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宠白月光母女,我嫁顶级豪门你疯什么》 第17章 高调炫耀 叶舒居然去她的卧室偷穿她的衣服? 温婳恶心坏了。 怒火噌地一下冲上头顶。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将照片怼到秦观澜的脸上,质问他这就是他带回家的孤儿寡母,还有他所谓的帮兄弟尽义务? 然而,就在她截屏的手指即将按下的瞬间,叶舒就将照片给撤回了。 温婳握着手机,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叶舒还是聪明的。 她算准了自己会冲动去找秦观澜。 但如果没有证据,她现在去找秦观澜对质,能得到什么? 秦观澜不仅不会责备叶舒,恐怕还会反过来指责她小题大做,说她小气容不下人。 甚至会认为,她是因为银行卡被停了,才故意找茬,无理取闹。 胸口堵得发慌,温婳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她点开小田的对话框,问了一句:【小田,问你个事儿,那些自己不喜欢以后也绝对不会再穿的衣服,你通常会怎么处理?】 小田很快回复:【挂网上二手卖掉呀!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好歹也是钱啊,积少成多的,够吃顿好的了!】 温婳一秒顿悟。 小田说得对。 那些被叶舒碰过的衣服,就像沾染了苍蝇的美味佳肴,再昂贵,也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与其留着碍眼,不如全部卖掉。 她想着等下次回去时,将那些衣服全都清理出来。 而秦观澜答应过她的远山别墅……经过这么一闹,恐怕也被搁置。 温婳还是住在了新的工作室里。 别墅的二楼刚好有个朝南的房间,简单布置一下,就是一间舒适的卧室。 夜深人静,温婳躺在尚且陌生的床上,窗外月色如水,空气中似乎能闻到花园里飘来的淡淡风铃花香。 她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些糟心事而辗转难眠,却没想到,一种陌生的安宁包裹了她。 很快,她便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久违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踏入徐家大门的时候。 那时的徐家花园里,繁花似锦。 身穿淡灰色风衣的年轻男人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松,风扬起他的衣角,勾勒出清隽利落的线条。 管家温声细语地给她介绍:“婳小姐,这位是二少爷,徐宥白。” 她看呆了,忘了所有礼数,只是傻傻地望着那个背影。 直到管家在旁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该喊人了,温婳才猛然回神,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怯生生地喊了一句:“二哥。” 徐宥白转过身来。 他俯下身,逆着光,看着这个刚被徐家收养女孩,好看的眉峰微微一挑,饶有兴致地问:“刚刚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她的脸更红了,紧张地攥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因……因为,二哥长得好看。” 空气静默了一瞬。 她以为自己说了冒犯的话,吓得不敢抬头。 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 男人温暖干燥的大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揉了揉。 “嗯,今天阳光不错。” 温婳被一缕晨光唤醒。 梦里的温暖似乎还萦绕在心头,让她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先去花市,为花园订购了一批新的花苗。 从花市出来,她顺道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场。 之前,她曾在这里看中过一个临街的铺面,想着等资金到位,就租下来开一家实体的旗袍高定店。 可如今,银行卡被冻结,又刚刚搬了新的工作室,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宽裕的预算了。 而且,这里的地段是市中心最繁华的街区,空铺面一向紧俏。 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找过去,果然,那个铺面已经围上了装修的挡板,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将它租下了。 温婳站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看来,开实体店的计划,又要往后推迟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商场看到叶舒一手牵着宋安宁,另一只手拎满了大大小小印着各种奢侈品牌logo的购物纸袋,正满面春风地从一家顶级童装店里走出来。 温婳觉得晦气。 这对母女,简直就是她的克星,走到哪里都能遇见。 她皱起眉头,准备换个方向离开。 可叶舒的眼睛何其尖锐,早就发现了温婳的存在。 “哎呀,温小姐!”叶舒故意拉高了声音,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似的,“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将手里那些奢侈品牌的购物袋举得更高,生怕温婳看不见上面那些闪闪发光的logo。 “你看,观澜真是太好了,给了我一张没有限额的卡,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叶舒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炫耀,眼睛却死死盯着温婳的表情,想要捕捉到任何嫉妒或愤怒的痕迹,“对了,观澜以前是不是也给过你这样的卡?” 她明知故问,语气里满含着恶意的试探。 温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淡的目光从她满手的购物袋上一扫而过。 “喜欢的话就多买点,把店都清空也没关系。毕竟,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这样奢侈一把。”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安宁直接冲上来,用力推了温婳一把。 “你这个坏女人!”宋安宁尖声,“现在秦叔叔的钱都给我妈妈花了,你这个老巫婆就等着被赶出家门吧!哼!” 温婳被推得后退了半步,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狠毒的孩子,心中涌起一阵火气。 每次都是这样,这对母女总能找到各种方式来恶心她。 但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挨打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上扬:“秦观澜身价百亿,你们却觉得多买几件衣服,就等于他把所有钱都给了你们?” 说着,她略带怜悯地摇摇头:“真是可怜。” 叶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没想到温婳会这么直接地戳穿她的虚张声势。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 温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啊,就是看不起你们。”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这对母女难看的脸色,径直走向了二楼的高端女装区域。 叶舒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她拉着宋安宁紧跟而上,一路咬牙切齿。 第18章 钱花多了心疼 二楼的女装店里,温婳正站在新款展示区,随手拿起一件价值不菲的连衣裙在身上比划着。 这家店的导购显然是认识她的,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秦太太!您今天气色真好!最近上了不少新款,都挺适合您的风格,要不要我带您到贵宾休息室,给您一件件展示?” 温婳正想点头答应,身后就传来了叶舒阴阳怪气的声音:“温小姐,你不是被观澜停了银行卡吗?怎么还有心情来买衣服?该不会是没钱,还硬撑着面子吧?” 她的声音故意压得不高不低,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温婳转过身,嘴角勾起神秘的笑:“我总有我的办法。” 她的目光轻蔑地在叶舒身上扫了几眼,就像在打量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你也是来买衣服的吗?这里可不欢迎专门来找茬的人。” 叶舒被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激怒了。 为了争这口气,她直接从包里掏出那张卡,朝着导购大声说道:“我要这些新款,全部!不用给她试了,我全买下来!” 说着,她还刻意又提高了音量:“虽然我不是什么秦太太,但我一样能刷秦观澜的卡!” 这句话一出,原本安静购物的几位客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目光齐齐投向了她们这边。 温婳看着叶舒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哦!那你不就是小三吗?” 在场的其他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平时最爱的就是这种豪门狗血剧情。 听到“小三”二字,她们立刻不动声色地向这边靠近,一副要吃瓜看戏的架势。 叶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不妥,脸色涨得通红:“你……你别说得这么难听!” 宋安宁看见自己妈妈吃了亏,立刻跳出来帮腔。 稚嫩的童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刺耳:“才不是!秦叔叔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才是小三!” 这话简直就是神助攻,把叶舒刚才想要掩盖的事实彻底暴露了出来。 温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语调悠然地说道:“哦,这样啊。原来现在的小三都换了个说法,改叫真爱了。时代真是进步。” 温婳随即对导购微微一笑:“既然这位女士这么有钱,那这些新款就都卖给她吧。”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看好戏的从容:“不过,口说无凭,还是先刷卡确认一下比较好。” 导购是个人精,立刻就领会了温婳话里的深意。 她满脸职业笑容地转向叶舒:“这位女士,您刚才说要全部买下,那我们现在就去贵宾室办理手续吧?这边新款一共是一百二十三件,总价大概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叶舒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 一百五十万? 她刚才只是为了气温婳,才说要全买,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数目。 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是温婳那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让她骑虎难下。 “走……走吧。”叶舒硬着头皮说道,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 导购生怕她反悔,立刻殷勤地引导着这对母女往贵宾室走:“您请跟我来。” 温婳站在原地,看着叶舒那副强撑着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女装店。 她对秦观澜的性格了如指掌。 这个男人虽然现在手握秦氏集团的大权,但这一切,都是他在秦家那场惨烈的内斗中拼命争取来的。 正因为来之不易,所以他本人的作风一向低调节制,绝不会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挥金如土。 而叶舒这一刷,花出去整整一百五十万。 一天之内花这么多钱买衣服,就算秦观澜能够大度包容,秦家那些挑剔苛责的亲戚们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秦氏集团的会议室里,秦观澜刚刚结束了一场关于内部反腐的重要会议。 由于整个大环境都不太好,集团一直在倡导全员低调节俭,杜绝铺张浪费的行为。 会上,他还特别强调了高管们要以身作则,在生活作风上给下属做好表率。 会议刚一结束,秦观澜的手机就响了。 是银行发来的消费提醒短信。 秦观澜看着这条短信,眉头紧紧皱起。 一百五十多万? 叶舒买几件衣服,怎么会花这么多钱? 他倒不是心疼这点钱,而是觉得实在太过奢侈了。 随便逛个商场,就能花掉别人几年的工资,这种做派未免太张扬了些。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温婳。 当年秦家内斗最激烈的那段时间,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为了让公司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温婳甚至变卖了自己的嫁妆来帮他。 后来他掌权了秦氏,手头宽裕了,温婳除了必要的应酬场合,也很少买什么奢侈品。 平时的开销,大多都是她自己开工作室赚来的。 秦观澜将手机收起,脸色阴沉地回了家。 叶舒早就料到秦观澜会收到消费短信,提前准备好了说辞。 一见到秦观澜进门,她就红着眼眶迎了上去,声音里带着哭腔:“观澜,对不起……我今天花了太多钱……” “我今天逛商场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些衣服,就想起了宋洺……” “他以前最喜欢看我穿那个牌子的衣服了,说我穿着好看,我一时情不自禁,就买多了……” 提到宋洺,叶舒哭得更厉害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乱花钱的,我只是太想他了……” 这时,宋安宁穿着一条崭新的公主裙,开心地跑到秦观澜面前转了个圈:“秦叔叔,你看我的新裙子好看吗?谢谢叔叔给我买这么漂亮的裙子!” 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容,配上叶舒那满脸的泪痕和愧疚,任何一个有良心的男人都很难发作。 秦观澜看着她们母女,想起了早逝的好兄弟,心中的火气渐渐消散。 “既然你喜欢,那就买吧。”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叶舒立刻破涕为笑,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观澜,你真的太好了……” 正在这时,秦观澜的手机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秦总,温小姐新工作室地址我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发给您。” 秦观澜眼眸一亮:“好,马上发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秦观澜就准备出门去找温婳。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叶舒忽然提着两个装着衣服的袋子从楼上下来了。 “观澜,你这是要去找温小姐吗?我想跟你一起去。” 秦观澜奇怪地看着她,眉头微皱:“你去做什么?” 第19章 借花献佛 叶舒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十分善解人意:“我昨天在商场碰到温小姐了,我看她好像很想买衣服,但最后又……大概是因为卡被停了,所以很不高兴的走了。” 她叹了口气,眼神真诚地望着秦观澜:“反正我昨天买了这么多新衣服,也穿不完,就想着挑两件她可能会喜欢的款式给她带过去,也算是一点心意。顺便,我也能帮着劝劝她,让她别再跟你置气了。” 秦观澜听着这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叶舒用他给的卡挥霍了一百多万,如今又拿着这些战利品去温婳面前示好。 但转念一想,她说的似乎又没什么错。 温婳确实是因为宋安宁过敏的事情才跟他大动干戈,叶舒作为当事人,过去帮忙解释一下,或许真的能让温婳消消气。 他现在对如何面对温婳毫无头绪,有个人能在中间缓和一下也好。 “安宁呢?”他最终还是松了口。 “我让王姨看着她了。”叶舒立刻答道。 于是,秦观澜便带着叶舒,一起出发前往助理发来的那个新地址。 温婳的工作室里。 一位穿着中式对襟衫,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刚完工的旗袍,脸上满是惊艳和满意。 “温小姐,你的手艺真是绝了。”男人由衷地赞叹道,“这件旗袍,比我想象中还要美,我太太一定会喜欢的。” 这位客人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孟清和,之前特意找到温婳,想为妻子定制一件独一无二的旗袍,作为他们妻子五十岁的生日礼物。 温婳刚通知他旗袍做好了,他便迫不及待地亲自上门来取。 “孟老师,您满意就好。”温婳浅浅一笑,将旗袍用特制的丝绸袋装好,递了过去。 孟清和接过旗袍,热情地发出了邀请:“下周就是我太太的生日派对,温小姐,你一定要来参加。你可是这份最重要礼物的设计师,我太太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温婳送他到门口,微风拂过,吹起她鬓边的碎发。 “多谢您的好意,但工作室才搬到新地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恐怕抽不出时间。”她委婉地拒绝了,“还请您代我向孟太太转达生日祝福。” “那真是太遗憾了。”孟清和虽然觉得可惜,但也表示理解。 两人在门口又寒暄了几句,孟清和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而这温馨和谐,谈笑风生的一幕,落到秦观澜眼中,却是无比刺眼。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看着温婳对着那个半老男人笑得温婉动人。 只觉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 孟清和的身影刚消失在巷口,温婳准备转身回屋。 “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是谁?” 温婳的背脊一僵。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了脸色黑沉如水的秦观澜,以及他身后的叶舒。 她皱起眉,正要解释那是她的客户,叶舒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她面露不忍地叹了口气,柔声劝道:“温小姐,我知道你和观澜赌气,手头可能不太宽裕,但……但你也不能这么走极端的路线啊。” “有什么困难,你其实可以和观澜好好说的……” 她的话说得含糊不清,再配上她那欲言又止的同情眼神,瞬间就给温婳和刚才的孟画家之间的关系,蒙上了暧昧不清的色彩。 言下之意,仿佛在暗示温婳因为缺钱,已经开始和客户进行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秦观澜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似乎认可了叶舒的说法,看向温婳的眼神里带着怒意:“温婳,你非得用这种方式来气我吗?你要是没钱用,可以直接跟我说,何必作践自己!” 温婳被这两人气得发笑,一大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她冷眼看着他们:“请不要拿你们龌龊又短视的目光,来污蔑我和我的客户之间纯粹的合作关系。” “刚刚离开的那位,是国内新锐水墨画家孟清和老师。你要是觉得不放心,现在就可以追上去,亲自问问他,我们除了沟通为他太太定制旗袍的细节之外,还有没有过任何关系过密的行为。” 秦观澜被她这番话说得面色一僵,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没想到温婳会解释得如此坦荡。 “温婳,我也只是太着急了,怕你……” 他试图解释,但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显然是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气氛凝滞。 就在这时,叶舒笑着将手里那两个精致的衣物袋子递向温婳。 “温小姐,对不起。”她柔声道歉,“安宁过敏的事,是我当时太紧张,反应过度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些衣服是观澜昨天给我买的,款式太多了,我也穿不过来。就当是我……庆贺你新工作室搬迁的礼物吧。” 温婳的目光从那两个刺眼的奢侈品logo上扫过。 “不用了。”她冷淡地开口,“我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 叶舒委屈地望着温婳:“温小姐,我知道这些衣服可能不算很贵,你看不上……但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 秦观澜眉头紧皱。 “温婳!”他下意识地呵斥道,“叶舒也是一片好意,你怎么还得理不饶人了?” 温婳笑了。 “你们两个,真是有趣。”她眼神讥诮地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 “一个,拿着刷我老公的卡买来的衣服,转头就当作人情送给我这个正牌妻子。另一个,口口声声说是来关心我,却堂而皇之地带上外人。” 她顿了顿,嘴角嘲讽的弧度更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一对,特地来探望孤寡老人呢。” 秦观澜脸色大变,声音也陡然拔高:“温婳,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我和叶舒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哪样?”温婳挑了挑眉,毫不退让地迎上他愤怒的目光,“刚刚你们俩齐心协力,误会我和我的客户关系不当的时候,不还挺理直气壮的吗?” “怎么?只许你们误会别人,别人误会一下你们就不行了?做人别这么双标。” 第20章 做做样子 说完,温婳再也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转身将两个人关在了外面。 门外,叶舒的眼眶彻底红了。 她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自责:“观澜……都怪我弄巧成拙了。如果我今天不跟过来,温小姐可能就不会更生气了。” 秦观澜心里的烦躁更甚。 他强压下怒火,安慰道:“别多想,不关你的事。是温婳她自己钻了牛角尖,不可理喻。”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的气氛压抑。 秦观澜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脑子里却不断回响着叶舒说在商场看到温婳想买衣服却最终没买…… 一想到温婳可能面临的窘迫,他的心里就堵得发慌。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把温婳的冻结取消。” 挂断电话后,叶舒在副驾羡慕地叹了口气,“温小姐可真幸福。每次吵架,先让步的总是你。她看到你的诚意,应该很快就会跟你和好的。” 秦观澜没有接话,但心里却默认了这个说法。 在他看来,自己主动解冻银行卡,已经是给了温婳一个天大的台阶。 她应该会顺着这个台阶,乖乖回家。 叶舒见他沉默,巧妙地岔开了话题,脸上露出一个母亲特有的愁容:“观澜,我想给安宁找个好点的学校,可是问了好几家私立学校,对方一听说我们是孤儿寡母,态度就变得很敷衍,最后都拒绝了……” 秦观澜沉思了片刻,几乎没有犹豫地说道:“你别着急,学校的事情我来安排。” 将叶舒送回家后,秦观澜直接去了公司。 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很快就给宋安宁在市里顶尖的贵族学校,办好了入学手续。 温婳这边,手机也收到了银行发来的解冻通知短信。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秦观澜以为用钱就能抚平一切,可他不知道,她现在最缺的是一个清静安稳的未来。 她也没有回家,继续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画着设计稿,做着衣服,悠然自得。 能耗一天是一天,直到把离婚冷静期耗完。 …… 另一边,宋安宁进入贵族学校后,可一点都不安分。 她性格乖戾暴躁。 在全是天之骄子的新环境里,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和同学起冲突,甚至动手打人。 而且,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们等着!秦叔叔马上就要和我妈妈结婚了,他会成为我的新爸爸!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很快,上流圈子里便有了新的传言,秦氏集团的总裁秦观澜,正与亡友的遗孀孤儿走得极近,两人经常出双入对,而他原本的婚姻疑似亮起红灯。 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开始影响到了秦氏集团的股价。 秦母终于坐不住了。 她直接找到秦观澜的公司。 “观澜。”秦母的脸色很不好看,“我知道你和宋洺兄弟情深,他走了,你对叶舒母女多有照顾,这都是人之常情。” “以前,我也很喜欢叶舒这个孩子。可现在不同,你毕竟已经结了婚,是秦氏的掌舵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秦家的脸面!” “现在外面都在传些什么?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集团的股价今天开盘就跌了两个点!” 面对母亲的质问,秦观澜英俊的脸上却没有太多波澜。 “妈,我一直很有分寸。”他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温婳的事。” “有分寸?”秦母从包里摸出一沓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档的亲子餐厅。 柔和的灯光下,秦观澜正抱着一脸幸福的宋安宁,而叶舒就坐在他对面,巧笑嫣然地为他布菜。 照片的抓拍角度极其刁钻,将三人温馨的互动定格,看起来就像是真正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秦观澜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拿起照片,他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却不是问责照片的来源。 “这些照片……温婳看到了吗?”他声音透着紧张。 “我花钱从狗仔手里拦下来的,现在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秦母语重心长的劝解,“观澜,就算你自己问心无愧,但别人会怎么想?媒体和股民又会怎么想?你别忘了,秦氏总裁这个位置,你坐得并不稳固!你叔叔伯伯那一派的人,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要是股价再因为你的私事受到影响,董事会那群老东西随时都能找理由把你换下来!因此,你就是再不喜欢温婳,在外面也要跟她装装样子。” 这才是秦观澜的要害。 商场如战场,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他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绝不能因为这点私事而功亏一篑。 秦观澜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良久,他将照片收拢,扔进碎纸机里,沉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母见他终于听进去了,脸色稍缓,起身理了理自己的披肩,最后警告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秦观澜一个人。 他静坐了片刻,随即按下了内线电话:“让设计部的刘总监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敲门走了进来,恭敬地喊了一声:“秦总。” 秦观澜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语气淡漠:“之前和星辉成衣公司合作项目,客户刚刚打来电话,说对我们交稿的最终设计图很不满意,要求全部推翻重画。” 刘总监闻言大惊失色,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这……这怎么会?秦总,这个项目的设计图是温小姐亲自操刀画的,当时客户那边反馈还不错啊。我这就联系她,让她马上回来处理!” 秦观澜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脸色更加不愉。 “刘总监,温婳虽然在我们设计部挂着职,但不坐班交出来的东西也不走心。” 刘总监是个人精,听到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立刻低下头,连声应道:“秦总您说得是,是我监管不力,下次一定注意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出去吧。”秦观澜挥了挥手。 刘总监如蒙大赦,连忙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秦观澜紧绷的嘴角勾起笑意。 闹脾气,躲着不见他是吗? 没关系。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第21章 于心不忍 工作室里。 温婳她正站在巨大的裁床前,手里的裁缝剪刀精准而利落地划过一片云锦,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放下剪刀,擦了擦手,看到来电显示是“刘总监”,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电话一接通,刘总监那带着几分焦急和讨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温小姐,您可算接电话了!没打扰您吧?” “刘总监,有事吗?”温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哎呀,是这样的。”刘总监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头疼,“您之前负责的那个星辉成衣的项目,不是已经结项了吗?” “可他们今天突然打来电话,说对我们交的设计图非常不满意,要求全部推翻重做!您看……您明天能不能来公司一趟,帮忙处理一下?” 温婳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在秦观澜公司挂着职位,一直没有去解除。 星辉成衣? 她对这个项目印象很深,当时对方将新一季度国风主题的服装设计全权外包给秦氏,她为此熬了好几个通宵。 可她清楚地记得,交稿时对方的负责人明明对她的设计赞不绝口,怎么会突然变卦? 温婳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背后……会不会是秦观澜的手笔? 尽管心中疑虑丛生,但她终究是个对自己作品极其负责的人。 既然项目是在她手里完成的,她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好,我知道了。”她答应了下来,“我明天上午过去。” 挂了电话,一想到要去公司,就意味着可能会和秦观澜打照面,她心里就一阵说不出的膈应。 另一边,秦观澜听了母亲的警告,确实打算暂时与叶舒母女保持一些距离,至少在面子上要过得去。 所以当晚下班,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约了几个发小兄弟在酒吧喝酒,故意消磨到深夜才驱车返回别墅。 然而,当他推开家门时,却意外地发现,本该漆黑一片的客厅里,竟然还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叶舒和宋安宁正蜷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播放着无声的动画片。 母女俩显然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在等他。 看到他回来,叶舒快步迎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观澜,你回来了。”她柔声解释道,“安宁今天在学校画的画得了奖,非要等着拿给你看,怎么劝都不肯睡。” 说着,她的鼻子微微一动,闻到了秦观澜身上淡淡的酒气,立刻体贴地转身:“你喝酒了?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醒酒汤。” 秦观澜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走到沙发边,已经困得小鸡啄米似的宋安宁一看到他,立刻强打起精神,献宝似的捧起一张画着彩虹和城堡的画,上面还贴着一张金闪闪的奖状。 “秦叔叔,你看,安宁拿奖了!”小女孩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秦观澜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心底被触动。 他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宁真棒。” 但得到夸奖的宋安宁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开心,反而慢慢垂下了头,脸上写满了伤心。 “怎么了?”秦观澜不解地问。 宋安宁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爸爸在的时候,也会夸安宁真棒,还会给我奖励……可是以后,不管安宁拿再多奖状,都再也听不到爸爸的夸奖了……” 秦观澜瞬间想到了自己那个英年早逝的兄弟宋洺,胸口顿时一阵发闷,愧疚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他在宋洺的墓前答应过会替他照顾好这对母女。 可现在,他却因为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和事业,不得不刻意疏远她们。 叶舒是个成年人,或许还能理解。 可安宁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说不定还会以为是自己不喜欢她了,要再一次抛弃她们母女…… 为了让孩子开心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那爸爸以前,都是怎么奖励你的?” 宋安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立刻答道:“爸爸会带我去买好多好多漂亮的公主裙,还会带我去吃大餐庆祝!” 秦观澜怔住了。 现在外面关于他的流言四起,他怎么可能再明目张胆地带着她们母女俩一起出去吃饭、逛街? 那不是正往狗仔的枪口上撞吗?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叶舒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将汤碗放在茶几上,看到这一幕,立刻露出大度的样子,柔声对秦观澜说:“观澜,你别听安宁瞎说。我已经跟她说过了,要慢慢习惯爸爸不在的生活,不能总是给秦叔叔添麻烦。” 话音刚落,宋安宁刚刚亮起来的小脸,当即便蔫儿了下去。 要哭不哭的。 秦观澜看着孩子那副失落委屈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定,最终说道:“没事。明天下班,叔叔就带安宁去庆祝,我们去吃大餐。” 得到秦观澜的承诺,宋安宁那张委屈的小脸瞬间多云转晴。 她欢呼一声:“秦叔叔真好!” 便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蹬蹬蹬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秦观澜和叶舒两个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观澜,谢谢你。”叶舒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感激,“你对安宁真好,都快把她宠坏了。” 但接着,她立马岔开话题:“对了观澜,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现在安宁也上了学,白天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我想……出去找份工作,总不能一直这样无所事事地住在这里,全靠你养着我们。” 秦观澜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 叶舒能去工作,慢慢独立,对他来说也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顺口问道:“你想找什么类型的工作?” 叶舒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意有所指地回答:“以前宋洺还在的时候,我都是在他的公司里,给他当秘书的。”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眼睛盛满了莫名的期待。 第22章 亲密接触 秦观澜的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一下。 他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叶舒话里的深意。 让她来秦氏当他的秘书,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这绝对不行。 他并不赞同的摇头:“秘书和助理这种工作,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经常要加班应酬,你现在还要照顾安宁,不太适合。” 随即,他话锋一转:“我记得你大学读的好像是美术专业不是吗?” 叶舒的眸光倏地一闪,仿佛抓住了新的机会。 她立刻点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嗯,我一开始是学的油画。后来生了安宁,在家无聊,就自己学了一段时间的时装设计。” “那很好。”秦观观像是松了口气,拿起汤碗,将剩下的醒酒汤一饮而尽,语气也变得公式化起来,“等我空了帮你问问。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起身径直上了楼。 叶舒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客厅昏黄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她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回到主卧,秦观澜脱掉外套,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他裹着浴巾出来,走到衣帽间准备明天要穿的衣服时,脑子里忽然闪过明天温婳要来公司。 他突然想起,温婳之前送过他一根深蓝色的条纹领带,他因为觉得颜色太老气,一次都没戴过,后来不知道被她收到了哪里。 那如果明天他戴着那根领带出现在她面前,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秦观澜迟疑片刻,还是转身走出了主卧,来到了温婳的房间门前。 他推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清冷的月光洒进来,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 他径直走向衣帽,打开了她那边的衣橱。 就在他伸手去翻找挂着领带的架子时,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旁边挂着的一件真丝睡衣。 藕粉色的吊带滑落,掉在了他的脚边。 他弯腰捡起,丝滑冰凉的布料瞬间贴上他的指尖,细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秦观澜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温婳穿着它时的样子。 纤细的肩带挂在她圆润的肩头,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他的眼神倏地一暗,喉结滚动,身体竟传来一阵莫名的躁动。 温婳明明不在这里,他却对着她的一件睡衣产生了如此不堪的想法。 秦观澜的俊脸瞬间紧绷,在心里唾弃自己简直猥琐到了极点。 “啊!” 就在这时,楼下房间突然传来叶舒的尖叫。 秦观澜猛地回神,来不及多想,将那件睡衣往衣柜里一塞,便立刻冲了出去,到了叶舒的房门前,用力推开了门。 “怎么了?” 房间里没人,尖叫声和哗哗的水声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他冲进浴室,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 叶舒正狼狈地站在洗手台前,用双手死死按着一个失控的水龙头,冰冷的水柱从她指缝间喷射而出,溅得到处都是,将她的睡衣和头发都打得湿透。 “我……我也不知道……”叶舒看见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就是想洗把脸,这水龙头突然就……就这样了!” 别墅的管家和佣人这个点早就下班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三人。 秦观澜眉头紧锁,只好大步走过去:“你让开,我来看看。” 然而,就在他靠近,准备伸手去关总阀门的瞬间,一直拼尽全力按着水龙头的叶舒,突然像是力竭一般,巧妙地松开了手! 失控的水柱瞬间改变方向,劈头盖脸地朝着秦观澜喷去!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去挡。 “小心!” 叶舒惊慌地大叫着,身体却像找到了方向一般,整个人不小心地朝他怀里扑了过来。 秦观澜被水流晃了眼,脚下又湿又滑,根本没站稳,就被猛地扑过来的叶舒带着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在了湿漉漉的地板上。 而叶舒,则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了极致。 失控的水流依旧在哗哗作响,像是在为这暧昧的一幕奏响混乱的背景音。 叶舒的衣服已被水彻底浸透,紧紧地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每一寸曲线都毫无遮挡地呈现在秦观澜的眼前,带着致命的诱惑。 “观澜……” 叶舒伏在他的胸口,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惊魂未定。 她抬起那张湿漉漉的小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有几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像是委屈的泪珠。 叶舒无措地望着他,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两人姿势的不妥,慌乱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然而,地砖实在太滑了,她的每一次挣扎,都变成了在他身上毫无章法的乱蹭和扑腾,每一次挪动,都带来更紧密的贴合与摩擦。 温香软玉在怀,欲拒还迎。 坦白说,这对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是一份几乎无法抗拒的诱惑。 秦观澜也不可否认,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叶舒还没有嫁给宋洺的时候,她确实曾是他年少时光里一抹模糊美好的憧憬。 但那也仅仅是憧憬而已。 此刻,被她柔软的身体紧紧压着,感受着那若有似无的撩拨,秦观澜的心中却惊人地一片清明,甚至生不出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他的脑海里,反而像电影快放一般,无比清晰地闪过温婳的脸。 “别乱动。” 秦观澜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划破了叶舒精心营造的暧昧氛围。 他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便伸出大手,冷淡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叶舒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险些再次滑倒。 而秦观澜已经迅速地站起身,径直走到那个依旧在喷水的龙头前,摸到总阀门,用力一拧。 世界,瞬间安静了。 他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见叶舒不知何时已经站稳了,手里还拿着一条干毛巾,正一脸抱歉地朝他走来。 她身上的湿衣服依旧没有换下,在灯光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第23章 分量不够 “观澜,对不起,我……” “我回房就好。”秦观澜却在她靠近之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目光沉静,语气里带着严肃:“叶舒,我现在是已婚的身份,这么晚在你房间里待久了,影响不好。” 说完,他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带上。 叶舒脸上的歉意和柔弱寸寸碎裂。 她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干毛巾,目光阴沉地盯着紧闭的门。 怎么会这样? 按理说,在刚才那样精心策划的意外之下,孤男寡女,气氛烘托到极致,秦观澜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他居然就这么走了?甚至连一丝动摇都没有! 叶舒在原地站了许久,脑子里飞速地复盘着今晚的每一个细节。 她思来想去,最终将问题锁定。 看来,是药量不够。 第二天,温婳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秦氏的设计部。 她去了刘总监的办公室。 刘总监看起来有些为难,他先是客气地给温婳倒了杯水,然后才将一份全新的资料推到她面前。 “温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刘总解释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合作方星辉成衣那边空降了一位新的设计总监。” “她的审美风格跟前任截然不同,所以,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就把之前已经拍板的那个最大项目的设计方向给全盘推翻了。” “星辉的老总跟我们秦总私交甚笃,秦总那边也答应了,让我们配合他们重新出设计稿。” 温婳翻开资料,快速浏览着。 “新版的设计稿要求风格也完全变了。”刘总监继续补充道,“不再是之前强调的异域古风,而是要求更能展现东方女性的大气磅礴之美。” 这对温婳来说倒不是什么难题,各种风格她都能驾驭。 然而,刘总监接下来说的话,才真正让她皱起了眉头。 “另外……温小姐,上面特意交代过。” “要求您这次在出设计稿期间,必须全程在我们公司坐班,以确保能够全身心投入,方便随时沟通。” 温婳的手指在资料的纸页上微微一顿。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上面,除了秦观澜,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这是变着法地想把她拘在眼皮子底下。 还没等她开口表态,秦观澜的助理已经敲门走了进来,恭敬地对她说道:“温小姐,秦总请您去一趟总裁办公室。” 设计部办公室里的人并不知道温婳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一个被甲方百般刁难,现在又要被顶头上司叫去训话的可怜设计师。 一时间,投向她的目光里都带上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同情。 在她起身跟着助理往外走时,甚至还隐约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 “唉,星辉那个项目居然都被打回来了,听说这次要求可高了。” “可不是嘛,温小姐估计要被秦总骂惨了。咱们这位秦总,商场上杀伐果断,对自己人也从来没个好脸色,看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着他那位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才会展露笑颜。” “就是说啊,要我是他娶回家那个天天贴冷脸的老婆,就算秦总人再帅,钱再多,我也得把他给踹了,不然这日子过得多憋屈啊!” 温婳的脚步没有停,唇角却勾起无人察觉的冷笑。 是啊,正在踹着呢。 她跟着助理来到位于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秦观澜显然已经等了她一会儿了。 在看到温婳的瞬间,他的目光明显地凝滞了一瞬。 这阵子她确实瘦了些,下巴的线条越发清晰利落,衬得那张白皙的小脸更加清冷,眼睛像是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亮得惊人。 秦观澜喉结微动,反应过来后立刻轻咳一声,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主动开口,“温婳,你别误会是我有什么私心才让你来的。你知道的,在公司,我向来一视同仁。” 温婳懒得戳穿他拙劣的伪装,直接开门见山:“我只是秦氏的挂名设计师,你们现在却要求我坐班。那我个人工作室那边造成的损失,谁来承担?”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完全是就事论事的姿态。 秦观澜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他大概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谈钱。 他几步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十指交叉,摆出谈判的架势:“你工作室的利益,跟星辉这个项目的利润,有可比性吗?温婳,要分得清主次。” 见她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秦观澜心里那点强势又软了下来,放缓了语气:“多少钱,我私人给你出。” “好。”温婳淡淡点头,“那秦总记得说话算话。” 她说完,便转身欲走,仿佛多待一秒都嫌浪费:“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等等。”秦观澜叫住她,“下班后一起吃个晚饭,算不算事?” 温婳挑了挑眉,回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总不是刚才还说,在公司要一视同仁吗?现在是想利用职权,邀请下属共进晚餐?” 她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噎得秦观澜半天说不出话。 他假装看了眼腕表,生硬地转换话题:“现在是我的个人休息时间,可以聊一聊私事。” 随即,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拉下那张矜贵的脸,沉声对她道歉:“安宁过敏的事情,我没有调查清楚就误会你,是我的错。我也不该停你的卡,让你在外面处处受制。” “所以,我特意请你吃饭,算是赔罪。” 温婳不想跟他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只是平静地回答:“道歉我接受,吃饭就免了,我还要回工作室赶之前的订单。” 秦观澜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盯着她那张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勾起一抹恶劣又无赖的笑。 “温婳,你要是不愿意,”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下班的时候,就亲自去设计部等你,然后当着你所有人的面,大声叫你……” “老婆!” 第24章 愚蠢的感动 温婳脸色终于变了,声音带上显而易见的愠怒:“秦观澜,你别乘机耍无赖!” “无赖?”秦观澜却仿佛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警告,甚至还往前倾了倾身子,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温婳,你我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我作为丈夫,去等自己的妻子下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温婳被他堵得心口一滞。 是啊,夫妻。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 当初她刚进秦氏时,之所以会费尽心机隐瞒已婚的消息,一半是来自秦母的提点。 秦母害怕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儿媳,会仗着总裁夫人的身份在公司里耀武扬威,给秦家那些虎视眈眈的旁支亲戚抓住攻讦的把柄。 而另一半,也是温婳自己的坚持。 那时的她,设计水平在人才济济的秦氏根本算不上拔尖。 于是她隐藏已婚的身份,将自己抛入最真实的职场熔炉,渴望得到最大限度的锻炼。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 设计部的所有同事都只当她是个有点背景但需要靠实力说话的挂名设计师。 没有人特殊对待,也没有人刻意奉承。 她从一个职场菜鸟,一步步披荆斩棘,熬过无数个通宵画图的夜晚,最终成长为如今能独当一面,可以出色完成任何高难度设计任务的王牌设计师。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她决定离开的这个当口,竟成了秦观澜用来威胁她的工具。 如今在秦氏所有员工的眼中,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总裁夫人,就是一个被丈夫冷落,任由其与青梅竹马暧昧不清的冤大头。 她可不想沦为别人茶余饭后同情又奚落的对象! 温婳咬着后槽牙,“好,只是一顿饭。吃完了,就别再来烦我。” “好。”秦观澜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干脆地应下。 温婳压下心头的火气,立刻抛出另一个关键问题,催促道:“还有,远山的那套别墅,你什么时候过户到我的名下?这也是你当初答应并且签了协议的。” 提到这个,秦观澜的表情也不意外,语气平淡:“昨天我的律师就通知我,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房产证应该很快会送到你手上,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查。” 听到这话,温婳心里的郁气才算消散了些。 这至少证明,他在履行承诺。 “知道了。”她冷冷地丢下三个字,转身便走。 而她前脚刚走,秦观澜桌上的手机后脚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叶舒打来的。 秦观澜按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叶舒小心翼翼的询问:“观澜,今天说好要带安宁去吃饭,地址选在哪儿了?会不会因为你工作忙,临时有什么变动?” 秦观澜揉了揉眉心,平静的回复:“没有变动,毕竟这是我答应好了的。地址我一会儿让助理发给你。” 傍晚。 温婳踩着下班的点,来到地下停车场。 远远地,她就看到秦观澜的黑色宾利,而他本人正斜倚在车门上,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拉得修长。 她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几乎是小跑着过去,拉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坐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然而,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角落里一个准备取车的身影捕捉到了这一幕。 设计部的魏敏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豪车,眼中闪过探究。 车内的气氛沉闷。 温婳一直扭头看着外面,将沉默贯彻到底。 秦观澜不喜欢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他开了一段路,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温婳,我都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温婳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一直都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一句话,再次将天聊死。 秦观澜想着今晚的安排,眸光闪烁。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他忽然向右打了一把方向盘,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停了下来。 “你等我一下。”他丢下这句话,便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几分钟后,秦观澜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束用素色纸精心包裹着的风铃花。 那淡紫色如同小铃铛一般的花朵,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静美。 他将花递到她面前,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硬,甚至带上了笨拙的讨好:“送给你。这下,可以不生气了吧?” 温婳的目光,牢牢地定格在那束花上,整个人都有些出神。 她其实很少跟秦观澜说起自己的喜好,只有在很久以前,两人关系还算融洽时,她曾无意间提过一句,自己很喜欢风铃花的花语,来自远方的祝福,以及它那份不张扬的美。 她以为他早就忘了。 却没想到……他还记得。 原来这个人,好像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的样子。 温婳的脸色,终于柔和了些。 她抬起眼,看向秦观澜,唇角多了浅淡的笑意。 “谢谢。”她轻声说。 轿车平稳地停在了一家格调高雅的私房菜馆门前。 这家餐厅是她喜欢的,环境清幽,以创意融合菜闻名。 看来,秦观澜还记得她的口味。 秦观澜替她拉开车门,温婳抱着花下车,跟在他身后,走向预定好的包间。 被他强迫而来的不快,已经被抚平了大半。 然而,当服务生推开包间那扇厚重的木门时,温婳脸上的柔和瞬间凝固。 包间里,灯光明亮。 而坐在桌边的,不只有秦观澜提前安排好的惊喜,还有叶舒跟宋安宁。 那一刻,温婳觉得自己刚刚在车里那点可笑的感动是多么的愚蠢。 怀里的风铃花也变得讽刺。 叶舒看到门口的温婳时,明显呆住,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但旋即被完美的演技所掩盖。 她站起身,惊讶开口,“温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宋安宁还母亲的城府,她一看见温婳,小脸上立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秦观澜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三人之间暗流汹涌的气氛,他走上前,很自然地解释道:“安宁这次参加学校的绘画比赛拿了一等奖,我答应过她要请她吃大餐庆祝。” “想着正好也要跟你吃饭,就安排在一起了,人多也热闹些。” 第25章 挡箭牌 秦观澜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 温婳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看着宋安宁,从喉咙里挤出淡淡的三个字:“恭喜你。” 叶舒挤出体贴的笑容,伸手去拉宋安宁,柔声细语地对秦观澜说:“观澜,要不……我还是带安宁去外面大厅吃吧。你和温小姐好不容易才和好,肯定想要过二人世界的,我们在这里,太打扰了。” 然而,秦观澜却伸手拦住了她,皱眉道:“说什么呢,来都来了。没关系,一起吃,说好了要给安宁庆祝的。” 他拉开温婳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温婳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将那束风铃花放在了旁边的空位上,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很快,菜就上来了。 几乎全都是小孩子偏爱的甜口菜色。 秦观澜甚至还亲自给宋安宁夹了一块小排,温声鼓励她多吃点。 服务生最后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是一个精心定制的卡通公主造型的小蛋糕,巧克力牌上用漂亮的奶油花体字写着:祝我们的小公主安宁获奖! 那一刻,包间里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叶舒笑得温柔,宋安宁眼中闪着雀跃的光,秦观澜看着她们,脸上也带着纵容的微笑。 温婳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所谓的赔罪晚宴,她喜欢的餐厅,让她心软的风铃花…… 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她甚至觉得,给宋安宁庆祝才是今天晚餐的真正主题。 而她不过是秦观澜顺便捎带来掩人耳目的挡箭牌。 为宋安宁定制的小蛋糕,像是一道分水岭,将包间里的四个人清晰地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秦观澜、叶舒和宋安宁组成的温馨家庭,其乐融融。 另一边,是温婳自己。 她安静地坐着,面前的骨瓷餐盘洁白如新,几乎未动。 精致的菜肴,无论是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无可挑剔,但到了她嘴里,却味同嚼蜡。 就在这时,温婳接到了林珠的电话。 温婳拿起手机,对主位上正含笑看着宋安宁切蛋糕的秦观澜平静地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不等他回应,她便起身快步离开了包间。 电话里,林珠说她也在这间餐厅,让她出去说话。 温婳径直走向了餐厅大门。 果然,林珠正等在外面,一身干练的红色西装套裙,在夜色中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看到温婳,林珠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直接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姐妹儿你没事吧?” “怎么会来这里跟秦观澜还有那对恶心人的小绿茶母女一起吃饭?!” 温婳被她夸张的动作逗得扯了扯嘴角,“我没事,是被框来的。” 她三言两语地解释道:“秦观澜说请我吃晚饭给我赔罪。结果我来了,才发现叶舒她们母女也在这儿。” “赔罪?”林珠直接炸了,“他这是抓你当挡箭牌呢!” 温婳皱眉,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怎么回事?你说具体点。” 林珠立刻拉着她走到更隐蔽的角落,压低了声音,“你还不知道吧?最近外面到处都在传秦观澜跟那个叶舒关系过密,绯闻都快上天了!” “我有个做娱乐记者的客户,前两天还跟我吹牛,说他的同行偷拍到了秦观澜带着叶舒母女亲密出行的照片,结果你猜怎么着?照片还没捂热乎,就被秦观澜他妈用高价给买断了!” “现在圈子里的狗仔都知道拍他们能赚大钱,全都盯上他了。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秦观观把你这个正宫老婆骗来一起吃饭,你说他是什么用意?” 林珠的话,瞬间解开了温婳心中所有的疑云。 为什么秦观你拿要把她强行叫回公司坐班? 为什么非要赖着跟她一起吃饭还突兀地送上一束花来示好?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是做给暗处那些看不见的眼睛看的。 他需要她这个秦太太出现在他身边来粉饰太平,来冲淡他与叶舒母女之间那愈演愈烈的绯闻。 他是在利用她。 温婳垂下眼眸,眼底情绪翻滚。 果然,她之前的猜想都是对的。 林珠看着她沉默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温婳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只是声音比夜风还凉,“还能怎么办。冷静期还有二十多天才结束,如果在这之前彻底闹翻,让他知道他当初是被我骗着才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以他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这个婚,恐怕就离不成了。” 她不能冒这个险。 “说得也是……”林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她眼珠一转,立刻又想到了点子,“离婚生效确实是还要一阵子,但这也不耽误你搞点小动作啊!他秦观澜可以在外面跟别人暧昧不清,你就不懂得以牙还牙?” 温婳疑惑地看着她:“你说的什么意思?” 林珠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笑她太笨:“我的意思是,你也去找个人暧昧一下气死他!就算被他发现质问又怎么样?反正他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大家算是扯平,谁也别说谁!” 林珠说得没错。 但温婳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看看我身边,除了你,还有什么异性出现?我嫁给秦观澜之后,早就没了个人交际圈,更别提找人暧昧了。” “谁说的!”林珠冲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徐二哥不是快回来了嘛!你们俩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林珠……”温婳立刻打断她,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你别出这种馊主意了。” “行行行,不出就不出。”林珠见她反应这么大,识趣地岔开话题,“那你现在打要不回去拿包走人,我带你去酒吧消遣消遣?” 温婳拒绝了,她现在只想工作,只有工作能让她平静下来。 “算了,我还要回工作室赶之前的订单呢。” 林珠看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的痛心疾首:“温婳啊温婳,你说你,不仅是任人拿捏的豪门受气包,还是自己工作室全年无休的打工牛马,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第26章 遗弃 温婳和林珠站在角落里又聊了几句,大多是林珠在义愤填膺地为她规划着报复大计,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就在这时,发现她很久没回的秦观澜打来了电话。 温婳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他压抑着不耐烦的声音,像是质问:“你去哪儿了?还要在外面磨蹭多久?” 温婳的心沉了沉,声音也如覆上一层薄冰,淡淡地回道:“遇到朋友了,在叙旧。”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宋安宁的声音,“妈妈,外面那个拿相机的叔叔,是在拍我们吗?” 紧接着,温婳就听到秦观澜猛地拔高的怒声,“温婳,你赶紧回来!” 他甚至没给她任何回应的机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温婳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夜风吹过,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被狗仔盯上,秦观澜慌了。 所以,他需要她这个正牌妻子立刻回到他身边,去当那个最称职的挡箭牌。 她对林珠苦笑了一下:“看来,我得回去了,改天再约。” 然而,等温婳推开那扇沉重的包间木门时,迎接她的,不是秦观澜焦急或伪装的脸,而是一室的狼藉和空无一人。 餐桌上漂亮的公主蛋糕只被切开了一角,大部分都还完整地留着,仿佛一场盛宴被人仓促地中断。 秦观澜、叶舒,还有宋安宁,早就走了。 而他送给她的那束风铃花,此刻正孤零零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淡紫色的花瓣被无情地踩踏,已经看不出原本娇嫩的模样,花枝上清晰地印着一大一小两个脚印。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秦观澜发来的微信。 【临时遇到紧急情况,我们先走了。你自己打车回来。】 在可能被曝光的紧急情况下,他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带着叶舒母女迅速撤离,而将她轻易抛下。 不久之前,她还因为一束花可笑地判断他或许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可这个人,心里分明就从未有过她的位置。 从头到尾,有的只是算计和利用。 温婳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束被践踏的花上,唇角勾起自嘲的笑。 她缓缓走过去,弯腰将那束已经破碎的花捡了起来,毫不留恋地将它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珠的电话“我觉得你之前的提议不错,去酒吧喝一杯吧。” 酒吧里,林珠在听完温婳的叙述后,气得破口大骂:“秦观澜这个彻头彻尾的世纪大渣男,利用完就扔,他怎么做得出来的!” 温婳没有跟着一起讨伐他的过错,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 很快,她就有些喝迷糊了,眼前旋转的灯球拖出长长的光影。 这时,一个身影在她身边坐下,带着浓烈的古龙水味道。 “美女,能认识一下吗?”是个年轻又英俊的男人,声音很好听。 温婳抬起迷离的眼,撑着脸颊打量他。 光线晦暗,她看不清他的全脸,但那利落的短发,挺直的鼻梁,还有穿着白衬衫的侧影,竟都跟秦观澜有着诡异的相似。 温婳被膈应到了。 她扯出一个疏离的笑,摇了摇头:“不行,我不太喜欢你这款。” 男人没想到会被拒绝,愣了一下,随即悻悻地离开了。 温婳又喝了两杯,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洗手间。 等她用冷水拍了拍脸,稍微清醒一点从里面出来时,却发现去路被堵住了。 还是刚才那个男人。 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不再礼貌,而是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暧昧:“美女,别这么不给面子。我长相或许不是你喜欢的款,但……其他方面,说不定很合你的意。” 他看温婳脚步虚浮,明显是喝醉了,便大胆地想上前搂她的腰,甚至想亲她。 温婳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皱起眉,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含糊地警告:“别……别乘机耍流氓,我打人很狠的。” “是吗?我倒想试试有多狠。”男人被她这副醉态下的娇憨模样引得更是心痒,不信邪地再一次凑上前。 他的手即将碰到温婳的肩膀时。 却骤然被人死死地按住手腕。 男人吃痛,愤怒地一回头,却对上了一双冰冷至极的眸子。 身材高大,气场强势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正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睥睨着他,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冷冽如冰:“滚,别碰她。” 搭讪男从对方矜贵的穿着和强大的气场中瞬间意识到,这是他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他喉咙动了动,便识趣地松开手,灰溜溜地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温婳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总算找到了一个支撑点。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脑子里像被灌满了浆糊,混沌一片。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试图看清眼前这个为她解围的男人。 灯光太暗,他的脸庞模糊在光影里,像一幅看不真切的抽象画。 她只能看到沉静的轮廓,在传递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明明是全然陌生的气息,她的身体却下意识地放下了所有防备,没有丝毫的排斥。 或许是酒精壮了胆。 温婳忽然就笑了。 她扶着墙壁,脚步虚浮地朝他靠了过去,仰起因醉酒而绯红的小脸,声音软糯:“你……不错,是我喜欢的款。” 就在她身体即将歪倒的瞬间,有力的臂膀稳稳地将她接住。 徐宥白垂眸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女人,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低沉的嗓音透着明不悦:“你喝了多少?” “唔……很多……”温婳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含糊不清地回答,“帅哥,我喝醉了。你看起来……肌肉很棒的样子,能不能让我摸一下?” 话音未落,她那只不听使唤的手,已经大胆地、摇摇晃晃地伸向了他的腹部。 隔着薄薄衬衫布料也能感受到惊人热度和力量。 徐宥白眼眸一沉,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腕。 随即,另一只手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冷了几分:“温婳,你要不要看清楚。” “到底是谁在你面前?” 第27章 你带我走 温婳…… 谁在叫她的名字,温婳混沌的脑子迟钝地转了一下。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把眼前这张模糊的脸看清楚,可眼里水汽氤氲,怎么也无法对焦。 身体的直觉战胜了理智。 温婳身子一软,像只没有骨头的猫,毫无保留地跌入徐宥白宽阔的怀中。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嘻嘻的笑。 “我知道呀!” “你是……” “一个叫艳遇的小哥。” 林珠在卡座里等了又等,左等右等,都不见温婳从洗手间回来。 她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想着温婳今晚喝得那么急,别是醉倒在里面了。 不放心的她抓起包,快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找了过去。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眼前的一幕就让她惊得停下了脚步。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材高大,长得很帅的男人正靠墙站着。 而她的闺蜜温婳,此刻正像一只树袋熊,醉醺醺地扑在男人宽阔的怀里,小手还不老实地在他身上到处扒拉,嘴里念念有词。 男人虽然全程冷着一张俊脸,神情看不出喜怒,可那双扶着温婳臂弯的大手,却始终没有将她推开。 那姿态,与其说是纵容,不如说是一种别样的占有。 林珠被这超有冲击力的一幕吓到了,脑子宕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刻冲了过去。 “温婳!”她一边试图将温婳从男人身上撕下来,一边满脸歉意地对那个帅得过分的男人说,“对不起先生!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我马上带她走!” 但温婳今晚像是铁了心要叛逆到底。 她不肯跟林珠走,反而像个耍赖的孩子,整个人更紧地缠着男人的手臂,水光潋滟的双眼,眼巴巴地望着他,吐出石破天惊的一句:“今晚……你把我带走,好不好?” 林珠彻底惊呆了。 温婳一辈子活得循规蹈矩,比白开水还清淡,林珠从来没见过她有这么大胆出格的时刻。 虽然她一直怂恿温婳去找个男人调剂一下被秦观澜伤透了的心,可当她真的这么做了,林珠又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温婳明天清醒过来会后悔得想死。 “乖啊,婳婳,跟姐姐走,他是坏人。”林珠只能连哄带骗,想把她抱过来。 温婳不撒手,还皱着眉头反驳:“他不是坏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垂眸看了看怀里胡搅蛮缠的女人,忽然弯腰手臂一抄,竟直接将她打横扛到了自己肩上。 温婳整个人都倒挂了起来。 男人扛着她,迈开长腿,路过目瞪口呆的林珠身边时,脚步微顿,深不见底的黑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开口道:“放心,不会对她怎么样。” 说完,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温婳给带走了。 林珠瞪大了双眼,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即便她自认见多识广,此刻也忍不住在心中惊呼:这他妈的……居然还有点该死的浪漫! 徐宥白将温婳带到地下车库,打开副驾的车门,小心地将她放了进去。 脱离了他的怀抱,温婳似乎有些不安,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长发凌乱地散在脸颊边,看起来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 他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座,问她:“想去哪里?” 温婳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汽,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还留着一丝意识。 她嘴里溢出几声猫儿似的呜咽,“想回家了……” 徐宥白眼神暗了暗:“你想回哪个家?” “家……”温婳重复着这个字,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鼻音,“我好像……已经没有家了。他们都不要我。” “他们里,都有谁?”徐宥白追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可是,这一次,温婳没有再回答了,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 徐宥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拂开她脸颊上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肌肤。 他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眸色复杂,最终只化为一声极轻的呢喃:“酒量还是这么差。” 他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方向却不是秦家的别墅,而是温婳自己的工作室。 车停在工作室所在的独栋别墅外,徐宥白打开副驾的门,轻拍温婳的脸:“温婳,你家到了。” 温婳只是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什么,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男人只能再次将她从座位上抱下来,这次是公主抱。 他一路将她抱到门口,想在她包里找钥匙,只能先把她暂时靠在墙边立住。 就在这时,温婳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温婳被吵得皱起眉,手在包里胡乱摸索了一通,嘴里烦躁地念叨着:“吵……” 徐宥白只好替她拿出手机,她却只是捂着耳朵,一副打死也不想接的样子。 屏幕上,“秦观澜”三个字刺眼地跳动着。 徐宥白看着这个名字,目光闪烁了几下,冷光从眼底划过。 随即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缓缓一划,点了接听,沉声回道:“她没空接你电话。” 电话那头的秦观澜,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打电话来质问温婳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连消息也不回。 却冷不丁听到电话是陌生男人帮她接的。 “你他妈是谁?!”秦观澜瞬间就炸了,“温婳呢?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老婆?识相的就别碰她!” 然而,徐宥白并未把他那色厉内荏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语调轻飘飘地,带着一丝玩味的挑衅:“那又如何?” 就在这时,靠在墙边当摆设的温婳站不住了,身子一歪,迷迷糊糊地就朝着徐宥白的方向倒了过来,嘴里还委屈地抱怨:“站不住……你抱我。” 那声音,软糯中带着依赖。 徐宥白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长臂一伸,稳稳地将投怀送抱的女人接进怀里。 而电话那头,只听到这暧昧不清的一句话和无情忙音的秦观澜。 直接疯了。 第28章 他这么强? 秦家别墅。 秦观澜暴躁地走出书房,满脑子都是要立刻把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抓回来的念头。 他要亲眼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野男人,敢碰他的老婆! “观澜?” 楼梯口,叶舒穿着一身藕粉色的真丝睡衣,柔弱地靠着门框,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脸色这么难看?” 她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试探,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是不是……温小姐因为今晚我们没等她的事情,又在跟你闹脾气了?” 一句话,瞬间点醒了秦观澜。 对啊。 温婳那么爱他,爱到可以放弃一切,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不过是又在用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今晚那个男人,恐怕也只是她故意找来气他的一个道具。 想到这里,秦观澜停下了已经迈向玄关的脚步。 眼中的暴怒渐渐褪去。 不,他不能去。 如果他现在真的气急败坏地找过去,不就正中了她的下怀? 那以后,在这段关系里,他岂不是要落入下风,被她拿捏? 反正明天温婳也要去公司上班。他倒要看看,她明天要怎么跟他解释。 这么想着,他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重新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秦氏总裁的姿态。 另一边,温婳的工作室里。 徐宥白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弄到二楼的小卧室里。 此时,如果温婳是清醒的,她一定会惊异地发现,这个所谓的“艳遇小哥”,对她工作室的格局,竟异常了解。 温婳被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舒适的巢穴,顺势滚了一圈,埋进被子里,一直紧皱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 徐宥白站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的清冷月光,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沉默了片刻,转身走进了浴室。 很快,他拿着一块温热的湿毛巾回来,坐在床沿,极其轻柔地帮她擦拭着脸颊上的妆容和泪痕。 睡梦中的温婳似乎感觉到了这份舒适,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小脸甚至主动地往他温暖的手心上又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抚的猫。 徐宥白的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原本,他是准备一直避开,再也不跟她见面的。 可是今晚,当他在酒吧的角落里,看到她被那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纠缠欺负时,根本就坐不住。 可惜,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的出现,还把他当成了一场艳遇。 莫名的火气,夹杂着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不甘,猛地从心底窜起。 徐宥白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想要她睁开眼,看清楚自己的存在。 “唔……痛……”温婳在睡梦中皱起秀气的眉毛,不舒服地喊痛,手也下意识地拍打着他作乱的大手,却始终没有睁开双眼。 徐宥白的心一紧,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些,但脸却凑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就在这时,温婳翕动的嘴唇里,忽然溢出一个模糊的名字。 “秦观澜……” 徐宥白整个身体猛地一僵,触电般将她放开。 他缓缓站起身,退后一步,看着床上那个依旧沉睡的女人,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他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对温婳心软? 明明是她当年毫不留情地背叛了自己,转头就嫁给了秦观澜。 现在她的心里梦里,都只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那么,即便她现在婚姻不顺、感情受挫,那也都是她自找的,与他何干? 徐宥白眼中的温度褪去,重归一片漠然。 他面无表情地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离开了工作室。 沉重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而在他下楼的瞬间,床上的人儿又翻了个身,嘴里发出带着浓浓厌恶的呓语,轻得像一阵风:“秦观澜……你这个混蛋,还不快滚。” 第二天,温婳在一阵阵尖锐的头痛中醒来。 宿醉的后遗症让她的大脑像被一根钢钎反复搅动,又沉又痛。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工作室的小卧室里,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陌生好闻的气息,但转瞬即逝,快得像一场错觉。 她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只隐约记得自己在酒吧喝了很多酒,然后……然后头就很痛。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想来应该是林珠看不下去,把她送回来的吧。 温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这么想着,挣扎着下床,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职业装,准备去秦氏集团上班。 在玄关换鞋时,她拿起昨晚被随意丢在柜子上的包,翻出已经快要自动关机的手机。 然后就看到林珠的微信消息就像轰炸一样弹了出来。 23:58【姐妹!那个帅哥把你带哪儿去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安全抵达后给我回个消息啊!】 01:30【我靠,人呢?你们该不会睡了吧,不过看他长得那么正派,应该不会不行。】 …… 04:15【温婳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怎么还没回消息?不会真跟那个男的搞了一夜吧?看不出来啊姐妹,他这么强?】 温婳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剪影。 高大坚实的胸膛,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臂,将她扛起、抱起,还有那片将她包裹的陌生的气息…… 好像是记得有个男人,将她一路送了回来。 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自己放纵一回,喝醉后居然做了这么出格的事情。 温婳脸颊发烫,赶紧给林珠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林珠的嗓门很大:“祖宗!你可算活过来了!昨晚什么情况?!” “珠珠。”温婳的声音还有些宿醉后的沙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林珠的惊讶程度比她还高,“你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的天,你喝了多少啊!” 第29章 我没有受虐倾向 “昨晚在酒吧,你喝醉了,非得像个八爪鱼一样扒着一个超级大帅哥不放,还求着人家带你走。我拦都拦不住!” 林珠的语气瞬间变得很八卦。 “不过人我可帮你仔细看过了,绝对是个生面孔,不是圈子里那些歪瓜裂枣。长得无敌帅,身材也巨好,宽肩窄腰大长腿,气质清冷又禁欲……绝对属于睡到就赚到的顶级货色!” 她压低了声音,笑得不怀好意:“所以呢?现在应该是事后清晨了吧?老实交代,他到底怎么样?” “停!”温婳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将她打断,“你别胡思乱想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把我送到了工作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电话那头的林珠瞬间萎了,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叹息:“我的婳!我的宝!你要不要这么热爱工作啊!人家有艳遇都是去酒店或者谁的家里翻云覆雨,你居然把人带到了工作室?你这是想跟他通宵画图吗?”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不对啊,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按理说,姐妹你长得这么水灵动人,又是喝醉了主动投怀送抱,没理由到嘴边的肉都不吃啊……他该不会是图财的吧?你快去工作室好好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东西!” “我头更痛了。”温婳扶着额头,哭笑不得,“别胡扯了,现在谁还用现金,我这画室里除了布料衣服能有几个钱。” 挂断电话后,她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失神地来到别墅外的小花园里。 清晨的微风带着湿润的青草气息,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努力地回想,可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依旧只有一些模糊的轮廓和零星的触感。 他到底长什么样?他是谁?又是怎么知道她工作室地址,并且把她送进来的? 难道真的像林珠吐槽的那样,她就是个天生的牛马,连喝醉了满脑子想的都只有工作? 温婳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这些想不通的谜团暂时抛之脑后,转身走向车库。 秦氏集团设计部。 当温婳踩着点准时踏入时,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往日早晨各自忙碌的办公室,此刻竟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她走过之处,看过来目光的都有些复杂。 说不清是探寻还是鄙夷。 这时,一向跟她没什么交情,见面最多点个头的魏敏,都反常地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过分热情的笑容。 “温婳,来啦?” “昨晚休息得好吗?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温婳,随即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星辉项目的返稿画得怎么样了?可别耽误了进度。” 这番虚伪的关切让温婳心中生出一丝不适。 她淡淡地回应:“还行,在正常进度里。” 说完,便不再理会魏敏,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余光里,她看到魏敏撇了撇嘴,转身走到了办公室另一角的打印机旁,跟另一个同事交头接耳,两人一边说一边还朝她的方向指指点点。 疑问的种子在心中种下,直到温婳起身去茶水间接水时,才终于破土而出,找到了答案。 茶水间的门没有关严,里面传来两个女同事压低了声音的讨论,但内容却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温婳的耳朵里。 “……真的假的?她直接上了秦总的车?胆子也太大了吧!” “有人亲眼看见的!就在地下车库。但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吧……”其中一个声音带着些许迟疑,“温小姐也不是第一天来公司了,怎么会突然对秦总有想法?虽然咱们谁都没见过秦总那位传说中的老婆长什么样,但全公司都知道他已婚很久了啊。” 另一个声音立刻带上了几分不屑:“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如果秦总一直洁身自好,跟谁都没有绯闻,说不定那些有想法的人还会按捺一下。” “可现在呢?他跟那个小青梅交往多过密啊,连对方还带着个孩子都不在乎,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秦总的婚姻早就亮红灯了,跟他老婆肯定是过不下去了!这不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我看啊,温婳就是很自信,觉得自己年轻漂亮,条件比秦总那个死了老公的小青梅好,想后来者居上呢!” 原来如此。 昨天她跟着秦观澜离开,还是被人看到了,然后经过一夜的发酵,她就成了别有用心、企图靠美色上位的拜金女。 她可以忍受秦观澜的冷漠,但绝不意味着她是什么锅都肯背的受气包。 为了不让这种无聊的误会持续发酵,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和心情,温婳选择主动出击。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茶水间的门。 里面正在热聊的两人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尴尬得无以复加,其中一人手里的杯子一晃,热水都洒了出来。 温婳像是没看到她们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径直走到饮水机前,慢条斯理地接了一杯水。 然后,她转过身,靠在吧台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 “不好意思,刚刚好像听到你们在讨论我。” 两个女同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两位别紧张,”温婳轻轻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关于昨天我上秦总车的事情,我想有必要澄清一下,免得大家误会,也坏了秦总的名声。” “昨天我是为了去星辉公司沟通设计需求,秦总正好也要过去,就顺路载我一程。仅此而已。” 看着两人将信将疑的表情,温婳忽然笑了。 “秦总虽然工作能力确实很优秀,”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在两人脸上打了个转,满意地看到她们越发紧张的神色,才缓缓抛出后半句,“但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却像极了一个拎不清的渣男。我这个人,还是没有主动找虐倾向的。” 说完,她不再看那两个已经石化的同事,拿着水杯从容离开了茶水间。 第30章 自以为是 午休时间,设计部的同事们三三两两地起身,准备去吃饭或是在工位上小憩。 温婳刚在茶水间洗完手,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总裁办打来的。 “温小姐,秦总请您现在来一趟他的办公室。”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温婳面色平静。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在周围同事们探究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向位于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秦观澜正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剪裁精良的白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望过去,俊美的脸上凝结冰霜,劈头盖脸的问道。 “昨晚给你打电话的男人是谁?” 温婳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神色淡然地迎上他的目光:“这似乎与你无关,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她的平静点燃了秦观澜压抑了一上午的怒火。 他几步上前,声音里淬着怒意:“我是你丈夫!你彻夜不归,还跟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我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丈夫?”温婳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翻到昨晚那个唯一的简短的通话,然后将屏幕转向他,讽刺地开口: “秦总,你现在来兴师问罪,不觉得可笑吗?” “一个电话,这就是你作为丈夫的全部关心?我不回来,你既不担心我遇到了危险,也不曾出来找过我,现在却站在这里质问我跟谁在一起?” 秦观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然而,他那根深蒂固的自负,让他迅速将她的话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她是在埋怨他没有去找她? 想到这里,秦观澜眼中的怒火竟褪去了几分。 他自负地挑起眉,带着点嘲弄的意味。 “温婳,我明白了。”他缓缓道,“你搞出这么多事,又是晚归,又是找男人接电话,说到底,不过是在争风吃醋,希望我能更在乎你一点,是吗?” 他笃定地看着她,仿佛已经看穿了她所有的小心思:“为此,不惜找个人来配合你演这出戏?” 温婳被他这惊世骇俗的逻辑气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认为……我是在故意找人演戏骗你?” “不然呢?”秦观澜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 极近的距离,却说着最伤人的话,“温婳,你现在到哪里,还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男人?” 温婳胃里一阵翻涌。 她猛地侧身后退,与他拉开一大步的距离,“别太自以为是了,秦观澜。” “既然你根本不相信我会找别的男人,那以后就算亲眼见到了,也别再来找我兴师问罪。” “你威胁我?”秦观澜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温婳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却被“叩叩”敲响。 秦观澜的助理在门外恭敬地汇报:“秦总,叶小姐来了。” 一瞬间的停顿,让办公室里的空气变得更加微妙。 温婳冷笑一声,目光直直地看向脸色僵硬的男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呢?你看你自己……干净吗?”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 叶舒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观澜,我给你煮了润肺的汤,你趁热喝。我等会儿正好顺路去接安宁放学。” 她自然地将保温桶放在茶几上,这才仿佛刚发现温婳的存在一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呀,温小姐你也在啊。真不好意思,汤我只带了一个人的份。” “要不……今晚你回家,我再煮别的给你喝?” 那句回家,更像是在不动声色地宣示着自己的女主人地位。 “谢谢,不缺这口。”温婳冷淡地回应。 秦观澜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弄得有些烦躁,他不想再听见温婳那些夹枪带棒的话,沉声对她道:“你先回去工作。” 温婳求之不得,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 在她走后,叶舒一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观澜,温小姐不是有自己的工作室吗?怎么还来公司上班了?” “星辉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之前是她负责的。”秦观澜接过汤碗,却没有喝,眉头依然紧锁。 他忽然抬眼看向叶舒,“叶舒,以后没事别总往公司跑,我这里频繁出入外人,员工们看到了影响不好。” 叶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乖巧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然而这短暂的会面,很快就在公司内部掀起了新的波澜。 温婳被总裁叫进办公室训话,结果没多久,秦总的真爱小青梅就提着爱心靓汤杀了过来,直接把她给赶了出来! 看来,在秦总心里,还是这个青梅竹马的地位最特殊。 这使得所有员工都在暗中猜测,如果秦总哪天真的离婚了,这位带着孩子的叶小姐,会不会立刻上位,成为秦氏集团下一任老板娘。 叶舒从秦观澜办公室出来时,步履轻盈地走向电梯间,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设计部的刘总监正准备走出来,一抬头,恰好与叶舒四目相对。 刘总监在秦氏集团浸淫多年,早已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这位时常出现在总裁身边,在公司八卦中占据核心地位的叶小姐。 他立刻收住脚步,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主动打招呼:“叶小姐,您好。” 叶舒微微偏头,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在努力回忆:“您是?” “哦,我是设计部的总监,姓刘。”刘总监连忙自我介绍,姿态放得很低。 “原来是刘总监啊!”叶舒恍然大悟,笑容瞬间变得真诚了几分,甚至反过来恭维道,“观澜在家时经常提起您呢,说您带领的设计部业务能力非常强,是公司的顶梁柱。” 这番话,无论真假,都让刘总监听得心花怒放,“秦总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寒暄过后,叶舒话题一转,不好意思地说:“对了,刘总监,我前两天在招聘网站上,好像看到你们部门正在招助理设计师?” “我本来也想投个简历试试的,不过……我不是什么正规设计院校毕业的,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工作经验,怕是入不了你们的眼。” 第31章 鸿门宴 她这番话,刘总监哪里还能听不明白? 刘总监立刻心领神会,连忙摆手道:“哎,叶小姐您太谦虚了!其实我们部门招聘,学历和经验都是次要的,服装设计嘛,最重要的还是天分和审美!” “我看叶小姐您气质这么好,品位一定也非凡,完全可以来试试。” 叶舒眼中闪过惊喜,却又故作担忧地蹙起了眉:“真的吗?可如果我真的应聘上了,大家会不会以为……我是靠观澜的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这样对您和其他同事也不太公平。” “怎么会!”刘总监拍着胸脯保证,“叶小姐您一看就是天赋卓然的样子,到时候拿出作品,实力就是最好的证明!谁敢乱嚼舌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叶舒满意地笑了,感激地点点头,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刘总监谄媚的笑脸,叶舒脸上的温婉也随之褪去,志在必得。 临近下班,办公室里的人开始变得躁动。 温婳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正准备收拾东西,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电话是温宁打来的,温婳心中一沉。 她走到窗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 “温婳,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电话那头,温宁直接命令道。 温婳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拒绝:“我还有工作没忙完,去不了。” “工作?”温宁嗤笑一声,变得尖利刻薄,“怎么,当了几年的秦太太,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鸠占鹊巢,在我们温家享受了那些年的好日子的?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事,你都不愿意!” 温婳咬住下唇,才没让颤抖的声音泄露情绪,冷冷地问:“只是单纯吃饭吗?” “那不然呢?你以为你能做什么?”温宁满是不以为然,“温氏有个大客户,刚好对服装设计感兴趣,爷爷的意思是让你也来,好歹能多点共同话题,别让场面冷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温婳知道,能让温宁不惜用恩情来裹挟她的饭局,绝不会这么简单。 沉默了片刻,她终究还是妥协了:“……好,把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温婳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心情沉重。 没多久,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她以为是温宁发来的地址,可打开一看,却是房东的微信。 【之前接的单子怎么没后续动静了?周转没问题,就怠慢客户?】 看着这条带着质问意味的消息,温婳一阵愧疚。 房东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可如今,因为秦观澜这边突然冒出的项目,她不得不暂时搁置了他的设计。 她正飞快地打字回复,温宁的信息也紧跟着进来了,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市中心,凯撒皇宫。】 温婳深吸一口气,先给房东回了过去:【抱歉,没有忘记,只是最近手头有些紧急的工作。】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当面沟通一下详细的设计需求,我尽快把初稿给您。】 隔了一会,房东缓缓发来两个字:【今天。】 温婳看着这两个字,又看了看温宁发来的地址,无奈地回道:【抱歉,今天不行。晚上在凯撒皇宫有个饭局,实在推不掉。】 消息发送出去后,对话框那边却久久没有了回应。 温婳握着手机,愧疚之上又添了莫名的不安。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温婳将车停在凯撒皇宫金碧辉煌的门前。 她跟着侍者的指引来到包间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内,奢华的水晶吊灯下烟雾缭绕。 温宁正巧笑嫣然地坐在主位旁,而主位上,是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光头。 桌上还坐着几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一见她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胖光头在看到温婳的瞬间,眼睛一亮,随即别有深意地朝温宁点了点头。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温宁站起身,亲热地拉住温婳的手,“这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温婳。她呀,自己开了个工作室,专门做旗袍的,手艺特别好。” “哦?做旗袍的?”胖光头立刻接过了话,小眼睛黏在温婳身上,强行找着共同话题,“那可太巧了!我正琢磨着给我们公司旗下的女员工,统一定做一批旗袍当工作服呢。” 温婳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眸,硬着头皮应付:“不知道王总想要什么款式的?” “款式嘛……”王总猥琐地笑了起来,“我这人就喜欢有新意的。最好是那种……开叉高一点,同时还能凸显上面身材的。” 说着,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了温婳今天穿的V领羊毛衫上,语气暧昧地补充道:“比如温小姐你这样的领口,要是能再开大一点,那就完美了。” 话音刚落,满桌的男人都发出了心照不宣的哄笑声。 温宁恭维道:“王总您的眼光就是独到!” 然后她捅了下温婳的胳膊。 “温婳,你听见了没?王总这么好心要照顾你生意,你怎么也得敬他一杯,好好谢谢人家吧?” 温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是愤怒,也是恶心。 王总口中那种擦边球样式的所谓旗袍,简直是对这件国粹服饰的亵渎。 可是,温家那沉甸甸的养育之恩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背上,让她无法拂袖而去。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端起面前的果汁杯,脸上挤出笑意:“谢谢王总,我敬您。” “等等!”温宁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脸上写满了不满,“大家喝的都是酒,你喝什么饮料?太不懂事了!” 说罢,她便扬声招呼来服务员,不由分说地给温婳换上了高度白酒。 晶莹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散发着辛辣的气味。 在王总和温宁的催促下,温婳闭上眼,仰头将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了一层灼热的粉色。 “好!温小姐爽快!”王总带头鼓起掌来,然后便开始以各种由头,轮番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