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下船后，叶小姐改嫁顶级大佬》 第1章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惩罚我 公海，赌船。 叩叩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在万籁俱寂的游轮上响起。 “叶小姐，不好了，之前被你治疗的病人突然得了马上风，请你快过去一趟。” 叶九婷睡意全无，从床上弹跳起来，拎着药箱开门。 跟着侍者一路狂奔到了病人房里。 奢华的套房里，满地的筹码和凌乱的衣服床单堆在一起。 空气中麝香的味道刺鼻。 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身旁跪着一个女人，哭花了妆。 夫妻两姓周，是叶九婷不久前治疗的病人。 叶九婷走到病人面前，放下药箱。 跪在男人身旁，拿出手电筒掰开病人的眼皮。 瞳孔涣散。 她伸手摸颈动脉。 没有心跳。 手指触碰到的皮肤微凉。 叶九婷用听诊器听了心跳，收起急救工具站起来。 “人已经死了四个小时左右，为什么现在才叫医生？” 周太太哭得崩溃，“之前我们太激烈了，我以为他只是太累了，没在意。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发现我老公叫不醒了。” 她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看着叶九婷。 “如果四个小时之前就死了，是你给他注射了感冒药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死了，你是个庸医，杀人凶手。” 顿时，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叶九婷。 欲加之罪，无妄之灾。 叶九婷冷静地摘下口罩。 “你有证据证明是我的药有问题吗？等明天下了船，法医尸检，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 周太太大叫一声，捶胸顿足的坐在地面嚎啕大哭。 “老天爷啊！杀人凶手还这么理直气壮，叫我们受害者怎么活啊！老公，我没用，我不能为你报仇，我来殉你。” 言毕，她抓起一把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刺。 安保人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 周太太开始挣扎，开始辱骂叶九婷，要死要活。 游轮负责人走到叶九婷面前。 “叶小姐，我们花了重金请您上游艇为所有人的健康保驾护航，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请你想办法解决。” 叶九婷回答：“这不是我造成的。” 这里是人间号，世界最大的赌船之一，上面聚集了各方权贵。 人间号的幕后老板是她爸爸的朋友。 因为赌船上的签约医生忽然出了车祸，马上又要出海，找不到熟悉可靠的医生。 幕后老板找她爸，她爸亲自找她谈，她才愿意上来代替原来的医生。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她也头疼。 负责人道：“是不是要等尸检才知道，眼下还是先稳住周太太，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叶小姐的药肯定是没问题，只要你当着周太太的面，给我注射一点药，我没事，不就洗清了你的嫌疑了吗？” 叶九婷道：“她们诬陷我，她们举证，我不需要自证清白。” 负责人对着叶九婷作揖鞠躬。 “叶小姐，你就当帮帮我，要是再出一条人命，我也难逃干系，求你了。” 言毕，他就要给叶九婷跪下。 叶九婷伸手扶住他，从药箱里拿出一支之前给周先生注射的抗病毒药，对着自己的手臂注射了进去。 “现在可以了吗？” 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叶九婷弯腰把药箱收好，拎着药箱就走。 赵夫人还追出来对着她背影喊，“一个小时后，我们会来看，你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叶九婷充耳不闻，加快了脚步离开。 片刻，她视线有些模糊，血液开始变热，四肢无力。 医药箱从手里掉落，砸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弯腰去捡，险些一头栽倒。 叶九婷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发严重。 心里抓心挠肝的痒，慢慢蔓延到骨子里，侵入每一个细胞。 叶九婷开始口干舌燥，双手不受控制地脱衣服。 衣服脱到一半，她理智猛地回笼。 想起这里是公海赌船，鱼目混杂。 她要是一丝不挂倒在走廊上会遭遇怎样的灭顶之灾！ 怎么会这样？ 大脑迟钝，思考困难。 她还是用两秒钟想明白了，是之前注射的药。 她的药被人调包了。 被人做局了！ 想到这些，她更加不能停留。 叶九婷想要跑，却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她蜷缩着身体，死死地抱着自己，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娇软的哼声。 忽然，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 她抬眸一看，几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人对着她跑来。 “小姐，您病了？别担心，我们现在就送您去医务室。” 随即，几个男生就搬她的身体。 “我没有病，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别碰我。” 他们充耳不闻，七手八脚地把她抬起来就跑。 叶九婷拼命挣扎，奈何全身虚软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抬走。 这些人这么快就出现在她身旁，很明显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一旦被抬走，往某个屋子里一关。 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生死难料。 叶九婷咬破了嘴唇，疼痛让她理智稍微清醒一点。 她大喊道：“救命……有没有人，救命……” “把她的嘴捂住。”有人命令。 一只手立马捂住了叶九婷的嘴，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叶九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停在一间房门前。 门内早有人接应，立马拉开了门。 千钧一发，一道威严显赫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叶九婷回目看，模糊的视线中，一个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的年轻男人向他们走来。 男人气场强大，自带一股威压，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抬着叶九婷的侍者们立马将她放下来，成排站好，恭敬虔诚地鞠躬。 “赌神先生。” 赌神在这个船上身份最尊贵，任何人见到都要立足为他让路。 行业内有一句话，没上过他的赌桌，就不算入行。 他是赌桌上的神话，身份神秘，万人敬仰。 叶九婷也听说过这号人物，知道他肯帮忙，她就不会有事。 她连滚带爬到赌神脚下，抱住他的小腿。 “赌神先生，救救我。” 第2章 赌神先生，救救我 楚渊垂眸便瞧见脚下的女人，穿着吊带睡衣，柔软的胸部贴着她的小腿。 低胸领口，雪白的事业线若隐若现。 睡裙刚好盖住臀部，一双美腿一览无余。 这样的美人，哪怕是号称游轮宝贝世界第一的人间号，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楚渊刚刚提前早退从赌桌上下来，别无其他，他头疾犯了。 这是家族遗传病，他是属于隔代遗传。 族谱上显示，得这个病者都活不过三十岁。 一旦药物压制不住，他就会发疯发狂，神志不清。 他现在就游走发狂的边缘。 在电梯里，他好几次都险些失去神志。 走出电梯就闻到空气中漂浮的兰花香气。 夺命的头疼消失，只剩下心生向往。 此刻萦绕在鼻尖空谷幽兰的清香，就趴伏在他脚下。 楚渊抬眸看向九十度弯腰的几个侍者，“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侍者回答：“这位小姐喝醉了，我们送她去医护室休息。” 叶九婷反驳：“我没有喝酒，他们是坏人，先生，求求你带我走，哪儿都行，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的。” 她怕被丢弃，死死地抱着男人的腿。 她因为害怕身体不断地颤抖，像是脆弱的小动物。 楚楚可怜，凄凄惨惨，我见犹怜。 楚渊注视了两秒，弯腰把叶九婷抱起来。 “我把她带走，让你们老板过来找我要人。” 几个男人齐刷刷地鞠躬，不敢说话。 叶九婷靠在楚渊怀里，抓着他的衣服。 好闻的木质香萦绕在鼻尖，像是清泉一样流过她全身。 好舒服！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你被下药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赌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暗黑的一个角落，叶九婷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楚渊立马就判断出她的状况。 “不要，请您把我藏起来，关起来都行，只要不被任何人看见就好。” 敌暗我明，这个时候去医务室，无疑不是给做局人送人头。 这个药，只要熬过前期最凶猛的那一波，多喝水代谢掉就好。 叶九婷拼命地克制身体的躁动，抬头去看男人的脸。 入目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五官刀削斧刻般立体，眉眼如画，鼻梁高挺，菱形的唇呈现健康的粉色。 像是漫画家笔下的男主角，浓墨重彩，夺人魂魄。 空气中，弥漫着男性勾人的荷尔蒙味道，和她被药物折磨的身体产生了化学作用。 热潮洪水猛兽般将她吞灭。 烈焰遇见燃油，瞬间被点燃。 理智被烧得灰灰湮灭。 行为不受控制。 叶九婷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唇。 却被他强硬地拉下来，她就撕扯他的衣服，哭得梨花带雨。 “抱歉，我失控了，我停不下来……” 楚渊一脚踹开房门，把她放进浴缸。 花洒打开，冰冷的水顺着她的头上淋下来。 冰火两重天，不但没有让她清醒一点，反而越发的不可控制。 “泡一会儿冷水，我去找医生。” 楚渊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对叶九婷来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诱惑。 叶九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他怀里钻。 “别走，我需要你。” 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婀娜的身段。 因为动情，肌肤呈现诱人的绯色。 冰凉的水珠顺着玲珑的曲线流淌，叫她不受控制地发出快意的哼声。 “我身体好热，心里好痒，我的药被人调换了……” 叶九婷胡乱地述说自己的苦楚。 怕他跑了，用全身的力气把他拉进浴缸。 “我很干净，这是我的第一次，不会给你传染病的。” 叶九婷低头亲吻男人的唇，解他的衣服，没有任何章法的所求。 她手脚并用地缠着他，扭动着身体，接近绝望的央求。 “赌神先生，你救救我……吻我……抱我……” 楚渊不喜欢一夜情，更不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 但是此刻，他那要人命的头疼像是病毒一样控制着他的神经。 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想要和她更加亲近。 仿佛这样做，他的病情就会被治疗到。 岩浆遇见冰山，瞬间爆出的威力，冲破了他二十几年的自持。 他翻身把她压在浴缸里，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女人，看清楚，是谁要了你。” “你是赌神。”叶九婷清楚地说出他的名字。 下一秒，她的唇被封住，呼吸被剥夺。 男人紊乱的喘息在她耳畔，发出的声音像是勾人的海妖，“记住，我叫楚渊。” 一天一夜，醉生梦死。 叶九婷再次醒来，她躺在维多利亚港的一个小船上。 小船靠岸，岸上密密麻麻的摄像头手机对着她。 快门声噼噼啪啪…… “劲爆，叶家二小姐和人在游艇上开多人party。” “赤身裸体，衣衫不整，满身吻痕，被人玩烂了。” “她未婚夫段城得知消息气晕，至今未醒。” “叶九婷故意把催情药当成感冒药注射给病人，导致病人死亡了，故意杀人，吊销医生执照，承担法律责任。” 叶九婷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几秒后，回忆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这才意识到她干了什么？ 她背着段城和一个男人在赌船上缠绵一整夜。 “啊！” 叶九婷抱着头尖叫起来。 一周后。 全民抵制叶氏制药。 叶氏制药股票连续跌停。 叶家为了自保，宣布和叶九婷断绝关系。 富二代天之骄女，至此跌下神坛。 第3章 千夫所指 “你们看见今天的头条没有？咱们段总斥巨资给蓝汐小姐在半山腰买了一套别墅，放了一夜的烟花庆祝，不愧是段总，真浪漫啊！” “小声点，别被叶九婷听见。” “听见就听见，她有什么资格吃醋？” “就是，腌臜货色，勾栏做派，怎么配得上我们段总，要是我做了那种事情，早就没脸活，找根绳子上吊死了算了。” 叶九婷靠在洗手间隔间门口，听着外面那些对她的讽刺，捂着胸口，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两年前，她在游艇上被人算计。 被拘留接受调查，面临牢狱之灾。 是段城把她捞出来，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一直到她能正常生活。 他准备了轰动全世界的求婚仪式，让她成为全世界女人羡慕的对象。 豪门娶妻和普通家庭不同，豪门娶妻娶贤，还要门当户对将家族企业推向更高一个层次。 叶九婷已经不具备豪门联姻的条件。 段家二老不同意，段城执意娶她，被打断了一条腿。 高烧重病，险些死了，段家才松口。 从此段城一夜成名，深情人设让段氏赚得盆满钵满。 短时间内成为港城最大的势力之一。 新婚夜叶九婷才知道，所谓的深情不移，不过是段城为了报复她的骗局。 结婚两年，他从来不碰她。 他在外面养女人。 一开始还遮遮掩掩，被她发现后，直接明目张胆。 从女明星到富家千金，粉丝网红，花边新闻数不胜数。 叶九婷作为段城的合法妻子，敢说他一个字的不好，就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在这段感情里，叶九婷是背叛者，是负心人。 用媒体那句话，她叶九婷就算用几辈子做牛做马来偿还，也还不起段城的一往情深。 段城出轨是她太脏太烂造成的。 她看段城一眼，就脏了她们的男神。 叶九婷对段城的爱意在这两年婚姻里被磋磨地千疮百孔。 现在她心里只有窒息和看不到婚姻未来的无力感。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结束这段婚姻，可是段城为了她付出太多太多了。 一旦她提出离婚，她会被舆论压死。 当然，她心里对段城两年前为她所付出的任怀感激。 叶九婷推开隔间的门，抬头挺胸走出去，对着研究室的同事一笑。 “诸位好，感谢诸位对我的关心，我一定会把诸位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达给段总。” 所有人都尴尬的别开脸，默不作声。 其实叶九婷知道，这些人敢在公司明目张胆的侮辱她，自然是段城允许的。 她针对这些人没有意义。 她从容不迫地从人群中穿过。 用洗手液仔细地把手洗干净，才踩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最近她的研究突破了瓶颈，她准备通宵加班。 才回到研究室，就看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疯狂地震动。 来电显示是段城。 叶九婷和段城有半月没见了，两人每一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她现在有些害怕接听他的电话，害怕无休止的争吵和冷眼。 她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接听。 “段城，台风天气，你腿疼不疼？回家我给你按摩一下。” 段城为了娶她，被打断了的腿每到阴雨天就疼。 她专门去学了按摩，却一次都没用上。 段城根本不理会她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命令。 “蓝汐今天生日，在K11庆祝，我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放我房间床头柜抽屉里，你送来一下。” 段城也不问她愿不愿意，直接挂了电话。 蓝汐是段城身边刚出现的新宠。 世家出身，美术学院毕业的艺术家，段城父母认可的儿媳。 才回国几天，就住进了三亿的榜山别墅。 叶九婷和段城结婚两年，住的是她租来的公寓。 她赶到k11私人会所，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顶奢包厢里，香奈儿包包，卡地亚的珠宝，精美礼盒堆成了小山包。 罗曼尼康帝成箱的排放，空运来的七彩玫瑰堆满了半个包厢…… 目所能及的全是穷奢极欲。 今天是10月12号，也是叶九婷的生日。 无人问津。 天差地别的待遇，叶九婷看得眼睛痛。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把酸涩委屈的泪水逼回肚里。 包厢里坐着段城的哥们白行衍，看见她进来，他喊了一声：“嫂子。” “段城呢？”叶九婷环顾四周，除了白行衍没有别人。 白行衍站起来走到叶九婷面前，暧昧一笑。 “城哥今晚玩牌输了，赌注是你陪我一夜。” 叶九婷是港城顶尖的美人。 二十岁就拿到了临床医学和基础医学双博士，年少成名，天之骄女。 是港城所有的富二代心里的女神。 神明高坐神坛，他们点香膜拜。 一旦知道神明会堕落，他们会将她拉下来，丢进肮脏的人间。 用人类的欲望和贪婪，玷污她，弄脏她，占有她。 富二代圈子里，谁不想吃叶九婷这一口天鹅肉！ “这种谎言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叶九婷转身就走。 手才握住门把，便被白行衍抵在了门板上。 他贪婪地嗅着她身上干净兰香。 痴迷道：“嫂子，我有城哥的视频作证，今晚你成全我得偿所愿，我投资你的研究项目，好不好？“ 两年前的事情发生后，叶九婷被业界开除，吊销医生执照。 叶九婷卖了房子，到处求人，用了半年时间，申请下来继续做科研项目。 在段氏医药拥有她个人的一间实验室。 她身在地狱，却野蛮生长。 这股韧劲，实在是太招人了。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段城忍心看她到处陪人喝酒拉投资。 哪个老总被她敬一杯酒，私底下能吹半个月。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没人投资她的项目，不是她个人原因。 而是段城私下放了消息，谁敢投资她的项目，就是和段城作对。 在这个经济萧条的大环境，谁没事会给自己树立一个劲敌。 美人哪有江山重要。 叶九婷转身，对着白行衍微笑。 顶级美人，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 白行衍看呆了。 叶九婷扬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脏东西，滚开。” 她拉开门出去，就看段城悠闲地站在走廊，靠在栏杆上。 蓝汐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都彭彩贝打火机，给他点烟。 段城俊美的五官在微弱的火光中，如梦似幻。 俊男美女，身高差都完美的低头就能接吻。 这一幕，像是一根针刺穿了叶九婷的心脏。 她呼吸困难，一个捏切，及时扶住门框才站稳。 段城忽然抬眸看她，视线对上那一刹那。 叶九婷猛地收回脚步，退回包厢，对着锃亮的门板整理仪容。 蓝汐是顶尖的美人，身材穿搭审美，都长在段城喜欢的点上。 叶九婷自己从研究室赶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忽然，身后白行衍嗤笑一声。 “正衣冠，见良人。叶九婷，你这副样子拿什么和蓝汐比？你问过城哥愿意做你的良人吗？” 又是一记重锤落在叶九婷心上。 是呀，她怎么打扮段城都不会看一眼，何必做那无用功。 叶九婷深呼吸整理好情绪，挺直了背脊，抬头挺胸走出去，站在段城面前。 “礼物我拿来了，在包厢里，没什么事情我回去了。” 言毕，她转身就走，怕多留一秒钟，就会显露她内心的崩溃。 在小三面前，她怎么都要个好，不能叫人看笑话。 然而，她跑得还是不够快，段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蓝汐怀孕了，从今天开始，你做的一日三餐多加一些保胎的食材，准时准点送我公司来。” 第4章 别碰我，脏 叶九婷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笔挺的背脊也弯了下去。 她忍下那锥心的痛，回目对着段城一笑。 “段城，你想要孩子，我给你生，你要几个，我给你生几个。” 叶九婷想，或许只有给他生个孩子，才能还清欠他的情债。 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她伸手去抓段城的衣袖，却被他暴力地推开。 “别碰我，脏。” 叶九婷被甩开，撞在走廊墙壁上，大脑里发出一声闷响。 一刹那，全世界都安静了。 叶九婷捂着额头，缓缓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段城。 婚礼的誓言尚在耳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现在这个男人却成为刺向她最锋利的尖刀。 叶九婷惨笑一声。 “段城，你把自己老婆让给你兄弟，你换女人如衣服，你干净得到哪儿去？” 这是叶九婷第一次反驳段城，并且嫌弃他脏。 他脸色瞬间铁青，肢体紧绷，眼睛危险地眯起，“你再说一个字。” 刹那间，走廊气氛将至冰点。 剑拔弩张的时刻，蓝汐站出来，拦在段城和叶九婷中间。 “叶小姐，请你不要因为我和城哥吵架，今天本来是我输了游戏，我开个玩笑让你来玩玩，你别当真，我给你赔不是，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叶九婷道：“闭嘴，我们夫妻说话，轮得到你这个外人。” 她欠段城的，也就能容忍段城一人伤害她。 旁人想要在她面前撒野，有多远滚多远。 蓝汐表情一僵，脸色煞白地退回段城身旁，委屈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段城心疼地把蓝汐搂在怀里，吻了她的头发，用余光瞄叶九婷。 看她脸色煞白，痛苦不堪，心里的快意就无法压制。 这个女人，他豁出命去爱，在结婚前夕，居然和别的男人去游艇上开单身派对。 一开始他还不相信，派人去调查。 结果人间号势力太大，没有介绍人根本上不去。 后来好不容易混进去了，也接触不到核心赌场，调查不到任何信息。 最后还是调查到他岳父叶方旬那儿，得知叶九婷是求他找关系让她上去的。 这个女人，表面冰清玉洁，私下却周旋在多个男人之间，放浪淫荡…… 叶九婷践踏他的真心，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要她生不如死，他要她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中。 “给蓝汐道歉。”段城强硬的命令。 连日来的加班让叶九婷头昏脑涨，实在是没有精力继续和他们拉扯，她转身就走。 听见段城在身后道：“你敢走，段家给你父亲的投资就此中断，届时，你跪着求我，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叶九婷身体僵了一下，回目和段城隔空相望。 这个男人，陌生的她有些恍惚。 “段城，你以前不……”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温柔绅士，专一深情。 如今却面目全非。 叶九婷失望透顶，转身离开。 段城心头莫名的烦躁，搂着蓝汐细腰的手力道巨大，胳膊青筋凸起，疼得蓝汐眼眶红了。 “城哥，我没关系的，你别为难叶小姐。” “哼，她也配让我为难。”段城回目看向站在门口的白行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狼一样犀利的眼神，像是要把白行衍瞪出一个窟窿。 “我老婆抱起来舒服吗？” 白行衍其实很怕段城。 在圈子里，段城手段最阴狠，收拾起人来从不讲情面。 他不敢和段城翻脸，赔笑上前。 “城哥，你可冤枉我了，嫂子衣角我都没碰到，你看她给我打的，可疼了。” 他把自己肿了的下巴给段城看，“城哥，你得补偿我。” “送你一个女人你都玩不了，你还要补偿？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段城搂着蓝汐进了包厢，看见放在桌子上叶九婷送来的礼盒，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明火。 抬脚踹翻了桌子，奢侈品礼物掉了一地。 蓝汐吓得后退一步，捂着嘴不敢尖叫。 叶九婷离开k11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她爸打来的，接听就听见叶方旬在那边怒吼。 “叶九婷，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讨好段城都不会，让他撤销了对我们公司的投资，你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叶九婷呼吸一滞，胸口堵得慌。 他爸是入赘他们家，改姓叶。 她母亲叶君，独生女，一代女强人。 生了两个女儿，她姐姐还在国外留学。 最近几年叶君身体每况愈下，需要卧床修养，公司就交给叶方旬打理。 叶君手持百分之四十股份，叶九婷和姐姐一人手持百分之五股份，叶方旬手持百分之十的股份。 叶家是制药公司，两年前，叶九婷在赌船上被人算计，治死了人。 叶氏制药遭全国网友抵制，险些破产。 最后以她交出股权，退出叶氏制药，和叶家断绝关系，段城大量资金投入，收购了她的百分之五股份，才挽救回来。 至此叶氏制药一蹶不振，再也难以翻身。 全靠段城的资金吊着一条命。 如今段城终止合作，等于就宣布叶氏制药破产。 叶九婷一心想要把手里的项目研发出来，让叶家翻身。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得父亲喜欢。 每一次通话不是要钱，就是谩骂和指责。 叶九婷忽然就不想委屈自己了。 “当初和段城签约的是你，赶我出家门逼我交出股份的也是你，好处没有我，要钱就想到我了？我是不会讨好段城，你会你去。” 叶方旬气得暴跳如雷。 “逆女，你把叶家害成这样了，就想一走了之，我这就去告诉你妈，你是怎么把叶家作没得。” 叶九婷握紧了手机，想到受不得刺激的母亲，呼吸也变重了。 “别告诉我妈，我会和段城沟通的。” “你真的关心你妈，就把段城伺候好，他喜欢玩女人，你把外面的接回家，好好照顾，他自然就回家了，给你三天时间，我要见到公司账上的钱，否则我带着你妈亲自上门去求段城，去下跪。” 言毕，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叶九婷听着嘟嘟的忙音，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家庭的窘境，小三的挑衅，维持不下去的婚姻，都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她肩上。 压弯了她的腰，压垮了她的尊严。 叶九婷在车里坐到了半夜，才开车回去。 推开家门，便闻到刺鼻的烟草味。 昏暗的客厅，段城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她。 “还知道要回来？和哪个野男人私会去了？” 叶九婷换了鞋，疲惫地走进去。 “段城，你非要这样侮辱我？这么不信任我，厌恶我，为什么不离婚？” 一刹那，段城身上的攻击性迎面而来。 段城猛地站起来，将她扑倒在沙发上，“欲擒故纵？离了我谁要你？” 段城低头啃她的唇，撕扯她的衣服。 陌生女人的香水味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叫叶九婷反胃想吐。 叶九婷推着他拒绝，眼神与他在黑暗中交锋。 她的拒绝让段城的愤怒更甚。 “不是说要给我生孩子的吗？叶九婷，你的承诺是放屁吗？” 叶九婷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可真的和段城要发生关系，她身体抗拒的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只是想想他和那么多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她就无法忍受他的任何触碰。 叶九婷只是迟疑了几秒，段城以为她是默许了。 满眼讥讽道：“这么饥渴，找根棍子吧。” 段城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一根擀面杖丢在叶九婷脚下。 羞辱像是一记耳光打在叶九婷脸上，她的骄傲和自尊被碾碎得彻底，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段城，你给我滚。” 段城转身就走，甩门的声音震耳欲聋。 叶九婷也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想起父亲交代的事情，站起来追出去。 在段城要进电梯的时候拦住他。 “段城，叶氏制药的资金你不能断了。” 段城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叶九婷道：“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约定好的。” 他们结婚，是签了婚前协议的。 两人的婚前婚后财产归各自所有，段城每年给叶氏制药投资。 段城嗤笑，“拿婚前协议压我！我不给你能拿我怎样？” “你……”叶九婷气结。 段城满意了，双手插在裤头里，倨傲地抬起下巴，睥睨叶九婷。 “蓝汐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等孩子生下来，记在你名下，愿意就签协议，钱立马到账，不愿意，就滚。” 他恶劣地拍了拍她的脸蛋，“你慢慢考虑，也可以拒绝，我不着急的。” 他转身潇洒地离开。 叶九婷回屋关门。 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许久都懒得动一下。 婚姻就像一个逼仄的坟墓，掐住了她的咽喉，掌控了她的呼吸。 太窒息了。 第5章 邂逅成陌路人 翌日。 叶九婷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闭着眼睛，摸出电话接听，“哪位？” “小九，越群山哥们儿回国了，要给他接风洗尘，让我帮忙接待，你知道，我就是一条咸鱼，吃饭还行，接待这么重要的事情，哪儿办得好啊！” 沈清初是叶九婷出事后唯一还联系的朋友。 她是豪门养女，没有名媛圈子里那么权衡利弊。 再加上叶九婷救过她的命，她恨不得把命还给叶九婷报答才好。 叶九婷没睡好，头痛欲裂，靠在床头迷糊着。 沈清初继续说道：“越群山给了我十万块劳务费，我们三七分，我三你七，接不接？” 这两年来，叶九婷自己研发项目，是没有工资的，全靠外快生活。 至于段城，为了控制她，除了履行婚前协议每年三千万对叶氏制药的投资，不会给她一分钱。 婚前协议还是当初结婚的时候，她爸扣着户口本，不签协议不准他们结婚，段城才签的。 豪门的男人从小就知道怎么把钱发挥到商业上。 他们先祖百年世代努力打下来的家产，凭什么因为一个女人嫁给他们离婚就能分走一半呢！ 那么富豪离几次婚就破产成穷光蛋了。 富豪会赚钱，自然也会守住财产，家族信托，婚前协议…… 老板工资只有一块钱，豪车房子全部挂在公司名下。 公司是世代传承，婚前财产。 他们有一千种办法一分钱不给妻子，惹毛了，还能制造巨额外债，让妻子背负。 当然，叶九婷自己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富二代。 正因为如此，他们婚前协议才分得那么清楚。 沈清初知道叶九婷困难，有机会就给她介绍工作赚外快。 叶九婷大恩不言谢，照单全收，只等好友需要时报答回去。 “接了。晚宴上没什么人吧？”不怪叶九婷防备，实在是两年前被算计怕了。 “没有。全是越群山他们圈子里的，他那个哥们好像叫楚渊还是什么来着？平川集团太子爷，生下来就被秘密保护起来，挺神秘的，都不是乱来的人，再说乱七八糟的聚会我也不叫你……” 楚渊两个字如雷贯耳，叶九婷已经听不清沈清初后面说了什么？ 她猛地坐起来，绷直了身体。 回忆潮水一般涌来。 那天晚上，水乳交融，身体纠缠。 她神志不清，却清楚地记得，他对她说，他叫楚渊，让她记住他。 叶九婷从赌船上下来后，也派人去调查过了。 楚渊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查无此人。 他是唯一能证明她清白，证明当初在船上，她被人算计，她没有开多人聚会的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需要知道，那天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被丢在小船上…… “小九，你在听吗？喂，小九？” 叶九婷回神，“我在听，什么时候，地址？” “明天晚上六点半，湾区别墅餐厅，你早点来哈。” “OK。”叶九婷挂了电话，再也没有任何睡意。 她不知道这个楚渊是不是赌船上的赌神。 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好。 接风宴晚上，叶九婷盛装出席，提前一个小时到了湾区别墅餐厅。 沈清初比叶九婷更早，看见她来一个健步冲上来，挽着她胳膊。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快来给我看看今晚的菜单。” 她招手让侍者送来了菜单。 叶九婷快速地游览后道：“平川集团董事长夫人是江南人，太子爷常年在国外，肯定怀恋母亲做饭的味道，换几样江南菜。” 沈清初崇拜道：“小九，你真牛。” 叶九婷执笔写了几道菜，最后加了一个凉茶。 桂花藕茶，低糖，冰镇。 又叫人把灯光调到合适的亮度。 让侍者把她带来的一盆春兰摆放在柜台上。 一株花，满室清香。 晚上六点半，越群山准时到达。 随同他一起来的有港城商会会长长子，某政要长孙…… 越群山自己出生名门，港大法学本科，人大法学博士。 戴在他手指上代表阶级的家族戒指，就宣告了他家族徽章和尊贵的地位。 这样一群顶尖的风云人物，却簇拥着一个年轻高挑的男人。 男人皮肤冷白，眉目如画，完美的鼻尖，淡色的唇。 下颚线都优美得像是艺术家雕刻出来的标本。 一身高定西服，将他倒三角的身材勾勒出人体黄金比例。 宽肩，窄腰，结实充满力量的双腿，每一个部位都是叶九婷熟悉的样子。 她甚至还知道他皮肤的温度。 身体碰撞的力度。 介于快乐和痛苦之间的表情…… 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夜晚，模糊的男人，不断地靠近，放大，清晰…… 然后从她面前走过，她闻到了熟悉的木质香味道。 “小九，我们走了。”沈清初没发现叶九婷的异样，拉着她跟在人群后面。 坐位是很有讲究的，按照身份来坐。 叶九婷这样边缘化的人，能进入这个圈子就已经是奇迹，别说和这些人坐一桌。 靠着沈清初的关系，才有一个位置，坐在距离楚渊最远的位置。 人不多，圆桌很大，叶九婷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楚渊。 菜开始上，楚渊没怎么动筷子。 松鼠鳜鱼上来，他吃了一口，就没再动筷子。 然后是霸王别姬，叶九婷站起来给所有人盛汤。 汤碗第一个转到楚渊面前，他没有端，桌子就慢慢转走了。 权贵圈子，规格越高圈子越小。 今晚来的人，都是楚渊圈子里的，觥筹交错，气氛轻松。 闲聊间，港城风云变幻皆在席间。 宴席过半，所有人都去给楚渊敬酒拉感情。 沈清初拉着叶九婷准备去的时候，楚渊接了一个电话，宴席就散了。 叶九婷从头到尾都没机会和楚渊说一个字。 楚渊的目光甚至没落在她身上，只怕她的样子，他都不记得。 所有人都送楚渊离开。 这时候，她专门吩咐的凉茶到了，早已无人问津。 片刻，沈清初急急忙忙跑回来。 抱着柜台上的兰花，一溜烟跑了。 嘴里说着：“楚太子看上兰花了，让送去。” 叶九婷最后一个离开，侍者急匆匆小跑而来。 “尊贵的客人，楚先生的外套忘了带走，您看能不能替我们转交给他。” 外套叠整齐，用牛皮纸包装起来。 侍者双手举着衣服，保持弯腰的恭敬姿势。 叶九婷伸手接过来，“我会转交给楚先生的。” 侍者一个劲地鞠躬，“谢谢小姐。” 他专门负责保管客人们的东西，不止是要保证物品完好无损，还要在客人离开的时候物归原主。 他只是上了一个洗手间回来，人就走光了。 吓死他了。 叶九婷想着快点或许还能追上，把外套还给楚渊。 她去了停车场，环顾四周，清一色的豪车。 唯有她的比亚迪电车特别与众不同。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库里兰开了过来。 赛马会的车贴彰显着车主显赫的身份。 她后退一步，靠边站让路。 目光匆匆一扫，便瞧见驾驶座的男人是楚渊。 眼看汽车要开过去，叶九婷追上去，“楚先生。” 第6章 赌神不记得她了 车停了，驾驶座车窗降下来，俊美尊贵的男人对着她礼貌地微笑。 副驾驶上摆放着叶九婷的兰花，幽香扑鼻，盖过了停车场潮湿的空气味道。 “小姐，有何贵干？”语气客气生疏，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叶九婷把衣服送给楚渊，“您的衣服忘了拿。” 楚渊伸出手把衣服拿走，“多谢，还有事吗？” 叶九婷不卑不亢道：“楚先生，我想请问，两年前您去过人间号吗？” “没有。”楚渊笃定地回答。 叶九婷愣了一下，随即后退一步，“抱歉，打扰了，您请。” 楚渊驾车从叶九婷的视线消失。 他好像不记得她了。 随即又想到，不记得才正常。 平川集团的太子爷，身边美女如云，怎会记得一夜情对象。 只怕她刚刚的行为在他眼里看来，就是别有用心。 叶九婷上了自己的比亚迪，段城就打电话来了。 叶九婷心烦意乱不想接听，挂了那边又打来。 一接听，就听见段城的咆哮，“叶九婷，你敢挂我电话。” “刚刚按错了。”叶九婷不想和他争吵，敷衍地回答。 段城语气这才好一点。 “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滚过来，这个家你不想回了是吗？段太太的位置不想要可以，有的是人愿意替你做。” 言毕，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叶九婷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月底最后一天。 段家有个规矩，每月最后一天都要回老宅聚餐。 她给忘了。 叶九婷到了太平山的别墅，进门他们已经开饭了。 段城身旁坐着蓝汐，餐桌上的饭菜全是养身体保胎的食材。 段夫人是旧时代干特工过来的人。 雷霆手段整治了无数小三私生子，性格要强，在家里都是她说了算。 看见叶九婷进门，不屑地哼了一声。 扬起优越的下颚线，指着酒柜旁边，“吃饭都能迟到，罚你站那儿。” 叶九婷站在餐厅门口没动。 穿着制服的管家立马过来，“叶小姐，您请。” 在这个家，没有人把她当主人，对她的称呼私下都是那个女人。 叶九婷进入餐厅，没有去站在段夫人规定罚站的位置，而是走到餐厅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段夫人气得嘴角抽动，对着段城道：“这就是你找的女人，一点规矩都没有，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一下。” 段城端起面前的虫草鸡汤，一口一口地喂蓝汐喝。 “你想要怎么教训都能，别吓着蓝汐和她肚子里的小人儿就行。” 蓝汐娇羞地看了叶九婷一眼，“叶小姐，你快给伯母认个错，免得受皮肉之苦。” 小三上门挑衅的事情，经历太多了，叶九婷悲哀地发现，她居然麻木了，心也不是那么痛了。 她目光落在段城身上，“段城，你要怎么惩罚我，要不断我一条腿吧。” 段城表情刹那间变了，他把碗筷丢在桌子上，怒视着叶九婷。 “叶九婷，你讽刺谁？迟到了就要受罚，管家，去拿鞭子。” 管家颔首，立马去拿了鞭子来。 鞭子一米五长，带着倒刺，是段夫人当年做特工审问犯人用的。 后来就收藏在家里，作为惩罚犯错晚辈的权威。 叶九婷挨过鞭子，当年段城为了娶她被打断腿住院。 段夫人说只要她扛过三十鞭，就允许她嫁给段城。 一鞭子下去，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晕过去后，冷水泼醒，继续打。 鞭鞭带着血肉。 后来她伤口感染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 段城为了他们的婚姻差点丢命，她又何尝不是拿命换来的。 肌肉对痛的记忆，叫叶九婷心脏抖了一下。 段城拿着鞭子，走到叶九婷面前，捏着她的下巴。 “你现在给我道歉，我会考虑少打你几鞭子。” 叶九婷深吸一口气，用发红的眼睛看着段城。 “要打就打，不用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一样，弄得我以为你对我还有感情。” 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 这段婚姻，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打完了，还他断腿之痛，就一拍两散。 “不知死活。”段城甩开她，嫌弃道：“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若不是你叫我来，你以为我想来？”叶九婷站起来就往外走，眼看要走到玄关，便听见段城咬牙切齿的声音。 “叶九婷你敢走，你爸爸要的钱，你自己想办法。” 英雄为五斗米折腰，叶九婷收回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坐在客厅沙发上。 段家再一次恢复平静，餐厅传来段家三口低声交谈。 “楚渊回来了，今晚湾区半山别墅接风宴，我们家没有收到邀请函。” 段云峥道：“这几年港城经济萧条，几大世家都不好过，平川集团拿下填海造岛这个项目，是想要把我们几家甩在后面，一家独大。” 段夫人道：“这个项目成功之日，港城的权贵又要重新洗牌。那么大一块肥肉，可不能让平川集团独享。” 段云峥道：“我们还是要和楚渊接触，分一些项目过来做，海底隧道就不错，利民利国，我们段家的标签名声打出去了，钱也赚到了。” 段城道：“我已经找人约楚渊饭局，被拒绝了。” 段夫人气得拍桌子。 “这个楚渊，在国外住久了，以为港城和国外一样，不需要讲人情世故，如此目中无人，岂有此理。” 叶九婷太清楚段夫人的愤怒了。 段家这个港城势力最大之一，结果连人家接风宴门槛都进不去。 她面子上挂不住，自然就老羞成怒。 于是，怒火就发泄到叶九婷身上了。 “都怪那有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如果汐汐是我们的儿媳，有你父亲帮助，填海造岛的项目肯定是我们拿下，招标会上，我们就差七十三万。” 蓝汐娇羞的一笑，“伯母，我爸爸说只要我和城哥结婚就是一家人了。” 这句话暗示就很明显了。 段夫人感动道：“你们没结婚我们也是一家人，你放心，只要我在，没人敢为难你，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家里，我亲自照顾你，也别叫什么伯母，叫妈。” 蓝汐犹豫了两秒，喊了一声：“妈。” 段夫人直接把手上的传家宝手镯取下来，戴在蓝汐手腕上。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儿媳了，段城敢对不起你，你和我说，我帮你出气。” “谢谢妈。”蓝汐嘴甜，一口一个妈把段夫人哄得哈哈大笑。 叶九婷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坐在客厅一杯茶都没有。 吃完饭，段城走到客厅，看着叶九婷还孤零零的坐着，面前一个果盘都没有。 再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你跟我回房休息。”然后又吩咐管家，“给少夫人送点吃的去房间。” 叶九婷站起来刚要走，蓝汐就拉住段城的衣袖。 “城哥，宝宝踢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送我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段城紧张地摸了摸蓝汐的肚子，一把将她抱起来，对叶九婷道：“等我，我有事情和你说。” 叶九婷瞄了一眼蓝汐的肚子。 “一个月的胎儿就能踢你，蓝小姐，你怀的莫不是个异形？” 第7章 三姐的家教好 段夫人气急，一巴掌往叶九婷脸上扇过来了。 “腌臜东西，你敢诅咒我孙儿。” 叶九婷伸手抓住段夫人的手，冷笑道：“我觉得我比你们这一家傲貌道然的干净多了，三姐肚子里的是不是你孙儿尚未可知，你儿子堂而皇之地把三姐接回家，重婚罪才是板上钉钉。” 叶九婷甩开段夫人的手，漠视一屋子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的人上楼了。 听见段夫人在楼下骂得很脏。 没有半点豪门贵妇的优雅高贵。 回到房间，叶九婷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看书。 墙上的时钟十二点整，段城还没回来。 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录音。 叶九婷点开，就听见男人急促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喘融合在一起。 “城哥，慢慢一点，我受不住了……” “才开始，就受不了了，不准不行。” “城哥，你爱不爱我？” “爱。” “你爱不爱叶九婷？” “不爱。”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离婚？我们都有宝宝了，我没办法和我爸爸交代。” “我已经在想办法逼她主动离婚了，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几秒钟的录音，没有直接叫出对方的大名。 不能证明对方的身份信息，发录音的人很聪明。 叶九婷还是保存了。 段城在K11把她送给白行衍，断了叶氏制药的资金，把蓝汐的孩子写她名下，现在明目张胆把蓝汐接回来祖宅住。 原来都是段城逼她离婚的手段，他好娶蓝汐。 段城的深情人设已经立起来了，一旦他提出离婚，人设崩塌。 当初给段家带来多大的利益，现在反噬只会更大。 叶九婷也一样，她一旦提出离婚，就是辜负了段城的深情，会成为全网攻击的对象。 这个舆论能杀人的时代，她将会万劫不复。 他们都在等对方开口，这是博弈，也是煎熬。 叶九婷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城哥，你回房间不要碰叶九婷，不要和他睡一张床，好不好？” “放心，我不会碰她一根头发，别吃醋，回去休息。” 叶九婷下床去浴室用段城的刷牙杯子，从马桶里舀了一杯水。 拉开门，对着门口拉扯的两人泼了上去。 水不多，但泼得精准，完全把两人脸淋了个透心凉。 叶九婷靠在门上，对着门外的两人一笑，“大半夜在我门口扰人清梦，二位要打情骂俏回房间可以吗？” 蓝汐像是吓懵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叶九婷。 叶九婷转身关门。 段城一脚抵住门，强行破开，一把抓住叶九婷的胳膊。 “叶九婷，蓝汐怀孕了，你敢对她泼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他表情凶狠，像是要吃人的狼。 眼神犀利，像是要把叶九婷的心刺穿。 叶九婷手腕被他抓得生疼，疼到了心里，她用力地甩开。 “段城，她如果重视这个孩子，就不该来招惹我，招惹我，就是想要利用我除掉这个孩子，答案只有一个，那是野种。” “你……”段城气急，扬手就要打叶九婷，被蓝汐拉住了。 “城哥，你不要生气，叶小姐说得对，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很爱他，我要避开所有伤害宝宝的风险，以后我不会惹她生气了，你也不要因为我和叶小姐吵架。” 蓝汐对着叶九婷一鞠躬，“叶小姐，我很抱歉，我不是要故意破坏你和城哥的家庭的，我只是太爱他了，你这么爱城哥，不会反对多一个人爱他是不是？” 叶九婷第一次发现，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她真笑了，笑得凄凉。 “好一个我不是来破坏你们，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你们的感情境界真高，我自愧不如，我把主卧让给你们，我走。” 叶九婷绕过他们就要走，却被段城一把抓住了胳膊肘，“你穿成这样要去勾引谁。” 他盯着叶九婷的身体，真丝吊带睡衣。 吊带很细，圆润的肩膀和漂亮的锁骨，以及傲人的胸部一览无余。 她就像是一颗成熟的水果，全身都透着诱惑的香味。 果然，她就是喜欢勾引男人！ “与你无关，放开。”叶九婷挣扎，挣不开。 段城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对着蓝汐道：“你回去。” 蓝汐乖巧地点头，“好，城哥，叶小姐，晚安。” 她离开的时候，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视线隔绝那一刹那，她眼中的柔弱瞬间变成了阴狠，和能把人融化的恨意。 叶九婷呀叶九婷，你拥有的，我全都要。 一门之隔，段城把叶九婷丢到床上，面如寒霜。 “欲擒故纵这一招对我不管用，你最好做好你的段太太，否则，我不介意去拜访拜访你母亲，我相信她很乐意听我述说我们的婚姻关系的。” 段城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浴室，把门摔得震天响。 叶九婷坐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段城，你除了会用我母亲威胁我，你还能干什么？” 段城洗了很久才出来，穿着香槟色真丝睡袍，一丝肌肤都不外露。 生怕被叶九婷看去占了便宜。 他直接去了沙发，盖上毯子睡觉。 叶九婷讽刺地想，三姐的家教真好呀，说不让睡床，就真不睡。 不过她和段城本来就没睡过一张床，以前她期待恳求，现在她恶心。 翌日。 叶九婷醒来已经早上七点钟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公司发来的催款信息。 她现在在段氏集团研究室的实验室，每年租金一百万。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年在赌船上被人调换药治死人后，她成为了全国人民的公敌。 她一开始自己在外面单独租房做实验，天天有人上门砸玻璃堵门，丢臭鸡蛋泼墨水…… 每天有几百个举报电话说她非法科研，调查组上一波还没走，下一波又来了。 实验进行不下去，唯一能继续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靠山。 那个时候，所有人避她如瘟神，她只能找段城帮忙。 叶九婷现在全身上下加一起，账户里面的钱不超过三万。 研究室的成员工资都两个月没发了。 必须想办法赚点外快。 叶九婷在通讯录找了好几遍，犹豫再三，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第8章 又闻兰香 这个人叫贺国贵，是赛马会的负责人。 他的母亲的开颅手术，是叶九婷做的，那时候加了好友。 电话接通，叶九婷就道：“贺先生，我是叶九婷，你们的赛马会还需要骑师吗？我想要面试。” 贺国贵爽快地回答，“一直缺，叶医生您的骑术是数一数二的好，不用面试，随时来我随时给您结算薪水。” “我晚上五点下班，赶得上吗？” “当然。” 叶九婷挂了电话，在心里算赛马会冠军能拿到的奖金。 按照现在的市场，没有一百万，也有大几十万。 赛马和赌一样，实力和运气加成，万一她拿个第一，眼前的燃眉之急就解决了。 拿不到第一也没关系，多少赚点钱。 叶九婷洗漱后下楼，不想遇见段家的人，直接从后门离开了。 晚上。 叶九婷到了赛马会，就被贺国贵带去看马。 她喜欢极限运动，马术顶尖的好，自然也喜欢宝马。 看见她今天要骑的马，喜欢地眼睛都亮了。 “爱尔兰纯血吗！！！” 贺国贵介绍道：“这匹马是平川集团太子爷的，叫疾风，性格很野很烈，除了太子爷本人不给任何人碰，太子爷对骑师的要求不高，只要能骑上……” 他的话说到一半禁声了。 因为叶九婷摸上了疾风的脑袋，性格烈得别人碰一下就要把对方咬死的马，居然低下头，乖乖地让她摸。 叶九婷才把手拿开，疾风就不乐意地把脑袋往她怀里拱。 她的手指插进它的毛发里，顺着它柔顺发亮的毛发往下抚摸。 疾风发出舒服的声音。 “你好漂亮！”叶九婷从来没见过养得这样好的马。 身高体长，四肢健壮，肌理纹路都美得恰当好处。 毛发整齐，在阳光下散发出华丽的光彩。 这让她联想到马的主人，也是完美尊贵的无可挑剔。 疾风仿佛听懂了叶九婷的话，轻轻低吟一句表示她眼光好。 叶九婷哈哈大笑，转头对贺国贵道：“它很乖，我现在去换衣服，试骑一下。” 贺国贵本来以为找不到可以骑疾风的骑师，不知道怎么对大老板交代，哪知能驾驭这匹马的人出现了。 他开心得合不拢嘴，吩咐服务员，“快带叶医生去更衣室。” 然后对着一众骑师道：“大家都好好学学，看看人家的敬业程度，别整天动不动叫苦叫累，知道那是谁吗？叶家二小姐，佣人管家一堆伺候着的，尊贵无比，人家都努力，你们凭什么不努力。” 赛马会，VIP私人包厢。 楚渊看了一眼手机的信息，随手把手机丢在桌子上。 越群山坐在一旁给沈清初剥花生，头也不抬道：“骑师找到了？” “嗯。”楚渊情绪不是很高，他最近头疾发作，已经影响到他工作。 昨晚吃饭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兰香，缓解了他的头疼。 他带走了那盆兰花，回去放在卧室。 哪知兰花的作用只管了一夜，今天下午又开始剧烈的头疼。 “沈小姐，之前那盆兰花的钱，我补给你。” 沈清初本来是没准备要这个钱的，毕竟让楚渊欠一个人情，远远比银货两讫好处多。 可是想到小九和楚渊没有交集，就算欠人情，也讨要不到好处。 “等我打个电话问一声价格。”沈清初拨通了叶九婷的电话，“小九，昨晚吃饭的那个兰花多少钱啊？” “两年前买的，九块九包邮，我买了十颗。” “我知道了。”沈清初挂了电话，对楚渊道：“九千九。” 楚渊给沈清初转了一万块。 沈清初给叶九婷转了八万，昨晚接待三七分账，再加上一万块兰花。 越群山看了一眼她转账的界面道：“你需要钱，可以和我说。” “我不需要。”她只要她应得的，小九养了两年的兰花，收一万块不多。 小九那双手，可是用来拿手术刀做科研的。 用来养花，自然价值不菲，收一万块是友情价。 这时候，电视里传来赛马解说激动的声音。 “现在出场的是爱尔兰纯血赛马疾风，和大骑师小九，小九获得过2018年春季……冠军……” 沈清初站起来，惊喜地喊道：“是小九。” 她跑到落地窗，拿出手机，放大了聚焦在叶九婷身上录视频。 落地窗恰好对着冷气口，她冻得起了鸡皮疙瘩，浑然不觉。 越群山拿起外套，披在她肩上，温柔地给她整理好，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楚渊调整了一个坐姿。 抬起头，便瞧见包厢大银幕上，叶九婷穿着马术装，手握缰绳，结实修长的腿夹着马腹。 另外一手摸了摸马的脖子，“疾风，帮个忙，咱们夺个冠，行不？” 疾风很有灵性地点头好几下。 叶九婷俯下身，亲吻了疾风的脖子。 恰好镜头落在她身上，她俯下身的动作，臀部抬起，细腰下压，把曲线美发挥到极致。 圆润的胸部贴着马缓缓撑起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流畅，力与美结合处致命的性感。 帽檐下只露出嫣红的唇，和漂亮的下颚线。 顶级美貌的杀伤力，让导播舍不得切换画面。 一声哨响，叶九婷人马合一，似箭一般冲出去。 风声从耳畔掠过，周围的一切画面都禁止了一般，只有她和马在动。 矫健的马匹，超高的骑术，像是在水墨画上奔跑，优雅得叹为观止。 一千六百米的距离，全速冲刺，在绝对的优势下拿下第一。 全场轰动，尖叫…… 叶九婷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抱住马的脑袋，低头吻了它的头。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美得似童话。 沈清初激动的回头，对着越群山骄傲地宣布，“小九赢了，看见没？那是小九！！！” 包厢里很安静，沈清初的声音很大，越群山投递过去的是包容和深情的眼神。 “看见了，你喜欢，我明天把家里的牵过来，给你溜达一圈。” “我不会骑马。”沈清初是养女，越夫人不待见，贵族社交活动一样都没培养过她。 “没关系，我牵着马，你骑在马上，没人的时候走一圈，也算是骑了。” 沈清初用了两秒钟时间考虑道：“好。”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 门口的助理开门，一股极淡微不可察的兰香从门口飘进来。 楚渊回目看向门口，段城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视线越过助理，与楚渊对视。 “我在隔壁包厢，听说楚先生在这儿，过来恭喜楚先生夺冠。” 段城彬彬有礼，姿态不卑不亢。 楚渊点了一下头，助理便将段城请进来，替他拉了楚渊身旁的椅子。 兰香更浓了，仔细品，和他带回家的兰花有区别的，兰花是浓郁纯粹的花香，覆盖整个区域。 而段城身上的味道，更偏向体香。 楚渊的头疼像是潮水一般褪去，大脑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轻松过。 “段总用的什么香水？” “我没用香水，家里太太怀孕了，闻不得味道。” 说到家里太太，段城眼神都温柔了。 楚渊道：“你和你太太很恩爱？” “嗯，我们青梅竹马，彼此深爱，这一辈子，我就认定她一个。”段城眼神都开始向往了。 仿佛和妻子共度一生是他一生所愿。 沈清初听不下去段城的渣男发言。 第一次违背了她乖巧的形象在他们们谈话的时候插一句。 “群山，我想要去马场看看今天的冠军。” 越群山宠溺道：“好，楚渊，你去不去？” “嗯。”楚渊站起来，对段城道：“段总要是感兴趣，也可以一起去。” 段城笑道：“那我就去瞻仰一下冠军黑马的风采。” 第9章 楚渊是阎王罗刹 叶九婷从赛马场下来，抱着疾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她走一步，疾风就跟着她走一步。 贺国贵拉住疾风笑道：“叶医生，它很喜欢您。” “我也很喜欢它。”叶九婷又摸了几下疾风的脖子，“我现在买不起你，等过几年……过几年我也买不起你。” 就算买得起，也养不起。 疾风跺着前蹄，摇着头，仿佛在说我不要钱。 “好了，我还要去加班，有机会再见。” 叶九婷去了更衣室，沐浴换了衣服出来。 便瞧见一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俊男美女，尊贵显赫。 饶是在凤毛麟角的精英中，楚渊也是鹤立鸡群，耀眼夺目。 他一出现，世界万物都失色。 叶九婷站在休息室的玻璃墙里面，看着他们从她面前走过。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 唯有楚渊忽然转头看向她，两人的视线隔空相对。 叶九婷微微颔首，打招呼。 楚渊也点了一下头，礼貌生疏，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九婷猜想，他应该是没有认出她。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需要楚渊记住的。 翌日。 叶九婷赛马夺冠的照片上了热搜。 段城微博亲自发的澄清内容。 对豪门来说，豪门阔太去当骑师赚钱，那是给他们丢人。 他们是玩家，不是“玩物”。 就像是嫁入豪门的女明星重操旧业出来演戏，就证明豪门要破产了。 段城虽然出轨，媒体也报道，但是那都是捕风捉影，没有实证。 他在外还是爱妻人设，肯定不会让这样的新闻出现。 几分钟之内，有关叶九婷的新闻删得干干净净，再无任何媒体报道。 深夜，叶九婷疲惫得眼睛模糊才停下工作。 拿起手机一看，晚上十一点半。 段城在六点的时候发来一条信息。 还有一条银行发来的信息，赛马冠军八十三万奖金到账。 正常来说要扣百分之四十的税，打过来的却是税后。 平川集团太子爷，果然大手笔！ 想到楚渊，叶九婷就想到人间号的赌神。 那一夜，只怕要永远尘封在记忆里了。 加上沈清初给叶九婷转账的，和她自己余额，距离支付实验室租金还差七万块。 明天就是最后的交租日期了。 不会有人来催债，会自动计算利息，拖延一天，就是一大笔钱。 叶九婷决定回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能卖的就卖了，解燃眉之急。 她开车回到九龙小区，已经十一点半了。 输入密码进门，屋里灯火通明。 蓝汐抱着一条博美坐在沙发上，逗着玩。 博美脖子上挂着一条卡地亚的钻石狗链子。 狗瞧见她，呲牙充满敌意地咆哮：“汪汪……汪……” 叶九婷小时候养过一条狗，有一天忽然发狂咬了她脚踝一口。 段城心疼地抱着她哭了好久。 那条狗的结局是被段城一锅炖了。 叶九婷因此留下了心理阴影，有些怕狗。 那以后段城不准任何有关狗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现在蓝汐抱着狗堂而皇之坐在她家客厅。 男人爱不爱，就像是夏天和冬天那样分明，不带任何拐弯地传达给叶九婷。 蓝汐抱着博美站起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叶小姐，你回来了，我给你拿拖鞋。” 她弯腰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叶九婷的拖鞋。 博美从她怀里跳出来，跳上叶九婷的拖鞋，在上面撒尿。 蓝汐惊呼一声，“茶杯，你怎么可以对叶小姐的拖鞋撒尿，快道歉。” 她将茶杯抱起来，送到叶九婷面前。 茶杯狗仗人势，张开嘴就咬叶九婷。 叶九婷高度紧张之下，出于自我保护，抬脚就踹。 蓝汐惊呼一声，连人带狗倒地不起。 段城穿着睡袍从房间走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 “叶九婷，你疯了，踹孕妇。”他飞奔过来一把将蓝汐抱起来。 “蓝汐，你没事吧？” 蓝汐靠在段城怀里，眼眶发红，委屈地咬着下唇。 “没事，你别怪叶小姐，是茶杯不好，弄脏了叶小姐的鞋子，你快去把我新买的拿给她，她没鞋子穿。” 段城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揉了一下。 “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别管她，她就是一个疯子，会伤害你。” 蓝汐乖巧地点头，“我会乖乖地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放心。” 两人若无旁人的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叶九婷站在玄关，腿有千斤重一般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段城，你把蓝汐带回来什么意思？” 段城头也不抬道：“从现在开始，蓝汐和我们住一起，方便我们照顾她，你也要开始假装怀孕，过几个月，你自己找个东西把肚子垫起来，我不允许别人怀疑我的孩子来历不明。” 叶九婷气得握着拳头。 她知道段城故意气她，要她发疯，要她面目扭曲，要她成为人人喊打的怨妇，要她名声扫地。 她偏不如他意，深呼吸忍下了愤怒，走到两人面前。 “房子是我租的，带着你的人和狗离开我的房子，还有，我不会认别人的孩子，也不会装着怀孕。” “别动不动用我爸爸威胁我，我已经和叶家断绝关系了，叶家兴旺我又继承不了一分钱，你爱投资不投资。” 言毕，叶九婷转身回房间。 洗了澡出来，就看见段城坐在房间沙发上。 手里拿着她看到一半的人体结构书漫不经心地翻阅。 听见叶九婷出来，他放下书，转头看她。 “蓝汐留下，以后房租我出三分之二，另外给你一万块一个月作为补偿。” 叶九婷坐在床边，悲哀地想，她结婚两年，第一次拿到段城的钱，居然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 “一个月十万，签劳务协议。”叶九婷从来不相信什么口头承诺。 反正，一时半会离不掉，还缺钱，先把钱弄收手，再找时机离婚。 段城冷笑，“叶小姐现在真廉价，十万块就满足了。” “要不你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嫌多的。”叶九婷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贪得无厌。”段城站起来往门口走。 没走几步，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走到叶九婷面前。 叶九婷穿着纯棉的短袖睡衣，刚刚从浴室出来，没有穿内衣。 傲人的胸脯弧度一览无余。 灯光下，她肌肤白里透粉，像是成熟的桃子，实在诱人。 段城眼底有火苗燃烧起来。 他一把钳住叶九婷的下巴。 “你很会勾引人，之前在赛马场，是去勾引谁？” 第10章 要把赌神剁碎了喂鱼 叶九婷下巴被捏得生疼，周围一圈的肌肤变成了深粉，唇也浮现诱人的绯色。 眼角发红，人面桃花似的漂亮。 段城心里的火烧到了下腹，嘴上更是恶毒。 “楚渊吗？人家未婚妻是房地产大亨的独身女，冰清玉洁，看得上你。” 他刻意咬重冰清玉洁几个字，羞辱叶九婷。 叶九婷用力地拍开他的手，讽刺道：“我去马场赚钱呀，段总不知道你太太很穷吗？要不我对全世界发一个募捐，请好心人救济一下我？” 段城冷哼一声，坐在她身旁，视线落在她领口，喉结滚动了一下。 “只要你安分守己地做好段太太，叶氏制药的资金链就不会断，楚渊那种豺狼虎豹，你不要去招惹。” 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叶九婷看。 “这是公司财务给叶氏制药打钱的截图，上午九点就打了，你也别气性那么大，动不动踹人，蓝汐是为了我们怀孕，她很辛苦，你要懂得感恩。” 叶九婷心里的火再一次升腾起来，忍不住讽刺。 “改明日，我也出门找一个相好的，怀孕生孩子，你要感恩戴德，毕竟外面的男人也是替你出力……” 段城豁然站起来，满面寒霜，浑身戾气地看着叶九婷。 “你要找谁？又想勾引哪个野男人？” 他因为愤怒，双目烧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说。” 叶九婷双手撑在床上，需要仰视，才能和他对视。 “你放心，我不是你，什么垃圾都睡得下去，就算要找，也是先和你离婚。” 段城眼中的寒气这才缓缓减退。 他对叶九婷的控制已经严格到她每天干了什么，每一笔资金流动，都了如指掌。 她有没有别的男人，他比谁都要清楚。 但是他还是怕有疏漏，严厉道：“你最好时刻谨记你的身份，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勾引别的男人，别怪我不恋旧情。” 段城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往浴室走，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他结实的后背暴露在叶九婷眼前，得到很好锻炼的后背肌肉线条流畅。 性感的美人沟延伸到裤腰下，充满力量的荷尔蒙像是罂粟一样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叶九婷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段城无论是外貌才华还是家世，在富二代圈子里，都是凤毛麟角。 他俩还没矛盾之前，别的富二代游戏人间花天酒地，他在学习工作和爱叶九婷。 段城长成了富人圈子长辈们心目中的儿子楷模。 豪门世家谁不想把女儿嫁给他！ 叶九婷对他的痴迷，是全方位的。 她甚至认为一旦爱过段城这样的男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毕竟吃过仙品，凡夫俗子就无法下咽。 她和段城决裂的导火索就是两年前，在人间号发生的事情。 “段城。” 段城已经在解腰带了，回目看着她。 暖色调的灯光，让他轮廓变得柔和，眼神仿佛也没平时那么锋利了。 这一幕，仿佛回到了结婚前，他对她只有温柔和深情。 叶九婷有些恍惚，“两年前人间号，我没有和其他男人乱来，我的药被调换了……” 她的话尚未说完，段城手机忽然响了。 段城拿出来看了一眼，捡起地面的衣服，披在肩上。 充满力量和美感的身体从叶九婷面前走过，开门出去，留下一阵女人身上甜腻的香水。 那是蓝汐身上的味道，栀子花的香水，后调淡雅芬香。 叶九婷却觉得难以忍受。 她去开了窗户透气。 两年前人间号的事情，她已经和段城解释很多次了。 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她早就不想解释了，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又解释起来。 结果对她很重要的东西，段城压根不屑多听一个字。 叶九婷看着窗外灯纸醉金迷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在乎这段感情的，早就只有她自己了。 段城的电话是白行衍打来的，在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才接听。 “有事？” 白行衍在那边激动道：“城哥，我找关系调查到了，嫂子两年前在人间号最后接触的人是赌神。” “赌神？”段城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 “对，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号称百战百胜的赌神，游戏于世界各大赌场赌船，身份背景神秘，调查不到任何个人信息。” 段城冷笑，“给我弄一张人间号VIP赌场的入场券，我要去会会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如果是他碰了叶九婷，我会把他剁碎了丢海里喂鱼，让他彻底查无此人。” 白行衍听得冒冷汗，“城哥，人间号VIP入场券需要三个人担保，这三个人必须是入会五年以上，资产超过千亿，还需要一个介绍人，然后还要面试，入会人本身资产必须超过……你知道我在港城吃喝玩乐还行，哪有这些大佬人脉……” 段城没等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坐在客厅找出手机，把段家百年来积累的人脉都联系了一下。 最后用利益交换，找到了担保人和介绍人。 现在就等约时间，去面试入会。 段城坐在客厅吧台，拿了一瓶赤霞珠出来，没有醒酒，直接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钟爱的赤霞珠，此刻在嘴里无比的酸涩。 段城火气更大，双手拂过桌面，酒瓶噼噼啪啪落下，碎了一地。 叶九婷一觉睡醒，在沙发上没发现段城的影子。 拉开房门，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葡萄酒香味。 她穿过长廊，看见酒柜少了几瓶酒，醒酒器少了一个。 段城躺在客厅沙发上，穿着昨晚披着的衬衫，地上还有一瓶开了喝到一半的赤霞珠。 她选择视而不见，去了厨房，打开冰箱。 因为家里长期没住人，只有雪菜和面条鸡蛋。 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雪菜鸡蛋面，洒了葱花，坐下来吃饭。 就听见蓝汐道：“叶小姐，好香呀，你给我准备的早餐吗？” 叶九婷面条还没送嘴里，就听见这句话，“没有。” “可是城哥都给你钱了，让你照顾我孕期，你收了钱，这样照顾我吗？” 叶九婷吃了一大口面条，“我还没见到钱。” 段城从客厅进来，他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神清气爽搂着蓝汐走到叶九婷面前。 手里拿着一张黑卡，递给蓝汐，“想要什么自己去买，作为早上她不给你做早饭的补偿。” 蓝汐接过来，亲了黑卡一口，“谢谢城哥。” 段城转身坐在叶九婷对面，“等会儿律师会去你实验室，和你签合同，下午钱就到账，记住，把蓝汐伺候好，否则，下月工资没了。” 他们说话这会儿，叶九婷已经吃完面条了。 拿起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嘴，“钱到位，一切好说。” 第11章 驾驶坐着一个女人 当天上午，段城的律师就到了叶九婷实验室。 合同一式三份，劳务合同。 叶九婷还要了电子版，告诉律师，“等我看完了就签字。” 律师走了，她把合同发给沈清初。 几分钟后，沈清初回复了。 三个字，标点符号乱码，像是在做什么紧要的事情，慌忙中手指按错了发过来的。 叶九婷就没发信息过去打扰了。 她在合同上签了字，拍照发给段城了。 段城给她银行打了十万块，备注劳务所得。 叶九婷缴了实验室租金，把小助手叫来，“江离，过来，给你发工资。” 江离是叶九婷的学弟。 叶九婷没倒台的时候，他是从万千人中杀出来成为叶九婷助手的。 当时还有几个人和他一起，叶九婷倒台后，其他人都跑了，就剩他一个。 “学姐，你有钱了呀！” “嗯。”叶九婷还剩下三万块，给江离转了两万。 “这么多？”江离有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他平时还要在学校完成学业，来实验室的时间不多。 月薪三千块，他本来就拿地心虚。 这一下发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他知道叶九婷困难，要退还给她。 叶九婷道：“你跟着我吃了上顿没下顿，给你就收着，谁知道我下下个月还能不能发得出工资。” 江离就不客气收着了，“学姐，之前我在外面遇见叶总了，他还问了我们这个项目的进度。” “你怎么说的？”叶九婷警惕起来了，她和父亲关系不好，江离并不知道。 “我就如实说了，他说有机会让我带他来实验室参观一下，还让我别告诉你，难道他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在很多外人眼里，叶九婷当初被赶出家门，只是叶氏制药为了自保的权宜之计。 并非真的决裂了。 江离也是很多人其中之一。 叶九婷道：“你没和他说我们研究具体细节吧？” 他们这个项目是针对人体排异研究的药物。 一旦上市，能拯救无数生命不说，带来的利益足以覆盖叶氏制药现在所有市值。 江离摇头，“当然没有，我又不傻，再说我们保密协议，除了我们不会对外泄露一个字。” 叶九婷松了一口气，“我和家里决裂了，以后见到我爸你不要理睬。” “我知道了。”江离再傻也明白，只怕叶总关心的不是女儿，而是这个项目。 真要带来了，叶总不小心把他们科研的成果带出去，就是他们的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豪门恩怨真可怕，一不小心，就被亲爹坑了。 “对了，我还看见叶总副驾驶坐着一个女人，没看清相貌，不过穿得很时尚很年轻，两人……举止有点亲密。” 叶九婷蹙眉，叶方旬这些年来一直洁身自好，没有任何红颜知己。 如今她妈重病，她爸越轨了？ 叶九婷随即推翻了这个可能，她爸虽然和她关系不好，但是爱她妈是真的。 她妈病倒那天，她爸去医院哭着说，如果她妈需要，他愿意把器官摘给她妈。 真情实意不是假的。 一定是什么客户和同事之内的。 叶九婷这一忙，又是一个星期。 晚上六点，段城直接杀到她的研究室。 他冷着脸，往门口一站，周身的戾气像是要吃人。 江离喊了一声：“段总好。” 然后立马找借口上洗手间走了。 段城进门，看着叶九婷忙碌的背影，冷森森的开口。 “你就是这样照顾蓝汐的？一天到晚不着家？” “我每天早上都做了汤，够蓝汐吃一天的了，这不是照顾吗？” 虽然汤是用高压锅，十五分钟做的，还多放了好几勺子盐，也可能洗地不是很干净。 段城脸黑成煤炭，“好了，我不和你说这个，我们邀请到深渊，周六你抽空安排接待一下。” 楚渊回国，接风宴一场一场地办。 当然，他也不是每一场就去。 但是作为段家，港城有头有脸的家族，如果邀请不来楚渊，就会沦为笑柄。 如今邀请来了，自然不能怠慢。 “让蓝汐去吧，我最近抽不开身。” 如果不缺钱的情况下，叶九婷愿意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实验室研究。 段城不耐烦道：“蓝汐那么娇弱，做不了这些下人干的活，给你一天时间安排好地点发地址给我。” 叶九婷被气笑了，“嗯，我是下人，那么段总是不是要把我的劳务费给了？” “叶九婷，你是我太太，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你找我要钱？”段城语调都冷了几度。 “我又是你太太了？不是下人了。”叶九婷双手抱胸，“十万块，一分都不少。” “叶九婷，你别太过分。”段城沉声警告。 叶九婷知道段城不想给她钱，一分都不想给。 她无所谓地与他对视，“段总还是另找他人吧。” 她转身继续工作。 段城气的伸手去拉她，手机响了。 是段夫人打来的。 段城接听了，“段城，接待楚渊的事情你让叶九婷来办，别人我不放心，我们一定要把海底隧道的项目拿下来，否则，段氏将会倒退十年。” 这个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停滞就是落后，倒退就是败落。 没有那个世家，愿意被和他们同等身份的甩在后面。 “我知道了。” 段城挂了电话，给叶九婷转了十万块。 叶九婷听见银行到账的提示音，心情好了一点。 至于楚渊，她已经不指望能从他那儿问出什么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 段城有一样说得对，楚渊是豺狼虎豹，她招惹不起。 段家给楚渊安排的接风宴在美国会举办的。 楚渊从进门到用餐结束，空气的湿度烫杯的温度，菜品，灯光，每一样都完美的符合他的喜好和心意。 当饭后武夷山大红袍被美丽的侍者小姐端上桌后，楚渊没有动茶杯。 段城道：“不喜欢大红袍，我让人给你换铁观音。” 楚渊这样的人行踪隐秘，喜好更是不会让外人知道。 当这一切都仿佛给他量身定做后，他更不会让外人看出他喜厌，饭菜他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这时候蓝汐来了，乖巧地坐在段城身旁。 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水味太浓，盖过了段城身上若有若无的兰香。 “楚生，我给您沏茶。” 楚渊站起来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蓝汐站起来，“楚生，要我带您去吗？” “不劳烦段太太了。”楚渊点头，转身离开。 彬彬有礼，生疏客气，高不可攀。 楚渊这样的人，喜不喜欢一个人，不会表现出来。 不喜欢谁，下一次那人就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蓝汐止步，不敢靠近了。 楚渊上楼穿过长廊，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长发飘逸的女子消失在走廊拐角。 阳台的风顺着走廊飘来，淡淡的兰香拂过鼻尖。 熟悉的味道流过他的身体，像是洗礼一样，他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楚渊抬脚跟上，拐弯。 第12章 对赌神发起挑战 露天阳台的大门敞开，白色的防窥窗帘随风飘动。 阳台上，一个白色的背影，若隐若现。 楚渊走过去，那股兰香越发的浓郁。 撩开窗帘便瞧见穿着白衬衫的段城，靠在阳台上抽烟。 右边是一条阳台通往楼下的旋转楼梯，段城从这儿上来的。 “楚渊，要抽烟吗？” 段城把烟盒里的烟抽出来一支，递给楚渊。 楚渊靠近，闻到段城身上的兰香，在外面反而比在封闭的空间更浓郁。 他把烟接过来，“谢谢。” 段城道：“你去过人间号吗？” 楚渊慵懒地靠在栏杆上，迎着风，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去过。” 段城道：“向你打听一个人，听说人间号上有个叫赌神的男人，你见过他吗？” 赌神两个字，就像是长在段城身上的痤疮。 不把他挖出来，捏碎喂狗，他死都不会不瞑目。 “没见过。”楚渊回答得漫不经心。 两人沉默地抽完烟，一前一后进了屋。 走廊上，段城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对着楚渊点头示意，自己去一边接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一道成熟稳重的男性声音。 “段总你好，我是人间号的负责人，汪正航。” 段城听过这号人物，汪正航不是什么负责人，而是人间号的幕后老板。 “汪先生你好。” 汪正航道：“段先生的资产和社会地位完全符合人间号内部赌场入会资格，恭喜你成为人间号VIP会员。” 这个结果，段城早就预料到的。 赌场的目的就是盈利，只有客人越多，赌场发展才越好。 这么严格地筛选会员，不过是避开那些低端玩家。 “汪先生，我想要知道如何才能和赌神见面。”段城目标明确。 汪正航道：“人间号的规矩，只要你对赌神发起挑战，就能见到他，当然，他有权利拒绝。” “那我向赌神发起挑战。” 汪正航笑了，笑声全是商人的算计和精明。 “段总，赌神玩得很大。” “我玩命，他玩吗？” “成交。” 露天阳台。 叶九婷从白色窗帘后面走出来，顺着阳台旋转楼梯下去，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窝着。 她科研太忙了，今天直接从实验室赶来。 忙着菜单，会场布置，今晚邀请陪同的人员，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段城带着蓝汐出席，她就像个笑话一样的多余。 干脆避开做个隐形人。 叶九婷专门吩咐了工作人员给她私下准备一份大餐。 一个人在小房间里吃饱喝足，等接风宴结束了回实验室继续工作。 本想出来透透气，哪知听见了楚渊和段城的谈话。 段城打听赌神干什么？ 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还要去人间号！ 两张入场券。 叶九婷心动了。 她必须跟着去，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人间号的负责人，问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 叶九婷躲在角落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段夫人发来的信息。 叶九婷慢悠悠的出去，就看见楚渊早就走了，只剩下段家自己人。 段夫人看见叶九婷出来，气得走到她面前就骂。 “让你准备接风宴，你就是这样准备的？菜品一点都不符合楚先生心意，他筷子都没动，段家脸都被你丢光了……” 段城是独子，但是段城的爷爷有三房姨太太。 段城叔伯很多，堂兄弟妹更多，全都在场。 当着全家人的面，段夫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叶九婷留。 所有人都站在一旁看叶九婷出丑。 叶九婷不紧不慢，平心静气。 “你们没从楚先生那儿讨到好处，就把气撒我身上？若不是你儿子求着我来，你以为我想来？” 叶九婷跨步绕过段夫人就走。 段夫人一把抓住叶九婷胳膊，不准她走。 叶九婷忍无可忍，反手甩开段夫人，哪知道没注意，手往她脸上招呼了。 啪的一声，段夫人半张脸红透了。 她体面了一辈子，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还没人敢打她的脸。 还是当着整个段家的面。 段夫人气急攻心，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下，不省人事。 顿时，所有人都慌了。 亲戚们七手八脚地把段夫人抱起来。 发现她倒下太猛，额头撞了一个大包，鼻子流血。 可以判断，不是装的。 有人对叶九婷喊：“叶九婷快救人啊。” 叶九婷后退一步，“抱歉，我的医疗执照被吊销了，行医救人犯法的。” 她敢肯定，现在出手救人，今晚她就能被这些人送进警察局。 段家父子送楚渊回来看见就是这个画面。 段云峥抱起段夫人就往外跑。 段城指着叶九婷的鼻子，面露凶光。 “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抵命。” 他丢下一句狠话，气势汹汹地走了。 蓝汐看了叶九婷一眼，急匆匆地跑去追段城。 所有人都匆忙赶去了医院。 叶九婷头疼，心累，还很疲惫。 她去了停车场，坐在驾驶座闭目养神。 停车场很安静，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男性声音。 “江山代有人才出，有能者居上是好事。赌局不过是一场游戏，当不得真，谁踢馆，让给他。” 叶九婷把身子挪到副驾驶那边，看见隔着几辆车那边，一只夹着细烟的手，从黑色迈巴赫窗口伸出来。 指节细长白皙，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钻表。 烟雾缭绕，神秘优雅。 是楚渊。 他还没走。 余下，楚渊许久才说：“行，把你的湾流开我家停机坪，滑行陪疾风跑几天，我让我秘书安排两天时间。” 第13章 有仇必报 车灯亮起，迈巴赫从停车位开出来，从叶九婷车前走过。 叶九婷车内的灯亮着，恰好和楚渊打个照面。 楚渊仿佛没看见她一样，车速不减反增，倏地一下从她车头擦过。 砰的一声轻微响，车碰撞上了。 迈巴赫没有停留半秒，一气呵成地离开了停车场。 叶九婷在车里坐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是楚渊对她的警告！ 她真不是故意偷听，也不是故意出现在他面前的。 可是能和楚渊这种行踪不定的人偶遇这么多次，别说他，要换成叶九婷自己都觉得对方别有用心。 她说不是故意守着楚渊的，有人相信吗！ 叶九婷下车，检查自己的车头，被刮花了一大片，开始肉疼。 修车要不少钱，她的钱包有限。 看来只能等有钱了再说。 忽然，有灯光靠近，之前的迈巴赫回来了。 叶九婷眯起眼睛，适应强光后，看清驾车的不是楚渊。 迈巴赫停在她身旁，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从车上下来，对着她颔首。 “这位小姐，我是楚先生的助理，我叫胡净央，来解决刚刚车辆不小心的摩擦，实在是对不起。” 他说话非常有水准，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给他老板带来麻烦。 其实叶九婷躲楚渊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找他麻烦。 找他麻烦和自取灭亡有什么区别！ 叶九婷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打电话让交警和保险公司的来吧。” “好。”胡净央就去一旁拨打电话了。 叶九婷放在副驾驶的手机一直震动。 全是段家人打来的，她一个都没接听。 段城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 “叶九婷，滚来医院给我妈道歉，你知道她为了生我才有了心脏病，你还专门气她，你要陷我于不忠不孝的地步吗？” 叶九婷呼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段城，是你妈先招惹我的，她是生你有的心脏病，不是生我有的，我不欠她的。” “她骂你两句，你忍一忍会死吗？” “忍不了一点。” “你……”段城的愤怒还没爆发出来，就听见蓝汐的声音传来。 “城哥，不要生气，叶小姐今天也忙了一天，饭都没吃一口，你好好和她说。” 段城的愤怒瞬间被平息了。 他对叶九婷的口气也好一点，“给你十分钟时间来医院。” “来不了，我车被人撞了，等保险来定损。” 段城冷笑，“叶九婷，你到现在都还没出停车场，和谁撞了车？不来是吧？我会让你对我撒谎付出代价。” 言毕，电话就被挂断了。 叶九婷把手机丢在车上，想着等会直接去实验室，暂时不回家。 段城爱怎么着就这么着，眼不见心不烦。 二十分钟后，交警还没来，一帮穿着黑色衣服，扛着棒球棒的陌生男人跑了进来。 对着叶九婷的车就一顿猛砸。 砸完就跑。 前后不过几分钟。 叶九婷浑身哆嗦地坐在车里。 段城对她真狠啊！ 胡净央目睹了全过程，看着叶九婷呆滞地坐在车里，以为她吓傻了。 有些同情这个姑娘。 走到被砸碎的车窗前问：“小姐，你没事吧？” 叶九婷如梦初醒，推开车门下车，还能对胡净央微笑，“没事，谢谢关心。” 她绕着车走了一圈，引擎盖被掀开，电路被毁。 车身凹凸不平，车窗全部损坏，彻底报废了。 胡净央道：“需要报警吗？” 叶九婷道：“不用，是熟人干的，现在也不用等交警和保险公司了，麻烦你跑一趟。” 胡净央又给交警和保险公司打电话，让别来了。 挂了电话对叶九婷道：“小姐，你一个人晚上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如果不把人平平安安送回家，万一遇见什么坏人，伤了没了，老板可就是嫌疑人。 他们做下属的，必须规避一切麻烦。 “多谢。”叶九婷心在滴血，没有段城的爱可以活，没钱是真的不能活。 一辆代步车对她来说，现在就是天文数字。 回到九龙，她进门抓起高尔夫球杆，去了停车场。 这套房配有三个车位，一辆崭新的法拉利12dri停在车位上。 叶九婷举起高尔夫球杆就砸。 半个小时后，她拿出手机，围绕着车录了一圈视频，发给段城。 医院。 段城坐在病床边，亲自给段夫人削苹果。 就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瞄了一眼，脸都黑了。 蓝汐站在一旁给段夫人端茶送水伺候，余光也看见叶九婷发来的视频。 她眼前发黑，险些没站稳。 那可是段城为了补偿她怀孕辛苦，给她订购的法拉利，全国限量五百辆。 她方向盘都还没来得及摸一下！ 蓝汐观察着段城的表情，斟酌着用词道：“城哥，你之前叫人砸了叶小姐的车，她心里肯定有气，做出这种事情情有可原，你不要生她的气。” 她很清楚她的位置。 段城花钱养她，不是稀罕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想要孩子，去国外一年能生一万个。 段城要的是情绪价值，和一个嘘寒问暖小意温柔不惹麻烦的红颜知己。 叶九婷做不到的事情，给不了的，她都有。 这才是她的优势。 段城轻轻拍了拍蓝汐的脸蛋，“还是你懂事，明天去珠宝城，看中什么尽管买。” 蓝汐心里酸涩，她喜欢赛车，不喜欢珠宝。 段城总是记不住。 蓝汐心里不舒服，表面确实分毫不显，甜甜一笑。 “那我给咱妈也买一条。” 段夫人被哄得眉开眼笑。 “你这孩子这么孝顺，比叶九婷强了不知道几百倍。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段城把循环播放了好几次的手机放进口袋，继续削苹果。 “全国人都盯着我，我离婚成了负心汉，公司股价还要不要？” 段夫人道：“这还不简单，只要过错方是叶九婷，她出轨床照曝光，我们不得已离婚成全她和奸夫淫夫的感情，人民群众会理解的。” 她心里已经有让叶九婷万劫不复的好多计划了。 再给段城一个被抛弃的悲惨人设，还能让段氏的产品狠狠销量一波，股价也会水涨船高。 第14章 亲妈就一个，老婆有很多 段城哄道：“好呀，我听妈安排，媳妇儿有很多个，妈就一个，您要是气病了，那我就要以死谢罪了。” “你就知道哄我，当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娶一个烂货，和政要门当户对的联姻，填海造岛的项目哪有平川集团什么事情。” 段城道：“我听说楚渊刚刚又提交了人工岛的最新计划书，准备在人工岛修建码头，同时以人工岛为中心，修通往港at的海上高速公路，这三个城市的经济连成一线，他将会是商界第一人。” 段夫人惊得几十秒才说出话。 “楚渊是个疯子！平川集团哪来那么多钱启动这么大的项目？肯定要对外招标的。” 这样大规模的投入，一旦政策风向标改变，平川集团将会破产。 但是一旦成功，获得的利益不可估量。 拥有独立私人港口，就等于掌握了海上商业发言权，还有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 段城道：“上等男人豪赌，楚渊是商业奇才。” 他不是一个不承认别人优秀的人。 段城能成为段家的接班人，能力手段各方面都是顶尖的。 他讨厌和蠢货打交道，欣赏有能力的人，学习模仿超越掠夺…… 如果不能，那就合作共赢。 段夫人道：“如果这个计划是真的，那么平川集团将会在未来十年成为世界首富！今天你不让我们和楚渊谈项目，是为了什么？” 段城道：“先做朋友再谈项目，他知道我们实力，自然会和我们合作。” 这就是段城的高明之处，与其和其他人一样让利讨好巴结。 不如不卑不亢，拿出自己的实力。 做不成生意，还是朋友。 时日久了，就是一路人了，还有什么项目拿不到的。 九龙。 叶九婷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臭气。 进门一看，茶杯蹲她床上拉屎。 看见她来了，茶杯没有主人撑腰，跳下床，一溜烟跑出去了。 叶九婷恶心死了，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刀，走到茶杯面前。 茶杯感觉到杀气，躲在笼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瑟瑟发抖。 叶九婷蹲下来，盯着茶杯几秒钟，终究是没狠下心下手。 直接把狗和笼子一起丢出门。 去公共洗手间洗漱，到客房休息。 她打开手机查看客厅监控，想要找到段城和蓝汐亲密的画面。 结果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找到。 段城很忙，在家的时间很少。 在家也绝对不会在客厅和蓝汐做出太过于亲密的举动。 摄像头拍到的搂搂抱抱，并不能证明他出轨了。 至于蓝汐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她否认，谁也不能说是段城的。 叶九婷放下手机关灯休息，才躺下，就听见外面有动静。 她起来把门拉开一条缝隙，视线穿过走廊，看见段城把狗笼子拎进来了。 蓝汐抱着茶杯，温柔地哄着。 “茶杯别怕，叶小姐是医生有洁癖，不喜欢你很正常，你好好和她相处，多去她房间，她就喜欢你了。” 段城道：“叶九婷砸了你的车，我让她把主卧让出来给你，给你赔罪。” “客房也挺好的，就是下午晒不到太阳，问题不大，你不要去为难叶小姐。” 段城拉着蓝汐的手，往主卧走。 “我说给你就给你。” 推开门开灯，屋里没人，空气中还有一股臭味。 叶九婷没回来？ 段城脸色当场就黑了，拉着蓝汐把她推到床上坐下，拿出手机要给叶九婷打电话。 蓝汐感觉坐到一团软软的东西，臭味更加浓郁。 她伸手摸了一下，放在眼前一看，是狗屎！ 恶心，反胃，孕吐，全涌上喉头。 蓝汐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叶九婷双手抱胸倚在门口，含笑看着段城。 “我把主卧让给你俩了，不用谢。” 段城被臭气熏得受不了，拿出手机拨打钟点工的电话，让其立马过来打扫。 挂了电话，走到叶九婷面前，“你是故意的？” 叶九婷气笑了，“狗是我养的？我故意让它在我床上……” 蓝汐吐完出来，听见这话，又开始干呕。 急忙跑出来，扶着墙壁干呕。 叶九婷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蓝汐，你的裙子上全是。” 蓝汐脸色煞白，转身跑回房间，吐得昏天暗地眼泪婆娑。 段城担心地追上去，“快把衣服丢了，洗个澡，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喝了睡觉。” 叶九婷站在走廊上，拦住他的去路。 “段城，我有事情和你谈。” 段城猛地靠近，把她抵在墙壁上，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目光凶狠地逼问：“段太太还是先交代清楚是谁送你回来的，身上一股野男人的味道，真恶心啊！” 叶九婷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推了段城一下。 “你给我滚。” 段城后退一步，冷笑道：“你要是实在寂寞，回房间洗干净了求我，我会满足你，你敢勾引别人，我就杀了奸夫，再杀了你。” 他丢下一句狠话，去了厨房热牛奶了。 叶九婷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回房间睡觉了。 刚刚有了睡意，房门门把被人转动了几下。 叶九婷锁门了，推不开。 片刻，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 段城已经洗过澡了，穿着睡袍进门，坐在床边盯着叶九婷道：“我再问一次，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我和人撞车了，对方送我回来，段总不是神通广大吗？查不到对方的信息？” 叶九婷不知道段城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的。 她已经规避了一切能追踪的东西，甚至去医院给全身做了一个X光，没有发现植入芯片等高科技。 段城沉默了几秒才说：“算我误解你，砸坏的车我给你换新的。之前找我谈什么？” “我听见你和楚先生谈话，我也要去人间号……” 叶九婷的话尚未说完，段城像是炸了毛的野兽，猛地站起来。 “想去人间号重温旧梦？叶九婷，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这些话像是带着剧毒的刀子一样刺进叶九婷心里。 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闷得难受。 “我说了，我没有乱搞，我想去调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段城，你信我一次。” 第15章 那晚的男人是谁 “没有乱搞？”段城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所以，你身上那些痕迹都是假的？没和别的男人睡？” 叶九婷被问得胸闷气短，不错，那些痕迹不是假的，她也和别的男人睡了。 “我说过，我被人算计了，药被人调包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段城嗤笑，“叶九婷，在我眼里，你和一个人睡还是和万个人睡都没有区别，另外，你说你被人陷害，只和一个人睡了，那人是谁？” 他语调带着肃杀，寒气从他身上溢出来，宛若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叶九婷与段城对视了几秒，别开了脸。 “我不能说。” 以前是不知道楚渊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可是楚渊救她，她还给人添麻烦，就是白眼狼了。 当然，楚渊好像压根不记得那个晚上的事情了。 看她陌生的眼神，撞车的警告。 让叶九婷都开始怀疑，楚渊和赌神或许只是长得很像的两个人。 段城道：“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叶九婷，你真叫人恶心呀！” 叶九婷说：“我说了很多次，是我爸爸叫我上去帮忙的，你不信我，你到底要我怎样？” 段城道：“哦，你爸爸叫你上去的？那好，我现在给你爸爸打电话。” 他拨通了叶方旬的电话，手机响了两声就接听了。 通话开了免提，叶方旬那边热情道：“女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蓝汐和孩子不舒服？” 叶九婷愣了一下，她爸爸什么时候认识蓝汐的？ 口气这么关心，好像关系还不错。 难道是段城带蓝汐见过她爸！ 段城对叶方旬道：“岳父，我想要问一下，两年前小九去人间号，是您推荐上去的吗？” “怎么可能？我要是知道她要去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号，打断她的腿也不会让她上去的，你怎么这么问？” 叶九婷愣住了，错愕地盯着手机，又看了看段城，在他眼中看见了对她的鄙夷和嫌弃。 叶九婷对着电话道：“爸爸，你说什么呢？当初不是你说，你认识人间号的负责人，他们的医生出车祸，临时找不到可靠的医生，让我去帮忙的？” 叶方旬沉默了好几秒，才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 “哈哈哈，是这样，我给搞忘了，女婿，小九他是被我推荐上去的，小九是被人陷害的，我刚刚没睡醒，脑子不清醒，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小九人品……”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此地无银三百两。 段城挂了电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九婷。 “冰清玉洁的叶医生，你真叫人恶心。” 他甩门而去，整个屋子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叶九婷呆滞地坐在床边，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她爸爸的话。 她爸能在商界混出人模狗样的，怎么可能是蠢人。 所以，刚刚那番话，是她爸故意说的。 叶九婷第一次意识到，两年前的事情，或许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等着她往里面跳。 而她爸，可能参与其中。 叶九婷一个电话打过去，她爸那边关机了。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心乱如麻。 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才冷静下来了。 叶九婷又拨打了一次她爸爸的电话，还是关机。 她靠在洗脸台上，仔细地回想当年的事情。 她妈也是她出事后病倒的。 用他爸的话说，是被她气病的。 这一系列都太巧合了。 她明天必须去医院，见她妈一面，问一下当年的一些事情。 卫生间窗户没关，隔壁谈话声清晰地传来。 蓝汐娇滴滴道：“城哥，我也想去人间号，你带着我吧，我白天晚上都能伺候你。” “那你今晚把我伺候好了，先检验一下你的经验。” 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喘气声。 叶九婷关窗拉窗帘，开了音乐声盖过那恶心的声音。 她知道段城是不会让她上人间号了。 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叶九婷给沈清初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在她要挂断的时候才被接听。 “小九，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嗯，初初，人间号的赌场VIP入场券你可以弄到吗？” “可……你等我消息。”沈清初声音断断续续，还伴随着砰砰砰撞击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叶九婷有些担心。 “打扫卫生，搬桌子，我继续了，小九，你，早点休息。” 言毕，那边挂了电话。 翌日。 叶九婷六点就起床了，到了医院住院部，不是探望时间。 她给门卫给了两包万宝路。 门卫就给她开了小门，让她进去了。 叶九婷乘电梯上楼，到了VIP病房楼层，准确地找到叶君的病房。 站在门口，就从可视窗看见叶方旬躺在病房的陪护椅子上。 椅子很小，他一节腿搭在地上，眉头紧皱，睡得不是很安稳。 万籁俱寂的清晨，晨辉也变得温柔。 叶九婷站了很久，直到病房里她母亲的声音响起。 “老公，我要上厕所。” 睡梦中的叶方旬立马弹跳起来，走到病床边，轻轻掀开被子。 把叶君从床上抱去了洗手间，片刻两人才出来。 他把叶君放在床上，亲了一会儿。 “老婆，你这病什么时候好啊？孩子们不在身边，你又不在家，我一个人快要撑不住了。” 叶君温柔地摸着叶方旬的脸，“对不起，我这一病把烂摊子丢给你，让你费心，我会快点好起来的。” 叶方旬得到承诺眉开眼笑给叶君倒了一杯热水，哄着她喝。 叶九婷敲了敲门，在门外喊了一声：“爸，妈。” 叶方旬走到门口看见她，拉开门道：“你来干什么？你没把你妈气死还不甘心吗？” “我……”叶九婷满腹的话到了嘴边，都被叶方旬这句话给堵死了。 “是小九来了？”叶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妈，我来看你了。”叶九婷愧疚地回答。 “进来。” 得到叶君的允许，叶九婷进门，看见叶君躺在床上，脸色病态的煞白。 往日风华绝代的美人，瘦骨嶙峋，一阵风都能要她命。 叶九婷心头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叶君靠在床头，说话都费劲，“你来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叶九婷道：“嗯，我想要问两年前我去人间号，真的是爸爸的朋友需要医生吗？” 第16章 段城和小夜灯，她都不要了 病房里沉默了两秒，叶君才叹气。 “小九，你对你爸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当年你出事了，叶氏制药面临生死存亡，让你暂时离开，也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你不要恨你爸爸。” “我没有怨恨，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叶九婷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母亲。 叶君道：“当初老蓝打电话来求助，我和你爸爸都在。小九，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在我们心里，比我们的命还要重要，你不该怀疑我们，这两年来，你爸爸对你严厉了一些，那也是恨铁不成钢……” 说着，叶君就咳了起来。 肺里像是装了拉风箱一样，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咳得撕心裂肺，直接倒在了床上。 叶九婷吓得脸色都变了，冲出门叫医生。 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和叶方旬一起走的。 她现在临时租了一辆车。 上了车，叶九婷才说：“爸，你昨晚为什么要那样和段城说？” 叶方旬冷哼一声道：“段城对两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我要是告诉他，是我介绍你去人间号的，他怀恨在心，报复我们怎么办？他要捏死我们轻轻松松，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要不是你惹出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被一个小辈拿捏，见谁都需要做小伏低！” 叶九婷不知道为什么她爱的人，都在短时间内变得面目全非。 段城这样就算了，她爸也这样！ “所以，你可以随便把你女儿往火坑里推，让我承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叶方旬道：“你还敢说莫须有，你在人间号干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妈把你培养成继承人，结果呢？你不但没能解决风险，还给叶家再来了灾难，现在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了，你就是废物一个。” 叶九婷现在的情绪已经不适合开车了，她把车停在路边。 “爸，请你下车吧，我怕我带着你直接踩油门冲河里，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叶方旬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或许是怕真的刺激了叶九婷，做出不理智行为，转移话题。 “听说段城把蓝汐带回家里了？” “嗯。”叶九婷烦躁，不太想和叶方旬沟通。 叶方旬道：“带回家你就好好伺候着，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你当场亲生的养着，蓝汐也是为了你们家，不要亏待了她。” 叶九婷怕母亲受到刺激，没敢多说，如今母亲不在，她也不用收敛脾气。 “爸爸这么稀罕蓝汐，不如你娶回家养着？” “你……”叶方旬气急，最后甩下一句话，“不知好歹了，等段城把你甩了，你别哭着回家求我。” 他气冲冲地摔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清初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就给叶九婷打电话了。 “小九，人间号VIP入场券必须要身份核查和各项要求达标，没办法弄到。” 叶九婷刚要说没关系，就听见沈清初道：“不过你可以以人间号医生助理的身份上去，你没有医疗执照，不用行医，以营养师的身份上去。” “好。初初，谢谢你。”叶九婷对沈清初是真的感激。 如果不是沈清初拉她一把，她现在只能睡大街。 “不用谢，等你重回巅峰，给我在医院留个VIP永久病房就行了。” 这话把叶九婷给逗笑了，“我还是出钱给你在总统套房开一个永久套房吧，没有谁去医院永久住的。” 晚上。 叶九婷回到家里，就看见蓝汐跑上跑下的收拾行李。 看见叶九婷回来，她礼貌地笑了笑。 “叶小姐，我和城哥明天要去人间号了，你好好在家等我们回来，你喜欢什么？我叫城哥给你带。” 段城坐在沙发上敲键盘，不知道忙什么？ 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她不配让我们给她带东西。” 然后又对叶九婷道：“去厨房做饭，我和蓝汐都没吃饭。” 叶九婷收了一月十万的劳务费，为家里准备食物是她的工作。 她拿出手机捣鼓了几下，叫了一个上门服务专业做饭的。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何乐而不为。 然后就上楼了。 走到门口，就看见主卧里面一群人，把她房间的东西搬空了。 蓝汐走到叶九婷身旁道：“叶小姐，城哥说主卧给我住，有点脏，我叫人收拾了一下。” 她进门，指着窗帘，“这些都取下来丢了，墙上的壁画，还有这个小台灯……” 蓝汐抓起床头的流苏小夜灯，就丢在了地上。 小夜灯是当年段城把叶九婷从拘留所捞出来，她彻夜彻夜的睡不着，他买了一对放在床头陪伴她入睡的。 后来摔坏了一个，就剩下这一个了。 段城怕她不小心又摔坏了，把剩下这一刻拿回来放在他家里保护，婚后才拿出来。 如今像是垃圾一样被摔碎，踩在脚下。 叶九婷道:“蓝汐，谁允许你动我东西的？” 蓝汐受惊一般抖了一下，看见叶九婷身后的段城，又胆怯地缩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没拿稳，我赔钱给你，你别生气。” 叶九婷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罢了，她这一辈子想留住的东西，都留不住的。 人也好，东西也好，握不住的沙，放了也罢。 “行，我会清算这个屋子的所有东西价值，晚点清单发给你，限你三天之内打我银行账户。” 叶九婷转身，就看见段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眼神阴沉地盯着她。 “谁允许你这样和蓝汐说话的？吓着她肚里的宝宝你赔得起吗？给蓝汐道歉。” “有病。”叶九婷快步从段城面前走过。 回到客房，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既然去做营养师，也不能一窍不通。 她本来就是学医的，又在网上查了一些营养师专业知识，做好功课。 上门做饭的来了，一个小时，做了一桌子饭菜，三百块钱。 段城和蓝汐在房里说话。 “城哥，我要买一个两米宽的大床，海丝腾的，婴儿床要放在这儿……” 叶九婷听着他们甜蜜的声音，和夫妻一样幸福。 麻木地拿起筷子吃饭。 酸菜鱼开胃，她吃了一碗饭，一碗鸡汤。 吃饱了，去了厨房，拿了盐罐出来，给每一样菜里面加盐。 加完了，抬头就看见段城和蓝汐站在餐厅门口，目睹她作案全过程。 蓝汐勾着段城的胳膊肘，不敢置信的看着叶九婷。 “叶小姐不愿意给我做饭吃直接拒绝就好，放这么多盐，吃了对宝宝发育不好，你有什么不满意，对着我来，不要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说着，眼眶就红了。 段城从口袋里抽出方巾也蓝汐拭泪，目光阴森森地看着叶九婷。 “既然不乐意伺候，那就不用伺候了，下个月开始，解除劳务合同，之前给你打的十万块退回来。” 叶九婷把盐罐放在桌子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段城。 “我可能是感冒了，吃什么都没盐，才加一点盐，你们不吃，我可以给你们另外做。” 到了她口袋里的钱还想要回去，不可能。 叶九婷转身就回了厨房，拿出西红柿，做了一个凉拌西红柿，凉拌皮蛋，拍黄瓜。 “请慢用。” 蓝汐第一次气得失去表情管理。 “城哥，叶小姐是故意的，以后还是不麻烦叶小姐了，你把十万块给我，我自己做饭。” 段城握着他的小手，放在唇边亲。 “你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做这种粗活，别担心，她做不好我扣她工资。” 然后拉扯蓝汐出门，“我带你出去吃。” 蓝汐换鞋的时候回目看了叶九婷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留给叶九婷一个挑衅的笑。 叶九婷回到房间，收拾好行李，决定连夜离开。 看着那两位，她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在经过主卧的时候，看见流苏小夜灯还稀碎地躺在地面。 她进去扫起来，用塑料袋装起来，出门就丢进垃圾桶了。 段城和小夜灯，她都不要了。 第17章 人未亡，情先断 人间号时隔两年，再一次停靠在维多利亚港。 一万多张船票一秒钟抢空。 人间号经营理念服务至上，顾客第一，美食甲天下，游轮宝贝美艳为名。 抢不到传票也慕名而来，掀起了一轮狂欢。 整个港口人满为患，寸步难行。 叶九婷拎着行李箱，艰难地从人群中穿过。 人们站在岸边，疯狂地对着游轮上站着的礼仪游轮宝贝尖叫。 “美人宝贝，看我，看我，哥哥爱你美妙的身体。” “第一个穿得最少的，你他妈皮肤太白了，来给老子摸一下……” 叶九婷带着口罩，穿着休闲服，被人群挤来挤去。 现在距离规定登船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要来不及了。 人群中男人们太激动，为了能靠前看一眼美艳的游轮宝贝，拼了命地往前挤。 叶九婷被人推得一个跄踉，摔倒在地。 人多的情况下，摔倒很危险，踩踏事件就是这样发生的。 好几个人从她身上跨过去，她想要爬起来，根本没有空间。 就在这时，一群人黑衣保镖从人间号跑出来。 以强硬的手段维持秩序，硬是把围观群众分开，用人墙隔出一条可以通车的道路。 叶九婷刚好就倒在道路中间，其他人被强行分开，她才得到喘息。 刚刚被一群人踩在脚底下，她头晕目眩，一时间分不清方向，也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候，几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恰好停在她面前。 叶九婷抬头看，看见了熟悉的车牌号。 是段城的车。 视线继续往上，和坐在驾驶座的段城眼神对上。 奢华的林肯，轮胎都洗得一尘不染。 叶九婷倒在车前，白色的衣服上全是肮脏的脚印，狼狈的坐在地上，起不来。 一时间，天地仿佛从他们相隔的距离中间分开。 一半天堂，一半是地狱。 一刹那，叶九婷失聪一般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坐在车里的男人。 有黑衣保镖冲过来，一把将叶九婷拉起来，暴力地往人群边上推。 “闲杂人等不可挡道，滚开。” 叶九婷又被推地一个跄踉，一头撞到人群里。 保镖拎起她的行李箱，暴力地丢给她。 行李箱拉链不小心被带着开了，里面的贴身衣服和女性用品散落一地，引起周围的男人一阵哄笑。 叶九婷除了两年前醒来在维港被一堆记者围着拍照曝光，活了二十年，从未如此狼狈过。 而她的丈夫，她爱的男人，带着小三坐在车里。 像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她被人羞辱。 段城说，除非他死，否则，她就是他手心里的宝。 如今他没死，承诺却在岁月中消散了。 叶九婷以为她对段城已经不抱任何指望了。 然而，多年的感情就像是焊在她心上，情丝拔不出来。 好痛呀！ 她胸口，有些站不稳地摇晃了一下。 车里。 蓝汐小心翼翼地说：“城哥，叶小姐带着行李箱来，是不是想要跟着我们去呀，她看起来好可怜，要不我们带上她吧？” 段城伸手把蓝汐拉过来，低头就是一记热吻。 把蓝汐吻得气喘吁吁才道：“这样的好日子，看见她就扫兴。你以为她是你这样娇弱的小兔子？她是叶家培养的继承人，任何举动都是有目的的，你这么单纯，我不宠着点，你会被她玩死的。” 蓝汐被吻得气喘吁吁，脸颊羞红。 “我才不单纯，我跟着城哥，一直都是有所图的，我图你的钱和爱。” 段城哈哈一笑，又狠狠在她脸蛋上香了一口。 “亲爱的，我就爱你的直接。” 他们的车停着一直没动，安保负责人过来颔首：“段总，请问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段城降下车窗，指着叶九婷，“把这个女人给我丢远点，我不想在人间号见到她。” 安保人员看了叶九婷一眼，颔首道：“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段城这才一踩油门，带着给他送行的兄弟走了。 十几辆豪车，招摇过市，全是来给段城撑场子的。 白行衍的车在最后，他下车走到叶九婷面前，“叶九婷，你还好吧？” 叶九婷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不会因为受到一点委屈，就要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请求庇护。 她不发一言地弯腰把自己的行李捡起来。 白行衍蹲下来帮她，拿起一件上衣，装进箱子。 叶九婷拿出来就丢垃圾桶了，“不准碰我的东西。” 段城的太子党，没一个好东西。 白行衍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下了面子，站起来踹了叶九婷的行李箱一脚。 “妈的，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呀，等城哥玩腻了，把你甩了，你看老子怎么搞你。” 言毕，他转身骂骂咧咧地上车了。 叶九婷也不收拾了，直接把行李箱丢垃圾桶了。 白行衍从后视镜看见这一幕，气得嘴都歪了。 叶九婷这个女人，哪怕落魄了，依旧是高高在上。 哪怕他示好，也不会施舍一个眼神给他。 她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待垃圾一样。 白行衍恨得咬牙切齿，也爱地如痴如醉。 叶九婷，叶九婷……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这个名字，这口天鹅肉，他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白行衍后面赶上去，段城已经下车了，被一群富二代围着祝福。 “城哥，你一定可以赢了赌神，取而代之，给兄弟们一人弄一张内部入场券，让哥们儿们也去长长见识。” 段城心不在焉地往后面看，看见白行衍来了，问了一句，“干什么磨磨蹭蹭？” 白行衍道：“我这不是看见嫂子行李箱散开了，帮忙收拾了一下。” 一刹那，兄弟团视线齐刷刷都看向白行衍。 他们中间谁不稀罕叶九婷！ 奈何段城从小看中了，视为所有物。 以前有个兄弟想要撬墙角，被段城知道了，暗中找人把那人打得断子绝孙。 后来还联合那哥们私生子，撬了继承人的位置，没过多久，那人在家上吊自杀了。 那以后，港圈富二代，就算是爱慕叶九婷，也不敢虎口夺食。 再加上叶九婷高不可攀，在她眼里除了段城其余男人全是垃圾，他们不敢也没机会。 白行衍这个举动，是找死吗？ 果然，段城向白行衍走了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白行衍拍得肩膀都往下沉了一下。 白行衍装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城哥，我碰到嫂子行李箱了，我以为她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哪知道她气得把行李箱都丢了，嫂子还是这么不喜欢我呀！” 段城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 他拿出一支烟，低头点燃的那一刹那，风华绝代。 “喜欢你？滚，她看你一眼，就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富二代也分高低贵贱，段城就是圈子里的高。 白行衍只能赔笑，接受一众哥们儿调侃。 “行呀，白哥，盯上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了，美得你。” “白哥，你真的碰到小九……嫂子的行李箱了？你怎么敢的？她没用眼神冰冻你？” 白行衍心里想，老子上次在K11还把你们的观音菩萨抵在门上了呢。 露在外面白白的一节天鹅脖子，诱惑的兰香，差一点就亲上了。 说出来，羡慕死你们。 第18章 时隔两年，再上人间号 叶九婷没了行李箱，在人群中挤起来就容易多了。 然而，当她赶到登船入口的时候，已经关门了。 安保人员拦在栏杆边上，好几个人拿着票，不让上去。 人间号现在派来了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人，比之前那些保镖文明多了。 很礼貌地对着没来得及登船的人道：“很抱歉，我们有规定，超过时间了，就不能登船了，你们请回吧。” 叶九婷挤上前，把自己的票拿出来，“我是船上的工作人员，营养师，请你让我上去。” 负责人看了她的传票，依旧拒绝，“抱歉，我们有规矩，迟到了谁来丢不能登船。” 叶九婷没辙，只能拿出手机拨打沈清初的电话，看看能不能想办法。 她绝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她只能希望船不要那么快开走。 幸好沈清初这一次很快接听了，“小九，你上船了没？” “我还没有，今天人太多，路上堵车，车开不进来，我走进来……”叶九婷就把处境和沈清初说了。 沈清初道：“你不要着急，我给你想办法，等我消息。” 叶九婷焦急地站在外面等，忽然，空中响起了直升机的轰鸣。 所有人都戴着太阳镜，看着由远而近的直升机。 有人尖叫，“赌神，是赌神来了，你们看，直升机上面有赌神的logo。 叶九婷眯起眼睛，勉强看清直升机上有一个黑桃A的logo。 A大写字母上，尾端有一个黑桃。 字体是专业美术生设计的，像是流动的水一般呈现出线条。 大气威武，霸气侧漏。 这logo在全世界的赌场代表王者，是神话，是绝对的权威。 神圣不可侵犯。 直升机缓缓下降，消失在一众人眼中，停在了人间号顶楼停机坪。 负责人周学恩带着一众管理人员，西装笔挺地站在停机坪迎接。 直升机舱门打开，汪正航先下来，然后是越群山，最后才是楚渊。 三人身高都超过一米八五，细腰长腿，高贵优雅，气场强大。 走到起，就是权威的代表，是美学的化身。 汪正航道：“楚渊，疾风拿了冠军，我还没恭喜你的。” “嗯。”楚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汪正航道：“疾风的性格那么烈，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驾驭它？听说还是个美人，女中豪杰呀？” 几人说着，已经进了船舱，到了汪正航私人休息室。 侍者把醒好的勒桦呈上来，给一人倒了一杯，颔首推到墙根，等待传唤。 楚渊喝了一口，回答了汪正航的问题，“一个花钱就能请来的大骑师。” 汪正航见楚渊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就转移了。 “向你发起挑战的是段氏集团的段总，你才回国，到底怎么得罪了他的，人家说了赌命。” 楚渊道：“我不会要他的命。” 汪正航：“当然，我们是合法的赌场，又不是犯罪分子，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血？” 这时候，越群山手机震动了，是沈清初打来的。 越群山拿着手机去一旁接电话，嗯了几声回来。 “初初介绍了一个人，被拦在外面进不来。” 汪正航摇晃着红酒杯，总算是遇到点感兴趣的事情了。 拿起遥控器，对着空中按了几下，隐形的大银幕缓缓下降，点开播放人间号登船口。 叶九婷站在人群中，带着口罩，穿着白色的休闲服。 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人群中不算高。 但是她自带一股清冷生人勿进的气质，看见她就像是在鸡群里发现白天鹅一样简单。 汪正航道：“是她。” “是。”越群山回答。 昨晚沈清初什么姿势都配合，他享受到了福利待遇，答应的事情，自然不能食言。 否则，下一次再想要以物易物，就没那么好哄了。 “群山，你不是说沈清初最爱你吗？现在送这么一个大美人给你，你确定不是嫌弃你床上表现不好，想要把你推给别人，再一次跑路？” “不会。”越群山四平八稳的回答。 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如山，仔细观察，他端着红酒杯的手骨节用力地发白。 红酒在水晶杯里荡出很大的弧度。 “她已经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不会离开我。”越群山补充一句。 汪正航想起一年前，越群山强行用心理医生和药物干涉，洗掉了沈清初的记忆。 手段太狠了！ 不过如果换成他和楚渊……嘿嘿！ 叶九婷在登船口等了好几分钟。 沈清初电话没有打来，把门的负责人接了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看叶九婷的眼神变得恭敬起来。 “叶小姐，很抱歉，之前误会了，原来你真是我们高薪聘请来的营养师，负责船上一万多人的健康饮食搭配，您不上船，游客们的健康就得不到保障。” 他理由冠冕堂皇，放叶九婷进去，其他人也没有借口闹情绪。 时隔两年，叶九婷再一次登上人间号。 她站在栏杆边上，抬头看去。 巨大奢华的游轮，人声沸腾，衣香鬓影，满穿衣冠。 乱花迷人眼。 叶九婷上了船，就去找了游艇负责人。 被侍者带到负责人办公室门口，她心跳得很快。 终于再一次见到知道真相的人了。 查出真相，和段城解释清楚了，就离婚。 她敲门，里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谁？” “我是叶九婷，营养师来报道。” “请进。” 叶九婷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 眼镜上搭配银链，身材高挑瘦削，年纪大概五十来岁。 西装笔挺，绅士优雅。 叶九婷愣了一下，不卑不亢道：“请问您就是负责人？” “我叫周学恩，是人间号VIP赌场的负责人，从现在开始，你需要一个小时简单的培训一下，再上岗。” 叶九婷道：“好的，请问周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我记得上一任人间号的负责人是一个姓蓝的先生，请问他现在在哪儿？” “人间号从来没有姓蓝的负责人。” 叶九婷脑子霎那间空白。 “怎么会？两年前我在人间号遇见的就是他，他个子一米七五左右，中等身材，四五十岁的样子……” 叶九婷仔细地描绘了蓝先生的样子。 “没有这个人。”周学恩笃定地回答。 “可以让我查一下你们的入职记录吗？”叶九婷知道她没资格提出这个要求。 可是人都来了，不调查清楚，她又怎么甘心？ “在人间号，只有我们幕后老板和赌神有资格调查记录，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调查。” 周学恩依旧笑容满面，态度温和。 叶九婷觉得见到幕后老板不太可能，如果遇见楚渊的话，请求他帮忙，不知道能不能答应。 她觉得她有必要再去见一次楚渊，和他好好谈一下那晚的事情。 他到底是忘了，还是不想提起。 “好的，谢谢你提点，我这就去培训。” 她对着周学恩颔首，转身出去。 周学恩拿出手机，给汪正航发了一条信息。 第19章 上等男人痴情 叶九婷上船九个小时后，发现了一件残酷的事情。 作为营养师，只需要写一个营养搭配的菜单，交给厨师。 甚至厨房都不用去，别的地方更别想了。 她几乎被困在了自己的房间。 叶九婷从小就知道这是一个阶级分明的世界。 普通人想要跨越阶级，见到上流社会的人难如登天。 以前她自己身在其中不自知，现在才知道普通人的艰辛。 叶九婷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晚上，她就偷偷溜出门，跟着端果盘的侍者进了VIP内场。 把果盘放下，顺着走廊往前走。 VIP赌场在六楼，建筑高低落差，一眼望不到头的落地窗外是无边无际的公海。 科幻电影一般，如梦似幻。 叶九婷迷了路，顿足观望。 “找到你了！” 忽然，一道激动的声音在叶九婷身后响起。 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子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的小祖宗，今晚的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游轮宝贝全都就位，就缺你一个，你乱跑什么？” 叶九婷莫名其妙的被拉着一路小跑，穿过几扇门，被推进一扇门。 “给你五分钟时间，换上衣服，迟到了扣你钱。” 叶九婷已经大概猜到了他们丢了一个游轮宝贝，误把她当成了对方。 机会摆在眼前，她二话不说换上了衣服。 那是一件雪白的连衣裙，头上搭配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 叶九婷身材好，又天生丽质，不化妆，自带一股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感。 一出去，她就被急匆匆地带去了一个巨大的会场。 一群漂亮的游轮宝贝，穿着清一色的白色连衣裙，头戴兔子耳朵，清一色的制服装扮。 不露肉，个个举止优雅。 就连低声交谈，都有一种矜贵的美感。 叶九婷想，这些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顶级游轮宝贝了。 “你听说对赌神发起挑战的家伙没有？” “听说了，好像姓段，是个富二代。他肯定不知道咱们赌神的战绩，否则，他怎么敢赌命的？” 叶九婷微微蹙眉，什么乱七八糟？ 段城上船是为了赌命？ 段城从来不碰这些东西的，突然发什么疯？ 这时候隔壁又说了，“听说是为博红颜一笑，段总深爱他的妻子，他妻子好像很崇拜赌神，段总一气之下才对赌神发起挑战的。” “天啦！段总好有男人魅力，还这么痴情，简直是天下无双。” “比起我们赌神还差一点，咱们赌神……” 交谈尚未说完，便听见领班的喊道：“来了，快站好。” 所有人立马散开，呈一字型分成两排站立在门口两边。 这个站位也是有讲究的，都想要站在最前面，能被大佬一眼看中。 站在后面靠门边的，大佬的视线都会被门内的东西吸引，基本不会看她们一眼。 因此，叶九婷就被挤在门边，开门的位置。 她恰好不想引人注意。 随即，就看见周学恩带着一群黑衣保镖而来，分别站在道路两边，整个走廊都被人填满。 周学恩站在游轮宝贝中间，双腿分开，抬头挺胸，面向走廊，等待尊贵的客人。 大概十分钟后，有人过来报告：“周哥，客人已经乘电梯上来了。” 几分钟后，叶九婷便瞧见段城带着蓝汐出现在众人眼中。 蓝汐穿着一袭天蓝色私人制定礼服，取用浮光锦料子。 佩戴一套天空蓝玻璃种翡翠首饰。 挽着段城的胳膊，踩着高跟鞋，优雅自信而来。 段城一身黑色的手工西服，长流苏胸针，从胳膊绕过去，固定在后肩膀上。 天空蓝翡翠袖扣，方巾袋里面放着一朵蓝玫瑰，和蓝汐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礼服相互呼应。 尤其是他偶尔低头看蓝汐的眼神，浓情得能融化万里冰川。 最令人心动的男人，是上位者为爱低头，为爱发疯。 下等男人滥情，中等男人无情，上等男人痴情。 段城的魅力在这一刻最大化，所有游轮宝贝眼睛都看痴了。 周学恩上前和段城握手，“段总，我代表人间号，欢迎您来到人间号VIP赌场，您里面请。” 段城搂着蓝汐的细腰，微微颔首，彬彬有礼，教养极好。 叶九婷怕被段城认出，努力地让自己变得透明。 在段城靠近门口那一刹那，急忙跟着另外一边的游轮宝贝去开门，背对着段城。 段城搂着蓝汐进门，门就缓缓关上了。 游轮宝贝们激动起来。 “天啦，这就是传说为爱挑战赌神的段总，他简直帅得人神共愤，看我一眼，我愿意去死。” “上帝，你们知道吗，他从我面前走过，我忘记了呼吸，我的心险些从嘴里跳出来。” “见到段总，我总算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白月光。” 叶九婷心里想，站在地面看是白月光，站在月光上看，是广寒宫，是毒月光。 还是穿肠剧毒。 女孩们叽叽喳喳花痴的时候，一个保镖又跑来报告。 “周哥，赌神他们乘电梯下来了。” 顿时，整个场地鸦雀无声。 周学恩整理了一下衣服，保持着优雅的步伐，快速穿过大厅，到走廊那边电梯门口迎接。 所有人游轮宝贝都没说话，齐刷刷地看向电梯门口。 叶九婷听见了身旁女孩咚咚咚的心跳。 她们的期待的眼神，就像是对某种信仰失去理智一样，完全迷失自我。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全体四十五度弯腰，像是迎接神明一样虔诚恭敬。 叶九婷也弯着腰，盯着自己的脚尖。 听见周学恩道：“先生，楚生，越生，晚上好。” 没人回应。 脚步声靠近。 汪正航双手插在裤兜里，闻到满室浓郁的香水味，皱了皱眉。 “明天我出一个规定，不准游轮宝贝用香水，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熏得我头疼。” 楚渊走在中间，不置一词。 越群山走在最后，说了四个字。 “庸脂俗粉。” 优美的粤语，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像是商务会谈一样正式。 汪正航道：“是，除了你家沈清初，全是庸脂俗粉。” 眼看他们要从叶九婷面前走过，其中一个脚步忽然停下。 “你抬起头来。” 熟悉的男性声音，不容置喙的命令，叫人本能地臣服。 是楚渊！ 第20章 赌神不敢见我 叶九婷缓缓抬头，便瞧见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楚渊，是越群山。 越群山这个人骨子里冷漠得可怕，心狠手辣。 当初沈清初跑了，他把她抓回来，丢在她面前，对她说了一句话。 “要么洗去沈清初的记忆，要么沈清初死。” 叶九婷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和心理医生合作，给沈清初注射了药物，把她的记忆彻底抹除。 叶九婷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是2024年1月1号，下午1点整。 在那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她杀死了自己的好友，杀死了叫七角大楼都闻风丧胆的黑客。 而现在的沈清初，身体活着，灵魂死了。 所以，叶九婷的视线和越群山尚未触碰到，她就转移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楚渊。 楚渊的话不是对着她说的，是对着她身旁的女孩。 女孩双目发光的看着楚渊，紧张得结巴，“赌神……先生，您叫我？” 楚渊弯腰把女孩脚边的一株兰花捡起来，“你的花？” 女孩子羞涩地点头，“是的，谢谢您。” 她虔诚地把双手伸出去，手心向上，三十度弯腰，做了一个恭敬接的手势。 楚渊把兰花放在她手心，转身离开了。 叶九婷急忙去拉门，目送他们进入赌场。 门合上，女孩们瞬间炸开。 有人花痴，“赌神好绅士，好温柔，好帅，天啦，我心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还有人嫉妒，“刚刚那有些人这一招堪比安陵容选秀，一朵兰花引君王，这心机和手段，我是可望不可即。” 叶九婷没心思管女孩们争风吃醋，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单独见到楚渊。 一门之隔。 人间号最奢靡的VIP赌场。 设计师别出心裁地设计成圆形的会场。 中间一棵巨大的发财树在射灯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给人一种黄金满地的视觉感。 一般来说，黄金树和金碧辉煌富丽堂皇沾边。 但是设计师却巧妙地把科幻建筑和金钱完美融合成极具未来感的太空之城。 灯光的运用，家具的设计，每一盆盆栽都长成了纸醉金迷的样子。 广播里，播音员用中英文说着今晚的开白场。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人间号VIP赌场……” 穿着制服的荷官，笔挺地成排站立。 汪正航给楚渊介绍，“我专门请调香师给你调的兰花熏香，喜欢吗？” “不喜欢。”楚渊诚实的回答。 汪正航笑了一声，“兰香都不喜欢了？我以为我投其所好。” “你不用投其所好。” “要的，你可是我的财神爷，我要把你伺候好。” 两人闲聊着穿过弯曲奢华的走廊，一众西装笔挺的人站在大厅迎接。 “楚生，您好。” 楚渊颔首，和一众人打招呼，视线落在段城身上。 段城带着蓝汐上前一步，彬彬有礼道：“楚渊，你也来人间号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 楚渊道：“朋友邀约，无法推脱。” 汪正航心里想，他可是把自己家湾流开去楚渊家草坪，给疾风当玩具，才把楚渊这尊大神给请来的。 因为宣传到位，人间号的船票一勺而空。 VIP赌场，几十个私人赌厅，白天晚上二十四小时不停息。 只要赌神在船上，人间号就是不夜城。 段城看向楚渊身旁的几人，大名鼎鼎的越群山，他认识，但不熟悉。 段城和越群山颔首打招呼。 越群山点了一下头回应。 他看向汪正航，目光犀利，“这位先生就是赌神。” 汪正航瞄了一眼楚渊，这人完全没有要承认身份的意思。 汪正航一笑，“段总想要知道赌神是谁，咱们一局定输赢，你赢了，随便你处置。” 这话，段城就听成了汪正航就是赌神。 这个在叶九婷出事之前最后一个见到她的男人。 也就是占有了叶九婷的身子，甚至和很多男人一起享用过他都不曾享用过的女人。 段城心里生根发芽了两年的杀意疯长，他恨不得立刻把汪正航给绞成肉馅。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既然你们不肯透露身份，我也不便亲自上场，就让我妻子代替我玩一局。” 他伸手把蓝汐搂在了怀里，温柔地吻了她的秀发。 蓝汐落落大方地对着墙汪正航一笑，“先生，多多指教。” 汪正航一笑，“段太太请。” 两人落座，周围的人都盯着虚拟大银幕，那是放大的赌桌。 双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会被捕捉到。 此刻，整个人间号VIP赌场大银幕上，都播放着这个画面。 楚渊和越群山对这一局不感兴趣，坐在后面的卡座喝红酒。 楚渊对汪正航今天的安排很不满意，熏香太浓了，盖住了段城身上的味道。 刚刚靠近，他一点都闻不到。 反而是在门口的时候，他在众多浓郁熏人的香水中，闻到了那么一丝丝兰香。 当他想要捕捉，又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给中和了。 像是雾里的花，水中的月，靠近就消散了。 他想，或许是段城经过时留下的味道。 头开始疼，不是很严重，水煮青蛙一般折磨人。 穿着制服的荷官走出来，对着几人颔首。 蓝汐道：“赌神先生，我申请换一个不怎么专业的人来做荷官。” “理由？”汪正航看着对面娇滴滴的美人儿，嘴角始终都勾着优雅的弧度。 “你们不是顾客至上吗？这个要求不可以满足我吗？” 蓝汐用天真的表情看着汪正航，“还是赌神先生怕输呀！” 前面一句示弱，后面一句即将话。 她说话软糯糯的，没有攻击性，叫人生不起气来。 实际上周围的看客都知道，蓝汐是怕赌场的荷官玩花招，换一个放心一点。 汪正航道：“顾客至上，我作为绅士，自然是要满足女士的要求，请段太太选一个人做荷官。” 蓝汐道：“我要之前站在门口的游轮宝贝做荷官，我知道一个叫叶九婷的，让她来。” 之前进门的时候，她就看见叶九婷。 没想到叶九婷还是上来了，还是以游轮宝贝的身份。 段城最忌讳就是不自爱的女人，叶九婷这是专门往枪口上撞。 上天送上门的机会，她要是不好好利用，还和叶九婷抢什么男人，卷铺盖回家种地去。 蓝汐今天就要给叶九婷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她和自己的差距在哪儿。 让叶九婷输得心服口服，自惭形秽。 第21章 赌神先生，你输了 叶九婷在门外，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私下见到楚渊。 周学恩忽然走到她面前了，她想躲，却没有隐蔽的地方。 “营养师，叶九婷小姐。” 叶九婷逃不掉，干脆坦然面对。 “周先生，您好。” 她不卑不亢，没有半点混进来的心虚。 周学恩道：“里面指定要你去做荷官，你跟我来。” 他转身就走。 叶九婷跟在他后面，绕到另外一个走廊，到了一扇小门口。 周学恩道：“了解过荷官吗？” “有所耳闻。” 周学恩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叶九婷眼观鼻鼻观心，急忙上前去给周学恩开门，“周先生你请。” 周学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头挺胸进门了。 叶九婷跟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 露天地VIP赌厅，俯瞰整个错落有致的人间号。 楼下美酒佳肴，衣香鬓影，人声沸腾。 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到楼上。 远处是漆黑的夜，浩瀚如宇宙的深海。 海浪拍打在水面，像是巨兽在低吟，有一种要被人拉入深海的恐惧感。 赌桌就在巨大的发财树下，把在场的主要几个人分成两派。 段城坐在蓝汐后面的卡座，手里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轩尼诗李察，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姿态慵懒，面容冷硬。 尤其是看见叶九婷后，眼中的寒意简直要把她冰封。 赌桌另外一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楚渊和越群山坐在男人身后。 灯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发财树枝叶，落在他们身上，形成的光影像是顶级电影画面。 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稀有的兰香，过于浓郁，盖过了自然的海洋味道。 周学恩带着叶九婷走到汪正航面前，恭敬地颔首。 “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的营养师叶九婷小姐。” 汪正航目不斜视对蓝汐道：“蓝汐小姐，这位可是你指定的荷官？” “是的。”蓝汐端庄的坐在位置上，举止得体优雅，微笑都完美的恰当好处。 在叶九婷看来，蓝汐太过于完美了，反而有些失真。 她就像是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一颦一笑都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蓝汐道：“叶小姐，今天就麻烦你了。” 她很聪明，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直截了当，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也知道叶九婷来之前，必然是被告知了前来的目的。 实际上是等着叶九婷出丑，看她笑话。 大佬云集，不管你以前干什么的，既然站在赌桌上，做荷官，那就不能不会。 不会就是丢人。 蓝汐等着叶九婷拒绝，等她承认自己的不足。 叶九婷只是不卑不亢道：“我只是一个营养师，不是荷官。”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话锋一转，“所以，得加钱。” 赌厅死寂一片。 叶九婷还没说完，“按照我营养师的收入，一天三百块，做荷官我也收三百块，可以吗？” 现场继续一片死寂。 在这个随便摘一片树叶就成千上万的地方，有人开口要三百块薪水！ 蓝汐表面上和所有人一样不动声色，心里却爽了。 叶九婷，你也有丢人的一天。 你高高在上，你不食人间烟火，结果呢！ 还不是一个庸俗为三百块折腰的女人。 然而，就在她以为叶九婷要被所有人嘲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嘲笑。 汪正航道：“劳动所得，银货两讫，很好。” 他转头对站在身后的周学恩道：“记下来，等叶小姐下船一并支付劳酬。” 周学恩颔首，“是，先生。” 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嘲笑靠自己双手辛苦赚钱的人。 也没有人会嘲笑，一个人没有钱。 赌神当年在赌桌上，就只带了三百块，赢了十个亿。 从此一战成名。 叶九婷很满意这个结果，她走到荷官的位置。 拿起崭新的Bicycle扑克牌，翻过来，放在桌面，纤纤玉手轻轻往右边拂过去。 扑克牌随着她的手势缓缓展开，每一张牌都暴露在镜头下，三秒钟，被她收起来。 她把王牌挑出来。 记住了每一张牌的位置和牌的张数。 又背面朝下，来了这么一次。 拿到手上，轻易地拉出一条长龙，确保牌每一张重量都一样。 叶九婷再把牌面朝下，轻轻一挥手，牌就均匀地被铺开。 她站姿标准，礼仪优雅，脸上带着得体从容的微笑。 “先生，小姐，这场的赌局我来做荷官，我对上帝发誓，绝对公平公正，双方三百万筹码，筹码输光，算输，请问二位有问题吗？” 双方都没说话。 汪正航却是玩味地盯着叶九婷，这女人，很有意思。 蓝汐不说话却是震惊了。 叶九婷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懂得赌桌上的规矩！ 那么娴熟的玩牌技巧，不像是荷官，像是赌场老手。 这样的叶九婷，段城知不知道？ 她很想回目看段城，但是那样做，不够端庄，只能忍着。 叶九婷道：“二位沉默，那么就视为对我的认可，现在游戏开始。” 叶九婷开始发牌，“首次随机庄家，单局筹码十万。” 21点游戏。 第一张明牌。 先发给蓝汐，一张A。 汪正航一张3。 第二张暗牌。 蓝汐拿起来看了一眼，把牌丢了。 “不要。” 叶九婷把蓝汐的十万筹码收到汪正航这边。 第二局开始， 发了四张牌，蓝汐，明牌一张Q，暗牌一张二，明牌一张3，暗牌一张五。 一共二十点。 汪正航，一张明牌A，一张暗牌8，一张明牌A，一张暗牌2。 一共二十一点。 叶九婷问两人，“请问还需要牌吗？” 蓝汐哪敢再要，除了来一张A，任何一张牌，她都爆牌了。 她把所有筹码推出去，“梭哈。” 她比谁都要清楚，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只怕再也难以有这种局面。 除非汪正航是21一点，否则，她稳赢。 而四张牌刚好拿到21点的几率，犹如中彩票一样，不太可能。 蓝汐把四张牌翻过来，暴露在镜头下。 所有人都盯着汪正航的牌，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他基本是赢不了了。 蓝汐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微笑道，“赌神先生，你输了，还不承认你的身份吗？” 叶九婷道：“蓝小姐此言为时过早。” “你什么意思？”蓝汐蹙眉，表情依旧好看得过分。 叶九婷道：“因为你出老千了。” 顿时赌场针落可闻。 赌场严禁出千，违规砍手。 第22章 一掷千金为红颜 蓝汐再也维持不住她表面优雅从容的形象，脸色煞白地站起来。 “叶九婷，你含血喷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没有证据污蔑我，就不用负责了吗？” 叶九婷没有搭理蓝汐，转头对着周学恩道：“周先生，我申请调查蓝小姐那边的所有监控。” 蓝汐道：“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你无权申请调查监控，你的任何指控都是污蔑。” 叶九婷一笑，“在这一局游戏中，荷官是上帝，天王老子来了都得听我的。” 霸气侧漏的一句话，不容置喙。 蓝汐气结，深呼吸几次，坐下道：“行，既然叶小姐要调查，那么先说清楚，如果调查结果，我是被冤枉的，那么就剁掉你的双手。” 叶九婷道：“蓝汐小姐，如果你不懂规则就不要上赌桌，上了就请你不要提出这种不合规矩的要求。” 蓝汐被怼得脸都涨红了，咬着后槽牙道：“是你逼我的，要调查就调查，但是一旦调查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人间号必须给我赔礼道歉，送我一张VIP赌场终身入场券。” 既然改变不了问题，那就捞好处。 周学恩颔首：“蓝汐小姐，一旦调查您是被冤枉的，我们不但送您终身VIP入场券，还在您每一次登船后，送您一千万的筹码，给您预留一个VIP专属赌厅，并且官方亲自登报给您道歉。” “可以。”蓝汐瞄了叶九婷一眼，很想说她也必须受到惩罚。 可是叶九婷本来就不是赌场上的荷官。 是她自己指名道姓把人叫来的，没有理由处置叶九婷，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周学恩转头吩咐工作人员去调查监控。 本以为要等个个把小时才能有结果。 哪知几分钟工作人员就回来了，在周学恩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颔首退下了。 周学恩对着一众人鞠躬，然后转身对着大银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大家观看大银幕。”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大银幕上，赌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是蓝汐的手做了一个不自然的手势。 接着下面九宫格的图片，像是往裙摆里面藏了一下东西。 她的手法非常巧妙，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又换了一组九宫格。 蓝汐翻转手的时候，小指一侧，露出了扑克牌一点边缘。 放大了看，只能瞧见一条线。 还是被火眼金睛的专业人员捕捉到了。 能在短时间内拿出证据，自然是赌场后台工作人员在蓝汐出老千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只是尚未来得截图取证，提交上报。 蓝汐脸上的血色刹那间退干净，呆滞了那么一瞬间。 叶九婷道：“是你自己把出老千的牌交出来，还是我叫人搜你的身？” 铁证如山，蓝汐没有狡辩的余地。 只能把裙摆压着的牌拿出来，是一张二。 这是叶九婷发给她的，她用一张方块五换走了红桃二。 发了四张牌。 蓝汐一张名牌Q，暗牌一张二，明牌一张3，暗牌一张二。 本来是十七点，出老千后是二十点。 蓝汐道：“我想要看看对家的牌。” 汪正航把他的牌翻过来。 一张明牌A，一张暗牌8，一张明牌A，一张暗牌2。 一共二十一点。 一刹那，整个人间号仿佛都陷入了寂静。 就连坐在后面事不关己的楚渊和越群山都看向了大银幕。 蓝汐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随即明白过来原因，惊出了一头冷汗。 叶九婷可以控制牌，精准地把想要的牌送到想要的人手上。 而她还自以为是地让叶九婷来做荷官，让她出丑，结果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她自嘲一笑，“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叶九婷点头，“行，把你双手留下。” 立马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从人群中出来，带着赌场专用瑞士军刀，对着蓝汐走过去。 他们眼神肃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像是索命的刽子手。 蓝汐害怕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城哥，救我。“ 段城坐在蓝汐身后的卡座，轩尼诗李察喝了半瓶。 姿态比之前还要放松，淡定自若。 “按照VIP客户条约规定，每个VIP客户都有权利捞三次人，我现在行使我的权利。” 周学恩走到段城面前，恭敬地鞠躬。 “段总，您身为我们尊贵的VIP内场客户，随时都有使用捞人的权利，捞一个人附加条件是两个亿，您只需要签字，在下船之前把钱打在人间号账户便可。” 段城拿起笔，签字，落下私人印章。 周学恩打了一个手势，站在蓝汐一左一右带刀保镖，立马退下。 紧绷的气氛这才解除，蓝汐眼中有泪光，起身走到段城身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段城站起来，伸手把蓝汐带入怀里，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没事了。” 蓝汐紧紧抱住了段城，好一会儿才放开他。 段城牵着蓝汐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走到汪正航面前。 “我没上船之前就按照人间号的规矩，对赌神发起了挑战，他也接了，却不敢出来示人，请你帮我转告赌神，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总有见光的一天，届时，老鼠怎么死，猫说了算。” 段城口袋里，带着装着一颗子弹的枪。 这把枪是找专人设计的，子弹用特殊材料做成，登船的时候安检检查不出来。 他压根就没想过在赌桌上挑战赌神，他不擅长玩牌，但是他擅长杀人。 只要赌神敢现身，就一颗子弹解决。 但凡碰过叶九婷的，都得死。 哪怕为此他要付出相同的代价。 他活不活无所谓，他只要对方死。 汪正航彬彬有礼地颔首，“实在抱歉，赌神身体忽然抱恙，你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转达给他的。” 段城点头，“多谢。” 然后拉着蓝汐走到楚渊面前，“楚渊，一起喝一杯。” 楚渊道：“晚点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我晚点来你房里找你。”段城低头对蓝汐道：“宝贝，给楚先生道别。” 蓝汐展颜一笑，“楚生，再见。” “段太太再见。”楚渊对待女士，一向都绅士。 蓝汐提起裙摆对着楚渊微微欠身，跟着段城离开了。 叶九婷抓到机会，就往楚渊那边走。 不管楚渊答不答应和她单独谈谈，她都要去试一下。 第23章 把叶九婷送赌神房里 然而，叶九婷尚未走两步，便被周学恩拦下了。 “叶小姐，你往这边请。” “我想要见赌神，请你宽容一下。” 周学恩一笑，彬彬有礼，“请你不要为难我，好吗？” 他虽然在笑，眼神却透着冰冷的寒光。 对于笑面虎，警告不需要用言语和行动，一个眼神就够了。 叶九婷只能止步，不甘心地被带着从小门离开。 汪正航走到楚渊和越群山身旁坐下。 感叹道：“楚渊，那段城是来要你命的，你是撬了他老婆，还是抢了他地盘？” 楚渊只是把杯中的酒喝光了，“把大厅的熏香换了，太香了，头疼。” 他站起来，修长的美腿跨出去，留给汪正航一个优雅的背影。 汪正航摸了摸鼻子，对着越群山道：“这性格到底谁喜欢？难怪没对象。” 越群山不置可否，反正他有对象。 楚渊和汪正航有没有，不重要。 汪正航道：“之前进来的时候，楚渊居然主动给别人捡花，我看那个女孩不错，这就派人安排。” “你确定？”越群山觉得汪正航是在找死。 “确定，真兄弟，从来不吝啬。”汪正航拿出手机给周学恩发信息。 越群山站起来走了，“随你。” 段城带着蓝汐回到套房，他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 蓝汐跪在他脚边，把脸贴着他的大腿，无声地落泪。 “对不起，今天是我擅作主张让叶九婷做荷官，城哥，你原谅我吧。” 段城掂起蓝汐的下巴，审视她绝美的容颜，眼神没有半点柔情。 “我讨厌和蠢人打交道，蓝汐，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蓝汐急忙保证，“不会有第二次，我发誓。” 段城低头奖励地亲吻她的唇，“你乖。” 蓝汐这才破涕为笑，“城哥，叶小姐很厉害，她到底怎么做到记住每一张牌的。” 蓝汐当场就想明白了。 叶九婷知道她手里的每一张牌。 所以当她翻牌出来，不是叶九婷发给她的，叶九婷立马就知道她作弊了。 段城笑了一声，拿出一只细烟点燃，吸了一口。 烟雾弥漫中，他的脸像是在雾里，俊美如童话，有些不真切。 “在高智商数学家面前，你出千技术再好，也是班门弄斧，你上幼儿园玩加减乘除二十四点，她只需要几秒就能记住每一张牌的位置并掌握运用，你和她不在一个维度，我早说过，你不是她的对手，和她别玩心机。” 蓝汐第一次和段城上床的时候，段城就这样和她说的。 她也知道叶九婷厉害，一直以示弱的方式陪伴在段城身边。 今天唯一一次出格，差点失去双手。 蓝汐能留在段城身边自然不是蠢货。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不足，自然不会用自己的短板去挑战叶九婷的长处。 况且还有一个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真相，段城对叶九婷并非完全没有感情。 “城哥，我以后会乖乖的，绝对不招惹叶小姐，不给你添麻烦。” 段城满意地摸着她的脸，“我喜欢你恋爱脑的样子，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不要改变。” “好的，城哥。”蓝汐张开嘴，咬住段城的手指，“城哥，我想你了。” 段城扑哧一声笑了，“几个月了，还能乱来。” “不乱来，让我伺候你。” 蓝汐跪在段城面前，双手放在他腰带上，咔嚓一声，金属腰带解开了。 蓝汐舔了舔鲜红的唇，虔诚地仰视着段城。 “城哥，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去死。” 段城靠在沙发上，仰起头，露出优美的脖子，喉结在空气中滚动了一下。 眼神迷离，像是在雾里迷了路，浑浑噩噩怎么都走不出去。 许久，他推开了蓝汐。 “怎么了？”蓝汐错愕地看着段城。 他提上裤子，进了房间，“我约了楚渊喝酒，差点忘了。” 蓝汐还跪在沙发边上，呆坐在地上。 她和段城滚床单的次数不多，好几次都是在叶九婷不远处干的。 她是易孕体质，否则，想要怀上段城的孩子，难如登天。 段城对他的欲望有绝对的掌控权，随时都能抽身离去，毫不留恋。 蓝汐知道，段城对她的爱有限。 但是那又如何，他需要的，她都有。 而叶九婷却没有。 只要她在段城需要她的期间，除掉叶九婷。 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赢了。 叶九婷跟着所有游轮宝贝回到休息室，把制服换下来。 游轮宝贝们晚上还有夜场，全都在卸妆洗澡，等会儿还要化妆换衣服。 叶九婷没有化妆，也不需要干夜场。 洗了澡出来准备开溜，想办法找到楚渊房间。 她穿高跟鞋的时间不多，之前穿着高跟鞋站太久，现在腿有点疼。 就坐下来喝一口水，准备休息几分钟再去。 恰好看见茶几上摆放着一朵兰花。 这个兰花和她家里养的一个品种。 是云贵川一代深山老林的兰花，常见品种。 一个具体的名字都没有，统称春兰。 一年开两季。 春天冰雪没融化的时候和秋天气候转凉的时候盛开，几十米远的距离都能闻到它的芬芳。 优势是花香浓郁，清新怡人，她喜欢这个味道。 叶九婷想起来之前楚渊帮那个女孩捡起来的就是这一朵。 她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天然的清香很好闻。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之前带着叶九婷来的领班匆忙进来，“看见……” 话说到一半，看见叶九婷手上拿着一朵兰花，“就是你了，现在跟我走。” “去哪儿？”叶九婷把兰花放回去，站起来问。 “先生吩咐，让我把之前兰花女孩送赌神房里，你不愿意，我可以换一个。” 叶九婷正愁没机会见到楚渊，哪能错过。 “我愿意。” “跟我来。” 叶九婷跟着领班，回目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兰花。 在心里默默地对兰花女孩道：“对不起，我真的需要这个机会。” 领班带着叶九婷去了一个卧室，丢给她一件性感的蕾丝睡衣。 “半个小时，洗干净出来，不准化妆，不准用药，柜台上有兰花香水，多喷一点，赌神喜欢。” 叶九婷进了浴室就脱衣服，把自己洗了好几次，拿起兰花香水给身上喷了一点。 吹干头发就出去了。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她不敢拖延时间，怕迟则生变。 领班看了叶九婷一眼，很满意她的颜值。 “不错，跟我去赌神房间，今晚你吃到这口唐僧肉了，得到好处，可别忘了我。” “不会，我一定好好报答领班的恩情。”叶九婷很上道。 领班带着叶九婷进了楚渊的专属套房，指着两米大床。 “脱光了，躺上去。” 叶九婷二话不说，脱光了躺在床上。 领班关了灯，“赌神还有十几分钟到达，便宜你了。” 第24章 脱衣服，躺床上 叶九婷听见关门的声音，立马爬起来，下床找衣服。 借着月光，在床前找了一圈，蕾丝睡衣不见了！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被领班拿走了。 她立马拉开房间的门出去，想要找找看，是不是被放在客厅。 沙发上，门后挂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海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拂过肌肤，有些冷。 她立马回房间，拉开衣柜，从里面找出来一件衬衫穿上。 衬衫上残留着淡淡的木质熏香味道。 衬衫很大，下摆太长，她把下摆在腰间打了一个结，露出纤细的腰肢。 再找了一条松紧过膝短裤，也很大，但是松紧的不至于掉下来。 穿好衣服，叶九婷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就是两年前，她和赌神在缠绵一夜的房间。 男人雄性荷尔蒙弥漫在浴室，汗珠顺着他的肌肉蜿蜒而下。 力量与美学的碰撞，压抑的低喘，都像是在耳畔回荡。 他的胸膛很热，怀抱很紧。 叶九婷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画面。 那是犯错，那是黑历史，那是她一辈子都磨灭不去的痛苦和灾难。 叶九婷把床铺整理得一丝折皱都没有，看不出人躺过的痕迹。 这才出去，坐在沙发上等。 夜很静。 等待的时间漫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输入密码的声音。 叶九婷立马站起来，看向门口。 门把被转动，咔嚓一声，门被人推开。 昏暗中，楚渊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进来。 “楚……”叶九婷才开口，便瞧见楚渊直挺挺地倒在了地板上。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依旧发出一声闷响。 叶九婷一个健步冲上去，伸手摸他脉搏，心跳正常，有呼吸。 “楚先生，你怎么了？” “你听得见吗？” “楚先生，你哪儿不舒服？身上有药吗？” 叶九婷的手在他身上摸，找了几个口袋都没找到药。 “楚先生，你撑着，我去房里找药。” 她站起来就要走，手腕却被拉住了。 叶九婷愣了一下，回目就看见昏迷不醒的楚渊忽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四目相对，她在楚渊眼中看见了介于痛苦和迷茫之间的眼神。 俊美，脆弱，一碰就碎。 在叶九婷的认知里，楚渊一直都是身在云端的神话，位高权重，高不可攀。 强大，无坚不摧。 现在的楚渊，实在是和她认知里的大相径庭。 叶九婷坐下来，轻声安抚。 “楚先生，您哪儿不舒服吗？我是医生，您和我说，我可以帮助到您。” “头疼。”楚渊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段城。 那时候他的头疾就发作了。 段城约他喝酒，本以为靠近段城会和以前一样，闻到那股兰香，就会缓解头疼。 哪知道这一次，他没有闻到任何味道，酒精反而加速了他头疾发作。 他提前退场回来，进门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兰香。 此刻，跪在他身旁的女人，模糊的熟悉的轮廓。 萦绕在梦里的兰香近在咫尺。 楚渊本能地抓住，牢牢地把人困在身边。 不让一丝香气泄露，让这一株幽兰只属于他。 叶九婷手腕被抓地生疼，但是没有挣扎。 “楚先生，您有药吗？” “不用吃药，有你就够了。”楚渊撑起半个身体，把头枕在叶九婷腿上，手还是抓住她的手腕。 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像是很煎熬，很痛苦。 叶九婷只当楚渊是病糊涂了，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伸手给他按摩太阳穴，轻声安抚，“这样好点了吗？” “嗯。”楚渊含糊地应了一声，像是要睡着了。 叶九婷现在可以确定，楚渊就是赌神，不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机会摆在眼前，她不想错过。 “楚先生，您还记得两年前，我们……我在这条船上，被人暗算，我被你救了的事情吗？” 过了几秒，楚渊都没回应。 “楚先生。”叶九婷小声地喊了两声。 楚渊或许不满被打扰，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什么？” 叶九婷又重复了刚刚的话。 楚渊仿佛在思考，“不记得，我头疾，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叶九婷震惊，因为头疾而忘记了和她的那一夜！ “楚先生，您头疾具体是哪方面的病情，医生怎么说？” 然而，楚渊再也没有回应她。 叶九婷仔细地观察他的脸，发现他表情已经放松，呼吸拉长，完全陷入深眠了。 叶九婷想要起身给他找一个毯子盖上，才动了一下，就被楚渊抓住了手腕。 叶九婷只能坐在地上，让他枕着腿不动。 就这么坐了两个小时，她的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酸麻难受。 叶九婷抓起沙发上的抱枕，试着慢慢把他的头转移到枕头上。 楚渊睁眼看了叶九婷一眼，发现她还在，就闭上眼睛入睡了。 叶九婷这才站起来活动，腿麻的她险些跌倒，扶着沙发，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叶九婷去找了毯子，给楚渊盖上。 坐在沙发上休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大脑非常清醒。 现在只要等楚渊醒来，找他去和段城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她的罪名就洗清了。 先把婚离了，其余事情可以慢慢调查。 第25章 段城，我不干净了 叶九婷一会儿检查一下楚渊的体温和心率，怕真的出事。 一直到天色露白，楚渊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九婷开始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如果因为她没有及时通知船上的医生，送去医务室救治，出了事情。 楚家追究责任，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叶九婷哪儿还坐得住，当机立断走到楚渊面前。 蹲下来喊道：“楚先生，您醒醒。” “楚先生……” 然而楚渊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叶九婷没办法，只能拉开门出去找人。 之前装着和侍者一起来这儿，工作不能带手机。 她现在没办法用手机联系人，只能去周雪恩办公室求助。 她才拐弯，就看见段城从一扇门出来。 两人视线隔空相对，叶九婷大方地走过去，和他擦肩而过。 却被段城一把抓住了手腕，“你怎么在这里？” 视线扫过她全身，穿着男人的衣服，身上还有一股陌生男人的臭味。 段城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叶九婷道：“段城，我找到赌神了，等他醒来，我就会请求他帮我解释。” 赌神两个字，就是段城的禁区。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找到你的老相好了？这个点从他房里出来，昨晚你们干了什么？” 段城拖着叶九婷，拉着她进了门。 用脚踹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叶九婷被段城抵在门板上，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段城，一大早你发什么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乱搞。” “是不是乱搞，我检查一下就知道。” 段城抓住叶九婷衣服，一用力，顶级的料子也变成了破布，刺啦一声被撕开。 衣服从她肩膀滑落下来。 叶九婷第一时间抱住胸口。 漂亮的香肩和优美的锁骨完全暴露在段城眼前。 雪白的肌肤，因为愤怒变成了粉色。 惊慌失措的眼神，羞怒交加的表情。 每一样，都长在段城的审美上。 身体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欢爱留下的斑点痕迹。 叶九婷这种女人，一旦脱光了去勾引男人。 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放弃她娇嫩的肌肤不亲，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叶九婷是一块脏了的美玉，段城吃一口，就觉得恶心。 但是，叶九婷是他的女人，他不吃，别人也没有资格吃。 “我要检查下半身。”段城伸手就去拉叶九婷的裤子。 叶九婷顾不得拉衣服，立马提着裤子，曲起膝盖，对着段城下面就是狠狠一击。 段城疼得弯下腰。 叶九婷站着看着他痛苦，她平静道：“段城，我现在理解那天登船，你坐在车里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是什么感觉了。” 这种感觉真不错。 段城疼得额头都冒冷汗了，好不容易熬过那一阵子的剧痛，才直起腰。 不置一词地抓住叶九婷，拉着她往房间走。 “你干什么？”叶九婷挣扎不开，被丢在了床上。 段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准备的枪，指着叶九婷的脑袋。 叶九婷察觉到危险，不敢动了。 “叶九婷，我再问你一次，昨晚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 叶九婷躺在床上，心里一片悲凉，“段城，你要杀了我吗？” “这颗子弹，是要给赌神的，如果不给他，就给你，要不给我，我们三人，总要死一个。” 段城一直都很冷静，甚至握着枪的手都没抖一下。 叶九婷哪儿敢说她和赌神的事情。 段城就是一个疯子，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没有，我没有和任何男人睡，满意了吗？” 段城嗤笑，“你要我相信一个有前科的人？叶九婷，把裤子脱了，我要检查。” 叶九婷气得脸色涨红，反击道：“我不干净了，你现在才知道？是谁跪在我脚下求婚，是谁说我是受害者，要负责的人不是我，你现在秋后算账，用最恶毒的方式报复我，你心里快乐吗？” 这是叶九婷第一次在段城面前承认，她真的和别的男人睡了。 她不干净了。 段城拿着枪的手抖了一下，“闭嘴，不准你说。” 两年了，叶九婷一直默默忍受，一直把血往肚里咽。 如今把这把刀刺向段城，她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无尽的悲伤。 他们曾经是神仙眷侣，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羡慕的爱情。 才两年时间，就面目全非了。 “段城，放手吧，离婚吧，我们不要彼此折磨。”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自由，想离婚，除非我死。” 段城丢下一句话，转身甩门而去。 叶九婷看着紧闭的门，忍不住笑了一声。 是自嘲也是笑段城。 两个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刺得满身窟窿的人，绑在一起生不如死。 她睁着干涉的眼睛，心里只剩下麻木。 想到楚渊的事情，她不能耽搁。 叶九婷拉开衣柜，发现衣柜里面有几套她穿的尺码衣服，就换上了。 开门出去，看见蓝汐坐在吧台喝茶。 她永远都是盛装打扮，每一根头发丝都固定得很好，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叶小姐，之前在赌场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两个亿，哦，不对，是城哥的两个亿，城哥说让我乖一点，别给你们添麻烦。” “你说错了，那是段城的两个亿，和我没关系。” 婚前协议，谁的钱归谁。 “叶小姐，你真可怜，结婚了，老公一分钱不给你，我都有些心疼了。” 蓝汐走到叶九婷面前，把她戴着的珠宝给叶九婷看。 “也不对，城哥给了你十万一月，让你伺候我生孩子，我饿了，麻烦你去厨房给我煮一碗面好吗？我要吃鸡蛋油泼面。” 叶九婷心里想着要去找医生，去楚渊房间，哪有功夫在这儿和蓝汐周旋。 “蓝汐，你是来和我炫耀的吗？” 蓝汐摇头，“我说的都是事实，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城哥一掷千金为红颜，我就是那个红颜，还有我昨天戴的珠宝，价值两千多万，男人嘛，爱在哪儿，钱都在哪儿，你说是不是？” 叶九婷道：“蓝汐，雌竟没有任何意义，抢男人算什么？抢男人的饭碗才了不起。” “你说的这些，我生下来就有，那珠宝也不是给你的吧，佩戴了，要送回库房保存，你身生名门世家，豪门这些规矩都不懂，我觉得需要调查一下你的来历。” 慌乱从蓝汐眼底一闪而过，“好呀，叶小姐去好好调查一下，我父亲是谁，到时候，你可别哭哦！” 她指着厨房，“现在，麻烦叶小姐为我洗手作羹汤，我肚子里的宝宝要是饿到了，城哥会生气，到时候，叶小姐月入十万，就没了。” “你也配。”叶九婷绕过蓝汐就往外走。 蓝汐想要拉叶九婷，又怕挨打，伤到孩子。 在这个孩子瓜熟落地之前，她必须忍。 忍到站稳脚跟，就是叶九婷的死期。 叶九婷出门直接去了楚渊的房间，到了门口才想起来没有密码。 只能敲门。 “楚先生，你醒了吗？” “楚先生……我去找医生，你再等一等，一定要坚持住。” 叶九婷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她怕楚渊出事了。 转身要走，便听见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门咔嚓一声拉开了。 便和一双熟悉的眼睛对上。 第26章 安排人陪楚先生过夜 “段城，你怎么在这儿？” 叶九婷往屋里看去，从段城和门缝隙中，勉强能看见有很多人走来走去。 段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叶九婷，我早说过别来招惹楚渊，你千方百计地混进来，就是为了攀高枝，楚渊看得上你？” “我……”叶九婷尚未来得及反驳。 便看见段城回目，对着身后说：“这里有一个陌生人跑来VIP服务区了，我觉得我们的人身安全不能受到保护，还请周先生解决一下。” 周学恩带着几个人走出来，看见叶九婷站在门口，笑面虎的他脸上没了客气的假笑。 他对着段城微微颔首，“段总，很抱歉，我这就处理好。” 他带着两个保镖出门，用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拉上了楚渊的房门。 楚渊就在门内，却像是宫墙，彻底地把他们分隔开。 周学恩高大的身躯挡住叶九婷的视线。 “营养师小姐，你违反规定来VIP区，你将受到被驱逐永远不可在登上人间号。” 言毕，他给身旁的保镖使眼色。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立马上前抓叶九婷。 像是抓铺坏人一样，摁住她的肩膀，力道很大。 叶九婷只觉得像是泰山压顶，动弹不得。 她好不容易才靠近楚渊，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她不甘心。 叶九婷道：“周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私自来的，我是昨晚来的，昨天领班安排人来陪楚先生过夜，我是被安排来的。” 面无表情的周学恩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如刀，他推了推眼睛，掩盖眼底的肃杀。 “哦，昨晚是你在楚先生房里？” 叶九婷点头，“是我，楚先生病了，我照顾了他一晚上，早上还没有醒来，我才出来找医生的。” “你有证人吗？” “有的，领班亲自带我来的，她还把我的蕾丝睡衣拿走了，我穿着楚先生的衣服出来的。” 叶九婷低头看自己身上，这才想起来衣服被自己换了。 只能继续解释，“我出门后遇见了段……段总，在他那儿换了衣服，被换下来的衣服还在房间里，你可以派人去拿来作为证据，还有楚先生也可以给我作证。” 周学恩点头，“人间号一向遵纪守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坏人，我要驱逐你，也要让你心服口服。” 言毕，他转身推开房门，门没有关上，里面的谈话清晰传来。 “段总，门外的女人说之前去了你房里，换了衣服，我们需要向您求证一下，当然，您有权利拒绝回答。” 段城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不认识她。” 斩钉截铁的五个字，把叶九婷定在了撒谎的耻辱柱上。 人在气急的时候，真的会笑。 叶九婷还笑出声了，笑得凄惨。 她早就对段城不抱任何指望，刚刚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夫妻一旦没了感情，是恨不得把对方弄死的。 她还活着，就要感谢段城的不杀之恩。 周学恩出来，表情依旧是平静的。 他拿出手机吩咐那边，“把昨晚游轮宝贝的领班带来。” 领班很快匆匆看来。 她在人间号工作了好几年，人脉自然不少。 今天一大早，就听说VIP客房这边出事了。 周学恩带着好几个医生过来，汪先生紧急下令，提前半天返航回港城。 还对船上一万多游客给出了一大笔赔偿金。 领班就知道出大事了。 刚刚又被周学恩亲自叫来。 看看被控制的叶九婷，再看看赌神的房门口，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动声色地对着周学恩鞠躬，“周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周学恩道：“昨晚你安排人来楚先生房里了？” 能在人间号上做几年领班，情商智商都不会低。 领班立马意识到这个答案，关乎她的前程。 严肃道：“昨天我接到您的命令，把拥有兰花的游轮宝贝送楚先生房里，后来游轮宝贝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来，我就没有派任何人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打死不承认。 VIP客人都是尊贵无比，身份特殊，安排姑娘，肯定是不能登记在册。 而且，为了保护尊贵的客人隐私，整个VIP内场，都没有任何监控。 没有监控，没有登记，谁能证明她安排过人！ 叶九婷对这个结果已经猜到了，肯定是楚渊病倒在房门口的事情，被人发现。 都怕担责，谁敢承认和她有关系。 叶九婷并不怪领班，这是底层人的生存之道。 领班为了自保，情理之中。 她只怪自己没处理好这件事情，就像是两年前一样，明知道世界很黑暗，还轻易被别人暗算。 领班看着叶九婷道：“你还有什么证据？” “没有。”叶九婷无话可说。 领班点头，对着保镖打了一个手势，“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到了港城驱逐。” 叶九婷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押送离开了VIP区域。 她回目看着楚渊的房门口，一墙之隔，怎么就进不去，靠不进。 身份悬殊，就是天地之间的距离。 房间内。 楚渊靠在床头，脸色呈现病态的煞白，唇上没什么血色。 段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楚渊，你这个病需要随身带着医生，要是忽然发病，身边没人，很危险。” 楚渊这会儿头疼已经缓解，闻到段城身上淡得不可闻的兰香，身体更加轻松了。 这股味道不是人工调出来的香，也不是自然花香，而是一种体香。 味道太淡了，只有在很近很近的距离，和没有别的味道的情况下，能闻到。 昨晚是他二十几年来头疾发作得最厉害的一次。 不出意外，他再一次对昨晚失去了记忆。 就像是当年在人间号，他发病被送回去的一样。 对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一次发病后，他的病情稳定了两年。 最近又开始频频发作。 后来家族多方打听，一个海外的著名作家，也是得了和这个差不多的病。 被一个叫星荷的脑科专家治好了。 那个脑科专家身份神秘，治病其中一向要求就是不准透露她的个人信息。 楚家就得到了星荷这么一个名字。 多方调查到星荷最后消失的地方是港城。 恰好楚家竞标填海造岛这个项目，他就回来接手了。 主要目的是调查星荷治病。 当然，楚家继承人命不久矣，若是被外界知道，将会给楚家带来巨大的动荡。 因此，哪怕是发小越群山和汪正航都不清楚他的具体病情。 楚渊的沉默，在外人看来，他是老谋深算，上位者不怒自威。 段城意识到自己触犯到对方的隐私，笑了笑。 “抱歉，我无意打听你的隐私。” 楚渊道：“没关系，我只是偶尔头疼，休息一下就好。” 段城道：“我认识一个脑科专家，你要是不嫌弃，我让她来给你看看，指不定对你的头疼有帮助。” 叶九婷就是国内外顶级脑科专家，天才医学家。 如果叶九婷治不好楚渊的病，就没人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