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A的顶级驯养师》
7. chapter 7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各自看看手上的红色小本,再看看对方,四目相对,好像还有点儿怪怪的尴尬,虽然吃过饭,也聊过天,但,说过的话,加起来总共也没超过二十句。
嗯,是结婚了,但,不熟。
温寻长得帅气,但是气质清冷,一股冷气天然的环绕在他的四周,处处彰显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偷偷靠近一点儿,也让人冷的打颤。
沈知禹一个激灵,趁着温寻还没察觉到他的动作,滴溜溜的旋转着脚跟,直接磨蹭到原来的位置。
温寻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更是纹丝不动,也似乎的确好像没有很想跟他熟悉一下的样子。
沈知禹瞥了一眼温寻,又摩挲着手中的结婚证,像是做梦,但,这一切又的的确确是真的,年仅23岁的他,从此以后婚姻状态栏成了已婚。
这个盲盒真是不亏,也不得不说这真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再四处看看,民政局的门口,真就是不一般,连逛街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有的手上拿着证,有的十指相扣,脸上洋溢着笑容。
“滴滴滴...”
手机传来突然一阵声响。
星际联邦民政局:恭喜您,尊敬的沈知禹先生,您的盲盒伴侣与您已经领证,您将获得京市永久居住权,希望您在京市生活愉快,与爱侣共度美好生活,盲盒调查问卷在下列网址:,请及时填写,退订请按T。
沈知禹打开网址界面,联邦政府满意度调查问卷:您对您的伴侣,满意度是多少分(分值区间:0—100)
沈知禹侧眸看着一旁的温寻,他正拿着手机低头看,正巧也在这个界面,刚刚好,偷看一下。
温寻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沈知禹炽热的目光,余光瞥了一眼身边人。
只见着他头上的呆毛在风中凌乱,吹的左右摇摆,更是苦恼的皱紧了眉。
忍不住的弯起了嘴角。
眼见着沈知禹快把自己愁到想哭,温寻靠近了些。
沈知禹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插/了/进/来。
他睁大眼睛,侧脸看看,正巧对上温寻那双明媚的蓝色瞳眸,满眼都是他,漂亮的深蓝色瞳孔中映射着他的身影。
他的拇指指腹轻柔的摩挲着沈知禹的掌心。
“温...温寻...”
一瞬间沈知禹的脸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从里红到外,连脖根处都红的厉害。
温寻嘴角弯起一道弧度,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我看到路上别的新婚情侣就是这样,十指相交,现场学的,还满意么。”
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朝着沈知禹晃了晃,上满的分数是100分。
沈知禹瞬时间心跳加速,脸颊更红了些,握着温寻的手更是稍微紧了紧,心里更是甜的像是吃了蜜糖。
温寻捏捏他的掌心,“你的身体,好烫。”
“要听我的人鱼祝歌么,我可从来没给别人唱过。”
温寻的歌声悠长绝美,婉转而低沉,像是浸染了爱情的甜蜜,还带着一丝蛊惑。
瞬时间,水族像是闹翻了天,在海里不停的扑腾着,大家感知到了他们的王,终于遇到了心爱的人,在沈知禹看不到的角落里,在这座城市无法触及的经纬度,占据地球百分之七十一的蔚蓝,都在欢呼。
沈知禹想要避过温寻的目光,却是被他拉着不得动弹,心里,脑袋里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一个念头在他的心尖儿划过,他要买最好的新婚礼物,送给温寻。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大街上,街道上到处充斥着恋爱的味道,小房子的外墙都刷上了粉色的漆,窗台的小花篮都是心形,空气中也像是渡了层蜜,充斥着美好的滋味。
街上的音响里传出来的都是些小情歌,蛋糕店里的心形蛋糕最为畅销,四周的花边是甜蜜的粉色,中间是大大的粉色桃心,蜜桃的香气逸散到大马路上,甜滋滋的。
远处的广场雪白的鸽子“扑通”一声飞起来,伴随着粉色气球,升到天空中,浪漫至极。
新领证的伴侣大多都会在这里买点儿什么。
享受婚纱照、服装造型、购买家具用品甚至婚庆一条龙,周围的店铺大张旗鼓的宣传,不遗余力的吆喝,自然物价水涨船高,可能也是联邦政府拉动经济的手段之一。
沈知禹眼前突然一亮,马路右边,刚好有家珠宝店。
巨大的玻璃橱窗贯穿了整个外墙,橱窗的底部是闪着银色光芒的不知名金属,中间的展示台上是一款深蓝色的宝石手链,蓝色的深邃和钻石的闪耀搭配的恰到其分,他直接被这套珠宝吸引的拔不出来眼睛。
温寻看了看沈知禹的样子,猜着应该是喜欢。
他宠溺的揉了揉沈知禹的头发,掏出卡,递给沈知禹。
“想买什么,自己挑。”
沈知禹看了看手上的卡,手指指尖在上面摩挲了几下,金属的质感,黑色的光泽,他宝贝似的把卡收起来。
随后,沈知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身份认证卡。
“滴,认证成功,京市珠宝店欢迎您的光临。”
刚刚踏入店门,就见着透明玻璃和黑色镶金的展示台依次排开,时尚而不失典雅,就连转角处的柱子也做了精心设计,银色的柱子由房顶直接贯穿至地面,底层的花边是时尚的金,显得格外大气。
柱子将整体店铺划分为不同的区域,位于顶上的吊牌清楚明了的显示着:珠宝区、黄金区、玉器区。
温寻随着沈知禹走进去,四处看了看。
沈知禹坐在卡座上,认真的看着玻璃橱窗里面的珠宝,钻石看着漂亮,不保值,白金价格更是虚高,不怎么值得,至于玉石,好像跟他们又不太搭配,总之,还是黄金比较实际。
沈知禹开心,温寻自然欢喜,只是突然一瞬间,身后一阵凉意袭来。
温寻敏感的转身,正巧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匆匆忙忙的从门口出去。
温寻皱着眉,温柔的在沈知禹耳边低语,“沈知禹,我去趟卫生间。”
“好,我在这里等你。”
见着温寻离开,他四处看了看。
直接起身,走到黄金区,看着橱窗中的首饰,随意的坐在其中一个卡座。
戒指的种类繁多,他有些犯难。
一旁的店员见着沈知禹过来,连忙热心的过来介绍。
“先生您好,这边呢,都是这一季最新的款式,这款呢,是金镶玉,上面的玉石经过艺术设计,由京市最有名的雕刻师,米先生雕刻而成,您要不要试试看?”
沈知禹看了看戒指,翠绿色的和田玉,温文儒雅,雕龙画凤,也确实适合情侣主题,周围的黄金像是花瓣一般直接托起中间的玉石。
沈知禹是喜欢,但是看看金价,立马愣在原地,一万块钱一克!怎么不去抢!
再看看戒指的价格更是惊人的1000w,买不起买不起,是真的买不起。
“先生,其实这款也不错。”
店员指着一款中间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金戒指,“这款呢,设计理念来自于‘金玉良缘,红豆相思’,这款的价格相比较那款要稍微低一些。”
沈知禹看了看价签,还不就只便宜了1w,这不,这有什么区别么!
沈知禹瞥了一眼,在柜台的角落里,有一款素圈,上面雕刻着凤凰,再看看价格,虽然小了点儿,但,这可是唯一能买的起得东西。
柜员看着沈知禹半天也没确定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真是的,买不起就别看这么贵的东西,简直浪费时间。”
沈知禹听到柜员的话,耳尖微微泛了红,紧接着脸颊也浮起了一层红晕,他直接拿出自己的卡,咬了咬牙,那可是他的全部家当。
“就是这款,这款我要了。”
柜员拿着他的卡,看了看那款戒指,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啧,穷鬼。”
沈知禹低着头,谁让他真的没钱呢,店员从柜台里将黄金戒指取出来,剪掉上面的价标。
温寻清冷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看上什么了?”
沈知禹接过店员手中的戒指,在温寻的眼前晃了晃,“送你的新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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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么?”
沈知禹眼中满眼的期待,温寻看着小小的素圈。
面无表情,冰冰冷冷,但是心里却直接开了花,这可是沈知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可要供起来。
温寻作为水族的王,见过的珍珠、宝石、玛瑙无数,但是这小东西的意义可不一样,伴侣的礼物,宝贝的很。
再看看眼前的沈知禹,满眼的期待,温寻的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
“帮我戴上,怎么样?”
沈知禹拿着戒指,认真的套在温寻的无名指上,圈口正正好好。
“谢谢你的新婚礼物,我很喜欢。”
温寻抬起手,对着灯光看了看,东西虽然朴素了些,喜欢,还是喜欢。
这时店员拿来沈知禹的卡,“你的卡。”
沈知禹看了一眼过来送卡的店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
“温寻,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回去吧。”
沈知禹拉着温寻的手就要往外走,温寻敏锐的听到周围店员的窃窃私语声。
“啧,这不就是个破素圈,有什么好的,还当做宝贝了,看那一脸的廉价模样。”
“可不是么,你看看,那个Alpha好帅啊,指不定就是玩玩而已,这年头平民跟贵族可没有结合的可能性。”
“我看也是,差距这么大,怎么可能能在一起?”
温寻脸色瞬间冷了八度,甚至周围的空气温度也开始降低,沈知禹打了个寒战,莫名其妙的冷。
温寻刚才就觉得自己的爱人兴致不高,原本想着临时买点儿什么作为新婚礼物,等来的却是沈知禹的兴致缺缺。
但沈知禹想要逃离这里的速度简直出乎意料。
温寻站在沈知禹的身后,瞥了一眼刚才服务的柜员,人鱼的祝歌,可不止能够唱出开心,发号施令,更重要的还能探查他人的记忆。
他闭着眼睛聆听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沈知禹有些拘谨的样子,深深的映射在他的大脑中,心脏刺痛,是谁,竟敢这么对待他的爱人。
他跟沈知禹的婚礼,一定要是京市最盛大的,一定要给人类Alpha最美好的记忆。
原本去看看那个黑影是什么,倒是让这群没长眼睛的东西,欺负到他的小伴侣头上。
见着温寻半天没有说话,沈知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你等等我,我们回来就走。”
沈知禹顺着指示牌,走过狭长的过道,想着他刚才拘谨的样子,幸好,幸好,没有被温寻看到。
沈知禹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那抹淡淡的红,终于下去了些,嗯,还好,总不能让温寻看到自己的破绽。
之后他穿过长廊,正准备叫温寻一同离开。
“你们这家店,就只有这些东西么?”
柜台的店员赔笑,“这些是我们店里最新的款式,目前卖的最好的,您看,您需要哪一款,或者您需要订制款,都是可以的。”
温寻不屑一顾的笑了笑,指着其中克重最大的一款黄金戒指,“这些,根本不值钱。”
店员猛地一愣,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蓝白色西装,再看看他的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这种装扮并不多见,像是水族,但又不确定。
沈知禹刚好走到转角处,听到温寻的话,不自禁的低着头,有些难过的看向温寻,也是,温寻是S级Alpha,又是水族的王,不知道身后该有多少追着的人,等待了二十几天的盲盒,就换来这样的爱人,他应该很失望吧。
温寻见着店员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镶嵌着帝王绿宝石的金戒指,宝石绿莹莹的泛着华贵的光,他就那么随意的扔在店员的面前的柜台上。
“你们说,我的戒指,够不够买下这家店?”
店员面面相觑,更是往后退了退,这可是惹了大金主。
温寻察觉到沈知禹的气息,转身看了看他,“这里的东西都不值钱,只有我手上这个是最珍贵的。”
沈知禹直接呆愣在原地,随机盲盒,好像拆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哦,不对是人鱼。
8. chapter 8
沈知禹看的目瞪口呆,温寻更是不想理会那群惹他爱人不爽的店员。
“以后有什么委屈的直接跟我说,不用隐瞒。”
“啊,嗯,好。”
温寻搂着沈知禹,熟悉的玫瑰花香惹得沈知禹心头一阵酥麻。
天色本就暗淡下来,温寻见着怀里的小王夫兴致没有多高,直接开口说道,“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沈知禹在车上闭目养神,心里像是有个疙瘩,解不开,不舒坦,刚才的那种情况以后会不会经常能遇到,再者会不会有更严重的情况,像是有人跟他挑衅之类的。
头上的黑白小天使再次出现。
白色小天使一脸同情,“沈知禹,你就是太温柔了,不过,好像温寻很喜欢。”
黑色的小天使挥动着手中的小叉子,“这算是什么!沈知禹冲啊!碾碎他们,他们那算是什么!”
沈知禹摇了摇头,瞬间黑白天使被甩出脑外。
回到住处,夜色已浓,外面黑乎乎的,沈知禹跟温寻在车里道了别,打开门的瞬间,满屋子的衣服又让他想到温寻,好像这条鱼神不知鬼不觉的占了他的大脑。
再细细数数这些衣服,穿不完,根本穿不完。
躺在床上,他看着头顶温黄色的灯光出神,鱼,还是鱼,还有鱼的身材,鱼的脸,鱼现在在做什么。
不行,他拍了拍脑袋,对,还有工作,他的工作,水族馆相关工作还没熟悉,现在有空,不如看看。
原本是想搜索搜索灯塔水母最喜欢吃的东西,却神不知鬼不觉的点进了联邦海军基地介绍栏。
这是几十年前陨石雨之后才成立的新部门,主要应对海上突发事件,但是目前海洋环境还算基本稳定,这个部门工作较少,处于起步阶段,具体事物也并未与公众公布,且不接受游客观光基地的请求。
不接受游客观光请求,那算了,原本还想着去看看那条鱼,他穿军装的样子,应该会很帅。
沈知禹瘪了瘪嘴,想看,但是看不着,不甘心。
他点开地图,查看海军基地的具体位置,只有模模糊糊的说法,位于大约500公里以外的海面,这么说来,每天温寻上班还得日行千里,海军基地的住处,也许不在一起,只能这么解释,但还是辛苦。
玩了会儿手机,也没见到温寻发过来消息,他看看时间,21点13分。
这么半天了,温寻,应该到家了吧。
打开聊天界面,对话栏的消息寥寥无几,甚至还能看到刚加上好友的提示语。
发呆的瞬间,手指指尖碰触到视屏按键,一不小心拨通了视频电话。
擦!沈知禹吓得差点儿把手机当做是手雷直接扔出去。
温寻秒接。
“沈知禹,有什么事情么?”
温寻清冷的声音从视频的那一侧传出来。
他正在脱衣服,似乎才刚刚到家,侧脸如刀削一般,轮廓鲜明,往下看,是这条鱼的喉结,沈知禹吞了口水,接着继续看则是锁骨,腹肌,人鱼线。
他看的入迷,鼻子像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沈知禹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擦了擦,抹了一手血,鼻血,怎么会,他怎么流鼻血了,不可以这样,他可是男人。
温寻拿起来手机刚巧看到沈知禹擦鼻血的样子。
“上火了么,今天是匆忙了些,怪我,忘记了人类Alpha的脆弱。”
眼见着温寻一脸歉意,沈知禹火速的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应该是民政局那边的空气干燥,流鼻血是鼻子毛细血管收缩过度,所以才破裂,这,这就是太干燥了。”
一板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第二次了,说白了,人鱼太帅,他忍不了!
“那个,温寻,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嗯?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好了。”
沈知禹吞吞吐吐的,不停的搓着手,更是咬着唇边,满脸通红,看着视频电话对面的人,再想想自己想说的话,他鼓足勇气。
“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同居,毕竟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我...唔...就是...”
沈知禹吞吞吐吐的,脸颊更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热。
温寻从冰箱里拿了杯柠檬水,坐在床边,直接喝了一口。
“我在市中心有一套房,那边距离水族馆最近,你上班也方便,我跟水族馆老板说一声,让小灯帮你搬家。”
沈知禹嘴角抽搐,小灯...那只灯塔水母么,那不就是软体动物,何况还没化形,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么。
温寻接着说道,“别看小灯体型小,它会的很多,傲娇了些,我想,你们接触多了,应该能成为朋友。”
沈知禹四处看看,再看看满屋子无处安放的衣服,二十平米,还真的是不怎么够用。
温寻放下柠檬水杯子,转身就要脱衣服。
沈知禹的脸颊彻底要着起来,鼻血更是止不住的流,不停的呲溜呲溜的吸着鼻子。
“那个,温寻,先挂了吧,我准备睡觉了。”
“嗯。”
温寻看了看沈知禹的样子,直接挂断电话,再看看黑着的屏幕,直接跳入浴缸,双腿化作鱼尾,漂亮的透明尾鳍不停的拍打着浴缸中的水,消解着一天的疲劳。
他伸手够到手机,再看看自己的头像,鱼尾,直接换成了两人的证件照。
沈知禹捂着自己的脸,温度太高了,烫的厉害。
他直接拽过来被子,蒙着头,看到手机一闪一闪的亮,也不管是谁,直接扔着,简直太丢脸了!
沈知禹稍稍冷静了一下,想着这条鱼,其实好像还有不少他不知道的东西,他们还需要磨合磨合。
——
第二天一早,门口传来一阵巨大的敲门声。
“喂喂喂,沈知禹,起床了,起床!出来!”
沈知禹迷迷糊糊的揉着头发,伸了个懒腰,谁啊,这么早敲门。
直接起身下床,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儿被地上的衣服绊倒,打开房门,朝着外面看看,没有人。
“喂喂喂,沈知禹往下看!”
只见着一个约摸着只有半米的小玩意儿,头顶上戴着个透明的帽子,双手,哦,不对,应该说是触手,有好几根,都是透明的,在身后不停的飘荡,脸上带着像是闪电的蓝色纹路,一身浅蓝色的休闲装。
大脑还在沉睡中,沈知禹摇了摇头,发丝凌乱的抖了抖,猛地瞪大眼睛,“砰!”的一声,直接把门关上。
外面的灯塔水母异常不满意,手指指尖的电流呲呲作响,就是隔着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沈知禹!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王跟我说,你今天要搬家,我还懒得理你呢,我还想再多睡会儿觉!我还不想这么快化形呢!”
“马上就好。”
温寻说的?哦,那,那就是那只灯塔水母,就是前几天水族馆老板说的还没成人形的那只,嘶,真快...
沈知禹赶紧穿好衣服,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
“那个,灯塔水母,你稍微等一下啊,我得洗漱一下。”
“刺啦,咔咔咔,砰!”
一阵白烟升腾起来。
灯塔水母手指指尖点了点木质的门框,直接在门上电出来个洞。
“沈知禹!我一会儿还有表演呢,你能不能快点儿,也不知道王看上了你什么,还给你市中心的房子!凭什么!”
沈知禹牙刷了一半,嘴里叼着牙刷,看着门口来势汹汹的灯塔水母,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用力再刷了两下。
灯塔水母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真乱,啧,王最喜欢感觉干净整洁,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咕嘟咕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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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
沈知禹仰面朝天。
“咕噜咕噜咕噜...”
直接吐出来水。
难道他不想整整齐齐么,衣服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那个,灯塔水母...”
“不用叫我灯塔水母,我知道我是什么品种,不需要你时时刻刻提醒,你跟它们一样,叫我小灯就行。”
“小灯,温寻,他...”
“王今天在海军基地处理事情,大概我们搬好家,他就回来了,怎么,就分开这么一会儿,你就想我们的王了么?果真我们水族的王魅力就是大。”
“那门...”
“你自己赔。”
沈知禹一阵头疼,这怎么是他赔。
“那个,小灯,我想跟温寻讨论讨论婚礼的事情,毕竟没几天了。”
小灯随手拿着地上的衣服,几根触手麻利的将衣服全部规制起来,空闲着的触手将衣服码放在门口pvc材质的整理箱中。
“沈知禹,这件事情你不用太操心,王处理事情的效率可不是一般的高,你乖乖听话就行,以后多繁衍子嗣,让我们水族也抬得起来头。”
“小灯,我是Alpha。”
小灯不以为意的从房间出去,触手更是蔓延到了床上,四处搜寻着散落的衣服,透明的触手就那么一卷,床上的衣服直接上了天,随即落入收纳箱中。
“Alpha怎么了,你是不相信王的能力,我们水族的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起的,要不是盲盒...哼!”
房间瞬间空了。
也是,的确,他们的确是盲盒。
“叮咚,您有一条新的消息,请及时查收。”
温寻:沈知禹,小灯说,帮你整理好了衣服,真是抱歉,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忙,我尽量早点儿回家。
回家...沈知禹的心里突然暖暖的,这个世界,他没有归属感,现在他和温寻有了家。
沈知禹:你注意安全,早点儿回家。
灯塔水母站在门口,看着沈知禹满脸笑容,直接不耐烦的催促,“喂,我说你,东西不整齐也就算了,怎么办事这么磨磨蹭蹭的?”
沈知禹立马放好手机,看了看这个房间,总共没有住两天,就这么华丽丽的搬出去了。
“小沈啊,这是要搬家了,记着明天过来上班,时间表在墙上。”
沈知禹抬头,就见着老李站在门口,双手叉腰,满脸笑容,身边多了个头上长着青草,手臂上长着青藤的女孩子。
“那个,你好,我们好像见过面。”
沈知禹点点头,的确见过,是那天办理身份信息卡的时候遇到的女孩子,女孩轻声细语的,很温柔,老李算是好福气。
“是啊,那天在登记处。”
老李挠了挠头,“想着给你俩介绍一下,看来不需要了,她叫小波,以后会常见面。”
“行了行了!没人听你们在这里唠家常,我的胳膊快断了,我们灯塔水母虽然可以再生,但是,你们这是虐待动物,我可以告到联邦动物保护中心!还能申请仲裁!”
沈知禹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将钥匙和卡递给老李,“我记着了,得赶紧搬过去了,要不时间不够了!”
灯塔水母几根触手直接将箱子搬起来,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走着,看着不怎么平衡。
沈知禹刚想上前帮帮忙。
“不用你管,我这手臂,能承受成吨的物重,孤陋寡闻,我们这种物种可是号称‘永生。’以前你们人类最喜欢拿我们做实验了,什么逆生长理论,无性繁殖之类的。”
灯塔水母将东西码放在后备箱里,直接上了车。
“快点儿,沈知禹,再不快点儿,前面的关卡可是过不去了,还得找王呢,我可不想耽误时间。”
沈知禹愣了愣,关卡,这里这么严格的么?
9. chapter 9
沈知禹原本想着自己有驾照,开车不成问题,灯塔水母那身高,指不定连油门都踩不到,想着那小玩意儿,个头不高,倒是脾气老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
沈知禹绕过车头,直接打开驾驶室门,这才看到灯塔水母坐在座位上,不耐烦的看着手腕上的iwatch,时不时的还嘟嘟囔囔着。
“快迟到了,快迟到了,普通窗口通道的时间要赶不上了。”
小水母见着他直接打开车门,四目相对,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沈知禹,你有驾照么,你通过考试了么?”
沈知禹一愣,好像还真的没有。
灯塔水母昂着头,一脸不情愿。
沈知禹捏捏小灯的触手,不得不说,手感真的好极了。
嘶,温寻300岁,那小灯...
“小灯,你多大了啊?”
灯塔水母摆出一副强势的模样,“怎么了,我可不是小孩子,我今年200岁了,真是愚蠢的人类,哼!”
“懂了,不该叫你小灯,应该是老灯。”
“沈知禹!你在骂我!”
沈知禹欢快极了,捂着笑到了疼的肚子。
灯塔水头摇晃着头,连小触手都跟着一起晃动起来,星星点点的光来回闪烁。
“才顾不上跟你唠嗑,沈知禹,现在8点了,去王家的路上要经过京市跨海大桥,那边需要进行污染物监测,再晚了,普通通道可是要关了,我没带vip身份认证,再磨磨蹭蹭的,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的!”
沈知禹立马意识到事情的急迫,连忙绕过车头,刚刚打开副驾驶车门,手机就弹过来视频,是温寻。
他匆匆忙忙的坐好,系好安全带,接通视频电话。
“怎么这么久?”
沈知禹看着视频中的温寻,一身白色制式军装,领口蓝白条纹相间,右胸口处别着一枚圆形胸章,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上面的字迹:联邦政府海军办公室。
深蓝色的帽子放在一边,头也不抬的正写着什么。
好帅,不得不说这条鱼帅的有些过分,穿上制服更是将他完美的身材衬到了绝佳,领口微微张开了些,若隐若现的锁骨,恰到其分。
再看看温寻所在环境,大概是个文职,怪不得每天清闲,都不怎么需要坐班。
“那个,我的衣服比较多,小灯收拾了挺久,这才到车库,准备出发。”
温寻抬起头,看了看视频对面的沈知禹,“小灯应该跟你说过了,京市跨海大桥的规矩,别紧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可以给我打电话,一般不会有事。”
沈知禹点点头,“那个,你跟小灯有什么想说的么?”
“没有,我这里还有份文件需要拟稿。”
沈知禹立马反应过来,“那你先忙,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提前联系你。”
温寻笑笑,挂断电话。
小灯开着车瞥了一眼沈知禹,不满意的碎碎念,“也不知道王看上了你什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类A级Alpha能做什么,你有异能么?”
沈知禹摇了摇头,“没有,或者说,异能需要觉醒?”
“那我就不知道了。”
“刺啦”一声,原本在后面规规矩矩开着的车,突然加速,直接超过他们,当不当正不正的直接堵在他们的车前。
只见着小灯的触角尖尖上泛着亮光,紧接着脸上蓝色的像是闪电一样的东西,在表皮不断的游走,他要发火了。
沈知禹伸手捏捏飞过来的一根小触手,软软的,冰冰的,质地的话像是果冻,两根手指直接夹着小触手来回拽了拽。
小灯见着沈知禹捏着他的触手,立马将异能收起来。
“沈知禹,你是真的笨,还是假的傻,这可是高压电,你不怕电死么?王不得杀了我!”
“小灯,你太暴躁了,前面的,愿意先检查那就先检查,我们等等就好。”
“沈知禹,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面长得是什么,真想挖出来看看,也不知道王看上了你哪点。”
小灯用力的拍着眼前的方向盘,再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气的直皱眉。
前面的指示牌上清楚的写着vip特权全天可以过桥,普通过桥时间上午6点到9点,下午16点到18点。
但是现在已经接近9点。
小灯直接把车开到一旁,“这么等着,你就后悔去吧你!”
沈知禹看了看前面加塞的车,车上匆匆忙忙的下来两个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那孩子的脸色怪怪的,蜡黄,更是不停的哭闹着,女人不停的哄着,但孩子依旧哭个不停。
其实在人类世界中,这就是最常见的新生儿黄疸,但是夫妻两担心的要命。
“求求你们,快一些检测,我们的孩子,真的快不行了。”
前面的检测员,脸上皮肤是翠绿色的,眼睛鼓鼓的,嘴巴大大的,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制服,活脱脱的就是只癞蛤蟆样。
他翘着二郎腿,不屑一顾的看了看女人怀里的孩子,耳朵两侧鼓起来一层膜,发出聒噪的叫声,“你们有事,前面的就没事了?懂不懂先来后到?”
女人泪流满面,连头上的小青藤都萎蔫的耷拉在头上,手臂上的青色血管突突的跳。
一旁的Alpha父亲紧紧搂着自己的妻子,尖尖的黑色双耳,不停的抖动,身后细长的黑色尾巴焦躁的来回摆动。
沈知禹突然想起来温寻的话,这个世界,Omage并不多,大多生殖腔萎缩,无法生育,那这个孩子...
“先来后到,可这是一条命,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沈知禹有些想多管闲事,却是被小灯直接拦着,“等会儿再过去,我们先观望一下。”
沈知禹抿了抿唇,见着女人双眼哭的通红,前面检测的人依旧没有任何结果,直接打开车门冲下去。
“先生,您就不能通融一下么,这个孩子,很明显病的很严重。”
关卡的癞蛤蟆看都没有看沈知禹,直接“呸”的吐了一口痰,不偏不倚的落在沈知禹的脚下。
沈知禹往后退了几步,那癞蛤蟆打开窗户,“想提前过去?拿钱啊,有钱就行。”
钱,嘶,昨天买戒指全部都花光了。
“先生,人的生命无法用金钱衡量,您这是谋杀。”
沈知禹想给夫妇两人争取一下权利,那癞蛤蟆则是直接把窗口关起来,拿着一旁的耳机直接带着,一副老子不干了的模样,这下更麻烦了。
女子的哭声更大了些,引来不少人围观。
“这可怎么办啊,京市最好的医院都在大桥那边。”
“可不是么,当初就说那些富人为了自己的权利把医院都挪走,就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温柔的帮女人擦拭眼泪,无助的叹气,看着一旁的大桥,眼神中流露着一丝绝望。
“可能这就是命,我们注定跟他没什么缘分。”
男人的声音悲恸,看着一旁的妻子,绝望的看了看四周,全是车,全是人,都是等着过关的,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
“怎么会,不会的,肯定不会!”
女人的哭嚎声回荡在大桥上,即将失去孩子的痛苦令她失去理智。
身后的青藤不受控制的蔓延,更是蜿蜒着直接缠绕在男人精壮的腰间,渐渐的一点点的收紧后又松开,原本翠色的叶子直接从藤蔓上掉落,随即枯萎变成黄色。
女人直接跪在地上,泪水溢满她的脸颊,抱着孩子的手,不停的颤抖。
男人看着女人难受的样子,朝着一旁的大桥看了看,更是看着海面,转而扯出一个绝望的笑。
小灯率先发现男人的不对劲,透明的触手直接绕在他的腰间。
男人红着眼眶看着小灯,“灯塔水母,你这是做什么,反正我们这一家人,病的病,死的死,没有希望了!”
小灯瞪着眼睛,用力将男人拽到身边,更是自断触手将人捆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在他断掉的触手中流动,“谁说的,活着就有希望。”
“小灯,你的触手,疼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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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废话,沈知禹,你给王打电话,他肯定有办法,快点儿,再晚这一家人说不定都救不回来了!”
还没等着话音落下,小灯原本断开的地方就重生出来一条新的触手,在空中飘动,颜色反而更新鲜了些。
沈知禹小跑着到车前,打开车门,拿出来手机,看着置顶的人,直接拨出视频电话。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沈知禹不停的念叨着,可真就是越说不会出事,事情就越多。
等了得有二十几秒,只见着视频的另一端乌黑黑的一片,半天才从听筒里传来温寻的声音。
“怎么了,没赶上时间么。”
沈知禹焦急的描述着现在遇到的状况,连比划带说。
“你别着急,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我就在附近,马上就能过去。”
“那个,温寻,我就在关卡,没动,现在小灯在我的旁边,正拦着那男人。”
“我马上过去。”
紧接着电话被挂断,黑黢黢的一片,温寻到底在哪里。
“哗啦哗啦...”
只听见桥下响起一阵水声,翻滚着的浪花溅的老高,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五彩的光,这个场景好熟悉,在水族馆第一次见到温寻就是这样,只不过这次的浪花要大得多。
海豚发出一声长鸣,直接跳跃着探出水面,他的背上还有个人。
温寻看了看竟然是人鱼形态的温寻。
长长的尾鳍搭在海豚的背上,边缘的透明鳞片随着海水的波动自由的飘散,一头金色的卷发随意的散落在肩膀上,更是朝着温寻笑了笑。
海豚更加卖力的往上跳跃,在稍微低一些的桥墩旁一跃而起,刚刚好回到桥面上,接触地面的瞬间,海豚和温寻都化作了人形。
温寻在远处就听到桥上的哭声,他的听力本就敏锐,距离不远,更是听到沈知禹的声音,原本想着过来看看,算是刚好。
温寻走到沈知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在小房子里面坐着的癞蛤蟆,屈指敲了敲玻璃。
“长官,这里的关卡,可不是这么用的。”
癞蛤蟆原本懒洋洋的,看到窗外的温寻,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温寻轻轻比了个嘘声。
“今天过卡的人的确多,可能是因为周末,要是人人都能提前过去,那规矩是给谁定的?”
温寻看了看一旁的牌子,上面写着先来后到,老弱病残有特殊通道,再看看一旁早已经被杂物堵得水泄不通的特殊通道,眼神中迸发出一股子寒意,直直的刺入癞蛤蟆的心脏,惹得癞蛤蟆不敢直视他。
“长官,规则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规矩可以打破,更何况是特殊情况,我想,你知道明天该去哪里报道。”
癞蛤蟆身上的绿色立马退成了枯干的灰黄色,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
温寻朝着夫妇两招了招手,“你俩,去那边检测,快一些,不用担心。”
顺着温寻的指向,又是vip通道,果然,他就是人脉广,还多金,沈知禹看的出神,刚才那么难解决的问题,他说了几句话就能解决,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夫妻两个点了点头,朝着温寻道了声谢谢,直接上车开到vip通道那端。
“好了,沈知禹,你也去那边,我还得去别处巡查,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闲聊。”
温寻再看看灯塔水母的触手。
“小灯,你的手拿开。”
灯塔水母抽回自己的触手,“真是个恋爱脑。”
沈知禹乖乖到vip通道,普通通道需要半个小时的流程,这边用了十分钟,抽了个血,立马放行。
沈知禹朝着温寻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他重新回到了海豚的背上,恢复了原本的鱼尾,他朝着温寻摆了摆手,一直看着他直到远处完全看不到。
沈知禹再看看小灯。
“小灯,你真的很棒,救了人。”
“可得了,我才没有,那是看在王的份上,跟你?没有半点儿毛线关系!”
10. chapter 10
沈知禹在搬家,不得不说,搬家是个耗费体力的活儿,虽然有灯塔水母在一旁帮忙,但是东西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变得这么多。
“沈知禹,你的行李是装了铁块么,你看看,我的胳膊,都勒出来痕迹了。”
沈知禹抱着大大的盒子,盒子顶上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满满的衣服耷拉出来,有些遮挡视线,他探着头看着前面的路,伸脚踩了踩前面的台阶。
“小灯,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你别想多了,我这是看在王的面子上。”
沈知禹拿着盒子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怎么看,怎么不稳当,灯塔水母瞥了一眼,恨不得自己再长出来两根触手。
“哎呦,这是王夫么。”
身后突然的传来一声欢快的男声,沈知禹被吓得一愣怔,脚下一个不稳,“砰”地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手上的盒子散在一旁,里面的衣服掉了一地。
“嘶...”
沈知禹坐在地上用力的揉着自己的腰,原本还没好,这次屁股又遭了殃。
“哎呀呀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沈知禹抬起看了看,只见着眼前的男孩子,穿着黄色衣服,头上满是黄色小花,周围还带着毛茸茸的小刺,黄澄澄的小胳膊上也是一层毛茸茸,好可爱啊,大概是海百合门类的。
沈知禹的头上冒出来个问号,这,是谁。
见着沈知禹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灯塔水母立马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灯塔水母的脸上,蓝色的电流又开始波动,几根触手在空中不停的晃动,发出呲呲呲的电流声。
“嗷,原来是小合。”
电流声瞬时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灯塔水母的一张臭脸。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沈知禹的胳膊,“你没事吧。”
沈知禹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又扭了扭腰,“没事,就是吓了一跳,摔倒了。”
“啧,人类就是笨死了,我去收拾别的,你可快点儿,王,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灯塔水母蹦蹦跶跶的拿着手里的盒子消失在小路的远处。
小合立马走到沈知禹的身边,上下打量打量了他。
伸手拿起来地上的衣服,一脸歉意,“那个,王夫,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这里后厨学徒,王昨天就吩咐我们,做一些好吃的东西,我一时调皮,溜出来...”
小合对了对自己的手指指尖,想了想,从头上摘下来一朵黄色小花。
“王夫,我没有什么见面礼,这可是我们海百合最珍贵的小花。”
沈知禹看着小合一脸歉意的样子,摇了摇头,“小合,没关系,是我没站稳而已,这么珍贵的礼物,我可不能收。”
小合拿着小花,在手里捻了一圈,“可是,可是,王夫,我已经摘下来了,就安不上去了,您不要的话,别人会笑话我的。”
沈知禹不知道这是什么礼节,看了看小合手里的花,开心的接过来,“那我就收下了,见面礼的话。”
沈知禹看了看一旁散落的盒子,走到盒子边上,直接翻过来,从盒子的最下层拿出来一瓶水生动物营养液。
“一时半会儿的没有想到送给你什么好,这是我带着的,试试看,如果喜欢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拿。”
小合眨巴眨巴眼睛,头上漂亮的小花开始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芒。
“谢谢王夫!您的礼物是馈赠,我会好好收起来的。”
沈知禹戳戳小合送给他的小花,那花瓣还会变换颜色,很神奇。
“王夫,我是无柄海百合,我可是在海洋里生存了上亿年,生物学家曾经给我们取名叫做‘羽星’,我们的体内含有毒素,但是五颜六色,最漂亮了,您放心,我送给您的花,已经去了毒素。”
沈知禹看着眼前神奇的小动物,眼睛亮亮的,温寻家里居然有早寒武纪的小动物,这可是水产养殖专业的最爱,他突然想起来联邦政府的实验室,要是能有机会参观参观就好了。
“小合,小合,这小子又去哪里偷懒了。”
小合朝着远处看了看,“那个,王夫,事态紧急,我得赶紧回去了。”
沈知禹点了点头,“好,你快去忙吧。”
小合心花怒放,他们的王夫好帅,好温柔啊。
沈知禹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当无奈的摇了摇头,蹲下来准备收拾收拾。
却是见着小灯的触手直接伸过来,看着麻烦的衣服,没几下就被小灯全部收拾起来。
“就知道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我还有事,走了。”
“哎哎哎,小灯,谢谢你!”
沈知禹重新抱着盒子,小灯则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抱着一箱子衣服,站在温寻家的门口,嗯,不得不说,这家,再度刷新他的认知,这就是温寻口中的他穷。
眼见着这就是个高定奢华的私人别墅。
外围的栅栏是黑色的,上面盘着漂亮的红玫瑰花,再往里看看,院子里面种着葡萄,颗粒饱满,绿色的藤蔓顺着爬架蜿蜒而上,阳光横斜的顺着空隙钻进去,在地面上映射出斑驳的光影。
“欢迎王夫!”
门口看守着的侍者,毕恭毕敬的朝着沈知禹鞠躬。
沈知禹的嘴角轻轻抽动,这条鱼,简直太有钱了!
站在风中,沈知禹有些凌乱,温寻,有钱,多金,跟联邦政府有关,这是盲盒里面抽到的,是联邦政府发身份证送的,是联邦政府送来的!天降大礼包。
拉开装饰着镂空蓝色浮雕的大门,里面的大厅更是豪华,是的,他要入住这里了,这里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屋。
“沈先生,您好。”
沈知禹看着眼前人,只见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还带着白色的领结,身后是大型的纯白色蝶尾,在大厅的光芒之下闪着耀眼的金色光彩,草金!蝶尾草金,温寻的家才是个巨型的水族馆。
“我是这边的管家,我叫蝶尾,您的房间,在二层左手边第一间,是沈先生特地为您准备的,已经收拾好了,您的东西可以先放在这里,稍后会有人帮您放到专属衣帽间。”
沈知禹把手上的箱子放下,在管家的带领下稍稍熟悉了这边的基本格局,厨房、卫生间、健身房、书房...最重要的是温寻的房间,也在二层,不过他的房间在二层转角处。
这么说来,可能温寻并不打算跟他住在一起,说来也是正常,毕竟两个人到今天,见面好像就见了三回,慢慢了解,不错,是很不错,之前那也说过的,就是名义上的。
沈知禹随着管家上了二层,找到自己的房间,装修风格带着波西米亚风情,外面是个小阳台,还摆着白色的桌椅,桌子上面是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热烈的红玫瑰。
“沈先生,您先休息,我已经吩咐了厨房,今晚温先生会回家。”
管家的话像是一记重磅炸弹,直击沈知禹的心脏,温寻回家,那不就意味着,他们从今天开始就要住在一起,而且还是那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状态,好像有点儿害羞...
沈知禹应了一声,管家直接从他的房间离开。
他直接躺在宽大的床上,连床单都是静谧的蓝色,隐隐约约的还是能闻到一股子玫瑰花香,沈知禹突然的愣了一下,玫瑰,会不会就是那条鱼信息素味道。
以前看小说,Alpha的信息素,大多都是霸道的,像是烈酒味道,有些则是清冷的雪松,很少有热烈的味道,至于Omage大多是可爱的味道,像是毫侵略感的奶糖味。
沈知禹随手抓着一旁的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儿,他的信息素,又是什么味道,什么时候进入易感期,抑制剂该怎么用,啊,好烦,怎么这么多东西得了解,早知道看看游戏攻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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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禹直接窝在被子里,原本早上起的早,路上还不怎么顺利,本想着中午就能过来,结果这都下午了,昏昏沉沉的瞌睡虫,一下子就找上门来,嗯,睡一会儿,应该没什么事情。
不想换睡衣了,就这样吧,他随手把衣服从身上扒下来,旁边的海豚玩偶好可爱,沈知禹直接抓着玩偶,搂在怀里,双腿夹着被子,姿势满意,舒服极了。
渐渐地黑暗侵袭而来,发出一连串儿细密的窸窸窣窣的呼噜声,吧唧嘴的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知禹感觉身边的床垫好像塌下去一块,玫瑰花的味道怎么好像浓了一些,再睡会儿,就一会儿就好了。
手上的海豚玩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他伸手来回摸了摸,大腿...
沈知禹一下子就清醒了,立马弹跳着坐了起来。
温寻歪着头看着他,“是我,吵醒你了么?”
沈知禹挠了挠头,“那个,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寻揉了揉沈知禹蓬松的头发,顺手捏了捏他的脸蛋,他的小王夫真是可爱极了。
“回来有一会儿了,管家说,你一回来就扎进房间,没什么动静,我有些不放心,拿了备用钥匙,房间,你觉得怎么样,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再挑挑看。”
沈知禹抓着被子,脸颊红的滴血,低着头,脚趾不停的抠着床单,这条鱼,是不是把他看光了,他还这么一直看,一直看,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了,怎么办。
温寻摸了摸沈知禹的脸颊,“怎么又这么烫,是来的时候受了海风,发烧了么?”
沈知禹立马摇了摇头,“没,没有,那个,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
沈知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边,再看看眼前的小鱼,他是真不懂人类的害羞,还是假不懂,一直盯着他的胸口看,他没穿衣服啊!
“本来想着下楼吃饭,看了看时间,已经8点多了,我们还是在这边吃吧,我跟管家说一声。”
温寻拿出来个类似于对讲机的东西,沈知禹立马抓着他的手,“那个,温寻,我还没穿衣服呢。”
温寻咳了一声,拿着一旁给温寻准备的睡衣,“你穿好,等会儿管家才上来。”
沈知禹看了看手上的衣服,蓝色的,在衣服的最下面,还有条人鱼尾巴,这是温寻专属的意思么?
沈知禹摇了摇头,不不不,这种怪怪的念头,通通消散。
刚穿好衣服,就听到“铛铛铛...”的阵敲门的声,应该是管家过来送饭。
温寻起身开门,仅仅开了一条缝,这条鱼,嘶,不对劲。
温寻接过管家手中的餐盘,回头看了看沈知禹,将门直接关上。
他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打开上面的餐盘盖,海鲜粥的味道在房间中直接扩散开来,简直是美味。
温寻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到沈知禹的唇边。
沈知禹一愣,这条鱼要喂饭么。
但是他没有拒绝,尝了一口,绵软的鱼肉融在口中,鲜香的味道催动着味蕾。
“味道好棒,我喜欢。”
温寻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这是我特地吩咐厨房做的黄花鱼茸粥,你要是喜欢的话,后天的婚宴,也来一份。”
沈知禹直接呛了一下,他还真就忘记了,后天,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他还什么也没准备。
温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看穿了沈知禹的心思,“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出现在婚礼现场就好,有没有什么想请的人,这几天太忙,还好手头的事情今天都处理完了。”
沈知禹咬着唇边,这里哪有什么要请的人,人生地不熟,朋友都没有。
“我好像没什么人可以邀请,要是说的话,也就是水族馆的那群...”
“嗯,我知道,明天上班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我们给他们发请柬,顺带看看婚假几天。”
11. chapter 11
沈知禹观察过水族馆的营业状况,多少有些入不敷出,老李似乎还喜欢从路上捡来些小动物,更是雪上加霜。
温寻下午有场演出,顺道带着沈知禹来深海水族馆上班,门口那条路上,人倒是不少,但是进水族馆参观的却不多。
沈知禹左思右想,一千年前,可是出过不少主播,更是带火了不少地方,如今,他也想试试这条路。
“温寻,这里有直播设备么?”
更衣室里,沈知禹拿着手机放在椅子上,跟温寻通着视频电话。
对面的小鱼,穿了一条绿色的草裙,颈间挂了一串五颜六色小花绑成的花环,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又把草裙往上提了提。
“嗯?直播设备么,当然有,你跟老李说一声。”
——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深海水族馆新任饲养员沈知禹。”
沈知禹对着镜头笑笑,只不过上面的人数是0,兴许只是刚开播的缘故,他拿着水生生物图鉴,朝着镜头笑了笑。
就这样十分钟过去,直播间在线人数依旧是0,不对,一定是频道不对。
沈知禹暂停直播,这么下去,水族馆的生意还是不会有任何好转。
他打开其他同频道主播的界面。
一号直播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里是陆地生物馆!
只见着主播抱着个圆乎乎的黑白奶团子,那是大熊猫的幼体,饲养员拿着小盆,正在倒奶,小家伙在一旁不老实的抓抓饲养员的手臂,一会儿又爬到饲养员的头上。
下面的观众一瞬间沸腾起来。
【快乐精神病院:这也太可爱了吧,圆圆乎乎的,你们看,你们看,它在打呼噜呢。】
【会rap的草泥马:在喝盆盆奶,真是太可爱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动物!】
【孤独的腿毛:熊猫幼崽可爱过分了啊,什么时候能养一只呢?】
沈知禹切换到二号直播间:收集齐直播间内所有动物的名片卡,即可免费参观鸟类动物园。
各位观众,今天可是绝佳机会,抽卡直播间的概率翻倍。
【老板的饼真好吃:我可是势在必得,据说动物园里可是有世界上唯一一只紫蓝金刚大鹦鹉。】
【这河里嘛:据说伯劳会穿串儿,环境恶化,这里可是再没有见过这种鸟类,要是能去看看真的那就好了。】
沈知禹蹿了两个直播间,突然明白过来,人气大概率被可爱小动物和珍稀物种占据,还有谁看这种无聊的科普,三号直播间是爬行动物馆,直播间人气低迷,冷冷清清的。
沈知禹知会了声老李,爬行动物馆馆长倒是爽快,直接送过来些异宠。
沈知禹重新检查了饲养盒,里面的东西足够爬行动物馆的小朋友吃,这才重新打开摄像头,头顶的光圈洒下来,连他的头发都渡上了一层金光。
人气依旧是0.
桌上的树蛙养殖盒里,软软弹弹的绿色树蛙的眼睛迷成一条缝,一动不动的趴在干枯的树枝子上。
沈知禹小心的取出树蛙,皮肤滑溜溜的,又冰冰凉凉,绿色的树蛙对他突然的行动,异常不满,直接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直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数成了1.
一个灰白色头像的观众发出一连串儿问题。
【掉毛的蒲公英:这是什么玩意儿啊,身上光溜溜的,好像还黏糊糊的,噫,看着就好恶心的样子。】
紧接着又有人在下面评论。
【熬夜冠军成精现场:你知道什么,这就是爬行动物的魅力,爱看不看,你不看喜欢的人多着呢。】
沈知禹清了清嗓子,“各位观众大家好,这场直播联合了旁边的爬行动物馆,首先鸣谢他们的支持。”
沈知禹正说着,感觉腿上一阵冰冷,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猛地收紧力气,勒的沈知禹脚趾发麻。
他往下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玉米蛇的盖子被顶开,一条黄白相间的成体蛇正用力的扭着身体,扒在他的腿上,白化的红色眼睛异常谨慎的看着他。
沈知禹的腿,似乎成了它的食物。
沈知禹笑了笑,没有理会腿上的小家伙,但是眼尖的观众一下子沸腾起来。
【玉米玉米:哇,那不是旁边爬宠馆的明星小米么,怎么在这里,怪不得刚才那边说有事,直接来了个犀牛迁徙纪录片。】
【我是小米狂:主播主播,别玩树蛙了,树蛙有什么好玩的,拿着小米给我们看看啊。】
沈知禹看着直播间人数渐渐增长,看来爬宠更受欢迎些。
“我手上的这只小家伙,叫大泛树蛙,它的最爱是杨梅树,是国家三级保护动物,别看它现在懒洋洋的,捕猎的时候,可是明星选手,舌头带有粘液,一击即中。”
沈知禹轻轻捏捏树蛙的皮肤,树蛙像是很不满意,“呱呱”叫了两声之后,随即变成树枝的颜色。
“有点儿用力过猛了,小家伙有些不开心,这是它独有的可爱之处,气温太高,不开心,会变成灰黄色,不合心意,也会不开心,变成灰黄色。”
沈知禹轻轻捏捏树蛙,“你说是不是啊?”
树蛙不满意的在沈知禹的手中来回乱蹦,更是瞥了一眼沈知禹,“要不是看在你是水族王的爱人的份上,我早就咬死你了,人类,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沈知禹莫名的想笑,硬是板着脸,抿着嘴唇。
所幸树蛙的声音小,直播间的消音做的不是很好,并没有人听到这句话。
他看了看直播间里的弹幕,小米的人气最高。
沈知禹低着头,看了看腿上还在用力的小米。
手指指尖与它吐出来的舌头相互戳戳,又捏捏它的头,“小乖乖,赏个脸,露露头,怎么样?”
【蒜头王八的眼泪:靠靠靠,你们看到了没有,主播,他在跟小米说话,好温柔,还叫小米小乖乖!】
【主播是我老婆:主播这么帅,嫁给我吧!】
【大型返祖现场:主播手上没有戒指,肯定还是单身,种草了,我要天天来这个直播间蹲着。】
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嘉年华,直播间的喇叭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感谢一尾鱼老板的嘉年华,全站广播系统已经开通,祝大家玩得愉快。
沈知禹愣了一下,一尾鱼是谁。
刚才一点儿人气也没有的直播间,瞬时间涌入大量人气。
小米当然听得懂沈知禹的话,乖乖顺着他的手腕直接爬到他的脖子上,慵懒的打了个呵欠,头耷拉在他的肩膀上,时不时的吐出来信子,惹得沈知禹脖子痒痒的。
【我是小米狂:不行了,我要娶主播,我还没见过小米这么乖的时候,跟我一起大声说:娶主播!送小米!】
沈知禹哭笑不得,心里想着,那条鱼要是也在直播间的话,会不会把这些人直接禁言。
“各位观众,我手上的这条学名叫做玉米锦蛇,基因是奶昔方框,也就是这种黄白相间的基因表达,它是北美洲常见蛇种,生性温和柔善,刚才它的行为叫做绞杀,是遇到威胁时候的自然反应。”
沈知禹直接捏着小米的头,轻轻戳戳他的小脑袋,小米吐着信子,愉快的享受着沈知禹的按摩。
直播间的机械女生再度响起:感谢一尾鱼老板送出的嘉年华。
沈知禹看了看这人的头像,陷入沉思。
还没安静一会儿。
一旁的水族箱里开始热闹起来,两只透明的水母,不知道怎么回事打起来了。
其中一只的触手直接黏在了另外一只的头上,另外一只气不过,直接对着这只的头就是一顿猛顶。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小朋友之间的角力,谁也不让谁。
小米一溜烟又缠上了沈知禹的腿,舒服的来回在他的腿上蹭蹭。
沈知禹的手伸进水里,屈指轻轻敲敲小水母的头,“小朋友们,不要打架了,这里是直播间,让大家看看你们究竟有多漂亮,怎么样?”
也不知道水母是不是都是那种傲娇属性的,两只立马分开,各自游向相反的方向,屁股对着屁股,长长的手臂舒展开来,漂亮的伞盖在水族箱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各位观众,这是我们京市深海水族馆的镇馆之宝,桃花水母,它在地球上繁衍生息了将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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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亿年,全身透明,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白色或者绿色,触角只有20毫米,伞状,伞盖有环形边缘。”
桃花水母听得懂沈知禹的介绍,更是使劲的展开自己的伞盖,将它的柔美与动人全部展现在观众的面前。
“它呢,有个美好的传说,是关于胡汉和亲的,当年王昭君一滴泪水落入叱溪河,化作万千桃花鱼,深情告别家乡。”
沈知禹低着头看着水族箱中的水母,目光柔和而坚定。
【主播是我老婆:啊啊啊啊啊,我宣布,我宣布,这就是我老婆!】
【正在努力人模狗样;主播,主播,这就是我的梦中情盒,一击即中!】
沈知禹原本以为直播间观众会对他的科普有兴趣,但是这个画风好像的确不太对劲,原本下面设置了问答栏,再一看,都是些问主播是不是单身的。
他的手指悬在半空中,僵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要是说了实话,会不会人气暴跌,还有那条鱼,会不会不想这么快就曝光两人之间的关系。
沈知禹从一旁的架子上面拿出来营养液,认真的看过上面的说明书之后,将营养液倒在事先准备好的空盆里,加了些小鱼,又拿了另外的钙粉水溶液,纤长的手指用力挤了挤吸管,滴了几滴。
桃花水母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忽闪忽闪着头上的伞盖,循着过去。
底层的红色小虾两根钳子直接朝着天空,小尾巴直接撅起来,像是等着小鱼从天而降。
螃蟹像是在打洞,左左右右的爬来爬去,惹得观众一阵议论纷纷。
沈知禹一不小心把营养液滴在玉米蛇的身上,连忙低着头,拿了干净的布,温柔的看着腿上的小蛇。
“小米,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主播是我老婆:不行,深海水族馆,我明天就去,地址呢!地址在哪里!我要绑了主播回来,管他盲盒不盲盒的。】
机械般的女声再度响起,主播是我老婆已经被禁言,请遵守发言规则,维护评论区和谐。
直播间的人数还在源源不断的向上攀升。
底下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多,沈知禹拿着手机,认真的回复着观众的问题,时不时的看着一旁的水族箱,不得不说,这群小家伙还是很给面子,不争不抢的吃着小鱼。
一旁的老李更是打开了录像模式,准备再建立一个公众号,宣传宣传自家的小动物,让水族馆也能正常运营起来。
涌入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些奇怪的发言开始发酵。
【主播大人是我老婆:别看了,主播是我的人,你们都没有希望了。】
【薛定谔的网速:简直胡说,你们有证么,就这么大张旗鼓。】
瞬间直播间好像是触发了什么违禁词,凡是带着主播、爱我、老公老婆字眼的id全部都封号。
沈知禹皱了皱眉。
直播间内,一尾鱼的呼声最高,机械般的女声不停的播报:感谢一尾鱼老板的十个嘉年华。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原本下午才开播的直播间,人气竟然攀升到第一名。
但是那个说主播是他的人,账号好像直接废了,成了一堆数字。
沈知禹看了看水族缸的情况,营养液已经完全融入了水中,一点儿也看不到了,小螃蟹在缸底的沙子里面埋了半个身子,半截露在外面,慵懒的扭着屁股。
其实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下次经验多一些,肯定会好一些。
他抬头看看时间,温寻应该快下班了,明天是婚礼,今天工作也用不着这么拼命,那就下播,相当于见好就收。
“各位观众,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下次直播我们再见。”
沈知禹关掉直播账号,看了看一旁的老李。
“李叔,怎么样?”
老李朝着沈知禹竖起来大拇指,脸上洋溢着笑容,身边的爬宠馆馆长也是一脸笑容,看来还算成功。
温寻从隔板的后面走出来,双手搂着沈知禹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暖暖的气息喷在沈知禹的脖颈处,低声说道,“沈知禹,明天结婚,我送你回家,馆长说了,我们有五天婚假。”
12. chapter 12
沈知禹转身,双眸正巧撞入温寻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暗哑,莫名的燥热,空气的温度也被完全点燃。
沈知禹跟老李招了招手,推着温寻往外走,太阳的余晖刚刚好照射在水族馆的门口,外墙的透明玻璃闪着五彩的光。
温寻与沈知禹的手指缓缓交缠,紧紧扣在一起,掌心的温度传递到两人的心口。
沈知禹红了脸,心脏扑通扑通的用力跳着,像是要冲出喉咙口。
“你...”两人异口同声。
沈知禹立马转头,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眉尾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先说吧。”
温寻见着沈知禹害羞的样子,心里莫名欢喜。
“温寻,直播间的...”
还没等着沈知禹问完。
“嗯?今天下午特别忙,表演了好几场,客人格外的多,还加了会儿班,不过看来刚刚好,我们一起加班,一起下班。”
一起,沈知禹的心里冒出来粉红色的泡泡,这是多么美好的词汇,以后,他们还会有无数个一起的时刻。
但是,这条鱼,接的这么快,指不定隐瞒什么。
“我记得你们人类有个规矩,结婚前一天新婚夫妇不能见面,那我只能把你送回家,等明天,明天一早我会来接你。”
这条鱼好像还挺上道。
车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天上群星闪烁,星光点点,像是璀璨的珍珠,散落在银河,瑰丽的银光,昭示着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你,抱抱我。”
温寻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沈知禹更是愣在原地。
“啊?你说什么?”
温寻朝着沈知禹张开双臂,“我说,抱抱我,这叫临别拥抱,我们好像还没有正式的拥抱过。”
沈知禹心里像是抹了蜜,四周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气,甘甜的葡萄也成熟了,到处都是蜜糖的味道。
沈知禹的脸烫的要命,喉咙灼烧一般的干燥,伸出双臂,搂着温寻。
紧接着温寻冰凉的体温传导到沈知禹的身上,掌心的温热在触及他的后腰的瞬间传导过来,连日来的腰痛,好像也被缓解了不少,玫瑰的味道包裹着两个人,久久没有分开。
温寻的头埋在沈知禹的肩膀上,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淡淡的若隐若现的百合味。
沈知禹有些喘不上来气,肺里的空气被这个拥抱一点点榨干,甚至有些腿软,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依靠在他的怀里。
温寻像是察觉到沈知禹的颤动,将人搂的更紧了些,低沉而冰冷的男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就到这里,我们明天见。”
沈知禹直到回到房间里,还回想着这个拥抱,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虽然只是盲盒伴侣,他们的感情似乎正在一点点升温。
沈知禹抱着床上的小海豚,海豚的眼睛是浅淡的蓝色,他简直不能与它直视,只要一眼,就想起来那条鱼,甚至睡不着觉,明天就要结婚了,他告诫自己,必须好好睡觉,明天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闭上眼睛,心脏在平和的夜晚,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格外的真切,他睡不着。
翻身看了看手机,上面置顶着的是那条鱼,要不发条消息看看,那条鱼在做什么。
又看看时间,太晚了12点了,温寻应该睡了吧。
打开聊天记录,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增加多少,这几天相处的多,见面也多。
对话框的顶端,突然显示:对话正在输入中...
沈知禹看了看,等了半天消息也没发过来,但是一会儿又看到这样的消息,再也忍不住。
沈知禹:温寻,你睡了么?
温寻直接弹过来一个电话。
优美的《La Mer》响起,这是专门为这条鱼设置的微信提示音。
沈知禹颤抖着的指尖点开接听键。
对面黑了灯,只能在月光之下隐隐约约的看出来那条鱼的轮廓,鱼尾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白光。
“我睡不着,你在做什么。”
温寻好像在喘气,带着一丝浓重的鼻音,低沉的在夜里绽放。
“我,我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儿,真的睡不着,可能是太紧张了。”
沈知禹的音调里莫名多了一份娇气,声音慵懒而黏腻。
对面的温寻顿了顿,鱼尾似乎动了一下,在月光的折射下,反射着漂亮的蓝色银光。
他轻声笑笑,“睡不着的话,我唱祝歌哄你睡觉,怎么样?”
沈知禹的心彻底乱了,这条鱼,居然还有哄睡业务,这么专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沈知禹抱着小海豚的手又紧了紧,只是对面的温寻,闷闷的哼了一声。
温寻的声音变得空灵,低沉的声线之中夹杂着磁性,曼妙的祝歌在深沉的夜中透过听筒传达过来:
Ich habe einen Schatz gefunden,
und er tr?gt deinen Namen.
So wundersch?n und wertvoll,
mit keinem Geld der Welt zu bezahlen.
Du schl?fst neben mir ein,
ich k?nnt dich die ganze Nacht betrachten,
sehn wie du schl?fst,
h?re wie du atmest,
bis wir am en erwachen.
Du hast es wieder mal geschafft,
mir den Atem zu rauben,
wenn du neben mir liegst,
dann kann ich es kaum glauben,
dass jemand wie ich,
so was sch?nes wie dich verdient hat.
Du bist das Beste was mir je passiert ist,
es tut so gut wie du mich liebst!
Vergess den Rest der Welt,
wenn du bei mir bist!
Du bist das Beste was mir je passiert ist,
es tut so gut wie du mich liebst!
一曲唱完,沈知禹已经迷迷糊糊的,眼皮重的厉害,完全睁不开,身体好像浸泡在无形的海浪中,随着波涛起伏不定。
“睡吧,我的爱人。”
——
第二天起床,沈知禹的手里还紧紧抱着那只小海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海豚的眸子变成了黑色,难不成,还有温感装置。
容不得他多思考,看了看一旁的手机,电量见底,两人的通话时间,停留在3点13分14秒,有些玄妙,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条鱼挂断的。
沈知禹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脸,还好,昨天虽然睡得晚,但没有一点儿影响,眼底也没有黑眼圈,不知道这是不是温寻祝歌的功劳。
他看着昨天就找出来的白色西服,今天是正式的婚礼,他跟温寻的婚礼,今天过后,生活可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穿好衣服,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铛铛铛...”
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沈知禹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6点,不该是温寻。
“哪位?”
外面传来一阵欢快的声音。
“王夫!王夫!是我啊,小合,我来给您送吃的!”
沈知禹整理了衣服,将领结系好,直接开门。
小合穿着一身雪白的礼服,带着蓝色的领结,头上的花朵,不再是张狂的黄色,转而化作雪白的颜色。
他手上端着餐盘,一脸笑意。
“王夫,这是厨房今天早上3点多就开始做的。”
小合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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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的走到房间里,将手上的餐盘放在阳台的小桌上。
“王特地嘱咐了,要有黄花鱼茸粥,还有一些是清淡的小菜。”
小合将粥碗放在桌上,朝着沈知禹开心的笑笑。
“小合,你叫我沈知禹就好,王夫,总感觉怪怪的。”
小合应了一声。
“这些菜都是王精心吩咐的,山药炒木耳,白灼虾,牛肉炖萝卜...”
沈知禹看的目瞪口呆,这些东西,哪里吃的完。
“王呢,说是今天婚礼流程比较麻烦,可能中午饭吃的晚,说是您上次饿的差点儿没把盘子给吃下去...”
沈知禹瞬间感觉脸颊烫烫的,天然腮红。
“就是这么多东西了,说实话,感觉王对您特别上心。”
“嗯?是因为他吩咐你们做这些菜品么。”
沈知禹坐下来,舀了一勺粥,今天的鱼肉做的更加绵软了些,入口即化,带着鲜美的鱼汤,好喝极了,这条鱼指不定还是个美食鉴赏家。
“是啊,这可是王大半夜嘱咐我们的,小厨房还连夜做了些点心、糖果,让您在路上带着吃。”
沈知禹还没咽下去粥,就觉得喉咙口紧紧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心脏猛烈的跳动。
“咳咳咳...”
小合连忙拿着一旁的手帕,“怎么了,怎么了,是鱼刺没有挑干净么?”
沈知禹摇了摇头,拿着一旁的温开水,抿了一口,“没事,就是呛到了,别担心。”
“那就好,我可是一根一根挑出来的。”
沈知禹戳戳小合头顶的小花,小花的颜色突然变成了红色,小合的脸瞬间也成了红色。
“那个,王...沈知禹,我们海百合的小花,一来送给爱人,二来送给喜欢的人,我喜欢你,但是您别误会,跟王的喜欢不一样。”
“还有啊,就是这边的别墅,说实话,王之前根本没有管过,我们都是临时过来的,是王特地调过来的,因为王说,这边距离水族馆最近,方便您上下班。”
沈知禹笑的开心。
“铛铛铛...”
门口又是一阵敲门声。
“请进。”
管家蝶尾手里拿着流程书,走到沈知禹的面前,弯腰鞠躬。
“尊敬的王夫,这是这次婚礼的相关流程,都是王一手操办的,细节也尽量进行相应的精简,让您不会过分紧张。”
沈知禹接过蝶尾手中的流程书,不得不说,就算是精简了流程,上面的注意事项真就是一大堆,甚至还有进场时间,丝毫不差的卡到了秒,这条鱼,这么细心的么。
门口还有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着装统一,带着黑色墨镜,虽然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但有种冰冷的感觉。
蝶尾指了指门口的人。
“王夫,这是王特地挑选的保镖,今天流程多,并且人员比较杂,王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您的身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要跟他们知会一声就行。”
沈知禹将手中的流程书放在桌上,“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王可是非常重视今天的典礼,因此,我们设计了万全的计划,您可以完全放心。”
几个拿着化妆盒的化妆师在后面等着,蝶尾拍了拍手。
“王夫,这是水族最顶级的三位化妆师,您可以挑一位为您化妆。”
沈知禹随意的瞄了一眼,看着一个头顶着蓝色泡泡的女性化妆师比较合眼缘,“就是她了。”
小合将桌上的食物快速收了起来。
化妆师将化妆包放在桌上,认真的看着沈知禹的脸,随即笑了笑。
“其实淡妆就可以,王夫很美。”
沈知禹的脸颊始终烫烫的,眉尾都有一抹红色,任由着化妆师化妆梳头。
“滴滴滴...”
窗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为首的婚车是温寻的那辆白色玛莎拉蒂。
沈知禹的心脏猛地颤抖。
化妆师贴心的将他的头发往下压了压,昨天睡觉时候凌乱的头发,瞬间变得工整。
“王来接人了,我们可得再快一些了。”
小合蹦跶着拿着餐盘走出房间,朝着沈知禹做了个鬼脸。
13. chapter 13
沈知禹依靠在阳台边缘,淡蓝色的窗帘随着暖风飘荡,他朝着窗口望去。
温寻正好站在楼下,身着一袭白色西装,胸口口袋里插着一束热烈的红玫瑰,正跟一旁的人交谈着什么,嘴角似乎还弯起了一抹弧度,时不时的朝着上瞄一眼。
与温寻目光交接的一瞬间,像是火花从心口猛地蹦跳出来,沈知禹受不了这种心跳反复横跳的感觉,立马侧身,躲到了温寻看不到的地方。
掌心覆在心脏上,长长的喘了口气。
房间里空落落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准备接待的人就在一层,甚至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上楼的声响,大家似乎心情都不错,说说笑笑。
沈知禹双手微微颤抖,不停的拉扯着领结,反复翻看着刚才管家送上来的婚礼流程册子,流程并不复杂:新人共同入场、神父宣读证婚词、交换戒指、亲吻...
亲吻...沈知禹的手轻轻颤抖着,耳廓渐渐浮起一抹绯色,脸颊也开始染上一层淡淡的红,一股不可抵御的热流从脊柱直接升腾而起。
两人曾经拥抱过,沈知禹眷恋着那时候红玫瑰的气息,回想着抬头刚巧看到温寻的唇,唇边很薄,但看起来软软的,浸染着一点儿温润柔和。
甚至联想到两人亲吻的瞬间,更是心跳加速,砰砰的冲击着他的心室,这一刻的情绪像是洪流一般即将淹没他,令他完全不能呼吸。
册子的扉页随之颤抖,他的指尖冰凉。
桌上还有准备的喜糖,沈知禹喉咙干涩的说不上来话。
他随意拿了块糖,剥开糖纸,含在嘴里,想要缓解现在的紧张。
他反复翻看着册子最后一页标注着的名字:沈知禹&温寻,的确是他的婚礼,像是做梦一样。
沈知禹看得入迷,门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他看了看时间,这与手册上写着的下楼时间还差一会儿。
紧接着是踢踢踏踏的声音,似乎不是一个人。
小合和管家才刚刚下楼。
沈知禹忍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抓着身后的桌子,没来由的紧张,他吞了口水,身体微颤,眼神定格在门把手上,有人,在转动门把手。
慌乱之间,沈知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躲到哪里,侧身看向楼下,没有温寻的踪迹。
他快速扫了一眼房间内部,以最快的速度藏在最里面的衣柜。
“咔哒...”
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一股子凉风顺着门缝直接冲进来。
莫名其妙的惊恐,周围不是有保镖么,他们都去了哪里。
沈知禹透过衣柜里面的缝隙,查看外面情况。
为首的男人在门口停留了片刻,随即将门锁起来。
透过仅有的小隔板,能够看到是个身材高大的Alpha男性,手里还拿着枪。
他的大脑快速转动,来到这里的第五天,他结婚了,但是没有任何仇家,既然这样,仇家只可能是循着温寻来的。
男人转身,这才看到他的身后还有个体型娇小的Omega女性,手上的藤蔓漫无目的的缠绕着,看着衣服,应该是普通宾客,这么看来,应该是今天婚礼混进来的人。
沈知禹的手心开始出汗,紧张的情绪更是像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窒息的喘不过来气,不好的念头不停的在心中盘旋。
男人快速走了几步,在衣柜中的沈知禹这下看清楚了男人的脸,是那天搬家时候,在关卡遇到的人。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拿着枪。
“别躲了,你的信息素味道我已经闻到了。”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百合花香气,沈知禹之前以为是阳台花束的香气,现在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他的信息素,并且正在缓慢的外溢。
沈知禹用力捂着嘴,生怕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女人手中的藤蔓蔓延到衣柜的锁扣上,紧接着“咔哒”一声,锁扣掉落在地上。
“吱呀”一声,衣柜被打开,沈知禹完全暴露在两人面前。
他微微一怔,瞄了一眼男人,之后将视线收回来,舔了舔唇边,强装着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我们又见面了,不过这次是我的婚礼,你们来这里想做什么?”
男人拿着枪,直愣愣的对准沈知禹,双眼瞪得通红,肩膀剧烈的颤抖着,更像是暴怒之前的隐忍。
“凭什么,你们这些富人,就能悠闲自得的享受这一切,拥有最好的东西,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孩子在医院里断气?”
沈知禹猛地一愣,无形的叹息卡在喉咙口,心脏钝痛,针扎似的痛侵袭着的神经。
那个孩子,按照通关速度应该能抢救回来。
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更像是发了疯,身上的藤蔓一瞬间蔓延到房间的各个角落,手腕粗的藤蔓缠绕在沈知禹的胳膊上、腰上、腿上,一步步收紧。
青翠色的叶片,沾染了百合花的香气之后,像是中毒一般,立马化作诡异的紫色,叶片的边缘更是长出像是锯齿一般的小刺,循着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扎入皮肉之中。
沈知禹的胳膊一阵刺痛,那带着尖刺的有毒叶片,每刺入手臂一分,就是一阵钻心的疼,原本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了紫色的血斑,冒出来的红色血液,瞬间化作紫雾。
毒素一点点侵蚀着沈知禹的神经,痛苦让他的五官开始扭曲,藤蔓更是顺着他的脖子一点点向上蔓延,窒息感,破碎感,他倒吸了口冷气,这场婚礼,到底还是不能如期举行了。
女人一步一顿的走到沈知禹的面前,“仁慈的神啊,你怎么就无法救活我的孩子,明明就差几分钟,你怎么就不能再快一点儿?”
沈知禹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喉咙被藤蔓缠绕着,只能发出呜咽的只言片语,“唔...你...”
“真是想让你体会一下,那种窒息而亡的感觉,我的孩子,最后脸色发紫,跟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像极了。”
沈知禹想要挣扎,稍稍一动,胳膊就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腿上,身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碾压而过,异常难受。
男人的枪托抵在沈知禹的下巴,“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星球都要毁灭了,这种盲盒计划有什么用?无非就是你们富人的游戏,看着平民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戏码,可笑至极。”
沈知禹呜咽着说不出话,更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好,神志一点点消失,眼前的灯光也一点点暗淡下来,心里默念着的只有温寻的名字,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这个沈知禹怎么磨磨蹭蹭的,要是耽误了时间怎么办!”
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那只水母。
沈知禹被藤蔓越缠越紧,完全发不出来一点儿声音,他昂着头,张开嘴,想要汲取更多空气,唇边的血色渐渐褪下去,换上浸染着的白,身体不断颤抖,藤蔓随着身体不停的抖动,远端的叶子一点点掉落在地面上,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作紫黑色的粉末。
“靠!沈知禹,你这是干什么,还反锁?”
灯塔水母伸出长长的触手,对准锁芯,用力的旋转,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门纹丝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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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灯先生,不得不说,这边的门锁采用了最先进的防盗技术,类似银行的防盗锁,只有从里面...”
还没等着管家的声音落下,小灯的触手瞬间亮起,几万伏的高压电流顺着门框环绕一圈,门上更是落下了诡异的花纹,类似于闪电流经后的路线。
“真是麻烦,蝶尾,这里的门还有什么办法能打开?”
两夫妻听着门外的动静,再看看几近晕过去的沈知禹,“原来还有帮手,不得不说,温寻的别墅,安保措施真不错,我们蹲点了几天,才有这次机会。”
蝶尾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一旁的小合从自己的头上摘下来一朵闪着紫色光芒的花,轻轻捻了捻,紫色的水液顺着他的手掌蔓延到锁芯处。
一股子像是硫酸的味道蔓延在空气中,酸味夹杂着热气,门锁一瞬间被腐蚀掉落。
“咚!”。
小灯二话没说,直接将门彻底踹塌。
“我说...”
几人眼眸正巧碰到一起。
男人朝着小灯就是一枪,小灯灵敏的侧身,子弹精准的卡在对面门框中。
“王夫!”
小合看到沈知禹正被紧紧的捆着不得动弹,立马发出来一声爆鸣。
“你们两个人,是活腻了么?那天就不该救你们的孩子,恩将仇报!”
小灯的触手瞬间伸长百倍,直愣愣的朝着男人飞过去。
女人直接抓着沈知禹的手腕,将人挡在两人的身前。
小灯的触手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生怕几万伏的高压电直接击穿沈知禹。
沈知禹的意识稍稍回笼,心中涌出来的说不上来的难过、焦急和不安,温寻肯定还在等着他。
婚礼,原本今天要举办婚礼的,难道就要这样下线了么。
“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灯塔水母,要不是你阻拦那几秒,我的孩子能死么?”
灯塔水母眼神深邃,全身散发着说不上来的冷气,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下降,像是深海的温度。
“有什么可以冲我来,绑架王夫,你们算什么东西?”
“灯塔水母,我们就是见不得你们好,你们水族算是什么玩意儿,肮脏恶心,永远沉浸在大洋深处,几十年前的核爆你们真的受到了污染么?”
男人拿着枪对准沈知禹的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有开枪的可能性。
小灯的触手电流过载,发出刺刺拉拉的声响。
猛地一阵电光之后,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小灯的触手。
小灯趁着两人没有视线的时候,触手卷携着沈知禹的腰,用力一拽。
藤蔓的力量原本就比刚才就小了不少。
“刺啦...”
又是一阵响动,沈知禹的衣服被划出巨大的口子,被小灯的触手直接抛向空中。
无论怎样,也算是救到了人。
“砰!”的一声。
屋内的灯光全部点亮,是小灯的异能。
沈知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冰冰冷冷的触手,缠绕在他的腰间。
女人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完全散落下来,哭泣声在这一瞬间变成哀嚎,藤蔓发疯一般的蔓延,更是毫无目标的四处挥动,染着紫色粘液的藤蔓插在门框上,门框升腾起一缕白烟,鞭打在墙面上,石灰爆燃,发出刺鼻的酸臭味。
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郁的歌声,温寻原本冰蓝色的双眸中充斥着愤怒的血丝。
“你们在做什么?”
14. chapter 14
沈知禹听到温寻的声音,竟有种救世主降临的感觉,迷迷糊糊中,凭借着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玫瑰味道寻得自己的爱人。
“咔哒咔哒...”
温寻的皮鞋声踩得木地板吱呀作响。
冷气裹挟着温寻冷峻的眼神,他身上的低气压,令人从脊柱升腾起来一股莫名的寒气,冰蓝色的双眸泛着一层清冷的光。
“温寻,你终于来了啊。”
男人拿着枪对准他,手指指节扣在扳机上,准备射击。
“砰!”
子弹顺着沈知禹的耳边擦过,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廓一滴一滴滴落。
灯塔水母反应迅速,触手抬得更高了些。
沈知禹的意识有些恍惚,但还是能看到眼前的黑影,冷彻心底的寒意正在一步步接近目标。
温寻没有发出声音,准确的来说是没有发出人类可感知的声音,四周的物体渐渐扭曲变形,墙皮开始脱落,露出深层的水泥,木质的地板边缘卷曲,发出爆裂的折断声,阳台上的花朵,花瓣被撕扯着变形、掉落。
沈知禹觉得鼓膜像是被人猛打,尖锐的痛感让他禁不住的想要捂住双耳,奈何手臂还被灯塔水母的触手捆绑着,整个人在挂在空中,呈现出诡异的倒立状。
次声波的压力下,手枪的枪口渐渐卷曲,男人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温寻,更是发出一声类似美洲豹的怒吼,玻璃“砰”的一声,全部碎裂,在持续的声波之下,连小块的玻璃碎片都渐渐化作粉末。
男人张开双臂挡在女人身前,在温寻次声波的反复的侵蚀下,断了线的血珠从男人的耳朵、眼睛中、口中涌出,手臂上、大腿上都是些细密的肉眼难以察觉的伤口,却冒着血珠,原本白色的衣服晕染着一层红色的血雾。
温寻没有给他们活路的意思,空气中的温度几近冰点,惹得人一阵寒颤。
空气中浓的发甜的血腥味浸泡着每个人的神经,地面上沾染着寸丝寸缕的血色。
女人的藤蔓在声波的刺激下,不断的萎蔫,叶片呈现病态的萎缩,声波所及之处,细密的毒刺散落在地面上。
女人双眼泛着血色,直勾勾的盯着温寻。
“以强欺弱,就是你们的惯用戏码么!”
伸出去的藤蔓在没有触及温寻的时候就已经萎蔫,化作深紫色的粘液,在地板上流动。
“咔嚓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侵蚀着室内的静谧。
4—6Hz的声波径直的将男人内脏击碎。
男人胸口血气涌动,鲜血喷涌出口腔,嘴唇浸染着血红色,绵密的疼痛夹杂着痛苦,他朝着前面摇晃了几下,倒在女人的身前。
“下次,换我...拥抱你...”
男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手指指尖即将触碰到女人脸颊的瞬间,直接掉落在地板上。
女人嘴边带着一丝血迹,怀里抱着男人的尸体,绝望的朝着温寻笑,眼中的明亮渐渐被昏暗所取代。
“温寻,你们不会幸福的,我以我的死亡诅咒你们!”
只见着女人的发丝瞬间化作铺天盖地的藤蔓,哭嚎声渐渐示弱,一瞬间,青藤化作枯藤,女人的身体迅速衰老枯萎,化作泛着黄色干枯的藤蔓,藤蔓牢牢缠绕着男人的身体,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一阵风吹过,两人直接化作齑粉,散入空气之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四周的空气温度渐渐随着两人的死亡消散,渐渐回暖。
“小灯,你的手。”
灯塔水母瞥了一眼还在空中的沈知禹,直接甩到温寻的眼前,温寻立马紧紧的抱着沈知禹。
“王,您...”
温寻瞥了一眼还在门口观望着的人,声音清冷,“你们出去,留下小合就好。”
沈知禹循着温寻皮肤的湿凉,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身体沉溺在他的气息中,拼命的汲取着他的味道,红玫瑰的香味似乎浓重了些,在空气中不断的飘散。
沈知禹在红玫瑰味道的激励下,渐渐清醒。
“嘶...”
沈知禹后知后觉的捂着自己腹部伤口。
温寻抱着他坐在床边,将破碎的礼服悉数脱下来。
只见着白皙的小腹处,晕染着一层淡紫色的伤口,已经结痂,看着不算太严重。
粗糙的手指在沈知禹的皮肤划过,惹得他一阵战栗,耳尖更是升起一抹红晕。
“小合,你看看他的伤口,是不是中毒。”
小合头上漂亮的小黄花轻轻抖了抖,更是颤颤巍巍的走到两人前面。
小小的海百合触手伸出来,沈知禹只觉得腰间一阵酥酥麻麻,紧接着像是水流质地的液体在他的皮肤表层滑过。
刚才昏昏沉沉的不适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舒适。
小合头顶黄色的花染上了藤蔓的毒液,化作紫黑色,掉落在地面上,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小花枯萎着化作一滩脓水。
“呼,还好还好,不算严重,那个女人的毒没有我想象中的厉害,我可是解毒一把手,王夫没事,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基本治疗结束之后,他识趣的跑出房间,更是贴心的将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的门关上。
温寻从床头柜中找出包扎要用的消毒棉、绷带、镊子。
他小心翼翼的拿着镊子,夹了一块消毒棉,轻柔的沈知禹的小腹处擦拭消毒。
“嘶...”
一阵刺痛传来,惹得沈知禹往后退了退,温寻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低着头双眸注视着他的伤口。
沈知禹感受到温寻灼热的目光,耳朵烧的厉害。
不自觉的痛感袭击着沈知禹的大脑,惹得他一阵战栗,低着头恰巧撞入温寻湛蓝色的双眸。
沈知禹微微一愣。
紧接着,温寻低着头,在他的腹肌处落下一吻。
沈知禹立马绷紧身体,脸颊火一般的暴热,原本白皙的耳根染上层层绯色,小腹处的皮肤,热的发烫。
“温寻...不行...不可以...”
沈知禹想要往后退退,却是被温寻单手抓着胳膊不得动弹。
冰冰凉凉的唇瓣,软软的,一瞬间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见着沈知禹没有再挣扎,温寻将绷带一圈圈的缠绕在他的腰腹之间。
随后,温寻搂着沈知禹,久久没有出声,像是珍宝失而复得一般,紧紧搂在怀里。
沈知禹感受着温寻的体温,原本冰冰凉凉的皮肤,渐渐升温,鱼手臂边缘原本蓝色的鳞片渐渐变成粉色。
沈知禹轻轻动了动身体,还是不得动弹,空气,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空气。
“那个,温寻,放松些,我没事。”
温寻的头埋在沈知禹的肩膀处,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温润的液体顺着他的脖颈一点点往下流,那是什么,沈知禹的大脑一时短路。
等到温寻抬起头,那种温润的液体感瞬间消失。
“我们的婚礼,还是推后吧,我去通知宾客。”
温寻温柔的抚摸着沈知禹的脸颊,手指指尖掠过他的发丝边缘。
沈知禹拉着温寻的衣袖,紧紧咬着唇边,“那个,其实我还能坚持。”
“你的身体。”
沈知禹微微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像是月牙一般,眼神中满是温柔的星光,“我没事,小合也说了,只需要休息休息就好,况且他都处理好了。”
温寻低着头,靠近沈知禹,温热的气息包裹着他的身体,温寻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如果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婚礼,可以推迟,也可以重办。”
沈知禹沉溺在温寻的温柔之中,“不用推迟,也不用重办。”
温寻明显的愣着,眉眼弯弯。
沈知禹更是得寸进尺的拉着温寻的领带,温润儒雅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我们的婚礼,是你选的日子,是你精心策划的,我不想这点小事,耽误了大事。”
温寻紧紧搂着沈知禹的胳膊更紧了些,眼中闪烁着奇异的蓝色,“好。”
——
婚礼现场。
悬铃木的巨大枝干支撑起一条纵横交错的拱形长廊,长廊下是整整齐齐的座椅,宾客已经入位。
金色的阳光透过疏密的枝干,穿过碧绿色的叶片,在地面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草丛中的小花摇曳在风中,自然的铺成绚丽的锦缎。
草坪的尽头,是鲜花装点着的拱门,玫瑰花枝交缠着百合,层层交叠,中间撒着些细密的满天星作为装饰。
藤蔓犹如少女的手臂缠绕在花枝间,层层叠着绿意,深处又有尚未绽放的粉白色花苞。
拱门的旁边是小小的喷泉,细密的水珠从喷泉口散落出来,透过阳光像是浮动的碎钻,零落的玫瑰花瓣与百合花瓣交缠在一起,在水池中缱绻。
沈知禹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婚礼,只是年幼的时候随着家人参加过几次,大多都是饭店里面举行,这种纯粹的西式婚礼还是第一次。
两旁的小桌子上摆放着些糕点和糖果,沈知禹看的红了脸,想起来小合说的话,这些都是温寻监工制作出来的。
最面前是个带着蓝色帽子,胖胖的牧师,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温寻就站在他的身边,双手交叠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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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等待着沈知禹的出现。
一旁的小合故意的吹着泡泡,调皮的掀起拱门上的帷幔,帷幔在风中不停的飘散,一道流线划过天空。
沈知禹站在拱门前,朝着温寻看看,原本想穿的那套礼服已经作废,只能穿上另外一身深蓝色的作为应急。
一旁的台子上放着一对银色的小盒,那是他俩的戒指。
思绪又飘回之前的那天,在珠宝店里,那群店员冷嘲热讽,温寻像是天降神兵,出现在他的面前,今天又是这样。
沈知禹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冷气,胳膊上、腿上的汗毛甚至直接立了起来,机械一般的走向温寻。
沈知禹的身体不断的升温,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更是多亏了那天的果断,抽到了盲盒,而盲盒里竟然是温寻的名字。
温寻伸出手,朝着他笑的开心,“怎么这么紧张?”
清冷的声线充斥着沈知禹的神经,不得不说,现在紧张到了连话都堵在嗓子眼的阶段。
“嗯,那个,我,我这不是第一次么...”
一旁的灯塔水母,直接瞪了一眼沈知禹。
“你还想几次?嗯?你还想几次!这可是我们水族的王,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知禹的腰间传来一丝温热,温寻宽厚的手掌搂着他的腰,更是低着头,温柔低语,“别紧张,没关系,都是我们认识的人。”
沈知禹倒吸一口冷气,朝着四周看了看,水族馆的老李、灯塔水母、管家、小合...
牧师站在一旁,吟诵誓词:
Love is patient and kind;
Love does not envy or boast;
It is not arrogant or rude.
Is does not insis on its own way;
it is not irritable or resentful;
It does not rejoice at wrongdoing,
but rejoices with the truth.
Love bears all things,
Believes all things,
hopes all things,
endures all things.
Love never end.
“铛铛铛...”
时钟敲过12下。
灯塔水母的小触手上带着白色的蕾丝边手套,每一只都带着整整齐齐。
沈知禹莫名的想笑,更是看着等他水母一脸严肃的样子,硬生生的憋着。
温寻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么,还是腰上的伤口很疼?”
沈知禹朝着温寻摆了摆手,又指了指灯塔水母的触手。
一个没留神,直接笑出了声音,稍稍牵扯着腰腹的伤口,沈知禹微微皱眉。
“喂,我说你,沈知禹,这么庄重的场合你还能笑的出来。”
温寻将沈知禹圈在怀里,指尖轻柔的揉开他眉心的褶皱,一起看着灯塔水母几根触手深入小小的方形戒指盒里,手忙脚乱的从中取出戒指。
“啧,好了,王,您的戒指。”
温寻左手无名指第二关节托着戒指,温柔的目光洒向沈知禹。
“这是金唇贝的金色珍珠,五年能产出一颗还算完美的,其实我有更珍贵的礼物想要送给你,可惜还不到大马哈鱼巡游的季节。”
温寻托着戒指,旋转45度慢慢推入沈知禹的手指指尖。
戒指戴好的一瞬间,台下像是沸腾了一般。
“你们别挤别挤,我还没看见王夫的样子呢!”
小海豚从一旁的水池中一跃而起。
“好帅好帅!我们的王夫,简直就是我见过最帅气的人类!”
老李看的眼含热泪,像是想说些什么却总是哽在喉咙里。
“接下来,该是王亲吻王夫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猛地念叨出来这句话。
沈知禹原本想着,在角落里,偷偷的,那么亲一下就好,这下算是完全逃不过去。
面对台下的人,他微微皱着眉,脸颊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烫,双手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脚微微颤抖,他看了看前面,这里好像距离出口最近了。
温寻抓着他的手,低声在他的耳边沉吟,“我的王夫,大家可都看着呢,不准逃跑。”
15. chapter 15
沈知禹一瞬间心脏紧缩,手指不自觉的颤抖,掌心渗出丝丝汗水,湿漉漉的黏腻感让他的情绪更加不受控制,肩膀随之轻轻颤动,脚也开始不听使唤,整个人像是僵在了原地。
温寻低着头,冰蓝色的眼中倒映着沈知禹的脸。
他抬手扣着沈知禹的后脑,另一只手覆在他的腰间,使得沈知禹更加靠近一些。
沈知禹分明感受到红玫瑰的味道更加浓烈了一些,空气中甜蜜的味道加重了几分。
拱门的玫瑰和百合花惹来了不少小蝴蝶,顺着花茎不停的翻飞。
吻落在他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是久念着的唇边,冰凉的软意在沈知禹的大脑中炸开了花,温寻的唇,怎么这么好吃。
沈知禹侧着头,直接闭上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四周水族的欢呼声和宾客的口哨声,瞬间成了白板。
直到沈知禹觉得有些憋气,肺里的空气几近压榨殆尽,他故意的咬了一口温寻的唇,这才放过他。
沈知禹的唇边有种火辣辣的感觉,更是红扑扑的,红透了的耳根像是虾子。
“我的王夫,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沈知禹反手推了推温寻,轻轻擦着自己唇边,低着头,“还不是,人多...大家都看到了。”
温寻牵着沈知禹的手,戒面向上,朝着四周的宾客晃了晃,“大家不用拘谨,尽情玩乐。”
在场的宾客不再安分的坐在座位上,开始相互交谈,音乐响起,气氛一步步推波助澜。
众人愉快的跳舞,尽情的品尝事先准备好的小点心。
——
婚礼结束,沈知禹觉得腰腹处隐隐约约的疼,跟温寻说了一声,先回了房间。
沈知禹站在阳台上,月亮刚巧升上树枝,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温寻正拿着酒杯跟老李有说有笑。
“咕噜...”
沈知禹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四处看了看,小桌上的点心,是刚才才送过来的。
他坐在小桌前,拿了一块塞入口中,玫瑰花的味道夹杂着百合的香味,一瞬间在口腔中炸开,催动他的味蕾。
紧接着往嘴里又塞了几块,拿着吸管,嘬了口冰镇柠檬汁,简直爽极了。
温寻刚准备放下酒杯,却被海兔拦下了去路。
“王,针对今天的突发事件,水族应急小组进行了紧急调查。”
温寻顿了顿,将酒杯直接放在桌上,带着海兔来到湖边,远离宾客的嘈杂,也避免相关情报的泄露。
“嗯,你继续说。”
“根据目前调查,袭击王夫的两个人,出自城市南郊的贫民区,一向与富人区及中立区对立,更是在那边的医院生出有问题的孩子之后,仇视社会。”
温寻点了点头,“他们是冲我来的。”
“嗯,根据手头资料是这样的,当天他们带着孩子过关的时候,本来算好了您的巡查时间,没想到王夫在中间横插一腿,并且,王与王夫结合,这是全部种族都知晓的盛宴,所以...”
“你继续说。”
温寻的声音像是沁入了冰水,冰冷到空气温度也随之下降。
“我方已经控制了保镖,应该有里应外合的人,另外的,这里还有一封密函。”
海兔恭敬的将密函交到温寻的手上。
温寻瞥了一眼,上面是捷克狼犬独有的爪印,爪印四周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一圈血迹。
“嗯,我知道了,保镖的事情,你们跟进,有了结果跟我说一声。”
温寻拿着密函,眸中闪过一丝凌冽。
沈知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渐渐浓了些,月亮也从树梢升到了头顶,只不过温寻还没有回来。
桌上的点心已经见了底,莫名的忐忑,他从窗台跳下来,看了看碎裂的门,总不能今天就在这种地方睡觉。
沈知禹有些苦恼。
“沈知禹!王夫!”
海兔拉长了声调,才上了二层,就大声的喊着。
沈知禹打开碎裂的不成样子的门,朝着海兔招了招手,“我在这里。”
海兔摇动着头上的两根新长出来的小电线,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夫,王今天可能要在办公室睡觉,嗯,他吩咐我跟您说一声,这边的门得明天才有人过来修,所以,您今天睡王的房间。”
沈知禹直接愣在原地,新婚夜,温寻竟然要睡在办公室么。
他扯着嘴角,心好像被石头重重的压着,更是皱着眉,脸色猛地沉了下去,但仅仅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本的神情。
但就这一刹那,就被海兔灵敏的目光捕捉到。
沈知禹的心中默默念叨着,这家伙,这么喜欢工作,该不是个工作狂。
“王夫,您有什么东西需要搬过去的么,我可以全权代劳。”
沈知禹看了一眼房间,这边的话,也就是他的衣服,放着就行,另外的就是床上的小海豚,这几天认床,抱着过去就行。
沈知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自己就可以。”
沈知禹爬到床上,捏了捏小海豚,软软绵绵的,里面的棉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屁股那里窜了出来。
“海兔,家里有针线么?”
“啊,王夫是有什么需要的么,我们水族有专门的裁缝,比如吧,您现在身上的这套衣服,就是水族裁缝缝制的。”
沈知禹睁大眼睛,看着身上这套衣服,原本以为只是一时应急替换下来的,再看看,深蓝色的绸缎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光亮,温寻这是花了多少心思。
但是!新婚夜,不回家,高低也要在笔记本上记上一笔,秋后算账。
“那个,没那么麻烦,就是小问题,房间里有的话,就不用劳烦裁缝了,不算什么大事。”
“那好吧,王夫,您要小心一些,不要弄伤了手指,针线就在床头柜里。”
沈知禹点了点头。
海兔从口袋里拿出来钥匙,“这是王房间的钥匙,就是对面,我就不过去了,王有事的话可以找小合他们,我还得去趟办公室。”
沈知禹接过钥匙后,海兔蹦蹦跶跶的离开房间。
他直接走到对面房间,打开房门。
和他房间的装修风格总体来说差不多,充满了海洋的气氛,只不过,阳台上多了一缸小鱼,五颜六色的,旁边还有鱼食。
沈知禹坐在床上,从床头柜里取出来针线,再看看海豚屁股上露出来的棉花,手指指尖往里戳了几下,刚刚好,能完全填进去。
选了根蓝色的线,跟小海豚的颜色差不多的那种,开始歪歪扭扭的缝线。
——
温寻坐在办公桌前,不停的看着手机,半天也没接到沈知禹的消息,甚至有些失望,海兔会不会还没有说到,还是说他已经睡着了。
海兔刚巧走到门口,“王,王夫已经安排好了,我准备去看看那些保镖。”
“他,没有说什么么?”
海兔走进温寻的办公室,“没有说什么,但是王夫好像不太开心,就是脸色不太好,然后没有然后了。”
“这是陆地生物基地总指挥官捷克狼犬的求救信。”
“那,王,您要亲自去么,可是,今天...”
“今天我跟沈知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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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难过的。”
海兔愣了一下,“王夫的样子不像是难过...不过也有可能,就是王夫脸皮薄,不善于表达情绪,所以...不过在我看来王夫应该很在乎王,知道衣服是水族裁缝特制的时候,眼睛都快冒光了。”
“按照人类世界的习惯,新婚夜如果丈夫不在的话,会被人笑话,虽然水族不作数。”
海兔翻了个白眼,显然他的王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海兔,你手下是不是还有只精锐部队?”
“嗯,他们随时待命。”
“你去。”
简短的一句话,让海兔简直想要原地发疯,嗯,新婚夜,最累的不是灯塔水母,不是小合,更不是王夫,是他。
海兔只得听命令。
“我必须回去看看。”
海兔简直不忍直视他,一溜烟的从办公室跑走。
温寻开车回家的时候想着路上要买点儿什么新婚礼物,好像他还没送,但是,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小摊子,外加一家蛋糕店。
温寻将车停在路口,下车看了看支棱着的摊子。
是个画糖人的老人家,后面的糖碗里还剩了不少。
老人看到温寻过来,一脸笑意,“小伙子,要什么图案啊?”
温寻低着头看了看摊子上的画册,上面都是些属相,他不是很满意,准备往前走走,前面还有家蛋糕店,沈知禹是喜欢蛋糕的。
“下面的那些都是基本的图案,小伙子,你要是需要的话,或者送给什么重要的人,我都可以试着做做。”
温寻的眼睛瞬间冒出了光。
“那这样吧。”
温寻从口袋里取出结婚证,打开之后,指了指沈知禹的照片,“按照他的照片,您能做得出来么?”
老人家上下打量着温寻,点了点头。
“原来是新婚,那老头子我可是得认真些了。”
温寻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看着冷清的街道。
“您,什么时候收摊啊?”
老人熬着糖浆,热气随着风飘散入空气中,绵密的红糖味道交缠着饴糖的甜蜜升腾起来。
“你是最后一位客人了,之后就回家。”
温寻看了看时间,23点,应该还能赶在零点之前回去。
“您在什么地方住着啊。”
“就在那边的平民区,中立区的人比较多,喜欢小物件的人也多,不过,平民区的边缘现在正在被污染物侵蚀,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温寻咬着唇边,最近的局势,似乎的确更糟糕了。
“小伙子,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温寻接过老人手中的糖人,有九分像,惟妙惟肖,沈知禹看到了肯定很喜欢。
温寻付了双倍的价格,原本老人不乐意,但是温寻说这是彩头,他也不好拒绝,只得手下。
等到温寻到家,只见着房间的灯光还亮着,再看看时间,23点30分。
沈知禹缝好了小海豚玩偶,再看看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香樟树下。
他猛地一惊,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床上的针线,就落入一个冰冰凉凉的怀抱。
“怎么还没睡觉?”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办公室休息么?”
温寻转身将外层的礼服脱下来,“这是我们的新婚夜。”
转而拿着刚才路上临时准备的糖人,“看看,喜欢么?”
沈知禹见着眼前的小糖人,那样子像极了他,踮起脚,在温寻的耳边轻语,“当然,非常喜欢。”
16. chapter 16
红玫瑰信息素的味道悄然在深夜绽放,空气中纠缠着红与白的对抗,午夜与白昼的碰撞,炽热、野性而富有张力。
沈知禹低着头,脸颊飘散着一抹绯色,身体好像也在发热,红玫瑰的味道正在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
温寻挑眉。
沈知禹将糖人插在一旁没有插着花的小花瓶里。
几乎是一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那个,我们是盲盒伴侣,需要履行义务么?”
他的声音一点点变小,说到最后的时候像是嗡鸣,更是不停的搓着双手,但温寻听得明白清楚,自然也看到了沈知禹不停搓着手,紧张的样子。
温寻捧着沈知禹的脸,额头抵在他的眉心,幽蓝色的眸子撞入沈知禹栗色的瞳孔,“需要,但,不是现在。”
沈知禹的眸子瞬间失了色,一点点黯淡下去,脸色也变得有些青白,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干涩,有些发紧,更是咬着唇边,半天才挤出来一个字,“嗯...”
温寻看着沈知禹泄气的样子,冰凉的掌心掠过他的脸颊,“你受伤了,我舍不得。”
温寻低沉冰凉的声音落入沈知禹的耳朵。
沈知禹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腰间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伤口不深,但边缘处热热的,中间翻起红肉的地方又有些痒,又疼又痒的感觉怪怪的。
“刚才回来的时候,放好了洗澡水,我问过小合,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那我自己来。”
温寻宠溺般的揉搓着沈知禹的发丝,试图让红玫瑰的味道再多染上些。
“我帮你。”
沈知禹的心情像是过山车,刚辞还在低谷,又猛地提到嗓子眼。
他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这条鱼,在说什么...居然要帮他洗澡,他更是往后退了几步,后腰刚巧磕到桌角,引得一阵战栗般的痛。
“嘶...”
温寻立马将人圈禁在怀里,手指指尖在他的腰间游走,也顾不得沈知禹的敏感地带,轻柔的在他耳边说道,“这里又疼了么?”
沈知禹简直不能忍受这种蚂蚁在身上爬行的感觉,直接抵着温寻的胸口,“那个,这里,是那天在水族馆门口不小心碰到的,你不用担心,没多严重。”
温寻眉头紧锁,瞳孔微缩,眼神停留在沈知禹的腰间。
“不行,我得看看。”
话音未落,温寻将他胸前的稀疏的扣子解开,不得不说,沈知禹的身材的确很好,腹肌块状分明,腹肌的线条分明,延伸到人鱼线,温寻忍不住的咽了口水。
“转过去。”
沈知禹感受到温寻炽热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噬入腹,他听话的转身。
温寻指尖接触到沈知禹后腰的一瞬间,冰凉的感觉顺着脊柱升腾而起,他打了个寒战。
温寻看着沈知禹的后腰,微微皱了眉,一大片深深浅浅青紫色的淤青,有些看着浅了,有些则像是刚刚才留下,新鲜的很。
“时间太晚了,明天我找小合拿点儿创伤药,试试。”
“那个,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过几天淤青散开,就好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看着还是很严重,而且,你腰上的伤口,也得换药,水族有种秘制的药膏,是寄居蟹家族产的,我去找它们要。”
沈知禹点点头,自知没法反抗,只能任着温寻的想法来。
——
浴室的镜面浮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若隐若现的看的到两人的身形轮廓。
沈知禹不满意的看着温寻,这条鱼只脱了上身的衣服,不得不说,八块腹肌分明饱满,比起他的身材的确好了不少,腰上还有一片片蓝色的鳞片。
沈知禹满脑子都是这条鱼的好身材,等到反应过来,手已经先于大脑,摸到了他的腹肌,手感很棒,肌肉线条流畅,更是摸到了鱼的尾鳍,鳞片闪着蓝盈盈的光,他的手指指尖触碰的瞬间,不知道怎么地,蓝色的鳞片尾端成了粉色。
再抬头看看温寻,温寻的耳朵尖尖也有些泛着红。
沈知禹恶作剧一般的挠着温寻的腰腹,手指掠过的地方分明感觉到肌肉再不断的收缩,直到他摸到一块蓝色的尾鳍,似乎有些凸起的样子。
温寻一把抓着他的手,声音似乎更加暗哑了些,眼神中也充斥着丝丝欲望,勾扯着拉丝。
“不能再摸了,再摸会出事。”
沈知禹听着温寻极力把控着的声音,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故意的在鳞片处来回摩挲,直到手下的那片鳞片完全染成了粉色,边缘还发着水灵灵的金光。
温寻呼吸猛地停滞,手不经意间抬起,但又停在半空中,他闭着眼睛,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欲望,掌心收紧,指节泛白。
见着温寻差一点儿就要失控,他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无辜的眨眨眼睛。
“温寻,你怎么了?”
温寻在失控的边缘强行镇定下来,脸颊浮上一抹不一般的红晕,耳朵完全化作粉红色。
“没事,我帮你洗澡...”
温寻拿着毛巾,水灵灵的眼睛看了一眼恶作剧得逞的温寻,长吸了口气,才克制住他的欲望。
他把毛巾浸在浴缸中,再把多余的水分拧干,这才顺着沈知禹的肩膀,一点点往下滑,看到有伤口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错过去,皮肤上手指指尖经过的地方,都显现着可爱的粉红色,他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沈知禹低着头,像是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腿间,这条鱼,怎么这么会。
“怎么样,感觉舒服么?”
沈知禹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喉咙底部升腾上来,“嗯,舒服,就是伤口那里,感觉有点儿痒,好像还有点儿疼。”
温寻低着头,认真的看了看伤口的愈合情况,其实也不算糟糕,边缘有些红,“我这就叫小合看看,是不是发炎了,要是严重的话,还得挂水...”
“这,这都12点了,小合肯定睡觉了,明天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有一点儿,更何况这是昨天上午刚刚包扎好的,问题不大。”
温寻将信将疑,“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隐瞒。”
沈知禹点点头。
帮沈知禹洗完澡,温寻随意的冲洗了一下,鱼尾彻底舒展开来,边缘的鳞片更是透明色,时不时的在浴缸里拍打出一阵水花。
沈知禹正站在镜子前刷牙,两人的牙杯放在一起,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蓝色的,像是蓝天白云,毛巾也整整齐齐的挂在挂钩上,都是成双成对。
沈知禹有些脸红,成双成对,嗯,好像真的跟这条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也分不开的那种。
来到这个地球求生online的第五天,他的的确确结婚了,一切都不是梦。
沈知禹洗漱完毕,那条鱼还在享受着水带来的舒适感。
他有些瞌睡,躺在床的边缘,灯光有些刺眼,夜也已经深了,他拿着遥控器,直接关了灯,打开床头的小灯。
温暖的光色灯光,在床头柜上晕染出来一个小圈,就像那天的路灯。
浴室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沈知禹看来,这是水族天生对水的爱好,刚才他在浴室,温寻怕他的伤口被水淋湿,他出去了,这才大胆的玩水。
沈知禹伸手够着一旁的小海豚,紧紧地抱在怀里,手指点点小海豚的鼻子,随后又看看缝的歪歪斜斜的屁股,嗯,小海豚皱巴巴的。
捏了几下,就感觉瞌睡虫上头,侵蚀着他的神经。
等到温寻从浴室出来,只见着小海豚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沈知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上下翻动上几下,好像在做梦。
温寻轻手轻脚的走到床的另外一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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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轻的坐下。
但是沈知禹还是察觉到床的另外一侧有人,床凹陷下去一块,带着一丝暖意的气息包裹在他的周身。
那条鱼不是深海生物么,怎么身上这么暖暖的,好像还很舒服,温度也刚刚好,好喜欢,好想再接近一些。
沈知禹迷迷糊糊的往边上靠了靠,后腰紧紧的贴在温寻的腹部,温寻身上的味道好好闻,红玫瑰的香气好喜欢,明明同是Alpha的,记得小说里面说过的,同性相斥,难不成这就是100匹配度的独特之处。
温寻从后环着他的腰,腹肌与他紧紧贴合着,后背能够察觉到他每个毛孔的动静。
沈知禹身上的温度开始上升,脸颊更是红润了些。
温寻将台灯熄灭。
夜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窗外的蝉鸣声。
沈知禹闭着眼睛,但就是刚才那一下,他开始清醒,即使闭着眼睛都无法入睡。
侧身的姿势不好受,更何况,他腰疼,而且小腹处的伤口在一个姿势之下,总是一边受到压力,有些难受,想转身,但是一转身,就会跟那条鱼面对面,嘶...空气中的气氛有点儿微妙。
温寻的喘息声似乎重了些,可能也许是睡着了吧。
似乎环在他腰间的手,也有些放松下去。
沈知禹大胆转身,没想到正好碰到温寻那双迷人的冰蓝色双眸。
“你又失眠了。”
沈知禹揉了揉眼睛,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唔...没有,其实刚才已经睡着了。”
温寻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轻声在他的耳边哼唱着人鱼祝歌。
“看来,只有我的歌声,才能让你入眠。”
上一秒沈知禹还在想,新婚第一夜,两个人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做是不可能的了,那就聊聊天,该说些什么才好。
下一秒在温寻的歌声中就犯了困,海浪的声音,夹杂着软绵绵的沙滩,好舒服,软软的像是躺在棉花上,还有人轻柔的摸着他的发丝,舒服极了。
——
窗外的晨光顺着纱制的窗帘泄入房间,横斜的树枝阻挡了一部分阳光,斑驳的在地板上留下光块。
“砰!”
一声巨响,沈知禹瞬间惊醒。
“天啊!天啊!王夫!啊!不对!沈知禹,您快看看吧,王把厨房炸了!”
沈知禹还没完全醒来,但是被小合这声尖叫直接吵醒,就听到温寻炸厨房这个消息。
沈知禹连忙从床上起来,腰间的不适感已经消散了大半,他打开房门,见着小合焦急的像是要蹦起来。
小小的触手搭在沈知禹的手上。
“沈知禹,您跟我来,您看看吧,咱们的厨房真的炸了。”
沈知禹揉了揉头发,随着小合一路下楼,听着小合的意思,温寻想煮粥,而且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没问题,结果没有十分钟,厨房炸了。
沈知禹走到厨房门口,只见着锅盖直接嵌在天花板上,天花板从中间裂了一条缝。
灶上更是黑乎乎的,能看出来上面是锅,他往前走了几步,空气中一股子焦糊的味道,锅里面的东西已经识别不出来了,黑黢黢的像是煤炭。
一旁的温寻左手拿着防爆盾,右手拿着锅铲,像是敌人入侵的架势。
“唔...嗯...”
沈知禹强忍着笑,“那个,温寻,你在做饭啊。”
温寻立马把沈知禹拉到身边,更是把防爆盾直接架在身前,“嗯,我觉得,做饭还是得全副武装。”
沈知禹简直哭笑不得,再看看周围的侍者,一个个面面相觑,捂着嘴,瞪大了眼睛。
沈知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没有这么难。”
温寻侧脸看了看沈知禹,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神全是委屈,“很难。”
“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啊,我来。”
17. chapter 17
假期算是难得,还是两个人的婚假,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一醒来,接受到的第一条消息竟然是温寻炸厨房,沈知禹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温寻还做着战斗准备,整个厨房炸的不成样子,玻璃碎裂了一地,幸好,侍者已经切断了厨房的电源。
沈知禹看着这条鱼冰蓝色的眸子,眼底更是无奈,这条鱼,不会做饭...
“温寻,这边肯定是不能用了,家里还有别的小厨房么?顺便还得通知修理门的工人,顺带着把厨房也收拾一下。”
温寻放下手中的防爆盾,眼神四处游移,透明的耳朵尖尖染上了层粉色,双眼转了转,挑着眉。
“那个,沈知禹,外面还有个小厨房,平时不怎么用,要不去那边做饭,食材的话应该充足,你们要是有什么不够用的,直接通知我就好,这边距离不远,很快就能送过去。”
小合的触角轻轻碰了碰沈知禹的衣角,头上的黄色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粉色。
温寻的目光聚焦在小合的触角上,小合会意的立马缩回去。
“大家都散了吧,做饭的事情我来就好,这里的话,先关上门,等维修工人上门。”
沈知禹走到温寻身边,手指指尖轻轻碰触对方指尖,“走吧,跟我去看看,看看做些什么好。”
众人听闻沈知禹的话,一溜烟从厨房溜走,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
“那个,小合,你能给我带路么?”
小合的小触角在空中扭了几下,抬眼看看一旁的温寻。
温寻低着头,低声细语道,“我可以。”
小合见着温寻的样子,头上的海百合花瞬间成了红色,边缘还闪着粉色的光,小小的触手在空气中蠕动,捂着脸一溜烟跑得老远。
“我,我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午饭去吧,王跟王夫的感情,真好,真好!”
见着小合边嘟囔着边走远,沈知禹无奈的耸了耸肩,“那你带路。”
温寻拉着沈知禹的手,朝着门口走去,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通风报信。
穿过香槟玫瑰花廊,往前走了几步,就到了外面的小厨房。
温寻拿着钥匙,打开门,开灯的瞬间,暖黄的灯光在小小的厨房中晕染开来,虽然不怎么常用,但看着还算整齐干净,一眼看去,要用的锅具都够,难的的假期,自己做饭吃也不错。
沈知禹打开冰箱,冷气瞬间溢出来,浅白的雾气环绕在他的身边,架子上的鸡蛋圆滚滚的码放整齐,圆润的样子像是小小的月亮。
他有些犯难,这还是第一次给温寻做早饭,完全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仔细回忆着上次吃饭时候的场景,但是满脑子都是小蛋糕和各种香味,似乎,温寻根本没吃多少,这下算是犯了难。
“温寻,你喜欢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我就喜欢。”
沈知禹抬着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得不说这条鱼的情话是挺精通的。
随即他取来出几颗鸡蛋,放在桌上。
“那就最简单的,大早上的,煎蛋吧,家里还有面包么?”
“食材都是前几天刚刚补充过得,应该有。”
沈知禹站在灶台前,从一旁的架子上取锅,开火,幽蓝色的火苗从灶台窜出,发出“嘶嘶”的声响。
温寻翻动着冰箱底层,循着之前布置家的记忆,轻松的找到了面包。
沈知禹拿起一颗鸡蛋,温寻将面包放在一旁桌上。
温寻从门后取来围裙,双手环着沈知禹的腰,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冰凉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导到他温热的身上,很明显的感知到怀中人的震颤。
一旁的落地镜中,映射着沈知禹的好身材,围裙上的白色蕾丝花边顺着颈间一直延伸到腰间,温寻略微粗糙的指尖掠过沈知禹的腰,围裙带绕过腰间的瞬间,沈知禹扭了扭腰,感觉有些怪怪的。
余光瞥见那条鱼,竟然毫无表情,甚至有一瞬间,认为温寻在故意报复他,报复他昨天的恶作剧。
温寻拽了拽沈知禹身后的围裙,在他的身后系成蝴蝶结。
沈知禹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个,温寻,你会烤面包么?”
“不会。”
沈知禹简直无奈,刚才要做早餐的是这条鱼,现在什么也不会的又是他。
“那,刚才...”
“我看你没睡醒,感觉做饭挺简单的,就试了试,以前见过管家做饭,不知道为什么,那高压锅不怎么管用,我就直接放到灶台上,没想到爆炸了。”
“咳咳咳...”
沈知禹一瞬间呛的喘不上来气,脸更是憋的通红,手上的鸡蛋一下子落在地面上,直接开了花。
温寻连忙倒了柠檬水,轻轻拍着沈知禹的后背,温柔的上下抚弄,惹得沈知禹一阵酥酥麻麻。
他顺手收拾了落在地面上的鸡蛋,扔到一旁的垃圾箱里。
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好些,嗓子有些哑哑的,“那个,没事,以后要是有空的话,我做饭,你就乖乖待着好了。”
“那,现在我应该做些什么?”
沈知禹指了指一旁的竹椅,“现在你只要坐在那边,等着早餐就好。”
温寻听话的走到一旁,坐在竹椅上,托着下巴,看着沈知禹做饭。
沈知禹将葱切段,放在一旁备用,紧接着将油倒入锅中,热锅凉油正是炒菜的好时机。
葱段入锅,释放出好闻的香气,弥漫在厨房里。
他拿起一颗鸡蛋,对着锅沿轻轻一磕,“咔哒”,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顺着裂缝掰开鸡蛋,蛋壳分离,透明的蛋白包裹着金色的蛋黄瞬间滑入锅中。
蛋液碰触油的瞬间,发出“刺刺拉拉”的响声。
温寻看的入迷,沈知禹分明感觉身后目光炽热,忍不住的回头,朝着温寻笑了笑。
透明的蛋清渐渐翻白包裹着中间的蛋黄,圆润的成为荷包蛋。
等待鸡蛋熟透了的同时,沈知禹将面包切片,放入吐司机里,发出一阵轻微的细响,麦子的香味夹杂着一股子好闻的焦味儿漫无目的的在厨房中晕染开来,包裹着他俩的味蕾。
“叮”的一声,面包片从吐司机中跳出,焦黄酥脆,沈知禹小心的将煎好的鸡蛋平铺在上面,随意的选了件带着青花的餐具,铺了几片青菜叶子作为打底。
温寻见着煎蛋成熟,起身搂着沈知禹的腰,低声在他的耳边轻语,“我的小王夫,辛苦了,更早些的时候,我吩咐过小合,熬了鸡汤,现在也差不多了。”
温寻端着餐盘,走出小厨房,将盘子放在玫瑰花架下的小桌上。
小桌上已经放好了汤碗,热腾腾的鸡汤正冒着白气。
沈知禹随后走到桌前,温寻贴心的拉开椅子,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
温寻拿着刀将鸡蛋切成小块,送入口中,鸡蛋的香味夹杂着面包的焦味,还有蔬菜的清香,瞬时间催动着他的味蕾。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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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禹,你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
“是么,要是喜欢的话,我经常做,我们有五天假期,得规划规划,到底去哪里玩。”
温寻正在切面包的手顿了顿,一脸歉意的看着沈知禹。
“恐怕,我们的行程得稍微变动一下了,联邦办公室那边需要加班,而且,我刚刚接到水族馆老板的电话,说是这几天他的直播效果不怎么好,看来还得带薪加班。”
“那意思我们的假期泡汤了。”
“差不多是这样子,不过,你可以居家办公。”
沈知禹抿了抿唇,抬头看着温寻,“那个,要是在家里直播的话,那不就...”
“没什么,迟早也会公开,吃完早餐,我去办公室,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没事想我的话,都可以打电话。”
沈知禹无奈的点了点头。
早餐过后,温寻吩咐了蝶尾几句,直接开车离开,沈知禹有些无聊,甚至想到了上班。
他拿着手机随意的翻看着上面的新闻,置顶的头条让他来了兴致。
主持人正在播报:由于陆军基地遭受外来入侵,导致实验室人员紧缺,面向公众招聘相关实验人员。
沈知禹正无聊,水族馆的工作熟悉了之后,感觉也没多难,剩下的时间,可以去实验室看看。
他看着温寻的号码出神,也不知道这条鱼是不是已经到了办公室,突发事件么,明明有五天婚假,要不是很急的那种,他应该不去办公室吧。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温寻的视频电话直接弹了过来。
沈知禹第一时间接起来,只见着温寻一身蓝白军装,上面还有军衔,是完全看不懂的规制。
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上的文件,甚至没有注意到沈知禹已经接起来电话。
“咳咳...”
温寻抬起头,看了看沈知禹,紧接着继续写着什么。
“我刚到,小灯说,人类世界,这叫报备,跟你说一声,今天应该能按时下班。”
沈知禹嘴角弯起一丝弧度,这条鱼在学习人类世界的规矩么。
“那个,其实我刚才也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忙...”
“只要想我,随时都可以。”
“那个,我看到联邦政府公告,陆军基地的实验室遭受外来入侵,实验室那边缺人,我想去试试看。”
温寻原本正在写东西的手停了下来,神情也略微严肃,双眸凝视着屏幕对面的沈知禹。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即使隔着屏幕,沈知禹也有种莫名的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心里像是被石头重重的压迫着,感受着温寻的冷气。
“怎么了?”
温寻愣了一下,朝着沈知禹笑笑,“其实那边并不安全。”
“可是,你不是还在联邦政府工作么?”
“这不一样。”
短短的四个字,温寻第一时间就否定了沈知禹的请求。
沈知禹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也是明白,现在祥和的氛围几乎是联邦政府构筑的假象,外面的污染和恐怖,可能超出他的想象,但还是想坚持一下,试试看。
“温寻,我就是想试试看,水族馆的工作,我会做好,实验室,我也很想去,这是我以前的理想,所以,你能不能支持我?”
温寻冰蓝色的眸子中映射着沈知禹的身影,眼底是危险的暗光,声音暗哑,“这样吧,改天,我陪你去那边看看,你再决定。”
18. chapter 18
“小沈啊,真是抱歉,原本你休婚假,谁知道水族馆这边的直播间冷的要命,偶尔进来那么几个人,都是喊你名字的,这几天业绩实在下滑的厉害。”
沈知禹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小海豚抱枕,嘴里叼着根草莓味棒棒糖,看着眼前的平板,老李正喋喋不休的叨叨着这几天水族馆的惨淡样子。
“你是不知道,早上的海豚表演没几个人看,温寻也不在,最有卖点的人鱼舞没有,更是留不住观众,刚才我做了个直播,大家都在喊那个年轻的主播去哪里了,你说...”
老李为难的叹了口气,更是可怜巴巴的,“咱们水族馆的业绩才提高这么几天,这就落下去了。”
老李的声音像是魔音绕梁,在沈知禹的耳朵边来回回荡,翻来覆去的也就那几句话,他倒是不烦心,静静的听着老李诉苦。
“小沈啊,要不你抽个空?”
“李叔,我今天就不去水族馆了,在家直播可以么?”
沈知禹倚靠在床上,腰腹的伤口隐隐的痒。
老李的嘴角上扬,脸上的这褶皱更是深了些,声音也比刚才轻快,“当然没问题,你跟温寻两个人好歹也是新婚。”
“温寻有事不在家,就是...感觉腰有点儿疼,开车过去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时间有点儿久,怕身体吃不消。”
“年轻人嘛,理解,那你准备准备,直播间的权限在你那边,你可以随时开播。”
沈知禹挂断视频电话之后,双手使劲的揉搓着怀里的小海豚,想了想,在家里直播,那只能因地制宜,正巧温寻的房间里有一缸鱼,做个科普算是不错的选择。
再看看手机上置顶的温寻,他好像还没来过直播间,看看时间,已经有两个多小时没说话了,也不知道那条鱼在忙些什么。
沈知禹:温寻,你忙什么呢,我准备在家里开个直播,现在先打扫打扫房间。
温寻几乎是一瞬间秒回:嗯,刚才正处理文件,直播么,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抽时间看的。
沈知禹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温寻猜中,脸颊又开始隐隐约约的发着烫,他揉了揉小海豚的屁股,抿着嘴唇,想要打一长串的字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最终还是化作简单的一句话。
沈知禹:嗯,我知道了。
沈知禹消息发出去后,再没有得到温寻的回复,他直接起床开始收拾温寻的房间。
整体而言,房间并不乱,正对着床的是一排书架,地板上散落着几本书。
温寻低头拾起来一本,扉页上写着些他不认识的字母,翻开看看竟然都是些情诗,其中还有温寻的一些笔记,标注着什么时候可以吟唱,还有些标注着是催眠曲。
原来,人鱼的祝歌有的是从诗选里面来的,他听到的催眠曲大概都是温寻精心挑选的。
沈知禹拿着桌上的书签,放入开着的书里,随后合好,整齐的码放在书桌上,又看了看一旁的椅子,上面还搭着昨天的衣服。
深蓝色的西服上略微有些褶皱,看来还得拿去干洗,他先把衣服放在衣橱的隔层里。
桌面上放着些空文件夹,沈知禹把它们整齐的码放在一起,放在书桌的边缘。
书桌这边是不错的直播地点。
他小心的擦去桌面的上的拂尘,将杂物都规制好,再看看时间:10点。
差不多可以直播两个小时。
一千年后的直播设备比之前的要先进的多,只要轻轻点触平板,智能助手自动打开直播模式,对焦镜头。
他看了看平板中的自己,栗色的发丝在顶灯的照射下泛着金光,这才几天没开直播,竟然有些紧张。
沈知禹走到阳台,把鱼缸搬了过来,就地取材。
他打开摄像头。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京市深海水族馆饲养员沈知禹,今天呢,是我第二次开播,希望各位喜欢。”
沈知禹看了看直播间的人气,瞬间傻了眼,这才刚刚开播,人气已经过万,礼物更是飘在屏幕上,要是不打开免打扰模式,怕不是他的脸都会被这堆礼物直接埋了。
【我是小米狂:嗨嗨嗨!主播!你可算上线了,这么多天,你去哪里了啊,没有你盘小米的视频,饭都吃不下去了!】
【快乐精神病院:我可是特地从陆地生物馆那边爬墙过来的,主播,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还没开播呢,直播间就爆炸了!】
机械的女声回响在直播间里:感谢一尾鱼老板的嘉年华,全站广播开启,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猛男绣花:靠,这是哪个老板,刚才就看到,一直送礼物,什么火箭、超跑,现在又是嘉年华,该不会是看上主播了吧。】
【我是小米狂:主播这是在什么地方直播的啊,怎么身后一排的书架?图书馆?书店?】
沈知禹清了清嗓子,“咳咳,今天情况特殊,主播在家直播。”
【人间唢呐精:这有什么,我都是听着主播的科普睡觉的,贼助眠!要不是没钱,我高低得打赏个火箭。】
【我是小米狂:主播在家!那能不能参观参观主播的卧室啊!】
“如果各位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把问题打在公屏上,也可以留言,有专门的留言板块,我会一个个解答。”
“那个,主播比较邋遢,嗯,没什么好看的...”
【我是小米狂;好像有点儿失望,嗯...】
沈知禹看了看鱼缸的小鱼。
“今天首先给大家介绍的是蝶尾金鱼,也就是距离大家最近的这只小家伙。”
沈知禹拿着金鱼专用营养液,慢慢滴入鱼缸中,棕色的悬浮液散入水中无影无踪,蝶尾金鱼灵敏的嗅觉察觉到食物,扑腾着漂亮的大尾巴,游来游去,金光闪闪的鳞片在灯光的折射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蝶尾金鱼是龙种金鱼中的一种,自古以来,大部分人都会把龙种金鱼视作金鱼的正宗,而蝶尾金鱼更是以其漂亮的尾鳍深受广大水族爱好者的欢迎。”
蝶尾金鱼卖力的舒展开自己的尾鳍,像是扇子一般忽闪着尾翼,又像是开屏的孔雀,闪着幽绿色的光彩。
柔美的蝶尾金鱼优雅的在鱼缸中游动,吞食着营养液,沈知禹拿着小镊子夹了一些小虫,一不小心连带着镊子直接落入水中。
他拿着纱网尝试捞了几下之后,怎么也触碰不到鱼缸的缸壁,镊子头尖锐,沈知禹立马拿了一旁的手套,直接下手捞。
蝶尾金鱼像是得了什么有趣的物件,纷纷凑上来,圆鼓鼓的眼睛睁的更圆了些,就连平时喜欢鬼迷日眼沉在缸底的小蝶尾都游了上来,把沈知禹的手当做食物。
争前恐后的围在他的手指边缘,小鱼的唇边碰碰沈知禹的手指,软软麻麻的触感。
小鱼瞄准手指指尖的一处破洞,张嘴就是一口,直接吞着沈知禹的指尖。
小鱼没有牙齿,但还是能看到他的指尖微微泛了红。
“小朋友,这是我的手指,不是你的食物,不准咬了。”
蝶尾金鱼不满意的扭着尾巴,“啧,不早说,就你那点儿肉,我还不稀罕呢!”
蝶尾金鱼傲娇的游来游去,更是直接吞咽着一旁的水草,“等王回来,我们就说你虐待鱼!”
“怎么会呢,想吃什么?”
【今天也是想要造反的一天:主播在跟谁说话,是蝶尾金鱼么,太温柔了,还问金鱼想吃什么,简直就是梦中情夫!】
【粉红皮肤限定展示:不行了,要中毒了,中了主播的温柔毒。】
【悲伤中的青蛙:主播主播!这蝶尾金鱼能不能吃啊,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啊,如果可以先干为敬,入口即化啊,金鱼肉少,但那也是肉啊!】
沈知禹看着弹幕哭笑不得,惹得他“噗”的笑出了声音。
“那个,蝶尾金鱼属于观赏类鱼,一般情况下不会用作饵料,有专门的鱼种作为饲料,例如:鳑鲏、青鳉、麦穗鱼等等,如果有观众想要的话,可以联系主播购买,从直播间购买可以享受八五折优惠。”
沈知禹瞥了一眼手机。
沈知禹:老李,直播间有没有购物车功能,把水族馆中的饲料鱼上一些,价格的话,按照平常市场价的八五折。
老李:有这个功能,我来上架,你继续直播。
“接下来呢,给大家介绍的呢,是主播面前鱼缸中的最下面一层的螺类。”
沈知禹拿着一旁的抄网探入鱼缸底部,神秘螺像是感应到了危险,伸出来小小的触角,爬的飞快。
他拿着网兜紧跟着神秘螺的步伐,但总是差那么一步。
【废话输出机器:我看主播的能力也就那样,你们看,他连个蜗牛都抓不到,也不知道你们天天这么兴奋是为了什么。】
冰冷的机械女声再度响起:废话输出机器已被移出直播间,注意和谐,文明发言。
沈知禹微微愣了一下,好像他没有设置这个功能。
【玛卡巴卡大田螺:真是的,爱看看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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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有什么好说的,螺类行动速度本来就快,主播加油。】
沈知禹好不容易抓到调皮的神秘螺,捞起来的瞬间,神秘螺朝着他瞥了一眼。
“切,你就是王的伴侣,怎么,还想把我们螺类也煮了吃,我跟你说,我们可是保护动物,你没有这个权限!你没有!听到了么!”
神秘螺的声音小的很,一旁的收音器没有捕捉到它那不满意的尖叫声。
“可爱的小家伙,可能是正处于逆反心理高峰期,你们看,它身上的纹路,就像是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小时候前三层壳相互间角度会大于90度,四五层正好90度,再往里长又会小于90度,螺纹的花型变化莫测,神秘好看。”
【我是小米狂:我为主播扛大旗,我为主播刷礼物!我也要做主播可爱的小家伙!】
小米狂的这一连串打在公屏上,只见着房间里瞬间炸开了花。
机械女声再度响起:感谢一尾鱼老板的二十发火箭,感谢一尾鱼老板的二十个嘉年华。
沈知禹有些坐不住了,一尾鱼的行为很奇怪,上次直播的时候就是这样,使劲刷礼物。
沈知禹拿着手机,看了看一尾鱼的头像,真就是蓝色人鱼尾巴,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温寻的号,但是上次温寻在表演节目,这次温寻在联邦办公室,虽说有时间会看,但毕竟是上班时间,不太合适。
沈知禹尝试着点开两人的对话栏,“一尾鱼老板,您好。”
随即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直播。
【我是小米狂:主播,这种神秘螺,可以吃么?】
“没毒,但是不建议,这是观赏类螺,味道不好。”
原本想着介绍三种水生生物准备下播,沈知禹双手揉了揉脸,准备从鱼缸中取出来第三种小动物。
眼尖的观众直接炸了锅。
【我是小米狂:靠靠靠!你们看到了么,就是、就是!主播右手上戴着戒指呢!主播这几天消失的蹊跷,不会是闷声干大事去了吧!】
【大型返祖现场:什么,什么,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主播手上有戒指么!】
我是小米狂直接把刚才的截图放在评论区里。
【我是小米狂:我是真的不行了,主播这是已婚男士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好运气,不对,刚才那个给主播刷礼物的一尾鱼,会不会就是主播的那位!】
一瞬间,八卦的信息在沈知禹直播间的评论区炸开,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直播间的头条:劲爆消息:水族馆人气主播沈知禹疑似结婚,尚未得到正面回应。
眼见着直播间里面的人越来越多,更多声音在评论区炸开了锅,有的惋惜没有早点儿进直播间蹲着,那时候主播还是单身,有机会。
沈知禹看了看,又想了想,其实第一次开播的时候,已经领了证,那也算是已婚。
最最悲哀的还是我是小米狂,直接给沈知禹发来哭的表情包,一下子刷了十几条。
机械的女声再度在直播间响起:我是小米狂被禁言三天,请注意和谐,发言需文明。
货架上原本上线的鱼食、小神秘螺、蝶尾金鱼被抢购一空。
沈知禹见着他们一直在下面吵吵的厉害,关注直播间的人数猛增到十万数量级。
他并不打算对争议进行解释。
“各位看官,今天的直播到这里结束,期待我们的下次相遇!”
沈知禹朝着观众挥了挥手。
直到最后也没得到一尾鱼的回复。
沈知禹:李叔,直播间开一个货架功能,下播之后,观众也能买到东西,下次直播,去水族馆,水生生物表演节目专辑。
老李:没问题,你好好休息。
沈知禹关掉平板电脑,房间暗了不少,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
再看看时间,原本想着12点结束直播,没想到人气火爆竟然已经到了下午18点。
“咔哒...”
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温寻卷携着一股子冷气进入房间。
沈知禹正好坐在风口上,冷的抖了一下,汗毛直接竖了起来。
“我回来的有些迟,外面在下雨,是不是凉到你了,我这就去洗澡。”
温寻立马将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帽橱里。
沈知禹起身,走了几步,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冰冰凉凉的触感顺着后腰直抵心间,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温寻,那个一尾鱼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