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 第115章 控辩(一) 书记:“以上,现在各方皆已经明确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下面按流程由控方进行举证。” 控方:“尊敬的审判长,各位法官。控方请求传唤一号证人:张作为。” 张作为身为一号证人第一个出场。 控方:“证人张作为,请向法庭陈述,在事件当日,你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实经过。请务必客观陈述。” 张作为:“好的。那天我回到家,发现我儿子张祝顺和他堂弟张迪身上有多处淤伤。我询问后得知,他们是被前来参加夏令营的外地学生无故殴打所致。我认为这不仅仅是我孩子的个人遭遇,更是一起可能影响民族团结的严重事件……” 法官:“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证人客观讲述所见即可,无需过多主观判断。” “啊啊!好好……” 张作为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刚才的嘴脸: “于是我就让人去查相关的学校,想找到这个霸凌者,就在这个过程中,第四代【正义】岸边琉璃女士突然出现。我原本期望,作为受人敬仰的【正义】,她会协助查明真相。然而,她到场后,完全无视本地警方和校方正在进行的调查程序,态度极其强势,不容任何质疑。并且,她当场使用了时间回溯能力,名义上是调查,但其方式……在我看来,完全是对在场人员,包括我受伤的孩子们,的一种折磨!这难道不是赤裸裸的滥用职权吗?” 控方检察官就像是相声中的捧哏似的跟进道:“所以,证人,你确认你亲眼目睹了被告【正义】在未经授权、且无正当紧急理由的情况下,使用了其特殊能力,并干扰了正常的调查程序,对吗?” 张作为:“是的,没错。” 控方点了点头:“控方申请出示第一组证据:证据1-A,由逢鹿山市立医院出具的关于张祝顺、张迪二人的《法医学人体损伤程度鉴定书》;证据1-B,事发时现场围观群众拍摄的一段视频录像。” 法警将鉴定书副本呈递法官席及辩方席,同时法庭屏幕开始播放视频——画面中,三个小孩正在对着空气做着一番诡异的动作,而岸边琉璃则是站在旁边,双手叉腰漠视着一切,他们的周围还有一众围观的群众,使得整个场面就像是某种神秘的邪教仪式。 控方与此同时开始讲述:“审判长,各位法官。鉴定书明确显示,两名未成年人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并伴有轻度脑震荡症状,符合钝器击打特征。视频证据则清晰记录了被告【正义】在非紧急、非授权情况下动用能力的场景,且其行为与证人张作为关于‘折磨’的描述高度吻合。这两份证据相互印证,足以初步证明被告存在滥用职权的行为。” 法官此时也在翻阅张祝顺和张迪的医疗报告,而张作为则是见缝插针般开始了他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显然就是有人拿了武器打了我的儿子!或许在座的大家有人认识我,我就是这个城市的市长,但是,此时的我却不是作为一名人民公仆站在这里,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父亲站在这里质问在座的各位,如果你们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打成那个样子,还要被折磨!你们就能接受得了吗!” 仿佛早就掐准了时间似的法官敲了敲法槌,终止了他的演讲: “好了,肃静。控方第一组证据已出示完毕。辩方,对此组证据是否有异议?现在可以进行质证。” 对方的首轮出击可以算得上是给了个下马威,直接的视频和医疗诊断证据,足以让人百口莫辩, 不过按照程序,这些证据,玛莎玛尔早就在庭审开始之前就已经得知了,因此也早已想好了应对方案: 她缓缓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张作为: “张市长,关于您和控方刚才的证言和证据,我有个问题想要提问。” “没事,你问嘛!” “您刚才首先先出示了一份关于您儿子和您侄子受伤的医学证明,上面显示的结论是钝器击打损伤,确认没错吗?” “当然没错。” “可是这就很奇怪了”,玛莎玛尔话锋一转,“根据我方了解,当时在场的还有第三名本地少年,罗匹夫。为何控方未出示关于他的任何身体状况报告?他是否同样受伤?或者,他是否有不同于另外两人的陈述?” 控方检察官耳朵一动,立即起身:“反对!审判长,辩方律师的问题与本案核心——即被告【正义】是否滥用职无关。第三方拒绝进行医疗诊断,这无法影响确实是有人因为霸凌受到了伤害!不论其是否受伤或陈述如何,都无法改变已有两名受害人及被告违规使用能力的事实!” 法官:“反对有效。辩方律师,你的质证应围绕被告行为的合法性及控方证据的关联性、真实性、合法性进行,勿要引入与本案无直接关联的枝节问题。” “啧。”仅是这一回合,玛莎玛尔就注意到了——法官和控方疑似勾结在了一起,铁了心地要让【正义】喝上一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这下知道上头为什么会点名让她这个没有法律背景的人来为【正义】辩护了。 一个肯定是看准了自己在这辩护方面的经验不足。 另一个理由就是想利用自己在【正义学】方面的权威性,使得这场审判在外人眼中看来没有这么一边倒,从而堵住悠悠众口。 也就是说,这场审判本质上只是一场政治表演吗? 专攻【正义学】的玛莎玛尔立刻理解这场审判的背景……这就有点麻烦了,因为她刚刚想要提出的问题将会直接决定这个案件是否还有一线希望,对方和控方显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立刻堵住自己的嘴巴。 但显然,所有人都不希望【正义】能够胜诉。 既然如此,像是刚才的引导式提问法肯定是不能用了,接下来的所有发言,她都必须得在被法官和对方律师质疑之前,用尽量短的话一次将问题说清。 书记:“辩方可以继续质证。” 玛莎玛尔·莎妮亚:“好的,我认为在受害人的证据不全的情况下不足以认定【正义】是在干涉执法,那两个孩子有自导自演贼喊捉贼的嫌疑。” 法官:“……” 控方:“……” 显然,玛莎玛尔的反应之快是让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没有想到的,法官和控方彼此尴尬地悄悄对视了一眼。 显然,他们都不可能继续让玛莎玛尔详细说明,因为这件事一旦摊开了说,那审判本身的天平肯定就会倾斜向【正义】了。 法官略作沉吟了几秒,决定赶紧推进流程:“法庭已注意到辩方意见,下面请控方继续举证。” 控方检察官:“控方请求传唤下一名证人,并出示下一组证据。”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控辩(二) 控方请来的第二个证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是逢鹿山当地派出所负责人,名为张秀义。 想都不用想,对方肯定也是和张作为同一派系的人。 控方检察官此时开始主询问:“证人张秀义,请向法庭明确陈述你在事件当晚的职责以及所见所闻。” “是。”张秀义应了一声,随后以一种和体型不符的利落姿态开始讲述: “当晚我们接到报案后,迅速出警。基于初步调查和受害人陈述,我们倾向于认定本地学生为受害者。” “为此,我们通过旅游局协调校方,请求其协助召集学生,以配合我们甄别肇事者……” “然而,在调查过程中,第四代【正义】岸边琉璃女士突然抵达现场。” “她到场后,未与我方进行必要沟通,亦无视正在进行的法定程序,便擅自使用了其特殊能力。” “我方无力阻止,调查工作陷入被动,原有的办案流程被完全打乱。” “最终,所有人员被迫跟随她的步调,但结果……并未能有效查明真相。” 控方检察官点了点头,显然非常满意这个回答,紧接着跟进确认道: “证人,你是否确认,被告【正义】的行为,对你单位依法执行的正常调查程序造成了实质性干扰?” 张秀义也反应迅速的点头:“是的,我确认。造成了严重且不必要的干扰。” 此时现场的旁听席里有几个学生开始小声嘀咕: “当时有警察来了吗?我咋不记得?” “应该没有吧……我不记得有警察啊?好怪……” 只可惜这些话不可能传到玛莎玛尔的耳朵里。 控方检察官转向法官:“审判长,我方询问完毕。该证人的证词进一步证实了被告【正义】滥用职权、干扰正常司法程序的事实。其行为带来的恶劣影响毋庸置疑。” 法官:“嗯,辩方律师,你是否需要对证人张秀义进行交叉询问?” 玛莎玛尔·莎妮亚缓缓起身,红瞳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是的,审判长。证人张秀义,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证人——要是按她平常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这里是她故意耍的一个小心机,希望这样的视线能让对方感到紧张从而露出破绽: “证人,你刚才多次强调,我当事人【正义】的行为‘干扰’了你们‘正在进行的’、‘正常的’调查程序。对吗?” 张秀义:“是的,千真万确。” 玛莎玛尔:“很好。那么,请向法庭明确说明,你们警方接到报案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张秀义略微迟疑:“具体的情况要根据警局的记录来确定,但我这边的印象大约是晚八点三十分左右。” 玛莎玛尔听罢转向法官:“审判长,我方申请将当日事发地的场馆使用申请作为证据当庭出示——该记录明确显示,【当晚七点整,该场馆将用于播放爱国主题教育电影】,也就是说,这次集合原本是校方以夏令营活动的一环,该场地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申请使用的,只是因为突发的事件,而临时去调查了学生,这并非源于警方的协调。” 法庭出现了轻微骚动——显然,这是目力可见的矛盾点,所有参加夏令营的学生都知道,他们一开始去那个场馆集合是为了看电影而不是为了挨训的,但是刚刚那个警察却说,是他们为了调查而把学生聚在一起。 这显然不对。 而面对着这显而易见的矛盾,法官也不可能再偏袒下去了,于是也只能表示道: “辩方质证有效,这边是否还要继续?” 玛莎玛尔点了点头,继续乘胜追击道: “证人,我继续问你,在当晚七点钟校长将学生召集起来时,你们警方在哪里?你们的‘初步调查’进行到了哪一步?” “既然你们当时尚未到场,甚至报案都还未发生,那我当事人【正义】在七点左右抵达现场时,所‘干扰’的,究竟是你们警方哪一个‘正在进行的’法定程序?” “她所打断的,难道不是张作为市长利用职权、未审先判、私自施压校方进行的非法调查集会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认为关于【正义】使用能力是【滥用职权】亦或者【阻止滥用职权的行为】,这一点应当重新考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就连刚才为止还得意洋洋的张作为脸上也白了一半,法官则是敲了敲木槌,整顿了一下现场的秩序: “肃静!证人,请正面回答辩方对于时间差的质疑。” 然而,对方却也不是好惹的货色,几乎就在这几秒之内就想到了解释的理由: “律师女士,您提到的这个时间差,恰恰证明了【正义】女士的能力对现实造成了何等严重的干扰。” 张秀义淡定地转向法官席,态度不卑不亢: “审判长,这仅是我们警方事后复盘得出的部分调查情报,虽然可能不足以作为证明,但是或许可以解释这位女士的疑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法官:“请讲。” 张秀义:“首先,根据调查,现场唯一的计时设备,是一个电子时钟,且没有人会在那个场合下频繁使用网络设备确定时间,我们认为,之所以会产生校方和警方之间产生重大时间差的【错觉】,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正义】女士【大规模时间回溯操作】的影响!” “众所周知,【正义】能力的辐射范围、以及对周边时空的扰动极大,这不仅可能干涉在场人的时间感知,也极有可能影响部分电子设备的计时准确性!使得我们警方和校方内部的一些指令传递和执行时间点,在记录上出现了与客观现实不符的错位。” 现场部分的旁听学生发出了认可的声音,而张顺义则是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换句话说,不是【校方出事的事件和警方接到报案的时间不一样】,而是在【正义】女士的能力影响下,他们所处区域的时间‘快’了,或者我们警方所处区域的时间‘慢’了!这才造成了【记录上的矛盾】。而这本身,就是其能力滥用、干扰现实的最直接证据,我想我们警方基于【未受干扰的、稳定的公安系统网络时间】进行的记录,才是客观可信的。” 法庭内鸦雀无声,这番解释不仅冷静,而且利用了【正义】的能力特性,将刚才矛盾点化解的一干二净的同时,甚至还顺带着进攻了一次。 控方检察官几乎要忍不住为同伴的精彩应对喝彩。 法官闻言,缓缓颔首,显然接受了这个解释:“证人关于时间异常的解释,符合【正义】能力的已知特性,逻辑上可以成立。辩方律师,你对此还有疑问吗?” 玛莎玛尔的红瞳微微眯起,对方显然比自己想的还要难缠许多。 好不容易找到的漏洞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还被一套完美的逻辑闭环给倒打了一耙——【正义】根本无法无法自证自己对时间的干涉和警方的证言不符,而现场的人受到了【正义】的时间能力的干扰又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基本上无可辩驳。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冷然道:“没有问题了,审判长。” 随后优雅地坐下,虽然表面平静无波,轻轻皱起的眉头却暴露出了她的心境——如果说接下来再不能在质证环节拿到优势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辩方的举证环节了。 书记员:“控方是否还有举证诉求?” 控方:“有的,控方下面请求传唤第三位证人。”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控辩(三) 第三位证人是延光所在小学的校长王卫,只见他搓着手登场,一上来就一脸陪笑的对法官问好,反而把检察官晾在一边: “法官大人您好,您辛苦了。这点事情闹到法庭上,实在是给咱们司法系统添麻烦了,这是我们校方管理不善,我们回去一定深刻检讨,严加……” “咳咳”,控方检察官轻轻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王校长,您可以陈述您的证词了。” 王卫:“哦哦!好的好的!那个,出现这个事我们学校其实也完全是意料之外,我们对此事高度重视,现在也正在和那边初中的校长紧密沟通,一定会严肃追查,把这个涉事的学生找出来,严肃处理……” 检察官无语,让证人上来是希望他能够证明第四代【正义】的行为,结果这王校长却这里当检讨大会……说实话,本来这次出庭的任务是打算交给另一个,也就是那所初中的校长——好河山的,这个人有教育心理学和正义心理学背景,让他作证肯定是专业对口,但谁知在好河山在听说这次审判的背景的政治目的后后竟然立刻拒绝,甚至扬言就算要背处分也要拒绝出庭作证。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找这个校长来作证了,但是显然,这个校长满脑子只想着把这次事件对校方的影响降到最低,说的也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检察官不得不再次引导: “王校长,请您聚焦于陈述第四代【正义】到场后所发生的情况及其对学校处理此事的影响。” 检察官已经基本上都快把“说重点”三个字给直接写在脸上了。 “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然而对方嘴上答应的很好,实际上却依旧还是废话连篇: “其实我就是想说这个事情,我们也不想的,主要是谁能想到毕业班的时候会出现这种问题呢?主要是小孩子也到这个年纪了,会有一些不服管教的学生,但是这也是少部分,不意味着我们学校都是这样的……” 法官:“……” 检察官:“……” 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办法阻止了,这场审判是现场直播,再叫停可能会被外界质疑是在包庇【正义】,所以他们也只能由着这校长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说出现这个事情校方没有责任哈,我就是想说明我们学校一直以来都是以友善同学尊敬老师为教育核心的!” “所以我们也很重视这个事情啊,一定会查出来这个施暴者是谁,哎……其实那天晚上就能查出来的,但是不是那个……【正义】女士突然来了嘛。” “这个,我当然不是说【正义】不对啊,我们非常尊敬【正义】,平时也注重培养学生的正义感……但是吧,她的这个方式,说真的这个事情其实对我们学校的管理是有些‘困扰’和‘压力’在的。” “啊我当然不是说您不对哈,我们校方一直也很……很……重视这个……呃这个正义学的培养的!” “但是主要是我们也没想到为什么【正义】回溯时间,为什么没能找到施暴者啊……” “就是就是她用了那种……回溯时间的能力,最后好像……好像也没能明确指认出那个施暴的学生?这个结果就……就很奇怪了。” 到最后终于说到了一点点在点子上的话,检察官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抓紧机会追问道: “所以,王校长,您的意思是,您怀疑【正义】女士有可能并非为了查明真相,甚至存在包庇真正施暴者的嫌疑,对吗?” 说罢,检察官满怀期待地看向王校长,希望对话能给出一个肯定的反应,只要他敢肯定,那对【正义】进行审判这件事的正当性也会增加。 要知道,他和他们的同事同法官们一样,都是要顶着成为“污蔑【正义】的坏人”的压力,牺牲自己的仕途来完成这次表演的,而王卫言辞中所展现的可能性,则是为他们原本已经算是判了个死刑的仕途,带来了一点点“无罪释放”的希望。 而法官也同样用隐含期待的眼神看着王校长,【正义政治学】这种东西对普罗大众来说还是太抽象了,像“【正义】在包庇坏人】所以我们要惩罚她”,这种民间所有人都能够直接理解的好理由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洗白机会。 然而谁知道王校长却回了一句: “啊?呃……这个……我可没这么说啊法官大人!我只是觉得……这个结果有点出乎意料,不太符合常理……我也不是很肯定啊,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具体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不敢乱猜,不敢乱猜……” (你别怂啊……) 控方检察官还有些不甘心,满怀希冀的追问道: “王校长,您还有其他需要补充说明的吗?” 王卫这次终于是好像有些领悟到些什么了,倒不如说,他终于是注意到法官和检察官那种欲发而不敢太明的,隐隐带着热切的注视了。 他努力思考了一下,瞬间了然,对着二人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非常认真地补充道: “我们校方对此事真的高度重视!我回去一定召开全体师生大会,加强德育教育,重点抓学生的人际交往和友爱精神!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 法官:“……” 检察官:“……” 要不是现在坐在被告席的就是第四代【正义】,控方现在恨不得求岸边琉璃帮个忙把自己送到过去,给昨晚那个决定让王校长出庭的自己两巴掌。 法官也按捺住叹息的冲动,例行公事地看向玛莎玛尔: “辩方律师,是否需要询问证人王卫?” 玛莎玛尔只瞥了一眼那位吓得像鹌鹑一样的校长,便收回了目光——显然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甚至可能被他混乱的言语带入坑里。 “我放弃质询,审判长,该证人的证词不具备任何证明力。”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控方检察官也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位猪队友,立即接话道: “审判长,控方举证完毕。最后,我们请求传唤一位关键专家证人:来自神谕教堂枢机院的主教,国际知名的【正义学】专家——普罗伦斯·奎因先生。”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控辩(四) 在审判激烈进行着的同时,岸边琉璃也不断在中途悄然暂停时空,询问着身旁鹿聆霜的看法。 “庭审进程过半了,”岸边琉璃的声音打破了静止时空的寂静,“看到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无聊。”鹿聆霜撇撇嘴,直言不讳,“所以这些人争论不休,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换取国外那些人的认可?” “你可以这样简单理解。”岸边琉璃颔首。 “我真搞不懂!”鹿聆霜的鹿耳不耐烦地抖动了一下,“明明很简单的事,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岸边琉璃挑眉,饶有兴致地问:“哦?你认为简单在何处?” “这还不简单?”鹿聆霜理直气壮,“谁不认可你,谁质疑你,就用力量让他们闭嘴就好了!你是【正义】,做到这点很难吗?” 岸边琉璃听罢,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说得对,如果仅仅以力量来衡量,这再简单不过了。” “但别忘了,毫无节制地滥用【正义】的国家,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 鹿聆霜一时语塞,她明白岸边指的是第三代【正义】带来的灾难。 岸边琉璃则是收敛笑容,耐心解释道: “首先,你必须认识到,在全球化深度发展的今天,国家之间早已是休戚与共的关系,就像一片森林里彼此根系缠绕、枝干相依的巨树,不论哪一棵树死掉,其它的树也都别想独活……” 鹿聆霜小声嘀咕,仍带着不服:“哪有你说的这么紧密……” “好吧,”岸边琉璃从善如流地切换了角度,“我承认,我很欣赏你刚才的质疑。确实,对我而言,摧毁一个国家易如反掌。” “假设你现在就是红国的领导人,而我则听从你的安排——谁看我们不爽我们就直接把他灭掉也不难。” “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呢?” 鹿聆霜赌气地回道:“能有什么后果?他们都死了啊。” “不,不,事情没这么简单。”岸边琉璃摇头,“你还没有完全理解我所说的‘深度绑定’。” “你毁灭公开反对你的国家,这固然能做到。” “但随之而来的,是其他国家的恐惧与报复。” “那些与被毁国家有千丝万缕利益关联的国家,他们会怎么做?” “显然,他们会主动切断与我们的合作、贸易与交流。猜忌和隔离的高墙会瞬间筑起。” 鹿聆霜反应极快,立刻反驳:“那就一直杀下去!杀到外面所有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杀到他们连报复的念头都不敢有为止,看他们还老不老实!” 女孩的语气带着一种天真又残酷的决绝。 这番话让岸边琉璃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沉默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因为忌惮你,而选择主动讨好,依附于你的国家,是真的想站在你这边吗?” 鹿聆霜几乎凭借本能的直觉就理解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时不知该如何讲下去了: “呜……” 岸边琉璃立刻捕捉到她的迟疑,步步紧逼: “你看,你其实也意识到了,他们同样是墙头之草,不是吗?” “虽然我迄今为止已经任职了十年了,但毫无疑问,终归有一天,我也会死。” “那等我死后这些国家,会怎么样呢?” 她注视着鹿聆霜的眼睛,抛出一个更深远的问题: “到那时,失去了威慑的红国,面对一个充满恐惧、怨恨、而非真心归顺的世界,将会面临什么?下一代【正义】若不愿归属红国,我们又当如何自处呢?” 鹿聆霜被问得有些焦躁:“哼!要是真是这样,那就全部杀掉就行了!” 岸边琉璃冷静地追问:“那那些本来打算与世无争无关的国家呢?也要一起杀掉吗?” 鹿聆霜犹豫了,她的善恶观让她无法轻易点头:“呜……无辜的人,不能杀。” 岸边琉璃立刻抓住了这个闪光点:“好!既然你认为无辜者不应被牵连,这就意味着你认同不能实行无差别的种族灭绝计划,对不对?你的内心仍然存在对‘无辜’与‘有罪’的判别。” “这非常好,这便是【正义】的起点。” 鹿聆霜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脸红了红,但很快就摆出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当然啊!” “很好——”岸边琉璃的声音带着那么一丝鼓舞,“那么,如果你的计划并非彻底毁灭一切,你的敌人就可能不仅仅是来自外部了。” “哈?什么意思?” “还记得森林与大树的比喻吗?”岸边琉璃耐心重述,“世界早已紧密相连。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设一家红国企业,高度依赖从A国进口一种关键原材料。” “当你对A国发起攻击时,相应的原材料供应很有可能就会因为各种理由而中断。” “那么依赖相关的资源生存的下游公司,会无法继续运营和生产。” “它的员工因此失业,家庭失去经济来源,这样的企业绝非一家,连锁反应下,成千上万的人会陷入困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这些陷入困境的人,他们的怨气会指向谁?不会是遥远的A国,而是做出战争决策的你——以及你所代表的红国。” 鹿聆霜试图找出漏洞:“哼!他们就非得依赖外国材料吗?我们红国什么没有?再说了,他们就不能自己干点别的?” 岸边琉璃:“你是说产业转型?” 鹿聆霜:“对啊!干什么不好,非要和国外的人同流合污。” 岸边琉璃噗嗤一笑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这些中途插队的人,真的能在商业竞争中竞争过那些本来就是这个产业的人呢?换句话来说,就是需要巨大的时间、技术、和实际成本——就像一个让外国人从零开始学习一门语言,总要付出比母语者更多的努力和时间才能达到同等水平,不是吗?商业竞争也是如此,后来者想要居上,不是你靠着一股子毅力就能跟上的哦。” 鹿聆霜小声嘟囔,似乎被说服了,但嘴上还不认输:“谁说的……我学语言就很快……” 岸边琉璃微微一笑,继续推进逻辑:“而且,还不止这些人,那些位于产业链上游的公司同样会因为利益受到威胁,从而反对,抗议,他们的员工也会恐慌自己成为下一批失业者,加入反对你的行列。” “就连你最初想保护的那些‘无辜’的外国人,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一层层扩散下去,整个世界上不满和反对声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国外国内都会有人对你进行谴责。” “这个时候,你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不是就像是我刚刚说的那样——不仅仅限于外部了?” 鹿聆霜皱紧眉头,仍然还在努力思考着破局点: “谴责什么!我们把别的国家打下来他们当然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啊!我只要把这个道理跟他们说清楚不就行了吗!” 岸边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有赞赏也有沉重:“说得很对,孩子,你真的非常聪明,你说的这个办法,就曾经有一个国家用过——那就是……我的国家。”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刻板邪恶 岸边琉璃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但最后还是直面鹿聆霜,讲了出来: “曾经有一个国家,向国民承诺,只要打赢了战争就能过上好日子。” “于是,全国上下群情激愤。尽管仍有少数善良的声音反对战争,却也终究被政府对‘美好未来’的宏大承诺淹没了。” “但是,你要知道,想要过上好日子的可不仅仅只有本来就过得一般的普通人,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说叫做老百姓。” “那些原本就过得比下有余但比上不足的人和那些已经拥有了优渥生活的人,也同样会盯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想要发‘战争财’。” “那些本就衣食无忧却渴望更多的中上精英阶层,那些早已拥有优渥生活的人,同样会紧盯这难得的机会,企图大发‘战争财’。” “而那些原本就掌握着更多社会资源与生产资料的顶层人,或者说,‘资产阶级’——他们在这场以战争为名的饕餮盛宴中,天然就占据着绝对优势。” “他们将利用一切既有优势,将战争掠夺来的一切,尽数转化为填充自己钱袋的利润。” “而那些听信了许诺狂热地用物资,言论,甚至身体去支持战争的普通百姓——无产阶级,不仅做了最脏的脏活,终却可能一无所获,甚至失去更多。” “这就是贪婪、盲目、愚蠢的共同作用,所导致的悲剧,而这部分出力不讨好的人的不满,将会化作矛盾。” “这股矛盾本来可以化作一股新的力量,为我的国家开辟出一条崭新的道路——一条属于君子和正义的道路。” “但,他们没能做到……说真的,我也曾对他们刻在骨子里中的,残忍,卑劣,卑鄙——对他们的劣根性失望。” 鹿聆霜:“你……” 女孩当然知道这段历史,也隐约听过第四代【正义】出身于那个岛国的传闻。 但面对这不知是深刻反思还是沉重忏悔的自白,即便年仅十一岁,她也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岸边琉璃万分认真地转过身,未等鹿聆霜反应,便已闪至她面前。她蹲下身,双手按住女孩的肩膀,目光平视,无比郑重: “鹿聆霜,你听好。” 她没有称呼她“小朋友”或“同学”,而是如同对待一位平等的对话者,这份尊重让鹿聆霜也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 “我可以毫无避讳地告诉你——哪怕在我的国家被【大灾厄】毁灭之前,仍有无数执迷不悟的人固执地认为是因为‘战争赢得不够彻底’才导致他们的生活未曾改善。” “他们始终没有意识到真正的敌人是谁。” “所以才会帮着资产阶级转而对付那些真正觉醒的那批无产阶级同胞。” “这种内斗的思想,也导致他们从未能在国内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开悟与团结。” “而政府更是乐于看到这样的结果,因为只要底层人不团结起来,他们就永远不用担心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 “哦……哦。”鹿聆霜显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见她并没有忘记思考,“不对!那你说的这部分‘没认清现实’的坏人团结起来,结果他们反而去对付好人,那才不是真的完蛋了吗?” 岸边琉璃:“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就算是同一阶级的人里也会有看清了现实的人和执迷不悟的人。” “我所说的团结,是建立在普遍觉醒之上的、真正的人民的团结。” 但鹿聆霜显然对岸边琉璃的话持悲观态度:“普遍觉醒?可是……世界上的蠢货那么多……” 岸边琉璃摇头:“不,不是的。鹿聆霜,任何时候都不能将自己和人民放在对立的立场上,我问你,你讨厌人类吗?” 鹿聆霜犹豫了良久,才点了点头,移开视线,以非常小的声音回答道:“你难道不觉得人类很坏吗?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就是因为人类而导致的吗……” 岸边琉璃:“可你听起来不太自信啊。” 鹿聆霜:“因为人类里也有我喜欢的人……比如我的父母……还有那些好人……以及历史上的那些天才,伟人……但是这部分人实在太少了……就像是一个黑色的衣服上有几颗白点,我没办法评价说这件衣服就是白色的,所以……也说不上喜欢,就只能讨厌。” 岸边琉璃欣慰地笑了笑:“孩子,你真的非常聪明,但你还是缺少一些思考,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对人类的憎恶,之所以会在圣人和哲学家的身上消解,是因为你潜意识里其实一直都在将他们独立于‘人类’之外?” 鹿聆霜的目光一亮,面前的女人的话语简直有洞见人心的力量,深刻而犀利: “嗯……的确如此,我好像只会在看到坏人的时候会想到‘人类真邪恶’,而看到伟人和好人时,完全没有想到过他们也是‘人类’……” “英雄史观”,岸边琉璃下定义般说出了这四个字,“伟人在你的心中脱离了群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群众?” “鹿聆霜,你永远记住下面这句话——其实你口中的天才,凡人,坏人,恶人,最终都从群众中来。” “如果没有广大的劳动群众从事生产,创造了可以让人进行思考、研究、或进行更高级的认知活动的环境,那些天才最终也只会在每天思考着如何活到明天的桎梏下泯然众人。” 鹿聆霜震撼了——她突然感觉到,就像是她能凭借本能察觉到岸边琉璃的话是否正确那样,她同样也察觉到了自己面对的是某种“巨大的”东西。 这种“绝对的”“毋庸置疑的”感触,带来了一种近似于崇拜的情愫,而这个情愫所发源的对象则是—— 真理。 鹿聆霜眼中闪烁出求知的光芒,竟一时因这震撼而有些不会说话了: “你……你,你继续说……” 岸边琉璃终于看到了说服她的希望: “听好了,只有当你武装了自己的思想……重新用科学的,历史的观点,去重新看待一切,你才能发现。” “其实,伟人,凡人,俗人,恶人,其实都从群众来。” “作为人类的我们,作为历史创造者的我们,既可以伟大,也可以渺小,既可以聪慧,也可以愚蠢,既可以拯救他人,也可以伤害他人。 “其实从来没有一个词汇可以概括人类本身——人类本身也不应该只配得到刻板的邪恶标签。” “如果说有人只会在看到恶时,想到人类,那我只能说这是一种刻板印象。” “而这种刻板的印象所带来的‘人类的本质是邪恶的’的观点则毫无疑问的也是一种——” “刻板邪恶。” 鹿聆霜:“刻板邪恶吗……” “是的,就是刻板邪恶”,岸边琉璃肯定道,“所以说……哪怕曾被人类毁灭,憎恨人类的人,同样也可以被真善美的人类重新拯救。” “我所说的,就是团结这部分人,而这部分人,则来源于群众,他们团结起来之后,便会感动那些半黑半白或者说不黑不白,处于灰色地带,不敢表明立场的人。 “而这部分人团结起来,最终也会影响到那部分黑色的人……他们可能会被唤起良知,可能会浪子回头,一同觉醒,也可能负隅顽抗……但面对广大的群众,他们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最终世界会实现真正的大联合与大团结——而你所担心的:这个世界上的蠢人多,或许某些角度也是事实,但归根到底,所谓的蠢人也只是暂时没有被影响到的“灰色地带的人”,只要用正确的方法论,让群众中的一部分人引导起来,避免他们的力量被坏人所利用,就能化作最公正的利剑、最尖锐的先锋队!” “所以,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产生你刚才那种毁灭世界上所有人的想法……这种想法等于是放弃了这股潜力巨大的灰色力量,同时把这个力量拱手让给你的敌人——那部分真正的坏人,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鹿聆霜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无法从面前的女人身上移开了,“这个方法论……是什么?” “方法论,其实早就在一开始就点出来了。” “就像是我说的,其实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政府所代表的资产阶级欺骗了人民,教给了人民错误的认知,让他们被卖了还替自己数钱。” “心病还须心药医。” “想要让未曾开悟的人真正认识到你我今天所阐述的真理的道路就只有一条——” 岸边琉璃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她早已准备好的这个结论说了出来: “就是政治。” 她定定地看向鹿聆霜: “红国的政治道路和正义政治学立场,就是人类真正应该走向的未来。”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控辩(五) “政治吗……”鹿聆霜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岸边琉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感兴趣了?” “有一点……” 鹿聆霜承认道,但随即又流露出疑虑,“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就凭现在的人类,真的能做到你口中的大团结吗?” 她指了指在场这些此时正在处于暂停状态的法官和控方律师们,眼中再次被失望所掩盖: “按你的说法,这些人现在根本就是在污蔑你,袒护坏人……这些行为根本不正义,完全就不把我这个受害者当回事啊。” “当然可以,你要有信心”,岸边琉璃依旧是那副笃定的模样,“但是正义可不是靠期盼和祈求的来的,而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如果遇到事情,完全不作为只是像是求雨的人似的,等着正义的降临,是肯定会失望的。” 鹿聆霜的耳朵竖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岸边琉璃的眼中似有一团火焰: “如果说你觉得不公平的话,就说出来吧,不要受迫于在场所有人的压力,也不要在意任何他人的眼光,为了你心中应有的正义,据理力争下去吧。” “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呼喊。” 岸边琉璃如是说道: “这就是这场庭审里,我对你所要说的,最后一句话。” ----------------- 普罗伦斯·奎因的证言简洁有力,仅用几分钟就清晰陈述了全部观点。 只见他此时一只手拿着《新教教义》,向着在场所有人宣告: “呃,所以,综上所述,各位。在过去案例中,【正义】的能力从未有过失败的情况。” “且由于正义的优先级是最高的,所以也更不可能受到其他超能力者的干扰外界干扰。” “因此,作为正义学专家,我想我要对第四代【正义】当时的行为提出质疑。” 他转向岸边琉璃,深蓝而虔诚的眸子中闪过常人无法察觉的深邃和老辣: “既然您的能力并不会失效,那么当时利用能力,迫使那三个孩子在那个地方做出诡异动作的行为究竟是意欲何为呢?是想要隐瞒什么,或者说包庇什么吗?” 普罗伦斯·奎因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将这个疑问留给了法官: “当然,我并不会妄论‘神之使者’——【正义】大人的所作所为其背后的目的,也不敢妄自揣度‘神之使者’——【正义】大人行为背后的幽幽深意。” “以上这些只不过是我这个渺小的枢机,基于对自身专业浅薄的理解所提出的一些小小困惑罢了。” “我承诺我的所有言论并不代表任何立场,也都是基于专业且真实的现有资料和研究所述,相信那边的那位小姑娘也应该明白吧。” 至于是否能够证明【正义】大人的行为是‘无效且不必要的’或者“违反常理且形迹可疑的’,就交给在座的各位来判断了。 说罢,他从容落座。 控方检察官对此满意至极,刚才的那些专业性的意见,已经完全足够让【正义】百口莫辩了。 但他还需要最后的致命一击: “审判长,我方证人举证完毕。控方请求在举证环节结束前,最后呈现一份资料。” 法官点头表示应允:“准予呈堂。” 检察官也回以点头致意,随后一份国际舆论报道汇编被呈现在了法庭的大屏幕之上: “法官请看,这是一份来自世界各地对本次【正义】事件的媒体报道汇编。” 只见画面上呈现出了各国语言所编写的报纸的大头标题,其内容无不是“【正义】染指邪恶的行径?红国是否会选择包庇【正义】?”“绯红正义学派危机,当初承诺的原则是否将被打破?”等一系列关于本次事件的质疑。 控方检察官:“截至目前,据统计,国外某网站上有关【正义滥用职权】的相关搜索量已经类似达到两亿人次,堪比历史最高,这还只是对部分网站的统计,若加上主流新闻媒体,或各大报社的数据,本次事件可以说得上是全人类都在关注也不为过。” “而且,根据【正义执行委员会】【宣传部】现任执行员湘某透露,昨天深夜,多国媒体、政要联合对【正义】此次行为表示了高度的关注和批评。” “足以可见,【正义】的行为已经引发国际社会对红国能否有效约束【正义】的严重质疑。” “对我们红国的国家形象和外交利益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如果说我们对此不加以重视,不严格以‘正义’的要求和标准去看待此次恶性事件的话。” “未来将会带来的恶劣影响将会更加的不堪设想!” “这将是整个红国之于世界的失信,是足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败行。” “所以,我希望审判长慎重考虑对【正义】此次事件性质的界定。” “以上,控方举证完毕。” 这番话极为犀利,再次将事件提升至国际层面。旁听席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禁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事情闹大了。” “不会真的要见证历史了吧……” “完蛋了,【正义】这次感觉要栽了。” “关键的犯人哪里去了啊,不会真的是我们学校里的学生干的吧……” “肃静。” 法官整顿了一下纪律,随后按照流程询问玛莎玛尔·莎妮亚: “辩方,是否对刚才的举证有质疑需求,如果有,可以提出来。” 玛莎玛尔轻轻摇头……虽然那个老头面目可憎,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陈述确实是完全基于现有的【正义学】研究成果而说的,因此根本无从质疑。 既然如此,也只能期待在己方举证的环节进行反击了: “没有。” “嗯。”法官确认了玛莎玛尔的意见之后再次敲了一下法槌,“下面进入辩方举证环节,由辩方律师针对【正义】的行为进行辩护举证。” 玛莎玛尔·莎妮亚起身,不卑不亢地大声说道: “辩方申请传唤本次事件的直接当事人——鹿聆霜进行举证!”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控辩(六) 鹿聆霜的父母——鹿大山和鹿翠湖在听到玛莎玛尔对自己女儿的传唤时,一脸担忧: “别紧张,孩子……”鹿大山摸着鹿聆霜的脑袋,“咱们没做错事儿,就大胆说。” “崽啊,你别害怕”,鹿翠湖两只手握住鹿聆霜的掌心”,“妈妈就在这里,实话实说,有啥你就说啥,知道吗?” 然而鹿聆霜却只是眯了眯眼睛,松开二老的手,脸上扬起坚定而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爸,妈,看我表现~” 不知为何,鹿爸鹿妈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女儿似乎感觉有些陌生了似的——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个总是闷声不吭,躲在后面的小女孩了。 而鹿聆霜此时的脚步则是非常坚定。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不论自己说什么都要被这帮人颠倒黑白的准备了。 类似的经历,曾经就有过一次。 当时她所面对的,也是这张姓的一家。 那一次的结果是,自己被污蔑为是个精神病,被关在了市里的精神病院整整七年。 虽说在这期间,她遇到了一位很好的外国医生,她教会了自己如何控制自己奔流的思想,让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样因为这个世界庞大的信息而感到窒息。 但说实话,她学会这种控制所花的时间甚至不到六个月。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鹿聆霜都至少在病院里浪费掉了自己人生至少六年的时间——甚至错过了读小学的机会。 而现在,恶人依旧是那些人,没有改变。但这一次,她要抱着验证【正义】所说的话的心态去实验。 她去看看【正义】口中的呐喊,是否真的可以得到所谓的正义。 鹿聆霜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就直接是单独一个人走到了台前,这个小细节让法官也有些奇怪。 玛莎玛尔虽说也注意到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先按流程开口说道: “证人鹿聆霜,请向法庭陈述,在事件当日你的亲身经历。” 鹿聆霜抬起头,眼睛在面前这些大人的脸上扫了一遍。 做作,虚伪,不耐,轻蔑,怀疑。 显然,没有任何人对她的证词具有任何期待。 这样就好,这种眼神比起警惕和警觉,要再好不过,是最适合出其不意的机会。 在心中迅速整理了思绪之后,鹿聆霜大声开口: “我叫鹿聆霜,上个月刚满十二岁……呃……呃……” 周围旁听的人传来一阵轻声的嗤笑——显然,这堪称小学生自我介绍的发言,让大家全都没有把面前这个小女孩放在眼里。 鹿聆霜的眼睛四处乱瞟,好像是忘词了似的,紧张地拿出口袋里揣着的一张白纸。 对方的检察官扬了扬眉毛,朝着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那个表情就好像是在说: “稳了!” 之前说过,控辩双方都对彼此会在法庭上呈出的证据内容有所了解,而鹿聆霜作为直接当事人的证词,检察官当然也过目了——虽然的确是非常致命的证词,但是,他早就有应付的“办法”。 至于这个“办法”到底能有多少效果,就得看这个小女孩证人在法庭现场的表现了——如果她的表现越差,这个“办法”就越有效。 根据检察官的调查,鹿聆霜年龄尚小,而且还有长达七年的精神科住院史。 如果说鹿聆霜的整个陈述过程结结巴巴口齿不清,那么就可以以她的精神病史来作文章,声称其精神状况不稳定,质疑其证词的可信度。 但作为辩护方的玛莎玛尔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肯定会做好准备,为鹿聆霜准备好临场稿,让她照着念出来。 这个时候,控方就可以拿鹿聆霜的年龄来做文章,说她年纪尚小,易受他人影响,可能无法分辨现实情况,念稿也是其他人准备的,不能代表现场的真实情况来削弱证词效力。 现在鹿聆霜的这个临场的反应已经足以证明其心智还不够成熟了。 这基本上是已经宣告了控方的胜利。 而鹿聆霜慌慌张张掏稿子的动作,同样也让鹿爸鹿妈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就连法官都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往前倾了倾身子,用比平常温柔一些但不失法官威严的语调安抚道: “小朋友可以不用太紧张,慢慢阐述你当天所看到的就好……” “噢……噢……”鹿聆霜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怯生生地抬起脑袋,“真……真的吗?” 法官:“当然!你只需要按你所经历的情况讲出来就是。” 其它人员脸上则是逐渐开始浮现出了藏匿不住的笑意,辩方律师玛莎玛尔·莎妮亚更是只能在心中干着急,苦着脸祈祷她能够尽快开始念稿——如果说在这个地方出师不利的话,后面就很难再做辩护了。 整个现场只有【正义】的神色如常,似乎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似的。 “既……既然……法官大人您都这么说了的话……”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然而下一秒却话锋一转,将手中好不容易掏出的那张演讲稿撕成两半,然后露出一副古灵精怪的笑容,“那这个东西,就不需要了~” 在场所有人发出一阵惊呼,不论是法官,控方检察官还是辩方的玛莎玛尔全都愣了一秒,而就在这个时候,鹿聆霜开始了她的陈述: “每年暑假前后,都是本地扶贫旅游项目的旺季,本人鹿聆霜于当日中午12点30分左右,参与当地表演活动之后回家休息,由于我的父母此时需要继续摆摊赚钱,所以没有任何成年人跟随,而张祝顺,张迪,罗匹夫三人就盯上了这个时间点,对我实施了袭击——他们将我围起,利用绳索将我绑至逢鹿山内一处悬崖附近,意图将我推下悬崖,而我出于自保大声呼救,此时恰逢两位路过的男生出现,与张祝顺一行人发生争执,并将我救下,这就是我所经历的事实!” 整个法庭都被这段流畅清晰、突如其来的陈述震得鸦雀无声。 鹿聆霜的整个阐述过程,逻辑清晰,言辞精准,完全超乎了她这个年龄孩子应有的水平。 而她说完这一切之后,还面带微笑,看向了此时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玛莎玛尔说道: “辩方律师?您可以开始主询问了。”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控辩(七) 玛莎玛尔几乎是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开始询问了——鹿聆霜这出人意料的表现着实让她一时失神,以至于把她都暂时打回了原型,差点忘了自己还身在法庭。 “咳咳,好的”,她清了清嗓子,找回专业的状态,“鹿聆霜,下面我询问你,你刚才所提到的情况是否属实?” 此时,另外一边的张作为像是有意要让鹿聆霜注意到自己似的,故意“啧”了一声。 果然,鹿聆霜瞟了他一眼,男人立刻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想好好吓唬一下这个小女孩。 然而鹿聆霜毫无惧色,表情反而更加坚定: “当然属实!” 张作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没有动静了。 玛莎玛尔这边则是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后按照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流程,将关键证据按下,故意引导着说道: “审判长,正如我的证人所讲,现场的真实情况,是张祝顺、张迪和罗匹夫三人作为加害者,对我的证人鹿聆霜实施绑架,并非是其所声称的受害人。因此,市长张作为本身行为的合法性已经存疑,又何谈是我的当事人——【正义】干涉了【合法】的调查程序一说?” 张作为面色铁青地杵在那里,整个人都快要石化了,这个庭审他怕就怕鹿聆霜说实话,本来一开始见她上台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自己还大松了口气的,谁知道这鹿家的女儿竟然这么有骨气……愣是说了那么长一段儿,却一个螺丝也没吃,这下反而是他自己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而玛莎玛尔还依旧在继续添油加醋——可能在她眼里自己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但是在张作为眼里,这个女人则是格外的可恨。 玛莎玛尔: “大家都听到了,这分明是我的当事人在制止一起滥用职权的腐败行为!我们科研界有个俗语‘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 “我认为这个事件一开始的定性上都有错误,希望法庭能慎重考虑对我的当事人的行为性质的界定!” 法官点头,随后看向检察官: “控方对此是否有质证需求?” “有。” 辩方检察官不紧不慢地喊到,虽然声音很洪亮,但表情却很凝重, 控辩证据透明公开,作为经验老道的检察官,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发言会被对方手头现有的证据如何堵死。 但他也很清楚,在事件定性这个核心问题上是绝不能退让的,于是检察官,念出了事先准备的台词 “证人鹿聆霜,我询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认真,严肃的回答。” 检察官尽量用成人化的语言询问道,目的和张作为差不多,都是为了唬住鹿聆霜: “我想知道,在你5岁到12岁期间,是否长期在市精神卫生中心接受精神治疗?” 对此不知情的旁听人们突然齐刷刷地看向了鹿聆霜,而这视线让鹿聆霜感觉不太自在,神色明显僵了一下,鹿爸鹿妈也暗暗捏了把汗。 “是的。” 不给鹿聆霜说更多话的机会,检察官紧接着又像是连珠炮似的,继续问道: “那关于你当时住院的原因,是因为被证实你具有‘暴力倾向’,这一点也没错,是吗?” “是……但这件事……” “好了,不用辩解,我们相信精神科医生专业的判断。” 这一次是直接明着打断了,鹿聆霜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毕竟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在这里表现出不冷静的样子的话,反而会导致对方坐实自己精神不稳定,这对她是不利的。 随后,检察官竟拿出了一份证据: “检察长,我申请呈现我的质证证据——这是一份鹿聆霜就医七年间的诊疗记录,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对鹿聆霜病情,和治疗过程,以及在七年前一起因成年人监管不力致使孩童伤人案件的卷宗:上面明确记录了证人鹿聆霜自幼具有暴力倾向,曾险些导致一名儿童,也就是刚才那三位少年之一的罗匹夫窒息身亡,这想必也是他今天不敢出席法庭的理由吧!” “异议!”然而玛莎玛尔及时打断了检察官的话,正色说道,“年龄低于十二岁的孩童本身就不以刑事犯罪论处,更何况我的证人当时才五岁,这个卷宗本身的存在就是不合法的!不能作为证据,也不具备法律效力!” 法官:“质疑有效,但证人的精神治疗史属实,辩方可以继续质证。” 玛莎玛尔眉头紧皱,这显然这又是他们官控之间互相配合的戏码,既然如此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检察官这边微微鞠躬致谢后继续讲到:“好的,综上所述,我们控方认为,在无法确定事发时鹿聆霜的精神状态是否清晰的情况下,其证言也不具备任何参考性。另外,关于其口中的另外两位少年,目前身份也没有明确,因此我认为,这条证言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法官点头:“质证内容有效。辩方是否有能证明证人当时精神状况的补充说明?” 玛莎玛尔等的就是这一刻:“当然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抬手指了指公堂大屏幕,“我申请向法庭呈现我的证据——一个是鹿聆霜的康复证明,大家可以明确地看到,上面清楚地写着,经过专业评估,患者鹿聆霜精神状态稳定,精神健康已达到出院标准,经观察期一年,确定无复发情况,准予出院。上面还有精神卫生中心的公章,这足以说明我的证人完全具有一个正常的行为人的认知能力,因此其证言并非不具备可信性。” 眼见着专业的诊断证明都拿出来了,控方也知道要是再揪着证人的精神问题就太过了,法官这边见到对方朝自己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也只能妥协。 然而,妥协不意味着认输,这件事虽然控方没有办法继续质疑了,但法官这边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嗯,的确,证人鹿聆霜已经达到一个正常的行为人的基本条件,但考虑到其年龄以及常年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情况,本庭对其认知水平是否能足够保证她正确的认知当时的情况保留意见。” 然而玛莎玛尔听到这话立刻恼了——之前那些忍了就算了,但是现在这种着实是有些欺人太甚,于是一拍桌子说道: “这有什么存疑的吗?” 法官显然没料到这位非法学背景的【正义学】学者竟敢当庭拍案: “你说什么?” 玛莎玛尔一听对方明知故问更加生气,于是也像刚才的控方似的连珠炮似的反问法官: “我说关于我的证人对事件的认知有什么好存疑的?” “鉴定报告白纸黑字写着,我的证人已经和正常人无异,这就是专业医生的意见,难道法院这边是觉得市卫生中心的诊断不具备法律效应吗?” 法官顿时慌了——这顶帽子可绝不能扣实。一旦开创此类先例,今后的司法程序将后患无穷。他急忙纠正: “本庭当然认可卫生中心的诊断效力!” 然而玛莎玛尔反应也很快,立刻转移话题: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难道说无法认清什么是欺负,什么是霸凌吗?” “既然另外那三名孩童说自己被打的言论能被采信认可,为什么我的证人说自己才是受害者的发言要被质疑?” 而法官这边的思考回路刚跳到玛莎玛尔说的这点,不等法官理清思路,她又立刻把话题跳了回去: “而且医院的诊断已经非常明确的证明了我的证人已经康复,具备了担任证人的能力。” “那为什么一份七年前的暴力倾向的诊断证明能够被认可,七年后的一份康复证明却要被怀疑?” “更何况,认识到自己是否遭到欺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伤而知避,痛而呼号,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遭到虐待,都知道大哭大闹!” “何况我的证人今年已经十二岁了?” “如果说法庭连这一点都要否认的话,那好。” 玛莎玛尔举起手,目光灼灼地盯着法官: “你现在走过来,来,让我给你脸一巴掌,你来看看你能不能‘正确地认识现场的情况’。”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控辩(八) “你现在走过来,来,让我给你脸一巴掌,你来看看你能不能‘正确地认识现场的情况’。” 鹿聆霜望着此刻为了正义而与法官据理力争的玛莎玛尔,眼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她欣喜地看了一眼岸边琉璃——果然,自己所追寻的“正义”并非虚无缥缈之物。 大声说出来是有用的。 和七年前不同,这一次,站在她身边的不再只有她自己。 玛莎玛尔也是她的同伴。 但岸边则没有回应鹿聆霜的目光,神色如常,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似的——她也在好好扮演自己作为“被告”的角色。 至于法官这边,显然是被玛莎玛尔这一出突如其来的攻击搞得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发火,但又强行忍住,最终只是手帕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刻意做出一副平静的态度,开口道: “辩方律师……请你控制情绪,本庭理解你为当事人辩护的心情,但法庭有法庭的规则,请你注意对法庭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 他避开了玛莎玛尔的质问,完全不接茬,转而像和稀泥似的拿起了规矩说事: “你的观点本庭已经知悉,关于证人鹿聆霜的证言效力问题,我们会充分考量你提交的康复证明及证人的当庭表现,综合判断,在此不用再多争论。” 紧接着,就像是要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似的,他加快了语速: “辩方律师是否还有其他实质性证据需要提交?如果没有,本庭将推进下一程序。” 玛莎玛尔见对方不敢正面回应,心知这一回合是自己占了上风,因此也不再纠缠,顺势拿出新的证据: “我下面申请出示下一份关键证据——关于张祝顺和张迪的实际年龄。我认为此前的认知存在严重误差,需要进行更正。” 检察官立刻起身:“异议!这两人的年龄与本案审理的【正义】是否滥用职权无关!请辩方不要东拉西扯,干扰法庭判断!” “是有关的”,然而玛莎玛尔却毫不犹豫地直接打断道。 法官这边本来还想同意检察官的异议,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嘴皮子还是慢了一步,只得允许: “异议驳回。辩方律师,请详细说明其关联性。” 玛莎玛尔能感觉到优势的天平在逐渐朝着自己倾斜: “好的。下面我将出示一份关于张迪的浸染者身份报告。请大家看屏幕中资料上的文字:张迪,12岁,生日为人历1000年9月7日,鉴定为【浸染者】,浸染源:第二代【正义】,类型为【意识浸染】。” 法官:“本庭看到了。但这能说明什么?” 玛莎玛尔莞尔一笑:“请注意一个致命的矛盾点:第二代【正义】是于人历999年殉职的,但张迪作为其【意识浸染】的继承者,却出生于第二代【正义】牺牲之后。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根据我的调查,逢鹿山地区此前因为贫穷,老一辈人多没有养成在孩子出生时就立刻办理户口的习惯。” “因此小孩长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入户是非常常见的现象——而这种现象也助长了给小孩乱填出生年份的风气,比如有的家庭为了早一年拿到教育补助,就会让将五岁的孩子填为6岁,让孩子早一年去读书。” “七年前的张作为身为逢鹿山县县委成员,其儿子张祝顺和侄子张迪也是逢鹿山的居民,而如今这份浸染报告上的矛盾恰恰说明了他们没有出生即入户,且在后来的补录中,也没有按照实际的情况填报出生年月。” “也就是说,张迪的实际出生年龄一定早于人历999年!而其户口记录年龄仅为12岁!” “如果张迪的实际年龄已满14周岁,那么则已达到刑事责任年龄。那么他对我的证人鹿聆霜的所作所为就已构成刑事犯罪!” “既然如此,张作为市长的行为就更谈不上什么合法调查,而是彻头彻尾的包庇罪行!” “既然如此,我的当事人【正义】的行为,显然是为了阻止一场严重的刑事犯罪而采取的正当干预!” 此时,一旁旁听的张作为再也坐不住了——这可是全球直播! 要是自己现在再不发声,自己的政治生命就会死在今天,于是他猛地站起来,指着玛莎玛尔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洋丫头不要血口喷人!谁包庇犯罪了!啊!我要告你污蔑我的清白,你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肃静!”法官重重地敲了敲法槌,厉声道,厉声呵斥,“旁听人员未经传唤不得随意发言!保持法庭秩序!” 要是逢鹿山本地的法官,或许会顾及作为同事的面子由着张作为胡来,但他可不是,张作为的名誉跟他无关,他只关心这家伙的行为会不会影响这场表演的效果。 旁边的人拉了拉张作为,这家伙才悻悻地坐了下来,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依旧嘀咕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直到法官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彻底消停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玛莎玛尔同样也不关心这家伙的名誉——她跟张作为无冤无仇,说这些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岸边琉璃开脱: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讲。” 法官:“说。” 玛莎玛尔:“关于张迪的【浸染】能力,即控制目标横膈肌、使其无法呼吸的能力,根据记录,虽说不上顶尖,但也足以对付一个成年人了。而我的证人鹿聆霜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如果真正的受害者不是她,反而是另外三个年纪远超过她的少年,我想在座的各位用你们最主观的直觉考虑一下——这可能吗?” “所以我希望法庭可以基于以上疑点,重新评估本案性质,重新界定我的当事人的行为,是否并非滥用职权,而是制止犯罪。以上,我没有更多证据需要提交了。” 玛莎玛尔的专业毕竟不是法学,在材料的准备方面确实比不过专业的检察官,而且切入角度也相对单一。但好在她的辩护切入点足够犀利,出示的证据都具有相当杀伤力,因此也不至于被对方单方面吊打。 见玛莎玛尔终于消停,法官心中一块大石也终于是落了地,看向检察官: “控方对辩方刚才出示的证据及陈述,是否有质证意见?” “没有。”检察官回答。 其实若要硬质证,他也能找出说辞,但由于玛莎玛尔的证据确实有限,他不能显得太过咄咄逼人。 辩方让玛莎玛尔这个非专业人员来担任已经是算得上是做局了,要是再单方面碾压,那这场“表演”看起来就太假了——他们至少还需要维持控辩双方的实力在表面上的平衡,因此检察官也只能作罢。 法官点头,随后庄严宣布: “鉴于双方举证、质证环节已结束,现在进入法庭辩论阶段。由控辩双方就本案事实、证据及法律适用问题发表总结性辩论意见。首先由控方发言。”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控辩(九) “鉴于双方举证、质证环节已结束,现在进入法庭辩论阶段。由控辩双方就本案事实、证据及法律适用问题发表总结性辩论意见。首先由控方发言。” 控方检察官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装,开始了总结陈词: “我方的立场在之前的质证中已经非常明确。控方始终坚持认为,第四代【正义】未经授权、在非紧急情况下擅自使用其能力,这一行为本身,已构成无可争议的滥用职权。” “既然辩方律师反复强调,我的当事人张作为市长的行为可能存在包庇嫌疑,从而试图为【正义】的行为正名,那么我必须在此指出两个关键事实:” “第一,张作为先生作为一名父亲,在听闻自己孩子遭受伤害的陈述后,出于关切而要求进行调查,这是人之常情,是情感驱动的反应。” “这与他作为市长的职权行为应区分看待。” “辩方律师没有考虑到实际情况,直接将一位父亲保护子女的举动定性为‘蓄意包庇犯罪’,这不仅过于武断,也完全忽略了人性与亲情的基本逻辑。” “何况,张作为的行为既有受情绪影响的可能,也有小孩撒谎的可能,因此直接贸然将其打为包庇行为未免有些不妥当。” 检察官的角度不可谓不犀利,但玛莎玛尔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反击,试图将话题拉回核心: “我希望控方不要回避我刚才提出的核心疑点——张迪是【浸染者】,且实际年龄远超户籍记录!一个拥有如此能力的年长少年,真的会被一个比他小得多、且毫无特殊能力的女孩反过来霸凌吗?你觉得这合乎常理吗?” 检察官似乎早已料到这一问题,不慌不忙地回应:“辩方律师,案发现场并非只有鹿聆霜一人,不是还有两位身份不明的少年吗?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否是【浸染者】?” “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调查清楚,您如何能断定冲突的起因就一定如您的证人所说?” 玛莎玛尔:“你真的觉得这可能吗?这次旅行的两个学校可都不是特殊学校,怎么可能有【浸染】的学生?” 检察官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开始借力打力: “律师小姐,您自己方才也详细阐述了逢鹿山地区户籍管理的特殊情况,既然存在‘黑户’,为何就不能存在未主动申报的‘隐性的【浸染者】’呢?您的【正义学】知识应该告诉您,这种情况并非绝无可能。” 法官点头附和:“的确无法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请辩方继续发言。” 检察官:“好的,也就是说,在关键第三人身份不明的情况下,我们无法武断地认定张作为市长的初始动机就是‘包庇犯罪’。他启动调查程序的行为本身,是基于其获得的信息和一名父亲的立场,具有其逻辑合理性。” 玛莎玛尔的脸沉了下来:“你这句话的逻辑也适用于你自己吧!无法知道另外两位少年的情况,也不能代表着张作为就是无辜的。” 检察官显然预料到了这一角度的反击,依旧从容不迫: “当然是这样!也就是说事情的关键就是两位少年的身份,而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二点:其实不论张作为调动警方的目的如何,从警方执行层面来看,他们当时的核心任务和目标是非常明确的——就是查明真相,找到那两位身份不明的涉事少年。这一点,其程序的正当性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这个过程却由于第四代【正义】强行介入粗暴地中断了!更令人费解的是,【正义】女士在动用其号称全知的能力进行所谓的‘调查’后,竟然同样未能揭示那两位关键少年的身份!” 检察官的声音此时陡然拔高,掷地有声:“而根据方才权威专家的证词,以及辩方律师您自己也承认的——【正义】的能力具有最高的【优先级】,理论上绝不会失败或受到干扰!”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您的当事人,第四代【正义】自己因为某些原因,有意不想让警方找到那两位少年,不敢让那两位少年的身份曝光!” 他转向玛莎玛尔,语气几乎带着一丝怜悯:“律师小姐,请您想一想,您的当事人这种行为,难道不正是在为您自己的辩护制造最大的障碍和混乱吗?她甚至不敢向她的辩护人解释这一切,这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 玛莎玛尔沉默了,检察官的话刺中了她最大的困惑和无力之处。关于为何找不到延光和常渊这件事,不论她怎么询问,岸边琉璃都始终对此保持沉默——这显然是涉及到了【正义心理学】中提到的【正义秘密】了。 玛莎玛尔在这也只能艰难地尝试解释:“我…我无法替我的当事人解释她能力层面的具体运作,关于此时,我也有过多次询问,但我的当事人始终对此不予回应,从【正义学】角度,我认为此事涉及到了【正义心理学】中的【正义秘密】概念……所以我认为无需纠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呵,【正义秘密】是吧?”检察官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真是万能的挡箭牌,如果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可以作为司法裁决的依据,那当年第三代【正义】制造【大灾厄】四处破坏的理由也没有查明,难道也要因为涉及所谓【正义秘密】而置之不理吗?要知道,司法实践追求的是基于证据的真相,而非无法验证的‘秘密’!” “……” 这下玛莎玛尔是彻底没有话可说了,而法官也见缝插针似的立刻补充道: “控方意见有效,我们不能因为未能查明的秘密,纵容实际存在的违法行为,也绝不能容忍在司法实践中诉诸【正义秘密】这样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概念’,用于万能的免责条款的存在。” 鹿聆霜的表情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刚才燃起希望的眼睛此时已经暗淡下去,耳朵也已经完全耷拉下来——经刚才的交锋中她看出来了,玛莎玛尔的水平比起检察官来说还是太嫩,控方这位检察官的逻辑能力非常强,说话几乎是天衣无缝。 而且,他还有法官的支持,玛莎玛尔就算能辩得过,也没有一锤定音的权力——何况她辩不过。 而法官这边见双方全都不再发言,于是顺理成章地询问道: “双方还有新的辩论意见吗?” 鹿聆霜心如火燎,求助地看向了岸边琉璃,然而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第四代【正义】就再也没有启用过能力暂停时间,反而像是闭目养神似的站在原地,连看都不看鹿聆霜一眼。 这个法庭里唯一权力超越法官的人似乎选择了袖手旁观。 难道岸边是在等待自己主动开口? 但是刚才张作为贸然发言就被法官喝止过了,这家伙还是控方的证人,和法官算是一伙的呢。 自己这个辩方的证人,真的能有机会开这个口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哪怕开了口,她又能说什么呢? 【正义】使用了能力,但是却没能找到那两个少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要查出那两个少年的身份,这就是一场死局。 鹿聆霜虽然当时问过了两个少年的名字,但最可气的一点也就在这里——自己竟然忘了? 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才是,但昨天晚上玛莎玛尔紧急找到自己,询问这两位少年的情况的时候,她的大脑竟然一片空白,仿佛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不,不能这样推卸责任,没有记住是鹿聆霜自己的责任,也可以说就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导致玛莎玛尔这么被动的。 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 如果不是她当时被救了之后抱着“反正报警了也没有人能对付得了张祝顺家”的心态,消极应对的话,也不会被他们抢先一步贼喊捉贼反咬一口。 这是对自己没有勇敢去追寻“正义”的惩罚吗?难道仅凭自己和玛莎玛尔,还是无法得到她想要的公正吗? 法庭一片寂静,法官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手伸向了法槌。 大势已去,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是控方获得这场庭审的胜利,这次的辩护律师玛莎玛尔还算是自己的同伴,但如果在初审这里定下了【正义】有罪的基调,后面一审和二审后续想翻案难如登天,何况到时候的辩护律师还不一定是玛莎玛尔这样真心帮忙的人了。 看来这一次又要吃张祝顺他们一家的哑巴亏了,这场庭审胜利之后,张祝顺肯定会更加仗势欺人,到时候他会嚣张到什么地步,鹿聆霜都不敢想。 而张作为今天差点在法庭上丢了乌纱帽,这之后张家八成会迁怒于自己,到时候自己和父母肯定也无法继续逢鹿山生活下去了,鹿聆霜绝望地想到。 法法官举起了法槌:“既然双方都没有新的意见,那么本庭宣布……” 然而,就在法槌即将敲下的刹那,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法庭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身影逆着光,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等一下!先,先不要下判决!”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你们的神人作者试图强闯他没预约的庭审,险被起诉望周知 “等一下!先,先不要下判决!” 闯入者不是别人,正是延光。 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之前一直都在等候大厅的大屏幕那边看着这场审判——然而那些把自己放进去的【执行员】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进入法庭。 这是当然的,当时引领延光进入庭审的执行员在和上级通过电话之后得到的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延光软禁在等候大厅里直到庭审结束为止。 而眼见着庭审马上就快要进入自由辩论环节了,却始终不见有人传唤自己,延光在大厅里叫了执行员好几遍,都没有人答应,他心一横,只能自己跑了出来。 然而,当他推开等候室的门的时候他才发现——门外竟然有两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执行员持枪站岗。 看样子是根本没打算让自己出来,想以“等候传唤”为名,把自己软禁在等候大厅。 但他们此时却全都一动不动。 延光瞬间明了——这是璃岸姐在帮他,他不敢耽搁,沿着寂静的走廊一路狂奔,凭着对岸边的能力微弱的感应,找到了审判庭——这是他和岸边琉璃相遇之后,才偶然得到一种能力,只是对于现在的延光来说,这些痕迹实在是太过微弱了而已。 但他还是凭着自己对于璃岸姐的熟悉精准地推开了那扇正确的大门。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让全场瞬间愕然,法官也更是如此——想他从业二十年,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怒从心起,呵斥道: “外面值班的执行员呢?怎么不拦着人?” 然而此话落下之后外面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法官突然一阵冷汗,猛地意识到什么——他迅速地看了一眼此时闭着眼睛的岸边琉璃,心中已经明白了理由。 这场审判最开始宣读《对【正义】特别审判条例》的时候,法官其实就点出过了——他们最怕的就是【正义】不配合,尽管条例中指出了人类会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来威胁【正义】遵纪守法,但这毕竟是最终手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人类不会轻易自我毁灭。 而这场审判本身一开始就是奔着冤枉第四代【正义】去的,岸边琉璃肯站在这里已是万幸。 所以说刚才在敲下法槌之前,法官的心里才会大松了一口气,这不仅意味着他完成了上级交代的任务,同时也说明这场审判在【正义】没有翻脸的情况下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最大的变数竟以这种方式降临。 法官看了一眼检察官,聪明如他,当然也明白了个中缘由,此时他的整个脸都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尊雕刻的石像,面无血色。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再多说一句话,但总得有人打破僵局。 法官第一次朝着玛莎玛尔投出求助的表情,如果说这个中途闯入的家伙是她安排的,法官倒是希望她能尽快给出些反应,好歹给个台阶下。 然而,就连玛莎玛尔自己也是一脸的震惊与茫然——这个中途闯入的家伙显然也不是她特意安排的。 重任终究落回了法官自己肩上。他放下即将敲响的法槌,硬着头皮下令: “法……法警呢?先把这个人带出去!” 法警这边得到了命令,面面相觑,似乎是在彼此确认什么似的似的,好一会儿才迟疑着上前,试图控制延光。 但延光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等一下,法官大人,我叫延光!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我可以证明璃……【正义】的清白!” 这句话如同一根救命稻草,法官立刻顺杆而下,急忙改口: “等等!法警先停下!……带他上证人席!”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岸边琉璃,见她依旧闭目,毫无表示,心中稍稍安心了一下——看来【正义】虽然确实是想反抗一下,但也还没有到明着和法庭对着干的地步。 既然如此,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延光被带上了证人席,法官也稳定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再次和检察官这边对了对眼神,而检察官也立刻心领神会——计划有变,但戏还得演下去。于是重新翻阅起了自己的材料,开始准备说辞。 而另外一边,玛莎玛尔似乎还在状况之外,法官几次使眼神都无效,甚至对方还报以一副既嫌弃又疑惑的皱眉后,法官叹了口气,只能亲自开始问询: “证人,首先陈述你的身份。介绍一下自己吧。”法官开口道。 延光其实稍微有些怯场,尤其是面对这么多双眼睛,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面对众多目光的紧张和不适说道: “我,我叫延光,是一名小学毕业生。也是……也是在逢鹿山打了张祝顺他们三个的人之一。” 鹿聆霜此时也怔怔地看着这个站在证人席上的男生——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竟然还有希望,此时如果再不去抓住机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立刻急切地站起身: “是的!法官大人!就是他!当时就是他和另外一个男生救了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咚!咚!咚!”法官立刻重重敲响法槌,“肃……”他眼角的余光却猛地捕捉到被告席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岸边琉璃,此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看任何人,视线也只是朝着地面,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法官的心脏几乎骤停,到嘴边的呵斥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立刻切换到了一种更适合孩子的温和态度: “安~静~一~下~”法官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要着急,两位小朋友。法庭有法庭的纪律,要按规矩一个一个发言,这位女同学,请你先回到座位,让男同学把话说完,好吗?”” 鹿聆霜点了点头,只能坐了回去,而岸边琉璃这边又闭上了眼睛,法官心里顿时欢呼雀跃——他赌对了。 得亏自己的反应够快,刚才的反应,听起来真的就像是一个亲民的法官在有意对孩子们温柔讲话。 而岸边琉璃这边似乎只是针对自己刚才的态度而有所不满。 法官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内心揣测到: (还好还好!她睁眼应该是因为我差点凶那个女孩,也就是说……) (【正义】应该不是想要干涉判决,她只是想确保这两个孩子能被公平对待,有一个平等陈述的机会?) (也就是说,只要维持表面上的程序公正,不公然欺负这两个小孩,她就不会真正干预了?) 确定了【正义】的想法之后,法官稳住声音,重新看向延光:“好的,延光。现在,请你详细陈述当天发生的事情。” 鹿聆霜这边只能先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延光,而延光则是点了点头表示回应,随后开始娓娓道来: 延光:“好的,法官,那天的情况和鹿聆霜说的一样。就是张祝顺、张迪还有罗匹夫三个人在欺负她,想把她推下那个逢鹿山上的【大裂缝】。” “而我和另外一个初中的男生恰好路过附近,常渊,刚好在附近,听到呼救声就冲过去阻止了他们。” “后来学校老师集合学生想问话的时候,我和常渊因为一些别的事……偷偷溜走了,所以当时没人找到我们。” “再之后,我和常渊又回到了那个悬崖边。我不小心差点掉下去,是常渊抓住了我……但后来我还是晕过去了。等我再醒来,已经躺在宾馆的床上了,同学们都说我是晕倒在山路上被发现的,但我自己不记得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正义】 延光的证言一出,旁听席上延光所在小学的校长先是难以置信地睁大眼,随即就被巨大的欣喜淹没。 他几乎要瘫软在座位上,但随即又强迫自己坐直,脸上谄媚的焦虑被一种扬眉吐气的希望所取代,他紧紧盯着延光,仿佛在看一颗救星。 如果事实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霸凌他人的话,而是本校学生见义勇为,那非但不是丑闻,反而是一桩值得宣扬的美谈。 而法庭内,认识延光的同学们彼此交换着眼神,无声地点头,一种“我就知道”的默契在空气中蔓延。 延光的人品他们是知道的,他在学校里是那种无处不在的“万事通”,谁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找他总能得到帮助。 整个学校没人不喜欢延光。 而现在,这位延光的出场为鹿聆霜作证,就像是一道强光,照进了黑暗,无疑增加了鹿聆霜立场的可信度。 但是检察官绝对不能让这种反转这么容易的发生,虽然他也对第四代【正义】有所忌惮,但是同时他也拥有必须要完成自己的工作的责任感。 他定了定神,用一种职业性的冷酷将自己的情绪压下——自己的任务就是钉死这个案子,无论真相如何。 检察官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用一种纯粹的、剥离了个人情感的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延光: “证人延光”,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冰面,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针对你的证言,我有几个问题,请你剥离所有情绪和想象,只陈述绝对客观的事实。” 延光的目光在检察官这里打量了一下,他在等候室的屏幕前就领教过这个男人的厉害,对方逻辑严密,是个难缠的对手。 反观延光,一觉醒来才知道这里的情况,而且一路上也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可以说得上是裸考上场,不由得有些胆怯。 因此沉默了良久,才勉强点头应允: “你问吧。” 检察官的问题如同预设好的陷阱,一个个抛出: “第一件事,我想知道,事发时,除你和常渊,可有任何第三方目击者?” 延光:“……没有。” 检察官:“好的,我了解了,那我再问你,你是否有任何实物证据,证明你们是‘救助者’而非‘霸凌者’的身份?” 延光试图用常识反击:“他们中有【浸染者】!我们怎么欺负他们?” 检察官立刻抬手打断,继续说道:“请直接回答有无。并且,你的这个假设不成立。既然对方能力占优,我反问你:你们作为普通人,是如何从一个【浸染者】手中成功救下受害者的?” 延光:“当时冲上去的时候谁会想那么多呢?而且是常渊靠警报的声音把他们吓走的,不是我们打败的。” 检察官步步紧逼:“那么,关于这段关键的‘警报声’,你有任何录音或其他证据吗?” 延光语塞:“证据……在常渊那里,我怎么可能有。” 检察官冷笑,核心的漏洞已经被他抓住了: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们说的是对的,是吗?” 延光顿了顿只能承认:“是的。” 检察官转向法官: “法官大人,您听到了。新证人的证词与第一位证人存在高度关联,但无任何独立证据支撑。其真实性存疑,我们无法排除两人事先串供的可能性。” 说完这句,他重新转向了延光,问题变得更加尖锐: “延光同学,我再问你一个关键问题:你是【浸染者】吗?或者,你是否在【正执委】做过官方检测,能出具证明你的身份是或者不是【浸染者】?” 延光感到一阵眩晕:“暂时…没有。” “也就是说,你无法确定,对吧!” 检察官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最终宣判一般,他再次面向法官,语速加快,逻辑清晰得可怕: “法官大人!基于此,我想阐明两点:” “第一,即便我们假定【正义】专家的‘能力优先级最高’理论存在漏洞,真有【浸染者】能躲过【正义】的侦察——那么,如果延光或常渊正是其能力凌驾于【正义】之上的【浸染者】,他们就完全有能力实施欺凌。” “第二,若他不是【浸染者】,则【正义】回溯失败、无法找到他们二人身份的事实就无法解释!作为本案最重大的疑点,这一点丝毫没有改变!” “因此,证人延光的证词非但无法为【正义】洗清嫌疑,反而使得【正义】行为的正当性变得更加可疑!” “以上就是我所得出的结论。” 法官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嗯,逻辑成立。延光同学,你也听到了,你今天还准备了其他的证据吗?” 延光站在那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当然没有任何证据——他是靠一腔怒火闯进来的,来的路上满脑子也只有把自己看到的真相说出来这一件事。 延光也以为自己只要站出来,说出真相,这就足够让璃岸姐摆脱嫌疑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他却没想到在这场名为庭审,实为政治表演的戏台上,自己的这份赤诚竟然如此无力。 他只能低下头,微若蚊蚋地回道:“……没有。” 旁听席的张作为的脸上瞬间扬起一阵遏制不住的狂喜! 原本见到延光闯入的时候,他还有一瞬的慌张,担心这小子真的能逆转乾坤。 但现在看来,自己这是上了一艘稳得不能再稳的大船,不论路上遇到什么风浪,法官和检察官都会全力让这艘大船驶向终点。 他强行压下得意的嘴角,瞥了一眼法官,这次倒是学乖了许多,只是用眼神中传递着“快点结束”的催促。 而鹿聆霜心中的希望这次是真的彻底破灭了,她甚至不敢再看延光一眼——检察官的逻辑堪称铜墙铁壁,她刚刚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幻想过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男生可以逆转局势。 她也没有想到,在所谓的政治利益面前,他们口中真相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自己只是想到得到一个“正义”结果而已,为什么会这么艰难? 检察官这里已经在准备落下最后的一击了: “既然你拿不出任何的证据,那也就无法证实你证词的真实性了——这无法改变我们对事件性质的初步判定,延光同学。” 检察官顿了顿,说出那句自己刚刚想到的,足以一锤定音的台词: “我们并非认定你就是霸凌者,但法律工作必须考量人性最坏的可能,这是为了普世的‘正义’。” “试想,若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却被诬陷为霸凌者,你又作何感想?” 然而,检察官自己也没想到,这句自以为是的“绝杀”,竟成了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粒火星! “放屁!!!” 法官几乎都快要开香槟庆祝自己度过危机了,被这突如其来的骂声惊得一愣: (还有高手?!) 而说这句话的人则是——常渊? 并不是! 这声咒骂来自观众席里的一个学生——那是延光的同班同学,她激动地站起身,指着检察官大声驳斥: “延光同学才不是那样的人! 而在这句话说出的同时,迈尔斯·联邦帝国中一位盯着直播的女大学生差点把嘴巴里的薯片喷出来: “Holy shit! Did that girl just yell‘bullshit’ in court?!” (“卧槽!那女孩刚是在法庭上喊‘放屁’吗?!”) 她的舍友们听到之后也一起凑近到屏幕之前: “Godplease!This is getting real!” (“我的老天奶啊,这是要来真的了!) 谢尔比斯·苍特帝国新闻直播间更是直接闹得沸沸扬扬,女主播对着镜头,难掩惊讶: “Мына6людаем6еспрецедентнуюситуациюв3алесуда...” (我们正在法庭上目睹一个前所未有的情况…) 包括鹿聆霜在内的全场,哦不应该说是全世界的观众,都愕然地看着这个站起来的女孩,谁都没有想到这才是改变这场庭审风向的真正变数。 而这一声呐喊,则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沉默的黑暗! 整个法庭沸腾了!认识延光的学生们仿佛被瞬间唤醒,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 “对!说得对!”一个男生猛地站起,拳头攥得死死的。 “法官胡说八道!延光同学是好人!不可能欺负别人!”另一个学生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喊。 “我们都可以给他作证!他是最好的同学!” “昏官!昏官!”一个学生偷偷摸摸地带起了节奏。 “延光同学帮了我们那么多!谁欺负别人他都不可能欺负别人!” “反方律师冤枉好人!” “昏官!” “昏官下课!” 火山爆发了! 最初只是几个学生,但很快就变成了十几个,几十个!他们像潮水一样从座位上涌起,挥舞着手臂,满脸愤怒,声音汇聚成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法庭的穹顶! 他们不懂复杂的法律条文,但他们懂得最基本的人心! 而与此同时全球社交媒体中有关#FenLuShanTrial(#逢鹿山审判)的词条瞬间冲上榜,那些正在实时观看着直播的评论区和弹幕也井喷似的爆发: “The students are speaking the truth! Listen to them!” (“学生们在说真相!听他们的!”) “?Mira!?Todos se están levantando!” (“快看!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Давлениенарода...Интересно,какони6удутдействовать.” (“人民的压力…好奇他们怎么收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This is what real justice looks like. Not that corrupt court.” (“这才是真正的正义。不是那个腐败的法庭。”) 「この生徒たち、勇気あるよね…」 (“这些学生,好有勇气啊…”) “Tienen razón,” (“他们是对的,”) “El pueblo unido jamás será vencido.” (“团结的人民永不被打败。”) “I''m crying with them. Stand with Yan Guang!” (“我和他们一起哭了。和延光站在一起!”) 张作为脸上的得意凝固了,转而变成惊愕和无法掩饰的恐慌! 他徒劳地试图用目光威慑那些学生,但根本无人理他。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几乎要掀翻法庭的屋顶。法官彻底慌了神,企图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他们: “肃静!肃静!你们在蔑视法庭!” 然而这个声音却反而招致了更大的反抗,整个法庭顿时乱作一团,法官只能徒劳地猛敲法槌,但“梆梆梆”的巨响也完全被声浪淹没,最后手中的法槌竟“咔嚓”一声,猛然断裂! 彻底失态的他,指着骚动的人群,对法警尖声叫道: “抓起来!把带头闹事的都给我抓起来!” 法警们面面相觑,试图上前,但面对汹涌激动的人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但威慑的效果还是在的,学生们被“抓起来”这个词吓住了,恐怖的寂静再次降临。 但另一个声音却紧接着升起: “先别这么着急嘛,尊敬的法官大人。” 说话的人是玛莎玛尔,她此时也终于是回到了状况中来,缓缓说道: “您现在所看到的,不就是本案最有力、最无可辩驳的人证吗?” 她此时又欣慰又无奈的笑了笑——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死局竟然会因为一群怀着纯粹的正义之心的孩子们打破,既然如此,她也要拿出不辜负这些孩子们的努力的成果才是。 她环视着那些脸上还带着惧意却依然倔强的学生们,抬起手,指向他们,每一个字都变得掷地有声: “这次庭审开始前,我去连夜调查过张祝顺一行人在学校里的表现,但结果却是没有任何人敢回答我,甚至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而今日的庭审现场,也是除了他的父亲外,没有一位亲友、同窗愿意到场。” “而延光同学光是站在这里,就能让在场这么多的同学为他辩白,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玛莎玛尔这次看向检察官: “而且,控方检察官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证人延光是参加夏令营的学生,之前和鹿聆霜,张祝顺等人并无交集。” “他又有什么理由,在短时间里纠结一位素不相识的女生一起,去霸凌另外三个素不相识的男生?” “再加上这些和延光朝夕相处的同伴同学们的证言,足以确定延光平日里的品行。” “你不觉得,忽视这两点逻辑,直接贸然断定延光有身为霸凌者的可能,未免也有些违背常识了吗?” 这句话犹如一把真正的法槌,将整个庭审全都震慑下来,然而似乎还觉得不够,庭审的大门在此刻被再次推开,这次闯入的是三个人—— “闹得挺大啊,那不如再热闹一点?” 龙岩一只手搭着一个人的肩膀——左边是常渊,右边则是罗匹夫,笑呵呵地说道。 而延光的眼睛则是一亮,不由得握了握拳,内心喊道: “Nice!我就知道他会来!” 常渊左右看了一眼,几乎很快就找到了延光,但他没有做出更多表情,只是拽着罗匹夫从龙岩旁边来到庭审最中间的证人席,神态自若地大声说道: “各位尊敬的工作人员,我就是这场案件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常渊。” “我把案件的所有物证,和另外一个‘受害者’都带过来了。” “接下来,将会由我和他一起从两个视角来向大家还原清楚事情的真相!”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谋反 逢鹿山正执委此时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祝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动作带着极大的冲击力,桌上的文件都被震得散落开来,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 “千真万确!那两个人强得可怕!我怕是一整个逢鹿山的【浸染者】一起上,都打不过她们俩……” 来汇报的人此时浑身是伤,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恐。 张祝顺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屁股重重地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上,手脚发软发麻,心里暗自叫苦。 自己是真的遭了瘟了。 这几年来,他在逢鹿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浸染者】势力,竟然在这短短一天之内,被接二连三的摧毁。 越是派人阻止,越是扩大损失。 而就在刚才,他又从手下口中得知,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百余名精锐【浸染者】,也被全部击败。 张祝顺此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感觉前路一片黑暗。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粗鲁地撞开,“砰”的一声重重地回撞在墙上,发出沉闷而又突兀的声响。 “哥!没钱了,再给我点!” 来人正是张迪,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刚才向张祝顺汇报的小弟,见到来者是逢鹿山这一片的黑老大,脸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立刻毕恭毕敬地低下脑袋,连声道: “迪哥好。” 张迪扬了扬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傲慢,用鼻孔扫了眼这个小弟,不屑地说道 :“哟,这不二狗吗?混不错哈。” “哎哎……多亏您照顾……” 小弟忙不迭地谄媚回应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在逢鹿山里混黑的【浸染者】中,要是评个等级,张迪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最狠辣、最让人畏惧的角色。 对于这种喜怒无常的家伙,和他说话必须小心翼翼,恭恭敬敬。 要知道,前不久就有一个小店儿老板,仅仅因为没有及时在铺子里补充张迪最爱吃的一款饼干,就被他带着人把店和人一起砸成了残废。 这个小弟可不想跟他一样因小失大,落得同样凄惨的下场。 “边儿玩去吧,我找你祝顺哥讲事儿呢。” 张迪今天是来要钱的,也不想多废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他出门。 “好嘞!您慢聊。” 小弟忙不迭地应道,转身就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要出门,却听到张祝顺一声暴喝: “你他妈还有脸找我要钱?你也不看看逢鹿山乱成什么样子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炸雷,虽然不是对他说的,但还是把他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没站稳。 而张迪脸上原本挂着的那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也瞬间僵在了那里。 似乎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张迪情绪的变化,小弟马上就很有眼力见儿地逃出了办公室。 此刻,房间里就只剩下张祝顺和张迪兄弟两人。 张祝顺刚才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呵斥张迪,这显然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他留了。 这让张迪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难堪至极,他闷在原地一声不吭,心里却早已是怒火中烧。 张祝顺的谩骂紧随而来: “你还知道羞啊?啊!这几天,社团里的事情你是一点儿也没关注吧!” 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他开始对着张迪一顿痛骂。 张迪低着脑袋,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 可实际上,他根本没听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在小弟面前出丑的画面,只觉得无比憋屈,十分不爽。 而张祝顺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喋喋不休: “别人都快打到老家来了!” “你还他妈在外面玩玩玩!” “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我当初把你带在身边,是叫你天天拿我钱出去玩的吗?” 张迪心里虽然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回道: “不是。” 他心里想着,自己刚被【浸染】不久时,张祝顺明明信誓旦旦地说: 只要自己跟着他混,以后整个逢鹿山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现在呢,却在这里对自己大发雷霆。 张祝顺依旧不依不饶: “原来你他妈还知道啊!” “”现在好了撒!这么多年的基业!” “被他妈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混蛋给毁完了!” 张迪当然知道这件事,但是他向来都是对张祝顺唯命是从,像这种大场合,张祝顺没发号施令,他就不会主动出手。 于是他辩解道: “我知道这个两个人……可是哥你也没给我下达命令啊……” 张祝顺一听他这么讲,怒火更旺了,眼睛瞪得溜圆,大声吼道: “我没说,你没长脑子吗!” “自己不会想吗?啊?!” 张迪赶忙说道: “那我现在去把那两个家伙处理掉不就行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祝顺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骂道: “现在去?” “现在知道去了?” “你早干嘛去了!” “现在想去?” “晚了!” “别人早就把我们手底下的人打光了,你就算弄死那两个人又怎么样!” “这亏损的人力怎么办?!” “老子还那么多贷在外面等着他们收!” “亏得这笔钱怎么找回来?!” 张迪被骂得狗血淋头,再也不敢作声。 张祝顺似乎也觉得跟一个闷葫芦说再多也无济于事,直接烦躁地甩了甩手: “滚吧。老子不想看到你。” 张迪闷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办公室,脚步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 直到走出正执委,张迪才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地骂道: “傻逼东西,要不是你有钱有关系,他妈愿意跟你干啊。” “你骂谁呢?”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张迪一个激灵,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这就是张祝顺的声音。 而转过身,果不其然,张祝顺就站在自己身后。 可这怎么可能呢?张迪可没有注意到张祝顺什么时候跟在了身后。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在背后骂人的事情已经被本人知道了。 张迪警惕地看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肌肉紧绷,眼睛死死地盯着张祝顺,想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然而,对方却突然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那笑容在张迪看来是那么的诡异。 张迪正奇怪张祝顺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紧接着就得知了真相。 只见对方的容貌很快就开始扭曲转变,五官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最后变为一个高大魁梧的少数人族男人。 显然,刚才的样貌就是这个男人用【浸染】变出来的。 “你谁!” 张迪大声质问道,眼前的人从张祝顺换成一个陌生人,这非但没有让他放松警惕,反而让他更加警觉。 然而对方则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张迪,你给张祝顺做牛做马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想过自己出来闯一番事业吗?” “哦?” 显然,对方的话正好踩中了张迪此时此刻的好球区。 要是换在其他任何时候,这句话都不会这么奏效。 而现在,他刚刚才被张祝顺骂得狗血淋头,心里正是满腹牢骚,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那扇渴望改变的大门。 而面前的男人则是将手放在胸口,脸上带着一种让人带着一丝不适的诚恳,说道: “我叫熊虎,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张迪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和警惕,恶狠狠地说道: “你想挖我的墙角?你知道我是谁吗?” 熊虎突然笑了,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无尽的自信和算计,回道: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整个逢鹿山的【浸染者】势力,马上就要归我所有了。” “你什么意思!” 张迪追问道,心中的疑惑和好奇愈发强烈。 熊虎没有做声,只是重新变为了张祝顺的模样,那变化之迅速和逼真,让人惊叹。 随后,他缓缓说道: “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想。”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最近一直砸你们场子的那两个人” “此刻正在往逢鹿山大裂缝的地方赶去。” “你要是能抓住机会,干掉她们。” “等我代替张祝顺,坐稳了他的位置,完全可以保证你的荣华富贵。” “并且,只会多,不会少。” 熊虎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在张迪的耳边不断回荡: “我知道,你其实是个聪明人,希望你仔细考虑考虑。” 说完这句话之后,其身形很快就隐匿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张迪则是在揣摩了这几句话中的含义之后,脸上露出一个贪婪和残忍的笑容,低声喃喃道: “原来如此……属于爷爷我的时代,就要来了!”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不按套路出牌 延光看着赵天佑坐在他那个该死的王位之上,看上去活像是从某个原始森林里冒出来的土着酋长。 (出自电影:《绿皮书》,意译。) 对方似乎觉得自己颇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风范。 却浑然不知他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以这样的目的,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全都在延光的预料之中。 延光面庞冷峻,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端坐在那高高王位之上的赵天佑。 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悄然在他身边张开。 起初,在得知赵天佑竟然还存活于世的那一刻起,延光就没有心存侥幸。 相反,他毫不犹豫地将赵天佑纳入了自己必须要对抗的人员名单之中。 时间回溯最大的问题,就是使用者必须得亲身经历一次失败,才能依据这次失败的经验做出相应的调整和行动。 赵天佑或许自认为对这个能力的运用已经熟练至极,但他又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个能力原本的主人——第四代【正义】岸边琉璃? 而延光可是和这位完美无瑕的时间能力使用者做过无数次对抗,早就深知时间回溯者的行动特征,知道如何看破对方是否“回溯时间”。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在合适的时机,时间回溯者反而并不会采取明面上最合常理的行动。 这是因为拥有更多情报的他们深知后面还有更好的机会。 所以,延光这几天一直在收集线索,努力观察。 第一个线索很快就出现了。 和皇甫奶奶当时的思路一样——就是“延光身处于此”的现状。 说人话就是:延光并没有直接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被赵天佑劫走,而是被鹿聆霜等人带离。 如果赵天佑真的想要得到延光这个珍贵无比的研究资料,从明面上来看,最好的时机无疑就是在延光刚刚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不仅有极大的机会能够成功抓住毫无防备的延光,而且还可以顺带着将鹿聆霜等人一网打尽。 但是,赵天佑没有这么做。 说明对方有不能,亦或者做不到的理由。 而解答,则来源于鹿聆霜告诉自己的第二个线索——赵天佑和联邦国之间的关系,以及红国的军力现状。 从鹿聆霜的口中可以得知:赵天佑虽然卖国求荣,干尽了丧权辱国的坏事,但他和联邦国之间却并非是紧密无间,牢不可破。 相反还是彼此之间各怀鬼胎,都在暗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诚然,赵天佑完全可以在延光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时间就将他带走。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联邦国的军事力量早已如同癌细胞一般,完全渗透进了赵军的方方面面。 赵天佑倘若突然要带着大量军士进入逢鹿山,就势必会引起联邦国的警觉。 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被联邦国摘桃。 所以赵天佑想得到延光,必然需要三个条件。 一个是,组建纯度极高的,只忠于自己的军事力量。 一个是,形成联邦国不敢直接强取豪夺的对峙局势。 最后则是,让联邦国国军无暇顾及自己的良好时机。 对赵天佑来说,三个条件中,最好达成的是第一个。 只要不断地回溯时间,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不断地提纯自己的军队,组建起一支只属于自己的精锐力量。 至于如何不被联邦国发现自己组建的秘密力量,则需要有联邦国一方的人员协助,但这一点其实也不难达成。 只不过是回溯次数的问题而已。 而赵天佑计划的第二个条件,则需要延光的配合。 只要延光能够站在赵天佑这一边,或者,至少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即可。 因为即使延光两边都不站,一个能随时进入大裂缝的人本身,也足以让联邦国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前提是赵天佑能够成功组建起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从而将延光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此一来,他既不用担心延光会被联邦国抢走,又可以以大裂缝为中心,建立起自己的“新首都”。 进而在双方对峙的期间,一边不断地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一边安心地研究大裂缝的秘密,为实现自己的野心奠定坚实的基础。 这前两个条件,对于拥有时间回溯能力的赵天佑来说,达成起来并不困难。 但唯独只有第三个条件,最难以掌控,且机会只有一次。 想要让联邦国无暇顾及赵天佑的动作,这个绝妙的时机,除了那种能够毁天灭地的【大灾厄】之外,就只能依靠鹿聆霜来创造了。 没错,也就是芊芊带兵出逃,鹿聆霜决心突击大裂缝,并派出全组织的精锐士兵牵制联邦军的今天。 而这,也就是延光所找到的,第三条关键线索:无人拦截的芊芊,军力稀少的大裂缝,意外顺利的突破…… 这些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由于鹿聆霜卓越的军略牵制所导致的结果,但实际上却和赵天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们所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邪恶、势力最为庞大的军事团体。 如果联邦国倾尽全军来对付他们,完全有足够的实力在保全大裂缝军力充足的情况下,轻松地和鹿聆霜的军力进行周旋。 倘若如此,不论延光想出何种精妙的手段,都不可能成功突破大裂缝的防线。 所以,赵天佑肯定使了些手段,使得联邦军此时首尾不能相顾,从而创造了这个宝贵的“兵力不足”的局面。 至于具体是什么手段,延光不好断言。 但他心中明白,如果他也和赵天佑一样拥有回溯时间的能力,拥有着巨量的试错机会,那么想到应对的办法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因此不必理会。 换句话说,敌人会主动帮延光他们成功突破大裂缝。 而这一切,都在延光的预料当中。 就连赵天佑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也是他早就料到的事情。 因为想要得到延光,除去他刚来的时候,剩下的机会就只有现在这个时候了。 如果登场太早,迈尔斯一旦发现赵天佑反水,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放弃前线,让军队调头防守,并第一时间让最强的一批汉姆分身,甚至汉姆的本体亲自回防。 如果登场太晚,一旦延光成功进入大裂缝,那到时候赵天佑还有没有回溯的机会都很难说了。 毕竟没有人敢断言,延光进入大裂缝之后这个世界会直接消失还是继续存在下去,赵天佑必然不敢去冒这个巨大的风险。 所以,对赵天佑来说,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也只能是现在。 但对延光而言,这个时机的意义截然不同。 它意味着,不管赵天佑在此前回溯了多少次时间,大裂缝打开的此时此刻,都必然是他的第一次经历。 而这就是延光没有对鹿聆霜的行动说出任何指导意见的真正理由—— 长达五年的时间断层,即使是聪明如延光,也已经无法确定,在此之前的赵天佑已经经历过了多少次回溯,才有了今天的这个结果。 也就是说,不论延光如何针对赵天佑的时间回溯去指导鹿聆霜如何进行反制,最终的结果都一定逃不过赵天佑的预料。 既然如此,延光索性不如不做任何指导,就让鹿聆霜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和想法去进行行动,这样反而能够减少战略上的思考内耗,避免因过多的猜测出现不必要的失误。 而就像赵天佑把之前回溯的一切努力都孤注一掷地赌在了这一天一样。 延光也同样把所有的希望和计划,都赌在了“赵天佑首次经历大裂缝被打开的这一刻”这个唯一机会上。 此刻的赵天佑对延光来说,已不再是【浸染者】。 只要延光接下来能够顺利进入【大裂缝】,那么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一旦结束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平行世界之旅,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也会随之消失,自然也就没有了“明天”一说。 没有了“明天”,那赵天佑这所谓的“回溯到昨天”的能力。也就成了无稽之谈,再也无法对延光构成任何威胁。 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在赵天佑一整支【浸染者】军队的眼皮子底下,进入【大裂缝】呢? 延光不得不施展自己最擅长的本领——拖延时间了。 “赵……” 然而,刚想开口,一个巨大的冰锥就像是利刃般直直插在他正面前的地面上。 赵天佑此时像是看透了延光所想般说道: “不要听他多话,拖延时间对我们不利,所有人听好,活捉延光,速战速决。”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越是惹人喜欢的角色,往往越会说出某些暴论 终于,等到外面的人将大门关好,海选的主持者开始发话了: “各位参赛选手,你们好。” “很高兴看到各位经过各高校层层审核选拔的精英来到这里参与本次海选。” “首先为大家介绍本次海选的四位评委……” 他们分别是:【财务部】部长赵正来,【宣传部】部长清湘文。【执行处】主任钱雪梅,【绯红正义学派】秘书长、研究员,玛莎玛尔……” 没有听到龙岩的名字也让延光松了口气。 随着介绍进入会议室的只有三个人。 他注意到评委里有一个中分的男人和那个坐前排的中分小伙长得很像。 这中分男人对着主持人耳语了几句后,主持人紧跟着补充说道: “不好意思,这边玛莎玛尔秘书长还有重要工作,会在以后到场,下面开始介绍海选的比赛规则。” “首先是时间:从明天开始到未来的两周内皆为海选的比赛时间。” “比赛过程中,‘表现分’将于第十四天晚八点结束收集。” “期间每三天的早上九点,将集合进行一次工作会议。” “比赛全部结束也就是十四天过后,将于第二天早上九点统一集合,进行最终的成果验收。 “届时评委会现场公布比赛结果。” “注意:期间任何一次工作汇报没有参加都将视为弃权,请各位选手谨记。” “其次,关于评价原则。” “我们评委的评价标准主要参考于你们的‘日常讨论’,‘会议表现’和‘最终成果’三个维度。” “需要注意的是:不允许选手在比赛过程中互留联系方式,互加线上好友,建立线上群聊。” “亦或在网络上讨论、传播任何有关比赛的内容,如果现在已经有加的,请立刻删除。” “一切沟通必须线下进行,违者将直接失去比赛资格。” 这条规则说完后,有部分选手慌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滑动。 “比赛所必需的一切讨论环节必须留存音视频文件,否则视为无效,不计入评分。” “评委最终会根据打分,在你们中,选出五人作为最终胜出的选手。” 延光扫了在场的选手一眼,心中突然冷不丁地想道: (那如果有人让参赛者中的25个人明天就全部死掉的话,比赛三天不就结束了。) 他表情漠然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尤其在最前方的那个和赵正来长得颇为相似的男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这个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最后,是本次比赛的比赛内容。” “近期在朝文市内,流传着关于【灾厄】降临的谣言,引起了一些恐慌。”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条:想办法将该事件解决,避免其再度发生。以上。” 有几位听到比赛内容的选手们发出了一阵笑声,好像是觉得这个比赛内容太过简单了。 “保持安静!比赛在我离开这间会议室的时候才视为正式开始,讨论请在比赛开始之后。” “今天的这次将视为你们的第一次会议,限时一小时,之后的会议时长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是否还有其它的疑问?” 没有人回答,看来主持者的讲述已经十分清晰明了了。 “好,那么,我就出去了。各位选手,祝你们比赛顺利。” 说罢,主持人将自己的手稿夹在腋下,跟三位评委点头示意之后,离开了会议室。 …… “龙头,已经按您的吩咐,把延光带到比赛里去了。” 而在会议室里的比赛正式开始的同时,刚才负责接送延光的男人正在跟自己的顶头上司龙岩汇报工作。 “嗯,可以。他没耍一些鬼心眼子吧。” 名为龙岩的男人此刻坐在办公椅上,头上的金色的短角和红色的龙须在灯光下散发着奇异的光泽,格外显眼。 老大估计是他今天出门时又打多了蜡。 “明面上是没有。但是他一开始是拒绝了,之后又突然答应,感觉也不太好说……” 老大对延光当时的表现如实供述。 “哼,延光这小子的脾气我可太了解了。别看他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其实脾气很差。” 说起自己的儿子,虽然说的是缺点,但是龙岩仍然一副十分骄傲的模样。 老大想起刚才延光对南湘寻那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附和道:“看出来了……” “不过他是那种一旦卷入某件事就停不下来的性格。” “龙头,不是我泼您冷水。才能和天赋……那些选手们都不缺。您真觉得他可以争得过那些专业出身的天才们吗?” 龙头对此毫不犹豫地点头: “延光和那些天才们不一样。” “额,天才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是思维方式不一样,他的思维方式,怎么说?至少在我看来很另类吧。我问你,王子拯救了公主,公主嫁给了他,然后你会想到什么?” “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大不假思索地答道,但看了龙岩的表情后又改口: “呃,您不会是想说他的想法是‘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快乐生活’吧……这其实……也算是正常人的思维……就是‘成人’了点。” 然而龙岩摇了摇头: “不是,继续猜……” “那,就是婚姻其实是爱情的坟墓,童话故事只写了结婚,但是没有写结婚后的柴米油醋……” “也不是……你可以再猜猜看。” “那就……童话故事里都是骗人的,王子其实性格不好或者,公主其实是个非常浪荡的女人?又或者童话故事是在美化政治联姻,本质上是一种洗脑手段之类的……” 龙岩得意地摇了摇头: “都不是,还能想到什么吗?” “呃……暂时想不到了。您还是公布答案吧。” “这是他曾经跟我坐在车上时亲口说的……当时我本来都有点困了,这小子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爸,你觉得,以前的王子和现在酒吧门口的捡尸男,是不是同一类人?’” “啊?” 老大被这一出不着边际的话瞬间弄得摸不着头脑了,然而龙岩还是那么一副骄傲的模样,看起来胡须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几届海选选手,作弊的,找关系的,当狗腿子的,风气越来越歪,都等着瞧吧,是时候给你们上点压力了。” 喜欢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请大家收藏:()当世界只能由一人拯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