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五:带着空间手撕渣夫》 第一章 重生年代了 一九六五年,云市江宅。 “舒宁啊,现在到处都在说要清算这些生意人,你娘家那个情况,到时候恐怕不但财产保不住,人也要出事啊。” “妈给你想了个主意,咱们把家里这些东西都先放到晓月家里去,到时候来清算找不到东西,那些人也不好说什么,等风头一过再拿回来就行了。” 江舒宁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婆母李翠华一张一合的嘴,手指倏然收紧。 这里竟然是她家的老宅…… 可她被下放到北大荒牛棚之后,老宅不是也被没收查封了吗? 连她自己也被蹉跎死在那偏僻苦寒的地方,还连累女儿舟舟也饥寒交迫死在北大荒! 孩子死的时候都才七岁,连她父亲的面都没见过! “嫂子,你倒是给句话呀,难不成你是信不过我?” 紧接着,小姑子宋晓月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都是一家人,你都嫁给我哥了,还要防着婆家人啊?” “再说了,我哥可是前途无量的军官,要不是他得到消息拍电报过来让我们护着你,谁乐意摊上这档子麻烦事啊。” 她语气很有些阴阳怪气,好像多看不起江家的财产似得,可眼中的贪婪却毫不掩饰。 听见那些熟悉的话,江舒宁终于肯定,自己这是重生了! 重生到家产被清算,她被宋晓月和李翠华俩娘姆哄骗,把娘家留给她的财产交给她们,却被诬陷私藏禁书,下放牛棚改造的时候! 前世那十年苦寒,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成分问题,她在乡下干着最重的活,却分着最少的粮食和公分,住着漏风漏雨的牛棚。 一封封求救的信写给婆婆,写给在军区的丈夫宋钊景,却都石沉大海! 等到平反她才知道,宋晓月他们卷走她的财产,悄悄跑去港城做生意成了首富。 宋钊景也跟她划清界限,青云直上成了部队的高级干部,把守寡的大嫂接去随军百般关心,却对他这个妻子视若无睹! 一家子只有她和舟舟受尽了苦,至死都没能洗脱清白! 再看那母女俩带着算计的眼,江舒宁逼着自己压下心中恨意,不咸不淡道:“你们弄错了一件事,不是我嫁给了宋钊景,是你们一家饿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把宋钊景卖给江家,我父亲心地善良,才给了他入赘我家的机会。” “现在江家要遭难,他护着我报恩本来就是应该的,至于我家的财产,你们想都别想!” 听她这么说,李翠华母女俩满脸不敢置信。 之前这个没脑子的货色对她们可是言听计从,本来她们觉得,要东西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怎么江舒宁忽然这个态度? 李翠华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而宋晓月习惯了在江舒宁面前耀武扬威,自觉被伤了面子,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这女人怎么还不识好歹?真觉得自己还是了不得的城里千金小姐?我告诉你,等下放的消息一出来,你就是个屁都不算的黑五类!” “要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谁稀罕管你死活?现在你不把东西给我,之后你可别后悔!” 江舒宁冷笑一声,看着她扬起的下颌,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 “以后的事我不清楚,不过现在,我还是你嫂子,也是江家的主人。” “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我江家的钱,一条江家养的狗,也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那一巴掌完全没留手,打得宋晓月嘴角都出了血。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看向江舒宁:“你,你敢打我?你不怕我哥知道……” 旁边的李翠华更是慌了神。 之前这个儿媳妇虽然傲气,可对婆家人一直尊重得很,为什么忽然变了个人? “舒宁,你咋能对晓月动手?她可是钊景最心疼的妹妹!” “本来我还打算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就让钊景把你也接过去随军,现在你这个泼妇样子,不是给钊景添麻烦吗!” 她以为这样说就能让江舒宁老实,没想到江舒宁理都不理:“谁稀罕随军?宋钊景不都已经接了一个过去了吗?我哪里好意思打扰?” “来人,把这个满嘴喷粪不懂规矩的女人赶出去,扒了她身上的那些首饰和衣裳,以后都不准她再进江家的门! 这时候,清算的消息还没传开,江家的保镖和仆人也都还没被遣散。 听见江舒宁的吩咐,保镖毫不犹豫上前照做。 很快,宋晓月身上就只剩下贴身的衣裳,被几名保镖直接扔出了江家。 李翠华在一旁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你……江舒宁,你要遭报应!” 江舒宁意味深长道:“我遭不遭报应不知道,但有些人做了亏心事,肯定会血债血还!” 她没再搭理李翠华,直接大步走出了房间。 前世她和女儿惨死的债是肯定要讨回来的,但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爸爸是沪市著名的爱国商人,父母去世后,江家的家产都交到了她手里。 但前世家里被清算,这些钱都落在了宋晓月手里,这辈子,她一分钱都不会让外人得到! 前世临死前,她做过一个怪梦,是父亲痛心疾首说她没有保护好江家家产,还说家中地窖里面藏了一块羊脂白玉,拿到这玉佩,家族就还有延续的希望。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要试一试才行。 想到这里,江舒宁悄悄回去找了钥匙,循着梦中父亲交代的话,走进那废弃许久的地窖。 里面散发着潮湿霉臭的味道,四周也结满了蛛网,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 一圈找下来,江舒宁除了那一手的灰一无所获。 她几乎疑心那梦只是个单纯的梦,却又不甘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着歇歇再继续,手掌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江舒宁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草皮割破了,稻草底下似乎还藏了什么东西。 这是…… 江舒宁伸手一摸,指尖触碰到一块成色还算不错的羊脂白玉。 这就是父亲说的那东西? 第二章 冤枉? 她捡起玉佩,左看右看也没瞧出它有什么玄妙之处。 总不能这小小的一块玉,能让她把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都搬走吧? 就这玩意,想带走都够呛! 脑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她手中的玉佩忽然变得滚烫。 紧接着,她眼前忽然天旋地转。 意识再次回归,江舒宁竟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无比宽阔的草地上。 环顾四周,她皱起了眉。 鼻尖散发着草木的芬芳,身下是松软的泥土,空气闻起来都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这是哪里? 看着山清水秀,倒是很适合隐居,可惜太空了,要是能有点种子种种菜……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江舒宁面前忽然砰得落下几个大袋子!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管家今早买回来的菜种! 难不成,这是一个空间,可以搬运东西? 江舒宁心跳都快了一拍,试探着默念:“把我房间里的首饰盒弄进来?” 下一秒,她面前就多了一只精致的首饰盒! 这宝贝……简直太了不起了!怪不得父亲说这东西是家族的希望! 有了这东西,她完全能把家里的东西都搬空……还怕什么清算?! 江舒宁心念一动退出空间,正打算去搬库房里的东西,刚走出地窖,却看见老管家匆匆赶来。 “不好了!大小姐!公安忽然跑过来,说有人举报咱们家私藏禁书,现在要进来搜查清算了!” 江舒宁听见这话,拳头顿时握紧! 前世公安来搜查,是她同意将家产全都交给宋晓月之后才出的事情,这一世提前了,恐怕是因为那母女俩怀恨在心,狗急跳墙! 她也是太低估了她们,才会觉得还有时间解决这事,没有第一时间排除危机! 如果禁书被找到,她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要抓紧时间赶过去,将那些书藏好! 可是这时候过去,来得及么? 江舒宁不敢耽误,跟着老管家一路跑回自己房间。 刚到院门口,她便看见宋晓月领着几个公安气势汹汹走过来。 “同志,就是这里,我亲眼看见江舒宁那天鬼鬼祟祟在房间里藏了一本书,名字叫什么《苦菜花》!前阵子我才听文化局的同志说,那本书是反动大毒草!” “江舒宁私藏禁书,肯定是居心不良,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能姑息啊!” 公安看向江舒宁,语气严厉:“同志,请配合我们搜查,如果真的私藏了禁书,现在坦白罪行,我们还能从宽处理。” 江舒宁看着她那幅小人得志的样子,眼底闪过冷光。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现在该怎么办? 也是这时,她忽然想到了玉佩空间。 或许她可以试试…… 心念一动,江舒宁若无其事道:“同志,我不知道自己家里有什么毒草书籍,您要搜查,我绝对配合。” 她大大方方让开一条路,让公安们进去检查。 宋晓月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蠢女人,一定想不到书已经被她藏在了她抽屉里。 等公安到时候把她带走,江家那些财产她虽然没办法全带走,但也能弄走不小一批! 本来她还想让江舒宁再苟延残喘一阵,她自己不识抬举,就别怪她心狠! 可宋晓月没想到的是,公安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所谓的禁书。 她不敢置信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呢,我明明……” 话到嘴边,宋晓月意识到不对,飞快住嘴:“公安同志,你们要不好好找一找呢?这种东西要是流落在外面,危害可是很大的!” 公安还没开口,江舒宁意味深长笑了笑:“宋晓月同志,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房间里有禁书?” “说起来,你前脚想来我家打秋风被我赶走,后脚就举报我,该不会是想公报私仇污蔑我吧?” 她看向公安,眼神清正:“我父母都是爱国商人,当年帮助国家运送了那么多物资,还有主席颁发的荣誉证书,绝不会做这种事!” 公安闻言,表情也不太对劲,赶忙表态:“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好人。” 宋晓月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后退反驳:“我才没有!书肯定就在你房间!” 她直接走进房间想去抽屉里好好翻翻,却没想到脚下突然一绊,一本薄薄的册子从她口袋里摔了出来,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苦菜花》! 公安们的脸色顿时变得冷硬:“真有禁书!” 离得近的那两个人直接按住了目瞪口呆的宋晓月,为首的公安脸色更是难看:“偷藏禁书,还想诬陷别人?带回去好好审查!搞清楚禁书是从哪来的!” 宋晓月脸色一白。 书明明被她放在抽屉里了?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口袋里?! “没有!我是冤枉的!这书真的是宋晓月的!” 她努力挣扎想要辩解,公安们却不听,直接给她上了手铐。 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的李翠华终于坐不住了,扑过来哭天抢地叫屈,公安却不理会,索性将两个人都带了回去。 这下,江舒宁终于松了口气。 她在门口的时候试着把书收进空间,没想到还真有用,等到宋晓月要进去的时候,她又顺势把书放进了她口袋,让她尝一尝她前世被冤枉的滋味。 现在危机暂时解除,她要赶在家产被清算之前,带着东西离开! 江舒宁一点没耽误,先去库房将家里那些祖产全数搬走。 江家往上数三代也是巨富,私库的藏品多得数不胜数,光是黄金就堆了大半个库房,看上去足有小半吨,金灿灿的光芒差点儿闪瞎她的眼,真是实实在在的一座金山! 各种名家字画也挂得满满当当,都是后世拍卖价上亿的稀世珍宝! 更别提那些数都数不清的古董瓷器和珠宝,几乎都是有价无市的顶尖货色,好几样都是御用的宝贝! 江舒宁也来不及盘点,一股脑将东西扫荡一空塞进空间。 还有账房的钱票,也都被她提了出来,只剩下些看着唬人的大件东西。 第三章 我是他爱人 做完这些,她将仆人都叫过来,发了一笔钱给他们当遣散费,才回房叫醒还在睡午觉的女儿舟舟:“乖乖,快起床,妈妈带你去京市。” 舟舟揉着眼睛奶声奶气问:“去京市做什么?看爸爸吗?” 江舒宁眼底一冷,点了点头:“对,我们去见你爸爸。” 她已经想好了,与其呆在内地提心吊胆,还不如去港城,她手里有钱,趁着这个风口,完全可以赚下大笔家底。 但过去之前,她得先跟宋钊景把婚离了! 江舒宁收回思绪,去公安局开了介绍信,带着女儿坐上开往京市的列车。 历经三天三夜,她终于到了京市军区门口。 站岗的战士朝她敬了个礼:“同志,您找谁?” 江舒宁将证件递过去:“我是宋钊景的爱人,带闺女来探亲。” 那小战士听见这话,却一脸疑惑。 “您是宋营长家的嫂子?可是宋营长前段时间已经申请让他爱人随军了,这是……” 听见这话,江舒宁嘲讽一笑。 前世父亲让宋钊景入赘,是觉得他性子稳重直爽,可以做她的依靠,可这狗男人什么都靠不住,连随军的名额都给了她大嫂,说是嫂子守寡更需要他照顾! 这么喜欢照顾人,那就让他跟他嫂子过! 她平静开口:“那您叫他出来吧,我跟他才是夫妻,他要是在这边有了爱人,那就正好把婚离了。” 小战士顿时懵了。 这位女同志的介绍信上写明了是来探亲的,带过来的孩子眉眼跟宋营长也真有几分像。 但是宋营长不是说,先前带回来的那位姓李的女同志才是他媳妇么? 申请随军可不能随便,要是宋营长乱搞男女关系,让不明不白的人随军,那可是大错误! 想到这,他脸色也严肃许多:“同志,您稍等,营长现在不在,我先通知他马上回来,顺便让政委来核实您的身份。” 江舒宁点头谢过。 不多时,政委匆忙赶来,看见江舒宁那副样子,一时有些震惊。 过来找自家男人的女同志每年都有不老少,但基本上都是灰头土脸满脸憔悴的模样,上来就哭着说这些年多么辛苦委屈,闹着要随军。 可面前这位,虽说手里牵着孩子,可身上穿着碎花洋裙,脚下踩着白色的小皮鞋,看上去落落大方,怀里那孩子也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看上去跟年画娃娃似的…… 这是宋钊景的媳妇? 那之前随军那个是啥情况? 他面色凝重开口:“江同志是吧?你说你是宋钊景同志的爱人,那……” 但政委话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政委,她不是我媳妇,只是我……我邻居家的干妹妹!” 江舒宁抬头,就看见宋钊景匆忙跑进来,额前密布着汗珠。 他脸色十分僵硬,看见江舒宁的时候更是冷到了极致。 明明他让小妹和妈好好看着这女人,怎么能让她连个招呼都不打跑到部队来?! 最近正好是他升迁的关键节点,如果他篡改随军申请的事情被捅出来,别说往上升,部队能不能留他都难说! 宋钊景逼着自己压下眼中恨意,强作镇定上前想抱起舟舟:“舒宁,你怎么能在部队里瞎开玩笑,说你是我爱人呢?” “要是让领导误会,我可是要挨处分的,别再胡闹了,既然来了,那就跟我回去吧。” 他故意提醒江舒宁,想让她自己心里有数,没想到江舒宁却冷笑一声:“宋营长的意思是,你这个赘婿吃了我家那么多年软饭,现在成了军官,就要翻脸不认账了?” “你这种乱搞男女关系,抛弃妻女的败类,挨处分都是轻的,留你在部队里都是败坏军人形象!” 宋钊景万万想不到江舒宁上来就要撕破脸皮,脸色顿时苍白。 政委盯着宋钊景,脸色冷硬:“宋钊景,到底怎么回事?” 宋钊景额前冷汗涔涔,但想到自己跟江舒宁结婚是在入伍前,部队这边没有结婚报告,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江舒宁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妻子,结婚证也早就被他给烧了。 只要能在政委这里把事情先圆过去,再把这对碍眼的母女弄回老家,等过阵子上面开始清算,肯定会把他们下放到牛棚! 到时候,江舒宁也就再没可能蹦跶! 他握紧了拳,义正辞严开口:“政委,我跟她真的没有关系,是她撒谎污蔑我清白!” “江舒宁同志,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舟舟也不是我的孩子,你不能为了军属的身份就这样诋毁我,还影响我跟我爱人的感情。” “而且你说你是我爱人,有什么证据么?冒充军属,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江家人早就死绝了,没人能帮江舒宁作证,就算部队让人回去调查,妈那边也肯定能替他遮掩…… 但没想到,江舒宁慢条斯理从包里拿出一沓信。 “证据?我还真有。” 她将信打开:“这些年,我和舟舟没收到过你寄来的津贴,反而要用我的嫁妆贴补你在这边的花销。” “这些是你从军这三年写过来要钱的信,每一封我都留着,噢,除了跟你离婚,这些钱我们也该算算清楚,我不稀罕你给的军属身份,你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信?! 宋钊景不敢置信瞪大了眼,这些信他不是让妈看完就藏起来,前往别被江舒宁拿到吗! 一旁的政委见他这幅样子,心里已经笃定宋钊景心里有鬼。 再看信上宋钊景那些理直气壮要钱,还让江舒宁在家好好“服侍”婆婆的话,他脸色更加难看。 “宋钊景,你真是给子弟兵丢人现眼!” “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稍后会有人带你去禁闭室接受调查!你最好坦白从宽!” 宋钊景的脸色如丧考妣:“政委,我……” 政委却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直接让人将他带走,而后歉疚看向江舒宁。 “江同志,这是我们审查不严谨出的纰漏,你先安心在军营住下,这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第四章 曝光?谁怕? 江舒宁谢过政委,跟着勤务兵进了军区。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前世宋钊景对她不闻不问,这辈子,她也不会让他过得舒坦。 但刚到宿舍楼下,她就看见一道身影急步跑过来。 “舒宁!你怎么能这样对钊景?要是他出了事,咱们一家可怎么活?!” “我知道你恨我拖累钊景,可他真的只是替他哥照顾我,绝没有旁的心思啊,你要是对我有气,打我骂我都没事,就饶了钊景吧!” 江舒宁仔细一看,这不是宋钊景那嫂子李慧清么? 江舒宁唇角讽刺,慢条斯理地。 “什么叫我饶了宋钊景?宋钊景作为军官,知法犯法,他不应该给个交代吗!” 她态度强势,压根没有饶人的意思。 这江舒宁是怎么回事?从前不是很爱钊景,也很听钊景的话吗?怎么突然这么强势? 李慧清心头暗骂,可攥着拳咬着牙,眼底暗茫微动,心思微动,面上顿时更加凄然。 “是,钊景是代替他哥哥照顾我带我随军了,可舒宁啊,你明明知道你自个儿是啥情况,根本不能随军,现在怎么、怎么这么不顾大局啊!” 好啊,求饶不成,现在改栽赃冤枉道德绑架了? 江舒宁气笑了,勾起红唇:“我倒是想听听看我是什么情况,怎么就不能随军了。” 李慧清咬着下唇,眼底薄雾涌动,别开脸有些艰难地开口:“舒宁,你别逼我,你成分有问题,这是家里都知道的,钊景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啊!” 啥?这女同志成分有问题? 这话一出,周围的小士兵们顿时尖着耳朵围了过来。 江舒宁瞥着周围这些看热闹的,眼下寒意笼罩:“我江舒宁行得正坐得端,可没什么需要保护的,倒是你,你一口一句宋钊景是为了他哥照顾你,这是承认自己是宋钊景的寡嫂了?” 李慧清凄然神色微僵,勉力一笑:“我说了,那只是权宜之计,舒宁,你就别闹脾气了,放过钊景吧,不要让大家都不好过啊。” 她低垂着眼眉说话,声音颤颤凄楚,看着像是柔弱的小白花,可那声音里却隐隐透出一股威胁。 威胁?呵,她江舒宁如今最不怕的可就是威胁! 江舒宁噙着冷笑,干脆利落道:“既然你承认你是宋钊景的寡嫂了,那就是承认宋钊景违规操作了,他干出这种事,你跟我说这么多,没用,要不你还是留着这些话去跟他长官狡辩吧。” 该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油盐不进! 李慧清柔弱神色一瞬险些裂开,指尖死死嵌进掌心,才强撑着没崩了神色,掀开眼帘,暗含警告。 “舒宁,钊景担心你才把你留在家里,你这么说话,难道就不怕身份曝光,将来被下放,住牛棚吗!” 江舒宁微抬下颚,皎洁的脸上毫无惧色:“你尽管去曝光,正好去查查你们两个这些年做的好事!” 她不怕?她家里这种情况,她居然不怕! 李慧清一瞬攥紧拳心,咬牙死死盯着江舒宁。 江舒宁却已经懒得搭理她了,客气地冲旁边的勤务兵道:“同志,那就麻烦你给我和我女儿安排个住处了。” 勤务兵回过神来,赶忙领着江舒宁往前走了。 李慧清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一口银牙都要气得咬碎。 该死,江舒宁非要鱼死网破,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要去举报,她要让江舒宁下牛棚,去改造! 江舒宁完全不在意李慧清的威胁,带着女儿走了,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那一身军绿军装妥帖展现出他的蜂腰猿臂,臂膀处的两杠四星在阳光下锃亮,清晰地表明了他的大校身份。 他微微偏头,侧逆的光完美勾勒出他面部弧度,狭眸深邃,鼻梁挺拔,微微启唇时声音也低沉好听。 “她是谁?” 旁边的小士兵答:“说是宋营长的爱人,找上门来说宋营长乱搞男女关系。” 男人漆黑如点墨的眼底划过一丝欣赏:“这种被欺骗以后依然冷静自持的女同志,不多见。” …… 江舒宁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个小插曲,她跟舟舟住进了军属院。 这院子比不上江家,但比起前世江舒宁住的地方要好上太多太多。 勤务兵热情地跟她讲了军属院的一些规矩,吃饭的地儿,洗澡的地儿,这才转头出去。 江舒宁客客气气把勤务兵送走,这才回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屋。 舟舟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给她帮忙,却一直有些犹豫地时不时仰起脸看她,白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有些犹豫。 过了好半天,她才鼓足勇气问。 “妈妈,爸爸是不是坏蛋呀?” 江舒宁手上动作顿住,垂首看着女儿那双大大的、琉璃般的眼睛,一瞬间眼眶有些发酸。 她其实不太愿意回应这个问题,总觉得对女儿太残忍,可小孩子就算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情绪却是最敏感不过的。 她的爸爸讨厌她,也讨厌她的妈妈,不久后自己跟宋钊景离婚,她再也没有爸爸,她心里又伤心成什么样? 可纵然于心不忍,江舒宁仍然轻轻握住女儿的肩膀,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舟舟,我这次来这边就是和爸爸离婚的,你愿意跟着妈妈生活吗?” 舟舟年纪小,还不太懂离婚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道:“离婚就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吗?” 江舒宁鼻头也开始发酸了,轻轻点了点头:“是,离婚以后,就只有舟舟和妈妈两个人。” 重活一次,她要把前世对女儿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回来,可唯独这一点,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 可舟舟歪着脑袋严肃地思考了半天,最后小拳头一锤掌心,郑重宣布:“那就不要爸爸了!” “以前也只有妈妈跟舟舟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看书也在一起,我们还一起放风筝、玩游戏,一直都没有爸爸呀。” “爸爸是讨厌鬼,妈妈不要伤心,舟舟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第五章 虚伪 奶呼呼的话满是童真,舟舟抱着她仰起小脸儿,头发微乱,却咧开嘴角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舟舟、她的舟舟啊,总是这么懂事。 江舒宁眼眶发酸,终于忍不住一把把舟舟抱进怀里,声音微颤,温柔得仿佛春水。 “是,舟舟一直陪着妈妈。” 这辈子,她也一定会好好陪伴女儿,绝不让女儿遭遇前世一样的困苦。 她发誓,她一定会让女儿幸福,让女儿过上好日子! 当天下午,李慧清向部队举报江舒宁成分有问题,是反动份子。 江舒宁欣然表示愿意接受调查,配合度极高。 也由于江舒宁跟宋钊景都有问题,调查也需要时间,第二天,宋钊景就被从禁闭室放出来了,停职待办。 江舒宁知道一时半会儿得不到结果,十分从容淡定,吃过早饭后就带女儿在屋里下跳棋。 将将玩到一半,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宋钊景拿了几罐水果罐头,手上还拿了个布娃娃,就笑着蹲到舟舟面前。 “舟舟,你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 他扬着手上的布娃娃,笑容绽得大大。 江舒宁脸色“唰”一下就沉下来了,一把就把女儿拉到身后了,眼底淬冰:“你来做什么。” 宋钊景看了看江舒宁身后的舟舟,忍着心里的憋屈站直身体:“舒宁,我想咱们之间有点误会,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开的?” 误会?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能拉下脸来说是一场误会,还想着继续欺骗她。 江舒宁拍了拍女儿的手:“舟舟,你出去玩一会。” 舟舟乖乖地点着小脑袋,小辫子一甩一甩地就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江舒宁这才回头,冷着脸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这里不欢迎你,你最好赶紧离开。” 毫不客气的话让宋钊景脸色僵硬一瞬,但想到自己的目的,硬是扭曲着调整了过来,笑着把手上的水果罐头递了出去。 “还生气呢舒宁?看看,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水果罐头,从苏联弄回来的尖货,我想着你爱吃,一直没舍得吃。” 苏联弄过来的货?江舒宁瞥了一眼那劣质的包装,里面的水果都冒起泡来,早就不新鲜了。 想服软让自己给他说好话,却连一点好东西都舍不得拿出来,先把她当蠢货糊弄了? 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拂开宋钊景的手:“不必了,你这种尖货,还是留给李慧清吧。” 宋钊景听到这话目光却微亮起来,吃醋?只要江舒宁还知道吃醋,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索性放下罐头,笑着上前试图抱住她。 “舒宁,我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大哥惨死,留下大嫂一个寡妇,临终唯一一句遗言就是叫我照顾好大嫂,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 照顾人的方式千千万万种,宋钊景唯独选了把李慧清以爱人的身份接到部队,还对她百般呵护,一对狗男女! 江舒宁嫌弃地拧紧眉心退开,冷嘲热讽:“也不知道你大哥九泉之下看到你这么照顾你大嫂,会不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啊!” 宋钊景脸色有一瞬间有点难看,忍着气又软着声音要去拉她的手:“舒宁,我知道你再懂事不过,一定能体谅我,去跟政委解释昨天的事情的,对吧?” 江舒宁简直听得发笑,狠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还没到晚上呢就开始做起梦来了?你抛妻弃女,乱搞男女关系,现在还想让我替你解释?可笑!趁早给我滚!” 她动作又快又狠,宋钊景手背竟然火辣辣的疼,听到滚字,一瞬间他气得脖颈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终于没忍住气急败坏:“江舒宁,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别得寸进尺!” 江舒宁冷笑一声,看着一边的扫帚,索性捡起来就朝宋钊景打过去:“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就叫政委过来了。” 现在他还是停职待办的状态,要让政委知道这事儿又是一桩麻烦! 宋钊景被死死捏住七寸,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忍了气退出房间。 他胸脯重重起伏,转头就要走,余光却忽然注意到院子里玩的舟舟。 他脚步微顿,心思一转立刻快步道舟舟面前,强压下怒意脸上扭曲成和蔼的表情。 “舟舟啊,我是爸爸,来,爸爸抱一下。” 可舟舟昨天才听江舒宁说了话,妈妈的伤心她看在眼里,心里更认定爸爸是坏蛋,往旁边一闪,就躲开了,皱着小眉头,生气也奶呼呼地。 “我不要你抱。” 一个小屁孩也被江舒宁给教坏了! 宋钊景心里霎时更气,强忍着晃了晃自己手里带着的布娃娃,扭曲地笑:“舟舟,爸爸还给你带了布娃娃呢,你想不想玩啊?” 他声音极尽诱惑:“只要待会儿你在一个叔叔面前说那天妈妈说的话都是假的,再说两句爸爸好,除了这个布娃娃,爸爸还会给你带更多布娃娃的。” 舟舟看了一眼那个布娃娃,灰仆仆地,不知道身上积了多少灰,看起来脏兮兮地,像是人家不要的。 爸爸真的是坏蛋,给她的布娃娃都是别人不要的,哼,爸爸不喜欢她,她也不要爸爸! 她吸了吸鼻子,撇嘴:“妈妈给我买了好多布娃娃,我才不要你的布娃娃!” 说着,她迈着小短腿就要往屋里跑。 在江舒宁那里吃瘪就算了,舟舟这个赔钱货也敢这么跟他说话? 宋钊景恼羞成怒,一把扣住舟舟的手腕:“谁教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还真是跟你妈学坏了,今天得好好教教你规矩!” 他人高马大地,力气又大,扣住舟舟的手跟铁锁似的,舟舟吓了一大跳,眼看着他的铁掌就要朝自己落下来,一时间瞪大眼睛脸都白了。 然而,下一瞬,宋钊景的手陡然被另一只手抓住。 “欺负一个小孩子,宋营长好大的本事。” “我管教自己的孩子……”宋钊景横眉怒目转过头去,却在看见他臂膀上那醒目的两杠四星后陡然僵住,硬生生转了风向。 第六章 原来有旧 “傅师长,我只是在和我女儿闹着玩儿。” 可这话刚落,舟舟就迈着小短腿扑到傅道昭怀里,咧开嘴,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他骗人,他骗人,师长叔叔,他刚刚要打人!” 宋钊景脸色一时更加难看。 这时,江舒宁听到动静,立刻从屋里赶出来,看见女儿眼底的泪,瞳孔微缩立刻把人拉在怀里。 “怎么了舟舟?不哭不哭,你慢慢跟妈妈说。” 舟舟哭得伤心,眼泪啪嗒啪嗒地从脸上掉下来:“爸爸要我说谎,要我夸他,说妈妈说的都是假话!” “舟舟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江舒宁亲了亲舟舟挂着泪珠的小脸,转头怒视着宋钊景。 “姓宋的!你还是不是人!你自己干了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教唆舟舟替你撒谎!” 宋钊景急忙辩解:“我只是在跟她开玩笑……” “开玩笑?” 傅道昭的声音不高,却渗着寒意,“恐吓幼女,胁迫儿童作伪证,还想对孩子动手,这就是宋营长说的开玩笑?” 宋钊景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傅师长,我只是一时着急,我是舟舟的爸爸,怎么会打她……” “呸!” 江舒宁毫不客气的啐了他一口,“舟舟长这么大,你什么时候管过她?连你寄来的信里问都没有问上一句,也配提爸爸这两个字!” “停职待办期间,不思己过,妄图串供施压,利用孩子撒谎脱罪!宋营长,你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个人品德败坏的问题,是在公然挑战部队底线,践踏军人的荣誉!” 傅道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会亲自过问,督促对你和江舒宁同志问题的调查!” “傅师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宋钊景脸色顿时煞白,急忙看向江舒宁,放低了语气,“舒宁!你帮我说句话!看在舟舟的份上!我们是一家人啊!” “以前是我糊涂,对不住你们,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们娘俩儿好!你快跟傅师长解释一下啊!” “一家人?” 江舒宁轻轻抚着舟舟的后背,冷眼如刀,“你把李慧清接到部队,把我们母女两个当碍眼的垃圾一样扫开,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一家人?” “保证?你的保证比臭水沟里的泔水还要臭不可闻!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给我滚!” “江舒宁!” 宋钊景被她一顿不留情面的讥骂怼的恼羞成怒,下意识的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扇过去。 “宋钊景!” 傅道昭一声冷喝,高大的身影挡在江舒宁面前,“你是想再进一次禁闭室吗?” “立刻离开!等候调查通知!若再敢骚扰江舒宁同志,后果自负!”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宋钊景瞬间冷汗涔涔。他怨毒的剜了江舒宁一眼,不甘又狼狈的逃离了这里。 江舒宁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她抱着舟舟,无声的安慰着。 “江舒宁同志,让你和孩子受惊了。” 傅道昭转过身,看向她们母女。方才面对宋钊景的威严已经褪去,眼神温和了许多。 “你放心,这件事组织上一定会彻查到底,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 “谢谢您。”江舒宁点了点头,感激道,“傅师长,麻烦您了。” “军人职责所在,哪里称得上麻烦。” 傅道昭微微颔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 “傅师长!” 江舒宁急忙开口,挽留道,“您帮了我和舟舟,连口水都没让您喝。这都到饭点了,我正准备做饭,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就不麻烦了……” 傅道昭正要婉拒,舟舟突然就从江舒宁怀里探出来,抱住他的大腿。 “师长叔叔!您留下来吃个饭好不好,妈妈做饭可好吃可好吃了!” 湿漉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傅道昭心中一软,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终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麻烦江同志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快请进。” 江舒宁抱着舟舟,笑着将他迎进屋里,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您先坐着,饭菜马上就好。” 她进了厨房,把米淘好下锅,正准备洗菜,傅道昭突然走进来。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江舒宁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傅师长您是客人,怎么能劳烦您动手呢。” 傅道昭却已经卷起了军装袖口,漏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拿起刚洗好的土豆和菜刀,削皮,切片,再切丝,刀工娴熟的令人咋舌。 江舒宁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人跟刚才那个气势迫人的部队首长联系在一起,一时忘了动作,怔怔的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灵活翻飞。 “江同志?” “啊!”江舒宁猛地回神,见男人正看着自己,脸上腾的一热,慌忙移开视线,“……没想到傅师长的刀工,比我这做惯了饭的还好。” 傅道昭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唇角几不可查的弯了一下。 “行军打仗,什么都得会一点。”他揶揄的看着她手里的青菜,“这个,要不我来处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江舒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手脚麻利的开始洗菜。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江舒宁将一碗米饭放到男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粗茶淡饭,您别嫌弃。” “江同志客气了。” 傅道昭夹了一筷子土豆送入口中,眼中滑过一丝赞赏,“爽脆入味,江同志手艺果然了得。” 舟舟骄傲的仰起头,“我就说妈妈做饭特别好吃!” 江舒宁无奈的瞪她一眼,哪还有人自己夸自己的! 两人毕竟不熟,寻不到多少话题,幸好有舟舟这个小机灵活跃气氛,倒也算是融洽。吃到一半,傅道昭突然道: “江同志这利落劲儿,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不知道江同志认不认识一个叫江兴国的人?” 江舒宁一怔,“您认识我爸爸?” 第七章 翻译工作 傅道昭眼中划过讶然,笑道,“早先因公出差去过泸上,有幸与江先生有过几面之缘,听他提起过你的名字。我一见你,就觉得你眉宇间有几分熟悉,果然是江先生的女儿。” 江舒宁眼眶湿润,“我也没想到,傅师长竟然认识我爸爸。他已经去了有几年了。” “江先生高风亮节,我甚为敬佩。”傅道昭叹了一声,“江同志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江舒宁张了张嘴,“……谢谢傅师长。” 舟舟在旁边扒着饭,眨巴着大眼睛。 晚饭过后,傅道昭告辞离开。江舒宁给舟舟洗了把脸,唱着摇篮歌哄她睡觉。 舟舟贴着她,含糊不清的呢喃着: “妈妈,师长叔叔是个好人,舟舟喜欢他!要是他是我爸爸该有多好……” 江舒宁一怔,啼笑皆非。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宋钊景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回了和李慧清的住处。 “哐当!” 门被重重的甩上,震的墙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怎么了,钊景?” 李慧清见他脸色铁青,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江舒宁没有答应你……” “别提了!” 宋钊景一屁股砸在凳子上,牙齿咬的咯咯响,“江舒宁那个贱人!她是一心想要毁了我,当着傅师长的面,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还有那个赔钱货,跟她妈一个鼻孔出气!” “还有傅道昭!他也成心想要整我!竟然要亲自督促调查!” “这……”李慧清一惊,“怎么会把傅师长也牵扯进来?这可怎么办才好?钊景!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 “对!我们得想个法子!” 宋钊景猛地抬头,眼神阴狠,“你有什么想法?” 李慧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压低了声音道:“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江舒宁的成分本来就有问题,她那个爹,说是爱国商人,谁知道当年有没有什么说不清的?还有她妈那边,听说跟海外有关系……我们正好可以从这下手!” 宋钊景眼睛一亮,“你是说……” “对!把水搅浑!给她扣上一顶反动的帽子!” 李慧清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说她接近部队别有用心,傅师长要是想保她,也得考虑影响。到时候,她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咬我们!说不定还要再被扣上诬告军人的罪名!” 宋钊景脸上的阴霾被扭曲取代,他一把抓住李慧清的手。 “还是你聪明!就这么办!” “我们先下手为强!” 几天后。 江舒宁牵着舟舟的小手,刚从外面买了生活用品回来。 离得老远,就看见军区大门外面停着辆小轿车,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杵在那儿,旁边是肩章闪亮的军区领导,正是主管后勤的赵副政委。 气氛有点尴尬。 赵副政委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容,外籍专家也显得有些茫然和局促,瞪着眼睛看着翻译,连比带划的说着什么。 翻译连连道歉,擦着满头的汗跑开了! 江舒宁一看就明白了,这年代人才稀缺,海归人员本就紧俏,这翻译掉了链子,这是去找人救场了! 她不想凑这个热闹,领着舟舟耐心的等着,想等这些人进去了再回家。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翻译还是没个影儿。 门口的氛围越来越僵。 政委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外国女人挂着脸,口中叽里咕噜的抱怨着什么。 江舒宁隐约听到‘un.professional’‘waste of time’之类的词儿,指责己方不专业浪费时间。 抱怨声越来越高,江舒宁深吸一口气,将舟舟交给门口站岗的士兵,快步走了过去。 “赵政委。” 她冲赵政委点点头,“出了什么事?我学过几年英文,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赵政委眼睛一亮,连忙问她:“这位同志你是……” “我叫江舒宁。”江舒宁简单回答。 “好!好!江舒宁同志。” 赵副政委只以为她是来随军的家属,当即连声道,“太好了!麻烦你帮忙翻译一下,我们军区非常欢迎专家们的到来。请他们先到会议室休息。” 江舒宁立刻转向外宾,将他的话准备无误的翻译了过去,她态度不卑不亢,措辞专业,外籍专家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顺利把专家们送到接待室,赵副政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看着江舒宁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小江同志,今天多亏了你了!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的英文非常不错,是在哪儿学的?” 江舒宁有点不好意思:“赵政委过奖了。小时候父亲给我请过英文老师,我学了一些,让您见笑了。” “哪里的话!”赵副政委哈哈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小江同志的英文很是扎实,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参加翻译的工作。” “不瞒你说,最近跟外国人交流的多,军区正需要翻译这方面的人才,主要负责一些资料的初步翻译,偶尔顶一下外事接待。我看你非常合适,怎么样?要不要来?” “这……” 江舒宁怔了一下,很是心动,下意识就要答应下来。转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道,“赵政委,我很想答应。但有件事,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下。” 她将自己和宋钊景的关系及李慧清举报自己成分有问题的事情说了出来,“……如今傅师长那边正在调查。我怕会给组织上添麻烦……” 赵副政委也隐约听过这件事,对她的坦然非常欣赏。 “小江同志,你能主动说明这个情况,说明你心里坦荡。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至于工作,”他沉吟了一会儿,“你先带着孩子回去,我先去问问傅师长的意见。” 江舒宁点了点头,先带着舟舟回了家属院。她心里忐忑不安,一整夜辗转反侧,睡不安稳。毕竟,她是真的想做这份工作。 很快,赵政委就带着回复来了。 第八章 上学名额被占 “小江同志。”他笑眯眯的,“我跟傅师长汇报了下,傅师长说,调查归调查,工作归工作。工作需要,没什么不能用的。” “恭喜你。明天就可以去政治部报到了。” 江舒宁喜出望外,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谢谢赵政委!我一定好好干!” 第二天,江舒宁准时到了政治部报到。 赵副政委将她领到一个采光不错的房间里,交代道:“小江啊。以后这里就是办公室了。工作内容嘛,也很简单,暂时先翻译一些设备说明书和维护手册。” “傅师长对你的工作也很关心。所以以后你的工作进度,要定期直接向傅师长汇报一下。” 他指了指隔壁,“这里就是傅师长的办公室。” 江舒宁很是意外,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对她的‘监视’。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毕竟,她头上现在还扣着一顶‘成分’的帽子呢。 她平静的点点头。 “是!政委!我明白。” “这位同志!请你冷静一些。” 军区小学招生办的工作人员推了下眼镜,一脸古板道,“不是我们不肯给宋舟舟小朋友办入学手续,实在是办不了。” “怎么办不了?” 江舒宁忍不住上前。她要工作,就没有办法照顾孩子,便想把舟舟送到小学里,今日请了假想来办入学手续,没想到却遭到了拒绝。 “我们是随军家属,手续齐全。这资料您都看过的。” “手续是齐全。”工作人员为难道,“但是……宋营长那边名下直属子女的入学名额,已经用掉了。” “用掉了?谁?” 江舒宁一愣,很快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一个叫宋卫国的孩子?” 宋卫国,李慧清和宋钊景亡故大哥的孩子! “对。”工作人员点头,“现在名额满了,宋舟舟小朋友暂时进不来。” 一股火气儿直上心头,江舒宁怒道,:“同志!宋卫国根本就不是宋钊景的孩子,凭什么占用我女儿的名额?这个名额本来就该是我女儿的!” 工作人员无奈摊手,“江同志,我就是一个小办事员,哪里知道你们家里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是名额确实没有了。” “除非宋营长本人亲自来一趟,把那个孩子的学籍退掉,再给您的女儿办理入学。否则,我也没办法……要不,您去找一趟宋营长?” 找宋钊景? 江舒宁一口浊气堵在胸口。 舟舟年纪还小,不太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茫然的仰头看着她,“妈妈,舟舟是不是不能上学啦?” 江舒宁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往外走,脚步又快又急。 “舟舟放心,妈妈一定让你上学!” 李慧清占了她随军家属的名额,她也不屑要这个东西,但是谁也别想夺走舟舟受教育的机会! “哟,舒宁。带舟舟来报名吗?” 刚走出小学门口,一道恶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宋钊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拎着一小袋糙米和半袋土豆,假惺惺道,“我刚想找你。你来了有些时候,我估摸着粮食应该见底了吧。” “喏,给你们带了点。可不能饿着我的舟舟。” 他伸手去摸舟舟的小脸蛋,舟舟忿忿的扭过头,翻了他一眼。 电光火石间,江舒宁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招生办是你搞的鬼?” 她冷笑一声,“宋钊景!你还真是超乎想象的无耻的!卡自己亲生女儿上学的事都办的出来!” 她抱着舟舟绕过他就走,不想再看见他令人恶心的嘴脸。 “舒宁,你看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宋钊景提着东西追上来,一副为难的模样。 “名额的事儿,那是人家学校的规定,我有什么办法?不过,只要你点个头,跟军委的人解释清楚,先前说的话都是在跟我置气,是误会一场。只要军委的调查一撤,我立马就去学校把舟舟上学的事给办了。” 江舒宁不为所动,埋头直往家属院走。 “从今往后我们还是一家人,随军家属的名额我也给你,以后部队发的粮食、津贴,我也全都交到你手里。” 宋钊景厚颜无耻的追着不放,“你看舟舟这小脸蛋,瘦巴巴的,若是吃不好,还怎么长身体……” “收起你这套把戏!” 江舒宁终于忍不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母女俩吃不吃得起饭,就不劳烦您宋营长关心了!您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我还等着看你被处分,扒下这身军装的样子有多狼狈呢!” “你!” 宋钊景脸上的假笑终于维持不住,“江舒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难道你不想让舟舟上学了?我可告诉你,没有我的签字同意,她这辈子都别想踏进军区小学一步!难道你想让她当个睁眼瞎的文盲!” 江舒宁听着他的威胁,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我再说一次,让我去找军委!你痴心妄想!这上学的名额是舟舟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夺回来!” “夺回来?你怎么夺?你有钱吗?” 宋钊景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你那什么跟我争!你别忘了,你在家属院里吃的用的都是我的津贴!照你这大手大脚的样子,恐怕连下锅的米都没了吧!你还是识相一点……” 进了家属院,转眼到了家门口,江舒宁掏出钥匙开门,舟舟闻着隔壁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吸了吸鼻子,软软糯糯的说: “妈妈,舟舟想吃红烧肉。” 江舒宁还没说话,宋钊景就冷嗤一声:“舟舟,想吃红烧肉的话找爸爸,你妈妈可没肉票,你只要跟妈妈说几句好话,爸爸明天给你送一大碗!” “我才不要!”舟舟把小脸一扭,哼了一声,“你是个大坏蛋!我只要吃妈妈做的红烧肉!” “你——”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摔上,宋钊景猝不及防,差点被撞到了鼻子。 江舒宁冷冷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 “舟舟上学的问题,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只要你的处分一下来,我就不信部队还能不管我们母女两个!你给我滚!” 第九章 翻译资料 宋钊景气的跳脚。 “江舒宁!你给我等着瞧!没有我的同意,你就等着让你女儿做一辈子文盲吧!” 江舒宁将舟舟放在小凳子上,温声道:“舟舟乖。自己玩一会儿,妈妈去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 舟舟乖巧的点了点头。 门外的宋钊景气的脸色发青,欲要叫骂又怕被人盯上,想要离开又不甘心,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阵肉香。 他一怔,这年头肉是紧俏物资,要发下的肉票才能买到,她刚来几天,哪儿来的肉票? 正好有两个军嫂路过。 “哎呀,江同志又在做红烧肉了,这味儿真香!” “可不是嘛,上次她给我家送了一碗,我家小子吃了念到现在,也不知道江同志从哪儿买的肉,比我买的好多了!” “嘿,分明是你手艺不行,倒怨上卖肉的了!不过江同志真厉害,听说在政治部当翻译呢……” 江舒宁竟然在政治部工作?这怎么可能! 怪不得她有肉票!原来如此! 宋钊景脸色黑如锅底,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咬着牙离开了! “大娘。” 江舒宁敲开了隔壁的房门,将手中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一罐麦乳精和两包桃酥递了过去。 “舟舟麻烦您了,这点东西您收下,当做给孩子们添个零嘴。” 学暂时上不成,但孩子还是需要人看,于是江舒宁便找上了隔壁邻居,拜托刘大娘照顾一下舟舟。 “哎呀你这小同志,这么客气做什么?” 刘大娘脸上笑开了花。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江舒宁印象不错,推拒道,“就是看下孩子,哪里用得了这些!” 江舒宁执意让她收下,屋里两个男娃冒出来,嚷嚷着要吃桃酥,刘大娘只好半推半就的接了过来,“小江同志!你放心上班去!舟舟搁我这儿,我保管看的跟自己亲孙女一样!” 江舒宁道了谢,蹲下来摸了摸舟舟的头发,叮嘱道: “舟舟,在刘奶奶家要乖一些,知道吗?妈妈中午下了班就来接你。” 今天工作不多,干完了可以提早下班。 舟舟乖巧的点头,冲她挥手:“妈妈再见!” 江舒宁精神饱满的去了政治部,进办公室前朝一起工作的同事打了声招呼: “李姐,早上好!” 同事叫李红梅,是个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妇女,在政治部是个老资历了,有点傲气,对江舒宁这个突然进来的据说有‘成分’问题的同事特别不满,态度一直不咸不淡的。 听到招呼声,连眼皮都没抬。 江舒宁也不在意,进了办公室处理工作。 她效率很高,不到中午就把手头的资料翻译整理好了,时间还早,她存着和同事打好关系的心思,走到李红梅工位前主动询问: “李姐,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李红梅撇了撇嘴,心道,不就是学过几年外文,来我这里显摆什么! 她没好气的正想说没有,眼珠子突然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假笑道: “正好,这里有份资料,是咱们这次技术引进的核心部分,冯书记那里急着要,我这边实在腾不开手。小江啊,你工作能力强,要不你辛苦一下?” 江舒宁接过去翻开一看,只扫了几眼,再看李红梅骤然改变的态度,心中什么都明白了。 这文件技术难度极高,涉及大量生僻术语,非专业人员出身根本做不来,也不是她这个新手能接的任务。 这李红梅是在故意刁难她,想要看她出丑呢! 她平静的合上了文件,“好。李姐,那我就试试。”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反应,李红梅皱起了眉头,心中嗤笑道,试试? 装什么!这资料翻译难度特别大,整个外联只有她敢接,你充什么大尾巴狼! 江舒宁没再理会她,回了办公室,沉下心投入到工作当中。事实上,她并不是单纯的学过几年外语,而是去国外大学进行过系统性的学习。对他人来说难如登天的外人,被她翻译的又快又准。 不到两个小时,就彻底翻译完毕。 她伸了个懒腰,拿起资料,正要交给李红梅,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思一转,脚下一个拐弯,敲开了傅道昭办公室的门。 “傅师长。”她推门进去,将资料放在傅道昭的办公桌上,不卑不亢道,“最新的核心资料翻译初稿已经完成,还请您审阅。” 傅道昭有些意外的抬起头。 与此同时,李红梅进了冯书记的办公室,慌慌张张的:“冯书记,不好了。” “那个新来的江舒宁,胆子也太大了!她竟然趁我不注意,把我抽屉里最关键的资料拿走了,那份资料难度极高,连我都要反复斟酌,她一个新人,万一翻译错了,那可就出大问题了!” “什么!”冯书记猛地站起身来,“有这回事?” 李红梅添油加醋,“我刚看见她进了傅师长的办公室,您快去找傅师长问问吧。她想出风头也不是这么出的啊!” 冯书记对江舒宁的印象还停留在“成分待查”上,再加上李红梅是个老同志,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当即匆匆去了傅道昭的办公室。 “老傅——” 冯书记大步跨进去,到嗓子眼的话看见里面的人时硬生生拐了个弯,“江同志?你怎么在这儿?” 江舒宁笑道:“我来给傅师长送文件。” “老冯,找我什么事?” 傅道昭翻阅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的问道。 冯书记看看他,再看看江舒宁,目光落到他手里的资料上,半晌,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你说这个,”傅道昭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毫不掩饰对江舒宁的赞赏,“江同志已经翻译完毕,我粗略的过了一眼,翻译准确,条理清晰。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冯书记接过来一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在场的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舒宁早在接下这份任务的时候,就知道李红梅是故意在整自己,对此毫不意外。 冯书记脸上有点挂不住,“看来是我误会小江同志了……” 第十章 成分有问题 “是我只想着翻译资料,没来得及跟书记您汇报。”江舒宁笑了笑,对傅道昭道,“师长,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傅道昭心中对她的欣赏更上了一层,没想到她不仅专业能力强,心态也平稳的出乎她的预料。 江舒宁走出办公室,隔得远远的就看见了偷窥的李红梅。 她冲人一笑,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心情,直接就下了班,接送孩子,而后每天两点一线,日子过得异常充实。 但有人却不想她好过。 这日,她上班时,发现同时看她的眼神异常不对劲。 “就是她呀!看着挺正经,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说她父母……” “嘘!” 两个同事躲着她过去,李红梅看到她,幸灾乐祸的笑:“哟,这不是我们的江大翻译吗?你今日可是大出风头了,整个军区都传遍了你的来历了——” 江舒宁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刚进办公室,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赵副政委打来的,声音异常严肃:“江舒宁同志,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舒宁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她起身出去,顶着众人各异的视线,敲开了赵副政委的门。 “赵政委,你找我。” “小江同志,坐。”赵副政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江舒宁依言坐下,脊背挺直,不躲不避的看着赵副政委。 赵副政委眉头紧锁,咳嗽一声:“小江同志,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是这样,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他将一封书信推到江舒宁面前,“你先看看吧。” 江舒宁拿起书信,快速扫过,眼睛慢慢睁大。 举报信其一,是说她父母并非是因为爱国,不肯与反动势力同流合污才被特务杀害,而是因为背叛组织,泄露情报又被特务卸磨杀驴而死!其二,指控她利用工作便利,与境外势力勾结! 不论哪一条,都是在置她于死地! “赵政委!” 她噌的起身,“这是污蔑!我父母是爱国商人,当年为了掩护地下工作人员差点被反动分子害死,怎么会做出叛国的事!至于我个人,更是彻头彻尾的栽赃!” “小江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 赵副政委安抚她,“我个人非常愿意相信你。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个人的处理范围,需要向上汇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得……暂时停职。” “这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组织上的规定。傅师长也很关心这件事,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也不能为你作担保。小江同志,希望你理解。” 江舒宁沉默。 她知道赵副政委说的是实情,这封信影响极其恶劣,停职是必须的结果。 “我理解组织。”她平静道,“清者自清,我相信组织会还我,也会还我父母一个清白。” 她转过身,离开了赵副政委的办公室。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宋钊景和李慧清的手笔,看来,他们也是黔驴技穷,才会使出这么卑劣的计俩!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江舒宁心口像压了块巨石,停职的阴霾笼罩了她,但她还是打起了精神,准备去刘大娘家接舟舟回来。 刚拐上小道,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嚷声,有人尖声骂着: “小杂种!跟你妈一样是个丧门星!还不快跟我回去!” 这声音? 江舒宁脸色一变,快步冲了过去。 只见她那不知何时来了京市的婆婆李翠花正死死拽着舟舟的小胳膊往外拖,宋晓月口中不干不净的叫骂着,“小赔钱货!留在你妈身边也是饿死的命!还不快点跟我们走!” 舟舟哇哇大哭着,刘大娘抓着舟舟身体不放,口中大叫:“抢孩子啦!快来人啊!有人抢孩子啦!” “放开舟舟!” 江舒宁浑身的血瞬间冲上头顶,几步冲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推开了李翠花,将舟舟抱在怀里,“不怕!不怕!舟舟不怕!妈妈在这儿!” “哎呀江同志!你可算回来了!” 刘大娘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我这带着舟舟玩,这两个人突然就过来说是舟舟的奶奶,要把人带走。我也没见过她们,哪里敢把孩子给他们,谁知她们就抢起来了……幸好你回来的及时!” 江舒宁冷冷的看着李翠花和宋晓月。 李翠花被推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宋晓月忙去扶她,指着江舒宁骂道: “姓江的!你反了天了!我妈可是你婆婆,你竟然敢对她动手!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李翠花顺势就躺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哀嚎:“快来人啊!有没有天理啦!儿媳妇竟然打婆婆啊……” 周围的军属都被惊动,三三两两从窗前门口冒出了头,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江舒宁轻抚着缩在她怀里不住发抖的舟舟,语气发寒,“婆婆?她算是我哪门子的婆婆!光天化日之下要来抢我的孩子,怎么,是嫌在公安那待的不够吗?” 宋晓月被她戳中痛处,脸色都扭曲了,“什么你的孩子!她姓宋,是我们宋家的血脉!你一个外姓人,就算跟我哥离婚了,孩子也得跟着我们宋家!” 她跳着脚冲过来,身上挎着的布包晃来晃去,一下子就吸引了江舒宁的目光。 那布包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江舒宁心思电转——她们突然来到这里,一来就要抢舟舟,绝对不是偶然,这里面,说不定装着些什么东西! 宋晓月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心思,和李翠花又冲过来要抢舟舟。 周围的邻居看不下去,纷纷过来拦着,虽然她们对江舒宁‘成分’的问题有看法,但孩子是无辜的! 哪个当妈的能看着孩子遭罪? 场面一下子乱起来。 江舒宁一边护着舟舟,一边趁机发动空间之力,悄无声息的将宋晓月身上的背包收进了空间里。 那两人抢孩子不成,累的直喘气,宋晓月一手扇着风,一手摸到腰间,突然觉得不对,低头一看。 “我的包呢!我的包不见了!” 她失声尖叫,四周搜刮一圈,没看见自己的包,立刻疯了一样指着江舒宁骂道,“是你!是你偷了我的包!” “把我的包还给我!” “宋晓月!你血口喷人也要有点依据!” 江舒宁搂紧舟舟,嘲讽道,“我离你八丈远,碰都没碰你一下,怎么就偷了你的包?分明是你自己丢了,又抢不过孩子,才栽赃在我头上!” “你让大家评评理!谁看见我偷她的东西了!” 第十一章 你不许走 刘大娘第一个为江舒宁做证:“我看的真真儿的,小江同志都没有靠近你,她哪来的本事隔空偷你的包?真是诬赖人也不看看情况。” 其余军属也纷纷应和。 “就是,撒谎都不会撒,该不会是你自己把包丢了,想找人背锅就赖到小江同志身上吧。” “小江同志在咱们这住了几天了,那本性咱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是那种会偷东西的人。倒是你们俩,莫名其妙跑到这儿来抢孩子,还诬赖小江同志,我看你们才有鬼呢!” 宋晓月脸色涨得通红,又气又急,指着江舒宁直跳脚:“不,不是我自己丢的。我这一路上都背的好好的,是她,就是她看到我背着包偷了我的包!妈,你快帮我证明啊!” 要不是军属们看到了事情全程,就她那着急的样子,还真可能被她蒙骗过去。 江舒宁抱着孩子,看到这两人的样子,从心底涌上厌烦让她想要转身回家。 可李翠华看她转身,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她的腿不让她走,撒泼大闹。 “你不许走,你把我孙女还给我!把我女儿的包还给她!你、你是不是买通这些人,让这些人替你说话的?没见过你这样当儿媳妇的啊,抢了我孙女还抢我女儿东西,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说着,她还伸手去够舟舟的脚,吓得舟舟搂紧了江舒宁的脖子,双腿直蹬,哭喊着:“妈妈,救命,妈妈别放手!” 江舒宁抱紧舟舟,将她抬高几分,然后将自己空荡荡的口袋翻了出来。 “你们不是说我偷的吗?我给你们看,你们自己看,我这口袋能放下你的包吗?就算放得下,你看这有吗!至于孩子,她是我女儿!等我跟宋钊景离婚了,她就跟你们彻底没有关系了,你们妄想从我手里抢走她!” “离婚”两个字让李翠华红了眼,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直接伸手去江舒宁怀里抢舟舟。 “离婚?!你休想!舟舟活是我们宋家的孙女,死也得死在我们宋家!” 宋晓月插不上手,在边上又是跳脚又是辱骂,看得军属们都直言让她口中积德,少骂人。 舟舟本就被李翠华吓到了,这会儿看她伸手抓着自己的腰不放,哭得更大声了,那小手甚至互相抓在了一起,死死地搂着江舒宁的脖子不放。 江舒宁也被李翠华的动作吓到恼火,又怕舟舟受到伤害,又怕舟舟真的被她们俩抢走,一时间僵持不下。 突然这会儿有人喊道:“傅师长!您来了,您快帮帮小江同志吧。” 江舒宁没注意到,傅道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这军属楼,出现在了他们这层。 傅道昭看到眼前的场景,赶紧大声呵斥:“住手,在我们军属楼上演强抢孩子的戏码,不怕被抓吗?” 他的声音果断严厉,加上话里的内容,让李翠华顿时松了手。 李翠华想抢孩子是真,可她不想被抓啊。 她讪讪地转身面向傅道昭,想要解释她的行为:“我不是抢孩子的,我是孩子奶奶,奶奶带孙女天经地义,怎么能说是抢孩子呢……” 宋晓月看到傅道昭却是眼睛一亮,跑到他跟前说:“我妈心疼嫂子一个人带孩子,所以想来帮忙带舟舟而已,没想到我嫂子不仅不把孩子给我妈,还偷了我的包!我听他们喊你师长,你能管这事儿对不对?你快把她抓起来,她才是强抢孩子的人,她还是个小偷!” 傅道昭不是没有听见先前军属们的话,知道宋晓月这些话纯属诬赖。 他抬眼看向江舒宁,只见江舒宁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一个劲地搂着舟舟哄着舟舟。 清了清嗓子,傅道昭替江舒宁说了句话。 “孩子跟奶奶再亲也亲不过亲妈去,没有得到孩子妈妈的同意强行带走孩子就是强抢孩子,这在我们军区是绝对不允许的。” “还有你的包,我们也不是瞎子,江同志身上可没有什么包,你要诬陷她是小偷可诬陷错人了。我劝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我真的会叫人来抓你们的。” 刘大娘跟着轰她们:“听见没,傅师长都说你们是强抢孩子诬陷小江同志了,再不离开,真的要被抓走了。赶紧走赶紧走,我们也不想看到你们!” 其他的军属也出来赶人,没一会儿就把李翠华母女俩赶走了。 宋晓月咬牙跺脚:“妈,这下咱们咋办啊?” 李翠华收回瞪着江舒宁的恶毒眼神:“走,咱们先去找你哥。” 傅道昭确认那两人走了后,向江舒宁和舟舟走近。 这会儿舟舟还在哭,她今天着实是被吓坏了,江舒宁一时半会儿都没哄好她。 傅道昭随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摸出个哨子来。 将哨子递到舟舟面前,哄道:“你叫舟舟是不是?你要是不哭了,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以后你要是碰见不喜欢的人或者抢你的人,你就吹哨子。” 舟舟眼泪巴巴的,倒是不哭了,不过也没去接傅道昭手上的哨子,而是问他:“我吹了哨子,你会出来救我吗?” 傅道昭点头:“只要你有危险,吹了哨子,我就来救你。” 小丫头这才接了哨子,破涕而笑:“师长叔叔你真好,你要是我的爸爸就好了,我想要个好爸爸。” 她这话,让江舒宁和傅道昭都尴尬住了。 江舒宁赶紧解释:“孩子小,不懂事,乱说话。舟舟,叔叔不是你的爸爸,以后可别这么说了。” 舟舟的嘴都要撅起来了,她为什么不能叫师长叔叔爸爸?她可喜欢可喜欢师长叔叔了,比喜欢爸爸要喜欢得多得多得多! 傅道昭笑了笑:“没关系。那个,哨子是新的,没用过,你可以放心给孩子玩。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只是路过家属楼,听见这里的声音才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也得回家了。 江舒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宽阔的背精瘦的腰,像是可以扛起一片天。 可想着想着,便想起上辈子听到的消息。 那会儿她还没有被送到北大荒,忘了听谁说的,傅道昭回家路上被攻击了! 第十二章 你该死! 听说他回家的汽车会爆炸,还有匪徒出现,当时他可是受了重伤的。 想想时间,差不多就在这两天。 江舒宁看怀里的舟舟已经被哄好了,温柔询问:“今天舟舟吓到了,妈妈去给舟舟买点鸡蛋糕好不好?” 她说的鸡蛋糕,是用鸡蛋面粉做的,从烘箱里烤出来的蛋糕。 贵,还得要票,但今天舟舟受惊了,她确实想给舟舟买点蛋糕好好安抚她。 关键是她要去的那家买鸡蛋糕的店正好在傅道昭回家的路上。 等舟舟点头,她便将舟舟交给刘大娘,紧赶着往那家鸡蛋糕店跑。 傅道昭已经坐上车离开了,她得抓紧赶上才行。 坐上车的傅道昭想起路过的时候听到的流言蜚语,一是关于江舒宁父母的身份问题,二是宋家人对她的诋毁。 虽然他跟江舒宁的交集还不多,可在这不多的交集里让他下意识觉得江舒宁不应该是那些流言蜚语中那样的人。 能养出一个江舒宁这样一个看着正直的女儿,江兴国夫妻俩不应该是他们说的叛国的人。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 就在他暗自思考的时候,前面的司机突然喊了一声。 “师长,这车子有问题,刹车不受控制了!” 启动的时候没发现问题,可司机刚刚想降速的时候,那刹车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道昭被司机的声音唤醒,他看了看目前的车速和道路的环境。 确定前方的道路没有什么行人,便冷静安排:“你把车往马路牙子上靠,让车蹭着树,尽量让车撞到树上停下来,不要撞到两边的房屋和行人。” “可,可这样的撞击,我和您都会出事的!” 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可他的手稳稳地把着方向盘,让车子的行进方向按照傅道昭说的开始变道。 傅道昭已经把手放在车门开关上了:“这样,等车快要撞到的时候,你听我指挥,咱们直接跳车。” 司机点头,两人都将车门打开了。 就在车子撞到大树的时候,两人齐齐跳出车外,摔在水泥路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还没等傅道昭起身,三个脸上戴着面巾的男人冲了出来。 他们手上拿着刀,直直地往傅道昭身上招呼。 傅道昭见状,就地一滚,躲开了他们的攻击。 下一秒想要去抢夺匪徒手上的刀时,不知道从哪儿扑出来一片面粉,悉数往那三个匪徒脸上招呼。 那些匪徒被面粉糊了脸,甩甩头,胡乱挥舞着手上的刀。 傅道昭跟司机一人先对付一个匪徒,将他们手上的刀踢开,擒拿住他们。 就在这时,另一个匪徒已经勉强睁开眼睛了,摇摇晃晃的,那刀尖却往傅道昭身上来。 刚撒了面粉的江舒宁见状,直接冲了上来,推开匪徒,结果那刀在她的胳膊上划了一下,一道十多公分长的伤口出现在她的胳膊上。 傅道昭将失去武器的匪徒交给司机,他转身制服了剩下的那个匪徒。 来不及查看江舒宁的状况,他压制着匪徒,厉声喝道:“说!谁派你来的!” 那匪徒哈哈大笑了两声:“傅道昭!你该死!你抓了我们的兄弟,今天我没杀了你是我没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疯子。” 傅道昭已经知道这几人是怎么回事了,公安们姗姗来迟,将三个匪徒全部抓走。 江舒宁捂着自己的胳膊,那伤口虽然不深但长啊,这会儿胳膊上已经被伤口里流出的血染红了。 司机见状,赶紧送江舒宁去医院,傅道昭也跟上了。 平心而论,他是感谢江舒宁帮他挡刀的,但他还有些怀疑,怀疑江舒宁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明明他是坐车的,离开的时候,江舒宁还在军属楼不是吗? 等江舒宁的伤口被包扎好,傅道昭帮她倒了杯热水,坐到凳子上直勾勾地看向江舒宁。 江舒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偷偷在病床上蹭了蹭有些发痒的背,直言道:“傅师长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您直接开口问就是了,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他的眼神太让人心里起毛了,跟看犯罪嫌疑人似的。 傅道昭眨了眨眼,收敛了眼神,问道:“当时你不是在家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路上,身上还有面粉,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他问得直接,真的把江舒宁当成嫌疑人来对待了。 江舒宁反而放下了心,用了前面跟舟舟说的借口解释:“我给舟舟买鸡蛋糕去的,怕身上带着钱票不够,所以带了些面粉可以跟人换。至于救您,只是碰见了,难道路见不平也有错吗?” 傅道昭皱眉:“那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到达那里?我们可是开着车的,你一个靠双腿的人,怎么可能比我快?” 这个问题让江舒宁心慌了一下,她的空间里藏着一辆自行车,总不能说她是骑了自行车吧,要是又问她自行车哪来的,现在去哪儿了怎么办? 不慌,江舒宁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快速找了个说法。 “我走的小道,从军区家属楼到鸡蛋糕店有一条小道。那家店卖得快,我担心完了买不着,就从小道跑过去的。” 这条小道可不是她编造的,确实有这么一条小路,还是刘大娘告诉她的呢。 说那家鸡蛋糕店每天售卖有限,那队排得长长的,每天没到天黑就卖光了,她可不得跑着去买嘛。 她的话滴水不漏,让傅道昭找不出错处,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 傅道昭真心道歉:“对不起,遇到当时的情况,谁都不能放松警惕,所以对你的问话也严肃了点。” 江舒宁倒是大方,摇摆了两三下胳膊说道:“没事,要是我遭遇了这样的情况,我也会怀疑的。嘶——” 这两下挥舞,让她的伤口发疼,赶紧又收了回来。 “你快别动了,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道昭见状,让她好好休养,起身想要离开。 江舒宁赶紧伸手拦他:“傅师长,麻烦您稍等下。” 第十三章 家里遭贼了 傅道昭都已经站起身了,看她有事,又坐了回去。 “你还有什么事吗?” 江舒宁没有任何犹豫,将赵副政委调查她父母身份的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 “傅师长,我是相信组织会公平公正地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的。但是部队里既然有宋钊景这样的人存在,我没有办法确认他不会从中捣鬼,所以……” “所以你怕宋钊景会在调查中做手脚,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你父母失去特务信任而被杀害的结论?” 江舒宁点头,她飞奔跑来救傅道昭就是为了他能插手这件事。 相比较赵副政委,她更相信傅道昭,她相信就算宋钊景从中做手脚,傅道昭也能辨认清楚真实情况。 毕竟她不能拿身份这事儿做赌注,赌宋钊景不会害她。 傅道昭了然,对于江舒宁夫妻俩之间的矛盾,他已经了解到了,能带着寡嫂来随军而非自己妻子的人,确实是有可能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江舒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房间安静得让她心里有些忐忑。 即将怀疑自己的方法失败的时候,江舒宁听到了傅道昭的承诺。 “可以,这事儿我回去之后会接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会还江先生一个清白的。” 方才那几分钟,他想得很清楚。 按照他对江兴国和江舒宁父女俩的了解,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蹊跷。 与其将不确定的结果交给别人,他也觉得如果他能亲自调查,肯定更让他信服。 江舒宁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傅道昭拦住她想要起身的动作,说道:“调查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还是先好好养伤吧,这伤虽然不深,但是也挺长的,养不好可是要落疤的。我就先走了。” “好,那我就不送傅师长了。” 江舒宁稳坐在病床上,看着傅道昭起身。 可能是他的动作大了些,傅道昭的裤子口袋里掉出一块手帕。 江舒宁见状弯腰趴在床上去捡,一个不注意,整个人往前拱去,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了。 傅道昭眼疾手快,伸手揽住江舒宁的肩膀。 江舒宁差点进到傅道昭的怀里,幸好她也伸手了,撑在傅道昭的胸膛上,借了他的力道坐回到病床上。 随后耳根微红地将手帕递到傅道昭的跟前:“不好意思,我着急拿这个,还你。” 傅道昭低声说了句“没关系……谢谢”,拿了手帕便走了。 既然答应了江舒宁要接手她的调查,傅道昭回到部队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赵副政委那接了这活儿。 虽说要调查,可他心里对江舒宁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消除,即使江舒宁的讲述没有任何问题,他也不能就这样让人打消所有的怀疑。 保持警惕性,是一个军人应该有的品质。 这头他紧盯调查,那头他也派了人盯着江舒宁,两头都不松懈罢了。 江舒宁打完针,确定伤口已经包扎好后,便回了家。 她出了医院再赶去鸡蛋糕店的时候,店里的鸡蛋糕已经卖光了。 不过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只能回家让舟舟失望了。 空着手从刘大娘家里接了舟舟,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 “妈妈路上出了点事情,到店里的时候鸡蛋糕已经卖完了,明天妈妈再去买,好不好?” 原本以为舟舟会点头或者失落,没想到她看到江舒宁胳膊上的纱布,顿时红了眼眶,将什么鸡蛋糕全都抛在了脑后。 小手轻轻地抚在纱布上,舟舟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妈妈,你的手,为什么被包上了?你是不是手上了,疼不疼啊?” 江舒宁赶紧将舟舟搂在怀里:“妈妈当了一下小英雄,救了人才受了一点点的伤。护士姐姐已经帮妈妈包扎好了,现在一点都不同。” 舟舟小嘴撅着,嘴里嘟嘟囔囔地:“早知道,我就不要鸡蛋糕了。我不要妈妈受伤,做英雄也不要妈妈受伤。” 她后悔死了,也不知道妈妈胳膊上的伤口有多长多深,要用纱布包扎的伤口肯定很疼。 “傻姑娘,妈妈一点事情都没有了。记不记得妈妈说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如果只是受一点点的伤害就能救人,那妈妈肯定会选择救人的。” 舟舟点头,她听妈妈说过这句话,虽然还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明白她要做好事。 “妈妈,那我也帮忙,我也救人。” 江舒宁笑道:“你还小,让你帮忙的人,多数都没抱什么好心思。以后碰见需要帮忙的,你要跟妈妈说,妈妈会帮的。好了,月亮都升起来了,你该睡觉了,妈妈哄你睡觉好不好?” 舟舟点点头,母女俩进了房间。 等她们睡着后,这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时间也已经来到半夜了。 睡到一半,江舒宁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吵醒了。 睁眼还没十秒钟,外面便传来了一声尖叫。 随着这声尖叫,隔壁的邻居家灯都亮了。 连舟舟都皱了眉头,看着就要醒了。 江舒宁赶紧拍了拍舟舟,哄着她重新入睡。 然后翻身起床,来到客厅打开了灯。 家门外已经站了几个邻居,冲着江舒宁家门喊:“小江同志,是不是你家出事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一个人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叫唤个不停。 江舒宁从那人身旁走过,推开已经被撬了锁的家门,让邻居们进来。 “刘大娘,没什么大事,家里遭贼了而已。” 刘大娘一听有贼,招呼着众人来抓贼。 “咱们军属楼从来没有贼人敢来偷东西,这还是头一个呢。大伙儿都来帮忙啊,帮忙抓贼!” 等刘大娘一步当先进了客厅,看到地上那人才发现:“这,这不是小江同志的婆家妹妹嘛?她怎么在这?” 江舒宁看着地上的人冷笑道:“还能怎么,当然是认为我偷了她的包,来我家找她的包。” 那倒在地上的人,赫然就是宋晓月! 第十四章 看着都不是好相与的 宋晓月确实跟江舒宁说的一样,她自始至终都认为她的包被江舒宁偷走了。 但所有人都不相信,所以她才会在半夜撬开了江舒宁家的锁头,偷偷摸摸地进了江舒宁家。 可没想到,她进了江舒宁家里后,先是摸索半天,不知道手勾到了什么绳子,绳子上不知道连着什么机关,她就那么扽了一下,一袋面粉劈头盖脸的洒在了她的脸上。 本来她在黑暗中摸索就不怎么能看清,这眼睛被面粉糊住更看不清了。 只能将手伸的远远地乱摸,脚下也没有章法,踩到哪算哪。 可不知道江舒宁哪儿弄来的老鼠夹,她一脚就踩在了老鼠夹上。 被面粉糊脸她还能忍受,这老鼠夹咔的一下子夹住她的脚,这疼痛可无法忍受,所以宋晓宇才会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知道自己这一声喊出去,无论怎么样她也躲藏不住,于是宋晓月没有想着躲起来,尽力忍着痛将脚上的老鼠夹掰开,将她差点脚骨断裂的脚掌释放出来。 扶着墙面勉强站起来,对着江舒宁就是一阵怒吼:“你怎么能在家里放老鼠夹,你看看我的脚,我脚都快被夹断了!你必须赔我医药费!” 刘大娘几人听了之后,直皱眉头,对于这老鼠夹什么的,他们可深有体会。 “你喊什么啊,大半夜的,不就是个老鼠夹吗?这老鼠夹还是我借给小江同志的呢,家里有老鼠不用老鼠夹用什么?用你吗?” “就是,咱们这家属楼什么小偷小摸的没有,但就这老鼠,时不时出来那么一两只,烦死了。” “诶诶诶,先不说别的,小姑娘,这大半夜的,你在人家家里干嘛?” 这终于有人问到关键点了,宋晓月瞬间不知道回答这个问题了。 她确实是来找她的包的,可撬锁进门,那就是入室偷盗啊。 宋晓月嗯嗯啊啊地不肯说,刘大娘马上说:“公安所现在还有值班的人,咱们押着她去见公安吧!小江同志,你看看你丢了什么,咱们出马保准让她给你赔钱!” 宋晓月没想到原本她还想讹人的,结果让刘大娘给抢走话头了。 忙摇摆双手,解释道:“不不不,怎么就见公安了?我我我,我是江舒宁的小姑子,我来我嫂子家住一夜怎么了?这有啥问题嘛,没问题的。” 江舒宁可没有如她的愿,反而认真地清点起来。 “那袋面粉我是打算拿来擀面条的,足足十斤的精面,全撒地上跟她身上了,这得赔我4块钱和面粉供应票。还有这个老鼠夹,被她踩坏了,这个是我管刘大娘借的,刘大娘,您说这个要多少钱?” 江舒宁捡起被宋晓月扔在地上的老鼠夹,老鼠夹松松垮垮地确实坏了,也不知道宋晓月是怎么踩坏的。 刘大娘一看,可心疼坏了,这老鼠夹还是她新买的呢。 “哎哟,我新买的呀,一只老鼠都没有抓过,怎么能坏了呢?这一个花了我一块五呢!” 宋晓月直接被吓傻了,这两样加起来可有五块五呢,她去哪儿弄这么一笔巨款啊。 忙争辩道:“这跟我没关系啊,面粉是你自己放的,老鼠夹也是你放的,这应该你自己负责。大娘你找江舒宁赔钱,跟我没有关系,别来找我!我没钱!” 说着她就挥舞着手,要从江舒宁家门挤出去。 这会儿她可顾不上脚还疼不疼了,脚上的伤跟五块五比起来可少多了。 要不赔钱,要不被公安抓,她还是选择逃跑。 堵在门口的人不让她走,还是江舒宁觉得大半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让大家把她放走的。 刘大娘心疼地从江舒宁手里接过那个老鼠夹,忍了忍到底没忍心让江舒宁赔钱,反而宽慰她。 “小江同志,你没事吧,孩子也没被吓到吧?” “放心吧刘大娘,我跟舟舟都没事。这钱您拿着,算我赔您的老鼠夹。” 江舒宁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五给刘大娘。 虽然这金额不低,但是她不能让人落下话柄,说她连邻居的便宜都占。 刘大娘也没想到江舒宁会主动拿钱,她有些心疼这姑娘。 随军的名额被丈夫给了寡嫂,婆婆还带着人来抢孩子。 这样的女人生活本就不容易,她怎么好意思要江舒宁的钱呢? 忙将她的手推了回去:“不用不用,大娘这老鼠夹,就算拿回去夹老鼠说不定也会坏的,到时候我能找谁赔呢?听大娘的,你挣钱不容易,这钱留着你跟孩子买点吃的用的。” 一块五的钱,在这个年代的购买力可不低,一块五够母女俩吃三天的呢。 江舒宁没有收回,硬是和刘大娘争论了几句,把那钱塞到了刘大娘的手里,然后才对着门口喊:“大伙儿快回家睡觉吧,这么晚了,大伙儿也应该困了吧。” 可不是,好多人都是强撑着来看热闹的。 刘大娘最后一个离开,走之前还给江舒宁忠告来着。 “你婆家这几个,看着都不是好相与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你可得看好孩子照顾好自己,省得被他们占了便宜去。” 江舒宁笑着点头应了。 次日一早,家属楼差点遭贼的消息跟随着回家的军人传入了军区。 来上班的傅道昭也听到了,跟着这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他让人调查的江舒宁的谣言。 江舒宁都不知道,傅道昭已经将她这边的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知道她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宋家几个人闹出来的,实际上跟她关系不大。 原本相信她只有两成的傅道昭现在已经相信江舒宁七成了。 虽然傅道昭已经消除了大半的影响,但江舒宁父母的事情还影响着江舒宁的成分问题,因此他派去监视江舒宁的人并没有回来,还是在监视她。 而这边的江舒宁为了弥补头一天没给舟舟买回鸡蛋糕来,决定今天带着舟舟一起出门去买新鲜出炉的鸡蛋糕。 可她们没想到,这买个鸡蛋糕还买出个故事来。 第十五章 杀人啦 舟舟有段时间没有跟着妈妈出门逛街了,知道要上街,蹦蹦跳跳地高兴了许久。 今天她们出门早,那鸡蛋糕的店刚刚开门,鸡蛋糕还没做好呢,店员说她们至少还得等20分钟。 于是领了个写在纸条上的号,母女俩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要说这京市,店铺花样就是比云市的多,那小花样也比云市的好看。 江舒宁逛着逛着,就想给舟舟买小头花小鞋子。 走在半路上,她就盯着边上的店铺看。 而舟舟则是看什么都新奇,特别是这大马路上的外国人。 金发碧眼的,她可从来没有看过。 她拉了一下江舒宁牵着她的手,指了指那个外国人,然后就捂着嘴笑。 江舒宁不明所以,蹲下身子,在她耳边问:“你笑什么呀?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妈妈,那个人好奇怪啊,他居然是黄色头发,还有眼睛居然是蓝色的,跟哥哥玩的玻璃弹珠一样!” 宋卫国有不少的玻璃弹珠,透明的弹珠里面有彩色玻璃条,舟舟说的就是蓝色的弹珠吧。 以前宋卫国可没少在舟舟面前炫耀过,这东西他有舟舟没有。 殊不知,这东西舟舟可看不上,相比玻璃弹珠,她更喜欢布娃娃。 江舒宁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外国人,跟着笑了笑后教育舟舟道:“没礼貌,不能用手指指人,更不能笑别人的长相,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什么颜色头发的人都有,也有别的颜色眼珠子的,不能因为别人跟咱们长得不一样就笑。” 舟舟点头,江舒宁知道舟舟没有嘲笑别人的意思,但这是难得的教育机会,便说了两句。 抱着舟舟站起身,她从那个跟人交流的外国人身边走过。 可在她走进的时候,偏偏看到了那个外国人手上拿着一沓外币,正要跟人换邮票册。 可那邮票册明显不太对劲。 江舒宁便驻足听他们说了两句。 原来是那人要将价值五十块的邮票册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那外国人。 她连忙开口,问那人:“您这邮票册还有吗?我能不能看看?” 那人看到江舒宁要他的邮票册,还挺警惕的,双手把邮票册抓紧了些,问道:“有,但是你要干嘛?” 江舒宁忙找了个借口:“您别紧张,我丈夫喜欢收集邮票、刚刚我从边上走过去的时候无意间扫到您手上的邮票,好像是我丈夫想要但是没买到的,如果您这邮票册是他想要的,我想买一份给他当惊喜。” 那人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看江舒宁带着个孩子,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 又觉得江舒宁只是丈夫爱好收藏邮票,并不是她自己懂,便将手上的邮票册递了过去。 “行吧,你看看,可别弄坏了啊,这册子里的邮票可是都值得收藏的!” 那外国人看江舒宁半路看邮票册,只以为她要中途截断他的交易呢,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Lady, it''s mine!” 他都定好价格了,怎么能随便让人买走呢? 江舒宁没有解释,而是翻看着眼前的邮票。 怀里的舟舟也看着,小姑娘看到其中的一张邮票,突然伸手指着,说道:“妈妈,这张花花的邮票你也有!” 她说的是去年出版的《牡丹》系列邮票,这个邮票册里的邮票确实跟这个系列的邮票长得一样,可细看又不一样。 江舒宁将手上的邮票册递给外国友人,从她身上的包里翻出邮票也递给外国友人。 这张邮票还是之前她给宋钊景写信没用完留下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Sir,这张邮票跟着邮票册里的是同样的图案,您可以看看有什么区别。” 那卖邮票的人顿时垮下脸来,闷闷不乐的还有些急躁。 显然这人想跑,可奈何邮票册在人手上,钱也没拿到手,所以才没跑。 外国人仔细对比着相同图案的两张邮票,扫两眼就发现了问题。 他拿着邮票册质问男人:“先生,你说的这个是绝对正版的,最齐全的邮票册,可现在你的邮票不管是精美度、用纸质量都比不上这位女士的邮票,你有什么解释吗?” 那人板着一张脸,指着江舒宁的邮票说:“这张是假的,你别看了,只有我这是真的。” 舟舟皱着眉头噘着嘴问江舒宁:“妈妈,为什么假的会比真的要好看要精致啊?” 如果只是大人说这话,那人觉得自己还能强硬地反驳,可如今一个小姑娘就让他打脸,那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 他怒冲冲地喊:“你个臭丫头懂个屁!我说我是真的就是真的!滚滚滚,我不卖给你了!” 这态度,那外国友人还看不懂就真的是傻了。 费蓝也没了好脸色,直接将邮票册扔回给男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才相信你的,没想到你真的会用假邮票骗我,这套我不要了,我定的其他邮票也不要了。我们的交易就此终止!” 他用胳膊在胸前打了个叉,不再跟那人交谈。 骗子见状,恼羞成怒,抽出腰间的刀便要刺向江舒宁:“臭女表子,让你多事,毁了我的生意!” 他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费蓝要的这本邮票册只是第一笔生意。 光着本邮票册就能拿到五百美元,要是把其他的都卖给费蓝,他到手至少三千美元! 眼看着快到手的外币就这么长了翅膀飞了,让他怎么接受。 江舒宁眼看这匕首往她和舟舟身上来,想要跑却来不及了。 抱着孩子,她怎么能跑得过一个大男人。 只能转过身,祈祷着匕首要扎就扎在她身上,不要扎在女儿身上。 就连费蓝都吓到了,怎么会有人当街行凶,忙大喊:“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就在她吓得转身闭上双眼的时候,突然从边上伸出一只手,抓住刀刃,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骗子的手腕,疼得骗子只能松开手。 随后那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等江舒宁睁眼去看时,那个骗子已经被人制服了。 而制服他的人,是昨天刚见过面的傅道昭! 第十六章 我想要一个好爸爸 舟舟见到傅道昭比江舒宁兴奋,张嘴就喊:“师长叔叔!你来救我们啦!” 傅道昭将骗子和他的匕首交给姗姗来迟的巡逻公安,点头对舟舟说:“嗯,你们没事吧?” 江舒宁检查了一下,她跟舟舟都没有受伤,那刀连挨都没挨着她们。 “没事,不知道这位先生有没有事情?” 费蓝连连摇头:“I''m fine.没事没事。” “那就行,你们应该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傅道昭转身就要离开。 舟舟凑到江舒宁耳朵边上说:“妈妈,师长叔叔的手流血了。” 她顺着舟舟的手指低头去看,只见傅道昭的艳红的血从他握拳的手中渗了出来。 这肯定是方才他握住刀刃的时候被刀刃伤到的! 忙喊住傅道昭:“傅师长,你的手流血,咱们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傅道昭将手抬起,看了眼随口说道:“小伤,没事,一会儿就不会流血了。” 他训练的时候受伤流血是常有的事,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随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在手上裹了一圈算是简单包扎了。 这可是刀伤啊,出血的伤口,怎么能这样轻易对待呢? 江舒宁拉着傅道昭不让走:“不行不行,您这伤是因为我们造成的,我得负责。走,咱们去医院。” 就连费蓝都注意到傅道昭流血了,也劝着要陪他去医院。 舟舟也一直说:“师长叔叔,伤口可疼可疼了,我妈妈昨天胳膊就流血了,她就包扎了。你要听话,跟妈妈一样听话,伤口要包扎才能好得快。” 小丫头还不知道呢,江舒宁的伤口是因为傅道昭出现的。 傅道昭一人说不过三个人,特别是舟舟的大眼睛,水汪汪地一直注视着他。 他一心软就答应了,四个人一起去了医院,亲眼看着傅道昭手上上了药缠了纱布才算完。 不过伤口包扎了,人却没散。 这回是费蓝拉着不让他们走,非得要请客吃饭。 “你们两人帮我不被骗子骗,一个人又帮忙抓住了骗子没让骗子伤人,我必须要表示我的感谢,所以你们要接受我的感谢,让我请你们吃饭。” 其实江舒宁也想请傅道昭吃饭来着,毕竟要不是有傅道昭出手,那刀肯定就捅到她身上了。 不过被费蓝抢先了,她只能先放在心里,等下次有机会再表示感谢。 费蓝的理由充分,又是外国友人,傅道昭想着时间反正都已经耽误了,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答应了。 江舒宁本来不想去的,还是舟舟小脑袋瓜不知道想什么,非要去,她也就带着舟舟跟上了。 费蓝请他们去的,是他觉得非常好吃的饭店,他和傅道昭在前面走着,江舒宁牵着舟舟跟在后面。 一路上,江舒宁看舟舟眉眼弯弯的笑脸,问她:“你今天这么高兴吗?为什么非要妈妈带你一起来呢?” 舟舟不说话,只是捂着嘴笑。 出了医院没走几分钟就到了饭店,饭店从门口就铺着红毯,一直扑到大厅里,看着就很高档。 舟舟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饭店,一时间有些兴奋,看着在她们前面一步远的傅道昭,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江舒宁,心生一计,拉着江舒宁的手往前跑。 边跑还边喊:“妈妈,这个饭店好漂亮,地上还有红毯呢!哎哟!” 小丫头刚跑没两步,将将来到傅道昭的身边,脚下不知道怎么没踩稳还是被红毯绊到了,身子往前一扑。 连带着江舒宁也往前扑,她前面正好是傅道昭。 傅道昭听见声音,转身正好接住往前扑的江舒宁。 “没事吧?” “没事没事,”江舒宁倒在傅道昭怀里,顿时有些不自在,忙摇头撑着他的胳膊站稳身子,又担心去看舟舟。 结果原先应该摔倒在地的舟舟一点事都没有,站得稳稳的。 不仅没事,看到江舒宁倒在傅道昭怀里,这丫头的小手都捂不住笑着的嘴。 看到江舒宁的眼神,她赶紧低头道歉:“妈妈,对不起,我看到饭店这么漂亮太喜欢太兴奋了,没想到让你摔倒了。” 看着态度还挺真诚的,但她心里高兴着呢。 江舒宁这还不知道舟舟在干嘛吗?板着脸蹲在她面前教育她:“舟舟,刚刚你是故意把妈妈拉向傅师长对不对?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虽然妈妈现在还没有离婚,可妈妈现在还是你爸爸的妻子,应该跟其他的男人保持距离。就算你没有爸爸了,也不应该把妈妈推向别人。” 舟舟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江舒宁一览无余,原本还笑着的嘴,马上就嘴角向下。 这次她倒是真心道歉了,不过她却有些委屈,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想要一个好爸爸了。爸爸只对卫国哥哥和婶婶好,不对我好,也不对你好,我不要那样的爸爸。师长叔叔是好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会……哇,妈妈,我下次不敢了。” 舟舟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江舒宁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严肃和小题大做了,可一旦默认了舟舟这样的行为,以后她只会变本加厉。 傅道昭看着舟舟委屈到哭的样子,有些许的心疼,也蹲下身子哄道:“舟舟不哭了,这次的事情,叔叔不会怪你的。你妈妈也是不想你小小年纪就想那么多。来,不哭了,叔叔抱你去吃饭。” 说着,他用在医院洗干净的手帕给舟舟擦了擦脸,还给她擤了下鼻涕,把舟舟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费蓝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没人给他翻译,只能站在旁边尴尬地看。 好在没一会儿他们就处理好了,连忙让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四人位上,点了菜,跟他们介绍他喜欢的菜品。 左右这菜都点了,江舒宁想着傅道昭的手帕脏了,舟舟的脸也得再洗洗,便跟傅道昭要了手帕,带舟舟去厕所清理。 跟服务员问了厕所位置后,还没到厕所,江舒宁便看到宋钊景跟李慧清带着宋卫国也在这饭店里吃饭,三人举止亲昵,看着就像是一家人。 第十七章 你们都是坏女人 舟舟也看到了,刚刚红了的眼圈还没褪去颜色,这会儿看到自己的爸爸带着别人家的小孩吃饭,眼圈又红了。 “妈妈,我不要这个爸爸了,他都不会带我们来这里吃饭。” 本来江舒宁是不想搭理他们的,但是有舟舟在,她要给舟舟出口气。 于是来到宋钊景这桌前面,脸上带笑,但说出的话让人尴尬。 “宋钊景,你们这顿饭吃得挺好啊,哟,这不是你嫂子吗?你怎么还给嫂子擦嘴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呢。不知道带着老婆孩子来饭店吃饭,带着别人的老婆孩子来,还真有你的啊。” 她的声音并不小,边上几桌的人听见她的话都把头转了过来。 这世界永远缺不了爱看八卦的人,更何况是这种伦理剧。 宋钊景和李慧清的脸纷纷僵住,他们实在没想到能在饭店碰上江舒宁。 李慧清忙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解释道:“舒宁,你别误会。钊景只是看我们没来大饭店吃过饭,带我们来见见世面而已,你别多想。” 江舒宁才不会多想呢,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她拖开空余的一把椅子,坐在宋钊景对面,直接问道:“原来是来见世面啊,那为啥不带着我们也来见见世面呢?没得老婆孩子不管,反而带着嫂子侄子来的吧?” 看似江舒宁是在问问题,可边上几张餐桌上的客人都议论起来了,这明显就是在说宋钊景跟自己的嫂子有一腿嘛。 她接着说:“见世面,也不至于连手都摸到别人脸上去了吧?宋钊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摸别人脸的喜好?” 她刚刚可都看到了,宋钊景给李慧清擦嘴来着,要不是这样的动作,她也不至于说出他们才是一家人的话来。 李慧清脸色歘白,没想到刚刚那副亲密的动作会让江舒宁看到,一个劲地解释:“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我,我刚刚在照顾卫国,腾不出手,所以钊景才帮忙帮我擦了一下。我们……” “跟她解释这么多干嘛?一个妒妇,自己脏看什么都是脏的!江舒宁,你一个女人,不在家里带孩子,出来干什么,还当着孩子的面说些有的没的,你还是个当妈的吗?赶紧给我回家去,省得在这给我丢人现眼的。” 宋钊景脸色铁青,完全没有被人当场抓奸的觉悟,一巴掌拍在桌上,不知错反而呵斥江舒宁。 这架势,把舟舟都吓坏了。 江舒宁将舟舟搂在怀里,不卑不亢道:“什么时候,女人只能在家带孩子了?我带孩子出来吃饭,撞见你跟你嫂子约会,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边上的人确定了他们的关系,全都对着宋钊景和李慧清指指点点。 “没想到,这男的看着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实际上勾搭自己的嫂子。” “这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装柔弱,狐媚子相,这样要是我丈夫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非得上去抓烂她的脸!” “也不知道这男的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样的事情要是捅到单位去,我看他工作肯定不保。” 宋钊景这人好面子,接受不了他人对自己胡乱非议。 李慧清是知道宋钊景这人的,怕他丢面子生气,直接起身,站在江舒宁面前拉着她就要下跪。 嘴里还说呢:“舒宁你真的误会了,都是我不对,是我要钊景带我们出来吃饭的。没想到让你误会了,我对不起你,你原谅嫂子,下次嫂子不会了。” “还有下次,看来我说得没错!你们确实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江舒宁下意识抽开手,她都没让李慧清碰到自己。 没想到李慧清顺着她手上的动作,身子往边上一倒便摔在了地上。 “江舒宁你这个毒妇!你怎么敢当众打人!” 宋钊景见状,顿时怒气上脸,绕过桌子扶起李慧清,下一个动作就是扬手,想要一巴掌挥在江舒宁的脸上。 只是那手还没有下去,就被看到事情全程的傅道昭抓住了。 他甩开宋钊景的手,看向他的眼神锐利。 “没想到宋营长人不怎么样,眼神还这么差。你没看到,我可看得一清二楚,江女士的手完全没有被你嫂子碰见。更没想到,你还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说什么江女士当众打人,你这个行为难道就不叫当众打人吗!” “好!”边上有人看到宋钊景打人的手被拦下,齐齐叫好。 宋钊景也没想到,这饭店里不仅有江舒宁和舟舟,还有傅道昭这个师长在。 他顿时收敛了气焰,卑躬屈膝地想要解释:“师长,我这是家务事,教训自己的老婆,没想到让您撞见了……” “我没撞见你就能当众打人,还打的自己的妻子吗?况且,我也觉得江女士没有说错,不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女,反而因为别的女人对自己的妻子动手。宋营长,我想我应该跟政委说一下,好好查查你的个人情况了。” 他这话,让宋钊景吓到了,道歉:“不不不,对不起,傅师长,这都是小事,不用汇报给政委吧。这样,我这就走,我马上带他们走。” 说着,他拉扯着李慧清和宋卫国,想要带他们离开。 江舒宁看着他们喊了一句:“慢着,你刚刚对我的辱骂和诋毁,还有她想要陷害我,难道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边上的人纷纷同意:“对啊,道歉!” “为了别的女人打自己媳妇,确实要道歉!” 宋钊景抬头去看傅道昭,他的眼神里是让他道歉的意思。 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和傅道昭的面甩脸子,只能道歉了。 李慧清还不想道歉呢,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在宋钊景的催促下,还是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道歉了。 宋钊景将今天的事情记在了心里,低头甩了几个眼刀子给江舒宁,然后跟李慧清拉着宋卫国离开。 宋卫国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还丢了几句话:“你们都是坏女人,贱丫头,你们都给我等着,奶奶说了要赶你出家门的!宋舟舟,以后你就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奶奶,让奶奶给我妈妈做主!” 第十八章 傅道昭的怀疑 江舒宁完全没把宋卫国的话放在眼里,就连舟舟没被他的话吓到。 这样的臭爸爸,他才不要呢! 一场闹剧结束,正好费蓝那边上菜了,四个人将这事儿抛在脑后,好好吃了一顿。 等他们这顿吃完,天也黑了。 费蓝住的离饭店不远,走着没几分钟就回去了,倒是江舒宁回军属楼有点距离。 傅道昭看天黑了她们母女俩回家担心不太安全,便要送他们回家。 江舒宁本想拒绝的,但是看傅道昭坚持的样子,还有舟舟高兴的样子,还是同意了。 傅道昭一直将人送到家,看着江舒宁抱着舟舟进了屋,才离开。 舟舟半路上就睡着了,江舒宁把她放在床上,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小姑娘睡觉的时候还说梦话呢。 “爸爸坏……师长叔叔,爸爸……” 江舒宁听见了,低声笑了一下。 脑子里却回想起上辈子傅道昭的结局。 依稀记得,他的结局挺悲惨的。 当时她还在北大荒呢,听说有个姓傅的军人被人陷害壮烈牺牲。 想来这位军人就是傅道昭了吧。 心里不禁为傅道昭感到心酸,明明是个正直的军人,不说立下了多少军功,最后怎么还被人陷害,丢了命呢? 甩甩脑袋,将这事儿扔到一边。 她都重来一生改变命运了,说不定傅道昭这辈子也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母女俩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江舒宁将舟舟托付给刘大娘,她出门给舟舟买菜。 反正这两天她还在被调查阶段,不用上班,正好有时间买点菜给孩子做点好吃的。 要说这京市的新鲜蔬菜就是跟云市的不一样,江舒宁看到了好几种蔬菜都不认识,也不会做。 她只能尽量挑选自己会做的,买两颗小白菜、三个番茄,再买一斤虾,舟舟爱吃虾,再买点排骨玉米就齐活了。 差不多买齐了,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外国人也在买菜。 叽里呱啦的,跟买菜老板沟通不畅。 江舒宁笑了笑,想着这京市的外国人还真多,上前翻译了几句,让这外国人成功买了菜。 正准备转身回家,结果这外国人跟了上来,张嘴就是夸奖。 “你是我在这京市碰见为数不多的会说外语的人,你真厉害。” “没什么,正好学过。” 江舒宁点头回应,她脚下加紧了步伐,还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呢。 那外国人的步伐却也跟着加快了,硬是跟着江舒宁跟她说话。 “你别多见怪,我在这京市找不到人说话,终于碰上你了,想多聊一会儿。” 江舒宁表示理解。 随后这外国人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你的外语这么好,你家人是不是外语也很好啊。我觉得,你的父母一定也会外语,要不然怎么会有个女儿说的外语这么流利。” “嗯,都学过一点的。” “哇,那你们家是不是认识外国人才会说的外语?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学会的?” “不好意思,我不怎么认识外国人。” “噢,没关系。那你们学外语是为什么?我听说你们国家的人学外语,都是要跟外国人做生意的,你们家也是吗?应该是吧,要不然学外语干嘛呢?” “我就是好奇,所以才学的。” “那你们会跟外国人沟通你们国家的情况吗?我身为外国人,对你们国家的历史、国情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江舒宁应付了几句,觉得这外国人有点奇怪,怎么句句问题都不离她父母,还扯上做生意,甚至说到国情了。 他是有什么别样的目的吗?还是说,这人可能是特务? 这人的身份让江舒宁觉得可疑,一边跟这外国人说这话,一边脚步慢慢转了个方向。 军区的傅道昭正在研究江家的事情,手下就有人来报告了。 “江同志跟一个外国人走得很近,怀疑有问题。” “外国人?是昨天晚上那个吗?” 傅道昭怕他误会江舒宁,多问了一句。 手下摇头:“不是,那个外国人看着跟江同志很熟悉,一直在交谈。” 要不是他不会外语,也不会唇语,早就知道他们说什么了,也不用现在怀疑他们。 傅道昭的心下沉了半分,他有些失望,在他看来江舒宁这样的行为,足以说明她跟外国人是有勾结的。 当下便安排:“走,安排第三小队,跟我去抓人!” 说完,便起身出了办公室。 手下赶紧叫人,跟着傅道昭一起出门。 可他们还没走出军区,远远地便看到军区外面有两个人向他们走来。 “师长,就是那个人!那个外国人,就是一直跟江同志说话的!” 傅道昭的眼里出现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要说他们没有关系,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的话?可要说有关系,为什么江舒宁会带着那外国人来军区? 想了下,他没怎么想明白,便叮嘱道:“你们在这等着,见机行事,我过去看看。” 说完,便让穿着军装的手下们先躲到一旁,他穿着衬衫,先走了出去。 哪成想江舒宁一看到他出来,马上指着外国人向她喊道:“这人有问题!快把他抓起来。” 顿时,傅道昭脚下的动作由走变成跑,快步冲出来。 后面的手下军人们也跑了出来。 要说江舒宁怎么敢把外国人直接带到军区的,她在简单的几句交谈里已经弄清楚,这外国人不会普通话,也不认识汉字,就算他站在军区门口看着门口的字也认不出这是哪儿,所以才放心地往这儿来。 虽然这外国人不识汉字,但他不傻,看到有人跑出来,后面还全是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心知不好,转身就跑。 可人都到军区门外了,怎么可能放过他! 就连门口的守卫兵都冲了过来,一群人上阵,直接将这外国人生擒了。 傅道昭没顾上跟江舒宁说话,而是严肃问手下押着的外国人:“说!你都跟她说了什么?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这老外听不懂傅道昭的话,只能将眼神投向江舒宁。 江舒宁解释了几句后,再将外国人的话翻译过来。 “他说他收了别人的钱,想从我这里套出关于我父亲可能向外提供情报的话。” “那有说是谁让他做的吗?” 江舒宁摇头,随后便从傅道昭眼里看到了怀疑。 第十九章 虚惊一场 她连忙表态:“我父亲绝对没有背叛国家背叛组织泄露情报!何况他也不知道什么情报,我更不可能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这里来!” 傅道昭板着脸,让人将这外国人带回军区,他要亲自审问,丢下江舒宁没管。 可他就算亲自上场,也没问出个背后指使人,最后还是把人给放了。 江舒宁以为自己也就只能等着了,这不算立功也不算犯错,于是便回家继续照顾孩子。 结果不出24个小时,傅道昭上门来找她了。 江舒宁一看到他就问:“是那个外国人的事情查清楚了吗?是不是有人陷害我?” “不是,那个外国人问不出什么,我只能把人放了。今天来找你,不是问那个人的事情……” “那还有什么事情?” 说到这个问题,傅道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来:“是上回那些专家,他们今天来军区了,但是翻译说他们说的好多专业术语,他翻译不出来,所以只能请你再来帮忙。” 今天那些外国专家来的时候,他跟政委都出来迎接了。 政治部的翻译员一开始的交流翻译都没有问题,等他们坐下开始说正事的时候,他就拉垮了,一句话里有半句话都说不明白,不仅他跟政委一头雾水,就连专家们也听得一头雾水。 政委见这样的情况不能继续下去,便让专家们稍等,拉了翻译出来问话。 傅道昭也跟了出来,就看到那翻译委屈解释,说他们的词汇太难了,他不懂是什么意思,自然翻不出来。 这下把政委急得直转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傅道昭想起江舒宁,便提议:“江同志的外语很不错,上回有一篇非常难的专业资料,她翻译得非常准确,我看这次也请她帮个忙吧。” 赵副政委眼睛一亮,是啊,上次也是这翻译员拖了后腿,也是江同志帮忙应急的。 不过不出两秒,他的眼神再次暗淡:“这恐怕不行,江同志父母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自身的情况也无法保证,万一她的身份有问题,把咱们的谈话内容给泄露出去……” 他越想越气,转身对着翻译员又是一顿指责:“你说说你,怎么就没学会那些什么专业词语呢?政治部就没有其他人了吗?那个、我记得,有个叫李红梅的不是外语挺好的吗?很多资料都是她翻译的,叫她来!” 很快,李红梅便被叫了过来。 可她一听要给外宾做翻译,马上就犯怵道:“我做翻译?我不行的,我做不了这个翻译。” “这有什么做不了的?你的翻译能力不是挺好的吗?他们说什么,你翻译给我们听,我们说的你再翻译过去不就行了?” 赵副政委觉得,这没有什么难度嘛。 结果李红梅还真不行,她的文案翻译还行,一到即时口译就太次了,连先前那个翻译员都不如。 傅道昭都不等赵副政委同意,直接出来,亲自上门去请江舒宁。 江舒宁看是正事,也没耽误,将孩子再次放到刘大娘家就出发了。 一上车,傅道昭就吩咐司机:“快点啊,那边等着呢。” 他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他出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专家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偏偏他们还不能得罪这些专家,毕竟专家们掌握的核心技术,是他们目前紧缺的内容,一定要把专家们服务好才行。 听到傅道昭的吩咐,司机脚下的油门踩得用力了些。 他还不忘提醒傅道昭和江舒宁:“师长,江同志,你们抓好了。” 还没等江舒宁反应过来,一股猛烈的推背感从江舒宁的背部传了过来。 她紧紧地靠在座椅椅背上,心跳跟着车速上升。 面部表情也变得僵硬,这要是车子出事了,她指定逃不了。 傅道昭倒是不怕,他甚至担心这个速度还赶不上专家们。 不过扭头看到江舒宁的表情,忙又嘱咐:“开稳点,不要出事了!” “好嘞!” 司机应了一声,没再提速,可他刚应下,就出事了。 车子前面突然窜出个小孩,司机吓得一身冷汗,手上的方向盘急速转了个弯,从小孩边上擦了过去。 幸亏司机的技术高超,车子和孩子都没有出事。 顺着后视镜还能看到那小孩被父母揍哭了。 孩子没事,车子没事,有事的就是江舒宁和傅道昭了。 随着车子的甩尾,江舒宁被车子直接往傅道昭那边甩去。 那惯性大到她的手甚至抓不住车门上方的把手,整个人重重地摔了过去,这一摔就摔到了傅道昭的怀里。 江舒宁头昏眼花的,只觉得自己惊魂未定,那颗心脏都要穿透胸腔蹦出来了。 缓了好半会儿,她的心跳才平复下来,脑袋也清醒了些。 缓过来后,江舒宁才发现,自己在傅道昭的怀里。 傅道昭坐得倒是挺稳的,不仅紧紧抓住前方的椅背稳住自己的身子,还有余力护住江舒宁。 见她恢复了,低头轻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儿?” 江舒宁这才发现自己的位置。 她的上身趴在傅道昭的腿上,而傅道昭的手就揽着她的肩膀。 这样亲近的姿势,让她的脸顿时火热了起来,那火像是烧到了她的耳根。 连忙从傅道昭的身上起来,挣脱开他的手,低声回应:“没、我没事,就是刚刚太吓人了。” 她转身面朝车门,偷偷用手背蹭了蹭脸颊,暗道一声没出息。 傅道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是对着司机说了两句。 那司机自己还在后怕呢,被傅道昭说了后,忙跟江舒宁道歉:“江同志,实在对不起,我这车开得太急了,主要也是咱们时间紧迫,让你受惊了,不好意思?” 江舒宁忙摆手:“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抓好。” 傅道昭长舒一口气,他也怕这车出事,不管是撞到路人还是摔到江舒宁都是件大事故。 好在,三人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军区,江舒宁双腿发软地下了车,安定了好一会儿才再次见到外宾们。 第二十章 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再次见到江舒宁,外国专家们特别是那名上了点年纪的女士,分外满意。 前两个翻译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小半天了都没有沟通明白。 有了江舒宁的加入,他们的交流顺畅了许多。 几乎不用停顿给江舒宁翻译时间。 这边人刚开口,那边江舒宁同步翻译,赵副政委跟专家们的沟通效率较之前翻了几番。 赵副政委对江舒宁的表现也很满意。 会议到达尾声,专家们对于江舒宁的翻译工作连连赞叹,纷纷竖起大拇指。 那名女士特地提出表扬:“江,你的翻译太棒了。” 江舒宁脸颊微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能满意最重要。” “满意,非常满意。过几天我们还会来访,你还能做我们的翻译吗?” 经历了三个不同的翻译,这名女士也明白了江舒宁应该不是军区的人员。 果然,江舒宁面露难色:“这事儿,得看政委的安排,如果有需要,我应该是回来的。” “如果你能来,那可太棒了!” 女士的脸上立马表现出张扬的笑容。 赵副政委见事情都说完了,江舒宁还在跟外宾沟通,还让外宾露出从未有过的满意表情,一时好奇,问道:“小江,你跟外宾聊什么让她这么开心?” 江舒宁稍微说了下女士的话,随后女士紧跟着说:“下次来犯的人不只有我们,还有一个我们非常重要的人。你们要是怠慢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怠慢我们那位先生可不行,所以我希望,下次的翻译员还能是江。” 涉及到重要人物到访,江舒宁不敢隐瞒,全都一股脑地翻译给了赵副政委。 赵副政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他总不能说江舒宁现在还在调查中,不适合翻译工作吧。 可想到他手底下那几个翻译员,特别是他寄托了很大希望的李红梅结果是个哑炮,顿时又没有办法了。 为了后续的工作顺利进行,他还是点头承诺。 “您放心,江同志就是我们的同事,下次您来还是她来做翻译工作 。” 至此,外宾们纷纷满意点头。 江舒宁也非常惊喜自己重新获得这份翻译工作。 这让她回家的时候一时兴起,跑去菜场买菜,今天晚上她要做一桌好的,跟舟舟好好庆祝一下才行。 下午的蔬菜没有上午的新鲜,江舒宁可是好一顿挑选。 那菜叶不少出现了蔫吧的情况,还有因为缺水干巴的。 为了避免蔬菜缺水严重,会有菜贩子往蔬菜上洒水,让蔬菜看着绿油油脆生生的,卖相好点就比较容易卖出去。 江舒宁当然也会挑选长相好看的蔬菜。 她好好挑,细细挑,看的菜贩子都嫌烦了,直言道:“这菜都一样啊,挑哪个回去都是下锅炒了进肚子的。” 江舒宁笑着回应:“这可不一样,长得好看的做出来看着胃口都好些。老板,我就要这些了,您给约一下。” 她好不容易才挑出一把莴笋来,攒在一起,用力在地上甩了甩,将菜叶上的水分甩出去才递给菜贩子。 菜贩子看她那动作,都急了:“你甩什么啊,我这好好的菜,要是甩坏了你又不买了,我卖给谁去啊!” 他哪是怕才卖不出去,分明是怕那菜丢了水分失了重量,卖得便宜了。 江舒宁知道他们的套路,也不跟菜贩子争辩,只说:“您只管约,这菜我肯定要。” 菜贩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将菜放在秤盘上,另一头趁着江舒宁没注意,特意挑高了一点,然后快速放下。 “五斤五两,一斤五分,一共两毛七分五。给你再加一根,凑个整,算你三毛钱得了。” 菜贩子故作大方地从莴笋堆里挑出一根又瘦又干巴的莴笋放到江舒宁挑好的菜里,递给江舒宁。 江舒宁一下就觉得这重量不对,她虽然不常买菜,但这分量差得有点多了。 挑出菜贩子塞进来的那根莴笋,重新掂量了一下,说道:“老板,我就要我自己挑的这些,您给的那根我看不上。不过这些重量也没有五斤啊,我掂量只有四斤左右,您给我算贵了。” “怎么可能,我这称头刚刚可是翘得高高的,你也看见了的。你要不信,我再约给你看!” 说着,菜贩子想从江舒宁手里把菜抢回去。 江舒宁赶紧躲过他的手:“这样,您把称给我,我自己约。” 菜贩子确实是压称了,见江舒宁如此应对,一下子火了:“你不相信我的,就别买我的菜了,把菜还我,你滚蛋!” 江舒宁原来还笑着的,看这菜贩子这样的表情,也不开心了。 马上放大了音量:“大家来看看那,这家买菜的压称!买菜不让挑,他说多重就多重,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大伙儿买菜肯定仔细啦!” 菜贩子顿时慌了神,他这一笔生意做不成还行,常年在这摊位买菜,要是毁了名声,他以后卖什么都卖不出去! 忙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这菜钱您看着给,求您别嚷。” 江舒宁不是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她说了会买这菜就一定会买,毕竟这家的菜看着确实不错。 不过她也不会像这菜贩子说的那样,随便给钱。 还是从菜贩子那里把秤和秤砣拿了过来,自己称了一下,四斤,没有问题。 掏出两毛钱递给菜贩子,临了还劝他呢:“老板,想要生意持久红火,还是诚信经营最重要。” 说完,她拿着菜转身离开。 这一转身,就看到傅道昭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笑。 紧走几步上前:“傅师长,这么巧。” 傅道昭笑着点头:“确实挺巧,要不然也见不到你教训菜贩的一面,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难道你就不怕这些菜贩子联合起来对付你吗?” “这有什么怕的,这里菜贩子多,买菜的还多呢。除非他们以后不想买菜了,要不然不敢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江舒宁心里还真有点后怕。 就像傅道昭说的,菜贩子这么多,万一他们是一伙儿的,她一个女人,肯定是会被欺负的。 不过既然已经解决了,就不去回想。 换了话题,江舒宁说道:“傅师长,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第二十一章 母亲手艺的味道 傅道昭可没有上别人家里吃饭的习惯, 拒绝道:“不用了,我这正准备回家吃饭呢,就不去你家了。” “别着急拒绝啊。上回您救了我们,我们还没答谢呢,今天我又重新恢复了翻译的工作,正准备回家庆祝一下,所以才想着请您吃饭,一起庆祝,顺便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江舒宁狡黠地眨了眨眼,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您来我家吃饭,舟舟一定很开心。” “这,这不太合规矩……”傅道昭还想挣扎一下。 江舒宁推着他就往家的方向走:“什么合不合规矩的,就是在家吃饭,又不是贿赂你。行了,就这么定了,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拿手好菜。” 傅道昭半推半就的,跟着江舒宁回家了。 到了家,江舒宁也没有客气:“麻烦你帮忙去刘大娘家里把舟舟接回来吧,我得处理这些肉菜,可能需要点时间。” 她今天可买了不少,莴笋、花菜、豆腐、两条鲫鱼还有一只小母鸡。 蔬菜好处理,这鱼和鸡虽然当场就杀了,回来还得清洗改刀。 原本傅道昭还想说来帮个忙,打个下手的,结果被安排了任务。 伸手蹭了蹭有点发痒的鼻尖,应了一声便去隔壁刘大娘家。 刘大娘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是江舒宁回来了,直接喊舟舟:“肯定是你妈妈回来了,走,咱给你妈妈开门。” 舟舟一听是妈妈敲门,马上站起身,不跟小哥哥玩玩具了,连蹦带跳地跑到门口。 随着刘大娘家的木门打开,刘大娘有些惊讶门口的人不是江舒宁而是傅道昭。 “傅师长,怎么是您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吗?” 傅道昭还是头次帮江舒宁接孩子,神色微动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平静地说:“我帮江同志来接舟舟回家。” 刘大娘愣了一秒,然后就将舟舟推上前:“哦哦,舟舟在这呢。” 傅道昭点头,然后蹲下身,保持跟舟舟相同水平的视线说:“舟舟,你妈妈在家给你做好吃的了,我带你回家。” 舟舟都不想傅道昭带她去哪儿的,她看到傅道昭就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了。 等傅道昭蹲下来的时候,直接扑进了傅道昭的怀里。 “师长叔叔,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啊?你是不是也要在我家吃饭?” “嗯,我跟你妈妈在菜市场碰上了……刘大娘,我先走了。” 傅道昭跟刘大娘告别后,便抱着舟舟回隔壁。 刘大娘心中暗暗惊叹了一下,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小秘密:我滴乖乖,这傅师长都去小江同志家吃饭了,他们俩不会有什么关系吧?虽说傅师长没对象,可小江同志有丈夫啊。哦哟,可千万不能说漏了,要是小江同志跟她那个丈夫分开,能跟傅师长一起也挺好…… 江舒宁还不知道刘大娘会有什么样的猜测,她这儿还忙着呢,炒时蔬、鲫鱼炖豆腐、红烧鸡,再给舟舟蒸个鸡蛋羹。 先前她们两个人吃三菜一汤都已经不少了,傅道昭一个军人,饭量肯定大,她得再加两个菜才行。 之前她买的猪肉还没吃完,可以加个干锅花菜猪肉片,再来个洋葱炒鸡杂,完事儿。 厨房里丁零当啷的,舟舟进了家门就往厨房跑。 “妈妈,师长叔叔说你要给我做好吃的,你都做什么好吃的呀?” 江舒宁报了个菜单,“蒸羊蒸熊掌蒸花鸭……”把舟舟逗的笑个不停。 她赶紧把舟舟往外轰:“妈妈给你蒸鸡蛋羹了,厨房油烟大,你先跟师长叔叔玩会儿,妈妈很快就做好了。” 傅道昭站在厨房门口,只见不大的厨房里摆了两个小煤球炉,一个上面放了瓦罐,另一个上面是炒锅,边上的桌子上摆了已经配好的食材。 有几头蒜还没有处理,他便想上手帮忙剥蒜:“这么多东西,你忙得过来吗?我帮你吧。” 江舒宁见状赶紧把他手里的蒜头拿了回来,把他也轰出去了:“不用您动手,这厨房太小了,两个人转悠不开。再说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动手呢,您就陪舟舟玩会儿吧。” 傅道昭这才转身出去,问舟舟平时都玩什么。 江舒宁的动作还是挺快的,虽然那锅鱼汤需要时间熬煮,但是有四十分钟也就齐备了。 “开饭咯~” 随着江舒宁的呼唤,舟舟放下手中的布娃娃,拉着傅道昭上饭桌。 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和汤碗。 舟舟表情夸张地闻了一下:“哇,好香啊好多菜啊!妈妈做的菜最最好吃了!” “就你会说好听的,”江舒宁笑笑,盛了米饭将饭碗放到舟舟和傅道昭面前,“家常小菜,随便做做,傅师长别嫌弃。” 看着面前的五菜一汤,傅道昭都觉得有点夸张了:“你这菜,看着比我们军区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不分上下,怎么能说是家常小菜呢。” 江舒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快尝尝,也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舟舟不能吃辣,所以都没放辣椒,您看这行不?” 傅道昭闻着这一桌子的菜,确实香味扑鼻,但还有些熟悉感。 他夹起一块鸡杂,又尝了块鱼汤里的豆腐,确实是他熟悉的味道。 这是他小时候,母亲手艺的味道。 江舒宁看他一直吃豆腐,便又拿了个碗盛了一碗鱼汤,奶白色的鱼汤里有鱼肚子有豆腐,直接放在傅道昭面前。 “别光吃豆腐啊,也吃点别的,还有这鸡,别看是小母鸡,肉比老母鸡的肉要嫩多了。” 舟舟大方地,颤颤悠悠地夹着一个鸡腿往傅道昭碗里送。 傅道昭想推回去,江舒宁已经把另一个鸡腿放到舟舟碗里了。 三人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敲响了江舒宁家门,大声喊:“师长,师长在吗?” 江舒宁起身开门,傅道昭看到门口的司机,微微皱眉,问道:“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那司机扶着门边喘气边说:“可算是找到您了,政委找您有事,挺着急的,我先是去了您家,您不在,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您快跟我回部队吧。” 第二十二章 金子做的衣服 这饭才吃到一半,傅道昭还想好好体会这熟悉的手艺,又不得不离开。 刚起身,舟舟就依依不舍:“师长叔叔,咱们的饭还没吃完呢。” 傅道昭看着小脸上的不舍,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叔叔有事,这次没吃完,下次还能再来。” 舟舟这才跟傅道昭告别:“那好吧,你下次一定要再来我家吃饭哦。师长叔叔再见。” 她伸出小肉掌摆了摆,跟傅道昭告别。 傅道昭走到门口了,看到她也伸手告别,转过身面对司机又恢复成平日里冷峻的模样:“走吧,不是说很着急吗?” 司机见到这样的傅道昭都呆了,回过神马上在前面小跑:“是,着急,车就在门口,得赶紧回去呢。” 留下一大桌子的菜,江舒宁母女俩吃了两天菜吃完。 上回接待的外宾,说后面马上要再次到访,还会有个贵宾。 江舒宁审视了一圈自己带来的衣服,都是简单朴素的衬衣黑裤,能见人但不显正式和对贵宾的重视。 她轮流换了一圈,小舟舟都是摇头的,于是她决定去商场看看新衣服,于是赶在外宾来的前一天,江舒宁自己去了商场。 这京市不仅蔬菜种类比云市的多,就连衣服也比云市的好看。 西服宽外套、格子布拉吉、带着花边的衬衣,还有直筒西裤,在见过将来缤纷多彩服装的江舒宁眼中不是最好看的,但已经是这个年代最时兴的衣服了。 衣服好看,那标的价格也好看。 江舒宁看着挂的高高的衣服,想了想空间里的的财物,虽然都是现在不好出手的东西,但是钱还是足够的。 绕了一大圈,她好不容易才碰见了一条满意的裙子。 这是一套裙子,上身是纯白的衬衫,样式乍一眼看上去有些普通,但是版型很好,收腰打褶,领子是严肃中带点小俏皮的尖领带暗花。 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西裙,不似现在常见的A字版型,裙摆微微散开,能显得小腿纤细悠长。 亮点是腰间的皮带,加上细长的皮带更能显得人纤纤细腰。 显然这是一整套售卖的,江舒宁看到它眼前一亮,直接让人从墙上拿了下来。 售货员笑意吟吟:“女士,你可太有眼光了,这是俄国的服装版型,今天早上刚上架,本来数量就不多,就只剩这一套了。我看您身材型号正合适,保证你穿上了让人眼前一亮。” 江舒宁摸着入手的衣服,越看越满意,简约又大方,平日里能穿,接待贵宾更是可以。 要不是这会儿买衣服不能试,她都想直接穿上身了。 可她正准备开口买下的时候,边上突然窜出来个李慧清。 “她手上那套衣服,我要了。” 江舒宁看到她的出现,身后还跟着宋钊景,厌恶地闭了闭眼睛。 服务员有些不好办了:“女士,这套衣服是这位女士先看的,要不您先等等,等她先做决定?” 李慧清正想说话,边上的宋钊景看到江舒宁都震惊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被老外……” 江舒宁一听他这话,马上回头看他:“老外?你说什么老外?” 江舒宁心里顿时质疑宋钊景,前两天碰到那个套话的外国人,难道跟宋钊景有关系? 宋钊景感觉自己差点说漏嘴了,那老外确实是他找去的,目的就是让组织怀疑江舒宁,让她被组织抓起来调查,这样他就能以江舒宁身份背景有问题,跟她离婚带走舟舟,还能夺得江舒宁的家产。 这会儿惊觉自己可能说漏嘴了,马上补充说道:“我听部队的战友说的,说你跟一个老外走得很近,你没事吧?我战友说,那个老外行为举止都很奇怪,你可千万不要跟那些背景不清楚的人走到一起。” 说得好像很为江舒宁考虑一样,乍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江舒宁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幸灾乐祸呢。” “怎么会,你没事,我高兴都来不及。” 看到两人一来一回的“交谈”,李慧清顿时不太高兴了,但又不能很直接表达,于是站到两人中间打岔。 “舒宁,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明天卫国学校要开家长会,我这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你把这套让给我吧。” 她硬生生地把话题扯回到衣服上,宋钊景也跟着将视线挪到衣服上。 这套衣服被江舒宁拿在手上,他都感觉已经穿在江舒宁身上,将江舒宁身材的优点展露无遗。 虽然他跟李慧清走得近,但是对江舒宁还是有生理性的欲望的。 就这么看,他的心里又蠢蠢欲动起来。 江舒宁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将衣服递给售货员:“姑娘,这衣服我要了,麻烦你开票吧。” 商场里买东西,都得先开票,去付钱再拿着收据回来拿东西。 李慧清有些急了,扯了扯宋钊景的袖子:“钊景,你帮我劝劝舒宁。我是真的很喜欢这套衣服,你让舒宁让给我吧。” 宋钊景回过神,咳了咳嗓子:“舒宁,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有穿着衣服的机会。明天嫂子可是要开家长会的,你总不能让她穿着这身棉衣去吧。你就把这套衣服让给她呗。” 这会儿正好售货员开完票了,她看两人没有商量好,递出的票不知道给谁,手举在半空中半天没有放下。 江舒宁从她手里拿过票据,扫了一眼价格:“呵,行啊,这套衣服80块钱,宋钊景你两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吧。这样,你去付款,现在能掏出钱来,这衣服就归你了。” 说着,将单子摆在他们面前,那价格赤裸裸地进入他们眼里。 宋钊景眼睛都瞪大了:“这衣服这么贵!金子做的么?” 连李慧清都愣住了,她只觉得这衣服好看,真好看,却没想到这么贵。 一家人吃顿饭都不用两块钱的,这衣服要八十! 不过她还是想争取一下,用请求的眼神看向宋钊景。 第二十三章 你不配当妈妈 宋钊景难办了,他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啊。 他当兵一个月的补贴也就48块现钱,每个月要交28块钱给李翠华补贴家用,李慧清一个月也得花掉他差不多10块,他平日里也有应酬交际。 身上这二十块钱还是他算好要花的钱后挪出来的。 如果只是买普通的衬衣裤子,或者便宜的布拉吉,也够了。 偏偏这套衣服是最新款,版型和布料都是顶尖的,这价钱自然就贵很多。 宋钊景毫不怀疑江舒宁能拿得出这笔钱,毕竟她还是有些家当的,可他面对李慧清就有些不够看了。 畏畏缩缩的表情和动作,足够说明他没钱。 江舒宁冷笑一声:“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中用,可不能怪我。” 她挥着手上的小票去付了钱,没两分钟就回来了。 李慧清只能看着江舒宁拿了装了衣服的布袋子离开。 其他人买衣服,也就是用一块布甚至一张油纸包裹包裹就拿走了,这套衣服居然还有配套的布袋子! 甚至那服务员还送了一条丝带,淡蓝色的飘花丝带。 李慧清亲眼看着服务员装进去的,光那丝带都得好几块钱呢。 她拉着宋钊景的袖子,一脸委屈的模样,低着头没人看到的角落,她的牙都快咬碎了。 心中只剩下想要报复的想法。 江舒宁对于布袋子和丝巾也挺精细的,跟售货员道谢后转身准备离开。 看宋钊景和李慧清还站在那,说道:“对了,这边柜台的衣服,估计你们都买不起。我看那边柜台卖的花衬衫挺便宜的,不如你们去哪儿看看吧。哎哟,我还得去看看鞋子,得再买双配得上这衣服的鞋子才行。” 说完,她将布袋甩在肩上,用手指勾着离开了服装柜台。 宋钊景看着江舒宁拧腰摆臀地离开,转头安抚李慧清:“没事,咱们另外再看衣服。别为她生气,委屈了自己。她耀武扬威不了多久,等着看吧。” 他心里可是有谋划的,绝对不会让江舒宁开心多长时间。 新衣服到手,为了配这衣服,江舒宁确实还去了卖鞋的柜台,挑了一双中规中矩的黑色小皮鞋。 真牛皮的黑皮鞋,脚底舒软,掺不得半点假。 换上新鞋子新衣服,江舒宁出门前还特地转圈让舟舟点评了一番。 对于换上新衣服的江舒宁,舟舟点评道:“妈妈穿这身衣服,比别人的妈妈都漂亮!” 江舒宁带着舟舟的夸奖和大拇哥,笑着去了军区门口。 军区门口,赵副政委和傅道昭还有一群其他政治部的人都等在门口,都是等着接待外宾的。 看到江舒宁一身新打扮出现在面前,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新衣服新裙子新皮鞋,江舒宁还梳了个半丸子头,上半部分的头发拧了个饱满的丸子,下半部分的头发披散在背后。 售货员送的那条丝巾没有被她系在脖子上,而是充当了头花,系在了后脑勺的丸子上,别有一番色彩。 她一路点头打过招呼,接受了赵副政委的夸奖后,站在了傅道昭的身后。 傅道昭偏头,低声问:“怎么还特地打扮了?” “接待尊贵的外宾,总得有点诚意吧。怎么了,不好看吗?” 傅道昭眼底闪过欣赏的光:“好看,一会儿玛琳女士肯定会喜欢你的打扮的。” 玛琳女士,就是江舒宁接待过两回的外宾女士。 可能是国外教育的因素,玛琳女士最喜欢看到自强自立,会妆点自己让自己开心的女性。 所以傅道昭才有这样的一番评论。 江舒宁笑而不语,她也是同样的看法,能让玛琳女士都认为是贵宾的人,更应该跟她是同类人,那就值得她特地买了新衣服专门打扮了来接待。 虽然她张扬着笑脸,谁都不知道其实江舒宁心里正紧张呢。 贵宾诶,外宾中的贵宾,贵宾中的贵宾,也不知道这人会是怎么样。 温和还是暴君,会不会对她的翻译满意? 如果她一不小心翻译错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就在江舒宁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冲了出来。 这人既不是外宾也不是部队的人,是李翠华。 她是知道了江舒宁得了部队政治部翻译的活儿,今天在这接待外宾,特地选了人多的时候给江舒宁施加压力,道德绑架她让她交出舟舟的抚养权的。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江舒宁,你不配当妈妈,你不应该得到这份工作!你会毁了舟舟毁了工作的!” “各位长官,你们可得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啊,这女人的父母是卖国贼,是间谍,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不能让她干这翻译的工作!” “她把我的小孙女带走了,她会害了我孙女的,求你们审判她,让她把我孙女还给我!” 她说这话还带着哭腔,一副众人被蒙骗了的样子。 江舒宁一脸惊诧地看向李翠华,今天这么多人,还有外国的贵宾一会儿就到,她这么做是彻底不要脸了吗? 连忙站出来解释:“不是的,我是舟舟的亲妈,难道还会害我女儿不成?还有你说的我父母的事情,这都是你们的诬陷!” 随后转向赵副政委,驳斥李翠华道:“我的工作,是组织上考核了我的情况,决定的,难道你是质疑组织?质疑组织的公允公正?” 质疑组织那肯定是不敢的,边上有了解的人也在解释江舒宁的情况,话里话外都是对江舒宁的认可和她工作能力的认同。 李翠华看其他人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到,也不敢说组织有什么不对,便一个下蹲躺在了地上。 她这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直接在地上打滚:“哎哟,江舒宁你个娼妇,使了手段勾引了儿子,结果生不出个儿子只能生个贱种,如今连脸都不要了,来部队蹭工作。要不是我儿子,凭你的身份背景你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一份工作!你爸妈跟外国间谍一伙儿的,你也是……” 第二十四章 养了个白眼狼 她一个劲地胡说八道,也不管说了什么,只管往江舒宁身上泼脏水。 那样子,把村子里的泼妇形象展现了十成十。 就连突然到这儿的外国友人费蓝都点评道:“这样的女人,在我们那儿是要去医院检查然后关到精神病院的。” 这一番话,让能听懂的翻译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李翠华看到突然出现的金发碧眼的人,愣了一下。 她没听懂这外国人说的什么意思,用茫然的眼光看向正在笑的人。 江舒宁也在笑,李翠华说的那些话虽然已经在侮辱她了,可她还是好心地将费蓝的话翻译给李翠华。 李翠华一听,顿时不满地站起身,指着费蓝的鼻子说:“要你个洋鬼子插什么话,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敢说我是精神病,我让我儿子以间谍罪抓了你!” 原本还在笑的众人顿时不敢笑了,费蓝身边还站着玛琳女士他们呢,足以说明费蓝就是玛琳女士说的贵宾。 他们都不敢得罪费蓝,李翠华是怎么敢指着费蓝的大鼻子骂的,还敢污蔑他是间谍。 本想让江舒宁自己解决的傅道昭也站了出来,先跟费蓝简单打了招呼,然后喊道:“宋钊景呢?让他滚过来!家属敢质疑组织的政治立场,还敢如此诋毁外国友人,让他出来!” 有人马上去喊了宋钊景,宋钊景听到别人说他妈在军区门口当着领导们和外国友人的面口无遮拦,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傅道昭没等他解释,直接呵斥道:“看来还是以前部队审核得不够严,不知道你家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政治立场,看来你这个营长也不够格了。从今天起,降为一连连长,回去好好反省!” 宋钊景的营长可晋升得不容易,当了还没多久就被李翠华连累降职了。 他就是解释,都无力解释。 李翠华见到这样一个结果,脸都绿了,忙求饶道:“别,别降我儿的职,是我错了,是我乱说话,我不应该来这闹事的,你别牵连我们钊景,有什么惩罚冲我来!” 她还想喊什么,宋钊景闹了个没脸,看傅道昭和赵副政委得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把李翠华拉到一边。 “妈,你说你这是干啥,什么都讨不着好还连累了我。你赶紧先回家,有啥事儿咱回家再说!” 他连推带搡地将李翠华赶走,回去他再慢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江舒宁看到费蓝和他身后的玛琳一行人,有些不好意思。 上前道歉:“真是抱歉,让你们看到我们家的笑话,还连累你挨骂了。本来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因为我,她想让我没工作才过来闹事的。真是很对不起。” 她是真心的,谁也没能想到李翠华的胆子能这么大,指着费蓝破口大骂。 费蓝倒没觉得有什么关系:“这完全不是你的错,我挨骂,也有原因的。要不是我先说她是精神病,估计她也不会骂我。哈哈,还让你道歉,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费蓝挠了挠头,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让玛琳都觉得无可奈何。 这人在专业领域确实很珍贵也让人敬佩,可在生活方面,太不注重自身了。 不过正如他所说的,他挨骂不完全是江舒宁的关系,玛琳女士也跟着劝说江舒宁,免得她过于内疚。 有玛琳女士的插话,马上便将话题引到江舒宁这一身的新衣服和打扮上了。 等候在门口的人们看到江舒宁和费蓝熟稔的样子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议论,猜测江舒宁跟费蓝有什么关系。 “听说他工作的时候特别严肃严厉,写的报告里一个标点符号少了都会被他骂。” “可不是,我打听来的,他都没什么朋友的,个性不好脾气又臭。但是看他对江同志就不一样了,俩人肯定有什么隐情。” “难道她的工作,也是因为费蓝先生?” “谁知道呢,不过你们可注意了,以后千万不要得罪江同志,要是得罪了可不知道有下场呢。” 这人说着,还冲着宋钊景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他们讨论的声音小,前头的人都没听见。 费蓝在江舒宁的介绍下,正式跟傅道昭和赵副政委,还有其他的同事认识并握手,然后由赵副政委带路往里面走。 费蓝让江舒宁在他旁边走着,边走边说:“今晚他们为我们办了个晚宴,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晚宴啊。” 江舒宁不知道晚宴的性质,一时不太好答应,便问道:“这个晚宴很重要吗?我会不会不太合适?” 说起来,关于江父江母的事情还在调查中,她确实会担心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关键时期是不是应该避讳一些事情。 没等赵副政委说话,傅道昭说道:“就是一个简单的接待晚宴,就像是咱们东道主请客,只是他们外国人喜欢办晚宴。” 赵副政委生怕自己被落下,赶紧插话:“对对对,小江你来吧,正好晚上你也能当费蓝先生的翻译。” 既然充当翻译,而且政委领导都同意了,江舒宁也没有再拒绝,直接答应了下来。 另一头宋钊景只知道自己被李翠华连累了,至于是怎么连累的还不知道。 硬拉着李翠华回了家,才问她:“妈,你都说了什么了?我们师长气成那样,还把我降职了?” 李翠华不敢说实话,便随便找了个话企图搪塞过去。 可宋钊景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不可能,“赶紧说实话,我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弥补。” 李翠华这才把她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其中连江舒宁的话也学了一遍。 宋钊景一听,人都傻了:“我的妈呀,你当着领导们的面,都说的什么呀。这,我不被赶出部队都算好了,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在部队待下去嘛!” 李翠华没想到宋钊景一点都没有想替自己说话,反而全是责怪,心里顿时也气了:“你这娃说的什么话啊?我是为了谁啊,要不是为了你,为你那小丫头片子,我至于去那么闹吗?你真当我不要脸啊?” “哎哟我的老天哎,我这样为我儿掏心掏肺想办法,结果养了个白眼狼啊!” 第二十五章 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宋钊景怨李翠华不跟他沟通一下就去闹事,李翠华气宋钊景一点都不心疼她这个当妈的,两人一时间吵个不休。 李慧清见状,赶紧从中调和,说什么都是江舒宁的错,好不容易把两人劝得不吵了。 李慧清体贴地来到宋钊景身边,给他捏肩揉颈的,问道:“你们今天晚上不是还有晚宴吗?你现在降为连长了,还能参加吗?” 宋钊景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服务,想起晚宴的事情心里的烦闷散去了一些。 “这倒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参加晚宴的人员名单都登记上了。” 他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这个了,今晚的晚宴,是他恢复原职的机会,他可得跟领导好好说说,讨好一下。 李慧清一个转身从他背后转到跟前:“听说参加晚宴的人都是要带女伴的,你能不能带上我?正好也能让我见识见识这种场面,有我在,你也能更好跟那些领导沟通不是?” 她这是想攀上比师长更高职位的人,到时候好打压江舒宁,也省得被傅道昭一个师长欺负。 宋钊景觉得她这挺有道理的,傅道昭一个师长就能决定他的职位,那上面的军长司令,不也能断定傅道昭的生死? 而且,按照他了解到的,外国人的晚宴确实都喜欢带女伴。 想着,宋钊景便同意了。 李慧清惊喜,顺便让宋钊景给她买新衣服,上次被江舒宁“捣乱”,她还没买下新衣服呢。 这个小要求,宋钊景也同意了,毕竟这会儿在他心里,李慧清可比江舒宁有用,还能替他讨好领导。 江舒宁这边完成早上的接待后,便先回了家,为晚上参加晚宴做准备。 本来她还想再去买套衣服的,毕竟是晚宴,她觉得穿件连衣裙更合适,但费蓝说她今天这身就挺好的,于是便没有换衣服,只是回家重新打扮一下。 这头发可不能像上午一样披着了,得盘起来。 找了黑丝卡子,将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全都盘在头上,露出纤长的脖子,江舒宁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次把舟舟送到刘大娘家。 她还解释呢:“今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太晚了,麻烦大娘先照顾舟舟睡觉,我一回来就接她回去。” 刘大娘熟练地将舟舟带进屋,随口问道:“怎么晚上还有工作吗?这政治部这么忙啊。” 江舒宁摇头:“不是政治部,是不对专门为外宾办的晚宴,让我去当翻译的。” “哟,晚宴啊,那你这么去可不行!” 刘大娘转身仔细打量江舒宁,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看了个遍,直把江舒宁看得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 “咋了大娘,我是哪儿不对吗?” 刘大娘摇头,拉着她进屋坐下,然后自己在那儿翻箱倒柜:“没啥不对的,就是不够完美。” 说着,她翻出一箱子东西出来,头一个就是一个手拿包。 “你这包,就是头一个不完美的。哪有人参加晚宴背着个布包的。拿这个,换这个包。” 江舒宁背着的,是装身上这套衣服的布包,她看质量挺好的,拿来装钥匙、手帕什么的正正好。 而刘大娘拿出来的手拿包,是一个小匣子的形状,也是黑的,大小也就比江舒宁的手掌大一些。 看着小小的,打开了还挺能装,装钱、手帕、钥匙都不成问题。 江舒宁惊喜道:“大娘,您还有这样的小包呢!这,给我用吗?是不是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我这用不上了,你们年轻姑娘用得正好。” 刘大娘将小包塞给江舒宁,翻找的同时解释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去过俄国的。那俄国的晚宴,我也是参加过的,这都是我那时候买的。现在年纪大了, 就派不上用场了。” 说着,她又掏出点东西来。 “当初我也是个爱美的,这些东西都没少买。就算年龄大了,也喜欢这些。你呀,这衣服、头发,整得都挺好,就是这脸,太素净了。” 她拿出来的东西,瓶瓶罐罐的,江舒宁一看就知道那些是化妆品。 舟舟好奇地拿起一根管子,打开一看,是口红。 摆出来的东西,还有腮红、粉底、蛤蜊膏,甚至还有个红丝绒的盒子。 江舒宁以前也是有一些化妆品的,只是来京市的时候没带上,她怕化上妆了招来闲话,不容易离婚。 刘大娘可不管,她就觉得,咱们国人参加晚宴,不能让外国人比下去了,也得展示出她们小姑娘的风采。 于是在江舒宁的脸上涂涂抹抹的,边上的舟舟看到江舒宁的变化,不时发出惊讶。 “哇,妈妈你的脸粉嫩嫩的,嘴嘴红红的,好好看呀。” “妈妈,你的眼睛也变得好大好大,眼睫毛好长好长啊!” “妈妈,你怎么变得不像你了,不过这样的你更好看,我好喜欢。” 一阵吹嘘完,刘大娘拿来镜子给江舒宁:“怎么样,我这手艺不错吧。当初我们一块儿出国的小姑娘们,都是我给化的妆,好歹这手艺没丢下。” 江舒宁对着镜子好好看了一番,刚刚没有看到,她以为自己会被化成猴屁股和烈焰红唇,毕竟根据舟舟的描述,听起来像是这样的。 可这一照镜子,确实刘大娘的手艺非常哇塞,脸颊光滑粉嫩,说是嘴唇红艳,但其实颜色并不是正红,而是带点点橘色,显得嘴唇鲜艳欲滴。 眼睛上妆后眼波含春,这一眨眼感觉都能勾人魂。 “大娘,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江舒宁自己看着都心动,她还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呢,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夸张什么呀,就得这样才好看。还有这,你这耳朵上脖子上光秃秃的可不行,这配饰就是女人的资本,咱得大方展示出去。” 刘大娘打开红丝绒盒子,里面是一串珍珠项链和一对珍珠耳环。 项链中间是颗大的紫珍珠,从大到小排列,不显富贵却精致万分。 珍珠耳环也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不大但是非常圆润。 江舒宁这可承受不起了,直推辞道:“太贵重了,我可不敢带。” “有什么不敢的,这东西就是身外之物,再说了,我就是借你又不是送你,是有什么不敢的。” 刘大娘直接将项链耳环给江舒宁戴上:“看看,多好看。你别看这项链什么的好看,其实不贵的。当初我跟着我家老头去海岛随军的时候,我们自己开的蚌挖的珠子,不值钱。舟舟,快看看,妈妈好看吗?” 舟舟那小脑袋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刘大娘推着打扮好的江舒宁出门:“行了,赶紧走吧,让他们都见识见识你的美。” “行,大娘,那我就借您的光了。” 说着,江舒宁就出了门,可还没走两步,她崴脚了! 第二十六章 你的脚能行吗? 本来江舒宁走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她在刘大娘家里又是化妆又是戴首饰的,耽误了点时间,生怕来不及,出门的时候就有些着急了。 这一着急,脚下没踩稳,就崴了脚了。 屋里的刘大娘和舟舟听见门外江舒宁的声音,出来查看的时候,就看到江舒宁跌坐在地上。 舟舟忙跑了上去:“妈妈,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了?” 刘大娘也赶紧来扶江舒宁,这才知道江舒宁崴脚了。 她看江舒宁走不动路的样子,好一阵惋惜:“可惜了,打扮得这么漂亮,去不了晚宴了。怎么样?疼的厉害吗?我去弄个毛巾给你敷一下。” 江舒宁被刘大娘扶着进屋,心里却是着急的:“我这不去不行的,我还要给贵宾做翻译呢。” “你再急也没用啊,你看看你,站都站不住了,还怎么给人做翻译。等着,我给你敷一下,没问题你再走。” 没办法,江舒宁只能等着。 她着急,舟舟也跟着着急。 小脑筋转了转,便偷偷跑出了门。 她要去给傅道昭打电话,让傅道昭来接妈妈! 之前傅道昭跟她说过,可以打电话到部队去,打过去会有人去叫他接电话的。 家属楼外面有个公用电话,她可以去打电话。 这会儿的电话,拨通后会有话务员转接,所以就算没有具体的电话号码也能找到要找的人。 舟舟噔噔噔地往外跑,还没到地方,她就撞到人身上去了。 舟舟忙说了声对不起就想跑开,结果她的胳膊被人抓住了。 小姑娘以为是坏人抓她,甩着胳膊想要挣脱。 只听那人说:“舟舟,是我,师长叔叔。” 她这才停下动作,惊喜地抬头看。 果然,这人就是傅道昭,她低头猛跑都没有注意到。 一看是傅道昭,舟舟立刻欢呼:“师长叔叔,幸好你来了,我刚刚想去给你打电话。” 傅道昭将舟舟抱到怀里,微微皱眉问道:“要给我打电话?家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妈妈说晚上要参加晚宴,都出门了,结果把脚脚崴了,现在疼得站不起来。” 舟舟比手画脚地,小脸学着江舒宁的样子皱在了一起,“妈妈捂着脚腕,脸都这样了。刘奶奶给妈妈画了好好看好好看的脸,要是不去参加晚宴太可惜了。所以我就想给叔叔打电话,叔叔你能带妈妈去参加晚宴吧。” 傅道昭心里对江舒宁的状况有些担心,但看舟舟的小模样又觉得可爱,伸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 “放心,叔叔就是来接你妈妈去参加晚宴的。咱们先看看妈妈的脚怎么样了,好吗?” 舟舟点头。 这要是江舒宁的脚真的崴得很厉害,那不去晚宴也没办法,相信费蓝他们会理解的。 刘大娘拧了一条拧干的冷毛巾裹在了江舒宁的脚腕上,江舒宁紧紧地握住毛巾,过了好几分钟就不疼了,只是转动脚腕的时候,还有些疼痛。 想要站起来是可以,走动还不太行。 刘大娘都发愁了:“你这别是伤到里面筋骨了吧,要是一直不好咱们就得去医院看看了。” 江舒宁刚想说没事,傅道昭便从门外抱着舟舟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舟舟,这是怎么回事?” 江舒宁有些诧异,傅道昭没说要过来啊。 傅道昭放下舟舟解释道:“我怕你会迟到,翻译毕竟是工作,迟到了不好,我就想来接你过去。现在看来,幸好我来了。” 他蹲下身,捧住江舒宁的脚。 江舒宁被他的动作惊到,想把脚缩回来,结果却被傅道昭抓紧了。 “别动,我们部队里伤到扭到崴到是常有的事情,我能帮你检查检查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他没说,万一是脱臼什么的,他还能给正骨。 江舒宁这才放心地把脚交给傅道昭。 他也没有看多久,就在江舒宁的脚腕上摸了两圈,就有判断结果了。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你这毛巾敷得很及时,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江舒宁和刘大娘都放心了。 特别是刘大娘,看傅道昭都特地来接江舒宁了,江舒宁也没什么大事,便催着说:“行了,那你们赶紧出发吧,要不然真该迟到了。” 本来傅道昭就是为了江舒宁不迟到才来的,这么一耽误,也不知道会耽误多久。 江舒宁也怕自己会迟到,忙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舟舟小脸皱巴巴地问:“妈妈,你还能走路吗?” “应该没有问题,妈妈慢点走就行了。大娘,麻烦您把那个包递给我。” 江舒宁说的是刘大娘借她的小包,从大娘手里接过小包,她尝试着走了两步。 虽然走路还有点疼,但走慢点应该能行。 傅道昭见状,直接蹲在了她前面:“我背你吧,咱们还能走快点。” 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也不是不能走,怎么就用得着让人背了。 无奈,刘大娘和舟舟都在催,她只好靠在傅道昭的背上,让他一路背上了车。 这次开车的事傅道昭,他没让司机来。 车子开得又快又稳,稳稳地停在了宴会厅门口。 即使傅道昭怕迟到把车开得快了点,他们到的时间还是晚了几分钟。 傅道昭停好车,扭头问江舒宁:“怎么样,你的脚能行吗?” 这一路也花了小二十分钟了,江舒宁那条毛巾一直裹在脚腕上。 江舒宁转了转脚腕,惊喜道:“没事了,我能走了。” 两人这才下车,往宴会厅走去。 快走到门口了,江舒宁惊觉她把小包落在车上了。 她看门口站满了人,傅道昭又是个领导,便说:“傅师长先过去吧,估计赵副政委他们都在等您了,我去拿了包就来。” 傅道昭看那门口确实已经有人进去了,便将车钥匙递给江舒宁,他先去宴会厅了。 江舒宁拿了小包就往宴会厅走,快到门口了碰上了带着李慧清来参加宴会的宋钊景。 一看到江舒宁,宋钊景眼睛就亮了,他还没见过化了妆的江舒宁呢。 第二十七章 可以进去吗? 没想到江舒宁打扮后这么抢眼,身边的李慧清都快被他忘到脑后了。 李慧清看到焕然一新的江舒宁,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了,特别是看到身边的宋钊景直勾勾的眼神,心里更加嫉妒。 她的手勾在宋钊景的臂弯,直接掐了他一下。 宋钊景顿时回过神,眼前的女人再好看,也是假的,也是他不喜欢的! 他定了定神,对着江舒宁嘲讽道:“你怎么来这儿了?不知道这儿今晚是接待外宾专门举办的晚宴吗?我已经选了嫂子当我的女伴了,这儿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家去。” 江舒宁还真不知道这晚宴还有什么名单,她的脚步顿了两秒,又抬脚往前走。 她是费蓝邀请的,应该不用登记参加宴会的名单吧。 宋钊景看她没听自己的话,依旧往前走,快走几步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想干嘛?都说了我的女伴不是你了,你别给我在这丢人了,赶紧走!” 前面门口可是有人在核对名单的,今晚虽然是晚宴,那安全等级系数还是很高的,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毕竟他们得保证外宾的安全。 江舒宁回头瞪了宋钊景一眼:“我不是作为你的女伴来的,你放开我。” 江舒宁的大眼睛在严肃的时候特别冰冷,加上今天的眼妆,直接将宋钊景冻住了。 他下意识松开手,江舒宁抽回自己的手。 等宋钊景再次被李慧清召回神魂后,便看到江舒宁已经站在核对名单的人员跟前了。 他带着李慧清上前,看那人员将名单翻来覆去核对了两遍都没找到江舒宁,顿时哈哈笑道:“我就说吧,你没有登记到名单上,是进不去的。又不是我们军区的人,我又没有登记上你的名字,你怎么可能进去的。别妄想在这里勾搭男人,赶紧走!” 边上李慧清原本还怕江舒宁有什么本事进到宴会厅呢,看到现在这样一个结果,也跟着嘲讽:“我说舒宁啊,就算钊景不要你了,你也不能想这些歪脑筋啊。毕竟这里是军区,不是你老家,军区里的男人可都是军人,不是你打扮一下就能勾到手的。别在这给钊景丢人现眼了,有这工夫,还是回家照顾孩子吧。” 边上有不了解情况的人,听到宋钊景和李慧清的话,都对着江舒宁指指点点,真把江舒宁当成来军区找男人的那种女人了。 江舒宁皱着眉头反驳:“谁说我是自己来这儿的,你不邀请当女伴请你嫂子当,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反倒找我麻烦?我看,你早上接受的惩罚还不够是不是?” 一提到早上被降职,宋钊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江舒宁,要是再往前两步,那手指都快戳到江舒宁鼻子了。 “我警告你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降职!” “你……” “江!你终于来了,哇哦你今天可太漂亮了。” 江舒宁刚开口想反驳,费蓝从宴会厅里出来,迎接江舒宁了。 江舒宁扭头看到费蓝,顺着费蓝的意思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让费蓝对自己做了吻手礼。 然后才问道:“费蓝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费蓝指了指身后的傅道昭:“傅说你来了,我着急见到你,就出来迎接你了。” 傅道昭虽然做不了翻译,但是简单的几句外语还是可以的。 他上前几步,说道:“既然都已经到了,咱们就进去吧。” 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费蓝和江舒宁进宴会厅。 江舒宁本想直接跟着两人进去,可想起名单登记被拦的事情,扭头问核查名单的人员:“我的名字没有登记在上面,可以进去吗?” 那人背上出的汗都快将衣服浸湿了,连连点头:“当然,有费蓝先生的邀请,您当然可以进去!” 宴会客人单独邀请的人,可比这名单上登记得重要。 早说她是费蓝先生邀请的,他也不会拦着人不让进了。 江舒宁得到肯定的答复,跟着费蓝两人往里走,扭头还甩了宋钊景一眼。 宋钊景没想到江舒宁是被人单独邀请的,这会儿她还真进去了,还是最重要的贵宾亲自出来迎接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刚刚说的那些话,跟现在的情况一对比,旁人的眼光就像一个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李慧清看到这样一个结果,气得在地上跺了好几脚。 今晚的宴会厅是特别布置过的,江舒宁一进来便觉得这宴会厅亮堂堂的,顶上挂了不少的灯,四周的角落学着外国的样子摆了点心台,场地中间留了一块空地,看来是当成舞池用的。 不少的外国人端着酒杯边喝边聊,赵副政委身边也带着翻译跟人聊天,玛琳女士跟一个穿着绸缎长裙的女士交谈甚欢。 进到宴会厅,傅道昭便有事离开了,留下江舒宁跟着费蓝,毕竟她是作为费蓝的翻译参加宴会的。 费蓝带着她来到玛琳女士面前,跟她介绍另一位女士。 “这是我的太太,伊莉娜。伊莉娜,她就是我这两天说的,帮了我大忙的女士,江。你看她,今天晚上的打扮是不是特别明艳亮眼?江,你要是每天都这样打扮,我保证会有一大群的男士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的。江,你是我头一个见到的既有美貌也有智慧的女士。” 即使当着伊莉娜的面,费蓝也毫不吝啬夸奖,让江舒宁忙谦虚致谢。 伊莉娜这两天一直在听费蓝跟她介绍江舒宁,便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现在看到妆容明艳的江舒宁得到费蓝如此的夸赞,心中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 她没说话,只是仰着脑袋看了江舒宁几眼便转身继续跟玛琳聊天。 说了没两句,她便说要去拿杯酒。 就在伊莉娜从江舒宁身边走过的时候,江舒宁被人推了一把,脚下不稳向伊莉娜靠过去。 江舒宁为了稳住身子,便抬脚往前踩了一步。 没想到伊莉娜没有停下往前走的脚步。 随着“嘶啦——”的声音,伊莉娜回头就发现自己拖地长裙的裙摆被撕了个大口子,而拖在地上的布料,就在江舒宁的脚下! 第二十八章 你跟我回家 “我的——裙子!这是我专门从家里漂洋过海带过来的礼服裙子!你怎么敢……” 伊莉娜看到自己的裙子被毁坏了,顿时打翻的那瓶醋就像扔了根火柴进去一样,腾地一下就着了。 “你知道我这裙子做一条要多少钱吗?你竟敢毁坏了它,你让我怎么进行接下来的宴会!” 这场宴会少说要持续两个小时,他们这才刚刚开始呢,伊莉娜的裙子就被踩坏了,这放任何人身上都会很生气的。 伊莉娜作为当事人,自然是气得发抖。 费蓝打着哈哈劝道:“伊莉娜,你不是带了好几条裙子吗?这样,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换一条。一条裙子而已,等我们回家了,我再给你买一条。”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本就生气的伊莉娜火气更盛了:“不行不行!你知道这裙子对我的重要性吗!我就要我这条裙子,她必须解决我的裙子问题,赔我这条裙子!” 江舒宁现在是想辩解都没有办法。 刚刚她是被人推了一把,才会往前迈了一步的。 回头看的时候,她看到了李慧清的身影,但这会儿李慧清已经躲在人群里了,她要攀扯李慧清,只会被人当成逃避责任诬陷别人。 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伊莉娜的裙子问题,那破洞还挺大的,足有将近二十公分长。 不过好在这洞在裙子的拖地部分上,要是位置在身上,那才不好处理呢。 想了想,江舒宁直接蹲下了身,将裙子拖尾部分抓在手里,然后在手中理顺、转圈、弯折。 只那么几下,这裙子的拖尾就被江舒宁叠成了一朵玫瑰花。 她从小包里掏出以备不时之需的别针,将这朵“玫瑰花”牢牢地固定在了裙子底端。 然后站起身,问伊莉娜:“您看,这样的处理您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今天现将宴会度过,这两天我会买上相同的布料,按照这个款式给您做一件,您看可以吗?” 不论如何,这裙子确实是江舒宁破坏的,她得承担起这个责任。 至于这礼裙,做起来其实难度不大,只是设计的难度大一些。 江舒宁自认为以她给舟舟做小裙子的手艺,应该能复刻出同样款式的礼裙。 伊莉娜低头看着江舒宁的动作,没想到她的手这么快,三两下就让她的裙子换了个风格。 脚边的玫瑰花随着她的走动还会抖动花瓣,原本的拖地长裙变成了齐脚腕的裙子,甚至那玫瑰花的样子,跟她后脑勺上装饰的玫瑰花相互辉映。 伊莉娜顿时满意了:“你的想法和手艺可真好啊!” 她越看越喜欢,玛琳趁机也夸奖道:“夫人,这条裙子被她这么处理,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显得您高贵典雅,还不失活泼。” “要想增添活泼感,您的发型也需要有一些改变。”江舒宁站起身,伸手将伊莉娜一丝不苟的发髻扯出几缕头发。 弯弯曲曲的金色长发飘荡在伊莉娜的颈边,额前也留了些刘海出来。 那发丝随着伊莉娜的走动,上下弹动,确实显得伊莉娜都活泼了。 费蓝看着伊莉娜,明明没有换衣服和妆容,可就在江舒宁的巧手下完全换了一个风格。 也忍不住感叹道:“伊莉娜,这样的你,可真好看啊。这让我想起当初见到你的第一面,你就像回到了16岁的时候一样年轻可爱。” 他的眼中充满了爱意,让伊莉娜有些羞涩起来。 “真的吗?这样,真的好看?” 伊莉娜自己看不到,身边的人全是赞叹的,她自然也不再跟江舒宁计较,不过该让她赔偿的,还是要让她解决。 “虽然你解决了这条裙子的问题,但它毕竟是临时固定,我希望你明天能将它的样子固定下来。” “那是当然的,一条裙子上总带着别针也不是那么回事。” 江舒宁应了下来,原本她就没有想要逃避责任,现在只是让她回头把这玫瑰花缝上,不用她买布料重新做条裙子,已经非常好了。 躲在人群里的李慧清看一场“事故”被江舒宁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心里更是嫉妒了。 她都没办法跟着老外打交道,江舒宁不仅能跟对方交谈还能得到对方的夸奖,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两个小时的宴会很快就结束了,一场宴会让所有人都满意而归。 原本因为穿了拖地长裙不方便跳舞的伊莉娜,更是跟费蓝跳了开场舞,获得了一众的夸奖。 等宴会结束,伊莉娜特地找到江舒宁:“这条裙子,明天我会让人交给你,你可要好好处理哦。” 江舒宁笑着点头,送走费蓝、伊莉娜和玛琳这些外宾,她也得准备回家了。 只是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从她家到这宴会厅,开车都得二十分钟,她这靠双腿走,不得走一个多小时啊。 江舒宁看看自己脚上的新皮鞋,站这两个小时已经很累了,她几乎都能想象到等她走回家,这脚肯定要肿痛。 没办法,不回家肯定是不行的,看着前方艰巨的道路,还是赶紧走吧。 她刚抬脚走两步,就被傅道昭喊住了:“江同志,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听到傅道昭的话,江舒宁有些欣喜,回身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是不是太耽误您时间了。况且,您送了我回去,有点太麻烦您了。” 傅道昭耸肩:“我带你出来的,应该由我安全送你回去。走吧,还是那辆车,今晚送你回去后我也会回家,顺路而已,不麻烦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江舒宁也乐得有人开车送她,便跟上傅道昭的脚步。 一场宴会什么收获都没有的宋钊景出来看到江舒宁跟在傅道昭身后,双眼都冒出火花了。 她怎么能这样,无视他这个丈夫跟其他男人走在一起。 哪怕这男人是他的领导,他也不允许! 于是宋钊景快步上前,拦住江舒宁:“你去哪?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回家。” 第二十九章 傅道昭的笑 江舒宁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麻烦你让开,我要回家。” 宋钊景见她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心里更是气急,伸手紧抓住江舒宁的手腕不让她走。 “我说了,让你跟我回家你没听见吗?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媳妇,你必须跟我走!” “媳妇?谁还想当你媳妇你找谁当去,我已经决定要跟你离婚了,在我们办好离婚之前,我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跟你回你那个所谓的家!请你放手,我要回家了!” 她说了要离婚的,可不是说说而已,申请已经提交到部队领导那儿了,要不是她身上还背着不清不楚的调查,这会儿说不定都通过申请了。 宋钊景听到“离婚”两个字,脸都绿了。 “什么离婚,我同意了吗?你想离婚,是不是勾搭上别的男人了?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你离婚!” 别说他放不放江舒宁,光是江家遗留的那些财产,他都不能让江舒宁轻易离开。 想着这些,他抓着江舒宁手腕的劲儿更大了。 江舒宁用力地挣脱宋钊景的手腕,可宋钊景的手劲比她想象的要大多了,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挣脱开。 傅道昭原本以为他们夫妻俩真的有话要说,独自往前走几步,站得远了点等江舒宁。 可他听见声音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忙走了过来,抓住宋钊景的手迫使他放开。 “宋连长,你没听见江同志说不想跟你说话不想跟你走吗?一个连长,不,一个军人,怎么能做出强迫他人的事情。即使江同志现在还是你的妻子身份,你也不应该这样做。” 如果换个人来跟宋钊景说这番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反驳回去。 可现在站在两人之间的,是早上刚让他降职的傅道昭。 即使那声“宋连长”异常刺耳,宋钊景也不能不让步,看着两人离开。 只是他看向两人的双眼满是怨恨,心里也想着要报复他们俩:狗男女,一个让他丢人,一个降他的职,迟早他得报复回去! 回家的路上,是有司机开车的,一路将江舒宁送到了家门口,傅道昭跟她一起去刘大娘家接了舟舟。 江舒宁还得把包和首饰都还给刘大娘呢。 傅道昭看到舟舟,笑说:“怎么样,我把你妈妈安全送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啊?” 舟舟看看安然无恙的江舒宁,点头道:“嗯,谢谢师长叔叔,作为给你的奖励,我要把这个送给你!” 她拿出晚上在刘大娘家里做的红色纸花递给傅道昭。 “这朵花花我是想送给妈妈的,现在先送你了,等我做了新的再送给妈妈。” 这纸花虽然简单,但跟晚宴上江舒宁改造的裙子玫瑰花如出一辙。 傅道昭不禁暗道这母女俩都有一双巧手。 “那我可就谢谢舟舟了。” 小舟舟煞有介事地挥手:“不用谢。” 几句话之间,便将感谢人换了个角色,逗得江舒宁和傅道昭都笑了。 看着这样鬼机灵的丫头每天只能托付给刘大娘,傅道昭觉得她不上学有点可惜,便说道:“孩子是不是还没有上学,为什么每天都让她待在邻居家呢?” 说起这个,江舒宁心里就有气,简单将宋钊景名额占用的事情说了一遍,她问道:“这孩子上学,家长就只有一个名额吗?那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的怎么办?” 傅道昭想了下,说道:“这名额,是按照实际孩子数量定下的。既然宋钊景的名额已经占用了,必定是不好抢回来的。而且你不是决定了要跟宋连长离婚吗?那你用他的名额,以后也不合适。” “那怎么办?” 江舒宁都发愁,这孩子到了上学年龄不上学可不行,总不能每天都寄托给刘大娘吧,那对刘大娘也是个负担啊。 舟舟伸手拍了拍江舒宁的肩膀说道:“妈妈,你别愁,我可以自己在家的,而且我也能跟刘奶奶家的小哥哥学习。他放学了会给我当老师,我都跟他学会好几个字了。”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指在半空中写写画画,嘴里还嘟囔:“这是‘人’、‘口’、‘天’,妈妈你看我都会写这么多字了呢。” 江舒宁看她还真的都写对了,竖着大拇指夸道:“舟舟真厉害,妈妈都没有教过你,你就会写这么多字了。” 小姑娘的脑袋仰着,跟得意的大公鸡似的。 傅道昭看着母女俩的样子,出主意说:“这孩子还是得上学,要不浪费了她这聪明劲儿了。这样,上学的名额问题,我帮你想办法,保证让小舟舟能有学上。” 他这话,可进了江舒宁的心里了。 马上用闪着光芒的眼睛看向傅道昭:“真的?您说的要让舟舟上学的!” 傅道昭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嗯,我说的,保证舟舟有学上。” 天色晚了,江舒宁也不好留傅道昭喝水休息,傅道昭也 担心会让别人误会,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他连江舒宁家门都没进就出来了,一直到车上,脸上还带着笑。 司机看到傅道昭脸上一直带着笑,都快惊呆了。 主要不是没见过傅道昭的笑容,实在是他这会儿的笑容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该怎么形容呢? 三分和蔼三分宠溺还有四分的爱意? 司机手上拧着车钥匙启动车辆,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傅道昭的脸。 傅道昭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一直带着笑,只是注意到司机的眼神,随口问道:“看啥呢,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司机摇头,随后又点头:“傅师长,您这是看到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情了,这嘴角就一直没放下来。” 开心? 他看到舟舟确实是挺开心的,想到舟舟,他低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了。 司机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笑:“傅师长,你是不是喜欢江同志啊,每次你只要看到她,你这脸上保管挂着笑。” 第三十章 小学生舟舟 傅道昭下意识反驳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别乱说话,毁了江同志的名声。” 不论他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江同志可是有丈夫的人。 而且相对于江同志,他更喜欢舟舟。 想到舟舟,就想到舟舟那个爸爸。 居然将自己孩子的上学名额让给其他人,这样不为自己考虑的人不能称之为大方,傅道昭一想到就替舟舟生气。 暗自决定,不仅要帮舟舟获得上学名额,宋钊景已经给出去的名额,他也得给他搅黄了。 其实说是搅黄也不对,他这应该叫作拨乱反正。 没两天,李慧清就一脸愁苦地从军区小学带着宋卫国回来了。 等着宋钊景回来后跟他抱怨:“学校说,卫国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的名额不作数,不让他上学了。” 宋钊景有些诧异,他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宋卫国也已经上学了,这难道是被退学了? “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说的?卫国都上学几天了,还能被退回来?” 要掰开了说,李慧清更烦了。 她将宋卫国推一边自己玩去,坐到桌边倒苦水。 “我今天不是去学校接卫国放学嘛,还是他们老师说的呢。什么你们军区小学的上学名额,都是军人们给自己的亲生儿女的,不给其他人。卫国去上学那属于名不正言不顺,他是占了舟舟那丫头的名额,不该去上学。” “他们校长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回事,就说让宋卫国退学。他们班主任就让卫国明天开始别去上学了。你说说,哪有这样的事情嘛,孩子都已经开始学习了,这怎么能退了呢?” 宋钊景没想到,已经办妥的事情居然还有变动,拍着桌子一声不吭。 这学校要是真不让宋卫国上学, 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慧清倒是还想争取下,看着边上自己玩小车积木的宋卫国,她可不愿意孩子这样在家瞎玩。 加上李翠华会溺爱,她就更不愿意了。 扭头又跟宋钊景说:“你给想想办法啊,卫国还是要上学的。” 宋卫国人不大,耳朵倒是挺尖的,听到李慧清的话,马上丢下玩具跑过来大喊:“我不要上学,我不想去上学,我就要在家里玩!” 上学可太没劲了,要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让跑也不让玩。 还要写字,他那手是用来玩玩具的,可不是拿来抓铅笔的! 李慧清气地抓着宋卫国,对着他的屁股拍了几下:“你还说呢,老师说你上课闲不住,扯前面女娃娃的头发是不是,你咋就这么手欠呢?人女娃娃妈妈今天都找我了,害得我给人买了一大袋子的鸡蛋糕赔罪。” 她这两下直把宋卫国揍得喊奶奶。 李翠华见状赶紧护着宋卫国不让打:“你做什么!男娃好动是天性,一个小丫头片子,扯几根头发怎么了,活该她就应该让我们卫国欺负。” 李慧清倒也不是真的想揍宋卫国,她是心疼买鸡蛋糕的那几毛钱罢了。 宋钊景见状,更不想去解决这事儿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学校不要卫国正好,让他在家里玩算了。” 当然了,他这说的是气话,宋卫国的上学问题,他还是会解决的。 最后,他还是掏了五块钱出来,带着李慧清请军区小学的校长大吃一顿,才让校长收回退学的决定,勉强保住了宋卫国的学位。 与此同时,舟舟的上学名额也搞定了,傅道昭以江舒宁如今在政治部的工作和他的保证,让舟舟获得了一个上学名额,舟舟能够上小学了。 江舒宁知道这个令人开心的消息后,高兴地想再请傅道昭吃饭。 奈何傅道昭最近挺忙的,腾不出时间,只能将这顿饭再往后延。 不用请客,江舒宁反而能腾出时间来给舟舟做上学的准备。 她带着舟舟去市场挑选了一块布料,给舟舟做了个崭新的书包。 书包里还没装上课本呢,就先装上写字本和铅笔盒了。 铁皮铅笔盒里装好削地尖尖的铅笔和橡皮擦,都等着舟舟写字呢。 到了报到这天,江舒宁给舟舟梳了两条麻花辫,给她穿上新裙子背上新书包,带她去上学了。 刚到学校门口,新小学生舟舟和重返校园的宋卫国撞面了。 李慧清看到江舒宁跟舟舟出现在军区小学门口,质疑道:“你怎么会在这?难不成你还想求人让舟舟上学?别白费功夫了,没有上学资格是上不了学的。” 江舒宁不想搭理她,但舟舟忍不了这口气:“谁说我没有上学资格的,我有啦,我今天就是来上学的!” 她的话,让李慧清惊讶:“你怎么得的上学资格?难不成是舒宁你……你也该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啊,怎么能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她这话,可轻可重,一旦有人误会,那不仅是舟舟没学上,就连江舒宁的工作也不一定保得住。 江舒宁也不往小学里面走了,站定,转身,严肃地看向李慧清:“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随意造谣,我可是可以去告状的!” “够了,一个孩子上学,闹这么大的动静干什么!”宋钊景本来就见不得江舒宁和舟舟好,现在又看江舒宁和舟舟说这些话,马上就不高兴了。 他现在只想尽快送宋卫国去上学。 可谁知这宋卫国看到舟舟就没有好话。 他伸了手就想去扯舟舟的麻花辫,嘴里还喊:“臭丫头死丫头,你就是上学了也什么都学不会!奶奶说了,你脑子不好,不孝敬奶奶,你上学就是白白浪费钱!摊上你那样的妈,奶奶不会要你,你爸也不会要你,你就是没人要的贱丫头,赶紧滚蛋吧!” 宋卫国这话里,十句里面有八句都是跟李翠华学的。 而且他一个孩子手快,就算舟舟有江舒宁护着,她的麻花辫还是让宋卫国扯到了。 江舒宁见状,直接大力拍开宋卫国的手。 “只会胡编乱造别人的事,我看你上学才是什么用都没有,这都上几天学了,长进呢?学狗肚子里去了?给舟舟道歉!” 舟舟的头发被扯一下,那发丝都乱了。 结果宋卫国完全不当回事,甚至冲着舟舟做了个鬼脸,松开李慧清的手就冲进学校去了。 第三十一章 重要的文件 江舒宁想伸手拉住宋卫国,宋卫国欺负了舟舟,总得让他道歉吧。 可她的手慢了一步,加上李慧清站出来,挡在她的前面,让宋卫国顺利逃脱,进到了学校里。 李慧清嘴里还说了些道歉的话:“卫国小不懂事,想跟妹妹开个玩笑而已。舒宁你毕竟是个大人,不会跟个孩子这么斤斤计较吧。哎哟,舟舟这也不像是被扯疼了,要不这样,婶婶替卫国哥哥,跟舟舟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说是要道歉,可她居高临下的,表情甚至还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看她弯腰想要跟舟舟说话,舟舟直接躲在了江舒宁身后。 江舒宁也不想让李慧清靠近舟舟,护着舟舟说道:“卫国小你也小吗?舟舟头发都被扯掉好几根你看不见吗?你让宋卫国回来,今天必须让他跟舟舟道歉!” 今天要是不惩戒宋卫国,江舒宁怕舟舟后面上学了更受欺负。 可看她不依不饶的样子,宋钊景皱眉呵斥:“你是舟舟的妈妈,自己护不住孩子还扯什么卫国欺负舟舟。就这么两下,孩子还能别欺负坏了不成?你也是做婶婶的,你怎么就不能对卫国好点呢?亏了卫国叫你一声婶婶。” 他的话,说得正气凛然,边上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以为是江舒宁小题大做了。 这学校里这么多孩子,那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情。 要是因为孩子被扯下裙子扯下头发就告家长,那他们还不得天天往学校跑啊。 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们,都替宋卫国说起话来。 江舒宁见状,冷笑两声:“宋钊景,我做妈妈到不到位,不是你能评判的。但你一个做爸爸的人,自己的女儿不心疼,被欺负了装瞎看不见,专门替人家儿子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卫国是你儿子呢。” 不等她往后说,马上边上有人问:“诶,那个男孩子不是他儿子吗?人替自己儿子说话有什么问题?” “才不是呢!”舟舟直接大喊,“他是我的爸爸,不是宋卫国的爸爸,不过爸爸不对我好只对宋卫国好,我才不要这样的爸爸!”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宋钊景脸色一变,这些话说出来,不是让他当众审判吗? 上前几步抬手想要扇舟舟,顾及学生家长们,还有面前的江舒宁一副“你敢打下来试试”的表情,终究没有将巴掌落下。 反而转身扯着李慧清离开了。 江舒宁得到了短暂的胜利,蹲下身将舟舟的头发衣服整理好,带着她进学校报到。 临走的时候,看宋卫国跟舟舟一个班,还特地嘱咐舟舟:“离宋卫国远一点,要是他还欺负你,你就大喊,叫老师,知道吗?” 舟舟点头:“我知道,妈妈,我不会给他欺负我的机会的!” 江舒宁不太放心,可到底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了。 她只能从军区小学出来,匆匆忙忙赶着去上班。 紧赶慢赶,到达军区政治部的时候刚好到了上班点。 她放下背着的包,将自己松懈在椅子里,长舒一口气才放松了下来。 江舒宁进办公室的时候,注意到李红梅和其他的同事在一旁说着小话,看到她的时候还故意躲闪。 只是她没搭理罢了,可她不搭理人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只见其中一个女同事跟李红梅说完话,从她手上接过一个文件夹便往江舒宁这边来。 她将文件夹放到江舒宁桌上说道:“你今天刚恢复上班,还没有给你布置工作吧。这样,这份文件是非常紧急的文件,中午就得要,麻烦你在中午休息前将文件翻译出来。” 这同事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安排的也是很正常的工作,江舒宁便点头接下工作。 半天时间翻译一份文件,不是很大的难题。 可当她翻开文件夹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猫腻。 这文件看上去确实不多,将将十页纸,可里面的内容难度系数极高,全是不常见的专业词汇和晦涩难懂的语法。 甚至,这还是一份红头文件,要是里面有哪个词没翻译对,那将是一个重大的过失。 江舒宁快速扫过这份文件,将眼神投向这位女同事,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将这样一份翻译工作交给她。 可那女同事嘴角带笑,低头问她:“怎么了,这份工作是完不成吗?那我给你换一份?” 这样的文件翻译不是只有这么一个文件夹,就算她换一份也是差不多难度的。 江舒宁摇摇头,低头开始忙活工作。 有看不过去的同事苏绣替江舒宁打抱不平:“你们给她这样的文件,不是为难人吗?明明这文件需要李红梅这样的一级翻译员才能翻译,你把这文件给了她到时候她翻译不出来,中午交不上,你害的可不是她一个人!” 政治部的翻译工作,不是谁来都能随便挑选文件翻译的。 翻译员们是有等级之分的,低等级的翻译员翻译普通日常文件、新闻,高等级比如李红梅这样的一级翻译员翻译的都是红头文件重要信件核心资料等。 而江舒宁现在手上的这份文件,原本是李红梅的活。 李红梅被上次江舒宁完美完成即时口译热红了眼,特意跟同事们说了江舒宁的闲话,给她送了个烫手山芋,就是想看到领导中午来要的时候,江舒宁拿不出翻译稿,她会丢人。 其他同事听她这么一说,也纷纷等着看好戏,唯有苏绣几个好心的,想去劝江舒宁别接着活儿,但反被江舒宁劝说她没问题。 众人只能干着自己的活儿,眼睛却时刻注意江舒宁的状态。 只见江舒宁先快速地翻读了一遍文件,拿了钢笔和稿纸,按照文件原本的格式,在稿纸一字一句的誊写下来。 全程没有抬头更没有翻看词典,不论她的工作结果如何,单是这样的工作状态就够一部分人敬佩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中午,三个小时一晃而逝,赵副政委跑了过来,张口就要重要文件的翻译稿。 第三十二章 互帮互助,是咱的优良品德 “李红梅,我前天交给你的,让你今天中午之前交给我,你怎么没交呢?” 众人这才明白,给江舒宁的那份文件跟其他的重要文件还不一样,这份可是多了一天的时间去翻译的。 李红梅见自己的工作进度被暴露了,讪笑两声说道:“那个文件在小江同志那儿呢,我看她刚来,没什么工作就交给她了。” “你!”赵副政委用手指了指李红梅,想要发火,可当前的工作比较重要,还是先跟江舒宁要翻译稿。 不等赵副政委跟她要,江舒宁便将翻译稿整理好递到赵副政委面前。 “政委,这是我上午完成的,您看看是不是这份文件。” 白色微微泛黄的稿纸上,整整齐齐地写着娟秀的字体。 字字清晰,将文件里描写的内容全部精准地翻译了出来。 赵副政委满意地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文件。你这翻译不错啊,跟我们开会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我记你一功,回头我再找你了解情况。” 他拿着文件转身就走,走之前还狠狠地白了李红梅一眼:“回头再找你算账!” 亲手交给她的工作,不仅自己不上心,还转给其他人干。 江舒宁的完美表现,让其他人都看呆了。各种敬佩的称赞迎了上来。 “小江同志,你不觉得那个文件很难吗?” “我看过那份文件,反正让我翻译,这三个小时我是翻译不出来的。” “你能不能教教我,这个单词放在这个语境里要怎么翻译比较准确?” 江舒宁赶紧解释:“确实很难的,里面好几个短语我想了好久才想到怎么翻译的。翻译得快,可能跟我看外语原著文献有关吧,看得多了,脑子里直接就出来它的意思了。至于这个单词,本义有三种,这个情况下可以……” 看着大家围着她恭维的样子,也有不少人嫉妒她的。 一个新来的,凭借一份文件就在领导面前站稳脚跟,可想而知以后她会多吃香。 但这么多人,不管是讽刺还是挑理,都不太好看。 几个人相对对视一眼,便有了心计。 “小江同志,没想到你的外语能力这么强,那你岂不是咱们政治部外语第一的人了?” “我看小江同志在咱们这都屈才了,那些简单的文件资料,我们查字典也能翻译好。你这么牛,应该去外交部!” “对,你应该去外交部的,去那边你肯定也能翻译好,还能出成绩。” 江舒宁听着这些话有点刺耳,外交部哪是那么容易进的?除了政审要过关、学历、外语能力、工作能力都是要考核的。 江舒宁就算觉得自己完成工作没问题,也不能被人这么下套。 马上那个拒绝道:“我的能力翻译翻译材料是可以,但是跟外交部的领导们相比就差得远了。我这刚过来,工作方面什么都不懂,还需要各位同事多多教我。有什么需要翻译的小东西,都可以交给我去忙。” 原本就佩服她能完成高难度工作的苏绣几人,更加钦佩了。 “小江同志你放心,你在工作上有什么难题都能来问我,不过如果我碰上不会翻译的,能不能……” “对,我也能帮你,就是我想精进外语能力的话……” 江舒宁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互帮互助,是咱的优良品德,需要我帮忙的,你们也尽可以来找我。” 一群人聊得欢快,直把受挫了的李红梅气地回了工位摔本子摔笔的。 新买的钢笔被她摔了一下,可把她心疼得不行。 江舒宁下午的工作,没有上午那么难得,虽然有些零碎,但是她全都能应付过来,很快便到了下班时间。 苏绣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到下午五点半了,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来到江舒宁身边:“你住哪儿啊?咱们要是通路还能一起走。” “我得先去军区小学接我女儿放学,估计咱们不太能走到一起。” 苏绣有些惋惜:“确实不同路,那我先走了,你也赶紧下班吧。” 这年代没有什么加班的概念,不管是谁下了班都是按时走人的。 等江舒宁收拾好自己的包,其他人早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她赶紧拿上包就往外赶,舟舟这会儿肯定在学校等她了。 果然,当她赶到学校的时候,舟舟就站在班级门口。 江舒宁快步向舟舟跑去,边跑边道歉:“舟舟,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妈妈一下班就往这儿跑,没想到还是晚了。” 舟舟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没关系的妈妈,今天妈妈第一天上班,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我可以在学校等妈妈的。” 江舒宁伸手揉了揉舟舟头顶的头发,正想说带她去吃好吃的,结果隐约看到舟舟的侧脸有些红肿。 原本还满是笑意的脸瞬间结冰,江舒宁蹲下身仔细检查舟舟的侧脸。 她没看错,确实是红肿了,只是舟舟的头发挡住了一部分,所以不是很显眼。 这会儿撩开头发,侧脸部位像是别人扇了一巴掌。 江舒宁一下就急了:“你这脸怎么回事,是谁打你了吗?” 原本舟舟还想懂事一会儿,要是妈妈没有发现就当没有这回事的。 可现在江舒宁一问,她马上就哭了起来。 “呜呜,妈妈,宋卫国今天在学校欺负我了。 他抢我的课本,我不让他抢,他就推我。我的脸撞到墙上了,所以才会这样子的。” 这把江舒宁心疼的,搂着舟舟好一顿哄,揉了揉她脸上红肿的部位,问道:“你怎么没有找老师呢?” 舟舟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忍了忍,说道:“那个时候老师不在,班上只有同学。我等老师回来想找老师说的,可老师还没等我说话,就让我回座位上课了。” “走,妈妈带你去找老师,你都被宋卫国欺负了,怎么能不找老师呢?” 这会儿的老师还在办公室里备课,看到江舒宁带着舟舟进来都没起身,直接问:“舟舟家长啊,你有什么事吗?” 第三十三章 不是妈妈的错 江舒宁没跟老师寒暄,直接问:“张老师,我来是想跟您说,我们舟舟今天在班级里被宋卫国欺负了,这脸都红肿了,请您处理一下。” 张安皱眉,她是一年级三班的班主任,是舟舟和宋卫国的班主任。 不过这宋舟舟是新来的孩子,听说只有妈妈,宋卫国就不一样了,他上学用的是部队里宋营长的名额,宋营长她可得罪不起。 她还不知道宋钊景被降职了,不过就是连长,她也不敢得罪啊。 于是张安装着样子,起身查看舟舟的小脸蛋,看完了随手摸了下,说道:“我看着红肿也不是很厉害,估计是不小心碰到了。舟舟妈妈,咱们学校里孩子多,这不小心擦到碰到都是有可能的,您别太上心,孩子娇养可不好,那样太娇气了。” 江舒宁听出张安话里的意思,她根本就不想处理这事儿。 顿时开始不满起来。 “张老师,这孩子在您的班上,不管受的伤是严重还是轻伤,那都是受伤了的。您看着现在是轻伤,觉得不用处理,那是想等着伤严重了才处理吗?” “您是老师,是班主任,又不是医生,怎么能靠受伤轻重来判定有没有事情呢?舟舟受伤是事实,麻烦您给我个交代。” 舟舟脸上受伤,本就不是像张安说的那样是不小心擦碰的,怎么能让她这么敷衍过去。 江舒宁拉着舟舟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说道:“今天舟舟还只是红肿了,要是您不处理,明天出现更严重的伤怎么办?您也不想其他孩子家长认为您作为老师不负责任吧。” 张安本想这事儿敷衍过去就了结了,没想到江舒宁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还什么当老师不负责任。 明显是把老师不放在眼里嘛! 不过不把老师放在眼里是小事,不把营长放在眼里,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张安开始在语气里带着冷意,甚至夹枪带棒地说:“舟舟妈妈,我知道你家舟舟上学不容易,她这名额还是用的你的身份吧。你上班也不容易,知道这工作不好干。我劝你,能退一步就退一步,不要抓个线头就要掏出线球来。” “估计你也不知道,这宋卫国的家长,可是宋营长,那部队里的营长,底下可管着五百多人。你也得罪不起宋营长,我看你就别自找麻烦了。” “张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学生的家长,怎么就不能为我孩子讨回公道了?” 江舒宁心里开始上火了,这老师怎么回事,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扯什么营长不营长的。 “营长怎么了?营长的孩子就高人一等吗?再说了你弄清楚情况了吗?宋钊景那货现在可不是营长了,他早就被降成连长了。不过就算他还是营长我也不怕,拉出来我正好好好跟他算算账!” 早上舟舟才被宋卫国欺负,她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张安还想说什么,军区小学的校长周校长听见动静匆匆赶到。 张安不知道舟舟的背景,他可是知道的。 当初傅道昭可是亲自找了他给舟舟办的上学名额,跟师长比起来,那营长算什么,更贺宽人现在只是个连长。 周校长一进到办公室,没等张安解释,直接呵斥道:“你身为班主任,就应该为受委屈的孩子做主,公正评判处理任何校园欺凌事件,怎么能因为畏惧家长身份,就不为受害学生做主呢!你现在,马上去宋卫国同学家,把他和家长一起叫过来,咱们好好处理这件事!完了我再处理你的事情!” 张安心里一紧,这会儿再说公正处理什么的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跑出门去宋家。 周校长面对江舒宁还是笑嘻嘻的:“这位家长,这宋卫国同学跟家长过来还得一会儿,你们去我办公室休息会儿吧,正好我那有茶叶,给你们泡点茶。” 虽然江舒宁不认识校长,可这校长一进来就义正言辞地处理她们的事情,她也不好用相同的态度对待校长。 于是先感谢了校长后,紧接着说:“我还是在这里等他们比较好,省得他们到了看我们不在,以为我们走了。” “也好也好,”校长点头,随即低头去看舟舟脸上的伤,这伤虽然不是很显眼,但是校长明白,女孩子伤在脸上,还跟耳朵离得这么近,要是不小心是会出大问题的。 他蹲到跟舟舟身高差不多的位置,轻声问道:“你叫舟舟是不是?你这脸上,还疼不疼啊?对了,我那有煮鸡蛋,拿来给你敷敷脸消消肿吧。这要是一直不消下去,后面可不好消了。” 对于周校长的好意,江舒宁和舟舟还是明白的。 “还不快谢谢校长?” “谢谢周校长。” 母女俩的声音同时响起,周校长忙说:“不用不用谢,我很快就来啊。” 他转身出去了,没一分钟就拿了个鸡蛋和一杯热茶过来。 “这茶虽然不能过去喝,但是在这也能喝。来,舟舟,你会剥鸡蛋吗?这个鸡蛋给你。” 这煮鸡蛋,是他中午没吃剩下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了。 剥了壳的鸡蛋,用来敷脸更好。 “校长伯伯,我会剥鸡蛋。” 舟舟落落大方,周校长越看越喜欢,直接将鸡蛋放到她的手心里,看着舟舟剥了鸡蛋壳,自己在脸上红肿的部位滚鸡蛋。 过了小半个小时,江舒宁跟周校长聊了不少小学教育的事情,宋钊景和李慧清才带着宋卫国姗姗来迟。 张安带着他们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得罪了宋钊景。 直到进了办公室,有周校长主持公道,她才放下了心。 宋钊景一来就没好气:“江舒宁,怎么又是你。咱们有事不能回家说吗?非得在孩子的学校闹?你说,这闹起来好看吗?” 舟舟这会儿脸上已经不烫不疼了,看到宋钊景指责江舒宁,她跳出来替江舒宁说话:“爸爸,不是妈妈的错,是宋卫国先欺负我,我的脸都撞红了,妈妈才为我主持公道的。” 第三十四章 别惹我 舟舟的这一声“爸爸”让张安大跌眼镜,她可没想到她一直糊弄的居然是宋钊景的女儿。 张安这下心里更加不安了,按照宋钊景的意思,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闹矛盾,她不仅没处理,还敷衍了事,这下不管是谁找她麻烦都不好处理了。 不过万事现在有周校长顶着,她抱有一线希望两个孩子的家长都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确实,现在谁都没在意张安的存在,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 宋钊景一看舟舟那样,就说:“都给你妈妈教坏了,一点点小事都大呼小叫的,还想找老师。我看你就是自找麻烦。走,回家去,回家我好好教训你。” 舟舟被宋钊景吓到,直哭着喊妈妈。 江舒宁赶紧将舟舟护在身后:“宋钊景,你还有点作爸爸的样子吗?你女儿,被人欺负了受伤了,你不替女儿出头反倒替这小子教训你女儿?我看你才是自找麻烦!” “李慧清,你儿子把我女儿的脸弄成这样,我也不期盼你们能让我教训他,我只要他跟舟舟道歉。现在!立刻!道歉!” 江舒宁说的话带着气,宋卫国当时是害怕的,不过看李慧清和宋钊景都是站在他这头的,马上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站在李慧清身后冲着舟舟作鬼脸。 李慧清看到舟舟脸上的红肿了,她虽然用鸡蛋滚过后已经不疼也不发烫了,但那红肿还在。 不过这在李慧清眼里完全不算什么伤,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伤呢。 于是,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不就是红肿了一点吗?小孩子皮肤嫩,稍微碰一碰就会红肿,这其实没什么的。孩子们放学都这么久了,天色也晚了,估计他们都饿了,咱们还是各回各家,给孩子们做饭吧。” 说着,她便想拉着宋卫国回家,宋卫国说晚上想吃红烧肉,她还没去买肉呢。 就连宋钊景也脸色不好,指指江舒宁和舟舟,也跟着李慧清想离开。 江舒宁赶紧堵在门口:“不行,宋卫国必须认错,这么小就不知错,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留多少祸根!” 宋钊景看江舒宁这样说宋卫国,马上就跟她吵起来了:“你有事说事,扯这干什么?也没见你把舟舟教得多好,有什么资格说卫国。舟舟,走,跟爸爸回家,你这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伸手想要拉扯舟舟,舟舟哭着喊着躲在江舒宁身后,不让他碰到自己。 江舒宁也来气,护着舟舟喊道:“我没说事儿吗?我说了,让宋卫国给舟舟道歉,以后再也不许欺负舟舟,你聋了吗?耳朵不要就捐出去,在你脸上待着,它们也真够委屈的。” 宋钊景说不过江舒宁,翻来覆去就是一句她把舟舟教坏了。 而江舒宁除了说宋钊景,还有余力让李慧清带着宋卫国道歉。 两边僵持不下,周校长和张安也不好插手一家人的事情,只能尽量劝说好好说话好好交谈。 李慧清见江舒宁不停攀扯她和宋卫国,暗自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的眼泪扑扑掉了下来。 然后带着哭腔说:“别吵了别吵了,不就是让卫国道歉嘛。咱们道歉就是了,本来没多大的事情,非得闹。卫国,你跟妹妹道歉,咱们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 然后将宋卫国推到前面来,让他道歉。 宋钊景看到李慧清掉眼泪就受不了:“道什么歉,不许道歉,咱们卫国没做错道什么歉!江舒宁,我念在咱们以前的感情,不想跟你计较。你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本来只是两个孩子玩闹的事情,你非得让宋卫国道歉,你未免太过于心胸狭隘了。” 宋卫国本来就不想道歉,这会儿正好不用道歉了。 李慧清看自己计谋得逞了,脸上挂着的泪珠也不擦,低着头嘴角带笑。 边上的周校长和张安皆是惊讶,惊讶宋钊景不站在自己亲生女儿这头,惊讶李慧清演的一出好戏。 江舒宁也感叹,这李慧清随时随地都能演戏,而这宋钊景就跟瞎了一眼,认不清李慧清的嘴脸。 不过她也在反省自己,当初怎么看上这个眼下的宋钊景。 折腾这么久,她也不想跟宋钊景再争论什么,直接说道:“你还想不想让宋卫国上学了?他要不是占用了舟舟的名额,怕是没有这个学可以上的吧。要是我深究,或者去你们部队讨要说法,你确定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她这话一出,宋钊景顿时收回了气焰,偷偷瞅了周校长一眼。 宋卫国能顺利继续上学,他可是请周校长大吃了一顿的。 可周校长这会儿完全不想替他说话,扭着头看别的地方,甚至跟张安小声讨论些有的没的。 看校长不来帮自己的忙,宋钊景只能放软了语气,哄道:“舒宁,孩子们都是要上学的,咱们在这闹不好看,两个孩子以后还怎么上学啊。你不就是气我不帮舟舟吗?这样,过两天,我带舟舟去玩去,去公园,京市的公园还没去过吧?有好多可以逛的,怎么样?舟舟,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舟舟以一个鬼脸回应:“我才不要你带我去公园呢,我有妈妈带我去。” 江舒宁满意地点头,给舟舟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坚持要让宋卫国道歉。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宋卫国能继续上学,宋钊景只能让宋卫国道歉。 就算宋卫国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李慧清看自己儿子委屈道歉,心里早就恨得不知道怎么样了,只想着找机会要报复江舒宁这母女俩。 江舒宁从头到尾没要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没要钱,只要一句道歉。 即使这句道歉不情不愿的,但宋卫国说了,她就接受。 “警告你们,别惹我啊。好好想想你有几个名额能够宋卫国占用的,还有你的职位,可别连连长都保不住。” 到底,她还是借用了下傅道昭的威名,没办法,不用白不用,现下也就这个威名能让宋钊景畏惧了。 第三十五章 你们看到的,都是她装出来的 撂下狠话,江舒宁便带着舟舟回家了。 舟舟这一路,都在夸赞江舒宁:“妈妈你好帅气啊,好厉害,爸爸都怕你诶。” 孩子确实还小,不懂得狐假虎威的厉害。 不过江舒宁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教导她:“所以你不要怕别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要找老师,以后你们张老师不会再帮别人不帮你。要是张老师搞不定,你就找妈妈,妈妈一定会为你做主!” 舟舟可算是见识到江舒宁的厉害了,狠狠点头应了一声。 等到了家,舟舟红肿的小脸引起了刘大娘和一众邻居的心疼,大伙儿不是送鸡蛋就是送糖果饼干的。 这孩子自从来了他们家属院,就获得了大伙儿的喜爱。 江舒宁好一阵道谢后,才带着舟舟吃了晚饭,早早地洗漱哄她睡觉。 她还有件事情要确定下。 今天见到宋钊景,她才想起来,空间里还有当初李翠华带着宋晓月来家里抢舟舟,从宋晓月身上弄来的包呢。 军绿色挎包其实并不怎么起眼,所以江舒宁弄来后就抛在了脑后。 今天要不是宋钊景说要带走舟舟,她还想不起来有这么个包的存在。 想起当初宋晓月为了这个包,甚至甘愿大半夜地来她家当梁上君子,这包里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东西! 确定舟舟睡着后,江舒宁来到客厅,从空间里掏出那个包。 小包看着鼓鼓囊囊的,实际上入手后并没有多沉。 打开小包,江舒宁没有做好准备,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全都掉出来,散落一地。 江舒宁见状,只能蹲下身去捡。 可每捡一件起来,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直到地上所有的东西都捡起来,江舒宁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她将这些东西放在桌上,一封一封地拆开看。 没错,这些东西是信件,让她脸色难看的原因,是这信封上的名字——江兴国! 这些信,是江兴国跟外国间谍沟通的信件! 当然了,这些都是伪造的。 别人的字迹,江舒宁不太熟悉,可江兴国的字迹她可太熟了,这些信封上的字迹全是仿写江兴国的字但是一点神韵都没有仿写到位。 等她将信里的内容全都看完,她便确定,这就是宋家伪造诬陷她父母甚至她的“证据”! 这是想让他们万劫不复啊! 江舒宁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可以隔空取物的空间,庆幸自己当时注意到了这个包,将这个包偷了过来。 这些信件绝对不能留,必须销毁。 不过就算销毁了,这事儿也给江舒宁提了个醒。 宋家那几个人能弄出这么一堆信件,难保他们不会弄出其他的,以后还是要更小心才是。 李慧清回到家后,一直在想怎么报复江舒宁。 想到那天晚宴的时候,她跟外宾聊得游刃有余的样子,李慧清没有错过一开始伊莉娜脸上的醋意,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点。 于是便找宋钊景了解伊莉娜和部队领导夫人们的情况。 宋钊景本来还因为那天晚上没有勾搭上领导而懊恼呢,这会儿听李慧清要了解夫人们的情况,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的外国话又不利索,碰上伊莉娜夫人你敢说话吗?” 李慧清神色扭曲了一下,她的外国话确实说得一般,但不代表她不会。 只要她能跟人勾搭上,随便她怎么说,听不懂的地方总会有人翻译的吧。 于是,她摆手道:“你别管我敢不敢说话。你就说,能不能跟我说吧。反正这夫人们的枕头风比你直接去找领导可有用。”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军区的领导们肯定不敢招惹外面的美人,可家里的美人他们同样不敢轻视。 李慧清看宋钊景的表情有所松动,又拿自己做例子。 这下可算是看到宋钊景的认同了,这得到了夫人们的信息,第二天直接发出攻击。 大清早的,她送完宋卫国上学,就按照宋钊景说的,跑到军区里,借口找宋卫国进了军区。 然后便跑到夫人们聚会的地方,找准伊莉娜和跟她走得近的夫人们闲聊。 这些领导的夫人们什么都见过,就是小县城的东西见得少,更别说伊莉娜了。 李慧清抓住这个点,专门挑她们感兴趣的话题说,哄的这些贵妇就跟未出阁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样。 说着,就有人提起江舒宁来。 “伊莉娜夫人,听说您去宴会的时候穿的裙子出问题了,也是个小县城来的女人帮您修复了裙子,是有这么回事吧?” 伊莉娜点头又摇头:“裙子当时确实是出问题了,她也确实帮忙了,不过不是修复,而是将我的礼裙改了造型。” “看来这女孩子还挺心灵手巧的,”李慧清顺势问她们,“你们说的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认识呢。” 伊莉娜来了兴趣,正好她想了解更多的江舒宁。 省得费蓝天天在家里说她怎么怎么好,她又不知道真假。 她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叫Jean,还是Zeng,哦,我想起来了,叫江,对,是叫江。” 这光有一个姓李慧清哪能确定是不是江舒宁,万一她捣乱牵扯到别人就不好了。 好在有其他人补充:“确实叫江,全名应该是江舒宁,听说现在在政治部工作呢。” “那说明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诶,慧清,你认识这个江舒宁吗?” “怎么不认识,当然认识了!” 确认这人就是江舒宁,李慧清便开始大胆开麦了。 “这江舒宁,可不是什么多清纯高贵的女孩子。你们看到的,都是她装出来的。” 她这么一说,那些贵妇们包括伊莉娜都来了兴趣了。 这世界总是缺少不了八卦的人们。 李慧清压低声音,小声说:“这江舒宁啊,跟我是一个地方的。你们可是不知道,这人丈夫也是咱们军区的军人,但一开始她不是随军的,而是在家专心带孩子。” “要说军嫂在家专心带孩子,也算是稳居后方不是?可这人她并不是那么安心带孩子的。她在家,可勾搭了不少男人,就靠那些男人给她钱花,家底都攒了不少呢。” 第三十六章 你离我远点,脏女人! 李慧清的这些话,引起贵妇们的一片哗然。 “你这话,骗人的吧。我怎么听说她是个挺独立的女性啊,自己带着女儿在军区找了份工作,一个人养活女儿啊?” “对啊,上回她帮伊莉娜夫人解决裙子的问题,可以看出来她是个有脑筋的,不应该会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李慧清立马摆出个夸张的表情:“哎哟我的夫人诶,这事儿放外面说,当然是上不得台面了。所以她只敢在家那么干,要不然她丈夫为什么带她随军她不乐意?还不是在老家方便!” “那她现在为什么又愿意了?” “还不是她在家把人媳妇惹急了,”李慧清说得煞有介事,“你们想,她那勾搭的,差不多半个城的男人都跟她有一腿,那些男人有年轻未婚的也有上了年纪娶了媳妇的。这男人被勾走,钱也被她骗走,哪个女的能愿意。” “照这么说,她是被那些女的逼得没办法,所以才随军的?” 李慧清点头,她可最喜欢这些自己就把话圆上的妇人们了。 瞧瞧,都不用她说,这几个就猜到后面她要说什么了。 “那这样一个女的,来了咱们军区,那咱们家那些个男人,能受得住吗?”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啊,我只能保证我男人肯定不会被勾走。” “哟,你怎么保证你家老李头能坚守自身,不被勾引?难道是你有什么本事?” 夫人们聊得火热,伊莉娜却愁眉不展,不跟夫人们说话。 她原先就怕费蓝来了这里后被这里的女人吸引,看到江舒宁的时候,她就有危机感,如今听到李慧清的话,总觉得费蓝已经上钩了。 李慧清对大家的畅想畅聊非常满意,不过随着大伙儿越聊越多,话题开始走远,她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听说,江舒宁已经勾搭上军区的人了,还不仅占了人家的便宜,还害了自己的丈夫呢。” 她这么一拉,大伙儿又对她说的来兴趣了。 “怎么勾搭上的?” “怎么占便宜又害人了?”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难道你亲眼见到了?没证据可别乱说话啊。” 李慧清忙点头:“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她的丈夫,就是我小叔子,宋钊景。我身边的事情能不清楚嘛。” 一听这消息是有确保的来源,马上围得更近了,让她快把具体的情况说说。 于是,在李慧清的嘴里,江舒宁成了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 刚到京市军区,就来找宋钊景了,可她看到同时出军区门的傅道昭就迎了上去。 俩人很快就结识了,后面随着江舒宁的有意接触,傅道昭便败在了江舒宁的石榴裙下。 借此,江舒宁得到了翻译的工作,也对丈夫宋钊景和傅道昭有了对比,便对宋钊景不太满意,于是诬陷宋钊景,让傅道昭将宋钊景降职。 这一番胡编乱造的事迹从李慧清嘴里出来,贵妇人们都觉得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末了,李慧清还说呢:“如果您哪位碰见她了,可得离得远远的,前几年她跟那么多男人好过,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呢。” 这话说得,贵妇人们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没有一个不觉得脏的。 短短半天时间,有关江舒宁的谣言便在军区流传开来。 一直到晚上江舒宁下班,她都不知道同一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嘴里议论的就是她。 要说江舒宁的工作,可太累了。 因为她的能力出众,政委和政治部的领导无一不夸奖她,直接将好几个翻译难度超高的任务交给她。 这一天,江舒宁忙得晕头转向的,自然也没有时间和工夫去得知关于自己的留言。 虽然下班的时候有不少的同事向她投来鄙夷的眼神。 可她前一天才占了风头,还以为这些人因为昨天翻译文件的事情才来讨论她的。 苏绣倒是听闻了,她是不太相信这些事情的,就凭江舒宁的翻译功底,不管她在小县城还是在京市,保准不愁挣钱。 到下班点,苏绣就来到江舒宁的工位前,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江舒宁对苏绣还是很有好感的,看她来到自己跟前,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苏绣脑子里一直在纠结,这要是不说,怕江舒宁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要是说了又担心她为此烦心。 斗争老半天,还是决定不说了。 “没事,本来想说晚上要不要吃饭的,想起你要接孩子,还是算了吧。” 江舒宁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呀。 新到单位的员工请客吃饭,是常有的事,她倒是没有怀疑。 只是她现在真的没时间请客,还得去学校接舟舟放学呢。 于是跟苏绣告别后便匆匆来到学校接舟舟。 这次舟舟没有被欺负了,背着书包在班级门口等江舒宁。 等她看到江舒宁后,一个飞身就冲江舒宁跑了过去。 江舒宁今天来得早,看舟舟跑过来,直接在门口就蹲下身,让舟舟投入了自己的怀抱。 “怎么看到妈妈来接你这么高兴吗?今天宋卫国有没有欺负你了?” 舟舟摇头:“他不敢了,他今天只敢跟别的男孩子一起玩,不敢欺负我。” 听到这些,江舒宁满意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走,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她便站起身。 可能是站起来的动作太快了,江舒宁的眼前突然一黑,往边上歪了一下,直到撞到什么人了,才稳住了身子,眼前也恢复正常。 她看到这人穿着裙子,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女士。我刚刚可能低血糖了,一时眼前发黑,撞到您了,实在是对不起。” 那女人原本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头晕站不住,要是摔了会受伤,才帮忙让她靠了一下,结果她一抬头才发现是江舒宁。 顿时跳开一米多远,指着江舒宁说:“你你你,你离我远点,脏女人!” 第三十七章 这事儿她怎么可能轻易帮忙? 江舒宁一听这个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己就成脏女人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低头闻了闻,虽说上了一天的班,可她没出汗,这衣服不脏也没味儿,怎么她就成脏女人了? “这位女士,我刚刚虽然撞到您了,但是那是不小心的,您怎么能张口就骂人呢?” 被撞的这女人,可是今天亲耳听李慧清说江舒宁事迹的贵妇,当即拍了拍被碰到的地方,一脸厌恶地说:“你可不就是脏女人?在家里到处勾搭男人,听说勾搭男人都不挑的,床上客如流水,你不脏谁脏啊。说不定,现在你身上就有脏病呢。” 江舒宁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看着舟舟一脸茫然看向自己,连忙捂住她的耳朵。 孩子小还不懂,可不能被这些话污染了。 随即反驳道:“女士,您说的,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谣言,这种话能信?如果您担心我身上有病,传染您了,那您现在就可以跟我去医院,我去做个全身检查,您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有病的。” 贵妇立马不乐意了:“你有病又不是我有病,凭什么要我跟你去医院。我还要接我儿子放学呢,少耽误我事儿。” 她也没想到,今天心血来潮来接儿子,能碰上江舒宁,还能跟她对上。 要是她跟着江舒宁去医院了,还不知道会有谣言传成什么样子呢。 正巧她儿子要出来了,她得赶紧,接上儿子就回家,省得跟江舒宁多纠缠。 她想走,江舒宁还不愿意呢,直言道:“这位女士,我有病的言论,可是你说出来的。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去医院证实,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我脏、有脏病,否则我可就告你造谣了。” 这年头,一个女人的声誉多重要啊,不管江舒宁是告到军区还是告到公安局,都会有人处理的。 边上围观的学生家长,也觉得这个妇人造谣,纷纷替江舒宁说话。 贵妇看自己说的话没人信,更有人说自己的不对,她只有一张嘴,说不过那么多人,只能气呼呼带着孩子赶紧离开。 看人走了,又不少人劝说江舒宁不要太生气,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人而生气。 江舒宁一一道谢,话虽然说不要生气,可实际上心里一直在想贵妇的话。 她的话不可能空穴来风,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谣的,而这造谣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宋家人,他们对自己抱有强烈的恨意。 正想着呢,舟舟抬头跟人打招呼:“师长叔叔,你怎么来了?好巧哦!” 那人正是路过的傅道昭,他注意到这里的时候要不这会儿早得多,江舒宁跟贵妇的争论,他全都看到了。 他看到舟舟发现他了,马上扬起笑容说道:“对啊,好巧哦。你今天是成功上学了,所以妈妈来接你放学了是吗?” 舟舟点头:“嗯,妈妈来接我放学,我太高兴了,不过刚刚那个阿姨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妈妈好生气的。妈妈生气,我也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为了舟舟不生气,我晚上请你们吃好吃的怎么样?” 他本来就是想吃附近的一家面馆,一家老店,口味传承了五十多年了。 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晚上我是打算给舟舟做零食的,让您请客吃饭多破费。再说了,上回我说请您吃饭,也还没有做到呢,要不今天就不去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一家老面馆,价格不高,请你和舟舟吃碗面不算什么。” 傅道昭也是心血来潮才想着去吃面的,要是舟舟愿意,带着去正好能让她们尝尝他最爱的口味。 江舒宁确实觉得不太好意思,但舟舟一直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她,她只能答应了。 路上他们说起那个贵妇说的话,傅道昭带着夸赞的意思说道:“没想到你碰到这样的事情,会一点都不畏惧。一般人碰到这样的话,应该都会害怕不知道怎么应对吧。” 江舒宁没想到傅道昭会有这样一番评论,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别人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会一样反驳的。” 舟舟却跟着傅道昭的意思喊道:“妈妈好勇敢的,我妈妈是大英雄,她刚刚也是在保护我哦!” 她的话,逗得傅道昭哈哈笑:“对,你妈妈就是你的大英雄。” “不止呢!”舟舟掰着手指头细数,“我妈妈做饭也好好吃,她还会给我做裙子,我身上这条裙子就是我妈妈做的哦。还有,我妈妈好温柔的,晚上她还会哄我睡觉,会讲故事还会唱歌,我最喜欢妈妈给我唱歌哄我睡觉了!” 舟舟的一番话就跟推销江舒宁一样,逗得江舒宁和傅道昭一直笑个不停。 三人开开心心地去吃饭,那个贵妇把孩子送回家后,便拍着胸口跟相熟的姐妹们相聚。 一看到李慧清和那些贵妇们,她就抱怨个不停。 “我现在算是相信你说的话了,她确实会勾人,几句话就把我说得没法回应。边上那些孩子爸爸孩子爷爷都为她说话,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李慧清乐的有人为自己“做证”,马上说道:“我都说了这人不行,她丈夫就因为她勾引人,不仅降职了,现在还在家反省,连班都不能上了呢。” “那确实是很过分了,怎么能弄得自己丈夫没班上呢。这女人,未免太狠心了点。” 李慧清顺着那人的话,愁眉苦脸地:“可不是嘛,对了,您家丈夫是部队军长吧,您能不能帮帮忙,跟您丈夫说说。江舒宁丈夫平时对待工作可是一丝不苟尽职尽责的,因为她而降职没有班上,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贵妇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这事儿她怎么可能轻易帮忙? 就算江舒宁是她说的那种人,江舒宁的丈夫就一定是个好的了? 再说了,男人工作上面的事情,她从来不掺手脚,毕竟他的工作可是军长。 还有一点,别看李慧清现在跟她们说上话,其实那全是她们想找乐子,所以才让她在她们面前闲聊的。 难道就因为这个,她就认为自己在她们面前有话语权了?真是做梦。 第三十八章 是他们造的谣! 帮别人的丈夫求情找关系,还不知道她跟着男人什么关系呢! 于是她直接拒绝道:“这事儿,我们女人就别掺和了,我相信如果她的丈夫没问题,可能会很快调查清楚,回去上班的。” 李慧清没想到第一次询问会被拒绝,又连续问了三四回,每次都收获了拒绝。 最终,她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只会让贵妇们反感,只能带着失望败兴而归。 家里宋晓月和李翠华都等着李慧清带回好消息呢。 可看到李慧清的表情,她们就了解了,李慧清没办成。 宋晓月对着她冷哼一声,这会儿她还真的觉得李慧清这个大嫂不如江舒宁这二嫂。 李慧清就算没有办成事情,也不想看到宋晓月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直接冲着她说:“你哼什么呢?不就是我没办成事情吗?你要是有那本事,你倒是去办啊!” 宋晓月本来就因为李慧清没办成事情而不开心了。 宋钊景回家调查后,已经有几天时间没上班了,他没班上没工资拿,宋晓月想买东西管他要钱他都不给,这会儿宋晓月自然心情更差了。 面对李慧清的反问,她不客气道:“凭什么让我去给哥想办法,哥现在没法去上班,还不是因为妈去找江舒宁麻烦。妈为啥去找麻烦你不知道吗?还不都是因为你,追根结底,都是你的错,是你让哥降职调查的。你想办法让哥恢复原职是你该做的事情。” “结果呢,你看看你现在,忙了一天了屁用都没有,连个答应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一天天就会讨好二哥,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才是二嫂呢!” 说完,她就走了。 李慧清听完她说的话,眼圈都红了,扭头看向沉默不说话的宋钊景说:“钊景,我不是。我努力了,只是她们那个圈子太难融入了,我回来前她们甚至说是拿我取乐的,我还生气呢。难道我连难过的情绪都不能拥有了吗?” 宋钊景依旧不说话,没把事情办成,他还生气失望呢,让他说话安慰她吗? 不可能! 他甚至将脑袋歪向了一边,不去看李慧清。 关键时刻,还是李翠华跳出来安抚李慧清。 “慧清啊,没事啊,咱们今天办不成还有明天,还有后天,又没有人说这事儿必须马上办好的,虽然马上办好更好,但总得有个过程嘛。” 她像是亲妈一样将李慧清带回房间,嘴上还一直在劝李慧清继续加油,努力牵线,总有一天能办成的。 李慧清心里清楚得很,光靠她一个人,八成是没法把这事儿办成了,够怪江舒宁,要是没有江舒宁存在,她就能跟宋钊景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宋钊景也不会因为她被降职了。 江舒宁还按照平日里的样子上班工作,今天倒是听清楚同事们在她背后议论什么了。 他们议论的内容跟小学门口那贵妇说的一样,全是些她是交际花之类的话。 江舒宁就站在他们背后,听他们的议论。 等他们说的时候回头看到江舒宁,都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都听见什么了?” 江舒宁面色冰冷冷的,仿佛一张嘴就能吐出冰块来:“刚刚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想问问,你们从哪听见这些话的,有什么证件能证明这些话的真实性?” 这证据当然拿不出来了,那些人只能找话跟江舒宁争论。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做过这样的事?” “就是,无风不起浪不知道吗?要是没有根据,怎么可能会有人传出你的谣言。” “不干净就是不干净,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能进咱们政治部上班,肯定也是用了相同的办法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惨被勾搭了,真是可怜,说不定还染病了呢。” 拍不响?染病? 这人出言不逊,让江舒宁一阵恼火,伸手对这人就甩了一巴掌。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看看这巴掌响不响!” 那人被打了一巴掌,想反手又没道理,毕竟是他先说那些话的。 不过有的是人替他生气:“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虽然我们说你的谣言确实不对,但你也不能随便打人吧。你就不怕我们告诉领导吗?” 江舒宁还真的一点都不怕,她巴不得闹到领导那边去,找出背后的造谣者,好好惩戒一番。 “你去告啊,随便你怎么告,我倒要看看领导是怎么断案的。何况是他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不是拍给他看看嘛。” 那人还真想去找领导投诉打小报告,想想江舒宁现在是政委面前的红人,那人也偃旗息鼓了。 嘴里嘟嘟囔囔道:“这些话又不是我们说的,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你要是有本事,你去找宋连长的嫂子说去啊,要不是她说的这些话,我们到哪儿去知道你的这些事去?” “宋连长的嫂子?李慧清?” 江舒宁了然,她就说这事儿是宋家人捣鬼。 虽然李慧清不姓宋,可她也是宋家人啊。 不只是那人点头,其余人也说:“对,没错,就是她!要不是她跟领导夫人们说这些,我们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你就该找她对峙去,要找麻烦也应该是去找她!” 他们正争论着呢,李慧清正好从门口路过,听见办公室里说到她的名字,跑过来听他们说的是什么。 这一听他们都说她造谣,生怕被临近办公室的傅道昭听到,再次牵扯到宋钊景,忙过来辩解。 “你们胡说什么呢,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她做过什么就有什么的谣言。我才不会瞎编瞎造呢!肯定是他们,是他们造的谣!” 那同事看李慧清跳出来辩解,也反驳她说:“怎么不是你,就是你。咱们这么多人,只有你跟小江同志是一个地方的,只有你最了解小江同志的事情,我们跟她无冤无仇的怎么会造谣!” “就是你们!你们嫉妒她工作做得好,获得领导的认可,所以你们就造谣想要逼退她,让她丢了这份工作!” 第三十九章 他得去找人跟踪江舒宁 江舒宁看着李慧清跟同事们争论,自己站在同事们后面。 听到同事们落入下风的时候帮同事们说两句,趁机煽风点火,直至李慧清说不过他们而崩溃。 本来李慧清都已经哭出来了,可这会儿宋钊景来找李慧清,正好碰上他们吵闹。 他看李慧清眼睛都红了,马上心疼地袒护她。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政治部的人都是这样的吗?看来我要找赵副政委好好聊聊了。” 吵闹不停地同事们马上收兵,他们跟李慧清吵架那是他们的事情,要是闹到赵副政委那么便,就算他们双方都有错,他们免不了是要接受惩罚的。 纷纷转身回工位,有这精力跟他俩闹,还不如赶紧工作呢。 这人一散开,人群后面的江舒宁出现在宋钊景面前。 本想安抚一下李慧清,宋钊景直接喊住也想离开这纷争之地的江舒宁。 “舒宁,我应该猜到你也在这儿的。嫂子被你的同事们这么围攻,你怎么不知道帮嫂子呢?都是自家人,你反而为外人说话,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江舒宁背过身来冷笑一声:“自家人?她怎么会是我的自家人呢?就连你,都快不是我的家人了。不对,你从来都是只为她说话,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家人。正好,等我跟你离婚了,咱们就彻底没有关系了,还谈什么家人。” 宋钊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江舒宁说离婚了,可他一点都不担心,一直觉得江舒宁只是说说而已。 但边上江舒宁的同事们都竖着耳朵,要是这离婚的话传到政委领导耳朵里,保不齐这事儿会成真。 宋钊景忙软了下来道:“舒宁,话别这么说,咱们现在还是夫妻呢。什么离不离婚的,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不是不想听我说嫂子的事情吗?好,我不说了,咱们回家,舟舟还等着咱们回家呢,你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家,舟舟肯定也想我这个爸爸了。” 江舒宁还不知道舟舟到底喜不喜欢他这个爸爸吗? 也完全明白,他这人现在只是为了转移大伙儿的关注点扯闲篇罢了。 正好,她还想抓着他说离婚的事情呢,自己送上门来省得她还得专门去找他了。 顺手从桌上拿出一张纸,一张她写好东西的字,递到宋钊景面前:“把这个签了。” 她也不多解释,只管让宋钊景签字。 宋钊景直觉这纸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好内容,不过心里有疑惑还是把纸接了过来。 定睛一看,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只要这协议书上有两人的签名,一旦送到部队相关部门审查,他们俩这婚姻就真的走到头了。 要是他们离婚了,他宋钊景就成为部队里头一个离婚的人,这以后他在部队还怎么做人啊。 李慧清不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但看到宋钊景看一眼就愣住的样子,便凑近看了一眼。 离婚!这不是让他们将事情闹大吗? 李慧清暗道这是个好机会,马上出声说道:“钊景,舒宁怎么要跟你离婚啊?是不是你做错什么了,还是她觉得你不如别人。好好的这要离婚,以后还怎么找对象?要不是已经找好下家了,这应该不敢离婚吧。” 她的话不多,却句句都在说江舒宁已经找了别的男人。 这个想法,让宋钊景红了眼睛,将那张纸一撕两半说:“想让我签字,你做梦,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然后转身离开。 江舒宁早就预料到想要成功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没指望第一回就让宋钊景成功签字。 见宋钊景撕了纸也不气恼,反正她这纸多,撕了一张再写几张就是了。 倒是李慧清,看到宋钊景把离婚协议撕了反倒有些不自在。 她看宋钊景走了,赶紧跟上边走边说:“钊景,你是生气了吗?你为什么不同意她离婚,说不定人现在根本不需要你。其实要我说,你跟她离婚了也挺好的,反正她现在心里想的也不是你。与其跟她纠缠,互相不放过,还不如早点放各自一个清净。” 她说了不少的话,在她的立场,是想让宋钊景跟江舒宁离婚的,毕竟她跟宋钊景之间,就连李翠华默认了。 可宋钊景还不愿意呢,他倒不是不愿意跟江舒宁离婚,而是他现在还没有从江舒宁那边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跟她离婚。 不过李慧清提醒他了 ,江舒宁这么着急跟他离婚会是什么原因?难道她真的找了别的男人? 那岂不是她婚内出轨,有人破坏军婚? 如果这个事情确定了,那他岂不是有机会通过这个强取江家财产,然后一脚把江舒宁踢出家门? 对了,江舒宁现在可没有跟他住在一起,她自己带着孩子住在家属院。 这是不是更加说明了她跟别的男人幽会? 不行,不能让江舒宁提出离婚,他得找到江舒宁给他戴绿帽子的证据! 只要有那些证据,他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江舒宁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宋钊景越想越觉得对,不管李慧清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什么,他只说:“你先回家,我有点事情要去办。” 等不及李慧清拦住自己,宋钊景就跑远。 他得去找人,找人跟踪江舒宁,弄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得抢占先机! 这边江舒宁收拾了碎纸后,便投入到工作里。 今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她这一份文件都还没有开始翻译呢。 正想着要先处理哪份文件,这边就有人说费蓝又来军区了,点名让江舒宁去翻译。 翻译这事情江舒宁已经做了很多次了,她不陌生,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江舒宁便去找费蓝了。 原来这次费蓝是带着人来交流学习的。 原本他们是来交流核心技术,说是交流,其实感觉上他们是来传授技术的,毕竟在他们这群外国人看来,赵副政委他们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会跟他们学习高精尖技术。 第四十章 你的外号叫什么? 可交流了两天后,费蓝发现这里的人虽然技术稍微落后,可他们学得快脑筋转得也快。 仅这两天的时间里,这些人提出了好几个思考方向和独特见解。 这让费蓝认可他们是来交流学习的,所以这次特地带了几名学生下属,再次来到军区学习他们的独特之处。 江舒宁以为,费蓝带来的人,就算不像费蓝那么好说话,也应该是像玛琳女士他们那样能够达到有效沟通的。 可当她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的情况让她震惊了。 也不知道是翻译的问题还是外宾的问题,费蓝的下属正在跟傅道昭的下属吵架。 那动静,让费蓝和傅道昭都劝不住。 两人看到江舒宁来了,都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江同志,赶紧来帮忙劝劝,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 “江,救命啊江。” 江舒宁赶紧问在场的翻译:“这是怎么回事,吵得这么厉害?” 这两人的嗓门一个赛一个的高,要不是傅道昭和费蓝拦着,他们都能打起来了。 从头到尾都在现场的翻译叶一累得一头汗,看到江舒宁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忙拉着她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傅道昭看费蓝带着下属哈罗,想着年轻人一起好说话,便将下属肖时奇带上了。 结果那哈罗一直对于军区的人怀有死板的固有印象,觉得他们军人都是头脑简单的,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什么高深的技术他们是学不会的。 甚至觉得华国封闭了这么多年,他们想学什么都学不成,甚至说他们是愚笨的猪,只能吃他们做好的饭,自己永远学不会创新。 当然了,叶一是不敢直接翻译的里面那些不好听的词语的,可肖时奇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光听哈罗的语气,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加上他跟叶一学过简单的外语,对于简单的词汇是听得懂的。 哪怕不懂“愚蠢”,也听懂了“Pig”。 这让年轻气盛的肖时奇怎么接受得了,不顾对方是外宾,直接跟他吵上了。 傅道昭和费蓝甚至都没有弄清楚,一个不会华国语言,一个对外语也只是半知不懂,两人是怎么吵起来的,甚至吵到要打架的地步。 所以才会看到江舒宁后跟她求救,让江舒宁赶紧劝住他们。 江舒宁大概了解后,赶紧从中调和,这边跟哈罗说他们确实掌握了高精尖的技术,所以才请他们来教学,这本身就是对他们的认可。 还说肖时奇其实很佩服他们能研究到如此高深精密的科技。 那头又跟肖时奇说他们确实暂时在科学技术方面落后了一点,但现在并不代表以后。 华国的军兵科技很快就会超越国际几大国家,名列前排。 包括哈罗其实对于华国军人还是很佩服的之类的话。 简单的几句话,让两人都满意了。 趁热打铁,江舒宁还说:“现在的交流,都是未来为了科技新星做贡献,不管是外国人还是华国人,在这方面都是值得敬佩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现在的国外科技确实略胜一筹,但是对于国内积极好学的态度,也应该正视表扬。” 她的话,让两人都点头同意,就连傅道昭和费蓝都非常认可。 原本以为两人会因为吵架闹到领导跟前去,没想到江舒宁凭借她的好口才,让哈罗和肖时奇不仅停战,还互相夸奖起来。 傅道昭看江舒宁不费吹灰之力将两人调停,捂嘴轻笑:“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些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小十七可没说过佩服他的话吧。” 简单的外语,傅道昭可是能听明白的。 江舒宁尴尬地笑笑:“别戳破我,只要现在结果好的不就行了?” “好好好,这样说来,你跟小十七说认可表扬也是你杜撰的吧。” 江舒宁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转开话题问道:“你的这位战友,叫小十七吗?他在你们师排名十七?是哪方面排名十七啊?” 傅道昭愣了半秒,马上哈哈笑道:“不是,不是排名。他啊,本名叫肖时奇,小十七,是部队战友们给他起的昵称,而且他年纪也小,所以大伙儿都这么叫他。”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有什么部队比拼,有个什么排名呢。那这么说,你是不是也有昵称外号啊?你的外号叫什么?” 傅道昭怎么会愿意跟江舒宁说自己的外号,打着哈哈让她赶紧当费蓝他们的翻译,他们还得交流学习办正事儿呢。 跑回军区找人跟踪江舒宁的宋钊景从他们这附近路过,大老远地就看到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的。 虽然边上还有其他人,可两人欢快的交流还是惹红了他的眼。 心中暗自猜测,难道江舒宁的出轨对象就是傅道昭? 他快步跑到两人之间,笑着跟傅道昭打招呼:“傅师长,好巧啊能见到您。您上回说让我好好反省,我在家好好反省了,这些天我都没让我妈出门,跟她好好交流过了,以后我们不会再闹事。” 看到他出现,原本还欢声笑语的江舒宁和傅道昭都不说话了。 甚至傅道昭的脸色又恢复成冰冷冷的样子:“你反省,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钊景就算认为傅道昭是江舒宁的出轨对象,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他的职位,是能影响到他的工作的。 只能上前说些好话,认错,企图让傅道昭同意他复职。 没想到傅道昭是这样一个完全不想处理这个事件的态度,忙解释道:“怎么没有关系呢?上回,就在咱军区门口,不是您将我降职成连长,然后让我回家反省的吗?我这都反省好几天了,确实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我……” 让他?让他干嘛?当然是回到营长的职位了。 这事儿,傅道昭可没同意。 冷冰冰道:“将你降职,是因为你的家人辱骂外国友人辱骂江同志,而不是你是否反省。要想官复原职,自己好好晋升争取!” 第四十一章 怎么看不到舟舟? 边上的江舒宁听到傅道昭的话,自顾自满意地点头。 宋钊景一扭头,就看到江舒宁在笑。 忙哄着江舒宁道:“舒宁,上回都是因为妈说你了,才会闹得我降职的。不管咱们怎么样,咱们到底还是夫妻,当初我们俩刚结婚的时候,感情也是非常好的。你看我这工作,每天累死累活的,也是为了你们母女俩。你帮我说说,好不?帮我跟傅师长好好说说。” 他这是想要江舒宁帮忙求情呢。 怎么这好事都被他想到了? 自己不成,反倒让媳妇上阵,整个军团拎出来,他也是独一份。 连肖时奇都不想看他,觉得自己要是像他一样,将来指不定会成个老光棍。 江舒宁没说话,她都懒得跟这人说话。 明明才说了没多久要跟他离婚的,怎么这人还想让她替他求情呢? 这不是白日做梦、弄不清状况是什么? 宋钊景却一点都没有这样的想法,见江舒宁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得不够到位呢,大嘴一张,各种回忆情感都出来了 。 “我以前刚升上连长的时候,你可开心了,咱们还特地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庆祝来着。后来升营长更不用说了,你都给我做了新衣服呢。咱们去见亲戚,不也是很长脸的吗?你帮我求求情,要是让亲戚们知道,我被降到连长了,你肯定会回跟着丢人的,你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对不对?” 对对对,对你个大头! 江舒宁听着他那些以自我为中心的话,眉心都拧在一起了。 “我才说的要跟你离婚,你都忘了吗?明明早上那张离婚协议书还在你手上。你说,我这么想跟你离婚,那还怎么可能替你说话?真是白日做梦。” 不仅如此,她还说了:“你这每次升迁跟我有多大的关系?你听听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吃饭买新衣服,这哪件是我获利的?” “还有,你刚刚说什么?你妈妈只是说了我两句?这儿的人当时可都在现场,你问问他们你妈当时到底是欺负还是骂我?” “连当时的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就说自己已经反省过了。你反省的是什么?反省自己今天没吃够饭导致脑子缺氧,这话都不用过脑子就能说了?” 江舒宁的话,让大伙儿都笑了,他们当时确实都在现场,亲耳听见傅道昭降了宋钊景的职。 现在听江舒宁一描述,也琢磨出来江舒宁以前在宋家的日子并不是别人所想得那么好。 宋钊景的脑袋随着江舒宁的话越降越低,那头都快埋到胸腔了。 傅道昭适时说道:“行了,咱们也该去别的地方看看了。费蓝先生还没有看到我们学习的课堂吧。咱们一起去看看,也让您看看咱们两国的学堂有什么区别。” 江舒宁翻译完,一行人便离开了这个地方,只留下宋钊景看着他们的背影生气。 他对于江舒宁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失望和生气了,一直提什么离婚不说,连帮忙求情都不愿意! 江舒宁管不上他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就算她顾及了,她现在也不会搭理她,自己的工作还忙不过来呢。今天的翻译工作,一做就做了一整天。 之前只是把外语翻译成华国语,今天多了个哈罗多了不少的话,肖时奇每说句什么,他都要插话,非得问清楚肖时奇说了什么。 这让江舒宁忙个不停,就算有叶一在两人都来不及翻译。 一直忙活到晚上下班,送走费蓝和哈罗他们,江舒宁才长叹一口气,收拾收拾准备去接舟舟放学回家。 傅道昭看了看手表,确定了一下时间,问道:“你是不是要赶着去接舟舟?我刚好也要往那边走,开车顺路,要不让我送你一程?” “这,不用了吧,”江舒宁下意识拒绝道,“舟舟只是在学校而已,我跑着去再接她回家就可以,要是她再看到你,我都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舟舟这孩子确实会说些有的没的,看到傅道昭三回有两回都是说要傅道昭做她爸的,江舒宁可不想再来一遍。 傅道昭见状,用手指敲了敲手表的玻璃,将手腕伸到江舒宁的面前。 “你确定吗,现在已经晚了五分钟了,就算你跑得再快,到军区小学也得二十分钟吧,这么长时间,你就让舟舟在学校等你?” 江舒宁没有手表,还真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确实不想让舟舟等久了,便点头,上了傅道昭开的车,往军区小学开去。 等他们到了学校门口,已经放学的孩子们都走光了,门口并没有舟舟。 傅道昭问道:“平时孩子们都是在学校门口等家长来接吗?怎么看不到舟舟?” 江舒宁也不知道,不过正常来说她都是在门口等来舟舟的,也不知道舟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便说道:“稍微等一下吧,这孩子经常在学校写完作业才回家,说不准现在在写作业呢。” 傅道昭没孩子,不知道孩子们有可能在学校里待着没来得及出来。 便点头陪着江舒宁在门口等着。 可这一等就是二十分钟,就算江舒宁自己跑来学校接舟舟,估计都没见到舟舟。 傅道昭有些替舟舟担心,便建议道:“咱们去里面找找吧,孩子这不可能一直在里面待着不出来。她一个一年级的孩子,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作业。万一孩子有什么事情没出来,咱们也好早点提供帮助。” 江舒宁点头,在前面一路小跑,傅道昭跟在她身后往舟舟的班级跑去。 可当他们到了班级,只看到宋卫国和几个男孩子在教室里玩拍画片。 几个孩子看到江舒宁也不害怕,面对江舒宁问起舟舟,宋卫国甚至坏笑道:“宋舟舟今天做错事情啦,被老师带到办公室接受惩罚了,你要找宋舟舟,就只能去老师办公室找老师!” 宋卫国这孩子一向不会善待舟舟,不过听到他说舟舟受惩罚,那八成没跑了,舟舟肯定是在老师办公室。 于是两人又往老师办公室跑去。 第四十二章 一巴掌,她觉得不够泄愤 等两人到了老师办公室,确实发现舟舟正面对着墙站着,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 而办公室里的老师不是周校长也不是班主任张安,而是另一个没见过的女老师。 江舒宁不管舟舟做了什么被惩罚,她大步流星地跨进办公室,轻声喊了一句:“舟舟,妈妈来接你放学回家了。” 舟舟转身看到江舒宁,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投入江舒宁的怀抱。 “妈妈,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了。吴老师说我是坏小孩,不让我回家。” 江舒宁搂着舟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扭头去看办公室里唯一的老师。 这个老师她知道,但不认识,是舟舟的数学老师吴老师。 这会儿吴老师也从她的办公桌前站起来了,板着脸说:“你就是宋舟舟的妈妈?你来得正好,咱们说说舟舟的事情。” 江舒宁擦掉舟舟脸上的泪珠,等她不哭了才站起身,转向吴老师问道:“老师,不知道我们舟舟今天是做了什么,要被您留在学校里,还面对着墙壁罚站?” 她不想用“面壁思过”这个词来描述舟舟,因为她没觉得舟舟会做出什么需要反思的错事。 而且舟舟一向是知错就改的,不小心犯的错,只需要跟她说两句,她就能懂。 这样的一个孩子,根本不需要面壁思过。 没这吴老师嘲讽似的笑了两声说道:“宋舟舟家长,看来你对宋思思同学还不怎么了解啊。你知不知宋舟舟这个孩子不仅小偷小摸成性,还把过错赖到宋卫国同学身上,这样的孩子,难道不应该接受惩罚吗?” 偷窃?还成性?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舟舟身上。 舟舟忙拉着江舒宁的手,紧张地辩解:“妈妈,我没有,我没偷东西,是宋卫国,就是他偷了东西还说是我偷的。” 江舒宁低头看到舟舟眼里全是慌张,生怕江舒宁会相信吴老师的话。 不过江舒宁怎么可能会相信别人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呢? 低头安抚地摸摸舟舟的小脑袋,定了定她的心神道:“放心吧,妈妈是绝对不会相信老师的话,你是不可能当小偷的。” “那可不一定哦,”吴老师无所谓地说道,“这孩子的本性没显露出来,你当然不知道了。被偷的孩子是宋舟舟的同桌,丢的东西不贵重但是人家家长给买的新橡皮擦。那孩子在课间上了个厕所,回来橡皮擦就不在了,全程只有宋舟舟一个人在,她就是在那个座位边上,那小偷不是她还能是谁?” 吴老师像是认定了,那位同学丢的橡皮擦就是舟舟偷的一样,那眼神都快把舟舟剜下一块肉来。 舟舟看到老师的眼神,浑身一抖,便畏畏缩缩地躲在了江舒宁的身后。 江舒宁注意到了,也向前跨了一步,将舟舟挡在身后。 “吴老师,我们舟舟并不是没有橡皮擦用,她为什么要去偷别人的橡皮擦?而且你能确定课间十来分钟,只有舟舟在那个座位没有别的人靠近了吗?就算你是在怀疑舟舟,也不能直接就将舟舟定位为小偷,并且对她进行体罚!你看看这手心,你居然还敢打她!” 她刚刚护着舟舟,护着舟舟往自己的身后站时,抓住舟舟的手都发现她手掌心红肿了。 被她不小心摸到,舟舟还会躲闪,分明是吴老师用戒尺抽打舟舟的手了。 对此,吴老师脸色一时歘白马上又恢复正常:“我们班级的孩子都很听话的,课间除了上厕所的出教室的,在教室里的学生没有一个会窜位子的。那偷东西的,不是宋舟舟还能是谁?而且,用戒尺惩罚手心,也算是让小偷好好长长记性!” 吴老师最痛恨偷盗的孩子,看似老实还会演戏。 悄悄,宋舟舟现在还在演戏呢! 只见舟舟低着头,一个劲地摇头嘟囔:“不是我!我看到宋卫国从地上捡到李嘉嘉的橡皮擦了,他藏起来了还说是我拿走的。妈妈,真的不是我!”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吓成这样,江舒宁满肚子的气。 就连一直等在门口等江舒宁把事情处理好的傅道昭也跟着生气。 他走进办公室,问吴老师:“既然你说舟舟偷了那孩子的东西,请问你找到那东西了吗?没有赃物怎么能说舟舟是小偷!” 问到赃物的问题,吴老师开始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了,小小声地说了两句:“谁偷了东西带自己身上啊,还不是藏起来?这孩子藏起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都能找到?宋舟舟连污蔑别人都做得出来,藏赃物算什么,没让她直接赔钱已经算好的了。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以后这孩子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呢,说不定跟她妈一样偷人。” 啪! 一个巴掌落在吴老师脸上,吴老师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这巴掌,是江舒宁打的,虽然不知道她从哪听来的谣言,居然说她偷人还说舟舟偷金! 光是这么一巴掌,她都觉得不够泄愤的。 “吴老师,你好歹是个小学老师,当着学生的面,你就说这些话?你没想过会教坏孩子吗?” 江舒宁也不管傅道昭站在边上,该教训,她肯定是要教训的。 吴老挨了一巴掌,整个人歇斯底里地喊叫了一声,便想往江舒宁扑过去。 她想要还这一巴掌! 傅道昭从头到尾都在,江舒宁打出去这一巴掌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诧异的,反而她要是不打,他反倒觉得江舒宁有些逆来顺受了。 现在看江舒宁出了手,吴老师想还手,便上前一步,一手撑在吴老师的肩膀上,让吴老师没法打到江舒宁。 正在两人争论相互出手的时候,周校长冲了过来。 他看到傅道昭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便挤在两人之间,将吴老师跟他们拉开,然后笑眯眯地对傅道昭说:“傅师长,您怎么来了。您放心,今天关于孩子丢东西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这吴老师错怪宋舟舟同学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处理好的。” 傅道昭不说话,他还真想看看周校长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 还没等他主持公道,舟舟指着外面说:“妈妈,宋卫国!” 第四十三章 舟舟又出事了 众人往外一看,宋卫国正好跟着别的孩子们来这看热闹。 他看到江舒宁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找到吴老师的办公室去闹事,便拉着小伙伴们偷偷摸摸地站在窗外偷看。 听到舟舟说他诬陷的时候,宋卫国恨得牙痒痒,觉得自己欺负舟舟还不够,得让她学会害怕才行。 等看到江舒宁打了吴老师一巴掌的时候,又觉得莫名的痛快。 他不管谁挨打,反正大人大家,他看的就兴奋。 可没想到周校长来了之后,舟舟会看到他们在窗户外面偷看偷听。 于是他转身拔腿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傅道昭抓到了。 傅道昭的大手抓着他的后脖领子,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开手,将他带进了办公室。 宋卫国眼瞅着离办公室越来越近,他挣扎地就越厉害。 这就导致了宋卫国挂在傅道昭手上不停地晃,下半身甩啊甩的。 刚进办公室,一个东西从他的口袋里甩了出来,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才停在吴老师的脚边。 “我的橡皮!” 李嘉嘉正是跟宋卫国一起玩的小孩,看到地上的橡皮擦,也顾不得这里是老师的办公室,冲了进来便捡起那块橡皮擦。 江舒宁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这事儿还是宋卫国才能干得出来。 碰见想要的东西,不管是撒泼耍赖还是偷抢,都得弄到手。 这次的橡皮会是他偷了诬陷给舟舟的,都不用舟舟指认,江舒宁都能猜到了。 “老师,这下赃物找到了吧,您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 吴老师一脸尴尬,她本就是看人下菜碟的,现在证实自己没有证据诬陷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逃避责任了。 周校长刚想说话,办公室外闯进来几个人,一进来就忙不迭从傅道昭手里把宋卫国抢了下来。 李翠华对着宋卫国一顿检查:“哎哟,奶奶的好孙孙,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有没有哪里难受?脖子有没有怎么样?” 江舒宁一点都没有客气,怕他们牵扯舟舟,把舟舟护在身后才冷言冷语道:“他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偷了东西诬陷舟舟罢了。” “什么偷东西!我家卫国不可能偷东西的!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他买,他什么都不缺,怎么可能偷东西!” 李慧清挺身一顿回怼。 确实,她从跟着宋钊景来了这儿之后,就不缺钱花,宋卫国想要什么都给买。 就算她不买,李翠华这个当奶奶的也会给买。 可她不知道,有的小孩就喜欢偷别人的东西并不是因为自己缺或者想要,而是单纯喜欢这个行为。 宋钊景也想回怼江舒宁,可看傅道昭在这,还是有些收敛了。 不过他还是为自己这个亲侄子说话:“我想,可能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孩子的东西找到了就行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应该也就看那个东西好玩,借来玩玩而已。” “才不是借!他就是偷,我找这块橡皮一整天了,我都说了,要是让我妈知道我把新买的橡皮擦弄丢了,我一定会挨揍的。就这样宋卫国也没把橡皮还我!” 李嘉嘉握着自己的橡皮擦喊了一声,他都担心害怕一整天了,晚上待在学校里不走,也是想要再找找这橡皮擦。 傅道昭看宋钊景帮宋卫国辩解,讽刺道:“没想到宋连长这么大义,自己女儿被诬陷了一句话都没有,侄子真切偷盗却帮着说话。还有你宋家的人,原来每个人都不把孩子偷窃当回事。看来你这反省假期还不够,还得继续放假,好好整顿你家的家风才行。” 至于这事情怎么处理,周校长说东西是李嘉嘉丢的,得看他的意愿,不过李嘉嘉找到东西不想追究,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吴老师,周校长会单独处理,说是保证会给傅道昭一个满意的交代。 吴老师是真的看傻了,他无论怎么也想不到周校长会这样恭维傅道昭,早知道她就不拿乔了,也不会这样对待舟舟的。 为了舟舟撑腰,傅道昭还特地蹲下身,温柔地问她:“之前我跟你说的,联系我的方式,你还记得吗?” 舟舟点头,用脆生生的声音回答:“记得,先拿起电话筒,然后拨号,然后说要找傅道昭师长叔叔,然后你就会接电话,我就能找到你啦!” “没错,非常棒!”傅道昭伸手揉了揉舟舟的头顶,“如果以后还有人欺负你,你就这样给我打电话,叔叔会帮你找回公道的。” 说着这话,他还斜眼看了一眼宋钊景。 这样的眼神让宋钊景下意识抖了一下,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感觉自己现在在家待着也挺好,要是回部队了,还不知道要被傅道昭怎么惩罚呢。 经过这几天宋钊景的“教育”,李翠华已经知道傅道昭的身份和势力,见状忙也蹲下身跟舟舟说:“舟舟现在是不是没人送你上下学啊?妈妈要上班了,你肯定都得靠自己。一个小姑娘自己走路太危险了,要不然以后我来接送你放学吧,保证你安全到家怎么样?” 舟舟扭头不搭话,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宋钊景,其次是宋卫国,去掉两个姓宋的就是眼前的奶奶李翠华了。 江舒宁将舟舟搂在怀里:“不用麻烦您了,我上下班的时候,能来接舟舟放学的。周校长,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带舟舟回家了。” 周校长点头,她便抱着舟舟离开,傅道昭见状也跟着走了。 他又没有孩子,在这待着也没事做。 原本江舒宁以为经过这天的事情,还有傅道昭的撑腰,她们能清静几天,可没出一个星期,舟舟就出事了。 这天江舒宁照常下班来接舟舟放学,她已经按照最准点快速的步伐来接舟舟了,可到了学校跟上回一样,怎么都等不到舟舟出来。 原本以为舟舟又被谁绊住脚了在学校,可她这次不一样了,进了学校怎么都找不到舟舟,一问老师,不论是张安还是吴老师,都说舟舟一放学就去学校门口了,现在肯定不在学校! 第四十四章 爸爸和小姑都打我 江舒宁心里一沉,便自觉舟舟出事了。 她跑到学校门口问门卫大叔,结果大叔说舟舟已经被接走了。 经常在门口卖小吃的摊贩也说舟舟已经被一个50多岁的女人带走了。 他们这样一说,江舒宁便知道,带走舟舟的人是李翠华。 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李翠华就说要接舟舟放学,肯定是当时她就有带走舟舟的想法。 她一下就急了:“你们学校怎么能随便让人接走孩子呢?我家舟舟肯定不愿意跟人走,说明那人有问题啊!你们怎么不把人拦下呢!” 边上的人看江舒宁发火,说道:“你怎么回事?那人说是孩子的亲奶奶呢,我们还能跟孩子奶奶抢孩子?那孩子一看就跟奶奶不亲,所以跟奶奶斗气呢。你赶紧回家吧,肯定是你婆婆帮你把孩子接回家了。” “对啊,要我说,有孩子奶奶帮着接送多好,自己减轻压力了。这还不知道婆婆的好呢,真是不知道好婆婆的重要性。”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想要个能帮我接送孩子的婆婆还没有呢,这还教孩子跟奶奶离心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江舒宁没法跟他们争论她那婆婆根本不是好心帮忙接送孩子,只能跑出学校找人帮忙。 却说舟舟那边,她放学的时候,确实是来门口等江舒宁了。 按照这几天的时间计划,她在门口再等不到5分钟就能看到妈妈。 可今天奶奶比妈妈先来了,一见到她还自顾自地说:“舟舟,奶奶来接你放学了。” 她怎么这么脸大,上次都说了不用她来接了,怎么还来了。 舟舟扭过头不去跟她说话,焦急地看向道路一侧,再过一会儿妈妈就来,她才不要奶奶接她呢! 结果李翠华跟没事儿人一样跟周围同样来接孩子的家长笑:“这孩子,前两天把她惹生气了,今天特地来接她,还没消气呢。” 舟舟的同学也问舟舟:“你奶奶来接你了,你不跟她走吗?” 舟舟张张嘴,却没有解释。 怎么解释?说李翠华不是她的奶奶? 可李翠华是啊,还是亲奶奶呢。 说她生奶奶的气? 这倒是跟李翠华解释的原因一样了,可她不只是生气啊。 结果李翠华看时间拖得有点长了,一手就将舟舟抱在了怀里,一手还有空闲捂住了舟舟的嘴。 舟舟有话说不出,想喊也喊不出,只能拼命挣扎。 一个小孩儿再挣扎能有多大的劲儿,跟李翠华那肯定是没得比的。 边上的人有觉得奇怪的,但是李翠华前头已经简单解释一遍了,再看她现在虽然抱着孩子,但是微笑跟大伙儿打招呼,周围的人便也没有当回事,让李翠华把孩子抱走了。 一到了宋家,舟舟就哭着喊着要回家。 她扑向紧关着的大门,不停地捶打大门:“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边!妈妈!带我回家!” 她人小嗓门大,嚎的宋钊景都烦地掏耳朵了。 宋卫国看着舟舟直笑,对同样发愁的李翠华说:“奶奶,你看我多乖,我在家从来不发火不吵闹。舟舟真是被小婶婶带坏了,这么吵,等下邻居都要来找我们了。” 他们不是住的独栋房子,太吵闹了确实会有邻居找过来。 就算不是嫌他们吵,也会有热心的邻居来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钊景看着吵闹的舟舟,又嫌烦又担心邻居找来 ,张嘴便是呵斥:“不许哭了!一天天的,跟你妈学什么了?不是哭就是闹的,再吵我就揍你了!” 说着,他还将自己脚上的拖鞋拿了下来,照着舟舟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那拖鞋砸在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吓了舟舟一跳。 舟舟顿时哭地直打嗝,宋肖玉见状,跑去抓住舟舟的胳膊就往屋里拖。 嘴里还喊着:“烦死了,吵得我睡不好觉。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 她将舟舟扔进房间里,转身就去找东西揍舟舟。 宋卫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她递擀面杖,那擀面杖有点粗了,就算宋晓月敢,有宋钊景在,也不敢用小孩手腕粗的擀面杖。 随后又递上笤帚、拖鞋、衣架。 宋晓月挑了挑,选了衣架。 铁丝拧成的衣架,抽一下身上瞬间能起一个红条,火辣辣地疼,好几天都不消肿。 宋晓月对着空中用力挥了一下,那铁丝衣架在空中还发出飕飕的破空声。 拿着衣架一步步往舟舟逼近,舟舟吓得直往墙角缩。 就在宋晓月手中的衣架快要抽到舟舟身上的时候,宋家的家门被人敲响了。 也不能说是敲响,这更像是砸门。 那门哐哐响,门外是傅道昭和江舒宁的二重唱。 “宋钊景,开门!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宋钊景,赶紧开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囚禁!你自己想想部队知道了,会怎么惩罚你!” 傅道昭是江舒宁特地叫来的,她一个人来怕送家人会伤害舟舟,叫上傅道昭他们应该会有顾忌。 虽说舟舟这是宋钊景的孩子,带回宋家没什么问题,可孩子现在是跟妈妈一起的,他这还真是违背孩子意愿强行带回家。 要是让部队知道了,不说会不会被赶出部队,降职那是难免的。 李翠华听见敲门声,从厨房跑出来问宋钊景:“他们怎么这么快找过来了,钊景,这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开门啊” 宋钊景没好气地起身,将凳子踢开,去开门。 门一打开,江舒宁就冲了进来,客厅一览无余没有舟舟的声音。 不过有舟舟的哭声从卧室里传出来,江舒宁便直奔卧室。 映入眼帘的,便是宋晓月将衣架往背后藏,舟舟窝在角落里哭得快断气了。 “舟舟!” 江舒宁扑了过去,舟舟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好一顿安抚后舟舟才喊着:“妈妈,你怎么没来接我啊?爸爸和小姑都打我,我身上好疼,呜呜呜……” 舟舟哭的都快抽过去了,傅道昭跟江舒宁后面进来,也都听见了,转身就用狠厉的眼神看向宋钊景。 第四十五章 妈妈鼻子都红了 宋钊景忙解释:“不是,我没有,我手都没有碰到他。” 这会儿宋卫国跟没脑子似的说:“有啊,你不是冲舟舟扔拖鞋了嘛。” 江舒宁将舟舟的袖子撸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果然在她的手臂和背上发现了伤痕。 江舒宁心疼得都快掉眼泪了,将舟舟搂进怀里,转身站起来朝宋晓月伸手。 宋晓月眼神躲闪,一步步往后退:“干嘛,你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背后的东西,拿出来。” 江舒宁不多解释,直接让宋晓月交出衣架。 宋晓月见自己躲不过去,还是将衣架拿了出来,嘴上还辩解道:“这,不是我打的。衣架也不是我拿来的。是……是卫国!这是卫国给我的!” 江舒宁的眼神太吓人了,还有站在门边上的傅道昭,让宋晓月不敢撒谎。 江舒宁拿着衣架,顺手就抽在了宋晓月的胳膊上。 她才不管舟舟身上的伤是不是宋晓月留下的,她都给算到宋晓月身上了。 宋晓月挨了这一抽,嗷呜地嚎了一声,却掉着眼泪不敢言语。 她刚刚还真趁着江舒宁来之前抽了舟舟一下,这报复来得也太快了。 江舒宁抱着舟舟从客厅穿过,伸手挨个指向客厅里的宋家人:“我现在要带舟舟去验伤,你们都给我在这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宋钊景,咱们的离婚协议,不用你签字了,我会直接起诉离婚的。” 宋钊景一听,顿时急了,这要是让江舒宁起诉离婚了,他在部队还怎么带兵? 伸手拦住江舒宁:“不行,不能离婚,孩子也是我的,我妈带回家有什么问题。她身上的伤什么的,跟我们可没关系,你就算是怨也怨不到我身上。你不能去起诉离婚,我不同意!” 宋晓月也跟着喊:“对,舟舟身上的伤跟我们可没关系,你不能把这事儿怪在我们身上!” 她这分明是嫌事情不够大,闹呢。 傅道昭说了句公道话:“孩子身上确实有伤,江同志心疼孩子,带孩子去检查有什么问题?宋连长,你就算不心疼,也不能阻止别人心疼孩子吧。不管怎么样,你嫌让开,让孩子先去医院。” 宋钊景看回回都有傅道昭,心里早已愤懑,这回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他也不恭维傅道昭了。 反正要是说傅道昭跟江舒宁没关系,他是不信的,要不然这傅道昭怎么总跟着江舒宁。 这会儿他高高抬起拦住江舒宁的手没放下,而是直接说:“傅师长,江舒宁是我媳妇,我们夫妻俩之间有矛盾要解决,就不必劳您辛苦了。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对我媳妇有什么想法呢。” 他都把这事情归纳于家庭矛盾了,傅道昭还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就连李慧清也跑出来“调和”,拉着江舒宁的胳膊说:“这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你俩好好待几天,有什么矛盾都不算什么了。舒宁啊,你那边家属院的房子还给部队吧,这又不是没有你的地方,你搬回来住,正好让钊景跟你好好增进你们的感情。” 她说得跟真的一样,江舒宁现在住的房子,虽然一开始是部队按照宋钊景军属的份额给安排的,但现在可不是了。 江舒宁担心如果她跟宋钊景离婚了,那房子可能会被部队收回去,她早就把那房子居住的申请理由改成她的工作分配了。 那房子怎么可能说还就还呢? 况且她一点都不想搬到这儿来,本来她离婚也不是因为跟宋钊景之间有感情矛盾。 江舒宁直言道:“我说了要离婚,这个婚就必须要离,你别以为拦着我不放就能让我收回决定。松手!” 她抱着舟舟不放,想要从李慧清的手里挣脱自己的胳膊。 可李慧清勾着江舒宁胳膊的手偷偷在她胳膊内侧掐她的软肉,凭几根手指头就像让江舒宁屈服。 江舒宁受痛,将舟舟递给傅道昭后抽手去推李慧清。 李慧清见状,趁着江舒宁推她的时候顺势倒在了地上。 她的脸上摆出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质问江舒宁:“你,我是为了你们好啊,你怎么能推我!” 宋钊景本就因为江舒宁的话心里不顺了,看到李慧清倒地更加愤怒,连忙扶起李慧清,指着江舒宁呵斥。 “你这是做什么呢?你看看你还有没有江家大小姐的样子!推人打人,这就是你江家的家教?道歉!赶紧给嫂子道歉!” 江舒宁想要推李慧清的手还没有伸出去呢,李慧清就倒了,她哪儿还不知道李慧清这人的猫腻。 于是冷笑道:“道歉?谁给谁道歉?李慧清,你别以为你偷偷摸摸下的手段别人都不知道。还有宋钊景,你心里那些小心思,我也都一清二楚!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说着,不顾阻挠带着舟舟就要出去。 宋钊景还想拦她,那手都伸出来了,被傅道昭推开。 傅道昭也不顾宋钊景说的那些质疑他的话了,警告道:“你不是还想回到营长的职位吗?凭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是不想了吗?还是想再降一级?” 这赤裸裸的警告威胁,让宋钊景不敢再拦着江舒宁,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舒宁和抱着舟舟的傅道昭离开。 医院里,舟舟听话地让医生检查身体,然后上药。 江舒宁看到舟舟胳膊上的青紫跟着她龇牙咧嘴,舟舟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让舟舟受过一点伤,这还是头一次呢。 舟舟看着江舒宁的样子,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随即安慰道:“妈妈,我不痛的。这个伤是宋卫国打的,他力气都没我大,我这不痛的。” 实际上,这怎么可能不痛? 江舒宁赶过去的时候,分明看到宋晓月拿着衣架子,她现在都觉得只抽了宋晓月一下,有点亏了。 “别哄妈妈了,医生叔叔都说了,你这伤是你小姑那个衣架抽的,那个衣架抽在身上,这伤都肿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舟舟直摇头,拉着傅道昭求助:“真的不是小姑抽的,奶奶刚把我带回去的时候,我就跟宋卫国打架了,这伤是他打不过我,用笤帚抽的我,他的力气真的不大的,就是看着吓人而已。师长叔叔,你快帮帮我劝劝妈妈,妈妈鼻子都红了,她要哭了。” 第四十六章 别人不相信你我信你 舟舟的伤势看着唬人,实际上确实不是很严重,只是疼痛还是会有的。 伤痕敷上药后冰冰凉凉的,舟舟确实没感觉太疼。 江舒宁怕舟舟会因为这伤发烧发炎,跟医生拿了药后便跟傅道昭感谢道别,带着舟舟回家了。 没出两天,江舒宁的离婚诉讼便提交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的人没管住嘴,她的离婚诉讼被广为传播,一时间闹了个沸沸扬扬。 毕竟这个时代,有休妻的没听过女人主动离婚的,而且还是以诉讼的方式离婚。 这事儿也传到军区政治部了,江舒宁的同事也都知道了。 很快,连江舒宁的身份也被人知道了,特别是她成为政治部的一名翻译,不少人都觉得江舒宁是时代典范。 甚至有人碰见江舒宁的时候还会主动过来跟她交谈。 好在这些人说的都是好话,都是些什么“你一个女人能当大翻译,挣的工资比男的都多,确实没有必要把自己困在一个男的身边。” “听说那男的对孩子不好是不是?为了孩子,你也要自强自立!” “主席都说了,咱女人还能顶半边天呢,咱们就是不用靠男人也能生活得很好,我支持你!” 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江舒宁碰见了全是感谢。 而李慧清看一个离婚舆论也能让江舒宁挣到一个好名声,心里愤愤不平还嫉妒。 她还丧夫了呢,一个人带着儿子守在婆家,怎么没见到有人替她说话呢。 恰巧这大街上关于江舒宁提交离婚诉讼的舆论不仅有好的,也有坏的。 李慧清这天上街的时候,便不小心听见有两个男的低声讨论怎么样才能挖掘到江舒宁的离婚内情。 原本,李慧清还以为这两人是想夸江舒宁才想要挖掘内情的,所以随口就来了句:“这大街上的女人那么多,你们干嘛非得抓着江舒宁不放?我跟她认识十来年了,怎么不见你们来采访我?” 她这话一出,那两人瞬间眼睛一亮,问道:“她那不是最近流言比较火爆嘛。你说你跟江舒宁认识十来年了,那她的事情你是不是都清楚?她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比如虐待婆婆,殴打孩子丈夫,甚至——甚至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之类的?” 那两人一脸的猥琐样,说出的话跟李慧清想象的完全不同。 李慧清脑子稍微一转,便认真对待他们,问道:“你们不是想要夸她?而是想要找到她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嗨,现在到处都是夸她的,我们要是还夸她,那我们只能跟着吃冷饭。实不相瞒,我们报社一直不瘟不火的,就缺个火爆的机会。现在这机会送到我们跟前了,我们肯定要反其道而行之,这样才能让人觉得突兀,我们才能火啊。” 不夸反贬,是两人其中一个想到的主意,反正一个新闻,过去了就不会还有人记得。 可在这新闻爆出来的时候,这家报社可是会跟着火爆的,牢牢地抓住这股东风,才是这两人想要的。 李慧清虽然听得半懂不懂的,但是她有些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跟着男人走的时候还特意了解了一下,确定自己接受他们的报道后,能诋毁江舒宁,还能拿到一笔采访费。 当天晚上,一份小报社出的晚报报道了江舒宁的深挖内情。 报道表明,报社的记者专门寻找了与江舒宁相识多年的知情人,得知了江舒宁离婚的内情。 江舒宁本人现在是京市军区政治部的一名翻译员,翻译功底在单位名列第一,曾为外国贵宾进行即时口译,本人名声在整个军区都有所耳闻。 可江舒宁家庭背景有内情,父母曾与多名外国人有联系,这些外国人有间谍、杀手、特务,曾是国外反动组织的成员,因泄露情报被反杀。 且江舒宁本人也借职务之便泄露国情,特别是军区的大量资料,也被她所盗取。 这样的新闻一出,马上江舒宁便从人人夸赞成了人人喊打。 不管是什么年代,特务、间谍,都是人人抓而诛之的,江舒宁被带上贩卖国家机密的身份,连家门都出不去。 江舒宁的家门无时无刻不被人守着,只要江舒宁一开家门,马上就有人冲着她扔臭鸡蛋烂菜叶子。 接连两天出不了门,江舒宁没法去买菜,家里都快要断粮了。 幸好有邻居刘大娘在,她看江舒宁这状况不太好,专门给她送了不少菜肉。 不过刘大娘进江家门,也是偷偷摸摸的,敲了门只让那门开一条缝,从那门缝里挤了进去。 江舒宁看刘大娘过来,都替她担心:“您这会儿来我这,万一被我牵连了怎么办?” 刘大娘将手上的菜篮子放下,安抚道:“没事,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小江同志,你是个好样的,别人不相信你我信你。就是不知道那些话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就不想找找这根源?” “咋没找啊,我找过,是这个报纸写的。我找过发行这报纸的报社了,可他们大门紧闭,我但凡能进去,一定找他们讲清楚。” 说着,江舒宁指了指桌上的报纸。 这份报纸正是那家采访了李慧清的报社当天晚上卖的,第一版面写的就是江舒宁的事情。 刘大娘拿来一看,还真是,上面写的内容都是她这两天听到的。 她叹了口气,将报纸放下,看舟舟窝在江舒宁怀里,心疼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办?这工作能请假能在家干,这舟舟上学怎么办?” 舟舟这进了军区小学还没一个月呢,时不时地出事情,压根没办法好好学习。 江舒宁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好在舟舟现在年纪小,学习的内容不多,我在家就能教。不过我不出门确实不行,只是现在还没想到办法。” “什么办法,我倒是有办法!” 江舒宁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家门去。 刘大娘进来的时候没有将门关好,这才让人走了进来。 而进来的人,却是傅道昭。 第四十七章 难道你不要舟舟了? 傅道昭进来的时候干干净净的,没有带进半片叶子来。 江舒宁诧异地起身去门口查看,傅道昭赶紧把她拦住:“不要你管看了,那些人还在外面,只是看是我来了没敢扔菜叶子罢了。” “那你说你有办法是什么意思?” 江舒宁将她引进来,小不点舟舟已经帮忙带上一杯凉白开了,还殷勤地说:“师长叔叔喝水。” 傅道昭笑着接过水,喝了半口接着说道:“一会儿我给你背书,跟大家说明情况,他们不会再朝你家扔菜叶子的。” 要说这方法,其实挺好的,只是江舒宁想了下,摇头拒绝了。 傅道昭皱了眉头:“怎么?为什么不行?” “你给我背书,不是会牵连你嘛?我觉得我自己什么错都没有,我父母也更没有错误。这家报社说的内容,全都是瞎编诬陷的。我回去查清楚是谁跟他们说的这些,包括这家报社我也会去找他们说清楚。该他们承担的责任,一个都跑不了。” 既然他们敢报道不属实的内容,他们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至于门口那些捣乱的人,江舒宁也想了个办法,她会记下这些人的长相和姓名,直接去找公安查办。 就算现在因为那些舆论,导致公安也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可江舒宁毕竟是公民,跟公安报警,那公安就有责任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不得不说,这办法确实是可以。 江舒宁只要站在门口冲外面的人这么一喊,那些人还是会担心自己被公安抓了,或影响家庭或影响工作,全都跑走了。 这样的方法,让傅道昭对江舒宁又欣赏了几分,在他身边,像江舒宁这样独立和魄力的女性,还真没见到过几个。 只有一件事情,江舒宁不敢大意——那就是舟舟。 虽说大部分的人在公安的保护下不敢出手,但是唯有舟舟她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目光。 但凡有个人有坏心绑架了舟舟或者对舟舟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后悔都来不及。 因此江舒宁干脆去学校请了假,打算将舟舟带在身边。 请假的过程很顺利,张安也担心舟舟在学校会因为一时照看不足出什么问题,所以很大方地给了假期。 只是江舒宁带着舟舟离开学校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来送宋卫国上学的宋钊景。 宋钊景将宋卫国送进学校,看到带着舟舟往出走的江舒宁,紧走几步喊住了她。 这人义正言辞道:“你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之前不是说想要离婚吗?这诉讼提交上去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处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看看这离婚的事情怎么办。” 江舒宁只是因为他说话,脚下停了一瞬,等他说完马上继续走,边走边说:“我跟你没什么事情好聊的,等着诉讼结果下来就行。” 她百分百确认,她这离婚诉讼交上去,离婚是百分之百能成的,不用跟宋钊景再聊什么。 可宋钊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最终还是同意跟他找地方详聊。 “就算能离婚,你确定舟舟就能分给你?你现在的名声可不好,有你这样名声的妈妈,舟舟大概率是会判给我的。难道你不要舟舟了?” 这话说的,舟舟都紧张了,拉着江舒宁的手不放。 江舒宁确实会担心舟舟最后不能跟她,只能跟着宋钊景到另一家饭店里。 宋钊景看江舒宁跟着他走,心里一喜,到了饭店就跟服务员要了一瓶酒,甚至还主动跟着服务员去拿酒。 看他点了酒,江舒宁心里一紧。 她可是知道的,之前宋钊景回云市的时候,一直在给她暗中下药。 只是那剂量都不太大,宋钊景就等着这毒药的剂量在江舒宁身体里达到一定程度后会药性暴发,让江舒宁毒发身亡,这样他就能有个不在场证明,从而顺利独吞她的家产。 现在急匆匆地要酒,看来他有些等不及了,想要加大剂量一次性毒死江舒宁。 见状,江舒宁有些坐不住了。 问身边的舟舟:“你觉得我要跟你爸爸谈吗?妈妈不太想跟他谈,不过妈妈会尽快澄清自己的身份情况,夺取你的抚养权的。” 本来舟舟就不怎么想见宋钊景,听江舒宁这么说,马上就点头:“妈妈,咱们回家吧,我想跟你回家。” 孩子同意了,江舒宁马上就想要抱孩子离开。 正好这会儿宋钊景端着两杯酒过来了,将酒杯放在桌上后看江舒宁要走,连忙拉住江舒宁说:“怎么还没谈呢就要走?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谈吗?” 谈什么?谈喝毒酒吗? 江舒宁摆手道:“我想过了,还是算了吧。有什么事情,看我的诉讼审判结果,如果舟舟判给你了,我会重新争取的。” 宋钊景一下就急了,这酒都下了药了,江舒宁没喝就走可不行。 错失这次的机会,下次想要给江舒宁下药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忙说道:“那这样,我这酒都要了,花了钱的别浪费,咱们把酒喝了再走。” 江舒宁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冷冷地说道:“你要是不舍得,你就自己全喝了吧。” “不行不行,我这酒量,喝一杯顶天了你知道的。这样,咱们一人一杯,喝完咱就走,我绝不拦你。” 江舒宁心里冷笑,是不拦,毕竟这一杯酒下去,她命直接就没了,还用得着拦吗。 看来这酒是非喝不可了,江舒宁放下舟舟,坐回到座位上,在宋钊景期待的眼神中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要摇晃半天,却始终没有喝下去。 宋钊景看着她的动作心里都慌了,他以为江舒宁看出了酒中下的药,紧张地背上冒汗。 最终等来江舒宁的一句话:“光这么喝酒没有下酒菜吗?我早上打算去学校帮舟舟请假后再回家吃饭的,现在肚子里空空的,可喝不下酒。” 宋钊景抬手一拍脑门,埋怨自己道:“怪我怪我,疏忽大意了,我现在就去点两个下酒菜,你先吃点。” 说着,他就跑去找服务员了。 江舒宁见他离开,赶紧将两杯酒换了个位为止,手中端的便成了宋钊景那杯酒。 第四十八章 癞蛤蟆追白天鹅 宋钊景快去快回,离开这桌子的时间只有半分钟,回来后还特意看了下江舒宁手中的酒杯。 看江舒宁的姿势跟之前一样,他那杯酒也没有换过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很快,服务员就拿来了一叠花生米,宋钊景还解释:“我给你点了面,只是下面条需要点时间,所以又要了花生米,你先垫垫肚子。” 江舒宁夹了几粒花生米,又让舟舟抓了一把吃着玩,随后就将那杯酒一口闷了。 “等你那碗面送来,不知道要等多久,跟你这个人一样,磨磨蹭蹭的。行了,酒我喝了,我走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见江舒宁将酒喝了,宋钊景便没再拦着江舒宁离开。 看着她带着舟舟走了,他反而放松下来了。 心中猜测,等江舒宁到家,那药性估计就能爆发出来,到时候,他直接去江舒宁家里收尸就行。 宋钊景越想越美,扔了两颗花生米到嘴里,端起酒杯慢慢品。 脑子里还想着呢,这贵的酒就是不一样,味道合起来跟以前他喝过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酒喝完,新上来的面条也没浪费,全都进了宋钊景的肚子。 然后才摇摇晃晃地回家。 可他一到家,就发现不对了,这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 一时间没想到自己可能喝了毒酒,宋钊景还以为是在那饭馆吃坏了肚子,要上厕所呢。 可上了一回厕所,什么都没有拉出来, 反而这肚子越来越疼,好像有人将手伸进了他的肚子扯着他的肠子像拧毛巾一样拧肠子,又好像有人拿着百斤重的锤子,一锤一锤不停捶在他的肚子上。 宋钊景疼得在地上直打滚,从头到脚被汗水湿透,嘴里哼哼唧唧得只能叫出“江舒宁”三个字。 他反应过来了,肯定是江舒宁把两杯酒调换位置了,要不然他现在怎么可能会肚子疼! 李翠华和宋晓月看他这样子,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在别人的提醒下,才让人帮忙送去了医院。 她们听见宋钊景嘴里喊着江舒宁的名字,只以为宋钊景是被江舒宁害成这样的,还让人去把江舒宁也叫来了医院。 江舒宁就是不想来也得来,毕竟早上确实是她跟宋钊景一起去的饭店。 等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宋钊景已经洗胃打针,脱离危险了。 李翠华看到江舒宁的出现,直接扑了上去想要扯她的头发衣服,大喊:“江舒宁你个贱人,你给钊景下药下毒,你是想害死他!我要你进监狱,要你给钊景赔命!” 江舒宁只是稍微侧身,便躲过了李翠华的攻击。 医院里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医生护士也多,看李翠华要打人,忙把人拉开了。 江舒宁异常冷静地站在一旁,想要诬陷她,可得拿出证据来。 “你说是我害的宋钊景进医院,还是我下毒,那你至少要找到毒药才行,我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买毒药?更何况,我都不知道去哪儿买毒药。你要想诬陷我,至少要查清楚了吧。” “现在我人就在这里,你尽管去查,不管是让公安去查也好让军人去查也行,只要是我造成宋钊景进医院的,你想把我怎么找都行。” 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边上还有医生护士在,李翠华还真不好继续追着她打。 江舒宁隔着病房的门,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宋钊景,问道:“怎么样,看来人是没死。终究是害人不成终害己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晓月起身说道。 她就觉得奇怪,宋钊景可从未像今天一样肚子疼,被下药的。 按照江舒宁的意思,难道这药是宋钊景自己下的? 还没想多少,便听见江舒宁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再也不会吃你们给的一粒米一滴水。想要害我,绝对不可能!至于宋钊景,让他老实点,再让我抓到机会,我绝对不轻饶!” 说完,她就要走。 反正让她来,她已经来过了,这要走他们也没有资格拦着。 结果宋晓月还真来拦着她了,甚至张口就说:“你不能走,二哥出事了,你是我二嫂,应该出医药费的。你得去把医药费交了。” 宋钊景这洗胃排毒打针,好几十块钱呢,能省一笔是一笔。 结果江舒宁冷笑一声:“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让我出医药费?你是不知道我们快要离婚了吗?不知道我们之间有矛盾?我没给他下药都算好的了,还想要我付医药费,你有什么脸说的这话,真是癞蛤蟆追白天鹅——想得挺美啊。” 说完,她想推开宋晓月的手。 可这宋晓月不仅没收手,反倒因为她的话想要打江舒宁。 “说谁癞蛤蟆呢!你说谁呢!今天你不出这个钱,不赔钱你别想走!” 说她是癞蛤蟆,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结果江舒宁挡住她挥过来的手,反手抽在了她的脸上,宋晓月的脸上瞬间红肿。 她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江舒宁。 江舒宁可没放任她,直接大声说道:“宋晓月,这些年你拿了我不少钱吧?我放在梳妆台上的钱还有衣柜里的钱,都是你偷走的,我没找你要你反倒还要我出钱?你这脸还真是大啊。” 宋晓月没想到,她隔三岔五去江舒宁那里偷钱会被江舒宁发现,这会儿还拿出来说,顿时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本来就是,谁也不是傻子,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吗? 这下江舒宁想走,她是不敢拦了。 不仅宋晓月不敢拦,亲眼看女儿被扇了巴掌的李翠华也不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江舒宁离开。 江舒宁回了家,去刘大娘家带回舟舟后,便赶去上班。 她因为舟舟请假的事情,跟单位请了半天假,没想到还被宋钊景耽误了。 她都想好了,这段时间舟舟不安全,不能离开她身边,她得带着舟舟上班,只是不知道单位领导愿不愿意。 正好等她到单位的时候,赵副政委在她们办公室里,她便带着舟舟上前,将最近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然后请求道:“我能带着我女儿上班吗?就这段时间,她很听话的,绝对不会打扰到大家工作。” 第四十九章 你们好像夫妻对拜啊 赵副政委皱了眉头,他们这还从来没有过带孩子上班的先例。 虽说别的单位是听说过家里没人照顾孩子把孩子带着上班的,可他们部门到处都是重要文件,万一孩子调皮弄坏文件,谁都负担不起。 不过这孩子是江同志的,按照江同志的性子,应该能把孩子管好吧? 可万一又有外宾来访,需要江同志翻译,那这孩子怎么办? 放任在这办公室里还是有可能出问题的。 他低头,用手摸着下巴一直思索,毕竟他也是有孩子的,按照他家孩子的样子来看,办公室里有个孩子迟早会被闹得天翻地覆。 舟舟像是看出了赵副政委的犹豫,主动说道:“领导叔叔,您就让我陪着妈妈吧。我绝对不会捣乱的,我还能帮忙哦。妈妈说的外国话,我也会,哈喽,拜拜,均可沃特普雷斯。” 说着,还端了杯水来。 两句似模似样的外语,逗得赵副政委和其他的同事们哈哈笑。 赵副政委弯腰接过水杯,揉了揉舟舟的小脑袋问江舒宁:“你还教你女儿外国话了?她这说得不错啊。” 江舒宁笑道:“小孩的外语接受能力比较强,我就教了些日常用语。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见笑?是这样笑吗?” 舟舟听到江舒宁说的“见笑”两个字,马上仰着脑袋,龇着一口白牙,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个举动,让赵副政委笑得更开心了。 他家的孩子就没有这样讨人喜欢的时候,于是同意道:“行吧,我也知道你这几天不容易,孩子可以跟着你来上班,不过你一定要看管好啊。” 江舒宁连连点头,舟舟也跟着道谢:“谢谢领导叔叔,谢谢领导叔叔。” 乖巧可爱的舟舟让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开怀大笑,平日里烦闷的工作都感觉轻松了。 不少人喜欢舟舟,给舟舟塞了不少的小零嘴。 舟舟衣服上的小口袋都被塞撑了,满了就送到江舒宁的办公桌上,来回几次都把江舒宁的桌面摆满了。 到了中午,苏绣还特地叫江舒宁一起吃饭。 “听说今天中午食堂有蒸鸡蛋羹,我请舟舟吃个鸡蛋羹吧。” 江舒宁忙拒绝:“不用了,她一个小孩子,不用特地请她吃什么。大家伙儿上午给的零食让她吃了不少,我估计中午她吃不了多少东西。” “我请舟舟的,才不要你管。走走走,一会儿去晚了就没有鸡蛋羹了。”苏绣喜欢舟舟,才不管江舒宁的拒绝呢。 伸手搂住江舒宁的胳膊便往食堂去。 刚出办公室,迎面碰上傅道昭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 舟舟的小眼睛兀地睁大,大声喊道:“师长叔叔,你也在这里啊!” 傅道昭原本因为工作而紧皱的眉头在看到舟舟的时候松开了:“舟舟,你怎么来这里了?这是要去吃中午饭吗?” 舟舟点头,直接松开了江舒宁的手去 牵傅道昭:“妈妈带着我来上班啦。师长叔叔也是要去吃中午饭吗?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江舒宁没想到舟舟当着同事的面来这么一下,赶紧冲舟舟招手:“舟舟,傅师长还有事情要忙的,咱们去就好。” 傅道昭紧跟着摇头道:“我上午的事情忙完了,现在确实准备去吃饭了。” 听这话,苏绣感觉他们要一起吃午饭了,忙识相地笑道:“江同志,既然你跟舟舟有人陪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先行一步去食堂,江舒宁想拦都拦不住。 回头看到舟舟期待的眼神,只能同意跟傅道昭一起吃饭。 军区的食堂是要拿着饭票去吃饭的,江舒宁手上拿了两张饭票,她这是准备好舟舟的午饭了。 不过到达食堂的时候,傅道昭直接交出去三张饭票,这让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 没道理在单位吃饭还让领导请,于是将手上的两张饭票递给了傅道昭。 傅道昭看着面前的两张饭票挑眉道:“怎么,连食堂的午饭都不能让我请吗?” 江舒宁有些尴尬,她抓着饭票的手有些用力,但还是解释道:“毕竟是在单位,来往的人太多了,让大家看到了会误会的。” 傅道昭还是没有接饭票,而是低头看了江舒宁几秒后,直接将舟舟抱起进了食堂。 与其跟她在食堂门口纠缠饭票的问题,不如直接去吃饭。 江舒宁见状,只能将饭票收起来。 站在这门口比两人僵持更尴尬。 等她追进来,傅道昭已经拿了托盘,挑了好几道舟舟能吃的菜了,她都不用再选,直接落座就能吃饭。 傅道昭甚至连三人的碗筷都拿了,带着舟舟在桌上坐下。 舟舟冲着江舒宁招手:“妈妈,快来,都是你喜欢吃的。” 江舒宁的女儿都被“绑票”了,她只能无奈跟过去,在傅道昭对面落座。 她低头一看,桌上摆的菜品,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看来舟舟这小家伙跟傅道昭说了不少。 傅道昭将手上的筷子分到她们俩面前,催促道:“快吃吧,咱们来得晚了点,这饭菜都快凉了。” 他对这些菜品的喜好一般,自从没了家人后,他就只对江舒宁的手艺有点兴趣,眼前的饭菜他只要能吃就行。 三个人里只有舟舟比较兴奋,坐好后就想去抓筷子。 只是这食堂的筷子比家里的木筷子稍重一点,她的小手一时没抓住,两根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江舒宁见状,弯腰去捡,结果傅道昭也弯腰,一人捡了一根筷子。 同时直起身,江舒宁正想跟舟舟说不要再弄掉筷子了,结果舟舟拍着手说:“妈妈叔叔,你们好像夫妻对拜啊。” 江舒宁和傅道昭被舟舟闹了个大红脸。 傅道昭将头扭到一边,起身说道:“这双筷子脏了,我再去拿一双。” 随后,他的步伐慌乱,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江舒宁看傅道昭跑了,长舒一口气散去脸上的滚烫。 随后教育舟舟说道:“这话你从哪里学的,不能乱说话知不知道?” 第五十章 公安上门 舟舟被江舒宁严肃的样子震慑到,愣愣地说:“刘奶奶家里有收音机,收音机里说新娘子嫁人会跟新郎夫妻对拜。我觉得你们很像,所以才说的。” 她还有点委屈呢,听到收音机里讲故事说到夫妻对拜的时候,她还跟刘奶奶家的小哥哥扮演了一下,这会儿怎么不让说了? “舟舟,这些话,是大人结婚的时候才能说的。你还小,乱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记住以后别乱说这些了。” 舟舟噘着小嘴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大人结婚的时候才会夫妻对拜,要不是她太想要师长叔叔做她的爸爸,她才不说这些呢。 刚说完这些,傅道昭就回来了。 舟舟悄默默地往他那边挪了挪,江舒宁看到都无奈了。 又不好强行将舟舟抱回来,只能给她的饭碗里添菜,赶紧把这顿饭吃完。 这一顿饭吃得最开心的就是舟舟了,最后两口饭塞完后,一点不客气地问傅道昭:“师长叔叔,你今天可以送我们回家吗?” 江舒宁赶紧拦舟舟:“舟舟,你说什么呢!不许乱说话。” 舟舟冲江舒宁吐了吐舌头,然后委屈巴巴地说:“师长叔叔你都不知道,今天妈妈带我去请假的时候,我爸爸来拦我们了,还有妈妈来上班的路上,后面跟了好几个我不认识的叔叔。妈妈都捂着我的耳朵不让我听他们说话,妈妈说,他们说的都是不好听的。师长叔叔,晚上你送我们回家吧,我怕那些叔叔。” 傅道昭脸色变了变,上次他去江舒宁家,明明听她说能解决这件事的,怎么还有人尾随她们? 看来凑热闹的人还是不少,估计还有人想趁机做点什么。 江舒宁生怕别人误会什么,也怕傅道昭误会,忙捂住了舟舟的嘴,说道:“师长您别听孩子胡说。不过是路上的人多了点,她看错了,您不用答应她这些无理的请求。” “妈妈!我没有胡说!你和老师都教过我,不能撒谎!” 舟舟抓着江舒宁的手往下拽,露出自己的脸喊了两句。 傅道昭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无非是舟舟担心江舒宁上下班不安全,江舒宁怕别人误会也怕麻烦他罢了。 想着反正下班后他没什么事情要忙,傅道昭伸手掐了一下舟舟的小脸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一定是有人尾随你们了。这样,晚上你妈妈下班后,你拉着她在办公室等我,我陪你们回家。” 要不是他喜欢舟舟,肯定是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的。 江舒宁扯着嘴角笑了笑,既然舟舟说出来了傅道昭也答应了,那她还是接受吧。 傅道昭要是愿意送她们,她们还更安全点。 下班后,江舒宁特意在办公室里多待了一会儿,等所有人都下班走了,才带着舟舟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傅道昭也这会儿出来了。 舟舟看傅道昭说到做到,兴奋地一手牵着傅道昭一手牵着江舒宁回家。 为了避免尴尬,江舒宁这一路上特意挑了一些舟舟的事情跟傅道昭闲聊。 又有舟舟在中间当开心果,两人还真没有多少尴尬的,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到了江舒宁的家。 不过江舒宁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家门口站了几个公安。 江舒宁笑着的嘴角马上落了下来,将舟舟先交给傅道昭,她上前问道:“请问几位找谁?有什么事?” 对方出具了一下证件,简单说明了一下来意。 原来他们是公安,因为上午宋钊景中毒的事情来的,他们怀疑江舒宁是下毒凶手,家里藏毒了,特意过来搜查的。 江舒宁没想到宋家几个人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她行得正坐得端,不是她做的她不怕搜查。 关键是重要的东西都在空间里放着呢,就算让公安们随便搜也搜不到什么。 于是江舒宁大大方方地打开了家门,让他们进去搜。 傅道昭不知道宋钊景下毒中毒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江舒宁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等他们说完,公安们也搜查好了。 江舒宁这家属院的房子不大,拢共也就一室一厅,进去后一览无余,三两下就能查个明白。 公安们商量了一下,出来一个代表说:“虽然你家里没有藏毒,但是我们得带你回去询问清楚,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跟我们回去一趟。” 江舒宁有些无奈,不过配合公安的工作是每个居民的义务,江舒宁只能跟着他们回公安局。 舟舟看着妈妈被人带走,眼巴巴地望向傅道昭,请求道:“师长叔叔,我们能跟着妈妈去看看吗?我担心妈妈。” 说实话,傅道昭倒不怎么担心江舒宁,毕竟他相信江舒宁的人品。 于是他蹲下身跟舟舟说:“怎么办?你妈妈可是让我把你交给刘奶奶的。我要是没有按照她的话做,下次你妈妈该不让我陪你了。” 舟舟这会儿的小脑瓜子还挺灵的:“叔叔你放心,与其让我在刘奶奶家里待着,她要是亲眼看到我肯定更加放心。你就带我去吧,要是妈妈不让你陪我,那我去陪你好了。” 说着,她还拉着傅道昭的手晃悠了几下。 傅道昭其实也想看看公安那边是怎么处理的,最终还是带着舟舟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里各部门工作分明,傅道昭抱着舟舟踏进公安局的时候,还碰上认识他的人了。 那公安应该是从部队转业过去的,看到傅道昭边上来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知道傅道昭认识的人被带来审问,还特地带傅道昭去门口等着。 看傅道昭带着孩子,那位公安还拿来了曲奇饼干给舟舟,一番操作下来,舟舟都看呆了。 审问室里,江舒宁被审问了一通,她的口供被两名公安翻来覆去地核对。 不论怎么核对都挑不出错,从头到尾都跟购买毒药没有任何的关系,更没有购毒的渠道。 最终江舒宁被放了出来。 得到江舒宁被抓的消息,李翠华带着宋晓月急匆匆跑了过来。 她们是来看江舒宁最终获得什么处理后果的,毕竟下毒事件是她们报公安的。 结果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江舒宁被放走,顿时在公安局打闹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我家的床可大了 李翠华看江舒宁带着舟舟要从公安局出去,顿时一拍大腿坐在地上,扯着嗓门就喊。 “公安包庇下毒凶手啦,包庇杀人凶手啦!江舒宁这贱蹄子下毒谋杀亲夫,你们居然不把她抓起来蹲监狱,居然还放走她!没天理啊,有没有公道可言啊!” 宋晓月倒是觉得有些丢人,毕竟这里是公安局,她一个大姑娘可做不出这样撒泼的事情。 李翠华看她站在一旁不动,还拉扯了她两下,让她跟着一起喊。 公安局里的人看到这番场景,都皱起了眉头,更有人直接跟公安说,这样的人才应该被抓起来好好管管。 也有人好奇李翠华嘴里说的杀人凶手是谁,扫视了一圈将目光汇集到江舒宁身上。 江舒宁见状,只觉得浑身刺挠,虽说这几天没少被差不多的目光盯着,可将她视为杀人凶手的还真没有。 她想抱着舟舟离开,可宋晓月虽然不敢撒泼打滚,可她敢拉扯江舒宁不让她离开。 扯住江舒宁,她倒是敢张口了:“你不许走,你给我哥哥下毒,你就是想害死我哥哥的,你不能走。你们倒是快查查她,把她关起来啊!” 刚审问完江舒宁的两名公安跑过来,警告她们道:“你们赶紧松手让人走!她跟你哥哥中毒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都审问清楚了。她又没有毒,怎么给你哥哥下毒?” “还有你赶紧起来啊,这么闹别怪我们把你关起来。” 两名公安说了两句,宋晓月抱紧江舒宁的手松了松,可看到依旧坐在地上的李翠华,担心她松手后会被李翠华责罚,忙又将手收紧。 傅道昭见状,扭头跟认识他的公安说了两句,那公安点着头,喊了两名女公安上来。 让人将宋晓月的手扯开,放开江舒宁后严肃喝道:“你们俩妨碍公务诬陷他人,是不是受人指使的?还是说你们企图害人?跟我去审讯室,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 哦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李翠华和宋晓月大眼瞪小眼,没想到江舒宁屁事没有,反而是她们被关了起来。 这一审问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放出来。 这边江舒宁顺利抱着舟舟离开公安局回到家后,便跟护送她们回来的傅道昭道谢。 傅道昭摆摆手,冷冷地说:“不用了,任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帮忙的。” 别看他冷淡,其实他是看到江舒宁和舟舟被欺负狠了,心疼这母女俩才会帮忙的。 舟舟人小鬼大地拉着傅道昭进屋,给他倒水,说的话还挺贴心的。 “师长叔叔,今天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还帮忙把妈妈从公安局里救出来了。你先喝水,要不然今天就在我们家休息吧,你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多趟,肯定很累了。我家的床可大了,加一个你也能睡得下,我妈妈……呜呜呜……妈妈你别捂我的嘴啊。” 江舒宁看舟舟越说越不成样子,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一张脸通红。 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今天一天舟舟对着傅道昭的“口出狂言”可太多了,多到她不能用一句小孩子胡说来解释。 傅道昭看着舟舟倒是能笑出来,他将舟舟拉到自己跟前,低声说道:“舟舟,你不能随便让男的在你们家过夜知道吗?特别是你跟你妈妈的床,那是只能你和你爸爸妈妈躺的,不应该说什么让我睡的话,别人听见了会说你不害羞的。” 舟舟似懂非懂,嘴里说知道了,心里却看着这样温柔解释的傅道昭更像让他做自己的爸爸了。 傅道昭教育了舟舟后便告辞离开,留下江舒宁继续教育舟舟。 江舒宁能怎么办呢?她只能慢慢跟舟舟说,一点点打消舟舟心里让傅道昭做自己父亲的执念。 第二天上午,江舒宁受到有人尾随的影响,还是不敢让舟舟上学,依旧带着她上班。 怕舟舟口渴,特地给她倒了杯水,叮嘱道:“你怪怪在这里看妈妈给你买的小人书,等妈妈忙完工作就带你去吃午饭。” 舟舟来过一次,知道江舒宁忙,便点头答应了。 她不像别的小孩一定要有人陪着她玩,给她一张报纸,她是可以一个人坐上好几个小时的。 眼下面前有水,手边有小人书,桌上还有昨天的零食,她更能坐上好长时间了。 小小的人儿坐在大大的办公椅里,煞有介事地翻看小人书,看完一本又看报纸,一直看到口渴。 舟舟便起身去端水喝,那搪瓷的大水杯里装了大半杯的水,对舟舟来说有点重。 双手捧着水杯还有些颤颤巍巍的,更别说她人没有办公桌高,看不到杯子里的情况。 恰好还碰上江舒宁去上厕所,没人帮她她只能自己慢慢来。 可就算舟舟动作再慢,也还是不小心将水杯撒到了桌上。 还没等舟舟爬到桌上去看桌上被打湿的地方,就被盯着她们的李红梅大惊小怪叫唤起来。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这文件都打湿了。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文件,怎么能打湿呢!我就说带着孩子来上班不靠谱吧,看看这孩子闹出的事情,这可怎么办!” 她的嗓门大到舟舟都吓到了。 舟舟看不到桌面的情况,只以为自己犯了大错,把江舒宁的文件都弄坏了,顿时红了眼圈,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李红梅不嫌事大地嘲讽一个孩子:“看看,我就说了两句,这孩子就哭了。我又没说错,这怎么搞得好像我欺负人一样。” 她刚想走,正好碰见江舒宁回来,眼珠子一转,便煞有介事地说道:“江同志,你的文件被你女儿弄湿了,文件都毁了,我看你这文件也不用翻译了,我这正好忙不过来,这两份文件你帮我翻译了吧。” 江舒宁没看到桌上的情况,但是看到舟舟掉泪珠,真以为舟舟犯大错了。 正想问清楚的时候,便看到桌上的场景。 这桌上哪有像李红梅说的那样,文件湿得不能用了。 桌上确实湿了一小片,但是都是水珠,能看出来是不小心溅出来。 至于李红梅说的文件,只在角上有那么两滴水珠罢了,根本不影响文件的使用。 江舒宁顿时回怼道:“李红梅你要是眼睛不好可以去医院治治,这要是工伤,我记得单位是给报销的。” 李红梅顿时喊道:“什么眼睛不好,你才眼睛不好呢。还单位报销,我看你就是想要占单位便宜,才天天把孩子带单位来!别的不说,每天中午还得让单位承担孩子的一顿饭。这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干脆让单位给你养孩子算了!” 第五十二章 懂事的舟舟 办公室里的吵闹,引来了其他同事的注意,甚至还有赵副政委。 “吵什么呢,不知道这是工作时间吗?不赶紧工作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李红梅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江舒宁和舟舟,还有桌上落了两滴水渍的文件投诉道:“政委,还不是因为她们!这孩子把文件都打湿了!这是严重的工作失误啊,这样的文件还怎么用啊。” 赵副政委乍一听,眉心都皱在一起了。 先前他就犹豫带着孩子来上班会影响到工作,这要是水还好,顶多就是文件湿了,这要是火还不把这办公室甚至整栋楼给烧了啊。 不过这文件湿了也不行啊,湿透了还怎么看。 他冲江舒宁伸手道:“文件呢,拿来我看看。” 江舒宁将那文件递到赵副政委手上。 赵副政委看到那文件上的水渍都无语了。 “这就是你说的打湿了?”他抽出文件袋里的文件,拿着文件呵斥李红梅,“就两滴水,文件袋都没湿透,里面的文件一点都没有影响,你大呼小叫什么啊!还随便诬赖同事诬赖小孩,我看你真是太闲了!” 他随手将文件牛皮纸袋外面的水渍擦掉,还给江舒宁,安抚了舟舟,然后给李红梅又布置了两个任务,这才离开回他的办公室去。 李红梅没想到自己诬陷不成,还多了两项工作,恶狠狠地瞪了舟舟一眼才转身回自己工位。 江舒宁看大家都散开了,弯腰安抚舟舟。 小舟舟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晃了晃,含糊不清地跟江舒宁道歉:“妈妈,对不起,我想喝水没有拿稳水杯,让水洒到桌子上了。” “没有没有,是妈妈没有考虑周到,水杯里的水倒太多了你才没办法拿的。桌子上面的水不多,咱们擦掉就好了,你不是要喝水吗?妈妈给你拿水。” 舟舟害怕的情绪这才消散。 李红梅因为这事,对舟舟一直怀恨在心,从中午开始就盯着江舒宁和舟舟,看怎么样能报复她们。 终于在大家午休的时候,看到舟舟因为水喝多了,独自去上厕所。 等她回来的时候,伸腿绊倒舟舟,捂嘴偷笑看舟舟摔倒在地上。 舟舟没注意到脚下,扑通一下膝盖磕在水泥地板上,双手也在水泥地上蹭了一下,瞬间膝盖和掌心便传来一阵疼痛。 她坐在地上,看到手心和膝盖在地上蹭破了皮,血渍都出来了,顿时就想哭。 可她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办公室里的大人们都在午休睡觉,她要是哭了,肯定会把大家都吵醒的。 她不能哭! 舟舟是个坚强的孩子,这点小伤不怕,她能忍住的! 舟舟拍了拍手心和膝盖,将血渍蹭到衣服上,忍着疼痛和眼泪回到了江舒宁的身边。 等午休时间到了,舟舟身上的伤才被江舒宁发现。 江舒宁自责道:“舟舟,你怎么受伤了,是在哪里摔的?都怪妈妈没有顾好你,疼不疼啊,你怎么没有跟妈妈说呢。” 苏绣他们听见江舒宁的话,忙也过来看。 苏绣还说呢:“中午咱们吃饭回来的时候,舟舟还没有受伤吧,肯定是咱们午休的时候摔的。” “哎哟,这伤在膝盖掌心处,得有多疼啊,舟舟也不哭。” “要是我家姑娘,早就苦恼起来了。舟舟都没哭,肯定是怕影响到咱们午休。哎哟,小舟舟怎么这么懂事啊。” “快,我这有医药箱,给舟舟处理下伤口。” 一个老大姐拿来酒精和碘酒,还有棉花签递给江舒宁,指导道:“先用酒精消毒,再上碘酒。这酒精杀伤口会比较疼,你给她抹的时候吹吹。” 苏绣笑道:“王姐,您这怎么还备着这些啊,咱们有啥事去医务室不就行了。” 王姐也笑着回应:“还不是我儿子,经常来接我下班。这小子就是容易摔摔打打的,我这是给他备的。总去医务室,多麻烦人家小护士。” 江舒宁接过王姐的药水:“那您儿子也很懂事啊,还来接您下班。”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李红梅见状心中的嫉妒持续翻涌。 等舟舟的伤处理好了,江舒宁将舟舟交代给苏绣和王姐。 她本来是打算午休结束后去送材料的。 上午被舟舟弄湿的那份文件,是最新的国外军事新闻,下午领导们开会要用的,她得赶紧送去才行。 安排好舟舟,她拿着文件就冲了出去。 从她的办公室到开会的会议室有段距离,她得把给舟舟处理伤口的时间抢回来,脚下的步子难免就快了些。 跑在路上,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紧接着慌忙去捡散落的文件。 边上有个陌生的女士见状,还来帮她了,捡了文件还扶她起来。 江舒宁忙把文件重新整理好,嘴上不忘说谢谢。 原本只是以为这是个小插曲,那女士也只是见义勇为,结果女士帮了忙后没有离开,反而一直看着她。 仔细看了两眼后像是认出了她是谁,直接问道:“这个文件是你翻译的?” 江舒宁随便扭头看了她一眼,胡乱点了点头。 “你这翻译得太好了,用词酌句都能看出来是精心挑选组合的。你的外语水平很高啊!” 女士不加吝啬的一直夸奖她,让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再不好意思,也急着要送文件。 “是这样的,我是……” 那女士还想说什么,江舒宁感觉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忙说道:“我这还有文件着急要送,刚刚谢谢您,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她撒腿就跑了,女士在她后面连喊带招手的都没让江舒宁停下脚。 幸好江舒宁没有在这多耽误时间,她紧赶慢赶,成功将文件按时送到领导手中,这才舒了口气,准备回办公室去。 结果刚从办公室出来,刚刚帮忙的那位女士就迎了上来。 看来这女士是跟着她跑过来的。 不等江舒宁说话,那女士先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京市新闻时报的主编于鑫淼,您是江女士对吧。” 江舒宁停下脚步,缓慢地点了点头。 “是的,您有什么事情吗?” 第五十三章 江舒宁登报 于鑫淼点头道:“是这样的,最近我听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刚刚了解到你的工作能力我就相信关于你离婚的事情肯定有内情。我想采访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这个时代,勇于离婚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敢让人采访离婚舆论的女人更为罕见。 江舒宁顿了一下,她想了想说:“时报上的新闻,应该是影响更为重大的吧。我这,一个女人的事情,怎么好报到时报上呢。” 于鑫淼摇头道:“谁规定的时报上的新闻就一定得是重大新闻?再说了,我觉得你的新闻也很大,新时代女人就要自主自立,我觉得你就是现代女人典范,正适合上我们的时报。” 她这话,到底是恭维还是嘲笑,江舒宁带着三分怀疑。 不过她倒是有些说到她的心里了。 想了想,江舒宁说道:“这样,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而且我这接受采访什么的也得跟领导汇报一下,等领导同意了才行。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您有什么名帖之类的吗?” “有有有,我带着我的名片呢。瞧我,我都没有想到这些。那,这名片上面有我们时报报社的电话,要是方便,直接给我电话。不行直接去报社找我也行,下面这里有地址。” 这会儿的名片比以后得要大一点,没有后来的厚实,薄薄的一张纸上写了于鑫淼的姓名、职位、工作单位和单位地址联系方式。 江舒宁接到手认真地看过一遍,郑重地叠好放进口袋里,跟于鑫淼告别后便回了办公室。 等赵副政委开完会了,将于鑫淼说的事情跟他汇报了。 不汇报不行啊,她现在可不是个独立人,她要是上了报纸,那可是会影响单位名声的。 原本以为赵副政委会不同意,毕竟这在大部分眼里,江舒宁诉讼离婚是违背夫纲丢人的事情,要是影响到单位,江舒宁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结果赵副政委直接说:“好啊,我看着事儿挺好的,你尽管去,只要不说咱坏话就行。” 赵副政委还呵呵笑呢。 有他的同意,江舒宁就放心多了,也开着玩笑说:“您就不怕我名声坏了连累了单位连累了您?” “你不是那种能坏了名声的人。” 虽说江兴国夫妻俩的情况还没有查清楚,但江舒宁这人的情况他们已经摸清楚了。 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她偷窃机密信息投递给间谍的舆论,全是假的。 江舒宁干活,从来不会把单位的一纸一字带出单位去。 除了在军区范围内跟费蓝那一伙儿的外国人有交集外,出了这军区,她就只有跟那个不认识的外国人有简短的交流。 但那外国人也被她主动引到军区里让他们调查了,她根本没有任何疑点。 江舒宁让赵副政委说笑了两句,嘻嘻哈哈地从他办公室退了出来。 回了他们的大办公室,苏绣他们有听到她跟赵副政委报告的都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是问她是不是真的要接受时报采访,采访她离婚舆论相关事情。 江舒宁点头。 他们纷纷冲江舒宁竖大拇指,不为她的果断也为她的决心而佩服。 只有李红梅在背后冲她吐口水:“呸,主动要求离婚,不是有什么猫腻就是不要脸。” 没几天,京市新闻时报的第一版面就报道了“新时代女性独立意识的决心——江舒宁离婚的意义”。 报道上写了江舒宁跟宋钊景婚姻的决裂,写了她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军区政治部翻译的工作,写了她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 被时报主编誉为独立女性典范。 这篇报道,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有说她独立自强,也有说她丢人现眼的。 称赞她的人觉得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养活她和女儿两个人,还能为国家做贡献。 贬低她的人则是认为她可能要对丈夫出手,离婚是想卷走丈夫家的财产,带着女儿跟野男人远走高飞。 对此,江舒宁问过于鑫淼:“你就不怕因为报道我的事情,给你们报社抹黑,连累你?” 于鑫淼对此的回答是:“你放心,我这没有任何好害怕的。我背后可有人,别人不敢动我。至于报社,这报社是我的人一手拉拔起来的,我想报道什么都行。” 江舒宁这才放心。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这报道对社会的影响。 新闻报道的第二天,她去买菜的时候,就有人对她恶语相向。 “看,就是这女的,要跟她丈夫离婚。” “真是不要脸,居然主动离婚,放我们那时候,一个女的带个女儿可过不下去。” “你们说,她这是为啥呢,靠自己养女儿多累啊。” “肯定是在外头找男人了,要不你能相信她说的,靠自己也能过上她说的那种好生活?还说供女儿读书呢,没男人她到哪挣那么多钱供女儿读书。” “我觉得不是,报道上不是说了吗,她带着女儿从云市过来的,拢共不到一个月。她在老家都过不下去了,你觉得她有那个能耐这么快找个男人?” “那你说,你说有啥可能?” “我觉得她肯定是想跟现在这个丈夫离婚,然后撇清关系,再害死她丈夫把钱卷走。这样,她没有杀人嫌疑不是?” “说那么多,还不是这女的心狠手辣不检点?正常女的谁能干出这事儿啊。” 这些人边说,还有人替宋钊景生气的,拿了烂菜叶子扔江舒宁。 对此,江舒宁只能减少出门,尽量从家到单位两点一线。 只是她到了单位也没有多消停,依旧有人找到单位去了,不过这些人就不太一样了。 首先她们都是女性,其次她们是看了有关江舒宁报道后开始觉醒,勇于跟一切不公平、暴力行为反抗。 斗争胜利后来到军区感谢江舒宁的,还给江舒宁送水果送感谢信呢。 而距离政治部不远的师长办公室里,傅道昭也看到了那篇报道。 他想过江舒宁是勇敢的,但是没有想到江舒宁这么勇敢,敢于接受采访,敢于让时报将自己的事迹遍布全京市乃至全国。 第五十四章 抓流氓! 而因为江舒宁这报道受到影响最大的人,莫过于李慧清了。 她现在只要出门,就能听见路人在讨论江舒宁,这热火朝天的样子,让她无比嫉妒江舒宁因此获得的风光。 跟她一样,她儿子宋卫国也嫉妒舟舟。 不过他嫉妒的是舟舟现在不用上学,每天跟着江舒宁到处跑还能每天大鱼大肉的。 这孩子在家里跟李慧清哭闹过几回,非要李慧清跟江舒宁一样去给他请假,然后给他做好吃的。 李慧清哪敢随便给宋卫国请假。 本身他的上学名额就不是名正言顺的,这要是请了假,别人钻了空子,他这名额很可能被别人占了。 至于给宋卫国做好吃的,她同样也没有这本事。 家里的钱都在宋钊景和李翠华两人的手上呢,她能从宋钊景手上弄到那一两毛的零花钱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晓月看宋卫国撒泼打滚要红烧肉糖醋排骨,又看李慧清满足不了的样子,就是一顿嘲讽。 喏,她就这么往客厅里一坐,手里捧着一把瓜子,捏着瓜子屁股用门牙咬开瓜子尖,再用舌尖一舔,这瓜子仁就进了嘴里,特别是一点都不耽误她说话。 “哎,这都是嫂子,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大嫂在家只能带孩子,需要钱了就跟我哥伸手,关键是伸手了也不知道能弄来多少钱。” “不像二嫂,现在可真是风光体面。不说那一个月好几十的工资,光是感谢她的人送的那些东西,听说都把她办公桌都堆满了。现在家里堆的水果都发愁吃不了坏了呢。” 有关于江舒宁的事情,自然是她听来的,要是她跟江舒宁的关系还行,说不定她现在能躺在江舒宁家里水果自助了。 哪像现在,不仅想吃点什么要等宋钊景和宋卫国不吃了才能轮到她,想要一点零花钱都没有办法。 不仅宋晓月对李慧清母子俩嘲讽不停,就连李翠华现在也看不上李慧清,说她没江舒宁能耐不会挣钱。 还说她哪怕是能挣个针头线脑的补贴家用也行啊,结果不进反出,隔三岔五还得给她零花钱。 母女俩对着李慧清一顿数落,把从医院回来休养的宋钊景烦得直接大喊:“闭嘴,都给我闭嘴!” 宋钊景给江舒宁下的毒药都被他自己喝了,那毒药的剂量他算过,得跟以前他下的药加起来才能彻底祛毒。 单靠那一杯酒里的药量是毒不死人的,只是那毒药无法彻底清理干净,宋钊景还有后遗症呢。 毕竟这毒药直攻脑神经,会让人反应迟钝,容易烦躁发火。 宋钊景现在就是这样,就连李慧清讨好地给他捶腰捏背,都被他一手挥开。 如今李慧清在这个家的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以后说不定会更难过。 一想到如果宋钊景要是现在就跟江舒宁离婚,那宋钊景势必会败坏声誉,说不定他在部队的工作也会被影响,那个时候她李慧清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江舒宁那么好过,就算最后离婚了,那原因也必须出在江舒宁身上才行。 李慧清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家里苦思冥想了两天,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拿着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五块钱,李慧清在大街上寻觅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了个人,跟人说了好半天将手上的五块钱递了出去。 临了还说:“你一定要把这事儿办成,只要你办成了,我再给你十块钱,绝对不会亏了你。” 得到了那人确切的回复,李慧清便回家等消息了。 当天晚上,江舒宁是一个人下班回家的。 这两天她的舆论比较多,担心舟舟跟着她会遭受不必要的伤害,就先托付给刘大娘了。 也不知道是舆论的关系还是别的原因,这天晚上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这感觉跟之前有人尾随她冲她扔烂菜叶子不一样,是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莫名其妙地背上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可当她回头去看的时候,背后有看不到人影。 终于在她快到家属院的时候,有个人跳了出来。 这是个二流子形象的人,穿着打扮不伦不类的,跑到江舒宁跟前直接伸手拦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就是你要离婚是吧。我看你长得也挺好的,为啥离婚啊?哦,难不成是你男人不中用?” 江舒宁冷着一张脸,没有言语,想直接从那人旁边绕开。 结果这人扭着腰挡在江舒宁的路上。 江舒宁往左走,他也往左跨,江舒宁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这让江舒宁十分恼火,直接说道:“你再当着我的路,我就去公安了!” “哟呵,你这女人脾气还挺烈,怪不得要跟你男人离婚呢。诶,我肯定比你男人强,要不然你跟着我吧。只要你把我凑后的舒舒服服的,我保证你养女儿不愁没钱。反正我能看上你这张脸,养你我不亏。” 二流子说着还伸手去捏江舒宁的下巴,顺便用手指勾了勾江舒宁的脸颊。 江舒宁哪是会被人调戏骚扰的,直接挥手打开他的手,一巴掌挥在了他脸上。 呵斥道:“滚!我警告你赶紧走,我可是在军区上班的,你再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你绑到军区去!” 二流子一点都不知道畏惧:“什么绑不绑的,我不信你一个女人这么大能耐。” 他摩擦了两下被打的脸颊,一发狠,抓住江舒宁的手一张臭嘴就像往江舒宁的脸上贴去。 这还得了? 江舒宁直接一个膝盖用力往上顶,直接撞在男人的下半身,然后大喊:“耍流氓!有人耍流氓啦!” 这年头耍流氓被公安抓了,严重是要吃铁瓜子的。 这人顿时有些担心了,再加上家属院的人听见外头江舒宁的喊声,全都跑了出来,二流子只能落荒而逃。 左右他的事情已经办成了,现在离开也没事。 江舒宁不知道,二流子调戏她骚扰她的场景被躲在暗处的人拍了下来,也不知道这照片将来会引起多大的骚乱。 第五十五章 黑报社的新闻 等家属院的邻居们都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二流子的背影。 还有人想要追上去抓他呢,被江舒宁拦了下来。 “别追了,跑了就跑了吧。多谢各位邻居出来帮忙,要不然这人也不敢走。” 邻居们都好心道:“没事没事,碰上这种事情,谁都会出来帮忙的。” “真是坏心眼,大街上就敢这么干,要是让我抓到了,非得把他腿打断!” “小江同志,我看以后你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了。这到处都有人想欺负你或者从你身上占便宜的,你找个同事什么的以后一起上下班。” 江舒宁笑着点头:“好,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一个人出门的。大家也赶紧回家吧,耽误大家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邻居们这才各回各家。 第二天早上,江舒宁正在家里给舟舟准备早饭呢,便有人拿了份报纸跑了过来。 “小江同志,你快看看这是不是你!这报纸上,都瞎说什么呢。” 江舒宁早上还没出门,不知道报摊卖的黑报社早报上有她的新闻。 她从邻居小周手里拿到报纸,快速扫了一下他指的那个版面,上面赫然写的是她不甘寂寞跟男人勾勾搭搭。 甚至还有一张配图,图片上有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镜头,但是那女的是正面朝向镜头的,显然就是江舒宁。 这照片江舒宁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男的虽然只有背影,但是他的打扮和江舒宁的打扮,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二流子。 小周在一旁愤愤不平:“这报社怎么能乱写,昨天晚上我们可都看到了,这是个流氓啊。不写这男的耍流氓反写你跟人有一腿,这不是污蔑嘛!” 舟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到江舒宁手上的报纸,爬到凳子上伸手去够,喊着:“妈妈,上面写什么了,我也要看。” 舟舟虽然只有五岁,可她也已经认识不少字了,这报纸上的内容差不多是能看懂的。 可这内容怎么好给孩子看到,江舒宁将这篇新闻撕下来,其他的内容跟故事一样的,给舟舟看倒没什么。 小周问她:“江同志,你这怎么办啊,这家报社的报纸卖得还挺多的,肯定有不少人看到这新闻了。” 江舒宁宽慰道:“没事,以前我的新闻也不少,不过是又多了一篇而已。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回头我能拿着这个找这家报社算账。” 这真算账还是假算账,就是江舒宁自己决定了。 有这一家报纸爆出来的新闻,相信很快就会有其他家报纸也跟着报道。 光想找报社算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从这新闻本身出发,解决这次的舆论问题才行。 小周看江舒宁自己有打算,挠了挠头说道:“那行,你们吃早饭吧,我去上班了。” 说完他就走了。 江舒宁的新闻越闹越大,自然不方便将舟舟带在身边,便在两人吃完早饭后让刘大娘帮忙看孩子,等晚上下班的时候再来接她。 她则是拎上包去上班。 只是她刚走到家属院大门口,便碰到几个人 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嘴里不干不净地讨论。 “是她,就是她,看她长得还行,没想到连二流子那样的人都能勾搭上。” “这女人啊,嘴上说得再厉害,还是缺不了男人的。” “那你们说,我是不是也能去享受一把?也不知道多少钱能享受她这样的姿色。” 除了男的,也有女的。 “呸,真是给女人丢脸,早就说主动离婚的女人浪荡,你们看,被我说准了吧。” “谁能想到呢,看着人模狗样的,打扮得一本正经,实际上内里不正经啊。” “要我说,挑男人也挑个好点的。这男人,你们看看,要样子没样子,要钱没钱的,怎么跟这种男人勾搭在一起。” “诶,昨天晚上是不是喊抓流氓来着,是不是这报纸乱写的哦?” “咋可能是乱写的,这可是报纸诶,它要是乱写不怕惹麻烦啊。” “那她喊什么抓流氓,她自己勾搭的男人,喊啥流氓嘛。” “说不定是钱那方面没谈好呢?咱们有不是当事人,咱怎么知道。” 江舒宁听到这些人的话,板着一张脸想要直接离开。 跟这些人费口舌一点都没用,今天能被黑新闻影响了,明天要是爆出来别的也会跟着相信的。 结果她没反应,跟着江舒宁出来打算早上带着舟舟一起买菜的刘大娘冲了过去,冲那些人挥手道:“你们才不要脸,你们才勾搭男人!小江同志就住在我家隔壁,她家有多清静她有多干净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就是,小江同志,出了家门就是上班,你们怎么能胡编乱造呢?”这是家属院里的邻居。 “昨天小江同志喊抓流氓,我们可都是在场的,那人就是耍流氓,根本不是你们说的勾搭男人!” 结果那些人根本不听他们的话,反倒说道:“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出来的时候,那人都跑了,最多只能看到个背影。” “对啊,前面说不定都发生了什么呢,傻得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搞不好就是这女的故意做给你们看的,你们还想帮她说话。是不是她给你们送东西塞钱了,想靠你们洗白身份啊?真够傻的,这钱也收。” “你们这还有男的,是不是也已经上过她的床了所以才帮她说话的。你们可真是什么都吃得下,也不怕脏。” 甚至还有人把以前李慧清说的那些造谣拿出来讨论。 那些人说得跟真的一样,不仅诋毁江舒宁,还泼了邻居们一身脏水。 这可把江舒宁气到了,诋毁她可以,但不能牵连别人。 她挡在众人面前说道:“这新闻,你们也不看看是哪家报社报道的就相信。这家报社,出了名的胡说八道,只要收钱什么新闻都能上,你们平时当个故事看看也就罢了,拿着上面的内容诋毁我,就不怕我告你们一个诽谤罪吗?” “而且,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敢拿我的名誉起誓你们敢吗?昨天晚上我准点下班,走到这儿差不多就是5点40,大伙儿帮忙赶走那人的时候最多超不过5点42分。要是像你们说的我勾引人了,那我是会飞还是会分身术才能在这么赶的时间里勾引男人?” 第五十六章 帮于鑫淼翻译 “还有,咱们军区家属院里的邻居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们这张口就来,显然想要诋毁其他人。我看你们才是抱有别样的目的来害人的,我现在就报公安,你们有本事当着公安的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看看公安是怎么处罚你们的!” 这些人,要说泼脏水的话那是张口就能说几句,凭空也能捏造几句。 可真让他们当着公安的面说,那就不敢了。 他们这才讪讪地离开。 江舒宁对着帮忙的邻居们连声道歉,获得谅解后才赶去上班。 结果她刚到单位,李红梅就不嫌事儿大地跑过来,嘲讽道:“江同志,你的新闻够多的啊。领导都说了,你的舆论太过分了,让你别来上班了。” 江舒宁一脸疑惑:“什么别来上班?我又没咋,干嘛不能来上班。” 李红梅捂着嘴装模作样地笑道:“哟,看来你 还不知道呢。早上政委看到报纸后,说你的舆论新闻太败坏咱们单位的声誉了,让你以后别来上班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找同事问,你随便问。” 苏绣听到李红梅的话,赶紧跑过来,冲李红梅 翻了个白眼。 然后跟江舒宁解释道:“不是让你以后都不要来,而是担心你会被舆论影响,工作方面难免可能出现纰漏。所以干脆让你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这事情过去以后你再回来上班。” 李红梅听到她的解释,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心里还抱怨呢:明明说的就是停职,那停职跟以后不来了有什么区别。说得那么好听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工作了。 江舒宁还是去跟政务确认了下,才将手上没结束的工作转交给苏绣,背上自己的包回家。 对于赵副政委做的决定,江舒宁还是谅解的。 之前她自己就想到她的事情可能会影响到单位,只是没有想到黑报社会趁机作乱罢了。 但是真要说心里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好好的一份工作,这样暂停了她还是会觉得不习惯。 毕竟江舒宁是不缺钱花的,那空间里藏的宝贝和钱还有呢,只是这份工作能给她带来成就感,让自己重活一生不是白来。 她低垂着脑袋,一步步走出办公楼,正打算去买点菜回家给舟舟做饭,结果于鑫淼在门口等着她呢。 于鑫淼看到那份黑报社的报纸了,一大早,她的同事们讨论的全是江舒宁的事情,这让她想到江舒宁现在肯定手足无措,说不定想办法解决这问题但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正好经过上次的采访,于鑫淼对江舒宁是分外的欣赏,便跑了过来。 看到江舒宁出来,便上去说道:“你应该看到你的新闻报道了吧。不知道你现在想不想解决他们?如果想要解决他们,我可以帮忙。” 她说得很直白,但江舒宁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问道:“我确实想要解决这件事,毕竟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工作生活了,但是你肯定也是有要求的吧?帮忙的条件是什么?” 于鑫淼赞赏地对她笑:“果然跟聪明人就是好说话。我开的条件不难,你来我们报社上班,给我做事。” 这赤裸裸的就是想要挖人啊。 江舒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办公楼,这办公楼位处军区内,周围不远处就是军人们的训练场,顶头上司就是部队的政委。 真要拿工作进行对比,没有哪份工作能比在军区内上班更好的了。 而且干的也是她喜欢且熟悉的翻译工作,虽然现在停职了,但是只要事情解决她就能回去上班。 所以即使于鑫淼开的条件再诱人,也没能让江舒宁同意换工作。 “我现在还是军区政治部的翻译员,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说完,她抬脚就想要离开,反正她没有答应于鑫淼的要求,那于鑫淼的帮助,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去强求。 不过于鑫淼可没有放弃。 见江舒宁要走,赶紧跟上说道:“要是来我这上班太为难你,那我退一步,你帮我撰写翻译新闻稿。这是你的老本行,对你来说不难。” 她想让江舒宁来她这上班的目的,就是帮她撰写翻译新闻稿。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江舒宁的时候,看到她翻译的文件产生的想法。 只是采访的时候江舒宁还有工作,要不是看到今天早上的新闻,她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能让江舒宁帮自己工作呢。 毕竟她们时报社的人没有江舒宁的翻译水平高,也没有她的文笔好。 江舒宁停下了脚步,认真考虑了一下于鑫淼的要求。 只需帮她干活,按照干的活给酬劳而不需要她直接换工作,而且酬劳按照翻译量和难度来支付,价格不低呢,这个条件倒是还行。 反正江舒宁这会儿也不用工作,对她来说有的是时间,便答应了。 这下她也不用回家了,直接被于鑫淼带去他们报社。 还没等江舒宁熟悉下环境呢,于鑫淼先拿出了一叠文件放到她面前。 “这是最新的国外时事新闻,咱们今天就得翻译出来、简单的已经有人去翻译了,这些都是挑出来的,比较难翻译的,麻烦你今天翻译出来。” 江舒宁简单翻了下面前的新闻报道。 倒不是很多,十几张的样子,一张不过是三五百字。 再一看内容,难度比政治部翻译的那些军事新闻要简单得多。 江舒宁快的话,也就半天就能翻译完。 只是——“翻译这些没问题,但我那事儿……” “别慌,我能忘了你的事情吗?这就给你安排。” 说着,于鑫淼便喊了两个人来,当着江舒宁的面让他们去调查昨天耍流氓的那个二流子和发表黑报道的记者。 解决过程,不如直接解决苗头。两人得了命令,直接出门去了。 江舒宁在这报社整整干了两天的活,那两人才将二流子和黑报社记者抓获。 这两人被抓的时候,还在用同样的计谋祸害其他女性呢。 二流子调戏别人,记者躲在暗处偷跑。 记者的相机里还有胶卷,两人被抓的时候,他还企图打开相机曝光胶卷破坏证据呢。 幸亏于鑫淼的手下动作快,把相机先抢到手才没被得逞。 第五十七章 欠你一个人情 这俩人被抓了,证据也在手里,当即把所有的事情一骨碌地都倒了出来,澄清这一切是有人花钱让他们做的,就为了造谣毁了江舒宁的名声。 对于这样的情况,这两人直接被送进了公安局,怎么处理由公安决定。 而江舒宁的名声,是于鑫淼将这次的事情经过通过他们的京市新闻时报报道出来,才重新好转的。 于鑫淼也没等着次日早上才发报道,直接在那天的晚报上抢出一块地方发布了澄清新闻。 江舒宁晚上从报社回家的时候,家属院到处都是庆贺的声音,庆祝江舒宁洗清身上的舆论。 江舒宁一一道谢,还没走到家门口,外面就有人过来喊:“小江同志,有你的电话,是赵副政委打来的,你快来接。” 这会儿的电话都是这样,只有公共电话,这里谁有电话,都得出去接。 打电话也得跑出去排队等着外呼。 舟舟都已经站在刘大娘家门口,等着江舒宁接了,结果就看江舒宁脚下一个转弯走了出去。 “舟舟,妈妈去接了电话很快回来。” 刘大娘在她身后喊道:“不着急,慢慢来,多晚都等你回来。” 这会儿大伙儿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说不定这个电话是让江舒宁去干活也有可能。 江舒宁应了一声,脚下却加快了些速度,跑去接了电话。 电话里的赵副政委告诉江舒宁一个好消息,明天她能回去上班了。 于鑫淼的这家京市新闻时报还是比较权威的,晚报一发,所有人都知道了事件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 更别说政治部了,苏绣看到报纸,兴冲冲地就跑去找赵副政委。 赵副政委找了领导一经讨论,便决定让江舒宁回来上班。 江舒宁得到好消息,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挂了电话也不着急马上回家。 转道去了商店,她得买点蛋糕糖果,跟大伙儿分享这份喜悦才行。 赶在商店关门前买好东西,江舒宁为了快点回家,特地抄了小道。 只是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小道里悄无人烟的,让江舒宁有一些许的紧张。 隐隐地,好像还听见了一点喘息声。 江舒宁心里更加紧张了,顺着墙根一步步走,那喘息声越来越大。 冷不丁,她就走到了一个黑影边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黑影一个翻身站起,直接搂住了她的脖子,一个冰冷的匕首贴到了她脖子的皮肤上。 寒冷刺骨的气息直往她脖子里钻,江舒宁一惊,背后冒出冷汗将她的衣服沾湿了。 她的身子一颤,后面那人手上一抖,匕首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这人喘着粗气,低声喝道:“不许动!你什么人?谁让你来的?” 江舒宁一听到这声音,马上知道用匕首挟持她的人是傅道昭。 连忙出声说道:“傅师长,是我,江舒宁啊。” 傅道昭是出任务出来的,受了伤躲避歹人才藏在巷子里的。 江舒宁来的时候,他有些精神涣散,把她当成歹人了,强打起精神才用匕首顶住她的脖子。 这会儿听到江舒宁的声音,瞬间放松下来,手上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腰腹,张口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你怎么到这人来了,这里现在很危险,你赶紧离开。” 抬头扫了一眼江舒宁的脖子,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鲜红的伤痕,那是他刚刚不小心划到的,再进去几公分,肯定会划破江舒宁的气管。 江舒宁转身,昏暗的月光下看到傅道昭捂着肚子,靠在墙上,那脸都皱在了一起。 而他捂着肚子的地方,滴滴答答地一直往地上滴液体。 仔细一闻,还有些血腥味。 江舒宁心中一紧,忙伸手帮忙捂在傅道昭的腰腹处。 “傅师长,你这伤……哦,我不能问。但我不能把你放在这不管。这样,这条道能到家属院,这会儿路上都没人了,我先带你回家。” 傅道昭想要拒绝,可这会儿的他伤势太重了,身上的伤口出血过多,他要是还在这待着,估计等到救援人就没了。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拒绝,只是脚下打晃,站都不太能站稳。 江舒宁见状,赶紧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她的身子撑住傅道昭,带着他往家赶。 这一路上,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家属院的人也都在自家忙活,没人关注到外面有两个人在路上奔波。 江舒宁直接将傅道昭带回家,送到她的床上。 顾不上自己身上衣服被他的血染红,找来纱布酒精碘酒,这还是上回舟舟摔伤了备下的。 拿到床边上想让傅道昭自行处理,可江舒宁一抬头,床上的傅道昭虚的嘴唇都白了,那手都没劲捂着肚子上的伤,瘫在身子两侧。 江舒宁只能帮着处理伤口。 挑起衣服下摆,一道十多公分长的伤口露了出来。 那伤口深到,隔着一片筋膜都能看到里面的肠子了。 江舒宁有些不敢动手,要知道,她这没麻药,这要是用酒精消毒,非得疼得傅道昭去了半条命不可。 她握着酒精瓶子的手颤抖不停,另一只手上捏着镊子,一团团的白棉花,就等着她用呢。 江舒宁有些看不下去,她不敢,闭上眼睛轻声呼唤:“傅师长,你还能自己处理吗?” 傅道昭说的话都没有声音了,只有那气声说道:“麻烦你,我没力气。” 没法,只能江舒宁来了。 她放下酒精,找了毛巾卷吧卷吧塞到傅道昭的嘴里,叮嘱他不能出声后狠狠心,将那酒精浇在了伤口上,抹上碘酒后找来针线将那伤口细细地缝上。 没办法,她这只有缝衣服的针线,只能等这阵儿过去后再送他去医院重新处理。 等她处理完,傅道昭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即使很虚弱,他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今天多谢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任何的事情,只要不违法乱纪伤天害理,只要你提出来,我会做到的。” “不用欠,你现在就能做到。” 第五十八章 喂药 傅道昭愣了一下,低头不说话。 什么人情能现在就还?难道……? 他的脸莫名有些发烫,江舒宁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着说道:“帮我查清楚我爸妈的事情。我这有人准备造假证据污蔑他们,这是我收集到的假证据。” 说着,她把从宋晓月弄来的那个包里的假信件翻了出来。 之前她想过要销毁的,但是现在这份伪证在她手上,她不如抢占先机,先说明可能被人陷害的事情,总比到时候拿不出证据好。 傅道昭见是这事儿,马上消散脸上的温度,转而正经的看那些伪证,同时问道:“有什么能证明这些是假证据?光这么一叠看上去,江先生的问题逃脱不了。” 江舒宁忙将她带在身边的父亲的信拿给他,指着上面的字迹说:“这些信件跟我父亲给我的家书上的字迹不一样,一个人再怎么变,像‘的’、竖钩、句尾的习惯是改不了的。这两份信件的字迹习惯完全不一样,足以证明这些是假证据。” 傅道昭抬头看了一眼江舒宁,又低头去看那些书信,比对后确实发现字迹习惯的差别,除了江舒宁说的,还有些点勾也不一样。 确实跟江舒宁说得一样,这些就是造假的间谍信件。 不过他对于江舒宁的要求有些难办,虽然之前就说过会还江先生夫妻俩一个清白,可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查清的。 只能解释道:“你父亲的事情,我这边一直在派人调查,但是确实有些难度,一是时间有些长了;二是事情牵扯太多,调查起来阻碍重重,一直到现在,我的人都没有查到多少……” 江舒宁的表情慢慢从双眼明亮怀抱希望,慢慢落寞,冷了下来。 眉眼中出现了一抹哀愁,仿佛她的希望被他亲手打破一样。 傅道昭连忙解释:“不过我会尽力的,这些东西我会保管好,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只要咱们相信你父亲是清白的,那他肯定会有一天能洗清罪名。” 江舒宁微抬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道:“嗯,我相信。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就去联系你的人来接你。” 傅道昭抿了抿嘴,小声地说了一声:“麻烦你了。” 然后将那些信交给江舒宁包裹好,明天让他带走。 江舒宁收拾好东西,放在他枕头边后说道:“我就在外面客厅,有什么事情随时告诉我。” 然后带上门进了客厅。 江舒宁家的客厅只有桌子凳子,平常她都是带着舟舟在房间里休息的,今天只能把凳子拼凑一下勉强睡一夜。 可江舒宁觉轻,自从有了舟舟后便有了这样的习惯,睡觉的时候警醒一些可以随时发现舟舟的身体状况。 有孩子的人难免会半夜起来给孩子盖被子,今晚的江舒宁就算没有舟舟在,她还是在半夜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想要舒展下身子继续躺在凳子上睡觉,可隐隐听见了房间里的闷哼声。 便觉得可能是傅道昭出事了,忙轻轻敲门问道:“傅师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敲了两遍,房间里传出来的依旧只有哼唧声。 江舒宁想着,傅道昭受这么重的伤,要有事也应该是伤病的事情,肯定不是别的,便大着胆子开门进去了。 果然,一进去便发现傅道昭满脸通红,脸上密密的全是汗水。 她忙伸手去探他的脑门,这一摸便发现傅道昭发烧了,体温高得都烫手! 忙拿了湿毛巾给他敷脑门,又翻出体温计夹在他的腋下。 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一看,高烧40.5度。 江舒宁惊讶了一下,这么高的体温这要是一夜不降温,他还不得烧坏了? 可她家里没有退烧药,难道只能这样守着? 江舒宁一脸的为难,其实家里没有药但是她的空间里有药,难道要暴露自己的空间? 她定了定心,仔细看了看傅道昭,确定他双眼紧闭,没有醒过来,便快速从空间里把备好的退烧药拿了出来。 这药丸放在手心里,她又有些为难了。 傅道昭昏迷着,这药丸不好给他喂下去,就算能将他的嘴捏开,药丸也只会黏在他的口腔里吞不下去。 难道要她用嘴给他喂药? 虽然她已经嫁人,知道嘴碰嘴没什么,可对着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情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想了想,江舒宁先去准备了一杯凉白开,然后回来将药丸塞进傅道昭的嘴里。 然后盯着傅道昭的嘴,看他会不会自己吞下这药片。 结果等了两分钟,傅道昭一点自主吞咽的意识都没有。 江舒宁只能含了一口水,做好心理准备弯腰凑近傅道昭的嘴。 脑袋在距离傅道昭的脑袋不足三公分的地方悬停,只要再凑近一点,就能给傅道昭喂水了。 正打算闭上眼睛将这口水给他喂下去,结果正好对上傅道昭睁开的眼睛。 她一惊,嘴里那口水被咽了下去。 然后慌忙坐起身子,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什么,你发烧了,我刚刚找了退烧药塞你嘴里了,可你不会吞咽,所以我就想给你喂水。但是”这水吧,我怕漏床上,所以就……然后你就醒了……” 傅道昭感受了一下口中的药片,外表的苦涩感顿时充斥他的口腔,勉强用双臂将自己撑坐起来,伸手想去够放在边上的水杯。 江舒宁见状,忙把杯子放到他手上。 结果试了几次,傅道昭的手指都没有力气抓紧水杯。 江舒宁只能自己抓着水杯贴着傅道昭的嘴,将水喂进傅道昭的嘴里。 然后扶着傅道昭的脑袋,让他缓缓躺好。 只起身放个水杯的功夫,傅道昭又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其实江舒宁也不确定是睡着了还是又昏迷了,反正傅道昭的呼吸沉重,只是坐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烫的感觉能伤人。 不过江舒宁这下倒是放心了,方才的尴尬散去了。 她是万万想不到的,本以为很为难地用嘴对嘴给傅道昭喂水,结果被他撞个正着。 好在他自己能喝水了,那药应该也被他吞下去了,他也很快睡着了,江舒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惊觉她的脸也一样发烫。 第五十九章 闭嘴! 本想回到客厅里睡觉,可低头看看床上躺着的傅道昭,这高烧一直没退,江舒宁也不放心离开,于是便在傅道昭的床边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傅道昭缓缓睁开眼睛,乍一眼惊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躺在床上想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被江舒宁救了,现在躺在江舒宁的床上。 正想起身,房门被人打开了,舟舟捧着一个大碗进来。 小心翼翼地将大碗放在床头柜上,舟舟忙将手放在耳朵上搓了好几下。 然后抬头看傅道昭才惊喜喊道:“师长叔叔!你醒了!我去叫妈妈!” 便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随后,傅道昭便听见妈在外面喊:“妈妈快来,师长叔叔醒了,妈妈快跟我来呀。” 他不禁笑了一下,勉强将自己的上身撑起来,才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是一碗粥。 一碗清粥还冒着热气,回想刚刚舟舟放下粥的样子,猜测舟舟肯定烫到手了。 随后江舒宁便带着舟舟进来了,看他要起身,忙帮忙将枕头立起来垫在他背后。 “这么着急起来做什么?我今天一早已经给你办公室打了电话,说是一会儿小十七来接你。” 江舒宁一晚上没睡,眼底还带着青黑,等到五点的时候便在煤炉上放上了砂锅熬粥,然后去外面打了电话,回来的时候顺便把第一次一整夜没跟妈妈一起睡觉的舟舟接了回来。 然后江舒宁捧起那碗粥,吹了吹,舀了一勺清粥放到他嘴边说:“昨晚你没吃东西,我想着你生病肯定没有胃口,所以就没管。早上再不吃可不行了,这粥我熬了将近一个小时,很好消化的,你多少吃点。” 生病的人都是没有胃口的,舟舟生病的时候就不愿意吃饭喝粥,总是想吃零食。 也不知道傅道昭是不是这样,虽然他是个大人了,虽然他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江舒宁就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想喝粥的意思。 只是这勺子已经递到他面前了,他只能张嘴将这勺清粥吞了下去。 只这一口,他眼神中的意思便不一样了。 伸手去接那碗说道:“我能自己来的,把碗给我吧。” 江舒宁犹豫了一下,终究把碗放到他手上。 昨天半夜他连水杯都拿不动呢,她不太相信他能拿得了这碗粥。 只是舟舟趴在床边,双眼紧盯着他们俩,这让江舒宁不太好意思亲手给傅道昭喂粥。 可能是睡了一觉,傅道昭手上的力气恢复了些,这碗粥稳稳地拿在手里,他便大口大口地将粥喝了个一干二净。 这粥跟他以往生病时护士和手下的兵端来的不一样,那些粥里总有一丝丝苦味,如果不是为了填饱肚子,他绝对不会喝的。 可江舒宁熬的这粥,米粒软糯,带着一丝丝甜味,让他喝了一碗还想喝一碗。 只是他这碗刚喝完,干干净净的碗就被江舒宁拿回去了。 然后一只白嫩纤长的手便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等他反应过来,江舒宁已经将手收回去了。 那手拍在了她的胸脯,连续拍了几下,她说:“幸好幸好,你退烧了,要是今天还不退烧,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傅道昭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鼻尖有点酸酸的。 这样温暖人心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好像是从他姥姥离开这个人世间开始。 舟舟不太懂事地将脑袋伸到他的脑袋下面,看着他微红的眼眶说道:“师长叔叔,你是不是想哭啊,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傅道昭连忙清了清嗓子,将那股酸意咽了下去:“没有,叔叔可是大男人,不会哭的。” “可是妈妈说了,如果难过了想哭那就应该哭出来,等哭完了,又是一条好汉!” 这是舟舟被欺负了,想哭又逞强的时候江舒宁安抚她的话。 这孩子,原模原样地给学了去。 江舒宁略带尴尬地说:“别瞎说话,也不知道小十七什么时候来哈,我去门口看看。” 刚说完,外头便传来了敲门声。 江舒宁像是获救了般赶紧出去开门。 门一开,果然说曹操曹操到,门外站着的正是肖时奇。 他一进门就问:“江同志,我们师长呢?” 舟舟带着他往卧室里走:“十七叔叔,师长叔叔在房间里呢。” 肖时奇惊奇地发现,从来不会近别人卧室更不会躺在别人床上的傅道昭师长,躺在了江舒宁的床上。 他忍不住想说什么,眼神一挪,便看到傅道昭腰上纱布,纱布上还渗透出了鲜红的颜色。 原本想要戏谑两句的肖时奇马上闭了嘴,去扶傅道昭起床。 傅道昭撑着走到门口,回头便看到跟在他后面的舟舟,还有刚去厨房放了碗出来的江舒宁,顿时有些不舍得离开了。 昨天晚上虽然他发烧了,可他已经很久没有像昨晚一样睡得那么踏实,睡得那么香了。 舟舟看他没有走出家门,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师长叔叔,我妈妈下个星期过生日了,你会来家里帮妈妈庆祝生日吗?” 生日?江舒宁这是要办生日宴会? “不用庆祝, 师长,小孩子说的话不用当真,我从来不过生日的。” 江舒宁揽过舟舟的肩膀,低头说:“下个星期妈妈还要上班呢,不过生日了。” 舟舟人小鬼大地吐吐舌头:“略略略,妈妈骗人,昨天你还说下个星期要过生日,会做一大桌子的菜呢!师长叔叔,妈妈做一大桌子的菜只有我们两个人是吃不掉的,你来嘛,来帮忙消灭妈妈做的菜啊。” 江舒宁还想劝说傅道昭拒绝,傅道昭便开口道:“好,到时候我一定来。” 随后他才在肖时奇的搀扶下离开江家。 只是他的脸上还带着微笑,肖时奇再也忍不住,调侃问道:“师长,您这伤,是江同志帮您处理的吗?这伤在腰上,那她岂不是把你的腹肌胸肌都看到了?还有她过生日您这么开心啊,这嘴角一直在笑。我记得上回您这么笑,也是刚跟江同志告别……” “闭嘴!” 傅道昭听着他聒噪的声音,冷冷低声一句,勉强按下的嘴角想到舟舟和她说的给江舒宁过生日,又翘了起来。 第六十章 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宋家,李翠华追着宋钊景要钱。 “儿子,家里都没钱用了,我这买米买菜都得要钱,你再不给我,家里真的要断粮了。” “儿啊,卫国好几天没有吃到零食了,你好歹给点零花钱,让他买点零嘴啊。” “今天土豆可便宜了,你多给点,我多买点土豆囤着,省得贵了再买不划算。” “我这衣服破好几个洞了,你就是不给我钱买新衣服,那给我钱买针线我补补总行吧?” 不仅是她,就连宋晓月也追着他要钱,不是想要买衣服,就是想要下馆子,他那还能拿到钱。 从被降职开始,他就一直处于停职反省的状态,一天班都没去上,那还有工资拿。 前几天中毒后去医院又掏了一笔钱,身上的钱更没有多少了。 结果还管他要钱,他就是去偷都偷不到啊。 宋钊景躺在床上,哪怕翻身用被子捂着脑袋堵住耳朵,李翠华和宋晓月要钱的声音还是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 受不了了他突然掀开被子坐起身,大喊道:“钱钱钱!就知道管我要钱!我没钱了!我多久没上班就多久没开工资你们不知道吗?妈就算了,知道我现在不拿工资了就省点开销,做饭少做点就是,反正饿不死。倒是晓月你!你怎么什么都管我要钱?还买衣服买口红,还想下馆子!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情况吗?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谁能供应得起你!” 宋晓月嘟囔道:“我之前去二嫂家的时候,我要钱她可都给了,就算她不给,我也能从她那拿到钱,怎么就你这没有?” 这一句话堵得宋钊景说不出来了,江舒宁确实有钱,一开始同意入赘就是因为她有钱啊。 可现在她又不在,想要钱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连李翠华都回怼道:“就你拿不出钱,人江舒宁早些年可没少给我钱,怎么轮到你就不行了?钊景,我可是你亲妈,养亲妈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赶紧给钱,要不然你都只能饿肚子了。” 宋钊景没办法,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放到李翠华手里。 “先买米买菜,省着点用,用光了我真的就没有了。” 李翠华拿到钱,便喜滋滋地出去了,根本不管宋钊景说了什么。 宋晓月还想说什么来要钱,被宋钊景一脚蹬到门外:“滚,你要钱那就真的一分没有。” 她这才爬起身,揉着被踢了的腰离开。 重获宁静的宋钊景颓废地躺倒,将被子扯到头顶。 这两天他也为钱的问题发愁呢,想抽烟都不行。 说是医生不让抽,实际上他也没钱买了。 不过宋晓月提醒他了,他还能弄到江舒宁的钱! 江舒宁爸妈给她留了不少的钱呢,这才几年过去,那些家当肯定没有用掉,他还有机会弄钱。 不过江舒宁已经诉讼离婚了,一旦离婚判决下来,他就没有办法再弄到江舒宁的钱了。 掀开被子露出脑袋,他有些发愁。 李慧清看他这儿终于安静了,抱着表现的心思倒了杯水给他。 宋钊景现在也就只有在李慧清不说话的时候才能看她顺眼一点。 坐起身一口喝光那杯水,随口问道:“我怎么才能占据江家的财产?” 李慧清耳朵一抖,心中知道,她的机会来了,马上回答道:“只要你得到舟舟的抚养权,是不是就能拿到江舒宁一半的家产?这样是不是等江舒宁死了,她的钱只能由舟舟继承,那钱是不是就会到你手里?” 宋钊景听了她的话,眼睛越来越亮。 对啊,只要他得到舟舟,那江舒宁就得以孩子抚养费把钱交给他。 江舒宁又只有舟舟这一个孩子,她要是死了,她的遗产就只能让舟舟继承。 到时候舟舟的不就是他的了? 只是江舒宁看舟舟看得紧,他要怎么样才能把舟舟占为己有呢? 他低头沉思,都没有发现他随口把这个问题说了出去。 这方面,李慧清也有办法:“是不是孩子爸妈谁对孩子好谁就能得到孩子的抚养权,那谁对孩子坏谁就没有办法抚养孩子?” 对孩子坏? 怎么坏算是对孩子坏呢? 不给饭吃还是不给水喝? 舟舟一看就知道不是那饿肚子的孩子,那……挨打? 只要能弄到江舒宁殴打舟舟的证据,就能证明她不适合抚养舟舟,那宋钊景就能名正言顺地获得舟舟的抚养权了! “哈哈哈,慧清,多谢你提醒我了!” 宋钊景翻身下床,他知道要怎么做了,这段时间舟舟都是跟江舒宁一起住的,只要舟舟身上有伤,就能说是江舒宁打的! 他果然聪明,随后就出门办这事儿去了。 另一头,傅道昭去了军区医院,暗中重新缝了腰上的伤,补了点药后并没有回家休养,而是回了军区部队。 他昨天晚上受伤,是追查间谍的时候受的伤。 肖时奇他们活捉间谍,他则是发现了间谍同伙,追击间谍同伙的时候被那同伙伤的。 活捉的间谍现在就关在部队里,等着审讯。 忍着伤痛,傅道昭在肖时奇的陪同下,亲自审讯间谍。 经过一番审讯,间谍在他高超的审讯技巧下说了不少的事情。 其中一条就是间谍干这行已经将近10年,曾经跟江兴国夫妻俩有过联系。 江兴国夫妻俩就是江舒宁的父母啊。 回想起昨晚江舒宁交给他的那些信,傅道昭突然又对江舒宁有了些怀疑。 跟昨天的说法不太一样,傅道昭想起来有的书法高手可是会好几种不同的笔迹,这书写习惯也是能跟着笔迹进行变化的。 难不成这些书信都是江兴国亲笔书写的? 只是江舒宁想要借一个人书写习惯的说法来洗脱江兴国的嫌疑? 傅道昭头一次对这个说法产生了怀疑,江舒宁到底是否可信? 江兴国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看来,他还得好好查查才行…… 江舒宁可不知道傅道昭这边间谍的审讯结果,她正忙着离婚的事情呢。 离婚的诉讼虽然已经送上去了,可离婚事宜还需要一个律师帮忙辩护。 不是说没有律师不行,只是有律师的话,她诉讼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 只是江舒宁不认识任何的律师,她只能找有可能认识的人帮忙,而这个人,她找上了于鑫淼。 第六十一章 一起抱抱 于鑫淼势力大,找到的律师比较权威,说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江舒宁特地装扮一番,请律师吃饭。 律师名叫卢明希,穿着一身平整挺拔的西装衬衫,脖子上还戴着领结。 见到江舒宁的时候,还特意脱帽敬礼,绅士风范十足。 江舒宁是下了班后赶过来的,到了约好的餐厅时,她还有些慌乱。 时间太紧了,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餐厅里坐满了人,卢明希应该是看到过报纸上她的照片,所以一见到站在大厅里找他的江舒宁,卢明希站起身,脱帽挥手,小声呼唤:“江同志,我是卢明希,于主编介绍的律师。” 江舒宁这才确定眼前这个西装革履长相英俊的男人是约好的律师。 放缓急促的呼吸,脸上挂上笑容,江舒宁向卢明希走来。 可能是餐厅里人太多了,江舒宁快要走到座位上了,她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腕一崴,整个人便往边上歪倒。 卢明希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江舒宁,避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两人短暂的接触后便分开了,结果这样的动作全部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傅道昭眼中。 江舒宁都不知道傅道昭也在餐厅里,当他看到江舒宁要甩的时候,下意识伸出手去。 然后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握住江舒宁的手腕,这样的动作不算亲昵,可紧贴的肌肤映入傅道昭的双眸里,却让他心绪有些不宁静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扶住江舒宁的人是他;还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出去推开那个男人。 江舒宁站稳后向卢明希道谢,两人便就着正事讨论起来,除了离婚成功的要点,还有诉讼费用。 江舒宁知道卢明希在律政界是比较资深的律师,诉讼费用会比较高,心里已经做好了出大价钱的准备。 而卢明希则是没有开出平常的高价,他看出江舒宁离婚案件将是他律师生涯中最为典型的一起案例。 因此两人关于诉讼费的问题没有沟通多少便达成一致,很快就能开始江舒宁的离婚官司。 等两人商定所有的事情,简单吃了顿便饭,便在餐厅分别。 江舒宁刚从餐厅里出来,准备回家转角到巷子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傅道昭。 他是特意等在这里的,知道江舒宁会路过这里,专程有事请问她。 江舒宁直接撞到了他的怀里,快速分开低头猛说对不起,等听到头顶处传来的一声闷笑,才发现是傅道昭。 她抬头皱眉看他:“你怎么在这?你的身体没事了?伤口好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差点让傅道昭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他愣了两下,才简单回答了江舒宁的问题,然后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方便去你家吗?” 江舒宁点头:“可以啊,正好我该去接舟舟回家了。” 舟舟还在刘大娘家,等着她去接呢。 傅道昭这次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肖时奇开的车停在路口等着他,连同江舒宁一起送回家。 甚至因为傅道昭的伤势还没好,他还扶着傅道昭进了江舒宁的家门。 江舒宁将舟舟接进家门,傅道昭才跟着她进入卧室里,两个人单独比较好说话。 傅道昭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你知道你父母以前都跟什么人有联系吗?” 江舒宁仔细回忆了一下,依稀间记得不是很清楚,便问道:“不太记得了,但是都是国内的好友还有外国的客户,怎么了?” 这要怎么解释呢? 实话实说吗? 傅道昭想了下,说道:“你父母有没有跟间谍有联系?” “间谍?怎么可能,我父亲对于间谍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躲避不及的,怎么可能跟他们有联系!” 江舒宁斩钉截铁,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坚信父亲是不可能跟间谍有什么关系的。 傅道昭不好说他审问了间谍,是从间谍嘴里听到他们跟江兴国有过联系,所以才问的这个问题,只能点着头说他知道了。 不过也算是得到江舒宁的回答了,傅道昭怀着心事准备离开。 江舒宁见状,便转身去开门。 结果傅道昭也去开门,两人同时握在门把手上,推开门往外挤。 江舒宁从门框中挤出去,整个人往前扑。 傅道昭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巧一起出门,连忙伸手搂住江舒宁的腰,手臂稍微用力,便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次他的手一直放在江舒宁的腰上,没有立即放开,感觉到手下的柔软,他的脸微微泛红,心里也有了一丝波动。 江舒宁从惊魂中松了口气,没有意识到腰上那只粗糙的大手。 直到舟舟看着他们大喊:“哦,师长叔叔跟妈妈抱抱,一起抱抱!” 他们才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分开。 傅道昭甚至还能从在客厅等他的肖时奇脸上看到挪揄的笑容。 两人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傅道昭瞪了肖时奇一眼,跟江舒宁和舟舟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师长叔叔,你刚来就走了,还没有陪我玩会儿呢,要不然在我家吃饭也行啊。” 舟舟用一脸请求的表情双手握拳放在下巴处看向傅道昭。 这样讨好的姿态,还正中傅道昭的内心,不过他说有事情不是借口,是真的还要忙。 只能定了定内心,跟江舒宁和舟舟道别。 直到上了车,傅道昭的掌心还留有方才柔韧的触感。 江舒宁也一直觉得腰间烫烫的,就像是傅道昭的手还贴在她的腰上。 直到入睡的时候,心里和腰间的异样才微微散去。 两天后,江舒宁照常来上班,刚过上班点没多久,赵副政委来了办公室。 满脸春风地公布了一个消息:“近期咱们的专项科研工作有了巨大的进展,这次的工作成果少不了咱们各位翻译员的努力。为了鼓励和祝贺,军区决定要举办一个联欢晚会,算是繁忙的工作中让各位同事好好地娱乐娱乐。”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便发出一阵欢呼声。 晚会诶,晚宴啊,军区的晚会不能有唱歌跳舞,还有吃有喝,谁会不喜欢呢。 赵副政委无奈伸手往下压了压,等安静了一些继续说道:“关于晚会的主持人,咱们就定了江舒宁同志……” 第六十二章 空白一片 他这刚说出个名字,下面马上有反对意见。 “凭什么,为什么直接定了主持人,我们其他人连考核的资格都没有吗?” 原本其他人没什么意见的,江舒宁在单位表现挺好,有什么难翻译的文件她都能帮忙,有人来问她一些专业词汇或晦涩难懂的翻译,她都愿意帮忙。 所以在别人看来,赵副政委选择江舒宁作为晚宴的主持人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突然出来一个反对的声音,好几个原本没有反对意思的人心里也有了些异样想法。 跟着问道:“政委,我们没有这个机会竞争下主持人吗?” “我觉得,我也不错。直接内定确实好像不太公平。” 这样的声音别说有三四个,只要有一个出来,赵副政委都会思考一下的。 不过也仅限于思考,毕竟说这些话的几个女同事在他看来,都比不上江舒宁。 不看长相,单看那姿态,江舒宁往那一站,都比她们的身姿挺拔且有型。 不过李红梅掺和在几人中,揪着领导不公平这件事不放。 无奈,赵副政委只能同意让大家公平竞争,给想要竞争主持人的同事半天的时间准备,下午同意进行上台演讲表演,由大家共同评选出第一名。 而这第一名便可以成为联欢晚会的主持人。 这倒是让李红梅她们满意了,至少她们有机会了。 而李红梅则是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捣乱毁了江舒宁的机会。 下午演讲表演的主题没有限制,演讲稿得她们自己来写,江舒宁原本没有想到要写什么主题,受到苏绣的启发,才写了一遍关于抗战胜利20周年国家发展繁荣昌盛的演讲稿。 看着新鲜出炉的演讲稿,江舒宁默读一遍记在心里后便去忙工作了。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赵副政委再次来到办公室里,带着所有同事去了宴会厅,比拼演讲。 看着一个个同事上台,江舒宁莫名还有些紧张了。 苏绣来到她身边为她打气:“怎么样,紧张了吗?你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能拿下主持人的工作。” 江舒宁点头应了一声,低头将手里准备好的演讲稿打开。 原本应该写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现在空白一片。 江舒宁愣住了,可这时台上的人正好演讲完毕,按照顺序轮到江舒宁上台了。 坐在最前排的赵副政委喊道:“小江,轮到你了,上台吧。” 上台,怎么上,这演讲稿都不见了她还怎么演讲? 江舒宁一时间有点沉默,将手上的白纸重新叠好,塞进了口袋里。 李红梅看她半天没动,嘲讽道:“怎么了?这是演讲不了的意思?看来你这是辜负了赵副政委的期望啊,不配当这个主持人。” 边上有被李红梅拉拢的女同事也跟着嘲讽。 “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都能获得赵副政委的内定,现在看来她的水平说不定还不如我们呢。” “有个词叫什么来这?gu……沽名钓誉,对,有的人说着有本事,实际上也就那样。” 苏绣听了这些话,都跟着生气,可扭头看江舒宁又有些担心。 扯了扯江舒宁的袖子,苏绣问道:“怎么了,是演讲稿出问题了吗?怎么不上去?” 江舒宁看了一眼苏绣,往前看到皱了眉头的赵副政委。 她拍了拍苏绣的手背,起身便走到舞台上,站在正中间脱稿演讲,表达流畅通顺,感情丰沛,台下的同事们都被震惊到了。 下午演讲的人可没有谁是脱稿的,等江舒宁演讲完,赵副政委满意地点头。 苏绣也像是打了李红梅她们的脸一般,冲着舞台上喊:“舒宁,你最厉害了,脱稿演讲,这主持人非你莫属!” 李红梅这会儿还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牙龈都快咬肿了。 眼珠子一转,便说道:“可真能装,这一下午就能脱稿演讲,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去背稿子。大家下午可都在忙工作,也不知道江舒宁为了表演装这么一下,耽误了多少工夫!” 底下其他人也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是江舒宁为了抢占主持人资格耽误工作,贪小失大好装面子。 赵副政委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江舒宁见状,直接将口袋里的白纸拿了出来,摊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原先也是想拿着稿子念的,中午我可是写好稿子的,只是不知道谁故意调换了我的演讲稿,导致我只能脱稿上场。” “至于我是不是装还是说我能够脱稿,那是我的本事,该完成的工作我绝对不会耽误,你们要是想用这个来攻击我,我只能说你们想错了。” 她手上摆着明明白白的证据,没有什么能更好地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赵副政委勃然大怒,拍着桌面呵斥道:“在座各位同事,都是经过政审审查才能进入咱们单位。我原以为你们都是互相团结、认真工作、诚实友善的,没想到你们私底下给我搞这种小手段。你们有一个是一个的给我记好了,再让我发现你们搞这种事情,就等着受罚吧。” “至于联欢晚会的主持人,就定为江舒宁了,她的能力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有问题直接来找我!” 说完,摔了手离开了宴会厅。 苏绣兴奋地上去迎江舒宁,比手画脚地为她高兴得到主持人的工作。 江舒宁从中间的通道走过去,李红梅和她身边的同事全都用仇恨的眼神瞪着江舒宁,她是一点都不在乎。 心气不顺的人是她们又不是她江舒宁,她反正现在爽得不行,一口怒气算是让赵副政委帮她出了。 不过到了下班点她得赶紧去军区小学,舟舟已经重新上学了,今天要开家长会,时间就在她下班后,她得赶紧去才行。 家长会嘛,少不得碰上李慧清他们,毕竟舟舟跟宋卫国是一个班级的。 不过这次倒是挺惊奇的,来给宋卫国开家长会的只有李慧清,宋钊景没有陪着她。 江舒宁坐在李慧清后面,李慧清就算是这样不方便的位置,也要转头狠狠剐了江舒宁几眼。 江舒宁见状冷不丁开口道:“宋钊景没陪着你?看来他对你也没什么情谊嘛。” 第六十三章 我以后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让李慧清怒目圆睁,她最近确实被宋钊景冷落了,就算在家里宋钊景都对她冷言冷语的,这会儿被江舒宁捅破,顿时怒气上脸,想要反怼江舒宁。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边上的宋卫国突然大喊大叫:“啊啊啊!宋舟舟,你怎么打人啊!好痛啊!妈妈,宋舟舟打我!” 李慧清连忙摸着宋卫国捂着的肩膀,扭头骂道:“宋舟舟,你现在怎么还学会打人了?真是被你妈教坏了。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当妈的不检点不待见丈夫还想跟丈夫离婚,女儿也随便打人。” 她的话,引来周围同学家长们的指指点点。 江舒宁正想反驳,讲台上的新老师便走了下来,怒斥宋舟舟道:“宋舟舟!这是开家长会,你的胆子也这么大,当着各位家长和老师的面就敢打人?赶紧给宋卫国道歉。” 宋舟舟听到老师的话没有被吓到,更没有跟着宋卫国一样哭闹。 她低头看向宋卫国,甚至还能看到宋卫国对着自己作鬼脸。 于是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有理有据地说道:“我一直坐在座位上,手伸直了都碰不到宋卫国,怎么可能会打到他?难道我的胳膊会飞出去打人吗?老师,你应该查清楚在教训人,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听信宋卫国的话。” 说着,她还伸手比画了一下,小个子的宋舟舟确实伸长了胳膊都够不到宋卫国。 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污蔑了,上回被宋卫国污蔑偷东西的时候,江舒宁就教过她要冷静反驳,咱们有理就不怕别人的污蔑。 新老师的脸色红了,她没想到宋舟舟这么点大的孩子居然敢反驳她,而且说的话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她可是老师,怎么能轻易被学生指责,开口便是:“宋舟舟,没想到你不仅不承认错误,居然还撒谎!宋卫国被人打了,离得最近的就是他妈妈,但是他妈妈怎么可能打他!其次就是你了,据我了解,你跟他平日里就不对付,趁着这机会打人才是有可能的!” 江舒宁见到老师如此不分真假,阴沉了脸。 在舟舟身边站了起来,袒护舟舟道:“这位老师,我们家舟舟从来不会无故打人,况且她都演示了她伸手也打不到宋卫国,你却不听她的解释,完全替宋卫国说话。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没有公道可言,不配当这个老师?” 她的话,说得新老师哑口无言。 跟舟舟同一排的同学也说道:“我一直看着呢,宋舟舟没有打人,她自己还忙着跟她妈妈说话呢。是宋卫国,他突然跟有毛病一样大喊大叫的。” “老师,你不是说不能在学校里乱喊乱叫吗?你怎么不说宋卫国不对?” 就连这些小同学的家长,也指责新老师,说她是不是收钱了才帮宋卫国说话的。 说什么宋舟舟怎么得罪老师了,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宋舟舟。 轮番上阵让新老师脸色一红一白,下不了台来。 还是江舒宁好心,说道:“老师,这样的情况,你应该给我们舟舟道歉吧?” 新老师只能跟舟舟道歉,说了句对不起。 李慧清看大家的火力都汇集在新老师身上,低着头想要趁机带宋卫国走。 没想到江舒宁看到她的动作,走出座位拦住李慧清道:“你跟你儿子这么污蔑我们舟舟,难道就不应该道歉吗?但凡有点家教,都会说句对不起吧。” 宋卫国扭头撒泼:“就不道歉,我就不道歉,就是宋舟舟坏。我奶奶都说了,宋舟舟就是个丫头片子,她没我重要,她活该被我欺负!” 他这么一喊,引起了所有小同学的反感,纷纷说宋卫国不对。 甚至以往跟宋卫国一起玩耍的小同学都臭着一张脸道:“宋卫国,没想到你这么坏,凭空陷害宋舟舟,以后我不跟你玩了。” “我也不跟你玩了,今天你欺负宋舟舟,明天说不定就会欺负我!” “我也是,我以后也不理你了!” 一连三四个小同学都这么说,宋卫国急得大喊:“不行,你们要跟我玩,你们不能不理我!妈妈,你道歉,你说对不起!” 宋卫国自己不想说,只能催李慧清。 没办法,李慧清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后带着宋卫国落荒而逃。 少了个闹事的孩子,这场家长会好开很多,仅20分钟就结束了。 江舒宁带着舟舟跟同学们告别后走出教室,对着舟舟夸赞道:“舟舟,你今天的表现很棒哦。没有被宋卫国欺负到,对着新老师也没有害怕。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一会儿妈妈奖励你啊。” 舟舟欢欣雀跃道:“真的吗?我想吃酥饼可以吗?那种咬一口就会掉渣渣的酥饼,上次在妈妈单位的食堂吃过的,甜甜的,但是吃了不会想喝水。” 江舒宁知道那个酥饼,甜而不腻,所以舟舟才会说不会想喝水。 不过因为制作过程比较麻烦,所以食堂很少做。 上次舟舟会尝到,也是食堂大厨知道舟舟跟着江舒宁去单位,会到食堂吃饭,才特意做了一次。 至于外面,也就有一家比较远的餐馆才有的卖。 不过江舒宁说了要奖励舟舟的,都答应出口了,就算远也会去的。 顺便在外面吃晚饭好了,回家不用做,多省事。 而这边宋钊景终究还是来接宋卫国放学,只是他逛完街来接宋卫国的时候有点晚了,不知道家长会已经开完,更不知道李慧清一早就带宋卫国回家了。 但是学校里还有不少宋卫国的同学和家长在。 那些家长叮嘱他们的孩子,不让他们跟宋卫国玩,以后碰见宋卫国最好离得远远的。 不过要是被宋卫国欺负了也不要怕,他们当爸妈的会给他们做主。 宋钊景听到这些话,一时摸不着头脑,便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那些家长把家长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宋钊景上心的样子问道:“你该不会是宋卫国的爸爸吧。诶,要不是我说啊,你这老婆儿子养得可真是,不仅不讲道理,还诬陷别人,真是丢人。” 宋钊景被人嘲讽几句,气急了跑回家直接质问李慧清:“家长会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教卫国的!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卫国不好?” 第六十四章 还想要多少钱? 李慧清僵着脸站起身,憋了半天才说:“我今天去给卫国开家长会,正好江舒宁带着舟舟坐在我后面。那江舒宁张口就说你不好,还把我也讽刺了一顿。卫国看不下去,就喊的舟舟打了他。” “结果那些小孩和他们的爹妈都说卫国骗人,说我没教好卫国。我都委屈死了,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啊,他们就这样对待我。本来老师还想给我们做主,结果江舒宁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揪着我们不放,让我们给她们道歉。” “钊景,都是她们欺负我们,还带着其他的家长欺负人,那我不就生气了嘛,直接带卫国回来了,后面要是还发生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让宋钊景觉得有几分的可信度。 勉强按下心中的愤懑,坐下问她:“那按你这么说,都是江舒宁那个女人在欺负你们了?那些家长说卫国的不好,也是被江舒宁带的?” 别说李慧清确认了,边上的宋卫国也连连点头。 他在宋钊景气呼呼地回来时吓了一大跳,躲在李慧清身后不敢说话,这会儿听李慧清把责任都推到江舒宁和舟舟身上,他巴不得宋钊景赶紧去教训舟舟,所以才跳出来忙不迭地确认。 宋钊景虽然想要谋害江舒宁的家财,但他了解江舒宁,她不是李慧清嘴里的那种人,所以这会儿宋钊景对李慧清的话还有些怀疑。 不仅她怀疑,因为没钱出不了门只能在家看热闹的宋晓月也不相信。 嗑着瓜子冷言冷语道:“要说你们欺负江舒宁和舟舟那个小丫头片子我是相信的。她们欺负你们?把宋卫国当素的吗?她们要是有这样的本事何必母女俩单独住,也不跟你抢二哥?” 李慧清一时间有些尴尬,她只能继续跟宋钊景卖惨,说那些家长是怎么跟江舒宁同流合污欺负她们母子俩的。 又说江舒宁是怎么教女儿的,教的舟舟敢打卫国了。 说几句还擤一下鼻子,擤得跟哭了一样,可实际上她偷偷去看宋钊景的表情。 宋晓月还是在一旁看戏,看完李慧清的表演又说道:“啧啧啧,这戏演得真假,连江舒宁的手指头都比不上。二哥,要不然你回二嫂那边吧,让她帮你找部队的领导说说好话,说不定你马上就能回去上班呢?” 李慧清听到她的话,讨好的表情马上收了起来,质疑道:“宋晓月,你是不是想着江舒宁有钱,所以去她那边找她好了,待在这里跟我们一起饿肚子干嘛?” 听到这话,宋晓月马上就把手里的瓜子悉数摔在地上,拍拍手掌沾了起来。 她甚至是指着李慧清的鼻子说的:“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二哥跟她闹翻了,我肯定会找她要钱,她也肯定会给我的!” “给你?你算是什么人,她一定会给你钱?她连钊景要钱都不给了,怎么还可能给你钱,你别妄想了。” 李慧清也不管要不要卖惨了,直接冲着宋晓月就喊叫。 两人你来我往的跟唱戏一样,宋钊景听的头都快炸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张口怒喊:“别吵了,TM烦死了!宋晓月你那么想抱江舒宁的大腿尽管去啊,不用管家里是什么样的,你只管去!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要钱,你把我当什么了?20来岁的大姑娘不嫁人也不找工作,可着我吸血,真是给你脸了,给我滚回你房间去!” 宋钊景这顿火发的,史无前例的厉害。 宋晓月一整个被震住了,傻愣愣地往房间走。 李慧清见状,捂着嘴笑,让她宋晓月敢跟自己拌嘴,看,被骂了吧。 正幸灾乐祸呢,一扭头就看到宋钊景用怒目瞪着自己。 “没说你是吧,别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样,这宋卫国你是一点都没有教好,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闹事,多少家长找到老师那里去了。那老师是给我面子才帮忙拦下的,要不咱们得三天两头地往学校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好好教,非得真的等他长大了出去惹是生非闹出祸端了才知道改吗?” 他这是把这段时间以来积累下来的气全都给发出来了,吼完这些,剧烈起伏的胸口才渐渐平静下来。 李慧清这会儿不敢招惹宋钊景,把宋钊景拉扯回房间去。 只有李翠兰,讨好似的端来一杯糖水给宋钊景,还伸手在他胸口轻抚几下,哄道:“不气不气,这气坏了身子是你自己难受,别为了她们几个人气坏身子。” 然后隔着门冲着屋里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句:“你们好好反省,以后不能这样了。” 她这样子,这几天宋钊景没少看到,事出异常必有妖,李翠华这番作态,指定是想要什么。 宋钊景看着面前的糖水,一饮而尽,按捺下心中的烦躁问道:“说吧,还想要多少钱?” 李翠华呵呵道:“嘿嘿,还是咱钊景聪明。你再给我三块钱吧,家里的米面要添了,还有肉菜咱们家也得买点。” 宋钊景皱紧了眉头,李翠华现在是隔三岔五地管他要钱,每次都要两块三块的。 平常的三口之家两块钱能吃一个星期的,有肉有菜,他家把这伙食费交给李翠华,一天吃不到一口肉,花得还快。 要说李翠华没贪这个钱,他宋钊景是不相信的,两块钱她能贪走一块五,剩下的钱够他们家米桶里装满米了。 看着眼前摊开的双手,宋钊景真想一巴掌拍上去。 这会儿找他要钱还真没有。 宋钊景咬咬牙,想了半天决定回头找同事借点吧,现在只能直接拒绝李翠华了。 宋家闹得鸡鸣狗跳的,邻居都伸长了耳朵听笑话。这边江舒宁打了胜仗,买了最好的五花肉回来给舟舟做东坡烧肉。 甜滋滋的东坡烧肉,舟舟吃几回都吃不腻。 煤炉上炖着的四方五花肉不时飘出几缕香甜,舟舟隔几分钟就往厨房里来一趟。 “妈妈,肉好了吗?” “没呢,得半个小时后才好。” “妈妈,肉好了吗?” “还得一会儿。” “妈妈……” “再耐心等等好吗?” “不是的,妈妈,是奶奶来了。” 第六十五章 钱钱钱 李翠华被宋钊景拒绝后,手上没有钱,只能出来想办法。 可她在这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宋家的人也找不到其他的人。 不过在这房子里的几个人外,目前还有两个送家人在外头,那就是江舒宁。 虽然江舒宁总说要跟宋钊景离婚,可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婚。 那就是说……她李翠华还是江舒宁的婆婆! 江舒宁得供养她这婆婆! 想到这,李翠华便兴冲冲地跑到了江舒宁家。 刚凑近,就闻到了她家飘出来的东坡肉味儿,那叫一个诱人啊,李翠华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咽了咽口水,连忙拍响了江家的门,开门的事舟舟。 李翠华毫不客气地说:“舟舟你妈呢?让你妈出来。” 舟舟一句话都没说,啪的一下关上门又进去了。 李翠华见状,还以为这孩子被教坏了,用了大力砸门大喊:“江舒宁,开门啊,宋舟舟是怎么教的,奶奶上门了居然拒之门外。” 她还想继续喊呢,门又被打开了。 这次开门的是江舒宁。 江舒宁板着一张脸看着方才一直砸门的李翠华问道:“我怎么教孩子的不用你管,你来做什么?” 上次她带着宋晓月来是想带走舟舟,这事儿她还记得呢,保不齐这回也是想带走舟舟。 她得把舟舟护好,现在都已经让舟舟进卧室里面去了。 不过李翠华这次来不是为了舟舟,而是为了钱,所以根本就不管舟舟在哪里。 直接开口说道:“你现在还是我儿媳妇,你也挣钱了,必须每个月给我交赡养费。我要的也不多,一个月给我五十块钱就行。” “五十!你抢劫啊!你儿子的工资一个月有没有五十啊。真是狮子大张口,还想要五十的赡养费,可真是脸皮厚!” 江舒宁都气笑了,这李翠华是怎么有脸管她要钱的。 边上有听到喊声来看情况的邻居过来看是怎么回事,见李翠华是来要钱的,也都笑了。 江舒宁接着说道:“老太太,你要钱找我可错了,我马上就要跟你儿子离婚了,不仅不会给你钱,我还会要你儿子给我出孩子抚养费呢。对了,说起抚养费,从舟舟出生开始,你儿子就没有出过抚养费,这几年的钱都得给我补上。” 李翠华没想到,出来一趟钱没要到还被江舒宁要钱! 她怎么可能会同意宋钊景给江舒宁钱,看着左邻右舍出过来看热闹了,直接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撒泼。 “哎呀,这有人不敬老啊,不赡养老人不给赡养费啊。我花钱娶的儿媳妇,挣钱了不愿意养我,我去哪儿能说理啊!我都要饿死了,家里都没钱买米了,居然还不养我,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李翠华要告江舒宁,这还是跟江舒宁学的呢。 她只以为这招能把控住江舒宁,可江舒宁只是面带微笑地站在家门口,双手环胸看着她撒泼。 甚至还有个白头发的大娘抓了把瓜子过来,跟江舒宁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什么。 等她终于说累了,边上倒是有几个人帮她说话来着,七嘴八舌地说江舒宁不对,赡养老人是子女应尽的责任,怎么能自己带着孩子以后就管老人呢? 江舒宁没有直接反驳那些人,而是进屋找了张废报纸,把废报纸卷吧卷吧,当成丢瓜子皮的垃圾桶。 然后拍了拍手心说道:“首先,你儿子是入赘我们江家的,你们不是娶媳妇。其次,你儿子来我家可没带嫁妆,反倒是我们家还出了好几百的嫁妆还有三十六条腿儿呢。这些我就当你年纪大了不记得了,我不跟你追究,反正我都会找回来的。第三点,你儿子当兵挣钱这几年,工资从十几块到三十多,可一分钱都没有给过我。我还没找你要钱呢,你怎么有脸来找我要钱?” 然后又问那些替李翠华说话的人:“这样的婆婆你们想要?那赶紧把她带走吧,我可要不起。趁早带走,还能省我事儿了。” 那些人马上退后几步,摇手躲开。 要不是江舒宁,他们还不知道她的婆家是这样的。 原来她丈夫是入赘的,那这老太太的儿子跟出嫁了不是一样的吗? 儿子都出嫁了,居然不让其他的孩子来赡养,居然还找儿媳赡养她。 那跟那些嫁了女儿还找女儿要钱的老登有什么区别? 也只有李翠华还有那么厚的脸皮不觉得羞,站起身指着江舒宁就是破口大骂,甚至还说想要成功离婚带走舟舟,她就得出钱,要不然她会抢走舟舟。 江舒宁见状,这下不忍了,往前跨了几步直接贴近李翠华说:“别以为我爸妈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想要陷害我爸妈然后牵连我是不是?想借此弄走我的钱?我告诉你,你的那些小心思,我都会弄到证据交给司令首长他们,你就等着被抓吧。要钱,我怕你有命要没命花!” 最后一句,直接吓得李翠华跌坐在地,她没想到江舒宁知道这些事情。 要是真的被军区的领导知道她做的事情,肯定会被抓的。 结果李翠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江家。 刘大娘看着离开的李翠华哈哈大笑,然后耸了耸鼻子说道:“这是谁家煮东西呢?是不是烧焦了?” “哎哟我的东坡肉!” 江舒宁赶紧转身跑回厨房,她的煤炉上还炖着东坡肉呢,可千万别炖干了。 幸好,东坡肉只是锅底那边有一点焦味,味道还是舟舟喜欢的。 只是江舒宁觉得这锅东坡肉因为李翠华毁了,连同下午的事情让江舒宁生气,并且是越想越气,这股气一直到哄了舟舟入睡都没有散去。 想了想,反正李翠华说她家没米了,那干脆…… 于是江舒宁等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摸黑来到了宋家厨房,利用空间把宋家厨房里所有的米面粮油和菜肉全都卷走。 确保整个厨房一粒米都没有,老鼠来了都得哭穷。 第二天一早,李翠华来厨房准备做早饭的时候,看到被洗劫一空的厨房顿时哭都没地方哭去,跑出来找宋钊景。 一是哭诉厨房的粮食都没有了,二是跟他要钱。 宋钊景哪儿能拿出钱来,他的钱都给李翠华榨干了哪还能掏出钱来。 拍着桌子喊:“钱钱钱!我给你的少了吗?我工资一个月才多少,不仅不够你们的开销还得我借钱给你们花,我欠你们的吗!” 第六十六章 我不想看到都不行 李翠华没想到如今宋钊景对她也大呼小叫的责骂,顿时浑浊的眼睛流出眼泪来,哭诉道:“我那的钱不都给你们买米买菜了嘛,那钱有几个子儿能花在我身上的?你自己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米,这样的情况不仅不给我买菜钱还要骂我,我这是生了个讨债鬼啊。” 李慧清忙从中调解,给李翠华递上手帕,帮她擦了擦鳄鱼的眼泪。 然后为李翠华说话道:“钊景,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呢?妈这不是也因为家里没米下锅了才找你要钱的嘛。家里好几个人口等着吃饭,她不找你要钱能怎么办?你怎么一点都不念妈的好啊?” 她这话,说得像是正义凛然,听得宋钊景一阵烦躁,直接一个反手拍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个巴掌下去,宋钊景自己都愣住了。 跟李慧清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出过手。 就连李翠华和想要插嘴的宋晓月都被惊到了,半天没有说话。 只有李慧清,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那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李翠华也不敢再跟宋钊景要钱了,小声地哄道:“家里肯定是人太多了太吵了,所以大伙儿都心气不顺。这样,钊景你带着慧清出去走走,散散心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家里的事情,我来搞定啊,去吧去吧。” 宋钊景有台阶就下,扯了下李慧清的衣服把她从家里带出来。 这大清早的,也没什么地方好逛的,宋钊景便按照之前的习惯带着李慧清去了国营商场。 之前没什么事的时候,李慧清总喜欢来这逛,宋钊景带她来这儿,也有着想要道歉的意思。 虽然没钱买东西,但是看看商场里的东西,心情也会变好的。 边看边聊,果然两人之前原本冷冰冰的沟壑立马消融,没多会儿又开始有说有笑的。 可两人之间欢乐的气氛在碰上江舒宁的时候又不见了。 江舒宁被选上当联欢晚会的主持人后便想着要购买一条合适的裙子,正好今天是周六,便让舟舟去隔壁刘大娘家找小哥哥玩会儿,她独自来看裙子。 李慧清他们碰见江舒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看着一墙的裙子挑挑选选。 宋钊景自从上次给江舒宁下药不成反被药之后就不想跟江舒宁碰面,可李慧清却不想就这么悄悄离开,整得像是他们老鼠见了猫似的。 看到江舒宁买裙子,她还有些嫉妒呢,直接上前嘲讽道:“这有的人还真有钱,上次买了新衣服还没多久吧,这次还来买衣服。看的还都是这么贵的衣服,你的钱来得可真容易。是不是靠上那个男的了?丈夫身上要不到钱,就跟别的男人要钱了是吧。” 江舒宁原本挑漂亮衣服的心情顿时被打破了,这次商场里新来了不少时髦的样式,她在好几件裙子里挑选不定,没想到这也能碰上李慧清。 叹口气,放下售货员拿给她的衣服,转身说道:“这一条裙子,我一个月的工资还是能买得起的,就算不是工资,我的家底也足够我买上几十件新衣服的,用着找你替我担心什么?哦,我忘了,你没工作,你想要买东西只能靠我目前还能称之为丈夫的男人给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不仅要反驳,她还要把这些裙子都买下让她看着! 反正这几条裙子她都喜欢,扭头就让售货员帮忙开票,然后挥舞着手上的小票转而去付钱。 结果江舒宁说的话像一把利刃刺进李慧清的胸口。 她确实没有工作没有进项,现在花的钱确实全是宋钊景给的。 不过现在宋钊景也没钱了,她自然也没办法买新衣服买想要的东西。 现在看江舒宁要一次性买三四件新衣服,顿时心里全是嫉妒之火,拼着脸皮厚也想要江舒宁丢脸。 于是在江舒宁拿着小票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李慧清偷偷将自己的脚伸了出去,挡在了江舒宁的脚前。 她的脚出得快挨的近,江舒宁看到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双脚被李慧清一绊,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江舒宁想要稳住身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闭上眼睛等自己倒在地上。 结果身子倾斜还没有多久,便有个人站了出来,接住了江舒宁。 江舒宁只听见耳边传来围观人群的惊呼,然后自己就被人抱住了。 那人搂着自己的腰,而自己的手也攀在对方的肩膀上。 睁开眼睛一看,是傅道昭!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拯救了她? 好像每次她即将丢脸的时候都是他出手相助,让她避免了丢脸。 还没等她站直身子,肖时奇就指着李慧清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说不过人家居然伸脚绊人!” 李慧清张嘴:“我没……” “没什么没!我都看见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正当别人都看不见没人指认你啊,我告诉你,我眼神可好着呢,百米之外的靶子我一枪就能打中,你那腿那么粗脚那么大,我就是不想看到都不行。” 他这话说的大家哄堂大笑,唯有李慧清和宋钊景笑不出来。 李慧清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脚,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很粗很大。 宋钊景却没想到,都准备走了,还被李慧清闹出这样的事情,甚至还被傅道昭看到了,这下肯定又要被说了。 确实要被说。 傅道昭将江舒宁扶好后,抬头垂眸看比他矮一头的宋钊景。 “宋连长,想来你这段时间的反省还不够深刻,居然还能让家人闹出大庭广众下陷害别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你这连长还要不要好好做。要是不想再被降级,我劝你好好整顿你的家风,管好你家里人。” 宋钊景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听完傅道昭的教训,意识到这是警告威胁,咬着牙冲李慧清喊了一句:“还不赶紧走。” 然后带着李慧清落荒而逃。 而江舒宁让傅道昭帮她出了口气,又买下了自己看中的几条裙子,好长一段时间里都神清气爽,一直到了联欢晚会这天。 第六十七章 气人的李红梅 这次的联欢晚会不是只有政治部一个部门的人参加,还有军区的其他单位部门同事,多多少少加起来得有好几百号人。 江舒宁穿上她新买的最喜欢的一件礼裙步入宴会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苏绣双眼放光地跑过来,转着圈地把江舒宁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然后竖着大拇指夸道:“你今天这一身,太美了。” 江舒宁笑着拎起裙角,左右晃了晃问道:“怎么样,适合主持穿吗?” “适合,太适合了!” 苏绣毫不吝啬的夸奖,其他同事同样也送来惊艳的眼神。 江舒宁收获到想要的效果满意了,她今天也是化了妆带了首饰的,这都是上次刘大娘帮她打扮后给她的启发。 女为悦己者容,为自己高兴也能化妆。 苏绣看了看宴会厅里的人群,再低头看了看手表,指着一旁的桌椅说:“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咱们去边上坐坐,那还有饮料和小吃。” 江舒宁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平时不怎么穿这会儿正觉得别扭呢,有能坐下的地方最好了。 于是背着一个帆布包跟着苏绣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路上收到了不少的赞美。 苏绣看着她肩上的包,好奇地问:“这是啥?你咋还背着包来?” 江舒宁看了一眼包,放到座位边上解释:“装了一套平时的衣服,打算结束后就换了,要不然一直穿着礼裙累得慌。” 这会儿是傍晚,她穿着这样一身裙子走在路上就够吸睛的了,要是等宴会结束还穿着这身衣服回家,说不定会招来不少人的遐想和觊觎。 万一再因此被人盯上,来个劫财劫色的就不好了。 苏绣了然地点头,随后便问起怎么没带舟舟来。 舟舟再次被托付给刘大娘了,今晚她有工作内容,参加宴会的人多,她怕舟舟冲撞到别人或者被有心之人冲撞了都不好,就没有带过来。 苏绣还噘嘴说呢,她可帮忙看管舟舟的。 毕竟舟舟不像她哥哥姐姐家的孩子那么调皮,对比之下她还挺喜欢舟舟的。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李红梅看到江舒宁出现的时候眼睛里都冒火。 等江舒宁跟苏绣坐到一旁的时候,心生一计,手心里藏了点什么后端着一杯有颜色的饮料从江舒宁身边走过。 等走到江舒宁背后时,故意一个踉跄扑向江舒宁,一杯子饮料全都倒在了江舒宁身上。 江舒宁被吓得直接站起身,低头一看,这裙子已经毁了。 苏绣见状,一下就炸毛了,拿了毛巾帮江舒宁擦衣服上的饮料,嘴里直接开口指责李红梅。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舒宁一会儿要主持宴会吗?你就算针对舒宁也得看看时候啊,这时候把她裙子弄成这样,她还怎么主持?” 江舒宁也盯着李红梅瞪了几眼,她这身是最喜欢的礼群了,要是没颜色的水弄湿了就弄湿了,偏偏李红梅倒在她身上的饮料还是有颜色的。 好好的裙子,直接红了一大片。 李红梅跺了跺脚,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难道我不小心崴了下脚都不行?再说了,我也道歉了呀。” 她是道歉了,在杯子里的饮料都倒到江舒宁裙子上之后。 声音小到江舒宁和苏绣以为是蚊子叫。 江舒宁咬咬牙,这会儿裙子已经毁了,说再多都没有用。 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宴会了,她得赶紧想办法去处理。 也不跟李红梅吵了,拎上包想去厕所简单洗洗,要是用水冲冲说不定还能洗掉。 只是她刚转身,苏绣就喊住了她。 小声在她耳边说:“你背后有个大口子。” 江舒宁回头去看,用手扯了下裙子,果然在背上发现了一道十几公分长的口子。 这口子刚刚还没有呢,衣服也不是那种劣质的布料,肯定是谁趁她不注意划破的! 从她进宴会厅以来,靠近她身边的除了苏绣就是李红梅了。 苏绣一直在她身侧,没有对她的背部伸出手,所以这个人只能是李红梅! 江舒宁的眼睛都气红了,想要指责李红梅又拿不出证据。 苏绣这会儿都急了:“怎么办啊,要是脏了咱们洗洗就行,这破了可怎么办。背上有这么大的口子,就算缝好了也有痕迹……” 江舒宁看着幸灾乐祸的李红梅咬牙,跟苏绣说:“别急,先陪我去下厕所,回来咱们再找她算账。” 这衣服可不便宜,她就不信了没人看到是谁弄坏的。 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了,她现在肯定是揪着李红梅不放的。 厕所里,苏绣还在替江舒宁生气:“你说这李红梅怎么回事,她怎么老针对你。上次把工作推给你,还有之前绊了舟舟,都是她干的。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她还要坏你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嫉妒我所以想陷害我呗,最好我上不了台,她就能顶替我了。” 在政治部的一众同事里,上次的演讲效果除了江舒宁就李红梅最好了。 她这是瞅准了让江舒宁失去主持的机会,那样她就能上台了。 毕竟她们都看到了李红梅今晚也是特意打扮了的,只是没有江舒宁好看罢了。 “来,你帮我拿着包,还有换下来的衣服。” 说着,江舒宁将包放在苏绣手上,然后脱下身上的裙子,从包里拿出另一条裙子换上。 原先的裙子是深蓝色的,显得人高贵清冷,而现在这条是大红偏深,样式差不多,但是这条就显得江舒宁艳丽亮眼。 苏绣眼睛一亮:“你怎么还有一条不一样颜色的裙子?这条更加好看,为什么一开始不穿这个?” 这条是江舒宁特意带着的,就是怕万一领导说蓝色不行,她就可以换这条了。 至于为什么不穿红色这条,是因为她觉得这条太艳太抢眼了,她怕穿这条会被人说卖弄风骚什么的。 不过好在她带上了这条,要不然想要找衣服换都来不及了。 再次问了一下苏绣时间,已经临近开场了。 第六十八章 扣补助扣奖金 江舒宁来不及解释,只能拉着苏绣先回宴会厅开始她的主持才行。 到了宴会厅,正好到了开场的时候,江舒宁身姿摇曳,裙摆在脚边随着脚步摇晃,像是步步生莲一般。 在众人惊艳的眼神中,江舒宁优雅走上舞台,完成她完美的首次主持。 等主持结束走下舞台,江舒宁想去苏绣身边,只能从领导身边走过。 赵副政委对着她猛竖大拇指:“小江,可真有你的,未雨绸缪啊。你要是没解决这次的危机,我差点就让别人顶替你上了。不错,这条裙子也很好看。” 赵副政委话里话外全是对她的赞扬。 江舒宁微微屈膝:“谢谢领导表扬,都说晴天带伞雨带干粮,祖宗的话总没错的。果然我多带一条裙子就派上用场了,可惜我之前的裙子,毁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条蓝色裙子了,还想着以后有机会要多穿。 不过现在也不亏,她也算是穿给大家都看过了。 “政委,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过去找苏绣把这身衣服鞋子换了,站了那么久,我的脚还挺疼的。” 她作势抬脚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心里暗想这高跟鞋真不是人穿的,谁想出来女的穿高跟鞋的?虽然她这双鞋只有五公分高,可她的脚已经疼得感觉快断了。 整整一个半小时,她一直站在舞台上没下来过,这会儿是大家共舞的时间,她终于能休息了,后面也不用主持了,才问了赵副政委一嘴的。 结果赵副政委不仅拦着她不让走,还招手让李红梅过来了。 江舒宁不知道赵副政委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坏事,便等着看李红梅又要干嘛。 结果李红梅刚走到他面前就伸出手,手里躺着几张钱票说道:“毁了你的裙子,我很抱歉,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道歉。” 话说的不情不愿的,但是这钱可是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江舒宁面前。 江舒宁不敢去接,忙问道:“政委,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 李红梅当时的举动,赵副政委都看在眼里了。 包括她在手心里藏着的刀片,趁着泼水的时候用刀片划破了江舒宁并不是很贴身的裙子背部。 之所以一开始不出面,是想看看江舒宁准备怎么解决。 如今看来,他对江舒宁的紧急避险方式还是很满意的。 等江舒宁拉走苏绣后,他便喊住了李红梅。 威胁李红梅:“等小江的主持结束后,你主动道歉赔钱,这事儿我做主就此了结,要不然你明天别来上班了。” 毕竟是他手底下的人,虽说口语能力不行,但是翻译能力和写作功底在他这个部门来说数一数二,除了江舒宁就是她了。 而且李红梅在单位工作时间长,就此辞退她还有些不忍心,所以赵副政委还是打算小小地包庇一下。 李红梅自然也不想丢失这样一份又轻松,在别人看来又长面子的工作,只能掏出钱来违心道歉。 江舒宁看着面前的李红梅和她掌心的钱迟迟没有说话。 她是个聪明人,在赵副政委喊李红梅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赵副政委想要包庇李红梅了。 说实话,这样一个道歉和赔钱,她是不服的,所以没有收钱,只要她拿了钱,就代表她服软了。 赵副政委看她这个样子,自然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于是又说道:“李红梅这次的事情做得确实太过分了。这样吧,除了赔偿裙子钱,从明天开始,李红梅回家休息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不用来上班了,另外扣除一个月的补助,取消下半年的奖金,以示惩罚。那补助,转给小江。” 李红梅瞪大了眼睛,张嘴想要反驳。 赔钱道歉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怎么还停职一周,扣补助扣奖金呢! 赵副政委眼睛微眯,小声威胁:“你之前对人家做的事情,别以为我没出面就不知道。要么接受惩罚,要么就滚蛋。” 李红梅就算再想反抗,为了自己的工作,也只能应下了。 不过看向江舒宁的眼神里全是仇恨,让她把一个月的补助转给江舒宁,她不甘愿! 一个月的补助啊,有食堂的饭票,有交通补助、粮油票补,要是卖出去,也有一二十块钱呢! 可她不同意又怎么样,领导做出的决定,除非不要工作了,可换个工作不一定有这个好,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赵副政委对李红梅闷不吭声不反对的样子还算是勉强能接受,接着就是江舒宁这边了。 看江舒宁迟迟没有伸手拿钱,又小声劝她:“你放心,以后她不敢再针对你了。你要是被欺负了,随时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赵副政委都这么说了,江舒宁又怎么能驳了赵副政委的面子,只能笑着从李红梅手里拿过那有零有整的28.6元钱。 说实话,这钱买那条裙子还差点,不过赵副政委都说了,李红梅下个月的补助都归她,她就不客气地接受了。 李红梅的工龄长,她的补助可是江舒宁的两倍,有钱那还能卖赵副政委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江舒宁拿了钱,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句:“要不是赵副政委帮你说话,我今天绝对不会原谅你。” 说完就走了,她还不想跟她在这纠缠呢。 看似三人在这谈了很久的话,实际上不到两分钟。 江舒宁从人群中走过,收获了无数痴迷的眼神。 那是被她在舞台上的魅力所倾倒的一众同事。 要说这军区里有魅力的人不少,可像她这样艳丽迷人的长相和身材,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自信,在舞台上风姿绰约,言语行动幽默风趣的人那就没几个了。 所以台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年轻人都被江舒宁迷倒了。 等江舒宁好不容易来到苏绣身边,还有个男生跑上来送花,毫不脸红地说道:“江同志,你是我见过最迷人最优秀的女士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跟你互相了解一下,以后……将来……” 江舒宁有些惊讶,想都不想直接说道:“我可是有丈夫的,你要是想跟我做普通朋友,我可以考虑,但是别的,我没有想法。” 第六十九章 交杯酒! 男生脸涨得通红,嘟囔了两句后不顾场合地大声问道:“你不是要离婚了吗?等你离婚后,就没有这个想法再好好相处一个吗?等你离婚成功,我还是有这个机会的吧。” 他的话,让江舒宁噎了一下。 确实,现在她还能用已婚这个接口挡桃花,等离婚了就不太好用了。 江舒宁挠了挠头,看着对方说道:“那你的可能性还是不大。我有孩子,年龄都快三十了。但你一看就知道比我小,我对比我小的男孩没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除了年纪大的有没有别的要求?” 苏绣好奇地追问,那个男孩虽然没了机会,也亮着眼睛看向她。 这种情况下,周围都是好奇的人,江舒宁不好不回答,便挑了几个条件说道:“也不是年纪大,至少不能比我小,比我大两三岁就好。长得不能难看,个头也得比我高。除了外观,一定要有担当!没有担当可不行,还有人一定要好,乐于助人但也不能烂好心,什么人什么忙都帮。如果是军人,那最好是立过功的,职位嘛我不追求他一定是领导,但是团长连长以上最好,毕竟这是最能证明他能力的。另外,一定要喜欢小孩子,大家都知道我有个女儿,以后要是娶我,不喜欢我女儿可不行。其他的就没有了。” 这已经是江舒宁差不多想到的所有条件了。 乍一听上去没什么难的,但是细想想,这条件还真不好满足。 年龄要合适,身高要合适,人品喜好都得好,在军区还得是个小领导。 最重要的就是她说的要喜欢舟舟。 军区里喜欢舟舟的人不少,毕竟舟舟这孩子讨人喜欢,可将来能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的,那就难了。 毕竟这个年代,子嗣问题还是很考究的。 不过江舒宁的话音刚落,马上有人喊道:“你说的这人,不就是我们傅师长么!” 喊话的这人是肖时奇,晚上他跟傅道昭一起来参加联欢晚会。 傅道昭原本是不想来的,他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干点工作。 可政委非要他来,军区里做师长及以上职位却单身的人,就他一个了。 他的终身大事在政委眼中是一个老大难,如今有个联欢晚会,正是个结识未婚姑娘的好机会,政委怎么会让他错过。 只是他身体还没有好全,为了方便照顾他,肖时奇便跟着来了。 正好肖时奇也单身,刚20的男孩,正是找对象的年纪。 江舒宁上台主持的时候,肖时奇就一直在傅道昭的耳边说江舒宁怎么怎么好,今晚穿得漂亮,主持得也好,还说什么傅道昭要是错过这个村肯定会后悔什么的。 傅道昭虽然嫌肖时奇烦,可他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舞台上的江舒宁,毕竟台上的江舒宁确实非常抢眼。 只是舞台下面的人全部都在看江舒宁,所以他的表现并不突出。 等到肖时奇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才汇聚到傅道昭的身上。 其实傅道昭在军区没少吸引女生们的眼球。 这些女生,有女兵也有其他部门的女员工,甚至会有人专门结伴,在傅道昭训练的时候去训练场看他。 要不是傅道昭平时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对其他女生的态度又不见得有多好,他办公室的门都得被那些女生堵上了。 这回看他被人跟江舒宁牵扯到一起,他莫名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异常。 对上同样望过来的江舒宁的眼神,傅道昭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红的这一下被眼尖的人看到,顿时大喊:“傅师长,按照江同志的说法,你可就是她最理想的对象啊,不过不知道你对她女儿怎么想?如果你能接受小舟舟,那你可有机会抢走江同志了。” “别的不说,傅师长对舟舟可好了,不知道情况的人要是看到傅师长跟舟舟在一起,肯定当他们是父女俩。” 肖时奇这会儿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知道内情的人,在他几次的陪同下,可是看到不少傅师长对舟舟嘘寒问暖还答应舟舟请求的情况。 这些对于其他人来说常见,可对傅师长来说是非常非常罕见的。 别人肖时奇不知道,反正在他看来,傅师长对待舟舟比她亲生父亲对她都要好。 苏绣一听,马上跟着说:“那照你这么说,傅师长可是每条都满足我们舒宁的条件了,那你们可不就是绝配?” 其他人也起哄道:“诶你没看,这傅师长跟江同志站在一起,可不就是很配。” “对啊,傅师长尽显男子气概,江同志婀娜多姿,你俩从外表上来看,也是很配的。” “你们再说能力,那江同志翻译可是杠杠的,就连外宾也是非她不可,傅师长更不用说了,30来岁能当上师长的也就他了。这样看来,你们还真实很合适啊。” “既然这样,你们要不然喝个交杯酒吧!” 也不知道从哪儿喊出来的声音,非要两人喝交杯酒。 这个人的话,像是捅了蚂蚁窝了,顿时有人应和起哄:“对啊,你们就算没成,今天晚上喝个交杯酒,也算是满足满足我们的请求。” “可不是,帅小伙和佳人喝酒,对我们的眼睛有益,说不定我的近视眼能马上就好!” “交杯酒!交杯酒!”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喊的,突然全场开始喊交杯酒了。 江舒宁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推到了傅道昭身边,两人跟前也出现了两杯酒。 她还没有这样被起哄过,就是当初跟宋钊景结婚,也没有这样过。 江舒宁的脸颊通红,被人在手里塞了酒杯半天没动。 她酒量不好,这半杯酒下去,指不定会上头。 要是换个人,傅道昭说不定会发火,可如今对象是江舒宁,看周围的架势他们要是不喝这交杯酒可能应付不过去。 只能低头低声说:“大家都这么喊了,咱们喝一口应付一下吧。” 江舒宁吐出一口气,只能将手腕跟傅道昭的勾在一起,将酒杯放在嘴边。 原本只打算喝一口就算了的,可边上的人起哄的同时抬着她的杯底不放,硬是让她喝下了半杯酒。 等这杯酒喝完,她已经满脸通红了。 听着边上的叫好声,江舒宁摇了摇脑袋说:“不行,我可能喝醉了,我需要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她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一手扶在傅道昭的胳膊上才没让自己打晃。 第七十章 江舒宁跳楼 傅道昭伸出一只手,撑着江舒宁的胳膊,免得她真的晃悠摔打。 苏绣见状,忙说:“舒宁,你该不会一杯倒吧。你这样一会儿还怎么回家?” “没事,我走走就好,去外面散散酒气就能回家。” 说着,江舒宁松开了扶着傅道昭的手,往外走去。 傅道昭不太放心,这人站都站不住了,怎么可能走走就能好呢。 便抬脚跟了上去。 走到门外,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担心江舒宁撞到什么再摔了,便说道:“这宴会厅楼上有休息室,要不我带你上去休息一下,等你酒醒了再回家。” 江舒宁这会儿正头昏眼花昏昏欲睡呢,要是有个地方能休息确实再好不过了,便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去。 这要是单靠她自己行走,还真不一定能走到休息室去。 傅道昭好笑地摇摇头,抓着她的手便带着她去了二楼的空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本就是作为客人临时休息使用的,有张床还有圆桌和两把椅子。 江舒宁进了休息室便躺在了床上,这酒劲上头导致她只想睡,也顾不得房间里还有个傅道昭便睡了过去。 傅道昭喝完酒倒是没有什么,一杯的量对于他来说跟喝水一样。 只是看着床上因为醉酒紧皱眉头的江舒宁,觉得她这样躺着会不舒服,便拿了休息室脸盆架子上的搪瓷脸盆打算去打个水,让江舒宁擦擦脸,人会舒服一点。 拿起脸盆去开休息室的门,去拉门把手,这门居然没有推开。 明明他们进来也就两分钟,这门居然打不开了! 难道是他拉的方式不对? 傅道昭放下脸盆,双手放在门上用力拽了几下,这门依旧没有推开。 反倒开门的哐当声把江舒宁吵醒了。 她眯瞪着眼睛坐起身,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这门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了。” “什么!” 江舒宁的眼睛瞬间睁大,可脑袋中依旧眩晕,觉得不太对劲。 她摇了摇头,努力起身走到门边,跟傅道昭一样拉扯着门把手,但这门果真跟傅道昭说的一样,推不开。 这是有人在陷害他们啊。 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孤男寡女,要是有人突然闯进来那他们有理也说不清了。 想到这些,江舒宁有些急躁了,哐哐拍了两下门,冲着外面喊:“有人吗?外面有没有人啊!” 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 傅道昭见状,将江舒宁扶到椅子上坐下,安抚道:“你别急,我试试能不能把门撞开。” 他侧身对着门,小跑两步撞在门上,结果这门依旧没有被打开。 这是个向内开的门,他向外撞怎么可能撞开。 江舒宁自觉这太不对劲了,这门不对劲,她的身体反应不对劲。 虽说她是一杯倒,但是也不至于脑袋一直晕晕的,脸上身上还开始有些燥热吧。 下意识扯了扯衣领,等反应过来,她看着自己扯开的衣领有些恍然大悟。 有人故意暗算他们,给她下了药还把门锁了! 如果有一两个人这会儿来帮他们开门还好说,如果有一群人这会儿闹进来,她这清白可就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偏偏这会儿怕什么来什么,门外的走廊传来吵闹的声音,听着正是一大群人正在往他们这间休息室来。 外面的人吵嚷什么204号房间,江舒宁问傅道昭:“204,该不会就是我们这间房吧?” 傅道昭点头,他上来的时候,就204是空的,所以他就带着江舒宁来了这房间。 江舒宁见状直接站了起来,她已经能听见外面的人群里有宋钊景的声音了! 今天这事儿肯定有宋钊景的手笔,她明白了,宋钊景想借此将离婚的过错怪到她的头上,那她就成了责任方,离婚的时候不仅要交出一大笔家产还可能要交出舟舟的抚养权。 同时还能毁了傅道昭的名声,宋钊景可以借此官复原职。 真是一箭双雕啊,江舒宁咬了咬牙,狠狠地站起身来。 她必须要想到办法,这事儿绝对不能如宋钊景的愿! 于是,在傅道昭疑惑的眼神中,江舒宁在这房间里快速转了一圈,然后打开了窗户。 窗户外就是大街,这会儿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江舒宁想了下,便将腿伸出了窗外。 傅道昭见状赶紧去拦她:“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是二楼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必须从这里出去。门外来的是宋钊景,他是来‘捉女干’的!” 捉女干? 傅道昭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他赶紧说:“既然这样,你进来,我出去。” 江舒宁的酒都没醒,她要是从这二楼跳下去看,肯定会受伤。 江舒宁犹豫了一秒,可门外的人已经在开门了,她进去换傅道昭跳出去肯定来不及。 于是摇摇头,直接跳了出去。 傅道昭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样跳下楼,难保不伤一条腿! 万一她因此摔断腿了可怎么办,这楼下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她就是想要求救都没有办法吧。 可是时间确实来不及了,这边她刚跳出去,那边的门就开了。 第一个进来的人还真是宋钊景,一进门就嚷嚷道:“我们喊半天门了,怎么不开门啊!” 傅道昭定了定被江舒宁吓到的心,淡定开口:“这门好像被人从外面反锁了,我想开也打不开。” 宋钊景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在这不大的房间里看了一圈。 “江舒宁呢?她人在哪?”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是你媳妇吧,你自己都不知道反而来问我?这休息室就这么大,你也看到了。至于她在哪儿?我不知道。” 傅道昭顺手关上窗户离开窗边,来到椅子前坐下。 他可不想站着跟他们费口舌。 宋钊景见状,忙跑到窗边推开窗探头往外看,结果窗外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地收回脑袋,关上窗转头继续问傅道昭:“你们俩不是一起喝了酒,同时出了宴会厅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 “喝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至于她去哪儿了,我扶她出了宴会厅她就走了,去了哪里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今天可不在联欢晚会的邀请名单上,你怎么知道我们喝酒了,也知道我们同时出的宴会厅?” 他这么一问,宋钊景顿了一下。 第七十一章 莫名的躁动 他怎么知道? 当然是他亲眼见到的。 虽然他没有联欢晚会的邀请,可今晚的晚会都是军区的人,想参加的人不用审核,宋钊景自然能进来。 本来他是想要找参加宴会的领导求情,让他尽快回来上班的,结果就碰见了江舒宁和傅道昭被人起哄喝交杯酒的情况。 本来今晚打扮一新的江舒宁就够惹他的眼了,现在还被人起哄喝交杯酒。 他作为江舒宁现在的丈夫怎么能忍受得了。 虽然他一直想要除掉江舒宁,但是他受不了江舒宁给他戴绿帽子,不管这顶帽子是不是真的。 宋钊景这人脑子动得快,心里愤恨,瞬间就想到趁这个机会陷害两人。 他知道江舒宁不胜酒力,喝一杯酒就得睡,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找了药,在别人起哄的时候把药下到了酒里递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兴头上,也不管这酒是谁倒的,反正都到两人跟前了,便起哄让他们喝了。 这房间,也是他将其他空的房间都关了门,只留了一间房,才确保他们能进这间的。 捉女干嘛,肯定要确定人在哪才好捉的。 结果进来后只有傅道昭一个人在,不仅只有他一个人在,还质问他。 宋钊景卡了壳,勉强说道:“我是没资格参加晚会,但是我底下的兵跟我说江舒宁在这喝了酒,让我来带她回家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在这个休息室里?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找?” 从刚才外面的动静看来,宋钊景带着门口那一群人是直奔这间房来的,甚至明确房间号。 虽然这里有休息室,可他们当兵的很少会来这里休息,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房间号,又知道204号就是这间? 傅道昭的心里起了怀疑,难道这房间门就是宋钊景锁上的。 宋钊景实在是不敢多说了,只嘟囔着:“别人说 这个房间……算了算了,人不在就算了,我要回去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门外的人还在喊呢:“怎么回事,不是说江舒宁在这吗?你不是说她跟别的男人有一腿专门让我们来帮忙吗?怎么现在就走了?” “对啊,怎么只有傅师长在,江舒宁呢?” 宋钊景臭着一张脸,没办法解释他故意陷害江舒宁才带着他们来捉女干的,现在人又不见了。 只能不吭声推着人走。 众人只能在傅道昭怀疑的眼神中离去。 等他们走了,傅道昭也待不住了,连忙站起身就往窗户对应的地方跑。 江舒宁才跳出去的时候,宋钊景没看到,说明她肯定是在哪里藏着了。 可傅道昭在街上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反而在不远处他的车上发现了江舒宁。 原来江舒宁刚跳下楼的时候撞到脚了,脚腕一阵剧痛。 可她知道待在地上肯定会被宋钊景他们发现,便往墙角滚了两圈,先躲在视线盲点的位置。 等楼上的窗户开了又关的时间里,她看到了路边停着的傅道昭每天都会坐的车。 等窗户关上的时候,她拖着剧痛无比的脚来到车边,惊喜地发现后排的车门没锁,于是便躺在了车后排座椅上。 随后便等到了傅道昭开车门。 傅道昭看到她躺在车里,吊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坐上主驾问道:“你怎么敢的,从二楼跳下来,你都不怕的吗?万一摔伤了,骨折什么的,你以后怎么照顾舟舟?” “怕,怎么可能不怕。可就算我摔断腿,也比被宋钊景发现我跟你在一个房间里强。别多说了,麻烦带我去医院,我可能摔断脚了,脚腕好疼。” 傅道昭听了,忙转身去检查江舒宁的脚。 经过一番检查,傅道昭才放下心:“你的脚腕脱臼了,不是骨折。我帮你正骨就行。” 说着,他来到后排,同在一排才方便正骨。 傅道昭的大手捧着江舒宁的脚,揉了揉脚腕,开口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没想到你还挺有魄力的,这宴会厅上面的二楼比一般的二楼要高,你也敢直接跳下来。万一这真的是骨折,你得请三个月的假在家休养才行。你就没想过,带着伤回家会吓到舟舟?” “舟舟没有那么胆小……嗯!” 虽然有傅道昭转移注意力,但正骨还是有些疼的,江舒宁没有防备,发出一声嘤咛,另一只脚在疼痛下踹进了傅道昭的怀里。 她刚上车的时候就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要不是这高跟鞋,她说不定还不会脚腕脱臼呢。 傅道昭被江舒宁踢进怀里的小脚蹭了一下,再加上她的嘤咛,耳根子突然红了,心里有些悸动,开始觉得内心被江舒宁的脚挠了一下,莫名有些躁动。 他那杯酒也被下药了,只是药量小,这会儿才有了些反应。 自觉自己不能再在后排这样做下去,傅道昭换到主驾,说道:“你的脚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说着,启动了车辆。 晚上喝的那杯酒早就散去了,他开个车倒没什么。 江舒宁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包好在苏绣手上呢。 原本想跟傅道昭说去拿回包的,不过想想还是不回去拿了,明天再拿也一样。 随后,江舒宁开口感谢道:“傅师长,多谢你刚刚帮了我。” 这个帮,不仅有他帮她散酒气,带她去休息室,还有刚才帮她正骨和现在开车送她回家。 傅道昭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江舒宁,看她脸色红润说道:“没什么好感谢的。不过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刚刚为了散去药效,他脑子里回想了很多事情,这一项就想到间谍审问的事情上了。 江舒宁不假思索道:“你问,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不隐瞒。” “好,我想问问,你父母的人际关系方面,有没有跟一些身份不清楚的人有联系?” 江舒宁一听就明白,他这是怀疑自己呢,不过她也没生气,毕竟谣言传出来就是她父亲通间谍。 之前她就已经说了一回了,这次她更加严肃地说:“我确定,我父母的人际关系方面没有任何的问题,我所知晓的他们平时会联系的人,都是他们的好友,我也认识,不说是什么英雄,绝对不是坏人。” 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交织,江舒宁的眼神一寸都没有偏移,这样的坚定让傅道昭相信了几分。 两人不再言语,傅道昭直接将江舒宁送回家。 第二天一早,江舒宁正准备去上班,脚刚跨出家门,便看到宋钊景站在门口,等她出门。 第七十二章 你愿意跟我走吗? “舒宁,有时间吗?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也不知道哪里给宋钊景的信息,觉得江舒宁会愿意跟他谈话,大清早地就来惹人嫌。 江舒宁看都不看他,直接带上门,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没想到宋钊景看江舒宁没搭理他还想走,直接伸手勾住她的肘窝。 江舒宁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直接挥手:“干什么,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的,别拦着我上班。” 宋钊景下意识想发火,忍了忍将怒火吞进肚子里说道:“别这样,我觉得我现在还是有资本跟你好好谈谈的。你不知道吧,我已经恢复到营长的职位了。今天我也是要上班的,咱们俩就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聊聊吗?” 昨天晚上他离开二楼的休息室后并没有离开宴会厅,而是碰见宴会厅里出现了动乱,有人持刀伤人。 一个司令为了保护其他部门的女同事被歹徒划伤胳膊,当场血如泉涌。 宋钊景就是在那个时候,帮忙压制住歹人,小立一功,这才得到了司令的奖赏,官复原职。 那会儿江舒宁已经跟着傅道昭离开了,所以不知道宴会厅里发生的事情。 她停下脚步,转身从头到尾扫了宋钊景一眼,然后讽刺道:“就你?你就算当回营长又能怎么样?我要跟你离婚跟你是什么职位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能官复原职,肯定也是做了什么小手段,手脚心思不赶紧,我跟你能有什么好说的。” 宋钊景没想到江舒宁居然这么不给面子,有什么话直接就说了,甚至如此怀疑他。 他硬气了几分说道:“江舒宁,你想笑就笑吧,你笑不了几天的。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跟我离婚的,就算你提出诉讼也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出这么果断的话的,江舒宁冷笑一声。 她这连律师都找好了,就等着开庭判决了,怎么可能他说不离婚就不离的。 不过她倒是没有打击宋钊景现在莫名出现的自信,冷笑道:“行啊,那咱们到时候看,看看我到底能不能逃离你的魔爪!” 说完,她先行一步去上班。 到了单位,江舒宁先是找苏绣拿回了自己的包,然后忙忙叨叨到中午,连续翻译了好几个文件才到休息时间。 她伸了个懒腰,想要起身跟苏绣去吃饭,结果人还没离开办公桌,傅道昭带着费蓝进来了。 费蓝是特地来找江舒宁的,一看到江舒宁他就伸开了双臂:“亲爱的江,恭喜你昨天晚上的主持非常顺利。” 看来是有人跟他说了,江舒宁也张开双臂,跟她 虚抱一下,说道:“谢谢,不过您这时候来找我,肯定有别的事情吧。” 费蓝只有工作时间回来军区,不过也从来没有来过政治部的办公室,都是让人来喊江舒宁,然后江舒宁跑着去做翻译。 这次主动来到她们办公室,肯定是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做。 江舒宁猜得没错,费蓝确实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 只见他松开虚抱江舒宁的手说道:“是这样的。你是我在你们国家见过翻译能力最好的,能力最优秀的人,我非常想在这里多待几天,让你继续做我的翻译。可是我过两天要回国了,我想……想要你跟我一起去我们国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跟我回国后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的。怎么样,你愿意跟我走吗?” 江舒宁呆住了,费蓝身边的傅道昭也用警惕的眼神看向江舒宁,仿佛只要她说出要跟费蓝走的话,他就会把她关押到部队里审问。 但凡江舒宁流露出她有想法出国,那难保她以前就怀有目的来做这个翻译。 说实话,江舒宁还真有想法出国生活。 重来一世的她知道国外的生活虽然也不容易,但是比在国内要简单一点。 而且只要她带着舟舟出国,就能顺理成章地远离宋钊景,听起来还感觉挺爽的。 可她父母的事情还没有洗白,她出国了,就没有办法帮父母洗清身上的嫌疑,甚至还可能让父母的谣言更上一层。 费蓝看她半天没说话,以为是她是没有想好。 确实,这个问题是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的,费蓝也没想让她短短几分钟内作出一个影响一生的决定。 便说:“你慢慢考虑,我过两天才会离开,你可以明天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说完,他想转身离开。 马上就要回国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的。 结果刚转身,江舒宁就说:“不用考虑了。费蓝先生,我很感谢你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我。不过我想好了,我是不会跟你去你的国家的。” “为什么?江,我会很需要你的,我们的国家也会很需要你。”费蓝不解,“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我们国家是有一家科技公司的,刚刚建立的公司,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工作努力认真,我可以帮你在我们国家买房子,也可以帮你女儿解决上学的问题,你一定要好好考虑。” 江舒宁面带微笑解释道:“费蓝先生,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父母是在这里离世的,我的孩子将来还会在这里学习成长。对于我来说,我身上还有更重要的责任,我需要替我父母洗清他们身上的冤屈。所以我需要留在这里。” “而且,相信你也听过我们这里有一句话,落叶归根。意思是,我就是死也得死在我们国家。如果我离开国家,将来不一定能回来。所以很感谢你的建议,但是恕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建议。” 她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又说到孩子和父母,费蓝也为她的话而感动。 他只能耸肩,说道:“好吧,我理解你的想法。将来你要是有机会出国,一定要联系我,我会非常期待在我的国家见到你,我亲爱的朋友。” 江舒宁笑着点头应下。 虽然现在没有条件,但是说不准以后有机会出国旅游呢? 随后,一个司令来到政治部找费蓝。 他是来了解费蓝回国的事宜并且给予帮助的。 费蓝一看这个司令,马上便对他一个劲地夸奖江舒宁,话里话外全都是江舒宁工作多么认真能力多么出众。 这个司令对江舒宁是有印象的,毕竟经过昨晚的主持,很难有人记不住江舒宁。 他对江舒宁高看一眼,带着费蓝离开了。 江舒宁不认识这个司令,便问苏绣:“这位领导是谁?” “你不知道?军区司令啊,咱们军区职位最高的领导,汤司令。” 汤司令? 江舒宁的脑筋一动,突然有个想法,如果她能攀扯上汤司令的关系,那将宋钊景出轨证据交到汤司令跟前,那宋钊景是不是会因此重新降职,然后她离婚成功的概率又能上升了? 第七十三章 她这么胖,怎么可能低血糖? 江舒宁特地打探了消息,知道汤司令的太太每个周末都去国营商场逛街,江舒宁便在这个周末早早去了商场。 可能是时间太早了,江舒宁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同事口中胖胖的汤太太,便去糖果柜台给舟舟称了两斤奶糖。 虽然她会控制舟舟吃糖,但是家里时常是有糖果的。 小孩嘛,哪有不喜欢吃糖的。 等买好了奶糖,江舒宁便在商场里晃悠了起来。 逛了一会儿,人群突然开始嘈杂,有人在那喊:“有人晕倒了,有没有医生?快来看看。” 江舒宁内心一动,便挤到人群中间,看到倒在人群中的女士正是汤太太。 这胖胖的样子,正符合同事说的汤太太。 她忙蹲到汤太太身边,用力让她躺平,然后看着她唇色苍白,额头脖子都是汗的样子,便知道她这是低血糖了。 连忙冲着人群大喊:“你们都散开,别在这堵着。散开点人好呼吸空气。” 然后掏出刚买的奶糖,快速剥开糖纸,将奶糖塞进了汤太太的嘴里。 边上不懂她操作的人问道:“姑娘,你是医生还是护士?她这是怎么了?” 刚刚有人打算将汤太太送到医院,可汤太太实在有些重,这会儿来商场的不是女人就是老人,他们手上都没劲。 江舒宁摇头道:“我不是医生护士,不过她这个症状我知道,是低血糖了,晕倒的话情况挺危急的,需要及时补充糖分。” 其实她这会儿最好能喝点糖水或者带糖的汽水,但是手边没有,只能给汤太太嘴里塞糖了。 边上的人有不相信的,嗤道:“你乱说什么呢,她这么胖,怎么可能低血糖?我看是高血压才对,你别乱动人家,一会儿再害了人了。” “就是,哪有胖子低血糖的,胖子身上的肉比咱们多多了。这姑娘尽胡说八道。” “我们已经喊了医生了,你别瞎来,给医生增加难度!” 显然,没人相信江舒宁的话,纷纷让她起开,别耽误医生来了救人。 江舒宁皱眉,这些人怎么都不相信呢,只能扶着汤太太,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坚持解释。 “低血糖跟人的胖瘦没有关系,瘦的人不一定有低血糖,同样胖一点的人也可能会有低血糖的。这跟人每日摄入的营养、糖分有关。像是营养不良的或者通过节食减肥的人,是特别容易营养不良的。所以你们不能只从人的胖瘦来判定这人是不是有低血糖。” 边上有人鼓起掌来:“这位女士说得没错,低血糖跟人胖瘦没有关系。麻烦大家让一让,我给这位女士检查一下。” “吴医生,吴医生来了,大家快让开位置。” 鼓掌这人穿着一身白大褂,边上显然有人认识他,他是商场隔壁医院的医生,被人喊来救汤太太的。 吴医生给汤太太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了汤太太就是低血糖导致的晕厥,对江舒宁给汤太太喂奶糖的行为表示肯定。 还没等边上的人说什么,汤太太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就没事了,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下,过会儿她就能自己走了。” 随即吴医生跟江舒宁把汤太太扶起来,按照商场服务员的引导,找了个椅子让她坐下。 吴医生继续问汤太太:“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头晕心悸的感觉?” 这都是低血糖常见的症状。 汤太太摇摇头:“没有。你是医生,是你救了我吗?谢谢,谢谢你。” 吴医生呵呵笑道:“不用谢我,我就给你做了个检查。是你身边这位女士救了你,第一时间检查出你低血糖给你吃了奶糖,你才能这么快恢复过来。好了,既然人醒了,我先回医院了。” 吴医生说完转身离开,刚走没几步又回头叮嘱汤太太:“因为体重的关系减肥是可以的,但是不要过分控制饮食,每天必须摄入的营养还是要保证的。下次再低血糖晕倒,不一定会有今天这么好运了。” 这次说完,他是真的离开了。 汤太太听完医生的话,扭头看身边的江舒宁,只一眼就认出江舒宁是前几天晚会上的主持人。 忙感谢道:“你是江舒宁吧。真是多谢你救了我。像我这种身材,晕倒了能看出来是低血糖的人可不多,要不是你我这次不知道要晕多久。” 她嘴里还有奶糖的味道呢,能够证明吴医生说的是真的。 而且这话里的意思,她以前也因为低血糖晕倒过。 江舒宁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她还没有这么直白地被人感谢。 随即抬头说道:“如果您是想要减肥,咱们可以采取更为健康地控制饮食加上运动减肥。千万不能想靠饿肚子来减肥,这样不仅没效果还容易毁坏身体。” 随后便说起健康减肥法,像汤太太这样体重有90公斤以上的人群,初期可以不运动,保证一天三餐定点定量,有肉有菜健康烹饪就能达到一开始的减重效果。 等一段时间后再逐步增加有氧运动…… 汤太太的眼睛越听越亮,等把江舒宁说的都暗自记下后,问道:“你怎么懂这么多?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她的肥胖是早年间劳累累积的,汤司令升职后她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松了,就没控制吃喝,体重便高居不下。 这两年发现自己有高血压脂肪肝,医生告诫最好减肥,她才开始决定节食减肥。 要不然,她也不会经常低血糖了。 江舒宁笑笑说:“我就是看的书多了些,刚刚说的那些,国内相关书籍比较少,外国倒是有些研究,我就记下来了。” 汤太太越看江舒宁越喜欢,越听她的话越觉得她见多识广,拉着江舒宁的手不放,直接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不住,但听起来很科学的样子。这样,你今天有空吗?跟我回家吃饭吧,然后好好跟我说下你这个减肥法具体要怎么操作。” 江舒宁首要目的达到,但是不能让汤太太觉得她是奔着拉关系的目的来的,便欲拒还迎了两回,最后被汤太太强势带回了家。 只是没想到,进了汤家的门,江舒宁便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第七十四章 青天白日的就想打人吗? 汤家客厅里,宋钊景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江舒宁进门双眼一亮。 江舒宁确实没想到宋钊景会在汤家,结合宋钊景前几天早上找她说的话,江舒宁大致猜到了他说的救了司令,应该就是汤司令了。 汤太太瞟了宋钊景一眼,将江舒宁引到沙发上就座:“稍等一下,我去厨房吩咐两句,今天得加点菜才行。” 说完,她便去了厨房。 正好这时,汤司令从书房出来了,正想继续跟宋钊景说话,看到客厅里多出来的江舒宁,随口问道:“你是江舒宁?你怎么会在我家?” 还没走远的汤太太大声喊道:“老汤你别吓到人家,人家今天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会儿我还留她吃饭呢。” 汤司令双眼疑惑地点了点头,可看向江舒宁的眼神却不是那么良善。 宋钊景趁势假惺惺地给江舒宁倒了杯茶说道:“舒宁,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还能成为司令太太的救命恩人,快喝口茶休息休息。” 江舒宁冷着一张脸,她着实不想碰见宋钊景。 于是没有任何回应,起身跟汤司令问个好后继续坦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 宋钊景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他这会儿都是做给汤司令看的,便挠挠头对着汤司令说道:“让司令见笑了,她是我老婆,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才会这样的。” 汤司令不喜,冷哼了一声,同样也没有回应江舒宁的问好,转头跟宋钊景聊天。 听上去聊的都是些正事,什么军营里的安排,他们日常的训练什么的,江舒宁也不想听,干脆闭目养神。 很快汤太太便从厨房出来了,招呼大家吃饭:“快来,这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开饭吧。小江你喝酒吗?我去开瓶葡萄酒给你尝尝。这葡萄酒跟咱们国内的白酒不一样,女生喝点对身体好。” 江舒宁赶紧拒绝:“不用了太太,我这人喝不了酒,一口倒,也喝不出来好酒,就别浪费您的酒了。” 汤太太只能表示可惜。 到了饭桌上,宋钊景不知道想在汤司令面前表现什么,一个劲地给江舒宁碗里添菜,还给她倒茶水,甚至看她嘴角沾了汤汁,拿了手帕想要给她擦嘴。 江舒宁连忙躲开他的手,眼睛一转便打趣道:“以前你可对我没有这么体贴,这是让你嫂子给你培养出来了吗?” 以前可别说体贴了,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宋钊景甚至想让江舒宁吃饭的时候服侍他呢。 要不是宋钊景是个入赘的,江舒宁又不可能服侍别人吃饭,说不定江舒宁还真的能服侍宋钊景吃饭,那饭菜说不准都得江舒宁喂给他。 汤太太听了,直接皱起了眉头。 江舒宁的话,让她觉得,眼前这个丈夫很喜欢的男人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有担当,什么叫让嫂子培养出来的? 宋钊景心里也是一顿,这话太容易让领导误会了,忙解释道:“这,这都是误会。我大哥牺牲了,但是嫂子带着孩子还住在我们家。舒宁你就是容易多心,看我跟嫂子说几句话就吃醋了,下次可不能说这样的话了,让人听见了误会。” “误会?多心?”江舒宁可没想过要放过他,这回自然也不会让他随意编排自己,“我怎么误会了,是你们没有同出同进还是你没有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反去抚养别人的儿子,亦或是听了人家儿子的话来教训自己的女儿?我倒是不知道了,原来别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还重要。更不知道,原来死了丈夫的人有人养,有丈夫的却要自力更生。” 她这话没有一句是假的,宋钊景无法反驳。 只能惨白了脸辩解:“那不是……她住在我家……我妈舍不得孙子……” “行了,少拿你妈妈做借口。我只知道,你嫂子是以你家属的身份跟着你随军来的,把我的名额都顶替掉了,那会儿你妈还没来京市呢。” 她这话说得更加直接了,就差说宋钊景跟亲嫂子成夫妻了。 汤司令一听,瞪了宋钊景一眼,不知道是因为江舒宁的话不喜欢宋钊景还是怪宋钊景没管好江舒宁。 反正这饭也吃得差不多,直接将筷子往桌上一拍,起身走人了。 汤太太对宋钊景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江舒宁几句话说完后,心里更是对宋钊景充满厌恶。 反正汤司令都离席了,便说道:“是不是吃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午睡了,今天没有招待好你们别介意,我们家老汤就是这样子的。你们看……” 江舒宁明白汤太太的意思,马上起身道:“太太说的哪里的话,您家的饭菜非常合我胃口,我今天吃得非常饱了。您确实应该保持午休的好习惯,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好好好,你满意了就成。这样,咱们下次再约,你来我家,好好跟我说说你那个减肥法。” 汤太太这会儿对江舒宁不要太喜欢,要不是有宋钊景在,她肯定要留下江舒宁的。 江舒宁都主动要离开了,宋钊景也不好继续待着,便也起身离开。 汤太太对他是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将人送出了大门。 等大门一关,宋钊景原本还摆着笑意的脸马上拉了下来,直接对江舒宁说道:“你什么意思,当着司令的面说那些话,你是故意想要坏了我的名声是不是?” 江舒宁也没退步:“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是你没有替宋卫国做主还是你没让李慧清跟着你随军?谁都知道,只有媳妇才能跟着军人随军,你既然抱有这样的小心思,何必还怕别人知道呢?” 反正她说出去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假的,甚至还没有说到位,就算宋钊景要跟她对峙,她也是不怕的。 只是宋钊景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羞愤难当,只恨自己当初结束假期回京前为什么没有一次性将江舒宁给药死。 这会儿他只能气得扬起了手,下一秒就能朝江舒宁的脸上挥去。 可偏偏这时候,一个姑娘挑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朝宋钊景呵斥:“你干什么?青天白日的就想打人吗?” 第七十五章 这样的男人要不得 宋钊景知道她是汤司令的女儿汤娇娇,顿时不好挥下手去,只得讪讪地收回手,瞪了一眼江舒宁后转身离开。 江舒宁本也不怕他打下手,要是打下来了,她的离婚案子更好判了。 不过这会儿被人帮了,也没觉得不好,便道谢说:“多谢小姐帮忙。” 然后想要便想离开,舟舟还在刘大娘家等着她呢。 汤娇娇看了江舒宁两眼,看她要走,忙伸手将她拦住:“我看你很面熟啊,你是……啊,你是报纸上那个闹离婚的江舒宁是不是?你好厉害胆子好大啊,居然主动想要离婚!他刚刚在我家门口还想打你,是不是在你们家经常打人啊?这样的就应该主动离婚,我支持你!” 江舒宁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她猜到过自己会因为离婚的事情被大众认识,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姐也会因为新闻认识她。 “是,我是江舒宁。刚刚的事还是多谢小姐了,我女儿还在家等着我,我就不耽误您时间,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汤娇娇便说:“你就这样回家吗?万一碰到你这个丈夫,还会被他打吧。这样,我派人送你回家,有车送你还能快点,你也安全点。” “这,这多不好意思,还是不用了。” 无功不受禄,江舒宁没有理由让人专门派车送她回家,这样容易欠下人情。 只是汤娇娇完全不顾她的拒绝,直接找来刚送她回来还没离开的车子和司机:“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能出现在我家门口,肯定是我家人让你来的。我爸那人古板,不跟女的闲聊,那就应该是我妈了。我喜欢的人,我妈肯定也喜欢,所以你一定是我妈请来的。请来的人我们安排送回家有什么问题,不要再拒绝了。万一真的碰上那个男的,你要是被欺负了更得不偿失。” 小姑娘的话一串接一串,江舒宁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为别的,就为她说宋钊景可能揍人。 虽然她不怕,可到底要是碰上他挨了打,那疼痛难受的人还会是她,所以便上了汤家的小汽车,让汤家的司机送她回家。 汤娇娇的要求得逞,满意地点头,看着江舒宁上车离开,才转身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就喊汤司令和汤太太:“爸妈!你们知道我在门口看到谁了吗?那个上了报纸要离婚的江舒宁和她丈夫。她那个丈夫太不是人了,在咱们家大门口就要打人,那巴掌比江舒宁的脸都大!差一点就打到江舒宁的脸上了。” 汤太太还在客厅里没回房间,一听汤娇娇的话,勃然大怒,拍着沙发骂道:“这人真是无法无天,跟自己嫂子混在一起,还想打媳妇。这样的男的不能留,绝对不能留。我一定要让江舒宁跟他离婚,哪怕再给她找一个,也不能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汤娇娇跟着猛点头,她爸手下不少兵都挺好的,至少比宋钊景好多了,等江舒宁离婚成功,她也要给江舒宁介绍好对象。 被汤娇娇喊出来的汤司令闻言,皱着眉头说:“那宋钊景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差,前两天的晚宴,要不是他,那歹人能有那么快抓住?要不是他反应快,我的胳膊估计都废了。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会打媳妇的人。” 当时的宋钊景可给他留了不少好印象,后来几次接触,也让他看到了这人的上进心、尊老爱幼、办事能力,都是让他很满意的。 反倒是江舒宁,宋钊景可说了江舒宁这人不老实,虽然一个人带着孩子挺辛苦的,但是跟不少男的都有接触,不是个本份良善的女人。 也就宋钊景顾着两人的夫妻之情还有他们之间的孩子,要不然换个男人谁还要那个江舒宁啊。 想了想,汤司令又说道:“不就是打媳妇嘛,那媳妇说错话做错事,身为丈夫,教育教育媳妇怎么了?我支持他教育媳妇,这无德的媳妇就跟孩子一样,别回头再给他惹出事端来。” 汤司令要是少说两句还好,这话一说完,像是点燃了汤太太的引线,一个火药桶马上就炸了。 “什么教育媳妇?你觉得那是教育媳妇?我看舒宁没什么错不需要教育。还有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欠教育了还是欠揍了?难不成你也想教育我想打我吗?” 不管汤司令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在汤太太耳朵里就是他支持打媳妇。 这还得了,她为了汤家劳心劳力的,把自己的身材都毁了,如今还要被教育被打? 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汤司令一看汤太太这样,就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教育你要打你了,你怎么能误会我的话呢?我是说,宋钊景那媳妇要教育,你也不看看,刚刚吃饭的时候她都说的什么话,幸亏娇娇今天中午不在家吃,要不然还被她带坏了呢。” 汤娇娇闻言,伸出舌头对着汤司令略略略:“我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教坏呢,我也觉得江舒宁姐姐做得对,报纸上都写了,她丈夫宁愿养别人的孩子也不养自己的孩子,更别说养自己的媳妇了。江舒宁姐姐说,她结婚都八九年了,她丈夫一厘钱都没上交过,要不是有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她都没有办法养孩子。这样的男人要来干什么?我支持她离婚!” 她这话,让汤太太替江舒宁心疼,拉着汤娇娇的手说:“那男人一点钱都不给吗?那她这日子过得多难啊,你给妈找找那个报纸,妈好好看看。” 然后对着汤司令怒目:“这样的男人确实要不得,你要是不给我养家钱,我也不要你!” 汤司令见状,咬着牙甩手回书房:“不跟你们这些女的理论,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最好,汤太太现在也不想跟汤司令说话。 她看了汤娇娇拿来的报纸,心里想到当初自己照顾一家老小是多么难,如今碰见个江舒宁比她还难,心里都替江舒宁流下三斤眼泪来。 忙偷偷拿了点钱,安排了人把钱给江舒宁送去,随着钱一起的,还有她的一封信。 信里叮嘱了,一定要让江舒宁解开宋钊景生活混乱不顾妻女的渣男面具,支持她一定要离婚成功! 第七十六章 离婚成功了吗? 江舒宁看到面前装着厚厚一沓钱的信封的时候都惊呆了,她帮汤太太可不是为了钱,况且她手上有钱。 想让那人把钱退回给汤太太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 她只能收下钱,数了数,一个信封里除了一张写满字的纸,一共有五百块钱。 五百啊,这年代的五百块钱相当于四五十年后的一万块了。 一般的工人得工作两年才能攒下五百块,那还得不吃不喝才行呢。 也不知道汤太太给她的这钱,汤司令知不知道,不过江舒宁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写了张欠条放在包里,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把这钱还给汤太太的。 如果汤太太有什么需要,她也会尽力帮忙,一定要回报汤太太才行。 这钱收下后,江舒宁并没有直接收起来,而是出门找了个私家侦探。 虽然这年代私家侦探不多,但是有需求就有市场,真心找,找个侦探不难。 就算她找不到,于鑫淼也是有渠道的。 拿着于鑫淼给的地址,江舒宁找到一家位于居民区的侦探所。 说是侦探所,其实跟普通的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开门的那个男人也跟路上看到的那些工人一样,属于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 看到这个男的,江舒宁暗自点头,正符合她找侦探的条件。 那人也挺谨慎的,开了门看到只有江舒宁一个女的,才开口问有什么事情。 江舒宁跨进门,等门关上后直接说道:“我需要一个私家侦探帮我跟踪偷拍。” 那男的警惕地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四周,小声说道:“这位女士,你可能找错人了,麻烦尽快离开吧。” 江舒宁不仅没出去,反而自顾自地掏出于鑫淼写的纸条和钱,走到沙发上坐下,将这两样东西拍在了茶几上。 “先看看再说。” 男人先拿起纸条看了看,然后才在江舒宁对面坐下,说道:“说吧,你需要我跟踪谁,偷拍谁。” “宋钊景,我丈夫,我要你帮我偷拍他出轨的证据,出轨的对象叫李慧清,是他的嫂子。” 男人挑了挑眉,忍住想看茶几上钱的眼神:“你的信息知道得这么清楚,何必还要找侦探呢?” “因为我要上班,”江舒宁又掏出一沓钱,放在原先那叠的旁边,“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拍到两人亲密接触的照片,这些钱都是你的。当然了,在此之前,我只能给一半的定金。” 说完,她将手下那沓钱重新放在了口袋里。 这么一叠厚厚的钱可有两百呢,两叠那就是四百。 男人点了点头,茶几上留下的那叠钱拿起来, 仔仔细细地数了两回,确定里面的钱数后说道:“跟踪没问题,偷拍也没问题,但是器材的损耗,你要承担。” 所谓器材的损耗,就是照相机的损耗,如果照相机坏了,她是要承担维修的费用的。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胶卷,这年代的相机胶卷挺贵的,费用自然也需要江舒宁承担,用多少报销多少。 除此之外,侦探的吃喝拉撒也需要报销。 江舒宁听了,心里计算了一下,又掏出五十块钱,说道:“多退少补。” 那人点头:“差不多。” 这只是吃喝和胶卷的费用,男人忙点头:“够了够了,咱们签个协议,今天下午我就开始跟踪。” 对此,江舒宁非常满意,等协议签完,她就坐等证据到来。 不得不说,于鑫淼介绍的侦探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能力还是可以的,赶在江舒宁的离婚案正式开庭前,将证据送到了江舒宁面前。 厚厚的一沓照片,江舒宁看了都惊讶了。 虽然照片里有宋钊景和李慧清,可没有一张是拍到两人接吻或者负距离交流的。 最多,也就是两人同床共枕,躺同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罢了。 不过这已经足以证明宋钊景的出轨行为了——都躺一张床上了还有什么说的。 很快,离婚案正式开庭这天来了。 乌泱泱的记者们守在了法院前面,他们都是来获取第一手信息的。 当时江舒宁要离婚的消息爆出来后,他们的报纸不知道卖得有多好。 这次要是抓到第一手的新闻,那他们几家的报社肯定也会大卖一场。 可惜,主持这场离婚案的法官不想一刹那闹出什么舆论,选择非公开审理,因此这些记者一个能进到内廷的都没有。 按理说,江舒宁这边有卢明希做辩护,她手上又有一叠宋钊景的照片,江舒宁离婚并得到舟舟的抚养权应该没有问题。 可卢明希告诉江舒宁一个非常不利的消息,那就是审理案件的法官思想非常封建守旧,以卢明希的能力让江舒宁离婚没有问题,但是获得舟舟的抚养权可能性不大。 江舒宁得知了这个消息,心里猛地一沉,她不能失去舟舟的抚养权。 但又不能勉强卢明希,边说先打官司,等法官的审判结果出来再说。 果不其然,这个法官对于女性要求离婚异常方案。 要不是江舒宁手上有照片,证明了宋钊景自己破坏军婚在前,他可能都不会判决离婚成功。 卢明希使出浑身解数才让法官判了两人离婚,但是舟舟的抚养权归属父亲,也就是宋钊景这边。 江舒宁拿到这样的审判结果也非常无奈。 卢明希甚至有些歉意:“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法官,舟舟的抚养权,我会再经历帮你争取的。” 江舒宁还能说什么呢,卢明希有多努力她刚刚也是看到了的:“这不是你的原因。按照审判的结果,我现在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处理舟舟的事情,不用马上把舟舟交给他们是不是?” 卢明希点头:“没错,这一个月里,我会尽力帮忙的。” 他们还有上诉的可能,所以卢明希才这样说。 “那就麻烦你了。” 一事不烦二主,江舒宁只能先拿着目前的审判结果。 她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刘大娘和舟舟看到她就问:“怎么样,离婚成功了吗?” 江舒宁点头:“法官判我们离婚,证明已经办下来了。” 第七十七章 妈妈你在哪? 法官审判结果出来的当场,江舒宁就跟宋钊景办理了离婚,有审判结果在手,比离婚证都好使。 舟舟听了一顿欢呼,刘大娘也为江舒宁高兴。 “不过……” “不过什么?”刘大娘随口问了一句,低头去抚平舟舟脑门有些乱的头发。 江舒宁即使再不想说这个消息,也不能瞒着。 “不过舟舟的抚养权,我没有抢过来。” 舟舟欢呼的声音停了一下,问道:“妈妈,抚养权没有抢过来是什么意思?” 江舒宁蹲下身,认真地跟舟舟对视,尽力平稳腔调解释道:“没有抢过来的意思是,你以后要去跟你爸爸一起过,不能跟妈妈一起。” 不能跟妈妈一起了,意味着,舟舟要跟妈妈分开! 意识到这个事情,舟舟顿时不干了。 “不行,我不愿意跟爸爸一起,妈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跟你一起?这个事情是谁决定的?我去找他说行不行,我去告诉他们我只要跟妈妈一起,我不要爸爸。” 看着面前难过流泪的舟舟,江舒宁也同样无法接受,伸手将舟舟搂进怀里。 如果可以,她现在愿意用空间里的所有家当换舟舟的抚养权。 可事情就是这么不如意,两人的身后出现了李翠华,她是来抢舟舟的。 一张嘴就毫不客气:“什么不要爸爸,舟舟以后可就只有爸爸了,不要再喊妈妈,以后奶奶会给你找个新妈妈的。” 她们宋家没有弄到江舒宁的钱已经很生气了,要是再丢了舟舟的抚养权,她非得气死不可。 现在好了,舟舟归他们了,那舟舟的抚养费肯定少不了。 说着,她就朝舟舟伸手,抓住她的手不放,想要直接将舟舟带走。 舟舟一看到她马上发出一声尖叫,死命地甩手,想要挣脱开李翠华的手掌。 “啊!不要!不要奶奶!不要爸爸!我只要妈妈,妈妈救我!妈妈不要放开我!” 小姑娘痛哭的眼泪把江舒宁的衣服都沾湿了。 江舒宁搂紧了舟舟不松手:“你们急什么,法官都说了, 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月我会努力抢回舟舟的抚养权的!你松手!我现在不可能会把舟舟给你!” “哎呀,还什么一个月不一个月的,舟舟是我们宋家的人,她跟我们宋家姓的,现在就跟我回家好吧。” 李翠华才不管什么法官给多少时间,她手上用了劲,拉扯着舟舟的胳膊往自己怀里带。 舟舟又痛又伤心害怕,那哭声都撕裂了,连刘大娘都看不下去了,去拍李翠华的手。 “你到底是不是舟舟的亲奶奶啊,她被你拽疼了没看到吗?” “要你管,你个死老婆子,我们家的事情要你查什么手!” 李翠华挨了刘大娘几下拍打,手背瞬间红肿了起来。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不松手。 江舒宁接受不了跟舟舟分开,随手抄起刘大娘放在门口做针线的笸箩里的剪刀,朝着李翠华就刺过去! 李翠华见状,连忙松手。 她想要钱想要孩子,可没想丢了手。 江舒宁把剪刀紧紧抓在手里威胁道:“你们要是敢抢走舟舟,信不信我豁出命了,要了你们的命!你们宋家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逃不了。” 李翠兰捂着自己的手,看着面前现在发疯的江舒宁,不敢相信她会为了舟舟做到这个份上。 不过她手里的剪刀是真的,刚刚那剪刀差点就划破她的手了,这样的疯子还是不要跟她纠缠了。 李翠华离开前还撂了句狠话:“你等着,法官评判的你要交出舟舟,你敢不听不成?要是你不叫出来,你看钊景怎么办了你!” 等她彻底离开了,江舒宁才安抚怀里的舟舟。 关于家属院成功离婚的江舒宁被抢孩子的事情,传得整个军区都沸沸扬扬的。 晚上,傅道昭特地来了江家,他放心不下舟舟。 在那些人一个传一个的话里,舟舟的胳膊都被奶奶扯断了,嗓子撕裂性损伤,以后再也不能脆生生地喊他师长叔叔了。 可把傅道昭给心疼坏了,所以一下班就忙不迭地跑来看舟舟。 等看到舟舟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整个人只是躺在床上沉睡,他才放下了心。 从卧室里出来还问江舒宁:“人家说舟舟的嗓子哭坏了,她嗓子没事吧?” 江舒宁摇摇头:“嗓子没什么事情,只是离不开我了。” 李翠华离开后,她是一点都没法把舟舟放下,只要一松手舟舟就喊叫,晚上就算是吃饭,她都是把舟舟抱在怀里喂的。 一直到她睡着了,才能把她放下。 傅道昭叹了口气,问道:“那这几天舟舟怎么办,你总不能请假专门守着她吧?” 这江舒宁倒是想好了:“之前我带着舟舟上班过,大不了我还带着舟舟上班,他们总不能到单位抢舟舟吧。” 这倒是,军区的单位谁敢胡来。 正说着呢,卧室里传出了哼唧声,不一会儿那哼唧便成了痛哭。 “妈妈!妈妈你在哪?妈妈!” 江舒宁连忙跑进去,傅道昭也跟了进去。 只见舟舟连眼睛都没睁开,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眼泪却是哗哗地流。 一直到江舒宁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身子低声轻哄,她才平静下来。 “舟舟不怕,妈妈再呢,妈妈会抱着你睡觉的,等你醒了,一睁眼就能看到妈妈。” 等舟舟完全平静了,江舒宁也不敢再松开她的手。 舟舟这样的状态,看得傅道昭都心酸了。 他来到舟舟床边蹲下,伸手轻抚她的头顶。 舟舟倒是没有反感他的触碰,甚至像个小猫一样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傅道昭强压住心疼,不自觉地发出叹息:“舟舟被这样强抢,以后她的心理……回头我去找找有没有相关的医生,带舟舟去看看吧。” 江舒宁微微点头,她也担心舟舟经此一遭,以后再也离不开她不敢一个人长大。 对于傅道昭投来的好心,她还是能接受的。 傅道昭来的时候就不怎么早,聊这么一会儿,时间更晚了。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江舒宁见状,也想起身送他,却被他拦住了。 “舟舟离不开你,我自己走就行,不用送我了。你晚上锁好门,避免宋钊景有心故意跑过来干坏事。” 江舒宁点头,一会儿她就把门锁好,保证谁都进不来。 第七十八章 我来带舟舟回家 第二天,江舒宁果然将舟舟带在了身边,不仅上班带着,就算去厕所也会陪着,保证两人形影不离。 舟舟离不开江舒宁,只能先请假,学业再一次停滞了。 离江舒宁办公室不远的傅道昭,有空的时候就会来她办公室看舟舟,确定舟舟没有问题。 他们的互动都落在了江舒宁同事们的眼里,偷偷摸摸在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不仅如此,江舒宁的审判结果也传到了军区。 李慧清借着帮宋钊景来军区办事的时候,在军区散播了不少谣言,暗中将大家把江舒宁坚持离婚的原因往江舒宁出轨傅道昭的事件上引导。 这会儿李红梅他们看到傅道昭没事就往他们办公室来,回回来都是找江舒宁和舟舟,便把李慧清说的事情当真了。 背着江舒宁,她们偷偷议论起江舒宁来 。 什么她心思深沉,也会挑人,这一挑就挑中军区最有本事的单身汉,怪不得她死活要离婚呢,她们要是有本事,她们也愿意离婚跟傅道昭一起。 不过江舒宁也有本事,居然真跟傅道昭有一腿,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不管什么时候,肯定是在江舒宁离婚前了,谁让她昨天才离婚的。 所以江舒宁肯定是出轨了,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能做出出轨这样的事情,多丢人。 甚至有人看到舟舟在边上,还偷摸地说:“现在看着像是关心孩子,等他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这舟舟以后怎么办。还不如跟亲爸走呢,江舒宁指定心里只有那个小的。” 舟舟听到李红梅将舆论放大后再拿出来说的话,已经按捺不住了,听到后面的话,直接跳出来,冲着李红梅就喊。 “我妈妈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你们不要胡说!我妈妈也不会不要我的,她天天都抱着我,晚上都不会放开我!才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以后不要我了!” 李红梅嘁了一声:“你还是个孩子,哪知道大人的想法啊。反正要是我是你妈,离婚成功马上就扔了你,以后再生个儿子,比你好多了。” 舟舟一听,哇就哭了,然后也不管江舒宁没回来,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其他人见状,捅了捅李红梅:“你说你,扯孩子干嘛,这孩子要是跑出去出事了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啊,七八岁了,还能有什么事。” “那也别这么说啊。” …… 江舒宁只是临时出去送个文件,就在隔壁办公室,赵副政委的。 送到转身就回来,所以跟舟舟说好了,马上就能回来陪她。 办公室里人又多,江舒宁这才放心去隔壁办公室。 结果回来后就没看到舟舟,忙问同事:“有没有人看到舟舟了?我家舟舟去哪儿了?” 苏绣白了李红梅一眼后说道:“你赶紧出去找找,刚刚李红梅他们说些有的没得,把舟舟惹生气了,舟舟跑出去了。” 江舒宁一听,这可不得了,抓着李红梅的领子就质问:“你说什么了?你给我把舟舟找回来!” “你管我说什么呢,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都行。你家女儿长了腿,她想往哪儿跑我还能管得住啊,又不是我女儿。” 两人就此吵了起来,江舒宁气不过,直接薅住李红梅的头发威胁:“舟舟要是出事了,我拿你是问!” 然后冲出办公室去找舟舟。 出了办公楼就是军区里通车的路,江舒宁刚跑出办公楼,就看到舟舟站在路中间。 她吓得大喊:“舟舟!快回来!” 正在横穿道路往前跑的舟舟听见身后江舒宁的声音,突然停住了脚步往后看。 就在这时一辆车从左边迎面开来。 司机原本以为小姑娘跑过去不会挡他的路,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 紧急猛踩刹车都来不及,司机只能一个劲地右打方向盘,然后听着一道吱呀的声音,车子停在了道路旁。 另一头的舟舟倒在了车的另一边,江舒宁见状发出一声惨叫声:“舟舟!” 然后绕过车子去看舟舟。 只见舟舟倒在地上,没有任何血迹,但是双眼紧闭,不知道她是哪里被撞到了。 司机慌慌张张地下车,他也惊魂未定,双手颤抖道:“我已经刹车了,也打了方向盘了,但是可能还是带到她的衣服,所以她才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 江舒宁完全没有去听司机在说什么,只是抱起舟舟,拼了命往军区医院的方向跑去。 经过医院医生的检查,舟舟看似出了车祸,其实那车从她身边擦过,将她带倒,并没有被车子撞到。 不过舟舟最大的问题不是被车蹭倒,而是小姑娘的心理压力让她思虑过甚, 需要好好开导休息。 江舒宁对着医生千恩万谢,送走医生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舟舟不断自责。 要不是她没有处理好跟宋钊景的离婚案子,没有抢到舟舟的抚养权,舟舟就不会这么担心害怕。 如果她送文件的时候带着舟舟一起,舟舟就不会听到李红梅他们的胡言乱语,她就不会一个人跑出办公楼,就不会出车祸了。 想着,她抬手给自己打了一巴掌。 不,就是再来几巴掌,都换不回原先那个活泼无邪、无忧无虑的舟舟。 江舒宁低头懊恼自责,门口却传来了李慧清的声音。 “打得好,不过你以为你打自己一巴掌,就能让舟舟醒过来吗?那你真要多打自己几巴掌了。” 江舒宁回头,只见宋钊景带着李慧清进来了。 宋钊景张嘴就是:“我来带舟舟回家。” “什么带舟舟回家?舟舟是我女儿,她需要休息,我是不会让你把她带走的。” 江舒宁起身,挡在病床上的舟舟前面。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让他们带走舟舟的。 李慧清双手盘在胸前,毫不客气道:“你又照顾不好舟舟,还死守着舟舟干什么?还不如让我们带走她,反正法官把舟舟的抚养权判给了钊景不是吗?” 江舒宁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直接抬手抽了李慧清一个耳光:“不用你多管闲事。舟舟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把她交给你们。你们死了这条心!” 第七十九章 你竟然敢打我! 江舒宁这一巴掌,像是烧开了一壶水,李慧清一声尖叫持续了十多秒。 “你竟然敢打我!” 李慧清喊完,也抬手想要打回去,可看到宋钊景站在她身边,抬起的手马上转了个方向,放在了宋钊景的臂弯。 然后,掐着嗓子像个女鬼一样摆出矫揉造作的姿态:“钊景,你看她,她当着你的面居然也敢打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宋钊景有些不耐烦,但没甩开李慧清的手,甚至还帮她说话。 “江舒宁,你太过分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打人!你……你让开,跟我回家我好好教育你。” 江舒宁见状,捂着嘴嗤笑一声:“我打错了吗?舟舟有没有她的份,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怎么亲妈做不够还想做后妈,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嗯,我不要后妈……” 她的话刚说完,边上就传来了虚弱的声音。 江舒宁惊喜地转身看向病床,只见原本还在昏迷中的舟舟已经清醒了,只是眼睛没有完全睁开,像是半梦半醒之间。 不过就是这样,江舒宁也很惊喜了,忙趴在病床边上,喜极而泣道:“舟舟你醒了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妈带你回家吧好吗?” 舟舟点点头,在江舒宁的帮助下坐起来,看见出现在面前的宋钊景马上便将脑袋埋在江舒宁的胸口,说道:“妈妈,我不想跟他走,你不要让他带走我!” 如今在舟舟的脑海里,只要她被带走了,那肯定会后妈,以后还有后爸。 江舒宁见状,心都软了,忙搂着安抚道:“放心,放心,妈妈是不会让别人带走你的,妈妈一定会守住你的。” 结果宋钊景在旁边嚷嚷开了:“凭什么不让我带走舟舟?她是我女儿,法官判决可说了,她的抚养权归我,不管你今天让不让,我都要带走她!” 说着,就伸手去抓舟舟。 就连李翠华也赶了过来,跟宋钊景一起去抓舟舟。 幸好傅道昭这会儿突然出现,拦住了宋钊景打算强拉舟舟的手。 “这还是军区医院呢,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想抢人吗?什么年代了还做这样的事情。” 他将宋钊景的手一甩,顺势拍开了李翠华的手,蹲下身子,问舟舟怎么样了。 舟舟像是找到靠山了一样,往傅道昭怀里一歪,学着李慧清的样子说道:“师长叔叔,我没事了,不过我爸爸要把我从妈妈身边抢走。爸爸可凶了,说我愿不愿意都得跟他走。叔叔,我不想离开妈妈,妈妈也不想离开我,你能不能帮帮忙啊?” 说着,还流了两滴眼泪下来。 看着矫揉造作的样子,跟李慧清如出一辙,江舒宁都不知道她怎么学的,为什么要学,只觉得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傅道昭自然也知道舟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挺吃这套的。 起身板着脸,毫不客气地指责宋钊景:“你现在是得不到女儿就抢抢人吗?据我所知,法官给出的时间还有一个月,你这样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急迫了些。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有什么隐情?当然有了,他们急着带走舟舟,然后在江舒宁找到下家之前赶紧弄死江舒宁,这样江舒宁的所有家当就能由舟舟继承。 到了舟舟的手里,跟到了他们的手里有什么区别? 要不然为什么天天找江舒宁,非要带走舟舟不可。 不过这些事情他们肯定是不可能跟傅道昭说的,特别是李翠华,看儿子说不出话了,挡在宋钊景前面强词夺理。 “什么内情不内情的,我只知道,舟舟是我孙女,法官把我孙女的抚养权判给我儿子了,那她就应该让我儿子养着。你们把我孙女交出来,再不交出来,我才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对我孙女有什么想法。” 她的双手一叉腰,那气势,好像她是舟舟唯一的家人一样,身为亲妈的江舒宁反而成了抢孩子的人。 不过傅道昭怎么会让他们如愿,就算不站在江舒宁这边,他也是站在舟舟这边的。 霸道地挡在舟舟面前,不让李翠华靠近。 双眼直直地看向宋钊景,拿审判结果说事。 “舟舟从来没有否认你们是她的父亲和奶奶,可孩子的抚养权法官也给出了时限,这就说明孩子至少这个月都能跟她妈妈待在一起。所以今天不管你们谁来抢孩子,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他那高大的身子挡在众人面前,颇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加上他的身份,宋钊景还真不好跟他抢舟舟,毕竟他说得也没错,只能狠狠地瞪了江舒宁两眼,然后带着宋家人离开。 舟舟看人离开了,马上从病床上站起来,欢呼雀跃地在床上蹦跶。 “哦,爸爸没有抢走我!哦,师长叔叔好厉害!” 还没蹦跶两下, 小姑娘又安静了下来,搂着江舒宁的胳膊不放。 “妈妈,我不想离开你,一个月以后我也不想离开你,你带我去找法官叔叔吧,让他重新审判,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这当然好了,不过江舒宁知道,按照那个法官的本性,只是她们去找他完全没用。 那个法官看起来也不是会随意因为舟舟去求情就能改变审判结果的样子,她得做些别的手段才行。 傅道昭自然也想到了,跟着担忧地问江舒宁:“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江舒宁摇头:“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有想法了。” 至于这个想法,那就是毁了宋钊景,让他没有抚养舟舟的能力,自然便不能拥有舟舟的抚养权。 而怎么毁了宋钊景,江舒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手上那些私家侦探帮忙拍下的宋钊景和李慧清的亲密照片。 方法么,她想到了汤司令。 汤司令可以说是军区身份最高的领导了,有他支持宋钊景,那么不管江舒宁找了谁,宋钊景都会被汤司令护着。 只有汤司令惩罚了宋钊景,他才没有拯救自己的办法。 于是第二天,江舒宁带着那厚厚一叠的照片来到了汤司令家。 第八十章 无理取闹! 这会儿汤司令正好在家,底下的警卫员得到汤司令的允许,将江舒宁带到汤司令的书房后便让江舒宁一人面对汤司令。 汤司令看到江舒宁就觉得不顺眼,要不是给汤太太和宋钊景一个面子,他是不会愿意见江舒宁的。 所以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头都不抬地问:“找我什么事?” 江舒宁也没有说些有的没的,将手里装在信封里的照片放到办公桌上,开门见山道:“汤司令,我想请你看看这些照片,然后好好考虑关于宋钊景这个人。” 上次她在饭桌上说了不少的话,可汤司令一直觉得她是为了保全自己胡乱说话。 在他心里,宋钊景没有任何问题,如今有这些照片佐证,看汤司令还怎么站在宋钊景那头。 汤司令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江舒宁一眼,那照片是一动都没动。 甚至带着些轻蔑的语气说道:“这些照片怎么了?你以为随便拿些照片过来就能污蔑一个人了?宋钊景是个好同志,工作负责面对歹徒毫不退缩,你怎么就非得跟他对着干呢?难不成你跟其他人说的一样,另寻了一个男人,所以抛弃宋钊景不算还想毁了他?” 毁了宋钊景?这个词放在宋钊景身上,江舒宁都觉得可笑。 用得着她来毁吗? 宋钊景本人的所作所为就够毁了他自己的,如今她不过是拿出了些证据罢了。 不过汤司令的话让她知道,汤司令不是那么容易改变想法的人,只能尽力提醒道:“宋钊景这人不是您想象的那么干净的,他的事情如果全都传出去,会影响到支持他的您的名声的。难道您就真的宁愿因为他坏了您的名声吗?” 汤司令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差,直到她说完,汤司令将手上的书本放下,认真地看向江舒宁。 只是嘴里说出的话还是一样的坚定自己:“我一个司令的名声,岂是随便谁就能毁了的?而且我也相信,宋钊景没有任何问题。你把你的东西带走,我不用看。” 江舒宁真的是没办法了,这汤司令怎么油盐不进呢? 她都有些放弃了,不过照片是不可能带走的。 “不论如何,我认为我能提醒您的都说到位了,至于这些,您留着看吧。” 说着,她起身离开了汤司令的书房,径直离开了汤司令家。 汤太太看江舒宁是来讲正事的,便没有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闯进书房来。 硬生生在书房门口等他们说完话后,看江舒宁要走便送她到了家门口,回来就冲进了书房,指着汤司令就喊:“人家跟你好好说话,你为什么不好好应对?” 汤司令感觉自己得了一场无妄之灾,摊开手说:“我没有——不是,我要怎么样应对算是好好应对?” 汤太太收回手指,一屁股在汤司令对面坐下,然后说道:“你连怎么好好应对都不知道吗?认真听她说话,不能她说什么都觉得有问题。人家一个姑娘,嫁人后得不到丈夫的任何帮助,独立抚养女儿已经够苦的了,你怎么还能这样讲她?好好听人家说话,必要的时候点头或者摇头,这些你都不会吗?” 汤司令有些无语了,这都是平日里汤太太生他气的点,他对自己媳妇这样点头哈腰的就够勉强的了,怎么这会儿还得对别人家的媳妇也这样? 他没好气地重新拿起书本,翻看着里面的内容,同汤太太说道:“没什么事儿你就出去吧,我还忙着呢。” “你就知道看书,那人家江舒宁拿来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看。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一天天地拿着这本书到底在看什么!” 汤太太一看他拿着书本就来气,直接抽走他手上的书本拍在桌子上。 只是手劲大了些,把江舒宁放在桌上的信封顺手挥舞到了地上,信封里的照片都散落了出来。 汤太太看到一地的照片,皱着眉头去捡,捡一张,她的眉头就锁紧一分,捡一张锁的更紧了。 等她把所有的照片都捡起来,指着照片问汤司令:“这就是你现在最喜欢的手下?你喜欢他到底喜欢什么?行事作风这么见不得人,你怎么能让他官复原职还想让他升职的?我不管,你必须撤他的职!” 汤太太很少参与到汤司令的工作中,这还是第一次,强势地要求汤司令处理一个手下。 汤司令看着她那样子,只觉得心烦并没有觉得宋钊景有什么问题。 反正书也看不成了,直接拍了桌子,呵斥道:“我的工作也是你能随意评判参与的吗?无理取闹!” 然后甩手离开了,留下汤太太一个人不可置信地待在书房里。 汤娇娇看她爸出门了,对着书房探头探脑的。 走到汤太太身边,惊奇地发现汤太太在抹眼泪! “妈,你这是……爸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你气哭了!妈你别生气,等爸回来了,我帮你谴责他,身为一家之主,怎么能欺负一家之母呢?” 汤娇娇随口说出的俏皮话逗笑了汤太太。 汤太太没好气地拍了汤娇娇的手一下,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然后看着手上的照片深深地叹了口气。 汤娇娇赶紧在她身边坐下,问道:“妈,到底是怎么了嘛。这些照片上的人是谁啊?” 照片上的动作亲密,在汤娇娇看来,不是夫妻也肯定是情侣了。 一说起这个汤太太就生气,指着照片上的宋钊景就骂:“这不就是舒宁的那个前夫!你看看,这上面的女人,有哪张是舒宁?全是他嫂子。什么男人嘛,不对自己的媳妇好,对嫂子这么亲近?这人的人品就是有问题,怎么能在军区当营长?你爸甚至还想让他升职,你看了你不生气?” 其实汤太太最生气的,是汤司令说她无理取闹。两人结婚都二十来年了,汤太太还是第一次从汤司令嘴里听到无理取闹这个词,她怎么能不生气? 可在汤娇娇现在看来,她现在就是在替江舒宁生气。 不过知道了照片上的主人公是谁后,汤娇娇也替江舒宁生气,便给汤太太出主意说:“这样,妈妈,咱们不都是想让舒宁姐远离她这个前夫吗?我去找舒宁姐,我去给她出主意去,正好也可以去看看舒宁姐的女儿,听说她女儿最近因为抚养权的事情出车祸了。” 第八十一章 我一定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汤太太一听舟舟出车祸,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你快去看看,再给她送点东西去。小姑娘可怜啊,摊上这样一个爸。” 汤娇娇重重地点头。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她是舟舟,有宋钊景这么一个爸爸,非得气死不可。 江舒宁这边因为舟舟刚出了车祸,虽然人没什么大事,但是胳膊腿都擦伤了,而且心思一直很沉重。 所以她特地请了假,打算好好陪舟舟。 中午她刚跟舟舟吃完午饭,打算陪舟舟睡个午觉,家门被人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汤娇娇,忙把人迎了进来,一边让座一边问道:“汤小姐怎么有空来找我?” 汤家司机上回送她回家过,所以江舒宁一点都不好奇汤娇娇是怎么知道她家在哪儿的。 汤娇娇在板凳上坐下, 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打开其中一个袋子说道:“舒宁姐别叫我汤小姐了,叫我娇娇就好。我今天是听说您女儿最近受伤了,特意来看看您女儿的,军区的人都说您女儿可乖巧了,我最喜欢可爱又乖巧的女孩子了。” 江舒宁恍然大悟,正好舟舟这会儿还没睡,赶紧喊她:“舟舟,有个大姐姐来看你了,给你带了糖果,你要不要出来谢谢姐姐?” 舟舟不是个会怯场的孩子,听到江舒宁的声音,连忙从床上下来,跑到客厅里冲着汤娇娇甜甜地笑:“谢谢姐姐来看我。” 汤娇娇果然是个喜欢小姑娘的,看到舟舟后伸手搂住了舟舟,在她的小脸上香了好几下,才笑着说:“舒宁姐,您让舟舟喊我姐姐,那咱们这关系不乱套了嘛?” 江舒宁呵呵笑道:“没事,你们论你们的,我论我的。再说了,你也大不了舟舟几岁,她就应该喊你姐姐。” 等汤娇娇好好跟舟舟聊了几句后,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她拍了拍桌子上另一个四四方方的皮革包说道:“舒宁姐,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正经事要跟你说,是关于你前夫的。” 江舒宁见状,哄了舟舟去睡觉,然后说道:“什么事这么正经?” 汤娇娇说到正经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不少,这让江舒宁也一本正经起来。 汤娇娇打开桌上那个皮革包,露出里面的相机说道:“这个相机,是我借给您的,里面的胶卷是全新的,一张都没用。我听我爸说,身上有职位的军人只有犯下原则性的错误才能被降职甚至革职。但今天下午在京市大饭店有一个归国大派对,参加的人里有军人。我觉得您可以带着相机去逛逛。” 汤娇娇这话里说得已经非常清楚了,就差直接报名字说宋钊景今天下午会参加这个排队了。 归国大派对顾名思义,是一些人从国外回来后开的派对,一般这样的派对上总会有些事情发生,甚至可能说出政治立场错误的发言。 这些对于一个军人来说都是绝对不能做的,如果宋钊景做出类似的事情,那必然是要被撤职甚至处分的。 江舒宁用感激的眼神看向汤娇娇,汤娇娇不忘提醒她:“下午最好能穿一身裙子,稍微打扮一下比较好混入派对。” 江舒宁一直都没见过汤娇娇说的派对,不过现在她这么一说就明白了,这派对上准时有男有女的,女的应该都会打扮了进场。 这分明就是说这派对里可能会发生男女关系混乱的杀青。 汤娇娇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 随后挪了个疑惑的眼神看向汤娇娇,汤娇娇赶忙解释:“我没有参加过那样的派对,都是我的朋友们告诉我的。” 江舒宁了然。 等中午舟舟午睡结束后,江舒宁问了舟舟的意见,将她带到了军区,傅道昭的办公室。 傅道昭看到她穿了一身新裙子,还带着舟舟,马上站起来问她:“你不是要在家陪舟舟吗?怎么把舟舟带到这儿来了?” 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舟舟主动扑向傅道昭说道:“妈妈下午有事情,师长叔叔,我下午能跟你在一起吗?” “下午带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傅道昭不解,只是双手还是很诚实地抱起舟舟,双眼看向江舒宁。 江舒宁只能简单解释:“我下午确实有点事,不能带着舟舟。不过我将她托付给别人的话,会不放心,所以就想到您了。” 她的话说得不全,说了两遍也没说出自己下午到底要干嘛。 这个问题要是让江舒宁听到了,肯定会告诉傅道昭的,只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只说了一句:“舟舟在我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江舒宁这才点头道谢,交代舟舟要听话乖巧后便离开了傅道昭的办公室,一个人往京市大饭店。 这里果然跟汤娇娇说的一样,京市大饭店后面的院子里举行着一个派对。 派对上全是男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同桌。 宋钊景就站在人群的中央,大喇喇地站着,手里拿着个酒瓶在那大放厥词,随意评判军区政策和一些不该说的话。 江舒宁也有些懊恼,为啥她手上拿着的是相机不是摄像机。 如果是摄像机,她把宋钊景喝醉酒了说的话全都录下来了,等她交到军区后,还有宋钊景什么事啊。 随后,宋钊景的狐朋狗友纷纷阻止宋钊景说话:“你说的这些,要不跟我们无关,要不就是我们不想听的。别说了快别说了,我这还安排了人呢,你还是过来享受享受。” 他们可不是安排了人嘛,那个狐朋狗友一拍手,几个穿着暴露的外国舞女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数了数数量,竟然跟在场的男人们一样。 舞女们扭着腰排队进来,然后挨个在男人们身边坐下。 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少儿不宜了,看得江舒宁直犯恶心。 不过她可没忘了手上的相机,连着拍了几十张,把宋钊景的行为全都拍了下来。 然后收起相机,转身想要离开派对现场,却被宋钊景的狐朋狗友喊住了。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的派对上?转过来,我怎么感觉你有些面熟?” 第八十二章 套麻袋打人 江舒宁心里一慌,强行镇定下来,转身说道:“我看你们一点都不面熟,难道随便路过一个女的,你们就用这样的借口搭讪吗?” 那人哈哈笑了两声,马上将嘴角拉下来,呵斥道:“我们这派对那是你说路过就会路过的,我们这是私人派对!说,你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记录我们在这干嘛的?” 他们这派对确实是私人派对,只有内部人员参加,外人可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办法进来。 实际上所谓的内部人员,无非就是他们这些归国的海漂和邀请的朋友,外加那些国外舞女罢了。 江舒宁想找个借口还是挺简单的:“我是来借厕所的,刚刚进来的时候你可能没有看到,现在我能走了吧?” 结果那人扯着嘴角淫笑了一声,一个眼神,他的朋友们围了上来。 嘴上一本正经地说:“我得确保你没有从我们这偷走什么,所以我们要给你搜身,确定没有东西了你才能走。” 双手却呈爪子状,一步步向往江舒宁靠近。 江舒宁皱眉扫过面前的四个男人,扭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看了她两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宋钊景。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可毕竟曾经是夫妻,难道宋钊景就这样看她被他的这些狐朋狗友占便宜吗? 江舒宁看着即将贴到她身上的大手,直接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耍流氓吗?这可是在饭店,随时有人看到你们的行为!” 那男人还攀扯说:“什么耍流氓,我这是对你搜身,万一你偷了我们的东西怎么办?你乖乖听话,等我们搜完身,确定了你的清白你就能走了。” 江舒宁看他们完全不怕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叫宋钊景。 真要叫他了,他不会不管吧? 就在她张嘴的时候,凑巧来饭店吃饭的于鑫淼看到江舒宁,忙跑上来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多男的欺负一个女人吗?我警告你们,我可是京市新闻时报的主编,小心我把你们都写到报纸上通报批评!” 京市新闻时报,是近几个月京市最火的报纸,上了这报纸难免他们家人会知道这派对上的事情。 几个男的都有些不敢上前了,退后了几步却又有些心有不甘。 打头的那男人不想就这样让江舒宁离开,便说道:“我怀疑她偷了我们这里的东西。要知道,就算是我们喝的酒,那都是外国货,很值钱的。我要搜身,确定她没有偷东西才能让她走。” 于鑫淼想到他们刚刚的动作,了然他们是想借搜身之名占便宜。 这会儿多半是拉不下脸来,所以坚持这套说法。 于是她便自告奋勇:“你们都是难得,给一个女人搜身未免太粗鲁了。这样,我替你们搜身。如果是酒什么的,那么大一个东西,藏哪儿了都容易发现。” 这些男的无奈同意了。 经过于鑫淼的一番搜身,江舒宁除了她的包和包里的钱、钥匙等东西就没有别的了。 所有的东西都展示在他们面前,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至于那个相机,在男人喊住江舒宁的那一秒,就被她藏到空间里了,这会儿自然是搜不到的。 于鑫淼扭头对这些人说:“怎么样,她能走了吗?” 他们没有了拦人的借口,只能任凭于鑫淼把江舒宁带走。 不过江舒宁没有直接走人,而是强硬地说道:“道歉,随意污蔑别人,现在证实我的清白了,不该道歉吗?” 还真是,已经准备走人的于鑫淼也回过身来,等着这几个男的道歉。 可几个大男人觉得面子拉不下来,僵持着一动不动,更别说道歉了。 于鑫淼便说了一句:“看来所谓的出国留学人士也并没有多少的素质。怎么出国留学一段时间,比国内的人都不如了?看来我得好好报道一下,建议国内的人,千万不要出国,要不然就会跟这些人一样,崇洋媚外结果回来了还得被祖宗教训。” 几个男人没办法,只能跟江舒宁道歉。 出了派对现场,江舒宁便向于鑫淼道谢,然后快步回军区。 她没有车,只能徒步奔跑,可奔跑的时候发现身后有个人影一直跟着她,跟她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不论她绕路还是故意停顿,那人跟她之间的距离就没有变过。 江舒宁心里有些慌,接着突然的停顿间隙确定了尾随她的人是谁后,便在到达办公楼地下的时候大声喊:“抓流氓啊,抓跟踪狂啦!” 然后一个转身,从路边拽过来一个麻袋,直接套在了被她吓了一跳的宋钊景身上,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而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最快的是二楼正在陪舟舟玩耍的傅道昭。 只见他听见声音后便从窗口探出脑袋去看,一眼就看到了江舒宁和离她不远的宋钊景。 结果他想都没想冲出办公室,然后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来到江舒宁身边,一个擒拿手抓住了想要挣脱开的宋钊景。 江舒宁看傅道昭出来了,这才停下了手,掀开麻袋装作惊讶地喊道:“怎么是你?刚刚是你在跟踪我?可你不是在京市大饭店吗?” 可不就是宋钊景? 他在饭店看到江舒宁的时候就怀疑她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私人派对。 见四个狐朋狗友没有拦住她,便在她离开的时候摸摸跟了上来,想知道她来派对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有人指使还是为什么? 结果没想到江舒宁这人如此警惕,他一个军人,跟踪技术不说高超一般人也是发现不了的。 可江舒宁不仅发现了,那动作反应也那么快,顺手一个麻袋就套到他身上了。 这会儿听江舒宁质问他,他扯着嗓子喊道:“你就是看到我在你身后,你故意套我麻袋想要打我是不是?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好歹咱们也做过几年的夫妻,你就这么恨我吗?” 他这是想转移别人注意呢,占领道德高点,让江舒宁被人指责。 但江舒宁也没有任他泼脏水,说道:“要不是你一路跟踪我,我怎么可能打你?” 傅道昭听了江舒宁的话,怒目瞪向宋钊景:“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江舒宁?在部队学了这么多年,就是让你跟踪女士的吗?” 第八十三章 小花猫 宋钊景咬着牙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说? 怀疑江舒宁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探查他们的派对吗? 本身这私人派对就不能跟别人说,他要是说了不就暴露了? 只能将这口气咽下肚,扭头看向一边的空地上,牙关咬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结果,他还在生气呢,傅道昭命令道:“道歉,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江舒宁的安全了,你必须道歉,否则我可以怀疑你对江舒宁图谋不轨。” 宋钊景听了,瞪大了眼睛。 这是军区诶!谁敢跟踪人跟踪到军区,还图谋不轨! 不过他依旧不好解释,只能忍着气张了张嘴,出了个“对不起”的口信。 江舒宁只当没看见说道:“你倒是道歉啊,我们没时间陪你在这耗着。” 江舒宁这明显带着调侃的味道,不过她就是故意的,看宋钊景心气不顺,她才开心。 宋钊景直直地盯着她,恨不得张嘴要在她身上。 可她身边有傅道昭撑腰,他不敢作妖,只能张嘴放出音量说了句“对不起”。 傅道昭便松开了手,让宋钊景离开。 趴在二楼窗台上往外看的舟舟见状,对着下面大喊:“师长叔叔好帅啊,还厉害,保护了妈妈,我以后也要跟你一样保护妈妈。” 还没走远的宋钊景听见舟舟的话,顿时停住了脚步,迅速回头看向舟舟。 这是他的女儿啊,怎么能说别的男人好! 肯定是江舒宁教的,教得舟舟都不喜欢自己了。 他就知道,江舒宁一定是早早地跟傅道昭有一腿了,要不然怎么会一个劲地夸傅道昭。 只要他去找舟舟,舟舟就只会说“不要爸爸,不喜欢爸爸”! 还站在原位的江舒宁和傅道昭直勾勾地盯着宋钊景,好像只要他不赶紧离开,他们马上就冲上来押住他一样。 只能狠狠地回头离开。 而傅道昭听到舟舟的声音后,边上投来的全是看热闹的眼神,他的耳朵蹭一下就红了,马上拨开围观的人群,回办公室。 江舒宁也不管那些人会说什么闲话,跟在傅道昭身后往回走,反正也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她正好接舟舟回家。 舟舟看到傅道昭上来,一直说:“师长叔叔你真厉害,我能跟你一样厉害吗?你刚刚是怎么抓住我爸爸的,你能不能教教我?下次我看到爸爸了,我也这样抓他!爸爸好坏,为什么要跟着妈妈?妈妈,他是不是想要抢你的钱?上次奶奶把我带到爸爸家的时候,就说要抢走你的钱。咱们可千万不能被爸爸抢了!” 傅道昭听闻,皱眉看向江舒宁:“还有这么回事?他想抢你的钱?” 江舒宁笑笑说:“他们没钱,我有父母的遗产,想要抢我的钱不是很正常吗?刚才的事情多谢你了。来舟舟,咱们回家了,跟叔叔再见。” 舟舟牵住江舒宁的手,看向傅道昭却不说再见,而是脑袋一歪说道:“师长叔叔,你来我们家吃饭啊,我做饭给你吃!小人书里说要知恩图报,你帮了我妈妈,我要报答你,所以我晚上可以给你做饭吃!” 傅道昭蹲下身,摸着舟舟的脑袋笑说:“你还会做饭啊,那我还真想尝尝你的手艺。” 他说是尝舟舟的手艺,实际上是担心宋钊景没有离开,会在江舒宁带着舟舟回家的路上对她们出手。 所以才会想着送江舒宁和舟舟回家,去尝舟舟的手艺只是借口。 可他们到了江家后,舟舟煞有介事地进了厨房,非说要亲自下厨。 江舒宁和傅道昭不放心,也跟着进厨房,反倒让舟舟推了出来,还学着平日里江舒宁的话说道:“师长叔叔,你在客厅里陪我妈妈玩会儿,我马上就能好。” 然后把厨房的门一关,自己躲在厨房里不知道怎么下厨。 傅道昭看她自信的样子,有些怀疑地问道:“她真的会下厨吗?会不会出事啊?” 江舒宁也不确定了:“之前她有帮我烧过开水,也帮我洗过菜,这下厨还真不一定。” 她也在怀疑,说不定舟舟在刘大娘家里学过呢? 至少江舒宁在七八岁的时候会做饭的,虽然只是会蒸个米饭。 “那她在里面不会出事吧?” 江舒宁摇头,只能在门口等着看看了。 可随着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舟舟一边咳嗽一边打开了门出来了。 “咳咳,妈妈……咳咳,那个火欺负人,煤球也欺负人,咳咳……还有鱼也欺负我,我不要做饭了。” 她平时看妈妈做饭可简单了,一个人在厨房里半个小时就能准备三菜一汤,怎么轮到她就这么难? 不仅那煤球炉子生不起火,想去杀鱼结果那鱼尾巴一甩,甩的她脸上全是水。 傅道昭和江舒宁一看,只见舟舟头上脸上还有衣服上都灰突突的,全是煤球灰,加上鱼甩的水,灰都成了泥水挂在舟舟身上了。 舟舟估计是在被鱼甩上水了之后,用手背抹了脸,白嫩的小脸上一道一道的,真成小花猫了。 傅道昭忍住溢出嘴角的笑声,说道:“你赶紧带她去收拾一下吧,这下厨的事情,我来就好了。” 这回轮到江舒宁怀疑傅道昭了:“你行吗?这煤球可能沾上水了,你得换个干的才行。” 沾了水的煤球,烧起来会有特别大的烟,江舒宁担心自己要是不说的话,傅道昭也会弄一身灰烟。 傅道昭笑道:“我记得告诉过你,我是会做饭的。” 他可是在江舒宁面前展示过刀工的,至少从刀工来看还是不错的。 江舒宁回想了一下,便放心带舟舟回房间梳洗换衣服。 等舟舟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两道菜了。 喷香诱人的菜肴摆在饭桌上,引诱地舟舟直流口水。 傅道昭见状,直接拿筷子夹了一块松鼠鱼鱼肉,喂给舟舟,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舟舟猛点头:“好吃,也好看,妈妈你看这个鱼,好漂亮啊。” 能不漂亮吗? 凭傅道昭的刀工,那鱼肉里的刺在他片鱼肉的时候就剃光了,油锅里炸过后,鱼肉一根根立起来,浇上调制好的勾芡汁,颜色分外诱人。 桌上另一道是清爽的山药片炒芹菜,傅道昭笑着顺手就夹了一片山药片和芹菜伸到江舒宁面前。 第八十四章 你再给我个机会吧 江舒宁一下子愣住了,她母亲去世后就没有被人喂过,就连宋钊景也没有喂过。 舟舟见状,催促道:“妈妈,你快吃啊,好不好吃?” 江舒宁只能张嘴,吃下这一筷子的菜,细细品味后点头道:“好吃,确实好吃。” 山药和芹菜都是清脆的口感清爽的味道,很合她的口味。 傅道昭满意地笑道:“你们喜欢就好,我在炒个清炒花菜,弄个紫菜蛋花汤就能开饭了。” 江舒没想到他这动作这么快,只二十多分钟就已经准备好两道菜了。 等傅道昭做好,江舒宁和舟舟比平时要早开饭,吃完的时间也比平时要早。 舟舟今晚甚至比平时吃得更多,毕竟傅道昭的菜品比较新鲜,又是小孩子喜欢的口味,不经意间吃的就多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小姑娘就开始打哈欠了。 傅道昭注意到舟舟犯困了,便起身说道:“她该睡了吧,那今天就先这样,我先走了。” 一听傅道昭要走,舟舟马上就不愿意了,扯着他的袖子不放。 “不走,叔叔别走。我困了, 你哄我睡觉!” 傅道昭顿时有些尴尬,这样的要求,让孩子妈妈听了,该想多了。 忙解释道:“中午她刚到我那的时候就犯困了,眼睛睁不开,又想跟我玩,我就给她随便讲了一些故事。 没想到她记着了。” 江舒宁见状,耐着性子安抚舟舟说:“天黑了叔叔也该回家了,晚上妈妈哄你睡,行吗?” 舟舟摇头道:“叔叔下午给我说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晚上把故事讲完嘛。” 这就没办法了,傅道昭说的故事,是江舒宁没听过的打仗的故事,她可编不出来。 只能让傅道昭留下来,哄舟舟睡着后再离开。 舟舟的愿望得逞,跑到床上躺好后变本加厉要求更多了。 她拍拍身边的位置指挥江舒宁也躺到床上来:“妈妈,你躺这里,陪我一起听。” 江舒宁看了看傅道昭,这会儿轮到她尴尬了。 傅道昭坐在床边,她躺在床上算怎么回事? 摇着头拒绝道:“你乖乖躺好听叔叔讲故事,妈妈要把桌子收拾一下。” 结果舟舟少见地在床上打滚,哭闹道:“不要,不要妈妈收拾桌子。妈妈,师长叔叔讲的故事你没听过的,你也听嘛,我要你陪我一起听。你搂着我一起听嘛。” 江舒宁真是被她折腾得没办法了,傅道昭见状也劝道:“要不,就先满足一下她吧。反正她入睡挺快的,等她睡着就好了。” 江舒宁只能答应,躺在床上将舟舟搂在怀里,安安静静地听傅道昭说故事。 傅道昭说的是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说起来引人入胜,江舒宁都听入神了,忘了怀里的舟舟打着哈欠渐渐入睡。 等傅道昭说完故事,她才发现舟舟早就睡着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又要帮忙照顾舟舟还要你给做饭,晚上还得给舟舟讲故事哄她睡觉。” 傅道昭笑道:“没什么,这也算是我比较新奇的体验了。难得体验一下,感觉还挺好的。 这桌子,辛苦你收拾了,我这确实该离开了。” 他已经没有借口在江家多待一会儿,便开口要离开。 江舒宁点头:“本就该我收拾的,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然后便站在门口,目送傅道昭离开。 家属院的空地上,肖时奇已经开着车停在院子里,等着接傅道昭。 等傅道昭上了车,他们还能看到江舒宁站在门口的身影。 肖时奇一回头,还能看到傅道昭翘起的嘴角,忍不住调侃道:“师长,你看江同志,像不像送丈夫出远门。” 他这么说,不就是把傅道昭比作江舒宁的丈夫了吗? 傅道昭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人小鬼大,说什么呢,别坏了江同志的名声。” 肖时奇躲了一下,无所谓道:“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如今江同志单身,谁都能追求她。军区都说您跟她有关系,就您脸上的那个笑哦,别人看到了,您就是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还说我呢。” 然后嘟囔道:“说我人小鬼大,我今年都被人拉去相亲了。我要是大8岁10岁的,我也追求江同志去。又漂亮又有能力,谁不喜欢啊。” 他的话让傅道昭内心一动,望着窗外灯光下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舒宁将偷拍下来的照片洗出来后,专门找时间,把宋钊景约到汤司令家。 上次的照片给了汤司令后就一直没得到回复,这次她得加一把火。 汤司令多少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宋钊景是他现在比较看重的人,他是不会答应见江舒宁的。 宋钊景也不耐烦,但是在汤司令面前,还是装模作样地问:“咱们已经离婚了,你是不是觉得日子难过想要复婚?如果你想要复婚,我马上就跟部队打报告。” 江舒宁看着他不要脸的样子,忍不住嗤笑道:“复婚?我怎么可能跟你复婚。今天我约你的目的,是要你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请汤司令做个见证。” 她可是一直在为舟舟的抚养权而努力,如果他现在答应了,她就放他一马;如果宋钊景还是坚持不放手,那就不能怪她不讲情面了。 果然如同她料想的一样,宋钊景假惺惺地表达自己的体贴温柔。 “舒宁,你一个人抚养孩子会很累的,把抚养权交给我,我能更好地照顾舟舟。而且我也会照顾好你的。你再给我个机会吧,毕竟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真的忍心离开我吗?你是不是怪我当初没有跟你求婚?今天也不怕司令看笑话,我跟你求个婚,你就给我这个面子吧。” 说着,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知道哪里买的廉价的戒指,举在半空中。 这个求婚还是宋钊景听他那些狐朋狗友说的,他们说只要他们来这么一下,那些女的都会感动地送上自己所有的一切。 哪怕还没有结婚,他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第八十五章 我要我女儿的抚养权 可惜了,如果宋钊景面前站着的是个别的小姑娘,还真的会被他这一招征服,可偏偏是江舒宁。 江舒宁一直以来只想跟他离婚,又怎么会因为他这个举动心软。 更别说她来到这个世界前也是听说过这个的,心理年龄也不是小姑娘了,宋钊景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只是汤司令看宋钊景这样的举动,还暗想宋钊景大气呢,就连主动离婚的妻子都能放下姿态重新追求,宋钊景一时间成了他心里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甚至觉得他有担当。 忍不住他就开口道:“江同志,宋营长都给你下跪求婚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要说什么?哦,我确实有想要说的。” 说着,江舒宁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直接扑啦啦地甩了宋钊景一头一脸。 “你!你这是……”她的动作太突然了,让汤司令都愣住了。 只有宋钊景,看到这些照片,脸色马上愣了下来,一片铁青。 江舒宁随手拿起几张照片递给汤司令,解释道:“这是三天前我拍到的照片,上面的男人相比您能看出来,就是宋钊景。他当时是跟他刚刚回国的‘朋友’在一个私人派对中,而这些照片中的女人,则是他们叫来一起玩耍的舞女。” 几十张照片,上面的男人全部都是宋钊景,可出现的女人则有五六个,轮流陪在宋钊景身边。 她们举止亲昵,给宋钊景喂酒的,坐在他腿上的,还有扑在他怀里的,甚至跟他接吻的。 而宋钊景的动作也放肆乱来,一会儿在这个舞女的腿上,一会儿在那个舞女的胸口,还有几张,都伸进舞女的衣服了。 宋钊景就是想解释都解释不清。 他怎么能解释,说这些照片是假的? 这年代可没有P图,而且就算他现在找借口糊弄过去了,只要找到这些舞女一问,什么都能闻出来。 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汤司令是绝对不会相信宋钊景会在外面跟舞女乱来的。 虽然没有后续的事情,可照片上的内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钊景还想争辩两句:“那天我只是陪酒,而且我后面不是跟你走了吗?我可没有做出别的过分的事情,陪酒嘛,我总得合群。舒宁,你相信我,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的……” “是,你是后来走了,但那是跟我走的吗?那是跟踪!”江舒宁抢了他的话。 然后掰着手指头数落他:“谁家正常人会跟踪前妻?要说你没有什么目的,鬼都不信!除了跟踪,我们结婚的这些年,你一分钱都没有交给我,反而以孝敬领导、爸妈生病从我这拿了不少钱。你爸妈都是我养的,他们生病我能不知道?还有下毒,上次你进医院是不是忘了那毒是怎么回事了?医生可是说了,如果之前就服用过同样的毒药,加上那次的剂量可是要人命的。是不是真的要我说出来,你专门给我下毒想要毒死我!要不是我聪明,估计现在你就拿着我的遗产逍遥自在去了!” 她狠狠地将心里埋藏已久的这些事全都当着汤司令的面说了出来,直把汤司令震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宋钊景形象的突然转变,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不止这样,江舒宁转向汤司令说道:“汤司令,我要举报他,他在那场派对上,对部队、对领导,甚至对伟人大放厥词,声称生在咱们国家是他一辈子的耻辱,没能出国是他的遗憾。就这样的人,您确定还要培养吗?” 现在已经不是抚养权的问题了,已经涉及到宋钊景的政治立场。 汤司令被这一段话惊得跌坐在椅子上,这年头可以对领导不满对部队有意见,但是对伟人不敬,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只是这些话是江舒宁的一己之言,没有证据,倒是让宋钊景看到了挣扎的可能。 他站起身,指着江舒宁大喊:“你胡说!我身为一个军人,不可能说那些话的。你这是污蔑我,我要告你!” 江舒宁一点都没有被威胁道,反而冷静下来,双手抱在胸前说道:“你告去呗,你有没有说过那些话,只要找到当天的那些舞女一问就知道。” 虽然那些舞女是外国人,但她们毕竟是在国内讨生活,对于国语还是能听懂的。 宋钊景顿时泄了气,大脑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完了,他这辈子都完了。 汤司令倒是回过神来了,看着眼前如同打了胜仗的江舒宁,问道:“说吧,你有什么诉求。” 江舒宁只有一个诉求,从来了汤司令家开始,说那么多话做那么多事情就只有一个诉求。 “我要我女儿的抚养权。” “不可能!女儿是我的!” 宋钊景一听江舒宁的诉求,直接大喊出声,双眼瞪得通红,直直地盯着江舒宁。 他知道,要是失去了女儿的抚养权,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江舒宁的家产,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抚养权的。 江舒宁不去看他,只去看汤司令,等汤司令给她做主。 果然,汤司令拍案呵斥道:“你还有什么理由留着你女儿的抚养权!就这些照片,你做的那些事,只要曝光出去,你就连能不能待在部队都是个问题!我现在不想去追究你这些事情,赶紧放弃你女儿的抚养权,让这件事有个了结!” 他也想惩罚宋钊景,让他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完全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现在整个军区的人都知道,宋钊景是他的人,宋钊景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他。 为了自己的声誉,汤司令决定先让这件事情了结,然后再找机会处置宋钊景,将自己摘出去。 宋钊景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汤司令看着他的眼神,黑洞洞的像个手枪,仿佛他要是坚持不放弃,那眼珠子就能化为子弹打到他的身上。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最终点头同意放弃舟舟的抚养权。 为了不引出其他的事端,江舒宁特地让他写了个自愿放弃书,签了名按了手印后加上见证人汤司令的名字,这才喜滋滋地满意离开。 第八十六章 我能自己搞定的! 留下宋钊景一个人,将散落一地的照片收拾干净。 离开前还被汤司令警告:“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不会再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这是明晃晃地放弃,宋钊景再也不能靠汤司令提携自己了。 他拿着那一叠照片走出汤家,站在汤家门口将那些照片撕成碎片,本想就这样扔掉,又怕别人看到照片给他拼起来,只能将照片碎片放进口袋里,灰溜溜地带走。 江舒宁办好舟舟的抚养权后,便带着舟舟回到了学校。 如今不用担心宋钊景一家把舟舟强行带走了,舟舟自然也可以恢复上学了。 小小的班级里,不少同学和班主任张安都对舟舟的回归表示庆祝,只有宋卫国,从舟舟进门开始就用阴狠的眼神看着她。 甚至在舟舟跟老师同学们打完招呼回座位的时候,悄悄地伸出一只脚。 如今的舟舟可不是当初那个会被欺负的舟舟了。 她刚离开讲台就看到前方的过道上有一只脚挡在路中,顺着脚一看,那是宋卫国的。 于是舟舟便当自己没看见,抬脚一点都没有避让地往前走。 走到宋卫国跟前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一脚踩在了宋卫国的脚腕上,甚至踩下的时候还用了些力气,相当于是跳上去的。 带着舟舟体重的力道落在宋卫国脚上,宋卫国顿时尖叫起来,瞬间缩回自己的脚,不停地揉。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舟舟:“你这个毒妇!你居然敢踩我的脚!你是不是想找死,看我打不死你!不仅要打死你,你还要赔钱,你家的钱,都要赔给我!” 舟舟将手指放在眼睛下面,对宋卫国吐着舌头反驳:“略略略,你才不能打我,我妈妈说了,打人是犯法的。你要是打我了,就是犯法,要坐牢的!” 讲台上的张安见状,忙跑下来查看具体情况。 还没等她看清楚呢,周校长走了进来,板着一张脸问:“怎么这么吵?别的班级都上课了,就你们班还在吵闹。” 他知道今天是舟舟回来上课的第一天,专门来看舟舟的。 只是刚走到他们班级门口,就听见宋卫国的话了。 担心舟舟会被欺负,所以周校长板着脸进来,好在进来后没有看到舟舟被欺负。 只是宋卫国这个小胖子,看到老师校长都过来了,连忙张开嘴就嚷:“我的脚!我的脚要被宋舟舟这个死丫头踩坏了!断了!断了!我要去医院!” 舟舟见他嚷的响,也跟着抹眼泪,只是小声地啜泣道:“我不是故意踩的,我只是想回到我的座位上,没看到宋卫国的脚伸到过道了,我是不小心才踩到的。要不然……要不然我给你才会来。” 她的脚跟着她的话,伸到了宋卫国面前。 这绿茶装可怜的一招,还是舟舟跟宋卫国的妈学的呢。 而此时的宋卫国,从舟舟的身上看到他妈李慧清的影子,一时间有些错乱,怀疑舟舟是不是这样的人。 边上的同学却是相信了舟舟的话,纷纷为她说话。 “舟舟同学不是故意的,她个子小,一直坐在宋卫国后面,要不然她也不会要从这里走。” “对,校长,舟舟是不小心的,她今天才回学校,怎么会故意踩宋卫国?肯定是宋卫国弄错了,说不定他的脚一点事情都没有。” 舟舟这段时间没有来上课,为了避免前面座位空着,后面的同学看不清黑板,张安便暂时将舟舟的座位调到了后面,本想上完这节课再换回座位的,没想到出了这事儿。 这会儿,张安已经大概的检查清楚了,说道:“这脚确实没有事情,只是有几个脚印,脚背有点红肿罢了,一会儿我去拿个热毛巾敷一下,不耽误走路跑步的。” 她这一说完,宋卫国就不服了。 “就是有事就是有事,她把我的脚踩断了,我要她赔钱!我要去医院。” 说着,他还站起了身。 原本他是坐着的,可能周校长还相信他的脚确实疼了,可这一站起来,周校长对着他就没有了好脸色。 “小小年纪就知道撒谎,你看看你自己,连蹦带跳的,像是脚有事情的样子吗!既然这么喜欢污蔑别人,今天上午的课你给我站着上,去教室后面罚站!” 这回好了,从老师到同学,没一个替宋卫国说话的,他只能拿着书本走到最后面罚站了。 等江舒宁来接舟舟的时候,舟舟可兴奋了。 一副有秘密的样子说道:“妈妈,你猜我今天干嘛了?” 这江舒宁哪能猜得出来啊,只能说:“妈妈猜不出来,你直接告诉我呗。” 舟舟见状,捂着嘴笑道:“今天宋卫国想欺负我,没让他得逞。” 然后把宋卫国蓄意陷害她反倒被罚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舒宁哈哈笑了几声:“真的吗?舟舟现在这么厉害了,都不怕被人欺负了。就应该这样,以后谁再欺负你,特别是宋卫国,你就去找老师找校长,要是他们不管,你就找妈妈,妈妈会给你做主。” “嗯!”舟舟猛点头,“我能自己搞定的!要是搞不定我也不怕,妈妈会帮我。妈妈帮不了的,还有师长叔叔!” 现在傅道昭的身影在舟舟的心里可高大了,按照舟舟心里的排序,她的背后是江舒宁,江舒宁的背后就是傅道昭。 有人撑腰,她怕什么? 母女俩高高兴兴地回家, 而宋卫国,一见到来接他的李翠华就是大哭,说是现在舟舟有人撑腰了,他被舟舟欺负了。 李翠华顿时不满,想要找江舒宁算账。 就连宋卫国都说:“奶奶去把宋舟舟他们家的钱全都抢过来,陪我!妈妈说过,她们家的钱总有一天会是咱们的!奶奶去要钱,给我买大鸡腿吃。” 李翠华顿时想到,现在的江舒宁不是她撒泼就能得逞要挟的,虽然这段时间她撒泼也没占到便宜。 她得换个方式才行,强抢的办法已经不合适了。 于是拉着宋卫国的胳膊说:“走,咱们先回家,等到了家奶奶再想办法。” 第八十七章 有人偷钱啦 她这办法想得挺快,将宋卫国送回家,便重新出了门。 江舒宁和舟舟前脚刚进屋,后脚李翠华就到了。 江舒宁一看是李翠华,原本跟舟舟说说笑笑的面容顿时僵住了,冷冰冰地堵在门口问:“你来干什么?我已经跟宋钊景离婚了,舟舟的抚养权也是我的。你别想抢走舟舟!” “不抢不抢,我不是来抢舟舟的,我是来道歉的。” 李翠华赶紧递上手上的礼盒说道:“我是来赔罪的,这个给你和舟舟的。以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舟舟是我的亲孙女,我应该好好待她的。所以,我来弥补以前的过错了。” 要说抢舟舟,她还是想要抢走的。 还是那句话,只有他们得到了舟舟,才能拿到江舒宁的遗产。 只是她换了个方式,想要以柔情关怀的攻略获取舟舟和江舒宁的信任,这样她后面才好操作。 江舒宁见状,往后退了两步,她是绝对不会相信李翠华是来示弱道歉的。 只是李翠华满脸的笑容,手上的东西包装也挺精致的,看上去确实是来道歉的样子。 李翠华看江舒宁不接东西也不说话,往前跨了一步,将手上的东西拎得高高的。 然后摆出个哀求的样子说道:“我是真心来道歉的,就算你不原谅我,那东西总没错。这是我给你买的花布,给你做新衣服用的。这是我特地给舟舟买的,最时兴的娃娃,眼睛还会动呢。商场里的同志说,现在的小孩都喜欢这个。要不你先把东西收下?” 她眨巴眨巴眼睛,将东西往里递了递,双脚坚持站在门外不往里迈步。 嘴里还小声地诉苦:“你也知道,我现在就只有钊景一个儿子了,我想要靠他养老就只能跟他一起,其实你来京市后我一直都想帮你照顾舟舟的。只是你大侄儿也需要人照顾,我才脱不开手的。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得看儿子的脸色。不过现在好了,我能来帮你照顾舟舟了,以后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舟舟的,你就原谅我吧。” 那样子,要说有多卑微就有多卑微,看热闹的邻居都心软了,忍不住开口替她说话。 “小江同志,你婆婆也不容易,要不你就原谅她吧。” “这孙子和孙女之间确实不好选,手心手背都是肉,听说孙子还是独苗是吧,也难怪会一开始选择照顾孙子了。” “既然现在真心道歉了,以后就好好表现,小江同志,你看老人家这么大年纪的面子上,就让她进屋吧。” “小江同志,你不能不孝啊,怎么说也是长辈,都诚心道歉了,怎么还不原谅人家。” “那玩具可贵了,我听说要十块钱呢,半个月的工资了,她对舟舟还真舍得。” 一个个都跟了解了真实情况一样,替李翠华抱不平。 江舒宁见状一想,就这样让人站在门口,不管是谁的错,在别人眼里,都成了她江舒宁的错误了。 正好,江舒宁想知道她肚子里到底有什么药,便让开身,说道:“我也没说不原谅你,先来再说话吧。” 李翠华这才点头哈腰的,进了江家。 一进门,她就看到桌上的三个菜比她吃得都好。 红烧肉色泽鲜艳,清炒时蔬是时令最贵的蔬菜,还有个鸡蛋羹,一看就知道是给舟舟特意做的。 两人吃个饭,饭桌上还摆着汽水。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居然家里还有汽水。 李翠华不禁红了眼,她在家做的红烧肉都是紧着宋钊景和宋卫国吃,连肉汤都被宋卫国拿去拌饭吃,锅底里有点肉沫她才能尝到一点呢。 桌子上还放着钱,零零碎碎的,估摸有二十多块。 她这是不把钱当钱了吗?怎么能把钱随便放? 除了这一桌子的菜和钱,角落的木沙发就连宋钊景都没有,上次她来抢孩子的时候都没看到,现在居然多了这么个大家伙。 明显的,李翠华的眼睛都红了,她们娘儿俩的日子,怎么能比他们李家过得还好? 是江舒宁的家产多还是她工资高? 江舒宁装作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往桌子边一坐说道:“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李翠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吃过了的。” 嘴上说着吃过了,偷偷摸摸地却咽了咽口水。 江舒宁眼尖看到了,便大方地拿来碗筷说:“一起吃点吧,让你看着我们吃多不好。” 门外可都是隔壁邻居,让他们听见,自家吃饭不让老婆婆吃,难保有人说她江舒宁苛待老人。 李翠华看碗筷都拿来了,便厚着脸皮动了筷子。 只是舟舟吃了两口,看到李翠华就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说:“妈妈,我吃饱了,不想吃了。” 江舒宁知道孩子是什么情况,便让她放下筷子,带着她进房吃点零食。 李翠华看她们俩都要走,觍个脸说道:“这就不吃了?这菜放着凉了可就不好吃了,那不是浪费吗?” 江舒宁回头说道:“没事儿,您要是看着浪费,那您就都给吃了吧。” 反正她也不想跟李翠华一桌吃饭,即使是红烧肉,她回来估计也会没胃口的。 李翠华见状,连忙将所有的盘子都挪到了自己面前,将热腾腾的肉蛋都吃光了。 等她吃光了,也没见到江舒宁或舟舟出来。 一双三角眼直勾勾地看向了桌上的二十多块钱,那眼睛跟狼一样冒着绿光。 江舒宁的饭桌上长期放着零钱,这钱是平时她去买菜找回来的,经常会让舟舟自己拿点去买零食。 零钱多了,桌子上便有了二十左右。 李翠华是个贪钱的主,看到钱哪有不心动的。 想了想,便朝屋里喊道:“舒宁啊,这桌子我给你收了啊,这饭我也吃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江舒宁在屋里答应了一句,然后安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怀里的舟舟也是一样,贴着房门听着。 李翠华只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将桌上的碗筷挪到厨房后,见江舒宁还不出来,就快手一搂,将二十来块钱全都抓进手掌里,转身想走。 没想到隔壁的刘大娘突然出现,抓着她的手腕就喊:“抓小偷啊,有人偷钱啦,小偷偷到家里啦!” 第八十八章 你才是老女人! 李翠华的脸都僵住了,她的手上还抓着钱呢。 “谁,谁偷钱了!这是我儿媳妇家,这家里的东西和钱都是我的,谁说我是偷了!” 她拼命地挣脱刘大娘的手,可别看刘大娘的手枯瘦如柴,可手掌跟老虎钳子一样,抓在她的手腕上IU没法挣脱。 刘大娘冷笑一声:“呵,你能糊弄别人,可糊弄不了老婆子我。小江确实是你的儿媳妇,可她已经跟你儿子离婚了,现在最多只能算是你的前儿媳妇!你在你前儿媳妇家拿钱,不就是偷吗?再说了,不问自取就是偷!” 要不是她出门了,早在李翠华上江舒宁家门的时候,她就帮忙拦着人不让她进门。 她虽然年纪大了,可见识多,上次李翠华来抢孩子的时候她就看出来这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虽然她跟江舒宁和舟舟非亲非故的,但是她喜欢这俩孩子,绝对不会让这个坏女人祸害了她们! 刘大娘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抓紧李翠华的手不放,硬要扯她去公安局。 李翠华见自己逃脱不开刘大娘的“魔爪”,连忙大喊:“舒宁!舒宁快出来啊!舒宁啊,有人要抓我啊!你快出来啊!” 江舒宁这才开了门,叮嘱舟舟别出来,来到客厅看着李翠华和刘大娘争执。 刘大娘看到江舒宁出来,这才放下心,直接问道:“小江同志,我看到这个女人从你桌上拿钱,那钱是你允许她拿的吗?” 李翠华对着江舒宁一个劲地点头使眼色:“有啊,你快说是你让我拿的。” 江舒宁嘴角扯着笑意,摇头道:“我没说过,我只说你可以在我家吃饭,别的我什么都没说过。” 李翠华的脸顿时更加难看了,面目狰狞地冲江舒宁喊:“舒宁你真这么狠心吗?我可是你婆婆,你非得眼睁睁地看着人把我抓到公安局吗?” 她不就是拿了桌子上的钱嘛,又不是什么大钱,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还要找公安吗? “小江同志可说了,她没让你拿钱!所以你就是偷!走!赶紧跟我去公安局!” 李翠华没想到刘大娘的力气这么大,她一百五六十斤的人,硬生生地被刘大娘拖到门口。 这下她不敢嘴硬了,另一只手三两下把收到口袋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求饶道:“不去公安局,我不要去公安局!钱都还你,舒宁这钱都还给你,放过我吧。” 江舒宁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说,看着李翠华被刘大娘拖走。 李翠华从她这儿偷鸡摸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正好这次有刘大娘帮忙,一定要让李翠华吸取教训才行。 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刘大娘也不怕江舒宁回头说她多管闲事,便手上加了些劲儿,拖着李翠华往外走。 正好这会儿宋钊景赶到了,人还没到声音先过来了:“放手,放开我妈!” 他气喘吁吁地从刘大娘手里把李翠华解救出来,护着李翠华道:“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能把我妈当成小偷呢?” 转头又质问江舒宁:“你怎么回事,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妈吗?” 李翠华揉着被抓红了疼痛的手腕,在宋钊景背后应和道:“就是就是,舒宁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人把我送到公安局去。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陷害我?故意把钱放到桌子上,引诱我?你现在怎么这么坏心眼啊,连婆婆都陷害了。” 刘大娘看不过去宋钊景母子俩联合欺负江舒宁的样子,咬牙挡在江舒宁面前:“你们俩不要太过分。说什么小江同志过分,明明你这个老女人自己偷钱!脸皮厚得能撕下三层来,还说小江同志陷害你!她在自家桌子上放钱,让你去拿了吗?啊?真是不要脸!” 这李翠华也不知道怎么听的,抛去那些偷钱脸皮厚之类话,抓住刘大娘说的一个词不放。 “老女人?你说谁是老女人啊,你才是老女人,你看你头发都白了,脸上的皱纹都能当搓衣板了,你才是老女人!” 刘大娘也不是随便被人骂的性子,抬手就给李翠华来了一巴掌。 宋钊景见状,直接推了刘大娘的肩膀一把,将刘大娘推得都站不稳了。 江舒宁赶紧扶住刘大娘,让她站稳身子。 还没说话,宋钊景就呵斥道:“你怎么随便打人?打人也不看关系吗?我可是军区的营长,随时都可以抓走你!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不灵清,管好自己家就行了, 多管什么闲事?” 刘大娘见宋钊景企图用身份压制自己,一点都不退缩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大官呢,区区一个营长就想威胁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关系。” 她这话,还真让宋钊景愣住了,眼前这不就是个老太婆吗? 一脚跨到棺材里的老太婆能有什么关系? 外面听见吵闹声跑过来看热闹的邻居喊道:“刘大娘的老伴儿可是烈士,牺牲前可是师长。” 师长! 他宋钊景可得罪不起,就算牺牲了那在军区的威名还是有的。 他退后两步,劝李翠华:“妈,她我确实得罪不起,你别闹了,咱们回家吧。” 李翠华不知道师长是个多高的官位,但是宋钊景的表现说明了情况,便点头想要跟着一起离开。 刘大娘说道:“等等,刚刚我可是亲眼见到她偷钱的,现在不想去公安局,难道连个道歉都没有吗?” 没办法,李翠华就算心里再不服气,也只能弯腰道歉,然后跟着宋钊景灰溜溜地离开。 脸上被刘大娘打得那片红肿也只能回家煮个鸡蛋滚滚了。 他们都没有人发现,有个记者从江舒宁家路过的时候,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拍了下来。 江舒宁等他们都走了,才有空跟刘大娘说话。 看刘大娘身上灰扑扑的样子,想来刘大娘肯定是出门刚回来。 于是问道:“大娘你是不是刚回来,晚上应该还没吃吧。我跟舟舟正想煮个面吃,您一起吃点儿?” 第八十九章 李翠华被揍 她跟舟舟刚才都没吃饱,那奢侈的一桌菜都被李翠华吃了,她们得重新弄点吃的。 刘大娘摇头道:“不了,你们也别煮面吃了。我今天去乡下找老姐妹了,带了不少新鲜的蔬菜水果回来,你们来尝尝?这乡下种出来的瓜果可甜了,又水灵,保证你们吃不够。” 说着,她把放在自己门口的大竹筐搬了进来,半筐的水果半筐的蔬菜。 刘大娘将筐子里的果蔬一样一样往桌上放,最新鲜的桃子柿子拿了十多个出来。 晚熟的毛桃得洗,她便没让江舒宁直接吃,倒是甜糯的柿子,往出了房间的舟舟手上塞了好几个。 “快尝尝,是不是又甜又多汁。” 舟舟一口咬下去,橘色柿子的汁水直接飚了出来,将舟舟的小嘴染了一圈。 江舒宁拿来手帕,给舟舟擦干净,便听见舟舟叫唤道:“好甜,好好吃呀。” 母女俩今天晚上确实不用再做饭了,光是吃水果就吃饱了。 他们都不知道,第二天的报纸上,出现了宋钊景以势欺人的新闻,一张宋钊景推老人的照片登上了报纸。 看到报纸的人都看到这篇新闻了,汤司令也看到了。 他当着军区手下们的面,大力将报纸拍在桌上,让人把宋钊景喊了过来。 然后拿起报纸,拍在了宋钊景身上,骂道:“这就是你在外营造的营长形象?你看看你这还有个军人的样子吗?!” 宋钊景一头雾水,怎么就说到营长形象了。 赶紧拿起报纸一看,才知道昨天吵架的时候被人偷拍了。 赶紧狡辩道:“这上面说得都不对,我妈被这个老人欺负了,所以我才会跟对方吵起来的。我为我母亲出头,应该没有问题吧?” 汤司令没想到这人还敢嘴硬,指着报纸上的一句问道:“那这句呢?你用营长身份威胁老人,要不是老人的烈士丈夫有点身份,你是不是还要带兵去欺负人家?” “这……这句……”宋钊景是说过的,不过这会儿他可不能承认,便硬着头皮说,“没有,我没说过!” “执迷不悟,不知悔改!” 汤司令气得连骂两句,指着宋钊景的鼻子骂道:“你给我关禁闭,回去好好反省!严重损害了组织的名誉、毁坏了军人形象!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营长,不,不仅不是营长,你连个排长都不配。以后你就是一个普通的陆军,从头开始给我做起!” 宋钊景这下彻底呆住了,他被撤职了! 甚至比上回被傅道昭撤职还严重,傅道昭只是让他降一级,汤司令直接让他降到了最底层! 职位没了,等于他的待遇也没有了,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这个消息,军区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江舒宁自然也知道。 于是江舒宁在军区里看到垂头丧气的宋钊景时,只是一个劲地笑。 宋钊景自觉她这是在笑自己,冲上去喊道:“你笑什么笑?是不是嘲笑我!” 江舒宁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尴尬,反而大方承认:“没错,我是在笑你,那又怎么了?” 俗话说,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果然,宋钊景红着脸尴尬道:“不许笑!谁都能笑你不许笑!” 刚刚离婚成功的前妻嘲笑自己,那不就是在笑他无能? 江舒宁不理他,扭头笑着离开了。 宋钊景只能情绪低落地回家。 虽然汤司令要关他的禁闭,但是在哪儿关都是关,在家也一样。 所以他这几天又只能被关在家里了。 他长长地叹口气,回家也好,安静几天也挺好。 可他刚进家门,耳边便充斥着各种吵闹的声音。 宋卫国的哭闹声,宋晓月在管李翠华要钱,李翠华拿不出钱就骂宋晓月。 角落里还有李慧清教训宋卫国的声音。 他烦躁地大喊:“别吵了,烦死了!” 说着,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连头都不愿意露出来。 李翠华李慧清等人见状都不敢吵了,各自带人安静地回房。 李翠华想到没从江舒宁那弄到钱,手上好久没有攒钱了,便悄声来到宋钊景床边,小声说道:“儿砸,家里,又没有钱买菜了,你看……是不是在给妈一点钱?有多少给多少,五块十块的妈不嫌少,有三十五十妈也不嫌多……” 昨天可是有个能拿到二十多块钱的机会失去了,今天她可得弄到点钱。 宋钊景这段时间只要在家,就会被李翠华产兆要钱。 他恢复上班还没几天,工资没发,到哪儿弄钱啊! 这会儿正是心烦的时候,又碰上李翠华要钱,更是上火。 直接踢开被子,但没注意到李翠华站的地方,一脚蹬到她的肚子上,将李翠华踹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半天没能站起来。 “啊,哎哟,我的肚子……” 宋钊景将脸从被子里探出来,才看到李翠华倒在地上,他赶紧起身,却突然想到这几天李翠华的所作所为,于是硬着心肠板着脸说道:“都说了我要清静,别来烦我。你自己凑上来的可怪不了我。” 然后转身去客厅了。 李慧清听见李翠华的声音,赶紧来到宋钊景的房间查看。 见到李翠华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立马来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安慰道:“妈,你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还是我去给你冲个热水袋?” 李翠华只顾着嘟囔:“呜呜,钊景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打我了,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心好痛。” 李慧清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安慰道:“妈,别哭了,钊景肯定是太烦了,咱们让他一个人安静会儿,他会想通的。” 这几天李慧清的日子也不好过,宋钊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点都没不像以前那样体贴,她只能安慰自己,是宋钊景刚离婚,没弄到江舒宁的钱。 等过段时间她帮忙想到办法,弄到江舒宁的钱,宋钊景肯定会对她比以前还好。 结果李翠华扭头对她就是大骂:“要你有什么好用,只会在家里说些风凉话!长得没有江舒宁好看,也没有舒宁有钱,更没有舒宁工作的本事,一点都帮不上钊景,怪不得钊景这段时间都不喜欢你了!” 第九十章 师长叔叔会……你不会 李慧清没想到,自己好心来扶李翠华,并贴心安抚她,换来的是这样的一番贬低,忍不住红了眼圈掉下眼泪。 她在他们心里就这么差吗? 跟谁比不行非得跟江舒宁比? 那女人就算有钱有工作,可她没生出儿子来啊!他们不是一直说,生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吗? 怎么这会儿又说挣钱长面子了? 再说了,她江舒宁不就是有个翻译的工作吗?她也会外国话,要是她有这个机会工作,她也能做翻译! 可惜李翠华听不到她的心声,就算听见了也只会觉得她不自量力。 这会儿看到她掉眼泪,那难听的话更多了。 “哭哭哭,就会哭。有时间不知道去做饭洗衣服吗?一天到晚,挣不到钱还要我伺候你们,我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李翠华那心里的气是一股翻涌出另一股来,这会儿在她的嘴里,江舒宁就是个财神爷,李慧清哪哪儿都比不上她。 直把李慧清说的,捂着脸跑回房间。 从客厅路过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宋钊景。 可惜了,宋钊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 这会儿的宋钊景心里想的可全是江舒宁,脑子里想到的全是刚结婚那会儿江舒宁对他的好。 从他认识江舒宁以来,他就没有自己花过钱,吃饭有江舒宁给零花钱,衣服也是每个月都有新买的,而且还是商场里最时兴的样式。 只要他说要钱,江舒宁连用途都不问,直接掏钱。 他的津贴全都存起来了,要不然也不会后面等李慧清来找他的时候,他能拿出钱来给李慧清花。 只是没想到,他的津贴用得这么快。 这有半年吗?这几年攒下的津贴就全没了,不仅没有,还管战友借了不少钱呢。 哎,如果他没离婚多好,江舒宁还会给他钱花。 越想越怀念从前。 宋钊景想着想着,手掌拍在了桌子上。 不行,他要行动起来。现在最快的能弄到钱的渠道就是江舒宁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第二天下午,军区小学放学的时间,宋钊景特地去买了一束花。 三枝本应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了,这会儿有些蔫蔫儿的,花瓣都皱了。 宋钊景没管那么多,这是他花最少的钱买的玫瑰花,状态什么样已经顾不上了。 他拿着玫瑰来到门口,先看到了李慧清来接宋卫国放学。 宋卫国人小眼神好,一看到宋钊景拿着花,就跑了上来。 拉着宋钊景的袖子嚷嚷道:“二叔二叔,你这个花是送给我妈的吗?肯定是了,昨天你让我妈妈哭了,今天特意买了花哄她的是不是?” 李慧清听到儿子的话,微微有些羞红了脸,低着头站在宋钊景面前,等着宋钊景把花送给她。 看来她的想法跟宋卫国的一样,宋钊景是特地买了花向她道歉来了。 只是她站了好几分钟,宋钊景都没有把花给她。 这是怎么回事?这花不是送给她的?但是不送给她还能送给谁?难道是江舒宁那个女人? 应该不会的,他们都离婚了,宋钊景还给江舒宁送花干什么。 结果她正脑补着,宋钊景突然抬脚跨了出去。 在李慧清和宋卫国惊讶的眼神中,他来到了刚刚到达小学门口的江舒宁跟前,将手里的花递了出去。 看着面前皱了吧唧的花,江舒宁的眉头也皱了,这人是在作什么妖呢? 宋钊景清了下嗓子,张嘴说道:“舒宁,以前是我不对,我没有照顾好你,也没有照顾好舟舟,更没有照顾家里,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失望离婚。这几天我在家一直在反省,我已经认识到我的错误,也弄清楚我对你有误会。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还有我,给我个机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吧,这三朵花代表我对你的爱意。收下花,回来好吗?” 他的话恶心到江舒宁了,也只有其他的学生家长才会感兴趣,不着急回家反而站在边上看热闹。 江舒宁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还说什么,相信她心里是有他的? 对,有他,有对他的恨意。 看着眼前的三朵花,江舒宁接过花,然后在宋钊景惊喜的眼神里,将花扔在脚下,抬脚用力地剁了下去。 “你!你太过分了!” “诶,不许在学校门口乱丢垃圾!” 这是学校门卫大叔在喊话。 江舒宁马上又捡了起来:“哎,我知道了,我换个地方扔。” 转身来到路另一头的垃圾桶边,将三朵花扔进了垃圾桶。 宋钊景的脸,从惊喜的满面潮红,眼睁睁的变成苍白一片,然后重新又红了,这次是气的。 不过很快,这抹红色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僵硬的脸上硬是扯出了笑容,说道:“舒宁,别这样,孩子还需要爸爸的。要是被他们班的同学知道,舟舟没了爸爸,她是会被同学欺负的。” 江舒宁一听,嘲讽道:“可事实就是她没有爸爸啊,虽然给了她血脉的爸爸人还活着,可一直以来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就连舟舟都说:“我才不要你这样的爸爸呢。以前一点都不管我,我见到你的时间,比宋卫国见到你的时间少多了。有你这样的爸爸,我宁愿没有。” 甚至她一转身,直接扑到了刚刚出现的傅道昭身上,连声喊:“师长叔叔都比你更像我爸爸!” 舟舟的动作和话,引得周边的人哄堂大笑和议论。 甚至舟舟这还没完,被傅道昭抱起来后,掰着手指头悉数:“师长叔叔会哄我睡觉,你不会;师长叔叔会给我做饭吃,你不会;师长叔叔能给我讲故事,你不会;师长叔叔长得比你高,你太矮了;师长叔叔是师长,妈妈说,你现在连班长都不是。我们老师还想让我做班长呢,你连我都不如了。” 这一番话,让宋钊景尴尬地想逃离现场。 确实,从舟舟出生之后,他就没怎么抱过舟舟,甚至找借口说自己探亲假不多,还没学会怎么抱呢就结束假期了。 那讲故事哄睡觉,他也只对宋卫国有过这样的耐心,可也不多,就几回而已。 第九十一章 陪我去看电影吧 再说高啊什么的,那大伙儿都能看见,甚至有人直接在边上比画,他的个头直到傅道昭的太阳穴。 有人还延伸到身材上,透过不厚的衣服,他也没有傅道昭身材好。 那能怎么办?傅道昭毕竟是师长,能当上师长的人,是他能比的吗? 但是宋钊景不想放弃,虽然舟舟抱在傅道昭怀里,可江舒宁不在啊。 于是不去想舟舟的话,而是专攻江舒宁道:“有一样,我自认为永远没人比得上我。那就是我爱你,舒宁,我的内心深处,只有你一个人。若问这天有多高,还有多深,都不及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舒宁,我相信,你还是需要我的对不对,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上次不是说我没带你去饭馆吗?今天我就带你去,去最好的饭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江舒宁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说道:“你还是少说这样的话,我都恶心想吐了。舟舟,走,咱们回家。” 说着,她牵起舟舟的手,傅道昭没有放下舟舟,跟着一起走了。 等走远了,他们还能看到宋钊景呆在原地呢。 江舒宁长叹一口气,她是真的很讨厌宋钊景说这样的话,太恶心了,恶心到她今天都不想吃饭了。 傅道昭见状,开口转移话题。 “我这有个东西,特地拿来想问问你。” 他放下舟舟,从口袋里掏东西,舟舟能在学校门口看到他,就是专门为了这东西而来找江舒宁的。 江舒宁有些好奇,什么东西,值得他专门跑到这里来。 只见傅道昭掏出几张对折了两下的纸张,递到江舒宁面前。 江舒宁展开这几张纸,这几张纸都是复印出来的,是汇款单,汇款方是外国的地址,收款方写的是江兴国。 她下意识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我爸的,他从来没有收到过国外的汇款!” 傅道昭当然知道这是假的,这是他拿来试探江舒宁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最近的调查有些卡壳了,有很多信息虽然不明确,但是指向江兴国有叛国的嫌疑。 可那些材料太模糊了,也可以理解为那些人想要勾结江兴国,但是江兴国拒绝了。 为了弄清楚情况,他才会带着这伪造的材料来找江舒宁的。 不过听到江舒宁的反驳,他还是想要试探一下。 便问道:“会不会是你父亲收到这些汇款后另作他用,你并不知道?” 江舒宁下意识还真有了这个想法,可认真想想,发觉了里面的问题点,才觉得不可能。 “这国外的汇款,得本人去签字领取吧?我父亲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国家的人看管起来了,他没有这个时间去领取。而且我爸所有的汇款单,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都是我去办理的,只有出没有进。所以这个根本不可能是我父亲的,肯定是伪造陷害他的。” 江兴国确实有些家财,有一段时间也替外国人做过翻译,但那是基于国家需求才去做的。 不过还是因为这样的工作得到了不少的报酬。 那会儿正值解放后需要用钱的时候,旱灾、水灾全国不同的地区正在遭受不同程度的天灾,江兴国当时将不少的钱都汇去了灾区,这事儿是江舒宁去办的,她对于江兴国有没有国外的汇款最清楚了。 等她的话说完了,傅道昭的嘴角隐隐有些翘起。 江舒宁顿时明白了,这是傅道昭对她的试探。 说是试探是真,说是了解情况也是真的。 不过傅道昭确实是满意了,江舒宁说的话没有半点停顿,一开始没有直接说,可能是因为对这伪证有疑惑。 他不禁对江舒宁更加信任了几分,从她手上将那几张纸抽回来,按照原样折好后再次塞回口袋。 “行,我了解了。只要你说不是,你说没有,我就相信。好了,我也该走了。舟舟,好好听妈妈的话,以后也不要随便拿叔叔跟你爸爸做比较了。你爸爸会不开心的,我也会不开心。” 说完,他准备转身离开。 结果他的手指被舟舟抓住,低头去看舟舟,只见舟舟眨了几下眼睛,问他:“叔叔为什么会不高兴?” 他为什么不开心?把他拿去跟宋钊景相比,他当然会不开心。 不过他没解释,揉了揉舟舟的小脑袋,准备走。 结果舟舟并不在意他的解释,而是重新拉住他的手说道:“妈妈说今天要带我去看电影,师长叔叔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叔叔陪我去看电影吧,妈妈付钱哦!” 前两年,江舒宁带舟舟去看过《小铃铛》《牧笛》这样的儿童电影和动画,今年又上映了一部国外引进的《音乐之声》,江舒宁觉得挺适合舟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看的,毕竟大海报上有很多孩子,便决定带舟舟去看。 这会儿看舟舟想要邀请傅道昭去,忙说道:“叔叔很忙的,他还有工作,你就别找叔叔了。妈妈不是说了会带你去的吗?你只要有妈妈陪就够了。” 结果舟舟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道昭,嘴里嘟囔道:“我只是想跟叔叔一起分享看电影的快乐嘛。” 那小嘴一噘,都能挂上油瓶了。 傅道昭本来确实有点事情要忙的,毕竟这假证据的事情,得回去整理一下。 看到舟舟的样子,瞬间心软了,想着反正都下班了,工作的事情放着明天去做也不会耽误,便答应了。 “我去,反正我现在就算回家了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不如陪舟舟一起看电影。不过这电影票,我来买就行。” 这年头的电影票不贵,一张才一毛五,三个人买两张就行,舟舟可以坐在他们怀里。 现在的电影院都是这么操作的。 江舒宁只能答应了。 来到电影院门口,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几张画出来的海报,江舒宁指着中间那张说:“就这个,歌舞电影,可能有些外语歌,也不知道傅师长愿意看吗?” “没问题。” 不就是外语歌嘛,就算他听不懂,听曲子也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原本说好的舟舟不愿意了,指着旁边那张《婉君表妹》的海报嚷嚷道:“我要看这个!” 第九十二章 都怪江舒宁! 《婉君表妹》,不管是片名还是海报,看上去都是爱情片。 江舒宁蹲下身问道:“咱们不是说好了看《音乐之声》的吗?为什么又选《婉君表妹》了?” “因为它有意思啊。妈妈你看,这张上面有娃娃,我想看那个娃娃!” 确实有点意思,其他的海报上都是人物,只有这张看着跟动画片一样,上方有个大圆圈,圆圈里画两个木偶似的娃娃。 可能舟舟看中的就是这个吧。 不过江舒宁觉得带着孩子跟傅道昭看这部电影有些奇怪,便跟舟舟再三确定是否真的要看这部,结果舟舟非看这部不可。 最终还是傅道昭做了决定:“既然舟舟想看这部,那就看这部吧。我去买票,顺便给舟舟买点瓜子糖果。” 看电影的时候吃点小吃再正常不过了。 等傅道昭买好票,三人进了电影院,便按照电影票上的座位坐好,舟舟坐在了傅道昭的腿上。 江舒宁和傅道昭往四周的座位一看,全是一男一女的组合,没人像他们一样还带个孩子的。 顿时两人有些尴尬,显然这些人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他们在这些人中格格不入。 随着电影的开展,两人更加尴尬了。 《婉君表妹》这部电影改编自一本言情小说,女主婉君在三个男人中百转千回,情感理不清斩不断。 反反复复的情爱对话让江舒宁和傅道昭更加尴尬了,只有舟舟看得入神。 江舒宁是看过这本言情小说的,刚跟宋钊景结婚的时候,她也是憧憬过动人心魄的爱情的,只是现在年纪上来了,又经历过一次悲惨的人生,现在对于这部电影的情感内容,虽说不讨厌,也绝对说不上是喜欢。 于是闭上了眼睛,与其看这电影,不如闭目养神,休息休息。 只是闭上眼睛后,昏暗的电影院环境让她很快有了睡意。 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跟宋钊景的离婚经历让她费尽心神,没一会儿,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甚至睡着睡着,脑袋一垂,便靠在了傅道昭肩上。 舟舟感受到身后的动作,回头一看就看到江舒宁的脑袋靠在傅道昭肩膀上。 即使就那两秒,江舒宁马上感觉到抬起头,舟舟也还是看到了。 她拍着手说:“妈妈,你是不是跟电影里的婉君一样,把师长叔叔当成自己的丈夫了,所以才会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们这样,好像一对夫妻哟。” 江舒宁连忙捂住舟舟的嘴。 这也是能乱说的吗?要是被别人听见,肯定误以为她跟傅道昭有什么关系了。 那傅道昭听见了,也不像话啊,指不定他还以为江舒宁对他有什么想法呢。 她赶紧将舟舟抱回自己的怀里,对傅道昭说道:“这电影还是不适合孩子看,看她学的,都乱说话了。这样,师长您慢慢看,我先带她回家了。” 说着,便抱着舟舟落荒而逃。 傅道昭想叫都叫不回来,而且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他要是大声叫她,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悦,只能放弃。 反正这电影是陪舟舟看的,既然江舒宁和舟舟都走了,他也对这种爱情电影不感兴趣,于是也站起身,歪腰准备出去。 刚弯腰,他便看到旁边位置上有个东西在反光闪烁。 拿起一看,是一条手链,链子上挂着两只银制小蝴蝶晃呀晃呀的。 看来是江舒宁不小心掉下来的。 傅道昭不禁笑了一下,抓好手链便跑出电影院。 他想追上江舒宁,将手链还给她。 结果等他跑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江舒宁的人影了。 “没想到,抱着个孩子,跑得还挺快的。” 于是只能将这手链放进口袋里,等下次见到江舒宁了再还给她吧。 江舒宁和傅道昭带着舟舟走了之后,宋钊景呆呆地站在学校门口。 边上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都在说他没本事,连自己媳妇都留不住。 孩子都上学了,老婆还要跟他离婚,说明这人是真的没本事。 即使李慧清不是当事人,她的脸都跟着红了,于是便推了推宋钊景,等他回过神之后说道:“咱们回家吧,边上的人都在说你呢。” “我管他们说什么呢!” 宋钊景扭头回了一句,不顾李慧清拉着宋卫国站在他身边,自顾自地回了家。 等到了家,他掏出了仅存的一张江舒宁和舟舟的合照,坐在饭桌边上盯着照片沉思。 这是一年前江舒宁在舟舟生日的时候拍下的。 照片上的人笑意吟吟,舟舟乖巧可爱。 宋钊景不禁想到,如果当时他没有陪李慧清待在京市,而是回了云市陪江舒宁,她现在还会跟他离婚吗? 如果他现在能厚着脸皮,拉下脸去找江舒宁,坚持不懈地去找她,那她会不会有一天能回到他身边? 李慧清看宋钊景盯着照片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替自己担忧。 想了下宋钊景不再看重自己的后果,她忍不住坐到了宋钊景身边,试探性地问道:“钊景,江舒宁今天这样对待你,你还念着她吗?你不是一直等着她跟你离婚吗?为什么现在离婚了反而不开心了?” “哼,”宋钊景冷哼了一下,“我是因为她跟我离婚才不高兴的吗?分明是因为没得到她的钱。不过也不只是因为钱,她来京市之前,我可是营长。可现在呢,我连个班长都不是了。没用,真是没用,我没用,家里的人也都没用,没一个能帮得上我的。能帮得上我的又不愿意帮我,我只能靠自己了。你们一个个都靠我花钱,我却没有人能依靠,我也很累的。要是你们都有工作就好了……” 钱,又是钱! 又是工作! 又是抱怨指责! 她李慧清到底是得罪谁了,没有工作是她的错吗? 她也想挣钱也想有工作啊,当然也想能帮上宋钊景的忙,可她没那个本事。 都怪江舒宁!她在老家待得好好的,非得出来惹人厌做什么! 工作,她要工作,她要一个好工作,把江舒宁踩在脚底! 第九十三章 万一她故意招个间谍 李慧清没想到,工作的机会来得这么快,江舒宁所在的政治部要扩充招人,招翻译。 赵副政委宣布这件事的时候,直接把招聘工作给安排了。 “这次的招聘,是对外招聘的,虽然不多,只有两个名额,但是这是咱们首次向社会进行公开招聘。所以这次的招聘工作非常重要。我看……就小江吧,你来担任这次招聘的面试官。你算是社会招聘的人员,应该知道面试要问什么问题,就由你来吧。” 除了江舒宁,政治部其他的员工不是从高校直接招来的毕业生,就是一些教授领导介绍来的关系,确实只有江舒宁是以社会群众的关系进入到政治部的。 可他一说这个决定,马上就有人不服了。 “她的成分可不行,她家可是有勾结间谍的嫌疑的,万一她故意招个间谍进来可怎么办?” 说话的这人叫肖蝶,一直跟李红梅走得近。 之前李红梅就因为不服江舒宁当晚宴主持人而反驳过赵副政委的决定。 这会儿肖蝶算是为李红梅打抱不平,觉得凭江舒宁的身份背景凭什么又能当主持人又能当面试官的。 要知道,能当面试官意味着将来职位晋升的时候,领导会优先选择。 她不为李红梅,为了自己也会争取一下。 江舒宁可是知道,肖蝶是跟李红梅一伙儿的。 说什么成分不好,都是她们故意说的,上回把舟舟气走,也有她的手笔在。 于是直言道:“我的成分问题,部队正在调查。调查结果出来看,就算是领导都不能确保我的成分有问题,你凭什么张嘴就说我的成分问题?哦对了,我忘了你就是那种张口不管是非随口就来的人,上次还故意说些是是非非给我女儿听,气得她生气跑了,差点出车祸。我看是你蛇蝎心肠,才没有资格面试别人呢。”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怎么就蛇蝎心肠了,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能让别人说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肖蝶坚持自己说得没错,那些事情,可都是她从李红梅那里听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两人一来一回吵起来赵副政委听得头疼,幸好他有过一次经验,直接说道:“比比吧,谁赢了就谁来当这个面试官好了。” “可以,那比什么?” 不管她们想比什么,江舒宁都不会畏惧的。 肖蝶转头问李红梅:“红梅姐,你说我们比什么?” 李红梅原本想要这次躲在人群后面,看肖蝶替她出面就行,没想到还被点名了。 只能从同事们身后走出来,说道:“既然做面试官,那就出一份面试题目吧。” 一直看热闹的苏绣摇头道:“不好不好,面试能出什么题目,不就是个人信息,翻译功底什么的嘛,其他的就算问了,你们水平不够也看不出什么。不如……比翻译功底吧,毕竟咱们是招翻译,还要考验面试人员的翻译水平,自己水平不够的话可不够考验别人的。” 所有人听了苏绣的话,都点头称是,然后齐齐看向赵副政委,毕竟还是要他来做决定的。 赵副政委同意了:“确实,咱们部门,翻译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这样,我办公桌上有个文件,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谁翻译得又多又准,这面试官就由谁来担任。” 苏绣一马当先,直接冲了出去,去赵副政委的办公室拿文件去了。 然后三两步拿着文件回来了。 赵副政委查看后,确定道:“对,就是这份文件。这份文件是最新的外交会议传来的,近期就得翻译出来。你们谁都没有看过,又有一些难度,用来这次的比赛再合适不过了。来,给你们十分钟准备时间。小苏,你来计时,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准多,也不准少。” 苏绣看了看手表,清脆地哎了一声,等江舒宁她们准备好了,便准时开始计时。 赵副政委看江舒宁和肖蝶两人都开始认真翻译,便回办公室,等她们翻译好了,直接送到他办公桌上就可以了。 江舒宁的翻译又快又准确,摆在面前的稿子翻了一页又一页,让注意到的肖蝶心里不禁犯了急。 她冲着边上使了使眼色。 江舒宁的身后便多了两个人。 一个小时说慢不慢,说快不快。 在苏绣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江舒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已经把整个文件都翻译完了,赵副政委拿来的这个文件内容虽然有点难度,但是并不多。 就这五十分钟,江舒宁甚至还有时间检查一遍。 刚检查完,便觉得膀胱涨得慌,便将桌上的稿件收拾好,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桌面上,转身先去厕所。 等她三分钟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便看到肖蝶也在整理稿件了,除此之外,她总觉得肖蝶和她身边的几个人神色异常,在躲避她的眼神。 难道这些人又使了什么手段? 可当江舒宁回到座位的时候,原本整齐放在桌面上的稿件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但还是抱着认真谨慎的态度,将稿件重新拿起来,从头到尾重新检查了一遍。 这遍检查,让她发现了问题。 她的翻译稿被人调换了! 三页的稿纸,有两页的翻译内容有严重的语病问题。 小小的错别字没什么大问题,可翻译稿里的语病却让原话的意思完全变样。 这属于翻译上的严重错误,这不是她的原稿件! 此时的事件只剩下五分钟了,就算江舒宁重新抄写,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正当肖蝶几人偷笑的时候,只见江舒宁一点都没有慌张,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和一小块滑石。 先用小刀小心刮去写错的地方,再用光滑的滑石在刮过的地方蹭几下,就能重新用钢笔书写。 这是江舒宁的小技巧,别人可不知道。 于是在肖蝶她们惊讶的眼神里,江舒宁用了不到三分钟就将错误的地方修正了。 然后起身去了赵副政委的办公室,交上自己修正好的翻译稿。 肖蝶在同事的提醒下,才醒悟过来,忙不迭地跟上,也交了翻译稿,等待赵副政委的判断结果。 第九十四章 我觉得我能参加面试 肖蝶内心有些忐忑,她看到江舒宁修改翻译稿的样子了,可是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修改成功,只在心里不住地念叨:失败!失败!失败!! 然后双眼紧盯着赵副政委,紧盯着他的脸。 虽然肖蝶是后来的,但是赵副政委等她进来后就把江舒宁交上来的翻译稿放到一边,先看她的了。 随着她的翻译稿打开,赵副政委的脸色还算可以,嘴角一直往上勾,看来她的翻译没什么错误。 除了中间出现了一次皱眉,等赵副政委看完的时候,还微微点头了。 肖蝶心中稍微安定了些,看来她获胜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然后赵副政委拿起了江舒宁的翻译稿,整个人的表现跟看到肖蝶翻译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刚看第一页,赵副政委就叫了一声“好”,然后看到刚刚肖蝶翻译稿相同位置的时候,他甚至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很快,胜负就出来了,肖蝶垂头丧气地跟在赵副政委身后回到办公室,时不时地还刮江舒宁两眼。 当着大家的面,赵副政委将结果公布了出来:“本次招聘工作的面试官,就是咱们的江舒宁江同志了,大家鼓掌。” 苏绣几人立马鼓掌欢呼,她们就知道,江舒宁的水平比李红梅都高,不可能翻译得比肖蝶差。 肖蝶发着小脾气踢开挡路的椅子回到座位上,她那伙人都围上她问:“怎么回事,不是换稿子了吗?她刚刚那是把错误的地方改正了?” 肖蝶摇头,她没看到江舒宁那篇稿子。 前头的赵副政委冷着脸看肖蝶回到座位,转头看到江舒宁的时候马上又笑意吟吟地把她的翻译稿拿出来。 “小江,一会儿重新抄一份翻译稿给我,这份贴在办公室的公示栏里,让大家都看看,上面有好几句都翻译得很不错。” 说着,他还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才回到他的办公室去。 苏绣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追着江舒宁问是哪里的翻译让领导看中了。 江舒宁指着里面的几句话说应该是这几个短语,在不同的场景有不同的意思,比较容易翻译错误。 苏绣看了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里。 肖蝶身边的人也拉扯她去看,她们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翻译的,那些错误的地方是怎么改的。 可惜了,没有江舒宁解释,她们光靠自己是看不出来的。 整个军区当天就知道了,政治部要招新人的公告,宋钊景无视禁闭偷摸来军区的时候也知道了,晚上回家,就说李慧清和宋晓月谁有这个本事,都去面试看看。 宋晓月顿时瞪大了眼睛:“哥,你没看错吧,招的是翻译不是保洁吧?我这水平能去当翻译?” 宋钊景喝了口李慧清端上来的茶水后说道:“你怎么不能了?你不是也高中毕业了?” 这年头上了高中的女生可不多,能高中毕业的更少。 现在政治部有好几个都是高中毕业的呢。 宋晓月讪笑了一下,她的高中毕业证书都是混下来的,那外语根本没有好好学,能当翻译就怪了。 倒是李慧清,觉得是个好机会:“她不去我去。” 宋晓月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什么?你去当翻译?我这刚毕业的都没这个自信能考上,你高中都没毕业吧,而且学外语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还记得吗?” 李慧清被她嘲讽的,眼眶瞬间红了。 “我确实毕业很多年了,可我知道这里有翻译后,一直在找相关的材料去看,你哥也给我带回来几张外语报纸看过,虽然不能做到百分百翻译正确,但是我觉得我的水平也不差,怎么就不能面试了?” “得了吧,你那几张报纸看过几回?好像后来给你垫桌子了吧?说得跟真的一样,要不你现在就说几句外语给我听听?估计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不过我不是因为不懂外语才听不懂,而是因为你说得不对还有口音才听不懂,哈哈哈。” 宋晓月边说边捂着嘴笑,江舒宁那个前二嫂能当翻译就算了,她家里有这个氛围。 她李慧清做什么梦呢? 李慧清真的是要被气哭了,怎么能当着宋钊景的面就说她把报纸垫桌子了,宋钊景肯定会因此生气。 赶紧解释道:“那报纸上面的文章我都抄下来了,还会背了,所以我才垫桌子的……” “那你背来听听啊!” “你非得这个时候跟我吵吗?” “够了!” 随着宋钊景的一声大喊,两人这才都闭了嘴。 宋钊景最烦她们吵闹不停了,今天还这样,他的心气非常不顺。 扭头看向李慧清的时候,却看到她眼泪汪汪的,然后噔噔噔地跑回房间,拿出个本子摊开放在宋钊景面前,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宋钊景往本子上一看,确实上面写了不少外语,想来李慧清有的话说得是真的。 她这才开口道:“我觉得我能参加面试,只要我能通过面试,家里就能多一个挣工资的人,不好吗?不过我担心江舒宁在政治部,知道我去面试会动手脚。钊景,你帮忙找找人可以吗?我进了政治部,对你对这个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这倒是,如果李慧清能进政治部,不仅他的压力会减轻,在外也能体面些,便点头同意了。 这次的面试是面向全社会的,整个京市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只要觉得自己能试一下的都来了。 面试第一天,足有上百人来笔试面试,其中三人是通过了笔试成功进入面试。 面试当天,政治部安排的面试房间外放了个黑板,黑板上面写了面试题目,所有参加面试的人都得先看题目,准备好后等着里面的面试官叫好,他们再挨个进入房间。 很快,李慧清就看到江舒宁向着面试房间走来。 她心里一惊,难道这次的面试官就是江舒宁? 来不及多想,江舒宁已经来到她面前了。 毕竟她是来面试的,江舒宁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她只能勉强露出微笑。 第九十五章 老带新,一带一 江舒宁没想到李慧清也来面试,倒没有用什么不对的眼神表情,同样带着微笑进了面试房间。 然后在面试官的座位上坐下,拿出面试名单准备喊号。 可排在第一名的,赫然就是门外等候的李慧清。 这面试名单,可是按照笔试成绩排序的,没想到李慧清的笔试成绩这么好,居然排名第一。 江舒宁没有参与笔试阶段,所以没看到她的笔试试卷,只是暗想她小看人了,这李慧清还真有些能力。 收起这份惊讶后,便冲着门外喊道:“一号李慧清,请进来面试,二号陈美做好准备。” 随后,李慧清便进来了。 等她做好后,江舒宁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始面试。 一开始是外面的面试题,无非就是个人情况、对于翻译的理解、为什么想要当翻译员。 李慧清其实早就拿到面试题了,这些题目早就背熟了,不仅对答如流,就算用英语表达也是可以的。 到这里,是真的让江舒宁震惊了。 她是知道李慧清的,虽说也学过外语,可当了多年的家庭主妇,个人又不是那么容易接触到外语,怎么能保持这样流利地对答呢? 于是江舒宁问完后没停,接着用外语问了一个面试题里没有的问题:“What significe does the work of translation hold for you?(翻译这个工作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 没想到,就这样一个问题,李慧清就卡壳了。 她听懂了what,听懂了work,也听懂了for you,translation也有些影响,可里面最关键的significe,她没听懂。 “I''m…I''m…”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江舒宁叹口气,直接说道:“你的面试结束了,请出去吧。二号李美请进来面试,三号请准备。” 李慧清有些急了,她刚刚只是一句没答上来,怎么就这样结束了呢? 她想跟江舒宁争论几句,可二号已经进来了,不得已只能出去了。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江舒宁才将30名面试者全都面试了一遍,筋疲力尽地拿着面试结果回到办公室。 苏绣见状,忙帮忙倒了杯水放到江舒宁面前,然后来到她的背后,帮她捏肩,同时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面试合格的?” 江舒宁拉住她的手,表示感谢后说道:“还行吧,没想到咱们京市人才还是挺多的,三十个人里面,这四个人都挺不错的。” 苏绣拿起那四人的面试结果翻看,李红梅也凑了过来。 她是笔试卷纸的评卷官,江舒宁没有阻拦。 可她看了两眼后,便去翻桌子上其他人的面试结果,抽出属于李慧清的那张,直接质问起江舒宁来。 “这个李慧清的笔试成绩是最好的,面试不可能没有通过,你怎么会给她这样一个结果?” 那张纸上右上角,用鲜艳的红笔写了一个“不合格”! 江舒宁直言道:“我不清楚她的笔试成绩为什么会是最好的,我只知道,超出面试题目的问题她答不上来。就一个问题,对于此次的面试来说也不超纲,她居然没答上来。这样的表现,我不给不合格,难道还要给个合格吗?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她的笔试是第一名,她连significe都听不懂,怎么可能会是笔试第一名。” 她的直接,让李红梅咬牙反驳道:“肯定是你为难她了,听说她是你前夫的嫂子,你跟她不对付,所以故意不给她通过的。” “我为什么要故意?”江舒宁冷笑道,“你也说了,她是我前夫的嫂子,我前夫我都不在意了,何必还在意她。” “可举贤不避亲你不懂吗?她的笔试卷子还在我桌上呢,我现在就能拿给你看,不仅翻译准确,字写得也好看,这样的人凭什么不让通过?” 说着,李慧清就把那卷子拿了过来。 其实只有她清楚,对于李慧清的面试,她是放了水的。 宋钊景为了保证李慧清能通过面试,特意找李红梅打了招呼送了礼。 李慧清能拿到笔试第一名,是因为李红梅给了正确答案。 就连面试题也是她提前透题并给了参考答案的。 只是没想到,江舒宁作为面试官居然额外出题让她露了馅。 两人就李慧清是否通过面试的问题争吵起来,让来看结果的赵副政委头都大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江舒宁来了以后,这办公室隔三岔五就要争吵一回。 要不是江舒宁的能力出众,解决了不少工作难题,他宁愿舍弃江苏宁。 还有李红梅也是,办公室里的老前辈了,比所有人来得都早,笔下的功底也很强,怎么就喜欢跟江舒宁吵呢? 等问清楚缘由后,赵副政委想了下,说道:“这个李慧清,咱们先招来看看吧。如果真的有能力,留下也无妨。至于你们两个人的分歧……这样,给她一个月的试用期,如果试用期没通过就不要了,通过就留下。” 也只能这样办了。 两天后,李慧清便和其他四人一起进入政治部。 从来没有来过政治部的几个人,看到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摆满了文件,所有人不是在桌上奋笔疾书就是来往奔赴,眼中透露出憧憬的目光。 苏绣拿着水杯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到他们的眼神笑道:“羡慕吗?” 几人连连点头。 “不用羡慕,等你们真的忙起来了,也会跟大家一样的,到时候只会觉得工作太多了,巴不得快点下班或者放假。” 然后笑着回自己的座位。 后面进来的就是赵副政委,李红梅看到他进来忙站了起来,跟新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领导,赵副政委。政委,他们五人就是咱们这次招进来的新人,李慧清、陈美、余念华……” “好好好,”赵副政委笑着点头,然后安排道,“小李,你给大家安排一下,老带新,一带一,务必让咱们的新同事尽快上手工作。” 第九十六章 顶尖的狗 李红梅应下了,然后先将后面四人安排了,再安排李慧清道:“你,就跟着江舒宁吧,她的能力可是咱们部门最强的,跟着她,你能学到不少呢。” 她哪是让李慧清跟着江舒宁学习啊,她这是故意让李慧清给江舒宁捣乱呢。 江舒宁虽然不知道这点,但是她能容忍跟李慧清在一间办公室里已经不容易了,怎么还能带李慧清。 站起身直言道:“我的工作量是所有人里最多的,我没空带新人。” 李红梅冷笑一声,说道:“哟,那还不是因为你能力强嘛。能者多劳,你一定会带好李慧清的,对吧?” “不对!”江舒宁感觉自己琢磨出一点意思来了,“你明知道我跟她不对付,还让我带她,你是恶心我呢还是折磨她?不管你怎么安排,我是绝对不会带她的。非要我带新人,那我宁愿带别人。” “不行,别人我都安排好了,领导可是让我来安排的,难道你不听安排?那我就去找领导反映反映,你不配合工作。” “你说去就是了,我还怕你这点?”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生怕领导会发火的肖蝶忙说:“我来带,我手上没有新人,我来带好了。” 从面试比拼之后,肖蝶就对江舒宁有些佩服。 虽然那次的翻译还没从江舒宁那里学到什么,可她知道自己的翻译跟江舒宁差距有多少。 这次主动要带李慧清,也算是在江舒宁面前表现表现。 李红梅见自己的小心思没有达成,也怕真找赵副政委后被他指责,只能作罢。 江舒宁却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只是肖蝶的目的还没有暴露出来,只能静观其变。 肖蝶带走李慧清后,一开始还真有点带新人的样子,将他们的日常工作都跟她介绍了一遍,这让江舒宁觉得没有问题,便放松了一些警惕。 结果随后肖蝶便拿出一个文件,说:“这个是合作翻译项目,前半部分是江同志翻译的,后半部分是这些,今天你来试试,能翻译多少翻译多少,有什么问题或者拿不准的地方,可以跟江同志沟通统一。” 李慧清有些不敢,这文件看着就难度不低,她一个勉强能运用生活对话的人,怎么敢上来就翻译专业文件。 肖蝶看出她眼中的退缩,便说道:“没事,放心大胆的翻译,有我们给你托底呢。” 李慧清的眼神瞟向李红梅,等李红梅微微点头后才接了文件,小声说:“那好吧。” 然后按照肖蝶的安排,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开始低头翻译起来。 江舒宁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计,还没忙多久,就听见李慧清来问她:“这个地方,要怎么翻译,要写在什么纸上?” 她抽出抽屉里的稿纸:“按照文件原文的格式,翻译在这个上面就行。” 稿纸是单位统一发的,不管翻译什么文件,只要没有单独说明,都用的一样的稿纸。 “翻译的单词有不懂的,先翻字典,要是没有,我这套先借你。” 比砖头还厚还重的字典,直接放到了李慧清的手上,差点把她的手压到了。 李慧清看江舒宁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她,只能回去翻译。 等一个上午过去了,江舒宁来看翻译成果的时候,李慧清只拿出了两页稿纸。 她只看了一眼,恨不得把这双看过这两张纸的眼睛挖出来洗洗。 这都翻译得什么啊,牛头不对马嘴,哪哪儿都是错误。 先不说文风文笔,就连单词都翻译错了,更别提语法、短语什么的了。 江舒宁抖了抖手上的纸:“这就是你翻译的东西?你这翻译的都是什么啊,这纸现在拿去擦PG都嫌脏了。” 然后指着上面的单词和短语,挨个质问:“这个词你就这么翻译的?你没有看看字典上的意思?放这里是这个用法的吗?这个短语,你为什么要拆开看,这猫狗之类的词会直接用在咱们的文件里吗?top dog,顶尖的狗,那你可真行啊。还有这格式,那外语首行顶格了,你就不会第一行空两格,你不会外语还不会中文吗?” 她的话不停,李慧清开始哭哭啼啼地抹起眼泪来:“这不怪我啊,我一开始问你了,你让我自己查词典的,那就去查词典了,词典查出来是这个,那我就这样翻译了,你也没有说清楚啊。而且是你说的,文件是什么格式,我就写什么格式,谁知道这外语顶格了,中文不用呀。” “你还真能……” 没等江舒宁发火,苏绣马上拦着她说:“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回头该说你针对新人了,让赵副政委听见了也不好。” “可她这翻译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看看,你能不能看下去。语句不通,词不达意就算了,这完全是低俗的,交到领导那里,我非得丢了工作不可。” 江舒宁要是有胡子,那胡子都能吹上天。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两条浓黑的眉毛这会儿都七歪八扭了,看见人确实气得不轻。 苏绣连忙轻抚她的胸口:“我知道我知道,你应该早就知道她的水平,咱们慢慢教。别让别人找出错来。” 有几个好心的同事也在安抚江舒宁,江舒宁只能压制住内心的火气,给苏绣几人一个安抚的眼色后,搬了个凳子在李慧清身边,开始将她已经翻译过的这两张纸重新讲解一遍。 花了大半个小时,江舒宁迅速将这两页的内容,从语法到短语都讲了一遍,还有标准的行文规范,也都教了一遍,确认李慧清这次这两页翻译的没问题了,才舒展了一下腰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慧清熬过了有生之年最难熬的半个小时,可看着江舒宁回座位,忙问道:“你不继续教了吗?我这才翻译了两页。” 江舒宁转身,无语的都笑了:“怎么,你还觉得我教得不够?那干脆我自己把所有的工作都做了算了,教你还更费劲些。你是肖蝶带的新人,去找肖蝶去。而且本来这就是她该做的工作,应该由她来教你。” 第九十七章 狗屎都比它强! 李慧清没办法,只能拿着剩下的文件来找肖蝶。 肖蝶这会儿正看热闹呢,她想过李慧清水平差,没想到这么差,居然能把“当权者”翻译成“顶尖的狗”,虽说是这个意思,可意境相差太远了吧,可把她笑坏了。 结果没高兴多久呢,就看江舒宁把工作又推了出去,李慧清拿着文件来找她了。 完蛋,她把这份文件交给李慧清,就是因为她翻译起来也有难度。 新人们来之前,她翻译了一个下午,也就比李慧清好一点,写了三页稿纸而已。 怎么又回来了呢? 要死要死,明天就要交的文件,就剩一个下午了,她哪来得及。 于是,拿过李慧清手里的文件,肖蝶就带着李慧清来找江舒宁了。 “这文件你都教两页了,为什么不教完?” 这态度,分明就是质问。 江舒宁头也不抬地说:“你的工作,为什么要交给我?” 文件是领导看她们上次一起比拼安排下来的,人是肖蝶主动领的,为什么要交给她? 肖蝶啪的一下将文件拍在她的桌子上:“你都干一半了,让别人怎么插手?当然是你把这个都教完了。而且,你明知道你的水平比我高,先教了她,又让她来找我,你是不是想让我出丑?” 天地良心,她江舒宁可没这个意思。 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道:“这文件,你也翻译一半了,我已经算给你擦了半边PG了,为什么还要我继续帮你?再说了,你的工作,你自己认领的,我凭什么要帮你。我可没有安排新人一对一,更没有义务去教她。我自己的工作还没忙完呢,哪有什么时间让你出丑。” 她要是不说,江舒宁都想不到这层。 肖蝶见江舒宁说得直接,话都快说不出来了:“那你也不应该先教了一半,然后又……” “行了行了,”苏绣挤上来说道,“这李慧清不是你主动说要带的吗?一开始舒宁就说了,她工作忙不过来,没时间带新人,刚刚花了半个多小时帮你教新人已经耽误她工作了,你怎么还能要求她帮忙?” “就是,江舒宁也没长三个脑袋六只手,翻译的文件还都是最难的,你何必还去麻烦人家呢。” “你自己要不去跟人家竞争面试官的角色,领导也不会让你跟她合作翻译文件。怎么了,现在觉得难了,翻译不了了?有这个时间,你还是赶紧干活去吧。” 众人这会儿都偏向江舒宁,有想看热闹的,有担心江舒宁撂担子不干的。 虽然李慧清翻译离谱到让他们看乐子,可万一江舒宁真的去带李慧清,保管她会将手上的工作分担出去。 他们可没办法像江舒宁那样,翻译得又准又快能让赵副政委满意,回头不仅忙不过来还要挨骂就完了。 肖蝶看大伙儿都在劝她自己带新人,看了看身边的李慧清,只能没办法,跺了跺脚回工位去教机会请了。 李慧清没能耐是一回事,这文件也确实很难,到下午下班的时候,肖蝶连一半都没有完成。 跟她相熟的几个同事都跟她打招呼:“下班了,先回家吧。” “这文件又翻译不完,要不你带回家做?” 肖蝶忙摇头:“你们先走吧,我这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加会儿班就结束了。” 其他人只能陆陆续续离开,很快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肖蝶和李慧清两人。 肖蝶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带文件回家开夜车呢,在单位翻译,还能有李慧清帮忙翻词典,让她一个人来得忙到什么时候。 剩下的内容可不是像她说的,就剩一点了,估计得忙一个通宵才行。 没有其他人在场,肖蝶放出了本性。 本来她就觉得这文件让她心累,看到李慧清蠢笨的样子,忍不住就开口骂她。 翻错字典,骂一句“蠢猪”,写错字,骂一句“没脑子”,只把李慧清骂得抬不起头来。 李慧清欲哭无泪,这工作是她上赶着找来的,现在被人骂也没办法,只能将这骂声连着泪水咽下肚。 两人生生磨到第二天大家都来上班了,才将这文件磨出来。 来得最早的李红梅看到肖蝶和李慧清的样子吓了一跳:“嚯,你俩昨晚做贼去了?偷啥了?单位的水还是稿纸?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没必要特地来偷吧。” 她调侃了两句,可肖蝶完全没有想法跟她交流,摆摆手去厕所搭理自己的形象去了。 一照镜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头发凌乱,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面色憔悴不堪,难怪李红梅说她做贼去了呢。 赶紧收拾好回到办公室,江舒宁已经到了。 她那部分的翻译稿早早就完成了,听李慧清说他们要去交文件,便等肖蝶回来后将自己完成的那半拿给她。 这次不怕她动手脚,赵副政委是知道他们分别完成的。 她现在要交,也没时间动手脚。 然后等她们俩进入赵副政委的办公室后,苏绣拉着江舒宁蹲在了办公室门口。 “听听,我想知道,政委对她们有什么评价。” 原本觉得这个行为有些无聊的江舒宁没离开,她也想听听她们的翻译结果在领导看来是什么评价。 一开始办公室里安静无声。 苏绣皱眉,忍不住问道:“政委在办公室里吗?” 江舒宁点头:“我看着他进办公室的,肯定在。来了来了,他发火了。” 两人只听见办公室里面突然就响起了赵副政委的臭骂声。 “你们这翻译的什么鬼东西,我这可是要交给司令!你们想让我就交这样的东西吗?前半部分不用说,是小江翻译的吧。你们怎么就不好好学学呢?小江这翻译的,我都找不出任何的错误,跟开会的时候人家说的一样。你看看你们翻译的这东西,狗屎都比它强!语句不通畅,一句话看下来至少三个错误点,你们这些连小学生都不如!我招你们这样的干嘛用!” 赵副政委显然气得说不出话了,停顿了几息后继续骂道:“肖蝶,我记得你不是这个水平的,这些是你翻译的吗?” 第九十八章 赔钱事小赔命事大 肖蝶沉默不说话,她想把这翻译推到李慧清身上,可昨天所有人都看到她们俩一起翻译了,没法推脱。 看赵副政委等半天才说道:“这是,我跟她一起翻译的。”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赵副政委更生气了。 将稿纸往桌上一拍,喊道:“她是新人你还是新人吗?你都上班多久了?这翻译还搞不定?一点长进都没有吗?就这样你还想跟小江竞争面试官呢。你能面得明白吗?” 江舒宁其实对于赵副政委的拉踩行为有些不满,可他毕竟是说她好,她又是在偷听,只能忍着继续偷听。 随后便是赵副政委骂李慧清的声音:“你不是有些水平的吗?有些水平就把这文件翻译成这样?看来小江说得没错,你不适合这个工作。你俩都走,一会儿就给我走,我用不了你们我还不能不要吗?” “别啊,政委,她们翻译得不好情有可原。” 李红梅听见赵副政委响彻天际的骂人声音,赶紧走了过来,看到墙边上偷听的江舒宁两人还白了她们一眼。 推开赵副政委办公室的门便是劝阻。 收拾起桌上凌乱的翻译稿稍微看了一下,说实话,这文件翻译得她都看不下去,但是她不能让肖蝶就这样被他开除,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 “政委,她们俩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回家,通宵完成的这个翻译稿。可能是太困了,让她们精神恍惚,所以才会出错的。这样,我带回去,好好重新翻译一遍,顺便让她们好好学习,绝对不会再翻错了。您消消气,今天下午我就把这稿子改好给您,绝对耽误不了正事儿。” 赵副政委连着深呼吸了好几下,平缓了脑海中的怒火后,才点头让她们出去。 李慧清这才发现江舒宁蹲在门外,她张了张嘴想要骂江舒宁,将刚刚受到的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可这毕竟是单位,而且还在领导门口。 李红梅好不容易才保住她,她要是再弄出些事端来,赵副政委非得赶走她不可。 只能揪着衣角拧了几下发泄发泄,然后狠狠地回了办公室,在李红梅的教育下跟肖蝶重新将文件翻译了一遍。 这一遍有李红梅的帮忙,比昨天夜里稍微轻松了一些,但依旧一忙就忙到了下班时间。 等把文件交了,收获到赵副政委不甚满意的冷哼声后,李慧清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大家一起下班。 刚走出办公楼,就看到宋钊景站在门外。 她的心里一喜,万分肯定是因为昨天她在单位熬夜没有回去,宋钊景特地来接她了。 于是打起精神迎了上去。 “钊景,你怎么来了。我自己可以下班的,这路我又不是不认识。不过既然你都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回家吧。” 宋钊景见状,连忙后退了几步保持三米的距离后,解释道:“嫂子,我不是来接你的,我是来接舒宁的。” 还没等李慧清反应过来,宋钊景就朝她靠近了。 原本以为宋钊景是说错话了,结果他从李慧清身边走过去了。 原来是江舒宁下班出来了。 只见宋钊景一脸殷勤地冲上去,不顾江舒宁的冷脸道:“你下班了?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就我们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行吗?” 他有心想要拉拢江舒宁,不期望能直接复婚,但是能让江舒宁重新接受他也可以了。 结果江舒宁将手竖在他们两人之间,敬而远之道:“不用,我可吃不起这顿饭。你请客的饭里,说不定有毒呢,赔钱事小赔命事大。而且,你嫂子的眼神都快放火了,她要是红孩儿,我现在已经烧成焦炭了。” 被虎视眈眈的李慧清盯着,江舒宁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说完这两句话后赶紧离开。 跟宋钊景吃饭,就算是国宴她也不敢去啊。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舟舟嗷嗷待哺呢。 想到舟舟,江舒宁的脚步就轻快了一些,怎么回事?一天没见到女儿而已,她怎么就这么想女儿呢? 宋钊景回头看到李慧清的眼神,把他都唬到了。 要不是李慧清在这,说不定江舒宁就答应了,这个搅屎棍在家里不得安宁在外面还要坏他好事! 宋钊景暗骂两句,转身回家,走到李慧清身边的时候,甚至还呵斥了一句:“离我远点!” 李慧清顿时深感危机,宋钊景不愿意跟她在一起了? 如今他居然上赶着舔江舒宁的臭脚也不愿意跟她说话一起走路。 照这样下去,她是不是有一天会被赶出宋家? 李慧清暗自记了江舒宁两笔,一笔是她引走了宋钊景,一笔是让她工作不顺。 然后恨恨道: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回来的! 李慧清从这天开始就被困难的文件翻译占据了所有的工作时间,没空去找江舒宁麻烦。 李红梅和肖蝶也忙着互相沟通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还有李慧清添乱。 江舒宁乐得清静,只用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行。 可这样的舒心日子没过两天,就被一封于鑫淼寄来的信件打乱了。 信里是一份国外的政事新闻,于鑫淼想请她尽快将这份新闻翻译出来。 这对江舒宁来说没什么难度,便打开新闻报纸翻看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报纸上一个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等她仔细观察后,抄起报纸飞奔进了傅道昭的办公室。 将这份报纸往他的办公桌上一拍,然后弯腰贴着傅道昭指着报纸上照片里的一个人影快速说道:“这人我见过,他私下跟我父亲见过面,肯定跟我爸妈的事情有关系,你快去查他!” 傅道昭被她的动作惊到,都没反应过来,江舒宁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然后低头看向面前的报纸,等看清楚报纸上穿着一身西装戴着小圆礼帽的男人时,他的脸色也变了。 皱眉扭头,质问江舒宁道:“你确定你见过这个?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他的?” 这个人,可是他们暗中严密监控的对象! 虽然远在国外,他们也是特派人员,伪装监视这个人好几年了。 第九十九章 就这 江舒宁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冷峻,双眼紧盯着报纸上的人。 “这个人,我不可能记错,就在我父亲去世的前一年,他来找我爸,但是我爸不想见他,说了两句就找了说辞赶走了。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从我爸见了他之后,便开始说我爸通间谍。傅师长,你一定要帮忙,查出这个人,还我爸一个清白!” 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双眼紧紧地盯着报纸像是要将报纸烧出个洞来。 傅道昭相信了几分,问道:“这报纸,能给我吗?” 他可以将这个报纸交给相关的部门人员,以便他们加强调查监控。 可问了这个问题后,表情严肃的江舒宁马上露出了尴尬的样子。 她扭头看向傅道昭,突然感觉他们的距离有些近了,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才说道:“这个是政点新闻时报的主编请我翻译的,暂时没有办法给你。” “那算……” “这样,我把这块新闻上的内容还有背面的都拍下来,然后就能给你了。” 她手上还拿着汤娇娇借给她的相机呢,刚好可以先拍了照片再还。 傅道昭看到她的动作愣了一下,刚想说算了就听到她继续说话。 忍不住低头用手背掩着嘴低声笑了下,然后说:“不着急,洗照片还需要时间,不如我把版面的新闻抄下来,然后把这部分剪下来就行。” 江舒宁点头:“那我回去拿纸笔,我来抄,抄完直接剪下来。” 然后起身,准备回办公室拿纸笔。 不知道她是站起身的动作太快了,还是有些低血糖,江舒宁准备走的时候眼前黑了一下,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等她稳住双脚站好的时候,她的腰已经被傅道昭搂住了,整个人都靠在了傅道昭的怀里。 他的样子还挺紧张的,一手搂着江舒宁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手,眉头微微皱起,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刚刚看到江舒宁快要晕倒的时候心都跟着摇晃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搂住了江舒宁。 看她紧闭双眼两三秒后又睁开,双眼都有些不聚焦了,整个人都跟着江舒宁一起慌了。 江舒宁摇晃了一下脑袋,刚刚还有些眩晕的感觉现在已经没有了。 于是摇头道:“我没事了,刚刚突然晕了一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了,我回去吃颗糖就行。” “糖?我这有啊。” 傅道昭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直接剥开糖纸,塞进了江舒宁的嘴里。 江舒宁愣住了,傅道昭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连忙把江舒宁扶正,松开了手。 江舒宁脸颊微微泛红,刚才那暧昧的气氛让她的脸有些发烫,一时间脚下都有些慌乱,不知道是要站着还是要走。 双手动作也有些凌乱,胡乱挥舞两下找了句题外话问道:“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糖啊。” “哦,你说这个,我之前买的,打算碰见舟舟的时候哄她用,没想到先派上用场了。” 傅道昭掏出口袋里的一把水果糖,这是他买了特意放在口袋里的,就是想每次碰见舟舟都能给她吃糖。 “这样啊,小孩子还是要少吃糖的。我去拿纸笔了……”江舒宁装作镇定的样子,转身离开却是落荒而逃。 两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被来赵副政委办公室拿文件而路过的宋钊景全都看到了。 当他看到江舒宁被傅道昭搂在怀里却没有推开傅道昭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怒气。 难道这就是江舒宁跟他离婚的原因吗? 他有股冲动,想要冲进傅道昭的办公室把两人推开。 可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他没有这个资格去推开人家。 他咬牙离开这里,转身决定一定要尽快处理好跟江舒宁的关系,等他重新跟江舒宁领了结婚证,他就能教训江舒宁了。 到时候只要江舒宁给他戴绿帽子,看他怎么往死里揍她! 晚上江舒宁刚从学校接回舟,宋钊景就拿着几个礼盒上门了。 江舒宁听见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是宋钊景,皱着眉头直接想要关门。 结果宋钊景情急之下把手挡在门框里,直接被门夹住了。 一声大喊,虽然手背剧痛一下,但是好歹没让门成功关上。 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宋钊景把手中的礼盒往门里塞。 “舒宁,我是来看舟舟的,我特意给舟舟买了礼物,她上次过生日我都没有给她买礼物呢,这是补给她的生日礼物。” 江舒宁嫌弃地不想搭理,谁知宋钊景来了一句:“我是孩子的爸爸,虽然没有抚养权了,但是你不能拒绝我来看孩子吧。” 没办法,只能扭头冲着屋里喊:“舟舟,你爸想要看你,给你带了补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要出来看看吗?” 宋钊景连人都没看到,只听见屋里的舟舟喊道:“不要,我不要他这个爸爸,更不要他的礼物。” 江舒宁耸肩:“你听见了,孩子不需要你的礼物更不需要你。说什么补偿孩子的生日礼物,早几年的怎么不一起补了?专门会来恶心人的。” 然后快速把门关上,这次宋钊景没有反应过来,想要再说话的时候,已经被拒之门外了。 隔壁刘大娘看到宋钊景被关在门外,嘲笑道:“就这,还舟舟的亲爹呢。都没傅师长来见舟舟的次数多,也没人贴心,孩子要你才怪了。” “大娘,你说什么呢?”宋钊景阴霾着一张脸,他现在最恨别人拿他跟傅道昭比较了。 明知道他比不上人家,还往他心口捅刀子。 刘大娘却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反应,冷言道:“我说什么?我说得错了?一天都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人孩子的爹了?就出那十秒钟的力气,就想让孩子喊你爸爸,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宁愿乱棍打死,扔便桶里淹死,也不会让他出来祸害人家好姑娘。” 说完,刘大娘拿起择好的菜也进了家关上门。 宋钊景有气无处发,咬牙看了一圈,只能对着墙出气。 对着红砖墙踢了一脚,又冲刘大娘家门口啐了一口后转身离开。 第一百章 刘大娘家被偷了 晚上夜深人静,江舒宁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声音更清楚了些。 躺在床上,抬手揉了揉眼睛,窸窸窣窣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哗啦啦的米粒声。 这是有人在偷粮? 江舒宁的眼睛兀地睁大,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将床边的外套披在身上,顺着声音就走了出去。 这声音不是她家的,偷粮的人不在她家。 等出了门,她便确定声音来自于隔壁刘大娘家! 甚至都能看见刘大娘家厨房的窗户大开着,没有开灯的房间有个人影在里面忙着倒腾粮食。 他在偷刘大娘家的粮食! 江舒宁连忙大喊:“你干吗呢?有人偷粮啊!大家出来抓偷粮贼啊!偷粮啦!” 随着她的喊叫声,家属楼的几家邻居都亮了灯,刘大娘家里也亮了灯。 那偷粮贼见状,扛着大麻袋跳出窗户。 江舒宁连忙上去拦,这人不知道偷了刘大娘家多少粮食,要是让这人跑了,刘大娘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但那人个头高,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人脸,况且还戴着面纱。 见江舒宁上来拦他,他抬起一脚就踹在了江舒宁的肚子上,从江舒宁的上方跳过去逃跑了。 江舒宁捂着肚子扶着墙站起来,刘大娘和几个邻居都开了门跑出来。 刘大娘一看到江舒宁的样子,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偷粮贼打了?怎么样?有没有事?” 江舒宁摇摇头,空出一只手指向刘大娘家的厨房催促道:“那人背着麻袋跑了,大娘您赶紧看看你家厨房里被偷了多少。” 刘大娘这才知道是自家被偷了,赶紧回了厨房检查。 没一会儿就传出了刘大娘的哭喊声:“我的天啊,哪来的天杀的小偷把我家所有的粮食都偷了!我家的窗户都被拆坏了,真是天杀的小偷该死的小偷啊。” 有邻居去检查刘大娘家的厨房窗户。 原本厨房窗户是内里插着插销的,偷粮贼为了能进入刘大娘家,撬了插销拆了合页,那窗户扇叶现在是勉强挂在墙上的,木头窗户甚至破了好几个洞,也不知道那偷粮贼怎么凿出来的。 “啧啧啧,大娘这日子,以后不好过啊。” “这窗户被拆成这样了,得找人做窗户才能修好,不得有个三五天啊。” “这人太狠了,咱们现在谁家的粮食都紧张,怎么说偷就偷了。偷就算了,怎么能偷这么多?刘大娘剩了半口的馒头都被偷了呢。” 刘大娘的丈夫是烈士,有个女儿嫁出去了,舟舟偶尔在她家一起玩耍的小哥哥,就是刘大娘的外孙,放假了来刘大娘家里玩而已 。 原本刘大娘的女儿想让刘大娘搬去跟他们住,但刘大娘觉得她女婿一家会嫌弃他,干脆就一个人住在这家属院里,自己的退休金就够她生活的。 如今粮食全被偷了,窗户也坏了,刘大娘可怎么办啊。 江舒宁叹了口气,先让邻居们先回家休息,然后隔着刘大娘家的门问道:“大娘,您没事吧?粮食要是没了就算了,人没事就好。” 刘大娘坐在厨房里,有些呆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橱柜。 那偷粮贼是真的偷粮了,她晚上剩的馒头、一盘肉丝炒豆芽,全都没有了。 米缸里的米,墙上挂的腊肉,橱柜里清洗干净的冬瓜青菜,全都没有了,空荡荡的一点吃的都没有了。 甚至刘大娘听见江舒宁扶着窗户的时候,发出的吱呀声都把刘大娘吓了一跳。 老人家神经比较衰弱,有些风吹草动的都容易吓到她,特别是她家现在刚刚才被偷了 ,这窗户还是坏的,她更加害怕了。 江舒宁看到刘大娘缩手缩脚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走进刘大娘家里去扶她起来。 “大娘,您今晚怎么办?” 刘大娘有些恍惚地摇摇头。 她不知道,但是今天晚上有些不敢睡。 这人能半夜来她家偷粮,难保她睡觉的时候也会进来偷钱偷收拾,说不定还会要人命。 “大娘,要不您今晚收拾一下,去我家住吧。” 刘大娘这会儿心脏都快停了,看到自家厨房的场景,差点怒火冲到太阳穴,要不是江舒宁来喊她,她都感觉自己要犯病了。 这会儿听见江舒宁说要她去她家住,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你家也不方便,万一晚上再吵醒小舟舟呢。也不能耽误你休息,明天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不上班,明天我休息。您尽管来,正好明天您帮个忙,天气有些变冷了,我得去给舟舟买几件厚衣服,您帮忙我在家看着舟舟。” 之前江舒宁经常把舟舟放在刘大娘家里,这次无非就是换到江舒宁家罢了。 经过江舒宁好几次劝说,刘大娘答应了。 她家窗户都坏了,谁都能翻墙进去,还是去江舒宁家里比较安全。 第二天,江舒宁先叫了木工来刘大娘家里修窗户,然后把舟舟交给刘大娘:“大娘,您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我顺便给您买回来。” 这会儿刘大娘戴着围裙,手上拿着拖把把江舒宁家里地都拖了一遍。 她摆摆手道:“你尽管去,我帮你家收拾收拾、至于买东西,等窗户修好再说吧。” 她应该感谢那个偷粮贼下手没有很重吗?没有去动她的钱和首饰。 只是现在买什么都不太安全,所以暂时先不买,等这窗户修好了,她在买米面粮油。 既然大娘没什么要买的,那江舒宁便自己出门了。 确定自己带了钱后,江舒宁就往商场的方向走去。 快到商场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往路边的宾馆走去。 她赶紧走到边上,将自己藏在巷子口,仔细去看那两人。 等她看清楚后确定自己没看错,是李红梅和她们的同事王岩! 两人甚至是勾肩搭背走进宾馆的! 王岩是政治部翻译组的组长,他管着李红梅、江舒宁这些翻译员,上面被赵副政委直接管着。 只是现在赵副政委很多工作都是直接派给江舒宁她们,他的作用在单位就跟江舒宁他们差不多了。 第一百零一章 我不傻,耳朵也不聋! 平日里江舒宁从来没有看到王岩跟李红梅走得多近,没想到两人居然私下是这种关系。 具体是哪种关系,江舒宁不会胡乱去猜测,也不会把自己看到的随便说出去。 不过这事儿她已经记下了,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这是江舒宁没想到的,自己还藏着李红梅和王岩的事情呢,单位便传出她的谣言来。 李慧清知道自己能力差,便经常哄着肖蝶李红梅她们这些老员工。 有时候就跟他们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特别是江舒宁的话,期望自己能打入她们这个小团体。 而单位里流传的江舒宁的谣言,就是从李慧清那边来的。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江舒宁跟傅道昭师长有一腿,她勾引到了傅道昭所以傅道昭得会处处替她说话。 这群同事里有傅道昭的拥护者,便替傅道昭说话,可偏偏无法解释傅道昭对江舒宁的袒护。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江舒宁勾引了傅道昭。 江舒宁这两天的工作比较忙,完全没兴趣去听李慧清又传她的什么谣言了。 不过她从领导那里送了文件回来坐下后,李红梅拿着文件凑了上来。 “江同志,我这手上要翻译的文件有点多,你要不帮我翻译几份吧。” 江舒宁自己都忙得不想翻译了,还帮她翻译文件? 她是不是在做梦啊? 江舒宁直接回绝道:“你自己尝试着翻译吧,我这还有工作呢。要不你就找别的人帮忙。” 李红梅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 她手上的文件是比较难的,不是谁来都能干的。 在她看来,找江舒宁帮忙是给她面子,现在居然直接反驳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李红梅眼睛微微眯起,低声说道:“江舒宁,你也不怕你的谣言更加恶劣吧。这要是被淋到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你肯定是要被辞退的。识相点,这点工作量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的。” 跟江舒宁同事这么久了,江舒宁没想到李红梅现在传谣言都不背着人了。 江舒宁没有去接李红梅手里的文件,而是双手环胸,往椅背一靠问道:“我干的什么事儿?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见江舒宁毫不畏惧的样子,李红梅直接将文件放在了她桌上面,然后吼道:“不就是会勾引别人吗?长了一张狐媚子脸,我看什么勾引傅师长,也确实只有你能干得出来!” “你说什么!” 江舒宁一掌拍在了办公桌上:“谁跟你说的这些?我天天不是办公室就在家,你从哪里知道的傅师长被我勾引了?” “不勾引,他为什么现在这么关心你,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他都要替你说话。” “你说的什么啊,我一点都不知道!” “少装糊涂了!” 两人的争吵声音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在她们身边看热闹。 就连隔壁办公室里的赵副政委都被吵到了,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行了醒了,怎么天天就知道吵架,烦不烦啊!” 他一出来,江舒宁和李红梅都不吱声了,只是两人的脸色和因为吵架而红了的脖子证明这两人刚刚吵起来过。 赵副政委头都大了,这办公室里是风水不好吗?怎么就这么爱吵架。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说说吧,到底又在吵什么。” 李红梅闭紧了嘴不敢说话,还是江舒宁不怕暴露情况,指着李红梅就说:“她在传我的谣言!说我利用工作之便勾引男人,已经成功勾引傅师长了。赵副政委,我江舒宁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闲话。可她说的这些已经严重污蔑我的清白了!” 不管她有没有离婚,这样的谣言,都是可以毁掉一个女人的。 上次江舒宁就被造过谣了,这次不打算放过他们。 于是不管是谁开始的这个谣言,她认定了是李红梅说的。 “她还想一次威胁我,让我做她的工作。” 赵副政委没想到,原本李红梅在他心里是有一些分量的,现在为了工作争风吃醋,不惜诋毁别人。 他转身面向李红梅,严肃逼问道:“是不是你说的?李红梅,你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性质吗?你知不知道这些话是能让一个人羞愧致死的?” 李红梅看到赵副政委严肃的样子,吓得呜呜呜地说不出话了。 一扭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李慧清,连忙指着她喊道:“是她!那些话都是她告诉我们的,是李慧清说江舒宁勾引了傅师长,这才让傅师长替一直向着她。甚至上次我们还看到她被人尾随尖叫,傅师长马上就冲了出去。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相信那样的谣言。” “这就是你们信谣传谣的理由吗?什么时候傅师长助人为乐也成了你们信谣传谣的理由了?”江舒宁不满道。 赵副政委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李慧清喊道:“出来,你给我出来!谁让你传谣的?啊,咱们这是什么部门,让你这么不顾同事情面传谣?还传的那种谣言。你也是女同志,你怎么想得到啊!就算你们私底下有矛盾,私底下处理去!带到单位来算怎么回事?” 李慧清从人群里走出来,红着脸心里怨恨李红梅,怎么就把她给拉扯出来了? 她自己想要推脱工作,凭什么要攀扯她。 当即找借口说:“我没说那样的话,是红梅姐听错了,我说的是江舒宁跟大家处不好关系。” “放你N的狗屁,你明明说的就是江舒宁勾引人!我不傻,耳朵也不聋!你造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被人发现的时候?现在找借口,晚了!大家可都听到了!” 李红梅恨不得这会儿上去揪住李慧清的头发,逼着她承认她就是造的黄瑶。 李慧清一个劲地扭头,非说自己不是,就是李红梅听错了,又较真,所以才会闹成现在这个情况的。 两人要不是有同事在中间挡着,两人非得打起来不可。 赵副政委见状,满脑子怒气没处法,操起边上的小花盆砸在地上,一声巨响震住了所有人。 第一百零二章 舟舟请我来的 “不许吵了!李红梅,你信谣传谣,造成办公室的不良风气,今天你先回家。念你是个老员工,这段时间先停职反省,明天交个五百字的检讨给我。” “李慧清,你胡乱造谣,还造黄谣,恶意毁坏同事名声!工作中也多次犯错,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试用期没通过,以后也不用来了。” 赵副政委说完,扭头就走,刚走两步又停下,转头嘱咐王岩道:“一会儿你去我办公室搬个花盆来,把你们这办公室缺得那个补上。” 然后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李慧清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给江舒宁造点谣,结果她屁事没有,把自己折腾进去了。 这工作她干了还没一个星期呢,没想到就到此为止了? 不行不行,她要是就这样回家,不知道宋钊景他们会怎么说自己呢。 她赶紧跟着赵副政委跑出去。 江舒宁不知道她找政委说了什么,反正没一会儿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然后收拾了她的背包,跟失了神一般离开政治部,离开前还瞪了江舒宁和李红梅几眼。 李红梅东西多,收拾得慢吞吞的。 她心里气不过,凭什么李慧清和江舒宁的矛盾要连累到她! 她才是里面最无辜的! 李慧清已经被辞退了,她没有办法再对李慧清出手,那就只能对江舒宁出手。 她们不是造谣江舒宁吗?那她也从这方面入手! 还有赵副政委,三个人犯错,只放过了江舒宁,凭什么! 要惩罚,就应该一起惩罚才对! 她一定要让两个人都得到教训。 于是,在江舒宁不知道的时间地点,赵副政委的夫人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的内容,正是江舒宁和赵副政委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江舒宁破坏军婚! 江舒宁现在还不知道,她今天还挺高兴的。 以后她不用在单位看到李慧清了能不高兴吗? 而且后面也有一段时间不用再见到李红梅,少了个人跟她吵架,确实让人很开心。 于是蹦蹦跳跳地去接舟舟,为了庆祝又买了些好菜回家。 今天她得做点好吃的高兴高兴。 刘大娘看她回来,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放下,还问她怎么这么高兴来着。 江舒宁只顾着摇头,高兴的事情不用过多解释,只要他们跟着一起高兴就行。 随后便说道:“大娘,您不是要看着自己修窗户吗?您先去,等我这饭做完了,您就过来吃饭。” 刘大娘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今晚请师傅们吃饭,这样他们做窗户的时候才会更上心,帮我用最好的料子做最结实的窗户。” 看刘大娘有打算的样子,江舒宁便没有再劝,叮嘱舟舟自己玩耍不要乱跑后便去了厨房忙活。 刚把肉菜放到厨房,江家家门便被敲响了。 江舒宁完全没有去想是谁敲门,直接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傅道昭,让江舒宁愣了一下,脸色微微泛红。 今天的谣言男主出现在她家门口,让她想起那谣言了,微红了脸问:“傅师长,您怎么来我家了?” 她没有主动请他,按理来说傅道昭不会主动上门的。 难道是她父母的事情有进展了? 想到这个可能,江舒宁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傅道昭。 傅道昭听说了下午的谣言,不过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摇了摇手中的信纸说道:“舟舟请我来的。” 江舒宁听言,收起脸上的笑容,从傅道昭手里拿过信纸扫了两眼。 上面确实是舟舟写的,邀请傅道昭来江家吃饭,借口是庆祝江舒宁离婚了,她没有被宋钊景带走,而是留在了江舒宁身边。 要不是这个借口,傅道昭还真不一定来,他是为庆祝舟舟留在江舒宁身边而来的,甚至还带了礼物过来。 一对杯子,一个妈妈的一个女儿的,杯子外面画着图案,江舒宁一眼就能看出是外国货。 也不知道他是彻底找朋友买的,还是机缘巧合到他手上的。 这样的杯子显然不适合傅道昭带回去,江舒宁只能收下,让傅道昭进屋后便拿着信纸去问舟舟。 “你为什么要写这信?” 舟舟看到傅道昭出现的时候还兴奋地朝傅道昭扑过去,没想到江舒宁这么快就来审问她了。 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能留在妈妈身边是件高兴的事情啊,而且我只有留在妈妈身边才能见到师长叔叔,我也想舒张叔叔了,所以才给师长叔叔写了信。” “那这地址和邮票你是哪来的?” 江舒宁能猜到那邮票是哪来的,她每天都会给舟舟两分钱的零花钱,她应该是攒了零花钱买的邮票。 果然,舟舟说用零花钱买的邮票,地址则是傅道昭之前亲自告诉舟舟的。 傅道昭看舟舟可怜巴巴地窝在他怀里被审问,忙打圆场说:“我来都来了,就放过她吧,她也没做什么坏事。再说了,你难道不欢迎我吗?” 欢迎肯定是欢迎的,只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有些慌罢了。 只能尴尬地朝舟舟说:“师长叔叔给你带的礼物,你好好谢谢叔叔。” 舟舟看到杯子,顿时喜欢得不行,搂着傅道昭的脖子就是一顿感谢,这次是轮到傅道昭尴尬了。 江舒宁看到傅道昭的表现,暗笑了一下,转身回厨房干活去了。 只是她这会儿脑海里全是她和傅道昭的谣言。 李红梅虽然传谣了,但有的地方确实说得挺对的。 整个政治部翻译组,跟傅道昭走得最近的就是江舒宁了。 几乎每个礼拜两人都有交集,有的时候是因为舟舟,有的时候是因为江兴国夫妻的事情。 甚至之前江舒宁还放心地将舟舟交给傅道昭照顾。 当时她都没有去想,傅道昭是否愿意是否有空,直接将舟舟送了过去。 而傅道昭也没有拒绝,直接照顾舟舟甚至还给她讲故事。 要不是两人如此的行事方式和相互对待的态度,就算李慧清想造谣也造不起来吧? 江舒宁的心思完全没有在手上,她手上拿着刀,有一下没一下地切着肉,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上。 等她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后,才发现大拇指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伤口,鲜血一滴滴地往外流。 第一百零三章 主持公道,举报你 傅道昭正在跟舟舟说话,就听见厨房的尖叫声,连忙冲进厨房就看到江舒宁的手指被刀切到了。 赶紧转身直接去了江舒宁的房间,他还记得江舒宁的卧室里有医药箱,里面有碘酒酒精。 外头的舟舟看着妈妈的手受伤了,心里也跟着担心。 好在傅道昭的动作很快,拿了医药箱回来后,拉着江舒宁的手用清水冲去手指上沾到的油渍肉沫,然后用酒精消毒,又抹上碘酒,再用纱布给她裹了好几圈才放下心来。 “厨房里的事情,交给我吧,你这手短时间内别动刀子了。” 江舒宁知道傅道昭会厨艺,可她只是拇指受了伤,又被傅道昭处理好了,做个饭没什么问题,便客气拒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带着礼物上门做客,怎么能让你来呢。” 傅道昭听出了她话中的疏离,顿时觉得哪里有些难受。 坚持道:“不行,你没受伤做饭就算了,这受伤了还让你做饭,我良心会不安的。” 然后强势地挤到厨房里面,拿起刀开始切肉。 江舒宁没有办法,只能把厨房的位置让出来,自己给傅道昭打下手。 舟舟看妈妈的手没事了,又看厨房里两人配合默契,傅道昭拿刀江舒宁就递盘子,傅道昭准备配料她就剥大蒜。 这场景,看着她不要开胎心。 连忙跑回房间,打开书包拿出图画纸,三两下画出了个温馨的场景,然后拿着画跑到厨房里给江舒宁看。 “妈妈,你看,我们老师让我们今天画一幅《幸福一家人》,我刚刚画好的。” 江舒宁拿了图纸一看,一男一女在厨房里忙活,一个小姑娘在客厅里玩耍,看着确实是《幸福一家人》,可这场景是不是就是她们家的场景啊。 再看两眼,这分明就是现在的状况嘛。 傅道昭走了出来,看到图画上的人物说道:“你这是画的咱们三个啊。” 划伤厨房里的两人,不就是他和江舒宁嘛,外面这孩子就是舟舟自己啊。 舟舟兴奋地点头:“对啊对啊,这是幸福的一家人!” 这下江舒宁和傅道昭两人的脸红了。 江舒宁偷偷瞅了傅道昭一眼,舟舟这显然是把傅道昭画成她爸爸了,真仔细想想,如果江舒宁一开始找到丈夫是傅道昭,感觉还不错…… 两个人正互相害羞着呢,江家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的动静有些夸张了,那门咚咚咚的响得厉害。 江舒宁脸色一僵,红色迅速褪去,让舟舟没事别出门后才去开门。 谁知这门一打开,突然伸出一只手照着江舒宁的脸就扇了上去。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江舒宁和屋里的两人全都愣住了。 还是舟舟先反应了过来,冲上前按在对方的肚子上推了对方一下喊道:“你为什么要打我妈妈你这个坏人。” 对方冷笑一声:“坏人?你妈才是那个坏人!” 江舒宁将舟舟推到身后,傅道昭也忙跑出来护在娘俩前面,问道:“您是哪位?不管是来找谁做什么的,都没有上来就打人的道理吧。” 那人看了傅道昭一眼,问道:“您就是傅道昭傅师长?” 傅道昭点头,这人认识他,说明她是知道江舒宁的身份的,那她还敢打人,说明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皱眉问道:“您先说清楚,为什么要打人。” 这人却不说,只说跟傅道昭无关。 “傅师长,这事儿跟您没关系……不过您可一定要看清楚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可是个下贱的荡妇,您可别被她迷惑了。 傅道昭脸都要绿了,当着他的面就这样说江舒宁,特别是她还认识傅道昭。 铁青着脸说道:“这位夫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哪有跑到别人家里,一句话不说就打人,开口就骂的道理?您如果再这样,我直接联系部队抓人了。” 这位夫人没想到她把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傅道昭还替江舒宁说话,马上摆出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子说道:“傅师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江舒宁就是个荡妇,不要脸的臭荡妇,军区都传开了,都说她勾引男人呢。而且,她还勾引我家老赵!” “老赵?你说的是赵副政委?” “对,我家老赵,就是你们军区的副政委。” 傅道昭疑惑地回头看江舒宁,他们听说过李慧清造的谣,可没听说过江舒宁跟赵副政委有什么不正经的关系啊。 江舒宁揉了揉脸,脸上的疼痛散去了一些。 她往前跨了一步,问道:“赵夫人,我跟赵副政委只有工作上的往来,出了单位从来没有联系,不知道您是从哪里知道这么个虚假消息。” “什么虚假消息?这明明就是真的,你们看,有人给我写了信的,这信里写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能是假的吗?” 赵夫人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江舒宁:“你自己看,除了没署名,上面的时间、地点,写得清清楚楚,这时间,我家老赵确实不在家,又是休息时间,肯定就是你把他勾走了。” 她那斩钉截铁的样子不像是假的,江舒宁接过举报信,打开一看确实写的她跟赵副政委有染,她挑拨赵副政委的夫妻关系,还写了她跟赵副政委约会的事件地点,这详细程度连她都快相信了。 不过这信里的信息确实是有假的,江舒宁仔细看过一遍后指着里面一条信息说道:“这个时间不对,我那天跟我女儿看电影去了,怎么可能见赵副政委。而且这个字我认识,是我们部门李红梅的字迹,这封举报信是她写的,她这是污蔑我!” 赵夫人一脸的不相信:“你说你带你女儿看电影就看电影了啊,你可以用你女儿做借口,也可以在看完电影后再见我们家老赵。扯谎嘛,谁不会啊。还说是你们同事污蔑你,她为什么要污蔑你,还不是你人品太差,作风有问题,所以才有人主持公道,举报你!” “够了!你张嘴闭嘴就是她扯谎,你怎么不说你不好好看着你家赵副政委,就会牵扯别人?” 第一百零四章 现在就给我回家反省! 傅道昭的一声怒喊,镇住了赵夫人。 接着他又解释道:“这个时间,我能给江同志做证,那天我碰见她了,她请我看的电影,看完电影后,我是看着她离开的。这你总能相信了吧?” 结果赵夫人还在嘟囔:“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她勾引了,替她说话呢?” 傅道昭都快气笑了:“这样,这事儿,我们会亲自给你的答复的。给我们一点时间,查到结果后自然会有人跟你澄清。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拿着信去部队,看看部队上面会不会给赵副政委处罚。男女关系混乱,在部队可是无法原谅的。” 这话里有着明晃晃的威胁。 赵夫人来江家是想找江舒宁算账的,打一顿也好骂一顿也罢,可这是她们女人之间的事情。 现在傅道昭要把事情推到领导们跟前,那她家老赵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查清楚就行,不用告诉领导们。不过……那信……” 看样子,她还想把匿名举报信收回去。 江舒宁赶紧收好信纸说道:“这信先给我,我得拿着信去查。” “查就查,不过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啊,到时间没结果,我就把你家砸了!” 赵夫人只能讪讪地离开,临了还撂下一句狠话罢了。 只是傅道昭也没有让她直接走人,而是冷冷地说道:“站住,道歉。” 赵夫人满眼都是荒唐,回头看向傅道昭问:“道歉?我道歉?” “没错,你打人了,我没让人打你,只是要你道歉,并没有为难你。” 赵夫人不想道歉,可在傅道昭威慑的眼神下,无奈道了歉,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舒宁完全没有把赵夫人的威胁放在心上,她在想这封举报信的事情。 满怀心事地转身进家门,舟舟不懂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她妈妈被人打了还被骂了。 两眼通红地搂住江舒宁的腿问道:“妈妈,那个阿姨为什么要打你,她还骂你,那个阿姨真坏,你的脸还痛不痛?” 江舒宁回过神,搂住舟舟安抚道:“妈妈不痛了,那个阿姨被别人引导了,以为妈妈做错事情了才会这样的。” “那她现在知道错了吗?” “嗯,她已经知道了,所以她走了。” 傅道昭看到江舒宁的脸上还有点红印,拿着她的毛巾过了一遍热水递给她。 “敷一下,要不然明天肯定有印子。” 然后转身回厨房。 他们的晚饭还没有做好呢,事情要处理,饭也是要吃的。 第二天一早,江舒宁带着那封匿名举报信上班,一上班就坐等李红梅来单位。 她今天是要来交检讨的,所以就算她被罚停职反省,人也是要来单位的。 江舒宁没有等太长时间,到了上班时间后,李红梅才姗姗来迟。 江舒宁没等她做别的事情,直接拿着那封信就上前质问李红梅:“这信是你写的?赵副政委是为了什么事情罚你的,你这么快就又犯了?因为你这封信,赵副政委的夫人昨天都打到我家去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李红梅愣了下,她写的信怎么到江舒宁手上了? 哦,赵夫人打上门了,真好! 然后便从江舒宁的口中知道了这封信是赵夫人留给她的。 心里只想着,千万别被发现这信是她写的,于是只低头不说话。 边上苏绣拿过信纸一看,马上叫嚷道:“这真是红梅姐的字迹!红梅姐,你怎么能写这些东西呢?你也太过分了吧,舒宁也没怎么得罪过你,她还是受害者呢,你居然这样对他,你太过分了!” 有了苏绣的指认,其他人也跟着指责起李红梅来。 信谣传谣是一回事,造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李慧清造谣还被辞退了呢,李红梅就不懂吗? 江舒宁没打算轻饶李红梅,堵着李红梅想离开的路,质问道:“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连肖蝶也问了:“是呀红梅姐,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这已经不是单纯地看人不爽了,这就是报复啊。 李红梅看自己逃不走,只能假惺惺地抬手在眼眶上抹了抹,将眼眶蹭的通红,然后才抬头说道:“这不是我写的,肯定是有人学了我的笔迹,写这封匿名举报信。” “匿名?不是你写的,你刚刚又没看这封信,你怎么知道这是匿名的?” 李红梅没想到自己就说秃噜一个词,就被江舒宁抓到了。 “不,我这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那谣言不可能没有根据,所以就……” “所以就自己胡编乱造了一封信,然后还塞到赵副政委的夫人那里去了?” 李红梅一个劲地摇头:“不,不我没有,不是我!” 怎么可能不是她,刚刚她自己都承认了。 正好这会儿赵副政委来,他的脖子上异常地系了一条领带,怒气冲冲的,看到江舒宁和李红梅争吵不休,更加生气了。 “李红梅!我不是让你停职回家反省吗?为什么还在这?” “我,我是来交检讨书的。” 李红梅这会儿一点气势都没了,怯懦地将写好的检讨书递了出去。 顺便,苏绣把那封举报信也递给了赵副政委。 看到这封信,赵副政委才明白了为什么昨天他不论怎么解释,他夫人都要跟他打一架了。 他脖子都被夫人挠破了,要不然也不会史无前例地系领带了。 看到这信,他直接“欻欻”三两下撕成碎片,然后喊道:“反省,你们都给我回家反省!李红梅,江舒宁,你们俩,现在就给我回家反省!” 一听这事儿连累到江舒宁了,苏绣赶紧替江舒宁说话。 “政委,这事儿跟江舒宁没有关系,是李红梅写的,她是污蔑李红梅!”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要不是那信被赵副政委撕了,估计苏绣还会傻愣愣地把信摆在赵副政委眼前。 “怎么没关系?这事儿都是因为江舒宁而起的,都反省!怎么,还得我罚她也写个检讨?” 苏绣赶紧摇头,她可不能让江舒宁受到更多惩罚。 第一百零五章 曝光的胶卷没用了 赵副政委这才背着手离开。 他可太难了。 确实,江舒宁的工作能力非常不错,这翻译功底是整个政治部最好的,交上来的文件他从来不用担心,都不用看不用二次修改就能直接上交。 可偏偏也是江舒宁的事情最多,自从她来了政治部,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都是跟她有关的,成天到晚吵得他头疼。 还是都回家吧,江舒宁能休息两天,他也能清静两天。 也算是他给江舒宁放假了,要知道李红梅可是停职,江舒宁可是带薪休假。 可江舒宁完全没有领略到赵副政委的用心。 她只是盯着李红梅,要不是李红梅,赵夫人也不至于跑到她家去,赵副政委也不会被牵连。 这大白天的,说不定李红梅还会找别人。 于是江舒宁慢腾腾地收拾刚刚打开的小挎包,动作一慢,她突然注意到上次用完的相机还放在抽屉里没有拿去还给汤娇娇,心思一动便将这相机也放进了挎包。 等李红梅离开的时候,她也跟苏绣他们打过招呼,跟在李红梅后面走出单位。 尾随李红梅,绕过两条街,又到了一家宾馆,李红梅直接走了进去。 江舒宁不禁暗想,大白天的她就来宾馆,难道她……不对啊,她出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王岩在单位的,总不能这王岩也跟出来了吧? 想着,江舒宁也迈进了宾馆,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快速扫了一眼前台尚未收起来的登记册,说道:“给我开个房间,我需要休息,就开208吧。” 她看到206房间边上写着李红梅的名字。 205和207都写了名字了,208没写,她只能要求开个208的房间。 前台小妹拿了身份证明,登记好了后,将钥匙放在柜台上:“八毛,需要热水自己去开水房打水,明天中午12点前退房。” 八毛钱,就只能住一晚的宾馆,这价格还真是贵,说实话,江舒宁有点不舍得了,再加点钱,能给舟舟做东坡肉了。 不过现在是做正经事,舍不得这个钱套不住狼,她还是掏出了八毛钱,递给前台,顺利拿到了208室的钥匙。 等上了楼,她才看到208就在206的正对面,看来这宾馆的单号房间在楼梯的一侧,双号房间在另一侧。 差点她就选错房间了,这下倒是正正好。 进了房间后,江舒宁没有把门全部关上,而是留了一条门缝。 接着拿出相机,牢牢地抓在手里,就等着对面房间出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好在,这个人没有让江舒宁多等,只等了十来分钟,江舒宁就看到有人上了楼,直奔206 房间。 然后他敲了门两长两短,李红梅就开门了。 这门一开,李红梅看到人,确定左右都没人后,搂着对方的脖子就送了好几个香吻。 江舒宁躲在门缝里,贴着地面连按了好几下快门,等他们都进门了,才出了门,凑近对面房间,十分巧合地发现对面也没有将门全部关上,无意间留下的门缝让江舒宁听见李红梅在里面跟王岩抱怨她。 没错,来206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们的同事、管理他们的组长王岩。 李红梅那嘴,就跟淬了毒一样,一句句脏话层出不穷。 要不是她骂的是江舒宁,江舒宁都要佩服她了,怪不得这人的案头工作做得那么好,纯粹是有功底啊。 “我这几天都要被害得没有工作了,你必须帮忙!” “好好好,帮帮帮!” “你多跟赵副政委说说,一定要把江舒宁开除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没问题,你赶紧的,我没什么时间,还得赶回去上班呢。”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哎哟我的衣服别撕坏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江舒宁等了两分钟后便推开门,冲了进去,举着手里的相机对着床上赤裸裸的两个人咔嚓咔嚓连续按了十几下快门。 “啊——!江舒宁!你怎么进来的!” “自己没关好门,我听见我的名字了,就进来了呗。得亏进来了,让我看了一出好戏啊。” 江舒宁对着手上的相机镜头吹了口气,就像吹散刚刚射击过的枪口。 王岩想要扯被子,但是被子在李红梅手里拽的紧紧的,他只能扯了枕巾裹在关键部位,铁青着脸说道:“你刚刚都拍了什么?把胶卷给我!” 这怎么可能给呢,江舒宁抖了抖手上的相机说道:“这胶卷呢我是不会给你的。不过你放心,我只拍到了你的背面,全脸出镜的只有李红梅。” 李红梅顿时哭了,这照片要是暴露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她可不像王岩,有妻有子已经成家,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边哭边求情道:“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只要你把胶卷给我,别暴露出去。” 江舒宁的要求很简单:“你写一个澄清信给我,证明我跟赵副政委是清白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你造的谣,我就把胶卷给你。” 李红梅忙点头同意了,连衣服都不顾上穿,裹着被子翻下床,拿了宾馆的纸笔就写了一份澄清信递给江舒宁。 “可以了吗?把胶卷给我吧。” 江舒宁看了一遍,确实写得可以,想将澄清信收好后,当着两人的面打开相机后盖,让胶卷暴露在灯光下。 “这曝光的胶卷就没用了,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曝光了的胶卷没办法再洗出照片来,洗了也只会是一片漆黑。 江舒宁不管他们俩后面怎么争吵还是继续刚才的事情,她合上相机后盖,带着自己的包离开了。 她得把这信尽快交给赵夫人才行。 而且两人可能不知道,相机后盖打开后,确实会有胶卷曝光,可两头卷在一起的照片还是能洗出照片来的。 她刚刚可是拍了十几张照片呢,应该有那么两张照片能洗出来吧。 这次的照片,江舒宁加急洗了出来,找到另一个对李红梅不满许久的同事,将照片交给她。 然后便去将澄清信交给了赵夫人。 跟她想得差不多,很快赵夫人和王岩的老婆找到单位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 好好的工作,还给丢了 说了让江舒宁反省两天,江舒宁真的就安心在家待了两天。 澄清信送出去了,照片也送出去了,再有事发生,也跟她没关系。 结果回去上班的第二天,李红梅也回来上班了。 只是她这班上的,就让人看笑话了。 上午上班还没到一个小时,突然有个女的冲进办公室。 一进来就冲向王岩,扯着他的衣服领子,啪啪啪就是三个大嘴巴。 王岩人都傻了,脸上火辣辣地疼,没想到他媳妇会跑到单位来,而且二话不说就揍人。 不过没几秒钟,他就回过神来,站起身对他媳妇就是一顿怒吼。 “刘慧!你疯了!” 他莫名其妙挨了顿打,没想到刘慧压根没搭理他,打了他几巴掌后就在办公室里转悠找人。 “李红梅!谁是李红梅?是不是你?还是你?” 她挨个问,跟有狂躁病一样,让人躲都来不及躲。 苏绣大着胆子往终于回来上班的李红梅那指:“那个,那个是李红梅。” 当刘慧出现的时候,李红梅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没想到苏绣直接把她出卖了。 还没说什么,刘慧就冲了上来,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倒在地,大脚一跨就坐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大手掌不停地掌掴在她的脸上。 李红梅被人压着打,顿时发出尖叫:“啊!啊!王岩!把你老婆拉走!” 她在刘慧身下,一边格挡她打下来的巴掌,一边伸手去扯刘慧的头发。 可惜她长期坐在办公室,没有天天在家干家务的刘慧力气大,反攻没让刘慧挨几下打,反倒是她头发也乱了,脸也肿了,为了上班精心抹的口红也花了。 王岩赶紧来拉扯刘慧,她好像也打够了,顺着王岩的力气站起身,松开手,一团头发从她手心里轻飘飘地飘到地上。 江舒宁看了,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跟着疼了。 这还没完,刘慧刚打完人,赵夫人又来了。 她像是来找人的,可进了办公室后就明白她要找的 人已经接受惩罚了。 赵副政委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结束乱斗了,只见赵夫人和刘慧站在一边,王岩站在另一边不敢说话也不敢把李红梅拉起来。 李红梅一脸的惨样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批斗了一样毫无形象。 其他人站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不过他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舒宁更清楚,她把照片交给那个同事的时候就听同事说了。 李红梅一开始是想要勾搭赵副政委的,只是赵副政委过于正直,不仅没有让她得逞,还威胁她要开除她,她才没有继续。 转而将目标投向了王岩。 王岩不是军人,家里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只是一个忙于家务的黄脸婆,完全比不上李红梅,他便在李红梅随意的勾搭下便上了勾。 那个同事写了两封内容完全一样的信,将江舒宁提供的毁三观的照片分成两份塞进信封里。 赵夫人看了心中有气,但是毕竟赵副政委没有上钩,她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恰巧证明了之前收到的匿名信的内容是别人编造的。 刘慧就不一样了,她一心一意操持家里,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赵夫人来了后,看到刘慧已经出了气了,还拉着她说话呢,什么妹妹不能因为男人丢弃了爱自己的能力,什么女人在家更要让男人知道自己的珍贵。 刘慧一个劲地点头,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算认清楚了,王岩这人靠不住,她以后还是得靠自己。 赵夫人正跟刘慧说话,扭头看到赵副政委来了,还没等他说话,便指着李红梅说:“她,就是她,开除她!乱搞男女关系,败坏你们单位风气,据我所知还故意毁人名声,这样的人不应该待在你们单位!” 李红梅一听要开除她,马上喊道:“不行!不行!我需要这份工作,不要开除我,赵副政委,求你不要开除我!” 她不顾现在完全不能见人的造型,连滚带爬地爬到赵副政委跟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赵副政委完全是躲避不及被她抱住的,想推她都不好下手,她的衣领也被刘慧扯破了。 还是赵夫人动作快,也狠心,扯住她的头发就往后拖,硬是将她从赵副政委的腿上拉开。 赵副政委见状,怎么可能还愿意留着李红梅,当即决定必须开除。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之前单位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纯属是因为李红梅觉得别人对她没有威胁。 江舒宁就不一样了,比她能力高比她长得好,他又什么事情都喜欢找江舒宁,李红梅便有了威胁感,后来才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的。 为了单位的名声,为了他的名声,也为了清静,他必须开除李红梅。 没办法,李红梅只能将手中的工作全都交了出去,抱着自己的东西抹着眼泪离开政治部。 对于李红梅的下场,江舒宁只能用一个词来描述,那就是活该! 谁让她主动找事儿的,她要是不先起这个头,江舒宁也不会想着对付她了。 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另一个自食其果的还有李慧清。 她被开除后,在宋家的日子就很艰难,每天宋晓月和李翠华都会对着她冷嘲热讽。 李红梅被开除的这天,李慧清依旧受到了婆婆和小姑子的冷嘲热讽。 “钱挣不了这家务还不能干干吗?你儿子的衣服,你洗去,天天往盆子里一扔,还指望我给你洗啊。” “就是,好好的工作,还给丢了,还不如我去呢。” 一人一句,说得李慧清都忍不了了。 “你去,你有本事面试去,你就去啊。” “不就是洗衣服吗?家里的衣服不是一起洗吗?妈之前还是你说的呢,不用我负责,怎么现在又要我洗了,我还要管卫国呢!” 这话一说,又把李翠华和宋晓月惹毛了。 “你之前是为啥不用洗衣服不知道吗?那还不是我体谅你要上班?现在不挣钱也不干家务,让你洗卫国的衣服还有错了?要不你自己洗,要不洗一件衣服给我一毛钱。” 第一百零七章 李慧清挨打 “一毛钱,妈你真是想钱想疯了,卫国一天换多少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按照他换衣服的频率,我不得一天给你一块钱啊。” 李慧清哪有钱给她啊,一份工作做了也没两天就被开除了,试用期工资也没多少,拢共拿了不到两块钱,难道一天都给出去吗? 不过看李翠华坚持的样子,她只能把她自己和宋卫国的衣服拿了出来,自己洗就自己洗。 李翠华看拿不到钱,撇撇嘴走了,就剩宋晓月还在边上嘲讽她。 李慧清对付李翠华还行,毕竟李翠华只要钱,她毕竟还给李翠华生了个大胖孙子,李翠华从她身上拿不到钱也只能算了。 宋晓月就烦人了,她是纯来找茬的,只要看到李慧清都要上来怼两句,李慧清是真的吵不过她。 跟她吵了两句后,李慧清带着哭腔骂道:“晓月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去面试啊,总盯着我吵什么?我至少还面试通过了呢,你呢?只知道在家里混日子,也不嫁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宋晓月不搭理她这话,只说道:“我说你呢,别管我怎么样,你就是比不上二嫂,都进一个单位了,你不仅没干倒二嫂,还丢了工作,这会儿还有脸跟我比?真是白瞎了二哥给你找的关系。” 她们还不知道呢,那关系如今自身也没保住。 “真想把你丢出去,换二嫂回来,二嫂长得比你漂亮,还比你有钱。你就只会在家里好吃懒做,连卫国都管不好。” 宋晓月的嘴真是不饶人,直把李慧清说得直掉眼泪。 一直到宋钊景回来了,她那眼泪也没有停下,反而在看到宋钊景后愈演愈烈。 “晓月真是太过分了,又要我有钱还想要有面子,我不就是没了工作吗,她凭什么这样说我?” 宋钊景工作一天回来,精疲力尽,想好好休息一会儿还得承受李慧清的哭诉,顿时脾气上来了。 “晓月说你说得不对吗?你还有脸找我来哭?你说你能面试通过好好上班,让我给你找人,我给你找人了,可你工作是怎么做的?干了一个星期都不到就被辞退了,你确实没有舒宁有本事!而且你都干的什么事?啊?你知道军区都是怎么说的吗?说你屁本事没有,就会给人找麻烦,我在军区的名声都被你带坏了!” 李慧清本是想来找安慰的,没想到反被宋钊景说了一顿,甚至还被宋钊景骂,让她滚。 “带着你那个只会惹事花钱的儿子给我滚蛋,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们!” 她一脸震惊,接受不了如此的对待,捂着哭红了的双眼跑了出去。 刚接了舟舟放学,带着舟舟买零食的江舒宁恰巧看到了蹲在路边抹眼泪的李慧清。 回想起曾经李慧清针对她的种种事件,还有之前污蔑她造她谣,如今她这么狼狈,没忍住嘲讽了一句:“哟,怎么一个人在这哭啊。你儿子呢?宋钊景呢,别人生的不关心你,怎么你自己生的也不关心你?” 宋卫国放学只要不去接,从来没有准时回家过,就算到家了也只是到处疯玩,怎么可能会关心她呢。 不过这句话还是激怒了李慧清,站起身挥舞着双手就冲向江舒宁。 她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完全没注意到江舒宁的身边站着舟舟,差点一巴掌挥到舟舟脑袋上。 对着李慧清说完狠话又内疚的宋钊景下来找李慧清的时候看到舟舟差点被打到,快速跑到李慧清身边一把扯住了李慧清。 “你疯了,这是在干嘛?” 从来没有见过这一面的李慧清让宋钊景觉得有些陌生。 不过李慧清还挺高兴的,看到宋钊景, 立马改了脸上哭丧的表情,转身抱住宋钊景的胳膊喊道:“钊景,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会来找我的。” 说着还冲江舒宁扬了扬下巴,像是反驳了一开始她说的话。 宋钊景皱着眉头挣脱开她的胳膊,避开她的话问道:“我在问你,你刚刚在干嘛?为什么要打舟舟和舒宁?” 他将李慧清推到一边,转身挡在江舒宁和舟舟面前,袒护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慧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他身后的江舒宁喊道:“你推我?你为了她推我?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记不记得!人现在跟那个师长打得火热呢,你就算再护着她,她也不会跟你复婚的!” 听到这话,宋钊景啪的一巴掌抽在李慧清脸上。 他正因为没有办法拉拢江舒宁讨好江舒宁,让江舒宁跟他复婚呢,结果李慧清专往他心窝子上插刀,那他可不得打李慧清吗? 李慧清捂着脸,刚刚才停住的眼泪瞬间又喷涌出来。 他居然打她,就因为她说了句话就打她了! 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宋钊景打完那一下后还心疼了一下,特别是李慧清捂着脸跑走的时候,不过很快便觉得无所谓,反正李慧清没有地方可去。 她要不是因为他,都不会搬到京市来,李慧清在这孤身一人,又没有朋友,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想清楚后,宋钊景一脸关心的样子转身对江舒宁嘘寒问暖:“怎么样?没有被李慧清打到吧?” 有时间去想李慧清,还不如趁现在拉拢拉拢江舒宁。 只是他们毕竟做了七八年的夫妻,况且他脸上的笑容太假了,江舒宁一眼就看穿了宋钊景的虚假。 连一句回应都没有,牵起舟舟的手便回了家。 独留下宋钊景一脸的错愕,不禁怀疑自己,怎么如今江舒宁油盐不进了,好话说遍,可她就是不听。 李慧清果真像宋钊景说的一样,没有地方可以去,哭完了才想清楚自己还是得回到宋钊景身边。 抹干净眼泪,天色已经大黑了,路上的行人不见一个,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大马路上晃悠。 于是还是选择了赶紧回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宋钊景坐在客厅餐桌上。 这次她不会去自作多情地认为宋钊景是因为关心她而专门在这等他了。 一句话都没说,李慧清直接向回房间去。 第一百零八章 舟舟流血了 人刚走到宋钊景身边,突然就被宋钊景抓住了手腕,随之而来的是宋钊景的质问。 “去哪儿了,大半夜才会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大家会等着你回来才开饭吗?让大家等了你几个小时,一点都不知道错吗?” 李慧清以为自己已经认清宋钊景了,眼泪也流干了,没想到被宋钊景一质问,眼泪歘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越擦越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中用,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说流就流呢? 宋钊景本也没想说重话,看到李慧清又在哭,也不说话了,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拍了拍手背。 这动作,有些示软的味道,李慧清顿时也不擦眼泪了,任凭脸上被泪水湿透,心里的委屈一浪接一浪地往上翻涌。 “我今天都难过死了,一个人在外面都不知道去哪,好不容易饿着肚子回家了,你居然还吼我。你知道我今天有多难过吗?妈和晓月每天只会说我不对只会嘲讽我,你还嫌我烦。今天你还打我了,一句话都没有问清楚你就打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她江舒宁是你的媳妇,你想跟她复婚,那你想过我没有?明明你之前说的,跟她离婚了就跟我在一起的,如今你也离婚了,可你跟我在一起了吗?在你们眼里,江舒宁什么都是对的,我什么都是错的,凭什么啊。我大老远跟你到京市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打让妈和晓月骂的吗?呜呜呜,早知道我不来了。” 她说的话,宋钊景一个字都不想听,只是她这么哭,要是吵醒了李翠华和宋晓月是小事,吵醒邻居就麻烦了。 只能软了语气,哄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看看你的脸,还疼不疼?我给你吹吹,以后我不会再打你了,也会让妈和晓月不再说你,好不好?” 语气听着要多真诚有多真诚,换个人可能就被他哄好了。 可偏偏是李慧清,李慧清认识宋钊景的时间比江舒宁认识他的时间都长,现在算是认清楚宋钊景了。 他现在能如此放下姿态地哄她,无非是想要息事宁人,让她不要折腾罢了。 说到底,宋钊景就是个自私的人,不仅自私还冷漠,没有什么意图绝对不会说好话,如今也不知道想要她做什么呢。 李慧清心灰意冷,也不哭了,止了哭声后抬手用手背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 “我已经看透你们了,明天我就收拾行李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你离开了这儿还能去哪?” 宋钊景口中的语气稍稍着急了些,李慧清要是走了,一定会带走宋卫国的。 让他妈知道,是他气走了李慧清,肯定是要跟他大闹一场的。 忙说:“你不许走,就给我在这好好待着!” 李慧清冷笑一声:“凭什么,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 宋钊景强势地问道:“那你是想自己走还是带着卫国一起走?你自己走,能狠得下心吗?卫国已经没有爸了,你还想让他成为一个没妈的孩子?” “我带他一起走!” 宋钊景的话让李慧清心惊了一下,她儿子够可怜了,别看平时耀武扬威的,可有的半夜还是会抱着她哭着要爸爸。 要是她不在宋卫国身边,孩子还不得哭死啊,别的小孩也会欺负他是个没妈照顾的孩子的。 还有宋晓月,肯定会因为她不在就欺负宋卫国! 她绝对不自己走! “那你就带着卫国一起走?离开这里你还能去哪儿?回云市吗?回了云市你能去哪儿?回娘家,你娘家可不会接受你回去,更不会接受你带着卫国一起回去!” 是啊,她的娘家还有哥哥弟弟在,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家里多个她和卫国的。 她真的无处可去了吗?多大的一个国家,居然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真是可笑。 李慧清不由得冷笑了几声,这既有对生活的无奈也有对自己的厌恶。 她怎么就把自己过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居然没有一个她能安心待着的地方。 宋钊景看她不说话了,以为她屈服了,便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半威逼半安慰道:“你好好在家待着,卫国在这里有学上,有你照顾,有什么不好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母子俩过不好日子的。” 李慧清咬着牙决定,现在只能先住在这了,以后,她一定会想办法,离开宋家! 宋卫国一点都不知道他妈心里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每天没心没肺地在学校当孩子王,在家里无法无天。 他身体壮实,在学校里除了老师不敢惹,就连高年级的同学有不服气看不惯的,都上去打架。 一时间学校里还真没有学生能打得过他的,不少孩子看到他就跑,宋卫国如愿成了学校的孩子王。 由此,他便觉得他能在学校里横着走,以后也可以随便欺负舟舟了。 见识过几次校外的小混混拦人要钱后,他便也动起了找人要钱的心思。 摸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宋卫国已经很久没有拿到零花钱了。 他想起李翠花说过的,江舒宁的钱就是宋家的钱,宋家的钱就是他宋卫国的,于是便将要钱的目标放在了舟舟身上。 这天课间,他特意拦住了想去上厕所的舟舟,把手一伸便说道:“给钱,不给钱我哪儿都不让你去!” 舟舟看他这样子,理都不想理,转身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结果宋卫国往边上跨了一步,再次拦住舟舟:“快给钱,把你口袋里的钱都给我,要不然我就揍你了!” 她口袋里确实有钱,有五毛钱呢! 以前舟舟就听宋卫国说过不少次她的钱就是他的,可这样明目张胆的要还是第一次。 她又不是欠他的,才不会给他钱呢。 于是又转了个圈,还说了一句“有病”。 宋卫国一听舟舟骂他,顿时不乐意了,伸手就推到了舟舟。 等舟舟站起身的时候,惊愕地发现舟舟脑门磕破了,流血了! 第一百零九章 江舟舟 宋卫国虽然是个小校霸,可从来没有因为打架让其他孩子出血。 这会儿看到舟舟头上血肉模糊,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嘴还是硬的,指着舟舟的手指都发抖了:“我警告你啊,不许讹我,我妈妈说,你们就会讹人,是不是想让我给你钱,我是不会给的!”。 其他同学看到舟舟流血了,赶紧去叫了他们的班主任张安。 张安赶过来之后,也被舟舟头上的伤势吓到了,连忙抱起舟舟就往医务室跑,让宋卫国也跟上。 等医务室的老师开始给舟舟清理伤口的时候,张安一脸严肃地问清楚事由,不由得又觉得头疼了。 宋卫国在学校的时候,确实喜欢欺负人,不是扯人家小姑娘头发,就是用铅笔戳别的孩子的橡皮,推人什么的也有,可把人推得头破血流还是头一回。 张安知道,这事儿是宋卫国的不对,可宋卫国不讲道理,就算请家长也难以把这事儿解决了,这才是她最头疼的原因。 不过该请家长还是得请家长的,张安得看着舟舟还包扎还得看着宋卫国不能让他跑了,只能让班级里的其他同学跑个腿,去两人家里请家长。 这会儿江舒宁正好在学校门口呢,她是早上送舟舟来学校后还没去上班就碰上了傅道昭,两人正在讨论关于调查江舒宁父母的事情。 来找江舒宁的小同学刚到门口就碰上他们了,连忙喊:“江舟舟妈妈,江舟舟的头被宋卫国打破了,老师请你去学校呢!” 江舒宁自打跟宋钊景离婚后,就给舟舟改姓了,改成跟她一个姓。 这会儿学校的孩子们都知道舟舟改姓江了,所以那孩子才喊的“江舟舟”。 江舒宁一听舟舟的脑袋破了,顿时乱了心跳也乱了神态。 傅道昭赶紧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慌,老师没有送舟舟去医院,说明问题不大,我陪你去看看。” 话音刚落,江舒宁就往学校里面跑,傅道昭只能在她后面跟着。 一阵风驰电掣后,江舒宁见到了已经贴上胶布的舟舟。 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没了血色,跟脑门上那个十多公分长宽的纱布差不多白了。 一直强忍着没哭的舟舟,看到江舒宁来了,跳下凳子扑进了江舒宁的怀里。 “呜呜,妈妈,好痛啊。” 那泪珠跟不要钱的珍珠似的一颗颗直往下掉,别说江舒宁了,就连站在边上的傅道昭也心疼啊。 江舒宁伸手轻轻按了按纱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刚上学还好好的呢,怎么能把头给摔破了?” 张安在一旁不好意思地将宋卫国推舟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学生在学校里出事,她有管理不善的责任,况且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学生。 江舒宁知道这不是张安的责任,宋卫国这孩子品行就是这样,他还是想针对舟舟,张安也管不住。 “李慧清呢,去叫宋卫国的妈妈了吗?”江舒宁忍住心中的火气问道。 平时舟舟受了委屈,她都得帮舟舟找回公道,这头都伤成这样了,她势必要找李慧清麻烦的。 这事儿没有个交代,她跟李慧清没完! 张安忙说:“已经让孩子帮忙去叫了,您要不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我们办公室有沙发,舟舟可以躺会儿。” 舟舟撞到脑袋了,现在有些头晕,校医室的老师说她可能会有点脑震荡,建议晚点带她去医院看看。 现在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事,所以江舒宁低头问舟舟先去医院还是等宋卫国的妈妈来学校,把这事儿解决了再去医院。 舟舟人小但主意正:“要等宋卫国的妈妈。妈妈,我有点晕晕的,想躺一会儿。” 这会儿舟舟说什么江舒宁都会同意,便去了张安的办公室,让舟舟躺着等李慧清过来。 在李慧清来之前,周校长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既然周校长都来了,江舒宁便没再继续坚持要等李慧清来了再解决问题,直接向周校长提出要求:开除宋卫国! 周校长脸上有些为难:这学生已经入学这么久了,开除其实不太好。 他注意到傅道昭也在,便将询问的眼神投向傅道昭,难道真的要开除宋卫国吗? 傅道昭的态度也挺强硬的,他也坚持要周校长开除宋卫国。 刚提完要求,李慧清和宋钊景就赶过来了。 宋钊景刚到就听见江舒宁说开除宋卫国,张嘴就反驳道:“不行,宋卫国还得上学。我们可以赔钱,可以付医药费,但是不能开除宋卫国。” 其实他心里对于宋卫国三天两头给他惹事是不满的,可谁让宋卫国是宋钊景他哥的独生子呢,要是让李翠华知道他不护着宋卫国,非得缠着他闹不可,他只能宽容点多照顾宋卫国,保证宋卫国能继续上学。 坐在舟舟身边的江舒宁站起身,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宋钊景。 “你知不知道你是谁的亲爹?舟舟的脑袋伤成这样了,你还要护着真凶?” 说实话,江舒宁是没有对宋钊景抱有希望的,可他的表现还是让她心酸,难道他就这么不在意他的亲生女儿吗? 男孩就真的比女孩重要?即使那男孩不是他的孩子? 宋卫国看到伤了脑袋的舟舟虚弱地躺在木沙发上,对他们的争吵没什么反应,心里其实也心疼的。 可她受了伤能治好,宋卫国失了学以后就没学上了。 于是坚持道:“舟舟的医药费营养费,我都会给的,但是宋卫国不能被退学!” 两人僵持不下,周校长只能在中间两头讨好。 “宋卫国家长,江舟舟这伤在脑门上,要是脑震荡了,可能需要休假一段时间的,如果不对宋卫国做出惩罚,江舟舟的家长不会满意。” “江舟舟家长,这孩子能上学确实很不容易,如果可以,我们是不会随便开除学生的,要不您退一步?” 然后小声跟江舒宁说道:“孩子父亲是烈士,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开除了这孩子,我们学校的名声会被牵连的。” 他可不想曝出个军区小学欺负烈士之子的新闻。 江舒宁眼睁睁地看着宋钊景在听到“江舟舟”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突然红了,那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无奈她身边有傅道昭,让他这会儿没办法因为孩子改姓找江舒宁麻烦。 只能双眼紧盯着江舒宁,像是江舒宁坚持开除宋卫国,他就会揪着江舒宁争论舟舟改姓的事情。 宋卫国是谁的儿子对江舒宁来说不重要,但是有个点让江舒宁想到,她确实不能这么强硬,非得宋卫国退学。 第一百一十章 要主动牵女孩子的手 那就是宋卫国的爹是烈士。 烈士家属,这个身份像是宋卫国的保护盾,让人不能深究他犯的错,要不然只要李慧清带着宋卫国跑到军区政治部说江舒宁为难烈士孩子,说不定她会被闹到丢工作。 于是江舒宁想了想,还是退步了:“宋卫国必须接受惩罚,不过我可以不要求他退学,但是他必须调班,我怕他跟舟舟一个班级还会伤害我们舟舟,并且在周一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们舟舟道歉!” 只要宋卫国不被开除,宋钊景全都接受,调班对于宋卫国来说,就是换了的地方当校霸,所以没什么问题。 宋卫国在听到要开除自己的时候还有些担惊受怕,这会儿知道自己不用被开除了,只是换个班级,马上又嚣张起来,从李慧清身后探出脑袋,冲着江舒宁吐舌头。 换个班级而已,他在哪儿都能耀武扬威的,不管在哪个班级都能让那个班级的孩子听他的。 还有道歉,只要他装个样子,说几句话就结束了,对他屁大点的影响都没有。 他的表情全都落在了周校长的眼里,周校长的嘴角翘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舒宁懒得跟个孩子见识,跟周校长说了一声便要舟舟去医院。 傅道昭从头到尾站在边上没说话,可他的角色跟守护神差不多,让人不敢惹江舒宁和舟舟。 这会儿见江舒宁要抱舟舟离开,忙在她前面抱起舟舟,跟在她后面离开张安办公室,送他们去医院。 宋钊景看到他们三人和谐的样子,想到他们在军区传出的流言,忙在江舒宁离开前喊道:“我给你医药费!” 江舒宁头都没有回:“等我送舟舟去完医院,会拿着医药费单子去找你。” 李慧清之前从来没有因为宋卫国打伤人被老师找过,从来了学校后就将宋卫国护在身后,让宋钊景出面,她一直没说话。 这会儿江舒宁带着人走了,宋钊景又是耷拉着脸露出个难看的表情,她的心咯噔一下,知道宋钊景因为宋卫国生气了,忙张嘴就为宋卫国说话。 “钊景,卫国今天肯定不是故意的,舟舟就是皮太嫩了,所以摔一下就把脑袋摔破了。再说了,说不定是舟舟自己摔得,跟卫国没关系呢,你就别生卫国的气了。” 她要是不说话,宋钊景还不一定生气,这会儿等她说完,宋钊景不顾他们正在张安的办公室,周校长和张安都在,对着李慧清就是呵斥警告。 “你管的好儿子!一天天上学没学几个字,就知道欺负人!你要是不会管,以后就别管了,我管他死活呢!还有,你别把我当傻子,舟舟有多听话,我比你了解,绝对不可能使用苦肉计。我警告你,要是你们再惹舒宁和舟舟,就别怪我以后不养着你们,让你们自生自灭去!” 说完,他甩手就离开了,他还得上班呢。 李慧清没想到宋钊景会威胁她,马上就红了眼眶,拉着宋卫国追了上去:“你,你别生气,卫国以后不会了,我会管好他的……” 张安赶紧喊他们:“卫国今天还要上课呢,你们倒是留下他!” 宋卫国这会儿怎么可能愿意上课,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舟舟被抱走的。 凭什么舟舟可以请假,他就得上课,于是便追赶李慧清便闹着要休息放假。 宋钊景不用看,都知道背后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头都不回地甩下两个人离开了。 医生检查完舟舟的情况后,说舟舟的情况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差,她连轻微脑震荡都不是,感觉晕是因为撞到脑袋后吓到了,要是不放心,回家养两天也可以。 医生这么说了,江舒宁也只能放心,等傅道昭重新抱起舟舟准备回家。 刚走出医院没多久,这天空便开始降下水珠。 秋季多雨,很快便下起了雨。 江舒宁双手挡在脑袋顶上,看到傅道昭一手抱着舟舟一手挡在舟舟的脑袋上,不到半分钟他就被雨水淋得看不清道路。 江舒宁赶紧找地方避雨,等看到路边的饭馆门外有雨棚的时候,直接拉住傅道昭的一只手往那雨棚下面跑去。 傅道昭没有准备地被江舒宁拉住手,一时间所有的心绪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 他怀里的舟舟伸手挡在他脑袋上面,看到妈妈和师长叔叔牵手,捂着嘴就笑。 等到了雨棚下面,江舒宁给舟舟擦去脸上的雨水时,舟舟还有心情开玩笑。 “师长叔叔,我妈妈的手是不是比你的手要小啊?你应该主动牵我妈妈的手,电影里都说了,男孩子跟女孩子约会,要主动牵女孩子的手,怎么能让我妈妈牵你的手呢?” 江舒宁听得就无语了,她就知道上次带舟舟去看《表妹婉君》是错误的,看这孩子看到她和傅道昭一起都想到什么上去了。 赶紧开口打断:“妈妈跟师长叔叔可不是约会,我们这是因为你才会带你去医院的,你忘了?而且,妈妈已经有你了,不用再跟谁约会,以后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了。” 舟舟一脸的无所谓。 倒是傅道昭,这会儿脸上正发烫呢,只是冰凉的雨水将他脸上的红晕洗掉了,看不出来他在脸红。 只是他听到舟舟说的话,也有些无奈,这小孩儿怎么懂得这么多,还懂什么约会。 等江舒宁说完,他也开口转移话题:“舟舟,明天我送你上学吧。虽然宋卫国跟你不是一个班级了,可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他要是想欺负你还能找到机会。要是看到我送你上学,他就不敢欺负你了。” 其实他都不用说这么多话,舟舟心心念念让做爸爸的人亲自送她上学,她可太开心了。 拉着傅道昭的手一个劲地点头说好,只是她忘了脑袋上还有伤,点完头后有些晕晕的。 江舒宁见状,点了点她的小脑门:“你这傻孩子。”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让你送舟舟上学会不会太麻烦了?” 傅道昭可不是住在家属院,他要送舟舟要绕一圈的。 结果她的话根本没用,眼前这两个没有关系的一大一小自己约定好了,根本没理她。 于是第二天一早,学校门口没有看到江舒宁的影子,只看到傅道昭送舟舟来学校。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谢谢爸爸 今天傅道昭是特意穿了军服来送舟舟的,胸口上还别了军功章,神采奕奕,让不少孩子大老远看到的时候就紧盯着不放,人都走进学校了,还扭头看门口的傅道昭。 到了门口,傅道昭蹲在舟舟面前,检查了一下她额头上的纱布包裹得好好的,叮嘱道:“要是那个宋卫国还欺负你,你别怕,也不用找你妈妈,直接来找我,我可比你妈妈要厉害,一定会让宋卫国付出代价。” 要是他较真了,这宋卫国可不是换班就能了事的。 舟舟知道傅道昭是师长,师长诶,在军区都没有多少人能惩罚他,学校里害怕的人就更多了。 舟舟用力地点了下头,大声地说:“我知道了。师长叔叔,咱们越好了,你下午还要来接我放学的,不要迟到哦。” 傅道昭笑着点头,不管别的孩子盯着他看,也不管舟舟故意放大声量喊他“师长叔叔”,等舟舟进校门了,一群孩子围在她身边,这才放心地离开。 舟舟今天可算是威风了,一进校门,同学们就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江舟舟,他是你爸爸吗?他是军区的长官对不对?” “我听见了,江舟舟喊他师长叔叔的。他是江舟舟的叔叔,好厉害啊,是师长呢!” “师长是什么官啊?比宋卫国的叔叔厉害吗?” “那是厉害多了好吧,宋卫国的叔叔以前还挺厉害的,现在不厉害了,就是普通的军人。可就算他叔叔以前厉害,也没有师长厉害呢!” 舟舟的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如此被追捧,还是第一次呢。 甚至有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叮嘱那些孩子绝对不能欺负舟舟惹了舟舟,还要跟舟舟拉拢关系,做好朋友。 这对舟舟来说更是史无前例,要知道,以前他们就只会说,宋舟舟没有爸爸管,她妈妈也只是一个打工的,不让孩子们跟宋舟舟玩。 如今完全换了个状况,可把舟舟喜得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同学们了。 刚来上学的宋卫国把舟舟的情况都看到眼里了,不屑地自言自语:“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以后当兵了,我肯定比他还厉害,我不仅要做师长,我还要做首长!” 李慧清没听见宋卫国说什么,今天宋卫国去新的班级上学,她担心宋卫国再闹事,要是再惹出事情来,说不定宋卫国真的没学上了。 她扯了扯宋卫国的衣领,帮他整理好后叮嘱道:“进了新的班级绝对不能再惹是生非了,知不知道?” 宋卫国一脸不耐烦,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一转身拍拍屁股就进学校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新的班级跟他之前的那个大有不同。 刚走进班级,他重重地咳嗽一声,结果整个班级内都压根没人理他的,原本在干什么的,现在还在干什么。 宋卫国皱了眉头,随便找了个空座,将背身的书包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引得周围的孩子们纷纷投来了目光。 正当他以为他又能称霸这个班级的时候,所有的同学显然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扭头,该吵架的继续吵架,抄作业的也持续在抄作业。 这下宋卫国傻眼了,他在原来的班级一直是霸主啊,怎么来了。 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挫败,从来没有过的挫败,一整个班级的人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他要是想欺负人,这个班级里的学生只会比他更凶狠。 宋卫国这才终于认清楚了,他已经当不了校霸了,这一天都过得垂头丧气的。 反观舟舟,她从上学开始,今天是最高兴的一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比她上学的时候更加高兴,因为傅道昭和江舒宁一起来接她放学了。 还没走出校园,远远地,她就看到傅道昭和江舒宁并排站在校门口,冲着她挥手。 连跟同学道别都忘了, 舟舟拔腿就跑冲向江舒宁和傅道昭。 “妈妈,你们怎么一起来接我了啊?” 江舒宁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这妮子,明知故问,私自跟傅道昭约好来接她放学,可不就是两个人一起了嘛。 舟舟可不管,左手牵着江舒宁,右手牵着傅道昭,兴奋地说着今天她有多开心,上课也很认真,还被老师表扬了呢。 江舒宁看到这样神采飞扬的舟舟都有些恍惚了,她都忘了上次舟舟这么高兴是什么时候了? 傅道昭看舟舟这么高兴,看到前方的西餐厅,建议道:“既然舟舟这么高兴,我也不能让你难过,我请你吃甜品怎么样?听说那家西餐厅新上了一款奶油蛋糕,中间加了草莓酱,上面有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我就请你吃新出的小兔子苹果奶油蛋糕怎么样?” 这是他来的时候特意问的,知道这里有新款蛋糕才提议要请舟舟吃蛋糕的。 小姑娘嘛,都喜欢吃点甜的,请她吃蛋糕准没错。 而且昨天舟舟还受伤了,吃个甜品也能让舟舟忘掉脑袋上的疼痛。 舟舟一听有蛋糕吃,猛地跳起来就要去搂傅道昭的脖子。 等傅道昭弯腰的时候,她一把搂住傅道昭的脖子,对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喊了声:“谢谢爸爸!” 江舒宁直接愣住了。 舟舟是真的很想要个能照顾她、疼爱她、能为她撑腰挡雨的爸爸啊。 而这个人,一定要是傅道昭吗? 江舒宁摇摇头,不对,她一直是一个人照顾舟舟的,她一个人能照顾好舟舟,没必要为了让舟舟有个爸爸再找个男人! 其实这会儿傅道昭也愣住了,被舟舟亲一下倒没什么,她怎么就喊他“爸爸”了呢? 舟舟的爸爸,不就是江舒宁的丈夫吗? 他从来没想过做江舒宁的丈夫也没有想过做舟舟的父亲啊。 可狂跳的心已经有些出卖他的情感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感觉到。 强装镇定带着舟舟走进西餐厅,让服务员上了早就预定好的蛋糕后,给舟舟切了一块蛋糕,希望这个蛋糕能暂时堵住舟舟的嘴。 结果舟舟又说出让两人脸红的话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妈妈,你是不是害羞了? “妈妈喂我吃蛋糕,那没人喂妈妈吃蛋糕了,叔叔你喂妈妈吃蛋糕吧,这样我们就都有蛋糕吃了。” 傅道昭还没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你们俩都有蛋糕吃了,那我呢?我可真可怜,没人喂我吃蛋糕啊。” 舟舟伸出一个手指在脑门上戳了戳,想了想说道:“那我大方一点,把妈妈借给你,让妈妈喂你吃蛋糕吧。” 说着,她自顾自地拿了蛋糕,抓着铁质小勺子挖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留下傅道昭后知后觉才想明白舟舟是啥意思。 这不就是让他们俩互相喂蛋糕吗? 傅道昭的脸瞬间脸红,江舒宁也不自在了。 赶紧弯腰对舟舟说:“喂别人吃东西是很亲密的事情,不能随便喂,你在外面也不能随便跟别人互相喂东西吃啊。” 舟舟这会儿还吃着蛋糕呢,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可妈妈你不是别人啊,师长叔叔也不是别人。都不是别人,是不是就可以互相喂东西吃了?” 这,江舒宁要怎么说? 说傅道昭是别人? 可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她怎么好说出口,人家刚刚请客吃蛋糕,这蛋糕还在嘴边没吃完呢,这就把人隔到八百米外了,跟扔下筷子骂娘有什么区别? 可要是按照舟舟说的,他们还真跟那种“别人”不太一样,关系总是亲近些的。 傅道昭都来他们家吃了好几次饭了,谁家的“别人”总上家里来吃饭? 江舒宁的脸也红了,确实,他们俩走得太近了些,怪不得李慧清一在单位造谣他们俩有关系,所有人都相信了呢。 她怎么还想逃离这个地方了,总感觉傅道昭的衍生在他的身上,她有不敢去干,只能问舟舟:“怎么样,吃完了吗?妈妈回家还有工作,咱们赶紧吃完回家吧。” 说着,她已经把舟舟的包拿在手里了。 舟舟看着面前才吃了两口的蛋糕,扭头看江舒宁:“妈妈,我刚吃了两口。” 傅道昭看出她的不自在了,便招来服务员说:“这蛋糕,帮我们装起来吧,我们带走。” 等服务员装好蛋糕,江舒宁拿着饭盒带着舟舟落荒而逃。 路上,舟舟被江舒宁牵着走,小腿飞快地倒腾尽量跟上江舒宁,小脑袋歪着向上看江舒宁,冷不丁问了一句:“妈妈,你是不是害羞了?” 江舒宁的双脚就这样刹住车了,这孩子,她要是没有记错,今年才八岁,怎么就啥都清楚了呢? 她叹了口气,转身,蹲下,跟舟舟面对面,然后就是严肃地说道:“舟舟,听好了。妈妈知道你很想让傅师长当你的爸爸,可他真的不是,妈妈也没有想让他当你的爸爸。这事儿不能乱说也不能乱叫人,知道吗?要是别人听见了,是会嘲笑你和妈妈的。” 舟舟不想听懂,也装作自己没听懂:“为什么?我觉得师长叔叔特别像我爸爸。他对我们多好呀,会照顾我、哄我、保护我、送我上学,还请吃蛋糕了呢!” 她指了指江舒宁手上的蛋糕,人家的东西还在手上呢,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这下江舒宁是真的要严肃了,板着脸说道:“傅师长是个好人,他碰上别的小孩说不定也是这么好的。你不能因为他对你好你就让他做你爸爸。你知不知道做你爸爸也要做我的丈夫?这个身份不是随便就能做的,况且,你也不知道傅师长愿不愿意做你的爸爸。以后别说这个了,再让我听见了,我是真的会生气的。” 看江舒宁当真了,舟舟也不敢咧嘴笑了,收了笑容乖乖跟江舒宁回家。 就算这个不能说了,那蛋糕还是要吃的。 宋卫国这两天在学校迎来了最为困难的校园生活。 一开始新班级的同学们只是不搭理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后来观察到他这人怂,所有人不搭理他的时候他自己也没趣了,上了学就呆愣愣地在座位上坐着,等下了课就去找之前的玩伴。 新同学们就知道,这人随便欺负,特别是校长介绍宋卫国的时候还说了:“要好好照顾新同学。” 于是,他们便开始欺负宋卫国了。 只要没有老师看着,他们就折腾宋卫国。 什么捡垃圾、捡东西,承包班级打扫卫生,什么脏事累活都喊他。 只要宋卫国一不愿意,他们就将他拖到没人的地方揍一顿。 宋卫国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浑身都是肥肉,除了体重占优势,啥都不占优势。 特别是被人当成沙包在肚子上怼了几圈后,就更不敢违抗新同学的命令了。 甚至回家后也不敢跟李慧清和宋钊景说,因为新同学威胁了,只要他说了他还在这个学校甚至在京市,他们就能找到他,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没几天,宋卫国就浑身是伤了。 胳膊腿和腰上腹部都是青青紫紫的淤血,为了不被李慧清发现,这几天都自己洗澡了,还不让李慧清看。 弄得李慧清还以为自己这好惹是生非的儿子长大懂事了呢。 而这一切,宋卫国全都怪到了舟舟身上。 如果不是舟舟自己摔倒了,她的头就不会流血;她的头不流血,他就不会被老师喊走;如果没有老师管他的事,就不会叫家长;不叫家长,那他怎么可能要换班级;不换班级就不会被欺负了。 所以,都怪舟舟! 他得找舟舟算账! 于是,等舟舟落单的时候,他又找上舟舟了。 二话不说站在舟舟面前对着舟舟就是推了一下。 舟舟被推得退后一步靠在墙上,他还觉得没过瘾,抬手对着舟舟的脸就是一下。 原本舟舟还想着被推一下,自己没有伤到就算了,毕竟宋卫国这人觉得没意思就会离开,舟舟也不想跟他争执。 可她的脸被打了一巴掌就不一样了,这已经伤害到她了! 傅道昭可是对她说过,不要害怕被欺负,如果有人欺负她,大胆反击,有什么后果会有傅道昭帮忙解决的。 于是舟舟抬起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怎么没打死她 舟舟虽然下了狠心踹了一脚,可她人小力气小,宋卫国身子胖,她这一脚甚至都没法让宋卫国退后两步。 不过宋卫国感觉自己受到了欺辱,这脚虽然没力气,但是这一脚踹在肚子上还是很痛的。 于是宋卫国捂着肚子,抓住舟舟的头发就把她往地上拖,抬脚翻身就坐在了舟舟的身上,肉乎乎的拳头直往舟舟脑袋上砸。 一开始舟舟还挣扎了几下,连声大喊:“宋卫国!你起开!滚!你再打我,我就让师长叔叔教训你!” 宋卫国一听舟舟说让傅道昭教训他,心里这几天压抑的火气更盛了,那拳头更加用力了。 十多下打下来,舟舟顿时没了声响,也不挣扎了,脑袋贴在地上连呼吸都不知道还有没有。 不巧,张安正好去厕所从这里路过,看到躺在地上的舟舟和骑在她身上的宋卫国,一声尖叫吸引了不少的学生老师来看。 宋卫国这会儿也没觉得害怕,甚至还想继续打,只是张安看到后直接抓住了他的拳头,将他从舟舟身上拖起来,然后赶紧喊人送舟舟上医院。 学校里看到的人都吓坏了,手忙脚乱地送舟舟去医院,张安抓着宋卫国不放,也跟着去了医院。 等江舒宁和傅道昭赶到医院的时候,舟舟已经包扎好躺在病房里了。 经过医生的检查,舟舟的脑袋上有两道伤口,是宋卫国扯她头发摔在地上的时候碰伤的,脸上也有擦伤。 身上更是有好几处的淤青和擦伤,胳膊也脱臼了,不过最严重的还是头部的伤口。 甚至还因为伤了脑袋后,舟舟晕倒在地,脑袋埋在土地里造成了一段时间的窒息。 要不是张安及时发现又及时拉开宋卫国,她都可能闷死了! 江舒宁看到舟舟的惨样,手脚都发软发抖,要不是听到消息跟过来的傅道昭扶住她,她都能摔到地上去了。 张安这会儿已经把宋卫国交给周校长了,她是女老师,又是舟舟的班主任,比较方便照顾舟舟。 看到江舒宁他们到了,从舟舟的身边站起身,简单说了下老师的诊断结果。 舟舟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撞到的脑袋有脑震荡,现在晕着还没醒,等她醒过来,没有眩晕的感觉就没事了。 人看着没事了,江舒宁却一点都不觉得没事,来到舟舟身边抓住她的手,头也不回地问道:“谁打的?是不是宋卫国?他妈呢?” 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冷的张安不禁打了个冷颤,感觉她这话里都带着冰箭,如果是李慧清在这,张安怀疑那冰箭能直接扎到李慧清心脏上。 宋钊景带着李慧清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李翠华。 李翠华和宋钊景看到舟舟的惨样时,也吓了一跳。 之前舟舟摔到脑袋,还能说是不小心,这次可是有张安亲眼见到宋卫国打人,在这责任肯定是逃脱不了了。 而且舟舟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亲孙女,就算他们再看重宋卫国,也不忍心看到宋卫国把舟舟伤成这样。 江舒宁一看到宋钊景他们来了,立马起身,问道:“怎么赔?” 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 她想过了,宋卫国今年还不到十岁,没有办法要求公安或者军人抓他,显然用相同的方法教训宋卫国也是不实际的,只能让宋家大出血了。 何况受伤的也是宋家的孩子,他们赔钱是应该的。 除了赔钱,这次是非要宋卫国退学不可了。 再让宋卫国在这学校待着,她怕舟舟以后都要在医院里度过了。 宋钊景哪有多少钱可以赔啊,恢复上班后,也只能领取那固定的津贴,比以前少了许多,更别提还要养家,都没有多少存款。 他打着哈哈说道:“舟舟也是我的孩子,她受伤了,我比谁都心疼。这样,孩子所有的医药费,我掏了。接下来,让我妈每天来医院照顾舟舟吧。” 李翠华一听要宋家掏钱,马上也劝道:“对对对,我来照顾孩子,不用你费心。舒宁,我一定照顾得仔仔细细的,绝对不会让你担心。” 他们上赶着说要照顾舟舟,江舒宁还真是不放心。 谁知道他们后面会做出什么手脚来,万一宋卫国心思不纯,趁着他们照顾舟舟,她有不在,故意来欺负舟舟怎么办。 “我不需要你们照顾舟舟,我只要你们赔钱!一千块,以后舟舟跟你们再也没有关系。要是以后舟舟再因为你们受伤了,那就公事公办,该送谁进公安局就送谁进去。” 李翠华心里一慌:“不行啊,不能送卫国进公安局啊,可不能送他进公安局。那样会毁了他的,绝对不能送他去公安局!” 宋钊景也有些慌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知道的:“你不用吓唬人,卫国还小,进不了公安局。我们就赔个医药费,多得我掏不出来。” 傅道昭见状,站在江舒宁身边,半带威胁地强势说道:“家里养出这样的孩子,想来部队对宋钊景你的平时为人作风了解得还不够透彻。不如我今天就回去,将宋钊景你家的情况详细汇报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宋钊景你是会被部队剔下来的。” 这可是明晃晃的威胁,不就是说他要是不处理好这件事情,就让部队把他辞退了嘛。 不过宋卫国要是一直这样行事,迟早有一天会连累他,到时候不用傅道昭威胁,他自己就没法在部队待下去。 正想示软,偏偏这会儿宋卫国被周校长带过来了。 这死小子,看到舟舟躺在病床上,直接出言不逊道:“舟舟还没死呢?我怎么没打死她呢?” 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气得江舒宁都想上去打他了。 不过不用江舒宁出手,李翠华先拉着他,扇了他两巴掌,腮帮子都肿起来了。 宋卫国还没懂呢,哇一声就哭了,那嗓门大的,都把舟舟吵醒了。 虚弱的舟舟轻声喊了一声“妈妈”,即使宋卫国的哭喊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江舒宁还是听见了那声“妈妈”。 连忙转身,去问舟舟怎么样了。 这边宋卫国被李翠华打了一巴掌,李慧清心疼了,搂着宋卫国就是袒护。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不疼了,你别哭 “妈,你干嘛要打卫国啊。卫国也只是个孩子,还不懂怎么说话,一时说错话了,再教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打他啊。卫国,妈看看,没事没事啊,妈给你揉揉。” 她只有对上宋卫国的时候有些真心,伸手在他的脸上揉了几下。 她的话和动作,让本就挨了威胁心气不顺的宋钊景更生气了。 直接将宋卫国扯到一边,呵斥李慧清道:“就是有你这样当妈的,把孩子都教坏了。他刚刚说的是什么话你没听见吗?张嘴闭嘴就是死啊什么的,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以后你是想教出个杀人犯吗?” 李慧清被他的话吓到了,怎么就教出个杀人犯了? 可想起刚刚宋卫国说的话,她又心虚了,确实是她护着宋卫国,也是宋卫国说的舟舟怎么还没死。 如果将来宋卫国这样说她,她反正是受不了的。 可也不是她这样教的宋卫国啊,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宋卫国被宋钊景扯到一边,那衣领子在他手里还没松开,一直在挣扎。 宋钊景看他这样确实心里更不舒服了。 留着宋卫国在他身边,迟早是要惹出大事的,而且现在也要平息江舒宁和傅道昭的怨气,于是快速做了个决定。 “宋卫国,明天我就送你回云县乡下,以后别来京市了。” 宋卫国一听,挣扎得更厉害了。 “不要,我不要回京市!妈,我不要回京市,我就要待在你身边,别送我回去!” 宋钊景一时没抓住,还真让他挣脱开了,让他跑到了李慧清身后。 可李慧清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宋钊景要是当真了,她也是可能会被送回去的。 宋卫国抱着她的腿哭,那可怜样,她有不忍心了。 “钊景,要不,你绕过卫国这回吧。” “他都要弄死人了,我还要绕过他?慈母多败儿啊,慈母多败儿!以后你不用照顾他了,我们老宋家会有人照顾的。” 虽然宋家的直系亲属都在京市了,可还有几个远方亲戚在云市,他就是让远方亲戚照顾宋卫国,每个月给十几二十多块钱也不愿意李慧清照顾宋卫国了。 然后宋钊景甩开李慧清和宋卫国,来到舟舟的床前,带着点真诚跟舟舟道歉:“舟舟,爸爸是真的没想到宋卫国会对你做这样的事情。爸爸向你道歉,我把宋卫国送回家,以后你再也不会看到他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他这话确实有些真诚,一直也没想过,宋卫国会对舟舟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舟舟现在刚醒过来,跟舒宁还没说两句话,就听见宋钊景跟她说话了。 可她虽然晕乎,但是也听清楚宋钊景说的话了。 以前宋钊景对她有好脸色的时候,都是故意想要讨好她,想要拉近跟江舒宁的关系,现在他说这样的话,肯定跟以前的目的一样。 特别是以前她真心想要宋钊景来陪她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宋钊景,足以证明,宋钊景的道歉全都是虚情假意。 舟舟干脆扭过头去,不管宋钊景。 傅道昭见状,冷笑道:“宋钊景,管理不好家庭,就只会落个众叛亲离的后果。该上心的时候不上心,她们终归不会再属于你。舟舟,我送你回家好吗?” 听见是傅道昭说话,舟舟把脑袋转回来了,对着傅道昭猛点头。 江舒宁赶紧劝道:“别动脑袋了,你这脑袋连着伤了两回,医生说不要老晃动,会晕想吐的。” 毕竟她还有脑震荡呢,只是医生说她的外伤都包扎好了,脱臼的胳膊也复位了,醒过来没有头晕想吐就能出院回家。 就目前看来,舟舟的反应还行,也没说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于是傅道昭背起舟舟,带着江舒宁送她们回家了。 至于宋钊景一家,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江舒宁跟在傅道昭身后,看着他背上的舟舟身上脑袋上都是纱布,默默流泪啜泣。 心里一直在怪自己,明明之前想过担心过宋卫国会再伤害舟舟,怎么还让舟舟跟他在一个学校上学? 当时就应该坚持,坚持让校长开除宋卫国,那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 舟舟在傅道昭的背上跟他小声说着话,半天没有听见江舒宁的声音,扭头看向江舒宁。 小小的她一眼就看到江舒宁红了眼眶,连忙安慰道:“妈妈,我不疼了,你别哭。而且我这次受个伤就能让宋卫国回到云市,以后我再也不用见到他了,那还是很值得的。” 江舒宁没忍住,扑哧笑了一下:“傻女儿,值不值得,不是这么算的。你毕竟是受了伤,这个后果还是要自己承担的。你进一趟医院,自己吃苦了,妈妈也要跟着心疼,不值得。” 确实,如果舟舟只需要考虑自己,也狠得下心,用一点受伤换取讨厌的人远离自己,看上去是值得的。 但是站在江舒宁的立场来说,她还是要考虑家人的担心,那这就是不值得。 不过事情的发生也不是舟舟愿意的,他们只能将赔偿要求最大化。 傅道昭听着母女俩互相劝解,心里对她们两人都是心疼。 想了下,说道:“舟舟,跟叔叔学习擒拿术怎么样?” “擒拿术?那是什么?” 舟舟没听说过擒拿术,虽然宋钊景是当兵的,会擒拿术,可他从来没有跟舟舟说过。 “擒拿术,怎么跟你说呢,就是有人欺负你的时候,快速反应,抓住或者攻击对方的关节、分筋挫骨,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 傅道昭挑着简单的描述给舟舟介绍。 舟舟虽然伤到脑袋了,反应还是很快的:“那是不是功夫啊?以后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对不对?” 傅道昭呵呵笑道:“对,以后有人再想欺负你,你就有反击的能力了。之前你被宋卫国打了,就是因为你没有反击的能力。跟我学会擒拿术,以后碰上坏人了,你也有自保的能力。” 一听是对自己好的,马上舟舟就喊道:“学,我要学!” 喊完了才想起来,回头看眼江舒宁,她还得得到江舒宁的同意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难得看到舟舟主动愿意学习,学的还是擒拿术,能够保护自己的技能,江舒宁当然同意了。 看到江舒宁点头,舟舟在傅道昭背上直蹦:“好哦好哦,我要学擒拿术了,我今天就要学习!” 江舒宁赶紧稳住舟舟:“别乱蹦,市长叔叔不好背了,一会儿再把你给摔了。” “没事,我抓着她的腿呢,绝对不会摔着她的。” 傅道昭的手紧紧抓着舟舟的脚腕,胳膊托着她的腿,确实不会让舟舟摔了。 不过江舒宁还是让舟舟安稳了些,又说道:“你还没问师长叔叔今天能不能教你呢,说不定人家今天有事呢?” 马上舟舟就搂紧了傅道昭的脖子,在他耳边问道:“叔叔,你今天有空吗?可以今天就教我擒拿术吗?” “有空,我既然今天说出口了,那肯定是留出时间来教你的。” 教舟舟擒拿术的想法,不是傅道昭今天突然想到的。 早在舟舟第一次摔破脑袋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了。 如果舟舟当时有自保手段,就不会搞得今天受这么重的伤了。 看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江舒宁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至少舟舟身边有傅道昭陪着,就不会天天喊着要爸爸了。 虽然舟舟不说,但是她知道,学校里的孩子都是有父亲的,至于舟舟没有父亲的陪伴,所以心里还是有所期待和怨念。 怨宋钊景尽不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期待她将来有个新父亲。 到了江家,舟舟和傅道昭都没进门,两人直接在院子里就学习起来。 那一招一式,吸引了不少孩子在边上蹲了一圈,他们也想学擒拿术呢。 江舒宁没陪着他们,拿着舟舟的书包回了家。 虽说现在已经开始降温了,但是两人要是在外面运动一会儿,还是会热得出一身汗。 所以她决定给两人做点喝的。 找出绿豆,放在砂锅里慢慢熬着,江舒宁又走出家门,买了二两冰糖回来。 等绿豆熬烂糊了加水加冰糖,然后将砂锅放在大盆里,盆里倒上凉水。 这样等傅道昭带着舟舟练完擒拿术,就能第一时间喝到凉爽的甜滋滋的绿豆汤了。 原本江舒宁是想去买点汽水的,可这会儿的小卖部里的汽水给大院儿里的孩子们包圆了,连糖水冰棒都没有了,她只能回来自己煮绿豆汤。 等绿豆汤凉下来,舟舟拉着傅道昭的手一蹦一跳地回来了。 后面的傅道昭还喊呢:“别蹦别蹦,头上伤还没好,小心头疼。” 她这才放下脚步慢慢走。 江舒宁听到声音,以为他们马上要进门了,便将绿豆粥盛到两个碗里,放在餐桌上等他们喝。 可等了十几秒,只有傅道昭进来了,见不到舟舟,便问道:“舟舟呢?跟小朋友们去玩了吗?” 傅道昭笑道:“隔壁大娘家呢。” 他这一说,江舒宁就明白了,准是刘大娘看舟舟伤了脑袋心疼她呢,所以拉着她问她怎么伤的,然后给她塞好吃的了。 刘大娘上回就是这样,知道舟舟脑袋磕了,给她们送了百十来个鸡蛋来着。 舟舟每天吃一个煮鸡蛋,喝一碗加了白砂糖的冲鸡蛋水,都快吃腻了。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没一会儿舟舟回来了,怀里抱着个大竹筐,竹筐里垫着一块花布,上面摆满了鸡蛋。 不用数,江舒宁都知道这是一百二十个,上回就是这样一个竹筐装了这么多鸡蛋。 回头看看厨房里还剩下的二十多个鸡蛋,江舒宁都犯愁。 舟舟不想一直吃鸡蛋,她也吃不了这么多,但还是得消耗。 要说舟舟年纪小脑筋就是动得快,一张嘴就要傅道昭吃饭。 “师长叔叔,你今天在我们家吃饭吧,你看我们有好多好多鸡蛋,晚上妈妈给咱们炒鸡蛋做鸡蛋汤吧。” 江舒宁连连点头:“嗯,今天留下来吃饭吧。你教舟舟擒拿术,也算是她的老师了。这当老师我们是得给学费的,想来你肯定不会收,以后每天就在我家吃晚饭吧。”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特别好,用晚饭顶替学费,还有让傅道昭帮忙消灭鸡蛋。 怎么能这么聪明呢,一箭双雕啊。 傅道昭不知道母女俩心里的小九九,只觉得自己要是每天在她们家吃饭可能影响不好,便想着要拒绝。 还没开口呢,江舒宁就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意思了:“怎么,你宁愿收学费?那我给你钱,要是不收就留下来吃饭,以后我每天晚上就做三个人的饭菜。” 一句话,直接将傅道昭今后的晚饭包圆了。 傅道昭也是怕她真的拿钱,那就很过分了。 他可是自愿来教舟舟擒拿术的,从来没想过要收取什么报酬。 现在看江舒宁已经定下来了,只能接受她的好意,反正他回家也是一个人,自己一人吃饭倒不如跟舟舟他们一起,饭桌上热闹些,他吃饭也开心点,大不了以后帮着买点肉,带着她们一起吃点好的。 打定主意后,傅道昭便没有离开,而是拿了碗让舟舟也喝点绿豆汤去去身上的热气。 江舒宁晚上确实用了不少的鸡蛋,三个鸡蛋的洋葱炒鸡蛋,两个鸡蛋用来做了个丝瓜鸡蛋汤,但也不是只有这两个菜,加上红烧排骨和蒜薹炒肉丝,三个人吃正正好。 一看晚上有饭有菜还有汤,舟舟刚上餐桌又下去了,回了房间抱了瓶酒出来了。 那是一瓶洋酒,之前江舒宁帮于鑫淼翻译了几篇着急要的新闻稿,于鑫淼除了稿费,送了她这瓶洋酒表示感谢。 说是什么F国的80年葡萄酒,香醇后劲大,让江舒宁留着慢慢喝。 江舒宁又不是喝酒的人,特别还带个孩子,喝酒的机会就更少了。 百般推让后,于鑫淼一句“要是不收,以后就不找你翻译了”才让江舒宁把酒收了下来。 要不是舟舟今天把酒抱出来,她都没想起来。 这酒让傅道昭喝了确实好,反正她喝不了,给傅道昭喝不算浪费。 只是今天这桌菜不适合喝洋酒,江舒宁想了下说道:“晚上叔叔还要回家,喝醉了可不好。这样,妈妈把这酒送给叔叔。”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才是你爸爸啊 说着,她就把这瓶酒从舟舟怀里接了过来,放到了傅道昭的面前。 “朋友送的,我不喝酒,干脆送你吧。正好当作谢师礼,感谢你愿意教舟舟擒拿术。” 傅道昭一看就知道这酒名贵,瓶口不仅有木塞,还有锡纸包着,瓶身上的标签还全是外国字,无一不透露着这洋酒的名贵。 于是拒绝道:“不行不行,你要是来两斤散白,说不定我就收了,这酒太名贵了,我不能要。而且你这谢礼不是说了,今晚这顿饭就是了,何必还送酒。” 他有的时候也是会跟战友们喝点酒的,只是不会喝这么名贵的酒,看样子没几百块钱下不来。 要是便宜的几毛钱一斤的酒喝了就喝了,贵重的酒难免有贿赂之嫌,他不能要。 江舒宁一听,板着脸,佯装生气道:“这酒我又不喝,也不懂贵不贵。我只知道你要是不喝,这酒放在哪就是不值钱。只有你收了,它才能体现应有的价值。” 连舟舟都在边上应和道:“师长叔叔,你不愿意收下妈妈的酒,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听我们班上的小石头说,他妈妈就从来不收他舅舅的东西,因为他妈妈讨厌他舅舅。你不收这个酒,那你肯定也是因为讨厌我们了。师长叔叔,你别讨厌我们,你要是讨厌我,我、我……我可是会哭的,我会很难过,哭得很大声的!” 说着,她张了张嘴,眼泪没见多少,嗓门倒是挺大的,嗷呜一声就开始“哭”。 傅道昭见状,连忙认输:“好好好,我收下,你别哭,你可千万不哭。回头嚎得久了该缺氧了,又得头疼。” 舟舟才不管什么缺氧不缺氧的,她只知道傅道昭愿意收下这瓶酒了,马上笑了出来。 端着盛了汤的碗说:“我还小不能喝酒,妈妈也不会喝酒,那我们就干一碗汤吧,谢谢师长叔叔愿意教我擒拿术!” 小家伙还挺会来事的,看得江舒宁和傅道昭直笑。 舟舟看他们不配合,耷拉着嘴催促道:“你们也端碗啊,咱们要干碗!” 两人只能配合地拿起碗,跟舟舟碰了一下,然后装模作样地喝了两口汤。 这一碗汤要是现在就全喝完,那他们晚上就别吃饭吃菜了,一碗汤就喝饱了。 三人不知道,如此温馨开怀的场景,全被窗外的宋钊景看到了。 他是特意来找江舒宁的。 今天舟舟受了伤,他说了要赔医药费的,自然是要把钱送上门,别到时候又被抓了把柄告到部队里就麻烦了。 谁知刚来都没到门口,就透过窗户看到房间里的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桌上的饭菜也是他没见过的丰盛。 他的心里既有不满也有嫉妒。 不满江舒宁跟傅道昭走得这么近,不满舟舟对着傅道昭笑得这么开心,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屋里这三个人才是一家子。 嫉妒也是嫉妒他们能够吃上这么好的一桌菜,还吃得这么开心,有说有笑的。 回想起在家的时候,有宋卫国在饭桌上,那顿饭肯定是吵吵闹闹的。 宋卫国专门挑肉吃,宋晓月又喜欢跟他抢,回回吃饭就跟打仗一样,搅得饭桌上都不得安宁,每次都是以宋卫国大哭,宋晓月摔了筷子为结局。 他也跟着吃不好,吃不好就算了还吃不饱。 今天赶着饭点出门,本来就是想躲开宋家吃饭,顺便来江家看看江舒宁做了什么好菜,最好能跟着混一餐。 结果没想到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把他的眼睛都刺痛了。 一直以来他就想着要跟江舒宁复婚,可不管他怎么讨好拉下面子说尽好话,可江舒宁一点面子都不给。 如今看来,跟傅道昭少不了干系。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江舒宁肯定是想要跟傅道昭在一起,要不然怎么会一直拒绝他的亲近?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江舒宁得逞,他一定要拉回江舒宁! 正想着,江家的门开了。 原来是傅道昭吃完了,拿着那瓶洋酒,跟江舒宁和舟舟在门口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少了傅道昭,宋钊景就觉得自己说话方便了,忙上前挡住即将关上的门,拉着笑脸说道:“舒宁,舟舟,我来了。” 江舒宁没想到门被人挡住了,一看是宋钊景,原本还满面春风的笑脸马上就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别妨碍我关门。” 宋钊景见状,忙把带来的钱递了进去。 “这是舟舟的医药费,医生说舟舟今天花了五十八,已经让人结清了。我不是说舟舟的医药费我来负责吗?所以就把这医药费送过来了。” 赔偿医药费是他自己说的,江舒宁没道理不要,何况是补偿舟舟的呢。 于是伸手,继续关门。 可宋钊景的手没松开,这门还是没关上。 “你还有什么事?” 江舒宁拿到钱,稍微给了一点好脸色,不管怎么样,他拿钱出来了不是吗。 宋钊景腆着一张脸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舟舟的爸爸。她今天受了伤,肯定很需要父亲的陪伴,我想陪陪舟舟,顺便哄哄她。” 他打算从孩子入手,江舒宁可以换男人,但是舟舟换不了爸爸,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舟舟唯一的亲生父亲。 既然他是以舟舟的借口过来的,江舒宁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低头看凑到门口来的舟舟,看她有什么想法。 结果舟舟板着一张小脸说道:“我不需要爸爸,更不需要你这样的爸爸。妈妈,关门吧。” 既然舟舟都这么说了,江舒宁就没有开着门的必要了,啪的一下狠狠地扣了门一下。 这一下,差点就夹到宋钊景的手了,要不是他缩得快,这手都要夹断了。 抓着自己的手,宋钊景对着门里的江舒宁和舟舟大喊:“江舒宁,你真的这么狠心吗?让别的男人登门吃饭,对自己的丈夫却让吃闭门羹!你可真是没有良心啊,当初我好心娶了你,让你有了个家,如今看到更好的男人了,你就想要抛弃我了是不是?” “舟舟,你看清楚啊,我是你爸爸啊,我才是你爸爸啊,你开门,让我进去啊!” 接连喊了几声,非但没让江舒宁开门,反而引出了隔壁的刘大娘。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怎么能选她当科长呢? 刘大娘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喊什么喊,小江同志都不要你了,你还上赶着干什么?明明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让别人的媳妇顶了自己媳妇的名额,还好意思说小江同志看上更好的男人,这脸都不要了是吧。” “还有哦,别说你什么娶了小江同志给了她一个价,明明是你入赘,小江同志给了你一个家,这些咱们大院儿里谁不知道啊,只有你自己当回事儿。” “还有什么?舟舟的爸爸,这倒是真的,要不是你也不会有小舟舟了,不过你也就做了这些,只管生不管养,你不配当舟舟的爸爸。滚滚滚,赶紧离开这,丢人现眼,别打扰我休息。” 刘大娘说话,将手上盆子里的洗脚水一泼,逼得宋钊景只能离开。 江舒宁的工作还得继续,舟舟这几天却是要在家休养。 刘大娘知道她们的情况,心疼母女俩,正好前段时间江舒宁帮了她,她主动说这几天白天她来江家照顾舟舟,让江舒宁放心上班。 江舒宁这才能心无旁骛地去单位上班。 自从王磊跟李红梅的事情曝出来后,政治部翻译科便需要提升一名科长。 赵副政委作为政治部的主要负责人,觉得江舒宁翻译功底强,适合当这个科长,但是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叫冯储,比江舒宁早来几年,虽然翻译功底没有江舒宁厉害,但是在翻译科已经算不错了。 领导们布置下来的任务虽然不会做得很完美,但是语句算是通畅,也没有什么重大翻译错误。 所以他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做科长。 当然了,他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可不能这么说,在领导有心仪人选的时候推举自己是大忌。 他只能挑着江舒宁的不足之处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江舒宁虽然翻译能力高,但是这当科长,可不是单看翻译能力的。必须有管理能力,能调节内部,并且让大家都服从才行。她江舒宁才来单位多久,半年都没有吧,别说半年了,就连三个月都没有,怎么能选她当科长呢?” “而且江舒宁来之前,咱们科室可是一直平平安安,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丑闻,她这一来闹出多少事情了?咱们部门走的走,辞退的辞退,这都少了几个人了,哪个不是因为江舒宁走的?所以可见,她并不适合当科长。” 不得不说,他有的说法还是在点上的。 不过赵副政委非常不想同意他的说法,毕竟这些事儿实际上跟江舒宁关系并不大,只能说江舒宁让这些事情都曝了出来罢了。 可即使赵副政委非常想一意孤行地让江舒宁上位,也不能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更何况除了冯储,还有不少的人也有相同的看法,就算这个职位落不到冯储头上,也不应该落在江舒宁的头上。 江舒宁是看着他们俩在自己面前产生分歧的,面对冯储的说法,她第一个觉得不对的,就不应该以资历来说话。 于是站出来说道:“难道谁来当领导,是看参加工作的年限而不是看能力吗?如果单看年限,那之前的王磊也没有冯前辈年限高,怎么他就当科长了而不是您啊?” “那也轮不到你,你算什么葱,这办公室里这么多人,你插什么嘴?” 冯储被江舒宁噎了一下,原本就不愿意她当科长的想法更加坚定了,心里也有一股怒火发不出来。 江舒宁不仅一步都没有退让,反而还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为什么我不能说话,您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难道您说这样的话,才是适合做科长的人?明明我的翻译功底强,凭什么我就不能竞争一下科长的职位?至于管理能力,您倒是让我管管啊,不给我机会,我怎么展现自己、怎么服众?” 别的不说,江舒宁这也是在点上的。 苏绣跟着连连点头:“就是,大不了,大家在比拼比拼,谁能力强谁能管理,谁来做这个科长呗。” “又有你什么事儿了?能力不行人缘也不咋地,你又跳出来说什么话。” 冯储这下确实是不顾目标乱开枪了,明明苏绣在江舒宁的带领下,翻译功底上涨了好几层,到他嘴里就是能力不行了。 再说人缘,这办公室里人缘最好的就是苏绣了,虽然年纪小点,可她说话讨喜,办公室里不少人都喜欢逗她,就连之前李红梅还在的时候,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 反倒是冯储,跟之前的王磊是一个货色,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只会低头死翻译。 如今头上没有王磊压着了,就觉得他的机会来了,跳出来跟江舒宁抢翻译科科长的职位了。 不过他就算想抢也没用,赵副政委从来就没想过把这个职位给他,更别说后面的话说得难听,赵副政委更看不上他了。 只不过看他说的话有一点道理,想让江舒宁在科长的职位上坐得安稳就得让她服众,这才有了犹豫。 既然冯储抱着竞争的想法,赵副政委便做出了个决定。 “科长这个职位,第一选择还是江舒宁同志。不过你们有句话说得对,当科长就得有管理能力得服众。既然这样,那就给江舒宁同志一个月的考察期,如果她在考察期内做好临时科长的工作,那就通过考察,做个正式的翻译科科长,你们看怎么样?” 苏绣第一个拍着手掌道:“这个好,就这样吧。冯前辈不愿意江舒宁当科长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舒宁有多厉害。” 没想到就算赵副政委给了个考察的方案,冯储还是不满意。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包庇她,找点简单的事情给她做做,那谁不能完成啊。” “很好,你提的这个问题非常好。为了避嫌,我现在就安排一个任务,过段时间有非常重要的外宾到访,为了体现我们对外宾的重视,需要有人给外宾安排一个游览京市名胜古迹的行程并且全程陪同,只用外语给外宾讲解咱们国家名胜古迹、重要景观的历史。这个任务简单吗?如果小江同志完美完成,得到了外宾的满意评价,是不是就能让你们满意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找你妈妈有点事情 整个翻译科的人都知道,只要牵扯到外宾、口译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至少这科室里八成的人都不敢接下这任务。 如果要外语对话,日常交流还行,但是牵扯到专业词汇,哪怕是名胜古迹重要景观的名字,他们都怕说不对。 顿时冯储几个有意见的人都没了意见,甚至低声讨论到时候有没有可能见到江舒宁丢人。 其实对于江舒宁的口语能力,他们还是很清楚的,当初能够获得费蓝的满意并被费蓝视为知己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只是名胜古迹这回事,他们就算是用国语都不一定能说清楚呢。 江舒宁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任务已经送上门了,没有不接的道理。 于是从这天开始,江舒宁接连几天早出晚归的,先是收集了京市名胜景点的相关介绍、历史古韵,写了一套介绍词,然后核对了准确的翻译,确保介绍无误。 又花了好几天时间到处踩点,设计了两三个行程方案,确保其中有一种能符合外宾的喜好。 这几天忙得她都没有办法好好照顾舟舟了,每天晚上都晚归,回家之后舟舟都已经睡着了。 多亏了刘大娘,要不是她承接下来照顾舟舟的事情,恐怕江舒宁又要带着舟舟上班,工作工作不顺利,舟舟也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休息。 终于搞定行程方案的这天,江舒宁依旧踩着月光进了家门。 一进房间门,刘大娘坐在床沿上,手上拿着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舟舟的身体。 而舟舟已经躺在床上熟睡了。 刘大娘抬头看到江舒宁回来了,忙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江舒宁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刘大娘在后面跟上,眼神中还带有些心疼。 她转去厨房,端出一碗饭菜来:“晚上是不是又忙得没吃?这是我们给你留的,一直温着呢,赶紧吃饭。” 江舒宁还真没吃饭,这几天忙起来就总忘了吃饭,中午还有苏绣拉着她一起,晚上就她一个人在单位加班,没人提醒她吃饭。 晚上回家总能看到刘大娘为她准备的饭菜,有的时候饭菜少了,还现给她下面。 江舒宁也没客气,直接坐在餐桌前接过碗就开始吃起来。 刘大娘的手艺也很好,舟舟和她都喜欢吃刘大娘做的饭菜。 看到江舒宁低着头猛吃饭,刘大娘心疼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孩子向来不会在吃的方面亏待自己和孩子,现在看看都饿成什么样了。 江舒宁右手扒拉着饭菜,左手伸进口袋,拿出钱,放到刘大娘面前。 刘大娘顿时愣住了:“你,你这什么意思?” 江舒宁腾出空来,说道:“大娘,这几天都靠您照顾舟舟了,这钱没多少,算是这几天舟舟的饭钱,辛苦您了。” “去去去,赶紧拿回去,我帮你照顾舟舟可不是为了钱。” 刘大娘把钱推回去,皱着眉头不同意江舒宁的话。 “孩子,我是真喜欢舟舟帮你照顾几天的,你挣点钱不容易,看你这几天累得都吃不好睡不好的。赶紧把钱收回去,回头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 “大娘,我这还有呢,”江舒宁也不吃了,放下碗筷认真地说话,“您能帮我照顾舟舟我已经很感谢您了,平时您还总给我们送鸡蛋送蔬菜,这几天专门给舟舟做好吃的,这菜钱肯定没少花,我不能让您掏钱啊。” “我是真心待舟舟好,这点钱算什么,就算没有舟舟,我自己也是要吃饭的。你赶紧收好啊,要是再这样,下次我可就不帮你了!” 江舒宁只好把钱收起来。 对这老太太,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她是真心对待她们母女俩的,她能做的,也只能真心回馈。 收好钱,继续吃饭。 刘大娘没着急回家,而是一本正经地继续说话。 “你那个前夫,这几天总来,上午下午的,一到饭点就来,总说来找舟舟,要培养什么,父女之情。幸好舟舟没搭理他,你可得上心啊,别被他又骗了去。” 江舒宁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暗自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等刘大娘回家了,江舒宁吃完饭洗了碗回房间看舟舟。 舟舟躺在床上沉睡,脑袋上身上缠绕的纱布已经解下来了,脑门上的伤口换成了小方块的干净纱布,应该是刘大娘今天带着舟舟去医院换药了。 江舒宁看了一会儿,准备换衣服睡觉,沉睡中的舟舟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爸爸妈妈”。 江舒宁以为她醒了,赶紧回身,结果看到的是舟舟紧闭着双眼还在睡觉。 她想起刘大娘说的话,发誓一定不会再让宋家人靠近舟舟,一定会保护好舟舟。 第二天,江舒宁终于能休息了,这天是休息日。 接待外宾的事情也已经安排好,她便在家翻看起父母的资料,舟舟拿了画笔在她边上画画。 除了舟舟,就只有父母是她的心头大事,所以有空的时候,江舒宁就找出看了几十遍的资料。 即使看过几十遍了,她也还想从中找出疑点。 正看得入神,傅道昭来了。 还是舟舟先发现的,扭头看到傅道昭就扔下画笔跳下椅子,冲到傅道昭怀里。 “师长叔叔,你是来找我们的吗?今天你是不是也休息啊?来找我们玩是不是?” 江舒宁赶紧招手:“舟舟快过来,师长叔叔肯定是有事情,让叔叔先忙。” 傅道昭应和道:“对,我找你妈妈有点事情,等事情说完了,我就陪你玩。” 舟舟还是很懂事的,松开抱着傅道昭的手,回到桌子上画画。 傅道昭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江舒宁手上的资料,明白她这是为了她父母的事情在看资料,一心想要为她父母翻案。 他来江家也是为了这事儿。 来到江舒宁身边坐下:“江先生夫妇俩的事情,已经调查到一些证据了,我昨天把证据交上去,上面今天给了确切的回复,即将重启对江先生夫妇俩的调查。” 江舒宁眼睛一亮,放下资料就抓住傅道昭的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的生日我承包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爸妈要翻案了?” 这进展来得太不容易了,她有些不太敢相信。 傅道昭被她抓的手,微微有些恍惚,不过还是听见了她的话。 “没错,已经准备重新调查,相信翻案也很快了。” 傅道昭的再三确定,让江舒宁有些激动。 她都说不出话了,只要父母翻案了,他们就能洗去叛国的嫌疑,到时候她一定会回去给父母扫墓,一定要声势浩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父母是清白的! 舟舟看她情绪这么激动,知道傅道昭找江舒宁说的话已经说完,便想了个话题转移一下,免得江舒宁陷在这情绪里,太激动了对身体也不好。 “妈妈,既然这么高兴,咱们给师长叔叔过生日吧,正好可以感谢师长叔叔帮外公外婆翻案。” 江舒宁回过神,扭头看了舟舟一眼,又扭头看傅道昭。 “你马上要过生日了吗?” 傅道昭想说不是,可他确实很快就要过生日了,十月底的生日,没几天了。 点了点头说道:“对,但是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不用给我过生日。” 他已经好些年没过过生日了,要不是上次舟舟过生日问起来,他都有些忘了自己的生日了。 既然江舒宁知道了他的生日,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以前没人给你过生日,以后有了,今年你的生日我承包了。就让我来安排,一定让你满意。” 见江舒宁坚持,傅道昭只能答应。 不过比傅道昭的生日来得更快的,是外宾们。 一大早,江舒宁就在军区大门口等着了,军区派了专车去接外宾了。 见到外宾,江舒宁一点都没有胆怯,毕竟接待过好几回外宾了,跟外宾们会面没有问题。 先带着外宾们认识了赵副政委等领导,在军区里绕一圈,了解一遍外宾们的喜好后,便按照她做的其中一份行程计划在京市好好地转了一圈。 外宾们感兴趣的名胜古迹,京市有名的炸酱面烤鸭,一个不落地带外宾们体验了一番。 全程用的外语,外宾们完全沉浸式体验,等结束的时候都不舍地走了,纷纷拉着江舒宁说要她做他们在国内期间的专属翻译和导游。 政治部的人都看傻眼了,怎么两天的相处,还让江舒宁成他们自己人了? 这些外宾,面对领导们的时候可是一直保持着疏远和礼貌,可面对江舒宁的时候像是把她当成了家人一样亲密。 这样的表现用“满意”来形容都不够了,赵副政委这两天咧着的嘴角就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江舒宁这次的专业接待甚至还登了报纸,一时间声名远扬,全京市都知道了军区有个女翻译,全外语接待外宾,形象出众,行事专业有派头,让政治部跟着出来不少风头。 有了这样的表现,政治部翻译科的科长一职已经能确保是江舒宁的了。 这样的风头新闻,住在同一个大院里的宋家人都听见了,甚至有人当着他们的面专门说江舒宁有多厉害。 宋家人又眼红又妒忌,一个个对江舒宁心里满是怨恨。 特别是李慧清,没有了翻译科的工作,又没有宋卫国需要照顾,就没了在家吃白饭的理由。 只能出门打点零工,每天挣三五毛钱补贴家用。 没了宋卫国,宋晓月在家里自由自在飞扬跋扈,时不时就找李慧清麻烦。 反正她现在看不上李慧清,谁让李慧清比不上江舒宁的,钱钱没有,面子面子也让她跟她儿子丢光了。 没了宋卫国帮忙,李慧清只能将受到的欺负放在心里。 她现在是不敢找宋钊景诉苦了,宋钊景现在看她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而且宋钊景现在也痛苦着呢。 李翠华现在还是每天都管他要钱,什么家里买菜买肉,买瓜子花生,还有生活用品。 只要李翠华站在他身边,不等开口他就知道准是要钱。 可如今他能有多少钱啊,自从他从营长的职位上退下来,连个班长都不是,那津贴也一落千丈,每个月只有28块钱,也就买个菜的。 要不是部队里还有点生活待遇,他一个人养四个人,生活都没有办法维持下去。 李翠华一管他要钱,他就愁:“妈,我钱都给你了,哪还有钱啊。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咱家不是有钱人家,生活质量稍微下降点,饿不死人就行了。” “说的啥话!”李翠华对着他的胳膊就拧了一下,“妈买肉买菜买蛋买鱼还不都是为了你?老娘我每天能吃多少,买的这些个不都是给你吃吗?有多少进了我嘴里?哦,现在嫌我花钱多了,吃的时候怎么不说?” “哎哟!您买的那些,我吃了多少啊?之前卫国在,您就说给卫国买,说孩子长身体少不了。现在他送回老家了,我还得每个月给五块,您就省省吧。” “省?我不管,反正我省不了。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不吃饭,我还得吃饭呢。” 李翠华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彻底让宋钊景恼怒了。 “我说了没有,没有!所有的津贴都给你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这是要逼死我吗?我死了,你就如意了?走,全都走,我养不起你们!谁能给你们钱你们找谁去!” 宋钊景不管不顾地,直接掀了桌子,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瓜子花生全都哗啦啦撒了一地。 李翠华一看,顿时又不乐意了,直接扑在了地上撒泼打滚。 “你没钱是你没本事,拿东西撒什么气啊!这些可都是我花钱买的,你不吃,别人还要吃呢!哦,外面的事情搞不定了,在家冲我们发火了。你这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怎么不跟江舒宁那贱蹄子发火!真是有脸了还。” 李翠华说什么不好,又扯到江舒宁了,气得宋钊景脸色通红,又不能对李翠华动手,只能冲出了家门,发誓一定要让江舒宁离不开他! 只要他弄回江舒宁,他就有钱了,看他妈还能说什么! 傅道昭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即将入冬的时节,要是冷了就不要出门玩了。 江舒宁就安排了一个秋游,她和舟舟带着傅道昭去动物园玩一天。 第一百二十章 爸爸救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末的原因,动物园里的人特别多,江舒宁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安排。 牵着舟舟,扭头问傅道昭:“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吧,这里人太多了,万一走散了,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人。” 傅道昭没有直接回答,都是低头看向舟舟。 动物园这种地方,他是没有怎么来过的,不过是孩子们喜欢的。 京市的动物园里各种珍稀动物层出不穷,刚看到门口的老虎雕像,舟舟就已经挪不开眼睛了,更别提外面各类卖零食糖果的小摊贩,动物形状的糖画儿、糖人更是让舟舟垂涎三尺,好看又好玩,她都想好一会儿要买个什么样的了。 她兜里可揣着江舒宁给她的零花钱呢,买个老虎的糖画儿再买个大熊猫的糖人儿,一定能把别的小孩儿羡慕死。 傅道昭看她挪不开眼睛的样子,说道:“没事,我看舟舟挺喜欢这儿的,我也没怎么来过,今天就一起逛逛吧。看看那些动物也能涨涨见识。” 江舒宁想到她确实来了京市这么久都没有带舟舟来动物园逛过,便决定听傅道昭的,按照她的原定计划逛动物园。 “那行,我去买票。” “还是我去吧,舟舟是不是可以买半票?” “可以的,她今年还没有一米三呢,说不定明年就不行了。” 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往售票处走,没走两步江舒宁便惊觉手中的舟舟不见了! 她们被人群冲散了! “舟舟……舟舟!傅师长,舟舟不见了,她刚刚还在我手里呢……” 江舒宁一下慌了神,眼神慌乱地到处看,可目光所及之处根本看不到舟舟的身影。 傅道昭见状,也伸着脑袋去看,嘴上不忘安抚江舒宁:“别急,我们刚刚才走散,一定能马上找到的。咱喊得大声点,她听见了就能顺着声音来找我们!舟舟!舟舟你在哪儿!” 这边江舒宁两人急得满头汗,那头舟舟被糖人吸引后没看多久也反应过来,她跟妈妈走散了。 身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大人,舟舟站在人群里,感觉谁都在盯着她看,有感觉谁都不理她。 顿时害怕了,大声喊:“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妈妈,你快来找我啊!” 人群另一侧,有个男的跟宋钊景说完话后来到了舟舟身边,一脸关心地问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跟妈妈走丢了?别怕别怕,这边上有个警卫亭,我带你去找警卫,他们能帮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舟舟。 舟舟虽然会被好玩的好吃的吸引,但她也是跟江舒宁学过的,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 特别他还是个男的,更不能让他碰自己。 于是舟舟放开嗓门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拐卖小孩啊!” 她这么一喊,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人赶紧搂住舟舟,冲着周围人喊道:“看什么看,小孩子闹脾气有什么好看的。死丫头,爸都说今天钱没带够下回再带你来,你瞎喊什么!” 舟舟哇地大声哭喊:“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跟你走,你放开我!” 一边哭,她一边挣扎,死命地抵着男人的下巴,想从他怀里挣脱下来。 男人手上用劲,搂着舟舟的腿不放,嘴上还说着:“都说了下次会带你来的,你不要闹脾气了!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回家让你妈妈教训你啊!”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边上的人真的以为他们是父女了,还有人劝说舟舟呢。 “孩子,这动物园什么时候都能来,今天就听你爸话,先回家吧。” 压根没人听她说,他们不是父女。 正好在这个时候,宋钊景跑了出来,搂住了舟舟的上半身喊道:“你个人贩子,你要拐卖我女儿!把我女儿还给我!” 他这一操作,把边上的人都看呆了,两个男的都说是孩子的父亲,那到底谁才是? 舟舟看到宋钊景,顿时也搂住了他的脖子哭道:“爸爸,爸爸救我!” 宋钊景瞪着眼睛,冲着看热闹的人喊:“帮忙啊,我女儿跟我长得一样你们看不出来啊!你们好好看看这眼睛,这鼻子!” 别的不说,宋钊景的眼睛鼻子长得还是挺好的,大圆眼睛,双眼皮长睫毛,鼻子也坚挺。 舟舟的眼睛鼻子跟他是一模一样。 这下边上的人才确认了谁是舟舟的亲生父亲,顿时来帮忙。 那人贩子顿时没了办法,再不离开,他肯定会被当成真人贩子被抓的。 正打算松手便看到宋钊景冲他使眼色,这是…… 他掏出一把匕首来,冲着边上比划了一圈,将热心群众吓退后又吓唬宋钊景。 “松手,我不想伤人!” 宋钊景抱着舟舟的手死活不放,甚至还将舟舟往自己怀里抢了一下。 那人贩子见状,直接将匕首划伤了宋钊景的胳膊。 可即使是这样,宋钊景也没放手。 热心群众看到宋钊景搂着孩子,胳膊上被划伤的刀口呼呼流血,吓得大喊:“我的妈诶,伤人啦,这么大的口子!流这么多的血!” “对啊,你为孩子,真的不得不说,是这个!”这人还竖了竖大拇指。 舟舟死死地搂着宋钊景,不知道他的胳膊被划伤了,这会儿听见热心群众的话,松开手去看他的胳膊。 这一看,发现宋钊景因为救她而受伤,还是受的这么严重的伤,顿时哇哇大哭起来:“爸爸,爸爸你的胳膊怎么流这么多血啊!妈妈!妈妈快来帮帮爸爸!” 江舒宁终于听见舟舟的声音,后头跟着傅道昭挤过人群来到舟舟边上。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舟舟,看到舟舟在哭,直接扑了上去,搂住舟舟又是哭又是骂的。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跟紧我,你还松开了我的手。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啊!” 气急了,她还抬手对着舟舟的小屁股打了两下,打完了又是搂着舟舟哭。 边上傅道昭圆目一瞪就看到边上拿着匕首的人贩子和搂着舟舟的胳膊流血的宋钊景。 只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正想上前抓住人贩子,他就看到宋钊景推了那人贩子两下, 冲他使了个眼色。 那人贩子果断撒腿就跑了,傅道昭心中已经了然,便没有追上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自己待着吧 这边舟舟还哭着呢,抱着江舒宁号啕大哭,中间还夹杂着几句“爸爸受伤了,一直在流血”。 边上的宋钊景摆出一脸的傻笑样子,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摆手道:“没事没事,我没事。只要舟舟没有被人贩子带走就行。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江舒宁搂着舟舟,慢慢从差点丢了女儿的情绪中平息下来,这才注意到宋钊景胳膊受伤了。 作为母亲的直觉让她觉得宋钊景绝对不是无辜的,因此没什么好脸色,抱着舟舟就想离开。 宋钊景这受伤可是苦肉计,目标还没有达成,哪能就这样让江舒宁离开。 这会儿不正是让她们心软的时候嘛,他可得把握好机会。 于是按着胳膊的手稍稍用力,本来就已经在流血的伤口流出了更多刺目的鲜血,把他的袖子都染红了。 然后嘴里哼哼唧唧地说道:“哎哟,哎哟这胳膊。” 等舟舟扭头看过来,又说:“没事没事,舟舟快跟妈妈走吧,爸爸这没事的。” 说着,还一副失血过多头晕目眩的样子摇晃了两下。 看得舟舟直喊:“爸爸,妈妈快带爸爸去医院啊。” 江舒宁上下打量了宋钊景一眼,眼前的宋钊景跟她认识的那个完全是两个人。 宋钊景怎么说也是当过营长的军人,手上是有点功夫的。 虽然人贩子拿着匕首,可他也不是治不住一个人贩子的人,毕竟这人贩子也没有同伙。 所以江舒宁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宋钊景在施苦肉计呢。 “你爸爸一个人也可以去医院的,不用我们帮忙。傅师长,咱们走吧,不是还要逛动物园吗?” 在江舒宁看来,逛动物园可比带宋钊景去医院重要。 没想到宋钊景这人会做戏得很,一边晃悠着一边巴眨着眼睛,尽力保持清醒地说:“对,你们尽管去玩,我一个人去医院没问题。小伤,这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江舒宁眼睛一亮,顺着他的话说:“你看,你爸爸都说他自己去医院没问题了,用不上咱们。走吧,咱们不是还要给师长叔叔过生日嘛,叔叔都去买票了。” 还没等舟舟说话,还没散开的路人先打抱不平道:“你这当妻子的怎么回事,丈夫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想跟别的男人去玩,你该不是红杏出墙水性杨花吧?” “诶,她很眼熟诶,是那个……那个主动离婚的女人!这就难怪了,前夫受伤,她又没有感情,谁会管前夫死活啊。” 如果只是路人说话,江舒宁是不会当回事的,可江舒宁一低头,舟舟眼泪吧嗒地看着她。 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就是要陪宋钊景去医院。 “妈妈,你跟师长叔叔去动物园,我陪爸爸去医院。” 孩子都这么说了,她又怎么可能让孩子一个人陪宋钊景去医院,只能抱着舟舟一起去。 扭头看到傅道昭在边上,江舒宁不太好意思地笑着道:“抱歉啊,因为他毁了你的生日。” “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不管怎么说宋钊景也是舟舟的亲生父亲。舟舟是个善良的孩子,陪舟舟倒是比我过生日更重要。” 宋钊景全程都以“慈祥”的眼神盯着舟舟,舟舟像是得到了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父爱,一直陪着宋钊景,时不时问他:“爸爸,你还疼吗?爸爸,你想不想吃糖,我给你买糖。爸爸,那个人贩子拿刀的时候,你不怕吗?” 宋钊景摇摇头:“你可是我的女儿,为了救你,别说他拿着刀了,他就是拿着枪,我都不怕。哎哟哎哟。” 这人说话挺动听的,只是在医生包扎的时候故意喊了两声,惹得医生都对他翻白眼。 等他包扎完了,还一脸大方地说道:“舟舟,我听你们说要给师长过生日。我都浪费你们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快去玩吧。” 江舒宁看得感觉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抱起舟舟:“那正好,你自己待着吧。舟舟,咱们走吧。” 人她陪着来医院了,医药费她也垫付了,还留在这干嘛,看他演戏吗? 宋钊景看她们真的要走,马上故技重施:“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哎,就是早上都没吃饭,医生说我失血过多,要补充营养,可惜现在没人给我做饭也没人给我送饭。” 他“柔弱”地咳嗽两声,抬眼偷看了一下江舒宁和舟舟。 “没事没事,你去玩,爸爸是个大人,没事的。” 舟舟感动得眼泪哗啦啦直流,她爸爸真是太可怜了,为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结果连饭都没得吃。 她要给她爸爸买吃的,想着就掏出了口袋里的钱,零零散散的分币洒在宋钊景的病床上。 抹着眼泪说:“爸爸,我去给你买粥,你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宋钊景看着眼前加起来差不多五毛钱的零钱,想要伸手去抓但想着不能因小失大,便抓着钱放在舟舟手里。 “好孩子,爸爸的贴心小棉袄,不过爸爸不要你的钱,你只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了。” 整个一慈父形象,但也只能感动舟舟这个还小不懂事的孩子。 江舒宁可完全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于是板着脸警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人贩子是不是跟你一伙的?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巧,今天我们去动物园你也会在那。离舟舟远点,别跟她使这些小心眼,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低声放完狠话,强行抱着舟舟回家了。 早已经离开的傅道昭一开始就觉察到宋钊景和那个人贩子的小动作,已经猜到人贩子就是宋钊景找来的,想要戳破宋钊景的伎俩,最好的办法就是抓到人贩子。 于是直接回了单位,找了手下去调查宋钊景和人贩子之中的猫腻。 只要他们抓到了人贩子,舟舟就能知道宋钊景的手段了。 不过这会儿舟舟还不懂,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江舒宁拍了拍她的背,哄道:“想什么呢,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科长 舟舟翻过身面向江舒宁说道:“妈妈,我睡不着。” 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确实没有任何想睡的意思。 “那你告诉妈妈,为什么今天睡不着。” 江舒宁侧躺着,一手撑住脑袋一手放在舟舟身上轻拍,从来不失眠的舟舟居然睡不着觉,她也是有些惊奇了。 舟舟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说道:“妈妈,我在担心爸爸。爸爸好可怜啊,妈妈,为什么今天不让我一直陪着爸爸?他都为我受伤了,我应该多陪陪他的。” 这问题,江舒宁可怎么解释呢? 难道直接跟舟舟说宋钊景是在做戏演苦肉计吗? 现在的舟舟还没有办法理解苦肉计吧,毕竟那伤口是真的流血也是真的。 在她小小的世界观里,受伤流血都是真实的,那就不是演戏,而且让她现在就接受人心的险恶真的好吗? 江舒宁沉默了,她突然感觉孩子长大也是个麻烦事,有很多事情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孩子解释,突然让孩子了解这么多成人的世界,感觉有些残忍。 或者,等过几天她带着舟舟多去看看? 也许看得多了她就懂了? 等她回过神来再低头看舟舟,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舟舟已经睡着了,吧唧两下嘴还喊爸爸呢。 而此刻的傅道昭,则是来到了一处小平房门前。 身边的手下说道:“师长,就是这家了。我们查了一天,那个人从动物园回来后先是去大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不少东西,接着就回了家。” 傅道昭点了点头,上前敲了敲门。 他想好了,这人如果主动开门,那就只问话不抓人,可这人要是不配合,那就不能怪他抓人了,毕竟是有人贩嫌疑的,毕竟人贩子宁抓错不放过。 可等了有两分钟,都没有等到里面的人来开门。 手下还说呢:“是不是睡下了?要不我敲得大声点?” “不等了,直接进去!” 傅道昭的话音刚落,他就抬腿对着门狠狠踹了一脚,直接把门踹开了。 木门应声而开,傅道昭带着人直接冲了进去,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看来这个人贩子拿着钱消费后便消失了,原来他也怕被人抓了啊。 手下不信邪地进房搜索了两圈,确定里面没人了出来问道:“师长,这怎么办?” “找,接着找!” 他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只要没离开京市,他迟早是能找到的。 江舒宁的外宾接待工作不是只有介绍名胜古迹的,还有后续政治部与外宾交流的翻译工作。 整个过程江舒宁完成得非常完美,不仅是赵副政委满意,上面的领导也很满意。 等送走外宾,赵副政委回来就预告了好消息。 “小江同志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好,外宾们点名下次来京市还要小江同志接待。上面决定,会提早发布小江同志的任职通知。小江同志,到时候可不要太高兴放松工作警惕性啊。” 江舒宁笑眯眯地回答:“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的。” 等赵副政委离开了,苏绣和一群同事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恭喜江舒宁。 “恭喜你马上就能当领导了,到时候千万不要跟我们离心哦。” “马上我们就不能叫你小江同志了,我们得叫江科长。诶江科长,您这走马上任了是不是得请客吃饭啊?” “对对对,大喜事啊,必须请客吃饭!” “请客!吃饭!请客!吃饭!” 也不知道谁开始的,江舒宁身边所有人都开始带着节奏地鼓掌,边鼓边起哄。 江舒宁被闹得没办法,只能无奈笑道:“等我真的当上科长了,一定请大家吃饭。就去京市饭店请大伙儿吃饭,行吗?” “行!那可太行了!” 京市饭店,那在整个京市都是排得上名号的,吃饭都得预约呢。 江舒宁要是在京市饭店请客,那就是请客吃饭的最高礼仪了。 冯储没上去凑热闹,没能抢到科长的职位,他已经够恼火的了,上去凑热闹只会让他心塞。 他的身边站着肖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冯储:“冯哥,江舒宁请客,您去吗?” 自从王岩和李红梅被辞退了,肖蝶便站在了冯储这头。 其实她也不是真心站在这边的,只是不愿意站江舒宁那队,只能谁跟江舒宁作对,她就选择跟谁一队。 冯储两只眼睛充满了阴霾,盯着江舒宁却没好气地说话:“不就一顿饭,有什么好吃的,你想吃你吃去。” 如果可以,他是不会让江舒宁成功坐上科长的位置的! 虽然工作上江舒宁即将到达新高,可生活上有些烦恼。 这两天舟舟一直在请求她想要去看看宋钊景。 比如她去接舟舟放学了,牵上舟舟的手准备回家,舟舟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一会儿咱们去爸爸家看爸爸吗?我想看看爸爸怎么样了。” 江舒宁是一点都不想让舟舟接触宋钊景,摇头道:“你还得回家做作业,我也要做晚饭,咱们不去。” “可是,可是爸爸受伤了,伤在胳膊上行动不方便的,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帮爸爸做什么。” 看来舟舟一直惦记着去看宋钊景了,江舒宁能答应舟舟的大部分请求,可去宋钊景的请求,她是不会答应的。 只能推脱道:“你奶奶在家呢,而且你小姑姑也在家,有她们在,你爸爸需要什么都有人去做,不用你一个小孩子帮忙做什么事情的。” 舟舟歪着脑袋想:“是这样吗?姑姑好像不喜欢干活,她一定不会帮爸爸忙的。” 没想到她有的事情还想得挺清楚的,不过别的她想得也很明白。 “妈妈说得对,有奶奶在,还有大伯母在,爸爸有需要可以找她们。不过妈妈,我真的不能去看看爸爸吗?也不知道爸爸的伤口养得怎么样了,我想看看爸爸的伤口。” 江舒宁虽然无奈,但还是推脱道:“不要去,你爸爸需要静养,总跟人交流很需要精力的,你让你爸爸在家里安静休养几天,很快就能恢复的。” “哦,那好吧。” 虽然舟舟不愿意,可为了爸爸好好休养身体,她先忍耐一下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舟舟吹的气有神力 冯储这几天一直盯着江舒宁,他决心要在江舒宁成功上任之前找到她的差错,这样他就有机会抢了科长一职。 于是江舒宁这些天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盯着看着,等着江舒宁犯错。 可江舒宁不管是翻译还是送材料还是安排工作,都没有什么犯错的地方,让他一时间有招释放不出来。 一直到江舒宁整理文件。 厚厚的摞成山的文件有不少都是陈年的旧文件,都是江舒宁这段时间找文件的时候翻出来的。 这些文件占用了办公室很多空间,江舒宁打算分批分类整理好了之后去找赵副政委,汇报后能销毁的销毁,能使用的重新收纳,节省出空间也更能让其他人使用的时候方便寻找。 她刚把文件都找出来,占据了办公室的一块角落,装袋的封面的装盒的,各式各样的摆了一地。 正准备分类的时候,冯储挑了出来,指着地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上来就指责江舒宁。 “你看看,你这是干嘛呢?你把这些文件弄成这样,别怎么用?还把路都给堵了,人家想走都走不了。所以说有的人连管理文件都管理不了,还怎么当科长管理整个办公室?” 江舒宁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苏绣看到地上摆着的文件,从边上走过,帮江舒宁说了一句。 “还好吧,这些都是旧文件里,一时半会儿我们都用不到,而且这路宽着呢,不耽误我们走路。” 她翻看过江舒宁摆出来的文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且明显也能看出来,江舒宁正在收拾整理这些文件,以前它们更乱呢。 可冯储冷笑一声:“谁不知道苏绣你跟江舒宁是一伙儿的,这会儿当然帮她说话了。何况,你不用文件不代表别人不用,至少我现在就要用。” 如果不是江舒宁有需要,面前这一堆文件,放着落的灰都有十公分厚了。 明眼人都能看到,她手上拿着鸡毛掸子正在掸去那些灰呢,也就冯储找事,才会说要用这文件。 据她了解,冯储手上有三个文件需要翻译,没有哪份是需要参考资料的。 于是冷笑问道:“您需要哪年的哪份材料,我找给您。” “就……就58年,关于军部各连队战力分配的资料。” 听到这个,江舒宁笑得更厉害了,显然冯储根本没有看清楚江舒宁收拾的是哪些材料。 指着书架上没有动过的两排材料说道“您要的材料,是1958年的发于7月16号,在那边上面一排的中间。您可自己去拿。” 她面前的材料,可都是十年之前的,明知道近些年的资料经常会被人翻找,自然不会主动去整理那些。 冯储回头看了看书架上的资料,又看了看江舒宁和地上的材料,知道自己搞错了。 但是这会儿可不能太丢脸了,便岔开话题道:“我不管你怎么收拾的收拾的什么,让这些东西尽快回归原位!” 江舒宁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也是在整理的,要不是您出来打岔,我现在说不定都整理好一半了。” 她都蹲半天了,文件上的灰都掸掉了,其中有一半也按照文件类别年份都整理好了。 冯储扯了扯嘴角,眼神躲避道:“管你怎么收拾呢,反正……反正,两分钟内给我把这收拾好,不要碍我事。” 说完,自顾自地离开了,在书架上翻腾一阵后抽出他说的那份材料灰溜溜地回去干活。 这边江舒宁忙着收拾文件,家里的舟舟塔要被人偷了。 这两天江舒宁忙,顾不上中午去接舟舟回家吃饭,都是刘大娘帮的忙,接回家吃了饭后让舟舟自己在家午睡,等到上学点的时候再送到学校去。 为了让舟舟休息好,江舒宁还特地给舟舟配了钥匙,就挂在她的脖子上。 舟舟这天中午在刘大娘家吃完饭后,刚进了家门准备午睡,便听见她家客厅的窗户被人敲响了。 外面还传来了熟悉的宋钊景的声音。 “舟舟,你在家吗?舟舟,我是爸爸啊。” 舟舟眼睛一亮,直接开了门冲了出去。 看到宋钊景直接扑了上去,搂着他的腿就喊:“爸爸,我好想你啊!” 宋钊景蹲下身,摸了摸舟舟的脑袋:“爸爸知道啊,所以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舟舟点头,心想宋钊景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在想他,江舒宁不让她去见宋钊景,所以宋钊景主动来见她了。 窝在宋钊景身上嘻嘻哈哈了一阵,舟舟突然想起宋钊景的胳膊,忙问道:“爸爸,你的伤,你的伤好了吗?” 一边问还一边撸他的袖子,非要看看他的伤口。 宋钊景也想让舟舟看看伤口,只有多看,才能经常想到他当时是怎么为了她受的伤。 便将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了胳膊上还没有拆线的伤口。 那伤口狰狞的,舟舟看着都害怕,不过还是眼泪汪汪地伸手去摸,然后问道:“爸爸,你的伤口,还疼吗?” 宋钊景怎么能说疼,这会儿说不疼比说疼更让人心疼,摇了摇头:“不疼,舟舟帮爸爸吹吹,爸爸就不疼了。” 舟舟赶紧噘起小嘴,对着宋钊景的伤口吹了吹。 宋钊景赶紧配合地说道:“舟舟吹的气有神力,爸爸的伤口一点都不疼了。但是爸爸的心还有点疼。” “心会疼?上次那个坏人没有伤到爸爸的心脏啊,怎么会心疼呢?啊!是不是心脏病?楼下的安伯伯,他就有心脏病,有的时候也会捂着胸口说心脏疼。” 宋钊景摇摇头:“爸爸的心疼,跟按伯伯的心疼可不一样。爸爸这是因为想你想得心疼,爸爸每天一见不到你就会心疼,如果以后爸爸每天都能见到你就好了。” “那爸爸就每天来找我啊,我会在家里等着你的。” “想都别想!” 父女俩正“交流感情”呢,江舒宁匆匆赶来,直接拒绝了舟舟的话。 舟舟看到江舒宁,惊讶喊道:“妈妈,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可以以后每天在家吃饭啦?” 突然出现的江舒宁,是被刘大娘一个电话打到办公室叫回来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 江舒宁一点都没有客气,将舟舟从宋钊景的怀里抢出来,然后质问道:“你在这干什么?是不是想要骗舟舟?我警告你,别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小动作,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宋钊景一下愣了神,他记得今天听说江舒宁中午不回来的,所以才会专门来找舟舟。 不过他看得到江舒宁背后的刘大娘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骂道:该死的老太婆,老管别人家的闲事干什么。 然后迅速从身后的屁兜里掏出一个小红袋,从里面倒出两枚小金戒指递到江舒宁面前。 “我没想做什么小动作,我就是来送舟舟礼物的,之前舟舟被我受伤吓到了,我这是想要送她一个小礼物,让她开心开心。” 他这两枚小金戒指,也就只有舟舟能带,加起来都没有一克重。 不过也不是他买来的,是他从李慧清那边弄来的,专门拿来讨好舟舟的。 不用他花钱,还能处理好他和舟舟的关系,将来就能处理好跟江舒宁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江舒宁看着他跪在地上,掌心里托着戒指,不禁冷笑了一下。 不管这对戒指是拿来的,但是她能猜到,以宋钊景现在的家当,可是不舍得也不可能去买金戒指的。 “这东西,我们舟舟要不起,你还是拿回去讨好李慧清吧。” “不是,我专门拿来送给舟舟的,给李慧清算中文名回事。舒宁,舟舟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心疼我这个爸爸,我爱护她送她一对戒指有什么问题。舟舟,来伸手,爸爸给你带上。” 舟舟看到戒指的时候早已经感动得眼泪汪汪了。 倒不是因为一对金戒指,而是宋钊景特意给她送礼物。 虽然她是个孩子,但是知道这金戒指是值钱的,跟之前宋钊景装模作样拿了个娃娃送她可不一样。 看那个金戒指上面还有小爱心呢,多可爱啊。 舟舟伸出手去,五根手指头张的开开的,就等着宋钊景将戒指套在她的小短手指头上。 宋钊景连忙拿起戒指就想往舟舟的手指上套,结果被江舒宁收了回去。 “够了,宋钊景,你别在这假惺惺地讨好舟舟了,你带着你的东西,从哪来到哪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舟舟皱着一张小脸为宋钊景说话:“妈妈,你不要这样嘛。爸爸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他还送我戒指呢,他会变好的。” 看来舟舟已经沦陷在宋钊景的攻势之下了,这让江舒宁有些生气,对宋钊景生气。 她抱着舟舟进屋,拿上舟舟的书包锁上门,理都不理还跪在原地的宋钊景。 “走,妈妈送你上学,以后你还是别搭理你爸,所有的讨好都是有目的的,懂吗?” 舟舟不懂,舟舟只觉得江舒宁好狠心。 明明宋钊景为了救她都伤到胳膊了还特地买了礼物给她,怎么就是有目的了。 虽然她人小,但是她也知道,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不求回报的,怎么可能有目的。 江舒宁今天正忙着呢,中午要不是刘大娘的电话,她也没空回来。 送了舟舟上学后,她还得赶回单位,那些整理好的文件还没有拿去汇报领导呢。 一进单位门,她就听见冯储在那不分青红皂白地跟同事们说她要当领导了,人傲娇了,不尊敬老员工,人品不行。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一个老员工快被江舒宁欺负死了。 江舒宁看着背对着大门的冯储一步步慢慢走近,冷不丁的,在冯储背后说了一句:“那她是怎么欺负你的?” “她还需要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吗?一整天目中无人,我让她做点什么她都推脱,这不就是欺负……江舒宁,你怎么在这?” 冯储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说话的人就是江舒宁,猛地回头:“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在这?”江舒宁勾起一侧的嘴角冷笑,“我也是在这办公室上班的,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那你也不能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啊,我这都被你吓一跳了。”冯储心有余悸,这背着人说人坏话,被人发现了可不就是让人害怕嘛,他现在那心跳还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呢。 江舒宁:“怎么您这么容易害怕吗?想来这就是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您知道害怕,想来您是知道自己做的亏心事。” “什么,什么亏心事,我不懂,懒得跟你说。” “哦,现在懒得说了,刚刚你说得可起劲了。舒宁,你可别听他现在说的话,刚才他说你不敬老员工,想泼你脏水,我都听见了。” 苏绣比江舒宁回来得早,听到冯储的一番言论时,想替江舒宁反驳来着,还是江舒宁后来进门对她做了手势,她才没有开口的。 江舒宁点头,直接揭开冯储的歪心思:“我知道,您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就是想让大家联名报告领导,抢走科长的职位嘛,您要是真有这个能耐,不用管有没有我,这职位都是您的。” “什么抢不抢走的,你自己心思不纯就觉得别人也心思不纯。走走走,干活去,你们的活儿都干完了吗?” 说着,他板着脸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冯储有些心虚,虽然嘴硬,但是确实被江舒宁说中了,他就是想要抢走科长一职。 等着吧,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可还没等他出手呢,江舒宁升职的通知就下来了,政治部翻译科科长,大红的纸张就贴在办公室前方的公告栏里。 苏绣拉着江舒宁凑到跟前看。 “舒宁,江科长,你真的成科长了!恭喜恭喜,咱们说好要请客的,可不能忘了。” “对啊,只要你说什么时候请客,我们马上做好准备。” 江舒宁笑道:“好,那就今晚,今晚我就请大家去京市饭店。” 苏绣有些不敢确定江舒宁是不是在说笑:“你这是,说真的?” “真的。”江舒宁点头。 “不骗人,真的去京市饭店?” “真的,要是不相信,你帮我去定位置!” 苏绣再三确认,得到了江舒宁的再三肯定后,兴冲冲地就去定位子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只有冯储,脸色漆黑阴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舒宁注意到了,不过她无所谓,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绣定了晚上的包厢,江舒宁请全科室的人吃饭,还特地去交了赵副政委。 等下班后,她先去接了舟舟,毕竟她请客吃饭不能落下舟舟。 不过江舒宁刚来到学校门口,就看到宋钊景再次出现,拉着舟舟不知道想去哪。 她冲上前,挡在宋钊景面前喊道:“你干嘛?想带舟舟去哪?” 说完,她从宋钊景手中把舟舟抢了过来。 “我警告过你的,我不想看到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宋钊景满脸委屈,看了眼舟舟又看了眼板着脸的江舒宁,解释道:“我就是想带舟舟去吃饭,晚上放学了,她肯定肚子饿了。上回她说想吃小馄饨,我知道有家饭店卖的小馄饨特别适合小孩子吃。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想对舟舟做什么。” 就连舟舟,也拉着江舒宁的手说:“妈妈,我真的跟爸爸说过我想吃小馄饨,一口一个的小馄饨。” 这是中午刚见到宋钊景的时候舟舟说的,所以江舒宁并不知道。 可就算有正当理由,她也不会让宋钊景带走舟舟。 抓住舟舟的手,江舒宁往前一步,凑近宋钊景。 看到她动作的宋钊景心里一喜,这是要跟他亲近吗? 结果是江舒宁小声的话语:“你这一天天想要带走舟舟,难不成是跟那个人贩子一样,想要拐卖舟舟?” 宋钊景心里一顿,紧张地直咽口水,缓了口气说道:“什么,什么人贩子,我不认识什么人贩子。” “不认识,你紧张什么?” 虽然之前江舒宁跟宋钊景长期分居,但是对于他紧张的表现,江舒宁还是很熟悉的。 脸红脖子粗,空咽口水。 这样的表现,明显就说明了宋钊景跟那个人贩子确实有什么关系。 舟舟看着宋钊景的样子,感觉他在自己妈妈面前可怜兮兮的,于是上前牵住宋钊景的手。 “爸爸……” “舟舟!”江舒宁拉回舟舟的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舟舟,你不是想吃小馄饨吗?今天妈妈在京市饭店请客,京市饭店就有你说的那种小馄饨。小小一口一个,咱们现在就去。” 已经跟宋钊景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同事们差不多都到饭店了。 宋钊景在她们身后想要跟上,江舒宁猛地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别跟着我们,要不然你知道后果!” 冰凉凉的语气,镇住了宋钊景。 冯储在江舒宁正式担任科长后便一直咬牙切齿心怀不轨,无论如何他都得做点什么手脚才行。 作为正式的科长,江舒宁需要从同事们手里交接不少的项目。 毕竟是科长了,她需要承担起统一管理项目汇报领导的责任。 大部分的同事还是挺合作的,就连冯储表现得也挺配合。 厚厚的一摞文件交到江舒宁的手上,冯储嘴角微微翘起,江舒宁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冯储手上的项目,是几个老员工一起做的,二十公分厚的文件,难保里面有什么差错。 既然这样,江舒宁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 第二天就要交的项目,她还真不相信冯储没有做什么手脚。 于是当天晚上,江舒宁抱着这些文件回了家,彻夜检查,将这些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从中找出了几项致命的问题。 如果她就此将这些文件交给赵副政委,她不仅会丢了工作,还被牵连她跟国外势力有关系,这会做实她父母的身份背景有问题。 这可是真的要命的,一个不好,她可是会被军区当成间谍抓了的。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就此放任。 于是江舒宁连夜将文件重新翻译整理,准备了一份正确的版本。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带着两份版本进了办公室。 参与办公室的人有很多,除了赵副政委,还有冯储、苏绣等其他的同事。 冯储跟老员工坐在后排窃窃私语。 “你们确定都做了吧?” “放心吧。老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现在还没有跟政委报告,一切都还来得及。” 冯储白了同事一眼:“做不做都已经做了,只有她离开咱们政治部,我才有机会当上科长。你们放心,只要我当上科长,我一定会报答你们。老李,你儿子的中学,我老婆能搞定。老陈,你要送你岳父的茶叶,我有渠道。” 老李老陈一把抓住冯储的手,小声地表示感谢。 赵副政委没听见身后的动静,可江舒宁看到了。 这次的项目,是公开讲解的,江舒宁先拿出了自己连夜重新准备好的材料,按照正确的内容把项目讲解了一遍。 后面的冯储都傻眼了,这怎么跟自己准备得完全不一样。 不仅他傻眼了,前方坐着的赵副政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等江舒宁讲完项目,所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副政委纹丝不动:“所有人,坐好不许走。” 苏绣等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人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听话地坐回了椅子上。 冯储和老陈老李心里莫名开始慌张,这文件怎么到了江舒宁手里变成正确的了?他们动的手脚去哪儿了? 随后,赵副政委拿着材料走到会议室前方,将材料用力地拍在桌子上。 江舒宁站到一旁,听赵副政委发言。 “我知道,咱们科室里一直有些明争暗斗,我以为这些是正面的竞争,没想到有人尽做些龌龊手段!不仅想抢功劳,还搞陷害!不止陷害别人丢工作,还想陷害别人的姓名!这就是你们一个同科室的同事能做出来的事!” “我真是看错你们了!冯储、老陈、老李,这个项目是你们负责的,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解释,要不然全都给我滚出去!” 江舒宁一早来上班的时候,就把自己昨晚发现的情况告诉赵副政委了,并将冯储他们交上来的文件交给了赵副政委。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在江舒宁讲项目的同时,翻看手上的材料,越看越觉得冯储他们居心叵测。 直到江舒宁把项目说完,他把文件看完,终于无法按捺心中的愤怒。 赵副政委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往他们身上看,其他的同事也回头看向他们。 顿时,他们三人感觉自己被上百个聚光灯照射,身上都快着火了。 最终,还是老陈心虚害怕了,站起身说道:“我错了,我都是听信了冯储的话,才会在项目文件里做手脚的,我错了,我认罚。” 他一认错,老李也坐不住了,起来发表一番同样的言论,将责任都推到了冯储身上。 冯储还不能否认,这事儿,确实是他撺掇老陈老李干的。 而且他清楚,赵副政委最讨厌的就是推卸责任、来回推脱。 本来只是三分错,如果推脱那就成了八分错了。 听完老陈老李的话,赵副政委的目光只集中在冯储身上了:“老冯,你还有什么话说?” 冯储这会儿倒是直接,直接认错道:“我错了,不过我还是不认可江舒宁当这个科长,我不觉得我比她的能力差在哪里。” “你还有脸问!”赵副政委对着冯储一顿批评,“你好歹也是个老员工了,知道这里面犯的错能把一个人害死!你居然还敢在文件里做这些手段!你脑子呢?要是别的部门那些人看到你做的手脚,你还想活吗?这次是小江知道轻重,先把文件交到我这里来了,要不然,你有三条命都不够用的!你用用你的狗脑子!就从这点看,你就不如小江!” 赵副政委骂了一顿,出的气直喘,缓半天才说:“从今天起,你扣一个月的薪水,给小江当一个月的手下,什么事情全部听小江的安排,你服不服?” 冯储没想到自己会接收到这样一个惩罚,不过比刚刚他想的被开除好多了,至少只是扣了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是一个月被江舒宁安排,熬一熬,很快就能过去。 而冯储终于安定下来了,后果这么严重的一招被她躲过去了,想来别的招数,应该也没什么作用。 江舒宁解决了一件大事,心里高兴,晚上下班回家买了两组京八件,可以跟舟舟小小地庆祝一下。 可惜这会儿稻香村倒闭了,要不然稻香村的京八件才是正宗好吃的。 家里的餐桌上放满了糕点,舟舟惊讶地欢呼。 “妈妈,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上次去饭店吃饭,是妈妈升职了,今天能有这么多好吃的,肯定是妈妈又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江舒宁点点头又摇头,职场上的龌龊,就别让孩子知道了。 只说道:“你喜欢吃不?你喜欢,以后妈妈再买。” 舟舟一个劲地点头,小孩哪有不喜欢糕点的。 顺手抓了几个枣花糕往外跑,边跑边说:“妈妈,我去刘奶奶家,跟小哥哥分享。” 刘大娘家的小外孙又来看望刘奶奶了,舟舟正好能去找他玩。 江舒宁忙喊住她:“跟小哥哥分享,只抓这么点可不好,妈妈给你包一点拿过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师长叔叔说今天来家里吃饭的。” 说着,抽出一张油纸,将八样糕点每样拿了几个包好,让舟舟拿到隔壁。 上任科长后,江舒宁光请同事吃饭了,傅道昭知道消息后也说要为她庆祝一下,所以商量了今天来她家做饭,为她庆祝的。 正好上回他过生日也没有过程,今天算是补上了。 “好!”舟舟大声应和,结果还没有跨出房门,就听见她大喊了一声:“爸爸!” 江舒宁回头一看,又是宋钊景! 江舒宁轻轻推了一下舟舟,催促道:“先去给刘奶奶和小哥哥送糕点。” 舟舟这才闪身出去了,噔噔噔两下跑到隔壁,将糕点一放又噔噔噔跑回来。 江舒宁只来得及说一句:“不是说了不想看到你吗?赶紧滚,别坏了我的好心情。” 然后就是舟舟的:“爸爸,你来看我啦,我好开心哦。” 宋钊景点了点头:“对,我是来看你的,周邹今天很开心啊。” “嗯,妈妈买了糕点,我给爸爸拿。” “舟舟!” “舟舟!” 两人同时喊,江舒宁是不想给宋钊景好脸色,而宋钊景则是有话想跟她们俩说。 江舒宁喊完就不说话了,而是堵在门口不让宋钊景进门,最好他能直接走人。 宋钊景进不了门干脆就在门口说。 “舒宁,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确实做错了很多事情。我不该因为我哥早逝牺牲就可怜嫂子和卫国,还让他们以军属的名义来京市。” “我原本是想着,你在家有妈照顾,舟舟又是个女孩比男孩子听话,你没有嫂子辛苦,所以我才会让他们来京市,我能帮把手来着。” “我本末倒置了,忽略了你才是我媳妇、舟舟才是我亲生女儿。甚至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你有工作能照顾好自己和舟舟,而他们更需要我。” “舟舟被卫国欺负的时候,我是心疼舟舟的,你不知道,我回去是有教训卫国的,可我没想到男孩子逆反心理严重,我越教训,他就越欺负舟舟。这,这也是我犯的错,我要是早点送他回云市,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了。” “舒宁,你跟我离婚后,我一直在反省,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个机会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也会心疼舟舟照顾舟舟。舟舟不能没有爸爸,她还是个孩子,我们离婚会让孩子在学校抬不起头的。舒宁,我们复婚好不好?” 江舒宁冷着一张脸,这么长的一段话打动不了一点她的内心,反而是舟舟,听完宋钊景的话眼泪汪汪的,扯了扯江舒宁的衣服,意思是让她原谅宋钊景。 江舒宁冷哼道:“你也会反省?如果你会反省,早在我刚提出离婚的时候,你就反省了。我来京城找你的时候,你就直接把李慧清跟她儿子赶出去了。早在舟舟出生的时候就带着我们随军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我看你连舟舟的生日我的生日都记不住。一口的胡说八道,赶紧走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装成人贩子要带孩子走 “我不走!没有得到你们的原谅,我是不会走的!” 宋钊景坚持不离开,堵着江家的门,江舒宁都没法走,想关门又被他的脚挡着,江舒宁气得牙痒痒。 她眼中透露出狠厉,往前一步凑到宋钊景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宋钊景的眼神突然就不一样了,慌里慌张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没听过吗?”江舒宁将下巴高高抬起,双手环胸,“还不走?再不走我可就将这些事情告诉军部了。” “你,你真够可以的!” 宋钊景伸出手指,指着江舒宁晃了晃,没办法只能落荒而逃。 江舒宁庆幸自己当初在去了京市饭店见过宋钊景的海龟朋友私人派对后,对他起了疑心,下班后跟踪了他几回,发现了他跟那些朋友的勾结。 从中知道了宋钊景正在做一些违反军区规定的行为,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有宋钊景的把柄了。 舟舟探出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宋钊景,喊道:“爸爸,你这就走了吗?我给你装了一些糕点,你带着吃啊!爸爸!” 宋钊景就跟没听见一样,头都没回,径直离开了。 江舒宁低头看舟舟,安抚道:“舟舟,他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之前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咱们不要他,你还有妈妈陪着,好吗?” 舟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捧着她学江舒宁的样子包了糕点的油纸包,看着门外一动不动。 江舒宁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阵抽痛。 这孩子以前一直说自己不需要父亲,就想跟江舒宁一起过一辈子,实际上她还是需要一个父亲的。 这会儿她硬将舟舟抱进屋,只会引起舟舟的反感,于是转身进屋,她还是把晚饭做好吧,先前说的傅道昭要来,看时间点差不多就该到了。 江舒宁刚进屋,傅道昭就到了。 他歪着头看着呆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的舟舟,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问道:“舟舟,你在这干嘛?怎么不进屋啊?” 舟舟这才像是看到了傅道昭,勉强扬起笑脸说:“师长叔叔,你来了啊。妈妈在家里呢,您进去找她吧。” 看舟舟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傅道昭顿时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重新问道:“你在这干嘛?是在等我吗?” “我在看爸爸,爸爸刚刚被妈妈赶走了,”舟舟眼神四散,猛地聚焦看向傅道昭,“我是在等叔叔,同时在等叔叔,叔叔,我们进去吧。” 她起身,拉着傅道昭的手就往屋里走。 不过傅道昭还是觉得舟舟有情况,平时看到傅道昭她总会扑到他身上来,欢天喜地地喊“师长叔叔”,情绪高昂,语气欢快,像今天这样蔫蔫的,还从来没见过。 进了屋,看到江舒宁,傅道昭赶紧问:“舟舟怎么了?” “还不是想她吧。这两天宋钊景一肚子坏水,装模作样地来家里献殷勤,舟舟又心疼他上回帮她赶走人贩子受了伤。这不,我刚把宋钊景赶走,她就想爸爸了。傅师长,您帮我陪陪她,好好劝她,我怕她回头真的被宋钊景那个人渣骗走,回头我在搞定宋钊景。” 傅道昭点头,转身坐到舟舟身边,找着话题逗舟舟开心。 好一番努力,舟舟才终于将注意力从宋钊景那边转移到傅道昭这里。 江舒宁看到舟舟在傅道昭的引导下终于又笑了,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不过心里却有些烦闷,难道真的要给舟舟再找个爸爸吗? 找一个跟宋钊景一样的人? 那她不得恶心死,宁愿找傅道昭也不会再找宋钊景那样的了。 那要不然让傅道昭当舟舟的干爹?虽然干爹跟亲生父亲不一样,可到底同样是父亲的身份,应该能给舟舟感受到父爱吧。 辛苦了一天的傅道昭没想到自己被江舒宁惦记上了,还哄了一晚上的舟舟,心里想的却跟江舒宁解决宋钊景不一样,他还记挂着之前让手下搜寻人贩子的事情。 终于,等他在江家吃完饭后,得到了手下的消息,那个人贩子抓到了! 这会儿傅道昭还没进家门呢,转身就问:“人呢?在哪?” “抓回部队了,现在就在审讯室呢。” 手下也是抓到人贩子的第一时间就来傅家找他了,还没有审问人贩子呢。 傅道昭干脆连家门都不进了,收回钥匙转身就走。 “上车,我去审问!” 手下赶紧启动车辆,带着傅道昭回了部队。 人贩子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抓到。 他可不是真的人贩子,只是个丢了工作的二流子罢了,名字也很常见,王二。 跟宋钊景也是在大街上认识的,两人吃过两回饭罢了。 那天宋钊景突然找到他,说要他配合演一出戏。 本来他听到是让他装人贩子,他是不愿意的,毕竟就算是装的人贩子,也是很容易被路人揍的。 可宋钊景也不知道哪来的钱,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了他的手里,说事成之后还给他这么多钱。 那个信封里,足足有一百块呢,事成再给一百,那就是两百块了。 做场戏就能拿到两百块,又没有生命危险,何乐不为,他就答应了。 周末一早,他就跟宋钊景一起,盯着一对母女出了门,见到一个男的去了动物园。 那个男人看起来就身手不凡,他退却了。 “是要从他们手里抱走那个孩子?我不敢,他一看就是个当兵的,我哪能打得过他啊!” “不是从他手里,你跟我等着,等那孩子走散了,你就冲上去抱孩子,装成人贩子要带孩子走。然后我会出现,你跟我争夺孩子,只要让我表现够了,你趁乱跑了就行,绝对对不上那男人。” 宋钊景说的计划倒是可以,避开那个男人干这事儿他还是干的。 “再说了,万一后面那个男的出现了,你再跑也来得及,这儿这么多人呢,你往人群里跑,还能被找到不成?” 这倒是,人多方便他跑路。 两人等了小半天,终于等到孩子落单,王二便冲了出去,抱着孩子说是她爸,要带她走。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已经供认 宋钊景也按照计划,在人群围上来的时候来抢孩子了。 王二掏出匕首,也是他们商量好的计划,为了让这戏演得逼真,必要时他可以让宋钊景受点伤。 事实也跟计划好的一样,让宋钊景受了一个看着唬人实际上并没有伤到筋骨的伤。 最后也跟计划差不多,那孩子的父母还是找过来了,不过他跑得快,还有人群做掩护,王二顺利逃脱了。 手上有了钱,他就潇洒了一番,到了晚上却想到傅道昭最后看着他的眼神。 那如狼一般冷峻的眼神,让他打了个寒颤,万一被抓住了,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后,王二便跑到了乡下,躲得远点总不会被抓了吧。 这年头,出市要有介绍信,这介绍信一旦找街道开了,不就是跟人说自己要去哪嘛,只有去京郊乡下,才能避人耳目。 可他没有想到,就在乡下躲了几天,他还是被抓到了,还是被部队的人抓到了。 王二垂头丧气地坐在审讯室里,将他跟宋钊景的勾结一骨碌地全都交代了。 不交代不行啊,这个叫傅师长的人把所有的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简直是他们当着他的面商量的。 傅道昭问清楚后,接着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不是真的人贩子,而是跟宋钊景演的一出戏。” 王二一听,立刻指着墙角的包袱喊道:“有!我有!前几天我找宋钊景要尾款的时候,他没钱了,把他的手表抵押给我了,那手表后面还刻了个宋字呢!就在我包里,你们去翻!” 傅道昭一个眼神,肖时奇便去翻包袱,果然从里面翻出了一块手表。 “师长,这不是咱们军区立功的时候会奖励的手表吗?表盘后面确实有个宋字!” 军区里的战士立功后,会获得军区的奖励,有的时候是钢笔有的时候是手表。 不一定有多值钱,但一定代表着荣誉。 如今宋钊景的手表被他拿去当抵押了,傅道昭拿着手表,心里对宋钊景的看法更加贬低了。 能如此对待军区的奖励,这人的品质可想而知。 傅道昭想了下吩咐道:“我可以一会儿就放了你,但是你不能去找宋钊景了,看到他也给我躲着点,要是被他找上做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王二见自己不用被关大牢,顿时谄媚地笑,双眼盯着傅道昭手上的表:“那个,能还给我吗?” 傅道昭眼睛一瞪:“这表不值钱,军区发的,能有多少?而且宋钊景也不会再赎回去的,赶紧走吧。” 这手表可是证据,证明宋钊景跟王二勾结骗人的证据,怎么能还给他呢。 随即,傅道昭也不急着回家了,直接去了江家,轻轻敲响江家门。 江舒宁听见敲门声,拍了拍已经睡着的舟舟后,走到门口小声问:“谁啊。” “我,傅道昭。” 江舒宁赶紧开门,这人怎么去而复返了? 看到江舒宁眼神中的疑惑,傅道昭直接说道:“我抓到那天的人贩子了,他已经供认,是跟宋钊景勾结装成人贩子给舟舟上演一番苦肉计。” 江舒宁听到这个消息,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我就知道,宋钊景是跟我们做戏。这演技还真够行的,骗的舟舟团团转。” 傅道昭想起证据还没拿出来,便将手伸到口袋里,拿出手表说道:“这是他抵押给王二的,我这就拿着这个去警告宋钊景。” 说着,他转身就要出门去宋家。 “别去!” 江舒宁把他拦住了,说道:“警告他没有用的,咱们以前没少警告他,可他作为我的前夫,想要拉拢孩子跟我复婚都不违法,最多只能让他消停几天。” “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江舒宁摇摇头,她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对这样厚脸皮的狗皮膏药,除非她能狠心远离京市,要不然他只会一直往他们身上黏。 可她短时间内不能离开京市,至少在她父母翻案之前不能离开。 叹了一口气后,江舒宁无奈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回头另想办法。” 也就只能这样了。 可在江舒宁想到办法之前,宋钊景经常躲着江舒宁搞些小动作。 一开始给舟舟送点糖果糕点,现在小学生们喜欢的小玩意儿。 糕点糖果吃了就没了,小东西都是五分八分钱的,要是被江舒宁发现了,舟舟还能说是自己买的,毕竟她身上还有好几毛的零花钱。 后来宋钊景送得大了,他买了一件最新款的小外套,白底红花,娃娃领,腰上还有一条宽宽的腰带,在背后可以系一个蝴蝶结。 舟舟一眼就喜欢上了,可这就是大东西了,江舒宁要是发现了,她没法解释。 于是舟舟犹犹豫豫地不敢接,宋钊景有的时候还是有些颜色的,看到舟舟这样,忙说道:“你尽管穿,爸爸给你买的新衣服,又不是别人买的,你妈妈要是说你,你就让她来找爸爸。不过……” “不过什么?” 舟舟一听他停顿了,马上追问。 宋钊景看到她上钩了,忙说:“爸爸胳膊上的伤口该换药了,但是你奶奶不在家,姑姑也出门玩了,爸爸一个人没有办法换药,你能不能帮爸爸换个药?” 舟舟回头看了看家门,出家门又是江舒宁不允许的。 宋钊景赶紧装柔弱:“哎哟哟,这伤口不及时换药,火辣辣地疼。该不会是药效没有了,对伤口刺激太大了吧。好疼,好疼啊。” 舟舟一看宋钊景卖惨,心就软了:“爸爸,那我,我就帮你换药吧,不过换完了我要赶紧回来。一会儿妈妈要是回来了找不到我,她会着急的。” 宋钊景见状,马上笑道:“好好好,换完药我就送你回来。不过咱们还可以试试这个外套,要是爸爸给你买得不合身了,咱们及时去商场换。” 这药一换,就是大半个小时,果然江舒宁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舟舟,顿时着急了,关上门就跑大街上去找舟舟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是小孩啊 江舒宁运气还算好的,刚跑到街上就看到舟舟蹦蹦跳跳地往回走,小手还牵着宋钊景的手。 看到宋钊景跟舟舟在一起,江舒宁的眉头紧紧地拧巴在一起。 快步上前,宋钊景手里抢过舟舟的手,训斥道:“你干嘛!这是要拐带舟舟吗?” “我,我怎么会拐带舟舟呢?我是她爸爸啊!” 宋钊景站在道德高点,指责江舒宁道:“你不能因为我们离了婚,就不让我见舟舟,也不让我对舟舟好。就算是当初咱们离婚的时候,法官也是说了的,孩子的父母双方都有权利见孩子。” 这还真没有说错,当初法官审判说孩子的抚养权归于宋钊景的时候,也是允许江舒宁跟舟舟见面的。 可江舒宁不管这个,她又不是法官,她是孩子亲妈知道宋钊景是怎么样的人,所以才会拒绝舟舟跟宋钊景见面的。 不过她不想跟宋钊景说这个,拉着舟舟说道:“走,咱们回家。” 舟舟见状,挣脱开江舒宁的手,牵着宋钊景的手说:“妈妈,爸爸没有犯错。爸爸不仅没有犯错,还给我买衣服了。我跟爸爸走,只是帮他换药,然后给我买了新衣服。妈妈,爸爸现在已经知错了,他现在做得都没错,为什么不让我跟爸爸见面。” 宋钊景心里一阵欢喜,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至少舟舟能为了他跟江舒宁顶嘴。 江舒宁却伤心了,难道舟舟真的以后想跟宋钊景走? 不行,她绝对不会让宋钊景得逞。 张了张嘴就想把王二跟宋钊景的勾结告诉舟舟,可这事儿要是告诉舟舟了,她肯定是会伤心的。 抓住舟舟的手,拉着她转身回家,刚走两步就回头警告宋钊景:“王二已经被抓了,你要是想被抓,就继续。” 然后扭头回家。 宋钊景一听她的话,就知道伙同王二使苦肉计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这要是暴露出去,他肯定又会在履历里记上一笔。 低头看到手上的衣服,想了想,还是跑到江舒宁她们面前。 “别的我可以不管,也可以听你的不再找舟舟,但是这是我给舟舟买的衣服,她很喜欢,你让她收下吧。” 江舒宁厌恶地看了一眼宋钊景和他手上的衣服,舟舟从小就没有穿过他给买的衣服,如今他们离婚了他想起女儿了,装模作样给孩子买衣服做给谁看啊。 伸手一挥,拍开宋钊景手上的衣服,江舒宁拉着舟舟回家。 舟舟一步三回头,舍不得宋钊景也舍不得他手上的衣服。 无奈还是被江舒宁拉回家了。 进了家门,江舒宁让舟舟坐好,一本正经地说道:“舟舟,有的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会将真实的自己掩藏起来,演戏给别人看。你懂吗?” 舟舟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明白。 “哎,那妈妈就跟你直说了,你爸爸是在演戏,所有对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不,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在认错,他以前从来不记得我没给我买过礼物,可今天他不仅买了,那外套可好看了,可惜小了,但他还是不嫌烦地带我去商场换衣服了呢。” 舟舟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如果宋钊景做错了,为什么今天还带她去换衣服呢? 江舒宁真的是无奈了:“你好好想想,如果他真心悔改了,给你买衣服还会买错尺寸吗?以前他一直都没有想起你的好,现在没有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要对你好?” 仅仅两个问题,让舟舟陷入了沉思。 对啊,要是真的对她好,为什么不会记得她的尺寸,就算不知道,也可以直接问她啊。 而且她知道,以前的宋钊景重男轻女,不喜欢她这个女儿,没理由前八年从来不把她放在心里,现在突然说什么要尽父亲的责任,这里面确实有猫腻。 江舒宁看舟舟开始动脑子想了,稍微松了口气。 不怕舟舟想不明白,就怕她不动脑子。 顺便再说点别的,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吧。 “舟舟,上次咱们不是说要给师长叔叔过生日吗?那天说要跟叔叔一起逛动物园咱们也没逛成,所以我决定,要给叔叔补过一个生日,你觉得怎么样?” 一听要给傅道昭过生日,原本心思深沉的舟舟马上笑了:“好啊好啊,叔叔的生日被我毁了,我还有些难过呢。妈妈,你要怎么给叔叔补过生日啊?” “嗯——”江舒宁低头沉思,过了两三秒抬头,“我请叔叔吃饭,怎么样?” “好啊!妈妈,就吃叔叔最喜欢的面馆吧,给叔叔加一个大鸡腿,还有鸡蛋,叔叔最喜欢吃面的时候加鸡腿和鸡蛋了!” 她还记得呢,傅道昭之前带她们去过一家地道的面馆。 江舒宁点头,随后盯着舟舟眨了眨眼,问道:“那妈妈请吃饭了,你怎么给叔叔过生日呢?” “我?我也要吗?” 舟舟不解,之前过生日,都是大人给小孩送礼物,还没有小孩给大人送过礼物呢。 再说了,“妈妈,我没钱啊,我要是有钱,我一定给师长叔叔买一个最好他最喜欢的礼物。” 江舒宁扑哧一笑,原来这孩子心里一直把礼物跟价值划等号了啊。 笑完了,这个观点可不能让她持续下去。 然后便解释道:“舟舟,这生日礼物,不是越贵越好,而是要越真诚越珍贵。” “那要怎么样才能显得真诚呢?” 舟舟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和好学,她在学校里碰上同学们送礼物,都是一起在门口的小摊贩上买的。 五分钱的汽水,一毛钱的花发夹,他们都可喜欢了。 江舒宁解释道:“这真诚的礼物,自然是你发自内心的想法去做的礼物。你想想,除了花钱,你亲手做的礼物是不是就很真诚?以前妈妈也是给你做过衣服,织过围巾的,你是不是都很喜欢?” 舟舟猛点头,妈妈做的衣服都可漂亮了,围巾也很柔软很暖和,还有线衣线裤,她有好多衣服都是妈妈做的呢,甚至上学的书包,也是妈妈做的,比商店里买的都好看。 可随即舟舟又发愁了:“妈妈是大人,会做衣服会织围巾,可我是小孩啊,不会做这些。” “那你会做什么啊?” “我会画画!……有了!妈妈我知道做什么了!你别打扰我,我要给师长叔叔做礼物啦!” 第一百三十章 每次都忘了 既然舟舟不让江舒宁打扰,江舒宁就随她去。 如果她有什么需要,会主动找江舒宁的。 两天后的晚上,傅道昭如约来到了江舒宁家里,他还不知道两人给他准备了礼物呢。 光是看一桌子的菜,就觉得丰盛,有鱼有肉还有汤,中间还有个小蛋糕。 傅道昭惊讶道:“这是谁过生日?我的已经过去了,舟舟也过了,是江同志吗?” 舟舟摇头,甚至竖了一根小食指在面前摆了摆:“不是哦!” 江舒宁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碗面条,上面卧了两个煎蛋还有大个鸡腿。 “这个是从你常去的那家面馆买的,舟舟说你喜欢,我就让老板给做了碗长寿面。” 傅道昭这才猜到了,指着自己说:“所以,这是给我过生日?我生日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江舒宁解释道:“之前说给你过生日,生日都被宋钊景毁了,所以我们就想再给你补过一个。” “对啊对啊!” 舟舟一个劲地点头,指着蛋糕和面条说:“这个腼腆是妈妈送你的生日礼物,蛋糕是我跟妈妈一起选的,上面有三个小人,一个是师长叔叔,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妈妈。师长叔叔,你喜欢吗?” 傅道昭被舟舟拉到桌子前坐下,眼前的蛋糕虽然不大,但是三个小人画得还挺像他们的。 舟舟补充道:“这个人,是我先花了图纸,然后才让做蛋糕的师傅伯伯画的。” 她一脸的骄傲,蛋糕师傅能做出这样的蛋糕还有她的帮忙呢。 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就等着傅道昭的表扬了。 江舒宁应和道:“她说得没错,昨天画了一天才画出来的图纸,今天下午缠着人家蛋糕店的老板一下午,才让人家照样花在了蛋糕上。” 这年代的蛋糕大多数都是寿桃、长寿仙翁,这样的平面化还真没有见过。 蛋糕师傅做完后还学了学,打开了新思路。 傅道昭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说道:“喜欢,我非常喜欢。那长寿面是你妈妈送我的礼物,这个蛋糕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咯?” 舟舟咯咯地笑道:“不是不是,我还有别的礼物呢!” 这个就连江舒宁也不知道,惊讶地问道:“你昨天不是只画了一张画吗?那画都挪到蛋糕上了,你还准备了别的礼物?” 舟舟一扭头跑房间里去了,然后小手背在身后,神神秘秘地出来,在傅道昭的帮助下坐到椅子上,然后才就将她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这个才是我送给师长叔叔准备的礼物呢。” 这个礼物平平扁扁的,用一块小花布包着,足有傅道昭两个手掌那么大。 江舒宁也没想到,那块花布是她收拾到柜子里的,住进家属院后就没有翻出来过,也不知道舟舟怎么翻出来的。 傅道昭打开花布,里面是一个贺卡。 拿出来一看,还是个做了小机关的贺卡。 掀开贺卡,里面有三个小人立了起来,这三个小人,跟蛋糕上的一模一样,边上花团锦簇,下面还写了几句话。 总体意思就是傅道昭对舟舟和江舒宁的照顾就像对亲人一样,傅道昭对舟舟来说就像是父亲的存在,祝傅道昭生日快乐。 傅道昭心里充满了温馨,那温馨感动都快从嗓子眼里溢出来了。 随后江舒宁也回了房间,拿出了个布包放在傅道昭面前。 “吃的不算礼物,这才是我送您的。” 她送的是一条围巾,倒不是没钱去买生日礼物,她是觉得生日礼物就应该跟她对舟舟说的一样,要诚心准备才好。 时间紧任务重,她得尽快做完,而围巾快,她花了两三天就做好了,而且天气开始变冷了,这会儿送围巾正好。 墨蓝色的围巾,一米长,舟舟兴奋地直接把这围巾围在了傅道昭的脖子上。 “好看,真好看!师长叔叔,这条围巾跟你好配啊,妈妈的手艺真好。你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 傅道昭摸着脖子上的围巾,柔软暖和,简单却不简约的针脚,乍一看没什么花纹,但是仔细一摸还有两条交织的花纹。 舟舟捂着嘴笑:“叔叔,你收到过别的生日礼物吗?有没有别的人送你围巾啊?” “额……有……但是我都没收。” 以前有不少爱慕傅道昭的女生给他送过围巾,但是就像他说的,只有这条围巾是他收了的。 而且只有这条围巾带给他家人的感觉。 江舒宁莫名脸上有些发烫,热乎乎的,耳根子也有些发热。 这孩子说啥不好,怎么扯这些。 江舒宁忙催促道:“赶紧吃饭,这面再不吃就坨了。而且听说今天隔壁院子今晚有露天电影,一会儿咱们吃完了去看看电影吧。” 露天电影不像电影院的一样,什么电影新就排什么电影,露天电影多数放的是经典红片,抗战片。 舟舟还没见过露天电影呢,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等着吃完了以后去看电影。 露天电影毕竟是在室外,温度有点低,江舒宁给舟舟加了外套才去了小广场。 小广场上挤满了人,都是带着自家的小板凳来的,不大的广场上坐了大概五百来人。 拥挤的人群他们根本进不进去,站在人群后面,看不太清楚电影画面。 舟舟个子又矮,更看不到了。 傅道昭见状,直接将舟舟扛到了肩膀上,他们这才看到电影。 前方放映员摇着放映机,一旁的大喇叭里放着轰隆隆的战斗声,悬挂在空中的银幕上放映着战士们奔跑射击。 银幕前的观众们人头攒动,手上抓着瓜子板栗,嘴上不是吃着零食就是讨论电影画面的。 就连舟舟也看入迷了,跟着电影里跌宕起伏的画面时而大笑时而愤怒。 傅道昭看到电影想起上回他们一起去电影院了。 江舒宁带着舟舟匆匆离开,还把手链落下来了。 想到这,那手链还在他口袋里放着呢,一直想着要还,每次都忘了。 看了看周围的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傅道昭便将手伸进了口袋,将那条手链拿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就这样被甩开了? “江同志,这个,还给你。” 江舒宁这会儿的注意力也在电影上呢,听见傅道昭说话,侧耳听着又问:“啊?你说什么?” 傅道昭看到她聚精会神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重新说道:“这是你上回一起去电影院,不小心丢了的手链。我捡到了,还给你。” 江舒宁这才听清楚他说什么了,低头一看,确实是自己丢了的那条手链。 顿时惊喜道:“怎么在你手里,我找了好几天呢,还以为被人偷了呢。幸亏你找到了,要不然我都要恨死我自己了。” 她从傅道昭手心里拿起手链,尝试给自己戴上。 傅道昭见状,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手链,是宋钊景送你的?” 江舒宁戴手链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嘲笑道:“他?我跟他在一起之后,就没有收到过他送的东西。就算是结婚前,他最多也就送过我几条红绳,值点钱的也就两对银耳钉和舟舟的一个长命锁。” 傅道昭听了,莫名长舒一口气。 随后江舒宁继续说道:“这条手链,是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爸送我的。你看着上面的蝴蝶,好看吧,是我妈挑的。他们留给我的东西不多,但是这是他们少有的送我的首饰,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长了,这扣松了还是我手粗了,怎么带不上去了呢?” 她捏着手链的扣子,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戴成功。 傅道昭见状,伸了伸手,又停住手说道:“要不,我帮你戴上?” “那太谢谢你了!” 江舒宁扬着笑脸看着他,将手腕伸到他面前。 小广场上没有灯光,只能就着电影的光戴手链。 傅道昭将江舒宁的手腕挪到自己眼前,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纤细的手腕只用伸出一根拇指和一根食指就能环绕一圈甚至还有余量。 手腕内侧白嫩嫩的,动脉静脉的痕迹非常清晰,如果傅道昭是吸血鬼,这会儿要是咬上去,涓涓溪流的鲜血就能进入他的嘴里。 傅道昭赶紧摇头,回去脑海中不应该出现的想法,细致地将手链给江舒宁戴上。 跟他想的一样,手链也有富余,挂在江舒宁的手腕上晃荡。 轻轻拍了一下江舒宁的手背:“好了,应该是扣子松了,回头找个首饰店把扣子加固一下就不会掉了。” 江舒宁收回手,摇晃了两下手腕,笑着说:“不用那么费事,我回家给中间穿根绳子就不会再掉了。” 两人说说笑笑,全然被后面的宋钊景看到了。 他的脑筋一转,收起脸上的阴霾,从后面直接挤到江舒宁边上。 也不跟江舒宁说话,直接跟傅道昭肩膀上的舟舟打招呼道:“舟舟,你也来看电影了?” 舟舟听见声音,低头去看,看到宋钊景顿时兴奋道:“爸爸!你也来了啊,你是怎么看到我的,这里这么多人呢!” 宋钊景一脸慈父的宠溺,笑着说道:“你这么高,我怎么可能看不到。就算你在人群中,咱们的血缘关系也会让我一眼找到你的。” 舟舟这会儿还在傅道昭肩膀上呢,是个人路过都能看到。 只是宋钊景装的衣服好爸爸样子,一番话直接笼络了舟舟的心。 舟舟听得满脸感动,没看到江舒宁嫌弃的表情但也想起之前江舒宁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招呼宋钊景一起看电影。 “爸爸,这电影好好看,你陪我一起看电影吧。” 宋钊景的第一步目标达成,能够留在江舒宁身边,以他对江舒宁的了解,自认为比傅道昭对江舒宁的了解要深得多,有这样的先天条件,他无论如何都能先傅道昭一步收回江舒宁的心。 江舒宁也没想到宋钊景依旧抱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对宋钊景口出狂言,有多难听就骂的多难听,直到他滚得远远的为止。 不过这会儿宋钊景有了舟舟的邀请,忙点着头安安稳稳地站在江舒宁身边。 江舒宁刚想发难,电影的片尾字幕缓缓升起。 结束了,她们能离开了! 江舒宁也不说什么了,直接起身,跟傅道昭说:“咱们走吧。” 压根没搭理宋钊景。 傅道昭也没想跟宋钊景说话,也没把舟舟放下来,转身跟江舒宁走了。 舟舟还想跟宋钊景说话呢,江舒宁一直不停地说:“已经很晚了,舟舟的睡觉时间早就过去了,明天还得上学呢。搞不好明天会迟到,上学可不能迟到……” 舟舟这才没说话,只是扭头眼巴巴地看了眼宋钊景,又回过头来。 宋钊景眼睛都瞪大了,他就这样被甩开了? 他想追上去,但是傅道昭在,他知道自己追上去肯定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只能收起这次的气氛,跟在她们身后,同走了一段路后回了自己家。 不过还没走到一半,舟舟坐在傅道昭的肩膀上不住地点头,身子也开始歪歪倒倒,看样子是困了。 江舒宁忙帮忙把舟舟抱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孩子困了,早就该睡了,我自己抱她回去吧。” “还是我来吧,她的体重,对你来说应该也不轻松。” 说完,傅道昭一把将舟舟抱进了怀里,往江家的方向走去。 江舒宁没办法,只能紧走几步追上傅道昭的步伐回了家。 安置好舟舟后,傅道昭便要告辞,这会儿都大半夜了,他也该回家了。 江舒宁忙跟了出去,带上门说:“我送下你,这楼梯没等看不清,我拿着手电,给你照一照。” 傅道昭想起回来的时候看不清的道路,原想拒绝的,到底还是接受了江舒宁的好意。 出了门正好想到这会儿没有其他人,傅道昭便跟江舒宁讲了下目前的调查进度。 现在已经有点进展了,之前说的那个外国人,他们的同事追得很近,已经查到他家里有点秘密资料,只要将资料弄出来,关于江兴国的身份问题,能洗清一大半的怀疑。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江舒宁连忙道谢,手一晃,手电的光就晃动起来,一时没看清,江舒宁便踩空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别挡着我的路 江舒宁踩空崴了脚,整个人往前扑。 这可是在楼梯上,要是她扑空了,就得滚下楼梯,这非得摔伤了不可。 傅道昭连忙伸手,搂住江舒宁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这一用力,江舒宁便得救了,不过扑在了傅道昭的怀里,双手扶在他的胸口,受到惊吓的心脏扑腾扑腾急速跳动,那双腿一时半会儿软的站不直。 傅道昭双手搂着江舒宁的细腰,第一次感受到怀里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但他不讨厌这样的温度,甚至还有些——贪恋? 怀里的人跟个小火炉一样,将他的胸口烧得旺旺的,那火苗都烧到他的耳朵了。 突然觉得有些烫到了,傅道昭迅速松开了手。 江舒宁双腿也才将将回复了站立能力,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到傅道昭三两步跳下楼梯,都没回头,直接说了一句:“我这都出来了,你别送了,赶紧回家吧。” 然后就看他一溜烟地跑了。 而这个场景,被晚下班的李慧清看到了。 李慧清现在的日子太难过了,早上扫大街,下午晚上去饭馆洗碗,一个月挣25块钱补贴家用。 今天晚上洗碗的时候还被李红梅看到了。 李红梅丢了工作后,也是到处想办法想找个好工作,今天晚上特意请了一个企业的人事领导吃饭,吃完后便看到饭店后巷正在洗碗的李慧清。 想到李慧清在单位的时候给她找的事儿,李红梅得到工作应允的好心情陡然丢失。 既然李慧清这么不长眼地坏了她的心情,她便上前对着李慧清说了两句狠话。 从长相、能耐、家庭,将李慧清贬低了一顿,还拉着她跟江舒宁做了个对比,结尾还讽刺她活该没钱。 惹得李慧清一脑子怒火,有不能对身份为客人的李慧清发火,她只能带着火气回家,将江舒宁视为她不行的起源,一定要找个机会弄一下江舒宁。 隔天,失去了对话机会的宋钊景再次趁江舒宁不在家跑到江家来找舟舟。 这次舟舟学乖了,宋钊景敲门后,舟舟没有马上开门,只是隔着窗户问:“爸爸,你有什么事情吗?” 宋钊景看门没开,暗骂了一句后换上笑脸说道:“舟舟,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我带你回家吃饭,给奶奶过生日。你开开门好不好?” 奶奶生日,舟舟从来没有给奶奶过过生日,她有点想去。 可奶奶只喜欢宋卫国,不喜欢她,这样想,她有不想去了。 宋钊景隔着窗户看到舟舟脸上的犹豫,马上补充道:“爸爸今天买了可多好吃的,蛋糕水果,还有糖葫芦,吃过大苹果做的糖葫芦吗?还有橘子做的,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糖葫芦怕化,爸爸把糖葫芦放家里了,跟爸爸回去就能吃到,而且你奶奶也想你了,你真的不想见见奶奶吗?” 见是肯定不想见的,不过糖葫芦她是想吃的,就是这家门,她不见得能忍心出去。 上回江舒宁跟她说了宋钊景会做戏,说不定他这次也会做戏? 而且舟舟想到,妈妈要是回来找不到她,是会着急。 上回回来就着急了。 宋钊景看舟舟迟迟没有开门,马上又到江舒宁的下班时间,不由得开始着急了。 一着急,宋钊景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一些,抬手敲了两下窗户玻璃,对着里面直冲冲喊道:“开门!你给老子开门!我今天非得带走你不可!” 窗户内侧的舟舟直接被他吓到了,整个愣了一下,下一秒眼眶里就充满了泪水。 窗外的宋钊景敲窗户的声音越来越大,嘴上也不干不净地叨叨了两句。 本就已经吓到的舟舟直接哭了,这门本来就没开,如今更不可能开门了。 气得宋钊景对着江家门哐哐就是两脚,这下舟舟哭得更厉害了。 他这时间一耽误,下班的江舒宁带着傅道昭正好回来了。 看到宋钊景踢门的行为,还有屋里隐约出现的哭声,江舒宁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宋钊景,转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舟舟直接扑到了江舒宁的怀里,整张脸埋在她的小腹处闷声痛哭。 宋钊景看门开了,赶紧想进来。 傅道昭一个跨步便挡在了他的面前。 宋钊景皱着眉头,抬头看傅道昭说道:“傅师长,我来我前妻家,跟您没关系吧。麻烦您让一让,别挡着我的路。” 傅道昭冷笑道:“你也知道这是你前妻家,既然是前妻,人又没有请你来,我凭什么让开让你进去。” 宋钊景一时语塞,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透过傅道昭边上的分析看到里面的舟舟和江舒宁,咽了咽火气说道:“我是来请舟舟去参加她奶奶的生日宴的,没想到吓到舟舟了,我、我道歉。” 然后冲着里面喊道:“舟舟,对不起,爸爸吓到你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里面的舟舟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 刚刚宋钊景的表现足以说明什么是装模作样,什么叫作戏。 她终于相信妈妈之前跟她说的话了,宋钊景绝对不会是反省了真心来道歉的,要不然怎么会因为她没有开门就发火呢? 她甚至相信,宋钊景对她就是有利可图,只是她现在还小,不知道他到底图谋些什么。 屋里面只能听见舟舟的哭声和江舒宁安抚舟舟的声音,傅道昭依旧堵着门口。 眼前的宋钊景,依旧是那么可恶。 为了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甚至还找人演了一出从人贩子里救下孩子的“好戏”。 之前还听江舒宁说过几回,宋钊景没事就跑江家来,对着舟舟没有下限的讨好,想要笼络舟舟。 要不是江舒宁抓得紧,说不定舟舟都被他骗走了。 心里不禁忍无可忍,直接扯着宋钊景的领子,将他扯到自己面前,低声威胁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江同志和舟舟的正常生活了。我警告你,你以后离她们远点,要不然,你别想在京市待下去!” 如果说江舒宁的威胁只能威慑住宋钊景两天,那傅道昭的威胁,他可就真的害怕了。 如果没法待在京市,他的未来都没有指望了,只能咬着牙,狠狠地离开。 第一百三十三章 舟舟在这里! 傅道昭确定宋钊景离开后,才转身进屋去哄舟舟。 舟舟这会儿已经不再大哭了,只是小声啜泣,看到傅道昭过来,啜泣声更小了。 她觉得自己当着傅道昭的面这样哭有些丢脸。 傅道昭倒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舟舟缩在江舒宁的怀里,确实是吓坏了。 于是想了下开口说道:“舟舟,之前都是你们带叔叔出去逛街看电影,今天叔叔带你去逛公园吧。我听你妈妈说,你很喜欢北湖公园打枪游戏的大熊娃娃,我给你打个娃娃回来怎么样?” 舟舟一听,挤了挤眼皮,将挂在睫毛上的泪水挤了出去。 抬头看向江舒宁,超级小声地问:“妈妈,我可以去吗?” 别说这会儿舟舟这么委屈,就算是平时,她也愿意让傅道昭带她出去玩。 点了点头说:“可以,但明天还要上学,所以咱们不能玩得太晚。” 舟舟忙点头,虽然江舒宁和傅道昭也能看到她的小脸,可她的兴致并没有平时那么高。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同时暗骂宋钊景。 北湖公园,是离家属院比较近的一个公园。 公园北边一半都是湖,围着湖有一条又长又宽的走道,走道另一侧的草坪上有各种的摊位,玩的吃的,还有座椅。 傅道昭带着舟舟来到打枪的摊位上,指着挂的最高的那个最大的粉色狗熊问道:“是要那个吗?” 舟舟点头,之前江舒宁带她来的时候,她就想要这个,但是这个太难了,必须20枪中20枪才行。 江舒宁没有这个本事,连20枪中8枪都达不到,只能选择放弃。 这次有傅道昭帮忙,她肯定能得到那只大狗熊。 傅道昭问清楚价格,买了5枚圆形塑料子弹先试了试枪,拿到一个小挂件,然后又买了20枚子弹,开始专攻那个大熊。 舟舟在边上兴奋地喊:“好厉害,叔叔好厉害!” 她拿到小挂件就已经知道,今天一定能拿到大狗熊回家了。 就在她喊着的时候,扭头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宋钊景走到台阶下,绕道一块巨石后面。 舟舟虽然被娃娃吸引了一些注意力,但心里依旧在想着宋钊景的事情和江舒宁跟她说的话。 隐隐间,她依旧对宋钊景抱有希望,说不定宋钊景真心有想认错吧,说不定他跟妈妈说得不一样,有想对她好呢? 要不然,现在跟上去,看看他为什么来公园,也听听他是不是跟别人在一起,会不会说话,要是说话是不是会说他想要她们回到他身边? 舟舟手里拿着的小挂件转身就往宋钊景的方向走去,中间被人撞到小挂件也没有注意到,而是直直地往宋钊景那边走。 大石头假山后头,宋钊景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想到他的背后有舟舟。 他是跟他的狐朋狗友出来玩的,这会儿已经玩了一会儿了,假山巨石这里有长椅,他们可以坐在这里休息。 而且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人。 却没想到舟舟就在巨石背后,看到宋钊景跟别人站在一起,也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 宋钊景猛吸一口烟,然后吐出白色的烟圈,对着朋友不停地吐槽舟舟。 “我就说我不喜欢女儿,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听我话。老子花了那么多心神和钱,给她买东西讨好她,结果这个死丫头,心里就只有她那个贱人妈!要不是为了江舒宁那死女人的钱,我用得着讨好她们吗?!!” 舟舟在后面全都听见了, 惊讶地捂住了嘴。 果然,果然江舒宁全都说对了,宋钊景就是有目的在讨好她们! 那新衣服、糖果糕点、贴心的问候,全是假的! 舟舟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从小脸上滑落,却没有离开,一直在听宋钊景说的话。 宋钊景和狐朋狗友的话越来越难听,甚至还跟几个女的说些少儿不宜的话。 就算后面的舟舟听不懂,但她依旧听得越来越生气,最后还是没忍住,从巨石后面冲出来扑向宋钊景,握着小拳头连打带踢的。 “不许你说妈妈坏话!我不许你说坏话!你是坏人,大坏蛋,我再也不要你这个爸爸了!” 那边去买糖炒板栗的江舒宁姗姗来迟,正好傅道昭打完二十枪,从垂头丧气的老板那里接过快有江舒宁高的狗熊娃娃,两人才发现舟舟不见了。 江舒宁瞬间想起上次舟舟差点被宋钊景安排的人带走,心中猛地一惊。 她连忙去找舟舟,连找带喊的。 虽然已经到晚上了,但是公园里的人依旧不少,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导致江舒宁没能听见舟舟的哭声。 还是傅道昭眼尖,看到地上有个从舟舟手里掉落的小挂件。 那个小挂件是他亲手递给舟舟的,他还记得。 快步跑去捡起挂件,安抚江舒宁道:“别急,东西丢在这里,可能人就在附近,不要慌,肯定能找到的。”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了舟舟的哭声。 连忙招呼江舒宁:“这儿!舟舟在这里!” 他快步往前跑,顺着舟舟的声音绕过石头,果然发现舟舟,还有宋钊景一行人。 而且宋钊景一手夹着烟,一手抓着舟舟的胳膊,舟舟对着他拳打脚踢的,被他这么一抓,就打不到也踢不到宋钊景了。 宋钊景的那些朋友们,则是有男有女搂搂抱抱的,站在一边说说笑笑。 傅道昭见状,直接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了宋钊景的脸上,从他手中抢下舟舟。 江舒宁也赶了过来,直到抱到舟舟了,她丢失了频率的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 舟舟一看是傅道昭和江舒宁,顿时哭得不能自已,连哭带喊:“妈妈,我再也不要爸爸了,我不要他当我爸爸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他是坏人,是超级大坏蛋,我恨死他了!” 江舒宁抱着这样的舟舟,心都碎了,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免得她哭得太狠哭晕过去,一边哄道:“不要了不要了,妈妈早就不要他了,以后咱们再也不理他,看到他一次就打他一次。没事没事,有妈妈在……”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以后我只相信你 江舒宁的眼睛也充满了泪水,抬头仇视宋钊景,只见他身边站了两个美女,那美女的手还环在他的腰上,估计他也没想到江舒宁和傅道昭会出现,这会儿还没松手呢。 只是宋钊景双眼通红地捂着左脸,那是刚刚被傅道昭打的。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江舒宁已经抱着舟舟了,忙将身边两个女人推开。 他装模作样再次上来说道:“舒宁,我、我以为,我不是要说你们那坏话,我就是有些难过,跟朋友们诉苦而已。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舟舟全都听见了,你还有脸说什么误会?” 江舒宁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抱着舟舟转身想走。 宋钊景赶紧追上,嘴里还喊着:“不,别这样舒宁,咱们还能好好的。我跟她们就是玩玩儿的……” 话没说完,刚走到傅道昭身侧,傅道昭又是一拳,准准地打在了他的右脸上,这下两边的拳印就对称了。 在宋钊景说话前,傅道昭冷冷道:“鉴于你的生活作风表现,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负重训练五十公里,不跑完不许休息,跑到你退伍为止!我会通知你们连连长盯着你的。” 说完,转身离开。 宋钊景一听负重训练五十公里,顿时追上去求饶。 “师长,师长我今天休假,你不能干涉个人生活……我错了,我不敢了,师长您收回成命吧。” 他一天跑五十公里没问题,负重也没问题,可负重跑五十公里就有问题了,部队里最轻的负重都是30公斤,如果是傅道昭惩罚的,那肯定是50公斤往上跑。 傅道昭停下脚步,转身冷冷道:“如果你的职位还能降,我会选择将你降到最低层。可你已经无可再降了,只能选择体能惩罚。至于为什么惩罚,你是个军人,不管是否休假,你在外就代表军人形象。辱没形象,应该受罚。” 然后,便是片刻不理人地离开了。 宋钊景求饶失败,气得牙痒痒,心里对江舒宁和傅道昭的怨恨更深了。 江舒宁抱着舟舟回到家,傅道昭抱着大狗熊跟在她们后面走进江家。 舟舟依旧在流眼泪,不过已经没有大声哭嚎了。 江舒宁直接将舟舟放到了床上,小姑娘踢掉鞋子往床上一滚,拽过被子就裹在自己身上默默哭着。 江舒宁转身看到傅道昭,边说:“麻烦师长帮忙哄哄,我去给舟舟弄点甜汤喝。” 毕竟哭得太厉害了,舟舟流失了不少的水分需要补充,而且她和傅道昭也得喝点水。 手上的板栗也凉了,拿去放在火上烤烤还能吃。 傅道昭点头,将手上的大狗熊放到舟舟身边,哄道:“舟舟,你看我给你赢来的大娃娃,你看它比你还大,你不是很喜欢吗?” 舟舟边哭边哽咽,点了点头将大狗熊抱进怀里,脑袋也直接埋进了大狗熊身上。 傅道昭见状,有些不知道怎么哄了。 毕竟舟舟不是撒泼打滚,能从公园一直哭到家里,那说明她是真的伤心了。 傅道昭还真有点无从下手,只能陪着舟舟沉默了一会儿。 两分钟后,舟舟从大狗熊肚子里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句话。 “师长叔叔,男的都会这么坏吗?为什么宋钊景会这么坏?” 她这次是真的对宋钊景失望了,连爸爸都不喊了。 可这个问题,傅道昭要怎么回答呢? 他想了下说道:“人坏不坏不能以性别来定,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跟宋钊景一样坏,但也不是所有的女的都跟你妈妈一样好。所以咱们只要及时认清人心,知道好坏就好了。” 舟舟点头同意:“嗯,宋钊景是坏人,奶奶和姑姑也是坏人。妈妈是好人,师长叔叔也是好人。叔叔,我讨厌死宋钊景了,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了……” 她丢开大狗熊,投入傅道昭的怀抱。 “叔叔,以后我只相信你,只有你和妈妈对我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应该是苦累了,傅道昭的怀抱又温暖,在他怀里睡着了。 等江舒宁端着糖水进来的时候,舟舟窝在傅道昭的怀里呼呼大睡,眼角的泪水都没有擦干呢。 傅道昭想把她放到床上都没办法,她的小手抓着他的衣服抓得紧紧的,要是硬掰开,只会伤到她的手。 江舒宁想把舟舟喊醒,可傅道昭拦住她。 “就这样让她睡吧,孩子太缺少安全感了,今天的事情也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让她太害怕了才会这样的。” 于是,傅道昭便抱着舟舟在江舒宁的床上将就了一晚,江舒宁也在他们边上睡的。 第二天,原本江舒宁是想帮舟舟请一天假,让她在家待一天好好休息的。 结果舟舟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主动说不需要休息,她可以上学的。 江舒宁没办法,只能送她去学校。 傅道昭则是要早点去军区训练,所以在舟舟放松小手后睡醒前就离开了。 江舒宁送完舟舟后便去单位上班,只是刚到办公楼下,有两个身着军装的军人拦住了她。 “你好,江舒宁同志,我们是军区的情报管理科的科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是跟您父母有关的事情。” 两位军人面色冰凉,江舒宁想到傅道昭之前说的,已经开始重新调查了,这难道是要从她入手? 她不配合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澄清父母的清白,可这工作并没请假,她就这么走合适吗? 其中一名军人显然已经查清楚她的情况,看到她频频望向办公楼的眼神,说道:“你的工作,我们会跟赵副政委说明的,不会影响过多,还请你配合跟我们走。” 既然人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舒宁便配合他们去到了军部审问室。 她明白,组织能找她进行调查,那就是已经不信任她了,如果她不配合,她相信面前的两位军人一定会强行带走她的。 还不如主动配合点,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罪。 江舒宁跟着他们一路走,一直走到了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审问室。 “进去,坐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配合审问 随着军人的一声令下,江舒宁走到审问室中间,听从他们的安排坐好。 两名军人没有进来,而是将门关上,江舒宁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等门再次打开时,出现的则是两个军官而不是刚刚的两名军人。 对方进入审讯室,点亮审讯室里唯一的一个灯泡。 军官坐在江舒宁对面,翻开手上的档案问道:“姓名?” 这是审问的必要流程,江舒宁明白的。 “江舒宁。” “年龄?” “30。” “性别?” 江舒宁皱了皱眉头,叹一口气:“女。” “说说吧,你跟江兴国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开始,才是步入正题。 江舒宁坐正了些:“江兴国是我的父亲?” 对方抬头看了一眼江舒宁:“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江舒宁摇头:“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 “江兴国夫妇死亡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们当时去做什么了?” 这个问题,让江舒宁回想起父母去世的那个时候了,她的眉眼间带上了些许的哀愁,回答道:“那会儿,我在云市。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学,我父亲告诉我,他们要出差,每周得空了会给我写信,不过我不用回信。我以为是他们出差地址会变化,所以才不用我回信的,我就没回过信。至于他们做什么,没告诉过我。” “你确定没有撒谎?” 江舒宁微微皱眉:“我确定,我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面撒谎的。” 对方拿出一张信纸,抖了抖说道:“可据我们调查,你是知道他们做什么去的。这里有你同学的口供,说你跟他们炫耀过,你父亲回来后会给你带外国的物品,从吃的到用的都有。对此你怎么解释?” 江舒宁的眉头更紧了,她从来没有炫耀过,她没有回避,直言道:“你们这口供肯定是假的。我从来不会跟别人说我父母给我带舶来品,甚至他们确实给了我舶来品,我也不会跟同学们说,这是会影响我父亲包括我们一家爱国主义立场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那军官将纸往文件袋上一拍,语气严肃了些:“那你怎么解释你小时候穿的那些洋裙子?这些难道不是你的吗?” “那是我妈给我做的,她看着别人穿着好看,也想要我穿好看的裙子。妈妈给孩子做裙子,很少见吗?” 她一个反问问住军官了,他们不是个母亲,哪能知道是不是给还做衣服。 军官愣了一下,呵斥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江兴国跟外国人勾结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江兴国每个月有几天出差?” “他们跟外国人有多少书信沟通?” “你帮江兴国翻译了多少信件?” “信件里有多少国情相关内容?” …… 江舒宁越听越不对劲,这审问完全就是把她当成间谍了,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不过她也没有担心害怕,反而更加不卑不亢。 “我父亲从来没有跟什么外国人勾结。” “他跟我的书信往来,就是正常的家属。” “我父亲出差,都是听从国家的安排出的门。” 一来一回,江舒宁的回答半点空隙都没有,保证没有半点遗漏。 甚至在最后,她反问道:“我父母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让你们这么审问我?” 对方倒也没有隐瞒:“你父母去世的时候,身上可是有勾结间谍的信件,而且同一个地方也有我们的同志牺牲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们的同志牺牲是你父母下的手!” 这事儿江舒宁知道,不过这里面有很多的疑点,凭什么他们不好好调查,反而来怀疑他们! “那信件有什么内容能证明跟我父母有关?我也可以这是被人诬陷的!毕竟那信件上面没有我父母的指纹不是吗?而且你们的同志牺牲了,据我所知是被手枪打中了心脏。可我父母并没有手枪,子弹跟你们同事手中的手枪也不匹配,这又怎么解释?” 说着,她掏出最新的报纸报道,指着上面的信息说道:“这几个人,当初跟我父母有多次联系,如果我父母是间谍,那他们怎么就不可能是了?还有这封信件,这是我对着誊抄下来的,跟我父亲去世的时候身上那份一模一样,就连字迹我也是一样地临摹下来的。就连我都能模仿字迹足以证明我父母是被诬陷的,这难道你们就不去调查了?” 这些东西,是两位军官不知道的,仔细查看了一下,确认了这个案件疑点重重,确实应该换个方向重新调查。 江舒宁站起身,对着两位军官鞠了个躬,真心诚意强势要求:“请你们将我父母的案件调查清楚,不错过每个坏人也不要冤枉每个好人!” 她的眼眶通红,两位军官也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抬手敲了敲身后的门,门开了。 门外的光亮照进门来,像是照见案件真相见到阳光。 军官站在门口,对着江舒宁做了个请她出门的手势。 江舒宁深深地换了口气,走出门。 门外是傅道昭和其他的军人们。 他们看到江舒宁出来,傅道昭他带头鼓掌,身后是其他人的掌声。 傅道昭向前一步,恭贺道:“江同志,你凭借自己的能力,证明了你的清白。你是真心想要为你父母翻案的,我们的人,也会认真尽快查明真相,还江兴国先生江夫人一个清白!” “谢谢,谢谢各位!” 江舒宁真诚地向大家鞠躬道谢。 走出审问室的大楼,傅道昭跟她同行。 傅道昭有个想法:“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买点好菜,去你家庆祝一下吧。” “庆祝?庆祝什么?”江舒宁笑了笑,重新见到早晨的阳光,她的心情无比好。 “当然是庆祝你父母的案件翻案在即,怎么,不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了!” 两人说说笑笑往前走,前方却突然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人群中央吵吵嚷嚷的,像是有什么事故发生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是不是很蠢? 如果是江舒宁一个人碰上,肯定绕开就走了,可身边的傅道昭是个军人,怎么可能会绕过去不管呢? 不管前方是有人故意闹事还是作恶,他作为军区师长,这事儿都是会管的。 他伸手,拦了下江舒宁:“在这等我。” 然后便想往嘈杂的人群走去。 可还没等他走过去,一个人影冲了进去,就那么两秒,江舒宁已经看出来了,那是宋钊景。 江舒宁皱了眉头,拉住想要上前的傅道昭:“别去了,宋钊景已经去了,说不定又是作戏。” 还真让她猜到了。 人群里有两个男的正在水果摊贩的摊位上闹事,挑着水果,拿起一个就咬,咬了就吐,然后说不好吃。 一连啃了四五个都说不好吃,赶走了一群客人,然后想甩手走人。 这摊贩老板怎么肯干,水果被浪费了,客人被赶走了,他们还不付钱,瞎闹也没有这个闹法的。 于是老板抓着他们的袖子不让走,非让他们赔钱,就赔那几个被他们啃坏浪费的水果,也得好几毛钱。 可两个混混就是宋钊景临时请来闹事的,怎么可能会掏钱,这一闹就闹得一大群人来围观。 而宋钊景则是看准了江舒宁出现的时机,冲进人群,拉着两个混混帮摊贩老板赶走他们。 然后故技重施,在帮忙的时候,故意引发争执。 其中一个混混在争执中拿了水果摊老板的水果刀就扎在了宋钊景的手掌上。 见闹出血了,群众们这才吓得四散开来,这要是跟他们牵扯上,让他们也见了血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两个混混的目的达成,直接甩给老板两毛钱也跑了。 不到两分钟,一个摊位上只剩下摊贩老板和宋钊景了。 那老板见他们闹事闹得宋钊景手上流血,也不好意思了,原本就不关他的事情,要不是宋钊景主动冲出来,也不会受伤了。 可出于良心,老板还是拿了不少的纸,捂在宋钊景的手上,问道:“怎么样,这么大的口子,我带你上诊所吧。” 宋钊景知道江舒宁就在边上,哪会愿意让老板送他去医院。 摇着头说:“没事没事,这跟您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 然后扭头准备离开,这会儿抬头才装作刚看到江舒宁和傅道昭一样,扯着惨笑的嘴说:“好巧啊,怎么这也碰上你了……哦,我这手只是刚刚帮老板赶走混混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没事。你这是要去哪?我送你啊?” 江舒宁都快惊呆了,她什么都没说呢,这宋钊景的戏可真是越来越好了,都能无实物表演了,没人搭话也能把自己的戏份演完。 看着宋钊景靠过来,江舒宁赶紧后退两步,抬手挡在前面道:“行了,你想演戏去戏园子里去演,有病就去医院治病,少来烦我。” 然后转身,绕着宋钊景走了大半圈直接离开。 傅道昭被江舒宁逗笑了,捂着嘴低声笑着,也跟在她身后绕了过去。 独留宋钊景一个人,气得直跺脚,可手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只能忍住气,自己跑去诊所包扎。 傅道昭走在江舒宁身侧,一时好奇,为什么这宋钊景即使离婚了,还一直缠着江舒宁,也好奇当初江舒宁为什么会看上宋钊景,便问了出来。 江舒宁扭头看了傅道昭好一会儿,才转回头,说起她和宋钊景的过去。 “我跟宋钊景认识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那会儿我还在上学,爸妈突然出事,我的身上也背上了父母的谣言。” “学校里的同学老师,没有一个不是用异样的眼神看我的,每天我都是独来独往。那会儿的宋钊景,是唯一一个跟我搭话的人。” “我那时候也是单蠢,有个人能每天跟我说话,我就觉得非常满足了,于是就跟宋钊景谈起了恋爱。毕业后他跟我求了婚,我没有了父母,就没想过嫁人,于是开出一个条件,让他入赘。没想到那个时候他同意了,不仅他同意了,他妈也同意了,还说他们家已经有宋钊景的大哥传宗接代,所以允许宋钊景入赘。” “我能同意他,也因为他哥是个军人的缘故。我总觉得,军人的家庭,一定是正直没有问题的,没想到他们一家子都是会演戏的。” “现在想想,我父母去世那时候,他们就盯上我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父母宠爱还舍得给我花钱,家底子一定很丰厚的人。要不是这个原因,估计宋钊景也不会盯上我。” 包括现在,江舒宁没说,她的空间里现在还有父母留给她的家产呢,只是现在挣得远远超过她的开销,反而还能攒下一小笔钱,所以那空间,也有段时间没打开用了。 傅道昭听着她的述说,没想到她这个原因跟宋钊景在一起的。 他有些心疼江舒宁了,以前只觉得这个女人为母则刚自强不息,没想到以前还有这样的经历。 微微叹口气,又问道:“那为什么宋钊景来了京市后,你没有直接跟过来随军呢?你没有父母帮忙照顾孩子,应该更想随军才是。” 这也是个江舒宁会后悔的地方。 她不是不想随军,宋钊景当上连长的时候,舟舟才三岁,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宋钊景说在云市有李翠华可以帮忙,所以不让她来。 孩子四岁的时候,又说他没有托儿所的名额。 五岁的时候说他长期出差,不在京市,她去了也没用。 就这样一年拖一年,直到今年夏天江舒宁重生了,当即决定带着舟舟来京市,不仅是为了随军,更是想要找门路洗清父母身上的冤屈。 却没想到,原来他的随军名额早就给了李慧清母子俩了。 江舒宁说完,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扭头看向傅道昭说:“我是不是很蠢?” 她扭头看的这一下,正好跟因为心疼而一直盯着她看的傅道昭对上视线了。 莫名深情的眼神,让江舒宁没有来的心顿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这是吃屎去了吗 她晃了下脑袋,重新问道:“我是不是很傻?” 傅道昭这才回了神来,尴尬地笑了下说道:“这又不是你的问题,是宋钊景太会做戏了。不管是哪位女士,都会被他蒙骗过去的。” 江舒宁低头笑着,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抬头直直地往前走。 管她以前是傻还是蠢呢,她的生活已经重新开始了,也成功跟宋钊景离婚了,以后只会有更好的生活等着她。 与两人和谐的氛围不相同,宋钊景一个人包扎好伤口后去军部请了假。 顶着伤口接受每天五十公里负重奔跑,那是真傻子才会做的。 请完假,他转身就回了家。 可刚到家,他就后悔了,家里有两个人等着管他拿钱。 李翠华看到他进门,丢下手里正在刷的锅碗就迎了上来。 “钊景,你怎么回家了?你这手怎么了?怎么包成这样?是不是别人伤的?那人赔钱了没有?” 紧跟在她后面的就是宋晓月。 她比李翠华要直接,上来就是:“哥,你身上还有钱吗?给我五块钱,我有用。” 一看到她们这样子,宋钊景就来气,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进房坐下。 母女俩见状,对视一眼又追了上去。 李翠华殷勤地赶在宋钊景之前给他倒了杯水,然后继续问道:“你还没说你这手怎么回事呢。” 宋钊景拿着水杯一饮而尽,举着手说:“看不到啊,伤了,受伤了!” “我知道你受伤了啊,这不是问你怎么伤的嘛。” 李翠华还有些委屈。 宋钊景有些丧气,顺便将受了伤的手一摊,说道:“给我点钱,我跟人借的钱去的医院。” 李翠华吓了一跳,只有她们管宋钊景要钱的时候,怎么还有宋钊景跟她们摊手的时候。 她转眼看向宋晓月。 宋晓月脑神经绷紧,连忙扭头。 李翠华一看就知道这丫头靠不住,只能解释道:“我们这哪有钱,你给我的钱,不都买菜买米了嘛。说起来,家里的米又快吃光了,儿子啊,你再给妈几块钱吧。” 一听要钱,宋晓月就来劲了,一屁股坐到宋钊景身边的椅子上也要钱。 宋钊景本来就因为江舒宁心里憋着气,结果回家碰上这样的家人心里的气顿时全都发了出来。 他的手砸在桌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挥在地上,然后不顾李翠华和宋晓月“哎哟不要”的叫声,扯着她们把她们推出了门外。 嘴里还喊着:“滚,你们都给我滚!早知道我就应该在你们来的第一天就直接把你们赶回去!” 人赶走了,确实能获得一时的安宁,可钱的事情还得继续,毕竟当初他就是为了江家的钱才甘愿入赘。 只是没想到,江舒宁对他把手上的钱攥得紧紧的,他开口需要买东西什么的,江舒宁可以直接买了送到他的面前,只有说要钱,江舒宁就抠抠搜搜的。 如今他们离婚了,这钱更弄不到手了,他得尽快想办法,让江舒宁跟自己复婚,然后弄到她的钱才行。 接下来几天,宋钊景并没有放弃江舒宁,一天到点吃饭似的,一到时间就蹲在江家门口。 每次江舒宁看到的时候,都会把他赶走,要是硬是不走,就把门关得紧紧的,反正他进不来,舟舟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估计他也知道,现在非常不招舟舟待见,所以他都是挑江舒宁在的时候才来,目标也从舟舟改成了江舒宁。 弄得舟舟晚上睡觉前还反过来叮嘱江舒宁:“千万不要对坏男人心软!他就是坏人!” 江舒宁都无可奈何了。 这天到饭点的时候,宋钊景又来了,坚持不懈地蹲在门口,每当看到江舒宁在面前走过的时候就站起来说两句。 江舒宁忍无可忍,冲出来骂道:“你什么毛病,不是让你有病就去治病吗?蹲我家门口干嘛!” 宋钊景摆出委屈的模样:“舒宁,别这样,虽然我跟你离婚了,但咱们到底夫妻一场,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跟你夫妻一场,就是我最委屈的历史。你赶紧给我滚!” 江舒宁伸出手指堵住耳朵,伸出脚直往宋钊景的脚下招呼,一边扫腿一边骂:“让你滚,你听不懂吗?还不滚还不滚我就见一次打一次!” 宋钊景伤的是手不是腿,原地跳了几下便躲开了江舒宁的攻击。 他说的话,还有些歪理:“我蹲在过道上有没有占了你家的地盘,凭什么不让我在这?” 忍不了的不仅有江舒宁,还有隔壁刘大娘。 江舒宁扫几次腿就累了,然后听见身后刘大娘的一声大喊:“小江让开!” 她赶紧往边上一跳,随后便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刘大娘手上拿着她家的便盆,没带盖子,她自己的鼻子上也捂着一块手帕。 然后随着她的动作,那一便盆里的污秽之物全往宋钊景身上泼过去,淋了他一头一脸一身。 江舒宁见状,直恶心作呕。 探头出来看热闹的邻居们全都缩了脑袋回去,要是因为这沾到自己身上也就恶心了。 当事人宋钊景更是受不了,他想张嘴骂人,可要是张嘴,那嘴里就…… 最终,他落荒而逃,这一路上,遭受了所有人的歧视和辱骂,甚至到家了,还被李翠华骂了一顿。 “你这是吃屎去了吗?yue……这么脏这么臭太恶心了,你回家干什么,直接去河边洗啊,这哩哩啦啦弄得满屋子都是,yue,嫌我干的事情太少了吗?我要吐了yue……” 更别说宋晓月了,看到宋钊景的那一秒就尖叫着冲回房间,直接关上门还锁上了。 同时大喊:“二哥,你别过来!妈!以后我不出去了,你别叫我!晚上我也不吃饭了!二哥你太丑了!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外面是不是也脏了!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 如果江舒宁在这,她也能理解,因为实在是真的太恶心了,当时她也想尖叫来着,但是实在是离得太近,只能用手紧捂着嘴,看到刘大娘泼完不到一秒就转身冲回家了。 不过走廊的脏污,她还是带了好几层口罩去清理干净了,总不能让亲爱的邻居们被她连累。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们别打人 宋钊景在家里洗了一次又一次,两大块肥皂都用完了,他还觉得身上有味道。 洗完了还去了大澡堂泡了一整天的澡,甚至因为别去,在大澡堂的大水池里发了一阵疯,其他人看到还以为他被狗咬了得狂犬病了。 这边听了江舒宁跟宋钊景的婚姻故事后,傅道昭心疼的不仅有江舒宁还有舟舟。 而宋钊景为了弄到江舒宁的钱能够演戏,愿意施展苦肉计,也让傅道昭对这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同时也怕宋钊景为了达成目的,会对舟舟下手,傅道昭决定,以后每天都接送舟舟。 这天晚上也一样,孩子们的放学时间没变,但是天黑得早,他要是不去,也会担心舟舟会出什么事。 于是傅道昭准点出现在了军区小学门口,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舟舟出来。 就连江舒宁没看到傅道昭接舟舟回来,来找了。 等到了门口,依旧没见到舟舟,江舒宁便问了学校门口看门的大爷。 大爷对舟舟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以前出了不少的事情,想了一下说道:“就那个脸白白的有点圆圆的小姑娘对不对,背着一个黄色的书包那个?她一放学就跟着同学跑了,我想想,她是从……对,这个方向,两个小同学一起走的。” 江舒宁看了下,那不是回家的路啊,怪不得舟舟跑的时候没有被傅道昭碰上。 两人赶紧去找,他们已经花了点时间等在门口了,这会儿要是没有尽快找到,他们都怕孩子会出事。 而舟舟那边,正在护着她的小同学,面对两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争论不停呢。 原来她的同学赵天成上学的时候愁眉不展,舟舟跟他关系还挺好的,就问他出什么事情了。 赵天成犹犹豫豫地看着舟舟不敢说。 舟舟看着他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我可是跟我叔叔学了擒拿术的,我厉害着呢!” 说着,她还撸了撸袖子,虽然袖子没有撸上去,可她比划的肱二头肌还是有一些的,赵天成都摸到了。 于是赵天成就说了。 每天放学的时候,都有两个别的学校的大孩子堵在他回家的小巷子里管他要钱。 他爸爸是军区的领导,每天都会给他两毛钱。 两毛钱一天的零花钱,已经比大多数初中生的零花钱都多了,毕竟一个星期有一块钱了呢。 于是这里两个孩子便盯上了赵天成,每天都在小巷子里守着,要是哪天赵天成绕路了,或者不给钱,他们就对赵天成出手,专门往赵天成的暗处出手,打他的肚子屁股,光疼不留痕迹。 甚至还威胁他,只要他敢告诉老师或者家长,他们就把他的手脚打断。 正是他们的威胁,让赵天成面对舟舟的询问时犹豫了。 舟舟听到自己的同学正在遭受这样的欺凌哪能坐得住。 她也是从宋卫国的霸凌下经历过来的,那会儿她还什么都不会呢,现在的她可是会擒拿术的! 于是小姑娘拍着胸脯道:“不要怕,晚上放学,我送你回家,他们打不过我的!” 赵天成信以为真了,毕竟他也见到过舟舟的师长叔叔,穿着军装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比他爸爸能打。 跟师长叔叔学习了擒拿术的舟舟一定比他厉害,于是赵天成点头同意了。 而且两个孩子还商量着,放学马上就走,快跑回家,说不定能在那两个孩子堵在巷子里之前就能把赵天成送回家。 于是便出现了傅道昭来接舟舟放学之前,舟舟就拉着赵天成跑了,导致他没等到舟舟。 只是舟舟他们没想到,就算他们早早地从学校出来,巷子里依旧有那两个孩子的身影。 他们不知道,逃课的孩子是不用考虑放学时间的。 于是在舟舟他们刹住车的时候,已经撞到那两个孩子了。 两个大孩子一个斜戴帽子,一个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看到赵天成出现嘿嘿笑了一声。 “哟,今天怎么来得早了,这么等不及给我们送钱吗?” “这是谁,你同学?也是给我们送钱来的吗?挺好挺好。你有多少钱啊,都拿出来我看看。”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就把舟舟和赵天成堵在了巷子中间。 舟舟挺了挺胸脯说道:“老师说了,打劫和欺负同学都是不对的,你们不应该跟我们要钱,你们要是没有钱花了,应该去工作。不过我看你们应该是还在上学的大哥哥,所以你们应该去问你们的爸爸妈妈要钱,而不是找我们要。” 歪帽子歪了歪嘴一手叉腰一手扶在墙上:“你这个小丫头嘴还挺厉害的,这么多话。你都知道我们是在打劫了,你还不怕吗?快拿钱,要不然我可就要打人了啊!” 对面的长头发顺手拿起他们在路边捡的树枝,婴儿手腕粗的树枝,打在人身上别提有多疼了。 赵天成见状,立马怂了,扯了扯舟舟的衣服劝道:“要不然咱们给他们钱吧,我每次都是给他们两毛钱,也不是特别多的。” 舟舟小小地鄙视了一下小伙伴,嚷道:“我没钱,我们也不会给你们钱的。有本事,你们就打下来啊,我可是会擒拿术的,我叔叔还是军区的师长呢。回去我就告诉我叔叔,你们欺负我们,还打我们!他一定会把你们抓走的!” 其实这两个孩子也不是真的什么坏人,只是学着别的孩子的样子霸凌,见真的拿到钱了,就持续管赵天成要钱。 这会儿舟舟说的话,还真的震慑到他们了。 不过俩人还是想要钱,装模作样地威胁道:“我告诉你,这棍子可不是假的。你要是不给钱,我就把你绑架了,卖到外地去,你见不到你的叔叔,我看你还怎么告状。” 他这话让赵天成更害怕了,忙不迭地掏出两毛钱送到两人面前,求饶道:“你们别打人,别打舟舟,她是女孩子不能打。我这有钱我都给你们,以后我每天也都给你们,只要你们不打她。哦,也不要打我。” 虽然赵天成没骨气,但是还挺讲道义的,知道护着舟舟。 可这会儿道义没啥用,两个大孩子还是想要钱,而且两毛钱已经不够了,他们想要更多的钱!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吧 于是长头发拿走两毛钱后挥开赵天成的手,将他推到一边,让舟舟交钱。 “你有多少拿多少,要不然我真的打人了啊!” “没有没有!有也不给你们,你们都是坏人!” 歪帽子见状,直接上前,伸出手想去掏舟舟的口袋。 舟舟毕竟是学过擒拿术的,见对方的手都伸到自己跟前了,便抓住了歪帽子的手,一个翻身,扯着他的胳膊从背后一顶,脚往歪帽子的腿上一踢,一个过肩摔就把歪帽子摔了出去。 “哎呀我去!”歪帽子也没想到,自己一个翻天覆地,居然被一个小姑娘过肩摔了,连忙爬起来想回手。 舟舟见势不妙,连忙喊道:“赵天成你等我,我去叫人!” 连喊带跑地就跑出了巷子。 她也没想到,刚跑出巷子就撞到傅道昭怀里去了,五十米远左右还有宋钊景。 舟舟来不及解释,直接开口喊道:“叔叔,里面有人抢劫!” 原本想问舟舟去哪儿了的傅道昭也不问了,冲着舟舟出来的巷口就跑了进去,一看就知道那两个孩子是霸凌的主角。 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大孩子擒拿了。 其实两个大孩子看傅道昭跑进来的时候,也想跑来着,毕竟傅道昭穿着一身的军装。 只是赵天成看到傅道昭进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抱住了长头发的胳膊,大喊道:“我抱住他了,叔叔快去抓人!” 长头发当着傅道昭的面也不敢打人,使劲推了推赵天成的手也没有挣脱开。 没办法,长头发只能跟歪帽子一起,被傅道昭压着走出巷子了。 正好这会儿想来接儿子的赵司令听见声音,赶过来一看还有自家儿子的事情,赶忙追了上来。 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后,忙跟舟舟道谢。 “这死孩子,回家也不敢说,今天多亏了舟舟小姑娘了,要不然不知道他要瞒我们多久呢。天成,还不快谢谢舟舟和傅叔叔。” 赵天成也知道,要不是今天有舟舟,他不可能逃脱这两个人的威胁,没有傅道昭也不可能让两个人被抓。 忙鞠了个躬感谢:“舟舟,今天多谢你了,主动帮我。还有傅叔叔,就谢谢你,把他们两个人抓住了。” 傅道昭笑道:“不用谢,今天我也是来找舟舟,才能帮到你们的,而且你也很棒,要不是你主动抱住其中一个,肯定会跑掉一个的。” 赵司令忙冲着自己的勤务员招手,让他把两个孩子送去公安局,临了还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该上学的时候不去上学当个街溜子,以后长大了也不见得是个好的。” 傅道昭看没事了,跟赵司令招呼道:“这应该没有我们事了,我们该回去了。舟舟,不跟我或者你妈妈说一声就跑,害得你妈妈都担心了,来,赶紧跟你妈妈回家。” 江舒宁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大胆,居然明知同学被霸凌了,不跟家长说一声,自己出来平事。 忙拉过舟舟小声说了两句,虽然她是做好事,但是这胆子大到她都害怕了,以后可不能这样吓人。 正准备走的时候,赵天成把舟舟喊住了。 “我后天过生日了,我爸爸妈妈会给我办一个生日宴,江舟舟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吧。” 生日宴? 舟舟眼睛一亮,扭头看向江舒宁。 “妈妈,生日宴是不是要比生日会大得多啊,我可以去参加赵天成的生日宴吗?” 江舒宁之前一直没有跟哪位学生的家长交好,更别提舟舟参加同学们的生日宴会了。 这是一个舟舟跟同学处好关系的机会,她倒是不反感,只是不知道赵司令同不同意。 于是江舒宁便问道:“赵天成的爸爸,不知道,我们方不方便参加赵天成的生日宴?” 她还不知道赵司令的身份呢,只是看对方同样一身军装,又有勤务员跟随,猜想他的身份不低。 他们家孩子办生日宴肯定很隆重,参加的人说不定都是有身份的,贸然同意孩子的邀请,也不知道赵司令怎么想呢。 好在赵司令也是想让舟舟参加的,连忙点头道:“当然方便了,我们一直说让赵天成邀请他的同学参加生日宴,他都没同意,江舟舟同学愿意来可太好了。这样,后天下午五点,你们直接去宴会场,我们在京市饭店给他办的生日宴。” “好,那我们先走了。” 舟舟得到了同意,蹦蹦跳跳地一手牵着江舒宁一手牵着傅道昭回家了。 只是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又让宋钊景知道了。 自从他被傅道昭惩罚每天五十公里的负重跑开始,他就一直想要找到军区高层,有想攀关系,只要哪位首长司令看中他,让他晋升一级两级的,他就能不用再接受惩罚了。 这多方打听,他才打听到赵司令家要为孩子办生日宴,甚至赵司令的孩子还跟舟舟是一个班级的同学,正好他就可以用舟舟的名头参加生日宴。 他的主意打得非常好,但是不知道舟舟是否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所以在生日宴的当天,他一个人来到了京市饭店,万一得到机会了,他就能进入生日宴了。 原本还想等看到熟人后,蹭进生日宴的宋钊景,蹲了一会儿,居然看到江舒宁带着舟舟出现了,身边还有傅道昭。 而是三个人打扮得就跟一家人一样。 傅道昭穿着军装,江舒宁穿上了一套黑白配色的棉绒套裙,外面还有件长款棕色披风外套。 舟舟穿了件同色系的裙子,套上一件粉色的夹克外套。 京市饭店门口摆上了一个牌子,上面写了“赵天成9岁生日宴”的字样,赵司令和赵天成就在门口欢迎他们的宾客们。 看到傅道昭他们三人出现,不少人都私下讨论着他们是不是一家三口。 宋钊景听见他们的话了,阴沉着脸,想了下这正好是他混进生日宴,在赵司令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 随即换上笑脸冲了出去,站到舟舟面前就跟江舒宁刚想跟赵司令打招呼,就听见赵司令的太太说道:“这是天成的同学和她的爸爸妈妈吧,一家人站在一起,都不用介绍就知道你们是一家人。” 第一百四十章 来者都是客 赵司令夫人的话,让刚冲出来的宋钊景脸色难看了几分。 不过他还是强装笑容说:“你们好,我是舟舟的爸爸。” 他的出现,让原本欢乐的气氛一瞬间尴尬了下来。 赵司令夫人心里还埋怨赵司令,什么时候进到饭店里面不行偏偏选了这个时间,让她这么尴尬。 把原配一家子认错,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堪的了,宋钊景也尴尬,但是为了能混进生日宴,他顾不上什么尴不尴尬了。 不过江舒宁可不想让他蹭舟舟的面子,直言道:“夫人您也没有误会多少,我跟舟舟的爸爸已经离婚了,孩子归我,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给舟舟再找个爸爸的想法。傅师长平时对舟舟多有照顾,比她的爸爸更像是舟舟的长辈,您会这么误会也没什么错。” 然后扭头对着宋钊景说道:“你还是离舟舟远点吧,舟舟压根不想见到你。” 像是附和她的话一样,舟舟对着宋钊景直甩脸子,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宋钊景一听,这不是当着赵夫人的面打他的脸吗? 要是丢了这次的机会,他还怎么抱赵司令的大腿。 忙不迭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到底是舟舟的亲生父亲,我以后还是愿意承担我当父亲的责任。不想其他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也凑上来,那才是乱攀扯关系呢。” 他这话,显然是说傅道昭。 这段时间,傅道昭总是陪在江舒宁和舟舟身边,宋钊景想要做什么都没有机会,他对傅道昭的怨念已经很久了。 在他心里,傅道昭现在就是个觊觎别人妻子的阴险小人,趁他不在便插入到他和江舒宁的关系中,甚至还会讨好舟舟。 而且傅道昭除了有个师长的身份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钱财没有背景。 而他至少还是舟舟的亲生父亲,光这一点他就已经赢了。 听到他的话,傅道昭的心绪有些乱了。 他这段时间,好像真有些把舟舟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了。 不过他是真心心疼孩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对舟舟如此上心。 这会儿看宋钊景拿身为舟舟亲生父亲说事,他也忍不住了,对赵夫人歉意地笑了笑,强硬地拉着宋钊景走到一边威胁他。 “警告你,这不是你能乱来的场子。别坏了舟舟跟同学的关系,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不知道傅师长,您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宋钊景的重音放在了“师长”二字上,意在傅道昭用身份压人。 “傅师长,这可不是军区,您还想怎么不客气?” “哼,你以为不在军区,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傅道昭冷笑一声,“想来,你也不想让大家知道你之前伙同人贩子,想要卖了孩子吧。还有多次打扰孩子,故意讨好孩子,在孩子面前上演苦肉计。我觉得,你还是要脸的。” 宋钊景听着傅道昭的话,咬了咬牙,这就是威胁! 扭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舟舟和江舒宁,他坚持道:“我只是陪我女儿来参加她同学的生日宴的,难道傅师长也要管吗?您的手,是否伸得太长了?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江舒宁原本还以为宋钊景能听懂傅道昭的威胁,识相离开的,没想到他反而还反讽傅道昭,气得她直接抓了宋钊景的领子。 将他扯到自己面前,还没说什么,赵司令就出来了。 他看三个大人站在一起,有些疑问道:“这是……” 宋钊景见状,赶紧抓住江舒宁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抓下来,然后快速自我介绍道:“您好,您是舟舟同学的父亲?我是舟舟的爸爸,我叫宋钊景。” 赵司令是知道傅道昭不是舟舟父亲的,他看三人站在一起,还以为宋钊景是陪舟舟和江舒宁过来的。 于是热情邀请道:“来者都是客,赶紧进去吧。来来来,里面有茶水点心,你们自便,等我们再接应一些客人就进去了。” 赵司令都这么说了,江舒宁和傅道昭也不好再把宋钊景赶走,只能带着舟舟进到饭店,不管宋钊景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一进入饭店的宴会厅,宋钊景就跟到了天堂一样。 里面随便看到一个人,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物,最小的也是赵司令手下的旅长,只比傅道昭低一级。 只要他抱上其中一名领导的大腿,他就不用再缩在傅道昭的阴影下。 这次的宴会毕竟是赵天成的生日,赵天成还是邀请了不少的同学。 同学们扎堆一起玩啊闹啊,在宴会厅里跑来跑去。 学生家长们则是站在了一起,讨论起教育经。 宋钊景明白,他能跟领导们攀上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同等的身份开始。 于是,他以舟舟父亲的身份站到了学生家长们边上,看着大家侃侃而谈的时候,也插嘴道:“现在的孩子,确实不太好教育,他们的时代比我们那个时候好多了。课本、文具、玩具,只要他们想要的,我能满足都尽量满足,幸好孩子也争气,要不然我都能被孩子的成绩气死。” 他这话一说,马上引来了家长们的应和。 “你说得太对了,现在的孩子们真的是太难管了。你说你家孩子争气,那她平时成绩怎么样啊?” 说起舟舟,就算宋钊景不关心,他也是知道点舟舟的学习情况。 他张嘴就来:“我们舟舟成绩可好了,在学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那作文,写得特别好。上回期中考试,作文还被老师夸了呢。” 江舒宁叮嘱完舟舟不要疯玩后,也来到了学生家长们边上。 听到宋钊景装模作样的夸夸其谈,便低笑两声问道:“既然这么好,你应该能记得孩子写了什么作文吧,不如跟大家说说,舟舟写了什么作文。” 她这一说,宋钊景顿时尴尬了,嗯嗯啊啊地想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舟舟的作文来。 他当然说不出来了,一是他根本不知道舟舟的作文写的是什么;二是就算他知道了他也说不出来,因为舟舟写的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傅叔叔》。 作文里,他这个爸爸可是一点都比不上傅道昭,这样一篇作文,要是他说出来了,那不就是啪啪打脸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爸妈,好像是…… 江舒宁趁机说道:“哦,我 忘了,你根本就没有教过舟舟,自然不知道她写的作文是什么。舟舟出生后,你甚至都没有抱过她,还说什么,你们当兵的手重,万一伤到孩子就不好了。再到孩子上学,她的上学名额都被你送给别人家的孩子了,你哪能想到自己的孩子。现在,你居然还有脸说孩子想要什么你就给买什么。你好好想想,你买过吗?” 江舒宁的一番话,已经让学生家长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宋钊景了,后面跑步过来的舟舟插了两句话更让他丢人了。 “我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的零花钱买的,我的零花钱都是妈妈给的,就算我买不起,也是妈妈和师长叔叔给我买的。爸爸是什么,我不知道。妈妈说他是我爸爸,我宁愿没有爸爸。” 最后的一句话,更是让宋钊景无地自容了,被自己的孩子这么说,足以证明他这个当爹的十分不合格。 顿时引来了家长们的仇视,如此行为的爸爸,不配跟他们站在一起。 “既然孩子都不愿意认你这个爸爸,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哦!肯定是混进来的,知道咱们这当兵当官的多,所以来攀关系的!” “有没有人管管,怎么让这样的人进来了,还不赶紧走?” 就连舟舟都在喊:“快走快走,我不要你进来。” 舟舟一喊,赵天成这个生日宴的小主角也过来喊了:“我没有邀请你,你不应该进来的,快走!” 宋钊景真的是丢大脸了,上次这么丢脸,还是被刘大娘泼粪的那次,那次至少还没有人看到他的长相。 这次不一样,估计所有人都记住他的脸了,再待下去也只能自讨无趣。 于是宋钊景灰溜溜地离开了,甚至连跟领导们的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走了。 不过江舒宁的情形也不是那么好。 宋钊景一走,大伙儿都知道她是那个跟丈夫离婚的女人了。 在场的女士们,都是随军来京的,常年在家相夫教子,比较封建。 在她们的观念里,离婚的女人就是不遵守妇德。 顿时,她们又有了话题。 “你就是那个离婚的女人?你怎么能离婚呢,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孩子想想啊。” “哎,这男的固然有错,可你也不能离婚啊。这离婚的女人,没有靠山,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三从四德你没学过吗?按理说,你能交出个不差的孩子,应该也是懂得出嫁从夫的,真是给你父母丢人了。” 江舒宁原本以为,同为军属、孩子们的父母,那她们应该会有些见识,不会跟其他人一样,对她离婚的事情指指点点。 没想到她们居然也跟其他的人一样,居然如此轻蔑一个主动离婚的女人。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吐出心中的烦闷说道:“我离婚,是因为这个男人不值得。我有工作,有工资,我的工资足够养活我和女儿。 我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不仅要给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还要挣钱给他花,他心情不畅了我还得当他的出气筒,凭什么? 我也是妈生爹养的,我爸妈生了我不是让我去一个陌生男人家扶贫的,特别是他还拿我的钱养别的女人,这样的人,给你们你们要?” 这一番话是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今天能说出来,她也算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不畅都抒发出去了。 不仅如此,就连傅道昭听见江舒宁被人贬低。 听到江舒宁的一番话,他不禁对江舒宁更加高看了几分。 顺便站在她边上说道:“自强不息有什么问题?她不需要靠男人,也能过好日子,那为什么需要一个男人拉她后退?” 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言论,众人都呆住了。 她们想来都是依靠丈夫生活的,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自己挣钱养家。 如果她们有这个能力,确实不依靠男人。 舟舟看到妈妈被人欺负了,跟赵天成说了两句后过来拉江舒宁的衣服。 “妈妈,这里不好玩,我已经把礼物送给赵天成了,咱们走吧。” 既然舟舟都不想在这待着了,江舒宁在这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便跟大家点头,抱着舟舟离开。 傅道昭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跟着江舒宁一起离开了。 众人看他们同出同进的样子,便低声猜测:“他为什么要帮人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我听说,舟舟的妈妈身份有疑问,那个师长,是帮她查父母的案子来着。” “她父母的案子?什么案子?” “这都不知道吗?她爸妈,好像是间谍、内奸之类的。” “嚯,那那个师长还敢跟她走那么近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的父母真的是间谍内奸,她说不定也是呢,那个师长是在监视她呢。” “也说不准,我看她不太像,也许人家对她有好感正在追求她呢?” …… 大家的猜测,江舒宁不知道,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碰见了一个烦心事,正想解决这件事情呢。 政治部翻译科一次少了两个老员工,原本招的新员工工作也没有上手,工作进度有些迟缓,于是科室里空降了一个新员工。 钱米亚,一个长相不比江舒宁低几分的女员工,高挑、靓丽,刚进入科室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 赵副主任介绍她是有国外生活的经验,翻译能力非常强,毕竟与外国人直接沟通的经验。 还特地让江舒宁多照顾她,说她刚回国没多久,对国内的情形不是非常熟悉,所以需要有人照顾。 既然这样,对方精通外语,江舒宁便挑了一份国外论文,不涉及到国内政治和情形的论文,相信她能翻译好的。 结果钱米亚交的翻译稿不仅比江舒宁规定的时间晚了,里面还发现了好几处专业词汇语境的翻译错误。 钱米亚交稿子的时候,办公室里全都是人,她的态度还挺好的,交上稿子后便站在了江舒宁办公桌的旁边。 江舒宁也挺好的,专门拉了椅子过来让她先坐着,而江舒宁这是快速查看翻译稿。 这一看,就让她看出了问题,当场便要问钱米亚为何这样翻译。 没想到,这一问,就让两人之间结下梁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是你救了我 江舒宁将翻译稿翻到自己查看出错误的地方,将上半身转向坐在一旁的钱米亚,说道:“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一共三处,麻烦告诉我,为什么这样翻译。” 钱米亚摸了摸自己的新修的尖指甲,看了眼自己写的内容,无所谓道:“这不就是这么翻译的吗?有什么问题?” 说着还翻了个白眼,指不定心里在想江舒宁是个没见识的土老帽,连国外常说的几个词意思都不知道。 江舒宁看到她如此对待工作不认真的态度,心里突然出现了一股无根之火。 不过她还是按捺下那股莫名的火气,说道:“你知不知道,这词放在这里的意思,是需要进行转换并且根据上下文进行稍微的修改,这些你都没有注意吗?” 钱米亚看她说得像那么回事,定睛看了一眼,收回脑袋无所谓道:“怎么可能要改,这短语,我在国外天天说,我了解不过了,你怎么可能比我还了解。” 江舒宁看到她自认为没错的样子,更生气了。 拿出铅笔,在翻译错误的地方重重地点了几下又画了个圈。 语气严厉地问道:“你确定你在国外就是这样翻译的?你自己好好读读,这样翻译语句有什么问题!” 钱米亚看到江舒宁在她的翻译稿上画圈,她也急了,抢过自己的稿子对着画圈的位置扫了几下,喊道:“你干嘛呀,好好地在人家的稿子上画什么?这是人家花了好长时间才写好的,指甲都写歪了呢!你随便这么画,是不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我要跟赵副政委打小报告!” 江舒宁还没有见过有人把打小报告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她都气笑了。 翻出边上的一摞文件,翻到相同短语的位置,指着对钱米亚说道:“你好好看看,这短语的翻译语境,在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翻译的!” “我不看,我就是这样翻译的,我就要去跟赵副政委打小报告!” 说着,她抱着翻译稿就去找赵副政委了。 结果可想而知,她翻译的短语只顾着自己的使用习惯完全没有想到论文中的情景,那翻译的自然是错误的。 赵副政委也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因此惩罚钱米亚,而是将她带回江舒宁面前,在两人中间打哈哈。 “小江,新同事不太熟悉咱们的国情政策,有的地方按照她在国外的情况来翻译出现了错误很正常。这样,你呢好好教,态度稍微平和点,她会学进去的。” 这是劝江舒宁的,转身对钱米亚又是另一番话:“小钱同志,咱们这是做学问,不是平时聊天,所以用词酌句都得严谨。这方面,小江还是做得很好的,而且她是咱们翻译科的科长,你有什么问题请教她或者她发现了什么问题来教你,都是会发生的,你的态度也要稍微虚心求教一些。” 然后打圆场道:“好了,这篇翻译稿小钱同志你再翻译一遍,小江你跟她好好说说那几个错误点,翻译好了再拿来我看看。” 钱米亚只能委委屈屈地拿回了翻译稿,重新翻译。 可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两天后,傅道昭特意在下班前等在办公室里。 他办公室的沙发位置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翻译科的大门,只要江舒宁下班走出大门,他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然后快速关门下班追上去。 江舒宁没想到他会突然在自己下班的时候追上来,不过看他的样子知道应该是有事情,便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别人面前说吗?” 傅道昭点了点头,江舒宁惊讶道:“还真有啊!难道……是我爸妈的事情?” 傅道昭再次点头,说道:“关于你爸妈的事情,我们这边的人已经将高度嫌疑人那边找到的材料送回来了,估计很快就能分析出结果。想来,你父母翻案的日子近在咫尺了。” “真的!”江舒宁猛地停住脚步,她有些不知道要这么说话了,激动地转身抱了一下傅道昭,然后快速松手,语无伦次道:“谢谢,谢谢你,爸妈,你们终于等到了!” 傅道昭没见过情绪如此兴奋的江舒宁,被她抱住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轻笑,说道:“既然这么高兴,咱们一起去接舟舟放学,然后,你请我吃饭?” “好呀好呀,这么高兴值得庆祝。” “我跟你开玩笑的,晚上还是我请你们吧。” 两人说说笑笑的,不知道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 钱米亚比江舒宁晚一步下班离开办公室,看到前面傅道昭凑到江舒宁跟前,她还疑惑了一下。 等两人有说有笑的,顿时心里开始吃味了。 快走几步走到傅道昭边上,问道:“你是,傅道昭!傅大哥!” 傅道昭转身,看到钱米亚的时候稍微疑惑了一下,一时没有认出她是谁。 江舒宁的眼珠子在两人间转动了一下,微微叹口气介绍道:“这是我们科室新来的同事,钱米亚。” 钱米亚白了江舒宁一眼,小声道:“谁用你介绍了,我自己会。” 然后大声道:“傅大哥你忘记了吗?前年,你救过我啊,你想想!就在京市饭馆门口,我被人抢劫了,劫匪还拿刀挟持我,是你救了我的!” 她的眼睫毛随着她的眨眼忽闪忽闪两下,希望傅道昭能想起她。 傅道昭微微一想,就想起来了。 “哦,是你呀。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了。” 看傅道昭要走,钱米亚赶紧伸手去拦他:“别,别着急走啊。能再次见到你,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这样,我请你吃饭吧。上回你救了我之后,我一直想请你吃饭,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是不是能给我这个机会。” 钱米亚没有明说,她看到傅道昭的第一眼,就看上他了。 高大挺拔有气质,前年傅道昭还不是师长呢,今年就已经是师长了,可见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现在从国外回来,进入军区的政治部翻译科,就是希望能再见到同样在军区的傅道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喜欢!我妈妈! 没想到傅道昭脸上带笑,却语气冰冷道:“不用了,我当时救你,也是因为工作安排,我也是完成工作职责罢了。不用您请客的,而且晚上我也有饭局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拉着江舒宁的胳膊快步离开,只留下钱米亚和几个走在后面、看了一场戏的同事。 钱米亚看着傅道昭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 没有因为李红梅的事情被开除的肖蝶看了一出戏后漫步走到钱米亚的身边,指了指前方的江舒宁说道:“你不知道吧,他们俩走得可近了。听说他们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候还同进同出的,我们都在猜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钱米亚直勾勾地看着傅道昭的背影,随口问道:“什么关系?难道傅大哥已经跟她结婚了?” “哦,那倒没有。”肖蝶想了下说道:“就是猜,他们俩是傅师长在追求我们江科长还是江科长在追求傅师长。不过我们半数以上的人都觉得傅师长在追求江科长,江科长作为一个离婚的女人,肯定不好意思接受傅师长的追求。不过傅师长也是,人虽然离婚了是单身,但是人家还有个孩子呢,偏偏傅师长还把人家的孩子当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宠。” 听了这些,钱米亚对江舒宁已经不是一些小梁子小摩擦了,而是开始怨恨了。 她一个离婚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作为师长的傅道昭呢,还带这个拖油瓶! 她不知道,现在这个拖油瓶在江舒宁和傅道昭之间,其实是个蜂蜜罐。 小姑娘跟平常一样一手牵着江舒宁一手牵着傅道昭,抬头就问:“为什么我们今天在外面吃啊,是有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吗?” 江舒宁牵着舟舟的手晃啊晃啊,解释道:“因为师长叔叔帮了妈妈一个大忙,所以妈妈要请师长叔叔吃饭啊。” “哦~”舟舟人小鬼大地拉长音,然后问傅道昭:“师长叔叔,你为什么经常帮妈妈和我啊,是不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妈妈!” 她这重音,显然就是在说傅道昭喜欢江舒宁。 这问题,直接把江舒宁和傅道昭两个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傅道昭扭过头咳嗽两声,然后解释:“我喜欢你啊,我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你吗?” “哦~喜欢我妈~” 这么一句,更是让江舒宁转不过头来,这一转脑袋,那她脸上跟涂了红油漆一样,更能让人觉察到不对劲。 正好前面三十米左右有个公共厕所,江舒宁头也没回地说:“我得去个厕所,你们在这等下我。” 说完,就往厕所狂奔。 等释放完膀胱的压力后,江舒宁起身穿裤子的时候,听见公厕后面有人说话,这话里还有她的名字。 而且听着声音还挺熟悉的,江舒宁便从厕所最后一格中出来,轻手轻脚地绕道厕所后面,躲在墙边上偷看。 果然,说话的人正是她熟悉的宋晓月和李慧清。 至于她们俩为什么会在这里,那要从宋晓月在家要不到钱开始说起。 宋晓月喜欢在外面玩,但她的玩就包括了消费,买个零食算消费,买个头绳头花发夹也算消费,买件新衣服一双新鞋子那更是消费了。 可自从宋卫国被送回云市,宋钊景被降为普通士兵后,她就没能弄到多少零花钱。 李翠花看她没钱窝在家里又烦,就把她赶出家门了。 走在街上的宋晓月想着出来了,就弄点钱花花,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李慧清身上。 毕竟家里李翠花也没钱,宋钊景不骂她都算好的了,现在更不可能给她钱。 宋家有钱的,还有一个就是李慧清了,她现在又找了个扫大街的活,多少能挣点。 关键是李慧清的钱,每个月交给李翠花十块钱后余下的都是自己的,所以宋晓月才笃定她有钱,便直接在街上找起人来。 这一找,正好找到了公共厕所附近。 见到李慧清,宋晓月就朝她伸手:“给我点钱。” 李慧清怎么肯给她钱,嘴上说着“没有,我没钱”,左胳膊却悄悄夹紧了。 宋晓月一看就知道她的钱藏哪儿了,直接上手就抢。 李慧清为了避免宋晓月当街抢走她的钱,让路过的人看着不好看,她便推脱道去隐蔽的地方,她掏钱出来。 江舒宁听到的时候,便是李慧清掏钱,宋晓月讽刺她的时候。 李慧清的钱藏得深,除了外套,里面还有一件线衫,线衫里面还有背心。 她的钱就藏在背心上面缝的小口袋里。 宋晓月看她掏得费劲,忍不住就拿她跟江舒宁比了起来。 “你看看你,真那么点钱,还藏得那么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几根金条呢。还是二嫂好,我管她要钱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拿给我,而且她家的钱都在桌子上放着,我随手就能拿。” 说着,她还仰着头从眼睛下方去看李慧清,嘴上不停地催促:“快点啊,磨磨唧唧的,拿你点钱跟要了你命一样,赶紧的!” 等李慧清拿出钱的时候,她一把就抢了过来,一边数一边骂骂咧咧的,一点不带留恋地往外走。 李慧清这钱攒着本来还想将来能给宋卫国呢,这下全给宋晓月抢走了。 抢走不说,还不停地讽刺。 明知道她最恨江舒宁了,还专门拿她跟江舒宁比较,这不是往人肺管子上戳嘛。 一气之下,李慧清拿起扫地用的大扫帚,对着宋晓月的后脖颈子就敲了下去。 一下就把宋晓月敲晕了,上前从她手里挖出自己的钱。 就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正好看到江舒宁转身离开的背影。 李慧清顿时担心,害怕江舒宁会把她动手打人的事情说出去,连忙想要快跑几步去追江舒宁,让她不要乱说话。 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江舒宁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被灌木树枝勾了一下,掉下个什么东西来。 干脆她也不追了,仔细看了下那是个什么东西,脑子里便出现了一个主意,一个能让她打人的嫌疑转到江舒宁身上的主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反了!反了! 江舒宁洗了手,跟没事人一样回到舟舟和傅道昭身边说道:“走吧,不是还要去吃饭吗,咱们快去吧,晚了可能没位置了。” 他们说好要去面馆吃面的,那家传统老面馆,晚上的生意火爆着呢。 傅道昭点点头,直接将舟舟抱进了怀里,两人快速往面馆去。 可等到面馆的面快要上桌时,两名公安来到了面馆,直接找到江舒宁说:“前面公厕后面有人被打晕了,目击证人证实是你行的凶,她还交上了证物,麻烦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物证?什么物证?”江舒宁知道他们说的是被打晕的宋晓月,可她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只见其中一名公安的手一伸,一条手链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这条手链,是目击证人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是你的吧。” 银质的手链上坠着两只小蝴蝶,还真是江舒宁丢的。 上回她说回去加根绳子,回到家就给忘了。 江舒宁点点头:“这个确实是我的。不过这只能证明我去过公共厕所,我朋友和我女儿都能证明。我是一时起意去的厕所,这并不能说明我在那里行凶打人了。” 公安低头在手上的案件记录表上写下了她的话,李慧清姗姗来迟,补充道:“这是我在公厕外面的树丛里发现的,如果她没有打人,为什么要去厕所后面?” 江舒宁看到李慧清出现,冷笑一声说道:“那也只能证明我去过发现手链的地方,我可是记得,我只去过厕所侧边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手链应该是在厕所侧边的灌木丛上发现的吧?” 两位公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李慧清报案的时候,可是没有挪动手链的,没想到这让江舒宁找到突破口了。 随后江舒宁继续说道:“我今天会路过那个厕所,是因为我今天临时决定跟我朋友来这家面馆吃面,我并不知道路上会碰上谁,怎么能确定我会行凶?这些,我朋友都能给我做证。” 傅道昭举手做证:“没错,我们是今天下班之后才决定来面馆吃面的,她没有时间约人,而且去公共厕所的时间不到五分钟,她进入厕所到离开厕所的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出厕所。” 有了傅道昭的证明,足以洗清江舒宁的嫌疑。 江舒宁话头一转,便将嫌疑转到李慧清身上。 “我的嫌疑洗清了吧,那你呢?李慧清,你又为什么会在厕所那边呢?” 李慧清早就准备好回答了,举了举手上的大扫把说道:“我在那边扫马路啊。我比不得你能坐办公室,只能接点扫大马路的活儿。今天分派我扫公厕那段路,我可不就是在那里嘛。” 听着确实是那么回事,江舒宁不想跟她绕弯子了,正想直接说出她看到的情景,结果被赶过来的李翠华打断了话。 李翠华知道宋晓月被人打晕,嫌疑犯是江舒宁的时候,就跟着来找江舒宁了,一看到江舒宁她就冲了上来。 李慧清正好怕江舒宁问多了她会露馅,看到李翠华赶过来,忙说道:“妈,就是她,我亲眼看到舒宁打晕了晓月!” “什么亲眼,刚刚都证实我的清白了!” 江舒宁只来得及说了这一句话,李翠华的巴掌便劈头盖脸地打了上来。 她这几天在宋家干不少活儿,那指甲没时间也没心情打理,跟狗啃的一样。 一巴掌打在江舒宁的脸上,指甲正好在她下颚处划了一长条口子。 公安见状,赶紧拦人,傅道昭也站到了江舒宁的跟前。 舟舟这个小姑娘看妈妈受伤了,冲着李翠华的肚子一脑袋撞了上去。 嘴里还喊呢:“让你欺负我妈妈,让你打我妈妈!公安叔叔,你们应该抓她!” 这气的李翠华又大喊:“舟舟!我是你奶奶,你个死丫头片子居然撞我!反了!反了!” 一时间,面馆门口闹得纷乱不休。 幸好宋钊景及时赶到,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忙抱住了李翠华,跟公安解释道:“没事没事,这是我们自家的矛盾,我们自己处理就好。” 说着还呵斥了李翠华两句:“妈!你冷静点,咱们去看看晓月不好吗?” 边说,边将李翠华推向李慧清。 傅道昭看到宋钊景出现,脸都冰冷了,警告道:“宋钊景,你的家人,都闹过几次事情了,你就不长长记性吗?再有下次,你就别想再当这个兵了!” 宋钊景脸色都绿了,李翠华也不敢闹了,被李慧清拉着离开了。 公安也知道这事儿跟江舒宁没关系,道歉后也离开了。 江舒宁看人都走了,才觉得清净,可耳根子清静了,这里脸上还是有些火辣辣地疼。 宋钊景还没离开,看江舒宁脸上的伤假惺惺道:“哎呀,你的脸怎么伤了,我去给你买点药水处理一下吧。” 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摸江舒宁的脸,只是那手被傅道昭打开了。 顺便再次警告道:“刚刚说的你忘了?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回家管好你母亲,省得再来一次,你连京市都待不了。” 随后傅道昭跟老板说面条装饭盒打包,拉着江舒宁和舟舟便往江家去。 江家长期保存着药水,他们回家一样能给江舒宁处理伤口。 江舒宁也没提出异议,顺着傅道昭的手便被拉回家了。 到了家,他们先将饭盒里的面条盛出来让舟舟吃饭。 然后傅道昭熟门熟路地进了房间,拿出小药箱,翻出里面的药水,招呼江舒宁道:“赶紧过来,我给你上药。” 伤口伤在脸上,虽然不深,可毕竟已经破口出血了,而且谁也不知道李翠华的手是否干净,反正傅道昭看着她黑乎乎的指甲缝,觉得不好好处理江舒宁的伤口,以后肯定会感染留疤。 江舒宁却有些不好意思,处理脸上的伤口,会不会太亲密了些? 她拿出房间里的镜子说道:“我自己来吧,这伤在脸上,我照着镜子就能上药。你赶紧吃面,再不吃,面就坨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配当科长 傅道昭看了桌上的面一眼,面跟汤是分开装的,这会儿舟舟正吃得津津有味呢。 转头过来,他坚持拿棉签要给江舒宁上药。 “没事,面汤分开的,坨不了,倒是你脸上这疤,对着镜子可涂不好。” 他会开车,知道镜像操作对不会开车的人来说会很难,所以没松开手上的棉签。 江舒宁见状,只能将脖子伸出去,把脸上的伤口全部露出来。 这伤不深,但是长,沿着江舒宁的下颚长长的一道,看着还有点触目惊心的。 这伤要是在傅道昭的脸上,他不觉得有什么,可在江舒宁白嫩的脸上,他还没上药都觉得替她疼。 “忍忍,这酒精会比较杀伤口。” 江舒宁不是忍不了疼的人,但是这酒精抹在脸上,还真有些疼,疼的她不自觉的眼里充盈了一些泪水。 傅道昭见状,赶紧对着伤口吹了吹,跟哄舟舟一样哄她道:“没事没事,不疼不疼,我吹吹就好了。” 这让江舒宁感受到了在宋钊景那里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温柔。 舟舟吃着面条,看到如此和谐的两人,赶紧放低了嗦面条的声音,为了憋住高兴的笑出来,甚至还咬住了碗的边沿。 可她忘了,即使是这样的动静,也足以引起江舒宁和傅道昭的注意。 江舒宁扭头去看舟舟,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吃面,你这面是真的要坨了。” 然后转回来跟傅道昭说:“不用吹,我没事,你快点上药就行,你不饿我都饿了。” 她这表现,显然在躲避刚刚的气氛。 傅道昭却不甚在意,甚至为她的坚强所打动。 第二天,不是休息天,江舒宁没能休息,顶着抹了红药水的伤疤上班。 苏绣几个人看见,都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江舒宁摆摆手:“没事,被一个疯婆子抓了一下。” 几人表示了几句关心后便回去工作了,倒是钱米兰不怀好意地站在她身边。 看了眼她脸上的伤,嘲讽道:“你昨天可是跟傅师长一起出去的吧,这伤,该不会是被哪个傅师长的仰慕者抓的吧?啧啧啧,这跟别人抢男人,就是比较容易受伤哈。” 她这话,就差直接说江舒宁是小三了。 江舒宁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发怒,反而直言道:“你的翻译完成了?真那么闲,我不介意再给你安排两个工作。” 钱米兰脸色一下变了。 她们俩闹矛盾后,江舒宁就没让她轻松过,只要她摸鱼了或者走神了,就给她布置更多的工作。 要是再来点,她绝对会甩手不干。 于是,甩了脸,转身回工位了。 江舒宁在她背后追了一句:“有时间多管闲事,好好钻研你的翻译吧,别再让我找到问题了。” 钱米兰背对着江舒宁,还能听见江舒宁的话,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心里不住地想,怎么傅道昭偏向她,自己也说不过她呢? 不行,她一定要给她找点麻烦。 于是,等到大家都工作的时候,钱米兰特意去倒了一壶开水,端到江舒宁面前抢着要给她的茶杯里倒水。 江舒宁忙伸手去挡:“不用不用,你要是渴了,给自己倒水就行,我这茶杯刚倒满的,不用加水。” “哎呀,没事,你这茶水都凉了,这个天气喝凉的不好,加点开水热点喝对身体好。” 钱米兰不管不顾,就要往江舒宁的水杯里倒水。 江舒宁低头看了看自己冒着热气的水杯,差五厘米就能溢出来的茶水,哪里还能装更多的水。 她的手掌盖在水杯上面,抬手拦在钱米兰的手下,硬是不让她往下倒。 钱米兰干脆放松了拿着水壶的手劲儿,让整个水壶的压力都落在江舒宁的手上。 江舒宁的手一吃劲,直接一个反手将水壶推了回去。 钱米兰没有想到江舒宁会有这么一下,那水壶倒回来可是会倒到她身上的,那里面全是开水啊! 她连忙抓紧水壶把手,另一只手去挡水壶。 手掌按在滚烫的水壶上,瞬间将她的手烫伤了。 随着哐当一声,水壶带着满壶的开水掉在了地上,要不是天气冷了,她们脚上都穿着厚袜子小皮鞋,准会被开水烫伤。 江舒宁没被烫到,钱米兰就不一样了,她的手按在水壶上,掌心可全是烫伤起的泡。 随着钱米兰的一声尖叫和水壶掉地上的声音,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她。 “你,你怎么能故意烫伤我!”钱米兰恶人先告状,指着江舒宁就是一顿哭诉:“我好心好意给你的茶壶加水,你怎么能反手把水壶打到我身上,那里面都是开水啊,我的手都被烫伤啦!” 她声音大到让大家以为她的手被砍了呢。 虽然水壶里装的是开水,但是天气冷,水壶表面并没有开水那么烫,只是按上去还是会受伤罢了。 有人有眼力见的,赶快去拧了个湿毛巾过来,往钱米兰手上盖。 烫伤后用冷水冲洗能够快速降温,可钱米兰看样子是不会走的,他们只能帮忙用冷毛巾帮她的手降温。 毕竟伤了要尽快处理,要是后面引发炎症什么的就不好了。 钱米兰抓着自己的手腕,得到湿毛巾的降温后舒服了一点,便觉得没什么大事,转手拉着江舒宁不放,嘴上鬼哭狼嚎的就是一顿指责。 “江舒宁,别人喊你一句江科长那是尊敬你,我给你倒茶水也是尊敬你,你别以为我们真的服你。我好心好意给你添热水,让你冷天不要喝凉水,可你的,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反手伤了我?我要去找赵副政委,你这样的心态,不配当科长!” 江舒宁真是要被她气笑了。 她没有拒绝吗?说了两三句了,她听了吗? 都说水杯里有水,水热的不用添水她就没听见吗? 哦,江舒宁看向桌面想明白了,钱米兰是想强行往水杯里倒水,让水溢出来,弄湿她桌上的文件,想要毁了她手上的项目! 这样到时候她就能去找赵副政委说她工作不行,连文件都保管不好,回头撸了她的科长一职。 第一百四十六章 舟舟还是需要爸爸 江舒宁越想越可能。 边上苏绣听着钱米兰的话就难受,直言道:“你少说这些可怜兮兮的话。明明在你倒水之前,江科长就说了她的茶杯里有水不用加水,水杯里的水是热的也不用加,是你偏要往里倒的。” 马上有其他的人应和:“对,你看看,这水杯再倒水就要满出来了,你还想倒水,你都是什么心思啊!” “诶,钱米兰,我的水杯里也没水了,你怎么不给我倒水非要给江科长倒水啊?你说你好心,我看你也不够好心嘛。” “嘿嘿嘿,你有不是科长,人为啥要给你倒水啊。等你当了领导,人家会给你倒水的。” “钱米兰,我看你就是不怀好心。你是不是想直接把水倒在江科长的桌子上?她桌子上可都是重要的文件,你这样的表现,足够说明你不怀好意。” “哦,我听明白了,这是要毁了江科长的文件啊。” “你才听明白啊?” 正如同事们所说的,钱米兰一开始确实怀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操作失误,没想到没有害到江舒宁还烫伤了自己的手。 江舒宁也没什么好跟她争辩的,这么多人都看到了,钱米兰想攀扯也扯不到她身上。 于是大方道:“你手伤得还挺严重的,我放你半天假,先去医院包扎下吧。好在伤的是左手,不影响干活。包扎完了赶紧回来,你的那些稿子今天得交的。” 苏绣打趣道:“你可真是恶魔,人家手都伤了还得干活啊,不给人直接放个一个月半个月的假吗?” “那我直接放一辈子的假好不?” 钱米兰看她们嘻嘻哈哈地说自己的闲话,脸色都不好看了。 想了想,这手确实要包扎上药,于是便朝江舒宁伸出了手。 江舒宁诧异地看向她:“你这是要什么?” “医药费啊!我去医院不用医药费?” 苏绣真的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都不用江舒宁开口,直接道:“诶,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作恶伤到了自己,还想要单位给你报医药费?你要是真给大家倒水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还差不多,但你自己看看你是为啥伤的手。” 江舒宁也跟着摇头:“这毛巾被你用了我们就不计较了,这医药费,你还是自己掏吧。快去快回,工作在等着你。” 钱米兰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干脆,只能回去拎上自己的包去医院。 心里的记账本上却给江舒宁加了一笔,顺便给苏绣也加上一笔,谁让苏绣替江舒宁说话的。 前一天刚收到好消息,今天中午傅道昭就给江舒宁送来了一个坏消息。 江舒宁父母的案件出现了新的罪证,但是经过他们的排查,这罪证是伪造的,而且是近期伪造的。 他们说这事儿的时候,是在食堂,中午大家都吃饭的时候。 江舒宁不管身边有多少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问道:“你知道这证据是谁提交的吗?” 傅道昭摇了摇头:“匿名送到军区来的,我们猜测这人应该是军区的人,毕竟能自由出入军区的除了个单位的人,没几个外人。” “那能看出来,是什么时候伪造的吗?” “不出一个星期,一个口供,笔迹还是挺新鲜的。” 江舒宁想了想,提了个可能不会被答应的请求:“我能看看吗?” 傅道昭更是摇头了,这可是提交到部队的证据,不管真假,都不能随意让外人查看。 虽然江舒宁现在在军区工作,可她对于部队来说,还算是个外人。 不过傅道昭拿出了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虽然原件我不能拿给你,但是我记得几个字的笔迹,有的点挺有特点挺好模仿的。” 写完,他便将纸挪到了江舒宁面前。 江舒宁一看,心里便有了伪造匿名口供的人选——宋钊景。 这笔记不是宋钊景的常用手写的,是他用左手写的,虽然不多写,但是江舒宁见过几回,她记得。 不过她没说,她决定要自己去找宋钊景问清楚,或者去他家找线索。 如果假证据是宋钊景做的,他家里一定有相关的痕迹。 而且傅道昭因为帮她调查她父母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关注了,要是再帮她去找宋钊景,怕会牵连她。 于是下班后,江舒宁拜托刘大娘帮忙去接舟舟放学,她则是回到了军区,专门去等宋钊景。 宋钊景每天需要负重五十公斤,拉练五十公里,这还是傅道昭布置下来的惩罚,他一天光是这个都得花十来个小时。 等他一天拉练完,所有人都下班了,江舒宁这会儿来找他正好没有人会看见。 宋钊景也没想到,江舒宁会特意在他拉练的终点等着他。 他拉练一天,早就又渴又饿,但是看到江舒宁顿时又有了些精神。 “舒……舒宁,你怎么来了?” 江舒宁装作后悔的样子说:“钊景,我今天想了一天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谈谈,舟舟还是需要爸爸。” 听到这话,宋钊景马上有些兴奋了,忙说道:“你等等我,我先把东西放下。” 他背上还背着负重的背包呢,得交回部队才行。 江舒宁点了点头,走在他的边上说:“没事,你先忙,我等着你。” 宋钊景看着自己的希望即将达成了,边走边说:“晚上跟我回家,咱们一起喝点好好聊聊,没啥事情是咱们聊不好的,怎么样?我那还有瓶好酒呢,之前就想跟你喝来着,你一直没有给我机会,今天总有这个机会了吧。” 说实话,江舒宁是不想去的,但是正好能够去他家找材料,于是点头答应了:“没问题,不过你妈和你妹妹也在家,还有……你嫂子,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儿,我让她们都出去,给咱们留个空间,她们会答应的。” 这会儿宋钊景已经不知道怎么好了,终于有机会了,他能修复跟江舒宁的关系,距离他拿到江舒宁的钱不远了。 江舒宁以为现在天黑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行为,殊不知说话的两人和宋钊景脸上的笑容都让傅道昭看到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打人了,怎么办? 傅道昭因为江舒宁父母假证据的事情,在单位加了会儿班,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舒宁去找宋钊景,两人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 这笑意,让他的心里有些难受,心绪有些杂乱,一时间想要弄清楚江舒宁的情况,却又得知他们俩复合的消息。 站那儿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跟着他们去看看。 当然了,这跟着,就是跟踪,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时候,什么可能都有。 跟着宋钊景回家的这一路,宋钊景多次伸手想要去牵江舒宁的手,可江舒宁都躲开了。 “我是说跟你好好谈谈,也答应了去你家,但是不代表我就同意跟你复婚了。” 宋钊景弄了个没趣,只能讪讪地自己握自己的手。 到了宋家,宋钊景两句话就把李翠华和宋晓月赶了出去,李慧清扫大街还没下班,不用多管她。 等宋家清空了,宋钊景去他的房间拿出一瓶酒来,指着桌上李慧清做好的饭菜要跟江舒宁喝一会儿。 江舒宁看了下,这酒没有于鑫淼送她的酒好,但是确实也算是一瓶好酒了。 正好要是能把他灌醉,那就更方便江舒宁行事了。 于是江舒宁主动将酒塞拔开,给两个杯子里都倒了酒,说道:“既然你想喝,那我就跟你喝几杯。不过作为宋家的主人,你是不是应该先干一杯表示诚意?” “对,你说得对。” 看到江舒宁这么配合,宋钊景的心理防线也放下了,拿起酒杯就干了。 江舒宁看他喝得猛,也没想劝他,这酒后劲大,又给他满上一杯。 “来,咱们慢慢喝,慢慢聊。” 江舒宁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那酒润了她的唇,却没进到她的嘴里。 宋钊景一杯红酒下去,就已经有些恍惚了,也没注意到江舒宁喝没喝,只觉得今天是个大好的机会。 想着,他便开口说:“舒宁,我其实也可以对你很好的。你知道,我心里有你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愿意入赘了。你看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就跟我复婚吧。” 江舒宁知道,他现在有些酒精上头,实际上并没有喝醉。 所以一边劝他喝酒一边说:“咱毕竟离婚了没多久,这么快复婚,对咱们来的名声都没有好处。这样,你还是舟舟的父亲,不如你从一个合格的父亲开始做起。你知道的,我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舟舟了。” “对对对,舟舟,你心里最重要的是舟舟,我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舟舟和你”——的钱。 宋钊景笑了笑,又喝了几口酒。 江舒宁继续说道:“你看,其实你之前对舟舟好的时候,其实她心里也全是你。只要你不起什么外心思,你还是会成为舟舟最好的爸爸。为了成为舟舟最好的爸爸,你喝一杯!” “好,我喝一杯,我就是舟舟最好的爸爸。” 三巡酒过,宋钊景的酒劲上来了,晕晕乎乎地就倒在了桌子上。 机会来了,江舒宁并没有喝多少酒,现在她正好能去翻翻宋钊景的房间。 宋钊景这房子里有三间房,一间女人们的,一间是宋钊景的,一间是宋卫国的。 不过宋卫国那间在他被送回云市后,便改成了书房,一间宋钊景一人享用的书房。 看到房间分配,江舒宁显示啐了宋钊景一口。 家里这么多女的不知道让她们分着睡,他一个男的居然占据两个房间。 没有过多的想法,江舒宁直接去了书房,最有可能有线索的就是书房了。 只要能找到宋钊景制作假证据的草稿、记录,哪怕是信纸洇墨后的笔迹,也能证明是宋钊景做的假证据。 书房面积不大,江舒宁找了一会儿就从书桌的夹层发现了一些东西,不仅有宋钊景制作假证据的手稿,还有几封信件。 虽然还没看信件里面写的是什么,但江舒宁下意识觉得这对她父母的案件会有很大的影响。 于是,将所有的东西放到口袋里,江舒宁便从书房里出来。 准备离开的时候,走过饭桌,她的手腕突然被宋钊景拉住了。 “舒宁,别走,咱们再、再喝……” 他这明显还没有醒酒。 江舒宁扣着他的手指,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上挣脱。 这个动作,让宋钊景清醒了几分。 他晃了晃脑袋,抬头看向江舒宁问道:“你这是干嘛?你要走?” 他回头看了一圈,发现他书房的门开了,顿时重新拉住了江舒宁的手不放。 “你,你是不是进我书房了?你找到什么了?不许走!你给我交出来!” 他拉住江舒宁的手,另一只手伸向江舒宁的衣服,他想要从江舒宁的衣服里找出他的东西。 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要是被宋钊景找到那就麻烦了。 情急之下,江舒宁拿起桌上的空酒瓶,对着宋钊景的脑袋狠狠敲了下去。 那空酒瓶应声而裂,宋钊景的脑门也破了个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脑门流了下来。 然后倒地,晕倒了。 江舒宁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人,酒瓶脖子还在她手里呢。 她慌乱地丢下手中的玻璃,转身打开门想要逃走,可门口的人吓了她一跳。 守在门口的傅道昭看到门开了,开门的是江舒宁,连忙抓着她的肩膀说:“别怕,是我!” 江舒宁定了定神:“傅、傅师长……我打人了,怎么办?” 傅道昭见状,赶紧进去检查了一下,说道:“没死,赶紧跟我走。” 他原本以为江舒宁跟宋钊景要发生什么,才跟上来的,现在看着情形,瞬间清楚她做了什么。 这种时刻,还是快点先离开这里才好。 他向江舒宁伸出手,江舒宁握住了他的手跟着他跑走了。 此刻不管哪里,对江舒宁来说都是不安全的,傅道昭确认舟舟在刘大娘家有刘大娘照顾后,便带着江舒宁先回了军区。 江舒宁惊魂未定,却也记得将兜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翻了出来,铺在了傅道昭的书桌上。 “这些,是我从宋钊景的办公室里找到的,这几张纸,足够证明那个假的口供是他做的。还有这几封信,你先看看,我还没看是什么内容。” 第一百四十八章 搬到哪里去 傅道昭坐下将几样东西仔细看了看,确认了之前的假证据就是宋钊景制作的,关键是那几封信。 不过他没有说太多,将这些东西收拾到带锁的抽屉里,然后再把钥匙放到别的抽屉,最后一把钥匙再揣到口袋里。 “那些材料,明天我会交上去的,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这会儿月亮都已经升到半空了,江舒宁也喝了点酒,这会儿后劲上来了,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不能把江舒宁放在单位,最好还是送回家。 江舒宁点点头,醉酒的感觉不好受,她也想要回到熟悉的地方,这样才能安心。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宋钊景醒了。 毕竟江舒宁是个女生,手劲不够大,也没有打晕人的经验,所以宋钊景晕倒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十来分钟就醒了。 清醒的时候,宋钊景捂着脑袋回想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等他想到江舒宁打晕了她并逃跑,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就冲进书房。 这进了书房,顿时就发现了自己藏着的东西不见了,这不用想都能知道东西是被谁拿走的。 宋钊景的心都凉了半截,慌不择路地在几个房间里来回找,期望能在其他的房间里找到他的东西。 可惜,花了十来分钟的功夫,他丢失的东西依旧没有找到。 顿时心也慌了,腿也软了,那些东西要是到了江舒宁的手里,那跟宣判他死刑有什么区别。 宋钊景瘫软在地,看着乱糟糟的书房,突然爬了起来,冲出门去。 他要找人! 找给他信的人! 他有电话! 这边的江舒宁还不知道宋钊景已经发现她偷走东西了,有些迷糊的她现在趴在傅道昭的背上让他送回家。 傅道昭双手牢牢地钩住她的腿弯处,耳边是她带着一些浓郁酒气的呼吸。 只要他一扭头,那酒气就能扑面而来。 傅道昭微微摇头,这人喝得这么醉还是第一次见呢,特别是现在脸红的样子,跟她平时害羞或者害臊的时候脸红完全不一样。 傅道昭心无旁骛地正视前方,一直到了家属院,上楼的时候估计有些颠簸,江舒宁终于睁眼了。 “嗯?我这是,到家,了吗?”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个酒嗝呢。 傅道昭点点头:“对,上楼就到了。” 江舒宁扑腾着要下来:“先,先让我去刘大娘家,舟舟还在她家呢。” “好,等上楼了就放你下来。” 傅道昭说话的腔调温柔了许多,跟哄舟舟一样。 等到了江家所在的楼层,江舒宁落了地,脚下还算稳定,一步一步往江家和刘大娘家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们俩看到刘大娘家门紧闭,可江家大门敞开的。 这不对劲! 一看到家门大敞着,江舒宁顿时酒醒了,冲到家门口,只见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桌子椅子都倒着,里屋的被子枕头之类的东西都被扯烂了扔在客厅里,就连杯子碗筷都被摔碎了。 她想往里冲,被傅道昭拦住了。 “先去看看舟舟有没有事情。” “对,对先看舟舟。” 江舒宁如梦初醒般去敲刘大娘的门,很快刘大娘就来开门了。 一看到江舒宁,刘大娘就把她拉进屋道:“谢天谢地,你可回来了。” 原来刘大娘晚上已经把舟舟哄睡了,她也躺进了被窝睡着了。 可她睡眠浅,十几分钟前听见隔壁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还伴随着摔破玻璃等易碎品的声音。 这动静,肯定不是江舒宁! 甚至把舟舟都吵醒了。 舟舟一睁眼就抱住了刘大娘:“奶奶,怎么回事?” “嘘,好像是有人进你家了,应该不是你妈妈。你别出声,要是别人冲你跟你妈妈来的,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找到你。” 舟舟赶紧捂住嘴,两人听着隔壁乒铃乓啷一顿响,十分钟后才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他们刚松口气,就有人敲门了。 舟舟瞪大了眼睛,用气声问道:“奶奶,是不是坏人?” “奶奶不知道,你千万别出来,我去看看。” 刘大娘将房间的门关好,转身便去了大门口,结果一开门便看到脸色红晕的江舒宁,连忙把江舒宁拉了进来,说了下隔壁刚发生的事情。 然后打开房间的门,让舟舟出来。 舟舟出来看到江舒宁,顿时扑了上去:“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家进坏人了,你千万不要去。” 江舒宁抱着舟舟哄道:“没事没事,坏人已经走了。一会儿咱们回家看看,看看咱们有什么东西丢了坏了。” 边上的刘大娘忙点头:“对对,快去看看,一会儿赶紧报警,说不定还能找到坏人。” 虽然是半夜了,但是公安局这会儿还是有值班民警的。 江舒宁点了点头,带着舟舟走出刘大娘家,舟舟这才看到一直站在门口没进来的傅道昭,高兴地围着傅道昭绕了两圈,问道:“师长叔叔,你今天怎么来我们家了?是陪妈妈回来的吗?幸好你来了,我们不用怕家里有坏人了。” “嗯,幸好我跟着来了,不是要看看家里都丢了什么吗?赶紧去看看吧。” 她们在刘大娘家里说的话,傅道昭在门口都听见了。 江舒宁快一步进了家门,简单检查一遍出来说道:“贵重的东西和证件什么的都没丢,就是衣服杯子这些生活用品全都毁了,晚上只能将就睡一晚。对了,还有舟舟的大熊……也毁了。” 卧室里的被子、褥子包括舟舟的大娃娃,全被划了几个大口子,里面的棉花都被掏出来了。 舟舟一听,连忙进屋,一看到娃娃的惨样马上眼泪汪汪地,捧着空心的娃娃哭道:“这是我的娃娃,师长叔叔好不容易赢来的。” 江舒宁拍了拍她的背,哄道:“不哭不哭,妈妈会帮你重新缝好的,就是这儿,咱们最好不要待了。万一那些人再回来,他们说不定会伤害咱们。” 她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了,傅道昭也猜到了。 舟舟脸上挂着泪珠,回头问道:“妈妈,咱们是要搬家吗?搬到哪里去?师长叔叔家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带你们回家 一想到她们可能搬到傅道昭家,舟舟就有些兴奋,擦掉脸上的眼泪嚷嚷道:“就去师长叔叔家,师长叔叔是军人,他一定会保护我们的。而且坏人也一定知道,师长叔叔不好惹,他们不敢去师长叔叔家。师长叔叔,你们家有没有空房间,我们能搬过去吗?” 傅道昭看着舟舟明亮的眼睛,有些发愁地说:“有房间确实是有的,但是你们搬过去的话,我怕……会坏了你们的名声。毕竟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他扭头看向江舒宁,解释道:“我们俩都是单身,我家又只有我一个,你要是带着舟舟搬过去了,我怕会影响你的名声。” 江舒宁也尴尬地笑笑。 不过她考虑的倒不是名声问题,而是担心傅道昭会被她牵连。 “万一那些人根本不怕你,去你家找我们又碰上你,岂不是会害了你?” 舟舟一听,两只手一左一右捂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说了。 而是先转向傅道昭,问道:“叔叔,你怕不怕那些人找到你家去?如果他们找过去,你会保护我们吗?还是会把我们交出去?” 舟舟的手一松,傅道昭马上回答:“我当然不怕了,除了我能保护你们,这京市难道还有其他人能保护你们吗?舟舟,你觉得叔叔会把你交出去吗?我要是敢这么做,早就不管你了,为什么还要在你不见了的时候去找你呢?” 傅道昭还想说什么,但舟舟的小手一抬,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将头转向江舒宁问道:“妈妈,叔叔说的,什么声的问题,你害怕吗?” 江舒宁冷笑一下,随后想到她是在回答舟舟的问题,同时也是在解答傅道昭的话,立刻恢复成原先的表情说道:“当然不在乎了。我要是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在意所谓的名声,就不会跟宋钊景离婚了。事实证明,我跟他离婚是对的,不在乎名声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开心。” “那就好了呀,”舟舟收回了自己的手,“师长叔叔不怕坏人,妈妈不怕师长叔叔说的名声,那为什么不能搬到师长叔叔那里呢?而且,我早就不想住在这里了。” 最后一句话,让江舒宁愣住了:“为什么不想住在这里,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吗?还是这里有人欺负你了?” 江舒宁从来没有忘记她和舟舟是外地人,当她不在意他人看法,即使宋钊景的随军名额被李慧清母子俩占据,也要留在这里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排外的准备。 难道这家属院里,有人排外欺负舟舟了? 只见舟舟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别人欺负我,是爸爸……不对,是宋钊景他们会欺负我。妈妈,这里离他们家太近了,我出门的时候不是看到奶奶就是看到婶婶,她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不喜欢。” 确实,当初江舒宁就是追着家属院住下的,宋钊景他们也住在家属院里,不过跟他们不是一栋楼罢了。 离得太近,确实让人别扭。 江舒宁就说嘛,这儿的邻居其实不错的,特别是刘大娘,对待她们就像对自家的孩子一样,这样的照顾,舟舟不可能不喜欢。 想通了后,江舒宁跟舟舟一样,将期待的眼神望向傅道昭。 傅道昭最难招架的就是舟舟的期待眼神,如今加上江舒宁的,而且她们俩说得都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那今晚你们简单收拾一些洗漱用品,我先带你们回家,明天咱们下班后就回来搬家?” “就这么办!”舟舟都兴奋地跳起来了,转身回了房间,她要带上那个被剪坏的大娃娃,那可是妈妈答应过的,要帮她修好的。 等修好了,她又能抱着娃娃睡觉了。 江舒宁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一身换洗的衣服,还有干净的床单被套。 虽然说今晚是去傅道昭家住,可并不知道他家的空房间能不能直接睡人,还是准备上床单被套比较好。 几分钟时间,两人就把需要的东西收拾好了,大包裹被傅道昭拎在了手里,小东西在江舒宁的手里,舟舟则是背上了小书包,她明天还得上学呢。 出门,锁门,隔壁的刘大娘一直没睡,她担心江舒宁需要帮忙,她在这可以及时地伸出援手。 听到锁门的动静,刘大娘探出脑袋问:“小江,你这是要带舟舟去哪儿啊?不报警了吗?” 江舒宁看了傅道昭和舟舟一眼,走到刘大娘身边小声道:“大娘,这里被别人翻得不像样,我大概知道是谁折腾的,那些人我跟舟舟都没法抵挡,就算报警也没用。 所以为了安全着想,我决定带着舟舟暂时住到傅师长家去。” 刘大娘听了,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去他家啊,去他家好啊,有他这样一个大男人在,你们也安全一些。小江,如果舟舟需要人照顾,你随时喊我,我还是能帮上忙的,毕竟咱们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你们又帮过我,只要有需要我的一天,就来喊我。” 江舒宁点了点头,随后让刘大娘回家锁好门,平日里注意安全,然后跟着傅道昭离开了。 傅道昭住的是自家的老房子,京市少有的二层楼,一楼带一个小院子。 只是那院子疏于照顾,除了中间的走道,两旁杂草丛生。 然后便是一楼的客厅,客厅里除了木沙发和茶几,还有两个边柜,边柜上面还有个老式带着两个旋钮的电子管收音机。 舟舟看到立刻嚷道:“收音机!这是我们老师说的收音机吗?” 傅道昭笑道:“没错,这确实是收音机,小时候我爸买的,为了这个还被我妈骂了一顿呢。” “那我能听听吗?” 舟舟把耳朵贴在收音机上面,手却不敢随意去动。 不是自家的东西不用随便动,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过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呵斥道:“舟舟,不许随便要求别人!” 她也不是呵斥,只是提醒舟舟,这不是她家,这收音机更不是她的,不能随便提要求。 第一百五十章 我就是大小姐 傅道昭倒是觉得无所谓:“没关系,孩子想听就听,只是我有段时间没用了,而且现在大半夜的,也听不到东西,只能等舟舟放学的时候给她听听。” 舟舟上去便给了傅道昭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师长叔叔最好了!” 随后,傅道昭带着她们上到二楼,二楼有四间卧室,一间是傅道昭的,两间曾经是傅道昭父母和爷爷奶奶的,余下一间是客房。 除了傅道昭那个房间,其他三个房间都空着。 江舒宁是个自觉的人,不会随意闯入别的房间,只等着傅道昭将她们引到客房。 客房里有床有衣橱,还有桌椅,只是床上只有一张床垫,没有枕头被子也没有床单。 “一会儿我给你们拿枕头和被子,都是我替换用的,洗干净了的,你们别嫌弃。” “不会不会,我这也带了床单什么的,你不用那么麻烦。” 傅道昭知道她带了什么东西,也知道她大概是怕麻烦自己。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客房,回了自己房间拿来枕头被子。 江舒宁的动作很快,这么两分钟时间已经将床单铺好了,甚至舟舟都躺在床上打滚了。 看到傅道昭抱着被子进来,舟舟还说呢:“叔叔,你家的床好软啊,比我们家的都软。” 她家的床可是铺了两床棉被的,刚入住军区家属院的时候江舒宁专门新打的两床棉被,要不是被别人扯了个大口子,棉花都扯出来了,江舒宁其实都想带过来的。 江舒宁笑道:“这可是弹簧床垫,叫……叫‘席梦思’,当然比咱们的棉花床垫软了。” 毕竟弹簧床垫里有海绵,江舒宁小时候去过上沪,在上沪睡过弹簧床垫。 傅道昭将枕头被子放到床上,伸手想要帮江舒宁套被子,被江舒宁阻止了。 “我们能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你可千万不要帮忙了,我会搞定的。现在也不早了,要不你先睡吧,明天还有咱们忙的呢。” 见江舒宁坚持,傅道昭便没有帮她们干这些琐事,说了两句后才离开。 “我就住在你们斜对面那个房间,中间这边是洗漱间,要是洗漱间里没有热水了,你就跟我说,我会去烧。不过现在肯定是没有的,一会儿我就烧水,你们睡觉前可以洗洗。” 江舒宁应下了。 她跟舟舟搬过来的时间太晚了,对傅道昭家还不熟悉,也不方便做烧水之类的事情。 不过她已经决定了,明天开始她就承包起烧水、做饭之类的事情,毕竟白住傅家,已经没有掏房租了,总不能连家务都不承担吧。 不过从她踏进傅家开始,便发现这里非常干净,至少客厅范围内很干净,说明傅道昭经常打扫。 客房里也只是因为长期没有住人而有些灰尘罢了,一会儿洗漱的时候拧条毛巾,把桌椅擦擦,再把地板简单地拖一下,她就能带着舟舟睡觉了。 只是江舒宁没想到,不仅晚上有热水用,第二天一早也有热水,甚至傅道昭还准备了早饭。 简单的馒头面包和豆浆,还有一杯牛奶,那牛奶是特别给舟舟准备的。 看到桌上的早餐,舟舟惊喜道:“师长叔叔,这是给我的牛奶?为什么你有热牛奶啊。” 这时候想喝热牛奶可没那么容易。 傅道昭解释说:“早上去买早饭的时候,碰见边郊的大叔拉了一头奶牛卖牛奶,我就跟他买了一壶,学了怎么处理,以后每天早上我都会给舟舟买一杯牛奶。以后你喝了牛奶,能长得更高,好不好?” 江舒宁还没开口拒绝,舟舟就嚷道:“好!我要长得高高的,比宋钊景还高,将来他就不敢欺负我和妈妈了。” 听到她的话,江舒宁将拒绝的话语咽回肚子里,说道:“那以后晚饭就由我负责,傅师长可不要拒绝。” “当然不,”傅道昭笑笑,说的话有些理所当然,“之前你可说过的,我的晚饭以后都是你包了,这我可没忘。” 是了,江舒宁曾经说过,要感谢傅道昭,以后他的晚饭她负责了的。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送舟舟上学,再同行到军区上班。 一整天都平安无事,顺利下班。 等到了下班时间,江舒宁先去接了舟舟,然后再回到家属院,她们还是得搬家的,虽然棉花散落一地,但是搜集起来还可以重新打棉花被,她们的衣服和常用的东西也得全都带走。 傅道昭接了部队的三轮车,帮她们搬家,光是棉花,就收拾了三个大布袋,占据了三轮车的三分之二位置。 边收拾,傅道昭边跟江舒宁说起今天上交材料的事情。 “那些证据都已经交到上面领导手里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江舒宁一听,立刻欣喜道:“那我父母是不是很快就能翻案了?傅师长,太感谢你了,以后你家的房子卫生我承包了,保证不让你动手。” “只有打扫卫生吗?”傅道昭挤了挤眼睛笑道。 “当然不是!”江舒宁瞬间反应过来,“以后的一日三餐,我也包了,您啊,就在家做大老爷吧。” 舟舟这会儿正忙着收拾她大熊娃娃的棉花呢,听到江舒宁的话马上起哄道:“那我就是大小姐,我要帮妈妈做家务,我也要做大小姐!” 傅道昭和江舒宁都被她逗笑了。 江舒宁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大小姐吗?” 舟舟歪着脑袋想了下,说道:“老师说,以前的大小姐,就是在家里吃吃喝喝睡睡玩玩,然后就是上上学。我在家里也是吃吃喝喝睡睡玩玩上上学,那我也是大小姐,不过我比大小姐厉害,我能帮妈妈干活,只不过我还不会做饭烧菜,也不会用针线,拿不动大拖把,不过我会扫地,我还可以画画、折纸。师长叔叔,我们老师教过我们折花,你家的客厅丑丑的,房间也丑丑的,我折了花,放在你的客厅和房间里好吗?” 傅道昭从来没有想过家里的装饰问题。 自从他没了家人后,傅家小楼便成了他一个睡觉的地方,房子里除了必要的家具还有以前母亲和奶奶布置下的沙发套、边柜盖布之类的东西外,没有任何的装饰。 所以,舟舟才会说房间丑丑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们是专门抢小孩的吗? 要不是舟舟说到了,傅道昭从来都不会注意到,自家房子居然连窗帘都没有。 窗帘倒不是一开始就没有的,而是后来家中一段时间没人,被恶人闯入毁坏了罢了。 傅道昭脸色微红,点头道:“那就麻烦舟舟了。” 然后对江舒宁说:“家里的装饰,我确实从来没有注意过,你们可以随便安排房子的装饰,回头我给你们报销。” 毕竟连窗帘都没有,虽然江舒宁他们住在二楼,但是没有窗户到底还是不方便。 江舒宁笑道:“为什么要找你报销,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不嫌弃我们折腾就行。” 随后,傅道昭骑着三轮车足足来回三趟才将江舒宁和舟舟的东西都搬到他家。 江舒宁看到她们积累下来的东西也有些无奈,当初他们刚来京市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包,随着她们在京市住得越久,增加的东西越多,没想到居然零零碎碎的有三大车的东西。 好在第二天江舒宁和舟舟都休息,东西可以堆在客厅里第二天再收拾。 第二天母女俩加上傅道昭帮忙,忙活了一整个上午才将东西归纳到位,随后三人出门吃了饭,傅道昭先回单位忙工作,江舒宁带着舟舟去看装饰物。 舟舟的手牵在江舒宁的手里,边走边蹦跶,兴奋地说:“妈妈,我想要漂亮的窗帘,还要有靠枕。师长叔叔家的沙发上没有靠枕,坐着硬硬的。” “好,”江舒宁嘴上挂着笑容,手随着舟舟蹦跶而晃来晃去。 “妈妈,我还要画画,给师长叔叔家的墙上挂满画,你能不能给我买几个画框啊?” “当然可以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商量要买些什么,江舒宁无意间看到路边的公厕有个熟悉的人频繁地进出。 等她靠近后才发现,那是李慧清。 看来她又找了个打扫公厕的零工。 原本江舒宁想低头走过就当没看见,但是舟舟看到公厕就喊要上厕所。 没办法,她只能带着舟舟去上厕所。 李慧清本来就因为找了个这样的零工羞于见人,没想到还被江舒宁碰见了,生怕自己被她嘲讽,忙将厚棉花口罩捂紧了些,转身拿着水桶拖把就躲开了。 避开了江舒宁和舟舟的李慧清又害怕又记恨,她怕江舒宁会把她找了扫厕所的零工的事情告诉宋钊景一家,回头会遭到他们更加嫌弃。 她恨江舒宁,要不是江舒宁她也不会沦落到什么零工都要干的地步。 公厕里带着舟舟上厕所的江舒宁不知道李慧清在想什么,她面无表情地帮舟舟解决完生理需求后继续带着舟舟去商场。 可重新踏上路程的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舟舟指着前面突然出现的摩托车,有些好奇地问江舒宁:“妈妈,那个是什么,声音好大啊!” 两个轮子的摩托车在驾驶员拧动油门的动作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们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江舒宁和舟舟。 江舒宁心里一紧,将舟舟抱了起来,叮嘱道:“舟舟,抱好妈妈,那个是摩托车,万一他们是坏人把你抢走,那你以后可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不管那两个人是否会跟江舒宁想得一样,会冲她们而来,他们的眼神都让江舒宁感到不太舒服。 舟舟被江舒宁的话吓了一跳,搂紧了江舒宁的脖子后害怕地问:“妈妈,他们是专门抢小孩的吗?那我们快点去商场里吧,他们肯定不会跟着我们去商场里的。” 舟舟说得没错,这摩托车可进不了商场。 不过离她们最近的就是公共厕所,离商场还有些距离,江舒宁只能抱着舟舟快步往商场而去,走到前方岔路口的时候转身进了岔路。 她记得,这里有条路能够更快到达商场的。 只是她一转弯,就从面对摩托车和两个男人变成背对他们了。 随着身后摩托车呜呜的一声巨响,江舒宁明显听见摩托车向她们的方向飞驰而来。 “舟舟!抱紧妈妈,千万不要松手!” 江舒宁的心里一紧,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孩子被抢走。 可结果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那辆摩托车飞速向她们奔驰,在开过她们边上的时候,坐在摩托车后座的人胳膊一伸,勾住江舒宁胳膊上的包袋子,将她的包从她的胳膊上硬生生地抢走了。 江舒宁只感觉到胳膊一疼,顺着疼的方向松开胳膊,那挎包就被人抢走了,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句:“我的包!” 她的魂都快吓掉了,幸好,幸好他们没有抢孩子。 江舒宁顿时不敢再带着孩子去商场了,损失了包不算什么,可千万不能让孩子出事了。 她转身往傅家跑,幸好身后那个骑摩托车的人没有重返过来,要不然她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这个路段可没什么人。 直到江舒宁抱着舟舟踏进傅家家门,她才气喘吁吁地稍微放下了心。 而舟舟也在她进了家门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好吓人啊,妈妈你的手有没有事?” 舟舟看到江舒宁的包被抢了,这会儿她的胳膊都红了,红得出血了。 江舒宁看着自己的胳膊,轻轻揉了揉,胳膊肘窝附近确实有些磨破皮了,幸好她反应快,迅速松手,要不然她的胳膊非得断了不可。 这会儿抢到江舒宁挎包的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了摩托车,打开江舒宁的包翻找起来。 将里面的钱全都装进自己的口袋后,将包翻了个底朝天,内衬都被扯出来了,然后被抢包匪徒狠狠地摔在地上。 “臭娘们,怎么东西没在包里!” 骑车的男人皱着眉头问:“强哥,怎么,咱们还跟踪她抢包吗?” “不抢怎么办!那个姓宋的可说了,东西是被这个叫江舒宁的女人偷走了,咱们必须从她手里抢回来!” 强哥第一次出手,没能把想要的东西抢回来,烦闷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两人都没有想到,他们说的话被觉得自己会丢人而躲藏在路边草丛里的李慧清都听见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能保护我妈妈吗? 李慧清听见他们要抢劫,抢的还是江舒宁,脚下一软,将草丛里的枯叶踩得唰唰响。 听见动静的强哥两人猛地回头,将视线挪向了李慧清的位置。 强哥对他的手下摆了下脑袋,让他去草丛里看看。 小弟二黑看懂了他的意思,慢步往草丛靠近,然后冲进草丛,把李慧清揪了出来。 李慧清这会儿吓得站都站不直了,看到强哥叼着烟向她靠近,连忙求饶道:“别,别伤害我。你们不是要抢江舒宁吗?我知道她住在哪里,也知道她每天什么时间走什么路,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强哥听了她的话,单挑了挑眉头,猛吸一口烟,将口中的烟圈悉数吐到李慧清的脸上。 “没想到,你还挺识相的。说,那个叫江舒宁的,每天几点,都走什么路线?” 李慧清哆哆嗦嗦的,将江舒宁从傅家到军区的线路仔细地描述了一遍,甚至连几点路过哪个垃圾桶都说了,好像生怕强哥两人找不到江舒宁似的。 不管怎么样,李慧清表现得虽然是害怕,但是心里隐隐还有些兴奋,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见到江舒宁倒霉被抢劫的样子了。 傅家,舟舟找出江舒宁上午才收好的医药箱,拿出药水给江舒宁被磨破的肘窝上药。 只是她被强哥两人抢劫的事情吓的手直抖,到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 江舒宁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孩子被吓坏了。 从舟舟手里拿过棉签,自己给自己抹上药。 然后劝舟舟说:“这几天妈妈帮你请假,你在叔叔家里待几天好吗?” 江舒宁也在害怕,她怕这两天出门还会被这两个人盯上,到时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实在是那两人的样子太恐怖了。 舟舟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然后抬头问道:“妈妈,他们是在抢什么,只是抢你的包包抢钱吗?” 她记得,那个包里有一百多块钱,那是江舒宁准备买装饰物的。 江舒宁缓缓点了点头:“是,他们抢钱,你看刚刚不就是妈妈的钱被抢走了嘛。” 得亏她有将重要东西藏在空间里的习惯,要不然这会儿被抢走的东西会更多。 舟舟气得咬着一口小银牙道:“这些人,太坏了!妈妈,你出门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被他们盯上了。” 江舒宁点点头。 虽然她认同孩子说的,他们是抢钱的,但是她更相信那两人跟宋钊景有关系。 毕竟这年头能买得到摩托车的,可不是用有权有势来描述的了,这钱肯定也受不了。所以江舒宁相信,他们并不缺钱,他们更像是宋钊景那些信里说的老大派来的,最后抢钱包抢钱,那都是对于没有抢到关键物品之下无奈的选择。 不过江舒宁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果是重要物品,她又怎么可能随便地放到包里呢? 江舒宁甩甩脑袋,将这些复杂的想法抛到脑后。 除出一趟门没买到任何的装饰物还丢了钱,江舒宁都不知道晚上等傅道昭回来后要如何解释没有装饰房子的事情。 果然,傅道昭一进家门,就发现房子跟之前一模一样,舟舟说的装饰物一个都没有。 江舒宁的晚饭刚巧准备好了,她饭菜才端到餐桌上的时候便看到傅道昭将公文包放在了茶几上,一脸好奇地看着一点都没有改变的客厅。 环顾一圈后问道:“不是说今天去买装饰物吗?我可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江舒宁有些尴尬地笑笑,岔开话题招呼道:“先不说这个,我饭菜都准备好了,先吃晚饭吧。” 坐在沙发上的舟舟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妈妈,我不想吃饭,我没有胃口。” 她的小嘴一瘪,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傅道昭看到她这样,直觉有事情发生了。 忙坐到舟舟身边问道:“舟舟这是怎么了?是谁吓到你了吗?” 舟舟一边点头一边向傅道昭伸出手要他抱,等进了傅道昭的怀抱后,才委屈巴巴地说:“师长叔叔,妈妈今天被抢劫了,我好害怕啊。” 说着,她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傅道昭忙拍了拍她的背,然后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抢劫?你们今天碰到抢劫犯了?” 看到舟舟的样子,江舒宁也没了胃口,来到沙发上坐好把碰见摩托车抢劫犯的事情说了一遍。 舟舟跟在后面说:“妈妈说他们可能还会抢东西,所以会给我请假,这几天先不去上学。可是师长叔叔,妈妈要出门上班的,我不放心妈妈,你能保护我妈妈吗?” 她这一说江舒宁的猜想,傅道昭就想到江舒宁刚交给他的从宋钊景那里翻到的东西了。 有摩托车,有意图的抢劫,足够他明白这两个抢劫犯,是谁派来的。 于是傅道昭点了点头道:“没问题,我明天去单位找人,先保护你一段时间。” 舟舟一听江舒宁的安全有了保障,眼泪也不掉了,挂在睫毛上抖啊抖的。 她搂住傅道昭的脖子,对着傅道昭的脸就是香一口。 “叔叔,还是你最好了,这样我就不怕妈妈会出事了。” 傅道昭被她变脸的速度惊到了,心中暗道,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女人变脸比老天爷变天还快。 忍不住打趣道:“舟舟只是担心妈妈会被抢劫吗?难道就不怕你在家里会被坏人闯进来偷走?” 舟舟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他们不敢,这里可是师长叔叔的家,除非他们不想活了,要不然不敢进来偷走我的。” “谁教你的这些话呀,人小鬼大。” 傅道昭没忍住,伸出食指对着舟舟的小鼻梁轻轻刮了一下。 舟舟没说,只是一个劲地咯咯笑。 江舒宁见状,催促道:“好了,事情都说完了,赶紧吃饭,我这饭菜都凉了。” 他们才坐上餐桌,将一桌子的饭菜消灭光。 第二天还是周末,江舒宁是休息的,但是为了明天开始舟舟在傅家能够安全,特地请傅道去找了刘大娘,请她白天的时候来傅家看孩子。 危险阶段,舟舟能少出门还是少出门为好。 而她则是独自上下班,只是没人知道,在她身后50米的距离,有两个便衣军人跟随她上下班,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见过满清十大酷刑吗? 就在周一,江舒宁下班的时候路过一条巷子口,扭头看到巷子里有两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而这两个人影,与那天骑摩托车抢劫的人别无二样,于是她确认了两个人确实是盯上了她。 他们是有目的性地抢劫。 两位便衣军人同样也发觉两个抢劫犯发现江舒宁有人跟踪保护了,所以第一天江舒宁下班的时候他们没有轻举妄动。 江舒宁想了下,觉得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所以等晚上吃完饭送走刘大娘后,她跟傅道昭商量了个对策,一个引蛇出洞的对策。 同样是下班时间,同一条线路,江舒宁再次背上了一个包,只是这个包比她之前被抢的那个小了许多,包里露出了一个信封的角。 这个包被江舒宁抓得紧紧的,那个信封一角从她的臂弯处露出来。 虽然这个计谋是江舒宁跟傅道昭商量好的,可她真的实行时,心里忐忑到不行。 万一那两个人比想象的胆子小怎么办,万一这两个人目标其实不是她怎么办? 随着她的胡思乱想,江舒宁低着头按照既定线路一直往前走。 箱子里的二黑眼神好,一眼就看到江舒宁臂弯处的信封了。 他兴奋得拍了拍强哥的肩膀,指着江舒宁说道:“强哥,你快看,这次她一定是带着东西的!” 那信封露出的那个角上,有他们老大跟宋钊景交流用的标记! 强哥也看到那个标记了,猛吸一口手中的烟后,将烟屁股怼在墙上。 指挥道:“她后面肯定跟了人,这样,一会儿这样,你先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让我有机会抢包。” 二黑瞪大了一下眼睛,慌张地问:“那我要是被抓了怎么办?强哥你会救我吗?” “放心,我只要抢到包,就能请老大找关系把你捞出来。” “强哥你一定要捞我,可别让我坐牢。” “好,我发誓,一定会捞你。行了赶紧去吧,要不然那女的都快走过了。” 要是走远了,他们就不好抢了。 二黑见状,一狠心,朝着江舒宁的方向冲了出去。 强哥紧随其后。 果不其然,二黑一出去,后面就跳出两个男人将二黑擒拿住了。 趁着江舒宁被后面的二黑吸引注意力,便衣军人也都去抓二黑的时候,强哥已经冲到江舒宁跟前了。 只见他伸手一抓,就抓住了江舒宁的包,随后扯着包不放手,转身想逃。 江舒宁也适时松开了紧抓包的手,可另外又冲出两个男人,将强哥一并抓住了。 两个人都被便衣军人抓捕,江舒宁这才放下了心。 傅道昭顺利地在军区审讯室见到了这两个别人安排的抢劫犯,这次的审讯,是由傅道昭进行的。 江舒宁没有回家,她也跟着一起来了审讯室门口。 与上回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不一样,上回她在里面,这回则是她在门外等待审讯结果。 审讯室外面有两张长椅,也不知道傅道昭在里面怎么审讯的,就听见审讯室里面一顿鬼哭狼嚎。 跟江舒宁一起在外面等候的肖时奇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边笑边说:“这两人真是倒霉,居然让师长审讯他们。” 江舒宁好奇道:“怎么了, 傅师长的审讯手段很厉害吗?” 见江舒宁对这个感兴趣,肖时奇便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不知道我们师长的审讯手段啊,听人说,他有八百种审讯技巧,每次对不一样的人都能一次性选中适合那个人的审讯技巧。啧啧啧,可怜那,每个被他审讯的人都跟里面这两个一样,鬼哭狼嚎的,吓死人了。” 说着,他还皱了皱脸,五官都快挤在一起了,好像他亲身体验过一样。 江舒宁想了一下,想象不出来,问道:“你见过他的审讯手段吗?” 肖时奇眼睛转了一圈,反问道:“你见过满清十大酷刑吗?” 江舒宁摇了摇头, 她只是听说过这个词,但是没见过。 也是,见过满清十大酷刑的人估计也活不到现在了。 肖时奇一边模仿一边介绍。 “这满清十大酷刑啊,其中一个是凌迟,就是把渔网勒在人身上,让人身上的肉从渔网的洞眼里凸出来,然后一刀一刀地去片那个肉。 还有一个是闷死人,把人躺倒后,将一张张湿透的纸盖在人脸上,一张一张地增加,那人会一点一点感受窒息的感觉……” 肖时奇描述得还蛮详细的,让江舒宁又怕又想听。 人总是有猎奇心理的嘛,江舒宁也不例外。 等肖时奇说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江舒宁又问了:“傅师长用的就是这样的酷刑?” “那那行啊,这些酷刑在咱们部队都是违规的,要是用这手段进行审问,我们可是要受罚的。” “那你跟我说这些?”江舒宁都快无语了,肖时奇的描述都快把她吓到了,现在又说不是用这些手段。 肖时奇嘿嘿一声说道:“我们师长最擅长的,就是心理吓唬。比如黑漆漆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声诡异的笑声,或者吱呀~的开门声关门声——” 他刚说到这,江舒宁就听见一声开门的吱呀~声,顿时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这尖叫声反倒把开门出来的傅道昭吓了一跳,把审讯室里面的强哥和二黑也吓了一跳。 “小十七你干嘛呢!”傅道昭呵斥了一声。 江舒宁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看到傅道昭了,也知道了刚刚的开门声是傅道昭出来了,顿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解释道:“肖时奇在跟我介绍一些审讯手段。” 傅道昭的脸色都黑了:“是不是说些吓唬人的了?肖时奇!你等着受罚吧!” 等看到肖时奇苦着一张脸,江舒宁赶紧转移了话题。 “怎么样,他们招了吗?” 傅道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招了还是没招啊?” 他解释道:“招了,但是这两个人不诚实。他们说,盯上你抢你的包,是那天先看到你一个人有包,包里还有不少钱。然后有个一身粪臭的扫厕所的女人跟他们说,你有钱,每天都在哪条路上行走。他们这才盯上你的,绝口不提包里信封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爸妈的嫌疑…… 两人供出来的那个扫厕所的女人,江舒宁一听就知道,说的是李慧清。 这会儿李慧清还不知道强哥两人被抓了,只以为江舒宁被两人抢劫了。 如果两人被抓,肯定能从江舒宁这边找到什么东西,按照李慧清观察到的情况,那东西一定能让江舒宁被抓去调查,就算跟她无关,也会让她吃几天的苦。 如果两人没被抓,那江舒宁的包被抢了,肯定会有很多钱或者别的什么被抢,对于李慧清来说也是能出她的气。 结果她正沾沾自喜的时候,一队军人找到了她,一句配合调查就把她抓到军部的审问室里了。 黑漆漆的审问室,只有一个电灯泡散发着微弱的昏黄的光。 那灯泡在李慧清的头顶慢悠悠地晃来晃去,照得李慧清脸上惊恐的表情一览无余。 傅道昭推开审问室的铁门,李慧清一看到傅道昭,马上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们凭什么来抓我?” 傅道昭带着战友不被李慧清影响,冷静地在她对面坐下,开始问询基础情况。 李慧清一开始并没有配合,一直叫嚷自己是无辜的之类的话,直到另一个审问员说了两三句让她老实回话,她才开始问什么答什么。 但是只要问她为什么给强哥两人说江舒宁的上下班路程和时间,她就说是被强哥逼迫的。 甚至还辩解道强哥指着江舒宁说要知道她的信息,要是她不说,那强哥就要抢她的钱,虽然她没有多少钱,可那她也不愿意自己被抢啊。 “所以,你就把江舒宁的信息都告诉给那两个男的,以求自己的安全?” 傅道昭把她说的一字一句都给记录下来了,这个问题也写下了,等着她回答。 李慧婷猛点头,还想张嘴辩解什么的时候,江舒宁的声音在审讯室外面响了起来。 “你骗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主动说的!” 李慧清听见声音,抬着头四处张望啊,这江舒宁到底是在哪里说的话? 傅道昭起身打开门,门口不是只有江舒宁一个人,还有被人压着的强哥和二黑。 江舒宁特地申请带两个人过来跟李慧清核对,被迫犯罪和主动参与,那是两个性子的。 “来,说说。她说的都是事实吗?你们强迫她了?” 傅道昭让开大门,让强哥两人进审讯室。 强哥二黑一看到李慧清,就喊道:“是她!什么时间,在哪儿能抢劫,能抢到什么,都是她告诉我们的!” “对,而且我们没有强迫她!我们都没说我们要抢劫呢,她看到我们刚刚抢了这个女的,她就主动告诉我们相关的信息了!” “军人同志,军人同志我们已经说了我们所有的事情,真的不能放了我们吗?” 放人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俩是真的犯错,至于他们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那就看他们最终配合了多少了。 不过傅道昭已经想到从他们的嘴里是挖不到背后大佬的那个人的身份的,好在宋钊景提供的材料已经明确指向最后的那个人。 不论强哥和二黑说了与否,都不影响他们去抓人。 至于李慧清,她该被抓被审判的,不论她是什么态度,终究还是要接受审判。 这件事刚刚提交上地方公安局审判之后,江舒宁有些担忧。 “我爸妈的事情,也不知道调查的结果究竟怎么样了。” 傅道昭看着她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劝道:“很快了,真的很快了,他们的调查就剩一些尾声等着收尾了,等结束了就什么真相都知道了。” 江舒宁点点头,这会儿她就是再去找李慧清,也查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边上的舟舟不知道两个大人在打什么哑谜,反正她只知道,原本说要买的装饰品还没有买。 不过她已经画了好几张画,这会儿看两人说得差不多了,便跳进江舒宁的怀里喊道:“妈妈,你们有空了吧。那帮我把画都贴到墙上吧。” 傅道昭拿起茶几上的画,边看边自告奋勇:“我来,你想怎么贴,贴在哪里?我比你妈妈要高一点,你想要贴多高我都能贴上去。” “好啊好啊,”舟舟从江舒宁的怀里蹦了出来,然后跳到傅道昭身边。 这次舟舟的话不局限于家人,她开始画风景画了,各种她跟江舒宁跟傅道昭一起看到的风景。 贴在一起,写上日期,简直就是欢乐行记录。 三人相互合作,江舒宁递画,舟舟端着浆糊,傅道昭负责把画贴在墙上。 一边贴,一边还回忆画的地方是哪里,然后江舒宁还评论要给这几张画都加个花边边框。 正贴着呢,肖时奇带着江兴国夫妻相关案件最新调查结果出来了。 一进门,他那大嗓门就嚷嚷:“师长,小江同志,结果出来了!人我们抓到了!” “抓到了?是真的抓了?” 江舒宁手上的画放到边上,拉着肖时奇进屋,仔细问道:“那人,是不是真的抓到了,他认罪了吗?我爸妈的嫌疑,怎么说?” “洗清了,都洗清了,”肖时奇从手上的牛皮纸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将文件递到江舒宁的手上,“喏,这就是调查结果了。江先生江太太的案件,已经翻案了,小江同志你再也不会是间谍的女儿了。” 江舒宁眼圈红了,眼眶里充满了泪水,边上的舟舟看到江舒宁的样子也不闹了,乖巧地依偎在江舒宁的身边。 那文件上面的内容,正是对江兴国夫妻俩嫌疑案件的证明,里面详细说明了江兴国的嫌疑,是他人故意引导的。 事实上,江兴国绝非间谍,也从未与外国人勾结,所有的外交行动都是国家安排的工作。 有了这一份证明,再加上报纸上的澄清证明,江舒宁再也不用为父母的事情而担心害怕了,特别是宋钊景联系的那个人,确实被抓了,江兴国夫妻俩被嫌疑,正是这个人故意作的乱,幸好被抓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作乱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满意吗? 只是这人还在严查中,肖时奇送消息过来同时是要傅道昭去抓宋钊景配合调查,说完话就要出发了。 傅道昭听了,低声跟舟舟说等他回来再贴画,然后转身,准备出门。 可傅道昭就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江舒宁亮晶晶的眼睛,想了下便问道:“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看看他怎么抓走宋钊景的,看看宋钊景是怎么被审判的。 江舒宁立刻点头,能亲眼见证宋钊景失去工作被抓到大牢里被审判,别提多开心了。 就连舟舟,也想亲眼见证一下宋钊景到底做了哪些错,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将来她就能写到作文里了。 宋家,宋钊景正在为那背后的领导担心,生怕丢失的东西会把人牵扯出来,到时候他也被抓了就找不到生路。 就在他来回踱步的时候,突然,宋家大门被人撞开了。 宋钊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傅道昭带着人冲了进来。 “你们,为什么要冲进我家?怎么说这也是家属院,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他还有理了,说着就想把人赶出去。 傅道昭可不管他说的话,直接一挥手道:“抓人。” 然后,肖时奇便带人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抓住了宋钊景,顺便捂了他的嘴,直接将他带走了。 随后,在审讯室里,傅道昭亲自审问宋钊景,一墙之隔就是江舒宁和舟舟。 江舒宁特地嘱咐舟舟:“一会儿不管听见什么你都不许出声,不能耽误师长叔叔的工作,知道吗?” 舟舟直接将双手捂在了嘴上,连着点了好几次的头,母女俩这才双双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她们俩能在这里,自然是傅道昭安排的,甚至进了审讯室后,傅道昭都没有问宋钊景,而是直接给了个审判结果。 “下放,去西北边境古县下西村劳改。” 宋钊景眼睛都直了,他做什么了,怎么就要被下放劳改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好像从家里出来后就没有说过话。 看到板着脸公布对自己的处罚结果的傅道昭,宋钊景突然想到了什么。 伸手指向傅道昭就喊道:“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公报私仇是不是,你在替江舒宁报复我!傅道昭,你这个人居然也有今天,你这是违规的,我要跟司令投诉你!” 傅道昭未经过审问就直接进行惩罚公布,确实违规,但是他手上有其他人的口供,也有物证,直接进行惩罚并没有什么问题。 真要是被人追究起来,无非就是惩罚过重,可对于一个诬陷他人勾结间谍的人,重点惩罚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宋钊景就不愿意了:“我要见司令,我不接受你的惩罚!” 傅道昭压根就不害怕他找什么司令,这五个节骨眼上司令们可都对间谍、勾结之类的事情避之不及,宋钊景根本就找不到几个愿意管他这闲事的人,更别提司令了。 不过傅道昭也不会让他这么顺利地想找江舒宁说话,依旧决定按照自己定下的惩罚来安置宋钊景。 至于下放,他是不可能改变的。 甚至直接走到宋钊景跟前,低声在他耳边说话。 “有件事情,你猜对了,我确实是欺负你,故意将你调到西北的小村庄。我也确实是在替江舒宁报仇,那又能怎么样呢?” 跟江舒宁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江舒宁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子。 毕竟这个年代,不把一个女的逼狠了,她怎么会狠心要离婚。 随后享受着宋钊景龇牙咧嘴的“凶狠”样,傅道昭安排道:“下放古县下西村,现在就让他出发。” 军区下放的人,会有几个军人押送犯人前往目的地。 宋钊景自然明白,但是为了寻求自己的一线生机,他嚷嚷着:“我要收拾行李,你们必须让我回家!” 只要他有机会回家,那就能给李翠华留个信儿,让李翠华找人帮忙改掉他的处罚结果。 可傅道昭压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让人抓他就往火车站赶。 这年头,下放农村的人基本是没有人权的,别人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接受。 傅道昭在宋钊景后面走出审讯室,对同样从审讯室出来的江舒宁问道:“怎么样,他的处罚,你满意吗?” 问江舒宁是否满意,那她势必是满意的。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父母的案件,被下放到北大荒,不仅她被蹉跎死,还连累了舟舟。 如今这样的情况转移到宋钊景身上,江舒宁难免出了一口气。 她不仅要知道宋钊景被审判了,还得亲眼看到他被送走。 于是傅道昭开着车,带着江舒宁和舟舟前往火车站,她们如今看到的场景,都会是自己喜欢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宋钊景要被下放到大西北古县下西村的事情,被李翠华知道了。 等江舒宁他们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李翠华已经出现在火车站了。 她一看到宋钊景,便拉扯他身边的军人。 “你们放开我儿子,我儿子犯了什么错了?” 这样一群人在火车站里闹腾,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注意。 傅道昭看到又是李翠华在闹腾, 原本勾起的嘴角都拉了下来。 皱着眉头抓住李翠华的手腕,将她从两位军人身边拉开,然后呵斥道:“你知道宋钊景犯了什么事吗就闹?你害了你儿子多少次难道不知道吗?” 李翠华拼命挣脱傅道昭的手,嘴里嚷嚷道:“不,不是,我没有。钊景你快帮帮妈啊,我只是看你被人抓着,想让他们放开你而已。” 她回头去看宋钊景,可宋钊景的双手被捆在背后,连自由行动都不行的宋钊景怎么救她。 而且说救,还不是她自己导致的吗? 宋钊景这会儿都已经快认命了,可李翠华的出现,让他有了一丝丝的希望,但这希望很快就被李翠华打碎了。 不过宋钊景还有一些期望,在李翠华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小声嘟囔了两句:“妈,把我的事情告诉张总教,我们军部的总教官,让他来救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们是不是要搬回去? 李翠华猛地回头看宋钊景,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她刚刚没有听错吧?宋钊景让她干嘛? 找那谁张总教是吗? 平常宋钊景都让她离领导啊什么都远点,今天怎么主动让她去找人了? 不过既然宋钊景说到这人,这人肯定能帮忙留下宋钊景。 李翠华抬腿就想跑,但江舒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歪着脑袋看向宋钊景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张……张……” 她扭头看向傅道昭,张总教的名字她没记住。 傅道昭贴心地补充道:“张成张总教。” “啊,对,张成。张成今天也被我们抓了,你想让你妈去找他,估计只能去狱里找了。” 宋钊景一听,瞬间呆滞了,脸上一片灰白。 李翠华像是没听懂,回头去看宋钊景,看到他的脸色后整个人都慌了,回过头抓住江舒宁的手就问:“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抓了?我们家钊景没有人能救了吗?” 江舒宁好心地点头。 李翠华顿时大喊:“不可能!我们家钊景是部队的领导!他不可能要被下放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张张嘴就让他下放,你们全都是陷害,你嫉妒我儿子!钊景,钊景你说,还有谁能救你,你告诉妈,妈现在就去找!” 宋钊景现在就跟聋了一样,半句话都没有回应李翠华。 傅道昭对着军人们挥挥手,他们没再停留,拉扯着宋钊景便上了火车。 “傅师长,咱们回去吧。”等火车鸣笛准备出发了,江舒宁牵着舟舟转身,叫上傅道昭准备回家。 李翠华见状,还想要最后的挣扎。 她拉住江舒宁的手直接跪在了地上,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哭求道:“舒宁,舒宁你救救钊景,你救救他吧。不管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钊景对你一直都很好的,你就算不看我这个婆婆的面,看着钊景往年对你好的份儿上,你救救他。” 李翠华在关键时刻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求傅道昭没用,所以来跪求江舒宁了。 可江舒宁也不是她求了就能开口放人的,甩开李翠华的手便要走。 李翠华见状急了,伸手抱住舟舟的腰哭道:“舟舟,那是你爸爸啊,你跟你妈妈说说,跟师长说说,让他放了你爸爸吧。” 舟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轮流拼命地推李翠华,嘴里一直尖叫:“啊!你别抱我,他不是我爸爸,我不要那样的爸爸,你松开手。妈妈救命啊!” 江舒宁赶紧上手拍打拉扯李翠华的胳膊,想让她松手。 傅道昭不好上手,但是看到火车站的巡查兵了,招了招手,让巡查兵过来把李翠华带走。 李翠华只能在巡查兵的控制下松开了手,身后开始传来火车运转的声音。 随着一声鸣笛声,火车的轮子开始轰隆隆地转动起来了。 李翠华迅速扭头看向火车,在她的视线中,倒映着宋钊景身影的窗口越来越远,她越来越无法看清宋钊景,顿时双腿一软大哭起来。 要不是巡查兵抓着她的胳膊,估计她都瘫地上去了。 巡查兵叹了一口气,看着傅道昭带着江舒宁和舟舟离开,抓着李翠华往火车站外走。 李翠华原本以为他们会把自己放了的,没想到一直抓着她出了火车站还一直抓走。 心里更慌了,忙问:“你们要干嘛,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巡查兵好心回答:“你刚刚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火车站里的秩序了,加上扰民,我们得把你送公安局去。” 这下真是宋家一家人没一个好结果的,不是被下放就是被抓,宋晓月从此之后就只能一个人,也不知道后面她自己怎么过。 不过这就跟江舒宁没有关系了。 这边江舒宁重新回到江家,舟舟小声问:“妈妈,以后是不是不会有坏人来抓我们了?” 江舒宁点了点头:“对,坏人都被抓走了,没有人会再来抓我们。” 舟舟一听,边蹦跶边嚷:“好哦好哦,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坏人来抓我们了。” 这句话刚说完 ,舟舟又平静了下来,然后扭头再次小声问道:“那妈妈,我们是因为有坏人才搬到师长叔叔家的,现在没有坏人了,我们是不是要搬回去?” 想到可能要搬回的家属院,舟舟的情绪就开始低落了。 两边的房子,她都住过了,但是比较起来,她更喜欢住在傅道昭家的房子里。 这边的房子大,房间多,傅师长还跟她说过,如果她愿意,这楼上还能专门把他父母的房间改成她的,这样她就不用跟江舒宁挤在一张床上了。 虽然舟舟每天晚上都是跟江舒宁睡在一张床上,不过一个人睡一张大床,舟舟还是很想体验体验的。 她双眼直勾勾地看向江舒宁,想要告诉她心里的想法。 可真要问舟舟更愿意住哪儿,他自己也说不清。 一边是大床大房间的诱惑,另一边有熟悉的邻居玩伴,这个选择会让舟舟头疼的。 不过没等江舒宁说话,傅道昭先开口了:“你们母女俩要是回家属院了,还是有可能会成为有心之人的伤害对象。我建议,你们还是安心在我这住着,毕竟我这没人敢随便来。” 就目前看来,确实傅道昭家的房子要安全许多。 接着,傅道昭生怕她们俩不愿意住了一样,继续说道:“舟舟的画,咱们不是也还没有贴完吗?你们可不能中途放弃啊。” 于是江舒宁低头跟舟舟嘀咕了两句,抬头说道:“我跟舟舟商量过了,我们俩决定——” 她拉长了音,半天没有后续。 舟舟在后面接着说道:“我们不搬了,只要师长叔叔不赶我们走,我们就要一直在师长叔叔家里住下去。妈妈还说,要给你交房租呢!” 舟舟这话说完,傅道昭的情绪马上就高涨起来,听到舟舟说房租,马上摆手。 “不用房租,我不用你们给我房租。之前不是说给我做饭吗?以后我买菜你负责做饭就行。” 傅道昭心里对于江舒宁和舟舟愿意继续住在他家无非是高兴的,但是他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是贪恋江舒宁做的饭菜,毕竟她的手艺,有他外婆的味道。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明白,早在这之前,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母女俩。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你喜欢吗? 江舒宁可以安心在傅道昭家住下来了,之前说要布置傅道昭家的,也要重新提上日程。 按照之前想的,江舒宁带着舟舟去买了窗帘靠枕、花瓶鲜花,还有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跟舟舟一起来布置傅道昭家。 堆了一沙发的东西,傅道昭都没想到,他家真的缺这么多吗? 随手拿起一块布问道:“这个,是窗帘吗?怎么没有钩子什么的?” 舟舟跑到他身边,指着他手上的花布说:“这个是桌布,妈妈说叔叔家的桌子是好木头,不铺个桌布,以后容易烫坏了。” 傅道昭恍然地点点头:“哦,那这块花布应该是窗帘了吧?” 舟舟还是摇头:“这块是铺在门口那两个柜子上的,防止……防止……妈妈,柜子上铺桌布是防止什么?” 这些软装用途太多了,她记不住。 江舒宁将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解释道:“防止落灰的,而且咱们不是说要让房子里亮堂一点吗?我打算回头弄一桶腻子,把这墙上坑坑洼洼的地方都填补一下,而且重新刷下墙,也能白一点亮一点。” 傅道昭听到这个,觉得这都不是江舒宁应该干的,忙说道:“这你放着,等我有空了,我来干。” 刷墙这种事情,他就没听过那个女的干过。 江舒宁马上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傅道昭:“你这是看不起我吗?我能干的事情不比你们男的少,可千万不要小看我。” 上辈子,她在北大荒生活了许久,被迫学习了不少的技能,这刷墙其实并不是很难,她给北大荒的房子刷了两天就学会了。 傅道昭知道自己的言论失误,连忙道歉:“我不对,是我想差了,不过这活儿确实累,这毕竟是我家,不能让你这么辛苦,还是等我回来,我来干吧。” 江舒宁可不管,她决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她。 不管他们俩在这想什么,舟舟看着一沙发的布料、抱枕什么的,跑来跑去,想要帮忙把这些东西归置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看到江舒宁和傅道昭吵架,舟舟抱着抱枕心生一计。 装作没看到脚下的路,舟舟主动把脚往桌腿那边一伸,整个人便往前扑倒。 那动静大的,把江舒宁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扶起舟舟,问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东西,妈妈可以来弄的。有没有摔到哪里?妈妈看看。” 舟舟怀里抱着抱枕,所以并没有摔到哪里,但是她捂着脚踝喊道:“我脚崴了,妈妈我脚疼!” 一听她喊脚疼,傅道昭也紧张起来了,蹲到舟舟身边帮她看脚,问她:“是怎么样的疼?疼得厉害吗?” 舟舟看着傅道昭细心的样子,有些不忍心骗他,但是又怕他跟江舒宁争论,便说道:“嗯,疼,叔叔帮我揉揉就好了。” 她这样子,别说什么骗不骗人的,傅道昭和江舒宁都看出来了,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会儿。 舟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但是看到他们都笑了,也跟着笑起来,都忘了装疼了。 江舒宁趁着休息的日子,把楼上楼下能布置的都布置了一番,把客厅的墙也粉刷了。 这天晚上傅道昭下班到家的时候,一开家门,便眼前一亮。 只见客厅里白墙反射着不是非常明亮的灯光,将房间里照得亮堂堂的。 柜子、茶几上的桌布带着小碎花,墙上的两块窗帘颜色虽然深,但是跟深色的家具相呼应。 茶几上放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枝不同的鲜花,鲜艳欲滴,跟桌布的花样相同。 还有木头沙发多了沙发套和抱枕,傅道昭坐在沙发上,原本冰冷的沙发不再冰冷刺骨,那抱枕也让他挺直了一整天的腰舒服了很多。 接着又起身来到餐桌旁,桌上的托盘上放着热水瓶和几个玻璃杯。 傅道昭拿起热水壶晃了晃,里面的热水是满的,倒一杯出来,稍微吹吹便能入口。 他看着客厅里的装饰,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心里忍不住想到,江舒宁这是把他家当成自己的房子来装扮了,果然装饰一番后多了不少的人气,跟他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正想着,外面的铁门吱呀一声响,是江舒宁带着舟舟回来了。 舟舟先一步跑进房门,看到傅道昭兴奋地喊道:“叔叔,你回家了啊,你看我妈妈把你家布置得好看吗?这个花好不好看啊?” 舟舟喋喋不休地说这花是她中午回来的时候摘的,花布的花样是她挑的,还有沙发上的抱枕,也是她选的花布让江舒宁缝的枕套。 傅道昭没忍住笑了一声:“好看,都好看。” “那你喜欢吗?” 舟舟趴在餐桌上,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傅道昭,等着傅道昭给个答复。 傅道昭眼尾带笑,点头道:“喜欢,我很喜欢,谢谢舟舟帮我把我们家布置得这么好看。” 舟舟听到傅道昭喜欢,她也说着这里的布置那些是她也喜欢的。 跟着进来的江舒宁无奈地喊停舟舟:“快让叔叔休息下吧,叔叔工作一天也累了。你也把你的书包拿回房间去,先写作业,等你写完作业,妈妈正好把晚饭做好咱们吃晚饭。” 舟舟回头,接过书包就往房间跑,从傅道昭身边跑过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叔叔的房间还没有布置,等我写完作业就去帮叔叔布置房间。” 等她上楼了,傅道昭才问江舒宁:“你去接舟舟放学了?那这怎么还有热水?” “我今天下班早,回来先收拾好,烧了热水以后才去接舟舟的,顺便买了菜。看到房子里焕然一新,以后吃饭心情都好些。” 江舒宁提了提手上的菜,把菜送进厨房。 傅道昭跟着进来了,想了想说道:“谢谢你,我很久没有看到我家这么新了。” 江舒宁笑道:“不用谢,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嘛,我会帮你把这房子重新装饰,所以不用谢我。” “不,谢还是要谢的。你和舟舟给我这房子的装饰,让我……想起我妈和我奶奶了,她们还在的时候,也喜欢装饰家里。如果让她们知道我这些年把房子糟蹋成那样,她们一定会狠狠揍我的。所以,谢谢你。” 第一百五十八章 积雪挡道 傅道昭语气诚恳,眼神中也充满了感谢,让江舒宁有些触动。 一时间,她小声说:“我就是,按照我想的布置的,没想到让你想了这么多。” 她抬头看了眼傅道昭,那眼神都有些让她不敢直视。 她能感觉到傅道昭眼神中的情感,绝对不止感谢,可她不敢去触碰,那份情感,是她现在不敢接受的。 傅道昭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拒绝,原本因为他的话而有些温热暧昧的氛围,有些凉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注意到案台上的菜,便将袖口向上挽了挽:“我晚上没什么事,给你打下手吧。” 这毕竟是傅道昭家,傅道昭都主动说要帮忙打下手了,江舒宁便没有拒绝,厨房里的气氛顿时和谐了许多。 等傅道昭家里所有的房间都收拾一遍,装饰一遍,时间便悄然来到了冬天,1965年的第一场大雪,翩然而至。 京市的冬天雪大,江舒宁从来没想过,有个地方会有这么大的雪,大到她下班的时候,都没法回家。 下班的时候,办公室里有忘记带伞的人和江舒宁一样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窗外的雪发出了内心深处的感叹。 “今年这雪可真大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看到一年的第一场雪有这么大。” “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能停,这要是不停,怕不是今天晚上都不能回家了。” “哎哟,我不能跟你们在这等着,我们家有几张嘴等着我回去做饭吃饭呢。我先回了啊,你们在这慢慢等。” 这有人冒着大雪离开军区了,江舒宁也想跑。 舟舟还在学校等着她去接呢,要是太晚了,舟舟可是会担心着急的。 同样等在办公室里的苏绣看江舒宁要冒着大雪出去,连忙拿来一块毯子,披在她身上说:“这个,披上,幸好不是下雨,有毯子至少能帮你少淋雪。” 这毯子是苏绣在办公室午休的时候盖在身上用的,江舒宁看了看身上的毯子,感谢了一下苏绣后便跟着冲出了办公楼。 可这在大雪中赶路的难度,比江舒宁想得要难多了。 一整天的雪,让地上的积雪足有到江舒宁小腿的高度,每走一步,她的腿都深埋在雪里,得用力拔,才能将腿从雪里拔出来。 十分钟,江舒宁花了足足十分钟,才从办公楼走到军区门口,往常这条路她花了两分钟就能走到。 按照这个时间,江舒宁得走上将近两个半小时,才能走到军区小学,那会儿天都黑了,她带着舟舟还怎么走路啊。 不过就算再难,她也得往军区小学赶,舟舟还在等着她呢。 于是,江舒宁继续往军区小学前进,一步一个雪坑,一步拔一次腿,没多久,江舒宁的鞋子全都湿透了,连裤腿都湿了。 身上要不是有苏绣借她的毯子,估计她的身上也要湿透了。 可即使是如此,她的头发上也全是落雪,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满头白发。 就连舟舟也是这么想的。 江舒宁奋力往军区小学出发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比较深的地方,深到那雪都到她臀部了。 她左拧右拧的,怎么都没有办法把自己从雪里拔出来。 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除了将身边的雪坑扩大了一圈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正在发愁的时候,江舒宁突然听见了舟舟的声音。 “叔叔,那是妈妈还是白头发的老婆婆啊?” 江舒宁抬头去看,看到一个大人肩上扛着个孩子,再仔细看了看,那孩子分明就是舟舟,下面的大人是傅道昭! 傅道昭人高腿长,扛在肩上的舟舟打着伞,几步之间他们就来到了江舒宁身边。 “你们……傅师长,你怎么去接舟舟了?舟舟,你今天等我等着急了吧。妈妈已经很快了,但是这积雪太深了,我已经努力了。” 舟舟摇摇头:“没事的妈妈,我们学校现在还有好几个人在等家长来接呢。师长叔叔去接我的时候,他们都可羡慕了。” 傅道昭抬头看了看身上的舟舟,伸手抓住江舒宁的胳膊,一个用力,便将她从雪坑里拉了出来。 “我看今天雪大,下得又突然,你肯定没有带伞,所以就想着先去接了舟舟放学,没想到你这,走得这么艰难。” 其实傅道昭看到江舒宁的囧样想笑来着,明明江舒宁的腿也不短,可她走在雪里就是慢。 有了傅道昭的帮忙,江舒宁终于从这磨人的雪坑里出来了。 “谢了。” 道完谢,江舒宁扭头看向回家的路继续发愁。 这雪刚看的时候新奇,走在雪上就犯了愁,他们离家还有一公里多,这可怎么走回去啊。 傅道昭像是看出了她的发愁,说道:“你跟在我身后,看着我的脚印踩,这雪地里,踩着前人走过的路会比较好走。” 说着,他先帮江舒宁正了正身上的毯子,然后大步跨了出去,江舒宁被他的动作错愕了一下,随后赶紧跟上。 傅道昭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时不时地傅道昭还回头看她,需要帮忙的时候便伸出手拉扯一把。 有了傅道昭的帮忙,三人很快就到了家。 一进了家门,江舒宁就催舟舟先回房间躺在被窝里。 “我去烧水,一会儿咱们都洗个热水澡。” 舟舟先一步跑回房间,傅道昭也回房间换衣服。 等江舒宁烧了水,傅道昭便让她们俩人先洗澡,他继续烧水。 舟舟人小洗澡快,江舒宁给她洗完后便让她先回房间躺被窝里暖身子。 她则是继续洗澡。 厕所里的大澡盆是新添置的,就是为了她们冬天泡澡方便。 躺进热水里,江舒宁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有热水的日子,才是幸福的。 等她泡完澡,手脚都热乎了,江舒宁才从水里出来,拿着毛巾正想擦干身上的水渍,突然想到自己忘记拿干净的衣服了。 看了看地上脏脏的衣服,江舒宁有些不想穿那些脏的。 可她总不能就这样光着身子出去吧,这房子里可不是只有她跟舟舟,楼下还有傅道昭。 万一她这样出去了,撞上傅道昭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光着身子的…… 就在江舒宁犹豫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轻响,厕所的灯灭了! 江舒宁吓得一声尖叫,楼下马上传来了傅道昭的声音:“江舒宁,你是不是吓到了?不要怕,停电了而已,估计是外面雪太大,把电线压断了!” 江舒宁只是一开始有些吓到了,来了京市这么久,还没有经历过停电,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不怕了。 不过现在停电了,什么都看不见,她要是就这样站在厕所里,很快就会感冒生病的。 想了想,江舒宁想到这环境里,谁都看不到,不如就这样冲出去。 反正傅道昭在楼下,只要她动作快点,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的身体。 想了想,江舒宁坚定了想法。 她把毛巾挡在胸口,一只手挡在下方,狠了狠心,开了厕所的门冲了出去。 没想到刚冲出去就撞到一个人身上,直接将对方也撞倒了,她也趴在了那人身上。 江舒宁又是一声尖叫,连忙爬了起来,蹲在墙边上,把那块不大的毛巾捂在身上。 那人也没想到这样的场景,连忙开口说话:“对不起,我是担心你在厕所看不见不敢出来,时间长了你会生病的。所以想要上来帮你引路。” 他一开口,江舒宁就知道,是傅道昭。 也是,这房子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成年人,那就是傅道昭。 她连忙开口喊道:“你,你快转过去,不许看我!” 虽然停电了,但是窗外有月光,还有雪地里映射的光芒,将这楼里照得虽然不甚亮堂,但是里面什么样,还是能看清楚的。 虽然她喊得快,但是傅道昭眼神好,早就看清楚了。 刚刚那一撞,那触感都让他有些发愣,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从心底抑制不住地冲上来。 哪怕喊完那句话,还是觉得浑身躁动。 刚才在月光下,他都看到江舒宁的脸都红了,红色的脸蛋映衬着她身上的肌肤越发的白皙细腻,甚至她没来得及遮挡的软肉,还有那…… 傅道昭只觉得大脑中燃放了几道烟花,不论是脑海还是眼前都是鲜艳多姿。 不过他没忘记江舒宁现在是什么情况,连忙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往后一扔,准确地盖在了江舒宁的身上。 然后压着嗓子里的火气说道:“我出去看看停电的情况怎么样了,楼下有热生姜红糖水,一会儿你端上来跟舟舟喝点。” 然后慌不择路地冲下楼,跑了出去。 江舒宁身上多了件衣服,只觉得这衣服里带着傅道昭的体温,赶走了她身上不适的寒冷。 让她一时间走不出刚刚的狼狈和尴尬,却又有些温暖。 想到这里,江舒宁摇了摇头,赶走脑海中不对的想法,将那外套在身上裹紧,快步回了房间穿上干净的衣服。 等她穿好衣服,才发现舟舟躺在被窝里睡着了,怪不得呢,刚刚舟舟都没有出来,应该是没有听见她的喊声吧。 江舒宁叹了口气,摇了摇舟舟,喊道:“舟舟,醒醒,晚饭还没吃呢,妈妈晚上给你煮面条,你先跟妈妈下去喝红糖水暖暖身子。” 舟舟这才伸手揉了揉眼睛,像是被江舒宁韩信的样子起了床,跟她下楼。 其实舟舟哪里是没听见,她听见江舒宁第一声尖叫就想出去了,但是马上就有江舒宁和傅道昭的对话,她就没出去。 第二声尖叫后没有声音了,她就开门去看了,结果还真看到傅道昭和光着身子的江舒宁了。 舟舟生怕自己出去后会坏事,所以才回了房间,躲进被窝里装睡。 等她们俩将红糖水喝完,傅道昭回来了。 回来也没说话,而是去了电闸口重新上闸,然后进了屋,拉了两下灯绳,灯泡随后就亮了起来。 随后解释道:“外面电线被雪压断了,现在已经重新接好了,也不知道晚上还会不会有线被压断,一会儿吃完晚饭就赶紧睡。” 说完,还找出几根蜡烛,万一谁要上厕所或者舟舟要写作业,也能用得上。 好在接下来没有电线被压断,三人吃完晚饭后就回房间睡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舟舟特意提到停电的事情,说道:“今天是不是还会下雪啊,那今天晚上会不会停电?万一我洗澡的时候停电了,是不是只能光着身子回房间啊 。” 她这话一说,江舒宁和傅道昭两人都僵住了。 江舒宁连忙催促道:“话那么多,妈妈什么时候让你光着身子冻着过?赶紧吃饭,这段时间雪大,中午妈妈不去接你了,一会儿给你准备饭盒,到了学校,记得把饭盒交给老师,中午你才能吃到热饭菜。” 现在的小学都是有小食堂的,不过不给学生供饭,是给老师供饭的,不过有一个大蒸锅,可以给学生们带的饭盒热饭,这样中午不回家的孩子们就能在学校吃到热饭菜。 舟舟点点头,快速吃完早饭去厨房帮忙装饭菜。 傅道昭见状,也吃完饭,将碗送进厨房后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今天可能会有很多支援工作。” 雪天积雪多,各地都有积雪拥堵路段的情况,还有些房子积雪严重,不仅公安们会被要求去帮忙清雪,连军人也得出去支援清雪,防止房屋被雪压倒,防止地面雪太多,堵了公共汽车的正常运行。 江舒宁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军人要做这些事情的,不过在傅道昭走之前喊住了他。 拿着一个用厚厚的棉花布包住的饭盒递给他,说道:“这饭菜少了不好做,所以我就把你的分量也做出来了,中午就吃这个吧。” 他们军区食堂也是可以热饭的,也有很多人带饭去,吃完了自己准备的饭菜,洗了碗再带一份菜回家,省得回家做饭时间长了,家里人等着会饿肚子。 傅道昭也没说什么,接过饭盒带走了。 结果这饭盒,到了中午让他红了脸,被不少人调侃。 忙了一个早上,傅道昭回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饭菜了,大厨们补做的饭菜也就够余下的军人们吃的。 上午出门的军人们让来让去的,傅道昭忙说自己带了饭菜,其他人才安心吃饭。 等到他的饭盒热好了拿出来,那饭盒打开盖子,最上面大大的爱心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 第一百六十章 傅师长有夫人了? 傅道昭一看饭盒里的饭菜,脸瞬间红了,红到耳朵根都快滴血了。 只见饭盒里的饭放在饭盒的正中间,四周都是菜,但是那大白米饭被堆成了爱心的形状,上面还铺了一层肉丝,就连肉丝铺成爱心样。 肖时奇跑过来伸手搭在傅道昭的肩膀上,起哄道:“师长,这是哪位给您准备的饭盒啊?是不是咱们的师长夫人啊?这师长夫人该不是小江同志吧?” 马上一群小兵们都坐到了傅道昭身边,没位置的都站在了边上。 他们也跟着起哄,知道小江同志是谁的小兵脸上挂着只可意会的笑容。 不知道的都看向了肖时奇:“你说的那个小江同志是谁啊?咱们师长难道早就暗中结婚了,但是没有告诉我们吗?” “哪儿啊,不过我感觉也差不多了。小江同志就是政治部翻译科的江舒宁同志啊,上过报纸离婚的那个。” “哦,你是说那个小江同志啊,这我就知道了。不过咱们师长真的跟人在一起了?” 肖时奇摇摇头:“那应该没有吧,不过人家带着孩子都住到师长家里了,你们都不知道吧,之前我不是总给师长开车吗?” “嗯嗯,接着说。” “师长老让我开车去家属院,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亲属在家属院呢,后来闹半天,他都是去找小江同志的。” “啊?那咱们师长就是在那个时候追求小江同志?” “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不过师长确实经常带着礼物去小江同志家,要不然就是跟小江同志还有小江同志的女儿一起出去玩。” “我的天,我感觉我看到一家三口出门的样子了,怎么这么甜啊。” “你个大老粗还知道什么叫甜?你们都不知道吧,看到师长今天带的围巾了没有,那是小江同志送的。” “我的天,送围巾了,那小江同志绝对就是咱们的师长夫人了。” 傅道昭听着他们的讨论,脸上的温度一直没有下降。 听到他们说围巾,又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围巾。 顿了顿,不能让他们继续说下去,忙阻止道:“行了行了,别瞎猜了,我可没有结婚啊,现在你们还没有师长夫人。赶紧去吃饭去,吃完了下午还得干活呢!要是不想吃饭,是不是太闲了?我不介意让你们大中午的去跑几圈,热热身。” 然后低头看着面前的饭盒,拿出筷子直接将饭盒里的饭菜捣乱,凑在嘴边把饭菜扒拉到嘴里。 肖时奇和其他人看他那样子,顿时都不敢说话了,坐回原位上窃窃私语。 有想要知道情况的,纷纷挪到了肖时奇的边上,听他讲傅道昭和江舒宁的故事。 傅道昭心里想阻止,可他明白,有的事情,越自证越说不清,干脆还是赶紧吃完了回去工作的好。 关于傅道昭因为饭盒被人“围攻”的事情,江舒宁这边一点都不知道,她这边也挺烦的。 今天一大早江舒宁就从赵副政委手里接到了一份新的翻译任务,一个关于国外政治立场的新闻报道分析文件。 赵副政委特地提醒江舒宁道:“这份文件是陈司令要的。你知道他的喜好,别触到他的霉头。” 江舒宁点了点头,正准备去翻译文件,就碰见钱米亚跳出来,拿着一个篮子放在赵副主任面前的桌子上。 “赵叔叔,这是我爸让我妈给赵婶婶做的炸肉段和腌酱菜,说是赵婶婶想吃我妈妈的手艺了,今天让我特地拿给你的。” “行,那什么,小江,你先去工作吧。”赵副政委没有避开江舒宁,打开篮子,将里面的酱菜和炸肉段都拿了出来,像是跟江舒宁证明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一样。 江舒宁先走出了办公室,耳朵还能听见办公室里赵副政委说的话:“这些,以后让你妈妈直接给你赵婶儿就行。这个篮子,你拿回去吧,回头帮我跟你妈妈道谢。” 等她回到办公桌的时候,钱米亚拎着篮子回来了。 只见钱米亚把篮子放回办公桌后,来到江舒宁面前,说道:“这文件,交给我吧,赵叔叔说了,这文件我来翻译就行。” 江舒宁皱了皱眉,刚刚赵副政委明明说了这是陈司令要的文件,以她对钱米亚的了解,钱米亚还没有能力独自完成这份文件的翻译。 按理说赵副政委是不会随便将这样一项重要的翻译工作转交给别人的。 因此江舒宁并没有交出手上的文件。 钱米亚看她不仅没有交出文件,甚至把文件抓得更紧,皱眉说道:“你怎么回事,赵政委都说把这个翻译项目交给我了,你还抓着不放干嘛?” 江舒宁不给:“这文件到了我手上,我就得对它负责,怎么可能凭你一句话就把这文件给你?万一你是个什么间谍之类的坏人呢?反正没有赵副政委亲自跟我说明,我是不可能把文件给你的。” “你,是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我都说了,这就是赵政委说的,把文件交给我。还有,谁是间谍了,你出口就说我是间谍,我要跟领导投诉你!” 钱米亚气得跳脚,怎么这人不仅没有交出文件,还说他是间谍? 正好,赵副政委来到了他们的办公室,还没说话,钱米亚就快步到他跟前,指着江舒宁就是一顿投诉:“政委你看,我都说了,是你同意把文件交给我处理的,她还不给我,还骂我是间谍,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赵副政委皱着眉头来到江舒宁跟前,冷不丁喊了一声:“好!” 所有人都以为赵副政委要批评江舒宁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叫好了。 就连钱米亚都目瞪口呆地看向赵副政委:“政委,你说什么?” “我说好,你没听见吗?”赵副政委回头瞪了一眼钱米亚,说道:“这文件,确实是我同意交给钱米亚去翻译的。不过小江对于交到她手上文件的严谨态度,值得你们所有人学习。咱们单位的文件大多数都是机密文件,甚至还有绝密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就是你翻译的文件? 赵副政委用赞赏的眼神看向江舒宁,能让他全都满意的人不多,江舒宁基本可以算作其中一个。 然后继续说道:“对于这些文件,我之前也要求过不允许带出办公场所之外,同样也不能交到除你之外的人手上,特别是小江手上的这份文件,我是叮嘱过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不过这份文件,我确实说过交给钱米亚,所以小江,你就交给钱米亚吧。对了,下午三点之前要交给我,钱米亚,别完了。” 他亲眼看到江舒宁把文件交给钱米亚,钱米亚露出得胜的表情后转身离开。 不过在走出办公室之前,特意回头说了一句:“还有,我现在的职务是副政委,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喊我政委。” 钱米亚闹了个大红脸,明明是想恭维两句,没想到还恭维错了。 等赵副政委离开后,江舒宁也没再将注意放在钱米亚身上,她倒是真想看看,钱米亚能把这文件翻译成什么样。 刚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可是快速扫了一眼文件,这文件里的难度别说有多高了,整个办公室里的人虽然半数以上的人都能翻译出来,但绝大多数人的水平估计都是会词不达意,翻译错误。 更别提这份文件还有个前提,那就是它是陈司令要的文件,这文件里的立场正好跟陈司令相反,那恭维的话语要是照常翻译,那肯定会触陈司令的霉头。 按理说,如果是其他人从江舒宁手上接工作,那江舒宁是肯定会把重点要点都说到位的,可钱米亚不一样。 别的人也同样不会从她手上抢工作,因为他们都知道江舒宁接的工作有多难。 赵副政委没有拒绝工作被钱米亚抢走,估计也是想让钱米亚认识到工作的难度,有的文件不是她想碰就能碰的。 钱米亚这人,能拖的工作绝对不会提前完成,特别是要交给江舒宁的工作。 不过这次是赵副政委直接要的,她中午甚至都没有去吃饭,一直泡在工位上,才勉强在下午两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完成了文件的翻译稿,拿去交给赵副政委后就昂着脑袋回了办公室。 她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的工作完成得多好呢。 结果没过两分钟,赵副政委拿着原文件和翻译稿来到了钱米亚的办公桌前,用力地将文件和稿件拍在了她的桌面上。 说的话夹枪带棒的,所有人都能听出来他气急了。 “这就是你翻译的文件?我都没要求你看清楚文件立场,只想着你要是能把文件翻译好没有出错就行了,可你看看这翻译的对吗?不仅内容错了,立场也错了!你可真行啊。” 钱米亚连忙将稿件翻开,查看了几眼都没看到里面有什么问题。 赵副政委也没指望她能看出来,只说道:“之前你就犯过一样的错误,江舒宁跟你说过,有的词在特定环境下要换个翻译方式,你看看你直接翻译,那意思全都变了。别以为我不懂外语,就不懂这文件应该是什么意思,开会的时候领导都说了的。你翻译的这些,我就不说你翻译错了,这意思有多离谱你都没好好想想吗?我记得你出国前,是一个很谦卑的孩子,外语能力也还行的,怎么出国就学成这样了,难道这样就更对吗?还是说国外现状是这样的情况?” 钱米亚都傻眼了,她真的错得这么彻底吗? 赵副政委看着她傻了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米亚,以后你就给大家做些辅助工作吧,每天打点热水,上下班各擦边桌子扫一遍地就行,其他的时间,好好看看书。那个,小江,给钱米亚推荐几本书,外语的或者跟翻译有关的,让她多学学。” 江舒宁点头应下,赵副政委这样的安排,虽然没让钱米亚干多少活儿,但是其他人都挺满意的。 至少她不会犯错后让他们来给她擦屁股了,其他人的工作压力轻多了,现在只要江舒宁挑几本十几本书让她慢慢看就行。 “哦,另外,”赵副政委将文件放到江舒宁办公桌上,“这文件,辛苦你忙一下,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来拿,能行吗?” 下班时间,也就只有两个小时了,但是江舒宁觉得没问题,她知道这里有多少的工作量,于是打包票说道:“那就请赵副政委等我两个小时了。” 赵副政委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两个小时,江舒宁说两个小时其实连这两个小时也没用到,也就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左右后,就把文件翻译好了。 赵副政委也是到点来了办公室,拿到江舒宁的翻译稿后翻了翻,竖着大拇指称赞道:“还得是小江,我就知道这工作交给你准没错。” 夸完,他拿着文件就走了。 江舒宁招呼着同事们都下班,看到钱米亚的时候也说了一句:“明天我把书给你,今天先下班吧。” 钱米亚看向江舒宁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羡慕和恨,她一掌推开江舒宁,甩包离开了。 苏绣先出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又回来了,问江舒宁:“今天外面的雪还挺大的,你怎么办,怎么回家?” 江舒宁举了举手里的伞说道:“没事,今天我带伞了,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去接孩子了。” “行,帮我问舟舟好啊!” 苏绣这才放心离开。 江舒宁知道这段时间少不了大雪,所以特地带着伞上下班,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下班的时候有雪不好走。 甚至脚上也穿了一双高帮的加棉皮靴,防止踩在雪水里把鞋浸湿了。 锁上门,走出办公楼,江舒宁庆幸自己带着伞,要不然肯定会淋雪,按照这样的速度,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幸好今天舟舟的学校因为大雪暂停上学了,要不然她还得踩着大雪去接舟舟。 今天路上的雪不比昨天的浅,江舒宁还是一脚一个雪坑慢慢往出走。 走到军区门口,她又陷到雪坑里了,半天拔不出腿来。 正发愁的时候,又是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从雪坑里拔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这项任务真的适合我接吗 江舒宁抬头一看,是傅道昭。 “你,你没下班回家吗?怎么还在这里?” 她这时间已经比平常晚了几分钟了,傅道昭一般情况下都会正常下班回家,不应该还在这里。 傅道昭微微笑道:“我可是有任务的。舟舟给我发布了任务,让我碰上路上有积雪的时候一定要接你下班,所以我就……” “就等我下班,然后把我从雪坑里救出来?” 江舒宁脸上同样带着笑容。 “对,”傅道昭笑着,抬脚将江舒宁面前的雪踩扁,“踩着我的脚印,要是不小心又踩坑里了,我还能把你从雪坑里救出来。” “我看是揪出来吧。” 原本愉快的两人,中间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两人双双扭头去看,是钱米亚。 只见钱米亚眯着眼睛看着傅道昭,主动凑到傅道昭面前说:“好巧啊,傅大哥,没想到这大雪的天又看到你了。我家离你家不远,咱们一起回家啊?” 傅道昭看到她顿时没了笑容:“不用,我不回家,我们不顺路。” 钱米亚不是傻子,听出了他话里拒绝的意思,讪笑两声道:“好,那,那,我先走了。” 她脸上的笑有些尴尬,依依不舍地回头,抬脚往前走。 就在她落脚的时候,心思一起,那脚边虚虚地踩在雪上面,顺势一滑,便往傅道昭身上摔过去。 她这显然是故意的。 傅道昭见状,退后一步牵住了江舒宁的手,说道:“抓好,别摔了。” 然后拉着江舒宁从钱米亚背后绕了过去。 他这话里的意思,钱米亚更是听懂了,分明就是说她假摔嘛! 江舒宁也听懂了,捂着嘴轻笑,被傅道昭拉着走。 有一说一,被傅道昭牵着,江舒宁脚下的步子稳了不少,还快了不少,安全地被他接回家。 而两人背后的钱米亚则是摔到了雪里,身上白色的棉衣都被踩黑了的雪水染黑了,气得她抓了好几把雪摔了出去。 然后才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进了家门,钱母看到女儿的样子,顿时心疼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摔了吗?这下的大雪,不是已经让司机去接你,你怎么还弄成这样了?看看你这衣服,有没有摔疼了,快去换个衣服,然后让妈看看。” 钱米亚看着钱母问前问后的样子,想起傅道昭对她的奚落,顿时酸涩的感觉涌上喉咙,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我就真的一点都不招人喜欢吗?傅大哥躲着我,赵叔叔也帮她不帮我。妈,这是为啥啊?” 她是有司机去接她的,但是她为了能碰到傅道昭一起下班,特意让司机在军区外面五十米的地方等她。 要是她碰上傅道昭,还能说有车可以一起送他,结果不仅没有得逞,反倒让自己摔了。 钱母一时摸不清头脑,问道:“什么傅大哥?什么她啊?你说的她是谁啊?哎呀,算了算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妈让王妈煮个红糖鸡蛋给你,一会儿咱们慢慢说。” 很快,钱米亚换了一身衣服回到客厅,吃着红糖鸡蛋说起傅道昭和江舒宁来。 正好碰到钱父下班回家,钱父也是军区的领导,是装备部部长,今天因为下大雪才早点回家。 一进家门就碰见钱米亚哭喊个不停,随口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又哭了?之前说要进军区上班,我不让你去你就哭。我把你安排进去了,结果又哭工作不好干,今天政治部那个老赵都跟我说了,说你这工作干得不行,你还有脸哭?” 钱米亚看她爸回来了,顿时不敢哭了。 钱父还忙着工作呢,没时间跟她说那么多,拿着公文包回了书房。 他身后还跟着个人,是装备部的副政委,姓刘。 钱米亚当时要进政治部上班,钱父拉不下这个脸,还是刘副政委帮的忙,找的赵副政委把钱米亚给安排进去的。 现在看钱米亚的样子,他有心帮忙,这样也容易在钱父面前长脸,便偷偷说:“我跟部长说完就出来,咱们一会儿聊啊。” 钱米亚的眼睛一亮,顿时有了想法,冲着刘副政委忙点头。 江舒宁这两天全都是傅道昭接送的,京市的雪下得大又不容易化,只要脚下一时没踩稳,不是摔倒就是陷在雪里出不来。 舟舟特地请了傅道昭接送江舒宁,为此还开出了两张独属于傅道昭的肖像画的价格。 全然没有想到,两人同出同进,不仅落在了傅道昭手下的军人们眼中,更是被钱米亚全都看到了。 这天中午,钱米亚跟大家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饭后,便独自出去了,中午上班前才回来。 她这一回来,江舒宁便收到了一项任务,一项要去自治区协助国际扶贫组织进行翻译工作的任务。 赵副政委也有些为难:“这项任务不是马上就去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江舒宁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差,特别还是前往北部蒙自治区,那边环境比江舒宁上辈子去的北大荒差不多,江舒宁实在不想再经历上辈子经历过的环境。 但是直接反驳又感觉不是很好,便问赵副政委道:“您觉得,这项任务真的适合我接吗?还是说,是因为别人都不适合,所以才挑了我?” 赵副政委其实也挺无奈的,国际扶贫组织想要去自治区扶贫的事情,已经计划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不熟悉当地情况,二语言不通,所以迟迟没有推行。 其实站在国家层面来说,是非常想要推动这项工作进行的。 毕竟建国还不到20年,很多地方都需要国际上的支持,如果有国际相关组织能够提供帮助,国家领导人们是一定愿意配合帮助的。 只是之前确实人手不够,也没有足够优秀的人手,所以才一直没有把这项事情施行起来。 可这段时间,不知道是谁把政治部有个翻译人才叫江舒宁的事情报到上面去了,说她非常适合参与到这项工作里,上面便说要尽快让扶贫工作动起来,所以才要江舒宁接受这样任务的。 其实赵副政委也很无奈,站在私人立场上,他也不想让江舒宁去自治区出差。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毒钱米亚心 不过赵副政委又说了:“这事儿不能只看个人的看法,还得站在国家的立场上去看待这项工作。” 但是江舒宁确实不是很想去北边,她有些扭捏,讨饶道:“我能不能不去?我孩子还小,她只有我了,我得照顾她。而且她也得上学,您说的地方,据我了解,上学很不容易的,我不想耽误孩子一生。” 这事儿,赵副政委也能理解,毕竟他也是个当爹的,为了孩子,他也是能做多好做多好。 碰巧在两人都为难的时候,钱米亚又挤到赵副政委的办公室来。 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话一样,张口就说:“你们是不是在说北边扶贫的事情?那工作落到江——科长身上了?” 江舒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不闹事,每回一到关键的时刻她就跳出来,这是想干什么? 赵副政委问道:“这跟你无关,你怎么知道这工作的?” “我听我爸说的,”钱米亚张嘴就来,“我爸说,这项工作特别重要,不能随便交给一个人员关系处不好、翻译能力又不行的人。江科长,没想到这工作被你接了啊,看来你确实有些真本事,还不快接了这工作?” 赵副政委那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呵斥道:“出去!谁让你进来讨论这些的?” 钱米亚本就没有什么正经事,来赵副政委的办公室,也只是想要知道这活儿是不是落在江舒宁的头上了。 如今他们的反应足以确认了,就算被呵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有些高兴地出去了。 等她出去了,赵副政委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小江,给你两天时间好好想想,尽量想通,再过段时间国际扶贫组织要到了,到时候必须定下一个人来。” 江舒宁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回头她跟舟舟商量商量,也不知道舟舟会是什么想法。 然后回到了办公室。 刚回到办公室,她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苏绣一脸发愁的样子凑到她面前,问道:“舒宁,你真的要去北边吗?那里听说特别干燥,连喝的水都不够,你不能不去吗?” 江舒宁也发愁,她感觉就算自己跟赵副政委拒绝了,最终这项工作还是会落到她头上。 毕竟赵副政委都说让她尽量劝服自己了,那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可她还没说什么,钱米亚又开腔了:“这是一份多么高尚的工作啊,扶贫诶,要是这项工作做好了,对国家可是一项非常巨大的贡献。应该不会有人这么自私的哦,就因为怕干旱,就不愿意为国家做奉献。” 苏绣扭头回怼道:“钱米亚,你怎么这么会说风凉话?敢情这工作没让你去,你还可惜了?既然你那么想去,你去找赵副政委说啊,主动报名啊,用得着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吗?” 讽刺意味满满的话语,却少见地没有让钱米亚生气,反而还有些自嘲般说道:“没办法,谁让我翻译能力不行呢,人家看不上我啊,也就只有江——科——长——啦,才能让领导看中。那也就只能辛苦江科长啦,要去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只有钱米亚才知道,这工作,完全是她跟刘副政委商量出来的,而江舒宁,是她让刘副政委报上去的。 对于大庆山,刘副政委跟她说过,她也去调查过,那是一个特别贫困的地方,平常连喝的水都不一定有,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场雨水。 更别说每天的洗脸洗澡,完全不可能。 反正这样的环境,钱米亚自己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但是同等的情况放到江舒宁身上,她就很高兴看到了。 不过苏绣听到她这讽刺意味满满的话语,顿时心里升腾了火烧般的怒气,拍着桌板准备骂钱米亚。 结果她的手被江舒宁拉住了,她扭头疑惑地看向江舒宁,只见江舒宁脸上的淡然,她心里的怒气瞬间消散。 江舒宁不让她说,不代表自己不说。 “办公室里的人知道我可能要出差的事情,是你说的吧。那这项工作,是不是你找了人,让我去的?前几天我刚做了你做失败的工作,所以对我不满了?就想把我弄出军区,以便你在军区混日子?哦对了,你还把我当成眼中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傅师长,看我跟傅师长走得近,所以你想要把我赶走,这样你才有机会靠近傅师长是不是?” 她这话,直接捅破了钱米亚的心思,钱米亚的脸顿时一片红一片白。 白的是被猜中了心思,红的是提到了傅道昭。 其他的同事们也同样听见了江舒宁的话,顿时议论纷纷,讨论起钱米亚的心思来。 “所以,她是想跟江科长抢男人?” “肯定是了,你们没看到前天下班的时候,她看到傅师长接江科长下班,那脸色有多难看啊。” “这心思,可真毒啊。凭本事赢不了江科长,就搞些小动作,还想把江科长往自治区赶,真是最毒钱米亚心啊。” “她真有这么大的背景吗?是她爸还是她妈啊?” “可千万不要得罪她了,要不然哪天就看咱们不爽,折腾咱们就惨了。” “我怕她?我上没老下没小的,大不了我就不要这工作呗。” 钱米亚不想听这些人的话,可那些话跟开了自动导航的飞针一样直往她耳朵里钻,听得她心里又气又急。 跟个失控了的小疯子一样,摇着头喊:“不许说,不是这样的,都是她乱说话!都是江舒宁在乱说话!她诽谤我,我要找领导告她!” 她扭头看向江舒宁,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江舒宁拖到赵副政委面前,逼赵副政委辞退她一样。 不过看到江舒宁淡然的脸,心里顿时又火气腾腾,恨不得冲上去打她两巴掌。 她这么想了,一冲动,也这么做了,举着巴掌就冲向江舒宁。 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到江舒宁脸上了,只看江舒宁抬手格挡,挡住了钱米亚就要落下的手,另一只手一挥,直接将钱米亚扇的跌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别跟江舒宁一般见识 “啊!”钱米亚发出一声尖叫,她居然被打了,居然被江舒宁打了! 倒在地上的钱米亚捂着脸,差点都没劲站起来了。 她指着江舒宁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居然打我,还扇的是我的脸?你这人不要脸就算了,怎么能打我!我要投诉你,我要找领导!” 江舒宁可没时间跟她纠缠这些,要不是她先抬手想要打人,她也不会反手打钱米亚了。 随后钱米亚还没爬起来,便眼睁睁地看着江舒宁从这办公室里出去了。 她赶紧翻身站了起来,然后走出办公室的门想要找江舒宁还她一巴掌,结果已经看不到人了。 钱米亚跺了跺脚,咬着牙回到了办公室里。 苏绣看她顶着脸上的巴掌去而复返,嘲讽道:“有的人啊,看不起领导,结果不仅本职工作能力比领导差,连人品也差得多。笑死人了,还想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打领导,结果被打了吧。哈哈哈哈。” 苏绣笑道有些猖狂,气得钱米亚想把这手打在苏绣脸上。 只是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人拦下了。 “别,别冲动,刚刚就已经吃亏了,这苏绣不比江舒宁手软。” 听到这个,钱米亚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另一侧的脸,她还真怕另一边也被打了。 然后,两三个人搂住钱米亚的胳膊,将她带回到她的工位上,七嘴八舌地安抚她。 “你别跟江舒宁一般见识,她刚来我们部门的时候就事儿特别多。” “对,你都不知道,这个科室原来的部门就是被她弄走的,她心思可多了呢?” “人坏着呢,你还是别跟江舒宁有牵扯了,要不然倒霉的还是你。” 钱米亚扭头看向她们:“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之前的领导真的是她弄走的?也没见过她有什么后台啊,怎么就有这样的本事?” “她是没什么后台,但是她会闹事啊,你不知道,我们之前的领导是被她造了黄谣,才被逼得没办法。” 一听这个,钱米亚来劲了,追问道:“赶紧跟我说说,她之前到底都做了什么,具体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这群人将江舒宁做的事情说了个遍,江舒宁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儿正心烦呢,走出了办公楼,去外面走走。 这一走,就走到了军区训练场上。 军区训练场上的积雪被清空了,这会儿已经没人在训练场上了,只有傅道昭还在训练场上跑步。 傅道昭远远地就看到江舒宁在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时好奇,便跑到了她的面前。 江舒宁像是没有发现他来到自己跟前似的,对于傅道昭的靠近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道昭见状,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然后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解决的问题了吗?” 这样的江舒宁,他还没见过。 江舒宁这才发现她走到军区训练场了,面前是傅道昭。 于是将困扰着她的出差北边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我现在很困惑,不知道要不要去。” 傅道昭以前只有过自己出差,还没有碰到江舒宁出差的情况。 想了下问道:“你为什么不知道要不要去,纠结的点在哪里?” “纠结的点……”江舒宁不知道怎么描述,钱米亚这人虽然讨人厌,但是她有的话没说错,大庆山的贫困程度是别的地方难以想象的,有国际扶贫组织过去,确实对国家的发展有巨大的影响。 她要是出差了,那就是利国利民的一项大事,可她的心里还是抗拒。 傅道昭虽然不知道她纠结什么,但是看出了她现在陷于困顿中,于是劝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以你耐心的想法为主,如果自己做不到,那我来帮你。” “你帮我?”江舒宁困惑地看向傅道昭,不知道他要怎么帮自己。 傅道昭点点头说道:“你要是想去,我就帮你收集资料,准备好你去大庆山所需要的东西。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去找上面的领导,帮你把这事儿回绝了。” 回绝?那肯定现在不能回绝的。 江舒宁忙说道:“别,不要帮忙。” 她叹了口气说:“赵副政委说给我两天时间,我好好想想,等我想通了,就能解决了。” 傅道昭是真心为她担心,心中暗自决定,不管她到时候怎么想,只要她说不去,他一定会帮忙回绝领导的。 抬手看了看手表,这会儿才三点多,还没到下班时间,傅道昭问道:“你不用上班吗?这会儿应该是要工作的吧。” 江舒宁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上班时间呢。 跟傅道昭说了一声便回办公室去工作,等到了下班点便踩着下班铃声出了办公室。 江舒宁这半天被前往北边的任务充斥着头脑,感觉自己大脑都不太清醒了。 她下班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出差的事情。 走到半路上,就连边上有群吵吵闹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还是有人撞到了她的肩膀,才让她回过神来。 那人撞的还有些疼,江舒宁捂着肩膀头子转头想要骂人,可那人跑得快,等她回头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人是找不到了,可吵闹的人群中,有个小姑娘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个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小姑娘,身上不是黑的就是青的,那黑色是脏,青色是冻伤。 边上一群人对着小姑娘指指点点的,也没人说清楚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江舒宁走上前,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比舟舟大不了几岁,便想到了上辈子跟她一起去了北大荒的舟舟。 那时候的舟舟,也跟面前的小姑娘一样,瘦的身上胳膊腿都能看到骨头的形状,腮帮子也都嘬进去了。 身上没衣服,夏天还好,冬天经常冻得身上起冻疮,皮肤都冻得青紫了。 边上的人还有猜测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的,不是说她是从哪里偷跑出来的就胡说她是小偷没偷到东西所以活不下去了。 江舒宁听着大家的话,紧皱着眉头,上前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求求你就收留我吧 回头冲着那些说闲话又不帮忙小姑娘的人们呵斥道:“你们也太过分了,这小姑娘冻成这样,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站在哪说闲话。” 有人冷哼一声:“谁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你心好,你倒是帮她啊,最好带她回家养着她。行了醒了,大伙儿都走吧,这小姑娘有人帮忙了,不用大伙儿在这凑热闹。” 其他人像是被人扯上跟小姑娘的关系一般,四散离去,就留下江舒宁一个人扶着小姑娘。 江舒宁还真有心照料一下这个小姑娘,但是看了看这冰天雪地的情况,她又是住在傅道昭家的,不好直接将人带回去,便扶着小姑娘的肩膀晃了晃。 嘴里不停地呼唤小姑娘:“醒醒,你醒醒。小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 在她的衣服盖在小姑娘身上之前,小姑娘紧闭着眼睛,双手搂着胳膊缩成一团,还不停地发抖。 现在有了江舒宁的外套,小姑娘感觉身上开始升温了,又有江舒宁的呼唤,小姑娘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你是德德玛吗?”小姑娘喃喃道。 德德玛?江舒宁不懂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应该不是什么坏词,但肯定不是她。 于是将小姑娘搂进怀里,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没有回答,只是喃喃道:“我冷,我饿……” 看小姑娘的样子,确实是很饿。 江舒宁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附近有家面馆,便起身抱起小姑娘,往那个面馆走去。 小姑娘突然被江舒宁抱走,顿时紧张地抓住了她的衣服:“你,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我下来!” 江舒宁见状,连忙解释:“我带你去吃面,你别怕,我是在军区工作的不是坏人。咱们先去吃点热的,然后再说话,行不?” 小姑娘这才安静下来,不过抓着江舒宁衣领的手并没有放开。 到了面馆,江舒宁先点了两碗面,然后管店家老板要了个盆,去门外盛了一大盆雪,然后让小姑娘将胳膊伸出来,将雪块附在小姑娘胳膊的青紫处,小心地搓动。 然后轻声问:“疼吗?” 小姑娘摇摇头,有些好奇地问:“这是在做什么,用雪给我洗澡吗?” 江舒宁听到小姑娘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对小姑娘的心疼。 她解释道:“你这胳膊都冻伤了,这儿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需要冷敷,然后再保温才能慢慢恢复。要不然很容易血管破裂的,时间长了会造成局部供血不足。我以前就听说过,有人冻得胳膊腿都掉了,你这要是不好好处理,我怕你这胳膊腿也不能要了。” 她这也是上辈子在北大荒见到的,有个老大爷也是冰天雪地冻得太过了,把腿冻得坏死了,只能截肢。 小姑娘听到可能截肢,心里也害怕了,忙抓了血块也往自己胳膊腿上敷。 江舒宁见状,忙劝道:“没事没事,你不要紧张,你这伤还行,不会冻掉胳膊腿的。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一点都不怯懦,大声回答道:“我叫阿迪雅。” “阿迪雅,真好听,这是哪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舒宁没听过哪个汉族的人会起这样的名字,更没听过谁姓阿。 阿迪雅解释道:“我是蒙族的,阿迪雅是我阿吉给我起的名字,是太阳的意思。哦,阿吉是爸爸的意思。” “蒙族?那你岂不是从盟市来?” 阿迪雅微微点头,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滴了下来。 江舒宁不知道戳到阿迪雅的哪个点了,见她哭了也不敢再问,正好这会儿面条端上来了,便将面条推到阿迪雅面前,然后抽出一双筷子递给阿迪雅。 “来,先吃面,慢慢吃,不够还有。” 阿迪雅饿极了,只来得及含糊说了一句谢谢,便将面条往嘴里扒,不一会儿,一碗面条便全部下了肚,甚至她还吃了半碗江舒宁的面条。 幸亏这些吃完了后就没再吃了,要不然江舒宁都怕她会不会撑坏肚子。 只是阿迪雅吃碗面后,没等江舒宁说什么,便请求道:“阿姨,你家要不要干活的人,能不能收下我,我很能干活的,我不要钱,只要你给我一碗饭就可以。” 这,江舒宁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恐怕不行,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岁了。” 江舒宁劝道:“十三岁,应该上学的年纪,你应该在学校学习,不应该找工作。” 阿迪雅哪能不懂这个啊:“我也想上学,可是我们家穷,我阿吉没了,只有额么。我们家在山里,特别特别穷,穷得家里没饭吃了,我额么就带我出来找吃的。可我们走了好远好远,走了好长好长时间,我的鞋子都破了补补了破的,快到这里的时候,我额么也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阿姨,我吃得不多的,求求你就收留我吧。” 阿迪雅的话,听得江舒宁也跟着难过,饥饿、寒冷、劳累,是她上辈子带着舟舟都经历过的。 北大荒那地方什么都缺,缺粮缺水缺钱缺教育更缺管理。 她跟舟舟刚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连话都听不懂,跟那群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村民们完全无法沟通。 最开始的两年特别不好沟通,短短两年时间,舟舟跟她都瘦得皮包骨头,往舟舟身上一摸都硌手。 就这样,还得下地干活,她要下地,舟舟也得下地。 偏偏那片贫瘠的地方,下去一斤的种子能收上来两斤的粮食都算是有收成的。 舟舟就是饿死在那样的环境下。 现在想起来,要不是阿迪雅的妈妈有魄力带着阿迪雅从盟市的山里出来了,估计也是双双饿死的下场。 可擅自收留小孩子是不应该的,江舒宁有更好的去向,那就是将孩子送到公安局,由公安局来处理。 等送完孩子,江舒宁怀着跟之前不太一样的想法到家了。 她到家的时候,傅道昭已经接舟舟回来了,甚至舟舟都已经在写作业了。 而傅道昭本来想要跟江舒宁说出差盟市的工作,看到江舒宁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的想法换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这是买的吗?你给我老实说 江舒宁还没说话,傅道昭便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想去出差了?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他给江舒宁倒了杯热水,准备给江舒宁煮碗馄饨的时候,被江舒宁拦下了。 “不用了,我吃过了,而且,还请别人吃了。” “吃过了?”傅道昭有些好奇。 他们本来说好傅道昭照常去接舟舟放学,然后谁先到家,就先把包好放在厨房里的馄饨煮了让舟舟先吃饭的。 结果江舒宁已经吃了,这不在傅道昭今日的安排内啊。 江舒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今天碰到一个从蒙自治区出来的小姑娘,她是在家没饭吃了,跟她妈跑出来寻求生路的,结果她妈妈死在半路上了,只剩下她一个人。你都没看到,那个小姑娘十三岁了,但是比舟舟高不了多少,饿得那叫一个瘦啊,我抱着她就跟抱了一把骨头一样。” “所以,你心疼了?” 傅道昭感觉自己猜中江舒宁的想法了,这人虽然自强不息,但是一向比较容易心软。 不得不说,他猜的还是很准的。 江舒宁点点头,问道:“你说我去蒙自治区怎么样?能不能带着舟舟一起去?” 她没有可以商量的对象,只能跟傅道昭说这事儿。 傅道昭眉头微皱,说道:“你知不知道蒙自治区距离京市有四百多公里,要到扶贫的地区,估计要加上三百公里,这一共就是七百多公里了,说不定还要更远。那边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人家说的是蒙语,你就是想从人手里买吃的都不好交流。还有那边的天气,两三个月都不见得有雨,天气干燥到你喉咙出血。” 这些都是江舒宁考虑过的,所以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不敢去的。 傅道昭继续说道:“那边生活这么辛苦,你挣得能撑下来吗?而且你真的舍得丢下吾……舟舟吗?你要是想带着舟舟一起去,你舍得她吃苦?要是不带她去,那你要把舟舟留在哪里,交给谁照顾?你,别去了,留下吧。” 傅道昭已经想明白了,他确实不想让江舒宁去蒙自治区,一想到江舒宁离开他身边去那么艰苦的地方,他就想强行留下她,要不然就是跟她一起去。 不过他的话,确实让已经有些动摇的江舒宁又开始犹豫了。 她重来一世,拼命跟宋钊景离婚,帮父母翻案,就是想要脱离上辈子的生活。 如果她去了蒙自治区,那不就是回到上辈子的生活了吗? 江舒宁这两天反复陷入去或者不去出差的想法中,不停地纠结。 第三天的中午,临近要跟赵副政委说她的最终想法之前,江舒宁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军区的场景。 这天中午,她接到一个临时任务,去借一台相机,国际扶贫组织的人员来的时候,得给他们拍照。 江舒宁知道汤娇娇有相机,便去找汤娇娇借了相机。 但她在午餐时间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有两个同事拿着东西往钱米亚的桌上放。 敏锐的第六感,让她举起了相机,把钱米亚收礼的照片拍了下来,然后跑到照相馆加急处理,一个小时便拿到了新拍的照片。 钱米亚的家庭,虽然在军区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他们翻译科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了,钱米亚的爸爸是装备部部长。 于是,江舒宁没拿着照片去找钱米亚谈判,而是直接拿着照片找到钱父,将那照片放到了钱父的办公桌上。 钱父也是知道江舒宁的,不过他听说的江舒宁名声两极分化,一边是说她能力超强,帮军区解决了不少接待外宾的工作,一边是钱米亚在他面前说的,说江舒宁这人如何的不守妇道,里外不一。 当他看到江舒宁放在他桌前的照片时,他还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照片?” 他没有主动去看,怕失去了主动。 江舒宁态度还是很好的,将照片翻到正面,一张张拍开在钱父的面前。 “您看,看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按照江舒宁的排序,桌上的照片从两人送出礼品,到钱米亚笑着接礼品,再到钱米亚把礼品收到抽屉里。 钱父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可是军区装备部的部长,自从上任以来,就从来没有做出过受贿行贿的事情,没想到钱米亚上班没多久,就开始收礼了。 他冷冷地问道:“这照片,确定是这个顺序?” 江舒宁点头道:“您不信可以去看,这些东西应该还在钱米亚同志办公桌的抽屉里。” 钱父这下按捺不住了,拍着桌子让手下进来,让他去叫钱米亚过来,特别叮嘱了不许告诉钱米亚是为什么事情。 没等一会儿,他们便等到了钱米亚,和钱米亚手里的礼品。 原本钱父还想着,江舒宁的照片可能是拍错了,可这东西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他这才相信,他这个宝贝女儿钱米亚确实是收礼了。 这事情要是暴露出去,不仅钱米亚保不住这工作,就连钱父也得丢工作。 钱父阴沉着脸,看钱米亚进来后先说了一句:“把门关好。” 只有把门关好,他才能好好地教训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女儿。 钱米亚看到江舒宁出现在她父亲的办公室那一刻,她就知道完蛋了,肯定是出事儿了,就是不知道这出的什么事儿。 她心情忐忑,那心脏时上时下一点都不平稳,然后将礼品放到钱父的办公桌上。 不敢开口,但还是说道:“爸,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还有这个是给妈妈的。” 钱父直接一巴掌“啪”地拍在了桌子上,呵斥道:“这是买的吗?你给我老实说话!” 钱米亚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听见钱父的话,顿时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不过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钱父又将桌子上的照片甩到钱米亚的身上,继续厉声问:“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钱米亚看到照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哭喊道:“不是,这照片不是真的,爸,是她污蔑我!”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江舒宁皱了眉头,这照片都摆在面前了,竟然还能胡诌! 钱父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想好了给我说话,照片在这里,东西在这里,你非得我去找送礼的这两个人问话吗?” 这下,钱米亚真的是怕了,哭哭啼啼地说她被针对了,那些人是想要讨好她所以才给她送礼的,根本不是她要的,她推辞都来不及,怎么会管人要礼呢? 可不管她怎么争辩,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这礼品不仅收了,还放到钱父的桌子上了,她还有什么话好争辩的。 于是,钱父放低姿态,对江舒宁说:“我知道,钱米亚在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对你造成了很多不良的影响,包括这次上面让你陪同国际扶贫组织去蒙自治区的事情。这样,为了弥补钱米亚犯的错,我会把这个任务往后推推,尽量先不让你离开京市,行吗?” 江舒宁显然不太满意,那脸上就一直没有出现过笑容,但是态度依旧保持着尊敬:“我想,只是这样的话,可能还不够,毕竟钱米亚现在能做出这些事情,难保以后还会有相同的事情发生。钱部长,我觉得她连累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你。所以……” “所以,我会让她离开军区这份工作的,你不用担心。” 说实话,钱父自己也是怕的,怕被钱米亚牵连,被查到女儿收贿受贿,然后他也才得被拉下马。 不仅如此,他还郑重地道歉:“关于米亚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真心地向您道歉。作为军区的一个部长,没有把女儿教好是我的责任,对不起,她影响到你太多的事了。” 这次的道歉,江舒宁收下了,只要他们认为这件事情,钱米亚能离开翻译科,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有了钱父的帮忙,本该今天就给出回复的江舒宁,任务暂缓,等过段时间再考虑。 不过她心虽然定下来,可这脑海中一直出现阿迪雅的身影。 那弱小的,身无半两肉的样子,能把她惊呆了。 还有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脚上连双鞋都没有。 这就是蒙自治区的现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这样的情况,不是只有阿迪雅一个人,应该是那一片的人都是这样的。 如果她去了,陪着国际扶贫组织一起去,那情况肯定会大不相同。 这天下班后,江舒宁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全是蒙自治区的情况。 傅道昭接了舟舟回来看到的就是江舒宁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舟舟有些担心地问:“妈妈这是怎么了?叔叔你知道妈妈这是怎么了吗?” 傅道昭尝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推了推舟舟背上的书包,先哄舟舟:“你去房间里写作业好吗?等我也搞清楚你妈妈是什么情况了, 再跟你说。” 舟舟虽然不明白,但是点头便上了楼。 只是她没有像傅道昭说的一样,去写作业,而是躲在了墙角,偷听傅道昭和江舒宁说话。 “所以,你要是要去吗?” “嗯,虽然这里的生活如今很安静,可蒙自治区那边是真的需要我们。” “那舟舟怎么办?你就这样把她丢在这儿?” 江舒宁摇头:“我还没有想好舟舟的事情,如果把她交给你,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这又不是你的孩子,甚至你都没有想好舟舟以后怎么办。放在我身边,我还要担心舟舟以后的上学、工作。可这都是你的工作,别想推给别人。” 江舒宁有些为难,长长吐了口气才说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她……” 躲在角落里的舟舟听见了,听见江舒宁要去非常远的地方,顿时哭了出来。 她从楼梯口飞奔扑到江舒宁的怀里,边跑还边喊:“我不要妈妈离开我,妈妈你别走!” 江舒宁没想到舟舟会突然跑出来,她赶紧抱住舟舟问道:“你怎么在这, 刚刚我跟师长叔叔的话,你都听见了?” 舟舟抹着眼泪哽咽道:“我听见了,妈妈你要很远的地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江舒宁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道:“妈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呢,这里不是还有师长叔叔嘛。如果妈妈出差了,妈妈一定会跟师长叔叔说的,让他好好照顾你。” 原本快止住哭声的舟舟这下又放声哭了:“不,师长叔叔不是妈妈,我就要跟妈妈在一起。妈妈我听话,我好好写作业,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把江舒宁给心疼的,抱住舟舟平静了好几分钟才把真实的事情说了一遍。 “蒙自治区特别特别苦,那里没有水,没有吃的,你喜欢的零食都没有,那你也要跟妈妈在一起吗?” 舟舟用力地点头:“我愿意,我要跟妈妈在一起。而且妈妈说了,那个自治区很穷,那里的人生活都很辛苦。我要是跟妈妈一起去了,那我就能帮助那些人。妈妈,你不是教过我,人要乐于奉献。所以,只要我去了,就一定能帮到忙。妈妈这就是老师说的有意义的事情啊,我愿意去的,妈妈你带我一起去!” 舟舟坚持不懈,一定要跟着江舒宁一起出差。 江舒宁在舟舟的坚持下,只能点头,不过她还是做不了这个决定的,便说道:“你能不能跟妈妈一起去这件事,得听妈妈的领导的。这样,等妈妈跟上级领导提个要求,通过的话,你就能跟妈妈一起去了,好吗?” 舟舟只能点头,毕竟江舒宁说得对。 第二天,江舒宁不管自治区的任务推迟到什么时候,反正她上班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赵副政委办公室,主动说:“关于陪同国际扶贫组织去蒙自治区的事情,我接下了。” 突如其来的同意,让赵副政委有些惊喜,忙问道:“你是不是把自己劝服了?你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想法?” 不怪赵副政委想得多,实在是因为江舒宁变动太快了,一会儿说舍不得孩子,这会儿又说要去,所以现在听见江舒宁同意的声音就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改变想法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个问题解答起来,其实也很简单,江舒宁能决定去最终原因,还是阿迪雅的情况,让她想到了上辈子的她。 如果多一点去解救贫困山区自治区的人,那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穷的饿得只能背井离乡吗? 江舒宁的解答并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内容,朴实接地气,可赵副政委听了着实有些惊喜。 不过又有些可惜,等江舒宁去盟市了,他的手下就没有这么能干的人了。 可他也没有办法,上面的决定,他不能不听从,即使不是江舒宁也需要从翻译科安排人出去。 不过江舒宁已经同意了,那只能把这事儿提上日程了。 赵副政委对江舒宁的约定还是满意的,为了让江舒宁安心出差,他开口道:“小江同志,你确实大仁大义,去了盟市好好做,有困难需要帮助就跟我们说,等你回来了,这政治部副部长的位置应该就空缺下来了,我们都会等着你的。” 他这意思,说的就是江舒宁回来后能当上政治部的副部长,以江舒宁出差后的资历,当这个副部长确实够格,可江舒宁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她决定带舟舟一起去,舟舟的学业不能断,所以她得解决舟舟去了盟市上学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她解决不了,只能请求赵副政委了。 “我没有亲人可以托付我女儿的,所以只能带着她一起出差。这出差也不是短时间能回来的,所以赵副政委,您能不能帮忙解决我女儿在盟市上学的问题?” 赵副政委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江舒宁已经离婚了,父母也早已去世,确实要帮忙让她女儿上学。 他抽出根烟,放进嘴里抬眼看到江舒宁的一双大眼睛,又把烟放下了。 想了下说道:“这样,你去的那个大庆山区,有个村办小学,安排你女儿上学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边缺老师缺教材文具,条件艰苦,你看可以吗?” 江舒宁想到了,一个满是少数民族的贫困山区,教育是非常难进行的,这样的学校,就连老师,都得有自愿支教的人去才行。 不过江舒宁觉得这都不是问题,只要舟舟能去就行。 于是点头道:“您帮忙让我女儿成功入学,有学籍就行。教材文具什么的,我决定带一批过去。” 她空间里的财富不是留着看的,这就是使用的关键时刻了。 结果赵副政委一拍手喊了声好:“这教材文具不用你翻身,这样,我们军部出钱购买一批,送到大庆山小学去。你只管带着孩子去,去了就能上学。” 这样对江舒宁来说更好,她更省心了。 两人继续说了一些任务的事情,江舒宁便离开了赵副政委的办公室。 晚上江舒宁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舟舟。 “那边上学非常艰苦,你确定能跟妈妈一起坚持下来吗?” 舟舟用力地点头:“妈妈放心,有课本我就能自己学,我现在都已经认识很多字了,师长叔叔教了我很多,我可以自己看书。就算没有老师没人教我,我也可以把不认识的字不知道的知识写下来,等妈妈有空了再问妈妈。” 江舒宁看着懂事的舟舟,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加完班的傅道昭脚步匆匆地跑回家,一开门就看到江舒宁和舟舟窝在沙发上。 他也不管身上带着寒气,便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问江舒宁:“确定了,一定要接下这个任务吗?” 江舒宁点头:“那边确实非常需要人,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就不接任务。盟市就跟你说的一样,缺粮缺水缺钱缺教育,但最缺的就是人。” “所以,你就想让盟市先不缺人?” “对,”江舒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缺不缺人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我能做的只能让那儿先不缺我。” 见江舒宁的主意已定,傅道昭知道自己再劝,也没办法劝住江舒宁的,也不劝了,只是问她:“说好了什么时候去吗?” 江舒宁算了算时间,说道:“国际扶贫组织那边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到京市,我得先去盟市的大庆山,了解那边的情况好对接国际扶贫组织,所以两天后,我就得出发了。” “这么快?”傅道昭有些惊讶,这比他想象得可快多了。 他有些愣住了,江舒宁带着舟舟住进他家也没几天,这居然就要走了? 舟舟看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低落,坐正了些喊道:“师长叔叔,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在书上看到过,很多少数民族都很排外的,我怕我跟妈妈去了会被人欺负,你跟我们一起去就能保护我们了!” 她这说的倒是真的,大部分的少数民族这个年代都是很排外的,特别是对想要改变他们的人。 其实也不是对想要改变他们的人排外,而是去的人有不少态度都比较高傲,不管从什么方面都嫌弃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排外的。 江舒宁没想到舟舟会让傅道昭一起走,忙劝道:“叔叔自己有工作,他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舟舟听了这话,脸上全是不舍的表情, 可再不舍也没有办法,大人的世界总是复杂的,有很多事情不像他们小孩一样随心所欲。 江舒宁看着舟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换了个情绪建议道:“我今天买了很多菜,一会儿我做饭,今天晚上做得丰盛点,就当、当、当咱们最后一顿团圆饭吧。”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 “我给你打下手。”傅道昭也跟着去了厨房。 一个小时后,桌上摆满了饭菜,傅道昭看到面前的饭菜还有些感慨。 “这一桌子,弄得跟年夜饭一样。吃了这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下回了。” “别这么惆怅,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只要咱们还能见面,我还给你做这么一大桌的菜。来,动筷子啊,快尝尝,这有几道菜我还是第一次做呢。” 江舒宁招呼傅道昭快吃,还给舟舟夹了几筷子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床上多了一个人 今天吃饭比较晚,饭桌上的菜又多,舟舟吃着吃着开始犯困了。 原本江舒宁跟傅道昭还有说有笑的,突然傅道昭看着舟舟轻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舟舟。 江舒宁这会儿还没发现呢,顺着傅道昭的视线扭头一看,才看到舟舟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离饭碗越来越近。 手上抓着的筷子隔一会儿还能往嘴里扒拉一口,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睛都闭上了,扒拉到嘴里的都是空气。 随着江舒宁的轻声呼唤,舟舟还能歪着脑袋啊一声。 她这样子,把两个大人都逗笑了。 “她是不是到时间睡觉了?我抱她回房间吧。” 傅道昭放下筷子,打算去抱舟舟。 江舒宁先去搂舟舟,同时把她手里的筷子拿下来:“我来吧。她今天晚上吃了不少,这会儿时间又晚了,确实是犯困了。没事,你坐,我把她送上去就下来,咱们还能接着吃,这么多的菜不吃完浪费了。” 说着,她已经站起来了,抱着舟舟就去了楼上的房间。 脱掉舟舟身上的厚衣服和鞋,又给她把被子盖好,江舒宁重新下了楼。 刚下来就看到桌上多了一瓶酒,江舒宁笑问:“怎么还拿酒出来了,就咱们俩,把这一桌子菜吃完就差不多了。” 傅道昭嘴角微微勾起,拿起酒瓶就把盖子起了,把酒倒进两个玻璃杯里说道:“舟舟在,我就没拿酒。她都睡着了,咱们随便喝喝。而且,你都要去盟市了,难道这顿饭还能不喝酒吗?” 江舒宁想了想,也是,他们在一起也吃不了几顿饭了,便顺从地拿起放到面前的酒杯。 “行,那就今晚,咱们喝个痛快!” 她这一放松爽快,傅道昭更舒心了,端着酒杯跟她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 江舒宁见状赶紧拦着他:“这可是红酒,后劲儿大着呢,你可别这么喝。” 她刚刚抿了一口,那酒香纯正,比以前于鑫淼送她的那瓶差不了多少,后劲肯定很猛。 虽然不知道傅道昭这酒是哪来的,但怎么也不应该这样一口干了。 “没事,我今晚,挺高兴的。江舒宁,谢谢你,谢谢你带着舟舟来到了我家,让我家重新充满了人气。” 他重新续上一杯酒,说话间,眼神已经有些朦胧了。 江舒宁听着他的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谢我这些干嘛,我才应该谢谢你。自从我跟舟舟来了京市,你就帮了我们不少忙,特别是你帮我去掉了我父母背上的那个枷锁,还在我们危急的时刻,让我们住进了你家。要不是你,说不定我跟舟舟现在也跟那个阿迪雅一样,在哪儿流浪呢。” 傅道昭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说到后面又是一仰头,一口又喝了半杯的酒。 江舒宁见状,笑道:“你不是说跟我一起喝酒吗?我到现在就喝了两口,你这都喝了两杯了。” 傅道昭往她杯子里一看,确实,她那杯子的水位线都没有下降多少。 忙开口道:“你喝, 我说了拿给你喝的,就是给你喝。来,这杯喝完我再给你倒。” 可能是多喝了两口,傅道昭倒酒开始没有章法了,杯有多大,酒有多少就按满杯去倒。 给江舒宁倒得满满的,又给自己满上了。 边倒还边说:“不用谢,咱们谁也不谢谁。这样,以后你还要回京市的,只要你回来,我家这房间还给你住。” 他都想好了,他家里以后不会再有其他人能住进来,只有江舒宁和舟舟。 她们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两人边喝边聊,越喝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整瓶的红酒被两人喝得一滴不剩。 江舒宁面色红润,整个人晕晕沉沉地趴在桌上。 这一桌子菜,原本还说吃光了别剩下,结果他们俩光顾着喝酒了,菜是没吃几口。 傅道昭见状,推了推江舒宁,大着舌头喊道:“舒宁,你睡着了吗?你醒醒,回房间睡,要不然要着凉了。江舒宁你醒醒,小舒,小宁,你起来。” 他也有些恍惚,看江舒宁怎么都不行,干脆站起身,想要将江舒宁抱回房间去,一不小心,还把酒瓶子碰到了。 他伸手去扯江舒宁,可喝醉酒的人身子软得跟烂泥一样,一下竟然没有扯动,反倒让江舒宁直往他身上倒。 傅道昭见状,也不管了,伸手从江舒宁腋下和膝盖窝下面穿过去,一把将她公主抱抱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走。 幸好他家楼梯的扶手做得高,傅道昭走两步就得在扶手上靠一会儿,原本走几步就能走完的楼梯,他抱着江舒宁足足走了十多分钟,才成功走到二楼。 然后辨认房间和方向的时候,竟然忘了手上的江舒宁,径直往自己房间去了。 他房间的床倒是大,走到床边,双手一松,江舒宁便掉在了他的床上。 然后他也顺势一倒,便从江舒宁上方滚到她的身边了,脑袋靠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夜里,江舒宁被冻醒了,充满酒精的脑袋甚至都没辨认自己在哪里,去脚边将被子抖开,然后盖在了自己身上。 躺在床上的时候一伸手摸到身边的傅道昭,还以为是舟舟呢,便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扯了一半盖在傅道昭身上,整个人也贴在傅道昭身上。 傅道昭睡觉没盖被子,也觉得正冷着呢,觉察到身边的温度,一个翻身再一伸手,就把江舒宁搂在怀里了。 江舒宁一点都没觉得不对,甚至还转了转脑袋,让自己的头枕在傅道昭的胳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两人搂在一起,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傅道昭先醒过来, 他先是觉得胳膊麻麻的,然后低头便看到了一颗毛茸茸黑乎乎的脑袋,仔细一看,是江舒宁。 他的心一慌,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两人喝了多少酒,怎么就喝得睡一张床上去了。 不过……这床上多了一个人,果然比他自己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暖和多了。 想到这里,傅道昭不由自主地笑了,再一低头,跟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对上了。 第一百七十章 你是不是要跟我不告而别? 傅道昭心里一慌,忙想张嘴解释,可那舌头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不是,昨晚咱们就是喝多了,哎呀,我什么都没做啊,你千万别误会。我就是看你睡着了,所以……不对不对……你在桌子上睡着了肯定会着凉,所以就想带你躺床上睡,结果我喝多了也糊涂,忘了把你送回你房间了,最后就带你来我房间……你别怕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江舒宁看到他这般胡乱解释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傅道昭听到笑声愣住了,他还在拼命解释,怎么还笑了呢? 江舒宁收起笑声,狭促一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啊。我确实喝醉了,但是我记得,我是跟你一起喝酒的,就算醉死过去,你也不会对我做我没有同意的事情。行了,起床吧,一会儿我去熬个醒酒汤,你喝了再去上班。” 从自己房间醒来的舟舟都不知道她的妈妈和她最喜欢的师长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大早还是跟以前一样,准备去上学。 江舒宁这才想起来,她得先去给舟舟办休学,等到了盟市再上。 提醒舟舟道:“今天妈妈送你去上学吧,你今天上最后一天的课,明天就跟妈妈出发了。” 舟舟的情绪突然就降了下来,脸上的笑容都没了。 傅道昭喝完醒酒汤看到舟舟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舟舟?这小脸怎么垮下来了?是不想离开你的老师和同学们吗?” 舟舟沉默了,小嘴撅着,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在这个学校里发生了不少不开心的事情,可除了宋卫国之外,张安老师和其他的同学们都让舟舟拥有了一个比较愉快的学生生活,现在舍不得也很正常。 江舒宁见状,来到舟舟面前说道:“这样,你不是舍不得你的老师同学们吗?今天中午你午休的时候,妈妈带你去商场买点小礼物,送给老师同学们怎么样?” 舟舟点头:“那我要选好几样,每个人都不一样。” “好,来,把早饭吃完了,咱们还是要先上学。” 正说着呢,傅道昭家门被敲响了。 傅道昭去开门,带进来一名警察,他身后还有江舒宁认识的人。 是阿迪雅。 那警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他们,但还是得说明来意。 他把阿迪雅从他身后推出来说道:“这个小姑娘,是你捡来的吧?” 江舒宁来到她们面前问道:“是我送去公安局的,有什么事情吗?” 当时江舒宁写了自己的暂住地址,所以他们来到傅道昭家她一点都没有疑惑。 “这小姑娘目前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们公安局也没有能住的地方,想送她回家她家又都没有人了。她这个年纪送去孤儿院又有些大了,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把她暂时先托付到你这里?” 警察有条不紊地说明来意,阿迪雅则是随着他的话紧紧地盯着江舒宁,眼中完全都是想要留下来的意思。 江舒宁张嘴就想拒绝,她如果没有出差这回事可能还会考虑留下阿迪雅,可是她明天就要离开了,怎么能让阿迪雅留下呢。 可阿迪雅像是知道她会说什么一样,抢先张嘴请求:“留下我吧,阿姨,我不想待在公安局,也不想到处跑了。我妈妈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不仅给我衣服穿,还带我去吃饭。哦对了,这是你的衣服,我已经洗了,是干净的。我什么都会干,你留下我,你家所有的家务活我都包了,我只要有一碗饭就行。阿姨,求你行行好留下我。” 江舒宁有些无奈,她马上都不在京市了,留下她那谁来照顾她? 虽然是个大孩子了,但她到底是个未成年啊。 难不成她把阿迪雅一起带去盟市? 可她是要去大庆山的,阿迪雅的家并不在大庆山,带着阿迪雅反而不方便她工作。 正为难的时候,汤娇娇来找江舒宁了。 人还没进门便先喊道:“舒宁姐,你要去盟市啊!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要走,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跟我不告而别?” 江舒宁跟汤娇娇认识后相处得不错,加上几次借相机,两人会约着出去逛街,有时候还会带上舟舟,所以舟舟也挺喜欢这个娇娇姐姐。 就像现在,一看到汤娇娇进来,舟舟先迎了上去,小声在她耳边说家里有个小姐姐阿迪雅求江舒宁收留。 汤娇娇不知道阿迪雅的事情,便问了一下。 等江舒宁把事情说清楚,汤娇娇看到阿迪雅一双淳朴的大眼睛,直接就说道:“既然她不愿意回家,也不能待在公安局,孤儿院也不收,那干脆跟着我好啦。” “你来照顾她吗?”江舒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汤娇娇理解错了,又追问了一次。 汤娇娇点头道:“对,没错,我来照顾她。你不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可惜我妈身体不好,生了我以后就没有再生一个,我爸也挺惋惜的,说我要是有个姐妹就好了。她叫阿迪雅是吧,阿迪雅要是跟了我,我就多了一个妹妹了,我爸妈一定也很高兴。” 傅道昭知道她是汤司令家的女儿,上前建议道:“汤小姐要不还是回家跟汤司令汤夫人商量一下,家里多个孩子,可不是小事。” 汤娇娇却不管,越看阿迪雅越喜欢,摆摆手随意道:“不用,这事儿我能做主。以前我妈就说看不得报纸上的新闻,说哪哪哪又闹饥荒了,或哪哪哪又地震了,说她要是能过去,一定会收养那些孩子。要不是我爸看她身体不好,说不定还真同意了,那我家那别墅里,绝对不会只有我们一家,肯定还有十几个孩子。” 她冲阿迪雅招招手,让阿迪雅来到她跟前后问道:“阿迪雅,你以后就跟姐姐一起好不好?姐姐家里可大了,以后你不用担心没饭吃没水喝,我还会送你去上学,怎么养?”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阿迪雅从来没有考虑过除了江舒宁以外的人,现在看到多了一个姐姐,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在她心里,江舒宁就是最好的人,她就想跟江舒宁一起。 汤娇娇看她不说话,扯了扯江舒宁的袖子,让江舒宁帮忙说话。 江舒宁没帮她,反而将她拉倒一边小声问道:“你真的百分百确定要收留她?你就不怕她有什么别样的想法或者目的?” “啊?哈哈哈,那可太好了,赶紧让她来。我们家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我爸可是司令,有什么事情正好让我爸把人抓了。” 江舒宁追问了两遍,汤娇娇都是相同地回答,她只能帮忙劝说阿迪雅。 “这个姐姐,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她跟我是朋友的。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收留你,我自己马上还要出差呢,到时候我也住不好吃不好的,怎么照顾你?不过这个姐姐可以,她还说了带你去上学呢,如果你真的想要留在京市,那跟着她就是最好的结果。” 阿迪雅看看江舒宁又看看汤娇娇,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办法留下来,便同意跟汤娇娇走。 政治部那边,江舒宁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单位里的人也都知道了,相关的证件,补贴都到了她的手里,江舒宁弄丢,把证件都收到了空间里,拿着钱带舟舟去商场逛了一圈,然后跟舟舟的同学老师们送礼物告别。 接着便到了要出发的这天。 这天出发前,傅道昭特意开了车来送她们。 亲自拎着她们的行李送到了火车站台。 站台前,傅道昭依旧有些不舍,他想要挽留江舒宁,单位里那么多人,这个任务并不是非江舒宁不可的,可他到底没有说出口。 江舒宁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对他扯出一个笑容后伸手去接他手上的行李。 然后说道:“行了,就到这吧,我怕你要是跟我们一起上火车,会被我们带走。” 傅道昭暗自嘀咕了一句:“真要是能被带走就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 江舒宁没有听见。 傅道昭赶紧摆手道:“没什么。你们上车吧,这个包给舟舟,里面是舟舟喜欢吃的驴打滚,还有枣泥糕、老婆饼,都是我今天一大早去买的,等到了大庆山,想吃这些东西了就给我写信,我给你们寄过去。” 舟舟看着傅道昭清点她包里的一样样糕点,都是她和江舒宁喜欢吃的,不自觉便很难过了眼眶,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妈,我不想跟师长叔叔分开,师长叔叔,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要不然,妈妈你留下来好不好?” 舟舟的哭声,让江舒宁也有些触动有些不舍了。 她咽下嗓子间酸涩,拍了拍舟舟的肩膀,然后对傅道昭说:“谢谢你的糕点,虽然不知道这次出差需要多久,但是如果我回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去找你。” “一言为定。” 原本这两天有些唠叨的傅道昭真到了分别的时刻有些惜字如金了。 舟舟的哭声,也影响到了他。 他没什么表情,可心里早就翻腾地想去抱江舒宁和舟舟了,想把她们抱回家,想让江舒宁说,她不走了。 火车的鸣笛声打乱了他的胡思乱想。 江舒宁转身看了眼火车,绿皮火车一旦出发,便象征着她和舟舟要离开傅道昭。 压下心中的情绪,江舒宁最后说了一句“再见”,然后牵着舟舟的手上了车。 傅道昭站在原地,看着舟舟被江舒宁牵走的时候一直回头看他,哭着说她还会回京市,回来找他。 也看到了江舒宁进入车厢前看他的最后一眼。 他没等江舒宁和舟舟到座位上,便转身离开了。 他怕她们会看到他红透了的眼眶,也怕舟舟到时候会说他哭鼻子。 其实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人都已经上火车了。 傅道昭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孤单,开车的时候孤单,回家的时候也孤单,跨进家门的时候再也听不见舟舟迎上来喊“师长叔叔”。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放眼四周,明明这些装扮跟她们出发之前没什么两样,可傅道昭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只觉得家里少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空荡荡的,让他不适应。 明明在她们搬进来之前他也是一个人住的,明明在认识她们之前,他就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工作,现在只不过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为什么他会不适应呢? 傅道昭长叹一口气,眼神扫着家里的一切,身后的窗帘,是舟舟选的布料;对面柜子上的桌布也是舟舟挑的;身后的靠垫,是江舒宁亲手做的靠垫套,还有这茶几桌布,也是江舒宁亲手裁剪封边的;茶几上的盒子…… 茶几上什么时候多了个盒子? 盒子上还用丝带绑着,上面还有一个信封。 傅道昭打开信封,从里面掉出一张纸。 纸上写了非常简单的两句话:傅道昭,谢谢你对我们的照顾。 这句话是江舒宁写的,还有一句是舟舟写的:师长叔叔,我会想你的。 傅道昭盯着这张纸许久许久,久到他差点忘了茶几上还有个盒子。 打开茶几,里面是江舒宁和舟舟送他的礼物,每一样礼物上面还有一张便签。 第一样是个水杯,便签上写着:你总不记得喝水,有了这个水杯,以后每天都要喝水。后面有舟舟画的小人喝水的图案。 第二样是一支钢笔,便签上是:不知道你用得上用不上,但总觉得你应该有这样一支钢笔。 第三样是一件毛衣,深蓝色的毛衣,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江舒宁的手,上面的花纹跟舟舟一件浅蓝色的毛衣花纹一样。 这张便签上的字就多多了:上次只送了你一条围巾,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打一件毛衣,终于赶在我离开前把这件毛衣织好了。这个图案是舟舟选的,她说要跟你穿一样图案的毛衣,这样你带着她出门的时候,就算你不是她爸爸,别人也会把你当成她的爸爸。 看到这,傅道昭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将毛衣紧紧搂在怀里,然后冲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庆山的禁忌 盟市,老旧的火车站,江舒宁带着舟舟下了火车,迎面而来的便是带着骚臭味的风沙。 舟舟被风沙吹了一脸,捂住鼻子闷声闷气地说:“妈妈,好臭啊,风好大。” 江舒宁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围在舟舟的口鼻处,在她的后脑勺处打了两个结。 然后解释道:“盟市这里干燥,风沙确实比较多,风里面的味道是这里养的牛羊的味道。一会儿走在路上,说不定你到处都能看到牛羊的粪便呢。” “咦~好脏好脏啊。” 小姑娘没有见过路边就有动物粪便的,在云市没见过,京市更没有了,一想到满地都是,她简直就要崩溃。 出站口,有个男人举着一个大大的木板,木板上面还写着“江舒宁”三个字,一看到江舒宁和舟舟出站就迎了上来。 一个女人带这个孩子出现在火车站可太好认了,这人一看就知道江舒宁是他要接的人。 他一上来,没有第一时间去接江舒宁手上的行李,而是先自我介绍。 “我是驻盟市政治部的小林,您是江舒宁同志对吧。我是来接您的。” 对方看着三十岁左右,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证件。 江舒宁看了一下证件后也拿出了自己的介绍信:“对,我就是江舒宁,这是我女儿舟舟,还有我的介绍信。” 小林仔细看了介绍信后将介绍信还给江舒宁,扬着灿烂的笑容去接江舒宁的行李,边走边介绍这里的情况。 “这一路辛苦了吧,车就停在那边,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大庆山。这里条件艰苦,大庆山也比不上京市的条件,勉强腾了两间房子给你住,里面有床有桌子,不过也就这些了,千万不要嫌弃。” 江舒宁被他抢过行李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听见这话更加客气起来。 “哪里的话,本来让你来接我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因为住的条件差就嫌弃呢。能同意过来,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真要是嫌弃这些,我就不会来了。” 从火车站开车去大庆山海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小林提早跟江舒宁和舟舟说了,她们要是困了,可以在车上睡一觉,等睡醒了也差不多就到了。 “对了,你们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应该饿了吧,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江舒宁坐在副驾上,回头问舟舟:“你饿了吗?要不要吃饭?” 舟舟好奇地问:“这里吃饭跟家里一样吗?他在报纸上看到,这里好像不吃米饭,是吃什么呀?” 小林哈哈笑道:“小姑娘看得挺多啊,没错,这里吃米饭的比较少,吃炒米比较多,还有莜面什么的。你要不要尝尝?这离火车站近,还能找到饭馆,等到了大庆山就只能自己做饭找吃的了。” 江舒宁建议道:“怎么样,舟舟咱们先尝尝吧?” 舟舟没吃过小林说的炒米莜面,忙点头说要尝。 小林的车便在前方路口拐了个弯,转到另一条路上,然后在一家平房小店门口停下。 “别看这里旧,但是他们家的饭菜味道好。” 进了饭店,小林先点了几样这里的特色,还要了一壶咸奶茶,然后另外要了一些打包带走的。 他解释道:“这些是给同事还有我们那边的一些孩子带的。山区的条件比这里还要艰苦,他们想吃点好的吃饱都很难。” 江舒宁问了老板价格后,抢先掏钱付钱。 小林忙拦着她不让她付,两人你来我往了一番,最后还是江舒宁说:“我初来乍到,以后还不知道要麻烦你们多少,这顿还是我来吧。” 就连舟舟也应和:“谢谢叔叔来接我们,这顿饭应该妈妈掏钱。” 小林这才接受了江舒宁的好意。 舟舟不会知道,这顿饭将是她们吃到的最饱的一顿饭,也将是她们来了盟市后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吃完这顿饭,她们便继续向大庆山出发。 随着距离火车站越远,四周的环境越来越荒芜,原本活泼的一路上说说笑笑还唱歌的舟舟渐渐地也不说话了,只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环境。 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少,地上的黄土石头裸露着,偶尔能看到一个孩子赶着三两只羊在贫瘠的雪地里找那完全找不到的草根吃。 等小林的车开到地方的时候,舟舟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想法了,情绪低落地跟着江舒宁下了车,然后被一群人盯着。 小林帮他们拎着行李,带她们往暂住的房子走去。 从停车的地方一路往房子去,不少人都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们。 舟舟中间停顿了一下,蹲下身要系鞋带,江舒宁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人突然警惕了些,好像舟舟会抢走他们的什么东西一样。 江舒宁不由得将舟舟的手牵得紧了一些,紧走几步跟上小林的步伐,问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的人不太友善,甚至还仇视我们?” 小林停住脚,往几个乡亲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在你之前,也有人来过大庆山,但是犯了几个禁忌,大家便开始避讳陌生人。” 舟舟好奇地问:“什么禁忌啊?叔叔能不能告诉我,万一我们要是也犯了,他们是不是也会讨厌我们?” 他们不是等舟舟犯禁忌了才讨厌,而是现在就已经开始讨厌了。 江舒宁心里这样想的但是没有说出来,而是跟舟舟一起向小林投了个好学的眼神。 小林想了想,确实应该提前跟江舒宁说说,免得她们最后落得跟那女人一个下场,直接被赶走。 于是他小声说道:“这里的人,是有他们的民族传统禁忌的,比如看到门口挂着弓箭红布或者麻绳,就不要进门了,他们家里不方便。还有用火的时候不能横跨灶台,河边不能洗手洗澡更不能洗女人的衣服。”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禁忌,把舟舟说得都要晕了。 可说了一堆禁忌,也没说到前面那女人犯的是什么禁忌,舟舟还是好奇地追问。 小林只能说:“她踩门槛,随便摸小孩头。这些在咱们有的人家里看起来都没什么,但是他们特别关注。听说古时候他们这个民族,踩了可汗宫帐的门槛,是要被立即处死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要犯禁忌。”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这里不欢迎你 “那摸小孩子的头呢?妈妈经常摸我的头,也没有什么事情啊。”舟舟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小林解释道:“这里的人不这样想,他们认为陌生人的手是不干净的,摸了孩子们的头,会带走孩子们的健康。咱们有的地方不也有摸了脑袋会变笨或者长不高的说法吗?其实都一样的。” “所以,我前面那个同志,是摸了孩子头顶、踩了乡亲们家的门槛,所以才会被敌视甚至赶走吗?” 小林颔首道:“嗯,先前这些大庆山的乡亲是很热情好客的,可是经历了前面的同志,他们就觉得外族人不尊重他们的传统习俗,所以就不欢迎我们了。” 知道这个消息,江舒宁微微皱眉,这种情况比她原先料想的要更加困难。 估计扶贫工作会更加难开展,毕竟当地人已经先入为主,立场已经站定了。 说话间,小林已经带着她们来到暂住的地方了,两间青砖房外面围着毛毡,但是有几块青砖已经不见了,可能是房子太久了,砖破了。 还有房顶也是,有破洞漏风,毛毡的夹层都露出来了。 厚重的木门上挂着一个大号的锁头,小林掏出钥匙,费了半天劲才将锁打开。 “这锁时间长了,有点生锈了,回头给锁芯里加几滴油润润就好。” 然后推开门,一股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江舒宁赶紧将舟舟从门口拉开,叮嘱道:“先别进去,等我收拾好了再进去。” 小林已经进门了,将行李放到桌子上就出来了。 “你们这两天先安顿好,过两天你再去大庆山小学报到就行。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得去打报告。” 他接到人也把人送到地方了,应该回去了。 江舒宁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这哪里有水啊?” 小林指着村子外两百多米的地方:“那边有河,吃穿喝用都去那边打水,不过水流量比较少,所以你用水要省一点,一天打两桶就行了。” 他说的水桶,是靠墙放着的大概十升大小的木桶。 江舒宁了然地点头,她上辈子比现在还惨,一天只有一升水的用量,她跟舟舟喝了水,就没有水洗脸洗澡洗衣服。 洗脸都是用毛巾沾湿一个角擦擦,然后攒起来,到达一定的量就拿来擦身子,等这水用了后再攒起来洗澡。 那样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这辈子一天能用两桶,已经比想象得好了。 江舒宁道谢后,小林就离开了。 舟舟看着完全陌生且破旧的房子愣了神,那桌上地上都是灰,她就算踩进去都不知道脚要落在哪里。 江舒宁从屋里搬出一个小马扎,用手帕扫掉上面的灰后将凳子放在了门外,拿起两个木桶叮嘱舟舟:“妈妈去打水,你在这里坐着别走开,等妈妈回来,知道吗?” 舟舟懂事地点头,就算江舒宁不说,她也不敢随便乱走。 乖乖地坐在小马扎上,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看着贫瘠的村子,又看了看天空,这天空连只小鸟都看不见,唯一比较好的,就是天空很蓝,非常蓝,看远处有一片大大的白云。 江舒宁看舟舟听话地坐在那,转身去拿水桶,打算去打两桶水。 一桶作为今天的饮用和生活用水,一桶一会儿用来擦桌子拖地。 虽然说要省着点用,但是这屋子里的灰尘还是要处理的。 只是她拿着桶刚走到隔壁家门口,门里突然泼出来一条水柱,悉数泼在了江舒宁身上。 一股尿臊味直往江舒宁的鼻子里钻,她恶心地直呕。 坐在一边的舟舟被吓了一大跳,顿时大哭起来,站起身就想要往江舒宁这边跑。 “妈妈,你没事吧,这是什么呀好臭啊。” 隔壁家门口站着一位大娘,手里还拎着一个马桶。 刚刚就是她把一马桶的尿泼在了江舒宁的身上,甚至还对着江舒宁啐了一口,骂道:“呸,又是一个城里姑娘,你们这些城里女人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专门勾搭山里男人,要不是你们,我男人就不会丢下我跑了!” 江舒宁先抬手阻止舟舟靠近,免得身上的脏臭沾到她身上。 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尿渍,听到大娘的话,直接反驳道:“您丈夫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了,您找那女人算账去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第一天来着,都不认识您是谁吧,也不认识您丈夫,您凭什么这样对我!” 大娘被噎了一句,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这跟江舒宁没有关系,之所以泼江舒宁一身,纯粹是看江舒宁打扮得跟城里姑娘一样,甚至比城里姑娘还好看,那小姑娘穿的也是她没见过的漂亮衣服,一时迁怒江舒宁而已。 这会儿被呛了,支支吾吾地嘴硬道:“那也是你们城里女人干的,我泼你一身算是客气的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啊!” 说完,转身将门摔上,只从窗帘缝儿里往外看。 江舒宁看大娘进去了,也不砸门争论,先安抚舟舟说:“妈妈没事,你先回去坐着,他们不会对你一个小孩子做什么的。要是害怕,就去房间里把门关上。我去打水一会儿就回来了,等着妈妈啊。” 舟舟止了哭声,点头道:“妈妈,我不怕,你慢慢走,要是还有人这样对你,你就跳,一跳就能躲开了。” 江舒宁脸上勉强露出微笑,点头拿着木桶继续离开。 没一会儿,她就挑着两木桶满满的水回来了。 舟舟看她回来,乖巧地掀开边上小水缸的盖子,江舒宁把一桶半的水都倒进水缸里,剩下半桶的水找了木盆倒了一些到木盆里,先将自己的头发和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擦洗两遍,洗去尿渍,然后脱掉脏了的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忙里忙外地清理房间灰尘。 那半盆用过的水也没有浪费,先留着回头找空地开个菜园浇地用。 她的行为,被隔壁的大娘全部看在眼里。 大娘甚至有些惊讶,江舒宁去了河边也没有用河水洗脸洗头,反而带回来,这让她对城里姑娘稍稍改变了一些看法。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好久不见,舒宁 江舒宁收拾好房间后,看着一桌子的行李,一张只有床板的木床,四个凳子,还有两个木桶一个木盆,墙角的一个空衣箱,微微叹了口气。 这样的房间,她多少年都没有见过了,也不知道舟舟能不能在这里坚持下来。 而且目前也没有米面粮油,连口锅都没有,这些还得想办法去买。 想到这些,江舒宁就不想动弹,不过她没有让负能量维持多久,很快就将所有的负面想法抛之脑后,让舟舟进门来一起收拾行李。 舟舟进了门,依旧能闻到江舒宁身上还有淡淡的臭味,忍不住就说:“妈妈,你可以烧水洗头吗?虽然你已经擦了,但还是臭臭的。” 江舒宁看了下剩下的水,点头道:“一会儿妈妈就想办法烧水,留下咱们喝的水,给你擦洗完,妈妈就洗头。” 她的行李里是有香皂的,等用香皂洗一遍,身上就应该没有味道了,那水正好还能洗一下衣服。 江舒宁到这会儿才想起一件事情,她应该先在京市买上所有用得上的东西,什么锅碗瓢盆,床褥被子枕头,吃的穿的,如果在空间里囤上一些就不怕没得用了。 江舒宁的行李里有两床棉被,一床当褥子,两人把床铺好,把衣服装到空衣箱里,其他的东西也收好,江舒宁把带来的吃的摆在桌子上。 “舟舟,今晚咱们就先吃这个了,明天我去找人买个锅,然后咱们就能自己做饭了。” 舟舟一点都不嫌弃,今天她们在饭馆里已经吃饱了,还听小林的话带了不少的吃的回来。 虽然现在已经凉了,但还能填饱肚子。 边吃,江舒宁边说:“明天你在家里等妈妈,妈妈去想办法买锅碗,还得买点米菜油什么的,到时候咱们就能在家做饭吃了。后天妈妈带你一起去学校,以后妈妈也会在学校里教课的,想听妈妈给你讲课吗?” 舟舟吃着糕点,用力地点了下头,她在家里就听过江舒宁教她课本上的知识,还没有体验过在学校里听江舒宁讲课呢。 江舒宁虽然接的是国际扶贫组织的翻译任务,但是这里师资力量太过薄弱,小学里只有一个校长既是老师也是管理员,所以江舒宁在大庆山的这段时间,也要进行支教任务。 忙了一天,晚上江舒宁点了蜡烛,就着凉水给舟舟擦了手脚脸,自己也用凉水洗了头后,躺进了被窝里。 进入温暖的被窝,舟舟感叹道:“妈妈,这里比不上市长叔叔家,也比不上咱们在京市住的房子,更比不上咱们在云市的家。幸好你听师长叔叔的话,带上了被子,要不然咱们都没有办法睡觉了。” “是呀,幸好咱们带被子了。”江舒宁同样发出感叹。 她带来的许多东西,都是傅道昭建议她带上的,这被子枕头四件套都是,还有一个大皮箱,要不是有这个大皮箱,她就只能把一些贵重的证件放在空间里了。 这房子里面虽然什么都缺,但是窗帘还是有的,江舒宁抬起头就能从窗帘底下看到满是星星的夜空,拍了拍舟舟,吹灭蜡烛,晚上就这样睡了。 第二天,江舒宁打了水之后安排舟舟在家里看书画画,她则是准备出门去找人买锅碗。 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碰上送东西过来的小林,小林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江舒宁一看就认出来了:“你是……沈思礼!沈思礼是不是!” 沈思礼是江舒宁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十几岁的时候出国留学了,两人才失去了联系。 上辈子的江舒宁跟沈思礼分开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他,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看到他。 不过这会儿的沈思礼跟她上辈子依稀的记忆中有点不同了,瘦了高了,人也看着没有小时候活泼了。 沈思礼还挺有礼貌的,看到江舒宁后微微一笑,脸突然红了起来:“好久不见,舒宁。” 边上的小林笑道:“沈思礼说他认识你,我还不相信呢,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 江舒宁点头道:“我们小时候认识,后来失去联络了。对了舟舟,来叫人,这是沈思礼叔叔。我女儿舟舟。” 沈思礼看到江舒宁身边有个小姑娘,眼神黯淡了一下,但是听见脆生生的“叔叔”,眼神又亮了。 小林看他们一副想要叙旧的样子便说道:“我给你送点日常要用的东西过来,既然东西送到了人也见到了,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他把东西拿进屋,转头就离开了,留下沈思礼在这。 沈思礼看他走了,猛然醒悟般说道:“昨天小林回来说接了个从京市来的江舒宁同志,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你。这见到了才知道,还真的是你。” 江舒宁笑笑,推着舟舟回屋,同时招呼沈思礼进屋,然后想去倒水,结果发现她们从火车上接的热水昨天就喝光了,现在只有水缸里的两小桶水。 这生水又不能喝,她只能带着歉意说道:“我这刚搬过来,连口锅都没有,也没烧热水,只能先委屈下你了。” 沈思礼这才想起来跟她们说他跟小林带来的东西。 “这些,是小林说你来了后,我们挑着你可能用到的东西拿过来的。” 他将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有口铁锅一个水壶一个瓦罐,四个盘子和四个小碗,连带几双筷子,然后还有大米小米、油和调料,还有一些菜干肉干。 “这肉不多,我们也就只能分出来这么些,你别嫌弃。” 江舒宁看这小桌子上面堆满了东西,摇头道:“不嫌弃,我今天本来就想去买来着,你们送过来我更省事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随后沈思礼像是想到了什么,让江舒宁先等下,连忙跑了出去,然后便碰到搬着东西回来的小林。 小林看到沈思礼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喊道:“快来帮我,幸好我想起来了要不然江同志都没有办法用火。” 江舒宁住的房子没有灶台,有一根长长的管道顺着墙边挂了下来。 小林跟沈思礼搬着东西进了屋,将那东西跟管道连在一起,江舒宁才看出来,这是口炉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傅爸爸可好了 小林解释说:“这东西,估计是被村长拿去用了,我看你这屋里没有就去找了村长,果然在村长那里找到了。你没有这个可不行,所以就给你搬来了。” 然后还想问什么来着,意识到沈思礼还在,便说道:“要是不会用就问沈思礼。思礼,我去找人说点事情,一会儿我再带你回去。” 然后人就走了,留下沈思礼继续跟江舒宁说话。 江舒宁看到有这个东西在恍然大悟,为什么这里没有灶台。 当初她在北大荒的时候可没有室内用的钢铁炉子。 沈思礼看了看屋里,跑出屋子,抱了一堆枯树枝回来,然后教江舒宁用炉子。 炉子里面有两层,上层放柴火,下层通灰,水壶和锅都能放在最上面用。 舟舟好奇地蹲在边上,看沈思礼拿出火柴,将火点燃后往炉子里放柴火。 江舒宁赶紧用水壶装上一壶的水,放到炉子上,看着热乎乎的炉子,不由得感叹道:“终于有炉子能烧水做饭了,要是没有你们,我今天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沈思礼看火已经稳定了,便坐到凳子上,忍不住问道:“你把孩子带来了,你丈夫,没意见吗?” 江舒宁看着火苗发着呆,听到他的问题,楞楞地说:“我哪还有丈夫啊。”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丈夫过世了。” 沈思礼一脸歉意,江舒宁看着他的表情笑道:“你想错了,他不是死了,是我不要他了。” 舟舟在边上喊道:“爸爸不好,我跟妈妈都不要他了,妈妈跟他离婚啦。” 沈思礼听到这个,双眼蓦地一亮,想要继续说什么,江舒宁抢先说道:“不说我了,我不想提那个人,说说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都不是盟市的人,沈思礼回国不是去京市沪市这些大城市,就应该是回老家的,怎么会来到这里这么贫穷的地方。 沈思礼解释道:“我在国外大学毕业后,就在那学做生意了。这些年也算是挣了些钱,今年才回国的。刚回来的时候确实回老家了,但是没有看到你,又听说这里非常贫穷,国际扶贫组织一直计划要来扶贫,但是一直没来,我就先过来了。怎么样,我跟以前比起来,是不是瘦了也黑了还丑了?” 舟舟仔细地盯着沈思礼的脸看了看,由心地说了一句:“你确实好黑也好瘦,不过比我爸爸好看。” 一句话,逗笑了沈思礼。 他接着说道:“这里的扶贫工作很难开展,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回家,这里扶贫的事情算了。幸好,幸好我没有放弃,要不然也不会再见到你了。” “是呀,幸好……”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舟舟不知道妈妈曾经也有青梅竹马,只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看。 沈思礼下一句开口就问:“你已经离婚了,那现在,你是一个人吗?” “是……” “不是,妈妈有喜欢的人,傅爸爸可好了,我们在京市都是住在傅爸爸的。” 江舒宁本想如实说话,但舟舟抢先回答了。 她就像是生怕江舒宁跟这面前这个陌生的叔叔好了一样,直接就管傅道昭为傅爸爸了。 江舒宁瞪大了眼睛看向舟舟,她没明白舟舟怎么会这么回答沈思礼的话。 不过她的话确实有效,沈思礼一听马上神情便有些落寞了。 原来他单身这么多年,一直记着江舒宁,没想到她经历了这么多,不仅结婚了有了孩子,还离婚了,离婚后又有了对象,他总是迟了一步。 随后他起身说道:“我这还有工作要做,先去找小林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就联系我。别的我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但是如果需要买东西,尽管找我,我会帮忙。” 说着,他转身就出门。 江舒宁追出门喊道:“我连茶都没给你泡一壶,你这就走了吗?” 沈思礼背对着她点头:“嗯,你这也是刚刚开始烧水,估计你们也还没有喝水。下次,下次我来了再喝茶。” 说完,就跟落荒而逃一样,背影看着都有些孤单。 江舒宁回到房间里,将烧开了的热水倒进热水壶里,又灌上一壶水,添了柴接着烧。 转身问舟舟:“你为什么要说妈妈有喜欢的人?还管师长叔叔喊傅爸爸?” 舟舟有些心虚,她这是在帮傅道昭赶走竞争对手呢。 不过她可不能这么解释,只说道:“妈妈,虽然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叔叔,但是你一定不讨厌师长叔叔。而且这个叔叔自己都没有过好日子,你要是让他当我爸爸,那我们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过程什么样呢。你跟他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万一他跟爸爸一样是个坏人呢?反正我不想让别人当我爸爸,你还得感谢我呢妈妈。” 江舒宁忍俊不禁:“这么说来,你这是帮我赶走烂桃花了?” 舟舟自豪地仰着头点了一下:“那当然了。” “万一妈妈就喜欢他呢?”江舒宁故意问她。 舟舟丝毫没有犹豫,张口就回答:“那也要我喜欢啊,妈妈你肯定不会找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当我爸爸的,对不对。” 她傲娇的小眼神,像是笃定了江舒宁的回答。 还真给她说中了,江舒宁以后如果再找对象,一定会考虑舟舟的看法,只要是舟舟不同意的,她坚决不要。 而这份笃定,是她基于对舟舟的信任。 舟舟这样懂事的孩子,绝对不会看着一个真正的好男人,她喜欢的好男人而不同意的。 不过今天她们家里又多了不少的东西,江舒宁还得想办法归置。 只是这房子里没有个柜子什么的,只能先把锅碗什么的先放在桌子上,米面粮什么的也堆在桌子上,留出一小块的地方用来吃饭。 隔了两天的时间,两人终于又吃上了江舒宁亲手做的饭菜,虽然只是简单的炒米饭,不过舟舟依旧吃得十分满意。 这一天她们没有出门,没有跟村民们碰上面。 睡了一夜后,江舒宁翻出她和舟舟的相关证件,又带上了一些钱,便带着舟舟去学校报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庆山村办小学 大庆山村办小学,一个只有两间破屋子的学校。 大点的屋子看着好一些,至少房顶和墙看着都是好的,不漏风不漏雨,边上那个小号的小平房就有缺口,如果下雨,那雨水肯定会顺着破洞口漏进去。 舟舟看到这样的学校,小心脏猛地揪了一下。 她在京市上的学校教学楼可是糊了水泥墙的红砖房,教室里还有电灯呢,看眼前这房子的样子,大概率是没有电灯了,也不知道里面的桌椅板凳是不是好的。 这会儿教室里传出一些孩子阅读课文的声音,声音不大,像是只有三四个孩子。 江舒宁带着舟舟走到教室门口,果然看到里面只有四个孩子,一个戴着眼镜,胡子扎拉的男人穿着磨花了领口的大衣正带着孩子们念课文。 她抬手轻轻木门,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后对男人说道:“你好,我是今天来报到支教的江舒宁,这是我女儿江舟舟,今天同样来报到上学。” 男人回头,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瘸腿眼镜,看到江舒宁顿时笑了起来:“我知道,这两天一直在等你们呢。”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课本,叮嘱孩子们先自己阅读,然后走出来说:“咱们先办手续,不管是你入职还是孩子入学,我那都得登记。” 说着,他带着江舒宁和舟舟往小房子走去。 教室里的孩子们没有听老师的话,全都跑到门口或者窗户边上,伸着脑袋往外看,一个个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江舒宁和舟舟。 “你们,她身上的衣服真好看。” “对啊,好好看啊,她长得也白,你们看她脸上,跟我们不一样没有红蛋蛋。” “我阿吉去年带我去县城看了,县城里也没有她那样的衣服,而且县城里的孩子们,脸上也是有红蛋蛋的,所以她肯定不是县城来的。” “你们说,我要是管她借衣服穿一下下,她会接吗?” “不许借!我额么说,她们成立来的人都是坏人,不许管她借东西。你们也不许跟她玩,要不然我班布尔以后就不理你们了。” 舟舟听见他们的话,回头去看他们,听到他们说不跟自己玩,她还不一定愿意跟他们玩呢,于是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然后跟着江舒宁进了小房子。 男人拿出个本子,接过江舒宁递过来的证件,一边登记一边说明:“我叫陈永保,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也是老师。目前这个学校只有我一个老师,五个学生,你们来了就有两个老师和六个学生。我这屋子,既是我的卧室,也是咱们的办公室,还是我们学校的厨房,你们以后要是带饭了,可以在这里热饭。” 江舒宁点着头听他的介绍。 大庆山村子里的孩子不止五个,只是来上学的只有这五个男孩。 五个孩子年纪最多相差两岁,目前是一年级和二年级一起教,舟舟入学后便是一年级的学生。 目前学生们只用学语文和数学,之前他们没有课本,只能拿着铅笔头子对着墙上用锅底灰抹的黑板抄写陈永保写上去的课文内容。 学校的环境简陋,教室里十张桌椅还是村里的学生家长和陈永保凑出来的,有的缺腿有的桌板不平,地下垫上石头勉强能用。 至于电灯什么的,那是肯定没有的,不过盟市这边日照时间长,他们也只在天还亮堂的时候上课,有阳光照进窗户里就够孩子们看书看黑板了。 因此阴天下雨的时候,他们是不上课的,陈永保就会在课堂上带着孩子们唱红歌。 说到这,近五十岁的陈永保腼腆地笑了笑:“我唱歌不好听,也就是带着孩子们瞎唱。如果你会别的,也可以跟我说,咱们尽量能多教孩子们就多教点。对了,昨天我们收到课本和文具了,一会儿你们跟我一起去教室,跟孩子们认识一下吧课本文具发一下吧。” 说起新到的课本文具,陈永保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他知道,这些课本是哪里来的,从一到五年级的课本都有,还有不少的本子和铅笔,甚至还有几支钢笔。 有了这些,他就能将孩子们教到小学毕业,将来他们还想上学,就能去县里上初中了。 而且到的东西还不止学习的物品,还有米面鸡蛋肉,以往中午他只能让孩子们吃咸奶茶冲炒米,这下可以给孩子们煮鸡蛋了。 他把信息登记完后,便将证件还给江舒宁,又带着她们抱着新的课本文具去了教室。 还没到教室里,就听见孩子们吵吵闹闹的,陈永保还特意回头跟江舒宁解释:“孩子们有些吵,不过这是他们的天性,咱们这学校里的孩子都还是很乖的。对了,你知道不能摸孩子们的头吧。” 陈永保生怕江舒宁犯了禁忌,还单独提醒了一句。 江舒宁点头:“知道的,来的时候有同事跟我说了。” 陈永保这才放心,进了教室跟大家介绍江舒宁和舟舟。 江舒宁看到讲台上的粉笔,便在墙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又让舟舟写了名字,教大家念了一遍,然后主动问:“你们能不能跟我介绍一下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喜欢什么?”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一个主动介绍自己的。 江舒宁见状,推了推舟舟,舟舟迅速理解,往前站了一步说:“同学们好,陈老师好,我叫江舟舟,跟妈妈姓,名字也是妈妈起的。妈妈说,水能覆舟也能载舟,她是水我是舟,她永远都会载着我,为我保驾护航,让我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妈妈讲故事和画画,今天我没有带画来,以后我再画了给你们看。” 有了舟舟做表率,加上陈永保的报名字,孩子们也站起来开始介绍自己。 “我叫班布尔,汉语的意思是小老虎,我爸爸想要我长得壮壮的所以给我起这个名字,我最喜欢跟别人摔跤了。” “我的名字是巴特尔,是勇士的意思,我喜欢骑马。” “我,我叫,我叫奥尔格勒,是最高的山,我爸爸说我将来一定是我们家个子最高的。我,我喜欢吃好吃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人抢劫啊 舟舟听到奥尔格勒的话,跟他本人一对比,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因为奥尔格勒是五个孩子中最矮的。 等五个孩子都介绍完了,陈永保让舟舟随便找个位置坐了,反正教室里桌椅多,舟舟坐哪儿都行。 不过她还是挑了一下,选了个最完整的座椅坐了。 然后陈永保开始分发课本和文具,每个人都领到了属于他们的课本、新书包、纸笔甚至还有一套6个颜色的小蜡笔。 等东西发完了,江舒宁便让舟舟今天就开始上课,而她则是回家做饭备课,明天才开始正式教课。 江舒宁特地叮嘱舟舟不要跟同学们打架,才拎着她装了证件的小包回家。 从村办小学到江舒宁暂住的家,需要走五公里的山路,江舒宁一个人走在山路上也不害怕,甚至还盘算着这山里头不知道大冬天的有没有什么野菜蘑菇可以采摘的,要是能打到个兔子什么的,也不用愁去哪儿买肉了。 正想着,突然有人从她身后窜了出来,搂住她手上的包就跑。 江舒宁见状,拔腿就追,边追还边喊:“抢东西啦,有人抢劫啊!” 那人在山里走习惯了,跑得快,不一会儿江舒宁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直喘气。 不过她没有放弃追人,那包里别的都不重要,也没放多少钱,就数证件最重要,她必须将证件追回来。 可那人越跑越远,一眨眼,江舒宁就看不到那人的背影了,她只能顺着道路继续往前跑。 跑了五六百米,在山路上拐了几个弯,就看到山路中间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刚刚抢她的包的男人,还有一个却是她刚分别没多久的沈思礼。 沈思礼瘦弱的身子勉强抓着那男人不让他跑了,眼看着快要让人挣脱开了,江舒宁赶紧跑上去,一个飞踹踹在了男人后腰上,将人踢倒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那人身上,劈头盖脸的拳头砸在了他身上。 “让你抢我包,让你抢劫,你是山上的劫匪吗?有手有脚的不知道干活挣钱,居然抢劫,你真是不要命了!” 那人被江舒宁打得七荤八素的,都快晕过去了。 沈思礼赶紧拉住江舒宁的手,劝道:“行了够了,你的包在这丢不了。我把他带到村子里去,让村长处理他就行。看他的样子,应该就是山上的劫匪。” 江舒宁起身,捡起自己的包,让沈思礼将人押到村口。 村民们一看是沈思礼,忙围了上来,沈思礼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给村民们送了不少的东西,所以沈思礼在这里还是有一点威望的。 这会儿看到沈思礼带着山匪过来,忙去喊了村长过来惩治山匪。 对于他们来说,这山匪也是他们每天都会防备的对象,有时候山匪也会抢他们的东西。 沈思礼交出山匪后,对江舒宁说道:“你是要回家吧,我送你。” 江舒宁拿回自己的包心里的担忧就放下了, 正好想起昨天连水都没给沈思礼倒一杯,便邀请道:“正好,我是要回家做饭的,上次你连水都没喝就走了,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沈思礼犹豫了一下,但这会儿舟舟不在,就只有江舒宁一个人,他可以不用听见舟舟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便点了点头,跟着江舒宁走了。 抓了山匪的村民看着两人走得那么近,在他们背后交头接耳起来。 “那个女的是沈先生认识的啊,那她应该也是个好人吧。” “那咱们是不是要对她好点,而且要不是她,咱们也不会抓到这个山匪。” “是应该好点。这样吧,她刚刚搬过来,肯定什么都缺,一会儿我给她送点我们家的菜吧。” “带上我,我家今天早上刚摘的菜,也能给他松一点。” 他们的讨论还有江舒宁和沈思礼的交谈,都被不远处一个女知青看到了,她离开家没多久,刚来大庆山就看上沈思礼了。 暗中追求了沈思礼几次,都没有得到沈思礼的同意,现在看到沈思礼跟一个新来的女的有说有笑的,顿时对江舒宁产生不满。 想了想,女知青追了上去,直接插到两人中间,故作熟络地跟沈思礼打招呼。 “思礼哥,你今天又来给村民们带东西了啊,上回我说想要针线你是不是又忘了给我带?” 沈思礼显然不太想搭理她,随便敷衍了两句:“今天忘了,下次再带。” 随后她带着一些低落的情绪转头看向江舒宁,情绪立即又高昂起来。 “你是村里新来的人吧,前两天我就听说了村里新来了个女人。你是不是也是知青?哦,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江青青,之前是村里唯一的女知青,现在你来了,那就是两个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青青的脸上还带着笑,江舒宁不能像沈思礼一样冷脸对她。 便只能也笑着说:“我确实是前天刚到的,我叫江舒宁,不过我不是知青,我是来支教并且支援扶贫工作的。” 听到江舒宁说自己不是知青,江青青的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马上搂上江舒宁的胳膊,装作熟络的样子道:“那咱们还是一个姓呢,说不定咱们还是远房姐妹呢。你们这是干什么去,我能跟着吗?” 江舒宁笑了笑没说话,沈思礼却皱着眉头说:“舒宁赶着回家做饭,你别耽误她事情,跟进回去忙你的吧。” 江青青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就耽误她事情了,我也会做饭,你刚来,可能还不熟悉这边火炉子的用法,我帮你做饭吧。我刚学会他们这边的莜面卷,中午我做给你吃啊。” 说实话,江舒宁挺想拒绝的,但是她看上去还挺真诚的,只能点头同意了。 江青青这是达成目的了,她就是听见了江舒宁说要请沈思礼吃饭,故意贴上来蹭饭的,只要她帮忙做饭了,哪怕她没做什么,也能找到机会蹭个饭。 她心里还在给自己找借口,这不能怪她,到底是这里太贫困,没什么能吃的,她都是跟着村民屁股后头去山里找点野菜吃,连吃了一个多月了,她脸都要吃绿了。 而且正好能妨碍沈思礼跟江舒宁相处,省得她不在,给了两人独处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讨厌的江青青 江青青说是会做饭,但是她动起手来手忙脚乱的,和莜面的时候还浪费了不少面粉,江舒宁看得两眼一抹黑,赶紧让人去休息,她就算只问了来的时候那家饭店老板娘莜面卷的做法,也做得比江青青的好。 江青青乐得不用动手,便直接从江舒宁的水缸里舀了一大瓢的水洗手。 那浪费水的样子,看得江舒宁又两眼一黑。 不过还没等江舒宁开口,沈思礼先说她了。 “你怎么用水的?洗手用一点水浇在手上不就行了,怎么还能舀这么一大瓢啊。感情不是你家的水你不心疼,要是再这样,赶紧走。” 江青青本就是故意的,不过看到沈思礼都生气了,连忙道歉:“舒宁,对不起啊,我看你这水挺多的,用的时候就没有注意。这样,一会儿我去给你打一桶水,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用了,你歇着吧,我自己做就行了。” 江舒宁今天已经打了两桶水了,再多打水虽然没人会说,但是自己心里就过不去,大家都缺水用,她还打水,那只会让她在这儿更加难以行事。 刚拒绝,她便看到一群村民正在往她家走来。 带头的人来到江舒宁家门口,没说什么,放下手中的篮子就走。 后面的人也一样,纷纷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江舒宁家门口或者直接塞到她的手上。 江舒宁见状,连忙喊住他们:“你们这是为什么,怎么都给我东西呢?我不能要你们的东西,你们快拿回去吧。” 那篮子里有各种蔬菜,还有人做的麦饼,甚至还有两条比手指大一圈的鱼。 江舒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给自己送东西,赶紧把人喊住了。 沈思礼也帮忙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大庆山的村民们不怎么会说普通话,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阵蒙语后,推出一个人来,磕磕巴巴地说:“你,帮忙抓匪徒,还是沈先生的朋友,所以谢谢你。” 江舒宁听懂了:“所以这些都是因为你们想要感谢我帮忙抓了匪徒送给我的?” 村民们纷纷点头:“对,不值钱,给你。” 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想把东西还给他们:“你们也可能没有什么吃的,还给我送,多不好意思。要不你们还是拿回去吧,给家里孩子们吃也行。” “不不不,”村民们连忙推辞,“给你,就给你。” 说着他们一窝蜂都跑了。 沈思礼笑了笑说道:“看吧,他们都是很热情好客的,前几天对你冷淡,只是因为被其他的人影响了。” 江舒宁点了点头,抱着怀里的篮子进了房间,她打算下午把东西腾出来,装点东西给村民们送回去。 江青青还在一边冷嘲热讽:“没想到你这刚来,他们就给你送东西了,我都来了几个月了都没从他们手里拿到过什么。既然他们都给了,你就收下吧,这些菜虽然不多,但是够你吃好几天了。” 江舒宁没搭理她,她也没觉得没趣,反而从篮子里挑能现吃,抽出一根不大的白萝卜,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放嘴里咔哧咔哧啃了起来。 边吃还边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渴了,你家的水不能随便用,我就先吃根萝卜解解渴。” 她也不管这是冬天,那萝卜干吃都冰到冻牙。 江舒宁也算是看到这人的本性了,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去忙了。 收拾完送来的东西,做好饭,差不多就到了午饭时间。 沈思礼看了看时间,问道:“舟舟中午不回来吃吗?” 江舒宁本来想的是做好了饭菜给舟舟送过去的,正想说让他们先吃,舟舟突然就回来了。 江舒宁惊喜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同学们在学校吗?妈妈还打算一会儿给你送午饭呢。” 舟舟蹦蹦跳跳地进门,将新书包放到床上说:“陈老师说了,这几天就上半天的课,晚上天黑得早些,怕我们回来路上不安全,所以就让我们中午就回来了。妈妈,她是谁啊。” 舟舟看到坐在餐桌边上的江青青了,看到她诧异地张着嘴,嘴里的萝卜都快掉出来了,便一脸嫌弃地指着她问江舒宁。 江舒宁看了一眼江青青说道:“这是江阿姨,是村子里的知青,妈妈刚跟她认识,请她来家里吃个饭。” 舟舟人虽小,但是懂得不少,一看江青青就知道这人八成是来蹭饭的,所以并没有给江青青一个好脸色。 反倒是江青青看到舟舟,听到舟舟喊江舒宁妈妈,心里开心了。 她心里想的是江舒宁有孩子了,有孩子就是有丈夫,那江舒宁肯定不会跟沈思礼在一起。 她一直担心沈思礼会跟江舒宁在一起,如今觉得不会了,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她嚼了两口把嘴里的萝卜咽下去,然后问舟舟:“你是舒宁的女儿啊,你多大了?我跟你妈妈一个姓,说不定我们是同一个祖宗的姐妹呢,你就管我喊小姨就行。你上了一上午的学肯定累了饿了,我帮你盛饭,你快坐下吃饭。” 说着,她就想动手去拿勺子盛饭。 江舒宁见状,赶紧伸手先拿了勺子。 她可是看到了,江青青那手摸了萝卜上的泥后没洗手,那样的脏手摸了这勺子,谁还愿意用。 江青青看自己献殷勤没成功,便耸肩坐到边上,等着吃饭。 江舒宁今天做的都是家常菜,除了才学会的莜面卷,其他的都是看家里有什么做什么。 今天村民们送来的菜也挑了一些出来白灼了,只有这个最不费水费油。 江青青老神在在地接过饭碗就吃饭,那筷子还在四道菜里轮流挑挑拣拣。 江舒宁和舟舟看了直皱眉,就连沈思礼都呵斥道:“不许挑菜,这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吃,你这挑了挑了别人还怎么吃啊。” 江青青明明也是个小姑娘,江舒宁看她也就20岁出头,怎么这行为跟一个没有家教的孩子一样。 江青青听到沈思礼的话,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那伸向菜肴的筷子就没有停下来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村民送来的菜里有两条手指长的小鱼,那鱼不管放在什么季节都不能放着不管,所以江舒宁就用少量的油把鱼煎了,然后拿一块老豆腐切片放在一起煎,煎出来鱼和豆腐都是外焦里嫩喷香的。 江舟舟的筷子一直往这盘鱼煎豆腐伸,两筷子就把这桌上唯一的肉吃完了。 这一桌子四道菜,她一个人吃了一半多,吃完了还把碗筷往桌子上一丢,说道:“舒宁你这手艺不行啊,这鱼还有腥味,跟豆腐的腥味放在一起味道更重了。还有这菜,虽然只是青菜,但是你也不能炒焦了啊,焦得发黑会苦的。算了算了,反正只是勉强吃一顿。” “没人勉强你!” 舟舟对江青青的表现一直堵了气在心里,现在听到她对妈妈做的菜给出这样的评价,一时没忍住直接就吼了出来。 不过她并不后悔吼她,本来就是,明明这盘鱼煎豆腐外酥里嫩,江舒宁还放了他们从京市带来的干姜片,一点腥味都没有,全进她肚子了居然还能说有腥味不好吃的话。 还有那青菜,江舒宁想着这里生活艰苦,所以放的油很少,炒青菜本来就容易焦,只是青菜外皮有一点点焦黑,怎么就能说菜发苦了呢。 舟舟最爱吃江舒宁亲手做的菜了,怎么能允许江青青这么诋毁,吼了一句还不算完,继续说道:“本来我妈妈就没有邀请你来,是你自己厚着脸皮来我家蹭饭的,你还脸皮这么厚说我妈妈做得不好吃。既然那么不好吃,你倒是别吃啊,两碗米饭,大半盘的小鱼豆腐,还有那三盘,基本上全部进了你肚子了。哦,吃完了才说不好吃,妈妈,这是不是大人们总说的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啊?” 江青青听了,脸色比刚刚吃下肚的青菜都要绿。 她甚至还有劲指着舟舟喊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怎么能这样说客人呢?” 江舒宁板着脸道:“我倒没觉得我家孩子做错了什么,倒是你,厚着脸皮来我家吃饭,我就没说什么了,这一桌子的菜被你吃了我也没说什么,甚至看你伸筷子远了麻烦,还把菜挪到你跟前,结果你居然吃完就说不好。 舟舟,你那句话说得没错,有的人就是放下筷子骂娘,妈妈后悔了,不应该让她留下来吃饭的。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说你家教,明明自己才是没家教的那个,也真是好意思。算了,我今天就当养狗喂猫了,江青青,以后你别来找我了,我不想供你这尊大神。” 江青青还想反驳,但她一个人连舟舟都说不过更别提江舒宁了。 就连沈思礼也皱着眉头指责她:“江青青,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的饭菜你还能嫌弃,你自己做的连这十分之一都没有,还有脸说别人。行了那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是赶紧收了你的神通出去,以后也别来了。江舒宁母女俩也不想看到你了。” 江青青经过吃饭前的一两个小时,还以为江舒宁母女俩好欺负呢,结果自己只是吃完饭稍微抱怨了一下,就受到了他们的轮流攻击,甚至就连沈思礼都帮她们说话,她没忍住,眼泪直接就流了出来。 她不生沈思礼的气,但是恨恨地看了眼江舒宁和舟舟,摔了筷子就冲出去了。 沈思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跟江舒宁道歉道:“不好意思,今天中午这顿饭,让她给破坏了。舟舟肯定也没吃好,下次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江舒宁收拾碗筷,回头就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这江青青知青本人做得太过分了。没事,以后我们少跟她交流来往就是。” 沈思礼没好意思让江舒宁自己洗完,便主动伸手帮忙,说着一些省水洗碗的小技巧,还有大庆山这里的风俗民情和一些禁忌。 江舒宁虽然已经从小林那边听过一次了,不过沈思礼说得更细,她也耐心听着,将这些禁忌记在心里。 舟舟也在一旁听着,不过她记不住那么多信息,就拿出了纸笔在一边将听到的禁忌都写了下来,不过她很多字都不会写,只能用拼音代替。 沈思礼教江舒宁不要乱丢炉子下面掏出来的灰烬,说是很多时候都有用。 那就是草木灰,缺水没有清洗剂的时候用来洗碗去油最好用了,虽然江舒宁做饭并没有用多少油,但毕竟这样洗完的碗会干净很多。 江舒宁都记下了,然后等沈思礼离开后,她便准备篮子和回礼,同时叮嘱舟舟,以后上学放学千万不能一个人,最少也得跟今天一样有人一起走才行。 舟舟今天中午回家是跟同学们一起的,江舒宁想起来就后怕,她回来的山路上都遇到劫匪了。 万一舟舟他们回来的时候也碰上劫匪,那她今天都不一定能再见到舟舟了。 舟舟点头应下了,她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同学们说好了,以后中午要一同结对回家的。 有了舟舟的保证,江舒宁才能放下心,然后将他们从京市买来的糕点装到那些篮子里,带舟舟一起把篮子还给村民们。 村民们看到篮子的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等他们接了篮子,发现里面有点重量,仔细一看是糕点,还是他们没见过的糕点,顿时纷纷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个点心,很贵吧,我也就给你送了些野菜蔬菜,那值得这么贵的点心。” “你这个点心,我们从来没见过,是从你家带来的吗?要多少钱啊?” “你这弄得我们太不好意思了,哪有用小野菜还这个糕点的,你这不是打我们脸嘛。” 村民们叽叽呱呱的,说的蒙语江舒宁都听不懂,只是有几个人推辞了一番,江舒宁这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直言道:“这些糕点都是我从京市带过来的,想着你们应该会比较喜欢,所以才拿这个还礼。你们都收下吧,我带来糕点都分你们了,要是自己舍不得,就分给孩子们吃,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他们尝尝鲜。” 第一百八十章 欺负人的孩子 村民们看着江舒宁送的糕点不敢收,虽然一个篮子里只放了五块,可他们从来没见过更别提尝过了。 而且京市的糕点看着比他们在县城里看到的都要精致,凑近了闻闻也比他们以前吃过的都要香甜。 江舒宁一个劲地劝说他们收下,就连舟舟也帮着说话,最后还是村长开了口,村民们才收下糕点。 第二天,便是江舒宁正式支教的日子,也是舟舟正式上学的日子。 她带着教案带着舟舟,早早地就来到了村办小学,这会儿已经有几个孩子到了。 陈永保看到江舒宁,安排道:“9点你上语文课,两个年级一起上,我的经验都告诉你了,希望你不要出差错。” 江舒宁微笑地点头,这只是小学生的课程,他肯定是出不了差错的。 今天的第一节课是8点开始的陈永保教的数学,45分钟一节课,课后休息15分钟。 教室外面屋檐下挂了一个大铃铛,到了上课的时间点都是陈永保拉响大铃铛召回在院子里疯玩的孩子们。 9点一到,大铃铛在陈永保的用力拉动下,发出了“铛铛铛”的声音,声音悠长,没一会儿孩子们便回到了教室里。 陈永保跟在江舒宁身后进了教室,叮嘱孩子们不许捣乱后便将课堂交给了江舒宁。 一、二年级的课程差距还是有点大的,江舒宁按照陈永保的经验,先让二年级的三个孩子默写之前学的生字,她则是教一年级的孩子学拼音。 一开始,孩子们还挺听话的,纷纷掏出新课本,大的孩子拿着铅笔开始在新本子上默写。 江舒宁满意地点头,然后在黑板上写上今天要教的拼音。 背对着孩子们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背后有些杂乱,于是黑板板书写到一半的时候猛回头,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圈孩子们,看孩子们默写的默写看黑板的看黑板,她便正过头来继续板书。 可写了没两下,又听见身后出现嘈杂的声音,她又回头去看。 这次看到一些情况了,教室右边的二年级孩子里,坐在前排的孩子眼眶红了,双手攥拳紧紧的,脸也涨得通红。 可能是忌惮教室里有老师也或者是别的原因,他没有别的什么动作,更没有吵闹。 江舒宁知道他,他叫布赫,昨天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声音小小的,好像胆子不是很大。 而他身后的班布尔脸上挂着异样的笑容,坐在凳子上的姿势也不怎么老实,一张凳子四条腿又三条腿都翘起来了,身子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只要一个失误,他就能从凳子上摔下来。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布赫被欺负了,江舒宁自然也看出来了。 另一边跟一年级孩子们坐在一起的舟舟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然正抓着铅笔,对着黑板抄写拼音,可她手上用劲太大,仿佛要把纸戳破了。 江舒宁没有亲眼看到孩子们的情况,便只说了一句:“好好看黑板,没有默写完成的请继续默写。默写如果全对的,我会奖励一颗水果糖。” 然后转身继续板书,但是这会儿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身后的学生们上了。 她觉得,孩子们之间的矛盾还在持续,一会儿肯定还能听见什么。 果不其然,还没半分钟呢,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了,这次的声音比前两次都大,江舒宁不用特别注意都能听见。 她这次不等了,直接回头,正好看得到班布尔趴在桌子上,双手跨越前排的位置去抢布赫的本子。 班布尔看到江舒宁回头了,才讪讪地松手,从桌面上滑到凳子上。 江舒宁把粉笔扔到桌上的木盒里,走下讲台来到两个孩子面前,冷着声音说道:“班布尔,请你站起来。” 班布尔还笑着呢,看了眼江舒宁就挪开眼神去看别的孩子,甚至在看向扭头看自己的布赫时眼神里还带了一些威胁的意味。 他这会儿坐凳子的姿势跟刚刚一样,翘着凳子腿就是不站起来。 江舒宁再次说了一句:“请你站起来,如果你不站起来,老师就要把你拉起来了。” 他依旧无所谓地看着江舒宁,还挑衅般地将食指伸进了鼻孔挖鼻子。 江舒宁压下心里的不耐:“我倒数三个数,数到一你再不起来,老师真的要惩罚你了。” 随着江舒宁的倒数,班布尔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说吧,你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抢布赫的本子?” 班布尔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嘻嘻哈哈道:“好玩。” 他倒是直接,不过这解释,江舒宁是一点都不会接受的。 “布赫,你来说,他刚刚对你做什么了?” 布赫这会儿眼泪都流出来了,哭哭啼啼地说道:“他自己不默写,要我默写好的本子,我不给,他就抢。” 这时舟舟说话了,她的小手举的高高地喊道:“妈妈,我看到班布尔欺负人了,他一开始扯布赫的衣服,布赫不搭理他,他就拿笔戳布赫的背,还扯布赫头发了。布赫不给他本子,他还打了布赫好几下呢,我全都看到了。” 别的孩子也点头,不过对上班布尔恶狠狠的眼神,又不敢动了,只有舟舟瞪了回去。 看来班布尔是个小班霸,这班级里的孩子都被他欺负过。 江舒宁让布赫转了个身,果然看到了他背后衣服上的铅笔印了,那得多用力才会让铅笔在深色的衣服上留下印记啊。 而且布赫的耳朵根的位置却是通红的,一看就知道这是班布尔打的。 怪不得,怪不得布赫都哭了。 江舒宁忍了忍心中的怒气,她知道孩子们会打闹,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出现打人的情况。 “班布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班布尔噘噘嘴:“谁让他不把本子给我的,他不给我本子,你就不会给我糖果了。” 江舒宁没想到,竟然是她说给糖果,让孩子起了抢本子的念头。 她耐着性子解释:“我只会给老老实实默写生字,然后默写全对的好孩子糖果。你靠抢别人的本子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糖果,没门。现在,你到外面罚站,就站在教室门口,站够十分钟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