种地方死了,那来领他去阴间摆渡人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直接去殡葬一条龙给他买个软轿抬回阴司? 毕竟这可是十殿阎罗里第五殿阎罗王手下,还有监管十殿阎罗行事的权利,人家可是直接对接酆都大帝的人物,别看职位没有阎罗王高,但阎罗王们见到崔自秋,哪个敢不给他笑脸? “我是武官,要买也该给我买匹马。”崔自秋声音淡淡的。 白承望当即傻了,完了,想起来了。 作为走阴人的自己身上会常年携带阴司令牌。 第一令牌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可以自由在地府和阳间穿梭,第二令牌是可以让四大判官,乃至于十殿阎罗里的阎罗王,都让其能听到他的心声。 为此白承望还跟自己师父吐槽过,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没有人权。 师父表示没人权就对了,你本来就是给鬼打工的。 而且还是兼职。 那么刚刚对崔自秋的评价是——幸好没说他的坏话,不然不得给自己往死里穿小鞋。 但崔自秋充满倦意的眉眼,染上一点玩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白承望那一点点庆幸的苗头被浇灭...... * 皮衣女满不在乎的摸着自己的指甲:“嘁,装什么装。” 背头男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你听也好,不听也罢,都别连坐其他人跟你去死。” 皮衣女从始至终的戾气让人无法忽视:“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的,说不定把我们当炮灰在耍我们!” 背头男嗤笑不语,桌子上的新人多,但凡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敢在此刻跟背头男作对。 皮衣女看没有人跟她站一队,气愤的踢了一下桌腿:“哼,他这种“好人”我见多了,你们以为他是来帮你的?呵,怕是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皮衣女转身便走出餐厅,餐桌上没有一个人拦她。 白承望皱眉,尽管他感觉到了背头男背后的算计,但现在翻脸实在不算最好的选择。 崔自秋:“估计是在上一个规则世界受到了类似于背头男这样人的陷害过,才会反应如此应激。” 崔自秋这么直白的接上自己心声,白承望此刻觉得自己在崔自秋眼前跟脱光衣服已经没有区别了。 * “为什么我们会选入进规则世界?”白承望硬着头皮扭转了话题,此话一出就引来了几个新人的共鸣,求知若渴的看着背头男。 背头男想树立一个可靠的形象,所以耐着性子解释。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世界上所有人都吃的是五谷杂粮,但就是有人吃了患癌症,有人却因为五谷杂粮而长命百岁,但我们老玩家都喜欢把自己称之为幸运儿。” 背头男说出来的规则不痛不痒,白承望无法从这句话里提取出来别的信息,看来还得跟这个背头男套套话,白承望心想。 就在这时——皮衣女又回来了,她面色如常的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您觉得那个穿皮衣女生......”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糊味?” 两个人同时开口,崔自秋用腿还碰了碰白承望的侧腿,被碰过的地方好像被火燎过一般,让白承望浑身不自在。 白承望依稀记得崔自秋在地府的时候,明明没有跟人动手动脚的习惯啊。 白承望:“像从那个皮衣女身上传出来的。” 崔自秋:“嗯。” 白承望不着痕迹的看着皮衣女的行为,此刻的她已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目光空洞地低头摆弄着自己的黑白色长指甲。 反应太正常了反而诡异。 背头男说的话好像在一一验证,但在如今这个环境下,有崔自秋这号人物在,总归能让白承望感到安心。 白承望目光扫过餐桌上的其他人,背头男依旧一脸严肃,严阵以待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波波头女生显得有些不安,中年秃头男性依旧在抹眼泪,瘦小女士则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食堂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随后彻底熄灭,黑暗中,白承望又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叹息。 “规则开始了,大家,今晚好运。”背头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崔自秋的手碰了一下白承望的手背:“有我在,你别害怕。”白承望条件反射地反碰回去:“您从哪里觉得我怕了?” “你身子抖的很厉害。” “我冷的。” * 等灯光再亮起来的时候,桌子上的男士都已经到了宿舍门口,白承望只觉得头晕,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头问:“这就是开始的感觉吗?” 背头男点头:“我们进入世界的第一个场景,可以理解为安全区,鬼没有办法动手,但鬼也有很多方法让我们从安全区出去,就像现在这样。” 白承望:“谢谢你兄弟,不知道你能不能问一下,你姓什么?” “苏,全名苏青山。” 白承望自来熟的就搭上了背头男的肩膀:“我姓白,全名白开心,苏兄弟,你这样第几次进规则世界了?我看你确实适合当我们这局的队长。” 苏青山听到他的名字,皱皱眉嘴上却没说出来:“跟你们差不多,算半个新人。” “这就见外了不是?您这做派怎么可能是半个新人?” 白承望企图用热情的语气打动苏青山,但苏青山拒绝了白承望的打动。 几个人推门进去,没有听见哭声,白承望先把墙上的灯打开,一盏白炽灯在头顶亮起,靠着这道光线勉强的看清了房间的全貌,是一个四人寝室,上下床的设计,有一张大桌子排放在房间的中间。 白承望趁这个微弱的灯光,仔细的把每个床都查看了一遍,接着白承望的眼神一顿:“这张床位是不是坏了?” 剩下两个人都跟着声音走过去,发现左边的上床位,并没有跟其他床位一样铺着床单和被子,而是一张空床,上面还烂了一个洞,明显不可以住人。 白承望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殡仪馆什么意思?”秃头男人这个时候小声点提出来自己的建议:“要不出去找人反应一下问题?这样我们四个人要怎么睡?” “出去?段风刚刚在食堂说的话,你没有听吗?!” 苏青山为了保持形象,并没有接着说更重的话,但是秃头男人已经被苏青山的态度吓的两只手交叉在一起,看得出来他很不安。 白承望见状笑着揽过苏青山的肩膀:“苏兄弟,我们这才是睡在一起的第一晚,我跟你投缘,不如咱俩挤一挤好了。” 崔自秋挑眉,白承望这一套江湖做派很是少见。 苏青山笑里带着几分危险:“好啊,白兄弟。”白承望装出非常有钝感力的一面:“那真是太好了,苏兄。” 崔自秋自然的捏住了白承望的后脖颈:“开心兄,我跟你也很投缘,不如今晚和我睡吧,别打扰苏队休息。” 听到这话,白承望半个身子麻了,脑子还在急速运转怎么回崔自秋话的时候——哭声来了,这声音时远时近,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蝴蝶—你们同性恋啊? 哭坟的声音忽远忽近,但白承望半夜让别人哭野鬼坟的事干多了,别说只是听了,哪怕因为雇主胆子太小,所以代替人哭的事,也不是没干过。 所以白承望还能一如平常的探索来房间。 “这里有东西。” 崔自秋在夜间的视力非常好,最先发现了房间异常。 大家听到声音都纷纷转头,但是因为关灯后都太黑了,所以谁也看不清崔自秋指的地方是什么。 苏青山默默把眼睛闭上,让眼睛适应黑暗环境并说出心里的推测。 “这个世界老玩家少,规则世界相对简单,你应该是看到了一些明面上的规则,只要遵守就不会死亡。” 白承望察觉到了他的用词明面和一些:“苏兄弟,你懂得好多啊。” 苏青山苦笑:“白兄弟不用捧杀我,我知道的信息跟你们也差不多。” 白承望客套的话脱口而出:“苏兄弟,别不好意思承认啊,你明显比我们有经验的多。” 崔自秋嘴角勾笑,看着白承望使坏,心情居然慢慢变好了一点。 他被卷进这个世界的时间,正是一天公务刚忙完的时候,又累又饿的身体,到嘴边的饭还没吃进去,就转场来了这里。 在心情到达临界点的同时,看到自己的熟人白承望也卷进来,心情才没有那么不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已经够倒霉了,结果发现自己的朋友跟自己一样倒霉,那种莫名的平衡感。 苏青山整理了一下鬓角翘起来的头发,没有再搭理白承望:“先分配一下今晚守夜的人吧,两人一组,防止刚刚的事情发生。” 崔自秋熟稔的揽着白承望的肩膀:“我跟开心兄投缘,我们守前半夜吧。” 白承望:? 苏青山正好也不想跟这个叫白开心的守夜,自然就答应了下来:“这样也好,下半夜能腾出来床位,不用挤在一起睡。”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开门,我是段风,你们宿舍今晚停水,来给你们送水来了。” 崔自秋紧皱着眉,轻步走到了卫生间的洗漱台前,想拧开水龙头,但是不管左扭还是右扭都不动。 崔自秋正皱眉思考着的时候,白承望摸黑走过来把水龙头上面的长条轻轻一抬。 “崔判,这是上下开的。” “......谢谢。” 也是,对于崔自秋这种级别的判官,洗手泡澡从来都是有佣人伺候着的,而且地府也没有这么现代化的东西。 * 两个人在水龙头前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看样子是真的停水了。 门外的段风敲门敲的不耐烦了:“快开门,再不开门,今晚你们可没有水用了。” 苏青山:“你,去开门,惹怒npc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秃头男看到苏青山指的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抗议:“还是不要开门吧,段风之前不是说......” 苏青山感受到了来自一个新玩家对一个高玩的质疑,为了在另外两个人面前立起来老玩家的威望,他当即一脚踹在秃头男的胸口上! “段风现在还在门外让给他开门呢!快去开!不然你也会死在我的手里。” 白承望没想到苏青山会突然会有这么大动作,当即扶住躺在地上的秃头男。 白承望:“苏兄弟,现在开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又是三下敲门声—— 段风的声音透过木门传进来,催促的意思明显:“再不开门,我就走了,晚上没有水的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苏青山:“呵,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替死鬼让主人去淌水的话。” 白承望也不是个温顺的主儿。 手臂上筋线暴起,上去就给苏青山的脸上一拳。 “给我清醒点!说没说过不能开!” 白承望打完之后,捏着苏青山的脸,让他看向窗外。 窗外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看着宿舍里发生的一切,那双眼睛说灰不灰,说白也算不上白。 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那双眼睛是段风的! 段风在看着他们起争执,他们吵的越凶,段风就越高兴! 而这双眼睛被识破之后,它便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众人视线里面。 而苏青山腔子里的那股子怒火,跟着眼睛的消失也化成了烟雾。 * “开门,开门啊,我来给你送水了,啊啊,开门。” 但门外的敲门声突然似鬼叫,让身处于安静环境中的人猛的一个惊醒。 门外段风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像人的声音。 白承望:“清醒了吗?还觉得门外的段风是人吗?” 苏青山默了两秒。 “谢谢,我刚刚失控了。” 白承望用手指指崔自秋:“要谢就谢他吧,是他先发现不对劲的。” 崔自秋一眼都没有看苏青山,而是和白承望来了个会心一笑。 白承望也大大咧咧地回了他个笑脸。 正在两位你笑我也笑的时候—— 苏青山:“白兄弟这么料事如神,不如今后就由你带队吧? 白承望轻舔牙花,正想着怎么挤兑回去的时候。 自秋开口:“可以了,现在你们还是想一下如何驱赶走门外的“段风”才是对的。” 白承望看了看神色从始至终没有变过的崔自秋,把自己的思绪又摆回正轨。 三个人都是聪明人,段风只说了哭声停止的时候开灯,并没有说是彻底停止还是都在一个气口处吸气,那一刻间断的瞬间,三个人心照不宣,段风说的肯定是后者。 所以,现在他们现在都在等,等一个门外的鬼和窗外的鬼,哭声一起停止的瞬间。 在某个时刻,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停了!” 苏青山里面按下灯光开关键,在灯亮起来的一个瞬间,周围安静了。 秃头男瘫坐在地,刚才两道哭声交汇在一起的窒息感到现在都没有消失:“算...算了吧,早死晚死都一样,我在这里只会拖你们的后腿。” 白承望走过去拍拍秃头男的肩膀:“兄弟,别害怕,想想你的家庭,你的孩子,妻子。” 白承望处于人文关怀的角度,蹲下身子安慰着秃头男,这一切都被苏青山看在眼里。 他们冷静的还真不像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而且,他们是同性恋吗,刚刚笑的跟对情侣一样。 没有时间揣测太多,灯光开启后,他们很快注意到了门后面的一块板子,上面写着一些规则,白承望一目十行的行看过。 “欢迎大家来到蝴蝶殡仪馆,从即可起您便是殡仪馆大家族的一员,为了维护殡仪馆的良好形象,特制定本守则,请遵守如下规定,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逝者永远是第一位,它只是确定脑死亡,眼睛可并未完全闭上,耳朵仍在聆听,任何在逝者面前的笑声、不敬的行为,都会引来不必要的注视。 眼泪是殡仪馆最多的东西,当你发现家属在哭时,请确保你面前的是活人,如果不是活人请无视他的眼泪,如果是活人请做出安慰行为,人文关怀,可能在这种地方会有意想不到的事件发生, 工作服是你的护身符,它在宿舍的衣柜里面,上班期间请确保它始终穿在你的身上,活人工作人员不会以任何理由让你脱下工作服。 白承望读完后,下意识看向崔自秋,发现崔自秋正按着眼角休息。 他很累吗? 崔自秋:“我看完了,你们早休息,走了白兄弟。” 苏青山和秃头男站在公告栏又看了一会儿,两个人一人领一张下铺就休息了,白承望和崔自秋坐在灯光的开关处,等着哭声再次传来。 床上的俩个人睡也睡的不会安稳,但为了养精蓄锐也必须强行自己闭眼,而凳子上的两个人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平时两个人在相处的时候,周围都围着一圈佣人,军师,护卫显不出多尴尬,如今这些都没了,白承望坐到浑身不舒服。 崔自秋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白承望摩挲着阴司令牌,强行让自己放下因离崔自秋太近而产生的不适感:“在梦中,感觉有人喊我的名字,再睁眼就到这里了。” 崔自秋说话喜欢盯着人看:“跟我差不多。” 白承望被盯的有种审犯人的感觉,他强迫自己丢下感觉跟崔自秋对话:“那...您有没有来过这个世界?”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3、蝴蝶—我自我介绍 崔自秋伸了个懒腰,神经放松下来,语气少了些许在地府时的精神气,多了一点温柔。 “跟你一样,第一次来,但最近报上来了很多刚刚亡故的人,等鬼差去拘的时候,已经魂飞湮灭了,我想跟这个世界脱不开关系,嗯?” 白承望:“我这段时间倒是没遇到过这总奇怪的现象,但是新闻和报纸上自杀和意外的事件,倒是越来越多了。” 崔自秋:“那这个世界结束后,你来地府找我一趟,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正对于这个,聊一聊。” “好。” 崔自秋目光微闪,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白承望身上:“以后可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没你想的那么凶。” 白承望心都快跳出来了:跟他共事十余年,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如今崔自秋的样子。 崔自秋勾着唇解释道:“那是在地府,周围围着一圈人,肯定要摆摆架子,我私下里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白承望:..... “哦,还有,尽管我活了上千岁,但已经出现在我眼前十年的人,我还是会记得的,白师傅。” 白承望:...... 这段对话完,直到轮到苏青山和秃头男守岗位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再闲聊过。 但就算白承望脑袋强制控制,自己不去想崔自秋,也依旧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恰恰崔自秋在夜间的视力又很好,偷看着白承望的耳尖红了白,白了又红,守夜的时光都也没有那么难熬。 ......一夜过后。 再醒过来时,是被崔自秋叫醒的,崔自秋的手凉的像冰,放在白承望的脸上,白承望直接让凉醒了:“嗯?” 崔自秋:“睡的挺沉,醒了就去换衣服。” 白承望人虽然坐起来了,但眼睛还没睁开:“好。” 白承望在现实世界里面的时候,才封了一个婴灵的魂,元气大伤。 回家刚沾枕头睡着没一会儿,转眼到了规则世界,前半晚压根没睡,后半晚好不容易睡过去几个小时,结果又被叫醒。 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跟在崔自秋的后面,崔自秋给衣服穿衣服,给鞋子穿鞋子。 崔自秋调笑:“你真醒了吗?” 白承望努力瞪大眼睛:“嗯。” 崔自秋也跟着:“嗯,看来没醒。” * 直到去了食堂,白承望才有点意识,看着餐桌上都穿着工服的队友,还有崔自秋给自己拿的鸡蛋和粥。 “您给我拿的?” 崔自秋把一个剥好皮的鸡蛋放到白承望手里,口气轻轻:“会提问题了?那看来是醒了。” 白承望:他怎么看出来的? * 背头男看着人都到齐了,开口:“看来这次的副本很简单,第一夜没有一个人死亡。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姓苏,苏青山是我的名字,在现实世界是一名律师。” 秃头男人紧跟着开口:“我叫梁荣,开着一家电脑店。” 一个波波头女生,像学生一样举手:“我是赵盼盼,在q市的十中上学。” 接着是瘦小女性开口:“司千千,在美容院工作。” 崔自秋:“崔秋。” 自我介绍很简单,简单到全桌疑惑的目光都聚焦到崔自秋身上。 白承望为了让崔自秋合群,张口就来:“他是演员,给剧组跑龙套的,昨晚刚演完衣服都还没换,就被拽进这个世界了。” 对上了苏青山疑惑的目光。 白承望又把苏青山到嘴边的话截住:“我叫白开心,是一名心理医生,你呢?” 话说完白承望看向最边上的皮衣女。 皮衣女比昨天来的时候脸色更加苍白,手指也是乌青的:“沙楠,无业游民。” 沙楠的诡异感已经被所有人察觉了,但是谁都没有拆穿。 就像苏青山说的,这里是安全区,沙楠或者说鬼,不能在这里动手。 白承望默默喝着粥,心里盘算也在盘算着后面的计划。 波波头用食指戳戳白承望的肩膀:“白哥,沙楠姐看起来不对劲,昨晚在宿舍还跟我们说你们不可信,你们想害死我们。” 白承望回了她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小鬼而已。” 崔自秋也饿了一晚,手上拿着一块油酥饼吃着,语气满不在乎:“动动手指就解决了。” 苏青山拿出手表开始计时一小时:“半个小时,交流昨晚的事情。” 接着,苏青山有条有理把昨晚男寝的事情全盘托出,跟女生们共享信息。 这个时候司千千开口:“昨晚,段风并没有来,是我和盼盼守夜听哭声的,沙楠从进去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 赵盼盼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囔:“和一个鬼共处一室,我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 半个小时很快结束了,几个人也吃完饭了,现在一队人,要兵分两路去上班了。 蝴蝶殡仪馆是建在城市最边上,所以建筑面积很大四面环绕着松树,但配套设施就不算完善了,白色的墙面已经掉漆,露出了里面的砖,打远处一看像是一个个鬼脸。 因清扫的不干净,风吹起来还能看到飘在眼前的纸钱,若有似无的烧糊味道一直围绕在白承望的身边,食堂和焚化区前后间隔的距离很远,被雾气一笼罩连焚化区的影子都看不到。 赵盼盼吓的缩在白承望的后面:“白哥,我好害怕,那股味道你有没有闻到?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白承望怎么可能闻不到,但:“没有啊,你们女孩子本就属阴,你要是自身阳气再不足,就更容易招东西,没事,有我们在呢。” 四个人到焚化区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五十分了。 焚化区门口穿着工服的女人,低丸子头,口红鲜艳得像是用血涂上去的:“我是带你们的王萍,你们就叫我王姐吧。” “王姐管我叫小白就行。” “王姐好,我叫赵盼盼。” “崔秋。” 沙楠勾了勾嘴角,声音沙哑:“沙楠。” 接着四个人被带去往焚化室,路上烧糊味越来越重,白承望不适应的用手按了一下鼻头,强迫自己仔细听前面王姐的话。 前面的王姐是倒着走路的,眼睛死盯着大家说话仿佛在审视一群猎物 “我们焚化区工作没那么多规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确定死者身份,烧错了人,家属们可是会很生气的。” 王萍顿了顿:“其次每个炉口都有一个温度表,一定要在炉温八百度的时候把尸体烧进去,不然...我估计你们也不想知道后果。” 到了焚化间的房间王姐停下来,心情看起来不错:“我们到地方了。” 白承望也受不了那股烧糊味,顶着胃里的翻滚的恶心,去瞥了一眼沙楠。 发现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长又尖,泛着血色,他心中一紧,碰了碰身边崔自秋的肩膀,白承望没有开口。 崔自秋声音低的像团乌云:“沙楠身上的鬼是关键,不能杀死它。”白承望看他一眼:”好。” 焚化间里面的一侧是灰色的炉子,炉子上有一个一个的小方格,是用来烧尸体的口。 地还是水泥的,但这个房间的灯特别足,估计是新换的,把整个房间照的没有一点阴影,里面有几具待烧的尸体,尸体的家属在旁边站着,看装扮都是工农阶级的人。 听到门开的声音后,所有家属的头都扭过来看他们,王姐拿起手中的名册单开始点名:“王文龙在吗?” 王文龙赶紧跑过来:“在,在。”王姐指了指白承望和沙楠:“你俩去处理。” 白承望紧锁眉头,王姐肯定是故意的,没来得及多想,王文龙青黑色的指甲递给他一张死亡证明。 白承望谨慎地接过死亡证明,他压下心中的不安,抬头重复上面的话:“死者是王敬,年龄七十,死因正常死亡,对吗?” 王文龙点点头,声音沙哑:“是,是我父亲。” 白承望正要继续流程,低头突然发现周围家属的脚,包括沙楠全是反着长的——脚后跟朝前。 他们全是死人。 白承望的心跳陡然加快,但面上依旧镇定:“家属请节哀,现在可以做最后告别了。” 王文龙听到最后告别的时候,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响在焚化室,显得格外刺耳。 白承望冷眼看着,他能感受到这里几乎没有活人,所以不用安慰。 .... 就在这时,沙楠凑到他耳边,声音阴冷:“小白哥,你看,床上的尸体……好像换人了。” 白承望猛地转头,发现床子里的尸体不知何时变成了崔自秋,此时的崔自秋脸上毫无一丝血色的躺在上面,这他心中一颤,但很快冷静下来,观察四周的情况。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炽灯的光暗了下来。 而安全出口的光此时已经亮到了最大,几乎整个房间里面都是幽绿色的光,身边的人已经全部消失了,连刚刚跟自己说话的沙楠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沙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略带哭腔:“小白哥,我们真的要烧掉他吗?” 白承望咬紧牙关,他敢确定现在是被鬼蒙眼了。 床上的人绝对没有换,被鬼蒙眼的滋味,没人比他这个走阴人更清楚是怎么感觉。 白承望抬头看了看炉温,明明还在六百度的炉温如今已经逼近八百度,没有时间犹豫。 “小沙,炉温好了,我们要推进去了。” 沙楠在尸体推车的另一头出现,她抓住尸体的脚,声音恶狠狠:“你们应该没有体验过进焚化炉是什么滋味吧,哈哈哈哈,今天就让崔秋好好体验一把。” 白承望无视来沙楠的话,多年走阴的经验,让他坚定自己的选择,白承望毫不犹豫——单手用力将崔秋的尸体推进火炉。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4、蝴蝶—白师,你真的很不注意身体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环境骤然变化,白炽灯恢复到了正常。 房间里面的交谈声灌入到白承望的耳朵里,让他有些心安,白承望转头看到的一个人就是崔自秋,崔自秋正拍着他的后背:“怎么样?” 白承望猛的抓住了崔自秋的另外一只手,仿佛只要这样抓着,就让自己有些安全感:“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知道,刚刚只要稍有迟疑就会万劫不复:“沙楠,你,是谁?” 白承望主动把这张窗户纸撕破,他拿出口袋里面的阴司令牌,对着沙楠开口:“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种计量,捉弄我一个人就够了。” 沙楠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小白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白承望一只手虎口握住令牌的边缘,另一只手掐成诀,这是走阴人最典型的起手式。 沙楠咯咯的笑出声,有声音但是嘴巴却没有动:“这里是规则世界!这块令牌威胁不到我。” 白承望反手收起令牌,指尖从死亡证明上掠过:“我没有想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谁是。” 白承望掐成诀的手,五只成爪状走到沙楠的身边,抬手便按住烟魂的头。 被按住的烟魂,开始疼的大声尖叫,她想要躲避白承望覆盖上来的手,但身子根本动不了。 白承望的手继续从头往下移,手到了沙楠的锁骨中间的位置,身体里的能力一直往手上送:“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在哪里?” 女鬼只有头在一个劲的向后转,好像...要逃回焚化炉里面一样。 等烟魂的头彻底转到后面时,一张人脸在沙楠的后脑勺浮现出来,人脸的嘴巴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形态:“当然..藏在你的后面了,哈哈哈” 这个时候崔自秋单手抓住了沙楠的脖子,一个方面是帮白承望震住女鬼,另一方面仔细盯着这张脸看:“我记住这张脸了,小白。” 白承望听到崔自秋的答案后,把手松开,接着沙楠就跑进了焚化炉里面,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惨叫声与火光同时炸开,贯穿了所有人的视觉和耳膜。 崔自秋和白承望站的很近,低声说:“白师,用武力之前,先想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刚刚不是我上前帮你一起震住烟魂,恐怕你现在也在火炉里。” 白师,是地府官员对还在阳间走阴人的称号,对于不熟悉的走阴人的姓氏加师傅,关系熟络的就是刚刚崔自秋称呼白承望一样。 白承望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崔自秋:“你的三魂七魄从进到世界里我就感觉到阴气冲天,刚解决完怨灵进来的吧?” 崔自秋轻笑:“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想我该收走你的地府令牌了。” 白承望:“抱歉,下次行动我会考虑后果。” 赵盼盼瘫软倒地,她很害怕但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张人脸!我在女宿舍楼的优秀员工照片墙上看见过。” 白承望转头赵盼盼:“好,谢谢提醒。” 赵盼盼声音颤抖,她也在为自己求生路:“我不会到处说你们的本事,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但后面,能不能带带我?” 白承望走到赵盼盼面前,对她伸出手,他喜欢跟聪明人合作:“我们答应你。”赵盼盼抬手拉住了白承望的手,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谢谢,谢谢你们。” 王萍看着的三个人,表情看着阴冷的很,好像对于现在的人数太多而不满意。 崔自秋坦然的走到王萍身边,直接抽走她手里的另一份死亡报告。 他坦然自若的把死亡证明展开,走到下一个尸体推车前面,跟面前的家属对话:“死者孙可,性别男,年龄40,我要确定死者,麻烦配合。” 孙可的家属语气不耐烦反问:“还要确认多少次,能不能让逝者安息。” 崔自秋平静的看着家属发怒:“家属麻烦配合规则,您若不肯让我们确认,我们也只能暂停流程。” 白承望走上前唱红脸:“别生气,王姐,您去给家属倒杯水吧,让他平缓一下心情。” 白承望就是故意恶心王萍的。 都没有等到王萍开口,孙可家属就软下来了:“我不渴,要看就快看。” 崔自秋没有半点犹豫,上手掀开被子,就跟是睁大眼镜对天花板笑的沙楠对上眼了,沙楠现在已然死了,可是表情还维持着睁眼大笑的模样,灰白色的皮肤要和焚化炉融为一体了,整个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怪异感。 我的天爷,怎么还是她? 哪里不对?白承望环绕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炉表上,刚刚沙楠跑进焚化炉的时候,炉温没有到八百,所以她现在又回来了.... 赵盼盼看到两个人都愣住的样子,也好奇上前看了一眼,尖叫的声音刚出来的瞬间,就被反应极快的白承望按下去了。 “安静!在尸体面前不可以大声说话,会引来不必要的瞩目。” 崔自秋看了一眼就把被子盖上,规矩的往后退一步,弯腰九十度深深鞠了躬:“无意打扰,节哀。” 于此同时白承望也按着赵盼盼的腰鞠躬:“无意打扰,节哀。” 这个举动规矩的让在场的所有鬼都挑不出错。 做完这一切后,崔自秋跟孙可家属对视开口:“孙可呢?”王萍这个时候走过来,动作轻到白承望也没有察觉:“孙可好像在那里。” 随着王萍的手指方向指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人的身后又出现了三个披着白布的尸体,王姐笑着开口:“孙可就在这里面,麻烦你去找找。”王萍的手落在白承望的肩膀上。 白承望偏头看着王萍的手:“好啊,那我就去找找。” 崔自秋把手里的死亡证明递给白承望:“我就站在你身后,有麻烦随时叫我。” 白承望展开看着死亡证明上的照片,九十年代的像素不高,像素点呈现的很稀少,死者图片不算清楚,但这就够了。 白承望轻点了下头,走到几具尸体的面前,先是打开了第一个,掀开第尸体上的白布,一股刺鼻的腐蚀味扑面而来,尸体的面部已经被烧得焦黑,但依稀能看出是个年轻女性。 “不是这个。” 白承望低声自语,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推车的金属扶手上刻着一行小字:看到尸体睁开眼睛,请用一切方法帮她“闭上眼睛” 白承望刚刚把规则默读了一遍,小字就在他眼前化成了一只黑色蝴蝶飞走了,白承望错愕的看着这一幕,蝴蝶代表了什么,和这所蝴蝶殡仪馆有联系? 心里边都想着边转头再次确认女尸的状态,女尸并没有睁开,白承望便手脚麻利的盖上白布。 走到第二具尸体,掀开白布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闪电般窜上脊背,尸体的眼鼻口耳都有流血的痕迹,全黑眼睛直勾勾的顶着天花板,但这不足以让白承望心生寒意。 让白承望最无法想象的是尸体上的胸牌赫然写着:王萍。 白承望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的王萍,她依旧站在原地,嘴角咧出了跟沙楠一样的微笑,两个人面部重合度此刻高的吓人。 谁是真的王萍? 崔自秋已经察觉到不对,走到了白承望的旁边,也看到了尸体上的胸牌,蹙起眉头:“嗯?” 白承望闭上眼睛,开始在这两个王萍身上找不同。 “工牌......活着的王萍身上没有工牌。”白承望轻轻念叨着。 崔自秋接上话:“工牌是确定身份的条件吗?” 白承望摇头,表示他也不确定:“我刚刚还看到了一条规则,看到尸体睁眼,一定要用尽一切方法让她闭眼。” 崔自秋:“七窍流血,显然是被冤死的,能让这种烟魂闭眼的方法只有一个。” “这个王萍的意思是让我们帮她复仇。” 两个人异口同声。 此刻,在王萍的推车上又出现了一行小字:灭魂要找到魂火。 白承望这次盯了这行小字很久,没有消失,白承望望向崔自秋:“规则没有消失,刚刚我看到的规则,被我看见就化成了黑色的蝴蝶。” 崔自秋把尸体上的白布又盖回去:“蝴蝶吗?” 白承望又去掀第三具尸体的白布:“嗯,应该跟取蝴蝶殡仪馆的人有关系,会是馆长吗?” 白承望说出心里的推测,白承望嘴上说话,并不耽误手上的功夫,这次掀开白布,尸体的眼睛是闭着的,脸上并无异样,白承望低头对照死亡证明,照片上的孙可终于对上号。 “找到了。” 白承望松了口气,盖上白布,崔自包揽过白承望的工作,把推车推走:“辛苦了,小白。” 赵盼盼这个时候跟上来:“一会儿我来帮崔哥烧吧,白哥。”白承望现在的精神紧绷,随时都会断弦,现在他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来整理线索:“谢谢你。” 王萍的长相好像改变了,变得越来越像沙楠了,但仔细去看还是王萍本身的模样。 赵盼盼心理素质不如那俩位,所以目光控制着不往王萍身上看,但王萍的眼睛就好像订书针,订在了赵盼盼身上,让她好不自在。 崔自秋这个时候跟赵盼盼说:“你一会儿去开炉口,其他的都不用管。” 赵盼盼手还抖着,但是语气还算稳:“好。” 接下来的工作,跟之前一样,接近了八百度的时候,时间好似被定格。 白承望开始也是一起盯着炉温的,但越到最后,自己的意识好似升起白雾,没有一点意识,直到八百度的时候,白承望好像才有了自己的意识,只看到崔自秋指挥着赵盼盼把尸体送进焚化炉里面。 直到一个声音把白承望叫醒。 “白师,我知道魂火是什么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5、蝴蝶—我们不想闭眼 时间倒回到孙可尸体还没被送进焚化炉时。 赵盼盼被背后王萍盯的背后发冷,但是依然在自己岗位上,盯着火炉看温度,但就在这个时候,焚化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跑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脖子处明显被深深砍了一道。 一走进来的时候,整个焚化室里面充满血腥味,女人扑倒尸体上大哭:“我的老公啊,你死的好惨啊,上一次见面你还好好的,再见面怎么就是这样了? 女人身上的血把床单浸透成红色。 崔自秋常年和死人打交道,每个人身上的阳气足不足,他一目了然,尽管女人脖子处被深深砍了一刀,但是还有一道阳气保着她的心脉。 尽管她现在状态无限接近活死人,那么在殡仪馆公告的第二条里确定家属还是活人时,要进行人文关怀,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崔自秋默了默,安慰人的事情应该白承望会更得心应手些。 崔自秋:“发生这样的事谁心里也不好受。” 中年女人好像哭的太投入并没有听到:“呜呜,老孙,我知道你没有死,你醒醒啊,天杀的馆长,把活人当成死人来烧…” 崔自秋不会安慰人,但是他十分确定躺在尸体推车上的人肯定没了一丝阳气,而这种时候不管再说什么都有种为时已晚的感觉。 索性就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崔自秋转头问赵盼盼说:“盼盼,你有纸嘛?” 赵盼盼:“有,给你。” 崔自秋接过赵盼盼的纸,低头跟赵盼盼交代任务:“你继续盯着炉温,接近八百度的时候提醒我,她是活人,你别怕。” 赵盼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崔自秋白承把纸折好,帮女人一点点擦拭脸上的泪还有脖子上的血。 这果然起效了,女人默默停止了哭声:“..你能像帮王萍那样帮我和我老公复仇吗?” “可以。” 崔自秋没有犹豫。 女人由哭转笑,他才注意到女子的五官,笑起来很有韵味。 “崔哥,温度到了!” 刹那焚化炉温度,飙到八百度,就好像女人故意设计好的一样。 崔自秋反应快,迅速转身回到原位准备把孙可尸体推进去。 女人变在这个时候消失逐渐变成透明,但崔自秋无暇顾及这些。 * 等赵盼盼拉开火炉门的时候,炉里本该是红色的火焰变成了金色,往外迸发的火星变成一只只金色的蝴蝶。 焚化室里面的鬼都感受到了金色火焰的威胁,全部冲着赵盼盼和崔自秋来了。 崔自秋在看到金色火焰的那一刻,心里就猜到了这是规则上说的魂火。 再加上整个焚化室里面鬼魂的暴动和不安的情绪,使他更加确认心里的答案。 但是自己和赵盼盼并没有触犯规则,鬼不可能杀人,它们这样的举动更多的是…害怕。 崔自秋依旧很冷静。 但素质不够硬的赵盼盼受不了这个场面,根本控制不住的蹲在地上尖叫,这个行为引来了太多鬼的注目,鬼朝着赵盼盼涌过去。 沙楠这个时候也在床上起来,准备去偷袭赵盼盼。 崔自秋手疾眼快的把沙楠的推车一把拉在了自己身边,让已经砸下去的拳头对准自己,所以就有了画面里面那一幕。 崔自秋明白自己没有触犯规则,所以沙楠这一拳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 他现在必须保证孙可先进入了焚化炉,然后目光锁定在了离自己最近的沙楠身上。 目前来看,沙楠已经有了恶鬼相,没有再留着的必要,崔自秋肩膀发力,手出招极快,手掌也异常的宽阔,拉住了沙楠的肩膀顺势把它丢进焚化炉里。 金色的火焰在消灭了一个冤魂之后,变成了红色,回归了原本的样子。 * 幻觉到此结束,白承望简要的听完了事情的发生:“也就是说,对人做出复仇的承诺会取得人的信任,以人自愿牺牲为代价换得魂火,而一个人产生魂火只可以消灭一个冤魂?” 崔自秋:“目前不确定魂火是按时间结束,还是烧掉一个冤魂结束。”白承望不爱做亏本买卖:“一换一就是赔本买卖,我倾向于前者。” “理由?” “直觉。” * 规则世界里面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王萍把三个人放走去吃中午饭,去食堂的路上,已经对好了词,防止露馅。 进了食堂之后,几个人都莫名觉得身上轻了不少,好像在崔自秋给中年女人做出承诺之后,三个人身上都像是背了一具尸体。 而进到食堂后,尸体就好像从背上跳下来了,让人觉得背后一轻。 这就是安全区的意义吗?白承望心想。 三个人拿着餐盘去出餐口随便打了点饭坐到另外一队人的对面,对面的三位都默契地没问沙楠去哪儿了,估计除了苏青山,没人想听原因。 苏青山看着人都到齐了,再次拿出计时器:“半个小时。” “我们今天的工作是尸棺抬到指定位置,给尸体化妆,缝合伤口,穿寿衣等等,仪式上哭的有人也有鬼,我们从看脚的方向来区别人和鬼,但对人做了关怀后但是并没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崔自秋:“没有碰到睁开眼睛的尸体?” 苏青山回答:“碰到过,用手让它闭眼怎么样也闭不上,所以我们把它们的眼睛都缝上了。” 白承望刚用勺子喂进去的米饭,又给撤出来了。 苏青山面色坦然:“嗯,我们碰到了隐藏规则,规则上说碰到睁开眼睛的尸体,一定要用尽一切方法让它闭眼。” 焚化组三个人都沉默了,这样的做法再怎么对尸体的家属进行人文关怀都不会有用,人家把冤屈都送到面前了,你们又把冤屈给缝上了。 ...他们能感受到关怀才是真出鬼了。 崔自秋看着氛围逐渐僵住开口,讲述着自己小组早上发生的事情,崔自秋除了把白承望暴力推关信息抹除,剩下的是全盘托出。 团队初期,还是要拿出合作的诚意的。 苏青山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意:“带我们的段风就是殡仪馆的馆长,他手上有好几条人命,这个世界的最终任务肯定会出现在其中一条人命身上,我偏向一个叫孙可死者的人身上......” “他的死因太正常了,尸体太干净了,正常的不像这个世界会出现的尸体。” 白承望和崔自秋对视一眼,心下有了判断,崔自秋把送孙可去焚化炉的幻觉过程仔细跟苏青山讲了一遍,苏青山皱眉:“孙可的妻子?我没注意到,你们呢。” 苏青山把目光转向了司千千和梁荣。 梁荣起初也在听崔自秋那边的过程,但听到他们在处理睁眼尸体的时候,突然就愣住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开口:“是,是这样的吗?我听苏兄弟的都…都把死者眼睛缝上了。” 司千千心理承受弱,泪水滴在餐盘上的声音,此刻所有人都好像听到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让她们闭眼根本不是指的用针缝上去。” 苏青山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所以我对你们只是建议你们缝上,是你们自己选择的相信,而且现在除了没有触发魂火的规则之外,你们现在不是也没事。” 司千千因为太害怕了,情绪到了一个极致点:“够了,你的那那具本来就是闭着眼睛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一定在拿我们试规则!” 苏青山冷眼看:“规则确实说了用尽一切手段,那么把眼睛缝上不也属于手段的一部分?” 就连赵盼盼这种小女孩也明白过来了,苏青山不是好人,着身边的两个人,赵盼盼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司千千逐渐冷静下来,事到如今,要撕破脸百害无一利,只能又坐下来吃着闷亏。 苏青山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丝毫不觉得哪里做错了。 白承望看着苏青山,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苏兄弟,你们都是告别厅的人,他们两个触发死亡条件,我想你也不会太好过。” 苏青山动作从容地吃着盘子里的青菜:“白兄弟就别为我操心了。” 白承望早就看不惯苏青山的做派,如今压着怒火跟苏青山对话:“我真的很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奖励,让苏兄弟用出这种害人手段。” 苏青山抬着眼皮看向白承望:“当然只是,为了好好活着。” 此刻食堂里面飞来了两只黑色蝴蝶,落在了司千千和梁荣的肩头,这好像昭示了他们的命运。 “我们还不想闭眼。”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6、蝴蝶—真的死了 中饭很快吃完了,在去焚化室的路上时,白承望在盘算着后面的事情:“假设,面对我们的王萍是鬼,那么鬼王萍又是代表着的谁?” 白承望顿了顿,继续说出这个世界的疑点:“还有孙可的妻子,崔兄弟答应了她帮孙可复仇,那么他生前都经历了什么?” 崔自食指关节抵住下巴,做思考状:“孙可妻子跑过来哭孙可的时候,一直喊着馆长把这里的活人当成死人烧,跟段风有关系?” 白承望:“沙楠之前也说过让活人进焚化炉类似的话,所以如果苏青山说信息无误,段风是世界关键的突破口。” 崔自秋:“嗯,沙楠附在身上的女鬼多半也是了解世界线的一部分,晚上看起来我们需要去趟女寝,看一看那个优秀员工照片墙上有没有线索。” “可以。” 说完崔自秋和白承望一起转向赵盼盼看着她,赵盼盼其实并不想再次面对那片照片,但是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好,我带你们进去。” 三个人的脚程很快,边走边说没一会儿就到了焚化室。 * 王萍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鸡血般的红唇勾着一个面部能做出最大程度的笑脸:“都来了?那就准备工作吧。” 王萍刚把话说完,就有敲响了焚化间的门。 “进。” 推门进来的还是熟人,司千千。 司千千看到了熟人后明显紧绷的身体放松了。 王萍指挥着把这具尸体摆放好,然后把死亡证明收过来:“你们送完尸体后,都过来观摩焚化流程,你们明天全部来这里上班,今天过后我不想教你们第二遍焚烧流程。” 王萍没有给司千千反应的时间:“今天来焚化组的人,明天去告别厅报道,好了,你去把剩下两个人找来吧。” 司千千看着王萍平静的脸,心里很害怕:“我吗?” 王萍轻轻皱眉,反问:“不然呢?” 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司千千又如同掉入深渊里面一般,规则世界里面的下午等同于晚上,几乎看不到光亮。 又黑又长的走廊,只有少数的声控灯会跟着声音亮起来,随后被黑暗淹没。 司千千来的时候虽然自己手里推着尸体,但起码还有家属和苏青山,梁荣的陪伴,但是现在只有孤身自己,司千千尽量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这样就会安全一些。 走了一段路后,发现离自己最近的应该是苏青山去的焚化室,她记得也就隔了一两个房间的样子,为什么现在一个亮着灯的焚化室也看不到? “啊!” 司千千被惊了一下,她看到了墙上的血手印,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应该是自己没注意,司千千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在灯光照射下司千千的影子,是扭曲的,像树枝一样.. “啊啊啊!” 司千千再也安慰不住自己了,她本来就因为害怕走的步子不大,离白承望的焚化室不算远。 但是这样的叫声,居然没引来白承望组人的注意,司千千慢慢蹲下身子,把头埋进膝盖里面,不去看不去想。 因为司千千不再出声音,所以声控灯也灭了下去。 黑暗中有湿冷的呼吸贴上她耳垂:"你不来找我了?" 司千千眼前一黑准备晕过去的时候,苏青山扶住她:“是我,苏青山,看你一个人蹲在这里,想逗逗你。” “你是人?”司千千颤抖的问。 苏青山手里拿着一瓶空着的镇定剂开口:“我哪里不像人?” 司千千盯着那瓶子看,眼尖的她看到了瓶子上有段风两个字的签字:“你刚刚说,我为什么不来找你?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这种地方想出来这么容易?你才进去多久,肯定是要你出来完成任务的,至于什么任务我也不知道,但按我经验来看,应该是让你找人。”苏青山抢答。 司千千:“好吧,是焚化组的组长叫我去找你们,把你们喊过来观摩焚化过程,因为我们明天要来这里焚化尸体,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苏青山把瓶子抛起来又用手接住,他对这样的安排没有意义:“线索,想知道就用同等的线索跟我换。” 司千千:“算了,我还要去找梁荣,他人呢?” 苏青山像想起来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一样:“他?他已经从规则世界离开了。” 司千千听完这句话半个身子都麻了,梁荣怎么离开的,想都不用想,她必须离苏青山越远越好。 两个人走到了焚化室后,王萍看着少了一个人也没有多问,好像就早已知道一样:“嗯,人到齐了,我叫王萍,按照资历你们应该喊我王姐。” 司千千和苏青山分别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因为苏青山这个人有强迫症,他身上的衣服不可以有一丝褶皱,所以这个时候,就比司千千显得精神很多。 王萍的目光聚焦在苏青山身上很多次,王萍看起来很喜欢苏青山,可能是因为外貌?白承望想不明白。 王萍把死亡证明交到了白承望的手里:“这次就是你和崔秋来吧。” 白承望笑着接过死亡证明,对着尸体家属说:“唐凯云,性别男,年龄98岁,死因正常死亡。”唐凯云的家属点头:“是的,正常死亡。”白承望手搭在白布上面:“好,节哀。” 白承望掀开白布,赫然就看到了一张眼睛被缝起来的人脸,灰白的皮肤上爬满了黑色的血管,线脚缝的很密好像生怕他会再睁眼一样。 白承望跟崔自秋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就是他们早上缝的尸体。 司千千不好意思的上前解释:“那个...我。” 白承望示意她不用再往下说了:“问题,不算大。” 崔自秋看着推车上冒着黑气的尸体,感觉白承望在硬撑。 王萍看着尸体的样子很满意,喉咙里发出类似笑声的声音:“哼哼,这样的缝法不多见了,你缝的?” 王萍说完就看向司千千,司千千吓到腿软:“是..我之前也给人缝过衣服。” 王萍感叹了一下针脚后便继续焚化流程,唐凯云的家属扑过去又开始哭,哭声听着真切但又很假。 白承望皱眉看着围在一起哭的家属,问司千千:“他们哭成这样,还同意你把眼睛缝起来?” 司千千现在谁也不敢相信,对谁都有种冷漠感:“嗯,他们说睁眼不吉利,也想让老爷子闭着眼走。” 崔自秋听到这个理由,轻笑:“真是难为他们的孝心了,还能想到用针缝。” 崔自秋的声音不算小,他话一出口,本来还在哭丧的人停住了去看崔自秋。 其中一个人开口:“你什么意思?老爷子是正常死亡,我们想让老爷子走好最后一程又有什么不对?” 家属里面另外一个人拉住他:“别说了,这里是焚化间,别大声说话。” 崔自秋不再说话,而是跟旁边的白承望打了个眼色,让他看没被白布盖住的手背,白承望也注意到了。 唐凯云手背上的一个针眼,如果唐凯云是正常死亡,那么手上的针眼又因为什么而来? 几个人僵持在这里,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焚化炉的炉温已经接近了八百度,白承望和崔自秋准备往里推时,听见家属们的居然在笑,刚刚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变成了...笑声。 不对,不能烧。 白承望:“等等,他没有死!我感受到了心跳。” 此话一出,唐凯云的家属们脚瞬间扭转了方向,脚后跟再次朝前,阴森森的死盯着他们,看样子是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刚刚床上的唐凯云当然没有心跳,而是白承望看到了推车上出现了一行小字,为了看仔细,才急忙叫停的,白承望不管家属的反应直接趴上去看,上面写着:找唐青,在馆长办公室。 这个时候白承望想起来了员工守则的第一条,逝者永远是第一位,它只是确定脑死亡,眼睛可并未完全闭上,耳朵仍在聆听....唐凯云感受到了尊重所以规则,不,是线索,浮现出来了。 白承望看仔细线索后,抬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哈哈,我刚刚听错了。” 目前来看,唐凯云死的不能再死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7、蝴蝶—黑色蝴蝶 白承望坏了他们的好事,家属一个个恶鬼相的质问白承望:“你想干嘛!” 白承望表面上稳的很,但手里已经攥紧了阴司令牌:“抱歉抱歉,再来一次吧。”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地上捡到了一个东西,是一瓶用空的镇定剂,上面还签着馆长段风的名字。”苏青山开口,把白承望救下来。 白承望有眼色的去到焚化炉重新调试温度,崔自秋见状肌肉也放松下来,其实当时如果苏青山不出手,崔自秋也会用一些暴力手段把场面控制住。 崔自秋的法力虽然到了规则世界就已经卸掉了大半,但收拾这几个小鬼还是不在话下。 苏青山把镇定剂交到王萍手里面:“王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萍接过手里的镇定剂没有正面回答苏青山的话:“想在我们这个殡仪馆里面活下去,就得好好遵守规则。” 说完,便把镇定剂捏碎,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把之前做的恶销毁一般。 苏青山也不多说,后腿一步,语气恭敬:“谢谢王姐指教。” 苏青山的看着被捏碎的镇定剂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因为他跟梁荣发现了一堆这种东西,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焚化间的暗格里面里面。 “梁兄弟,等把尸体送进去想办法出来,我们一起来搜寻搜寻线索。” 苏青山亲切地样子跟昨晚判若两人,梁荣握住推车的手颤抖了一下,声音微小:“可是这里看起来很诡异,还是别乱走动了。” 苏青山用尸体推车把旁边的家属挤开,强行跟梁荣走了个并排,哥俩好的把一只手搭在了梁荣肩膀上:“规则世界里面不主动就是在等死。” 苏青山的手用力地按住梁荣的肩膀:“而且你肩膀上的黑色蝴蝶,没有发现离你的心脏越来越近了吗,如果不早点发现主线规则,你可能活不到逃出去的那一天。” 梁荣心里惊了一下,他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异样,本来不想说的:“好吧,等送完尸体,我跟你一同出来便是。”苏青山一副一切为了梁荣好的样子:“这就对了。” 后来两个人在焚化区通道里面碰头,走到了通道最里面,他们发现了墙顶处的一处暗间,那块天花板的没有完全闭合,非常显眼。 苏青山用下巴点了一下旁边快报废的桌子,示意他踩着爬上去看看里面是什么。 梁荣根本没有选择权,他想着肩膀处的黑蝴蝶,还有苏青山威胁感十足的表情,梁荣咬咬牙爬上去。 他还没来得及看四周是什么环境就看到了一个紧贴地面,皮肤溃烂的女人,她扭曲的四肢像蜘蛛一样支撑在地面上。 梁荣踉跄的往后退,直到头着地。 墙顶到地面的高度不算高,但摔下来依然血流不止。 跟随梁荣掉下来的还有一瓶瓶用空的药剂瓶,苏青山敏锐察觉到这是线索的一部分,弯腰把没有沾血的揣进兜里面,等回去慢慢研究。 梁荣的死活在苏青山眼里并不重要。 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是墙上的暗格里面有什么,苏青山半眯着眼睛抬头往上看,女鬼已经爬到了暗格口,以苏青山的视角,正好能一张惨白的人脸。 借着走廊里忽明忽暗的灯光,苏青山还看到了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药剂瓶。 女人头发特别乱的跑到脸前面导致五官看的不清,但是血红色的口红很显眼,身上穿着工服应该是这里的员工,还有一股强烈的药水味。 苏青山如今可以冷静的跟女鬼对视,推测她的身份的原因,这主要还得感谢梁荣的付出。 希望梁兄弟这次离开了规则世界,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这次收获不算小,苏青山有些开心的往前走,心里盘算着下一个该找那个替死鬼的时候,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发抖的司千千.... 等苏青山跟司千千一起进到焚化室里面,下一个线索再次送到了自己面前,墙顶暗室里面的人找到了,是王萍,两个王萍。 时间回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镇定剂的出现,把家属们镇住了,所以在焚化唐凯云的时候并没有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白承望松口气,转头看着唐凯云的家属们:“满意了?” 家属们看见唐凯云进到炉子里面后,脸上僵硬的五官才有了人类该有的表情。 因为接下来没有尸体要烧,所以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等唐凯云的骨灰冷下来,再把骨灰铲出来装到盒子里面,今天下午的工作就没有了。 铲骨灰的人是赵盼盼,赵盼盼蹲在地上用铲子一下一下的铲着,心如止水,毫无想法,这种感觉就像是见多了诡异事件,就算现在再出来个活的唐凯云,赵盼盼也不会觉得奇怪。 * 下午的工作完成了,几个人便结伴去食堂吃晚饭,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天一夜,就已经死去了两个人,食堂内的餐桌上气氛有些沉重。 但是苏青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白兄弟,你刚刚在尸体推车上面看到了什么规则?” 白承望手轻敲着餐桌桌面:“做个交换,告诉我梁荣怎么死的还有你手里的镇定剂哪里来的,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苏青山按着手上的骨关节:“那我看起来有些吃亏啊。” 白承望反问:“是吗?那你现在可以去找唐凯云的骨灰问问,他给出的规则是什么。” 苏青山第一局败阵:“....镇定剂是在焚化室找到的,里面有一堆这种用空的药瓶,梁荣在找这些镇定剂的路上时,被女鬼吓死了。” 白承望闭眼摇头:“这种破烂线索你糊弄鬼呢?” 苏青山:“我的诚意就这些了,你的总得表达一下吧。” 白承望随即抛出了一个人名:“唐青。” 苏青山紧跟着又问:“知道她在哪儿吗?” 白承望:“药剂瓶在哪里发现的?”苏青山把准确的位置说出来后,白承望点头又询问:“梁荣是不是你害死的?” 苏青山:“这种人看到女鬼后就知道逃跑,最后自己从墙上掉下来,头着地没的,怎么算是我害死的,” 崔自秋用着向赵盼盼借来的皮筋扎头发:“不怕梁荣半夜敲你家窗户吗?” 苏青山完全不在意:“比起这个,我还发现一个更有趣的事情。” 白承望手撑着头:“什么?” "绝对有价值,用你知道的规则下半部分和我换。” 白承望轻挑起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害我们怎么办?” 苏青山手指扣扣桌子,提醒白承望:“白兄弟,在焚化室里面的时候,是我替你转走王姐注意的,要不然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白承望好像真的在感谢他一般:“那真是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和你分享下半部分。” 苏青山轻笑:“你们不好奇,焚化室里面的女鬼是谁吗?” 白承望皱眉思考,沙楠附身的女鬼还是孙可的妻子? 崔自秋看白承望拿不定主意,就用食指沾了沾杯子里面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个王字。 白承望茅塞顿开,对,只有这个答案才可以印证为什么在焚化室里面的那个王萍会看他那么多眼。 苏青山有些吃惊,没想到他们的进度这么快:“那你们猜猜哪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崔自秋出声把局面把控住:“这个就不劳烦苏兄弟费心了,我们也有自己的手段。” 餐桌谈判到此结束,苏青山简单地吃了几口盘子里面的米饭开口:“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说完,苏青山就走出了餐厅,白承望盯着苏青山离开的方向,那不是回宿舍的路。 白承望眯着眼,把盘子里面最后一口放吃掉:“你们猜猜他会去哪儿?” 崔自秋:“不知道,但是我们马上就要去女寝了。” 白承望打趣:“听您口气,您看起来还很期待啊?” “小小年龄,还揣测起我来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8、蝴蝶—来踩我手上 崔自秋托着白承望的腰部说:“白师,就算我下面给你托着,但你的腿也得用力啊。” 白承望绝望地抬头看女寝内部:“崔判,用力之前我也得找到发力点啊。" 女寝没有想的那么好进,两个女生可以从门口进,但是男士被宿管阿姨拦下来,说什么也不让进,所以两位只能另辟蹊径。 崔自秋暴力的把宿舍楼一楼的一个房间防盗窗拆下来,示意白承望先爬进去。 白承望这辈子没有干过爬女寝窗户的事,本来就心虚,崔自秋还在后面催自己动作快点。 崔自秋腾出一只手捧上白承望的脚说:“现在有了,快点。”白承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一闭脚用力就翻进去了。 崔自秋的力量在白承望之上,看见白承望翻进去之后,他两手撑着窗户,手臂肌肉发力,直接把全身带上来,动作干净利落,崔自秋拍拍手上的灰:“走吧。” 白承望才回过味来,崔自秋让自己的脚踩他的手...... 那可是执笔定生死的手啊。 崔自秋已经把门拉开了,结果看到还在发呆的白承望,又转回头把他拉走:“快点。” 司千千和赵盼盼已经在宿舍楼梯口等候多时了,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地点。 崔自秋仔细地观察着整个走廊,照片墙就在一楼的绿白走廊上挂着,女寝一楼没有人也没有灯光。 光源只有赵盼盼的手机里面的手电灯,淡淡的雾气把整个走廊包裹住, 崔自秋把目光落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嵌在墙上的箱子开口:“这是什么?” 几个人都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纷纷扭过去看。 白承望:“哦,是这个时代的电箱,管整个宿舍楼的灯光的东西。” 崔自秋了解地点点头,他太久不沾烟火了,不认识的东西快多的数不清。 赵盼盼暗自挠挠头,暗自心想着这东西好歹也只是九十年代的产物,放到现在一些旧工厂里还是很常见的啊。 连自己这个团第里面年龄最小的都见过,为什么崔哥会不知道? 白承望最后又帮崔自秋补充了一句:“你这种少爷,以后还得多要去亲近亲近人民啊,不能天天只在剧组跑龙套来增加生活情趣。” 崔自秋得知自己的问题让人起疑了,所以配合白承望圆场:“好,以后不这样了。” 现在小组气氛还不错,赵盼盼在心里犹豫了再犹豫,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一会儿给你们送到后,我们就走了,我们对线索不感兴趣。” 白承望,恻隐心疼两位姑娘,她们看到了苏青山的手段,害怕自己和崔自秋是和苏青山一路的人,所以她们谁的队都不站,这样也好,这样是对的。 白承望:“好。” * 照片墙的位置很快就到了,赵盼盼指着一个人说:“就是她,很像附在沙楠身上的鬼。” 赵盼盼举手机指给他们看,白承望顺着赵盼盼的手去查看,果然很像。 看了没一秒,赵盼盼就先开口:“我们得走了。” 白承望:“等等。” 两个女孩同时身子一顿,害怕白承望给她们下什么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任务。 “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们用用吗?” 白承望进世界的时候,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并没有带进世界里,崔自秋就更不用说了。 赵盼盼顿时送了一口气:“好,密码是15255。” 白承望单手接过粉红兔子手机壳的手机:“谢谢,保证明天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说完后,赵盼盼和司千千相互搀扶的往回走。 白承望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模式机,仔细打量着这片墙,整体式是黑白的配色,殡仪馆优秀员工几个大字以一种很诡异的排列组合在一起。 墙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表情,微笑,而且不管从那个方向看都能感觉到一道道眼睛盯着自己。 白承望偏头看着旁边的崔自秋,没有外人在场时,白承望对崔自秋的态度是很恭敬的:“崔判,您怎么看?”崔自秋走到墙边,伸手就把墙上的照片给扣下来:“我仔细看看。” 白承望:? 崔自秋把照片翻过来,像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桃色线索啊。”白承望疑惑得也凑上去看,这块照片的后面,是用黑色记号笔写的一段话,方香君爱段风。 白承望庆祝性地吹了下口哨:“大发现。” “你们在干什么!” 崔自秋在夜间视力一绝,看清来人后直接把照片收到背后,不让她看到:“抱歉,我们马上走。” 白承望用手机电灯光照过去,发现是宿管阿姨:“路过,我们只是路过。” 宿管愤怒地追过来:“又是你们两个!”白承望拉着崔自秋的手:“快跑!” 崔自秋在跑的路上,感受到自己的手在灼烧,崔自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照片逐渐被火变成沙子,那不是沙子,是骨灰! 直到照片彻底化成了骨灰,撒在路上后。 崔自秋就看到前方的宿舍门正在缓缓打开,白承望拉着他想都没想就冲进去了,白承望气都没有喘匀,抬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她眼前的是活的方香君,这个房间好像是在焚化室那边。 方香君捆在尸体推车上,挣扎道:“阿风,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和你妹妹的那些事情!” 段风此刻脸上带着口罩,虽然看不清年龄但头上乌黑的短发显然比现在的段风更加年轻:“可唐青和王萍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除了你还有谁能给她们指路?” 方香君哭着摇头,否认着:“阿风,我没有说出去,唐凯云是活人进焚化炉这件事,我谁也没说。” 段风贴脸看着方香君,方香君甚至到现在还能从段风眼里看到温柔:“但是香君,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防止意外,我需要你永远闭嘴。” 段风阴笑地去开焚化炉的预热开关:“放心,只要跟这件事有关联的人,我都会一个一个处理,首先就是王萍。”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房间里两个人都听见在门外的人喊哥哥,段风听到这个声音后,几乎疯狂的五官才舒缓了一点,方香君疑惑:“段凌?她不是已经......” 白承望和崔自秋皱眉看着这段属于方香君的记忆,太真实了,就像身临其境一样。 一个门就割裂出来了两个时间的世界,崔自秋已经把门牢牢关住了,门外宿管阿姨抓门的声音几乎和焚化室里面那位叫哥哥的人声音重合。 不能让她进来。 白承望的背跟崔自秋一样也抵住门,继续看焚化室里面的剧情发展,生怕错过每一幕细节。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王萍,她浑身都浸着血珠,仔细看还可以看到皮肤上有细细的拼接线,血珠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而段风丝毫不注意,展开自己的双臂把王萍抱住:“妹妹,又见到你了。” 段风的妹妹好像不是很适应这具身体,手臂软趴趴的举起来:“哥…哥哥。” 方香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段凌?你怎么会是段凌?” 段凌的下巴处还有血珠,所以还不会说话,段风拍拍段凌的后背,安抚道:“好了,你现在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别说那么多话。” 段风又转头看向方香君:“香君,我的妹妹因为这件事替我顶罪被判死刑,我必须用尽一切方法让她活过来,你会理解当哥哥的心吧。” 方香君挣扎的很厉害,嘴里尖叫反问:“王萍怎么会是段凌?你?你给她换皮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段风没有对此做任何回答,像烧一个死人一样,把方香君推到了炉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 凄惨的尖叫声贯穿白承望和崔自秋的耳膜,真假王萍的事在此找到了最准确的答案。 焚化炉里面的尖叫声还有门外宿管阿姨的咆哮,无时无刻在挑着白承望的耳膜。 “崔判,我们得出去了。” 崔自秋看着房间里面逐渐恢复原样:“一会儿出去了,你往左边跑,我来给你垫后。” 两个人眼神一对上,默契就来了。 这种时候白承望无条件相信崔自秋的能力,白承望拉来房门,看到宿管阿姨的背,这个视角就好像阿姨的背部才是正面一样。 白承望一秒都没犹豫挑着个缝隙就溜。 崔自秋紧随其后:“白师!那边。” 白承望边跑边把手机打开,准备重新按亮手电筒按钮。 白承望一直往前疯跑,手指跟着身体律动,点到了手机的音乐软件上的也浑然不知,下一秒手机里面就响起了一首红歌。 “听吧,心中有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白承望脑海里闪过赵盼盼之前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和一个鬼共处一室,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白承望算是知道了... 如今的场面很诡异,宿管阿姨是倒着跑的,转回头看只能看到宿管阿姨的背在追着他们,再配合上白承望手机里面的音乐。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 画面要多荒诞就有多荒诞。 白承望和崔自秋有外人在时不显山不露水,还能亲切的称呼对方为兄弟,但在只有两个人时,他们各显本领。 白承望和崔自秋的速度也很快,三个人的距离起码有两米左右,崔自秋在后面轻轻用力推着他的腰:“我们快到了,慢一点。” 白承望后面没跑几步,崔自秋突然抓住了白承望的衣服后领:“白师,到了。” 白承望回头想开口询问到哪儿了,只见崔自秋气势十足的转身手扶着脖子,按了两下:“这种怨力的鬼,连伥鬼都算不上。” 白承望以为崔自秋耐心用完了,准备强行推关时忍不住提醒:“别冲动,你是判官,就算是在这里,也最好别沾因果。” 关于生命的因果,对于判官的反噬是很大的。 崔自秋疑惑得看着白承望,然后指着旁边的一个大箱子开口说道:“这个是不是你刚说道全楼的灯光总开关?” 白承望眯着眼去看,发现崔自秋指的是一个电箱,瞬间恍然大悟,对,现在窗外没有哭声,必须开灯,怪不得怪不得一直追着我们。 白承望看着宿管逐渐逼近,一拳下把电箱的锁砸开,迅速找到里面的电闸拉开,顿时间整个走廊亮起来了。 宿管阿姨趋于平静,她慢慢的就把头转过来,是正常人的脸。 白承望给阿姨赔笑脸:“阿姨好,我们马上走。” 宿管阿姨在楼里面看到两个男性刚想发火,但是看到了崔自秋手里的方香君胸牌,就跟见到鬼一样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白承望眼睛盯着慌乱逃走的阿姨,跟旁边崔自秋开口手里拿着方香君的胸牌:“什么时候搞到的线索?” 崔自秋转身看着宿管,嘴上回答白承望的问题:“你从宿管身边溜走的时候,我回头在那个房间捡的。” 白承望眼睛盯着宿管离开的背影生怕她突然转身,心里又在责怪自己的大意:“这个阿姨为什么不追我们了,因为你手里的胸牌?” 崔自秋:“可能,等我去把墙上所有图片都弄下来看看。” 白承望:…?这样真的好吗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9、蝴蝶—相不相信我 “这样不好吧?” 崔自秋已经站起身:“这么多人脸,肯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看着崔自秋已经走到照片墙边,把墙上的一片片扣下来,白承望也上去帮忙。 最后一共十张照片铺到地面上,白承望尝试在这里面找出规律,白承望正盯着图片思考的时候。 崔自秋比白承望反应快一点,崔自秋弯腰把其中一张照片的背面反过来,还是一个黑色记号笔写的线索:干净的尸体,代表它死而无憾。 这条规则转瞬即逝,化成了黑色蝴蝶。 两个人对视一眼,白承望开口:“又是黑色蝴蝶,目前化成黑色蝴蝶的只有让死尸闭眼,还有眼前这个。” 崔自秋把图片拿走,嘴里跟白承望说着自己的想法:“每次这种隐藏规则出现后,自己身上被注视的感觉才会少一分,算了,马上要到晚上了,我们先回寝室。” 白承望和崔自秋依旧选择了在他们翻窗户的地方出来。 在路上的时候,白承望把自己的疑问出来:“你是怎么确定那张照片就是规则的?” 崔自秋把图片展现到白承望的眼前,是王萍的脸。 白承望看仔细后,崔自秋把照片收好,再抓着白承望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崔自秋的手依旧很凉,就像一块冰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手上因为常年执笔落下的每一个茧子,此刻的白承望都能感受到。 尽管崔自秋已经礼貌的没有去牵自己的手,但是握手腕明明也很越界啊... 崔自秋看着旁边矮自己半头的白承望,低声说:“今晚守夜,可不能这么跑神了。” 白承望的脑子正想着他怎么这么敏锐的时候,兜里沉甸甸的地府令牌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 男寝跟女寝是紧紧挨着的,两个人脚程快,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宿舍门口。 白承望用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就看到坐在灯光开关处,闭眼休息的苏青山:“苏兄弟,睡着了?” 苏青山听到门响后没有动静,依旧在闭目养神。 崔自秋拉开桌子上的一张椅子坐下,把手里的王萍照片扔在桌子上:“线索交换,来不来。” 听到这句话,苏青山才终于睁开眼睛:“我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白承望一屁股坐在床上:“我们就少些口水话吧,女寝的规则换焚化室的规则,一换一谁也不亏。” 苏青山轻笑:“你怎么知道我去的是焚化室?” 白承望回答的自信:“苏兄弟,在食堂问的哪个是真假王萍的问题,在问我们的同时,也在问你自己吧?” 苏青山双手抱胸,代表着他现在有底牌控住这个场面:“你们女寝发现什么?” 白承望双手一摊开:“桃色线索,关于段风为了灭口,亲手把爱人送进焚化炉的事情。” 苏青山的脚尖碾碎了地上的土块,漫不经心的听着:“段风的爱人,谁?” 崔自秋把落在前面的长发,顺到后面:“她是谁,取决于你能给我们什么价值的线索。” 苏青山抬眼看了一眼崔自秋手里的东西,从兜里面把未使用过的镇定剂放在桌子上:“这个够不够。” 崔自秋和白承望盯着镇定剂,谁都没有说话。 苏青山为了证明它的价值,开口补充道:“这个,是真王萍给我的。” 白承望心里了然,跟自己的猜测差不多,多半是在放密室的镇定剂房间,触发了隐藏规则:“情人是方香君,就是附在沙楠身上的鬼后来被我们用魂火灭了的那个鬼。” 苏青山眯眼思考,以他的经验来看,方香君已经不构成威胁了,算是个好消息 “镇定剂给段风打上去可以暂时镇压他的魂。” 崔自秋把王萍照片拿起来给苏青山看,说出下一个疑问点:“王萍和王萍,哪个是真的?” 白承望一默,看来崔自秋并不打算,把这条线索分享给苏青山,得配合崔自秋装一装了。 苏青山把自己利益放到最大:“可以告诉你们,但是唐青在哪儿。” 白承望满眼真诚问:“难道你不想知道女寝的规则吗?” 苏青山也在谈判天平上加码了:“女寝的规则出现后又有黑色蝴蝶把它抹除了吧,但有些规则并没有变成蝴蝶是吗?” 白承望:“?” 苏青山一看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不知道原因:“蝴蝶代表着绝对正确。” “原因?” 苏青山也不客气,脚尖轻点了两下:“女寝的规则和唐青的线索我都要。” 白承望为团体尝试讨回点利益:“唐青的位置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们得一起找。” 苏青山如今也看出来了,他们也只不过是比别人聪明点的新人,他勾勾唇:“好。” 白承望听到肯定回答后,谨先把女寝规则说出来后。 苏青山:“这个世界的规矩,玩家触发既定的条件就一定会有隐藏规则,这种规则一旦被人看见就会消失,但在没发现之前,它的存在就像boss的眼睛,在一直一直注视你。” 崔自秋眉头一挑,自己的疑惑得到了解答,白承望在旁边吐槽:“不就是个隐藏摄像头吗。” 苏青山皮笑肉不笑:“白兄弟,如果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而不是隐藏规则的被触发后,玩家看到不会消失会永远留在那里,这种因为不受规则世界管制,属于npc自愿告知,那么触发的条件就很模糊了。” 苏青山刚想好人做到底,进行补充解释的时候—— 就听到有人敲门,门外:“崔哥,白哥,你们在里面吗?快开门,我是千千啊。” 屋内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没有人说话,苏青山离门最近,斜身用背上去顶住门,对着两个人轻轻摇摇头。 门外的司千千看里面没动静,又快速敲着:“开门啊,赵盼盼死了,我好害怕,才过来找你们的。” 赵盼盼死了。 白承望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他听着声音好像是司千千的声音:“怎么死的。” 千千听到这话有些害怕的回想:“蝴蝶!她满身爬满了蝴蝶,然后蝴蝶一飞走就…就只剩下血肉了。” 崔自秋追问:“那你怎么敢跑出来的?不知道现在是夜晚时间吗。” 司千千语气带着哭腔:“你们想让我进去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白承望走到宿舍门口,准备透过猫眼去看,司千千紧接着说:“白哥!你们放我进去吧,赵盼盼的皮被蝴蝶带走了,满宿舍都是血,我这才跑出来。” 白承望被她这一声凄厉的白哥,吓的一激灵。 门外阴气感觉很重啊…… 和昨晚一个套路。 这是三个人统一后的想法,门外司千千的叫声越来越惨。 门外散发的阴气无法被木门隔绝,阴气使此时每个人心上都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 崔自秋站在白承望身边,他握住白承望的手,用自己的真气护着白承望的心脉。 “小白,不害怕了。” 白承望从被崔自秋握住手后,那如同山川般的能量,被白承望感受到了。 它代表着强大,能力还有心安。 这让白承望心里冒出来了一个萌芽。 崔自秋他私下,应该就是这样让人能感受到安全的人。 * 女寝。 赵盼盼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司千千的血满地都是。 当时告别白承望和崔自秋后,两个人进到寝室门,因为两个都是新人,所以还在相互鼓励。 而当司千千在寝室里面脱了工服后,她的脸色突变,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嘴里面一直喊:“盼盼,我....我没有触犯规则。” 事情发生的突然,赵盼盼就愣在原地了几秒钟,窗户外突然出现一堆黑色蝴蝶冲向司千千。 以赵盼盼当前对规则的了解,她思考过后,拿起旁边的枕头甩向蝴蝶:“不可以,现在是下班时间!她脱了工服后不可以杀死她。” 但是蝴蝶太多了,单凭赵盼盼根本不够。 赵盼盼救人心切,就算有好多蝴蝶都附着在了枕头上还有赵盼盼的手上,她也不再害怕。 直到赵盼盼看清了蝴蝶的长相,那不是蝴蝶,是拥有蝴蝶的翅膀,但是头部是苍蝇的模样,还有它亮亮的红色眼睛,她一下就想到王萍的嘴巴就是这样的红。 “啊啊啊,离我远点!” 赵盼盼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拿枕头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一个喘息的功夫,再去看司千千,她看到了蝴蝶在啃食司千千的皮,血肉和皮肤混在一起的场面,还有司千千挣扎过后在地板上留下的血迹。 赵盼盼捂住眼睛无声的哭起来,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这太血腥了。 等赵盼盼感觉到黑色蝴蝶飞走了后,赵盼盼把手慢慢地从眼睛上放下来,一具没有皮的尸体就安静的躺在哪里。 赵盼盼抖着腿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头,不知所措....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0、蝴蝶—必须出去 殡仪经历昨晚的事情后,三个人的谈判被打断,并没有继续开展,门外的哭声,一直让这三个人谁都没睡好。 女寝赵盼盼的处境,不比另外三个人好到哪里去。 司千千经过了一夜的腐化,异味弥漫整个宿舍,除了没有门外的喊叫,窗外的哭声也在围绕着她旋转,开关灯的规则落在她一个人身上,担子比三位男士大多了。 三个人见到赵盼盼出现第一反应更是震惊... 赵盼盼这边看到活人后,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呜呜呜,白哥,千千姐死了,被黑蝴蝶吃走了她的皮。” 三位每个人的脸色本来就是灰扑扑的,听到赵盼盼说完后,再次灰了几个度。 崔自秋:“你是说,司千千死了?” 赵盼盼连忙接话:“对啊,我跟你们分开后,一进寝室千千姐就捂住自己胸口,然后窗子外冲来了一堆蝴蝶。” 接着赵盼盼把昨晚遇到的事情所有都交代给他们,说着说着泪流了下来:“千千姐是很好很好的人......” 苏青山没有安慰赵盼盼的心情,开始分析司千千的死亡:“应该是缝眼出的问题,只有梁荣和司千千身上有蝴蝶图案。” 崔自秋不禁损道:“怎么没报应到你头上。” 苏青山对这条人命的逝去疑问大于可惜:“崔兄弟,说话别这么难听,这里是安全区,不会再有闹鬼的事情,你先听我,把昨晚没交换完的线索说了,说不定王萍的信息,就是今天保命符。” 苏青山:“焚化室的王萍确定是真的,我昨天找到了近几个月以来的印泥盖章考勤表,上面有每个工作人员的指纹打卡记录,如果是人按的话会有明显指纹,鬼按是块状的墨迹,他们幻化的人体没有那么精细。” “而王萍的指纹是非常明显的,不可能是鬼,之前你们的推测的方向错了。” 白承望和崔自秋也不做多解释,没有人会想保这种人的命。 白承望内心暗他的方向错了,那么他给的所有线索,是不是也错了。 白承望嘴上一口一个原来是这样,但其实脑子在快速转着,把苏青山昨晚提供的全部信息一一推翻。 崔自秋口气随意地交代道:“好,我们知道了,唐青在馆长办公室。” 苏青山利落拿出手机:“有手机吗,加个好友,等办公室有线索了,我们及时沟通。” 白承望自然地拿出粉兔子手机:“行,不过这里没信号吧?” 苏青山看着白承望的手机,忍不住先损一句:“品味不错。" 赵盼盼:“谢谢苏哥,这是我的手机,白哥和崔哥的手机都没有带进来。” 苏青山:“......这是老玩家利用规则漏洞创立的聊天软件,我隔空传给你。” 不知道苏青山怎么操作的,白承望手机上弹出来个名字叫墨的软件。 * 几个人晚上谁都没有睡好,口味也不大,去食堂打的饭最多三口就能吃完。 如果说谁口味最好,那就还得是数崔自秋了,把王萍照片往怀里一放,好像什么事在他那里都不算大事,口味照旧。 吃完后,几个人踏上了各个的目的地。 赵盼盼早餐就喝了几口豆浆就跟着白承望和崔自秋一起去了告别厅,在路上的时候,赵盼盼还把蝴蝶长成什么样子都给详细描述出来。 直到到了告别厅,两个人才理解过来赵盼盼嘴里的蝴蝶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墙壁上爬满了黑蝴蝶,天花板上有很多垂挂下来蝴蝶挂件,真真假假混在里面。 赵盼盼说什么也不肯进去,黑色蝴蝶无时无刻让她想到死去的司千千,她最后挣扎的模样,声音环绕在她身上。 白承望安慰的拍拍她肩膀:“今天的生门明显在里面,外面待久了死的更快,你的千千姐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赵盼盼第一次正视白承望的眼睛,白哥的眼睛好平静,但平静里面她还看到了一点狠厉,到底什么样才是真正的白承望? 白承望看着赵盼盼情绪趋于正常后,就跟崔自秋示意可以进去了,厅内一眼望过去,整个厅只有盖在尸体上的裹尸布是白色的。 里面的棺材,花圈还有白菊花都落着黑色蝴蝶,他们煽动翅膀的风声流入每个人的耳朵里面,赵盼盼的腿开始打颤,剩下两个人面色如常。 段风看到三个人来了之后,沙哑的声音开口:“今天没有尸体送过来,你们的任务是打扫卫生。” 白承望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任务,段风再次:“好了,它们都饿了,快点行动,临近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回来验工。” 段风走的时候,留下来这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崔自秋围着不大的厅转了一圈:“段风口中的它们,是指蝴蝶吗?” 白承望认可崔自秋的说法,白承望低头摆弄着手机,是苏青山发过来的短信:今天没有尸体烧,要我打扫焚化室,你们呢? 白承望:一样。 苏青山后又传来个图片,焚化室里面全是黑压压的蝴蝶:你们昨天这个点,也是这么多蝴蝶吗? 白承望同样发过去了一张告别厅的图片:你们昨天不是这样? ... 过后,苏青山不再回复,白承望也已经在里面得到了答案,世界开始异变了。 崔自秋最先点明这里面的逻辑:“看起来我们要被当献祭品了,但我们还没有触发过致命规则。” 白承望找到了一处蝴蝶聚集最少的一块墙面,指给崔自秋看。 崔自秋立马明白走过去,上面是一条隐藏规则:用皮可以喂饱黑蝴蝶。 崔自秋看过后,墙上的文字这次变成的蝴蝶并没有飞走,而是爬在了墙上面。 赵盼盼看到这些蝴蝶,昨晚司千千在自己面前死的样子,一幕幕闪在自己脑海里面,口气绝望:“皮,又是皮。” 白承望手里握紧地府令,他已经想好如果蝴蝶冲下任何一个人,他绝对会暴力解决,崔自秋看到后,按下白承望握地府令的手:“不会有事的。” 崔自秋找到告别厅后面的一个小门,推了推发现被锁住了:“...看来我们要找钥匙了。” 白承望把注意力放到了裹尸布上面,这里为什么没有蝴蝶? 白承望朝着那个地方走过去,赵盼盼也跟着他问出心里的疑惑:“钥匙会在这里吗?” 白承望一手抓起裹尸布,拎起来看看,确定没有异常后开口:“就是块普通的白布。” 赵盼盼指着一只蝴蝶:“我刚刚看到这个蝴蝶绕开裹尸布飞走了。” 白承望拿着白布又试了试,发现蝴蝶确实离开的迹象:“它们看起来很害怕。” 赵盼盼小心地捏住了白承望的袖子口:“这就是生门吗?” 崔自秋缓缓走过来给出提议:“你们都别乱动,我再来试试。”说着,崔自秋先是把裹尸布裹在工服外,披上去后,靠近蝴蝶并没有动静。 他想了想后利落的脱掉了身上的工服,露出了身上结实的肌肉。 赵盼盼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崔自秋再次把布披在身上,走到蝴蝶旁边,蝴蝶果然飞走了,崔自秋朝着他们开口:“有用,裹尸布贴身蝴蝶就会害怕。” 赵盼盼有些忌讳这种东西:“非得脱了吗。” 崔自秋口气急切:“快脱了,只有这样才会有效果。” 白承望皱眉,他没听崔自秋的话,又把裹尸布披在在工服外面,蝴蝶明明绕过他飞走了 “...崔秋在哪儿?” 崔自秋语气变的尖锐:“把你们的工服脱了!” 白承望把赵盼盼挡在后面,语气冷静:“你太心急了。” 白承望周围的气场开始变了,地府令发出阵阵嗡鸣:“崔兄弟脸上可从来不会露出这么贪婪的表情。” “砰——” 告别厅的小门被推开:“小白!盼盼,快出来。” 这个声音是崔自秋的,白承望第一时间锁定到他的身上,崔自秋脸上都是血,从头往下披着一条裹尸布。 身上没有被工服包裹的地方,也全部都是血痕,此刻早上搭理过的长发,如今也乱糟糟的。 白承望拉着赵盼盼绕过旁边的崔秋,跑过去:“怎么搞成这样的。” 崔自秋盯着跟自己一模一样追上来的人,果断说出:“是司千千。” 崔自秋的眼睛能辨阴阳真假,白承望对他的说法是深信不疑的。 崔自秋把门关上,给他们简单的叙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崔自秋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面的时候,就被一股力量吸出门外,门外是一排排在晾晒的裹尸布,还没看仔细场景。 一群黑色蝴蝶朝着崔自秋涌过来,崔自秋的皮和肉都被疯狂啃食着。 疼是很疼的,但比这疼的事情,他经历太多了,迅速冷静下来后,凭着绝对地听力,让他知道了门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看到只腐蚀工服外的皮肉,便口念护心咒,用满是蝴蝶的手,先是覆盖上自己的脸,硬生生的先把脸上的蝴蝶给拔下来,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把脸上的蝴蝶清完后,又迅速用嘴把附在手上的蝴蝶叼走,快走两步抓起旁边的一条裹尸布披在头上,蝴蝶自此消散。 崔自秋果断地再次把手放在门把手的位置,在房间内门推不开,那在门外呢,不管结局怎么样,现在房间里面的情况,都必须要在试一试,崔自秋没有用力压,门自己砰一下就开了。 ..... 听完经过后,白承望想用手安慰一下崔自秋,结果发现能碰到皮肤地方几乎都被蝴蝶啃食的能见白骨,关心的话哽在心头,最后化成了一句:“今天之内必须出来。”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1、蝴蝶—你的强项 苏青山现在在焚化室的正门口,皮肤上被蝴蝶缠绕着,他所在的位置没有裹尸布这种保命符,他只能生扛着。 当时他收到白承望的信息后,凭借着经验和对于规则世界的熟悉,就已经大多数推测出来,当每个副本的隐藏规则收集差不多的时候,世界开始发生改变,所有的鬼怪开始进入狂暴状态。 这本来就是个低级本,又有两个厉害的新人,所以世界进展很快。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那么现在,他的第一要事就是,就要从打扫焚化区,改成找到世界里的最后一块拼图,唐青。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苏青山是整个团队里面最着急的,只有他清楚规则,清楚第一个出去的奖励。 他太需要第一个出去了,他需要改变未来。 想到自己现在就离终点最后一步,看到自己身上啃食着自己的蝴蝶,没时间找这里的生路了,这是低级本,几只蝴蝶暂时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最多也就跟那两个替死鬼一样,因为强推规则,身上被落上黑蝶图案,黑蝶按照他所知道的只能晚上杀人,而他可以保证的是,在今夜到来前绝对可以立刻这里。 想到这里苏青山的面部还是变得兴奋,规则世界简直太美妙了。 他甚至享受着蝴蝶啃咬脖子的感觉,这让他想起被自己砍脖子一刀致死的那些人,现在的感觉应该和那些人差不多…… 索性这些蝴蝶的攻击是有明确攻击性的,等喂饱了黑蝶,身上落了蝴蝶图案后,它们自己就飞走了。 苏青山故意不躲也不挣扎,身上落的伤比崔自秋多了不少,因为多道伤口的同时刺激神经线,他的精神状态绝对算是四个人里最好的。 …… 而白承望三个人的进度不比苏青山落下多少,现在所处的位置告别厅的后门,面对着三个人的是焚化室后门,白承望指着焚化室的门:“我们需要先找到找暗室里的王萍。” 赵盼盼在餐桌上是听了苏青山分析的:“啊?我们要找鬼啊。” 崔自秋把裹尸布发给两个人,让他们披上,他心里也有数:“那可说不好。” 苏青山提供的位置详细,三个人没走什么弯路,就找到了苏青山嘴里的那个废弃的办公桌,梁荣的痕迹已经被世界抹除了。 从进来开始,他们就没有过苏青山图片里的黑蝶,一路可以说畅通无阻,但是三人都没有把裹尸布拿掉,还是牢牢的披在身上。 崔自秋再次抬头看到暗室时,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借着赵盼盼的手机光线,确实可以看到很多用空的镇定剂:“我上去看看,你们在下面等我。” 白承望撸起袖子,准备往上爬:“别,我来,你伤口太多了,别再把伤口扯开。” 崔自秋对自己的伤口不以为意:“这算不得什么。” 白承望身手敏捷,已经踩到了桌子上面:“您要是再受伤,我可没法给那边交代。”不等崔自秋说话,白承望双手撑着暗室的吊顶翻上进去了。 赵盼盼的手机光无法找到最深处,白承望只能模糊地看到地上趴着个人,白承望转身眯着眼看着用空的镇定剂,里面的签名不止有段风,还是段凌,方香君他们全是始作俑者。 白承望把每个人的签名瓶子都丢给崔自秋:“里面肯定有线索,接着。” 慢慢地白承望感受到背后有东西爬过来,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猜猜我是谁。” 女人声音像声带被割掉了一样,没有情绪也没有声调。 白承望慢慢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没有回头:“王萍,你受委屈了。” 刹那间,白承望的耳朵里灌进来了一个中年的女人的声音:“我爷爷明明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串通我的家人,把他活活烧死。” 声音里的每个字都好像用雕刀一笔一划的刻在脑子里一样疼,白承望痛苦的捂住头。 接着是再次在耳边传来,是段风的声音在好言劝:“唐女士,上面明晃晃写的正常死亡,你再这样我要叫保安了。 紧接着再下一道,王萍声音再次出现:“那你看到我的皮了吗?” 一句话犹如闪电,贯穿白承望的脑子,他还感觉到了王萍把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处。 白承望稳住自己心神:“我看到了,在段凌身上。” 王萍的头从他身上移开,回答正确,死亡条件不触发。 白承望的脑子快炸了,声音太多了,他努力去捕捉那个唐女士的声音,脑海里一个老头的声音跃然而出:“唐青你再乱喊什么,你爷爷是正常死亡。” 唐青崩溃叫道:“你们就是故意把我支开,然后送到这里,给我爷爷打致死量的镇定剂,再伪造出一份正常死亡的报告!” 两个声音几乎是重叠在一起,白承望顾不得背后王萍,努力区分别出来,但是唐青的眼泪啪啦啪啦落在骨灰盒上的声音太大了。 在其中还混合了唐青的声音:“你们不想照顾爷爷,觉得爷爷年龄太大,除了拖你们后腿,什么也干不了,所以爷爷的以后所有事情我都会接手,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白承望还没有精力去分辨里面的逻辑。 王萍在自己耳后又开口:“那你回头看看我,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此话一出,白承望的耳朵里听到的嘈杂声,骤然停止,疼痛感也没有了。 他知道如果现在不听话,肯定会死的很惨的道理,缓缓扭过去身子,是一张溃烂无比的脸贴在白承望的眼前,近的甚至可以闻到王萍身上的焦糊味... 因为离的近,白承望发现那根本不是因为溃烂而破掉的脸,这明显是拼上去的脸。 王萍的眼部的细纹像六十岁左右才会有的,但是左边脸颊的平整度分明就是二十岁的才该有的样子,右边脸上的皮明显也跟左边的不在一个色调上... 它们拼的并不细致,所以很多地方还露着皮肉,每块皮肤边缘处都有一圈细细的焦黑卷边。 组合起来看,和焚化室里面的王萍相似度居然能达到百分之八十。 白承望冷汗一层一层的下,没有时间整理刚刚唐青说的话,心下快速判断王萍的问题,他走阴了这么久,是人是鬼能力还有能判断出来的:“您就算是鬼也是整个地府最漂亮的。” 还是那句话,王萍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萍因为白承望的回答,表情居然变的柔和,帮白承望扒掉身上的裹尸布,莫名其妙来了句:“这种东西以后不要带了,不吉利。” 白承望不明白王萍的意思,但是崔自秋手里的王萍照片化成了骨灰,随着通风口吹来的风,骨灰随着风力四处风扬,被吸进三个人鼻子里面。 暗室慢慢被点亮,三个人被卷进了回忆。 他们第一个画面的段风五官凝在一起,厉声询问旁边男人的场景:“你的家属怎么回事,不是说都商量好了吗。” 旁边的一个光头老男人一脸不好意思:“对不起,段馆长,明明已经给她支开了,结果还是又回来了。” 段风用手势比了一个四:“里面那个女的,手里掌握了镇定剂,这么确凿的证据在她手里,为了以防万一...” 大儿子听懂了段风话里的意思,他早就看不顺眼这个特立独行的外甥女了:“我懂,只有死人才真正可以以防万一...” 段风没有说话,而是晃了晃手,大儿子立马握上去:“没问题,百万保险的四成,给你们。” 最后的镜头是落在了,躲在角落听完全程的王萍身上。 ... 苏青山早就已经在去馆长办公室的路上,要不是他有明确目的地,苏青山也不敢违抗规则。 苏青山几乎用跑的奔向墓地,这次的位置线索来的也格外容易,昨天晚上去跟王萍套话时,不仅把镇定剂的作用套了出来,还把整个殡仪馆的各个地址都让王萍交代了个清楚。 居王萍所说,办公室就在墓地那里面有个白房子,那是就是段风的据点。 现在他开始觉得只要跑到了馆长办公室就等于拿到了第一名一样。 再接着手机里面,就收到了一张来自白承望的图片,是暗室里面的截图,示意他们这里的探索收尾了。 苏青山放慢脚步,手指放大图片后仔细看了看,空药剂瓶上还有段凌的签名,这是谁? 为什么从世界一开始就没有看见过他,苏青山心里疑惑,但是没有多想,毕竟世界开始异变,只要能自己第一个出去,能不能完成任务,段凌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 白承望这边在暗室恢复正常后,王萍还在那里,墙上留了一行用血写的线索,镇定剂只会让boss更加狂躁。 空镇定剂的排列组合也发生了改变,退远了去看,那就是一行字:我要我的皮。 白承望看清后,立马给下面两位做总结:“帮王萍找到她的皮!不能让苏青山把镇定剂注射给段风!” 白承望直视着王萍,尝试跟她交谈:“还有什么遗愿,我们帮你完成,但是你要告诉我们馆长办公室在哪里。” 王萍的喉咙处开始流鲜血,看着已经不能再说话了,抬起手臂往前指,再慢慢化作了透明,但白承望没有感受到冤力还没有消失,王萍还在世界里面。 白承望不再犹豫,直接翻身跳下暗室:“王萍给我们指了个方向,是焚化出口的位置,办公室多半不在这里,快出去!” 崔自秋把手伸上去接住白承望的手,比起现在线索他更紧张白承望的安全,他可没忘梁荣的死法:“好,你慢慢下来。” 白承望看到了已经用白布擦干净血迹的手,不好意思地搭上去:“我力气不大吧,手上伤口疼不疼?”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娇贵。” 三个人原路往走,白承望还在看手机里面的聊天页面:“我敢打包票苏青山现在也找到了馆长办公室。” 赵盼盼尝试猜测里面的原因:“就因为他没有回信息吗?” 白承望点点头,看着崔自秋说出自己的判断:“如果他不知道准确位置,这个时间点绝对会来找我们汇合,但是他没有。” 崔自秋紧接着:“那么着急,除非第一个出世界的奖励非常诱人。” 崔自秋把刚刚白承望扔下来的空镇定剂放在兜里面:“不过如果他消息没错,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三个人维持住了进来时候的队形,赵盼盼被护在中间,脚程走的很快,推开焚化室门后,并不是室外,还是焚化室的通道。 白承望顿住脚步回头,面对着身后的两个人:“我们应该是遇到鬼打墙了。”赵盼盼身子缩了一下:“什么……” 白承望好像有点被气笑了,看着崔自秋说:“行了,你的强项。”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2、蝴蝶—再也不笑了 崔自秋趁着手心里还有些王萍相片的骨灰,就把这东西擦在赵盼盼的眼皮上:“一会儿我会以骨灰为媒介,把你阴阳眼开出来,也是防止你不小心冲撞了东西。” 赵盼盼闭着眼睛,不敢不听话:“好。” 崔自秋把骨灰涂抹均匀后,口中开始念着上方语,这是地府的语言,简单点来说就是鬼话。 这种语言不是学出来的,是人灵魂出窍后,自然而然就会的东西,就算是走阴人,只要魂在□□里,也只能勉强听懂一点点。 被施咒的赵盼盼,此刻感觉很奇妙,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托举着自己的眼睛。 不过片刻时间,崔自秋把手拿来:“睁开眼看看。” 赵盼盼睁开眼的第一刻,心头一股苦涩感涌上来,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 在之前努力过后的考试成绩并不理想,因为工作太忙而忘记给自己过生日的父母,好像前半生经历的所有苦都在此刻再次迸发,赵盼盼此刻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流到下巴处。 只要是通过别人辅助开出来的阴阳眼,每个人都会像赵盼盼那样,崔自秋的食指再次往赵盼盼的眉心一点。 赵盼盼的哭声戛然而止,心中委屈如云雾一般消散,正在发蒙的时候。 崔自秋指着前面的路,跟两个人交代:“我们一会儿手拉手进,别走散了。” 赵盼盼自己默默擦干眼泪,握住了白承望的手,心里不禁想到,崔哥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连这都会。 队形依旧是把赵盼盼护在了中间,一道门好像隔绝了两个世界,开了阴阳眼的赵盼盼,根本不敢四处乱看,因为在她的眼睛里面,这个世界是没有字的。 原本的焚化室每个房间的喷着红漆房间号,墙面上的宣传焚化比土葬好的标语,但如今都没有了,反过来的是空白版的门牌号,宣传语也变成了一个个歪七八扭,鬼画符的样子。 而对于两位老油条,面对现在的经典鬼打墙剧本,比让他们在规则世界找生路舒服多了。 他们对现在的场景变换习以为常,崔自秋凭借着阴阳眼,找到了此局的阵眼处:“人死账消,你这样做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此时在赵盼盼眼睛里面,他们停的位置是在一个冒着腾腾黑气的地方,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发抖,怎么周围有风呢? 此时如果赵盼盼肯抬头看一下,就会发现墙面已经开始渗血了,白承望就接在崔自秋的下一句上,语气比崔自秋差多了:“你有怨有恨,冲着大人来,冲一个小孩儿,她能给你解决什么问题。” 崔自秋也有所察觉哪里不对,猛地抬头看,就看到了一个吊在墙上的女人,她浑身被黑蝶,女鬼的头深深地低着的接近于九十度,看不到面相。 以崔自秋的方向向上看,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裙摆下,里面飞满了黑蝶,崔自秋只看了一眼便断定开口:“段凌?王萍还等着要她的皮呢。” 女鬼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显得非常僵硬:“想从我这里走出去很简单,用你们三个其中一条人命,换两个人的生路。” 白承望就跟崔自秋错了一个身位,以白承望的角度去看,正好看到段凌垂下头的面部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规则。” 段凌的眼珠机械地在眼眶里面转动:“你的皮我看就不错。” 白承望跟开玩笑一般地反驳:“眼光还是差点,我们三个人里面,崔兄弟的皮相才是生的最好的。” 说完后,白承望深吸了俩下鼻子:“嗯,就算是换了皮,离你太近的话,医生身上那股消毒水味道也不会消失。” 崔自秋默不作声地观察四周环境,嘴上还不耽误问:“是你开的处方,你哥哥才有机会拿到镇定剂的?” 白承望仰头看着她:“你们兄妹俩,真是死了谁都不心疼。”崔自秋手:“暗室里面那么多空的镇定剂,就算阳间给了你应有的惩罚,到了阴间也会有人和你好好算算账。” 段凌的手伸下来:“我现在改注意了,你们三个的皮我都要。” 赵盼盼猛的被两道拉力,拉起来,其中一道开口:“愣着干嘛,快跑!” 崔自秋在这个局里有很强的方向感,所以他在最前面,白承望跟赵盼盼是并排,她可以清楚的听到白承望小声念咒的声音:“天清地明,阴浊阳清,开我法眼,心破迷障。”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后面的段凌没有追过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跑,就好像已料定了不管他们怎么折腾,最后还是回到这里。 因为跑动幅度很大,崔自秋兜里面的空药剂瓶发出脆响,白承望脑海里突然想起来苏青山用药剂瓶,吸引了段凌注意的场面,她当时看起来很惧怕这种东西:“药剂瓶!崔判砸在地上一瓶试试。” 崔自秋听到白承望的指令后,没有犹豫,找出一只签名瓶上写的是段凌,药瓶碎裂的声响在通道内炸开,后面的段凌听到后更兴奋了。 凄冷的笑声回响在通道里,在白承望听起来,这很像嘲笑,但是好在他也不是脸皮薄的人,猜错了就是猜错了,不是还有崔自秋在。 直到跑到通道的尽头,崔自秋停到一个没有玻璃的窗户前:“这是生路!”赵盼盼低头看着窗户下面的世界,居然有六层楼一般的高度:“焚化室怎么突然那么高了?” 崔自秋解释道:“障眼法,快跳!”白承望也能看懂这种小法术:“我先跳,到下面接应你们。” 白承望的动作快速利落,段凌的笑声戛然而止,飞速从墙顶快速飘过来:“给我回来!”崔自秋看着已经安全落地的白承望,用身体挡在赵盼盼身后:“你先跳。” 赵盼盼也学着刚刚白承望的样子,爬上窗户翻下来,但耳边没有风声,也没有感受到没有失重感,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周围一片黑漆漆的。 突然有只手拉住了赵盼盼:“我。” 是白承望,赵盼盼的心放下来,白承望仰头去看上面:“崔秋呢?”赵盼盼解释道:“崔哥,让我先下来了。”白承望有些担心:“再等一会儿。” 但是两个人所处于的环境,并没有给他们过多等待的空间,黑色空间开始变的有了颜色,两个人找到了生路,回忆开始浮现,空间变成了慢慢出现了,棕红色实木桌子和配套茶台,书架上面是一排排的档案袋,白色地板被擦的锃亮。 白承望猜测这里应该就是段风的办公室,他走到办公室窗户旁边往外看,外面是一片片的墓地,原来办公室在墓园。 就在此时,办公的门被推开了,段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大包牛皮纸,抱着牛皮纸的手都是颤抖的,一道像被水浸泡过的声音传进两个人的耳朵。 “段馆长,您是心善的大好人,我家里老娘患了骨癌晚期,每天都疼的在床上打滚,所有的止疼药都不管用了,要不是您菩萨心肠,嘿嘿,老太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往生极乐。” “行了,我是看老太太哭着求我让她去死,不然我是真的不会干这种事情,你知不知道被发现了之后我要背负什么后果。” “我懂我懂,这个是给您额外的..辛苦费。” 声音结束后,段风把钱收进保险箱里面后,拨通了桌上的座机电话,听筒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没一会电话接通:“成功了,妹妹,多亏了你的镇定剂,才能顺利的办出来死亡证明,嗯,一会儿见。” 段风到这里便挂了电话后,然后就从这个屋子里面出来了。 白承望按着太阳穴,这个世界里面的所有出现的声音,都让他有些窒息感,赵盼盼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询问:“白哥,你为什么掐着自己的脖子。” 白承望回头看着快被自己掐晕过去的赵盼盼,反问道:“你为什么在掐自己的脖子?”赵盼盼扑向白承望:“白哥,快把你的手放下来,你的脸都被自己掐紫了。” 白承望也扑向赵盼盼:“你也把手放下来。” 两个人都执意让对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放下来的时候,段风又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手里多了几张盖着红星的单子,第一张清晰的写着,尸体火化费用结算单。 段风把单子赌气地摔在桌上,嘴里一直念着王萍唐青的名字,还有一定要妹妹复活的疯话。 那种窒息地对话又来了。 “哥哥,我觉得殡仪馆的名字应该叫蝴蝶殡仪馆。” “可我们没有起名权利,上面批下来什么就得叫什么。” “但我们可以提出建议啊,平安市背靠蝴蝶山,蝴蝶山上不是有个传说,安葬在那儿的人,只要家里人愿意供奉蝴蝶山神,答应山神让蝴蝶栖息在自己家里,便能得偿所愿,多么美好的神话啊。” “那好吧,我去试一试。” 回忆结束了,场景趋近于黑暗,白承望和赵盼盼的争夺开始了,现在的场面是赵盼盼抓着白承望的脖子,白承望呼吸艰难:“盼盼,你松手。” 但在赵盼盼眼里正好是反过来的:“白哥,你先停。” 两个人可以说势均力敌,最后白承望发力,手上掐着出来一个太清安宁手决,掐成后,两个人就诵经声包裹住,逐渐两个人都松开手。 而段风的声音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 “妹妹,明天还需要镇定剂,这次是副局的关系,拖过来的,推不得啊。” “哥哥,最近你要的太多了,王萍本来就在查唐凯云的事件...” “我们烧了多少活人了!现在上面有人已经有把柄了,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现在我们还能相安无事。” “怎么了,主任,三床的镇定剂是我要求加的,不符合规定?可是病人病情,经过我诊断,当时确实需要大量镇定剂啊。” 到了这句话结束后,世界趋近于平静,白承望刚刚掐的手决需要用的能量极大,这让本就元气大伤的白承望,此时背后被虚汗浸透:“呼呼,怎么还不让出去。” 因为之前回忆结束后,生门都是摆在玩家面前的,但现在怎么还是漆黑一片。 赵盼盼的眼睛因为被崔自秋刚刚开了阴阳眼,比此刻白承望的阴阳眼要好用,她捕捉到了一些玄妙之处:“不是,不是的,周围不是黑色,是黑蝶!” 白承望的虚汗刚刚停止,冷汗又在此刻下来:“逗我玩的吧。”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3、蝴蝶—签个字人就死了。 崔自秋看着赵盼盼跳下去后,崔自秋的一条腿已经跨上窗户上了,被后面追上来的段凌抓住喉咙,崔自秋忍痛反手把她的手打掉,张嘴就喊,声音大的穿透整个走廊:“王萍,你还想不想要你的皮了?” 瞬间,一个趴在地上,四肢反折的女人出现在崔自秋旁边,声音很嘶哑:“我的皮用的舒服吗?段凌。”此话说完后,墙上渗血的位置开始组成规则条件。 上面写着,协助王萍夺回她的皮,崔自秋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后,这条规则随即变成了金色的蝴蝶缠绕在了崔自秋身边。 这是崔自秋第一次看到这个颜色的蝴蝶,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按照这条规则说的做,肯定没有坏处。 时隔多年,王萍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皮:“孙可的亡魂可还在天上看着呢。” 段凌不禁笑出声,她的声音特别像粉笔摩擦黑板尖锐的声音:“唐凯云的事情本就跟他没有关系,结果他非得把殡仪馆的事情报道到报纸上面,故意让我们兄妹难看,这种人就算死了,也应该下地狱!” 王萍用反折的四肢爬上墙顶,她的身体很多地方还没有皮,当血肉贴在墙上的时候,本就快要脱落的白色墙,有的就黏在了王萍身上。 “那你懂死而无憾的意思吗,真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了他妻子一笔钱这事就算了?” 此话一落,刚刚围绕在崔自秋身边的金蝶,飞到了段凌身边,从远处看,如今金蝶所变化的形状是一团金色的火焰,烧在了段凌裙摆下面的黑蝶处。 黑蝶不是金蝶的对手,只要一碰上金蝶,黑蝶就会迅速陨灭,化成灰烬,但招架不住源源不断的黑蝶往上扑,但到底来说此刻是王萍占了上风。 “这才是死而无憾。” 此话说完,王萍又对着崔自秋说:“快去墓园找唐青,她还有一口气,但支撑不了多久了,快去!” 崔自秋不再犹豫,单手撑在窗户边跳下去,随着跟下来的还有几只金色的蝴蝶,跳下去的时候,耳边还能依稀听到王萍和段凌的争吵声。 段凌看到王萍报出地址后,语气里面充满了不屑:“你以为凭唐青就可以杀死我们兄妹,王萍,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留的她最后一口气?” 王萍没有再对段凌多说,上手就撕开了段凌的皮:“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 再之后,崔自秋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两个女鬼厮杀起来的场面,段凌身边的黑蝶突然像是受到了召唤,开始成倍的增加,金蝶开始趋近于弱势的一方,王萍不得不也加入到这场战争里面。 按王萍所说的,必须快一点找到唐青! 崔自秋刚跳下去,就听到一阵阵嗡鸣声,是蝴蝶振翅的声音,眼前的空间被黑色包裹着,再一看这些黑色,全是黑蝶的。 “白哥!你站在我身后,我替你挡黑蝶,你手上全是血。” 是赵盼盼的声音。 崔自秋顺着这个声音,往那边看,就看到了满手满脸都是鲜血,身上的皮肉很多块都在地上的白承望。 他看见崔自秋来了,紧皱着的眉头,勉强舒展开,嘴巴扯出个弧度:“崔判,你终于来了。” 崔自秋快速走到了白承望身边,对着一只扑向白承望眼睛的黑蝶,一只手伸过去,整个捏住它,崔自秋面色如常地看着被自己捏成碎片的黑蝶:“什么情况。” 赵盼盼在白承望的身后,一直被白承望保护的很好。 赵盼盼本来就身体娇小,被工服盖住的地方多,所以她目前的状态还不错:“崔哥...我们看完世界主线后,黑蝶像不要命的攻击我们。” 还没等崔自秋张口回应,金蝶已经做出了动作,化成了之前在焚化炉里面金色魂火的状态,把这里的黑色全部烧灭。 热浪一道道扑向三个人脸上,全部的黑蝶被金蝶焚烧连崔自秋都没有想到几只金蝶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但是金蝶化成了魂火焚烧掉黑蝶后也会跟着消失。 本来跟在崔自秋旁边的金蝶就不多,如今也只剩下一两只在自己的身边,金蝶此刻已经把露出了这里本来的原貌。 这里是一片墓地,黑色的坟头旁边都有灰绿色的草,一排排墓碑看起来有上千个,仔细去看可以看到,墓碑上面还有些蝴蝶残肢,因为是多年没人打理,所以现在诡异有荒凉。 崔自秋把自己的裹尸布拿出来,准备给白承望披上:“你们的布呢?快披上。” 看见这块布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白承望用沾满血的手,一把扣住崔自秋:“别,它会自己烧起来。” 当时白承望和赵盼盼被黑蝶围攻的时候,都以为裹尸布是生路,当他们披好后黑蝶们是不靠近了,但是他们的布自己烧起来了。 白承望推测这是因为裹尸布就是个伪生路,从来没有规则告诉过玩家,裹尸布是可以驱赶黑蝶的道具。 而这个世界只有规则是绝对的。 那么按照同理推断,苏青山嘴里的安全区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 白承望想到这里的时候脸都绿了,他不仅明白王萍那句裹尸布不吉利是什么意思,还有种被苏青山耍了的感觉.... 崔自秋皱眉听完了这一切,先是默默把手里的裹尸布也扔在路边,再开口:“我也没有在餐厅看到过这个规则。” 赵盼盼也摇头说没有看见过。 没有时间在安全区这个问题上纠结,崔自秋指了指飞在自己身边的两只金蝶:“它好像在给我们指路,边走边说吧。” 白承望擦着从脸上留到脖子处的血:“行,走吧。”崔自秋眼睛尖:“等等。” 崔自秋冰凉的手指触摸到了白承望的脖子上,半响没有说话,最后闷闷地说了一句:“...没事。” 白承望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有黑色蝴蝶的标志是吧?快帮我看看好不好看,我早就想在这个地方纹身了。” 崔自秋听了这句话,心情更沉重了:“你的心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白承望打了一下崔自秋的肩膀:“干嘛,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不会等到黑蝶来攻击我们的。” 白承望看着一脸委屈的赵盼盼:“盼盼,你也别抹眼泪了,知道你真实的崔哥是什么身份吗?在我们行里所有人都得管他喊崔判,人特别厉害。” 赵盼盼又哭又笑:“嗯,崔哥是法官吗?” 白承望认可地点头:“对,给人判刑的,只要他签个字这个人就死了,权利特别大。” 看着白承望把话题拐到天边的崔自秋,无奈开口:“你真的有必要学习如何闭嘴。” 在路上的时候,崔自秋就得把自己的经历给两个人说了听。 没走多久,金蝶停在了墓地中间的白房子处,崔自秋示意两个人:“金蝶在这个地方停了,估计这里就是馆长办公室了。” 白承望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抬了下下巴让两个人去看,顺着白承望指的方向,他们看到了苏青山,他的样子很奇怪,一直围着一片空地转圈。 白承望打量了一会儿,肯定开口:“鬼打墙。” “报应。”崔自秋只撂下了两字 办公室里面没有人,格局跟白承望和赵盼盼在回忆里面看到的一样,就是设施更加具有年代感一些,白承望蹲下身敲着地面,试图听出来哪块地板是空心的。 赵盼盼学着白承望的样子敲起来,崔自秋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所以在观察这里的设备设施,后来他看到了一个保险箱:“这里的密码,四位数,你们有知道的吗?” 赵盼盼大声喊道:“四四...二....一,崔哥,您试试。” “咔嚓” 门开了,剩下的两个人瞬间停住了动作,白承望发问:“怎么找到的?” 赵盼盼指了指工作桌子上的一张月流水单:“我也是猜的,我突然发现跟在我们身边的金蝶,依次落在了这四个数字上,就想着要不试一试吧。” “没白保你。”白承望笑说。 崔自秋是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的后开口:“快过来,有暗道。” 白承望来的最快,蹲在崔自秋的旁边,用粉兔子手机照过去,漆黑的甬道好像能把闪光灯的光吸走,里面什么也看不到:“还真是。” 崔自秋往后退退身子:“这个通道,我们两个要想钻过去,除非拆掉。” “我可以钻进去。” 是赵盼盼的声音,赵盼盼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你们保护我那么多次,这次就我来找生路吧。” 白承望没想到赵盼盼会有这么大决心,在他的眼里,赵盼盼还是个需要保护的角色。 赵盼盼看着两个人都不放心的眼神,不再理会,硬着头皮从空隙里钻进甬道:“我会带来好消息的。” 赵盼盼的指甲混着白承望的血掐进手心里面,企图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身体不再发抖,她怎么可能不怕死。 但想起来当时裹尸布在身上着火,白承望第一反应是冲到自己身边,把布扔开的样子,就好像神仙一样,把自己从死路拉出来。 还有崔自秋每次的出手保护,他们没有图自己任何回报。 那么这一次..... 赵盼盼抬头看着通道的尽头,她想起来了妈妈,妈妈是一名警察,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怨任何人,若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以自己身体当盾牌。” “你是我的女儿,身上留的是名咳咳咳,烈士的血......” 白承望看着明明已经很害怕,但还要冲在最前面的赵盼盼,心情有些复杂。 崔自秋按住了白承望的肩膀:“按照我们得到的信息,唐青还没有死,不会有事的。”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4、蝴蝶_魂火再现 赵盼盼逐渐融入到黑暗里面,进到里面一股子血腥味混合着尸臭味传入鼻腔。 通道的有些地方赵盼盼必须手扶着墙面保持稳定性,所以她没有办法选择手机照明,只能摸黑往前走,幸好通道没有想象中的长,等到了终点时。 赵盼盼隐约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蹲好身子,拿起手机开了照明后,就看到了四周的环境,是一个可以直起身子的暗室,四周的墙上面,也带血的抓痕。 闪光灯把女人照的更清晰了,她是短头发,头上的部分地方有很大的血痂,估计是长期在这里受到精神折磨才会这样。 赵盼盼再用手机照了照自己的手,发现触摸过墙体的手上面很多红色的血,看到这些东西,她并不惊讶,从摸到墙上那些粘液后,还有满通道的血腥味,她心里就有了答案。 赵盼盼看着暗室的女人心想,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唐青。 赵盼盼小心翼翼的走进,可以听到呼吸声,但很微弱:“您好,您是唐青吗?” 没有回应。 赵盼盼鼓足了勇气,走上前:“你好......” 赵盼盼先是弯腰看,手里的闪光灯把躺在地上的人照的更加清楚,赵盼盼选择蹲下来,再测试一下鼻息,唐青如果死了,会有大麻烦吧。 赵盼盼的手刚伸出来,唐青就睁开眼睛,赵盼盼看着没有眼白的瞳孔,全黑的眼眶充满了细线,像是两块碎掉的玻璃珠子,活生生嵌在眼眶里面:“啊,啊,阿姨。” 赵盼盼动作防备的把手背到背后:“您好..” 赵盼盼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视了好久。 直到外界传来了段风和崔自秋的争执声。 段风语气阴冷:“你们现在应该在打扫告别厅,你们触犯了规则。” 他的出现很突然,就好像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进入通道后,他就会立马出现,以未清理告别厅为规则,清扫他们。 白承望连忙摆手:“不是的,告别厅已经被打扫好了,蝴蝶也喂饱了,馆长。” 段风此刻浑身都爬满了黑蝶:“喂饱了?可是我身上的蝴蝶说它饿了。” “....别这样,这不符合规...咳咳咳。” 白承望的表情开始崩裂,白承望作为身上有蝴蝶图案的人,看到这些黑蝶后,身上开始浑身发痛,好像皮的里面有很多蝴蝶在啃咬自己...... 段风看到白承望的反应非常满意:“这就是违背规则的下场。” 崔自秋的手搭在了白承望的头上,给他输送着能力,试图这样让他好受些:“崔判..咳咳,别消耗你的体力了,没有用。” 崔自秋无言,只是冷冷的看着段风。 “按照地府规矩,汝应喊吾崔判官。” 崔自秋打官腔时,全场的气压会压低好几个度,这次更是这样。 白承望跟他共事那么长时间,如果连崔自秋因为自己生气,打算强推世界再看不出来,就真的会让崔判官寒心,。 “崔判,冷静,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如果您强推了,坏人连着好人都会死的...三思。” …… 唐青能听到门外的动静,她终于坐不住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想要我成为魂火,去杀了段风。” 赵盼盼知道这个要求,就等于让唐青去死,所以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地:“嗯,可以吗?” 唐青勾勾唇角,她早就知道后果:“可以啊,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想给我的爷爷打个电话。” 赵盼盼拿出手机,她也没多想:“好,电话号是多少?” 唐青沉默了,赵盼盼突然想起来了,唐青的爷爷是唐凯云。 唐凯云现在估计已经...上天堂了。 赵盼盼默默收起手机,心说:不出意外,应该你们很快会见到。 唐青有些不耐烦,她的生命快到极限了:“我死后是化成魂火了,永远不会在见到我爷爷了。” 赵盼盼听懂了,但是很难办啊,如果是白哥在这里一定会有办法... 但听着门外的动静,白哥多半是无暇顾忌自己了,赵盼盼左脑急的冒汗,右脑在强迫自己冷静,人格都快分裂了。 赵盼盼让唐青稍微等一等,让自己想想破局的办法,赵盼盼急的手都在发抖。 最后唐青叹口气,口气软下来:“我不是故意难为你,我跟爷爷的最后一面,连一声告别的话都没有说,等再见他已是一捧骨灰,所以姑娘现在的结果,是我赌上我的命换来了的...” 唐青的气脉本就不足了,而且现在还要扒开伤口给赵盼盼讲,心情幅度是很大的,唐青缓了好久。 唐青再次开口:“而此刻只要我化成了魂火杀了段风,你们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但这对于我来说还不算结局,我还没有跟我爷爷正式告别,只有我打通了他的电话,让他听到我的声音,才算是最后的结局。” 赵盼盼也很想帮忙,但是她找不到破局的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可以打!鬼魂的磁场可以对接电话信号的磁场,而且唐凯云进焚化炉的时候,不是魂火烧的,所以他的魂魄还在,用你的手机..不对,你的手机没有信号。”白承望的声音突然出现。 赵盼盼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什么?” 白承望把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的那个座机电话,刚准备对着甬道说话的时候。 崔自秋已经领悟了白承望的意思:“我刚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唐青的意思是让你把她拖出来,用办公桌上的座机帮她打电话。” 旁边的段风就这么看着两个人给赵盼盼喂饭,也不阻止:“一株魂火,不仅殡仪馆的蝴蝶不会烧灭,恐怕还会惊动整个山的蝴蝶哦。” 崔自秋一只手拦着段风,语气冰冷:“那我们就慢慢看咯。” 密室里面,听到破局的方法后,赵盼盼把手机揣进兜里:“唐青阿姨,可以吗?” 唐青虚弱地点点头,赵盼盼不再犹豫,虽然她力气不大,但是唐青长时间囚禁过后,人瘦的基本上跟骨头架子没区别。 她动作很快的唐青拖出来了,崔自秋看到甬道里面的动静,立马接过唐青:“辛苦了。” 赵盼盼出来后,才看到白承望的状态有多差,他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嘴里面吐着黑血,一直在咳嗽,但是精神头没有因此萎靡。 白承望看到赵盼盼出来了,就从地上站起来,佯装愤怒赵盼盼:“不懂事,唐姐这么年轻,叫什么阿姨,快去帮唐姐打电话。” 崔自秋一个眼刀过去,一个眼神,白承望立马闭嘴,又缓缓蹲下去,等着他下一次咳血的来到。 段风手指一动,指着唐青发问:“你怎么还不化成魂火,我快等不及了。” 唐青已是将死之人,看到段风也不再恐惧,反而淡然:“你也就只会依仗蝴蝶山的力量。” 段风已经趋近于癫狂:“对啊,你只要化成了魂火把我烧死,就会惊动蝴蝶山,那么整个山的力量都会冲着你,你们的后代,子子孙孙全部为我妹妹陪葬!” 唐青对这个后果无感,如果不是自己的好亲戚为了什么百万保险,怎么可能会去招惹段风这种疯子,哪有后面这些破事:“为了你妹妹把你自己也送去陪葬,值得吗?” 段风把玩着手里的黑色蝴蝶,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事实:“死人才会被灭魂,那么请问,我现在死了吗?” 白承望:“我会让你死的,放心。” 崔自秋的内力从来就没有断过,如同地上山脉般的内力送到白承望体内,白承望的脸色到底还是有了好转:“你不好奇你的妹妹现在在哪里吗?” 崔自秋还在跟段风对峙,一言一语看着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 而唐青此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用嘴报着电话号码,赵盼盼帮唐青去按数字号,唐青每说一个数字,后面都跟着很碎的话,合成在一起大概是这样的。 “蠢货,你以为你让王萍守住那些空药剂瓶当证据,以后就还会有人给你报仇雪恨了,孙可的下场就是他们那些人的下场!“” “唐青,跟这个案件有关系的人都会死,但是我会把你留到最后,我要你看着王萍去死,日日夜夜受噬皮之苦,要你生不如死。” 经过赵盼盼的脑神经整理后,这是她能复原出来的话... 当赵盼盼按下电话号码的最后一位时,有股阴风打着旋儿的从窗户处钻进来,风吹到了每个人身上,唐凯云的魂魄出现了。 也是在此刻,电话拨通了,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但是唐青的泪水在此刻决堤:“爷爷....呜呜爷爷...你是不是来了。” 唐凯云就站在唐青旁边,伸着手想替唐青擦擦眼泪,但人死后便不可多问半分阳间事,唐凯云的手在唐青脸上传过去:“青青,别哭了。” 唐青看不到唐凯云的魂魄,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有开了阴阳眼的三个人可以看到,但这对于唐青来说,已经足够了:“爷爷...我再也没有爷爷了,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呜呜呜。” 唐青用手把话筒放在耳朵边,紧紧地贴着,好像此刻的话筒就是爷爷一般:“我真的好想你” 虽然唐凯云并擦不掉唐青的眼泪,但他还在一遍一遍地擦着:“青青...我的青青。”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5、蝴蝶—完 此物为凭,阴司执法 唐青的身子逐渐透明起来,从唐青的下半身开始冒出金蝶,即使这样唐青还是不愿意放开手里的电话,她把所有对爷爷的思念,都寄托在了这个话筒上面:“爷爷,我终于可以替你报仇了。” 赵盼盼用手帮唐青擦掉眼泪:“唐姐,你的爷爷真来看你了,他一直在帮你擦眼泪。” 唐青转头看着赵盼盼:“你是很好的女孩,等我女儿长大了,要是跟你一样善良,我也就放心了。” 赵盼盼看着唐青的样子,突然想她到了自己的妈妈,妈妈生前最后看自己的表情,跟此刻唐青的表情非常相似,赵盼盼再次嗅到了那种味道。 那是死亡,是期望,是遗憾的味道。 赵盼盼突然上前搂着唐青,就像当年抱住自己的母亲那样:“唐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再想想办法,还是会有办法的。” 唐青语气充满了幸福:“不要哭,你们等王萍杀了段风,你就可以离开殡仪…” “啪嗒” 是电话筒落地的声音,唐青已经彻底消失。 唐凯云看到了孙女唐青的临终告别,他也终于可以闭眼了,遗愿完成后,他甘愿化成金蝶。 两群金蝶在此刻交汇相见... 白承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怎么可能魂魄会化成金蝶? “我们让尸体闭眼了,白师。”崔自秋贴着白承望的耳朵轻轻开口。 这次赵盼盼非常出色的完成了规则,加速了世界的推进,唐青和唐凯云彻底地变成了一群金蝶,从窗户处飞到了焚化室的方向,只留下极少的一部分围在赵盼盼身边。 赵盼盼看着突然什么都没有的怀抱:“唐姐!妈妈,不要再离开我了。” 白承望捏了捏赵盼盼肩膀,示意让赵盼盼冷静一点。 崔自秋踱步到段峰的身边:“有句老话,叫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听过吗?” 段风伸手指着窗外,表情变得极度兴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唐青留到最后吗。” 段风走到窗边,表情诡异的兴奋:“只有唐青真正感受到自己的朋友因自己而死,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死后的怨力才会加大,怨力越大,蝴蝶山神所接受的供奉就越多......” 段风的话只说了一半,闭上眼感受着此刻的变化:“不枉我让你活了这么久。” 白承望也看向窗外,此刻的蝴蝶山上黑压压一片,唐青的死果然惊动了蝴蝶山神,全山的黑蝶涌动着朝向这里飞来,段风看着这么多黑蝶,口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飞来吧。” 同一时间下,门外传来一阵巨响。 崔自秋从窗户的地方看过去,发现是焚化室那边传来的,现在的焚化室被炸的几乎是一片废墟,王萍手里拎着一张完整的人皮从废墟里面爬出来。 她的身边飞满了金蝶,那代表着唐青。 崔自秋示意段风也来看看:“看来,就算黑蝶压阵,你妹妹这次也失败了。” 段风也看到了窗外发生的事,但还是反问着开口:“你是怎么感觉到我们会失败。” 看着段风的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失败的样子,白承望开始在心里顺思路,现在完成的任务有帮助王萍拿回皮,帮唐凯云见到自己的孙女,以及唐青化成魂火。 那么还剩最后一个,帮助孙可复仇,根据刚刚唐青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来看,这个世界最终的任务指的是杀了段风,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什么呢。 白承望摩挲着衣袖思考,马上就捡到一根线头了,身上突然浑身绞痛:“咳咳咳,呕——” 黑蝶太多了,白承望的痛感越来越大,越这样崔自秋传给白承望的能量就越多,白承望制止到:“崔判,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 崔自秋解开自己的衣服,准备为白承望披上去:“你现在要能站起来走两步,我就信你的话。” “谁教你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等等,你脱衣服干嘛?”白承望。 崔自秋表情自然:“把自己的脖子,手护好了。” 白承望闭眼抿嘴:“那您怎么办?” 下一秒,一股带着檀木香的衣服披在身上:“你不必担心我。” 这是白承望第一次仔细看崔自秋的身材,精瘦无比,全身没有一点赘肉,鼓起来的青筋在冷白色的肌肤上十分明显,但要是看久了就会察觉出来,这些血管是不会跳动的,皮肤也白的不像活人。 反正白承望这次是彻底看出来了。 崔自秋拍了一下白承望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白承望捂住自己的眼睛,白承望啊白承望。 王萍到速度很快,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就已经推门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一群金蝶:“段风,又见面了。” 王萍把手里的皮扔在地上,无声的宣告着段凌的结局:“你也会跟段凌一样。”王萍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她直接上前四肢贴上段峰,让段风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王萍的手掐住了段风的脖子,她的手劲很大,没一会儿脖子就掐出血了:“每天晚上听着墓园里那些冤魂的哭声,你真的能睡得着吗?” 段峰大口呼吸着:“咳..咳,你最好可以在黑蝶到来之前,掐死我。” “我会的。” 全部的金蝶围绕在段风身边,蓄势待发,只要王萍把段风掐死,金蝶就会飞扑上去把段风灭魂。 白承望没有很多的思考时间,黑压压的黑蝶也已经来了,它们冲破了玻璃,围住了办公室里面所有人。 现有的金蝶为了不让大量黑蝶啃食王萍的皮,只能提前化成魂火,为王萍铺路,如同金光般的蝴蝶,在绝对数量的黑蝶压阵下,显得非常不起眼。 苏青山也在这个时间终于破开了鬼打墙,此刻蹲在了窗户上面,奄奄一息地从窗户上滑下来。 段风看着倒在地上的苏青山,他闻到了苏青山跟这些人身上不一样的味道:“镇定剂,在你手里啊。” 苏青山的身上也有蝴蝶图案,现在他连呼吸间都是疼痛的:“这是馆里最后一支镇定剂,只要给你打上去,你就会死。” 段风阴笑着,这瓶镇定剂让他看到了希望:“呵呵,段凌是这样给你解释的吗?做得很好。” 苏青山隐约察觉到了哪里不对,但是他说不出来:“等等...” 一只黑蝶把苏青山口袋里面的镇定剂叼走,段风看着那一只黑蝶:“你很聪明,但是你算晚了一步,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苏青山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明明查了指纹考勤......” 苏青山的语气逐渐减弱,他看到了王萍扔在地上的皮。 镇定剂在话语间,已经送到了段风手里,他对苏青山开口:“我妹妹很喜欢王萍的皮。” 苏青山摇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哼哼,我还是更喜欢狂躁期的自己。” 镇定剂效果立马奏效了,他直接把王萍甩在地上,思想也逐渐转向一只禽兽。 弯腰徒手把王萍身上的皮,一块一块揭开:“你知道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就是学不会闭眼” 王萍反抗着,但是作用不大,当年段风活剥自己皮的痛感,又找回来了,她痛哭尖叫着:“好疼啊,我的皮......” 王萍大喊着:“我要杀了你..这样我就不会疼了,我再也不会疼了。” 金蝶的最大作用说到底也只有灭魂,在面对肉身段风的攻击时,在这一刻无能为力。 王萍已经成为了一步废棋,苏青山看到这个场景,情绪变得萎靡,在苏青山眼里,现在是死局,离开世界的钥匙已经废了。 但在这其中一只金蝶,突然换了个方向,飞到了赵盼盼的眼睛里面,这赵盼盼所看到的场面,瞬间发生了改变。 她所看到的环境,逐渐变成了地下室的模样,段风弯下腰跟依靠在墙上的唐青平视:“你知道蝴蝶山的传说吗?只要供奉山神…权利力量地位,我以后都会有,那些人再也不会敢低看我们兄妹一眼。” 唐青虚弱的张开嘴巴:“呸,你的焚化炉足足炼了上千个活人,别人就算把你看到泥土里,也是应该的。” 段风声音失控,咬着后槽牙:“你以为我想吗…唐青,我承认焚化了第一具尸体之后,我是被金钱迷了眼,但是到最后....真以为有段凌替我顶罪,你爷爷的事,烧活人的事可以就过去了?” 唐青被段风的气势吓到浑身发抖:“段风…你不得好死。” 段风压着怒气把话说完:“我为上面做了那么多事,最后还把我妹妹的命搭进去,我不得好死?我告诉你,我对得起所有人!你记住,是你们家亲戚求着我办事的,不是我求你们!” “他们全部都回来找你的,一定..” “啪” 段风说完后便扇唐青一巴掌,这一次的力道,几乎是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段风把这么多年的怨,都撒在了唐青身上。 这一巴掌扇在了唐青脸上,同时赵盼盼也被这一巴掌的声音弄了个清醒,赵盼盼身子一颤,从回忆中猛的清醒出来。 她跟站在旁边的白承望快速说着,刚刚自己看到的场景剧情,白承望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差点就捡起来的线头是什么了。 是墓园里面的那些冤死的亡魂,还不是死局。 段风正视看着白承望几个人,把仇成功的快意写在脸上:“你们的救命稻草没有了。” 崔自秋的长发把后背披满,精瘦的肌肉上爬着几只黑蝶,啃食自己的血肉,但是崔自秋不在乎:“是吗,可我们的稻草好像有上千个。” 外面的墓地又是另外一个场面,大量的金蝶从坟墓里面钻出来,那是段风害死的所有人,他们在之前全部都没有闭眼,他们被王萍的痛哭,哀怨唤醒了。 白承望被窗外的景色震惊到,窗内充满了王萍的尖叫 “这才是生路吗......”白承望惊叹。 上万只金蝶爬出坟墓后,一大部分直接化成了魂火,金蝶成片的烧起来,几秒钟就把墓园变成看火场。 另外一部分金蝶飞到王萍的身边,覆盖在她的身上,化成魂火,灭魂开始了,但是这在白承望眼里,这并不代表着死亡。 这是涅槃。 但是段风没有看出这一层,段风远远的看着蝴蝶山:“终于完成供奉了” 但本该消失的魂魄,并没有跟段风预想的那样消失,而是跟白承望的预想猜对了。 王萍的身上覆盖上了一层金色,她的皮肉重新生长起来:“段风,你今后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死路!” 王萍的形象此刻终于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细腻的皮肤还有精致的五官,白承望看过去居然有了些许神性。 她手指一挥动,窗外的魂火焚烧的面积变得更大了,已经有往蝴蝶山脉靠近的意思。 段风看这个场景,大喊:“不!不可以烧山神!” 此刻屋内的金蝶,飞到了墙上面,组成了几个字写着:恭喜玩家通关蝴蝶殡葬馆。 一只金蝶落在了白承望的手心,宣告着他们的胜利,白承望看向窗外,魂火把整个山都焚烧起来,大片面积的黑蝶,飞扑几下就被魂火淹没。 王萍看不到规则,她对着白承望几个人开口:“接下来的事情和你们无关,你们走吧。” 世界任务完成了,苏青山撑着最后一口气爬起来,准备走向出口,赵盼盼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落下眼泪:“终于可以回家了,呜呜呜。” 苏青山才不管别的,离开世界的通道已经打开了,他还有希望成为第一个出去的人,他一点一点地爬着出门,崔自秋一眼都不看他,随他去。 从通关规则出现的那一刻,崔自秋感受到自己的内力不再被规则束缚,也不再隐瞒实力。 手指轻抬,手里出现一只毛笔,再把笔一横,凭空出现了一个卷轴:“很好,吾此刻就好好同汝算算帐。” 崔自秋在卷轴上画着符咒:“段凌,一九七二年卯时初起生人,死因间接杀人,阳寿未尽,阳府代刑;段风,一九七零年未时初起生人,因果不虚,五逆重罪,汝可认罪?” 崔自秋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大山压在段风身上:“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崔自秋就算不穿官服,上半身赤裸,身上的官威也不减半分:“吾早就同汝讲过,汝应唤吾崔判官,而不是,你。” 崔自秋手里的笔轻轻往回一勾,段凌的魂魄也了勾过来,崔自秋又用笔头对着两个人点了点,段风和段凌瞬间对着崔自秋跪下。 随后崔自秋又对着王萍先是开口但没有声音,此刻善恶簿上写了王萍的前世今生,内容复杂到让崔自秋一时间也无言,最后撂下一句:“汝..同吾回去,地府会给汝公平。” 崔自秋根本不需要王萍的同意,他的话从来就是命令:“跟吾走吧。” 白承望这么多年,一直接触的都是这样不近人情,不容商量的崔自秋。 通过这次世界的接触,他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崔自秋的性格,但如今崔自秋那副官架子一出来,白承望确定自己根本就没看错。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崔自秋走向赵盼盼:“刚刚你看到的一切,要是向阳间人透露半个字,你也会很快到下面报道。” 赵盼盼头摇成拨浪鼓:“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说。” 崔自秋又看了一眼白承望,他不需要多说一个字,白承望立马领悟,拿出手里的地府令牌,令牌亮出时,瞬间发出阵阵嗡鸣:“此物为凭,阴司执法,走吧。” 白承望把魂魄收进阴司令牌后,沿着苏青山回去的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再次推开门外的世界不再是墓园,而是食堂大厅的最末段, 白承望打量着推测:“为什么会是这里。” 此刻的苏青山已经掀起了食堂大门处的门帘出去了。 崔自秋指了指苏青山,白承望揣测着崔自秋的意思:“明天给您拘下去?” 崔自秋轻轻摇头,苏青山阳寿未尽,他不想沾染过多阳间的因果:“我只是好奇第一个出世界的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白承望跟在崔自秋的身后走:“等我会弄明白了,会给您讲的。” 崔自秋边点头边往前走,没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了,白承望一直跟崔自秋错了一个身位:“崔判?” 崔自秋:“你又不是崔府的奴隶,为什么要走我后面?” 白承望眨眨眼睛,走阴人的地位也就比正常鬼高了一点点,自觉走在领导后面不是很正常。 崔自秋:“白师,你的身份是不高,但还不至于比奴隶还要低。” 白承望已经受够这块令牌带来的不便:“...好吧。” 三个人脚程也不慢,也走到了食堂门口,崔自秋把手伸开:“这次情况特殊,拘魂不合规矩,下次我会把我的令牌带来。” 白承望把令牌交到崔自秋手里:“说这客气话,我也就多跑一趟的事。” 崔自秋:“辛苦你了,小白。”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6、世界核心 白承望推开食堂门后,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而是一个中式感很强的场地。 一个个铁色琉璃瓦的八角阁,错落有致的伫立在夕阳下,地下面是一层浅浅的水,白承望就站在水面上,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感觉这边地方很像地府的风格。 “这就是核心来的新人吧?长的真帅。” “还是从摧毁的副本中出来的,被老玩家带飞啊,运气真好。” “不对,他们这个副本出来的人,老玩家可就一个苏青山,他可是通关选手啊。” “奇怪,那是被谁带了?” “人家就不能是用自己的力量把副本摧毁了?”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挤开人群,走到白承望身边。 白承望没注意这段对话,他还在寻找崔自秋和赵盼盼,却始终不见人影。 “就是你摧毁的蝴蝶殡仪馆的副本吧,啧啧,大佬!气度果然不凡啊。”运动男开口。 一个戴着眼睛的女人也出击,凑到白承望眼前:“大神,您也来我们组织吧,五大组织里面我们排名第一啊。” 白承望东西南北还没有搞清楚:“啊?什么。” 眼镜女:“哦对,大神是第一次进世界,要不你先加入破晓会,然后我细细给你讲一遍规则世界的事情。” 运动男不愿意起来:“我们白鸽也可以讲啊,大佬加入我们协会吧。” 比起眼前的情况,他更关心另外两个人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先不...” “先不用直接回绝我们,白鸽协会永远欢迎你。”运动男好像跟白承望达成了某种共识。 白承望招架不住太过热情的肢体接触:“好吧,那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们一定执着我要加入你们协会?” 运动男:“因为蝴蝶世界被您摧毁了,这可是您第一次进入世界,就有这种成绩,前途不可限量啊。” 白承望看似在思考地点头,其实手部一直在用力,想把运动男突然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抽出来:“那你怎么知道是我摧毁的世界?” 运动男又抓紧了几分白承望的手:“大佬跟我来,我先带你转转这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眼镜女:“我也去!” 就这样,白承望被这两个人围着往前走,运动男指着这些阁楼说道:“除了中间这个大的,这些是我们每个帮会的地盘,平时帮会老大开会,研究世界都会去的地方。” 白承望用食指数着每个阁楼:“就五个帮会吗?” 运动男很自豪的开口:“对,我们白鸽这周可是排到了第三名。”眼镜女切了一声,语气鄙视:“才第三,我们破晓可是第一名,好吧。” 运动男白眼翻到天上去:“你们会里用了多少只羔羊来铺路,你们心里没数吗,还好意思用第一来跟我说话。” “严业!你…” 运动男把白承望领到最大阁楼的入口,转头对眼镜女眨了一只眼睛说:“戳中你的痛楚,很不好意思咯。” “严业!癞蛤蟆不咬人,你纯恶心人!”眼睛女破口大骂。 名叫严业的男人,根本就不理会女人,半抬起胳膊口气郑重:“欢迎来到规则的核心。” 白承望问出心里不明白的点:“核心?” 运动男补充一句:“意思就是,进来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白承望仔细对比过后,发现最中间的阁楼和其他阁楼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它比其他五个阁楼要多一层,是四层的设计,每层的檐上都刻了趴着的神兽,走近了还会看到,每块瓦上都雕刻着宗教感很重的青花纹或莲花纹。 白承望想用手去触摸一下阁楼上的砖:“这工艺不错啊。” 严业手急眼快地抓住白承望的手:“别,嘿嘿,在这里不是自己的东西,别乱碰。”严业的语气听着很客气,但他的表情和手劲却恰恰相反,白承望收回手:“抱歉,看起来我好像就要给你添麻烦了。” 严业手背过去,语气跟刚刚一样好:“小事情,大佬,请进。” 白承望抬脚进去,第一眼就是里面的紫檀通天柱,贯穿整个了楼层,柱子上面挂着无数个没有字的木牌,在柱子的前面围着一圈六角的黑色桌子,其中五个桌面上都有漆雕工艺的红漆盒和黑漆盒。 运动男给白承望引到最中间,正对着门口的桌子上:“大佬,看这里。” 那面桌子上雕刻着几个名称,写的是五大帮会名字:“这里就是排名榜,哪个组织的排名越往前,就说明每周这个组织摧毁或通关的副本越多,同时也代表手段越…” 严业后半截的话没有说完,而是用手指重重的空点几下桌面上破晓会的名字,来暗示他的意思。 白承望用一个仰头的动作,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顺时针围着桌子走,他看到红色漆盒里面的木牌毫无标注,而黑漆盒却的每块牌子都画上了叉:“盒子里画叉和没画叉的木牌是什么意思?” 严业不在意地跟着解答:“哦,画叉代表着摧毁,没画的就是通关。”白承望又追问下去:“摧毁和通关有什么区别吗?” 严业正视白承望:“大佬啊,这些,等你进了白鸽就会明白。” 白承望没有接话,他不会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加入一个组织,在思考的时间里,白承望已经晃到正对着排名榜的另外一张桌子上,桌面上刻着的组织的名叫,无藏。 无藏?名字很有意思。 白承望心想着,严业看着白承望停在这块桌子上,不由地感慨了一句:“他们组织很惨的,无藏的老大已经死在规则世界里面了。” 白承望仔细看了看,这张桌子上黑色漆盒里的木牌,要比其他桌子上的多很多:“已经确定死了吗?” 严业点点头,唏嘘道:“是啊,跟他一起下本的人回来后,都这么说。” 白承望听到这种沉重的消息,他心上涌起来一股疲惫感,此刻没有心思再跟他们斗智:“好吧,既然我问什么你们都不肯说,那起码把最初答应我的问题给我解答一下吧,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摧毁的?” 严业露出精明的笑意:“我之前也不敢确定,但从你的态度里,我想这个副本是由你摧毁的。” 白承望这才反映过不对劲。 严业立刻绕开了这个问题,开启新问题:“大神,你先转身往后看。” 白承望跟着严业的手抬头去看,阁楼的墙上还是木牌。 墙上全是一个个鸡蛋大小的隔间,隔间上面刻着的名字,里面也都挂着木牌,白承望是从下往上看的,他一眼就在倒数第一排那里,找到了自己,还有崔自秋,赵盼盼的名字。 严业在旁边解释道:“这就是牌墙,每一个新人都会出现在最后一个隔间,随着前面的人死亡,牌梯上的人名消失,所有牌梯自动往前挪。” 白承望走近蹲下去看属于自己的牌梯,他的里面挂着一个画叉的木牌,上面写着蝴蝶殡仪馆的名字:“摧毁后的木牌,是直接挂到这里吗?” 严业摇头否认:“一式两份,一份挂在你的牌梯里,一份放在你加入的工会盒子里面。”白承望表示了解,指着自己旁边的两个人名:“那你们见过他们吗,一个是短发的女孩,一个是长头发的男士。” 眼镜女用食指关节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的眼睛:“短头发女生..你说的是赵盼盼吧,就她给我们说你是大神,我才赶过来的,我所以跟严业这种耍心机的人可不一样,而且她也加入了破晓会,嗯,长头发的倒是没有讲过。” 眼镜女逮到机会就和严业撇清关系。 严业对崔自秋也没有印象,在白承望看过去的时候,严业只是耸耸肩膀表示自己没有见过。 白承望也不再纠结这么多了,拍拍手站起来:“好吧,你们的邀请我都会考虑的,我但刚从世界里面出来,现在真的很累。” 运动男表示十分理解:“当然没问题了,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到了现实好联系。” 眼镜女掏出手机:“您说,我记。”白承望把自己的电话报出去后,根据两个人的指示,出了阁楼后,心无杂念闭着眼往北走,走了不过百步,白承望猛的睁眼。 自己真的回来了。 白承望恍惚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愣了好久:“那些都是梦吧” 白承望身上的伤口,疼痛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舒爽感,前半辈子的郁结好像全都解开了。 白承望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他看到了时间后发现跟自己睡觉前,看的时间是一样的。 白承望这次才算是彻底相信规则世界的存在,他活动了一下手部的肌肉,准备掐算一些东西,白承望手决掐的很快,但是到后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白承望睁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流出来,他怎么算也算不到梁荣,司千千,沙楠的命盘。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真正意义上死亡,不入轮回不下地狱,再也没有未来。 因为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不管在阳间阴间,只要白承望想,多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但是这几位就好像从来没在世界海里面出现过。 白承望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虽然崔自秋说让他出来后,就下地府去找他,但是白承望心理推测,崔自秋现在如果顺利回去,估计正忙着段风的事情,没空理自己。 白承望从世界出来后,一身的疲惫感消失了,虽然之前的郁结解开了,但是在这次规则世界里面遇到的事情,让他心里又有了新的郁结。 最终白承望深深叹口气,把手决散开,坐起身去厕所洗脸,净手,穿好衣服后,在自己家的小佛堂里上了三柱清香,嘴里念着为亡灵超度的经文,就这样在佛像上面跪了一晚。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7、点进来看崔判洗澡 白承望家的佛堂跟大众的完全不一样,更具体的来说,与其叫佛堂,不如叫法坛更贴切,首先他在供桌上的贡品是些纸钱,素食。 最前面第一位镇坛神是酆都大帝,就是在地府里面的阎王爷,在酆都大帝的后面是四大判官。 崔自秋也在其中,他手拿判官笔和生死薄,正襟危坐在高台,受所有人仰视,好不威风。 现在已经是凌晨七点,窗户外慢慢爬上来的太阳,一寸寸地把法坛铺满阳光。 尽管现在已经属于正阳时间,但是白承望身上的阴冷感,不减反增,白承望缓缓半站起身,弯腰揉了揉膝盖,看来是有人来接他了。 “叮咚” 是消息提示的声音。 白承望拿出口袋里面的手机,点开社交软件,发现是申请好友栏里有个人加进来了。 申请人的头像是一只歪头白鸽,但白承望现在没有时间回复,他得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去地府赴约了。 白承望的动作很快,当他穿好鞋子推开门后,就看到了,已经有有很多纸人等在门口,为首纸人的形象扎成了老太太模样。 老太太佝偻着腰尽显沧桑,但脸颊上面却是两腮红:“白师傅好,您上轿吧。” 老太太把身子稍微让开一点,一台皂黑的八抬大轿完整的出现在白承望面前,白承望看见轿子后立刻弯腰行礼:“受累。” 白承望的礼节肯定不是冲着轿子行的,而是冲着这台轿子主人,能用八抬大轿的来接自己的人物是谁,白承望想都不用想。 白承望跨着大步坐进轿子里面,刚在里面坐稳后,便听到轿外老太太,高喊一声:“起轿!” 白承望整个身子被带的晃动了一下,轿子里面是漆黑的,白承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速度是很快的,而且还很稳。 轿子的轿帘子被风吹动着,一股又一股的阴风吹进来,白承望被吹的打了个喷嚏,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直到他觉得冷的受不了的时候,轿子才落地。 老太太上前把轿子掀开:“白师傅,我们到地方了。” 白承望扶着轿门下来:“您辛苦。” 着地的第一脚,白承望的感觉就是轻,白承望看到了脚底接触地面,但在感觉上,白承望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老太太连忙扶住白承望:“哎呦,白师傅您小心,这里是地府的中心位置,阴气大了点。” 白承望感受到了晕沉沉的日光落在身上的感觉,环绕了一圈发问:“这里是崔府?难道不应该去五殿吗?” 崔府的小厮这个时候也过来搀住白承望:“崔大人在府里的瑞云厅审了一夜的案子,刚忙完就把您叫来了,还没时间去阴司。” 白承望心里感叹了一句,看来崔自秋从规则世界回来之后,也一天没闲着。 跟着小厮的指引,白承望进了崔府的里面,崔府是依山而建的。 每一个厅堂都攀附在山上,大红色的彼岸花开的漫山遍野,好不抢眼,崔府的会客厅就建在半山腰,想上去就得爬段阶梯。 白承望有时候走阴,要找崔自秋办事时,如果恰巧碰到崔自秋休沐,也会来崔府去找他,所以对会见的这一套流程他都明白的很。 所以在被绿植围着的黑莲池,朝会客厅的方向走去时,被小厮叫住了脚步:“您今天不在会客厅见人,崔大人邀请您去便殿。” 白承望:“便?殿…那不是洗澡换衣服的地方,他刚洗完澡啊?” 小厮弯腰让白承望小心脚下台阶:“是的。” 那这样的见面也太随意了吧。 小厮在前面带着路,给白承望解释:“崔大人审案时,被血溅了一身,如今刚沐浴完在便殿歇着呢。” 白承望从这里面听出了第二层意思:“阎王爷不是才三令五申的说不准屈打成招吗?” “白师傅,您说就以崔判的能力,除了五殿阎罗王的话,他能听进去些,除了他还有谁的命令能镇住崔判?” 此言非虚,地府里谁不知道,酆都大帝多次想提携崔自秋,来做地府的二把手,自己好分出精力协调地府与天庭之事,但他甘愿屈居与五殿之下,其中对五殿阎罗王的臣服之意不必多说。 “...好吧。” 白承望被小厮带过一条郁郁葱葱的竹子路,崔府的竹子被养护的很好,叶子浓密地把本就不好的日光遮了个彻底,阴风吹来带动竹叶的晃动,白承望被阴风和竹叶发出的沙沙声整的头疼。 但幸好便殿就建在地面上不用爬楼梯,距离要比去会客厅近很多,穿出竹子路,就看到了两个用梨花木廊道连在一起的建筑,一个匾额上写着汤池,另外一个就是便殿。 小厮用手扣扣门环:“崔大人,人带来了。” “进。” 是崔自秋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但能从里面听出一些疲惫感。 白承望突然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小厮上前把门推开,一股水雾夹杂着檀木香被带出了门外,白承望本能地闭眼阻挡水雾,但是香味却环绕在了白承望身边,无法隔绝。 等着水雾散开了些,白承望才睁开眼睛,踏步进去,这个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进去之后会这么热,体感温度要达到三十度了,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浅绿色齐胸裙的婢女从前面迎上来:“白师傅好。” 白承望礼貌地点头回应,婢女走到白承望身后:“您的外衣交给我吧。”都没有等白承望的手自己抬起来,婢女已经把外套拿在了手里:“谢谢。” 婢女屈膝点头:“都是奴隶分内的事情。” 白承望被人这么伺候得不自在,同手同脚的走近便殿的中间。 便殿的三面都被一块海兽葡萄屏风挡着视线,但因为烛光摆放位置的原因,白承望可以看到屏风上微微晃动的人影,模糊的能看到崔自秋此时正半躺在软榻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敲击桌面。 白承望再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原来在便殿的一圈围着个一臂宽的水池,里面的水是温泉水,此时正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也正是这股热气把地府里那股阴冷冷的风彻底吹散,把温度稳定在体感最舒服的状态。 白承望没了阴风的打扰,脑子清醒了几分,他绕过屏风,只见崔自秋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头发半湿的垂在地上,手上拿着一个纯金做的烟斗,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坐。” 白承望看到崔自秋和自己说话的时都没有睁眼睛,刻意放轻了脚步:“崔判,听说您一夜没睡?” 崔自秋把烟斗放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提神:“是啊,先是给段氏兄妹定罚,再找其他三个判官开会,替王萍伸冤,忙到现在才有空见你。” 白承望:“所以,那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五殿之前没有处理干净?” 崔自秋烟斗里面放的并不是阳间的烟草,而是檀木,呼吸之际,崔自秋身上的檀木香又重几分,崔自秋空了很久后缓缓开口。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白承望:“连您都不敢说出来的名字,比您还厉害吗?” 崔自秋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再次抽着手里的烟斗,浓郁的檀木香让白承望咳嗽了几声,崔自秋察觉到白承望不适应,便把烟斗放在桌案上:“抱歉,刚想起来你还不适应这种味道。” 白承望手捂住嘴巴,避免口水溅到崔自秋身上:“咳咳,没事...” 崔自秋借着这个机会,把话题岔开:“这就是个几十年前,悬而未定的案子,如今因为你尘埃落定,也算是积了阴德。” “我?” 崔自秋伸手拿起一个婢女剥好的荔枝:“是啊,你的阴司令起了很大的作用。” 白承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现在您是怎么打算的?” 崔自秋把荔枝核扔到放在床上的渣斗里:“接着去世界里面收冤魂,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上面,到底还有多少冤案没结。” 白承望伸手拿走桌上的一个压手酒杯,看着酒杯上的开片纹路开口:“嗯...不好说。” 接着,白承望把自己出世界后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给崔自秋听,崔自秋:“是吗...我的名字也在牌梯上?” 崔自秋语气毫无起伏,白承望听不出情绪。 白承望:“是啊,阴司大判官的名字也出现在了牌梯上面。” 崔自秋睁开眼坐起身,几缕头发跟着到了胸前:“那事情就更有趣了,从来都是我写别人的名字,如今也轮到了别人写我名字的时候了。” 白承望把手里的酒杯,转了又转:“比您官位还大的神仙,地府里面可没几个,哦还有,那些阳寿未尽的魂魄,破魂都没到阴司就直接魂飞湮灭的事,您那边查到多少了?” 崔自秋拿起金烟斗敲了一下白承望的头:“都是因果所致,你在阳间遇到也不必多管。” 白承望刚想抬头追问,就看到崔自秋用手指在白承望面前画了一个圈,然后捏了捏白承望的耳朵:“隔墙有...到规则世界里面再给你说。” 白承望想说话的嘴巴,瞬间住嘴。 前后不过三秒,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婢女的声音:“崔判官,六层地狱的官员来提犯人了,还有城隍爷也来府上接王婆婆了。” 崔自秋轻轻感叹一句:“这倒是来的快。” 白承望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崔自秋,崔自秋把手张开,让白承望好好看看自己:“我这幅样子也见不得外人,也不好让他们多等,你代我去吧。” 白承望在心里嘀咕着,见不得外人,不是还见了我吗,崔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 崔自秋:“别在心里随意评价我,我能看懂。” 白承望不信反问:“阴司令牌现在可不在我身上,难道您身体里还住着个能听人心声的神兽?” 崔自秋摆出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你猜对了,好了,快去吧,规则世界里见。” 听到这个,白承望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你怎么知道下次你进到那里,还会有我在。” “都说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8、接诏 崔府的会客厅的墙上挂着梅兰竹菊的画卷,家具是上好的老山檀木头打来的,这种木头年份越久,自带的奶香味越浓,让屋子里就算不点熏香,也隐约的能闻到一点奶香。 白承望坐在会客厅的上座,他这次是代崔自秋来的,所以坐的位置要比旁人高一些:“李鬼差,杜城隍,一路下来可还辛劳?” 白承望的两边是客椅,遵循左尊右贵的说法,一个花白胡子头戴乌纱帽的男人,在白承望的左手边:“哈哈,白师傅,吾工作一向如此,何谈劳累啊。” 右边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对着白承望拱拱手:“是啊是啊,不知犯人现在在哪里?” 白承望摩挲着婢女刚送过来的阴司令牌,笑着开口:“莫心急。” 白承望腰间挂着的令牌,是崔自秋让府上匠人重新修复了一番后送过来的,原先的令牌因佩戴过久,难免出现了磕碰划痕,如今都已经被工匠用巧妙的手艺磨去了痕迹,可以说成为了一块新令牌。 门外不多时就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李鬼差听见立马站起来:“看来这次是我的人先到了。” 李鬼差又对着白承望和杜城隍不伦不类地拱拱手:“我这就去门外宣判词,别让污秽脏了新贵的眼睛。” 门外链锁碰撞的声音还在,李鬼差立马抬脚出门:“停一停,一会儿土地神要来厅堂里接诏,你们就别进去了,免得脏了场地。” 段凌和段风这个时候都带上了手链和脚链,而且嘴巴也不合规矩的被缝起来了,而且段凌的十指也没有了,血把地面都染透了。 李鬼差看见两个人的形象司空见惯,崔判官的手段,整个地府都很清楚:“这个女的滥用镇定剂,帮助凶手炼化活人,按地府条律,日夜受灼烧之苦,刑期三千年,服刑完沦畜生道。” 李鬼差宣布完段凌的刑罚后,没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翻动书页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李鬼差再次开口:“男的,段…风哦哟,你就是主犯啊,你日夜受火焰灼烧直到魂飞魄散,啊,就这样,都跪下来领罚吧。” 鬼差们,尤其是十八层地狱的鬼差,来提犯人时为了都会把宣布判词这个流程省去,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要不是这次是在崔府里拿犯人,李鬼差在见到犯人的那一刻,早就领人走了。 还没有等段凌和段风跪好,李鬼差就听到身后传来很多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立马连跑带跳的进入房间:“来了!土地婆婆来了。” 白承望马上把靠在椅背的身子坐直:“快请进来。” 不多时。 厅堂里面,先是进来了两个穿着白衣提灯的仙子,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好,把门口那仅有的阴影照散。 一个穿着明黄色圆领袍子,头发用发簪高高盘起,额头上绑着一个龙凤呈祥的吉祥额带,如沐春风的走进来:“白师傅,城隍爷,有礼了。” 来人正是王萍,如果说最后被金蝶涅槃后的样子是略显神性,那么现在她的气场和装扮,就是活脱脱的女菩萨. 白承望连忙站起来还礼,他现在可受不住王萍的礼:“王婆婆,不必向我行礼。” 杜城隍踏着四方步走到王萍面前,举了举手上的诏书,口气轻缓又不失城隍该有的风范:“王氏,跪下接诏吧。” 王萍被婢女扶着跪下身子后,杜城隍展开卷着的诏书. “王氏听封,汝在阳间发现段氏兄妹以炼化活人的罪行后,临危不惧的选择为人伸冤,后虽遭剥肤之苦,但化成厉鬼后仍存仁心,今历尽人世苦难,现归入阴府,念王氏果敢刚毅,特封受土地婆婆职位。” “王氏,接诏。” 至此,王萍真正的成为了土地神,受人间香火供奉。 杜城隍捏着花白胡须,越看王萍越满意:“这么年轻的土地神,如今世道可是少见了啊,是吧,白师傅。” 白承望也上前给王萍道喜:“愿王婆婆日后能惩恶扬善,不忘初心。” 李鬼差围在王萍转了一圈:“哇,皮肤能保养成这样的土地婆婆,我敢说整个地府的女鬼,都没有婆婆您漂亮!” 李鬼差拍马屁算是拍到点子上了,王萍给他塞了好多碎银子,李鬼差嘴都笑的合不拢了。 现在,两个鬼都已经接到了自己想要的鬼后,就没有再逗留的必要了,但处于礼节,白承望还是要送鬼送到大门口的。 白承望站在崔府门口,往左看是被唢呐声和鞭炮声裹挟的大红轿子. 左边是阳关道,王萍的路只会越走越宽敞,而右边是走向十八层地狱的方向,李鬼差手里提溜着王萍赏的钱袋子,两步并作一步的往前走。 段风和段凌有些跟不住李鬼差的脚步,脚被磨的出血,几乎每走一步都有血滴在地上,但是压队的小鬼可不会可怜他们,但凡跟不上,沾着盐水的鞭子就抽打在两个人身上。 白承望看着不同方向的两队人员,默默嘀咕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白承望本想回到崔府,给崔自秋交代一下,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这个时候门口的小厮,挡住了白承望的去路:“白师傅,崔大人担心您在阴府呆太久影响身上的阳气,特口谕不用您来回话,直接返阳。” 白承望一晃神的功夫,就看到来接自己的纸人队伍又出现在了崔府门口,那个佝偻身子的老太太走到白承望面前:“白师傅,请。” 崔自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白承望在阴间的每一秒,都在磨耗身上的阳气,在地府待的时间越长,越对他身体有所印象。 他也不跟崔自秋客气,自己给自己省了本该对着崔府门口谢恩的礼节,直接坐上了轿子. * 回去的路,跟王萍走的是一道,都是敞亮的阳关大道,没过一会儿,白承望就能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耳边也有了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嬉笑声,看来是已经到阳间了。 纸人还是给白承望抬到了原先上轿子的地方,待白承望下轿子后,队伍又抬着轿子往回走,八抬大轿的阵式可不小,但路人都好像没看到它们一样,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这其中也包括白承望的行为,因为白承望是穿墙进屋的,这样非人的行为,也没有引来一点瞩目。 白承望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自己的肉身所在之处,他的肉身如今还规矩的跪在佛堂里面,他是什么时候灵魂被勾出来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了。 白承望按照跪姿,交叠重合地和肉身跪在一起,口念一遍回魂咒后,白承望便能操控肉身站起来了。 白承望站起来走出佛堂,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白承望的主要工作是在家附近开了一间茶馆,没事的时候就在茶室里消磨时光,等有人找他看事的时候,再闭店外出,工作可以说非常灵活。 但白承望今天并不打算开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白承望准备去电子城里面买个手机,既然已经确认了规则世界的存在,那么就要为下一次规则的到来做好准备。 第一件事就是给崔自秋买个手机,这件事非常重要,手机的重要性在一个简单的规则世界里,都已经突显了重要性,那要如果难度再往加呢。 那么这个时候,白承望这种未雨绸缪的眼力劲,就有了很大的用场。 突然一阵电话震动声,打断了白承望本来的思绪,看到电话来人是一串陌生电话号码,白承望见到陌生号并不意外,因为工作的特殊性,白承望几乎天天都会接到很多陌生号码。 白承望接通了后,把电话开了免提:“喂。” 电话内是一个男人声:“你好,是白承望,白师傅吗?” 白承望拿着手机出了佛堂:“是我,您说。” 男人的声音哽咽:“您终于接电话了,我们家女儿…” 没等男人说完话,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短男人的话:“你们看不到吗!有蛇,爬我一身了,啊啊啊。” 男人赶紧关闭房门:“情况您也听见了,而且我们也带女儿上医院做了体检,报告上说一点问题也都没有,多半是虚病啊。” 白承望语速很快:“家里有没有秤砣?” 电话里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过了一阵子:“好像没有…” 白承望走到卧室拿起外套穿上;“好,现在就去买,买回来后压在你女儿背上,先镇住邪气,然后等我过去。” 男人满口答应,先是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后,才报了家里的位置。 根据导航显示,白承望的位置距离那里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告诉了一下大概会到达的时间后,双方才挂了电话。 白承望准备了点法物塞到随身包里,就准备出门坐高铁过去,白承望上门消灾有个习惯,就是自己从来不开车去,因为很多时候事情办完后,他也无法确定会不会有东西跟着过来报复自己。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9、揭露一角 城市里面的树木如今都发满了叶子,中午的阳光很燥热,走在树荫地下,躲躲太阳光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白承望上身是宽松的黑色丝绸褂子,下身是阔腿裤,松而不垮的版型,把白承望身上的禅意感放到最大,白承望走在树荫下,低头看着手机导航,他现在离男人发送过来锦苑的位置不远了。 锦苑是s市较为高档的小区,处在接近市中心的位置,周围的配套设施都很完善,一个穿着深灰色t恤的男人对着远处白承望招手:“白师傅?” 白承望听到声音,立马抬头去看,看到白承望的动作,t恤男小跑到白承望身边:“是白师傅吧?按照您说的,您穿的一身黑色,背着一个白色小包,我们在电话里面联系过的。” 白承望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你就是熊健民吧?” 男人点头承认:“是我是我,您快去看看我女儿吧,早上用秤砣压在她身上后是不闹了,但是现在,她..一直哭啊。” 跟着熊健民的脚步,两个人走进了小区里,熊建民家在小区的最深处,加上本就中午,大多数人都在睡午觉,这让周围的氛围变的寂静。 白承望打量着小区环境,缓缓开口问熊健民:“你女儿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熊健民听到这里,停住脚步:“有五六天了,之前一直当成实病治,但在医院找不出哪里有问题,然后老家的亲戚说找您看看虚病..” 白承望继续询问情况:“那她有没有说过一些话,类似于,你们把我害的好惨,我要你们偿命,这种。” 熊健民眼神空洞地回想女儿的异常行为开口:“要是她说过胡话,但不像你说的那样,因为她一直说的身上爬满了蛇,而且他男友昨晚跳河自杀,我们都以为受刺激了导致脑子出问题,结果..” 趁着聊天的功夫,两个人现在已经到了家门口,还没开门,白承望就已经听到了屋子里面女生的尖叫:“我不要去,我不要死,爸爸妈妈,救救我好不好。” 熊健民站在门外,狠狠抹了下眼睛:“圆圆,爸爸回来了。” 门随之打开,房间中间的毛绒地毯上面,一个穿着棉质的纯白色睡衣的女孩儿,瘫坐在上面:“爸爸,我真的只剩最后一天了,我离死亡不远了,蛇越来越多了。” 一个中年妇女,陪着少女跪蹲在地毯上,把少女尽可能的抱在自己怀里:“没有蛇,宝贝,没有蛇啊。” “有!我都感受到蛇的存在了妈妈,凉凉的,滑滑的,啊,它们咬我了,好疼啊。”少女的头一直往中年妇女怀里钻。 少女的肌肉全身紧绷,白承望的眼能通两界,但是他环顾了房子一圈,也没有看到蛇,少女崩溃的哭声,让白承望无法仔细查看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必须先安抚住少女,白承望赶紧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一枚用来辟邪的铜钱,跑到女孩面前蹲下来:“别害怕,圆圆,我叫白承望,是来帮助你的。” 圆圆猛然抬头,看着白承望:“那你能看到蛇吗?你快帮我把蛇抓走!” 白承望直接把手里的铜钱塞到圆圆的手心里面:“我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可以帮你让它消失,你需要回答我个问题,最近有没有去山里或者餐厅,去吃一些野味?” 圆圆紧握住那枚铜钱,情绪回落了一点:“我没有吃过蛇,我是在六天前的夜晚进到一个充满规则的世界,那儿根本不是人待的,我就是在那里被蛇缠上了。” 白承望身体突然僵住,在这句话说出前,白承望一直觉得,这只是个被修炼了有些年头的蛇妖缠上了的事情。 见白承望迟迟没有动作,圆圆双手抱住头,崩溃开口:“我就知道,你连你也不会相信我。” 白承望被圆圆的话叫回神:“别怕,把你知道的信息都给我说说,我来保护你。” 圆圆:“那里是个沼泽蛇地,去到那里的人有八个人,其中六个都死在哪里,就连我的男朋友也因为我死在那里了。” “胡话!你男友是自己跳河的,当时你还在家睡觉,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圆圆妈妈强行打断对话。 圆圆把头埋进双膝里,声音很闷:“就是跟我有关系!” 如果不是白承望昨晚经历的事情,他也很难相信圆圆现在的话:“那对于那个世界你还知道多少?” 圆圆的声音闷闷的,她对于白承望没有怀疑的态度没有起一丝疑心,可能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或是因为这么多天,终于有一个愿意信她的人出现了。 “七天,每七天就会被抓进去,我今晚就要再进去了呜呜呜。” 白承望疑惑地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圆圆语气很急,生怕白承望也不信她:“当时我的队友里,只有一个老玩家,他叫楚步,是他告诉我的。” 白承望根本不认识他,但依然装出一副了解他的样子:“原来是这样,那你既然出了世界,为什么还能看到蛇?” 提到这个话题,圆圆的语气又更悲伤了几分:“楚步告诉我第一个出去的人是可以改变别人的未来,我男朋友死在里面了,我作为第一个出去的,就许愿让我男朋友复活回到现实里面,但再一睁眼我就看到好多好多蛇。” “你是怎么拿到第一的?” 圆圆好像不想回忆这个事情,一直在重复的摇头:“当时我和楚步做的交易就是,让我男友去献祭给蛇王,然后我拿第一的位子,我没想到,没想到会是这样,好多蛇啊,它们又出现了,啊啊啊。” 圆圆妈妈赶紧又抱住圆圆的头:“白师傅,你看这......” 白承望站起身,具体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示意熊健民出去说,这显而易见的是想利用规则漏洞,复活副本里死去的人,但好像弄巧成拙了。 难道老玩家不知道这个规则吗? 这些推测和实情是无法对熊健民说的,白承望也只能编个理由:“你女儿这个情况,是因为被梦魇迷住了心神,导致三魂七魄,丢了一魂,我这里有个招魂符,等在一点的时候,准时把符泡水给圆圆喝了。” 熊健民双手接过符咒,语气还有些担心:“好的,您刚也听到了圆圆说的话,我听着有几分真啊,是不是有东西夜里故意来吓圆圆的。” 白承望干脆地否认:“你们家阴阳平衡,圆圆身上也没有缠绕不息的阴气,我看多半还是圆圆男友死亡造成的,情绪波动太大之后,才导致丢魂的。” …… 说到最后,连白承望自己都快信了,处于自己的良心还在,白承望只收取了这一次看事的路费,就离开了熊家,临走的时候还留下来保命的符咒,他也不确定带进规则世界里面会不会有用,但他也只能帮助圆圆到这里。 锦苑小区的处于接近于市中心的位置,白承望一出来就看到了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大型商场,自己还没有吃中饭,白承望就决定先去商场里填饱肚子。 白承望对食物要求不大,只要东西是热的熟的就能吃,再加上他现在心里一堆事,那这对食物的要求更低了。 白承望走到商场里面,找了一家相对僻静的店,点了份过桥米线,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现在手上的线索。 第一个出副本的人果然有很大的奖励,但这些奖励所带来的后果,好像比奖励本身还有大。 白承望吃着碗里的米线,刷着手机里面的热点新闻,一条标红的热搜冲到了微博最顶端,蝴蝶山自燃。 白承望点进去里面具体内容写的是,百年蝴蝶山因天气干燥自燃,近日会有黑色蝴蝶涌进邻市,请各位居民不要慌张,经专家判定该蝴蝶品种没有毒性。 白承望看完新闻内容后,就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嘀咕着开口:“都是真的啊,连蝴蝶山都是真的。” 蝴蝶山有这样的下场,多半是王萍的手段,人世间的天灾人祸对于神仙来说,就像是掸掸桌子上的灰尘一样简单。 白承望一只手夹了一筷子米线喂到嘴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继续这个热搜下的帖子。 喵喵芝芝糕:我家就在蝴蝶山隔壁!昨天晚上趴我家窗户上好多蝴蝶,真的好美啊。 白承望被这个帖子吸引了注意力,点进去后是一张图片,大背景是燃起来的蝴蝶山,最吸睛的是一只只黑色蝴蝶,停留在窗户上,因为暗黑滤镜的加持,显的整个图片,都充满了神秘和庄重感。 下面的评论都是清一水的夸蝴蝶好看,和蝴蝶的停留位置封神的评论。 白承望刷了几条就不想再往下看下去,他真的受够了那些黑色蝴蝶。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0、棺材村-很难想象吗? 漆黑的夜晚,狂风大作,国道两边的树木被吹得快要折断了,树叶枝叶打着旋儿地飞到天上,然后噼里啪啦的全打在了一个公交车上。 白承望就是被这种声音吵醒的,这是白承望出世界的第六天夜晚,尽管今晚白承望打算熬通宵看看到底,自己是怎么进入规则世界的,可自己的生物钟实在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钟表时间还没有走到十一点,白承望就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睡梦中隐约还能听到有个飘渺的声音喊了声自己的名字,再恍惚间,就是各种东西拍打窗户的声音。 白承望眼都还没睁开,公交车就驶过一段坑洼不平的路。 “砰。” 白承望的脑袋因为惯性结结实实地砸在窗户玻璃上,白承望捂着右边的太阳穴:“疼死了。”白承望缓了缓疼劲儿。 “还好吗?” 崔自秋的声音醇厚而有力。 崔自秋看白承望摇头晃脑的样子,补充地开口:“你刚刚那一下太快了,我想帮你垫一下,你都没给我留时间。” 白承望现在的瞌睡并没有因为疼痛彻底驱散,不知道怎么想的回了一句:“谢谢崔判。” 崔自秋:都这样了,还没醒? “搞什么,我刚睡着,明天还要上班啊!”是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男人,他坐在全车的最后一排,大声朝着公交车前面喊。 坐在白承望前面的穿着一身蓝睡衣女生,双手拍着脸:“看起来是连续熬夜加班之后,我终于疯了。” 跟白承望和崔自秋同一排的中分男,正扒着窗口往外看,自言自语地开口:“有新人,这次副本应该很简单,嗯。” 旁边的光头男认可地点头:“是啊,我们能拿第一的几率很大啊。” 最前面的一个站在驾驶位旁边的短发妇女,企图去说服司机停车,大吵大闹的声音充斥了半个车厢. 但要说最显眼的是坐在第一排,带着个耳机的金发半扎着丸子头男人,他对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在在意,身体正跟着音乐律动。 白承望没迷糊太久,环视了车厢一周,最后把目光放在崔自秋身上,他今晚穿的是红色官服,过腰的黑卷发用一个银白色绸带高高竖起:“这么晚了,您还没下班?” 崔自秋姿态随意,把一只胳膊搭在前面的背椅上:“中饭都还没吃上。” 白承望把从米线店里多拿的陈皮糖递给崔自秋一块。 崔自秋也不跟白承望客气:“多谢。”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手上拿着话筒的男人,站在了过道中间:“安静。” 只有两个字,还在议论的老玩家瞬间把没说完的话咽到肚子里,身子坐的直直地,竖起耳朵听男人讲话,但几个新人的质疑声还没有停止。 短发妇女仗着年龄比车厢里所有人都大,率先上前用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这是什么鬼地方啦?快给我送回家,不然我要报警哦。” 男人没有理会短发妇女,接着说:“这次你们来到棺材村直播首秀,是各位的一个难得的机会,公司为了保证直播的猎奇效果,特地联系了几个棺材老板来一起配合我们的工作,来确保这次直播成功展开。” 黑衣男人明显只说了一半,只是在气孔停顿的时候,车上又炸开了锅。 动静最大的短发妇女,她挥舞着双臂:“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我现在要回家,小伙子。” 蓝色睡衣的女人捏着自己的脸:“都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梦了,那也该醒了啊。”外卖男站起来往前面走:“是啊,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了。” 外卖男看着车厢里,没有几个人跟自己站一队,矛头又对着车上的人:“喂,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一个个都是怂蛋吗?” 睡衣女被外卖男的情绪渲染,想站起来跟着附和几句,被坐在后面白承望一把按下:“你要是想死,可以帮他说话。” 黑衣男闭着眼睛,看样子有些可惜的样子:“我想最后我们还是认识一下吧,我姓张,单字一个极,在这五天的相处里,我希望我说话的时候,不要再有人打断我的话。” 张极伸手扯住短发妇女的头发,表情平静:“沈桂香,想回去是吗?现在我就满足你的需求。” 张极把短发妇女的头往下压,使短发妇女不得不弯下腰,张极走到了公交车门口,刚想把短发妇女女扔出去的时候,突然头往回看:“对了。” 只是一个回头的动作,外卖男腿脚一软的坐到地上,张极象征性地开口:“除了任俊豪,还有没有想跟她一起走的?” 睡衣女捂住了想要叫出声的嘴,她已经猜到后面的结局,她不敢想如果没被后面那个好心人提醒,估计刚刚也会被张极点名,她不知道被点名的后果,但绝对不会是好事。 白承望双手抱着双臂,食指轻敲:“不能阻止吗?” 崔自秋:“有些账只能事后算。” 看着车内真正安静的气氛,张极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以后我每次说话,都想看到这样的场面。” “砰——” 一声脆响地玻璃炸开的声音,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短发妇女的尖叫都还没有发出声,身体就风割成了血块. 再接着,就是全部都黏到了车窗上面,这个场面对于外卖男的冲击是最大的,男人的尖叫好像要划破了天空。 张极拿起话筒,眼神死盯着外卖男:“任俊豪,你还想走吗?”外卖男大幅度摇摆着头,因此导致现在灌了好多口沙子:“不,咳咳,不要了,我不想走了。” 张极看起来很享受血腥气,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拿起话筒继续说:“很好,都很难受是吗?这是让你们要明白你们是一个集体,一人犯错全队受罪。” 公交车的行驶速度很快,众人都没有来及因为这个场面恐惧,猛地冲进来的大风,就把车上所有人的恐惧思绪全部拉出来,去对抗拍打在脸上的风沙。 白承望连忙用胳膊肘挡住脸,确保不会被风沙灌入口腔后,转头去看崔自秋。 崔自秋的官服是大长袖,一只衣袖就可以护住两个人,崔自秋把衣袖张开到最大,肩膀贴住白承望的肩:“靠我近点,小心被石子打到。” 外卖男因为多呆愣了几秒,捂住嘴巴在咳嗽,睡衣女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 还有几个表情连变都没变,而是直接下滑身体钻到椅子下面的人,都在白承望心里打上了老玩家的标签。 最吸引白承望目光的还是坐在前面的金发男,事情发展的这个地步,他还是以一种事不关己的自带去看待。 白承望眯眯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眼金发男,发现他在从包里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张口罩。 崔自秋也注意到了金发男:“看起来是一个很自信的老玩家。” 张极看着被狂风如此吹着,还能保持安静的众人,满意地开口:“很好,我现在需要替挑一个助理,来辅助我接下来展开工作,有没有自愿的。” “我来!” 没等所有人思考推敲。 坐在最前面的金发男,他没有队友,不需要和谁商量,张极话音刚刚落下,那边就摘掉耳机高举手报名了。 白承望掀开袖子,金发男的做法已经吸引了白承望的注意。 此刻他自来熟地站到张极旁边,开始做自我介绍:“张哥好,我叫墨侯,今年21岁,有力气有眼力劲儿,很荣幸可以成为您的助手。” 崔自秋耳力很好:“21岁,这么小。” 白承望的耳朵里面充斥着风声:“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崔自秋无奈只能嘴巴贴近白承望的耳朵:“我说,墨侯的年龄很小。” “墨侯是谁?” “...金发男。” 白承望难以置信的继续看着墨侯跟张极交谈的样子,看着墨侯游刃有余地样子:“21岁,大学还没毕业吧,他可以吗?” 崔自秋:“张极的表情,看起来很满意他。” 正崔自秋所说。 “喂喂,大家好,我叫墨侯,以后就是张哥的助理了,希望同行们以后可以多多配合我的工作,我们一起合作共赢!” 看着一副墨侯成功人士的样子,白承望真心发问:“这小孩,真的只有21岁吗?” ...... 车子穿过泥泞的小路,停在了一个路口处,外面没有路灯,什么也看不清,墨侯指挥着所有人下车。 张极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用微弱的光照亮了一片空地,所有人歪歪斜斜的站成一排,墨侯在最前面,有模有样地清点着人数:“一男,二男…一女。” 墨侯确定了男女人数后,转过身后和张极说:“报告!一共十一人,七男四女。” 张极从钱包里掏出一串钥匙,示意墨侯过来领。 墨侯小跑过去把钥匙拿在手里,他站到众人面前:“张哥说四女分两间,剩下的男人分三间,大家自由结合。” 说完后,墨侯先走到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短发女的身边,把两个钥匙交给她:“你们自己分吧。” 短发女嘴角勾着一抹笑,声音飒爽:“辛苦了,小弟弟。”墨侯也回了短发女一个爽朗的笑脸:“别客气,姐。” 钥匙串在墨侯的手里丁零当啷的响着,外面的风从来没有停过,站在这里的所有人,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抓紧分房房间。 中分男背过身去,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跟他一间房,先把钥匙给我们吧。”中分男把身子转过来,然后指了指光头男。 另外一个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拍了拍外卖男的肩膀:“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没有同伴的话,我们两个今晚一起住吧。” 其实白大褂和外卖男都没有选择的空间,没有人愿意跟新人组队,尤其是这几个男人,彼此看起来都很相熟的时候。 墨侯分别把钥匙给到两组人手里,剩下的最后一把,毫无疑问是属于白承望和崔自秋,以及墨侯的。 墨侯对着崔自秋展开手心,让他看自己手心里面的钥匙:“它现在属于我们三个了。” 白承望不想睡一个跟崔自秋没有独处空间的地方,这很不方便两个人的交流,尽管这个人是npc的助理:“明明还有两个房间可以选择,为什么就是我们?” 墨侯语气里带着点淘气的玩味:“很难想象吗?可它就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发生了。” 白承望目前还不想跟眼前的人结梁子,拿走墨侯手里的钥匙开口:“我们的荣幸。”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1、棺材村—核桃枣仁 分好房间后,一群人顶着狂风进了棺材村里面的一户人家,虽然大家都分好房间,但其实大家住的都在一个院子。 这次的房间充满了陕西特色,黑墙白瓦,院子中间是低于地面的一个过道。 三个人推门进入房间,房内布置也十分简单。 一张八仙桌,桌子上面一根红彤彤的蜡烛,蜡烛的下面有两盘核桃和红枣。 挨着墙的是一面木质的柜子,往里看是连接房间两端的一个炕,炕的墙上贴了一张大红色墙布,在烛火的照应下,很像用血涂上去的。 很明显今晚,乃至于在这个副本的所有的晚上,三个人要睡一张床。 墨侯最先跑到床边,选好位置后屁股坐下来:“哎呀,我喜欢睡窗边,两位叔叔让给弟弟可以吗?” 看着白承望被叫叔叔后,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崔自秋开口:“想按照年龄算,你得喊我声祖宗。” 白承望开始胡乱补充:“我叫白承望今年28,他叫崔自秋今年31,以后见面喊我们哥。” 墨侯手撑着窗沿,歪头打量白承望:“真的吗?你发誓,你只有28岁。” 此话并非全是打趣,白承望因常年走阴,身上的活人气本就比常人要少许多。 而且身上的少年心性早被前半生的传奇经历磨成了沉稳老练,再加上相貌本就平常,便显得比实际年龄更成熟,但因此他身上的气场,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白承望袖子往上撸:“好啊,我给你好好发发誓。” 但白承望自身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少年气场早以变得比之前更加成熟。 墨侯刚刚犯完欠,就想让白承望打住:“很奇怪啊,你俩在车上那么注意我,我真来找你们了,怎么就这么排斥我?” 崔自秋觉得墨侯说话有趣:“你在车上行为那么张扬,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在注视你?” 炕的高度足以让身高186的墨侯荡着双腿:“可在我当上助理前,你们就已经注意到我了,没错吧?” 白承望:“这么敏锐?” 墨侯用脚把鞋褪到地上:“两位叔,大家都是老狐狸了,没必要装的那么惊讶。” 崔自秋解开头上的发带把它缠在手上,不经意的询问:“小墨,你进入规则世界多久了?” 墨侯表情老神在在的:“反正是比你们次数多。” 白承望:“这么肯定?” 墨侯:“因为在牌梯上所有的高玩都跟我认识,你们,是生面孔。” 崔自秋走到墨侯的旁边,坐到床的中间:“别这么见外,既然知道我们是新人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墨侯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请说。 崔自秋缓缓开口:“你拿到了什么信息或者是直觉,让你没有任何顾虑选择去当助理呢?” 墨侯指指自己的脑子:“经验。” 崔自秋轻笑:“看来你的答案已经在脑子里想好。” 白承望理解崔自秋话里第二层意思,墨侯回答的太快了,也就意味着他早就编好了答案,那么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呢? 白承望摩挲着虎口正思考,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烛火忽然灭了,之前被烛火照亮的地方,瞬间拉上了黑色帷幕,窗外没有月光,黑暗包裹住了房间。 墨侯带有焦急的声音出现:“这么快就出情况了?” 是风,白承望第一时间下定判断,风是从木门的缝隙里吹出来,但门外的风只能吹到自己正面啊,那么自己背后的风感是哪儿来的? “姑娘家刚满十八呀,被拐到了深山里去呀,苗条的身材,能买个好价呀,妹儿我心里苦啊。” 白承望背后一凉,他背后站着一个人或者说是鬼,这个鬼身上带着微微的风场,风打着卷的往自己身上刮。 “一更天,来点亮了灯呀,来了个人把床铺啊,核桃和枣仁铺满了床啊,哗啦啦的满床滚啊。” 歌声戛然而止,蜡烛也随着复亮,再亮起来的时候,墙上的红布上出现了一个正在竖着头发的女人影子,影子几乎把红布占满,白承望想无视都不行。 白承望的脸色都绿了,但对面的崔自秋和墨侯不明所以,他们都往墙上投去了好几次目光,但墙上什么都没有。 崔自秋:“你看到什么了,是规则出现了吗?” 白承望沉默地摇头否认,墨侯把鞋趿拉着,走到白承望身边:“那墙上面有什么东西?” 白承望不敢发出声,便灵机一动,决定学墙上女人的动作,让他们两个人意会。 果不其然,最了解白承望的崔自秋开口:“有个女人,在墙上梳头发?” 白承望点头确定,墨侯死盯着墙,希望这个举动可以给自己带来一点线索。 可是,这个影子依旧只有白承望能看到。 接下来又是很长的时间没人说话,白承望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仔细回忆了歌词,白承望决定把盘子里面的核桃跟枣仁撒在床上试试看。 但就在白承望准备去拿东西的时候,墨侯快速抓住白承望手腕:“你疯了吗?” 墨侯示意让白承望仔细看。 白承望这才看到盘子里面的枣仁早就变了样子,枣仁盘子里积满了血,里面有好多枣仁大的肉球。 白承望立即把手缩回去,随着白承望的动作墙上的女人影子渐渐消失了,所以白承望开口说话:“刚才蜡烛被风吹灭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姑娘家刚满十八呀,被拐到了深山里去呀......” 这首陕西小调,被白承望用普通话朗读出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白承望:“根据歌声提示,会不会现在就是留给我们找保命符的时间?” 墨侯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了:“找这两个东西准没错,崔叔来陪我找,白叔你看紧影子,又异变喊我们。” “好。” 白承望自己都忘记墙上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又出现的了,只记得出现的时候女人还在梳着头,白承望居然被这样一个动作看入迷了。 太真实了。 感觉在这个墙的里面真的藏着这样一个女人,女人的头发已经梳好了,她把梳子放下,缓缓的,缓缓的开始走起路来,她要从墙里走出来了... 此刻他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女人穿的是一个大红色的婚服,手拿一个木梳子,眼睛还是个双眼皮,□□还留着鲜血... “白承望!” 一个声音把白承望的注意力拉过来,紧接着是一股檀香味,一个修长的手掌从背后绕道自己眼前,然后盖到眼睛上面:“乖乖坐好,不要再看了。” 白承望回回心神:“嗯?我刚刚怎么了。” 崔自秋的头发扫过白承望的手背有些痒,白承望轻抖了一下手,想把头发抖掉,但头发太多了,尽管这一缕被抖掉,下一缕又上来了:“好了好了,别再哭了,好不好?” 白承望觉得崔自秋莫名其妙的,便开口:“我没哭,崔哥,你先把手拿开。” 崔自秋声音轻的像一片云:“你没事就好,你刚刚哭的像个冤死的女人。” 随着崔自秋把手移开,白承望晃了两下脑袋试图张嘴回答崔自秋的问题,刚睁眼他就看到垂下来的直长发,这明显不是崔自秋的那微卷的头发,白承望瞬间定格住。 这是墙里女人的头发! 她从墙里走出来了! 女人的步子还在逼近,可是她在往前走,白承望的脸就要贴着女人的肚子了,白承望想站起来给女人让路,但是白承望一点都动不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冻住了。 那要怎么办呢,崔自秋已经走远去找道具体了,没人能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白承望吃力抬着眼皮,想看看女鬼的样子,但是无法动,身上越来越冷了…… 正在女鬼马上要跟白承望贴住的时候,墨侯洪亮还带有开心的声音响起来:“家人们!我找到枣仁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2、棺材村—你不会是明星吧 听到了墨侯的话,白承望的心算是放回到肚子里面,还好这次的队友够给力,桌子上还有浸透血的核桃,不知道管不管用.. 白承望正心想着,崔自秋的声音在背后响:“核桃原来在这里,能被你发现可真是心细啊。” 墨侯:“那我们就按歌曲里说的那样,把核桃枣仁铺撒到床上吧。” 崔自秋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平淡,语气里面没有开心或者兴奋:“好啊,我们动作快点。” 这对话,白承望越听越不对劲,白承望心底开始生起怀疑,他们真的找到了核桃和枣仁了吗? 但是女鬼可没有白承望那么多心思,她听到这样的信息之后,注意力便不再白承望身上,而是朝那两个人身上走去,在女鬼转身后,白承望身上瞬间解冻。 白承望反应极快地站起身,眼前能见的所有地方都翻了个遍,崔自秋和墨侯如今也都在床铺边,装出一副要撒东西的姿势,当他的视线扫过敞开的衣柜那边时,看到了崔自秋的发带。 白承望走到衣柜处,把它攥进手里,转眼的时候就看到柜墙上面,用小刀刻着一行字。 房间里面没有核桃和枣仁。 白承望看清上面的字后,身子往后退,他们果然没找到,那么歌曲里面核桃枣仁铺满床,指的又是什么? 白承望转了转手腕开始思考。 既然崔判既然能配合墨侯吸引走女鬼的注意力,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或者是发现破局的最关键的地方不在自己身上,而这个关键的点,大概率只有在看得到女鬼的自己身上。 白承望根据衣柜提示后,便不再纠结于核桃枣仁到底在哪里,不论它们代表的真的是核桃枣仁,还是某种的含义,都因为这条线索,显得不重要了。 白承望将歌词反复默念数遍,终于他成功的跳出了自己给自己的框架里。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把重心搞错了。 白承望:“姑娘家刚满十八呀,被拐到了深山里去呀,苗条的身材,能买个好价呀,妹儿我心里苦啊....我们不会让你重现当年的惨剧。” 女鬼听完这句话之后,脚步突然停住,果然奏效了。 白承望追击:“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被拐到大山里面的姑娘,哪个不想回家? 女鬼转向白承望,她的眼神空洞但白承望可以从里面看到了很多感情。 女鬼没有回应但她也没了下一步动作,白承望素日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惯了,它们不需要开口,白承望就已经明白:“可怜的姑娘,我们会帮你的。” 这句话说完,女鬼开始七窍流血,又是一个冤死鬼。 女鬼周围开始出现风场,风很大也很锋利,把白承望的脸刮破了一道口子,在白承望低头去擦脸上的血时,女鬼消失在他的面前。 再抬头就看到了两个男人关心的目光,墨侯双手把住白承望的肩膀:“白叔!你还好吧。” 崔自秋:“破相了,不过还好,皮破骨没破。” 墨侯奇怪地看着崔自秋:“崔叔,你还会看这些?” 崔自秋没有回墨侯,而是捏着白承望下巴端详着这个伤口:“怎么弄的,看这伤口是被风划破的吗?” 白承望点头把刚刚自己的经历的全盘托出,并且附带了自己的推测:“我猜估计这个嫁衣鬼在死的时候跟风有关系,会不会是在暗示我们,她是在这种天气下死的?” 崔自秋耳朵动了动:“你们觉不觉得外面的风小了很多。”白承望:“是有点小了。” 墨侯坐到了窗边的炕上:“那看来今天我们能睡个好觉了。” 崔自秋认同点头,白承望想起来崔自秋的要求,心里还是有意见的:“崔...崔哥,还是我睡中间吧。” 让崔判睡在这种地方已经很冒犯了,难道还得一左一右各睡一个吗? 墨侯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你们,不会是?”崔自秋已经弯腰准备脱靴休息:“你想说什么?” 白承望生怕墨侯多想:“不是。” 墨侯:“不可能,崔叔穿着这样,是不是明星?你这么维护他,你一定是他私人助理!” “...你真是慧眼识人啊。”白承望借坡下驴。 崔自秋让这个话题打住:“好了,谁睡中间都一样,抓紧休息吧。” 见崔自秋如此坚持,白承望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挪到挨着墙边的位置,脱鞋上床睡觉,当他把枕头摆好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事, 白承望气笑了,他是真没招了:“如果这个世界给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一床被子的话,会触发谁的死亡规则?”墨侯乐观回答:“由此可得,我们睡的房间是一个婚房。” 崔自秋把大红花被子摊开,盖到左右两个人身上:“反正也睡不了几个小时,暂且忍忍。”白承望把枕头摆好,躺了下去:“好吧。” 这个时间,三个人都默契的没有人提出熄灭蜡烛的要求。 不管有没有睡意,都在闭眼休息,墨侯毫无睡意的声音传来:“两位叔,你们知道在规则世界里面,我们三个的位置,哪个人最容易见鬼吗?” 白承望:“闭嘴。” 崔自秋:“嗯,你们两个人的位置都挺容易见鬼的。” 墨侯觉得崔自秋的话有意思,手撑着半抬起身子看着崔自秋:“崔叔,何以见得啊?” 作为知道崔自秋身份的白师,此刻紧闭嘴巴,崔自秋翻个身拒绝和墨侯产生眼神交汇:“睡吧,你知道了就睡不着了。” 索性墨侯的求知欲也没有那么强,在看到崔自秋确实不想说的态度时,又躺回到床上,闭上眼休息。 这一夜,白承望睡了醒,醒了睡,反反复复非常难受。 屋子里面的被注视感很强烈,总觉得墙里还站着一个女人盯着他们看,但每当白承望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瞥见自己身边已经睡熟的崔自秋。 白承望用手遮住眼睛,强迫自己再次入睡,这个时候崔自秋的一只手扣住了白承望的后脑勺:“好了好了,不许乱想。” 白承望顿时整个头皮都麻木了几分:“崔判,被看见了不好。” 崔自秋醇厚的声音回转在白承望耳边:“你再胡思乱想,我也就睡不着了。” 白承望显得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把令牌拿走吧,崔判。” 崔自秋的另一只手覆在白承望摸在阴司令牌的手上:“不用,你好好戴在身上。” 崔自秋的这一举动,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白承望可以明显的闻到他身上淡淡地檀香味。 白承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最不喜欢的是檀香前调那股呛人的味道,等前调散去后,尾调那种木质独有的清香感跃然而起,白承望第一次发现檀香的尾调居然这么好闻。 白承望偷偷享受被这种味道包裹的感觉。 * 直到天光大亮,房外有着虫鸣鸟叫,房内一声卧槽,把房间里另外两个人吵醒。 白承望捂住耳朵:“墨侯!” 墨侯穿好鞋下床:“你们抱在一起睡一夜?” “有问题?” 墨侯刻意背对着他们:“你们太不健康了啊,崔叔你的粉丝知道,肯定要塌房的!” 白承望硬解释:“都睡一床被子了,抱一抱不是很正常吗?” 墨侯极其不认可这个观点:“正常吗?” 白承望:“不正常吗?” 墨侯不想多辩解,转头就出了房门。 原本这个让两个人容易产生误会的动作,因为墨侯从中作为调剂,不知不觉间,稀释了很多情绪。 崔自秋:“好了,我们也该起床了。” 白承望红着耳朵:“好,昨晚我们可能都睡熟了。” 崔自秋解下手腕上缠着的丝带束起头发:“你当然睡熟了,你睡不熟我怎么可能睡熟?” 白承望:“那您在我后面睡的,怎么还不换个姿势?” “不敢动,怕还要再哄你睡觉。” 白承望:.... * 两个出门后,就看到众人,用水井压出来的清水正在简单的擦脸,墨侯握住一把漱口水,让需要漱口的玩家来找自己领,白承望:“到底是老玩家会过日子啊。” 徐伊往从墨侯手里抽走一支:“谢谢墨助。” 墨侯:“等等,新玩家我就不说了,为什么老玩家进副本也不准备这些?” 徐伊往灿烂一笑:“姐姐我是真的没有这个闲心。” 白承望又从墨侯手里拿走一支,递给崔自秋:“行行好吧,生命都快保不住了。” 墨侯:“遇到这种事情,心态是最重要的,有的人一进副本就跟半条命踏进鬼门关一样,这种心态肯定活不长,因为心态就是我们的精神气,这精神气一旦被磨灭就什么都没有了,反而开开心心的,才能长寿啊。” 虽然这道理说的在理,但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崔自秋倒是觉得这道理有趣,白承望察觉到了崔自秋那丝认可的气息后。 白承望低语解释:“崔判您常不在阳间,对这句话不耳熟也正常,我给您解释一下,这种话一般都是用来安慰命不久矣的病人。” “对于正常人,没人会说这种话。”白承望又补充。 崔自秋:...... * 小插曲过后,一众人踏进主屋就是一个四方的会客厅。 张极站在所有人的中间,面对着众人:“各位,我们的直播今晚开始了,早上的这段时间,需要大家了解棺材师傅们工作,确定好晚上的直播内容,我相信,大家今晚才能卖出好成绩!” 墨侯带头鼓掌发话:“大家今晚一起发财!” 十一个人里面只有墨侯不会参加直播任务,当他被选中成为助理的时候,墨侯的身份卡已经发生了改变。 很快,门外来了三个老头,从脚步声中能听出来他们三个人的身体算不上好。 墨侯看到这三个老人,小跑迎上去:“王师傅,张师傅,李师傅,来这边。” 白承望迅速跟崔自秋对视一眼:这小孩儿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墨侯继续代替张极的工作:"给各位同行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师傅,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张师傅,他做的棺材相当有水平,是这几年才来到这边的外地师傅,对于很多本土事情都还不.." “咳咳咳。” 这是张极的暗示,墨侯说的太多了。 墨侯立刻收声,递给了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最后一位是李师傅,哦,我们住的这个院子就是李师傅提供的,大家凭自己的想法,自行选择去观察的师傅。” 墨侯按照流程介绍完之后,就站到了张极的身后,白承望也得开始脑力工作了。 从现在来看,三位师傅最让白承望感兴趣的便是提供房间的李师傅,既然这样,白承望便打算先跟着李师傅观察学习,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关于昨晚女鬼的消息。 白承望在心里决定好人选之后,偏头询问崔自秋的意见,只见崔自秋一直盯着王师傅看,白承望跟崔自秋目光看过去之后,他发现王师傅背上居然背着一个鬼婴。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