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俯首称臣》 第32章 你感冒了？ 第三十二章 你感冒了？ 霍深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视线从她的脸滑向她递出来的手掌。 两秒停顿，他伸手回握：“你好，霍深。” 是熟悉的柔软的触感。 短暂的交握后松开，霍深收回手，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两下。 他坐在主位，沉默地听着何姝妤汇报项目进度。 他对这个项目不了解，又或者是存了挑刺的心态，问了何姝妤不少刁钻的问题。 何姝妤都能回答，但话语很简短，像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和霍深多说。 会议开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临近饭点，出于礼貌，霍深留何氏的员工吃午餐。 “谢谢霍总，不过我们还要回公司处理一点事情。”何姝妤话音一转，“不知道霍总今晚有没有安排？我可否请霍总共进晚餐？” 霍深的视线太有重量，落在何姝妤身上，让她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何总。”霍深开口，语气直白，“你想追我？” 事实上，霍深从不会问女士这种问题。 他从不给别人追求他的机会，对女人的爱慕也只当视而不见。 但何姝妤不一样。 她的语气太笃定了，好像确信他不会拒绝她。 呵，她凭什么觉得他不会拒绝？ “原来我的心思这么明显吗？”何姝妤笑眯眯地，又走近了一步。 霍深警惕地后退一步。 “霍总这是，在怕我？”何姝妤歪头。 “怎么可能！”霍深断然否认。 “那霍总，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霍深冷声道：“何总已经结婚了吧？你这么轻佻，你的丈夫不介意吗？” 何姝妤短暂地“啊”了一声，抬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没关系的哦，他不会介意我追求你的。”何姝妤漫不经心，“霍总很介意我结婚了这件事吗？” “不守妇道！”霍深厌恶地皱眉，“如果何总再对我进行骚扰的话，我大概要重新考虑两家公司的合作了。” 事实上，他至今没想通，他怎么会找何氏合作。 “好吧。”何姝妤叹口气，勉为其难地退一步，“那今天就不打扰霍总了。” 何姝妤没有纠缠，带着下属离开。 霍深快步回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却好半天都没有开始处理公务。 助理整理了刚刚的会议记录拿出来给霍深过目，见霍深沉着脸的样子，试探地问：“霍总，和何氏的合作项目，您需要转手出去吗？” 其实这种级别的项目，经理负责，很足够了。 霍深沉吟几秒，拒绝：“不，不用。” 助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霍深觉得，何姝妤这个女人有些邪性。 他那些下属个个都是精英，万一何姝妤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当然，他不是怕何姝妤移情别恋，他是怕自己的得力手下被莫名骚扰。 作为一名合格的上司，自然要多体恤下属，为下属着想。 第二天一早，霍深刚进公司，秘书就抱来一大束马蹄莲，因为过于新鲜，花朵上还有滴滴露珠。 霍深极少和下属谈笑，但也不至于严肃。 甚至还夸奖了一句“花不错”。 秘书抱着鲜花，微微一笑：“这是前台刚刚送上来的，是送给您的鲜花。” 霍深顿时面无表情。 追求他的女人很多，但没有谁敢胆子大到直接把花送到公司。 不等他开口说要扔掉，秘书又补充道：“外卖员说，送花人是一位姓何的女性。” 姓何。 霍深只能想到一个人。 何姝妤。 秘书隐晦地打量着霍深的表情，问：“霍总，这束花您想怎么处理？” 霍深平静地伸手：“给我吧。” 秘书赶紧把这烫手山芋递过去，就看到霍深单手抱着鲜花进了办公室。 别说，这背影，异常地和谐。 几个高管对视一眼，皆是了然。 都说霍总失忆，不记得何小姐了。 可这不记得了，也丝毫不影响何小姐在霍总心中的地位嘛！ 霍深将花束放在办公桌一角，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 他觉得何姝妤追人的方法实在是俗气，以为一束花就能拿下他？ 也太好笑了。 可是接下来几天，霍深每天一踏进公司，就能收到一束鲜花。 每天的品种也不一样，向日葵，蓝绣球…… 最开始送的那束马蹄莲因为没有足够的水分滋养，已经有一些发焉了，清洁工不敢擅自处理，托秘书帮忙问问，要不要收走。 霍深看了挤挤挨挨的花束一眼，没吭声。 秘书就识趣地退出去了。 当天下午，霍深把那束马蹄莲带走，当天晚上，就被制作成干花，永久地置放在自己的书房里。 何姝妤连续送了一周。 霍深终于坐不住，主动给何姝妤打了电话。 “何总，就算你送我再多鲜花，我也不可能让步利润的。”他故意把何姝妤送花的目的歪曲成对方是为了获得利益。 “哦，那倒不用。一开始我们签合同的时候，霍总就已经很有诚意的。利润这块，确实不用再让步了。” 霍深冷哼一声。 何姝妤非常善解人意地主动询问：“不过，霍总能否看在鲜花的份上，答应和我共进晚餐呢？” “几束鲜花就把我打发了？” “霍总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跟我说。” 霍深嘲讽她的不自量力：“那我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呢？” 何姝妤沉默两秒：“那我送你一条陨石项链？但这种项链我个人是不太喜欢的。” 霍深羞恼地挂了电话。 他想起何姝妤说不用让步利润的事，直觉告诉他，何姝妤不是这么好心的女人。 他翻出之前和何氏签的合同，打开，看到双方的利润分配，差点心梗。 霍深，这恨不得倒贴的劲儿，你以前是个慈善家吗？ 他恨恨地合上合同，气得在办公室转了几圈。 完全没有发现这个行为很不符合自己的一贯性格。 大概是怒急攻心，霍深甚至都开始觉得头晕了。 他顶着头晕脑胀的感觉继续处理公务，午休结束，头晕不仅没有缓解，甚至喉咙开始发痒沙哑。 他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手机响起。 瞥了一眼，是何姝妤的号码。 他盯着来电沉默地看了好久，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才矜持地接通：“什么事？” 电话那头安静两秒。 霍深不悦：“打过来又不说话？何姝妤你很闲？” “霍深，你感冒了？”何姝妤问道。 第33章 等你醒来 第三十三章 等你醒来 霍深原本没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但何姝妤这样一问，他顿时觉得自己头也疼，四肢也酸，浑身无力，虚弱程度堪比林黛玉。 他咳嗽了几声，虚伪地用沙哑的嗓音否认：“是吗？可能是有点感冒吧。” 何姝妤直接把电话挂了。 霍深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挂了？就这么挂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要追他，结果明知道他生病了，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霍深恼怒地把手机扔向一边。 他没有那种“生病了需要休息”的意识，之前在洛杉矶，醒来的第一时间也是处理公务，而不是好好休息。 但不知道为什么。 这次就觉得特别难受，合同摆在面前，他愣是看不进去。 好一会儿，霍深放弃抵抗，妥协地靠在椅背上，刚打算闭着眼缓缓，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他不悦地睁开眼，就看到何姝妤脚步匆匆朝自己走来。 身后还跟着一脸迟疑的秘书。 呵斥的话到了嘴边，霍深移开视线：“你怎么来了？” 何姝妤没回答，而是径自伸手摸上霍深的额头。 霍深下意识凑近了一些，反应过来，又欲盖弥彰地后退一步：“谁允许你碰我了？” “温度这么高，发烧了都不吃药也不去医院。”何姝妤皱眉，转头让秘书备车，送霍深去医院。 “她是我的秘书，凭什么要听你的？” 秘书刚要打电话，就听到霍深这样说，顿时停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姝妤知道，这是霍深偶尔的小性子犯了。 可能霍深从小到大都太成熟了，几乎没有任性的时候，永远按照既定的人生规划行走。 所以外人对霍深的印象都是深不可测。 但何姝妤太清楚霍深骨子里的小脾气了，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怎样。 就是想让她哄哄他。 何姝妤微凉的手掌贴在霍深的额头，要不是霍深还有点理智，几乎就要满足的喟叹出声了。 “那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她温声问道。 “还有很多公务没处理。”霍深的视线看向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摞文件夹。 “等我们从医院回来，我陪你一起加班？” 霍深这才勉勉强强，点头同意。 何姝妤退后一步，留给霍深起身的空间。 但霍深烧得浑身无力，刚一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摔在了何姝妤身上。 何姝妤细胳膊细腿哪撑得住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秘书脸色一变，大步跑过来想帮忙。 但霍深已经先一步站直了身子，只是小半的重量还压在何姝妤身上，非要她扶着。 “没事，我来吧。”何姝妤安抚地看了秘书一眼，众目睽睽之下，带着霍深进了电梯。 偌大的办公区，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就这么……走了？”疑问句。 “就这么走了。”肯定句。 “还得是何小姐有本事啊！上午我去找霍总签字的时候他脸色就很难看了，但我一个字不敢提。” “你们说，霍总真的失忆了吗？不会是装失忆装可怜吧？” “咳咳。”秘书长咳嗽一声，“行了，领导的私事我们哪能背后议论，事儿都干完了？” 何姝妤以前身体不好，考了驾照也很少考车，车技只能说一般。 为了安全，她开得很慢。 霍深坐在副驾驶上，烧得眼眶通红。 他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姝妤，也不说话。 但何姝妤是被盯惯了的，一点不觉得不自在。中途等红绿灯的时候，甚至又伸手，摸摸霍深的额头。 霍深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别闹，我们得赶紧去医院呢。”何姝妤的语调，全是纵容。 霍深小声地嘀咕几句，何姝妤也没听清，只是尽量加快了速度。 为了方便，何姝妤去的是霍氏旗下的高端私立医院，也不排队，不过半个小时，查了血开了药，护士也打好了吊针。 霍深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何姝妤想起之前在洛杉矶看到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甚至没有资格走进霍深的病房。 或许她如今也没有资格，但她还是仗着霍深对她的特别，强硬地挤进来了。 她很清楚，如果到了这一步她都不主动一点，只是站在原地等着被霍深发现。 那她和霍深就真的没可能了。 “睡一会吧。”何姝妤坐在床边，对霍深道。 霍深觉得眼皮沉重，但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何姝妤勾着霍深的指尖，保证道：“我陪着你。等你醒来，第一个看到的肯定是我。” 霍深抿了抿唇：“你是骗子，我不相信你。” 何姝妤只觉得心酸。 她真的骗了霍深好多好多次。 但这个傻子，她骗他一百次，他还是会一百零一次撞上来。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霍深深深地看着她：“信你最后一次。” 他拉着何姝妤的手，又觉得不够，干脆和她十指相扣。 这才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傍晚。 护士进来换了几次吊瓶，又给霍深量了体温，已经退烧。 医生说应该是最近劳累过度，加上之前受伤，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引起的，后面要注意休息才行。 何姝妤想，以前霍深生怕她太累太操劳。 反而他自己，才是真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霍深醒来时，何姝妤正趴在床边，睡得正熟。 她这个姿势，一定是不舒服的，睡起来可能会浑身酸痛。 但霍深一点都不想叫醒她。 他盯着何姝妤看了很久，指尖试探地伸出，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又停住。 情感让他控制不住地想靠近。 理智却又在不断地呐喊让他逃离。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挺割裂的。 不过，毕竟这次也是多亏了她照顾。 霍深想，如果何姝妤再一次约他共进晚餐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同意。 “你醒了？”何姝妤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第一时间就想触碰霍深的额头。 霍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神清明：“谢谢何总的照顾，我已经好了。” 又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霍深了。 何姝妤识趣地收回手，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霍深突然就觉得她这个笑容有些落寞，有些刺眼。 他移开视线：“既然我没事了，何总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先送你回家吧？”何姝妤说。 “不用，我有司机。”摆明了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何姝妤。 何姝妤也没抗议说他病中病愈态度差异巨大，只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霍总休息了。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霍深莫名觉得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很像翻脸不负责的渣男。 但何姝妤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迅速离开。 霍深有点失落地想，她怎么不借此机会，再邀请他一次呢？ 其实他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金贵，一起吃个饭，也不是不可以的。 第34章 廉价的爱 第三十四章 廉价的爱 “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看起来好像挺关心我的。从我告诉她我感冒了，到她出现在我面前，只花了二十八分钟。” “她还送我去医院。” “还一直陪着我。” “但她无名指上戴着戒指，明明就有对象了还要追求我，她觉得我是什么很随便的人吗？”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丈夫肯定没我优秀，她会看上我，也是情理之中。” 席之屿打了个呵欠，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凌晨一点。 霍深大半夜特意打电话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和他分享少男心事吗？ 他真的很想告诉霍深，别纠结了，要不你还是从了何姝妤吧，反正你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但碍于霍老太太的威严，席之屿只能口是心非：“阿深，你可别被这个女人骗了。” “对了，说起来，你之前在洛杉矶提起的那个名字不就是何姝妤吗？”霍深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和她就有联系了？” 他开始发散想法：“奶奶说何姝妤是导致我受伤的罪魁祸首，但何姝妤看起来这么柔弱，难道我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吗？” “那我岂不是早就认识她了？她对我图谋不轨，肯定经常在我面前晃悠，我为什么会对她没印象？” 席之屿有口难言。 兄弟，要不你还是换个人折腾吧！ 霍深确实很聪明，一点细节都可以联想很多。 但他的聪明在何姝妤身上总要打折扣，好好的一个人，偏偏长了个恋爱脑。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接受何姝妤的追求吗？”席之屿只想要一个痛快。 霍深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顿了顿，他又说：“除非她先离婚！” 席之屿翻了个白眼。 这话你早就说过了，最后人家不离婚，你还不是巴巴地贴上去做小三，还光明正大，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撬了正宫上位了。 他无聊地打了个呵欠：“那你给我打电话，到底是想干嘛？” “不干嘛，我睡不着。” “哦，可是我睡得着。” 霍深听出席之屿的拒绝，勉为其难地挂了电话。 他坐在书房里，手无意识地捏着干花的叶子，思索几秒，又给席之屿打去电话。 “大哥，你不需要睡眠，但我是正常人，我还是需要的。”席之屿快要崩溃了。 “她毕竟也照顾了我这么久，你说，我生日的时候，要不请她一起吃饭，当做是照顾的感谢？” “请吧请吧，反正就算我说不要，你肯定也会再找一百个理由说服自己的！” 霍深得到满意的回答，终于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距离他生日还有十天，不过他也不能太上赶着，早早通知，显得他很郑重似得。 他看了一眼日期。 提前三天，这个时间应该合适。 睡觉之前，他还在想，也不知道何姝妤今天会送什么花。 他的书房里的干花都快要摆不下了。 要不，再换个大点的书房？ 不过霍深很快就没有这个困扰了。 因为今天他踏进公司，没收到花。 秘书也看出霍深的想法，一脸尴尬地起身：“霍总，今天没花。” 霍深表情冷漠。 他想，我又不瞎。 “不过今天挺堵的，可能外卖小哥被堵在路上也说不定。” 霍深冷淡地“嗯”了一声，欲盖弥彰：“不送花也好，我终于清净了。” 秘书笑了笑。 霍总，其实您真的不必对我解释这些的。 但一整天，霍深都没有收到花。 霍深面上不显，但签合同的时候下笔都重了几分。 他想，何姝妤这个女人果然是喜新厌旧，三分钟热度。 这才几天呢，就移情别恋了。 他矜持地忍了三天。 终于掏出手机，给何姝妤打了电话。 “何总最近很忙？” 何姝妤一手握着电话，一手伸出去，让护士抽血：“不忙。” 霍深咳嗽一声，压下自己想要质问的冲动：“下周是我生日，不知道何总是否有空，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不等何姝妤回答，霍深又补充道：“权当是谢谢何总那天对我的照顾。” “好啊。”何姝妤干脆地回答，“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一定准时赴约。” 霍深轻哼一声。 答应得这么爽快，果然一点都经受不住诱惑。 这么随便，他可一定要和她保持距离，千万不能让她误会。 “何小姐不必准备礼物，毕竟是我为了感谢你。”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送他礼物的！ “好的。”何姝妤想了想，“不送礼物，那我给你做一个生日蛋糕吧？” 霍深勉强答应。 “霍总，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挂了。生日见。” “嗯。” 挂了电话，霍深细细回想。 何姝妤说的是做蛋糕，而不是买蛋糕。 意思是，她亲手做？ 啧，为了讨好他，连蛋糕都要亲手做。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何姝妤抽完血，又等了一会，才看到检验报告。 她的身体里注射、了活性细胞，虽然科学家对手术的安全性很有保证，但毕竟是新方法，手术样本不够多，还是要定时抽血检查，怕细胞活性太高超出临界值。 “结果没有问题，继续保持。”医生笑着说。 “谢谢医生。”何姝妤和医生道别，离开医院。 她想起刚刚电话里，霍深问的第一句话，笑眯了眼睛。 拐弯抹角质问她为什么不送花了？ 你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赶我走，还想要我继续给你送花？ 我才没有这么大度！ 接下来几天，霍深依旧没有收到花。 不仅如此，他将聚餐的时间地点发给何姝妤，对方也只是冷淡地回了两个字。 收到。 霍深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对话框，试图判断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 就这？ 她不再说点别的？ 比如问问他，蛋糕想要什么样式？ 送礼不得问问收礼人的喜好吗？ 这么不上心，还说喜欢他，这喜欢也太廉价了！ 霍深深呼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轻易被何姝妤掌控，他克制地收起手机。 无所谓。 他想，反正我也不是特别在意。 他每天醒来，第一时间就是看日历。 熬了几天。 终于熬到了生日。 第35章 不要脸 第三十五章 不要脸 霍深向来低调，自从成年后，再没大办过生日宴，不过是三五亲朋一起吃个饭，顶多也就坐满一个包厢。 他潜意识里自然知道让何姝妤参加这个生日宴是意味着什么，不过嘴硬，非说是感谢。 定的晚上七点开始用餐，但六点开始，陆陆续续就有人到了。 包厢简单装饰过，大家送的礼物都堆在角落。知道霍深什么都不缺，只是简单聊表心意。 “你看了七八九十次手表了，怎么，是哪位大人物还没到啊？”开口的是霍深的发小之一吴松柏，之前一直在国外学习工作，今年才回国。 霍深克制地抬起头：“没谁。” 席之屿心知肚明霍深到底在等谁，但他只淡定喝茶，权当不知。 何姝妤因为路上堵车，抵达饭店时已经没剩多少时间。 她正要快步进去，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叶晚挡住了脚步。 “何姝妤？”叶晚上下打量她一眼，视线落在何姝妤手中的小蛋糕上，狐疑地眯起眼，“你该不会，也是来参见霍深的生日宴的吧？” 何姝妤自然地点头：“是啊。” “我倒没发现你手段这么了得，这才多长时间，你居然又搭上霍深了！”叶晚最不喜欢何姝妤那云淡风气的白月光样。 你要真什么都不在乎，你老在霍深面前晃悠个啥啊？婊子立牌坊呢？ “叶小姐，我和你不熟，所以并不想和你聊天。”何姝妤礼貌地问，“能让我进去了吗？” “不行！”叶晚理直气壮地挡着何姝妤的路，“当初是你自己说要和霍深分手的，现在你反悔了，又想把霍深抢回去，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怎么办呢？”何姝妤笑了笑，“霍深愿意被我抢呢。不然，你去和霍深说说，让他拒绝我？” “哇，真是没看出来，你脸皮属城墙的吗，这么厚？” 叶晚今晚参加生日宴，就是为了在霍深的朋友面前表明她和霍深是既定的未婚夫妻，为自己正名。 何姝妤要是出现在宴席上，哪儿还有她叶晚的位置? 她最受不了属于自己的注目被别人夺走了。 想到这里，叶晚打开包包，递给何姝妤一张请帖。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叶晚笑眯眯地说，“怎么？不敢？” 这倒没什么敢不敢的，只是叶晚一直缠着她，何姝妤也很无奈，只要顺着她的意，打开请帖。 这是订婚请帖。 主角是霍深和叶晚。 何姝妤合上请帖，看着叶晚。 “说实话，我要是你，我根本就没脸出现在霍深面前了。” “你还不知道吧？之前去洛杉矶出差，其实霍深本来不用去的。都是因为你甩了他，他心情不好，他才去那边散心，导致受了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多。” “霍深的名声多好啊，从小到大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可是为了你，他受了外界不少流言蜚语呢。” “要是没有你，霍深这一生不知道过得多舒心。” 叶晚看不透何姝妤，不过何姝妤还缠着霍深不放，想来对霍深还是有几分在乎的。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可劲往何姝妤身上捅刀子。 “今晚的生日宴，能来参加的，都是霍深信得过的朋友兄弟，是和他最亲密的人。” “你觉得你会以什么身份，被介绍给那些人？” “那些人，又会用什么眼光看你，看霍深？” “你不在乎霍深的名声就算了，可我寻思，你以前也是挺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啊。那些人对你的评价，都说你是名媛千金呢。怎么？出了轨离了婚，尝到了甜头，真就啥道德都不要了？” 见何姝妤还是不吭声，叶晚使出杀手锏：“霍深虽说伤到脑子，记忆不太好，但所有和他关系亲密的人他都还记得，就连他的秘书他都记得。” “按理说你也是他最在乎的人之一了，但他却唯独把你忘了。” “你要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那我告诉你，因为他恨你，厌恶你，不想再记得你。” “他现在失去记忆，你仗着对他的了解，确实能在他面前露脸几次。可他要是恢复记忆，知道了你这些恶心的行为，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何姝妤的脸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她其实很介意霍深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自己这件事。 这让她不禁怀疑，霍深对她的那些感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霍深做出来的欺骗她的真情假象。 “何小姐，霍深失忆了，霍家人可还没失忆呢。他们要是知道你阴魂不散缠着霍深，可不是好脾气。” “霍深不记得你了，自然也没法当你的靠山。” “别到时候男人没得到，小命反而没了。” “虽说你本来也没几天好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多活一天算一天啦！” 她落下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地转身离开，进了饭店。 何姝妤安静地站在原地，垂着眸，脸上面无表情。 手机响起，是霍深的名字。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刚要接通，后背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她一惊，下意识想护住手中的蛋糕，手机没拿稳，高高抛起，重重地砸在台阶上，摔成了两半。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啊！”撞了何姝妤的男人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就跑了。 何姝妤从地上坐起来。 蛋糕好好地被她护在怀里，没变形。 但手机坏了。 小腿也擦伤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薄纱小白裙，也沾了不少泥巴，看起来好狼狈。 这个样子，想再参加霍深的生日宴，实在是太失礼了。 饭店门口的迎宾走过来，扶起何姝妤，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报警。 “没事。”何姝妤想了想，麻烦迎宾去霍深的包厢转达一下，就说她临时有事，先走了。 迎宾听力不错，刚刚叶晚和何姝妤的对话也隐约听了几耳朵，很不想蹚这趟浑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何姝妤看出来，轻叹口气：“算了，你就当没看见我来过吧。” 她拎着蛋糕，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包厢里，霍深沉着脸，看着被拒绝接听的电话。 不死心，又拨打了一次。 这一次接通了。 他刚要说话，就听到手机传来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36章 对不起 第三十六章 对不起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霍深今晚兴致不高了。 他不是情绪挂脸的人，面上倒是没有任何异常。 但周身的气氛，阴沉得能滴水。 叶晚在霍深面前是没有存在感的，但耐不住最近霍叶两家隐隐传出的联姻绯闻。 她今晚出现在霍深的生日宴，几乎是把这传闻坐实了。 所有不断有人来搭话，一桌子人，总有几个缺心眼的，有人直接问两人什么时候订婚。 叶晚笑着看了霍深一眼：“这就要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了。” 霍深低着头摆弄手机，充耳不闻。 饭桌的气氛凝固几秒，席之屿连忙出来打圆场：“别管他，咱们来碰个杯。” 霍深直接起身，离开了包厢。 “他咋了？”吴松柏茫然地问。 席之屿的下巴朝圆桌那张空着的椅子扬了扬：“你多大年纪了眼神这么差？有客人爽约了呗！” “谁敢放阿深鸽子？”吴松柏震惊地瞪大眼。 “这件事很复杂，我只能说，阿深栽得很彻底。” 吴松柏敏锐地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说起来，我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了，阿深要和哪个女人结婚？怎么现在联姻对象变成叶家大小姐了？” “阿深从没在任何场合承认过叶晚的身份，怎么就要联姻了？” “可是……霍家人都是这么说的啊。”吴松柏道，“据说连请帖款式都挑好了。” 席之屿眉心一跳。 霍家这是生怕阿深恢复记忆，所以想赶紧生米煮成熟饭？ 关键这叶大小姐，也是衣食无忧的，居然甘愿受这种委屈？ 走廊上，霍深最后一次拨打何姝妤的电话。 还是关机。 他恼怒地直接把何姝妤拉进了黑名单。 她以为她是谁？敢这么玩弄他？ 真以为现在两家公司有合作他就不会翻脸？对于霍氏这个庞然大物而言，想要吞并何氏，实在太简单了。 他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转身回了包厢。 “吃完了吗？”霍深开口，“吃完了，就去喝酒。” “行啊。” 霍深都开口了，没吃完也必须吃完啊！ 叶晚起身，拿起包包：“那我也——” “叶小姐，今晚都是男人局，你是唯一的女士，怕是不太方便。”霍深说，“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吧。” 叶晚顿了顿，笑起来：“怎么？你们要玩点成人的？” “晚姐你放心，咱们阿深洁身自好着呢，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叶晚挑眉：“真的？” 霍深没兴趣和女人拉扯，他知道霍家有意和叶家联姻，但对于霍深本人而言，这桩联姻并不是必要。 “叶小姐——”霍深刚要说什么就被叶晚打断。 她识趣地退了一步：“好吧好吧，你们去玩吧。既然你把司机给我了，那等你们结束，我来接你？” 她就不信了。 何姝妤凭什么能这么轻易获得霍深的偏爱？她叶晚到底差在哪里了？ “没事，到时候我让司机把阿深捎回去就行，女人嘛，还是别熬夜，得睡美容觉呢。”席之屿友善地解围。 一群人在饭店门口分开，霍深头也不回上了席之屿的车。 叶晚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点开手机给自己新养的小奶狗打电话。 气死她了！ 霍深这到底什么臭脾气！除了何姝妤之外都不把别的女人当人是吧？ 她非要看到有一天霍深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垂怜！ 一群男人热热闹闹进了会所，吴松柏为了给兄弟解闷，一连叫了好几个公主过来。 环肥燕瘦，几乎看花了眼。 席之屿很有眼色，没让一个女人近霍深的身，生怕霍深怒气发散，断了人家的职业生涯。 所以霍深全程都在喝闷酒。 喝得差不多了，他起身说要走。 “别啊，再玩会儿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你们玩吧，记我账上就行。”霍深捞起西装外套，揉着眉心往外走。 “我送你呗？”席之屿跟上。 “不用。”霍深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最后是会所经理安排专车送他回家。 手机里躺着很多未读消息未接电话，几乎都是祝贺他生辰快乐，以及给他准备了礼物，已经送到老宅放着了。 霍深一个都没回。 彻底抵达家楼下，霍深缓缓走进电梯，透过光滑的镜面，他看到自己颓废的眉眼。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不过是被放了一次鸽子而已。 一个有夫之妇，能让他这么不爽吗？ 霍深想不通。 他觉得其实自己的心情也没有受太大影响，但今晚确实做什么都没兴致。 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门。 入户电梯，门外是十来平大小的户外玄关。 何姝妤安静地坐在脚蹬上，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霍深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霍深把何姝妤拉黑了，她当然打不通。 事实上，霍深也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幼稚到把另一个人拉黑。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 何姝妤听到动静，抬头，然后起身。 “你回来啦。”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临时遇到一点事，就没来得及参加你的生日宴，真是抱歉。” 她的脚边，放着蛋糕，鲜花，几个礼品盒。 但现在已经过了零点。 准确来说，霍深的生日已经过了。 霍深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只当没看见何姝妤。 他不想关心电梯需要刷卡，何姝妤是怎么上来的。 也不想关心何姝妤是临时遇到了什么事。 她既然有空带着这些东西等在他家门口，就表示她若真的不想失约，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联系上他。 但她什么都没说。 以为等在他家门口，他就会被感动，进而原谅她，再让她继续得寸进尺吗？ 何姝妤，你未免太自信。 霍深的指腹按在感应区，大门“滴”一声，被打开。 “霍深！”何姝妤忍不住拉住霍深的衣摆，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对不起。” 霍深冷漠地抽回袖子，眼看就要抬脚进屋关门。 何姝妤又扯着霍深的衣袖。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至少收下这些。”何姝妤提起蛋糕。 霍深终于开口：“我不吃蛋糕，而且，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蛋糕：“这个蛋糕真丑，看着就碍眼。” 说完，他接过蛋糕，直接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连带那束鲜花，也被他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至于何姝妤脚边的那几个礼品盒，他也没兴趣。 何姝妤要拿走，那便拿。 不拿，明天送给清洁工也可以。 他扯开何姝妤的手，嫌弃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当着何姝妤的面，关上大门。 第37章 为你撑腰 第三十七章 为你撑腰 何姝妤盯着紧闭的大门，又坐了下来。 其实她的指纹也能开门进去。 但她清楚，自己陷入了情绪的怪圈，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就是觉得委屈。 霍深给了她太多特权，哪怕失忆了，其实对她的态度也明显区别于别的女人。 但不够。 见识过他眉眼都是爱意的模样，现在失忆的霍深，对何姝妤而言，太委屈了。 其实就算叶晚说了那么多，何姝妤也完全可以参加生日宴，甚至能理直气壮地要求霍深赔偿她的手机——一如当初，理直气壮要求霍深赔她那幅画一样。 即使毫无缘由，霍深依旧会答应纵容。 但她没有。 她就是要折腾自己，就是在要霍深门口等着他，让他看到自己的委屈，明知道他把自己拉黑了，也还是要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 何姝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这么矫情？ 她自嘲一笑，果然感情这事，只有局外人才能保持理智清醒。 霍深说不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何姝妤也确实没有准备。 身旁的这些东西，都是她之前逛街时，觉得很适合霍深，下意识买下来的。 领带夹，耳钉，手表……杂七杂八的都有。 她轻叹口气，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动静。 但她知道，霍深此刻一定就在门后。 “霍深，我不开心。”何姝妤低声说道，“我特别不开心。” 我知道你只是不记得我了，并不是不爱我。 但我还是……不开心。 你把我宠坏了，你要负责。 “你是不是要和别人结婚了？”何姝妤问，“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安静地又等了一会儿。 霍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胸口有一点心悸，医生说过，她不能熬夜。 何姝妤闭了闭眼：“阿深，我要回家了。” 她进了电梯。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 霍深安静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面前的盒子。 他弯腰，一一捡起来。 忍了忍，又把垃圾桶里的鲜花和蛋糕也捡起来。 蛋糕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 鲜花也有点憔悴。 霍深恨恨地想，这个女人真是可恶。 做错了事，又来装可怜祈求他的原谅。 凭什么要他无条件原谅她的所有伤害？ 想到这里，霍深突然愣住。 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不止一次被何姝妤深深伤害过？ 他和何姝妤，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蛋糕，最终霍深也只是尝了一口。 大概知道他不喜甜，糖放得不多，一点也不腻。 霍深把鲜花放在书房的c位。 何姝妤还是第一次送他红玫瑰，真是巧言令色的女人，就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他又打开那些礼品盒，一一试戴。 怒气从十分慢慢下降，九分八分七分……三分两分一分…… 算了，反正过两天两家公司还有一个常规例会要开，到时候见了面，就当今天的事都过去了。 他霍深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但霍深万万没想到，例会当天，何姝妤没出席。 他进会议室时，何氏的员工都已经到了。 他一眼就看到之前何姝妤坐的那个位置换了人。 “何姝妤呢？”霍深看向何氏集团的负责人。 “公司临时遇到一点事情，何总托我向您道歉，今日的例会不能参加了，实在不好意思。”负责人陪着笑回答。 这当然是借口。 事实上这种档次的例会，两个公司的员工互相推进一下进度就行，根本用不着两个公司的负责人都来参加。 霍深心中不悦。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被敷衍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快速地过完例会。 会议结束时，几个员工起身整理资料，霍深突然开口:“说起来，和贵司合作这么久，每次都是你们过来，我还从没去贵司拜访过。” 傻子也明白霍深的意思了。 “霍总若是有空，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去？” “方便吗？” “霍总莅临是我们的荣幸，一万个方便啊！” 霍深满意地点点头，让秘书去备车了。 他的动作实在飞快，何氏的负责人只来得及在路上给公司的人发个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 何氏 董事长办公室里，何语霜恼恨地瞪着何姝妤。 事到如今，也不必假装什么姐妹情深的嘴角，何语霜只觉得何姝妤面目可憎，恨不得她马上去死！ “何姝妤，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请你公私分明，我这份策划案到底哪里不好？你已经打回来三次了！” “没有哪里不好。”何姝妤说，“但也没有哪里好。” 前期投入巨大，后期收益不可评估。 何氏好不容易靠着霍氏的注资撑过难关，换了职业经理人后，又砍了好几个倒贴的项目。 才刚缓口气，何语霜就提出了这个策划。 何姝妤不是不失望的。 她以为自己这个异母妹妹至少该有点脑子。 “我明白了，你就是想把我赶出公司对吧？”何语霜恶狠狠地说，“我绝对不走！我也有公司的股份，我也是股东，我凭什么走？” “你之前也不过是仗着有霍深做靠山，横行霸道罢了。人家现在都不认识你，你算老几啊？” 何姝妤实在不想和蠢货交流。 她虽然是董事长，但公司也不是她的一言堂。这项目要真能赚，就算她打回来，也会有别的股东提上去。 “何姝妤，你说话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何语霜最讨厌何姝妤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脑子一热，抬手就想给她一个巴掌。 但这个巴掌没能落下去。 霍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对话。 他丝毫没收敛自己的力道，握着何语霜手腕的力度几乎要把她折断。 何语霜痛苦地哀嚎一声，求饶道:“霍先生……请你松手……好痛啊……” 霍深掩下眉眼之间的戾气，甩开何语霜，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姝妤。 何姝妤坐在办公椅上，仰头，平静地回望。 “不用感谢我。”霍深开口，“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为合作伙伴撑腰，是应该的。” 何姝妤笑了:“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你为我撑腰，不是理所应当吗？” 第38章 拒绝她 第三十八章 拒绝她 霍深挑眉，意外觉得自己被这句话取悦了。 正好是午餐时间，何姝妤看了一眼手表:“霍总有空和我共进午餐吗？” 霍深矜持地点头:“可以。” 这一次，总算是没有拒绝何姝妤的邀约。 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气氛，外人完全插、入不进去。 何语霜咬牙，抱着自己已经红肿起来的手腕，又委屈又恼恨，却只能悄然离开。 自从何姝妤上台，她和何生国在公司的处境就越发艰难，就连那些最底层的员工都敢在背后指指点点。 但何语霜是个要强的人，她不愿意灰溜溜地离开公司。 再说了，她也有股份，是公司的股东，她在这里上班天经地义，她凭什么走？ 她不仅不走，她还要表现出自己卓越的工作能力，让何姝妤看看，就算她仗着有霍深撑腰，但废物，永远都是废物！ 但她没想到何姝妤这么小心眼。这几个月来，但凡何语霜提出的策划，无一例外都被何姝妤打回来，她根本没有表现自己机会。 嘴上说得好听，是董事会不支持这项决策。 可谁不知道现在公司就是何姝妤的一言堂啊！ 前阵子听说何姝妤和霍深分手，本以为失去靠山，何姝妤会低调一些。 不料她居然变本加厉，之前还是由职业经理人负责打理公司的各项事务，但何姝妤现在居然直接上手了！ 一个短命鬼，前二十年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医院的路上，她懂什么叫商业什么叫经济吗？ 何姝妤没空关心自己的异母妹妹是什么心情，为了方便，她选了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厅，要了包厢。 点菜时，何姝妤将菜单递给霍深，被霍深拒绝了。 “客随主便，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何姝妤似笑非笑地瞥了霍深一眼。 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她想起霍家那些每三个月就要换一批的厨师，没发表意见。 “服务员，点餐。” “这道清蒸鲈鱼，姜丝换成姜蓉，宫保鸡丁不要花生米，水煮牛肉不要香菜……” 霍深坐在一旁，越是听何姝妤叮嘱，嘴角上扬的弧度就越大。 这女人对他未免也太上心，对他的饮食习惯了若指掌。 点完餐，服务员送了茶叶和饮用水过来。 何姝妤亲自拆了茶叶，开始泡茶。 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干脆。 霍深被何姝妤照顾得舒舒服服，下意识解开了扣得规规矩矩的扣子，隐约露出锁骨。 何姝妤抬眸，盯着霍深的锁骨看了一眼。 “怎么？”霍深明知故问。 何姝妤移开视线：“听说，霍总要订婚了？” 霍深皱眉：“谁告诉你的？” “那不重要。” “怎么？你很介意这件事？” 何姝妤坦然地点头：“是啊，非常介意。你订婚了，那我怎么办呢？” 霍深盯着何姝妤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们之间无名无分，你要怎么样和我没关系。你应该去找送你戒指的那个男人负责。” “他不要我了。”何姝妤垂下眼眸，轻笑一声。 霍深莫名有点食不知味。 又觉得有点酸。 “他都不要你了，你还舍不得他送的戒指。”霍深皱起眉头，“你就这么喜欢他？” 何姝妤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在意，不像是假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眼底隐隐的落寞，也不像是假的。 他心里隐隐浮现一个念头。 何姝妤……该不会是把他当那个男人的替身了吧？ 他不是傻子，从身边人的反应，大致能猜到他之前和何姝妤有过某种纠缠。 他对何姝妤的那种特殊，是他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没有感觉过的。 但每当他和何姝妤关系眼看要进一步，他的潜意识就会冒出来，疯狂阻止。 好像一旦他接受，彻底放纵了自己的感情，他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何姝妤，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她有毒。 且，剧毒。 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霍深的情绪也淡了下来。 任何人都不喜欢被当做替身，更何况，他是霍家家主，霍深。 从没人敢这么对他！ 何姝妤不明白霍深怎么又不开心了。 自从霍深失忆之后，他的态度就变化无常。上一秒还是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变卦的事，比比皆是。 明明以前霍深的情绪很稳定。 何姝妤有点疲惫地轻叹一声。 霍深真的好难追。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霍深追到手？ 她的苦恼落在霍深眼底，就成了何姝妤怀念前任的证据。 霍深捏紧了手中的筷子，突然开口：“喝茶没意思，何小姐喝酒吗？” “我很少喝酒。” 何姝妤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一次，都和霍深有关。 霍深拿起菜单，翻了翻，下了单。 这里不是什么高端的会所，自然不会有什么名贵的红酒，但他此刻心情不好，自然也就放低了要求。 红酒送上来时，已经醒过了。 霍深亲自为何姝妤倒了一杯：“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尝尝好的。” 霍家在国内国外都有好几个庄园，根据霍家人的不同口味，种植不同品种的葡萄，使用先进工艺一对一酿造。 何姝妤浅浅地抿了一口，微酸，又带着丝丝香甜。 她酒量不算太好，但霍深好似对给她倒酒这事得了趣，何姝妤喝一口，他倒一口。 半瓶红酒下肚，何姝妤的脸上染上绯红。 她眼中水波潋滟，双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望着霍深。 霍深几乎要在她这种全心全意的注目中溃不成军。 “看我干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好看呀。”何姝妤伸出虚软的手，想要触碰霍深的眉眼。 但因为无力，手在半空中就落下。 霍深下意识伸手握住，甚至微微探出身子，方便何姝妤触碰。 “霍深，你真好看。”何姝妤眼神有一些迷茫。 她想起之前自己鼓足勇气求欢，却被霍深拒绝的事，心里又升起小小的怨念。 “讨厌你！” 她这样娇嗔，霍深把所有的念头都忘在脑后了。 “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讨厌我了？”他低声问道。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何姝妤拍拍自己身侧的空位。 霍深的喉结上下滚动，犹豫两秒，他在何姝妤身旁落座。 何姝妤满意地勾起嘴角，伸手，去解霍深的皮带。 第39章 你情我愿 第三十九章 你情我愿 霍深第一次手忙脚乱，如此狼狈。 何姝妤整个人像棉花糖一样倒在霍深怀里，对他上下其手。 霍深护了下面护不住上面，又舍不得对何姝妤用力，只能咬牙恼怒：“何姝妤！你不要借酒装疯！” 何姝妤的反应，只是迷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软绵绵地搂住霍深的脖子，然后张开唇瓣，吮住了霍深的耳垂。 轻轻一吮。 霍深瞬间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酥麻的感觉从腰椎向上蔓延。 他用力搂着何姝妤的腰，像是要把她折断：“何姝妤，你故意的？” 何姝妤哼哼唧唧，胡乱地扯着霍深的衣领：“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霍深深呼吸一口气，打横抱起何姝妤，大步离开饭店。 最近的酒店，步行只要一百米。 何姝妤被控制在霍深怀里，倒是乖巧了些，酒意不断翻涌，她脸颊的绯红蔓延，没入衣领，若隐若现。 被霍深扔在床上的瞬间，何姝妤的眼神清明一秒。 下一刻，她扯着霍深的领带，邀请他共沉沦。 她已经恢复健康了。 所以，她也很想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 霍深几乎无法思考。 在何姝妤面前，他沦落成低等动物，只能跟随自己的本能，讨好，取悦，满足。 何姝妤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霍深的脚步，到后来就只剩求饶。 她咬着霍深的肩膀，泫然欲泣，摇着头求饶：“不要了……” 霍深嘴上哄着，却没有停。 何姝妤没办法，只能一声声唤他：“老公……老公……” 明明是情动时甜蜜的称呼，霍深却瞬间清醒。 极热到极冷。 何姝妤叫他老公。 他不是何姝妤的老公。 所以，哪怕在这种时候，他都只能是替身吗？ 察觉到霍深突兀地停下动作，何姝妤以为这是他给予自己的又一次折磨。 他动起来，她受不了。 他不动了，她更受不了。 颤巍巍的纤细手臂讨好地攀着霍深的肩膀，她仰头，像猛兽露出自己修长的脖颈。 那是一种，绝对臣服的姿势。 霍深一口咬住何姝妤的脖子，恨不得一口咬断，将她的血肉吞进肚子里。 从下午到凌晨，何姝妤的意识再没恢复清醒。 她的战场不止凌乱的战场，落地窗，沙发，浴缸，全身镜前……哪哪儿都留下过她的求饶。 她想，怪不得以前霍深在她面前如此克己复礼。 放纵起来的霍深，哪怕是已经成为健康人的她，也跟不上一点脚步。 最后，她窝在霍深的怀里，沉沉睡去。 霍深却没有一点睡意。 他面无表情地把玩着何姝妤的发丝，睁着眼到天明。 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他挑重要的事回复了邮件，然后看着那束从窗帘的缝隙中偷钻进来的阳光缓缓地，从何姝妤的肩膀，游移到她的脸颊。 眼看就要到她的眼睛。 心中迟疑良久，到底还是舍不得就这样起身离开。 霍深终于伸手，为何姝妤挡住那束阳光。 可是光线突然变暗，反而让何姝妤醒了过来。 她被折腾狠了，加上皮肤又娇气，此刻看起来很有一种被过渡蹂躏后的糜烂美感。 两人四目相对，何姝妤下意识想要吻上霍深的喉结，像过往他们每一次的同床共枕那样。 但霍深见她清醒，眼底些许的柔情散尽。 他翻身坐起来，掀开被单。 卧室之外的客厅，放着半夜助理送过来的新衣。 霍深毫不掩饰自己的好身材，背对着何姝妤，穿好衬衣，一颗一颗扣好扣子。 然后转身。 “何总，昨晚是你情我愿。”霍深语调平静，“你也不是第一次，应该不会让我负责吧？” 何姝妤愣了两秒，虚软的手臂撑着身子，半靠在床头。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霍深。 “不过看在我对你昨晚的表现还算满意地份上——”霍深顿了顿，“最近有想要的项目吗？我可以送给你。” 何姝妤突然轻笑出声。 霍深不悦地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何姝妤笑着回答：“我在笑，原来霍总也不过是普通男人。” 霍深眉眼一沉。 “只要有女人主动送上门，即使不喜欢，也不会拒绝。男人就是这样，从来不挑。” 霍深被何姝妤话里的尖锐所伤，冷笑一声：“何小姐，你不必如此贬低我。若说我不挑，你不也是。” “你喝醉了把我当成谁了？你透过我的眉眼看的是哪个男人，你自己心里有数。” 何姝妤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我不该纠缠你的。” 她深深地望着霍深的眼睛。 是她错了。 她总以为霍深还是霍深。 所以总在霍深的眼里寻找他爱过自己的影子。 但人是由经历和记忆组成的。 霍深不记得她了，自然也就不是她真正要找的那个男人。 是她太自信了。 以为只要她出现，霍深就只能看到她。 但霍深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她何德何能？ “霍总也说了，昨晚我们是你情我愿。”何姝妤看着地上自己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又扯了扯嘴角。 “放心，霍总，我拎得清。”何姝妤拿起手机，“我要让人送衣服过来了。霍总要先离开吗？万一被有心人瞧见，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霍深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动。 好一会儿，他又说：“昨晚我有些失控，给你上了药。后续如果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可以联系我。”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何姝妤笑着点头：“好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没有欲拒还迎的婉拒，斩断了对话的所有由头。 霍深离开之前，最后转头，看了何姝妤一眼。 她还躺在床上，扯着被单，侧着脸看着窗外。 似乎是察觉到霍深的视线，她转头看过来。 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霍深关上门，在房门外又站了很久，才抬脚离开。 当天，何姝妤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 霍深处理完公务，傍晚时回了老宅。 会客厅很热闹，叶晚一脸乖巧地坐在老太太身边，两人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正说着什么。 见霍深回来，老太太连忙招手：“你回来啦？快过来坐。” 霍深走过去，却没有坐下。 “外界有传言说我要订婚了？”霍深平静地开口，“能有胆量传我绯闻的人不多，所以，是谁传的？” 第40章 沾沾喜气 第四十章 沾沾喜气 客厅一时安静下来。 老太太有些不悦，正要责备霍深几句，就听到叶晚干脆地承认：“是我说的，怎么了？” 霍深的目光落在叶晚身上。 “这不是事实吗？”叶晚笑着反问，“之前在洛杉矶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认下我这个未婚妻的身份了，所以有人问起，我就承认了，这也算绯闻吗？” “还是说，你现在变卦了？不愿意和我联姻了？” 叶晚倒也干脆：“如果霍先生要反悔，记得提前通知我。” 毕竟霍叶两家的联姻不是小事，光一场订婚宴，前前后后所费的人力物力就不知几何。 叶晚还挺享受亲自操办自己的订婚宴这种乐趣的。 霍深沉吟两秒，开口道：“叶小姐多虑了。为什么不联姻呢？” 叶晚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老太太脸上也浮现欣喜，怕霍深变卦，又连忙说道：“阿深你工作忙，订婚宴的事就全权交给我来办好了，咱们霍家也好久没热闹过了。” 霍深脑海中闪过何姝妤的脸，只顿了一秒，就点头应允：“好。” 他对联姻这件事，确实没有一点兴趣。 对于叶晚这个，已经顶着自己未婚妻的名头，甚至不久的将来，即将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也没有一点在乎。 从出生开始，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霍家的荣耀而存在的。 比起成为某个不入流男人的替身，霍深觉得，还是和叶家联姻，让家族更上一层楼这件事更划算。 他去了书房，继续处理公务。 老太太盛情邀请叶晚留宿，还贴心地准备了霍深隔壁的客房。 霍家的老宅很有风韵，等她以后嫁进霍家，就是这座宅子的女主人。 虽然出身叶家，看过的好东西不少，但霍家这座宅子，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她端着一杯牛奶，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体贴。 可霍深全程埋首公务，甚至没给她一个正眼。 “时候不早，叶小姐早点休息吧。”霍深头也不抬。 “既然是未婚夫妻，再称呼叶小姐霍先生未免有些见外。”叶晚笑意盈盈，“我可以叫你阿深吗？” 霍深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 “你随意。” 有资格唤霍深全名的不多，能亲昵地唤他“阿深”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叶晚的笑容越发甜蜜：“阿深，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啦，晚安。” 书房门关上。 霍深沉默着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看着窗外。 小院里的树梢在夜风中轻缓地摇曳，他似乎看到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背对着他，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仰头望着天空。 画面只是一闪而过，霍深有些疲惫地皱了皱眉。 他真的是疯了，居然在这种时候都会想起何姝妤！ 霍叶两家不日将举行订婚宴的消息不胫而走。 何姝妤是从好友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 “你和霍深，真的就这样结束啦？”咖啡厅里，好友拿着搅拌棒搅拌咖啡，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怕惹何姝妤难过。 但何姝妤比她预料的平静得多。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生母去世那年，何姝妤因为悲痛欲绝，在ICU住了快半个月。 后来就被医生严格要求，为了心脏着想，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哪怕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 后来，何姝妤不止是表情越来越淡，她的情绪也越来越淡了。 在遇到霍深以前，好友甚至觉得，可能何姝妤根本没办法爱人了。 她们是朋友，何姝妤对她也很好，但她很清楚，自己从未走进过何姝妤的内心。 但何姝妤那里永远会给她备着甜品的暖茶，会给她人生建议，会包容她的缺点，所以她认可何姝妤这个朋友。 “霍深真的是渣男，撩了人又不负责，亏我之前对他评价还这么高！” “阿梨，别这么说他。”何姝妤温和地开口，“霍深哪能算渣男。” 她知道黎梨是在给自己打抱不平，但何姝妤这人向来中立。 哪怕是自己的事，也能辩证看待对错。 她从来都承认自己对霍深的利用和玩弄，虽并不觉得愧疚，但她知道这样不算道德。 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也不过是自作自受。 “你就不想再挽回啊？”黎梨叹气，“当初你和顾清宴还没离婚呢，霍深都能为你了甘愿做三。” “现在你可是单身，不可能拿不下他啊！” “我和霍深之间的问题，并不在于我是不是单身。”何姝妤垂眸，“我和他的防备心理都太强了，很难对彼此摊开心扉。” “所以我们之间会有很多误会。” “有误会，那说开就好呀！”黎梨不能理解。 “阿梨，每个人的性格底色都是不同的。对你而言很简单的一件事，对别人而言可能艰难万分。所以感情相处，需要互补，需要合拍，爱情和友情，都是这样。” 黎梨似懂非懂。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何姝妤站起身。 “你就这么走啦？甜点也不吃啦？” “嗯，你慢慢享用吧。”何姝妤笑着摆摆手。 她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后脚秘书就来禀报：“何总，霍总的特助来访。” 何姝妤抬起头，沉吟两秒：“让他进来吧。” 她和霍深的特助接触不多，霍氏的业务支线很多，特助毕竟是高管，分管的业务线和何姝妤没有太多交集。 但她很快就知道对方的目的了。 来送请帖。 何姝妤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请帖，几乎要笑出声。 特助自然知道何姝妤笑容的含义，只是大家都是人精，明面上的礼仪还是很到位的。 “何总，我谨代表霍总，邀请您参加他的订婚宴。您看您当天是否有空出席呢？” 何姝妤接过请帖：“辛苦你专程跑这一趟。” “也不算专程，恰好路过贵司，就把请帖一并带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恰好”路过，就不需要解释得太清楚了。 何姝妤将请帖放进抽屉：“替我向霍总转达一下祝福，订婚宴那天，我会前去沾沾喜气的。” 第41章 无名指上的戒指 第四十一章 无名指上的戒指 特助回到公司已经是傍晚。 敲门进办公室，霍深背对着他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窗外。 “霍总，请帖已经亲自交到何总手上了，她说她会准时出席。” 细微的“咔嚓”声，是霍深捏断了手中的钢笔。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良久，霍深开口：“还说了别的吗？” “何总说，祝您幸福。” 霍深摆摆手：“你下班吧。” 特助欠身离开。 窗外的景色逐渐黯淡下来，但办公楼里灯火通明。 霍深将一直安静的手机收起，起身，回家。 同一时刻，何姝妤还未起身。 两家公司窗外的风景其实没有太大不同，都是车水马龙。 两张一模一样的请帖被打开，放在桌上。 唯一的不同，只是一个有日期，一个没有日期。 何姝妤整个人几乎要被办公椅吞噬，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身前，她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略显苍白的指尖。 良久，轻笑一声。 这世间的事，种种巧合，种种错过。 霍深的请婚宴，正好是何姝妤母亲的祭日。 她何德何能，能在同样的日子里，失去两个挚爱。 订婚宴紧锣密鼓地操办着，因为日子太特殊了，何姝妤甚至不用特意在备忘录上标注。 她每天准点上下班，以前那些因为精力不足只能半途而废的兴趣爱好重新又捡起来，这些东西，将她的生活充实得很满。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悲春伤秋。 一转眼，就到了请帖上的日期。 订婚地点是在霍家老宅，这也算是霍家的一种隐晦，表示从此以后，叶晚就是霍宅的女主人。 何姝妤没有刻意提前或迟到，而是和众多宾客一起，踩着时间，送上贺礼。 虽然只是订婚，但参加的宾客非富即贵，没有送礼小气的。 简单的白衬衣配黑裙，走小香风路线，长长的头发盘起来，戴着珍珠耳钉，低调又优雅。 在场的人，大多都知道何姝妤和霍深有过一段，看到她，难免要在背后窃窃私语一番。 何姝妤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不过人活一世，哪有不被人议论的。她对流言蜚语从不在意。 她脸上挂着温婉地笑意，对上霍家几个小辈的视线，还略一颔首。 霍晴犹豫几秒，还是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她并不清楚霍深和何姝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 但她挺愿意让何姝妤当她嫂子的。 不过她在霍家没有任何话语权，和霍深的关系也不算太亲密，所以她的想法，不重要。 “姐姐。”霍晴对何姝妤的称呼没变，“你要去那边坐坐吗？” 她指着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何姝妤明白，对方是怕自己不自在。 她承了霍晴的好意，跟在霍晴身后，找了椅子坐下。 “哥哥他们还在房间里，估计过一会就要出来招待宾客了。”霍晴迟疑，“姐姐你……” “我等会就走。”何姝妤笑笑，“放心吧。” 不会破坏这场订婚宴的。 霍晴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 几个和霍晴交好的朋友私底下凑在一起八卦。 “你们说，那位何小姐是什么心情啊？” “她居然有脸来参加你哥的订婚宴？哇，看着秀秀气气的，没想到脸皮这么厚？” “倒也不能这么说，今天来参加的宾客都是有请帖的。她能进来，自然是有人给她送了请帖。” 有爱慕霍深为霍深打抱不平的，也有站在中立角度客观讨论的。 “其实我觉得，她和霍家主挺配的。” 不知是谁说了句大实话，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敢吭声。 霍深带何姝妤出席过不少场合，很多人都见过两人相处时的场景。 正是因为有比较，正是因为差别太大了。 所以即便理智上大家都接受霍叶两家联姻能将利益最大化，也不免唏嘘。 他们这样的圈子，真情可贵，但真情也易逝。 几人岔开话题，没一会，到了时间，叶晚挽着霍深的手臂，在万众瞩目中登场。 何姝妤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甚至手上还拿着一杯果汁，小口饮着。 作为今天当之无愧的男女主，霍深和叶晚都太出彩了。 霍深的视线在一众宾客中扫过，似乎在找什么人，但叶晚晃晃他的胳膊，仰头说了句什么。 霍深便收回视线，脸上虽无太多笑意，但表情是温和的。 何姝妤悄无声息地起身，从侧门离开。 等霍深的视线终于扫到这个角落，只看到一杯喝了一半的果汁。 他没有发现何姝妤的身影。 果然，她是世上第一的骗子，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就连到了这一步，都还是在骗他。 他嘲笑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又有点恼怒。 恨她既然骗他了，为什么不能骗术再高超一点，为什么要让他发现。 明明她那么聪明！ 何姝妤离开宴会厅，路过某个凉亭时，停住脚步。 她依稀记得，她第一次来这座老宅，就是在这个亭子里，霍深怕她着凉，给她披上披肩。 真可惜，以后再也享受不到这样的照顾了。 她取下一直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举起来，端详几秒。 然后毫不留情地扔进池塘里。 只溅起了一点点的小水花，转眼即逝。 就像她拥有过的美好，都是转瞬即逝。 临近饭点，宾客开始落座。 霍深脱身出来，说要去洗手间整理一下，独自走过走廊。 迎面而来的一老一少，出身于工匠世家，和霍家关系紧密。 老人年纪大了，现在接班的是年轻人。 见了霍深，两人面带笑容地停下来，又对霍深说了好些祝福话。 霍深浅浅谢过，让两人赶紧回饭厅。 老人佝偻着背，被年轻人搀扶着，刚走了几步，又叫住霍深：“霍先生，你之前不是在我这儿亲手做了枚戒指说要求婚吗？怎么今天订婚，那戒指没派上用场呀？” 霍深的脚步突兀地停住，转身，看着老人。 叶晚并不喜欢太老派的物件，订婚戒指是定做的，但出自知名珠宝设计师，价格不菲。 而且亲手定做戒指这种事，费时费力且无趣，他何时有了这种爱好？ “你忘记啦？”老人见霍深表情有异，提示道，“就是那枚雕花镂空的子母戒呀。” 雕花、镂空、子母戒。 霍深从未在自己身边看到过这种戒指。 不，不对！ 他看到过的！ 在何姝妤的无名指上！ 第42章 我们爱过 第四十二章 我们爱过 霍深的大脑飞快的闪过许多碎片。 他被何姝妤的戒指勾住衣摆，他说“这戒指真丑”的样子。 何姝妤戴着戒指，落寞地说“他不要我了”的样子。 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以一种非常缥缈虚浮的方式在他眼前滑过，他抓不住，记不得。 但他终于意识到，他一直斤斤计较吃的无名醋的对象，原来是他自己。 见霍深表情不对，年轻人连忙道歉：“霍先生，爷爷年纪大了，有时候有点糊涂，可能他把您和别的客人弄混了，您别介意。” 霍深不是小心眼的人，应该不会计较这件事。 “我不是老糊涂！我怎么可能记错！”老人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地反驳，“不信你问霍先生，我绝对没有弄错！” 霍深收敛心神，只胡乱地点头，快步回到大厅。 老太太连忙朝霍深招手，要他赶紧去陪着叶晚。毕竟办的是中式宴，按道理是要一一去给宾客敬酒的。 但霍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死心地环顾四周，视线在每一位宾客的脸上扫过，但始终没有见到自己相见的那张脸。 霍晴看出一点什么，走到霍深身边，悄悄问他：“哥，你是不是在找何姝妤啊？” 霍深的视线顿时落在霍晴身上。 霍晴顶住压力小声回答：“她来过，还送了礼物，但已经走了。” 霍深闻言，转身大步往外走。 “霍深！你给我站住！”叶晚已经察觉到不对，立刻大声开口。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霍深要是就这么走了，让霍叶两家的面子往哪搁？ 霍深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回头。 “你有任何事，都把今天过了再说。”叶晚握着霍深的手腕，脸上强行挤出笑容，咬牙道，“我不反对你和那个女人来往，但不能任何你把我叶家的脸面往地上踩！” 霍深抽回手臂：“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们叶家。”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全场哗然。 霍深就是理智沉稳可靠的代表，在订婚宴上当落跑新郎这种事，完全无法和他挂钩。 但他确实是跑了。 没有丝毫犹豫。 叶晚揪着裙摆，崩溃地尖叫起来：“啊啊啊——” 霍晴看到这一幕，还有一些唏嘘。 “我就说瞒下哥哥的过去非让他联姻这事走不通嘛，他又不是傀儡，有自己的想法呀。”她小声嘀咕，“联姻不成反成仇，这不是自找罪受嘛！” 霍深确实没有多余的心思处理家中的一团乱麻。 但他的几个得力属下都派了过来，负责处理剩下来的烂摊子。 霍深给何姝妤打了无数电话，全部都是不在服务区。 他调出了家中的监控，看到何姝妤临走时，取下戒指扔进池塘的那个场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在今天以前，不管他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何姝妤从没取下过这枚戒指。 “先生，暂时没有发现何小姐的踪迹。”下属禀报，“已经派人去调各个路口的监控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霍深想找的人，总是能找到的。 但是他不能确定，在他找到她之前，她会去哪里，又会做什么。 她会离开吗？对他彻底失望了吗？会下决定心一辈子不再和他联系吗？ 霍深不敢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霍深从未觉得如此难熬。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终于发现了何姝妤的身影。 他输入地址，迫不及待地驱车过去。 最终在踏入陵园的那一刻，远远地看到了何姝妤的背影。 何姝妤站在母亲的碑前，放下手中的鲜花瓜果。 她其实很少亲自过来祭拜，以前身体不好，墓地阴气重，身边关心她的人都劝她别来，小心被冲撞。 “你妈妈最喜欢你了，况且你虽然没去陵园，但年年给她上香烧纸，她不会生气的。” 今年是她时隔好多年以后，第一次来祭拜。 照片上的母亲面带微笑，眉眼间比何姝妤多了几分英气，时光永远停留在了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何姝妤回头，看到霍深，眼底先是闪过诧异，随即又恢复平静。 她收回视线，只是看着墓碑，表情沉静。 大多时候，她会刻意露出微笑。 生活过得已经不算舒适，若是不能自己排解情绪，再愁眉苦脸，那就真的像黄连了。 但现在，她不笑了。 眼角眉梢都挂着寂寥。 她是寂寞的。 是那种，即使身处最喧嚣的大街，也依旧无法排解的寂寞。 霍深迈着沉重的脚步，终于在何姝妤身边站定，和她一起看着墓碑。 “我其实是想好好追求你的。”何姝妤轻声开口，“毕竟我们最初的相识，实在是太刻意了。” “我利用你摆脱原生家庭这件事，我确实对不起你。” “但是你口口声声说，你不介意被我利用的。” “我被你宠坏了，所以你稍微对我冷脸，我就不高兴了。”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霍深声音嘶哑。 “说不出口啊。”何姝妤眯着眼睛，仰头笑了。 风吹起她的秀发，吹拂她的衣摆。 她就像一只蝴蝶，挥舞着薄如蝉翼的翅膀，一捏就碎。 “我总觉得你该无理由接纳我，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不会翻脸。我们有那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会走散呢？” “但原来就算彼此相爱，也不一定就能长相守。” “我和你的防备心都太重了，要我们全然地付出，相信另一个人，比爱更难。” “所以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很正常。” 霍深抬手，想要梳理何姝妤被吹乱的发梢。 但何姝妤退后一步，抬起手，将发丝勾在耳后。 她终于看他。 “回去吧。”何姝妤说，“回到你该身处的那个位置去。” “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世界上不会因为少了任何一个人就会停止转动。 同样的道理，就算他们身边陪着的人不是彼此，他们也依旧可以好好生活。 当财富和地位累积得足够高，爱情带来的多巴胺可以轻易被别的许多物品取代。 “霍深，我们爱过。” “只是，没能恰到好处地相爱而已。” 第43章 我只爱她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