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大唐的日常》 1. 第 1 章 开元二十一年十二月,长安。 雪后的皇城一片萧肃。 宫道庭院间,偶有身着灰袄的小侍弓身扫雪,扫帚划过地面的声响小心翼翼,寒风卷过,凭添几分寂寥。 延英殿内却是暖意融融,与外间的酷寒泾渭分明。 银霜炭在鎏金兽首盆中烧得正红,狻猊熏炉吐着袅袅青烟,铜漏滴答作响,声声不绝。 御座之上,当今天子李隆基手执蘸饱浓墨的紫毫,目光虚悬于案头,神色却十分渺远恍惚。墨汁悬在笔尖将落未落,终是“嗒”地一声,坠于铺展的宣纸上,洇开一团深浓的墨迹。 下首紫檀坐榻上,张九龄、高力士、李林甫、韩休、裴耀卿、萧嵩等重臣们分坐左右两席。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皆沉默不语,屏息凝神间,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掠过那两扇紧闭的朱漆殿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没过多久,殿外由远及近响起一片轻盈有序的脚步声。 比脚步声先一步传进来的,是一道听上去格外喜气洋洋中气十足的喊声。 【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9527,一会记得给我挑个好看的角度合影啊!】 接着,另有一个沉稳斯文,听不出半分情绪的年轻男声紧随其后。 【好的主人,我会用最完美的构图与角度,让您的绝世容光得到最精准的呈现。】 伴随着不知从何处来的诡异对话,几名宫女低眉顺目,各自捧着茶点,推开殿门鱼贯而入。 所有人的目光在低着头奉茶的宫女们身上逡巡着,距离皇帝最近的高力士与李隆基对视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示意他看向其中一名宫女,并轻轻颔首确认。 大臣们见状,也跟着将眼神精准落在那人身上。 李隆基暗暗深吸一口气,接着同样以眼神授意。 高力士心领神会,待宫女们奉完茶正待离开时,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留下一人在此添香续茶,其余人等尽数退下。” 他的目光在宫女们身上扫过一圈,接着佯装随意般指着其中一人,道:“就你吧,看着倒挺机灵,留在这好生伺候。” 那名宫女似乎有些意外,呆愣地抬头看了高力士一眼,很快立即低下头去,小心应了声是。 殿门再次关上。 萧青梧按照高力士的指引站到角落,心里还有些懵逼。 【9527,不是说唐朝宫廷制度很严格,尤其武则天之后,议政场合不允许宫女在场吗?那这又是在干什么?】 【主人,事无绝对,在以皇帝意志为核心的封建社会,一切皆随他的心意。】 【好吧……其实说不定狗皇帝就是看我长得漂亮,所以故意留下我,毕竟这可是连儿媳妇都敢明着抢的唐玄宗啊!】 【您说的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 “砰——!!”一声巨响震彻大殿,李隆基双手猛地拍在御案上,霍然起身,幽深瞳孔中的怒火浓烈得几乎喷薄而出。 诸位大臣们瞬间冷汗岑岑,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爹呦娘哎老天爷呀的不住叫苦。 谁能料想甫一听到的心音,便是如此大逆不道,真假姑且不论,这等诛心之言,是他们能听的吗?! 萧青梧莫名其妙地看了李隆基一眼,仗着自己站在角落,众人视线不容易关注到的地方,光明正大地抬头打量着殿内的一切。 【唐玄宗这什么毛病,都没人说话,突然发什么疯,我在这待着不会被牵连到吧?】 【主人,请允许我提醒您一句,玄宗是庙号,是后世人对皇帝的尊称,您虽然来自后世,但目前正处当代,不应该使用这个称呼。】 【哎呀,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当着他的面这么叫,那我叫他狗皇帝可以了吧?】 【只要您别在心里叫习惯了,现实中慎脱口而出就行。】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我就叫他狗皇帝,谁让他害死那么多人,好色贪婪、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把整个国家带入深渊,哼,他完全不值得我的尊敬。】 【虽然有失情绪化,但您说的没有错,李隆基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数以千万计的百姓因他错误的决策陷入战乱与饥荒,这些损失已无法用任何功绩抵消。】 李隆基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他猛地离开御座,大步流星冲向墙边悬挂的宝剑,就要取剑砍了这妖人。 “陛下!”高力士悚然一惊,急忙抢步上前,压低了声音附耳提醒道:“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那冲顶的怒火只烧了一瞬,几息过后,待稍微冷静一些时,李隆基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几乎要魂飞魄散。 把国家带入深渊……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 她在说谁?说的是他吗? 不,这不是他! 他是谁?他至高至尊的圣人天子,是千万黎庶心目中的明君,是大臣们交相称赞的有为君主! 他终结了武周乱政,缔造了这煌煌开元盛世! 何方妖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扰乱视听,她哪里是为大唐带来警示,分明是为了毁了大唐的根基!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攥住冰冷的剑柄,指节捏得发白。 他想拔剑,想砍下去,但那双手却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剑身。 张九龄同样颤抖着双手,却无比坚定地覆在李隆基双手上,微微摇头,神情恳切且急迫地低声唤道:“陛下!” 李隆基回头看去,其余重臣们都已围拢过来,目光焦灼,无声地传递着同样的信息。 无论如何,必须冷静地继续听下去。 萧青梧更莫名其妙了,继续在脑子里和自己的AI小管家嘀咕。 【……这又是在干什么,谁能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好困惑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877|1824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许,在主人您进殿之前,他们正在商议某件万分紧急且棘手的国事,情绪正处于爆发边缘。】 【额……这情绪爆发还带中场休息的啊,歇会儿再续上?话说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9527,快查一下。】 【好的,主人,马上为您检索。】 9527在资料库里搜索一番,三秒后继续响应。 【主人,开元二十一年大事记已检索完毕,时间相近的重大事件有两件,一是唐廷遣新罗出兵攻击渤海国的南部边境,但遭遇极端天气,山路难行,士兵冻死过半,最终被迫撤军,无功而返。二是金城公主请求唐蕃立分界碑。】 萧青梧消化了一下9527给的信息,几秒过后,继续对话。 【那他们现在的反应,是因为战败的关系?】 【可能性比较低,新罗出兵在深冬时节,从渤海南境传消息至长安,再加上冬天道路难行,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月,李隆基此时不太可能收到渤海的确切战报。主人,需要我为您详细分析这两件事对时局的影响吗?】 【闲了再说吧,这会忙着围观呢,好想知道他们到底在闹什么。】 她只看到这些人背对着她僵硬得站了会,既不说话也不坐下来,在墙边站了好半晌,才缓缓地各自回到原位。 紧接着,她就被告知可以离开了。 关上殿门,萧青梧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转身朝尚食局走去。 【……不是说留一个人伺候吗?怎么又把我赶出来了??】 【信息太少,无法分析】 萧青梧叹着气往回走。 延英殿是皇帝召集臣子们议政的场所,她还以为能借着奉茶,认识几个历史名人呢。 谁想进去了半天没人说话,她只能认出来哪个是李隆基,和这几天不知何故频频去尚食局转悠的高力士,其余的光看脸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就连李隆基,也是前几天冬晏上,她和宫女们奉茶的时候匆匆往上扫了一眼,这才认了个脸,大名鼎鼎的张九龄、李林甫等人,却是没机会得见真容。 萧青梧脚步轻快地回到上班的地方。 作为尚食局内一名普通女使,她的日常工作忙得很,除了处理食材、清洁打扫,做厨房内的一切杂役工作,还得和其余几个一并挑出来的女使们接受严格的培训,好为了姿态更优美、礼仪更规范地给皇帝老头端茶倒水。 她先回自己房间换衣裳。 在皇帝跟前露脸,自然要穿戴得体,让贵人看得舒心开心,平日里干活则多是穿深色耐脏的粗布衣服。 她就那么两件体面些的衣服,可不能弄脏了。 低等女使们的居住环境可以说很不好,10人左右的大通铺,冬天阴冷夏天闷热,每天睡五六个小时就得起身忙碌。 这样的宫女院在掖庭内处处都是,一间间狭小的屋子,宛若囚笼一般,无声地禁锢着无数少女的青春年华。 2. 第 2 章 萧青梧推开房门,一眼瞥见床铺上趴着个小小的身影。 床上的人闻声回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微微泛白起皮的嘴唇和暗淡无光的脸色,无声诉说着身体主人糟糕的健康状况。 “青梧姐姐……”赵小禾仿佛看到主心骨了一般,声音发颤地唤了一声,随即放声大哭,哭声里似是有着无尽的委屈。 萧青梧目光触及小少女脸上刺目的巴掌印,怒火瞬间直冲天灵盖。 “小禾,怎么回事,谁打的你?”萧青梧急忙走上前,查看着她身上其他地方,“给我看看,还伤着哪儿了?” 赵小禾哽咽着伸出双手,本该瘦骨伶仃没二两肉,指节嶙峋如小猴子似的手掌,此刻却被打得高高肿起,淤血最深处隐隐渗着血丝。 “是莲心……她在我端食案的时候故意推我……盆砸了,弄脏了典膳娘子的鞋子和衣裳,娘子就罚了我……” 她边哭诉边用手背抹泪,“娘子不听我辩解,说我故意躲懒,打了我十下手心……还罚我一天不许吃饭。 萧青梧气得想骂爹:“你才多大一点,怎么能让你去端食盆?!” 她舒了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意,平复了下心情,仔细检查过赵小禾的手和脸颊,低声道:“你等一下。” 她快步走到柜子跟前,借着翻找包袱的掩饰,从空间钮里找出消肿化瘀的喷剂,以及牛奶面包和几粒维生素片。 赵小禾懵懂地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追随着萧青梧,对方让她伸手,她便乖乖摊开红肿的掌心。 喷剂触及脸颊和掌心的瞬间,冰镇清凉的触感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药水瞬间化成一层透明的薄霜,均匀地覆盖在红肿之处,几秒的时间就开始与伤口反应,发挥作用。 “青梧姐姐,这……是什么啊?”赵小禾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居然……不痛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肿胀正在一点点消退的感觉! 萧青梧拆下牛奶盒上的吸管插好,笑着递到她唇边:“这是治伤的好东西,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赵小禾下意识吸了一口,甜甜的牛奶盈满整个口腔,滑入食道,温暖着她从昨晚到现在将近一整天时间滴米未进空空如也的胃部,也滋润着她萎靡的精气神和五脏六腑。 “真好喝!”她感叹一声,双眼发光地盯着那方正的盒子,忍不住又凑上去狠狠吸了一大口。 萧青梧撕了面包的包装袋,连同维生素片一起塞到她手里,嘱咐她吃掉。 赵小禾此时已经顾不上感谢,埋头狼吞虎咽起来。 她从出生以来,从未尝过如此香甜柔软的食物。 萧青梧摸了摸小少女枯黄的头发,心中怜惜翻涌。 作为被牵连的罪籍家眷,赵小禾从三岁起就跟家中女眷一起被充入掖庭,路都走不稳的年纪,已经要开始学着分拣草药搓麻绳。 而她现在也不过才八岁,却已经在掖庭劳作了五年。 在萧青梧眼中,赵小禾完全不像个正常的八岁儿童,长期弯腰干活加食不果腹,导致严重营养不良,头大身子小,浑身瘦得像根火柴棍,在萧青梧的时代,五岁小孩的个头都比她高。 自打去年母亲和婶婶相继病逝后,赵小禾便彻底没了依靠,谁都能顺手欺负一把。 欺负她的莲心则是被父母卖进宫的贫家女,今年也不过才十二岁。 在生存压力下,守望相助、互相扶持是十分稀少的美好品质,恃强凌弱、弱者挥刀向更弱者才是常态。 在掖庭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小女孩。 因为各种原因熬不下去,不到10岁就轻易死去的小婢,比比皆是。 才子文人们用恢弘的诗篇歌颂着煌煌盛世,后宫中早夭的幼女们积如山丘,填沟塞壑。 萧青梧换好衣裳的功夫,赵小禾已经将牛奶面包吃完了,手上和脸上的红肿已经不是很明显了,这会正坐在床上,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盯着她来回打转。 赵小禾真的是很依赖她。 萧青梧走过去将她轻轻推倒在床上,解开她的衣裳,往她肚皮上贴了个暖宝宝,接着盖上被子。 “你今天就别上工了,好好休息吧。”她摸了摸赵小禾的脸蛋,“典膳娘子那里我替你去说。” 赵小禾的眼中里满是惶恐不安,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萧青梧一手搭在她肩上,很轻易就按着她没法再动半分。 “相信青梧姐姐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十分自信地一笑,“典膳娘子也不会为难我的,你说是不是?” 赵小禾犹豫地缓缓眨着眼。 这倒是,那几个对小婢们凶悍万分、动辄打骂的女官和太监,见了青梧姐姐却十分客气,每次都是笑脸相迎,连半句重话都没说过。 她不安地躺着,鼻尖一股潮湿的霉味,目光紧紧落在女子修长美好的身影上,看着她缓缓往外走,看着她从外面小心合上门。 赵小禾将手放在肚子上,这款只比她手掌大一点的东西,摸上去细腻柔软,里面塞了什么东西,正紧紧贴在她的肚皮上,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意,将她一点点带入黑甜的梦乡。 她从未有过如此刻般,吃饱喝足,不需要劳作,也没有受冻,安稳地躺在床上睡觉的休闲时刻。 —— 皇宫里并非处处都是高大恢弘、金碧辉煌的。 尚食局所属的一片建筑群,看外表也就比民间中等富裕的家里好一些,甚至有几处年久失修、一眼就该拆迁的危房,放了许多年都没人管过。 指不定哪天下场暴雨或暴雪,随机砸死砸伤几个人。 萧青梧暗暗想道,说不定在上位者看来,修缮宫殿所需的花费远远超过安置伤亡宫人的呢? 走到厨房,大约是下午2点左右,所有人都在为主子们的晡食忙碌着。 典膳是个从七品的女官,设有四名,平日里负责协助司膳处理具体事务,司膳则是典膳的直接上司,同样设四人,具体掌管各类食物、酱料、醋、薪炭等原料的供应、加工与烹饪。 以及最重要的,监督主食和荤菜的制作。 根据所管的事务不同,这些低等女使们分别被分在不同典膳的手下,学习和处理各项工作。 萧青梧的日常工作是主食原料的处理加工,这工作重复磨人且繁琐,需要手工挑出谷物中的砂石、霉粒,一遍遍地用小磨脱壳磨粉,反复淘洗。 赵小禾则在灶上协助烹饪,给主膳的厨娘打下手,说起来两人的直接上司并不是同一个。 不过除了最高领导尚食之外,她跟尚食局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尤其是有品级的女官们。 她先是走到赵小禾的领导单娘子那里,见左右没人,向对方使了个眼色,随后向门外走去。 单娘子心领神会,将手里的活交给不远处的掌膳,不动声色地跟了出来。 两人寻了个僻静角落站定。 萧青梧拉着单娘子的手,笑容如沐春风,开门见山,说道:“娘子,我早上整理包袱,发现了一样好东西,这不,第一时间就想到您了。” 单娘子眼中霎时溢满笑意,佯怒着亲昵地白了她一眼:“你呀,说什么第一时间想到我,定是为了小禾那丫头是不是?” 萧青梧羞赧微笑:“娘子聪慧,什么都瞒不过您。” 说着,她递上一个素面的荷包,单娘子接过,指尖一捻便感受到内里光滑的物体。 心中喜悦之下,她也不客气,当着萧青梧的面就打开荷包,一块通透水润、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玉璧映入眼帘。 “天呐!这、这……这也太贵重了!”单娘子惊呼,心脏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878|1824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怦直跳。 她慌忙将玉璧塞回荷包,双手推拒着要萧青梧将礼收回去,脸上表情却艰难得宛如母子分离般,写满了挣扎与不舍。 萧青梧将荷包塞回单娘子手里,笑着道:“不是好东西我还不给单娘子您呢,我思来想去,整个院子,也就您最配这块玉璧,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你说是不是配极了?” 单娘子大名单沉璧,约摸五十来岁,家里出过当官的,有一定的文化水准,萧青梧念的诗她没听过,但也能大致理解其中雅意。 名字是个好名字,人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单娘子笑得红光满面,喜不自胜。 好一会,她才叹着气,说道:“小禾那丫头,我原本是不想罚她的,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我能不疼她吗?” “她今日跟莲心争吵,打翻了食盆,污了我的衣裳鞋子事小,误了贵人们用膳才是大事,我小惩大诫,也是想着让她长个教训,往后万不可毛毛躁躁的,我可还想着以后让她接我的班呢。” 【你瞧她装得,人模狗样,不了解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善人呢。】 【这样的人反倒好相处,您只要给她需要的东西,她就一直能为您所用。】 【可别,被钱财打动的人,早晚也会有一天因为钱财而背叛,我才瞧不上她。】 【您说的是,不过,或许这也是她在后宫中的生存法则呢?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单娘子如果不吃虾米,说不定就得被其他小鱼和大鱼排挤了。】 【算了,跟你们AI说不明白,简单一个仗势欺人的事也能扯一段人生哲理……】 【您可以将我的对话风格设置成极简模式,那样,我将会以最高效简练的方式回复您】 萧青梧心里跟9527吐槽,脸上却笑容不改:“您说的是,小禾年纪小,平日里多劳您费心照看。她叫我一声姐姐,我也实在不忍心不管她。” 单娘子亲热的挽起她的胳膊:“就你这丫头心善。” 萧青梧也跟她亲亲热热的,小声嘱咐道:“这块玉璧,您要是戴的话,可千万别漏出来,万一……” 单娘子立刻截住话头,斩钉截铁就差赌咒发誓:“你放心!这等宝贝,我哪放心戴身上啊,绝不会让人瞧见的。” 成色这么好的玉璧,哪怕是后妃们都难得一见,像她这样的人物若敢公然佩戴,只怕是露面的头一天就被主子们索要走了。 萧青梧微微笑着,其实主要是,这玩意她往后还要给别人送,撞上了多尴尬。 人造的廉价石头,流水线上出来的呆板工艺,在后世扔马路上都没人捡,其价值远远比不上一盒没有杂质的牛奶,放在这时却是罕见的能让人眼红的宝贝。 笑眯眯地告别了单娘子,萧青梧没进尚食局工作,她准备去太液池畔溜达溜达。 尚食局里她早就打点好了,就算一整天不去工作,也不会有领导找事,还会尽可能地想办法包庇她。 没办法,钱财动人心,谁不喜欢后世那些工艺品呢。 来唐朝都一个月了,天天窝在尚食局,一个名人都见不着,再不主动出击,她不是白来了? 时空旅游的费用全打了水漂,这谁受得了啊! 【主人,容我提醒,太液池畔是皇家池苑,有着一定的政治象征意义,严禁低阶宫女流连,一经发现,轻则杖二十,重则赐死。】 萧青梧对9527的警示完全不放在心上。 【再贿赂一下看守的侍卫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就被打板子呗,反正我这身体是捏造的高科技仿生人,又不是真人,打就打吧,打了也不痛。】 【那要是因此被逐出宫廷呢?】 【那正好,直接去找李白杜甫他们呗,说真的,在这浪费这一个多月,我都有些后悔,当初干嘛要进宫给天龙人当牛马呢。】 3. 第 3 章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刚一走到宫门处,萧青梧就被拦下了。 两名披坚执锐的禁军守卫在出入的地方,神情冷峻,铁面无私的模样,显然不是好说话的。 萧青梧在几步开外停下,脑中飞快盘算。 【9527,你说我塞点好处,能让我出去吗?】 【这取决于多种因素,比如长官是否在近处、您的理由是否站得住脚、守卫的心性是否禁得起考验。】 萧青梧扫了眼这两名禁军的衣着,皮靴陈旧,结了霜的铁甲明显已有些年头,长戟上的红缨早就失了鲜亮的颜色。 是两个经济比较拮据的普通士兵。 萧青梧心里有了谱,自信上前,拿出两个准备好的素面荷包就要递上去。 然而还不等开口,其中一名守卫便严厉呵斥:“什么人?!竟敢私自离宫,可有上官的手谕?” 嗯?不对劲。 掖庭宫值班的这些守卫是什么德性,萧青梧早有耳闻。 懒散、贪婪、松懈,时常勒索宫女和宦官,浑身就没一点皇城禁军该有的样子。 毕竟被打发到这里的,都是不受重视过来混日子的边缘人物,长此以往,这些守卫越发沆瀣一气,风纪败坏。 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尽忠职守了? 萧青梧顿了顿,面上笑容依旧讨好乖巧,继续将荷包往前递。 “长官,我不走远,就在宫门附近候着,等一位在尚药局当差的姐姐拿点东西,取上了我就回去。” 守卫皱着眉继续问:“你等她干什么?” 萧青梧垂眸,神情哀戚:“奴婢有个同乡,昨天夜里开始发热,至今都不见好,我就想着托人拿点草药试试看能不能治,就这么不管的话,她恐怕熬不过去。”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目光不由自主放在开了个口的荷包上,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动和挣扎。 “不行!”另一名禁军咬牙说道,“没有手谕和宣召,不得靠近宫门!速速离去,莫要在此逗留!” 萧青梧心里更惊讶了,看到荷包里的东西还能拒绝,这不像掖庭守卫平素的作风啊。 她正想继续加码,一个沉稳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在不远处骤然响起。 “宫门禁地,何故喧哗?” 萧青梧心头一跳,抬眼望去。 只见一队约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军士,正步伐整齐、杀意凛然地朝宫门处而来。 他们手持横刀,背负弓箭,铁胄森然。 打头两人,领先半步的赫然是李隆基的心腹高力士!而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是一位身着戎装、气势迫人的中年武将。 【9527,怎么回事?高力士怎么会带着这么多精锐来掖庭宫?】 【主人,当前信息不足,系统正在实时监测分析中。请谨慎应对,后续将提供更新评估。】 高力士领着人走近,视线在垂眉顺眼状似恭顺的宫女身上缓缓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转向守卫:“何事在此争执?” 守卫毫不犹豫卖了萧青梧,卖的同时还不忘踩一捧一,贬低她人品败坏的同时暗暗吹一下自己是多么恪尽职守不为金钱所动。 【我就应该听你的话,老老实实地在掖庭里待着,别想着去太液池溜达,这下好了,撞枪口上了。】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如果高力士深究,建议您直接坦诚相告,否则极易露出致命破绽。】 【唉,好吧,那就说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被皇宫的金碧辉煌迷了眼,一时鬼迷心窍才干出这种事。】 高力士沉默数息,上前两步,沉声道:“贿赂禁军,私自离宫,你可知罪?” 萧青梧立刻滑跪,姿态放得极低:“知罪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高大人恕罪!” 【主人,高力士领三品将军正职,您应称其高将军。】 【你不早说!】 “既然知罪,为何还不下跪?” 萧青梧抬头,发现是那个武将在说话。 他看过来的眼神冰冷异常,锋锐深邃的眼里闪烁着似有若无的杀意,看自己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这绝对是个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悍将。 【他在瞪我吗?我得罪他了?我记得之前没见过他啊?】 【主人,请优先处理当前危机。】 萧青梧心里重重叹着气,极不情愿地慢吞吞跪下。 跪就跪吧,封建王朝么,总免不了这一遭。 【能看出来这人是谁吗?他似乎对我有很大敌意啊。】 【初步身份推断:北衙禁军高级将领,极可能为龙武军或万骑统帅级别,具体身份暂无法判断。敌意来源或许是对挑衅宫规与贿赂行为的厌恶,建议在危险警告解除之前保持绝对服从。】 萧青梧一听,再次乖乖求饶道:“二位大人,奴婢救人心切,绝不是有意冒犯,请大人恕罪啊,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板子打在身上是不疼,但万一疼痛值超过设定的阈值导致死亡,可是会被回收的。 不过,只是贿赂了一下守卫而已,应该不至于把人往死里打吧? 这时,她听到头顶高力士的声音。 “起来回话吧。”他眉头微蹙,语气里有着浅淡的不满和无奈,“你早上在延英殿伺候的时候,看着倒是个实诚人,怎么一转头功夫就闹出这种事?” 萧青梧一脸惭愧地低下头:“这……奴婢也是着急,这才一时冲昏了头……”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我傻了才会承认自己在撒谎,赵小禾不是受伤了么,正好可以拿来挡一挡。】 【这的确是个现成的借口,只要您在话术上别露馅,很大概率可以圆过去。】 高力士微微颔首,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平和谦逊,甚至带上了一丝和蔼的笑意。 “罢了,念你是初犯,又确是情有可原,此次便暂且记下。日后若有再犯,必当严惩不贷。” 他话锋一转,看向身旁气息沉凝的武将,语调含笑,带着商榷的意味:“陈将军,你意下如何?” 那被称为陈将军的武将却一言不发。 他右手紧紧攥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微微鼓起。他冰冷的目光死死钉在萧青梧身上,面容是一种竭力克制下才勉强维持的平静,但眸底深处却似有风暴在翻涌。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数息。 沉默半晌,他哑声说道:“这名宫女,你带我们去见见你那个生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879|1824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同乡,若你所言属实,本将军便饶了你这次,绝不追究。” 萧青梧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武将黑黝黝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迫人视线,于是迅速点头应了声是,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往宿舍走去。 【……这不对吧,想确认我有没有撒谎,用得着亲自跑一趟吗?查个宫女需要这么大阵仗?这些大人物都这么闲吗?9527,赶快扫描对比这人资料,姓陈的高级武将,应该很好找了。】 【经方才对话分析,中年武将身份已确认:陈玄礼,现任北衙禁军龙武大将军,李隆基心腹之一,以治军严苛、刚直不阿著称。】 【有印象了,是不是马嵬坡杀了杨贵妃和杨国忠的那个?】 【您说的大致方向是对的,只是细节稍有出入。陈玄礼在安史之乱期间,途径马嵬坡时,公开鼓动禁军哗变,逼迫李隆基诛杀杨国忠,杨国忠是被士兵乱刀砍死,并不是死于陈玄礼之手。随后他又逼迫李隆基诛杀杨贵妃,杨贵妃最终被高力士处死。】 【狠人啊,居然能把李隆基逼到这份上。那他后来怎么样了,被李隆基清算了吗?】 【非但没有,还寿终正寝了。郭子仪收复长安、洛阳之时,陈玄礼更是因护驾有功,加封国公,荣宠一生。】 正说着,萧青梧看到陈玄礼平地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踉跄,直愣愣地单膝跪倒在地上。 “将军!”左右亲兵大惊,急忙就要上前搀扶。 陈玄礼右手微抬,示意众人退下,动作有些僵硬地自己站了起来。 萧青梧发现,她又看不懂事态的发展了。 陈玄礼此时和高力士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如出一辙,那是一种竭力压制的震撼、恐惧、不敢置信。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瞳孔深处无声传递着令他们心惊肉跳的同样的东西。 萧青梧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催促,就这么干巴巴站一边等着,等他们什么时候深情对望结束了再带路。 她真的感觉这个皇宫里的人都有点毛病。 【唉……你说我现在犯点事被赶出去,然后去找李白杜甫潇洒快乐,行得通吗?】 【您的设想中,前半句可行,后半句无法落地。在古代的交通和通讯条件下,找一个不知具体地点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建议您在长安继续等待。】 时间在诡异的寂静中流淌。 过了几分钟,那两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萧青梧小心翼翼问道:“那个,高将军,陈将军,咱们……还去探病吗?” 一句话似是惊醒了两人。 陈玄礼与高力士像是刚从噩梦中挣脱一般,猛地喘出一口气,随即,两道目光再次齐刷刷地、复杂难明地落在萧青梧身上。 高力士勉强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本监信你并非奸猾之徒,探病……就此作罢吧……” 说完,竟不再多言,与面色铁青、眼神依旧翻涌的陈玄礼对视一眼,带着那队精锐禁军,如来时一般,沉默而迅疾地转身离去。 萧青梧顶着满脑袋问号,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迅速消失在宫道拐角。 来得莫名其妙,走得更是莫名其妙。 所以……他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4. 第 4 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萧青梧受到了尚食局最高领导的召见。 尚食是个正五品的职位,大多数时候由良家子选拔,或者宫廷里的旧人升任。也有靠着出众的技艺,从底层宫女慢慢熬上去的,但非常少,没有关系和人脉,在任何时候都是条很艰难的路。 萧青梧这一任的尚食,据说曾经是灵昌公主的乳母,后来灵昌公主早夭,就被安排到尚食局做了女官,没过两年升到尚食的位子上。 “周尚食。”萧青梧规规矩矩地叉手躬身行礼。 周妙怡神情威严,目光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垂首的妙龄女子,刻着两道深刻纹路的脸上,此时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堪称和煦的笑意。 “萧娘子。”她微笑颔首,“平日杂务缠身,直到今日才得见,果然如她们说的那般清丽可人,尽态极妍。” 萧青梧脸上适时露出几分羞涩:“蒲柳之姿,当不得周尚食这般夸赞。”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心里瞬间拉高了警惕。 她一个小小低等女使,就算出手比较大方,打点了不少人,也不至于被整天和后宫娘娘们打交道的正五品女官看在眼里。 周妙怡说道:“不必拘谨,本次找你来,确是有件大喜事要告知与你。先前高将军过来传话,说是陛下身边缺两个贴身伺候的宫女,高将军特意提了你,说你昨日伺候得妥当,点名要你今日就过去。” 去李隆基身边伺候?? 萧青梧愣了愣,脑子里瞬间滚过一大片乱码,连维持恭谨的姿态都忘了。 “您是说,高将军特意点了我去伺候?”她难以置信地反手指了指自己,“是只点了我一个人吗?” 对她这近乎失礼的举动,周妙怡只是挑了挑眉,视若无睹地笑着说道:“高将军特意点了名的只有你一人,但中选的还有一人,是昨日跟你一去御前伺候过的童二娘,你们俩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到野狐落那边去吧。” 比起萧青梧的满腹疑惑,周妙怡倒是有几分笃定的猜测。 眼前这位萧娘子,气质虽谈不上沉静雍容,容貌却真是她生平仅见。如今最得圣心的武惠妃,比起她也逊色许多。 将这样一个美貌的妙龄女郎放在身边红袖添香,还能是为了什么? 可惜了……周妙怡心下暗叹,没能早早地见上萧娘子一面,否则就凭这张注定要飞黄腾达的脸,她怎么也得早早结个善缘,日后说不定就是条人脉,一份助力。 萧青梧按下满心疑惑,应道:“是,都听周尚食的。”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年轻约摸十来岁的小太监,腰背微弯,步履平稳地向着二人的方向而来。 待到跟前,周尚食躬身问候道:“张内侍。” 张内侍同样回礼道:“周尚食。” 萧青梧也跟着行礼,这回她记住了,再没犯刚穿越时把宦官叫公公的错误。 甫一起身站定,张内侍便笑脸盈盈地看着萧青梧道:“这位想必就是萧娘子吧?某奉高将军之令,前来迎萧娘子和童二娘子前往新居。若您已收拾妥当,咱们这便动身。若尚未准备,某在此等候便是。” 萧青梧诧异于对方疾风骤雨般的行动速度。 前脚说要调岗,后脚就来人带着去办入职,这效率比现代职场都快了。 萧青梧飞快盘算了一下,其实她没什么行李可收拾的,重要东西全放在空间钮里,而且因为仿生人皮套的关系,生活用品基本用不上,平时拿出来也是装个样子,一键清洁就能搞定所有问题。 不过她得去跟赵小禾告个别,给那孩子交待几句。 跟张内侍请示过,萧青梧匆匆往厨房那边赶。 她站门口,双眼一扫,便看到了蹲灶台前拨弄烧火棍的赵小禾。 给单娘子的贿赂显然起了作用,不过一天功夫,小丫头便重新安排了轻松省事,更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活儿。 “小禾。”她站不远处轻轻招手。 赵小禾听到她的喊话,双眼一亮,眼看着就要跑过来,下一秒立刻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忙忙看向身旁的单娘子。 单娘子隔着人群对萧青梧点头示好,随后对着赵小禾颔首,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出了厨房,来到墙角拐弯处,萧青梧这才说道:“小禾,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在这里待了,我房间里那些东西,除了几件衣裳我带走,剩下的都归你,晚上回去了你自行处置就行。” 赵小禾顿时慌了神,双手立刻攥住萧青梧的袖子,惶恐不安地问道:“姐姐,你要去哪?你……你要出宫了吗?再也不回来了是吗?” 萧青梧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别慌,姐姐不出宫,只是不在尚食局这里了。” 赵小禾还是一脸天塌了的表情:“那……那你去哪啊?” 萧青梧带得意地扬了扬眉:“从今天开始,姐姐就去陛下跟前伺候去了。以后你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谁再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我不太忙的时候就过来看你。” 赵小禾哇了一声,又是羡慕与敬畏交织,后者显然更多。 对她这种没有品级的小婢而言,周尚食已经是她目光所及之处最最了不起的人物了,堪称头顶的天,再往上的连想象一下都不敢。 她心有戚戚焉,抓着袖子的手不由自主松了点,想了好一会,小声问道:“那……如果旁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 萧青梧不假思索回道:“照实说就行。” 这种事也没必要隐瞒,很快尚食局人人都会知道她去哪了。 又叮嘱了一番,萧青梧这才转身离开。 回头时望见那瘦小身影仍呆呆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心中暗暗想着,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把赵小禾调到自己身边去。 这么小的小姑娘,孤零零可怜巴巴的,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 【9527,我怎么觉得这事透着诡异呢?不是说唐玄宗时期,全国宫女人数最多的时候超过4万人吗,我看光长安这里,现在就已经有一两万了,他身边怎么会少了伺候的人?】 往回走的路上,萧青梧这才有时间慢慢琢磨,稍微一想,便觉得这事处处不对劲。 【目前掌握信息太少无法具体分析,不过,开元十三年,李隆基设花鸟使一职,意在从民间采选美女供自己和王公贵族们享用,我想这个消息您可以参考一下。】 萧青梧想了一会,猛地反应过来。 【你是说,他看我长得漂亮,所以才想着把我放身边??】 【存在这种可能性,且概率不低。】 萧青梧恍然大悟,她就说,唐玄宗这个知名的老色鬼,搞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原来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这个。 好吧,其实也没费什么周章。 萧青梧死死拧着眉,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本身就长得漂亮,高科技仿生人皮套一穿更像是开了美颜。不是自夸,萧青梧敢说自己这张脸,在封建社会绝对是个难得一遇的超级大美人。 当然,除了她自己,她现实中认识的很多朋友,在这里个个都会是大美人。 在封建社会里,美除了需要极强的基因彩票,还需要丰盈的物质来供养。 穷人家很难出帅哥美女的。 营养结构失衡导致发育不良,缺钙导致O型腿或牙齿早坏,热量摄入不足导致脸颊普遍凹陷消瘦,颚骨发育畸形,长期贫血导致皮肤粗糙蜡黄,再加上劳作日晒导致面上细纹、斑点等等等等…… 或者说,穷人家即使生了个底子不错的婴儿,艰苦的条件也会把他们的美扼杀在成长阶段。 想到此,萧青梧心里刚升起的那点虚荣心和得意便瞬间消失,觉得为这种事洋洋得意的自己真的很没意思。 如果只是被放在跟前看几眼,担当个花瓶的作用,萧青梧并不介意,但如果真的要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嗯……反正她的空间钮里有药,大不了给狗皇帝来上一针,摸走他的信物出宫就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880|1824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是不可能跟一个老男人上床的,历史名人也不行。 萧青梧回去的时候,童二娘子已经拎着包袱在那里等候了。 她赶紧跟张内侍道歉,好在对方很好说话,没有计较她迟来几分钟。跟周尚食道过别后,一行人便朝着新居所出发。 野狐落在大明宫昭德寺附近,离着宣政殿、紫宸殿、延英殿等主要几个政事殿和寝宫别殿都不远。 这是为了让宫女们就近伺候,随传随到,总不能把所有人一股脑塞到隔着一个多小时路程的掖庭宫,大半夜突然要找个谁的时候再急急忙忙传唤吧。 在张内侍的带领下,萧青梧和童二娘子一路无恙地到了野狐落,给两人指了下屋子,张内侍便暂时离开。 门一关上,童二娘子明显松了口气。 萧青梧边笑边打量着屋内陈设:“怎么紧张成这样?我看张内侍明明很和善嘛。” 这话不假,萧青梧对宫里不熟悉,一路上问了张内侍很多,比如这个宫那个宫的,但凡能说的,张内侍无不耐心解答。 童二娘子将包袱放桌上,仔细环顾四周,这才说道:“张内侍可是高将军手下的人,哪怕只是个内给事,也不是我这样无品无级的小婢可以怠慢的。” 萧青梧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童二娘子看着与她年岁相仿,二十左右,模样清秀,通身气度却十分稳重,同是尚食局里出来的,两人关系可以说一句还不错。 “你想睡哪个床?”新的宿舍是两人间这一点让人十分惊讶。 萧青梧指了指靠窗的位子:“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位子给我,如何?” 童二娘子双眉微抬,眼中有些惊讶和意动,却还是劝她道:“这……怎么能让你睡窗户边上呢?” 眼下正值寒冬,越是靠近门窗的位置越冷,她自然不想睡那儿,但两人总归是一处来的,往后又同在御前伺候,少不了互相扶持帮衬。 能让一步就让一步,加上她还存着要跟萧娘子打好关系的心思。 萧青梧把那个小得可怜的包袱扔床上,一屁股坐下,浑不在意地说道:“无碍的,我体热出汗多,并不畏惧严寒,以往这种时候总是热得连袄子都穿不住。” 萧青梧这么一说,童二娘子才注意到,对方身上衣着竟真的单薄至极,一件稍厚的秋衣,内里连个填充御寒的夹层也无,甚至露出来的肌肤都没有任何一点被冻得通红。 童二娘子这才信了萧青梧的话,或许有的人就是格外抗寒,天生不怕冷吧。 这么想着,便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靠墙的床铺。 她手下麻利地收拾床铺归置物品,做着做着,动作突然慢下来,凝神听了听门外动静,犹豫着缓缓开口。 “萧娘子,你说……”童二娘子一脸疑惑,声音放得很轻,“陛下怎么会突然让宫女们贴身伺候笔墨呢?” 萧青梧笑嘻嘻的,坐在床上仰头看她:“皇帝找两个漂亮宫女放跟前,这不是很正常。” “可以往陛下召集群臣议事、处理政务时,是不允许宫女在场的。”童二娘子俯下身子,小声道,“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内情啊?” 萧青梧看得出她隐藏在沉稳之下的惶惑,笑着摸了摸她的手,说道:“别担心,哪怕真有什么事,我也会尽量护着你的。” 宫女们大多渴望过上好日子,一朝飞黄腾达,这话不假,但事情发展完全不遵循历史固有规律,这就会让人很不安。 童二娘子闻言,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眼前那张美如神妃仙子般的脸上。 这真是一张任谁看了都会心动的相貌。 她和局里其他人私下闲聊时,大家都有着共同的认知,萧娘子以后一定是要做娘娘的。 她觉得,陛下说不定很快就会给萧娘子一个封号,从此成了贵人。 听了对方的保证,童二娘子心中稍定。 前路未知,但有了萧娘子这句话,她心里莫名就踏实了许多。 5. 第 5 章 稍微洗漱拾掇一番,二人便匆匆赶往延英殿当值,连个半天缓冲适应的时间都不给。 今日朝议还是在延英殿内。 两人各自捧着茶点器皿,在另一名内侍的引路下,小心翼翼踏着积雪初融的宫道,生怕脚下打滑。 萧青梧进去时,抬眼一扫便发觉,今天跟昨天比起来又多了好几人。 【我终于可以说那句话了:好多人啊!】 【这里只是召见各部门长官及宰相们的场所,人员并不算多,在各级规模的朝会中,甚至可以说是人数最少的。】 放下托盘,二人提着茶壶给李隆基和众位官员一一斟茶,布置茶歇,伺候妥当之后,站到左右角落两侧静候命令。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刚刚倒茶时,茶壶太满太重,萧青梧手抖没拿稳一不小心洒出去一部分,泼了某个不认识的老头半片衣襟。 好在那人没有怪罪她,甚至连眉梢都未动一下,萧青梧便乐得装瞎当做没看到。 反正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扑通一声跪倒大喊饶命,实行起来的困难程度不亚于跟李隆基睡一觉。 有些事她恐怕永远都适应不了了。 【好人啊,居然没生气,要是换成一个暴脾气的,现在是不是该喊着把我拉下去打板子了。】 萧青梧心中感叹,眼神暗搓搓打量着那个被自己祸害了的倒霉蛋。 老头气度清华,仪表非凡,哪怕上了年纪,也能看得出来年轻时的俊秀。 9527沉稳回道:【仗责的确是宫廷内处置宫人们常用的手段之一。】 萧青梧转念又一想:【说不定这会当着皇帝的面,他不好发作,但是转头又来找我麻烦呢?比如把我赶出延英殿,不让我再贴身伺候了什么的?不过这人一看就是个好人呢,长得也挺好看的,嗯,是个帅老头。】 【主人,您应当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 【你说的信心是指我的美貌还是狗皇帝的色心?】 砰——的一声巨响骤然响起。 萧青梧抬眼,李隆基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摔了个什么东西。 再一看,在场众多官员里,有人战战兢兢地大气不敢出,有人稳如泰山端着茶杯一下下撇着浮沫,有人眼观鼻鼻观心似是什么都没发生。 萧青梧见怪不怪,她懂,这是情绪爆发的第二场,跟她来之前的续上了。 童二娘子却吓得不轻,进门不到十分钟,心跳还提在嗓子眼处没落下去呢,这会被天子之怒吓得魂飞魄散,当即伏跪在地不敢抬头。 【9527,我需要跟着一起跪吗?要是不跪的话,会不会看着很明显?】 【这取决于您的接受程度。】 【那就不跪。】 萧青梧一秒都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反正李隆基这火也不是冲她来的,她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宫女,又有谁会管她跪不跪的。 张九龄就是悠然品茶的那个。 他非但没有被天子震怒所慑,心里反倒泛起几分微妙的快意。 陛下早些年励精图治,克己奉公,不喜奢华,曾将宫中的金银器物熔化了充作军资之用。又将多余的宫女遣散出宫,允许她们婚配,连织锦坊这等奢靡之所也一度废止,满朝文武谁不盛赞陛下有太宗遗风? 然而近几年,许是国家日渐太平,天下无事,陛下于国事上虽不曾懈怠,行事作风却一日日地远离了曾经的节俭。 好比这延英殿,肉眼看见地,昂贵奢侈的器物一日多过一日。 再好比宫女们,不算洛阳上阳宫之处,仅长安的宫女人数就就超过了两万。 就这还不够,又特设花鸟使一职,在民间搜寻美女不停放入宫中。 历朝历代,哪朝有过这么多宫女! 为着此事,张九龄和朝中几个性格耿直刚毅的臣子们早已暗生忧虑,然而皇帝没有因为女色耽误过政事,他们即便心中不喜,也不好直言进谏,拿这事徒惹圣心不快。 陛下还是那个朝乾夕惕的圣明天子,但种种令人不安的迹象也在冒头,臣子们哪能高兴得起来。 如今亲耳听到有人直言不讳地指出这一点,虽然用词粗鄙无礼了些,张九龄却也没有生气,反而像三伏天吃了冰酪一样通心舒爽。 轻呷一口茶汤,他眼风微扫,恰与对面低头佯装数蚂蚁的裴耀卿视线相触。二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目光游移间,不经意地再次掠过那个角落里的身影,张九龄的思绪不由回到半月之前的冬至宴上。 那一天,皇室宗亲、五品以上文武百官、地方朝集使与藩国使臣等悉数到场。 酒过三巡,宴至酣处,一道毫无礼数的、过分喜悦激动的年轻女郎的声音,骤然响彻在大殿中。 她口中喊着闻所未闻的“唐玄宗”,继而口无遮拦地直呼陛下大名,说着表达喜悦之情的话,接着又提起“杨贵妃”、“安史之乱”等词句。 【都吃好喝好啊,快乐的日子没几年了,到时候全都得跟着李隆基一起玩完。】 【安史之乱的爆发时间为755年,准确地说,距此还有22年。】 这是那个神秘女郎在冬晏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与之相伴的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如此大逆不道!如此骇人听闻! 陛下的震怒可想而知,宴后,他下令缉拿此獠处以极刑,然而搜寻一番后,得来的结果却让人震惊万分。 这些天里,高将军三天两头地去尚食局试探摸底,张九龄也渐渐知道了更多内情。 名为萧青梧的女郎,不是此间人,更不是此世人,竟似能预知后事,更能说出许多还没发生、或即将要发生的事,字字句句皆关乎大唐国运。 那心声分明是两道,一道属于萧青梧,一道不知来历却尊她为主,应答间比她要沉稳得多。 不过,张九龄已经敏锐察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见这些心语,陛下可以,部分朝臣可以,普通的侍卫宫女们却浑然不觉。 如今只需等待昨日紧急派往渤海的信使,待军报传回,便可验证此女预言的真伪。 李隆基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便强压下怒火。二十载帝王生涯,早已将他的性情磨砺得喜怒不形于色。若非此女屡屡口出狂言、犯上不敬,他又岂会如此轻易失态。 待到将有用的消息都挖出来后,他定要…… 冷厉森寒的杀意自眼中一闪而过,他冷哼一声,已然调整好心绪,沉声开口道:“子寿,将你方才所奏之事继续说来。” 【有名字了!快查一下,我感觉我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张九龄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并未起身,只坐着欠了欠身,继而沉稳说道:“臣方才所言屯田一事……” 【好的主人,已锁定发言者的身份。张九龄,字子寿,唐玄宗时期著名诗人、宰相,对唐代的繁荣做出巨大贡献,后因被李林甫陷害遭唐玄宗贬黜,代表作有《望月远怀》、《感遇》等。】 【啊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写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那个张九龄?!】 【《望月远怀》,于张九龄在开元二十四年遭李林甫诽谤排挤罢相后所做,海上两句正是其中家喻户晓的名句。】 张九龄的话刚开了个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面色大变,猛地转头看向一旁同样一脸惊愕的李林甫,不止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聚焦在看着颇为不知所措的李林甫身上。 “陛下,臣……”李林甫慌忙起身,正要辩解,就被挨着坐的韩休一把捂住嘴,以眼神示意他不可多言。 那腹语是真是假暂且不论,若此时自乱阵脚被萧青梧察觉,陛下治罪下来,届时莫说前程官位,只怕全家老小的性命都要系于这一线之间。 【咦?发生什么事了,政见不合要打起来了?话说,我突然发现,在场居然全是老头,没有一个稍微年轻点的。】 【在开元二十一年这个时间点上,李隆基的核心决策圈确实呈现出高龄化的特点。这主要是基于唐代的官员迁转制度,官员需凭藉资历与政绩逐步升迁,通常需至五十岁以后方能进入权力中枢。】 【这一点就很不好,古代人平均寿命那么短,五十岁都是高寿了,一把年纪还在高位上耗着,犯老年痴呆了怎么办?嗯……怎么感觉我在指桑骂槐呢……】 萧青梧心里小人双手环胸,眼睛上白光闪过,接着做出重要指示。 【9527,立刻全方面扫描李隆基身体健康状况,检查其是否有老年痴呆症的预兆!】 李隆基猛地一拍御案,力道之大,震得笔墨纸砚齐齐跳起,一方珍贵的黑玉砚台斜滑出去,浓黑的墨汁泼洒而出,在华贵的绢帛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狼藉。 他强压怒火,额角青筋隐现,阴沉沉的目光扫过骚动的群臣,几息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政事要紧,其余容后再议。子寿,你继续说下去。” 张九龄将目光从李林甫身上收回,面容已不似方才那般沉稳恬淡,反而凝上了一层薄霜。 李林甫被韩休松开,他并未立刻言语,只是低头整理了下衣袖,对着御座的方向微微躬身,接着又转身向韩休颔首致谢,便沉默地坐回了原位。 张九龄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缓缓吁出一口气,继续奏陈:“今关中粮秣之困,犹悬顶之剑,漕运疲敝……” 【快录像快录像!一定要365度无死角啊,不要加任何打光滤镜,就要古香古色原汁原味!】 【主人请放心,录像模式24小时开启中,绝不会有任何遗漏画面。】 “……”张九龄的奏对有一瞬间的中断,随即如常接上,“……民力渐凋。臣观河南诸州,沃野千里而沟渠废弛……” 【总算见到一个我喜欢的!嘿嘿,他的诗我到现在还会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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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能力的人一旦走偏,所造成的破坏往往比庸碌之辈更可怕。李隆基这不就是仗着自己有能力却盲目自信,最终养虎为患,自食恶果么。】 【您的比喻很形象,无论是李林甫、杨国忠还是安禄山,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帝王意志的延伸,更是李隆基一手纵容、刻意忽视的结果。在安史之乱这件事上,他的确要负最大的责任。】 萧青梧目光四下一扫,心里正跟9527嘀咕得热闹,突然发现刚才还井然有序的朝堂,此刻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种场面总让她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可能……古人谈事情就是喜欢说一句顿三顿,非得酝酿足了气势才接下一句吧? 【我还是觉得怪怪的,9527,你再分析分析,高力士和陈玄礼昨天去掖庭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来了又突然走了?还有,他们前脚才走,后脚就把我调到御前伺候,他们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结合所有已掌握的信息来看,高力士和陈玄礼现身掖庭宫,和您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目前信息太少无法得出明确结论,建议您继续保持观察。】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替李隆基提前来面试我的?】 萧青梧十分自信地想着:【我觉得这个理由最合理,毕竟我这么美,对吧?不过考察就考察呗,带那么多人干什么,摆谱充场面吗?】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有可能是真相。您的推测确有一定道理,以李隆基在女色上一贯的作风,他确实做得出来这种事。】 但萧青梧仍旧觉得奇怪,高力士出现在掖庭没问题,毕竟他是李隆基的跟班么,工作重心就是服务好皇帝。陈玄礼呢?禁军统领,除非掖庭的宫女太监们集体造反了,否则萧青梧想象不出任何陈玄礼会出现在那的理由。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后面慢慢地总会知道的。 “啪嗒——”一声,李隆基手中的笔应声跌落在御案上。 他手指发颤,眼底翻涌着难以压抑的惊怒,面上虽还强作镇定,开口时声线却已支离破碎:“让……让她……” 李隆基费力说出几个字,高力士立马心领神会。 他快步走至萧青梧面前,低声吩咐道:“你们二人去尚食局,取些新进的顾渚紫笋来,要快。” 萧青梧躬身行礼:“遵命,奴婢即刻就去。” 童二娘子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和萧青梧一前一后退出延英殿。 一出殿门,稍走远几步,萧青梧小声说道:“你也太老实了,没人让你跪你还一直跪着,地上多冷啊,小心膝盖冻伤了。” 童二娘子脸色苍白,情绪紧张,左右看了看,同样小声说道:“我实在是怕得紧……方才陛下震怒,我双腿一软便再起不来了,后来不见叫起,我更是动也不敢动,哪敢擅自起身。” “那你今晚缝个护垫,绑膝盖上。”萧青梧指了指她的腿,“以后跪的时候多着呢,多个东西垫着总能舒服些。” 童二娘子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6. 第 6 章 延英殿内,气氛像是被寒气凝住了一样令人窒息。 李隆基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扫过面带忧色的群臣,最终落在了张九龄身上,声音沙哑地问道:“子寿,前几月所议张守珪讨契丹一事……那个叫安禄山的胡将,如今身在何处?” 张九龄心中叹息,起身回奏:“陛下,您忘了,安禄山征讨契丹失败被押送至京,按律本该处死,只是……陛下天恩,已下旨将其赦免放归了,算算时间,如今怕是已经到幽州地界了。” “回去了?”李隆基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重重敲击着御案,“哦对,是给放回去了。” 当初张九龄力谏要斩安禄山,称其貌有反相,狼子野心,不杀必为后患。当时他是如何回应的来着? 李隆基揉着额角艰难回忆,是了,是他言之凿凿地说安禄山是忠诚良善之人,认为张九龄危言耸听,执意把人放了回去。一想到此,李隆基心里顿时升起铺天盖地的悔意。 他沉吟片刻,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对着群臣道:“可有法子再召回来,然后……杀之?” 张九龄微微叹了一声:“陛下,军令岂是儿戏?既已赦免放归,无故再召,反复无常,非但有损朝廷威信,更恐寒了边关将士之心啊。” 李隆基语塞,也明白已经错失了最名正言顺的机会,只得烦躁地挥挥手:“罢了。” “眼下虽已错失良机,然时间尚且充裕,还远未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不如……” 萧嵩跟着接话,话语有片刻中断,沉稳坚毅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决绝的狠厉,“不如秘敕张守珪,令其频遣安禄山领兵出击,胡虏凶悍,战事无常,一旦失利,便可依军规将他押回长安问斩。如此也算名正言顺,旁人亦无话可说。” 安禄山好歹也是有官职在身的杂号将军,不是无名无姓之辈,更是张守珪收养的义子,因为几句尚不知真假的心语就杀了他,难免引人猜疑,甚至动摇军心。 不远处的韩休听到这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 “安禄山此人,能得张守珪赏识收为义子,皆因其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若依萧令公之法,遣其出战,败了自然好说。可万一他不但未败,反而再建新功,届时又该寻何种理由制裁他?莫非还要奖赏其战功,再加官晋爵不成?” 萧嵩闻言,也不管这会是不是在御前,当即面色一沉,反唇相讥:“哦?如此说来,韩尚书必有更高明的见解了?萧某愿闻其详!” 韩休顿时语塞,其实他也没有更万全的法子,只是方才听萧嵩侃侃而谈,就不由自主地想找个理由驳一驳他。 两人前几个月才因政见不合闹得不可开交,双双被罢相处罚,韩休在那之后,也多次告诫自己遇事要戒急用忍,切勿与人争执,但一遇到萧嵩这老对头,就忍不住想刺两句…… 韩休迅速收敛心神,略一思忖,转向李隆基,肃容道:“陛下,依那萧青梧所言,若安禄山真是日后霍乱大唐之人,则非但不能允其掌兵,更应就此将其雪藏,绝不可再予其任何积累声望、培植势力的机会!” 李隆基听他这番话,目光微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韩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古往今来,凡行叛乱之举者,无一不是手握重兵、党羽众多之徒。只要断绝其掌兵之途,使其远离权力中枢,如一介富家翁般被圈养看管起来,无兵无势,纵有滔天野心,亦不过是无根浮萍,徒呼奈何!此乃釜底抽薪之策。”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届时,其人生死,皆在陛下股掌之间,又何须再寻什么阵前失利的由头?” 李隆基默然不语,心中反复权衡着萧嵩与韩休的计策,只觉左右为难,难以决断。 两人说得各有道理,难分对错。让安禄山频频领兵,杀他的借口是有了,却也可能反令其借军功坐大,弄巧成拙。就此雪藏是个非常聪明的法子,可谁能断言,今日压下安禄山,他日不会冒出第二个、第三个“安禄山”? 选择了一条路就要承担背后的风险,所幸,他还有许多时间去仔细筹谋。 李隆基深深叹出一口气,胸中纷乱如麻,他绕着御案缓缓踱了两圈,方才重新落座。 他环视着众臣,声音低沉,神情莫辨:“诸卿对此女之事,如何看待?尔等以为,其所言……有几分可信?” 一阵沉默过后,高力士谨慎开口:“陛下,这凭空听见人腹内心语,实在是亘古未有的奇事。然观萧青梧所言,事事具体,句句分明,不似信口胡诌之语。眼下渤海战报未至,她所言是否属实,仍需验证。老奴愚见,不妨暂观其变,待两月后军报传来,再行定夺。” 其余众臣纷纷附议,所言皆与高力士大同小异。在真假未辨之前,萧青梧绝不能动,不仅如此,还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天天看着,以待探听到其他有关国事的讯息。 朝议在一片诡异莫测的气氛中散去。 众臣依序躬身退出延英殿,李隆基突然道:“李卿,暂留片刻,朕尚有要事相商。” 李林甫正往外走的步子一顿,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重新回到殿中,垂首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隆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深沉难辨,沉默了良久,方才缓缓开口:“李卿。” 李林甫的腰弯得更低了些:“请陛下吩咐。” 李隆基并未立刻发作,他只是用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睛打量着李林甫,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皮囊,看清内里的忠奸。 “萧青梧所言……”李隆基语速缓慢,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威压,“朕,暂且信你。朕不是不辨是非的昏君,不会为着还未发生的事迁怒于你,更不会因为一个预言枉杀忠臣,你暂且安心,无需多想。” 李林甫闻言,心中巨石并未落下,反而提得更高。 李林甫了解陛下就像他了解自己的左右手,他这么说,并不代表真的信任自己,就此饶过他,陛下只是为了稳住他,以便更好地监视驱使。 他立刻深深揖礼,语气恳切甚至带上了几分哽咽:“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对大唐之忠心,天地可表!臣无陛下无以至今日,陛下对臣有大恩,臣此生绝不会做出任何有负陛下之事!” 李隆基虚虚一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脸上看不出喜怒:“朕深知李卿之才,于政务上亦是勤勉得力,卿且先安心办好眼下差事,莫要多想,亦不必为此等无稽之谈忧惧。朕既然说了信你,就不会再因几句虚无缥缈之语而疑你。” “是!臣定当鞠躬尽瘁,以报陛下天恩!”李林甫连声应道,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知道,如今的自己不要说仕途上还能不能再进一步,就是性命都只在陛下一念之间。 他再清楚不过,萧青梧所说的话已在陛下心中扎下一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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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裴耀卿突然想起一事,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能听闻,这才将声音压得更低,轻声说道:“昨日我隐约听闻,高将军与陈将军竟亲自率了一队龙武军精锐,突然去了掖庭宫那等地方,阵仗颇大,风声鹤唳……那架势,分明是奉了圣令去处置……”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沉思与不解:“按常理,既然出动了精锐,断无轻易放过之理,怎地最终竟是雷声大雨点小,非但没动静,今日反倒将人提到了御前来了?这……莫非昨日在掖庭发生了什么变故?抑或是陛下临时改了决定?” 张九龄闻言,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声音同样很轻:“此事确实蹊跷,高陈二位将军皆是果决之人,陛下既已下决心,断无空手而回之理。其中定然发生了我等不知的变故,使得陛下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或许……她昨日在掖庭内又吐露了某些更惊人的话,让两位将军和陛下不得不暂留其性命。” 裴耀卿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此女心语,关乎国运,亦关乎我等身家性命,是福是祸,实难预料啊。” 张九龄脚步未停,目光依旧望着前方冰冷的宫墙,仿佛能穿透砖石,看到昨日掖庭中那暗流汹涌的一幕。 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抬高望向远处宫墙之上的一方蓝天,内心沉如寒铁,不知所措。 7. 第 7 章 与裴耀卿分别后,张九龄并未直接回府,心中思绪纷乱如麻,萧青梧预言中可怖的未来如一柄巨锤,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他脚步一转,并未走向宫外车马等候之处,而是径自往尚书省值房走去。 他寻的正是刑部侍郎严挺之。严挺之性情刚直,与他素来交好,平日里对李林甫这样刻意逢迎的弄臣多有不满。更重要的是,冬至宴上那石破天惊的心语,严挺之同样在场亲耳听闻,这些时日,两人亦就此事交换过震惊与忧虑,严挺之算是为数不多的,能在此事上让张九龄倾吐交谈之人。 值房内,严挺之正埋首批阅公文,见张九龄面色沉凝地进来,便搁下笔,惊讶问道:“子寿兄?散朝了怎未回府?瞧你神色,莫非……那位又说了什么惊世的新论?” 张九龄挥手屏退了左右小吏,将门关上,待房内只剩他二人,才在严挺之对面坐下,疲惫地叹了口气:“挺之所料不差,今日……其所言愈发让人惊心了。” “哦?”严挺之身体微微前倾,神色紧张起来,“又说了什么,莫非关乎……?”他指了指东北方,意指渤海战事。 张九龄摇了摇头,接着将今日朝议时,萧青梧与另一个“九五二七”所说的,关于李林甫在未来会如何陷害他、安禄山将祸乱大唐等消息一一道来,尤其强调了群臣关于如何处置安禄山的分歧与讨论。 严挺之听着,放在案几上的手渐渐握紧,待听到“陷害”“贬黜”几字时,他眼中猛地爆射出锐利的光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我早知此獠心术不正,只是未曾想,他竟敢构陷子寿兄你这等重臣!” 想到李林甫未来的勾当皆露于人前,严挺之心中便生出一股快意,他问道:“子寿兄,快与我讲讲,陛下是何反应?” 张九龄抚着长长的胡须,微微一笑:“陛下虽未立刻作出什么反应,不过,今日散朝后,他单独留下李林甫,想必少不了一番敲打,如今李林甫怕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了、日日忧惧不可终日了。” 严挺之闻言,眼中精光乍现,抚掌冷笑道:“善!此等魑魅之徒,终日算计,终遭反噬!听闻其寝食难安,某只恨不能亲见其惶惶之态,当真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他顿了顿,眉头复又紧锁,忧色更深:“然则,子寿兄,以你所言,那安禄山之患若真如此酷烈,合该不管三七二十一,早早铲除了才是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九龄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挺之岂不闻名不正则言不顺?安禄山如今罪未显,功尚存,更是张守珪义子,更因其骁勇在军中素有威名。若仅凭几句无从考证的心语,便贸然诛杀边将,非但难以服众,更恐激起预料之外的祸患。” 他深深地皱着眉,继续道:“今日延英殿内,萧嵩主张阵前失利之法,韩休则建言雪藏圈禁之策,此事棘手,需从长计议,既要除患,亦需稳局。如今……唯有静待渤海军报,先验证此女所言虚实,再图万全之策。事关重大,一步踏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两人就这般在值房内低声讨论了许久,从处置安禄山的棘手,谈到李林甫如今岌岌可危的处境,再至对那萧青梧其人的深深忌惮与疑虑。 直至夕阳西斜,窗外传来官员们散值的脚步声,两人方才惊觉时辰已晚,各自怀着满腹的心事与警惕,分别离去。 继而回到家中,无心用餐,张九龄独自坐在自家书房中,在宣纸上默写着回来时念了一路的诗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蘸饱浓墨的大字力透纸背,字迹遒劲有力,尽显风骨。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铺开的宣纸上,窗外残雪未消,寒梅初绽。 张九龄久久凝视着诗句,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渐渐充盈胸怀。在萧青梧口中,这是他未来被贬黜时所做,这也确实是他的诗风,是他可能会有的心迹。 萧青梧念的那几句中,他尤爱写于纸上这一句,气象开阔,情思绵邈,连他自己默写时,亦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咀嚼,为之心神摇曳。 那女子竟能诵我的诗作?而且听其心声,语气雀跃,情绪激动,竟似对自己颇为推崇? 难道自己在未来会青史留名,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 这是一种极其奇异的感觉,一方面,他为着预言中的未来而感到心寒和警惕,另一方面,得知自己的诗作竟能流传至后世,为人所铭记、传诵,那种属于文人的欣慰与自豪感,又像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暖流,悄然沁入心脾。 他看着纸上的诗句,反复品味,竟一时沉浸其中,暂时忘却了朝堂的烦忧,嘴角甚至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笑意。其中有忧,有惑,有对命运的茫然,却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醉。 良久,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书房里。国之将倾,个人的诗文才情,又何足道哉?可偏偏,这诗句又似乎是未来某种存在的证明,牵动着他对自身命运、对大唐命运的无穷思绪。 这一夜,注定无眠。 —— 第二日天还没亮,萧青梧就被童二娘子唤醒。 “嗯…… 到点了?”她蠕动着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上闭着眼问,“什么时辰了?” 童二娘子已经穿好了衣服,去桌边点亮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在漆黑的室内亮起,照明的效果只比没有强了一点点。 “约摸五更了。”她回了句,转头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温声劝道,“萧娘子,快起吧,高将军昨日有交代,让咱们早些过去,学些御前伺候的礼节呢。” 萧青梧挣扎着睁开眼,困顿的目光移到窗棂处,敏锐得察觉到室外不同于时辰的亮堂。 她伸手掀开一点窗子,天色漆黑,漫天飘雪,经过一夜,地上落了厚厚一层,光秃秃的树枝被装饰得颇有点后世节庆的氛围感。 “好大的雪啊。”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萧青梧瞬间清醒许多。 她关上窗户,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卫生问题三秒内一键清洁完毕,随后又拿出洗漱用具假装对付了一下。 两人出门时,天仍旧没亮,路上寒风凛冽,往来的宫人们穿着或单薄或厚实的袄子,手上各自捧着器具,安静地穿梭在走道上,尽可能不发出声响。 到了寝殿门口,殿门紧闭,门口除了值守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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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不足就会犯困,劳累过头就会疲倦,酒精过量会导致机能紊乱。 萧青梧从空间钮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悄悄塞进嘴里,甜蜜熟悉的味道充盈着味蕾,驱散了些许睡意。 【主人,是否需要让我暂时为您代理身体权限?】 【不了吧,谁知道你顶着我的身体会干出什么。放首歌听听,干等着好无聊。】 【好的主人,您想听什么歌?】 【Fu*k You。】 【好的主人,马上为您播放《Fu*k You》。】 【……Fu*k you,Fu*k you very very much~】 在重复的f*ck you里,萧青梧心情好了不少,她忍着笑又往嘴里塞了块糖,接着给自己找乐子。 【换一首,你没有好结果。】 【好的主人,马上为您播放《你没有好结果》。】 听到一半,寝殿内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瞬间将沉浸在欢愉中的萧青梧惊醒。 【9527,快看看怎么了?是不是李隆基踩到香蕉皮一头磕桌子上撞碎了茶壶被砸破了头摔了个狗吃屎?】 【抱歉主人,我没有装载透视扫描功能,暂时无法回答您这个问题。】 好吧,萧青梧心道可惜,不过她觉得屋子里的情况应该跟他想的八九不离十。 “滚进来伺候!”一声咆哮隔着厚重的殿门清晰地传出,萧青梧和童二娘子对视一眼,前者困惑,后者恐惧。 没事的,放心。萧青梧以唇语对童二娘子示意,在宫里生活这么久,她非常理解底层宫人们在面对上位者盛怒时的胆战心惊。但她也不是无的放矢,为了安慰童二娘子说大话,万一她俩倒霉撞枪口上,李隆基要打谁杀谁的话,无论怎么样,她会尽量保住童二娘子,自己去替代她的。 毕竟,大明宫和长安对她只是个难得一见的景区,欣赏不了美景固然可惜,但以后还可以再来,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8. 第 8 章 殿门打开,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高力士。 萧青梧看着衣冠整齐,丝毫看不出来早起疲态的高力士,缓缓地眨了眨眼。 【咦?你不是说,高力士是有品阶的重臣,不是普通的太监?那他怎么这么早就出现在李隆基的寝宫里?他没有自己的府邸吗?】 【没有错,主人,高力士除了身兼要职之外,他更是李隆基最信任的心腹近臣,他们的关系远超一般的主仆,两人之间的关系堪称形影不离,据史料记载,高力士常年居住在李隆基身旁,随时听候差遣。】 萧青梧心内腹诽着,面上恭敬地听候高力士对二人的安排。 “你们二人先过去伺候陛下撤膳、净手。”高力士语气平稳地吩咐道,“动作仔细些,莫要毛手毛脚,惊了圣驾。”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萧青梧过去一看,已经有其他宫人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桌面,并摆上了精美的茶具。 萧青梧突然就觉得,至少目前看到的来说,这个工作似乎还挺轻松的,除了需要长时间站着比较熬人。 不过对体力惊人的她来说,这完全不是个事。 童二娘子端着面盆,萧青梧捧着手巾,眼巴巴等着李隆基吃完了过来洗手。 虽然动作很规矩,但那双眼睛却一点也不安分,仗着室内烛火昏黄,正肆无忌惮地四处打量着。 【9527,我突然有个发现。你看,唐朝的宫殿在精致繁复程度上虽然比不上紫禁城,但在面积上比紫禁城的宫殿大得多,尤其是高度,紫禁城里很多宫殿就挺窄小的。】 【主人,您的发现没有错,这背后涉及到环境的变迁。在唐朝之前,关中地区植被茂密,树木巨多,唐朝之前的贵族们在建造宫殿时有丰富的木材资源可用。到了隋炀帝时期,由于大兴土木,加上历代的开采,关中地区的木材被砍伐了许多,尤其是用来建造巨大宫殿的巨木大幅减少,因此唐朝在修建宫殿的时候,往往还得从江南地区运送木材,因为关中已无木材可用。这种情况越往后便越严重,森林破坏越来越严重,巨木资源越来越少,宫殿的规模只能跟着缩减,根据后世专家复原的大明宫图来看,其规模的确比紫禁城要大许多。】 原来是这么回事,涨知识了,萧青梧听得暗暗点头。 边洗手边跟着听了一耳朵的李隆基,听两人说起前朝旧事,忍不住地在心里跟着骂了杨广几句。 滥用民力的无道昏君,在位不过十四年,折腾得天怒人怨,死伤无数,昔日太宗皇帝想修缮一下破败的宫室,找遍关中都找不到一根好的巨木,只能千里迢迢地从江南调运。 想到杨广的恶名,再想想这女人对自己那些评价,李隆基心内冷哼道,杨广如何能跟他比?即便未来的他会犯错误,但那不过是每一个帝王在年迈体弱时都会面临的无奈,他晚年再怎么昏聩,也不会像杨广那般,动辄征发百万民夫,视百姓如草芥。 如今有了心声的提醒,他就更不可能重蹈覆辙。 隋炀之恶不过百年,这女人不抨击杨广,反倒整日对他这个圣明天子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是失了心智就是瞎了狗眼。 李隆基取过布巾擦了手,泄愤一般又将布巾扔回萧青梧怀里,转身就朝着殿外走去。 ????又怎么了? 萧青梧迷茫地捧着布巾,莫名其妙地看着李隆基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询问的目光转向高力士。 “跟上伺候。”高力士边说边跟在李隆基身后往外走,“一会到了延英殿,我再同你们细说。” 两人快速收拾了手里的器具,跟在高力士等人的身后从寝宫离开,到了延英殿时,天际刚亮度一抹鱼肚白。 进了殿内,室内一片暖意融融,厚重的殿门一关,飘落的雪花被隔绝在室外,一门之隔,俨然是两个不同的季节。 宫人们早已点燃炭火与香炉,御案上备着茶水,休憩的卧榻上铺着保暖华贵的兽皮毛毯。 李隆基在宫人的服侍下除去披风兜帽,一盏热茶下肚,丝毫不耽搁地去御案那边批阅奏折,萧青梧和童二娘子便先站角落里,等着高力士伺候完李隆基再给她们安排活。 【啧,挺勤快的嘛,我得承认,我先前对他确实刻板印象了。不看晚年那一摊子,就我看到的来说,他其实算是个不错的皇帝。】 【这种印象其实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会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在于李隆基的功过都过于突出,他从顶峰坠落到深渊的过程又极具戏剧化,过错的责任归属也极其明确且个人化,因此,人们会自然而然地想,如果他能早死二十年,如果他能不那么昏庸,如果他能不……这种惋惜和愤怒的情绪强化了对他的过错的记忆,淡化了他的功绩,所以您会有这种刻板印象,实属正常。】 【我觉得还有个重要原因,文学上的渲染,影视剧一遍遍地拍那段历史,大众的记忆就这样被一遍遍强化和塑造,我说得对吧?】 【您说的这个问题正是关键之一,普罗大众不是历史学家,大众对历史人物的印象普遍来自于故事和文艺作品,而李隆基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是文学艺术中一座丰富的宝矿。】 【说到杨贵妃……好想看一眼她啊,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四大美人之一,好想看看杨贵妃到底能有多美。9527,查一下杨贵妃这会多大了,人在哪了,离她进宫还有多少年?】 【好的主人,马上为您检索。杨贵妃于开元二十三年嫁于寿王李琩,开元二十五年被李隆基召入后宫,距离她入宫还有四年,此时年约十四岁。】 四年啊……萧青梧在心里算着,还行,挺快的。四年乍一听很久,不过时空穿越后两边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在这里四年,在后世也不过几个月,四年完全等得起。 她还有那么多人没有见,李白、杜甫、王维、杨玉环、高仙芝、哥舒翰…… 萧青梧第一百八十次暗暗感叹失策,穿越的时候没规划好,心里只想着皇宫里名人多,就一路贿赂进了宫,哪想进来之后,除了张九龄李林甫这两个如雷贯耳的,看得最多的就是脾气阴晴不定总是莫名发火的老皇帝。 完全不对她的胃口啊,再说看了两天也看腻了。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跟着李隆基去参加大朝会什么的,整天两点一线三点一线的,也太无聊了,或者去后宫转转也好啊。】 【理论上来说,任何朝会期间,宫女绝无可参与,在场服侍的只能是贴身伺候的宦官们,不过鉴于李隆基已破格将您提拔到了御前,往后的事倒也说不准。】 【嘿嘿,我也觉得,到时候要是能带上我,我就给所有官员录个视频,然后再录个特别宏大的上朝场面,拍个电影留着当纪念。】 萧青梧跟9527聊得太嗨,完全没注意殿内早就一片寂静,她在不关自己事的时候总是神经大条,缺乏对环境的敏感,而9527一个AI,还是专注于资料检索而非情感交流方面的AI,就更不可能拥有“空气安静得让人窒息”之类的抽象概念。 萧青梧继续站着发呆,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其实我没必要非得在宫里等四年啊,我完全可以出宫去看杨贵妃嘛,对不对,而且出了宫还更自由,想去见谁就见谁,或者不行我可以去给玉真公主当侍女啊,只要待在玉真公主身边,还怕见不到李白王维吗?】 【您这个计划完全可行,给玉真公主当侍女,肯定没有在宫里当差辛苦,时间上还自由许多,如果您想好了要离宫的话,我可以为您规划详细的方案。】 【不急,我再考虑考虑,继续待几个月再说,先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 正说着,高力士脚步轻缓地走到二人跟前,沉声说道:“从今日起,你们两人,一个在陛下身边伺候笔墨,另一人负责茶水,童娘子,往后你就在殿外候着,听候传唤。” 童二娘子弯下腰深深行礼道:“是,谨遵高将军吩咐。” 说完,她一路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退出延英殿,直到殿门打开又关上,彻底阻隔了萧青梧的视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884|1824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萧娘子。”高力士又将目光放在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身上,“即刻起,你便跟在陛下身边贴身伺候,陛下要写字,你就研墨。陛下要阅览奏疏,你便在一旁掌灯,陛下若散步赏玩,你便随侍左右,听候差遣。务必眼明心亮,手脚勤谨。” 萧青梧呆呆应了声是,对高力士的安排,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红袖添香加陪玩,这这这、这分明是看上她了啊!! 【9527,这可怎么办!李隆基接下来该不会要把我收进后宫吧??啊啊啊啊啊,我绝对不会陪老男人上床的!!】 【主人请别着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先静观其变即可,只要不违反时空穿越条例,本系统无条件优先保障您的人身安全及自身一切权益。】 “过来伺候笔墨!”李隆基怒喝一声,目光在女子身上挑剔刻薄地打量着,瞪视的双眼怒火翻涌,心中冷笑连连。 他必须承认,即便以他阅遍世间美人的眼光来看,此女的相貌也是世间罕有,是个难得一见的顶级美人,他最宠爱的武惠妃比之对方都多有不及。 但女人不是只靠一张脸,后宫中的妃子,哪个不是姿容秀美,静雅贤惠,温婉柔顺,女子该有的品德,她有哪样?! 想当他的妃子,倒是想得美,她还远远不够格! 李隆基看着对方木头似的杵在一旁,眼里没一点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次呵斥道:“还等什么?研墨!” 萧青梧抽了抽嘴角,拿起墨锭轻轻地画着圈来回研磨。 【立刻马上、明天就走!这里不能待了,这个神经病整天神经兮兮的,天天把气撒别人头上,谁受得了啊!】 【或许他的怒火来自于对您礼仪的挑剔,您如果不着急离开的话,可以适当学一些宫廷礼仪,这样李隆基便是气头上,也找不出您的错来了。】 【我学了啊,我从进了宫不是一直在学宫廷礼仪吗?是这个神经病不按套路走啊,本来学的是奉茶的礼仪,结果突然让我伺候笔墨,又不找人带一下我,直接就让我上岗,我天生是干这个的吗?这个高力士,哼,昨天说了让我早些过来学东西,来了又把我晾外面半天干等着,什么东西都没教,我一会要是不小心搞砸了,或者力道不对打翻砚台,高力士全责!】 【资料库内有关于如何研墨的相关视频,主人,是否需要为您播放?】 【哎呀,也不提醒我,快放一个,我跟着学一学。】 在9527的操作下,脑内电脑开始播放一段时长为5分钟左右的教学视频。 萧青梧一心二用,一边看着视频里的教程,手下一步一步地跟着仔细学。原来研墨还要加水,她就说刚刚怎么一直不出墨,也不知道李隆基和高力士有没有看到她拿着墨锭在那干磨了半天,出了大丑了啊! 她赶紧往砚台里加入少许清水,视线扫过李隆基时,发现对方的目光似乎停留在她身后什么东西上,脸上一副难掩震惊的表情。 萧青梧好奇地跟着转头去看,除了柱子墙壁帷幔,什么都没有啊,李隆基到底在看什么? 她莫名地看向高力士,发现对方的视线方向竟与李隆基一致,两人都是同样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震惊到失神无语的表情。 她再次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将那一处的陈设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9527,检查一下屋子里的磁场问题,总不会闹鬼了吧?】 【主人请放心,殿内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世上也没有鬼怪,您无需担心。】 一切正常?萧青梧嘀咕着,转过头来时,二人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高力士垂眉顺目地立在御案旁,李隆基提笔蘸了墨汁,在公文上缓缓写下批阅的小字。 比之此刻的平静,方才一瞬的短暂失态如同幻象般,在二人身上消失得无痕无迹。 萧青梧暗暗翻个白眼,好吧,神经病的思维不能按照常理来理解,她真的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