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这不是翁法罗斯?[综原神]》 1、再见了小孔雀,今天我就要去远航 某知名不惧的空间内,一个阴暗的人形生物正在鬼鬼祟祟的打字。 冰冷的飞船倒映着匹诺康尼令人目眩神迷的夜色,忆质在空气中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如同星神鎏冕折射的光晕,在忆者的眼里那浓郁的忆质甚至会使人产生飘飘然的醉酒感。 【我骄傲的小孔雀卡卡瓦夏,如果你能看到我的留言,我已经乘上虚数的翅膀去旅行了。 很高兴能在无尽的银河中遇到你,你是那无限可能中最让我着迷的那一种—— 即使翁法罗斯的距离比我想象中的更为遥远,但不必担心,只要你心里仍牵挂着我,我就永远与你在一起。 赌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七休日的名义,我发誓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所以我游戏账号的每日和抽卡就拜托你了狗修金萨玛qaq,爸爸的好大儿!我的神我的上帝!请帮帮我,我的二次元老婆我的xp我的灵魂我的爱都交给你了! 还有,亲爱的卡卡瓦夏,世界上最伟大的砂金总监,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黑发紫眼的玩家抿住嘴,身边的游戏仓页面还停留在创建人设那一栏,白发的旅行者手里悬浮着紫色的记忆碎片,正对着玩家露出神秘的微笑。 当玩家打上这一行字正准备按下飞船启动按钮的时候的时候,目眦尽裂的看到一道紫色的刀光斩开了克劳克影视乐园的黑夜。 啊,记忆令使打虚无令使,真的假的? 不,我的飞船!我还要去翁法罗斯,我不能倒在这里! whybabywhy,lookmyeyes! 忆者我呀,今天就要起飞了捏。 “流淌的刀光——”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卡卡瓦夏!”虽然现在玩家只是一位没有实体的模因身忆者,但依旧发出了像被扒光毛的天鹅一样被肘到的惨叫。 “赌博不要带上我啊啊啊啊啊!!!” 被刀光斩过的最后,砂金所有所思的回过头,似乎听到了自己某位不靠谱养父的惨叫声。 奇怪,是佩尔的声音,他不会听错了吧? 那个宇宙乱蹿神出鬼没的家伙在匹诺康尼? 砂金在有点担心中迎来了自己的结局,丝毫不知道他的老父亲现在已经被刀光劈出了崩铁的世界。 时空的裂隙转瞬即逝,游戏仓在漆黑的宇宙中寸寸崩裂,漆黑的空洞带着可怕的空间裂缝几乎将忆者的身体搅碎。 忆者的身体在不断下坠,下坠,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界,略过那遮天蔽日的树海,仿佛直到宇宙的尽头。 漆黑的影子想要缠绕住破碎的光源,在一片无知无觉的坠落中,浮黎冰蓝色的光影追上了不断下落的令使,伴随着阿哈炸裂般的笑声,记忆与欢愉将濒死的令使与那台残破的游戏仓融为一体。 【为我带来珍贵的记忆你的使命回到世界】 …… 然后他醒来了。 …… 【你从黑暗中醒来】 【请抽取你的身份卡】 【……无响应,已自动适配身份】 【身份卡关键词已确定——灰河,地下,破碎的家庭】 【亲爱的旅客,希望你喜欢这个为你编织的故事】 【在潮水淹没神座前,请开始你的表演】 …… 灰河。 佩尔睁开了眼。 嘶,黄泉的刀光把我干哪来了?我这还是在三蹦子的世界吗? 翁法罗斯,这里是翁法罗斯吗?我的飞船成功启动了吗? 佩尔下意识想要掏出手机给砂金发消息,但是手机信号转了两圈,好像在静静的嘲讽怀揣梦想的落难者。 佩尔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吸溜一声咬在自己手背上。 欸嘿,居然有个牙印哎! 这绝对不是他的手,或者说,不是他用了几百年的手。 青年的的手指纤细且骨节分明,好似用细腻的玉石雕琢而成,指尖泛着淡淡粉色的光泽,可是指腹与掌心却有几处薄茧,似乎是长年从事某种修理工作。 虽然忆者理论上可以改变自己的模样,但是…… 佩尔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发现是灰白色的长卷发,伸出双手,顶级建模师建模出的骨节分明的双手修长精致,既有二次元特有的精致又带着男性独特的力量感。 这不是自己的建模之一吗? 自己在游戏仓里的自创角色,唯一一个以自己的真实姓名为蓝本创建的角色。 等等,自己现在在哪里? 飞船爆炸,自己虽然是令使却坠落到连丰饶令使都无法承受的世界裂缝,更何况自从■■■■后,他的身体便成了对他的束缚,成为令使后他更是请求天才俱乐部的天才把他的原装身体改造成了禁锢忆质的容器。 被改造的身体堪称脆弱。 自由的忆者被□□束缚,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但现在不同,他的身体是如此轻盈,几乎可以飞上高天。 那么,他现在在翁法罗斯吗?那个据说由智识,记忆与毁灭三重命途交汇之地,传说中可以重塑他身体的世界。 佩尔一个仰卧起坐起身,却砰的一声磕在床头的柜子上。 “嘶——”刺痛从头顶炸开,连带着木箱发出砰的一声,身下的木板床也不甘示弱的嘎吱起来。 佩尔摸了摸头,疼痛的感觉令他有点新奇,佩尔没忍住摸了摸撞到的地方,又疼的嘶了一声。 不是自己的身体也有这样鲜明的痛觉吗,到底是谁把他塞到这个壳子里的。 佩尔一边摸着头一边打量着屋内,破旧的房间昏暗无比,微弱的光亮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泄露出几丝,照在灰扑扑的床上。 这时,那扇原本紧闭的破旧木门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隙,佩尔发现一个金色的小脑袋悄悄从门口露出来,那是一个金发蓝眼脸上还带着一点雀斑的可爱小正太。 好可爱的小孩子!几乎让佩尔想到了卡卡瓦夏小时候,那时候那个孩子也是这样精致的像个人偶娃娃。 金色短发的小孩子那双湛蓝的眼睛中露出一丝胆怯,但很快就被惊喜替代。 “那个,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菲米尼怯怯的扶着门框小心翼翼的问。 菲米尼从小就没见过太多外人,灰河的地下一向混乱,菲米尼又是个长相精致的宝宝,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艾莉丝一般不许他随便出门。 但是这个被他捡回来的大哥哥长得真好看,虽然是和他不一样的白发,但眼睛的颜色却和他极其相似,这让菲米尼产生了一种认同感。 “那个,对不起,因为看你晕倒在我家门口,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 菲米尼越说头越低下去,他知道自己欠考虑了,可是当菲米尼看到这个大哥哥身边有不少不怀好意的人看向他后,他还是忍着恐惧把大哥哥带了回来。 大哥哥真的长得很漂亮,就像是童话里的茉洁草公主乘上蟹钳流浪后,在荒原上遇到的狼王子。 妈妈曾经说过越美的人越坏,那这位狼王子会伤害他吗? 菲米尼陷入自己思绪里。 忽然,原本有些神游天外的菲米尼感受到探究的视线,菲米尼突然抬起头来,心跳陡然加快,因为他发现那位神秘的大哥哥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哇啊!” 菲米尼承认自己被吓了一跳,小小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一下,门也跟着嘎吱一声,刚醒来的那蔚蓝的眼睛异常专注的盯着他看,就好像照耀到海底的阳光。 不过这带着一点打量的目光很快收敛起来,变得温和又无害,又成为了林间一缕微风或者一缕清晨的阳光。 佩尔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孩子长得有点像小时候的卡卡瓦夏,这让他想起好久之前的事,于是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温和下来。 “小朋友你好,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呢?” 菲米尼小心的抬眼看向这个靠在床上依然难掩身姿绰约的青年,他一看就和灰河的人不太一样,一眼望上去鹤立鸡群,身上有一种现在的菲米尼无法形容的精致和优雅。 那是菲米尼从未见过的气质。 “我叫菲米尼,”菲米尼一顿,鼓起勇气说,“这里是我家。” 像是小孩子宣告主权一样的话把佩尔几乎要逗笑了,他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好的,这里是你家,请问你知道这片大陆叫什么吗?” 佩尔是这样想的,如果他误打误撞来到了翁法罗斯,那他就将错就错在这里修养,给自己捏个身体顺便能捞点火种修补一下自己碎成几片的灵魂。 实在不行他一发穿云箭对着仙舟大声宣告他即将原地成为寿瘟祸祖的信徒,马上就要走上丰饶的老路升职加薪原地晋升令使,仙舟的云骑军绝对会飞快的驾驶星舰把他接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佩尔的脸上甚至都露出快乐的笑容,可接下来菲米尼的话却让他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们都叫这里灰河,位于枫丹,”菲米尼看到凯米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又绞尽脑汁想他们究竟在哪里。 “我看过一本杂书叫<提瓦特游览指南>……” 提瓦特是哪里?翁法罗斯本地人对于这里的称呼吗? 确实有不少没有脱离故乡进入太空航行的文明称呼自己的星球和宇宙普遍称呼存在明显差别,并且翁法罗斯对于忆者来说也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因为出现在忆者观测中的时间有限,因此没有多少资料可以提供参考。 但这里的忆质倒是很浓郁,让佩尔现在几乎可以在忆质里游泳。 没错,这里一定是翁法罗斯! 佩尔又换了几个问题,金发的小孩子脑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几乎要埋在地里。 他大概是不知道别的消息了,佩尔有点遗憾的想。 还得去知识储备更丰富的地方,至少他所在的这个类似贫民窟的地方无法给他提供更多消息了。 2、去那传说中的翁法罗斯—— 佩尔和金发小可爱互通了姓名。 小男孩叫菲米尼,是枫丹灰河一名有点机械天赋的小孩子。 这个世界是提瓦特,由七位神明统治的地区。 好吧好吧,这还是无法证明他不在翁法罗斯,佩尔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 趁着菲米尼出去给他倒水,佩尔又一次拿出手机。 无信号的标识照亮了佩尔冷酷如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脸。 毫无疑问的没有信号,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 手机拒绝了他这个伟大仙舟人的爱! 卡卡瓦夏呜呜呜哇哇哇怎么办啊我的大宝贝,你亲爱的爸爸没办法联系你了! 不只是没有了与宇宙联系的方式,佩尔还发现一个糟糕的事实—— 他物理意义上裂成了好几瓣。 为了更好游戏他确实建了好几个号是不错,而且每一个号都被他结合自己的旅途收获认真设计了背景能力和建模,但是—— 那只是一个游戏仓啊,还是他无意间抽奖得来的游戏仓,他玩了好几年也没有出现问题,怎么到这个疑似翁法罗斯的地方他就神秘的开始使用自己用数据捏出来的身体了? 作为一个玩家,为了符合自己多姿多彩的xp佩尔还创建了各个年龄段的人物,正太少年成年一应俱全,就差没捏一个漂亮妹妹了。 佩尔陷入沉思,所以他该庆幸自己建模没有女孩子吗,要是真的有女孩子,那他岂不是要成为女装大佬。 这种事情不要口牙! 还有为什么他到异世界会继承账号信息,早知道他就开挂把自己所有数值都拉到最高了! 一只佩尔悄无声息的碎成了佩尔酱。 至于佩尔灵魂为什么这么容易碎,这和佩尔自己的经历有点关系。 和流光忆庭麾下受流光天君点化的其他忆者不同,佩尔曾经是一位即将踏入魔阴身的仙舟人,短短六七百岁的经历丰富性远超一般仙舟人,身体里也沾染了不同的力量。 丰饶与巡猎纠缠,虚无与毁灭相生,记忆和欢愉相伴,不同的力量将佩尔的身体浸染,又奇异的保持着同谐维护的平衡。 这也是为什么佩尔会出现在今年的谐乐大典,他本来想蹭家族的演唱会减弱自己灵魂撕裂的症状,却没想到反而在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习惯了,自己的运气一直不是很好。 曾经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佩尔选择去追逐宇宙中的绝景,他见过黑色的大日无知无觉的吞噬了无生息的星球,见到过巡猎的子弹射向毁灭的绝灭大君,见过一朵花开毁灭一个世界,也见过渴望活下去的孩子抱着死去的亲人在废墟里流下眼泪。 在生命的最后,在即将被虚无淹没之际,他看到浮离对他投射下的视线。 【碎裂的光就是你的眼睛身体破碎黑夜精神记录职责——】 佩尔:老板,你在说啥? 浮离:阿巴阿巴阿巴说话不加标点阿巴阿巴o。o 因为身上力量实在是太过驳杂,在魔阴身变成模因身后,以迷因形式存在的佩尔时不时就会陷入崩解的状态,身体在忆质浓度过高的地方碎裂成一片两片三四片都是常有的事,反正自己还能把自己拼起来,就当是忆者毛茸茸的小麻烦好了。 裂开的自己还能一个人干七个人的活,可谓是浮黎天选打工人。 卡卡瓦夏就有幸见过自己的监护人从一只【记忆佩尔】变成0.2只【巡猎佩尔】+0.2只【虚无佩尔】+0.2只【丰饶佩尔】+0.4只【记忆佩尔】 可怜的卡卡瓦夏同时被四只不同形状的佩尔包围,幸福又痛苦。 因此对于自己分成一片一片的情况,佩尔倒是习以为常,蛐蛐灵魂碎片,不足挂齿。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所有碎片里醒的最早的。 等等,这样他不就成为了youknowwho了吗? 人生,就是这样无敌且寂寞(狗头叼玫瑰jpg.) 伟大的忆者知道了,这里果然是传说中的忆者天堂翁法罗斯。 快向伟大的忆者佩尔陛下致敬!(转圈鼓掌jpg.) 想到这里,佩尔忍不住又试图在脑子里和大老板浮黎对话,还是没反应。 佩尔:ovo “总之,很感谢你把我捡回来,但我似乎无家可归。”佩尔叹了一口气。 “所以善良的小王子,你愿意收留一位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客人吗?” 佩尔眼神一下变得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拉住菲米尼的手。 菲米尼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向后缩了一下没缩回去。 真是太突然了,菲米尼刚刚在心里幻想出来的狼王子形象碎了一地,感觉被一只哈士奇热情的舔了一口。 “我……” “放开我的儿子!”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菲米尼一下子从这种诡异的氛围里挣脱出来,刚刚空气中似乎浮现的玫瑰花,打光和奏乐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菲米尼睁大眼看到自己的妈妈艾莉丝女士手里正举着一根防身的木棍,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刚刚还拉在一起的手。 艾莉丝女士:你这个冒昧的家伙,快放开我腼腆又可爱的儿子! 艾莉丝气得要炸了,她感觉自己就像路边被踹了一脚的大螃蟹,浑身冒着熊熊火焰。 艾莉丝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菲米尼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用棍子指着佩尔。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菲米尼觉得情况不太妙,虽然佩尔先生没做什么抵抗,但他总觉得两个人要打起来了。 “妈妈,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菲米尼拉住艾莉丝的衣角,发现妈妈的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拳发抖,显然妈妈被卧室里出现的陌生人吓了一大跳。 但即使如此,妈妈依然在很坚定的保护他。 菲米尼解释到:“是我把佩尔先生带回来的。” 艾莉丝稍微放松了一点,她还以为债主又上门讨债了,因此才反应的过于激烈。 艾莉丝精神一放松,身体立刻晃了晃,眼前一片发黑。 “妈妈你怎么了?”菲米尼连忙扑上去扶住艾莉丝,女人大半体重压在菲米尼身上,让菲米尼身体晃了晃。 “快扶她到床上坐下。”佩尔见状从床上起身,扶起艾莉丝另一半胳膊,把艾莉丝半拖半架的扶到床上。 佩尔叹了一口气,他身体年龄还是太小了,看自己的身体也就十六岁左右,这样少年的体型干什么都不方便,都怪他当时把这具身体设定成了短生种,结果现在要一点点长大。 “她看样子应该是低血糖了。”佩尔看着艾莉丝女士消瘦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熟练判断,随后很顺手的指使起菲米尼。 “家里有糖吗?给你妈妈喂一点,然后扶着她在床上躺一会儿就好了。” 佩尔见到过不少这种症状的人,大部分是星际流民,少部分是减肥减到身体亚健康的短生种,见多了自然就会急救方法。 这位女士出现这样的症状多半是因为身体本来就弱,还每日每夜的工作,过度劳累引发血糖偏低,想要缓解的话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最好补充点能量。 菲米尼连忙跑到厨房拿起糖罐,罐子里几乎没有糖了,只剩下一点干枯发黄的糖粒还顽强的粘在罐壁上,菲米尼怕浪费掉仅剩的这一点点的糖,干脆把水倒进罐子里用力搅拌,然后将这小半罐的糖水喂到妈妈嘴里。 菲米尼的心脏跳的很快,直到看到妈妈原本干燥的嘴唇变红润才松了一口气。 “多谢你,要不是佩尔哥哥,我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菲米尼松了一口气,知道妈妈没有事,他也脱力的坐在床边。 菲米尼知道妈妈工作很辛苦,作为一个听话的孩子他也尽量不给妈妈添麻烦,但是菲米尼宁可看到他的妈妈整日在外忙碌鲜少回家,也不愿意看到妈妈就这样躺在床上。 艾莉丝没有晕过去太久,很快就醒过来。 醒来她便看到菲米尼趴在她的身旁睡着了。 “让我们来谈谈吧。”艾莉丝看到佩尔落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菲米尼的童话书,看了睡着的菲米尼一眼轻声说,“这位……先生,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3、我的翁法罗斯有巨大的下水道 “你应该看到我们家的情况了。”艾莉丝靠在床头,声音疲惫,“不管你为什么到我们家,我们家都没什么能给你的,而我的儿子菲米尼——” 艾丽丝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剧烈咳嗽着,苍白的脸颊上都染上一抹红晕:“菲米你是个好孩子,但有时候我也后悔太过拘束他,以至于让他对世界充满了不该有的幻想。” “灰河的情况太复杂了,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一切没被送上审判庭关到梅洛彼得堡的混账,骗子,小偷,金融诈骗犯,抢劫犯,还有我们这些倒霉的家伙。” 艾莉丝喘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希望你不是来图谋我们财产的,我们家还欠着一大笔债,是我那个不见踪影的丈夫留下来的,你要是拿了我们的东西就要继承这一大笔债务。” “你好像误会了我,”佩尔摇摇头,“事实上我只是不小心来到灰河,恰巧菲米尼救了我。” “即使没有菲米尼,我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佩尔很感谢菲米尼收留了他,但是很可惜佩尔现在穷的叮当响。 真正兜里没有一分钱,要建模有建模,要金钱还有建模。 佩尔这是才觉得自己为了赶潮流设定的自由职业者身份太过碍事了一点,其他的碎片还在沉睡,可最先醒来的偏偏是最穷的一个。 兜里空空,一信用点都没有。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收留我一阵吗?” 佩尔耐心道:“我没有仇家,是一名流浪者,但可以帮你分担一下家务,你们也不需要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只需要再是给我一个落脚的地方就可以了,之后我有钱了会把房租补上。” 艾莉丝陷入思考,说实话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划算的买卖,就像刚刚说的那样,她们家没什么东西值得这个少年觊觎。 通过刚刚的接触,艾莉丝知道这名少年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她也不是很放心菲米尼一个人在家,如果这名少年确实愿意分担家务的话,至少她身上的担子会轻很多。 甚至他还不需要在她们家吃饭。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作为一名枫丹社畜的艾莉丝在心里想,在这个狗屎的社会里工作已经够难了,为了打工还债,她现在一个人要打三份工从凌晨干到深夜,就这样还喂不饱那群追着她们的鬣狗。 这个狗屎的社会!艾莉丝每天凌晨起床都希望枫丹科学院快点爆炸,至少带着该死的罪恶的不让人睡个好觉的枫丹廷一起炸上天,把她的老板炸死,最好把那群狗爹xxx的债主给一起炸飞到天上去。 被社会毒打成年人的愤怒来快去的更快,一想到自己可爱的儿子菲米尼每天还会软乎乎叫自己妈妈,艾莉丝就觉得自己哈特软软。 所以有租客愿意不嫌麻烦租她们的房子也是一件好事,租客的租金这样多少能改善她们的生活。 艾丽丝原本可以隐瞒自己身上的麻烦,但是出于好心她还是对佩尔说:“我不介意把房子租给你,但你要知道我们身上还有些麻烦。” 艾丽丝顿了一下组织自己的语言:“我身上还有不少债务,是我那个活该被浊水幻灵吃掉的前夫留下来的,那个家伙因为赌博欠了不少债——” 艾丽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语气生硬的说:“总之如果你要是想租我们的房子,最好想清楚这件事,有的时候收债人会到我工作的地方去找我,但有的时候他们会到我家附近徘徊,甚至还可能试图强闯进来。” “所以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的话,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艾丽丝扭过头不去看佩尔,她本来可以把这些麻烦都隐瞒下来,可艾丽丝虽然是一个虽然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社畜,但是她却依然有一颗善良的心。 艾丽丝已经认定自己会损失掉这名租客了。 快离开吧,走的远远的,不要回来,不要掺和进他们家的烂摊子里面。 “艾莉丝女士一定平常很辛苦吧,”艾丽丝忽然听见身旁的少年感慨了一句,“明明生活都这么困难了,还愿意把送钱的人赶走,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女士。” “能够拿到手里的钱我可没有想要拒绝。”艾莉丝硬邦邦的说,她并不是很擅长表露自己的情绪,但是现在麻木僵硬的心里却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居然被人夸赞了吗?她多久没被人这样体谅过了呢。 “而且你的重点完全错了吧。”艾莉丝吐槽。 但是这名勇敢的租客还是选择住了下来。 看到那位介绍自己叫佩尔的少年和眼睛亮晶晶的菲米尼有说有笑的整理着杂物间,将杂物间整理成一间可以用来住人的屋子,艾丽丝忽然感觉增加一个人也不错。 佩尔花了一些功夫和菲米尼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 他的被褥用的是艾莉丝不知所踪丈夫的被褥,虽然被褥被洗的发白,但上面依旧有淡淡肥皂的芳香。 如果没有身上那些繁重的债务,艾莉丝女士应该是一位很热爱生活的人吧。 佩尔在心里想。 六七百岁的年龄让他见过不少的穷人。 他曾经见过在极端贫困的星球,那里的人们没有房子,露天吃饭。 他也曾见过血腥的角斗场,带着枷锁的奴隶用沉重的武器攻击彼此。 他曾见过公司的炮火毁灭一颗又一颗阻挡公司步伐的星球,公司的高管却将一条又条的生命用信用点来衡量。 但是哪怕在最绝望的土地上,人性的光芒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所以佩尔愿意为那些温柔的人遮风挡雨,哪怕这会被他曾经的同事评价为—— 你不该在神策府工作,你应该成为一名纯美骑士。 但是他已经无法成为纯美骑士了,就像他无法成为云骑军,无法在活着的时候踏上命途一样。 在佩尔没有注意的时候,他手里的超距遥感装置微微闪烁了一下。 遥远的另一片宇宙中。 砂金从罗浮神策府中出来,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个超距遥感装置。 虽然砂金依旧是那副光鲜亮丽的样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不好。 砂金的养父已经失踪超过一周了,留给他的只有那段一如既往不靠谱的留言。 砂金从匹诺康尼的梦境脱身后就一直试图联系佩尔,但是无论怎样都联系不到他。 砂金陷入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焦急,目前为止他所挂念的亲人只有佩尔一个,砂金无法想象如果佩尔真的是因为自己在匹诺康尼的计划出的事,他以后该怎么办。 他早该知道的,自己的幸运只会让别人陷入不幸,他的亲人朋友会一个个因为他的幸运离开他,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砂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下,一只手捂住脸,他知道这样很不对劲,但是砂金无法控制自己。 “你是佩尔收养的那个孩子?”砂金忽然听到有人叫住他,砂金一回头,发现是一个扎着粉色双髻的少女,是罗浮仙舟太卜司的符玄大人。 符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糟糕的样子不会被她看到了吧。 “符玄大人,您有佩尔的消息吗?”砂金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恳求的看向符玄。 “我为兰佩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水火既济,他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但应当性命无碍。” 兰佩,佩尔在仙舟时的名字,取自“纫秋兰以为佩”之意,父母最初希望他品行高洁才取了这个名字。 “您能详细解释一下这个卦象吗?”砂金为难的问,他虽然在仙舟渡过近十年的时间,但仙舟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对于仙舟语砂金只能做到日常交流。 “简而言之就是混乱中蕴含生机,绝处逢生,算是吉卦。” 砂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是他最近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对了,建议你去兰佩失踪的地方用忆者的力量检测一下,公司的科技有时候无法准确检测命途力量的残留,如果你有认识的忆者,可以请她去看看。” 砂金被符玄提醒如获至宝,露出那副花枝招展的笑容:“好的,多谢您提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兰佩那家伙能活着回来就好,别的不重要。” 符玄摆摆手,虽然兰佩已经离开仙舟成为流光天君的使者,严格意义上已经不算是仙舟人,但几百年的同事关系摆在这里,兰佩平常又是一个很好的人,符玄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4、今天的佩尔也在试图赚钱呢 佩尔正在想方设法的挣钱。 这个偏远落后的星球不能用信用点结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想个办法自己弄点叫摩拉的货币。 他现在所使用的身体是数据构成的身体,灰白色长卷发紫色眼睛,长相既结合了自己的相貌又参考了一名叫米哈伊尔无名客的模样。 这部分数据是他在匹诺康尼读取到的,与这具身体的数据同时得到的还有一张光锥,其名为【为了明日的旅途】 “梦想之地有无限的可能,列车长,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回来了,你会想我们吗?” 绅士打扮的无名客身影在忆质之后逐渐破碎,只留下开拓所余的残响。 精神从破碎的记忆中抽离,佩尔精神还有些恍惚。 这个地方,忆质太浓了,过浓的忆质哪怕是忆者也会不适,更何况这里的忆质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力量,比如说——毁灭。 按常理来说记忆不应该影响忆者精神才对,他会回想起这位无名客的记忆,难道是因为使用这名无名客的身体数据吗,还是说是因为那张光锥的影响?又或者说是这里的忆质构成特殊? 佩尔把思绪拉回来,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先搞到一些摩拉。 “没想到我居然会有缺钱的一天。” 佩尔作为天人族出生在一个罗浮仙舟的家庭,作为宇宙中的顶级文明,仙舟上的长生种自然吃喝不愁,而后来失去身体成为忆者,他也没有为填饱肚子发愁过——因为忆者不需要物理意义上的进食维持生命。 更不用说他收养的孩子卡卡瓦夏在独立工作后就一直很热衷于给他打钱。 佩尔叹了一口气。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身体又没有完全熟悉,如果贸然进入当地黑市的话无异于羊入狼群,而其他相对比较可靠的场所大概只有艾丽丝女士推荐的白淞镇灰河据点了。 据说这个名为玫瑰酒馆的地下酒馆归于刺玫会管辖,除了明面上维持灰河治安解决灰河纠纷的职责外,它还是兼职帮灰河的人民出售各种灰色地带的产出。 ——相对来源较为清白的那种。 佩尔简单为自己列了个计划书。 先挣点摩拉付房费,挣够钱后离开灰河。 作为一名有恩必报的忆者,菲米尼冒着危险把他带回家的恩情佩尔也要去还。 更何况,佩尔现在一点联系天外的渠道都没有,手机始终显示没有信号,虽然以佩尔的寿命来说确实不着急,但是总不能等他从这个连网都没有的偏僻星球回家,他可爱的卡卡瓦夏老的都长白胡子了吧! 这种情况不要啊! 卡卡瓦夏最喜欢喊着什么所有或者一无所有就冲上去了,佩尔真的很担心他的便宜儿子还没等自己回家就先变成一捧灰了。 怀揣着这样莫名焦虑的心情,佩尔推开了酒馆陈旧但还算结实的胡桃木门。 “你好,打扰了。” 玫瑰酒馆的酒保正在算账,一本账本被他翻得飞快,听到有人说话,酒保泰勒抬起头:“你好,想要来点什么,还是说有什么纠纷需要调解?” “听说玫瑰酒馆可以帮人解决麻烦,我这里有一个炼金物品需要出手,问一下你们这里收不收。” 炼金物品?这可是个罕见的玩意,泰勒抬起头打量着佩尔,虽然佩尔身上的衣服相对简朴,但是佩尔眼睛炯炯有神,神态自然大方,一看就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 要知道,一个人的衣装虽然能够改变,但是长久以来形成的神情心性却不是那么好掩饰的。 那么这个炼金产品的来源应该还算清白。 泰勒站起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麦瑟,你帮我看一下店!” 门口壮汉大声吼道:“放心老大,包赢的!” 泰勒痛苦的扶住额头:“不好意思,麦瑟这个家伙从梅洛彼得堡出来后就沉迷于稻妻传过来的三流小说,如果他忽然说了什么怪话你千万不要在意。” 伴随着麦瑟在门边大声抱怨的话,泰勒若无其事的重重关上了门,把剩下的话都关在了门后。 “在查验物品前,方便说一下这个炼金物品的来历吗?如果你不愿意透露,那么产品最终的成交价格会更低一些,我们也会考虑是否和你做这一笔生意。” 泰勒从桌子下拉出两把椅子,腿一伸就把另一把椅子推到了佩尔的身边。 泰勒和佩尔相对而坐,桌子上放着这个怪模怪样的炼金物品。 “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对炼金方面有所研究,虽然只是因为祖传爱好所以没有考取什么证书,但这东西确实出自我手。”佩尔面不改色的说:“这个东西是无意间得来的产物,因为原材料产出不够稳定所以不能量产,最近因为炼金消耗太多材料所以不得不出手一个。” “我们家原本在枫丹郊外居住,不过因为炼金花费太多,我不得不卖掉了全部家当,所以才会来到这里碰碰运气。” 这家伙说话半真半假,泰勒微微眯起眼,他从没有听说过郊外有什么祖传爱好是炼金的人,不过枫丹这么大,也不否认可能有这样不与人交流的怪胎存在。 但是从他谈话的态度来看,即使有撒谎,东西也确实应该是他做的。 “这东西原材料没什么违法产品吧。”泰勒谨慎的问。 “没有,不相信的话你尽可以拿去检测。” 毕竟是纯情绪加上忆质手搓出来的东西,绝对无害。 “好吧,那让我看看你要出手的炼金物品。” 泰勒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放大镜。 “这个,你看看,希望你能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价格。” 裹着铁丝的白色球体在桌子上发出哒的一声,泰勒乍一看还以为是谁把某人的眼珠上裹了铁丝。 “真是有趣,我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和它可怕邪恶的外表不同,这颗炼金眼球给泰勒一种懒洋洋的疲惫感,就像工作了一天还要回家做饭打扫卫生的社畜散发出的怨气。 仅仅是看到这枚球体就让人产生想要躺着不动的欲望。 “这真的不是什么禁忌的炼金物品吧,”泰勒有点犹豫,“长得太过猎奇应该有人喜欢,不过要是真的原材料非法,那我可不敢收。” 如果他真的收下这枚长相可疑来源不明的球体,泰勒不保证自己能否把它卖出去,更重要的是可能会让刺玫会惹上麻烦。 “你可以碰碰它,它是完全无害的。”泰勒听身边的年轻人侃侃而谈,“它的主要成分是情绪,没错,别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我,这是炼金术,先生。这个东西叫恒久忍耐,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自称佩尔的年轻人用手轻轻拂过泰勒的肩膀,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沉重的重量从他的肩头拂去,紧接着泰勒又感受到一阵难言的轻松。 舒适的让泰勒几乎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裸奔。 然后又一枚形似眼球的不明物体吧嗒一声掉到桌子上。 “喏,另一枚恒久忍耐。”佩尔稳操胜券的说,“让我拂去你身上的疲惫,让你得到久违的轻松——不过要我说,朋友,你的工作还是太累了,居然能一次性产生一枚完整的恒久忍耐,普通人十几个人的情绪才能被我收集到一枚劣质的。” 泰勒已经为这个神奇的几乎魔术的奇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确定这是炼金?”泰勒疑惑的说,“我可是见过枫丹廷的炼金台,你完全没有借助其他设备。” “当然,我爷爷的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告诉我的爷爷这算是一门偏门的炼金术了。” 哦,那你应该被骗了。 泰勒在心里腹诽,这个应该算是一种魔法而不是需要配方的炼金术。 但是泰勒什么都没说,他选择独自一人咽下这些真相。 “抱歉,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泰勒连忙说,“我只是想问,这个东西有什么功效,我这里手册上没有能和它对应的东西。” 虽然泰勒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盒子来装这两个稀奇东西了。 泰勒敢保证,不管这两个东西有什么用,枫丹廷的那些钱多的没处花的老爷们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 “恒久忍耐可以增加人的防御力。” 在说出这个话的时候,佩尔看到泰勒的眼睛亮起来。 能保命的东西就是好东西!泰勒这下完全放心了。 “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尝试一下恒……恒久忍耐的功效吧。”为保险起见,泰勒谨慎的说。 “来,你拿着这个棍子,给我来一棒。” 泰勒从门口拿起一根棍子递给佩尔。 就在佩尔即将把棍子挥下去的那一刹那,泰勒连忙问:“恒心忍耐我拿在手里就可以吗?” “是恒久忍耐,”凯米亚纠正了一句,“傻乎乎的拿着当然不行,你需要把它吃下去。” “吃下去?”泰勒忍不住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完全吃不下去吧!” “就是要吃下去,不然你想要白挨我一棍子吗?” 5、枫丹的金币格外香 咱就说这一棍子我不要了行吗? 泰勒在心里发出惨烈的哀嚎,这种看着猎奇的东西吃下去比拿在手里更需要勇气,泰勒感觉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咸鱼,即将迎来太阳的暴晒。 “那我真吃了?”泰勒犹犹豫豫。 “吃吧吃吧,我拿我兜里的摩拉发誓。”佩尔严肃认真的说。 其实佩尔兜里一枚摩拉都没有。 “好吧,呼—— 不过是长得可怕一点,没问题,完全一点都没问题。” 泰勒碎碎念着仰头对着白色酷似眼珠的物体咬了下去。 怎样才能形容这个入口的口感呢? 泰勒已经在心里做好吃到不明物体的准备,但事实上,这个名为长久忍耐的玩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吃。 就像是吃到了冬天肃杀寒冷的空气,沉重又带着一点铁锈的味道,或者是冬日清晨轻飘飘落在地面上的一捧尘埃。 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的落在了地上。 这是泰勒的心里忽然出现这样一句话:【哦,原来一个人的痛苦在这个世界上竟然如此的轻盈】 泰勒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与血肉似乎进行短暂的分离,四处是一片茫然疲惫的虚无,但紧接着一瞬间却有一种飘飘欲仙的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快感。 紧接着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年轻人当头一棒。 物理上的当头一棒。 “碰!” 始作俑者甚至大摇大摆的顺手收起了那根棍子。 那根棍子原本是他们用来顶门的,泰勒脸上一派人淡如菊,心里却想,这样的做法换我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可恶,那是他找了两天才找到的最光滑手感最好的棍子! “抱歉,我看你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敲了他一棍子的始作俑者一脸无辜的对他道歉,“所以你体会到我炼金产品的作用了吗?” 那个灰白色头发的年轻人还一脸天然的看着他,仿佛给了泰勒一棍的不是他一样。 泰勒感觉自己从天上摔到了地下。 “嘶……”泰勒捂着自己的脑袋,“咦,好像确实不怎么疼,真是奇怪。” 泰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按照佩尔挥棍的力度,他的头上应该会起一个大包才对,但现在他的头光滑崭新就像是刚刚恢复出厂设置那样,地中海秃顶还在灯下发出崭新的光芒。 “东西确实很好,如果我吃下去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有一种沉重又轻盈的感觉,口感比较奇特。”泰勒担心的问,“这是正常现象吗?” “毕竟原材料是人们的情绪。”佩尔耐心的解释,“副作用仅仅是让人心中产生如同刚下班的社畜那样的疲惫感已经很轻微了。” “我是想说,能不能再削减效果的前提下也减弱副作用,我怕这种炼金产品卖出去会让人们产生依赖性。” 毕竟人就是这样一种作死的生物,尤其是对于那些上流社会不知道加班为何物的少爷小姐,他们很乐意尝试这种新奇的东西并把它当做自己高贵的勋章。 “我只打算卖这一个。”佩尔强调到。 没必要卖太多,物以稀为贵,在这个连玉兆都没有的地方,佩儿根本找不到为自己游戏充值氪金的空间。 所以只要够衣食住行再加点零花钱就可以了。 “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泰勒不死心的问,“我可以出三倍的价格。” “不好意思,我拒绝额外的加班。”佩尔果断的拒绝。 他已经在神策府足足当了600年的社畜,已经不想听到任何和加班有关的字眼。 那个早该退休的,只会闭着眼睡觉的,神出鬼没的罗浮仙舟将军总是试图把自己的公文偷偷混到他的文件里,全然不顾他只是一个柔弱无助,走一步咳三咳的,平平无奇的只会处理文件的打工人。 他能够这么早退休,全是这些该死的公文惹的祸! 哪怕是回想起自己当社畜的经历,佩尔都觉得自己已经不存在的魔阴身要犯了。 泰勒仿佛看到漆黑的怨念触手从佩尔的身后伸出来在空中挥舞,某种来自他去世太奶的警告让他心中迅速升起求生欲。 鉴定处偶遇怨念之破坏神,阴暗扭曲邪恶强如怪物,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为我们多提供几个神奇炼金物品那就算了。”泰勒果断选择更从心的选择,“这个炼金物品的作用是加强防御力?” “对,大概能加强到原来的30%左右,”佩尔自信的点头,“我保证那些惜命的不缺钱的家伙会感兴趣的。” 加30%的防御力,从某种层面来说也可以增加一条命。 “好的,我会把这个东西送到拍卖会上去,到时候我们收入四六分,我们四你六,这已经是我能表示的最大诚意了。” 泰勒得到准话就把恒久忍耐放到盒子里,转身拿出一份文件。 “在把货物正式交付给我们前,你需要先填一下这个文件,我们一式两份。” 四六分,佩尔知道这其实是一个相当公道的价格。 毕竟他既没有炼金师协会认证的证书,又没有像样的身份证明,这样堪称三无的炼金物品能这样分成已经很不错了。 佩尔坐在桌子前仔仔细细的把文件看了一遍,以他神策府六百年从业经验来看,这份文件没什么侵犯他利益的漏洞。 “想不到你们还是挺正义的。”佩尔惊讶的说,“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我们可是刺玫会,哪怕你没听过我们的名声,可我们刺玫会办事你放心,绝对不会坑蒙拐骗。” 泰勒挺起胸,他一直以自己刺玫会成员的身份而自豪,被陌生人夸奖更是让他心里有一种成就感。 “我看你应该是刚到灰河不久,看文件也很利索,你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份工作。” 泰勒热情的说:“我们是玫瑰的玫瑰酒馆还差一名会写字算数的会计,老皮特前一阵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被关到梅洛彼得堡了。” “他看到一个醉汉调戏一个小姑娘,哗的一下,老皮特把那个醉汉打得脸上像开了染料铺一样青的红的混成一团——” 泰勒绘声绘色的讲着老皮特的壮举:“那个老家伙又被关到水底下去啦,这次判了一年劳动改造,比上次还少三个月,然后我们的会计就又少了一个。” 佩尔感兴趣的听着这些他之前不曾关注过的八卦。 “很抱歉,我暂时不想工作。”佩尔摇摇头,对他而言工作已经成为了一个禁忌的词汇。 工,工,工,什么工作,工不了一点。 太卜司门口鬼鬼祟祟打帝垣琼玉喝着仙人快乐茶的倒是有他一个,虽然牌技不如青雀姑娘好,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自从他的好大儿卡卡瓦夏工作挣钱开始养他后,佩尔就已经陷入快乐躺平的时间了。 一百年没工作足以让佩尔变成不会工作的形状。 “世界上居然有不想工作的人,也对,你自己能轻松养活自己可真让人羡慕。” 泰勒心里都开始对佩尔超绝的精神状态羡慕起来。 什么时候他有钱了也要辞掉刺玫会的工作,整天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在枫丹的下水道游荡,路见不平就像老皮特一样对着那些坏小伙子后脑勺邦邦锤两拳。 咱枫丹可是礼仪之邦,邦,邦,邦。 但是现实里他只是一名不得不工作的酒保兼二道贩子罢了,泰勒遗憾地想。 老大卡雷斯待他有恩,愿意不计前嫌收留他一个从梅勒彼得堡放出来的假货贩子,还给了他一份和自己专业接近的工作,泰勒已经在心里决定要当牛做马的报答他了。 “总而言之,既然小子你不愿意在酒馆里工作,那你就先回家等消息吧,一星期左右我就能把钱交到你手上。” 泰勒在心里回想一下,拍卖会大概是五天后举行,加上走手续扣手续费的时间,一周足够他把钱送到这小子手上了。 要不是他现在已经从良了,看这小子傻乎乎的样子他就该和这个小子一九分账,他九这小子一,手续费也记这小子头上。 “好的,那就提前祝你生意兴隆,我先走了。” 佩尔没有在这里多待,灰河地下的玫瑰酒馆散发着一种劣质酒精和各种廉价食物混合的怪异味道,让嗅觉灵敏的佩尔待久了有一点头晕。 酒馆里大着舌头说话的醉鬼正在划拳,几个人高马大的女人露着白花花的胳膊豪爽的一口干了酒杯,眼神左右乱转的掮客时刻准备来一笔大生意,还有那些看起来冒冒失失的小鬼,说不定哪个小孩子就打算把他们的小手塞进客人的口袋里。 好乱,好吵,如果他是一名天环族的话,佩尔柔软的耳羽现在多半要垂下去了。 于是文质彬彬看起来从容淡定的佩尔迈着优雅又快速的步伐迅速离开了这处嘈杂的地方。 这里爱谁来谁来吧,佩尔灵敏的听力是忍不了一点了。 除非让佩尔来拿钱,钱的事那当然是另算喽。 6、忆者的退休生活绝对不允许人打破! “今儿呀老百姓,真呀么真高兴。”佩尔嘴里哼着歌,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看到他的奇怪目光。 路边追逐着佩尔的目光并不少,不过看到佩尔手里那颇有重量的木棍还是收回了目光。为了打劫一个有反抗能力的路人而受伤,在灰河这里是最不划算的。 快靠近艾莉丝女士家门口,佩尔却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听说你们家搬来了新的客人,他应该给你了不少钱吧。”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像是夹着尾巴的大公鸡,“我们也不是什么没良心的人,只要你这次给我们30万摩拉,我就可以暂时放过你。” 佩尔听到声音就皱起了眉,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转到墙角偷听。 “他还没有给我房租,我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们了。” 三十万,她一个月拼死拼活才赚十万摩拉。 艾莉丝咽了一口口水,内心烦躁又恐惧。她就知道收留一个陌生人会让打手又找理由上门,可是当时看到菲米尼那期待的目光,艾丽丝却控制不住的答应了下来。 “艾丽丝女士欠你们多少钱?” 就在艾丽丝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应对这群讨债人的时候,艾丽丝听到那位租客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来。 “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是我也可以帮艾丽丝一起还债。” 大可不必,艾丽丝在心里想,我自己拉扯菲米尼已经够麻烦了,千万不要为了我再把你卷进去。 她知道自己过的一团乱麻的生活就像是咸鱼摊上的臭鱼,不仅熏的自己痛苦不堪,还会源源不断的打扰到别人,艾莉丝不想把别人也牵扯进来。 “我和他没关系,他只是在我这里暂时落脚而已。”艾莉丝握紧拳头,咽了口唾沫,尽量冷静的和为首的红毛争辩。 但艾莉丝的身体却在吓得发抖。 “第一次看到有赶着帮着别人还钱的。”为首的男人有一双刁钻刻薄的三白眼,仔仔细细像打量着桌案上的猪肉一样将佩尔上上下下刮了一遍,满怀恶意的说,“她欠我们五百万摩拉,怎么,你还得起吗?如果你还不起的话,我们只能把你也一起卖掉用于还债了。” 这个青年看起来很漂亮,简直就像是哪一家走丢了的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卖给那些有特殊喜好的老爷一定可以大赚一笔,实在不行就卖给愚人众当素材,那边出价也不低。 至于他身份可能有问题? 哈哈,不是吧哥们,他上面可是有人的,只要不牵扯到审判官那维莱特和水神芙宁娜,谁不得给他老大三分面子。 审判官那维莱特和水神芙宁娜大人一向不和人交往过密,天底下不还是他老大说了算。 讨债头目在心里自得的想,这么漂亮的小少爷,就算这个女人能还得起前,他也要想办法把这个白毛小子弄到手,到时候是孝敬给老爷呢,还是送给其他大人送礼…… 佩尔在过去的生活中时不时会看到这样的目光,有时候是从路边云骑军押送到十王司的罪犯脸上看到,有时候是他自己那陷入疯魔的父亲拿着那种令人作呕的目光看着他。 就好像他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全凭他们处置一般。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能自己处理掉。 “我礼貌的和你们说话,你们却似乎对我一点也不客气,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佩尔叹了一口气,他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吗,自从退休之后,忍气吞声这一词就从他的字典上划去了。 哪怕是在曾经的神策府,除了景元之外也没有别人能让他吃瘪。 现在在异世界,披着不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体,佩尔总是控制不住的将这一切当做游戏看待。 游戏的话,稍微放松一些也可以吧。 毕竟眼前都是罪恶值发红的家伙。 “好啦,不要用这么恶意的目光看着我。”佩尔面无表情的棒读,“我真的很害怕。” 佩尔双手交叠在胸前,十指交叉:“让我们和睦相处不好吗?” 讨债的乖,讨债的乖,坏人被我打跑啦(南宫问雅施法jpg.) 青年仿佛带着多重回音的清澈嗓音在枫丹的下水道内回响,层层叠叠,少年的声音,孩子的童音,中年的嗓音,老年人的沙哑声音也在其中回响。 层层叠叠就像是污水撞击枫丹那些钢铁的排水管道一样。 来讨债的打手们忽然愣在原地,紫蓝色的光晕边缘泛着五彩的光,将他们的意识一层又一层笼罩在最深层的幻境中。 身体内的血液似乎在鼓动,流淌起来。 有被隐藏的记忆被拉扯出来,赤裸裸的摊在青年面前,那些不堪的,屈辱的,被血腥笼罩的记忆,就像是幼儿手里的玩具,被轻易地拉扯扭曲。 薄弱的自我意识被轻易地攻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力量的主人像是扒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的扒开,然后一阵被侵犯的反胃感传来,红色乱发的讨债人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而易举的入侵了他的意识。 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改变了,讨债人多伦多惊慌的意识到。 但究竟被更改了什么什么,讨债人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看在我是‘我们’里第一个清醒的份上,这叫什么来着——”佩尔带着神经质的摇起手指,“哦,我懂了,为全文做铺垫,奠定全文的感情基调!” 佩尔忽然乐不可支的笑起来:“好啦,别害怕,只不过是我把你们那些下水道里的记忆翻出来了而已~这只是一点小小的玩笑不是吗?就像你们对艾莉丝做的一样。” “你这个魔鬼!”多伦多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颤抖哆哆嗦嗦的指向佩尔,“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青年明明有着漂亮的皮囊,笑起来却像是魔鬼一般,那骤然空洞的眼神和动作比吸食乐斯成瘾的家伙都要可怕。 就好像因为他们的行为,有什么魔鬼被放出来了。 佩尔知道自己可能犯病了,但无所谓,作为忆者他已经不会有魔阴身了,景元也不能把他锁在床上强行给他喂药,现在的佩尔可谓疯疯癫癫快乐无边。 疯点就疯点吧,他现在可快乐多了,哈哈哈哈哈! 君不见曾经的云上五骁都只剩下景元大人一个了吗,他颠一点怎了了,颠一点有利于身心健康啊哈哈哈。 艾丽丝看到自从她的灰白色长卷发的租客用那种诡异又空灵的声音说完后,原本蠢蠢欲动的讨债人们身体纷纷僵在原地,他们的目光逐渐放空,嘴上扬起婴儿般纯净无暇的微笑。 像是新生,像是洗礼,像是遗忘了世俗的一切。 就像是刚出生的孩子用纯洁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妈妈那样。 太诡异了,艾丽丝没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佩尔看到艾莉丝的动作,暗暗叹息了一声。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和艾莉丝女士保持良好的关系的。 “艾莉丝女士,为什么不笑着看我了?”佩尔歪头无辜的问,“我所做的一切,你不满意吗?” 现在的佩尔看起来更像是披着人皮的伪人了。 “别害怕,只是一种小手段,我一般会用这种方法来治疗不听话的孩子。” 处理完碍事的家伙,佩尔渐渐冷静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做了,上次这样做还是威胁熬夜的卡卡瓦夏快去睡觉,不然邪恶的佩尔魔王就吃掉卡卡瓦夏的记忆。 看着明显受到惊吓的艾莉丝,佩尔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要把这一切彻底处理掉了。 “亲爱的艾莉丝女士,听我说——” 艾莉丝恍恍惚惚的看向佩尔,青年温柔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一样灌进她的意识深处。 “请你忘记今天发生的事,请记住,今天没有任何讨债人来讨债,你如往常一样下班,没有看到任何人。” 艾莉丝呆呆的点点头,双眼无神的向家里走去。 佩尔嫌弃的把在原地发呆的讨债人们聚拢成一团,然后潇洒的伸腿,扑通一声一脚把那团垃圾都扔进了灰河的下水道里。 伴随着下水道若有若无的臭味,这群讨债人肢体纠缠眼神放空面带微笑着随着水流飘远了。 这次凝聚的产物是凶手的眼神,一共五份,感谢五名打手的热心支持。 这是长得像聚拢成一团的眼珠,诡异可怖又带着淡淡的邪恶感。 佩尔手里把玩着这一团可怕的东西。 明明刚刚说过不会再卖给泰勒,结果现在就要想办法再给他五份,幸好这个不是刚刚的那一款,不然佩尔这个强迫症就要失信了。 凶手的眼神效果是增加15%左右的攻击力,算是匹诺康尼比较受欢迎的时尚单品。 不过这个长相恐怕还得刺玫会那边多多包装才行。 那些讨债人会忘记一切,忘记他们曾经来到灰河讨债,忘记自己被贵族招揽,只记得自己还是那个和其他孩子抢糖吃的小混蛋。 忽然犯病的佩尔一口气将对社会有害的记忆毁了七七八八,在余下的后半生,他们只能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子,无害到只会像是膨膨兽一样只想拍着肚皮躺在海滩上晒太阳。 7、忆者我呀也要在枫丹开店哩! 每一个忆者都有自己的攻击手段,佩尔的能力是忆者中比较强硬的那一种。 对佩尔而言,复制或者抽离记忆做成光锥只是最基础的手段,化无形的记忆为有形也只是记忆命途简单的利用。 技艺高超的忆者可以化无形为有形,亦或是将有形之物藏入意识的夹缝,将虚假的记忆与真实的记忆杂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甚至创造出一颗完全由记忆构成的星球。 因为对记忆的特殊利用方式,佩尔在忆者这个群体内也不是多受欢迎,穿行于人们记忆的忆者既不喜欢佩尔对待记忆素材简单粗暴的态度,又不喜欢佩尔可以把无形的忆者揪出来的可怕手段。 佩尔:没办法还是我太优秀了。 在解决完这些讨债人后,佩尔足足过了一个月安生的生活。 也许是佩尔展示的手段过于诡异莫测,又可能是那些家伙陷入内部动乱,又或许是失智的家伙还没有被人发现,总而言之,直到佩尔在一周后收到远超预期的一千万摩拉巨款,都没有其他人再来讨债。 为了保险起见,佩尔还是帮艾莉丝女士还了五百万摩拉。 对于多少有点吧这个世界当做游戏的佩尔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但艾莉丝却对此非常感激。 “是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且我不能只靠你来还钱。”虽然之后依旧要背负五百万债务,但艾莉丝肉眼可见的精神好了许多,她搓了搓脸坚持说,“我给你打一张欠条,算我借你五百万,我会慢慢还你的。” 艾莉丝能帮自己不知所踪的丈夫还债,自然也能还佩尔的债,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人,艾莉丝知道,她不能什么都指望着一个孩子,即使这个孩子比她都强大。 而且艾莉丝相信佩尔的人品,佩尔当她的债主总比那些放高利贷的混蛋要靠谱的多。 佩尔注视着这位有着自己坚持的女士,艾莉丝夫人哪怕在贫困中也愿意收留来历不明的他,哪怕佩尔明确表示不需要她还债,她也执意要打欠条,这样高洁得品性哪怕在淤泥里也依旧闪闪发光,就像是夜空中的明月,越是黑暗越是耀眼。 他总是会被这样耀眼的灵魂吸引,然后情不自禁的为此付出许多。 那些坚定的精神,那些直白热烈的欲望,那些高贵又正直的品行,这些如同不同种类的宝石,被佩尔珍藏在记忆的宝匣里。 “美丽的艾莉丝女士,你高洁的品行如同清晨沾露的蔷薇花,美丽又凛然,你直率的行为如同夜空中皎洁的明月,高洁又高贵,能当你的债主是我的荣幸,愿你以后的生活也如你期望的那样一帆风顺。” 在艾莉丝控制不住的脸红中,佩尔继续说:“五百万摩拉应该有个还款期限,那就五十年好了。” 说实话五百万对佩尔来说也不过是搓两个糖豆的事,可对艾莉丝来说确实让天塌下来的大事。 一年还十万摩拉,这甚至比不上艾莉丝女士之前偿还高利贷所每年增长的利息。 艾莉丝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 十万摩拉,她每个月只要存一部分钱就够了,剩下的钱完全可以用来改善生活。 想到这里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最后眼前一黑,巨大压力骤然消失导致的疲惫让她头晕眼花,最后忍不住向前倒去。 “妈妈!”墙角偷听已久的金色小炮弹眼睛含着泪水冲出来,砰的一声撞到佩尔的腰上。 “嘶——”佩尔觉得自己腰受的伤要比前几天教训那群讨债人受的伤重多了。 当让人高兴的是,这是一个喜剧故事。 ……fivehourslater…… “亲爱的切尔克西先生,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的生活正在逐渐好转,医生说妈妈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当艾莉丝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她可爱的儿子菲米尼正在嘀嘀咕咕的在一张废弃的信纸上一本正经的写字,彩色的可爱图案将废弃的信纸装饰的五彩斑斓,艾莉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击中了。 看到艾莉丝醒来,菲米尼红着脸刷的一声把信纸叠好收起来攥在手心。 “妈妈,你终于醒了!”菲米尼像骤然上弦的发条企鹅一样扑到艾莉丝怀里,金色的脑袋在艾莉丝怀里蹭来蹭去。 “太好了,妈妈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菲米尼拖着哭腔,那张信纸被他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菲米尼金色的短发蹭的艾莉丝肩膀痒痒。 艾莉丝没忍住伸手在菲米尼脑袋上摸了摸。 哎呀我儿子真可爱,么么么菲米尼你就是天下第一可爱的好宝宝!菲米尼宝贝你就是一直呆头呆脑的机械小企鹅么么么! 嘻嘻嘻这么可爱的好大儿是要被妈妈一口吃掉的! 精神状态异常兴奋的艾莉丝女士畅快的笑出声。 艾莉丝抱着小不点菲米尼,在菲米尼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菲米尼脸害羞的通红,可就是不愿意放开妈妈。 要不是妈妈好久没这么高兴了,他才不会一直粘着妈妈呢,菲米尼脸蛋红扑扑的想,他已经是一个好几岁的大人了。 “对了,我的工作还没请假!”被生活毒打的社畜艾莉丝忽然发出一声呻吟,“我昏过去前没来得及请假,我的工资,旷工要扣双倍工资!” “别想您那些工资了艾莉丝女士。”佩尔推开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袋摩拉笑容灿烂的说,“这是你这段时间的工资,我帮你领回来了。” 佩尔把摩拉袋放在桌子上,摩拉袋发出令艾莉丝浑身愉悦的哗啦一声。 艾莉丝宣布摩拉叮咚作响的声音就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 “医生说你要再这样忙下去恐怕就要没命了,你这几年没日没夜的干活让身体透支的不少,要是不好好养着活不过十年。” 佩尔当着菲米尼的面说,他从来不觉得什么事都瞒着小孩子是正确的,菲米尼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孩,也很爱他的妈妈,为了防止艾莉丝再去拼命,佩尔觉得有必要让菲米尼知道这件事。 “好吧……我知道我身体状况不好。”艾莉丝声音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总觉得还不上钱,索性拼命没日没夜的工作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 “我也想过,要是哪一天我真的撑不过去了,我就把菲米尼托付给别人,我去找那群混蛋拼命。” “但我运气很好,遇到了愿意帮助我的人。” 艾莉丝笑的弯起眼睛,盘算着要不要把工作辞掉一部分,不然她迟早会受不了的。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只留下我一个人生活。”菲米尼从来不知道妈妈会离死亡那么近,如果没有佩尔忽然从天而降,妈妈说不定哪一天就和他分开了。 菲米尼是一个内向的孩子,对小小的菲米尼而言,妈妈就是他的全世界,他的世界很小很小,只有大树一样的妈妈和在树下小小的他,最近来到他身边的佩尔哥哥就像是划过树梢的流星,灿烂却不会长久停留。 菲米尼很聪明却也胆怯,他不愿意过早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可是万一呢,万一他相依为命的妈妈真的出了什么事,菲米尼难以想象他之后会怎样生活。 他会被漆黑冰冷的水流彻底淹没的。 “放心,现在我不会只留下菲米尼一个人生活了。”卸下沉重债务担子的艾莉丝终于露出一点温柔的本色,她今年也不过刚刚三十岁,对人类来说甚至刚步入盛年。 可她却差点被生活的潮水淹没。 “我打算在枫丹廷开一家店。”佩尔说,“我算了算,手里的摩拉大概能买下一出不大的房产,不过位置可能好不到哪里,但至少能在治安好一点的枫丹廷。” 佩尔没有租房子的打算,他本质上是一生热爱买房的仙舟人,仙舟人拥有一块土地或者房产的执念可是刻在他们dna里的。 “我打算先盘下一家店,先装修,我利用装修的时间去考一个炼金师专属证书。”如果可以的话,佩尔还是希望自己的店正规一点。 “我之前学的炼金术都是野路子,听说蒙德那边炼金术比较发达,我打算托人从蒙德采购点书籍过来看看。” 佩尔掌握的所谓炼金术是基于忆者的能力开发的,学习这个世界的炼金术也有助于他开发自己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还是能通过这种正规方式搞到钱。 “艾莉丝女士,你愿意担任我的炼金店铺的店长吗?”佩尔相信艾莉丝这位一人打三份工是强大社畜不会让他失望的。 “工资按照市面上店长的普遍工资来开,逢年过节有补贴,加班三倍工资,有双休轮班,菲米尼不是喜欢研究机械造物吗?也可以放在我的店里一起卖,不收中介费。” 艾莉丝没有犹豫,有收入更高的工作她没必要死磕那些低价当牛马的工作,而且她知道菲米尼很喜欢摆弄那些小玩意,也很有修理机械的天赋。 艾莉丝已经决定以后菲米尼修理机械赚的钱全都给菲米尼当小金库了。 “既然你邀请,那我我去当店长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艾莉丝偷偷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堵上打三份工的牛马圣体的名义。 8、旧日的枫丹也会有纯美信徒吗? 佩尔知道自己并非处于现实。 因为昨天他还在和艾莉丝以及菲米尼热火朝天的搬家,为了清理搬出来的杂物他脱了外套把木箱子搬到枫丹廷的房子后面,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去考一个炼金证,今天却忽然出现在一个垃圾场里。 佩尔刚脱下来的外套现在还好端端穿在身上。 昏暗的灯光时不时闪烁着,污浊的流水泛着难闻的腥味,分不出昼夜的巨大排水管道艰难轰鸣,布满锈迹的铁皮管道陌生又熟悉。 佩尔眼前一黑只觉得看不见自己未来。 又双叒叕穿越啦!欸嘿,还说这没有闹阿哈! 四周一片昏暗,简直像是在一百年前一般。 或许真实在一百年前也说不定呢。 佩尔看到偶然出现的路人衣着古旧,哪怕是现代混乱贫穷的灰河也早就不穿这样破烂的衣服了。 坏了,要是他真的陷入幻境出不去,他手里追查的高利贷线索怎么办? 佩尔可不会白白花掉那五百万摩拉,想从他手里不合法的扣钱,除非他死了! (斯科特震声jpg.) 佩尔是超级记仇的人,今天坑他五百万摩拉,今年他就要干掉骗子全家。 再文明点,塞到梅洛彼得堡也不是不行。 “嗨,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瞧你穿的这样华丽得体,是什么样的风把您这样的英杰吹到了灰河?” 佩尔感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佩尔是一只狗狗或者奇美拉,那他全身的白毛应该已经炸开了。 虽然不适应这过于亲密的动作,但来者并没有恶意,佩尔只是伸手拍掉来者的手。 虽然手被拍下去,可是帕西法尔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 看他发现了什么,一只迷路的小鸟~ “日安,我亲爱的朋友,愿没有日光的灰河依旧注视着她迷路的孩子。” 帕西法尔的声音就像是歌唱,他穿着与灰河格格不入的黑色燕尾服和雪白的内衬,随着他手臂的动作,那蕾丝的层层叠叠的袖口也随着颤动。 佩尔觉得青年的语气,放在银河里怎么也算个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的信徒。 “我确实是迷路了。” 佩尔回过头看到和他搭话的青年,帕西法尔的瞳孔是奇异的蓝绿色,深处还有仿佛镜子碎片般的刻痕。 一个奇怪的人,佩尔兴致勃勃的想。 根据佩尔玩游戏的经验,这样长相美丽的像有独立建模的家伙,不是什么有独立任务的重要npc就是boss。 帕西法尔笑眯眯的拿下头顶的魔术帽轻轻一抖,一束湖光铃兰便盛开在他的掌心。 “很抱歉没办法用其他花束装点你美丽的容颜,陌生的客人,只有纯净又忧郁的湖光铃兰才能衬托您如雪般凛冽高贵的身姿,我的名字是帕西法尔,是一名魔术师,请问我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佩尔,是一名旅行家。” 佩尔随口说:“我只是不小心误入了这里。” 佩尔并不是很想和这个一看就很可疑的家伙交底,很巧,帕西法尔也是这样想的。 只知道是旅行家吗?看来这位客人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呢。 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这个奇怪的家伙,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帕西法尔头脑风暴。 好奇怪好奇怪,好想把所有事都扔给爱德华多,可惜上次自己偷了爱德华多珍藏的朗姆酒就已经很让那个大块头生气了,这次自己要是把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放进灰河—— 要是被那个大块头知道的话,哈哈,大概会被那个很硬的铜水管邦邦的敲在脑袋上吧。 帕西法尔揉乱了自己黑色的碎发,语调饱含笑意:“是吗,在灰河封锁期间居然有客人误入,真希望您不是忽然涨起的浪潮。不过灰河最近正陷入麻烦,恐怕连用于招待客人的鱼肉都不太够了。” 帕西法尔打量着佩尔,他身上穿着枫丹风格的衣服,质量虽好但算不上完全合身,应该是临时买的成品服装。但身上气质很不错,一看就不是灰河能养出来的人。 不管他因什么原因来到这里,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懈。 帕西法尔脸上真挚的微笑加深了。 “好的,误入,我愿意相信远到而来的客人,不过为了保险期间,您得和我走一趟才行。”帕西法尔天生带有笑意的脸庞冷得下来,原本带着高光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阴郁。 帕西法尔礼貌但坚决的说,“为了保障灰河的安全,请你和我走一趟吧。” 一把黑红的弓箭出现在他的手中,弓弦闪着微微寒光。 帕西法尔没有拿出弓箭,他只是想适当的武力威慑一下,还没有想要和客人翻脸。 具有表演性质的弓箭拥有无可置疑的华丽与冰冷,佩尔相信弓箭的弓弦可以飞快的勒断他的脖子——如果他做得到的话。 不过或许自己可以抱着自己的脑袋和他说话,这样就能吓他一大跳了。 佩尔不着边际的想着,他又不是没这样做过,当时他可是把景元将军吓了一大跳,后来景元发现他只是癫症突然发作,可是少见的狠狠训了他一顿。 自那之后佩尔就很少做这样伤害自己身体去吓人一跳的事了。 当然,如果他在这里死亡,说不定自己本来就破碎的灵魂会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引起某种灾变。 说不定会拉着整个灰河陷入记忆的轮回中,听起来也是一个很有趣的选项。 但很遗憾,他已经答应景元要做个好人了。 佩尔并不怕打架,但是可能会走上be命运的战斗和新的he游戏主线比,当然是新的游戏主线更重要,说不定能收获某些珍贵的记忆来上供给最最最亲爱的流光天君大人ovo! “既然你这样礼貌的请我了,我总不能不答应,对了,你说的灰河现在情况紧张是怎么一回事?” 佩尔顺口问,他和菲米尼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也没听说过灰河有这样一段历史。 帕西法尔用奇怪的眼神仔细打量着佩尔,仿佛看到一个天上掉下来的怪物。 “你不知道上面的老爷们发起的灰河整肃运动?”帕西法尔感觉这个年轻人有些过分的与社会脱节了,就好像真的是从伊利耶的荒野林地里走出来的那样,就连对他的怀疑也淡了不少。 真的会有人把这样连目的都不知道的笨蛋探子送到灰河下水道里探听情报吗? 不,说不定他们就是故意找了这样的笨蛋呢。 “灰河整肃运动?上面的官员觉得灰河环境太脏乱差所以决定打扫一番?”佩尔试探的问,菲米尼那会儿的灰河虽然陈旧至少勉强算有序,现在的灰河却像个臭水沟一样。 “这样说也没错,如果那些忽然大发善心的官老爷没有决定把灰河的子民也当做垃圾扫掉就更好了。” 帕西法尔幽默的说。 这样的决定真的会是芙宁娜和那维莱特能做出来的? 佩尔来了一段时间,本着仙舟人走到哪里先了解当地政治结构的素养,至少摸清了枫丹审判官的行事风格,在佩尔的认知里,至少那维莱特和芙宁娜都是相当有正义感的人,和星际和平公司那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截然相反。 (今天的仙舟人也在习惯性拉踩公司) “你知道那维莱特吗?”佩尔试探的问,那维莱特这样有名,枫丹就没有不知道大审判官名字的人。 “你的朋友?你们失散了吗?如果人在日光下,我可能没办法帮你找人,但如果在灰河里,我还能帮上你一点忙。”帕西法尔下意识问。 佩尔的心渐渐沉下去。 该死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水神芙宁娜和审判官那维莱特都没有出现在枫丹,天知道他现在被送到了几百年前。 “我的朋友,我们失散了,他大概还在枫丹廷。”佩尔随口说。 “这样啊,我会帮你张贴寻人启事的,别的我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帕西法尔有点遗憾的说。 张贴那维莱特的寻人启事?佩尔忽然很想笑,如果他是一个假面愚者,他大概会把这件事宣扬的到处都是,可他现在大概是在梦里,而且只是一名善良的忆者,佩儿不是那么乐于看人笑话的人,相反,佩尔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相当善解人意的。 不过可以的话,请把寻人启事给他一张,说不定他可以在审判庭上把寻人启事当做礼物送给那位大审判长呢。 佩尔在心里笑眯眯的想。 水滴的声音在管道上响起。 嗒嗒—— 就像是帕西法尔离开的脚步声一样。 帕西法尔把佩尔送到灰河一处集装箱改造成的房间里,刚刚那位被称为爱德华多的统领把水管改造成的单手剑抵在佩尔的胸口打算给他一个下马威,可佩尔哪里愿意受这种委屈。 帕西法尔态度虽然强硬但至少有礼貌,重要的是长得好看,是一位优雅又狡黠的漂亮大狐狸,就算被逼迫也是佩尔愿意欣赏一下美人的笑里藏刀的美丽容貌。 这大概就是美人的特权,佩尔总是喜欢对漂亮的人心软。 没错,佩尔承认,他是一名颜狗。 9、见习魔术师训练手册 但爱德华多这位肌肉把短袖上衣都撑大的肌肉壮汉又不在佩尔审美点上,态度粗鲁语言粗暴,浑身还有挥之不去的鱼腥味,气势汹汹拿着水管的样子像是要把佩尔开个瓢,红的白的混成一锅酱油,佩尔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当即他就动手抽出了爱德华多的斗志。 (忆者科技,小子jpg.) 数量不多,只有半小时的份,但已经足够把一旁的帕西法尔吓得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了。 明明心里对自己充满忌惮,但表面依旧滴水不漏呢,帕西法尔真是个人才。 于是佩尔就被不动声色炸毛的大魔术师哄进了自己的家。 “爱德华多本来就是一个过分直率的人,很抱歉他给你添了麻烦。” 帕西法尔如此说,随后急匆匆的走了,佩尔猜他大概是去处理这件事,顺带把他查个底朝天去了。 帕西法尔脚步匆匆的来到灰河的管理中心,棕发绿眼的壮汉爱德华多正双眼放空躺在床上,嘴里还发出可疑的声音。 “不想工作,工作就是狗屎。” “躺着不好吗,看我躺着多么舒服啊。”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雅各布小小的身体一摇一晃,端着对他身体过分巨大的木盆,艰难的从木盆里捞出一块被冰水浸透的湿毛巾。 td!td! 帕西法尔内心发出无糖全麦面包的尖叫。 “雅各布,你爸爸现在怎么样?” 雅各布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爸爸还没清醒过来。” 雅各布眼里含着希望看向帕西法尔:“那个哥哥有说什么时候爸爸会清醒吗?” 雅各布把湿毛巾放到爱德华多的脸上,帕西法尔笑容僵硬的看着过量的冰水将爱德华多的脸完全浸湿,多余的水流甚至顺着太阳穴流下去,沾湿了爱德华多头下的枕头。 真孝顺啊雅各布,不愧是爱德华多的好大儿。 “佩尔说你爸爸半小时就能恢复清醒,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帕西法尔的话音未落,就看到爱德华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湿透了的毛巾落在他的胸口上,将胸口的衬衫都打湿了一大块,勾勒出壮硕的胸肌。 “哦我的上帝啊,是哪个兔崽子把冰凉的毛巾扔到我脑门上,快把我冻死了!是谁!谁干的好事,我要狠狠地用皮靴踢他的屁股!” 爱德华多的脸上还滑稽的淌下一行水痕,脸上肌肉皱成一团,坐起来时手臂肌肉将短袖撑得鼓鼓囊囊,一旁的雅各布听到用皮靴踢屁股被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 雅各布什么时候见过他爸爸这么粗鲁的样子,爱德华多虽然是个肌肉壮汉,可是在家却一直轻声细语,甚至会让他骑大马。 小孩子尖锐惊慌的哭声和爱德华多怒吼的声音在集装箱改造成的房子里回响,帕西法尔头疼的揉揉脑门。 哎呀,真吵。 几分钟后。 爱德华多终于使用浑身解数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安静下来,雅各布骑在爱德华多的脖子上玩骑大马的游戏,爱德华多却心不在焉的托着雅各布的小腿,别扭的伸长脖子和远远坐在一旁的帕西法尔说话。 “那个可疑家伙要拜托你多看着了,我估计我打不过他。”爱德华多不想回忆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傻事,躺在地上说自己不想工作这件事够帕西法尔笑话到自己后半辈子了,说不定等他们老了帕西法尔还会开他的玩笑。 “你好歹有神之眼,总比我更擅长对付那个年轻人,对了,你有没有查出那个小子的老底?” “那小子出手那么阴损,一定有了不得的来历。”爱德华多愤愤不平的嘟囔,他今天真的在帕西法尔的面前丢了大脸。 脸都皱起来的大汉看起来活像是一只德牧在疯狂皱眉。 “我在盯着他,”帕西法尔满面笑容的打量着爱德华多,笑起来像一只大狐狸,“那个小子我查不到一点消息,他就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一样,什么消息都没有。” “包括他的出生经历,全都没有。” 这是最让帕西法尔感兴趣的。 再怎么擅长伪装的人怎么也会有蛛丝马迹,这样完全空白的经历,要么就像他说的一样是个误入这里的旅人,要么就是他刻意抹除自己的痕迹。 但第二种显然是少数情况。 “那就交给你看管了,现在灰河事务繁多,要是再多一些变数反而麻烦,而且现在那群狗养的贵族正盯着我们,啧。” 爱德华多嘴里发出一声弹舌音,思考了一会,把雅各布放在地上,拍拍雅各布的肩膀让他出去玩:“好小子,到一边玩去吧,爸爸晚上再带你骑大马。对了,不许把我被人暗算的消息告诉你嫂子。” 爱德华多可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平常总是刻意在妻子面前维持丈夫的威严,能让雅各布骑大马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这样丢脸的是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和自己晚上躺在一张床上时还笑话他。 “好的,我这个人嘴最严了。”帕西法尔点头,他不过会把这件事记在自己的心里慢慢自己欣赏罢了。 “我身边还缺一个助手,约瑟芬最近因为身体原因辞职了,希望他愿意成为我新的‘约瑟芬’。” 既然管不了佩尔,就把他放在自己身边看住,这样就算出什么事他也能及时反应过来,帕西法尔盘算着。 随着灰河和枫丹廷冲突越发激烈,在一次表演中,约瑟芬被群情激奋的观众砸中左手小臂,现在左手手臂无法用力。 帕西法尔本来在发愁怎么培养一个新的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助手,现在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不看可疑的背景,佩尔确实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能适应上层的生活,情商足够,身手也不错,性格也很活泼。 糟糕,怎么更可疑了,所以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 帕西法尔必须要到枫丹廷表演,这样才能收集情报给消息相对闭塞的灰河,让灰河的大家及时掌握枫丹廷的动向。 正好这样还能把佩尔带离灰河,就算他真的是某位贵族的探子,不在灰河他也干不了什么事。 灰河,帕西法尔宅。 由生锈铁片与木板拼凑起来的房屋略带陈旧,但是却有不少别出心裁的小玩意点缀其中,或许对帕西法尔而言,比起他常住的枫丹大酒店,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所以,我要跟着你学习魔术?”佩尔指着自己,“啊,我吗?” 我学魔术,真的假的? 佩尔自认为是一名出色的忆者,但是要让自己学习魔术技巧还是太超前了。 听到了吗,魔↑术↓技↑巧↓! 魔魔魔魔魔—— “没错,你既然说是旅人,那多学一门手艺总是不错吧。” 帕西法尔做出一副哥俩好的靠近佩尔,不动声色的封锁了佩尔夺门而逃的路线:“大魔术师的本领倾囊相授,这可是你的荣幸,还不快点儿感恩戴德的接受。” 也不是不行。 佩尔只是思考了一瞬间就答应下来。 他只是一个旅人,学习魔术说不定也能弄出什么珍贵的光锥呢。 放开工作不谈,谁小时候不想成为一名光鲜亮丽的魔术师呢? 至少佩尔的唯一幸福幼年时期,不是今天要成为云骑军,就是后天想当魔术师。 佩尔不在意这个魔术师想对他做什么。这个世界不过是他停留的一个小站点,基本不会出现让他无法脱身的极端境地。 实在不行他就自杀回城好了,在流光忆庭他还保留了自己的记忆备份,虽然这样不可避免的会丢失一部分记忆,自己也会受到重创。 卡卡瓦夏大概也会为他伤心,但这是极端条件下的必然对策,而他所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记忆碎片更破碎一点而已。 佩尔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对于自己的生命有些过于漠然。 人本质上是由不同阶段的记忆组成的,失去其他阶段记忆自然会对本体造成影响,一些平常被作为锚点的感情或者责任感等情绪牵制的阴影就会浮出水面。 比如——平常被掩饰的很好的自毁倾向。 帕西法尔看像这个灰白色头发的年轻人,在自己提议后,就在那一刹那,佩尔的蓝色眼睛仿佛变成了一池深潭。 因为缺少生气而冰冷幽邃,表面因冷漠结成了一片坚冰,更深处则是沉默的不止池底在何方的一片深蓝。 静静地吞噬者所有的光。 但就是一刹那,很快他就披上了伪装的外衣,重新变成那个活泼的充满好奇和善意的年轻人。 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帕西法尔冷静的想,佩尔大概不是贵族派来的人,他的那双眼睛没有因自己远离灰河而有任何动摇。 但是那种空无的眼神却在一瞬间让帕西法尔有些心颤。 那是什么都不在意的目光,又似乎是经历过多后的冷漠。 这让帕西法尔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扬起的烈风,能否吹开你眼中的坚冰呢? 让那阳光照进来,让雨露闯进来,让温暖的风,和煦的雨,明媚的朝阳和暮时温柔的夕阳都映入他的的眼帘。 如此,才希望这个陌生的旅人在黑夜里也能露出温柔的笑容。 如此,让你对我说—— 今天就让我来请你喝一杯吧。 10、忆者牌魔术助手堂堂上岗! 佩尔感觉帕西法尔和他的关系过分亲近了。 这只黑毛狐狸过于粘人又极其擅长蹬鼻子上脸,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住破绽然后登堂入室。 所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只是想做一名旅行者,明明只是想要当做旁观者记录这一切,怎么—— 佩尔看着被送到眼前的烤鱼陷入沉思,而大狐狸还在露出狡猾的笑容。 “快吃,这可是老谢尔盖最拿手的烤鱼,灰河独一份的。” 帕西法尔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椅子被他抬起三根木腿,只有一根腿支在地面上。 ……不愧是大魔术师,连吃烤鱼的方式都如此大魔术。 作为一名单身几百年的前神策府社畜,兼流光忆庭的忆者,佩尔习惯和各种各样的人保持礼貌但疏远的关系。 明明像他这种炫酷的异世界来客最适合事了拂衣去,不就身后名,然后在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在最高的山峰上发出很酷的一声“哼”字,为什么他来到提瓦特就一直在被各种人缠上呢? 明明在老家,和他关系近一些的唯有卡卡瓦夏和景元将军而已。 神策府的大家都是成熟社畜,景元更是一只超级有礼貌又擅长谋划的心机大白猫,忆者同事也是窥探人心中记忆的乌鸦,大多数时候佩尔总是习惯独自一人。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大危机,佩尔在心里严肃的想。 帕西法尔就像是他曾经遇到过的那只黑猫,自顾自偷吃他用来喂咪咪的鸡胸肉,然后很没有边界感的对着他大声喵喵叫,仿佛在催促佩尔为什么不给它更多的鸡胸肉吃。 现在的帕西法尔也相当没有边界感的坐在桌子前面,就差和他肩膀碰肩膀了,桌子上摆了两盘对枫丹廷不算什么但放在灰河就相当珍贵的小菜。 “我吃腌鱼和鳄鱼肉都快吃吐了。”帕西法尔乐呵呵的对佩尔举起酒杯,“为了庆祝我的新任助手上位以及我们即将进行的魔术表演,我们今晚不醉不归,乌拉!” 大黑狐狸的尾巴都甩起来了。 帕西法尔翠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约瑟芬,他严厉又具有男妈妈气息的前任助手总是千方百计的拒绝他喝酒,理由是喝酒会影响他的反应速度。 但现在,伟大的约瑟芬妈妈已经去修养了,新的助手一看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家人们,帕西法尔知道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等约瑟芬一回来他就又喝不成酒了! 何况帕西法尔从不相信约瑟芬说的自己酒量很糟糕,自己酒量明明超好的! 更何况演出还有好几天的时间。 他就喝一口,真的,就喝一口。 当帕西法尔脸色酡红靠在佩尔肩膀上,哥俩好的揽着佩尔另一边肩膀的时候,佩尔满身无助的试图把这个醉鬼拉开。 佩尔活人微死的拉扯着帕西法尔:快放开我,我快窒息了。 佩尔手里的酒还没喝一半,帕西法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灌了三瓶了。 现在这个醉鬼正丝毫没有边界感的缠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只大型毛绒挂件一样。 佩尔合理怀疑他在揩油。 佩尔和帕西法尔在桌子前纠缠着,一团团奇异的烟雾将两个人围绕,时不时还能从烟雾外看到伸出去的手和脚。 但是帕西法尔醉的是如此毫无风度四仰八叉,丝毫没有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几乎让佩尔气笑了。 虽然他也没打算做什么。 “帕西法尔,你醉了。”佩尔有点苦恼的说。 “我没醉,我就喝了三杯。”帕西法尔喋喋不休的说什么,小醉不算醉,魔术师怎么会嘴,小开不算开,没关就是没开之类的怪话。 佩尔没忍住扶着帕西法尔回到他的卧室,在一旁的木架上那把华丽的表演弓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镶嵌在上面的装饰性彩色玻璃碎片给人一种宝石的错觉。 佩尔没忍住看了几眼,玻璃碎片在反光,亮闪闪的,很漂亮。 帕西法尔简直是和乌鸦一样的审美。 “你醉得很厉害。”和醉鬼说话实在是有趣,佩尔自顾自和醉的一塌糊涂的帕西法尔东扯西辩了两句,帕西法尔头脑昏昏沉沉说不过佩尔,便气愤的爬进被窝将自己像蚕蛹一样包裹起来。 “我不要和你说话了,我生气了,你快出去!”帕西法尔脸上红扑扑的,翠绿的眼眸似嗔非嗔的瞪着佩尔,绿眼睛里似乎还有一层水雾。 但好像帕西法尔的目光没有聚焦在佩尔身上,他开始对着空气生闷气。 “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帕西法尔扭头钻进被子里,一拱一拱的,被子很快拱起一座包。 “那些@hw#_#_#&#……”帕西法尔嘴里飞快弹出一堆本地的俚语,弹舌音发的连珠炮一样,几乎让佩尔以为他会被自己的舌头呛到。 佩尔对这种本地方言不太熟悉,大概听出来是怒骂某些没有脑子的枫丹贵族。 佩尔心血来潮的动手记录下这一刻。 【光锥——醉鬼的呓语】 【我要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我正在生气! 如同黑毛狐狸一样的男人将自己在被窝里弄得头发乱七八糟,而他刚交的没良心的朋友却偷偷摸摸记录下他最后的囧态。 伟大的大魔术师帕西法尔的丑照,不知道大魔术师愿意花多少钱赎回? 大魔术师不语,只是一味地怒骂让他生气的枫丹贵族。 ——丑照的价格或许只值一条烤鱼,又或许值得用最珍贵的记忆作为交换。】 “好了,不要生气了。”佩尔收起手里的光锥,他不是很想照顾醉汉,帕西法尔身上的酒味实在是有点大,佩尔捏着鼻子开窗通风,又给帕西法尔喂了一杯蜂蜜水解酒,然后手在帕西法尔头顶拂过,一枚小号【疑虑的阴云】的被佩尔取出来。 “是新的品种的情绪。”佩尔端详着这个小小的里面仿佛蕴藏着未熄灭火星的云团。 大魔术师帕西法尔也会在演出开始前紧张吗? 佩尔不知道答案,佩尔反手将这枚蕴含着负面能量的能量泡收起来,然后推开门走出去。 要找个帕西法尔的熟人来照顾他才行,佩尔才没有衣不解带照顾别人的爱好呢。 被他认可的朋友和亲人除外。 “是这样的,帕西法尔醉的很厉害,他一口气喝了三瓶酒,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佩尔站在一脸认命的约瑟芬的面前,这位前任助手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其实右手臂根本无法抬到90°以上。 “我应该提醒你的,抱歉,帕西法尔的酒量就是这样。”男妈妈约瑟芬感觉自己不省心的儿子又作妖了。 “让他躺在床上就行,帕西法尔是被神明注视的人,宿醉对他而言只是一点小问题。” “不过有件事还得麻烦你,我手臂拉伤没有恢复,如果你和帕西法尔参加宴会,可以提醒帕西法尔带颗薄荷糖吗?” 帕西法尔喜欢在饮酒前先在舌根下含一颗薄荷糖保持清醒,这样可以让他在酒场上保持理智而不被那些诡计多端的贵族带到坑里。 有的贵族浪荡多情并不懂得什么叫洁身自好,对那些男女不忌的贵族来说,不管是帕西法尔还是其他人具有狩猎价值的人,一旦成为情人都是他们炫耀的资本。 尤其是帕西法尔还有神之眼,这更增添了他在贵族中的身价。 约瑟芬知道帕西法尔一直对这种事很反感,后面一度升级到厌恶与人的肢体接触,要不是他和爱德华多想办法开导帕西法尔,说不定帕西法尔都不愿意再去变魔术了。 帕西法尔是最令灰河骄傲的大魔术师,是水神厄歌莉娅大人心爱的孩子,怎么能轻易地被这些家伙损毁他的梦想? 真是糟糕的地方,行吧,那就让他这个银河里最伟大的忆者来指引迷途的灵魂吧。 佩尔一直是干一行爱一行的人,既然地面上的生活那么危险,他自然要打起精神努力干好助手的工作。 真是久违了,上次他这样紧张还是他送卡卡瓦夏上学堂的时候呢。 “薄荷糖我会带的,关于道具或者生活,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佩尔严谨的问。 “帕西法尔挺好照顾,道具我已经检查过了,基本的魔术结还有光影幕布的变化我也给你特训过了,值得注意的就是不要让帕西法尔在演出前随便喝来历不明的水,不要吃被陌生人碰过食物,魔术道具在登台前一定要你们两人再检查一遍。” 也不知道帕西法尔遇到过多少麻烦才让约瑟芬这样的熟练。 “别的大概没有了,哦对了,如果有人对你动手动脚,你不要对他们客气。”约瑟芬脸上露出一抹厌恶,想起了糟糕的事。 “有些男女贵族最喜欢你这个年龄的青年了,不管他们怎么对你威逼利诱,你只要糊弄过去就算了,他们不敢到灰河来,也不敢明面上弄得太难看。” 帕西法尔是全枫丹闻名的大魔术师,这些所谓的贵族最要脸面,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主流媒体的声讨名单上。 11、乡下忆者会梦到豪华枫丹廷吗 对他威逼利诱,多么新奇啊。 听到这个词佩尔竟然还有点跃跃欲试,他的年龄都够做他们的祖宗了,这些化外民还真是胆大包天。 也不怕他把他们的记忆抽走,让他们做一辈子傻子。 而且说起来佩尔单身一辈子还没见过这种花活呢,真想见识一下。 不知道有没有传说中的钢丝球呢? 佩尔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他没有这种癖好。 佩尔至今仍不知道约瑟芬是如何用拉伤的胳膊去照顾帕西法尔的。 佩尔看到约瑟芬的胳膊,仁慈的大发善心打算再去找个人帮帕西法尔换套睡衣,约瑟芬却制止佩尔转身的动作,并把佩尔团吧团吧也塞进床里。 “别担心,虽然我右臂拉伤了,但是左胳膊照样灵活,帮他换个衣服也只是手拿把掐的事。”约瑟芬肌肉鼓鼓的手臂单手拎起帕西法尔的被子,淡定的说。 小小帕西法尔,轻松拿捏。 佩尔乖乖坐在床边,星星眼的看着约瑟芬就像是慈祥的母亲一样轻而易举的照顾了帕西法尔,然后被约瑟芬连哄带赶的赶到了隔壁去休息。 佩尔感觉自己不讨厌这种感觉。 佩尔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却没想到一沾床就睡着了。 就好像时间之神派蒙无情的切换了时间,把夜间的ppt变成白天一样。 佩尔起床得时候,看到帕西法尔已经醒了。 黑发乱翘的男人身上围着黑色的围裙,身后飘带翘起来就像是狐狸的尾巴。 帕西法尔正在桌子上摆盘,好好的白米饭配鱼肉被他捏成了猫咪的形状,还很有闲情逸致的用两粒红萝卜粒充当眼睛在猫咪的眼上点了两下。 一只鱼肉馅猫咪米饭团子就做好了。 “你不该昨天晚上去找约瑟芬的。”帕西法尔用绿色的眼睛凄凄切切的盯着佩尔,哀怨的说,“哪怕你去找爱德华多也好,约瑟芬昨天晚上唠叨了我好久,还给我煮了特别酸的醒酒汤。” 很遗憾,这就是佩尔不知道的内容了,不知为何,他一沾床睡得就和死了一样,连约瑟芬煮汤的声音都没听到。 “爱德华多自己还躺床上呢。”佩尔提醒了帕西法尔一句,打量着帕西法尔神色大变的脸蛋,“他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可是拜您所赐,我亲爱的助手。”帕西法尔叹着气,引起的替佩尔拉开椅子,自己也坐到椅子上,拿起叉子敲了敲碗。 “佩尔大人,需要我这个枫丹最伟大的魔术师亲手把饭喂你嘴里吗?” 帕西法尔试图恶作剧的时候眼睛都弯起来,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狐狸了。 帕西法尔和人熟络后嘴巴真的很毒呢。 佩尔微微一笑,从容的张开了嘴。 “来,这可是你说的,快喂我。” “我开玩笑的,这就不必了吧。” 帕西法尔第一次感到吃瘪,他从没见过如此擅长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 也不怕自己拿着勺子捅他的嗓子眼。 “快吃你的吧。”帕西法尔愤愤不平的将自己不爱吃的胡萝卜塞到佩尔嘴里,但当他真的看到佩尔笑眯眯的咽下去的时候更心塞了。 可恶,为什么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样不要脸的人是真的存在的吗? 佩尔大口大口吃着帕西法尔做的饭,帕西法尔本来应该有成就感,但看到佩尔的饭量比自己更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捡了个饭桶回来。 所以他灵机一动究竟做了什么损己利人的事啊! 帕西法尔悲从中来,他不得不成为了某人的保姆,还要给他做饭,给他报销生活消费,还要给他发工资! 被佩尔丝滑的赖上,不得不负担起另一个人生活消费的帕西法尔“咚”的一声把头撞在墙上。 这是谁家派来的人啊,快弄走弄走!我不要了! 等到帕西法尔和佩尔这一对新鲜出炉的魔术搭档你推我挤互扯头花的离开灰河的时候,黄澄澄太阳已经挂在秋分山的树梢。 金光把云层染成层层叠叠的金红色,如同海中翻卷的波浪。 帕西法尔和佩尔背着包裹从灰河入口出来,帕西法尔发现在暗处盯着灰河的眼睛似乎增加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监视灰河的人数量越多,他传递消息就越困难,而且现在和那些贵族打探消息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帕西法尔自觉承担起向导的职责,“我在德波大酒店有一套固定的套房,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套间。” 帕西法尔作为闻名枫丹的大魔术师并不缺钱,虽然他会把绝大多数存款都用于支持灰河发展,但是一点也不少在魔术道具上花钱的帕西法尔并不喜欢过拮据的生活。 当然,也能是年少时归于贫困,发达后才会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对大魔术师帕西法尔来说,有更好的生活条件为什么不去享受呢? “我还以为你会在枫丹廷买套房子,没想到居然是长期住在酒店吗?” 佩尔诧异地说,对仙舟人而言,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以说是仙舟人一辈子的梦想。 “事实上,我确实有卖房子的钱,但是一想到我还要缴纳昂贵的房产税,物业费,乱七八糟各种税收,还要打理房子,甚至有人会故意摸到我家破坏我的魔术道具,我就完全不想有固定房产了,至少德波大酒店安保很不错,也算安静。” 帕西法尔不是没想过在枫丹廷有一处自己的房产,但是他喜欢四处巡演,有固定住所反而会花费不必要的通勤时间,加上帕西法尔也不缺钱,于是索性走到哪里住到哪里。 帕西法尔带着佩尔走上了酒店的三楼,离开用餐区后德波大酒店的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帕西法尔和佩尔的脚步声沉闷的在地板上回响。 “你永远不能想到那些家伙用什么样奇怪的名目要你交税,垃圾清理税,路面清洁税,他们就差要一个呼吸税了。” 帕西法尔讽刺到:“哈,呼吸税,或许对那些家伙来说,穷鬼根本不配呼吸,就和他们认为灰河的存在污染枫丹高贵的空气一样。” “他们就该在树上绑一根绳子,然后让没钱的人到绳子上去睡,这样既不会污染他们的土地,还能额外征税一笔睡绳子的费用。”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佩尔诚心诚意的说,“我老家几百上千年前就不这么干了。” 因为武德充沛的仙舟人会毫不犹豫的对做出这样决定的人发动革命。 帕西法尔打开门,佩尔发现这是一间很大的套房,大概足足有两百平米的大,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我们在这里住不了几天,之前约瑟芬住的是西边的那间房,你可以去那一间住。” 帕西法尔迫不及待的把行李扔到地上,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 “我就喝一点儿,魔术表演一周后才开始呢。” 佩尔眼疾手快的把茶几上的杯子都收起来。 “这可不行,约瑟芬特意叮嘱我这一星期都不能让你碰酒,他说上次你在演出前喝酒,半夜试图从三楼跳下去学会飞翔。” “我就喝一口,拜托了,拜托了,求求你,一口,就一口。” 帕西法尔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双手合十:“拜托拜托,我是为了找灵感。” “需要我提醒你,你的节目已经定下来了吗?” 佩尔冷酷无情,一点都不相信一个酒鬼发誓不喝酒的话。 卡卡瓦夏向他撒娇表示自己想熬夜的时候可比帕西法尔声音夹多了,甚至让佩尔产生自己不存在的魔阴身要犯了的感觉,可佩尔依旧能面不改色的把卡卡瓦夏塞到他的床上。 比起他的养子,不会夹子音的帕西法尔的表现还是太寻常了。 “现在放下行李,我们去吃个晚饭,然后我们该正式磨合一下魔术配合的技巧了。” 佩尔对照顾别人还算得心应手,只不过平常佩尔一直比较懒罢了。 迅速用照顾卡卡瓦夏一般的耐心把帕西法尔的行李收拾好,把魔术道具锁在只有两人有钥匙的箱子里并做好防盗措施后,佩尔和帕西法尔下楼用了一顿晚饭。 德波大酒店的肉酱千层面q弹爽口,咸甜可口的肉酱上撒了几粒翠绿的葱花,一层层的白玉般意面被香浓的汤汁包裹,每一口吃到嘴里都是令味蕾炸裂的鲜香享受。 令佩尔最满意的就是肉酱千层面口感更倾向于仙舟口味,至少没有加入在某一些地方流行的致死量白糖。 “好吃!”佩尔满足的吃完最后一口意面,一盘意面对佩尔来说七分饱,正正好。 今天也是酒足饭饱的一天呢。 一旁的帕西法尔更是已经像一滩液体一样软软的躺在椅子上,丝毫不顾及旁边顾客的眼光。 “吃得好饱好舒服。”帕西法尔满足的如流体一样挂在椅子上。 “如果让我选择一种死亡方式,请允许我选择撑死在饭桌旁。” 佩尔面无表情的棒读:“哦,那你可真够出息的。” 12、忆者今天也在混吃混喝 “佩尔,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帕西法尔忽然眯起眼,偷偷摸摸扯了扯佩尔的衣角:“就是那个穿着紫色制服的人。” “玛尔菲沙,枫丹廷的决斗代理人,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帕西法尔面前把背靠在椅背上,低声说:“玛尔菲沙女士在枫丹名声可不好,基本上那些想要用决斗证明自己无罪的人都死在她手里剑上了。” 佩尔发现玛尔菲沙的胸沟挂着一枚雷系神之眼,那枚神之眼被镶嵌在锋利的四个角都被磨尖的十字架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把短剑。 “我想,议论别人的时候应该轻点声,对吧。” 深紫色马尾的女人忽然回过头,不知是对帕西法尔还是对其他人说:“执律庭办事,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擅自离开位置。” 很快,和玛尔菲沙一起来的其他人员就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沉重包角的黑色的皮箱。 “这是兰道夫房间搜出来的借据。”特巡队队员注意到大厅里还有用餐的人,警惕的看了一圈,声音小了一些,“队长,我们先把人和东西带走吧。” 特巡队队长看向玛尔菲沙,玛尔菲沙点点头。 “东西既然找到了,那我们就不在这里多留了,谢尔盖,我们走吧。” “好的,收队。”特巡队队长立刻说,“先把人带走,东西也带走。” 佩尔听到熟悉的名字。 兰道夫,一个他刚刚追查到的姓氏,属于枫丹一个历史比较久远的贵族姓氏。 在灰河他便一直追查到底是谁向艾莉丝女士放贷,通过一些忆者独特的手段,他知道了这个姓氏。 没想到几百年前这个姓氏就存在了。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时佩尔才有一点点对这个时间地点枫丹的真实感和具体的认知。 过去就是恶霸的人,在未来几乎不会成为好人,过去是好人的人,却总轻易被社会染黑。 历史就是一个轮回,兰道夫家族还真是执着于为枫丹的不稳定做出贡献,他们怎么不去卖洗发水呢,佩尔感觉这个姓氏去卖洗发水一定有很大的成就。 佩尔在心里讥讽的想,这个念头只是像蜻蜓点水般划过水面,风吹无痕。 在大厅里看了一会兰道夫对着特巡队求爷爷告奶奶的戏码,佩尔和帕西法尔很快就离开德波大酒店,来到街上一处僻静的角落。 夜晚的风沙沙的吹过灌木丛,带来一阵草木的清香,没有污染的世界连群星都如此璀璨。 但看着繁星闪烁的星空,佩尔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会沿着轨迹运行的星星,真的存在吗? “我们就在这里练习。” 帕西法尔把魔术道具摆放好。 位于高墙下的角落没什么人经过,正好适合用来练习魔术。 “所以开始前我们要先进行几个小魔术热场,看到我手里的这个帽子了吗?” 帕西法尔兴致勃勃的举起帽子:“看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其实这只是一种视觉的错觉,我会把活蹦乱跳的鸽子塞进帽子夹层里。” “我训练有素的小可爱们不会发出声音,但是长时间待在帽子里也会让它们感到不适。” “到时候只要我用灯光和语言转移观众们一瞬间的注意力,我管这个叫暗示疗法。” 优雅的大魔术师轻轻抖动手里的帽子,一只洁白的鸽子就变戏法一样从帽子里钻出来,振翅飞到一旁的墙上歪着头发出咕咕的叫声。 “你要不要试一试?” 昏暗的灯光下,帕西法尔脸上的笑容变得神秘又魅惑。 就像是夜色里优雅的妖精。 “就算是小魔术也需要很快的手速。”帕西法尔得意的翘尾巴,“堂堂大魔术师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帕西法尔目瞪口呆的看着佩尔从空无一物的帽子里扯出了一支玫瑰。 “你怎么做到的?”帕西法尔忍不住问,“我甚至都没准备玫瑰花的道具。” “你可以理解为我的种族天赋。”佩尔满意的看着帕西法尔不解的表情,丝毫没有为开挂而感到羞耻,“你摸一摸。” 帕西法尔从佩尔的手里接过那支玫瑰花。 奇怪,他明明感觉自己接过了一支玫瑰花,他的触觉,视觉和嗅觉。都告诉他这就是一支玫瑰,可以帕西法尔却感觉这支玫瑰花缺少点什么。 帕西法尔想了想,发现是真实感。 它太完美又太眼熟了,就好像他曾经见过一样。 帕西法尔想起来了,曾经在晚宴上见过一朵和这朵花一模一样的玫瑰。 “这是真的吗?”帕西法尔忍不住问。 “你认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坚信它就是假的,它也没有办法变为真实。” 佩尔解释道:“它是绽放在你记忆中的某支玫瑰。” 娇艳欲滴的玫瑰从帕西法尔的手里化作泡沫,轻飘飘消散在空中。 “和你刚刚讲过的心理暗示有些类似,记忆的物体要想成为现实,首先你要相信它的存在,比如刚刚那一支玫瑰,如果你觉得它一定是假的,那它的伪裝在你面前就一定不完美,但如果你相信它是真的,那它就会从你记忆力跳出来,变成真实存在的东西。” 佩尔说,“你的直觉很敏锐,这让你察觉到一点违和感,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不能分辨真实和虚假。” “这就是记忆的力量,它可以不存在的东西变得存在,但是如果想要它成为一个真实的生命,还要用某些材质去填充它的生命框架。” 在寰宇中,智械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的核心是一串数据,但是因为有机械身体的存在,他们就成为了被各大势力承认的独立的生命。 你会害怕吗?会忌惮吗?会想办法利用我的天赋,试图把我变成你实现愿望的机器吗? 佩尔有些期待地在心里想,拜托了,请这样对我吧,这样我就能惋惜的杀死你,然后动用力量毁掉这个不知道出自谁的幻觉。 “真是出色的天赋。”帕西法尔却没有感到佩尔复杂的想法,真诚的夸赞到,“你简直就是天生的大魔术师!我决定了,我要把我所有的技巧都传授给你!” 哪怕佩尔有神奇的能力,但只要他能将魔术的魅力撒遍整个枫丹,给所有人带来快乐,谁又在意他用了什么方法呢? 佩尔愣了一下,反问道:“你难道不会对我产生恐惧吗?” 成为忆者后,被知道他身份的人恐惧怀疑简直司空见惯,哪怕佩尔根本看不上那些家伙乏善可陈的记忆,有的人却偏偏总觉得自己会对他们的记忆做手脚。 真是傲慢自大,毫无自知之明。 这也是为什么佩尔越发喜欢往外跑,好几年才回一次仙舟。 “我为什么要恐惧你?”帕西法尔反问到,“对我的记忆做手脚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有这样的天赋,佩尔明明可以直接篡位贵族一步登天,却愿意陪着他来枫丹廷过家家,帕西法尔自觉自己没有那么重要。 太感动了,佩尔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一个能对上自己脑回路的人了,对不起,他真的对赝婿思维没什么爱好。 “感谢你的理解,魔术师先生。”佩尔笑眯眯的说,“我们继续练习吧,我还想看看伟大大魔术师帕西法尔先生的独家魔术技巧呢。” 帕西法尔确实是魔术界的太阳,独一无二的天才。 但巧了,佩尔恰好会开挂。 “这种程度的配合在舞台上应该足够了。” 帕西法尔坐在一旁的木箱子上擦汗,佩尔见状也坐在帕西法尔身边,毫不见外的从帕西法尔的口袋里抽出另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汗。 “喂喂。”帕西法尔无奈的叫了一声,没有把手帕抢回来。 “送你了,这可是伟大魔术师帕西法尔的手绢,回头我给你签个名,保证让它身价倍增。” “这个主意不错。”佩尔乐呵呵的捧哏,“我回头就把它卖给那些狂热追逐你的女士,保证赚的盆满钵满。” “这主意不错,到时候摩拉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 帕西法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接话。 “主意是我提的,明明我七你三更合适。”明明还没有影的事,两个兴致勃勃的年轻人却像是小孩子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起分成问题来。 “我说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争辩这种无聊的问题,真的一点都没有感到困。” “玛莎拉蒂女士,晚上好啊。” 帕西法尔手腕一转,那顶魔术礼帽就扣在他头上,帕西法尔站起来彬彬有礼的对着站在高墙上的玛尔菲沙行了一个绅士礼。 “说过很多遍了我叫玛尔菲沙,玛莎拉蒂是枫丹马车的品牌。” 玛尔菲沙丝毫没有被叫错名字的气愤,她已经习惯帕西法尔日常叫错她的名字了。 “要我说,看到你们在德波大酒店时,我就该说服谢尔盖把你们也带走,免得你们因为扰乱社会治安而浪费执法庭警力。” “玛尔菲沙女士大晚上有何贵干,先说好,我和佩尔可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 帕西法尔丝毫没有被挖苦的自觉,丝毫不在意的说。 13、属于帕西法尔的大魔术! “这是你的助手?约瑟芬终于受不了你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魔术师准备自己单干了?” 语气刻薄的决斗代理人站在高高的石栏杆上,居高临下反问两个长不大的大男孩。 “约瑟芬肩膀拉伤了,在家养伤,这位是我新招收到的超有天赋的魔术助手,很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枫丹最顶尖的大魔术师!” 帕西法尔用炫耀自己小伙伴真能干的语气大声炫耀到。 大魔术师毫无分寸感的e人声音在夜色的枫丹回荡,可佩尔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就是e人吗?不知为何好社死啊…… 佩尔敢发誓,他清晰的看到头顶围栏上的玛尔菲沙女士嘴里发出“啧”的气音。 但帕西法尔对此一无所知,或许他根本不在意玛尔菲沙的反应,热情洋溢的扬起手臂:“玛尔菲沙女士,要来提前看看我们的魔术表演吗?” “这就不必了。”玛尔菲沙用如丝绸般顺滑的声音说,“我没有提前看你的障眼法的爱好,如果有需要,我会去大剧院赏光观看的。” “还有,佩尔先生,你跟着这位生活不能自理的大魔术师一定很辛苦。” 玛尔菲沙像是一只夜行的猫咪,双手插兜在围墙上走了几步,轻盈的弓起身子跳到帕西法尔身边。 玛尔菲沙说:“上一次你的魔术表演我没有去,白淞镇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赶到那边去了,不知道约瑟芬肩膀拉伤的事,我很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帕西法尔摇摇头。 “剧场巡逻不是你的职责,约瑟芬被拉伤肩膀无法和我一起上台是一起意外。” “哦,意外。”玛尔菲沙重复道,“真的的是意外就好了。” “我听执律庭的朋友说你的表演现场也出现了意外,很高兴你随机应变的技巧一直很不错。” “一点小毛病,没问题。”帕西法尔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件事,但玛尔菲沙发问了,他总不能不说。 “我有神之眼,紧急情况下可以短暂带人飞行,绳索意外断裂对我来说不是大麻烦,只不过暗处的人我还在追查。” 看着玛尔菲沙严肃的表情,帕西法尔有点心虚的补充道:“呃,我是说,我会按照规矩来追查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点都不希望有一天你被人告上法庭,然后需要和我决斗来证明你的无辜。”这位优雅的女士松了一口气。 “要真有一天我们要决斗,那我可打不过你。”帕西法尔笑眯眯的说,“到时候恐怕要麻烦佩尔你帮我收尸了。” “别说这种收尸之类的话。”一直在默默听两个人交谈的佩尔忽然开口插了一句。 这句类似立flag的话让佩尔心里一颤,他不喜欢有人说这种类似于插旗的话。 “如果我们今天能顺利回家,我就给你炸鸣藕糕吃!” 记忆里开朗爱笑的母亲拉着他的手,小心的躲开了被建木之力感染的怪物。 但后来……他再也没能吃上鸣藕糕,和鸣藕糕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童年。 “你觉得我说的太恐怖了吗?没关系,死在决斗场上也是一种自由啊。”帕西法尔有些不明所以,但看佩尔难看的表情,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别太放在心上,帕西法尔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渴望在众人的视线中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渴望有一场盛大的落幕,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魔术师。” 可靠的玛尔菲沙反过来安慰佩尔:“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回去吧,今天你们违背宵禁的事我就当没看到好了。” 对哦,枫丹廷还有宵禁。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全都忘了。 两个违背宵禁的家伙鬼鬼祟祟的回到了酒店。 今天的月色很美,清冷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一层发光的薄纱。 酒店里,帕西法尔盘腿坐在地毯上,清点着他的魔术道具。 帽子,绳索,玻璃杯…… 大型设施已经被运到歌剧院了,剩下的只有零碎的小部件。 “你知道吗,其实我每次魔术表演前都会紧张。” 帕西法尔摆弄着手里的扑克牌,把扑克牌行云流水的洗了一遍又手一抖排成一个扇形。 “我有很多担心的事,怕道具忽然失灵,怕有人特意损毁道具,更怕观众不喜欢我精心设计的表演。 “但是,当我一站在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我就觉得我像一只自由的飞鸟,那就是独属于我的舞台,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舞台上。” 帕西法尔翠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最好的翡翠。 真耀眼啊,感觉他这种退休的陈年咸鱼都被感染了。 佩尔一边记录光锥,一边在心里感叹。 帕西法尔就像是被擦干净的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夜晚的时光很快过去,当阳光落在枫丹的上方,连优兰妮娅湖的湖水都闪闪发光。 聚光灯打了下来,照在欧比克莱歌剧院的玻璃上。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在大剧院的上空,在城市的鼓动的水脉中,宏伟的大剧院为枫丹带来勃勃生机。 剧院内座无虚席,人们坐在一排排向下延伸的红绒座椅上,按照环形就坐,一双双眼睛里眼闪烁着好奇与兴奋,齐刷刷注视着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大舞台。 厚重的红色幕布缓缓拉开,深红色的华丽布景展示在众人面前。 拥有神之眼的帕西法尔舞台风格一向以极致的华丽著称,美丽的随风飘洒的风元素力幻化成普通人也肉眼可见的羽毛,随着风飞向远方。 帕西法尔就是其中最自由最神秘的大魔术师。 翠绿的羽毛在舞台上纷飞,点点风元素如萤火掺杂其间,如梦似幻。 大魔术师帕西法尔身着华丽的黑色燕尾服,手里拿着一把华丽的魔术弓,他的领口系着一抹与眼睛颜色相衬的绿宝石领结,宛如从森林中走出的精灵,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与自信。 帕西法尔脸上带着神秘优雅的微笑,手里的魔术弓如同有生命般出现又消失,忽然,帕西法尔抬起手里的弓向远处高台射出一箭。 “啊——!”优雅的女士不禁惊叫起来,可是弓箭落地的地方忽然鲜花纷飞,优雅的魔术师消失在青色的羽毛里,又悄然出现在箭落下的高台上,花瓣和羽毛在他身边纷飞,观众的掌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帕西法尔!帕西法尔!” 观众们大声齐呼帕西法尔的名字,可是帕西法尔却将手指比在嘴边。 “嘘——安静,听我说——”帕西法尔眨了眨眼。 观众们渐渐闭上了嘴。 “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大家能来看我的演出,不管是我的老朋友还是新朋友,今日我们欢聚一堂,共同欣赏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帕西法尔带来的精彩表演!” 帕西法尔大笑着在纷飞的花瓣中鞠了一躬。 “现在,我有礼物要送给在场的朋友们!” 若有若无的竖琴声响起,佩尔适时拉动机关,灯光逐渐如火焰般跳跃闪烁。 帕西法尔打了个响指,现场灯光暗了一个色号,紧接着帕西菲尔缓缓向前迈步,就这样凭空踩在了空中。 “太精彩了,真是美妙绝伦的演出!” “他是怎么踩在空气上的?” 现场的掌声越发激烈了。 随着帕西法尔的动作,天上飘起了彩带和金色的碎纸,在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中,帕西法尔一边走一边从魔术帽里源源不断的抛出糖果和花朵,一路走一路发放。 “怎么做到的,水神大人在上,他在空中走!” 人们窃窃私语。 “我没有看到绳子,你看到了吗?” 人们喋喋不休。 “我也没看到,而且为什么他的帽子里一直有糖果啊,这可是在半空!” 人们开始鼓掌。 热场表演结束,帕西法尔看着完全调动起来的气氛,心中放松了一点。 很快,帕西法尔回到主舞台,他的手中握着一副描金的纸牌,轻轻一挥,纸牌在他的指尖翩翩起舞,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跳跃。 帕西法尔从中随意抽取一张,展示给观众——是红桃7。 “嘘,请大家仔细看好,这是一张红桃7但是一会,它就会变成——” 厚重的纸牌在他手中瞬间消失,紧接着,他走向舞台前方的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水晶盒,盒盖紧闭,盒身清澈透明,内部一览无余。 帕西法尔优雅的拿起水晶盒向观众展示,观众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到消失的红桃7已经出现在水晶盒里。 观众席间爆发出一阵惊叹,后排的人们甚至不禁站起身来,想要一探究竟。 “伟大的帕西法尔大魔术师可不仅仅会隔空转移物品这样的小把戏,这和街头的艺人有什么区别?” 随着帕西法尔的话,看台上发出一阵哄笑。 随后,帕西法尔请一位观众上前检查盒子。 毫无疑问,盒子没有任何机械的痕迹。 “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帕西法尔将桌子上的盒子对准观众竖起来,在观众焦急又激动的眼神里,帕西法尔慢慢打开了盒子。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枫丹特有的水晶蝶从盒子中一涌而出,在空中组成了红桃七的图案。 14、命运的宣告已经开始 歌剧院掌声如雷鸣响起,在接下来的表演中,帕西法尔又进行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极限操作。 白鸽从帽子里飞出,消失的魔术师从舞台上的木柜消失,悄然出现在观众席最后面的木柜。 最惊险的逃生魔术里,在观众的注视下,固定着魔术师的木柜被小刀分成12小块,但是魔术师却神秘的从柜子里消失了。 然后是魔术师经典又危险的水箱逃生,在水箱打开的一瞬间,一群风晶蝶飞出柜子,在看台上组成了帕西法尔的身影。 佩尔在舞台内部精确的操控着机关变化。 虽然帕西法尔确实用风元素力构造了更华丽的场面,但其实表演原理依旧离不开机械操作。 帕西法尔魔术表演的节奏又快又密集,但幸好佩尔也是帕西法尔最完美的助手。 这样一想,约瑟芬真的很强。 “这是帕西法尔这几年最精彩的魔术了。” 看台上的人们大声赞美:“上面表演的可都是帕西法尔的成名作,我打赌未来几年绝对看不到这样精彩的表演了。” “这可是帕西法尔压箱底的魔术,逃脱术,这样困难的魔术帕西法尔都能安全结束,他已经是枫丹历史上最优秀的大魔术师了!” 扑克牌的雨缓缓落下。 帕西法尔在看台上优雅谢幕。 观众过于热情,帕西法尔不得不出来谢幕两三次才勉强止住人们的欢呼和掌声,可是在灰河,一场劫难正在发生。 “所有人跟我走!”爱德华多身上披着鼠皮的披肩,他一只手握住手提灯,另一只青筋凸起的手上紧紧攥着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水管棍。 “狗日的枫丹特巡队打过来了!那群%#<#的鬣狗要毁掉我们的家园,我们一定要和他们不死不休!” 爱德华多愤怒的瞪大眼睛,挥手对着身后乌压压的人群发布号令:“老人小孩先向白淞镇转移!我的亲人们,大家和我留下,保卫我们的家园!” “为了灰河!”身后青年们大声怒吼。 “为了家园!”身后母亲们发出愤怒的呼喊。 “为了我们的一切!”少女尖锐的呼喊紧跟着响起,无数拿着鱼叉烧火棍水管菜刀的勇敢母亲也跟着站出来,她们有的眼里还因为恐惧而闪着泪光,却沉默又坚定的和爱德华多站在一起。 “艾雅拉,你不用和我一起留下……我们的孩子雅各布还需要你照顾……”爱德华多不忍又不舍得看着他的妻子,抱住艾雅拉的肩膀。 “不要让雅各布同时失去他的父母。” “我要留下。”艾雅拉摇摇头,“我舍不得雅各布,只是在这样的时刻,或许我留下,就会有别人能活下来。” 对不起雅各布,妈妈还没有给你念完你的童话书。 但希望以后你能找到同样志同道合的同伴,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答应我,雅各布—— 在孩子的哭泣和挣扎声里,一位母亲下定了决心。 我愿新世界的枫丹没有压迫,没有贫穷,没有无声又压抑的呐喊,我的孩子,我希望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以及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 一如我,一如现在的灰河。 约瑟夫急匆匆的通过不起眼的暗道向枫丹廷跑去。 帕西法尔还在进行他的魔术表演! 枫丹贵族对灰河发动围剿的事必须要告诉他! …… 天空中繁星灿烂,一如五百年后的星空。 帕西法尔决定走了。 临行前,他将那把伴随自己无数次精彩演出的道具魔术弓郑重地交到佩尔手中,转而拿起一把崭新的强弓,弓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此刻的帕西法尔的神情也如战士一般坚韧冷冽。 “佩尔,这把弓就当作我留给你的纪念吧。倘若往后我无法再登上舞台继续表演,请你记住,曾经有一位伟大的魔术师,他曾为了整个灰河的自由而抗争。” 帕西法尔目光真挚,平日里自由散漫的他此刻神情格外认真,话语中满是对佩尔的托付与期许。 帕西法尔本想拜托佩尔把自己的魔术流传下去,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拜托他人做自己并不一定感兴趣的事,这何尝不是一种不自由呢。 “愿枫丹的风永远温柔地眷顾着你,我的助手,愿你余生平坦,晴朗无霾。” 帕西法尔轻轻拍了拍佩尔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近一个月的相处已经让这位开朗的大魔术师将佩尔视作好友,因此他现在却不愿意把这个异国的年轻人拉下水。 他曾卑劣的将一个异乡的灵魂困在自己的身边,现在,就让他振翅高飞吧。 帕子法尔转身用力抱住佩尔,佩尔闻到了帕西法尔身上的花香,那是柔灯铃温柔浅淡的味道。 随后,帕西法尔转身大步迈向等在小巷里的约瑟夫走去,彻底断掉手臂的约瑟夫沉默的用另一只手握紧长刀,两个人沉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市的夜幕之中。 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就像七百年前他送别自己的母亲,六百年前亲手送别自己的父亲,一百年前送别了即将魔阴身的自己,现在,他又多了一次离别。 明明仙舟人的一生总是会面临各种分别,但是…… 很抱歉,他是个不合格的忆者,无法将这一切都固定成冰凉的光锥。 “愿帝弓司命祝福你,为了家园而抗争的人。”佩尔在心里默默祈祷。 虽然他现在同时信流光天君和帝弓司命,但眼下显然拜帝弓司命更有用一点。 佩尔在心里临时抱佛脚的想,其实只要不是药王秘传,他们仙舟人一向哪个有用先拜哪个星神的。 帝弓司命除外。 佩尔在枫丹廷住了一阵。 很意外,没有人因为帕西法尔找到他,他就像是被遗忘的时间过客,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空中,一旦不在舞台上表演,周围人就会迅速忘记他的身份。 帕西法尔不希望他掺合进灰河与枫丹廷的斗争,佩尔并不是一个不听劝的人。 但是偶尔午夜梦回,他还是会梦到那一场精彩绝伦的魔术表演,和那个翠绿的意气风发的大魔术师,然后就像是一场一碰就碎的幻梦,留下的只有报童断断续续传来的消息。 他们说,灰河的人们斗争失败,躲到了白淞镇。 他们说,爱德华多战死在白淞镇,大魔术师帕西法尔被捕。 他们说,帕西法尔拒绝承认自己的罪行,坚持要与决斗代理人玛尔菲沙决斗。 短生种的生命是多么短暂,但是却能爆发出远比长生种更绚丽的光芒。 佩尔在枫丹廷的街巷中全力狂奔,急促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出凌乱鼓点。 自从以迷因的形式存在,他的感情就变得相对淡漠。 但是,还是忘不了那一场最盛大的魔术表演,青色眼睛的大魔术师迎来自己的落幕,明知道这是过去的故事,明知道这是固定的结局,明知道这是和忆泡相似的存在。 但还是想最后见他一面。 【想要见证,你的结局。】 多少年没有这样强烈的感情波动了? 佩尔苦中作乐的想。 短生种的生命太过短暂又太过灿烂,像一枚枚美丽的烟火,在心里炸开后就会把心脏活生生撕开一个洞。 每一次离别都会带来无尽的悲伤,不要再靠近了,不要再关注了,不要再对这些注定逝去的人投入太多感情了。 但是依旧想见到他,想再看到他的脸,想听他再对自己说几句话。 快点,夸奖我,安慰我…… 告诉我,我有按照你的期望在枫丹过了一阵平静地生活。 佩尔没有管自己身边忽然出现的特巡队士兵,他的速度不断加快,然后远远将那些眼睛都甩在身后。 要再快一点,至少要见到活生生的帕西法尔才行。 决斗场上,气氛剑拔弩张。 帕西法尔与玛尔菲沙已然陷入鏖战。 帕西法尔身形矫健,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翠绿羽箭裹挟着强劲风力,带着风漩如闪电般向玛尔菲沙疾射而去,尖锐的破风声似要撕裂空气。 玛尔菲沙对此却毫不畏惧,作为一名老练的决斗代理人,其胸前的雷神之眼爆发出夺目紫光,紫色雷霆如雷蛇般蜿蜒而出,化作锁链精准挡住了帕西法尔那锋利致命的箭矢。 一时间,雷光与箭影交错,引得在场观众阵阵惊呼。 “现在认输,你可以继续回到审判庭接受审判。” 玛尔菲沙心里也同样的痛苦纠结,于公,她很同情灰河居民的遭遇,也知道帕西法尔的做法没有什么错误。于私,她和帕西法尔是能一起喝酒的好友,帕西法尔那自由自在的精神也在玛尔菲沙疲惫的时候为她提供动力。 但是在决斗场上,她的身份确实决斗代理人。 “我从来不后悔站在决斗场上。”帕西法尔肆意的身影就像是一阵清风。 魔术师的身姿确实足够矫健,但很可惜,决斗场上从来不是靠敏捷就能一击制胜。 帕西法尔战斗的经验还是太少了,魔术表演的技巧无法战胜久经沙场的决斗代理人。 15、命运的裁决已经落下 这是她的职责,也是她的信念。 玛尔菲沙腰间的雷系神之眼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澎湃的元素力转眼间就把翠绿的箭矢打飞出去。 帕西法尔猛的一闪,但是雷光还是在他肌肉紧绷的小臂上擦出一条口子。 要不是他闪的及时,玛尔菲沙的子弹绝对能废掉他的这一条手臂。 “真是,被逼到绝路了。”帕西法尔手臂颤抖,手指轻轻擦过血痕,疼痛让他大喘一口气。 情况不妙,帕西法尔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末路。 在踏上决斗台前,他的状态就不太好,不管是之前在舞台上经过的高强度魔术表演,还是急匆匆赶到灰河不眠不休的和士兵们战斗,之后灰河的同伴尽数战死,连爱德华多也倒在了白淞镇那片陌生的土地。 在一切都无可挽回的逝去后,帕西法尔马不停蹄的上了审判台,最后没休息多久又踏上了决斗场。 残阳血红,到处一片荒凉。 帕西法尔就像是一把拉到极限的翠绿猎弓,即将砰的一声断成两截。 耀眼的雷光还在眼前闪烁,但轻盈的风却无法轻易吹起。 就这样算了吧……他有点累了。 原本在舞台上尽情表演的大魔术师为了灰河付出了太多,热爱与谋算交织在一起,帕西法尔的舞台已经不再纯粹。 他的演出为了灰河掺杂了太多杂质,这种具有特殊目的的表演,有时候表演完帕西法尔甚至会在心里唾弃自己。 与贵族在宴会上周旋时,他要忍住心理的不适与那些家伙言笑晏晏,从他们的嘴里套取情报。 当贵族对灰河极尽诋毁,他需要脸上带着笑容附和;当官员既高高在上尽显丑陋嘴脸,他还要带着笑容给他们斟酒;当富人露出贪婪的嘴脸对着穷人举起屠刀,他也不能马上从宴会上逃离递送消息,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 但是……约瑟夫,爱德华多,他们都死了啊。 青绿色的眼睛在雷光中失去焦距,回忆如同破碎的水晶,一文不值却扎的人鲜血淋漓。 就算是轻盈的风也会因为这些阻碍而变得沉重,更何况帕西法尔只是一名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帕西法尔会笑,会哭,会伤心,会绝望。 他太累了,爱德华多,艾雅拉,约瑟夫,一个又一个的亲人离开他,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值得牵挂的人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 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当人们谈论起我时,我希望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记住——!” 面对玛尔菲沙的雷霆,青绿色的狂风毫不示弱的席卷着决斗台的碎石,放弃了核心的回防,逐渐变成笼罩整个决斗台的巨大龙卷。 如果一切都无法挽回的逝去,如果孩子们仍然在哭泣,穷苦人依旧在底层挣扎,如果那些贵族和富商依旧站在看台上,对着人们的角斗发出大声的恶毒的欢呼。 那黄泉路上,你们就陪我一起走吧! 青色的风刃大规模扩散,就像天使折断的羽毛。 连同看台上那些叫好的观众们手里的帽子羽扇一起卷起,在看台叫好观众身上,喉咙上割出道道血口。 连同在人们的尖叫声中抛向天空,然后落下纷纷扬扬的血红色蒲公英。 “我,帕西法尔,枫丹最伟大的魔术师,是为了灰河的生存与自由踏上这个决斗场!” 帕西法尔看着台上贵族的丑态,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 “帕西法尔,你疯了吗!”玛尔菲沙看着面对大众宣告自己遗言的帕西法尔高喊出声,“你想要毁掉整个决斗场吗!” “为什么不呢?如果我的血,我的骨肉能让被压迫被欺辱被蔑视的人们站起来,那就吃掉我的肉,吮吸我的骨,然后你们才知道,自由的意志绝不允许高高在上的贵族随意摆布!” 佩尔顶着风刃在踏入决斗场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宣告。 “快杀了这个疯子!快啊!”徇私舞弊的审判官在看台上发出尖叫。 “帕西法尔疯了——啊——!”淑女捂着被割伤的手臂发出尖叫。 “卫兵,卫兵呢?”压榨灰河人们血汗的贵族转眼间就被割了脖子。 “帕西法尔!”佩尔想说他可以篡改记忆,想说不需要帕西法尔这样压榨自己最后的力量,但是看到帕西法尔那坚定又带着疯狂的眼神,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帕西法尔,已经失去活下去的欲望了。 当自由的翠绿鸟儿发现自己的巢穴被猎人掀翻,大树被拦腰砍断,就算是鸟儿,也想用生命向那群贪得无厌的家伙复仇。 “让我见证你的意志吧。”玛尔菲沙看帕西法尔疯狂的模样,自己也拼尽全力榨取着自己的元素力。 “不管怎么样,和你决斗都是我的职责,如果你想要在舞台起舞,那我就要给你一场盛大的落幕。” 对不起,我的好友,对不起,灰河的人民,对不起,大魔术师帕西法尔。 明亮的雷光撕裂了翠鸟的心脏,翠绿的鸟儿像断线的风筝落到了地上。 悲伤的情绪是苦涩的柚子糖,忆质冲破了地脉的囚牢,悲伤的灵魂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佩尔无视卫兵的阻拦冲上决斗台,玛尔菲沙手里的单手剑掉落在地上,她的手沾满了血,虎口已经开裂,愣愣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帕西法尔。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最后关头切断自己的元素力?明明我们可以同归于尽,为什么你选择独自迈向死亡? “通向死亡的道路,只有我一个人走就好了,我不愿意把好人带下去和我一起走,这才是真正关于生命的大魔术。” 佩尔跪坐在地上,帕西法尔躺在他的大腿上,黑色的长发散开在地上,像是乌鸦遮蔽死亡的羽翼。 “抱歉,让你看到我狼狈的一面了……”帕西法尔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滴落在雪白的衬衣上,像盛开的彼岸花。 帕西法尔想到了很多,也许是死前的走马灯,他仿佛看到了爱德华多在向他招手,在他的身后,他的助手约瑟芬,还有艾雅拉女士,许许多多他的战友朋友同伴在明亮的日光里向他挥手。 死亡并不会将他们分开,他们终究会在记忆的尽头重逢。 “这一次,很高兴和你相遇。大魔术师本来应该有更光鲜亮丽的落幕,只可惜终究还是……” 帕西法尔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生命的最后,他艰难的把自己胸口处的神之眼扯下来,塞到佩尔手里。 “抱歉没什么能留给你的,我的助手,灰河的伙伴……不曾出现在记忆里的客人。” 帕西法尔声音逐渐降低,翠绿的眼睛慢慢闭上,“真想……抛下一切,重新回到那个大舞台啊……” 那样,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大魔术师,灰河最骄傲的孩子,给人们带来幻想与希望的风的孩子。 “你都知道了啊。” 被囚禁在地脉里的灵魂会意识到这一切只是记忆的轮回吗?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要这么告诉他呢? 如果知道,那眼睁睁看着自己踏上相同的命运,那是何等绝望啊。 为什么要我看到这一切呢? 为什么偏偏是我看到这一切呢? 如果我不知道这段历史,我大可以将你们抛在脑后,只专注于享受我的生活。 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掏出一颗真心待我,又为什么让我心弦发出悲伤的颤鸣。 佩尔沉默的握住手里的神之眼,随着帕西法尔的死亡,这枚逐渐黯淡的神之眼终于彻底失去光泽成为一枚死去的空壳,但是在佩尔的手里,成为空壳的神之眼却重新闪耀起来。 一枚紫色的巴纹印记浮现在神之眼内。 那是一枚雷属性神之眼。 玛尔菲沙还呆愣的站在原地,她腰间的神之眼与佩尔手里的神之眼现在一模一样了。 远处的观众逐渐褪去颜色,跑来的卫兵身体也逐渐破碎,一切逐渐在风中碎裂,无形的屏障从舞台的边缘开始崩毁,最后只有决斗台上三个人还在原地。 “我有点讨厌你了。” 佩尔垂眼看着手里的神之眼,分不清他在说神之眼还是说玛尔菲沙:“我不喜欢你的颜色,如果你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了。” 这个颜色和玛尔菲沙的神之眼一模一样。 “对不起。”玛尔菲沙嘴里轻轻呢喃,随后,最后的决斗台也在镜像中彻底崩碎。 一切都结束了。 盛大的抗争与安静盛开的花朵一起归于尘土,过去的故事被掩埋在时间的沙粒里无法探寻,到最后记得这件事的只有误入某段地脉记忆的旅人。 佩尔恢复记忆的时候,他还站在枫丹廷房子的背阴处,身前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箱。 佩尔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血腥味,帕西法尔赠送的大魔术弓正安静的躺在他的脚下。 高处的天穹,从未出现过的命之座从晦暗里浮现。 一切似乎从未改变。 16、忆者也能获得神之眼吗 佩尔弯腰拾起大魔术弓,却发现那枚并不被他期望的神之眼正安静的挂在弓箭上。 “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低沉的声音从佩尔的身后响起,佩尔抬起头,看到在自己的身后,一名穿着华丽繁复服饰的白发青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我是那维莱特,枫丹廷的最高审判官,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以告诉我,或者告诉巡逻的美露莘警官,她们是市民很可靠的同伴。” 那维莱特看到灰白色长卷发的青年失神的站在原地,大雨倾盆而下,分不清他的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下雨总能令那维莱特心情愉快,但是眼前人的身上却弥漫着浓浓的哀伤。 “不,我没遇到什么麻烦。”佩尔并不是很想告诉别人他的经历。 佩尔并不是那种喜欢把伤疤撕扯开的人,对佩尔这种习惯把所有事情都闷在心里的人来说,有些事情只能他一个人消化。 看到那维莱特没有离开的意思,佩尔又很礼貌的重复了一遍。 “没什么,那维莱特先生,我只是遇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佩尔并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的经历,事实上,他现在除了拥有雷神之眼,眼前还弹出了一个旁人无法看到的光屏,上面赫然是他的大老板水晶秦始皇至尊promax版流光天君的标志,这让佩尔伤心之余又有点心烦意乱。 难道他来到异世界有他老板的手笔? 可他老板虽然闷骚了点谜语人了点,但绝对不会擅自和他开这种玩笑啊。 难道还有别的星神插手? 佩尔没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他的眼前还有一位大审判官在虎视眈眈。 光屏的出现很好的驱散了佩尔的悲伤,回过神来,他发现眼前这位审判官长得真的相当符合仙舟人的审美。 这可是白毛!龙龙! 没有一个仙舟人能抵御有龙角的持明族的诱惑!!! 佩尔的目光像被强力胶水黏住一般,死死地盯在那维莱特的荧光须须上,好半天才艰难挪开。 佩尔内心蠢蠢欲动,满心期待着这位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大审判官,能当场为他高歌一曲《水龙吟》,又或是表演一个持明族特有的开海神技。 撕裂~形骸~解放—— 这可不就像是低配版的他乡遇故知了嘛! 没办法揉到小龙女的脸蛋,多看几眼大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英俊潇洒的侧脸也不亏。 那维莱特只觉得人类的情绪果然莫名其妙,明明前一秒还浑身弥漫着悲伤的感情,现在却像完全收拾好心情一样,一个劲的盯着他看,那维莱特忍不住后退两步。 “看起来你似乎并没有大碍,那我就先走一步。” 那维莱特已经不想去追究他察觉到的地脉异动了,只想马上离开这个令龙窒息的现场。 纳维莱特:我其实并不擅长与人交流jpg. 那维莱特心情着实算不上美妙,以至于原本逐渐雨停的天空都悄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任谁工作到半夜十二点,刚睡了短短五分钟,就被地脉异动给吵醒,心情都很难好得起来。 至于芙宁娜女士…… 那维莱特抬眼望向水神那依旧漆黑、未曾亮起灯光的窗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疑惑,芙宁娜女士的睡眠质量竟如此之好吗? 地脉异动绝非小事,地脉活动轻微的时候会将地脉中蕴含的一些物质喷涌到地表,凝固成一些金色或者蓝色的结晶瘤,严重时会将人拖入地脉的记忆深处,看到一些过去曾经发生的景象甚至危害人的身体健康。 但今晚如此大范围的地脉异动芙宁娜女士却毫无察觉,而最终的受害者则只有眼前这个明显接受了一段地脉记忆的青年。 芙宁娜真的毫无察觉吗?还是因为一些原因故意没有出现呢? 那位莱特默默的将这一份疑惑藏入心底。 万幸的是,这次的地脉活动伤亡并不惨烈,那维莱特再次感激。 不幸的是,在和青年待了一段时间后,那维莱特从这个青年身上感受到一些特殊的气息。 比他所要审判的七神更加纯粹,并且如同空气一样容易被人忽略,但在察觉后那维莱特却能感受到不弱于七神的压迫感。 佩尔看到那维莱特看到他的眼神越来越警惕,决定先对着那维莱特示好。 这个长角的龙尊一看就是不太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那一类人,但正巧,我们这里有一只相对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佩尔。 只要我们把这只佩尔搅一搅,舔一舔,泡一泡,你就能收获一只圆润蓬松的佩尔牌泡芙。 那维莱特现在虽然已经没了困意,但长久以来恪守的规则,还是驱使他决定尽快解决此事,然后回家。 佩尔先把地上的弓箭拾起来。 要怎么开头呢?要不要先来一句——抱歉,我本无意与你为敌? 不,不,不,这样毫无疑问会打起来吧。 那—— “抱歉打扰了,请问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吃了吗?” 佩尔一脸真诚的抬起头,驴唇不对马嘴的说。 那维莱特被噎了一下,一瞬间露出了吃咸味烤饼般纠结的表情。 “抱歉,我已经吃过饭了。”想了想,那维莱特还是老老实实的说。 哦,那维莱特大人,你真的是一只很老实的水龙。 佩尔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龙,那维莱特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几乎像某些海底国家被收追捧的人鱼一样美丽。 “如果你其实想问的是刚刚发生的事,我看到一段很久远之前的记忆。” 佩尔沉思了一会,他经历的事情太多,一时也半会说不清,于是索性问到:“那维莱特大人,请问你知道灰河与枫丹廷曾经爆发过冲突吗?” 那维莱特微微眯起双眸,细碎的水光在他的紫水晶的眼底流转,周身萦绕的水汽愈发浓郁,天上的雨点也越发大了。 随后那维莱特陷入了深度的思索之中,他脑海中快速闪过曾经自己翻阅过的文档,每一个档案都被他重新梳理。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 “如果你说的是五百年前的灰河与枫丹廷的抗争,我略有耳闻。” 那维莱特有些歉意的说:“很抱歉我并不清楚其中详细的过程,不过大概在五百年前我来到枫丹的前夕,灰河曾经与当时的枫丹当局发生过激烈冲突。” 对那维莱特来说,前夕,大概足足十年左右。 “详细的信息我并不是很清楚,我来到枫丹后便一直被政务耽搁,这些过去的档案只是匆匆看了个皮毛。如果你想知道详细的信息,恐怕要到沫芒宫查找当年的档案。” 既然这位天外来客没有明显展露自己的敌意,那维莱特也不是不讲道理之龙,因此,那维莱特对着佩尔伸出橄榄枝。 那维莱特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初来乍到被那些枫丹贵族用一些小事绊住手脚,等他意识到这样并不合理后又要去收拾过去枫丹贵族留下的烂摊子,一来二去这些已经完结的卷宗他便没有时间仔细查看了。 “我想去看看,如果我没猜错,我看到的记忆大概是五百年前那场冲突的留影。” 至于为什么他能在其中就有戏份,佩尔心里确实有一些猜测。 “如果你去沫芒宫,可以顺便去做个笔录,大概记录一下你在地脉活动时的经历,沫芒宫会进行存档。” 那维莱特想起这件事又叮嘱了佩尔一遍。他现在告诉这个天外来客,就不用麻烦美露莘警官再跑一趟了。 “对了,身份证明可以补办吗?”佩尔忽然问,“我的身份证明丢在灰河了,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回来。” 这当然是假的,他根本没有身份声明这个东西。 如果他的身份真的按照自己设定的那样,那他现在应该算是一名流浪汉。 “明天你一起去沫芒宫补办就可以,我会告诉美露莘警官集中为你办理这几件事。” 那维莱特又操控着水元素,仔仔细细地将周围检测了一遍,那地脉异动就仿佛只是一场错觉。此刻的地脉,安静得就像被火灼烧后的浊水幻灵,再无半点波澜。 那维莱特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若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希望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那维莱特转头就走,白色的头发上的黑色蝴蝶结在空气中划过优雅又利落的孤独,浑然不知,自己此刻过于庄重的语气与这幽静的夜晚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佩尔神色微妙地望着那维莱特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停留在他那身过于正式的礼服上。 那维莱特,真的是一只很庄严的龙龙呢。 “大半夜的还穿得这么一丝不苟。”佩尔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衬衣,原本的风衣早已被他脱下来,搭在了手臂上 。蒙蒙细雨如牛毛般细密,不知不觉间,已将佩尔的衬衣微微打湿,带来一丝轻薄的凉意。 这下,穿不穿外套倒成了一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佩尔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回家洗个热水澡,其他的事,等洗完澡再说吧。 17、忆者也是有金手指的人了 “真想……抛下一切,重新回到那个大舞台啊……” 枕在忆者膝头的青年安静的闭上眼睛,胸口碎裂的心脏如同被粗暴打碎的镜子,漆黑的长发从发梢开始枯萎,四肢一寸寸皲裂,最后连脸部也弥漫上妖异可怖的黑色裂纹。 ……又做梦了…… 梦里,那场永不停歇的大雨依旧倾盆而下。 忆者你会做梦吗? 为什么这场梦永远不会醒来? “帕西法尔,不要!”佩尔用力抓住帕西法尔的手。 但大魔术师的脸甲依旧被黑色的裂隙污染,原本安静的睡颜也变得怪异扭曲。 快醒过来,这是梦,这是梦! 因为—— 佩尔猛地睁开眼,明亮的日光透过窗帘照在他的心口,让原本冰冷的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跳起来。 帕西法尔……早就死了啊。 佩尔看向柜子上那枚神之眼,那是帕西法尔遗留给他的愿望。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进行戏剧表演的人,但为了你,我会站在舞台上的。” 帕西法尔,你的梦想真的好沉重,哪怕是想想,就已经感到有些累了。 …… 佩尔昨天晚上已经熬夜弄清了自己身上的异状。 一言以蔽之,根据升级面板上的遗留消息,他是被自己的老板浮黎联合一众星神弄到这个世界来的。 流光天君的目的是通过在这个世界解析不可知域具象化的【深渊】来增加对不可知域的了解,从而从【神秘】中攫取可能存在的【希望】,从而为将来必定爆发的诸神之战增加【微小的转机】 佩尔叹了一口气。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连星神都做不到的事,他一个退休摸鱼的忆者又能干什么呢? 还不如指望一下他的好大儿卡卡瓦夏能发现自己失踪了,然后用他留下来的人脉找人帮忙把他捞回去呢。 现在他在这个被一片未知包围的世界,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当然,丧气话虽然是这样说,旦佩尔并不至于真的不努力了。 佩尔作为与这个世界适配性最高的人,如果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失败了,恐怕整个寰宇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接替他的任务,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景元将军,卡卡瓦夏,或者是整个寰宇。 好吧,佩尔承认自己并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他只是想保护好在乎的人罢了。 他只在乎自己手边的那条小鱼。 寰宇生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在银河之中,每天都有许多星球诞生生命,每天都有许多能够步入宇宙的星球被各种命途颠佬、丰饶民、毁灭卒子、原始博士、虫族遗孓、公司市场开拓部等势力毁灭,绝大多数生命甚至佩尔都闻所未闻。 ……哈哈。 佩尔在心里干笑一声。 这样一想,他们的事迹真是多灾多难,没毁灭真是个奇迹。 哦,毁灭星神已经诞生,要给整个世界带来毁灭,那就无所谓了。 隔着茫茫的星海,星神们对佩尔的帮助也微乎其微,最后祂们给佩尔留下的唯一帮助便是类似聊天软件一样的【系统聊天室】 通过星神的力量,佩尔不同化身之间可以即时通讯,分享记忆和共享能力,必要时甚至可以消耗大量能量脱离现在的身体短时间内传送记忆体。 这时佩尔才意识到,自己听到的疑似常乐天君的笑声并不是他的幻听。 怪不得他毫不犹豫的相信了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游戏仓,还对一个只有文字图片介绍的游戏那么痴迷,又莫名其妙的捏了好几个建模,还莫名其妙离开他的快乐老家跑到匹诺康尼玩游戏,又倒霉的恰好被黄泉波及。 阿哈:沉迷建模不可自拔可不是阿哈的锅!阿哈真是太冤枉啦! 不愧是老板,就连我的模因身体裂成七瓣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真不愧是流光天君大人! 佩尔对着常人不可见的系统暴风哭泣。 流光天君我是你的狗啊!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用又这么听话还这么能干的忆者粉头扔到异世界呢? 虚空里不存在的笑声桀桀桀的笑起来,然后佩尔就感觉自己眼里的光屏迅速变大,然后结结实实的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看来浮黎因为阿哈的嘲笑有些恼羞成怒了。 对不起啊流光天君大人,让你丢脸了,很抱歉没有让您满意。 佩尔脸上流着夸张的宽面条眼泪不断私密马赛。 其实浮黎还真没想到自己倒霉的属下真的裂成七瓣了。 只能说在原世界,佩尔凭一己之力在浮黎捞他前混的那么惨,倒霉的运气真的是功不可没。 真正穿越世界祂们都是新手,倒霉属下记忆裂成许多碎片一是确实运气不佳,二是因为这个脆弱的世界现在对外来者太过敌视,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佩尔本能的分裂成了不能引起世界注意的小片才潜入进去的。 不过只喜欢记录不喜欢发言的浮黎是不会张嘴告诉自己属下的。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连佩尔现在配备的聊天群系统也是星神们紧急捏出来的,其中阿哈发挥了巨大作用。 如果不是灵魂分裂,现在佩尔身上的金手指就不是简单的系统了,而是真正来自星神的祝福。 如果被佩尔知道自己和星神的祝福失之交臂,他一定会哭晕在地上。 那可是来自星神的祝福,谁不想要啊? 哦,可能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们并不想要吧。 …… 【提瓦特相亲相爱一家人群】 佩尔.枫丹:【起来,不愿早起的人们——】 罗兰.蒙德:【只要我不睡觉就谈不上起床。】 佩尔.枫丹:【你怎么晚上没睡觉?】 罗兰.蒙德:【该死的博士,昨天晚上被魔神残渣困扰疼了一晚上,失眠了。】 蒙德见习骑士,一位倒霉的蒙德人,目前在博士的实验室里挣扎。 罗兰.蒙德:【(以博士八辈子祖宗为半径开始喷仙舟方言)这种高度危险的玩意儿能直接注射进人的身体吗?这在仙舟要被关进十王司的。】 罗兰.蒙德:【痛死我了,垃圾博士名义上需要蒙德骑士帮助对抗深渊,实际上把我们放倒塞到了实验室,我也要整天和我脑子里那个精神有问题的魔神残渣互骂】 【呜呜,我的人生怎么这么悲惨?那个圆脸蓝毛博士整天还拿着小本本记我的身体状态,记什么记,你对我那么关心那你代替我躺床上吧。】 佩尔.枫丹:【要不……你想办法死遁?】 罗兰.蒙德:【我才不要!我要是死遁了岂不是失去了这个稀有的骑士身份!当不了纯美骑士我当个西风骑士总可以吧。】 伊菲.至冬:【不用死遁,我明天陪[母亲]一起去博士的实验室视察,根据你发的坐标估计就去你那里,我制造机会你快点跑路。】 罗兰.蒙德:【愚人众的执行官?不会连累你吧。】 伊菲.至冬:【没问题,在那个老巫婆看来我是珍惜材料,我现在是壁炉之家唯一的医生,只要[母亲]还需要我担任她的私人医生就不会动我,而且我只要制造混乱转移那些人注意力你就能借机跑路了,对我来说也就几秒钟,轻轻松松。】 佩尔.枫丹:【注意安全,今晚上我给你传过去伪装衣服,到时候你去厕所换上制服再行动。】 伊菲.至冬:【多谢!制服只要不红内裤外穿我都可以接受!】 佩尔.枫丹:【懂了,要红内裤。】 伊菲.至冬:【补药啊!(全麦面包惨叫)我今年不是本命年啊!】 …… 佩尔叼着皮筋对着镜子扎自己的马尾,白色的衬衣袖口松松垮垮滑下去露出肌肉流畅的小臂。 佩尔疑惑的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他原本湛蓝的眼睛变成了神秘的紫色,在镜子中倒映出电气水晶般美丽的色彩。 “获得神之眼之后,眼睛的颜色会有所改变吗?” 佩尔伸出手,手指轻轻的隔着眼皮触碰自己的眼球。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紫色的眼睛也很好看。 佩尔下楼后,坐在餐桌旁的菲米尼回过头。 金发的胖乎乎小企鹅腿短短的,看到佩尔哥哥下楼,菲米尼穿着白色短袜的小短腿还悬在空中开心的摇晃了两下。 “哥哥早上好。” 菲米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佩尔,一旁的艾丽丝也笑着回过头,她的手里还端着一盘烤好的黄油面包。 “早上好,佩尔。”艾丽丝把面包推给佩尔。 “先喝点水,别噎着。” “早上好。”佩尔坐在桌子旁边拿起一片面包,滋滋冒油的培根片鬼鬼祟祟的躲藏在黄油面包的深处,却不甘示弱的冒出一阵又一阵芳香。 佩尔啊呜一口就把勾引他的狡猾培根小贼抓了个现行。 嘿嘿,蛐蛐培根刺客,轻松拿捏。 “说起来,菲米尼现在识字了吗?”佩尔咽下嘴里的面包,喝了一口牛奶。 “简单识字和算数都会了,不过因为菲米尼对机械设计更感兴趣,所以识字写字稍微弱了一点。” 艾丽丝似笑非笑的看了菲米尼一眼,金发的小男孩看起来尴尬极了,恨不得钻到椅子底下。 菲米尼的声音细若蚊呐:“我的字写的不太好,虽然我喜欢童话故事,但是。” 但是会看故事不等于会写字也不等于会遣词造句。 哎呀,菲米尼还是个宝宝呢。 佩尔悄悄嘀咕。 18、忆者今天也绝顶聪明!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餐桌上。 佩尔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片面包匆匆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咽下最后一口,佩尔腮帮子还鼓鼓的,嗷的咽下去面包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 佩尔湖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又喜悦的光芒,双手小心地捧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如果佩尔的身后有一条尾巴,现在肯定已经使劲的甩起来了。 “给你们看个超棒的东西!” 佩尔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激动,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子急于展示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提问——是什么东西明明人们十分渴望,却不能轻易获得?” 佩尔脸上笑出了一朵花,神之眼——这可是超稀有游戏道具哎。 虽然属性佩尔不怎么喜欢,但是可是一说限定佩尔就精神起来了。 艾丽丝和菲米尼听到佩尔得意洋洋的炫耀,纷纷抬起头,脸上带着疑惑看向佩尔。 佩尔见她们目光向他看齐,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缓缓打开手中的盒子。 “答案就是——神之眼!” 紫色的雷系神之眼静静的躺在红天鹅绒的内衬上,将内衬也显得华贵至极。 “居然是神之眼!”艾丽丝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羡慕,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神之眼的模样。 这样的艾丽丝女士倒显出几分少女活泼的情态来。 艾莉丝微微弯下腰,视线紧紧地盯着神之眼,仿佛要把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里。 “据说只有被神所注视的人才能够拥有神之眼。” 艾丽丝双手合十,由衷为佩尔高兴。 她已经过了渴望拥有神之眼的年龄,可这件事在哪里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她抬起头,看着佩尔,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佩尔,你真厉害,被神选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神奇,它究竟是依靠什么原理来发出雷电的?” 菲米尼的蓝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佩尔手中接过神之眼,轻轻放在自己的手心。 一接触到神之眼,他就感觉到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还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麻痒,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有些上头。 菲米尼捧着神之眼,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新奇的想法:如果运用这雷电之力,能否让我的发条伙伴动起来呢?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明亮,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设计的发条企鹅先生一只手拿着骑士长枪,另一只威风凛凛的手持盾牌,就像故事书里的骑士那样活灵活现地冲向郁金香丛里的大风车了。 “因为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所以获得了这枚神之眼。”佩尔神色有些纠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很快就若无其事的掩盖过去。 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失去了一个朋友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并且那经历太过离奇,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将自己的情绪掩盖下去,他便转眼看向菲米尼,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神秘的笑容,“看好了,我给你变个魔术。” 佩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刹那间,雷元素环如灵动的紫色游蛇,在他身边缓缓浮现。那雷元素环不断扩张,迅速给整个客厅都蒙上一层淡紫色的微光,仿佛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神秘的异世界。 紧接着菲米尼只感觉自己的胸口猛地一麻,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下意识低头看去,一枚类似破碎镜子的标志赫然出现在他的胸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菲米尼,猜猜我会出现在哪里?”佩尔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那笑容就像是被帕西法尔那个爱故弄玄虚的大魔术师附身一般。 说话间,破碎的镜子在他身后悄然出现,那镜子悬浮在空中,镜面中闪烁着破碎的断断续续的的雷光。 佩尔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身形优雅地踏入镜子中,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仿佛被镜子吞噬了一般,如果有旅行者在这里,一定会大叫一声——哇,藏镜仕女! 就在菲米尼满心疑惑、警惕地四处张望之时,佩尔双手插兜无声无息地从另一面破碎的镜子中弯腰跳出,动作轻盈得如同夜间的大狐狸,精准无比地把手搭在了菲米尼的肩膀上。 依靠镜子的定位,佩尔成功出现在了菲米尼的身后。 佩尔还是看在客厅里都是自己家人的份上没有恐吓菲米尼,如果要是放在战斗中,一旦敌人踏入佩尔的雷之领域就会被自动标记,依靠标记佩尔可以随时定位并出现在敌人身边的任何位置,非常方便佩尔从敌人的身后掏出他的心脏。 “哇,好厉害!”菲米尼没忍住吓得叫了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是震惊与敬佩。 他怎么也没想到,佩尔竟能以如此神奇的方式出现在自己身后,就像是一位真正的魔术师一样。 佩尔得意地翘起嘴角,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模样完全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尽情享受着菲米尼这个小迷弟给他带来的这小小的成就感。 哎呀,怎么有忆者越大越幼稚了啊。 “破碎的镜子相当于一个定位标志,只要在我的雷电范围内被打上标记,哪怕你离开雷电的区域我也能找到你——只要我元素力没有消失。” 佩尔耐心自豪地解释着,对自己新获得的能力十分满意。 这样难缠的能力真的很适合他这位不以攻击见长的忆者,不管是索敌还是追踪都特别方便。 菲米尼和艾莉丝相当给面子地鼓起掌来,掌声在客厅里回荡,仿佛是对佩尔精彩表演献上的最高赞誉。 佩尔嘴角翘得更厉害了,伸出双手,然后一只手抚在胸前,做了一个很典型很标准的魔术师谢幕手势,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 离开艾莉丝宅,佩尔漫步在街头,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悠闲地惬意。路过服装店时,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系统刚开发出来的物资传递功能需要消耗忆者的力量沟通地脉,小件物资没什么关系,但是因为不同国家的地脉状况不同,越大的物资就越容易受到地脉波动的影响。 佩尔可不想让他在地脉里传递的东西被某个倒霉的冒险家从宝箱里面开出来。 这无论对他还是对不知名倒霉冒险家而言都是强烈的打击。 原本佩尔想要买一些常规的衣物,运用忆者科技交给伊菲。但是考虑到伊菲现在的处境,佩尔有点担心他俩本质上是一个人的伊菲会因为穿衣风格暴露。 佩尔站在店门口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思考了片刻后,他突然眼前一亮,啪叽一下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手心,脸上勾起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中有了主意。 如果思考能够具象化,他的头顶上应该冒出一个亮闪闪的电灯泡。 咳咳,焉坏的忆者开始发力了。 按照常理而言,反差越大越不容易识别出伊菲的身份。伊菲现在是壁炉之家的医生,这个身份限制还是太大了,常年暴露在这一任【仆人】眼皮子底下,太过普通的衣物反而容易暴露他的身份。 佩尔酱,快用你的惊世智慧替可怜的伊菲想想办法口牙!心里给自己打气,佩尔心中暗自念叨着。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自己的惊世智慧,拎着沉甸甸的摩拉袋就大步推开服装店的门。 一进店,佩尔便在老板那疑惑又好奇的目光下,径直走向角落。他先是伸手拿起一头绿油油的长直发,那发色鲜艳得有些扎眼,在灯光下闪烁着死鱼眼一样奇异的光。 随后,又拿起一对红色色的放射状美瞳,死不瞑目的红光仿佛在那瞳孔里闪耀。 佩尔将这两件神器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眼中满是满意。 接着,他开始挑选起裙子,挑剔的目光在众多衣物中穿梭,最终落在了一身亮粉色的蓬蓬裙上,那裙子的款式夸张,一层层展开的裙摆大得如同盛开的花朵。 佩尔满意的直点头,这样大的裙摆,很适合在里面藏一些重型武器,比如藏一把火铳或者一把大剑。 到时候伊菲一掀裙子:你要看我裙子底下吗? 然后从从裙子里掏出一把枪,哎嘿嘿嘿。 (乱藤四郎掏刀jpg.) 佩尔又顺手拿了一双鲜红色的长筒袜,以及一双荧光黄的高跟鞋,每一样物品都鲜艳夺目,极具视觉冲击力。 保证人们的目光一落上去就再也拔不下来。 老板看到压箱底的东西都卖出去,高兴坏了,于是热情洋溢的给佩尔送了一堆五颜六色的长筒袜,亮紫色的,湛蓝色的,夸张的粉色镶两片的,红色黑色配色像小丑的。 没顾上看佩尔对此有什么表情,老板倒是高兴坏了。 终于把这些垃圾送出去了哈哈哈,老婆不用再骂我进货没眼光了! 老板一边在心里狂笑,一边给佩尔塞了几盒试色用的艳丽胭脂水粉。 19、忆者今天也在超绝潜入! 终于把压箱底的货物卖出去的老板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脸上的皱纹因为这毫不掩饰的开怀笑容紧紧挤在了一起,活脱脱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年老鲜花,满是滞销货被卖出去的喜悦。 “这位客人,你要不要来看看这些衣服呢?是我们前任设计师留下来的,因为是几年前的款式所以我们可以五折出售。” 老板殷勤的从后面的仓库里拉出了一整个衣架罩着防尘袋的花里胡哨服装。 “看看这个仿照传说中人鱼设计的鱼尾裙!” 颜色却像是腐烂的海藻一样诡异,带上黑色的长卷发就能cos美人鱼里的深海女巫。 “看看这个choker,用来搭配皮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怕的choker外面围了一圈尖铁钉,如果再穿上染了血色的白衣就能无缝cos精神病院的杀人狂。 “还有这个,颜色设计大胆新锐的裤袜,保证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条五颜六色彩虹渐变的长筒袜上面贴着亮黄色的星星,让人看了眼前一黑,仿佛派大星和海绵宝宝一起在嘻嘻哈哈的抓水母。 佩尔指了指自己的脸。 “老板,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他只是想买一点用来变装的衣服,怎么还有人想把他当做傻子来忽悠? “呃。”老板这才意识到自己热情过头了,看到一个审美奇特的大冤种,就试图把自己的陈年老货都推销出去。 这其实也不怪老板太激动,这一批衣服的料子确实是好的,前些年也莫名流行过一阵这样花里胡哨的新风尚,据说是什么纳塔海滩风格。 只可惜外来的风格到底不适合本土的审美,流行过几个月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只剩下老板这里的一大批滞销衣物,还在默默记录着这段让老板差点血本无归的历史。 “两折,看在衣服质量还不错的情况下,我带走了。”佩尔伸出两根手指头,没有伸一根手指头都是看在佩尔自己有着崇高品德的赞美上。 “三折,再低的话,我连成本价都不够了。” 老板咬咬牙,能清库存出去最好,这些衣服在仓库放着还要花他的租金,卖出去多少能够回点本。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老板一咬牙肉疼的提出了三者的要求。 “行吧,成交。”佩尔也没有多纠缠,反正穿上身的也不是他,更何况伊菲要是穿这一批花里胡哨的衣服,说不定会被愚人中的人认为是纳塔人。 降低了被怀疑的可能性,他还得谢谢咱嘞。 (三月七竖大拇指jpg.) 那个叫博士的人肯定也研究纳塔人或者动物,不愁没有黑锅背。 而这些风格独特到有些辣眼睛的衣物,老板通通都以成本价卖给了佩尔。 佩尔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全部买入,仿佛这些衣物不是花钱买来的,而是被一阵大风毫无预兆地刮到他面前,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收入囊中似的。 没事,到时候找伊菲报销去了。 满载而归的佩尔提着大包小包,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这些足够吸睛的特色衣物一股脑塞进系统仓库,被打成一个大包的衣物上面闪烁了几下仿佛接触不良的光线,然后就在地脉的传送下嗖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此刻的佩尔还丝毫不知道,这些看似古怪无用的衣物,日后会屡屡在他们的惊险历险里发挥意想不到的大用场,成为了他们所有人都穿过的公用道具。 大买一通的佩尔嘴角翘起来了。 与此同时,还在等着佩尔衣服的至冬医生却嘻嘻不起来,很想却不合时宜地说了起一句:其实你也duck不必如此积极。 伊菲.至冬的声音有些不甘心:【这些衣服我穿本质上就是你穿,不要太过兴奋。】 【无妨,毕竟现在不是我穿在身上】 佩尔摇头晃脑的在心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岔,说了一句之后就默默的匿了。 没有管群聊里其他人激烈的讨论,毕竟此刻他的心思全被即将前往的沫芒宫占据着。 沫芒宫,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巨型建筑于灿烂阳光下熠熠生辉,雪白的墙壁仿若新春晶莹剔透的初雪,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在枫丹中午的阳光下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古典的高大廊柱坚实有力地矗立着,稳稳支撑着层层叠叠、错综复杂的天桥和水道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厚重。 水道上,行轨船往来穿梭,隐约还能够听到美露莘甜美的声音。 它们像是忙碌的工蚁将枫丹的每一寸土地紧密连通,构建起一幅繁华又秩序井然的交通通道。 罗兰.蒙德:【这可比蒙德的道路安全多了】 远在至冬实验室的被困蒙德见习骑士百无聊赖地发送着消息,满是悠闲的点评,仿佛他不是被困在实验室的实验体,而是一位四处游山玩水、挑剔的旅行家。 罗兰.蒙德:【要不是我被困在这实验室出不去,说什么也要以对外交流的名义去找你玩玩。】 谁不喜欢公费吃喝呢?尤其是热爱自由的蒙德人。 伊菲.至冬:【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今晚上的逃脱计划吧。我不过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可没有你们那样强大的力量。】 远在至冬壁炉之家的粉发少年看到罗兰的话,手上动作猛地一顿,正往茶壶里倒水的水线瞬间晃了一下。 所幸坐在他对面的【母亲】,此刻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 粉色卷发的少年缓缓垂下浅蓝的眼眸,恬静的面容上自带一种超凡脱俗的静谧神性,宛如降临人间的天使。 然而,在这绝美如天使的面庞下,没人能想到他心里已将远在实验室的切片狠狠吐槽了一番。 这个懒惰的家伙,在蒙德待久了,连懒散的风气都学了个十足,真是太不像话了 佩尔.枫丹咔咔在群里截屏:【怎么样,好看吧?我觉得比庇尔波因特的灯火辉煌还要美上几分。】 对于害得卡卡瓦夏整天加班的公司,佩尔真的是深恶痛绝。 明媚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沫芒宫上,让这座建筑更添几分肃穆庄严之感。 佩尔沿着向上的阶梯,稳步走进大厅,他的身边还有不少和他一样来沫芒宫办事的枫丹居民。 “你好,欢迎来到沫芒宫,请问您有预约吗?”一只粉色的美露莘警官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脑袋俏皮地一歪,毛茸茸的耳朵也跟着轻轻晃动,“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恐怕我们无法为您提供服务哦。” 佩尔竭力忽略脑海中那一片此起彼伏的“哦呼”声,强忍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摸摸美露莘耳朵的冲动,那耳朵看起来软乎乎的,就像最蓬松的棉花糖,一看手感就很好。 “我和那维莱特有约,你可以去核实一下。”佩尔轻声细语,连说话的音调都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萌物!这一定是伊德莉拉女神的恩赐! 美露莘歪着头回忆片刻,小爪子轻轻挠了挠脑袋,记起昨晚那维莱特大人确实交代过此事。 “请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问一下那维莱特大人。”说完,美露莘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留下佩尔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美露莘一弹一弹的小尾巴,活像一只被逗猫棒吸引的猫咪。 “美露莘可是枫丹独一无二的珍宝,不是吗?”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位少女清脆的声音。 佩尔闻声转头,只见一位水母头少女站在身旁。 她身着蓝色短礼服裙,蓝色的绸缎恰到好处地装点着礼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飘逸的白色渐变长发发尾呈淡蓝色,仿佛是被大海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晴霓。 芙宁娜头戴蓝色帽子上的羽毛正在微微颤抖,此刻芙宁娜微微仰头面对佩尔,整个人骄傲得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神气活现地看着他,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高贵。 “欢迎来到沫芒宫,我忠诚的子民!举起你的手臂,为我欢呼吧!此刻,不管你心中有怎样的困惑,我,芙宁娜.德.枫丹都将为你解答!” 芙宁娜才不会告诉任何人,自从那天半夜失眠,看到那维莱特急匆匆出门又急匆匆回来,她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好奇心爆棚。 今天,在她一番故作无意的旁敲侧击下,终于从那维莱特口中得知了那晚发生的事——地脉异动,有人看到了过去的信息。芙宁娜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他该不会是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吧? 想到这儿,芙宁娜暗自焦虑起来。虽说一直以来,她都努力认真地扮演水神这一角色,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雕琢,可真要论起来,她也不敢打包票自己就毫无破绽。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在卧室里那些毫无形象的样子,比如毫无仪态地瘫在沙发上吃着零食,心中烦闷的时候躺在床上打滚,她就愈发心慌。 不行,芙宁娜,你可是要完美扮演水神的人!芙宁娜心里为自己打气,脸上露出灿烂如阳光的自信笑容,试图掩盖住内心的不安。 20、忆者今天也在上户口 佩尔在心中并没有对芙宁娜的说辞全然信任。 虽然到昨天晚上之前他还没有神之眼,但是佩尔很肯定绝对没有芙宁娜说的水元素泛滥的情况。 倒是后半夜天下起小雨之后,水元素明显活跃了很多。 不过佩尔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人,他不想被卷进水神的小秘密里,因此适当的对水神口误的情况装聋作哑。 参加工作的社畜都知道,如果一件事能糊弄过去,就最好不要揪着不放,不然最后连夜补手续写说明的倒霉差事可能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另一边,芙宁娜看佩尔完全相信了他的话,不由得大松一口。 太好了,看起来这位枫丹市民并没有猜出她的秘密。 芙宁娜的心里轻松了很多,脚步也随之轻盈起来。 “要不是待会你还要去见那维莱特,我应该请你去和我一起吃小蛋糕,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家甜品店。” 芙宁娜已经准备礼貌告辞了。 “那真是可惜,能和水神大人一起就餐可是我的荣幸,错过这次机会真是让我倍感失落。水神大人推荐的甜品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尝尝的。” 佩尔也礼貌又不失尊重的回应。 “那我先走了,塞德娜已经过来了,看来你的等待已经有结果了。” 栗色短发的美露莘已经过来了。 芙宁娜昂首挺胸的匆匆离去,就像一只圆滚滚的蓝莓小蛋糕。 塞德娜看着芙宁娜离开的背影,有些惊讶:“原来芙宁娜大人还特意过来和你说话,没想到你还很受水神大人欣赏嘛。” 赛德娜的耳朵晃了晃:“那维莱特大人手里的文件已经处理好了,他请你过去填几份文件。” 那维莱特的办公室从上到下都挤满了层层叠叠的文件。 很难想象这些文件是怎么被放上去的,它们就像是雨林里密密麻麻的藤蔓一样,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若非对这些文件极其熟悉的人,绝不可能从文件删中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一份。 “那维莱特大人,日安。”佩尔一只手抚在胸口微微行礼,“我来填我的调查表。” “而且我还有另一个请求,我希望能浪费您的一点时间,帮我找一下五百年前的记录。” 那维莱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了然:“是你在地脉记忆中看到的这件事吧。” 佩尔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经历的事只是过去的一个倒影,但是帕西法尔的死亡对他来说却并不只是往日记忆的一个倒影。 他曾经那么鲜活的活在自己记忆里,风的魔术师曾在舞台上露出自由而灿烂的笑容,又曾经在夜晚的微风中和他分享着同一袋面包,如果说这仅仅是他的一场梦,那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到了。 无法轻易的释怀,无法轻易的遗忘,那些轻松的记忆尽管可以被做成光锥反复品味,但留下的无形伤口却一直停留在心中。 为什么偏偏是雷神之眼。 他讨厌雷系。 “很抱歉。”那维莱特虽然对人类的情感体会并不细致,却依旧能够从佩尔的身上感受到那沉重的悲伤,“我似乎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龙龙并不能体会人的感情,但是龙龙会道歉。 “不,是我太容易沉湎于过于沉重的感情。”佩尔摇头,作为一名忆者,他理应对各种情感冷眼以待,这样才能制出质量最好的光锥,但佩尔想,他大概是一名三流的忆者。 佩尔至今不知道为什么浮黎要把他送到这个世界。 “500年前的档案太过久远,应该不在我的办公室。”那维莱特思考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档案在逐影廷应该还有备份。 “我可以给你开一张许可,明天你可以去逐影廷调查过去发生的事。” 那维莱特平静的说:“很抱歉没有帮上你的忙,我来到枫丹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落下帷幕,我并没有太多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你愿意帮忙已经很好了,我很感激。” “那么既然是我邀请你来记录地脉的记忆,那我也应该尽到相应的待客之道。” 那维莱特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包装精美的饮料。 是白酒吗?出身仙舟的佩尔忍不住想,大白天在办公室里喝白酒是不是有一点点不务正业。 但是他好久没喝过白酒了还有点儿激动呢。 “这是一位商人从璃月轻策庄带过来的清泉水。”那维莱特很珍惜的抚摸着瓶身,“虽然经过密封运输味道有所流失,但依旧清澈甘甜,值得回味。” 佩尔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 上次他遇到被人用清水款待还是在某一颗由沙漠构成的星球上,那些骑着骆驼,穿着白袍的人招待客人的最高礼仪就是用清水配上新鲜水果。 难道这样的水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抱着这样的想法,佩尔表情凝重的仔细品味了一口,总不会喝一口就爆炸吧。 水一入口,那味道便浸润了口腔—— 其实并没什么滋味,只有微微的甜。 清水刚入口腔便是浸润的清甜,然后是淡淡的回甘。 然后就没有了。 寡淡的毫无特点的一口水在佩尔的口腔丝滑的流过去,平平淡淡,毫无感觉,就像是上班差一秒钟就能卡点打卡那样索然无味。 “嗯……口味清甜回甘很不错?”佩尔绞尽脑汁的夸赞道。 那维莱特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佩尔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明显好起来了。 很好,自己的水至少没有被辜负。 那维莱特已经习惯了人类无法品尝出不同地方水源的微妙变化,但是至少眼前的这位访客态度真诚,并且也说出了这瓶水最大的特点,这总比那些挂着虚假灿烂的笑容来夸赞水品质极好的商人来得顺眼。 “来自璃月轻策庄的水值得人细细品味,选自轻策庄山间的水回味悠长值得细品。” 那维莱特众多收藏中来自轻策庄的水已经不多了,在确定佩尔没有强烈的喝第二杯的欲望之后,那维莱特毫不犹豫的将最后一杯倒入自己那装饰华美的水杯中。 佩尔一边慢吞吞的小口抿着自己杯子里的水,一边暗暗发动了能力。 一枚光锥悄然出现在他的口袋里。 光锥【一个人的独酌】 【白发的大审判官端坐在大半桌子被文件堆满的办公桌前,眉眼间隐约能看到满足,在他对面看不清面孔的年轻人正小口啜着杯子里的水,而审判官手中水杯里的水已经喝去大半,桌子上酷似酒瓶的瓶子里空空如也。 ——到底是谁喝到酒了呢? ——当然是谁也没喝到,喝了一杯水的访客无奈的说。 ——但我们的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喝水似乎很开心,我们就让让他吧,这一瓶水几乎都是他喝的。】 “除了今天的表格,我还需要了解对你的来历,如果中间存在冒犯你的情况,请允许我提前致歉。” 那维莱特补充道:“这件事芙宁娜女士应该也有知情权,不过芙宁娜女士刚刚出门了,所以今天的的谈话内容我会转告她。” 佩尔倒是对这件事无所谓,不过作为一名忆者,他也有自己的交谈技巧。 “这件事没有问题,不过我希望如果我们能够顺利完成今天的谈话,我可以获得一份具有保密性的身份证明。” 那维莱特点点头:“如果你不会威胁到枫丹的安全,我愿意为你出具枫丹永久居住证明。” 那维莱特口中的安全,指的是不会用天外的力量破坏枫丹的稳定。 “那么现在开始?” 佩尔看着那维莱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记录表单,看起来这条负责任的龙已经早就把一切准备好了。 “在谈话开始前我将再次重申,本次谈话知情权有且仅有本人那维莱特,降临者佩尔以及水神芙宁娜女士有知情权,本次会谈记录内容将由我亲自保管。” 那维莱特很正式很有仪式感的说。 “那么,既然这样,请允许我用自己的手段维持谈话的绝对安全。” 佩尔闭上眼,地脉里奔腾的忆质在忆者的操控下如同泡泡一样升起,逐渐解体构成一面屏障。 “贸然靠近屏障者,将与枫丹地脉为敌。”忆者严肃的宣布。 “下面我将开始我的提问。” “姓名——” “佩尔。” “身份。” “忆者,历史的记录者。” “为什么来到枫丹?” “因为一场爆炸产生的意外。” 佩尔迅速回忆起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大爆炸和该死的黑天鹅的开团申请。 他就知道黑天鹅神神秘秘和他说匹诺康尼很有趣准没好事! “你是否会威胁到枫丹的安全?” “我将在维护我自身安全的基础上遵循基本的公序良俗。” 佩尔一脸纯良的说,那维莱特微微眯起眼睛,但是没有反驳。 愿意遵守公序良俗已经是很不错的人了,审判官那维莱特见过不少站在审判台上的人渣,因此对佩尔的回答接受良好。 …… “由此,问答结束。” 坐在桌子前的一人一龙动作同步的稍微松了一口气。 “抱歉,我想最后问一句,请问你的种族是?” “曾经是天人族,归属于灵长目—人科—天人亚种,大概是那种生命里特别强能活近千年的种族,不过够来因为一些原因转变成了模因生命,某种意义上来的不老不死了。” 那维莱特紫色的眼睛睁大,没想到降临者连人都不是了。 “异世界,真是神奇。”老实龙那维莱特默默评价到。 “神奇吧,我也是这样觉得。”佩尔幽幽的说。 21、忆者今天也在乐于助人 从沫芒宫处理完事务回到家中,佩尔瞧见菲米尼正趴在地板上,全神贯注地绘制他的设计图纸。 凌乱的设计图纸散落一地,复杂的设计图和齿轮标注在白纸上叠成一团。 暖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他身旁那柔软的抱枕上,泛起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 佩尔忽然微笑起来,这样的日子真不错啊。 “别长时间在阳光下画图,小心伤了你的眼睛。”佩尔走近菲米尼,目光落在白纸上,只见菲米尼绘制的设计图有模有样,一只小企鹅的拆分图纸清晰明了,每一处线条、每一个标注都满是主人的认真和心意。 那些充满想象力的线条在洁白的纸面上肆意跳跃,又精准地勾勒出企鹅的外貌,灵感的火花在纸上迸溅,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尽情展示着机械构造独特的美感,让人不禁为这份奇思妙想赞叹。 “我早该想到你会喜欢画这种设计图,前些天你是不是晚上偷偷熬夜画图了?”佩尔一拍额头,随后蹲在了菲米尼身旁,拿起一张图纸仔细打量。 菲米尼因为佩尔的话身体一僵,糟糕,晚上熬夜被佩尔哥哥发现了。 “真可爱,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一只小企鹅?” “它叫特尔克西,是水妖王子。”菲米尼小声解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与认真。 菲米尼回忆起昨晚他裹在温暖柔软的棉被里,宽敞的房间却只有他孤身一人。习惯了和母亲挤在狭小房间的菲米尼,一时间对这份宽敞与寂静很不适应。 柔软的床铺散发着清新怡人的香气,明亮的房间被月色透过窗户轻轻抚摸,棉被轻飘飘的像柔软的棉花糖,可这些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此刻却让菲米尼心里感到不安,总觉得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轻飘飘的,像是被风一吹就散的美梦。 而这所有的改变,都始于他遇见佩尔哥哥之后。 万一哪一天佩尔哥哥要离开,他和妈妈要怎么办? 菲米尼侧躺着抱住自己的小腿,安静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渐渐有了困意 随后,他做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梦。 梦中,冰冷刺骨的水将他彻底淹没,身处又黑又冷的水下,厚重的冰层紧紧包裹着他。窒息感如影随形,黑暗无边无际,连群星与明月都看不清晰,那种绝望的感觉不知为何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恐惧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妈妈,你在哪里?佩尔哥哥,你又在哪里?” 戴着潜水员头盔的小少年在冰冷黑暗中缓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周围寂静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心跳声与沉重的呼吸声,孤独又无助。 仿佛,他之后就会过上这样的日子,在一片冰冷中彻底沉溺于深海。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时,一束五彩斑斓的光芒穿透黑暗。身披彩色贝壳装饰品的企鹅手持骑士枪,潇洒一挥,瞬间将包裹他的冰层击碎。 紧接着,企鹅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奋力游出那片黑暗冰冷的水域。他们一同乘着温暖的洋流在水中畅快遨游,舞动的海葵如同灵动的金色音符,在身旁奏响美妙的乐章,好奇的章鱼生物纷纷探头探脑,围绕着他们欢快地舞蹈。 在如梦似幻的梦境之中,粉色的水母怀抱着饱满的红色石榴果,在粼粼波光里欢快地上下翻飞,石榴果鲜艳的色泽与水母晶莹的身躯相互映衬,鲜艳欲滴。 圆滚滚的小海獭高高举起贝壳,那贝壳在它毛绒绒的小爪子里,就像是被高高举起的冠军奖杯。 胖乎乎的膨膨兽们手牵着手,围成一个圈,嘴里哼唱着欢快的歌谣,那歌声带着无尽的喜悦,在这片梦幻的海洋中自由飘荡。 优雅的海马们身上配色仿佛穿着礼服,它们整齐地排成一排,从它们圆形的嘴巴里吹出一串串五彩斑斓的泡泡,这些泡泡缓缓上升,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仿佛是在举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庆贺仪式。 然而,就在这欢乐的氛围达到顶点时,当勇敢的企鹅王子特尔克西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菲米尼奋力托举上水面,它自己却如同一只耗尽了所有动力的玩偶,动作越来越迟缓,身躯缓缓地朝着深邃不见底的海底坠去。 “你要幸福,菲米尼。”最后,机械企鹅温柔的说。 “再见,菲米尼,见到你,很高兴。” “特尔克西,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菲米尼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他的额头。 黑暗的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唯有菲米尼那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砰砰乱跳的心。 “原来是梦啊,真是虚惊一场。”菲米尼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 但是他忘不了那只机械企鹅,菲米尼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只能自顾自把它叫作特尔克西。 菲米尼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向外望去。月光如水洒落枫丹廷,他看到佩尔正静静地站在房子后面的杂物堆旁,双手捧着一张彩色的卡片沉默着,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我是不是打扰到哥哥了?”菲米尼心里暗自想着,小小的身子藏在窗帘后面,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悄悄地张望着外面。 他发现哥哥的脚边还放着一把造型华丽的魔术弓,这把魔术弓此刻正隐隐散发着红色光芒,原本看起来无害的它,在这朦胧的月色下竟像是一把绝世的神兵利器,散发着锋锐的气息。 之后没过多久,威严的大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就来了。 菲米尼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隐隐约约却听不清的交谈声,心里满是疑惑。 菲米尼没有看下去,他悄悄缩回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紧紧闭上双眼,满心期盼着能快点再次进入梦乡再次与勇敢的特尔克西重逢。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它说,尤其是那句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谢谢。 但是菲米尼终究还是没有梦到它。 菲米尼感到一阵悲伤,他好像错过了一位未曾谋面的朋友但又好像是他的错觉。 现实里,菲米尼失落地坐在地毯上,身边散落着七零八碎的零件和设计图纸,他带着一丝失落,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想制造出属于我的企鹅骑士,但是好像失败了。” 菲米尼沮丧的捧着小小的破碎企鹅。 眼前这看似精确的设计图,却远没有菲米尼想象中的那般完美。 虽然这个设计图淋漓尽致的展现了菲米尼天才的机械设计能力,但是因为基础的缺乏,有几处齿轮的尺寸有点问题,而且驱动企鹅运行的能源也不够。 他制造出来的小企鹅,徒有一层装饰精美的铁皮外壳,内部的齿轮结构混乱不堪,根本无法为它提供动力,使得这个小企鹅只能静静地躺在地上,无法像梦中的特尔克西一样自由在水里飞翔。 仿佛是呼应着他糟糕的心情,一朵阴沉沉的乌云仿佛凝聚在了菲米尼的头顶。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菲米尼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不停地摆弄着那些企鹅零件,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应该是缺少完整的动力系统。”佩尔在一旁仔细观察后,根据自己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做出推断,手里还拎着机械企鹅一条可怜的鹅腿。 “连接系统好像也有点问题,不过对你来说,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佩尔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他回想起自己年少时在仙舟官塾上课的日子,第一堂工造司实践课,他就搞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把整个教室弄得乌烟瘴气,甚至把老师也炸了个灰头土脸。 要不是仙舟人体质强悍,老师早就被佩尔送进丹鼎司了。 而第一次配置药材时,更是把教授他的老师直接送进了校医室。若不是仙舟幼崽确实珍贵,他大概早就被退学与那些知识失之交臂了。 年少时期的他恐怕只有一身蛮劲能用了。 但后来,因为一些变故,他连蛮劲也…… 看着菲米尼实在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佩尔心疼地思索片刻,开口安慰道:“你等我几天,我去枫丹科学院找几名资深的机械师,向他们取取经。” 佩尔心里清楚,自己并不缺钱,那些枫丹科学院的机械师即便再清高,总不至于人人都视金钱如粪土,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方法,一定能帮菲米尼实现他的愿望。 “可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太麻烦佩尔哥哥了。”菲米尼不好意思的说。 他确实很想学习机械方面的知识,可如果再麻烦帮助他们很多的佩尔哥哥的话,菲米尼绝对会良心不安。 “就当我对未来的你投资了,我的小机械师。” 佩尔微笑起来:“不用因此感到纠结,因为我现在有能力去实现你的愿望,所以我才会不计代价的帮助你,我还等着你当我的店里专属维修人员呢。” 菲米尼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笑起来:“我会的,一言为定。” 艾丽丝站在楼梯拐角处,看到菲米尼和佩尔脸上的笑容,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这样的生活真好,对吧。 22、忆者今天也在沙漠挣扎求生 须弥。 在须弥,炽热的沙海与枫丹的原始胎海水截然不同,其在冷酷无情更胜一筹。 如果原始胎海的水能让人在无痛中走向死亡;而须弥的沙漠却会如钝刀割肉般,一点点消磨人的意志,蚕食人的心智,最终将人逼向疯狂或者死亡的绝境。 “塞尔德,我们们委托走私书籍的商队今天被须弥教令院的大风纪官查获了。幸好之前听了您的吩咐,只付了一部分定金,没给全款,这次损失还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一只赤鹫静静盘旋在干枯的树枝上,帐篷内铺着厚厚的地毯,用流沙鳗鳗提炼出的油脂浸泡过的棉线,在燃烧时散发出奇异而馥郁的芬芳。 白布蒙面的赤阳凝冰在帐篷里面上带着不忿的告诉塞尔德这个坏消息。 他决心效忠的首领此刻正眉头紧锁的站在桌前,白色的长发披散到肩上如同诗歌里描述阿赫玛尔大人一般美丽,他正拿着一封从雨林寄过来的信,萨梅尔不识字,却知道大概是某个对沙漠感兴趣的学者写的。 一个巨大的元能构装体如同睡着一般散落在角落。 萨梅尔知道,如果他太过靠近这个元能构装体,这个没有理智的冰冷机械就会像撕开入侵者身体一样撕裂他的手臂。 萨梅尔掩盖住眼底的狂热。 塞尔德大人一定是赤王的转世,这有这样他才能驱使这种冰冷的机械怪物! “妈妈……休息……舒服……” 萨梅尔听不到的低语在帐篷里回荡,塞尔德面色如常的忽视了元能构装体日常说的梦话,为陷入沉睡的灵能机械编造了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在那里,没有劳工拿着皮鞭日夜催促,没有独守遗迹千年的孤独,只有一片葱郁的绿洲,睡莲在绿洲的湖心开放,金发的绿洲女主人赤足在湖中心起舞。 这是所有镇灵都不愿醒来的美梦。 “须弥教令院对知识的封锁愈发严厉了。”听到萨梅尔带来的消息,塞尔德不禁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 在沙漠里搞基建真的很难,神策府几百年的文书工作让塞尔德把官学里教的科技知识忘得七七八八八,尤其是沙漠这个基础条件,别说是生产零件,连科技进步都要靠考古发掘。 并且沙漠人几乎不可能进入教令院学习先进的知识。 一直以来,须弥教令院不仅严禁知识流入沙漠,还将沙漠人拒于须弥学术中心的大门之外。 这两个同属一国的地区,看上去却如同世代相互敌对的仇敌,树墙内外截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黄沙内的沙漠民艰难求生度日维艰,雨林内的学者却高高在上蔑视众生,尤其是对沙漠的子民,封锁知识流入沙漠便是他们最常见的手段。 自从阿扎尔上台,成绩没做出多少,对沙漠的封锁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简直就和仙舟成绩不好的私塾就天天抓卫生一样离谱。 这种知识封锁,无疑会让沙漠与雨林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我们自己组建的商队,赋税比雨林的商队高太多了,这样下去实在不划算。” 沙漠民经商的赋税要比雨林的居民高近五倍,这样高昂到严苛的赋税足以逼退任何想经商的子民。 没有钱,就买不到知识,没有知识就无法发展文明。 塞尔德深知,想要让沙漠真正发展起来,知识是必不可少的要素。 “幸好我同时做了多手准备,寻找缄默之殿的小队有消息了吗?” 塞尔德不抱希望的问,约定好了一个月交流消息,但是寻找缄默之殿的小队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塞尔德已经快不抱希望了。 塞尔德为了发展沙漠经济可谓殚精竭虑,赤王科技,永恒绿洲,缄默之殿和对外求学,能试的方法他都快试一个遍了。 只有最容易获得的愚人众的帮助他选择了拒绝。 问就是通过壁炉之家的倒霉碎片,他知道愚人众不是什么好人。 愚人众绝大多数执行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对于其他六国来说 虽然找缄默之殿的人还没有消息,但换个角度想,如果那群缄默之殿的人真的掌握足以改变沙漠命运的知识,那他们干嘛还龟缩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直接一统整个沙漠岂不是更好。 “西塞尔还没有传来消息,恕我直言,曾经有不少部落的首领都试图寻找缄默之殿的人,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扑了空,所以希望您也不不要有太大的希望。” 萨梅尔很耿直的说。 “哎,总要想办法才行,我吃沙子能活,你们吃沙子可活不下去。” 他心中怀揣着一个伟大的梦想,即便回忆起曾经的仙舟记忆,这个目标也从未改变——他立志团结所有沙漠人,让这片滚烫沙海里的子民永远摆脱饥饿的威胁。 曾经的塞尔德没有恢复记忆,受沙漠人固有经验影响,只是把目光放在须弥,好在如今他找到了一些可行的办法。获取知识的途径并非只有须弥教令院。 璃月设有官学,枫丹开设了面向大众的基础课程,蒙德骑士团的图书馆也长期对外开放。 “把营地里头脑聪慧的年轻人组织起来,分成两队。我已经联系好了相识的客商,他们会派商队来和我们对接。 到时候,咱们的好小伙和好姑娘们可以以护卫的身份,跟着商队出国学习知识。” 塞尔德果断地下达命令:“既然教令院这条路走不通,沙漠的缄默之殿也一直找不到影子,那我们就另辟蹊径。 我记得铁穆山有条路能通往枫丹,教令院至今都无法对那里进行有效的管控,路虽然有点难走,但如果能获得枫丹的知识,一切都是值得的。” 塞尔德手在沙盘上勾勒出一条可行的商路。 “至于璃月的商队,让年轻人先到阿如村等候,等璃月商队招募人手时再加入。对了,你也一起去,不过我为你安排的是短期的进修课,我相信你的能力。” 塞尔德看向半跪在地上的萨梅尔。 萨梅尔,这个有着冷酷寒冰气质的年轻人,是一位炽阳凝冰,这些天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出生入死,是他最忠诚的追随者。 萨梅尔银白的头发裹在白色头巾里,即便他戴着眼罩,塞尔德也能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激动。 “那您呢,我的王?您曾承诺会给沙漠带来团结与富足,我舍弃了自己的事业追随您,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我派离沙漠的中心?” 萨梅尔情绪激动,在他心中,早已将塞尔德视作赤王的子嗣与化身,一想到塞尔德要把他派去璃月,他实在难以接受。 “你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吗,萨梅尔?我爱你如同自己的手足,可你又为我做了些什么呢?”塞尔德反问道,“优菲,那个难得愿意平等对待我们的女学者,如果我没有及时发现,你打算怎么对待她?” “狭隘和短视只会阻止我们让赤王荣光再次伟大的脚步,我们要学会利用不同的人来达到我们的目的。” 营帐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火焰还在劈啪作响。 塞尔德凝视着这个年轻人,他的年龄连自己的真实年龄的零头都不到,却在试图将自己封闭在干涸的沙漠中。 但这终究只是饮鸩止渴,塞尔德不会永远停留在沙漠,他要去搜寻珍贵的记忆,在他离开沙漠的时间里,他需要一个足够可靠,有足够聪明的代言人。 萨梅尔有这个潜力,只是他的目光被拘束在沙漠里太久了,久到连沙砾都凝固成枷锁。 比起更加向往外界,也更容易被外界上诱惑的哲伯莱勒,更看重沙漠佣兵们本身利益的萨梅尔无疑是一个更合适的选择。 萨梅尔心中满是懊悔,但仍有一丝不服气。 “她想带着哲伯莱勒和她们的女儿离开沙漠,这是背叛!” 萨梅尔倔强地低声喊道:“我们为了复仇付出了这么多,那个胆小鬼现在却想逃避?绝对不行!我们的心血,我们的灵魂,我们的一切早已献给赤王,她这是对我们的背叛!” “所以是我选择放弃了他,赤王也会放弃不忠实的子民,但是他远远比不上你更重要,我不希望你们对上,是我认为比起终究要离开的哲伯莱勒,我们还有更伟大的计划需要去实现。” 当牛马试图和老板谈利益的时候,老板总是会用理想啊奉献啊去忽悠那些可怜的牛马,就和塞尔德曾经试图和偷偷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景元请假,景元试图忽悠他时那样。 于是萨梅尔就这样被塞尔德有样学样的忽悠了。 可怜的赤阳凝冰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目光坚定的像要入党。 “我发誓我会完成您伟大的理想的,我会让赤王的光辉照耀在沙漠每一片沙丘,让所有人都传唱赤王的荣光!” “我相信你,我最信任的战士,我的猎鹰,我想你可以成为我最坚实的臂膀。” 塞尔德一只手搭在萨梅尔肩膀上,亲手将一枚金色的不规则碎片吊坠挂在他的心口:“我相信你能克制住对优菲的杀意,萨梅尔。她对我还有用处,我坚信你能控制好自己,你是我最值得骄傲的战士,也是未来最优秀的智囊,你拥有旁人无法比拟的自控力。” “萨梅尔,不要让我失望。” 萨梅尔很快就被塞尔德这番话打动了。 这个单纯老实的沙漠人心思直白,坏也坏的明目张胆,哪能抵挡得住塞尔德的言语诱导。 顿时,觉得自己深受首领信任的萨梅尔,把胸膛拍得震天响,随后恭敬地再次低下头。 “只要您觉得她对您还有用,我就不会再对她动手。”萨梅尔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但要是她对您没了价值,我会毫不犹豫地取她性命。” “那就看你的选择了,萨梅尔,记住,我们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弄得少少的,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认可赤王的荣光。”塞尔德郑重其事的补充道,“这是我从赤王那里得到的神谕。” 反正赤王已经死的连记忆都没有了,塞尔德说的就是赤王的原话。 不管塞尔德信没有信,反正萨梅尔是彻底信了。 23、忆者今天也在试图挖坟 萨梅尔是一把并不好上手的好刀。 从弥漫着神秘气息的赤王陵里醒来时,塞尔德就很清楚这一点。 过分狂热带来的狂乱会扰乱他的神智,惊扰他的内心,然后让他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萨梅尔就像一匹月光下的孤狼,带着一身的伤疤,用冷冽又野性的目光盯着每一位过客。 但在那之前—— 既然你认为从祭坛上苏醒的我是赤王的子嗣与代言人,那就请尽情对我展现你的价值吧,成为我手里的刀,让那如泉水般奔涌的鲜血为我开路。 然后让我们一起踏入万劫不复的永恒。 群星于高天闪耀,在遥远的月光下,连沙漠戈壁内开凿的囚室都仿佛开满了雪白的银莲花。 优菲抱着女儿在角落沉睡,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兽皮铺就的石板床上,森林的子民被囚禁在沙漠,连如鲜花般娇艳的脸颊都日益干涸。 与她们一墙之隔的囚室,哲伯莱勒毫无睡意的看着天上的明月。 虽然逃跑被发现,但是他们的处境远远比哲伯莱勒想象中的要好。 他们被软禁在相邻的两间囚室里,虽然无法见面但可以说话,但尽管如此,哲伯莱勒心里却隐隐不安,沙漠里有一句谚语——当鳄鱼不愿意吃动物内脏时,它已经盯紧了你的身体。 哲伯莱勒不知道他们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离开这里,如果可以,他希望代价全由他自己来支付,优菲只是个柔弱的学者,她被自己的甜言蜜语欺骗,从葱郁的雨林来到荒芜的沙漠,但这个代价应该由自己承受,优菲不该和这片吃人的沙漠牵扯太多。 但这明显只是哲伯莱勒的妄想,他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就在隔壁。 哲伯莱勒凝神屏气的蹲下身,将耳朵贴近墙面。 “晚上好,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的好梦。” 优菲从梦中惊醒,惊恐地发现三四天没被打开的门被从外部打开。 身披白袍的青年伸手拂过兜帽,纯白色长发从兜帽里漏出几缕,塞尔德甜美的蜜色肌肤在月光下闪烁着珍珠似的光。 “别用这样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优菲小姐,您这样的美人这样瞪着我,会让我伤心的。” 塞尔德温柔的笑了一声,听到隔壁哲伯莱勒猛的砸墙的声音。 “您的丈夫似乎很暴躁,不如考虑为小小姐换一个丈夫?”塞尔德温柔的说出很了不得的话,“放弃那个家伙选择我,说不定会让您过的更快乐一点。” 隔壁砸墙的声音更响亮了,似乎某位被分开囚禁的丈夫正在生气。 “绝对不可能。”优菲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顶撞到,坚定的说“我永远不可能放弃哲伯莱勒!” “哪怕你会为此付出生命?”塞尔德手里不是什么时候出现一把匕首,他把匕首抵在优菲的脖颈上,“我完全可以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优菲女士,你试图带着哲伯莱勒离开沙漠,这是对赤王和沙漠的背叛。” “放开我妈妈!”婕德从梦中惊醒,看到把她们关在这里的坏人正用匕首抵在妈妈脖子上,像个小炮弹一样一头撞向塞尔德的肚子,却被塞尔德用一只手抵住额头不得寸进。 “安静点,小小姐,我在和你妈妈讲话呢。”塞尔德嘘了一声,手臂一用力,婕德就昏了过去。 优菲眼里闪着泪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露怯。 她孤身一人抛弃富裕的家族来到沙漠,固然有哲伯莱勒的诱骗,但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像菟丝子一样柔弱。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我的知识,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追踪赤王与花神的踪迹。”优菲咳嗽几声。 “这并非不能商量,只要你放过我的丈夫和女儿,我愿意一辈子待在沙漠里。” “听起来很美妙,但我看到你已经像是失去雨露的鲜花一样快枯萎了,我对夺走别人的生命没什么兴趣。”塞尔德一摊手,语气沉稳有平静。 “让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女士,我可以放你们回雨林,但你们两个大人都要各自答应我一个条件——哲伯莱勒,我知道你在听。” 塞尔德微微偏头,听到哲伯莱勒沙哑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这个不安的沙漠佣兵已经听了许久的墙角了。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要求,你不能危害优菲和婕德的生命安全。”哲伯莱勒沉声说,他已经做好死在沙漠里的准备。 “我答应你的请求,但希望你能保证我们一家的安全。”优菲提条件到。 “真是一位大胆的女士,身为囚徒,我以为你会对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不过你们似乎把我想的太邪恶了。”塞尔德像一只邪恶摇粒绒一样勾起嘴角。 “难道你不是这样危险的人吗?”优菲反驳道,“我亲眼看到你怎样踏着鲜血推平了四五个和你意见不同的部落,在这片沙漠已经没有几个能和你抗衡的部落了。” “那我就给你来点真正危险的任务怎么样,“给我找到真正的赤王陵,并带我找到赤王的棺椁?” “你在做梦。”优菲毫不犹豫的反驳,“如果你想我们一起死在那里,你大可以把我们全家都带进去,赤王陵内文字极难破译,机关危险重重,如果没有关键的道具我们根本无法到达最深处,更何况我们手里的道具现在仍然是残缺不全的。” “那永恒绿洲怎么样?我从一些花神信徒的口中听到了这个传说——” 优菲睁大眼睛,正要激动的说什么,佩尔却打断她的话。 “嘘,听我说,既然你觉得赤王陵太过困难,那为什么我们不去找永恒绿洲呢?” 优菲的脸色变得很精彩。 “塔尼特有花神的传承。”塞尔德阐述自己的思路。 “虽然其中有点水分,但也有值得相信的地方,永恒绿洲的危险性比赤王陵要小一点,而且我会和你们一起去,我自认为还是很能打的。” “我只能说尽我所能。”优菲勉强说,“不过永恒绿洲里面肯定也很危险,我只是一个雨林的学者。” 看吧,破窗效应就是这样的,当你说出一个过分的条件时,如果此时再提出自己本来就想提出的条件,那对面答应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 虽然塞尔德表面上依然是那副冷酷的样子,但心里却狡猾的笑起来。 “那这样,我们各退一步,着眼目前的情况如何。哲伯莱勒明天和我一起去塔尼特部族,而你,在尘埃落定后我们一起去找永恒绿洲,放心,我保证不会牵扯到你们两个的孩子。” 优菲陷入沉默。 她并不想要让哲伯莱勒和这个危险的领袖一起去冒险,她想要她们全家都在一起。 “我代表我自己答应你,优菲,你呢?”一墙之隔的对面,哲伯莱勒经过长久的沉默终于开口,他的眼里又复杂,有痛苦,还有一丝释然。 “我和塔尼特的人也有一些旧怨需要解决,这或许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也许是一个和他的过去一刀两断的好机会,哲伯莱勒意识到。 这位从陵墓中走出来的领袖需要用血与火来奠定自己的统治地位,而他也需要为死在芭别尔阴谋诡计下的同伴复仇。 “什么,你们这不是没给我什么拒绝的余地吗?”优菲垮下脸,觉得自己再一次踏入狡猾沙漠男人的圈套。 虽然哲伯莱勒脸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腹肌也又硬又好摸,但是她亏大发了呀! “我和你们去就是了,不过你们要保护好我,我死了婕德怎么办,我的论文怎么办。” 【沙漠记忆压缩包.rar】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太冷酷无情了?】 塞尔德在脑海里发问。 【我看优菲小姐好像无法接受的样子。】 【我们就是你,亲爱的,我们生来一体,短暂的分离不过是旅途里的小小惊喜而已】 脑内聊天室里,来自至冬愚人众的少年医生温柔的回答:【我们都知道,短暂的阵痛是为了更长久彻底的改变】 【过去的我们曾经在战场上杀死无数丰饶孽物,成为忆者后死在我们手里的虫群和星际海盗也难以计量,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会因此感到痛苦?】 【你该不会被环境影响了吧,塞尔德,你应该是我们中比较坚强的那一位。】 远在枫丹的佩尔无意识抚摸着手里的魔术弓,保养用的蜡油被他的掌心摩挲的温热。 【或许?我醒来的地方比较奇怪,是一处祭坛,说不定我被某种力量污染过。】 塞尔德开始思索自己最近的异样。 忆者的身体虽然坚韧,但对于记忆层面的污染抗性却更差一些,塞尔德也不确定自己恢复意识前身体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总而言之还是谨慎一些吧。】 终于逃出博士实验室的骑士罗兰在逃亡的间隙抽空回了一句。 【蒙德记忆压缩包.rar】 【暂时把我的记忆备份在群里,我要开始动用魔神残渣的力量来燃烧我的记忆了,说不定过一阵你们能看到一个完全失忆的我。】 【那真是新奇的体验,放心,我会骗你喊我爸爸的。】佩尔忙里偷闲的回话。 【你做梦,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蒙德在逃骑士罗兰说完就匆匆下线了。 24、忆者今天也在攻城略地 塔尼特露营地坐落于广袤无垠的戈壁荒原边缘。 昼夜不停的黄沙包裹她的胴体,雪白的沙粒是花神留下的洁白无瑕的胴体。每当暮色降临,狂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从荒原深处席卷而来,裹挟着秃鹫凄厉的长啸,以及沙漠狐悠长且带着几分孤寂的嗥鸣。 清冷的月光宛如一层银纱洒落在营地那残损的大理石墙壁上。 在碎裂的石块表面,精美的花神舞蹈纹饰依旧清晰可辨,只是一道如恶魔利爪般的划痕将石雕上花神的脸颊无情地撕成两半,给原本精美的雕像添上一抹诡异色彩。 兹尔恭双手紧握着木矛身形笔直地站在营地门口,一阵困意袭来,黑肤的佣兵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此时,身旁的乌科却毫无困意,双眼瞪得滚圆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从其他佣兵那里听来的消息:“听说马赛拉手下有只猎鹰受伤了,马赛拉对她极为不满,打算把她扔到水池里喂鳄鱼。可奇怪的是,第二天人们压根没在池子里发现她的骨头。” 兹尔恭对此满不在乎,嘴角一撇,随口说道:“猎鹰能跑到哪儿去?她回营地时,我瞧见了,伤得相当严重。这要是换成大长老都得躺两三个月。可既然她是猎鹰,既然没了用处,让她物尽其用倒也合理。” 顿了顿,他又冷冷地补充道:“说不定对她而言,死了反倒比活着更痛快。” 这个该死的世道,对他们这些沙漠人来说能痛快死了也不亏。 沙漠里每天都有多少人死去? 被流沙淹没的,被沙虫突袭死掉的,被赤王时留下的的机械杀死的,死在魔物手里的,死在野兽爪下的,误入陷坑缺水少食活活渴死的。 能让人痛快死去的都不多。 兹尔恭没有把这一则流言放在心上,塔尼特营地隔三差五就有猎鹰受伤乃至死亡,只要受伤的不是他自己,兹尔恭并不会把这些注定死亡的猎鹰放在心里。 此刻,兹尔恭的心思早已飘到了自己帐篷草堆下藏着的那坛酒上。 那坛烈酒是他月前外出执行任务时,费尽周折从北方人手中换来的。 那群北边来的人要他的消息,但也不想想在沙漠里消息可是很珍贵的。 那支小队被他像是骗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还把自己剩下的最后一桶酒给了他。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烈酒,兹尔恭仅仅拿出一小部分和自己的同僚们换了一些风干鳄鱼肉干,剩下的全被他用来抵御夜间冷冽的寒风。 只需一小杯,就能在这冰冷刺骨的夜晚让全身暖起来,尽管他一直省着喝,可是曾经大半坛的酒水,如今只剩下浅浅的几杯。 想到这儿,兹尔恭暗自下定决心:今晚上回去,就把它喝完。 这个世界,醉死有什么不好呢? 赤鹫的叫声响起了,在又高又陡的崖壁上,凄清苍凉的声音仿佛是灭亡的挽歌。 与此同时,在营地的另一处,芒雅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如同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流逝。 作为一名猎鹰,她深知死在与怪物的激烈搏斗中或许是自己最好的归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到营地时,芒雅心里就清楚自己大概率会被主人放弃。 毕竟,折断飞羽的猎鹰对猎人来说已然失去了价值,沙漠中的人命何其廉价,没有了她,主人很快便能找到下一只更优秀更顽强的猎鹰。 然而,生命对于芒雅自己而言,却无比珍贵。 沙漠那一汪浑水里饲养的鳄鱼总是很温顺。 这并非是由于这些鳄鱼天生便如此,而是因为部落里总会把一些无力反抗的食物丢给它。 比如敌人,比如叛徒,比如她们这些失去价值的猎鹰。 当被无情地扔进鳄鱼池的那一刻,芒雅挣扎着摸出藏在大腿内侧的骨刀。这骨刀被她磨得锋利无比,在月光下闪烁着森白的寒光。 自己终究不是一名合格的猎鹰。按照所接受的训练和教育,在她身受重伤时,就该找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迎接死亡,而不是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营地浪费本就稀缺的药物。 在被扔进鳄鱼池时,也不应反抗,而是坦然接受惩罚,结束生命。 但是真的不甘心。 芒雅很少会思考活着的意义,这样的思考对缺医少药的沙漠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对她们而言,活下去仅仅是出自生命的本能。 她挥刀杀死一只向她咬来的臃肿肥胖的鳄鱼,这些被常年关在黑暗的水里,只吃毫无挣扎猎物的鳄鱼力量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大,鳄鱼受伤的伤口涌出鲜血的芬芳,吸引着更多的鳄鱼向它的方向涌去。 贪婪又不知满足,就像是部落里的猎人。 黑暗血腥的水在暗河里翻滚。 芒雅捂着使不上力气的右臂,跌跌撞撞的向更深处跑去。 她曾经接过清理水牢的任务,记得在更深处有一条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暗道。 那条不知道被谁挖出的暗道被碎裂的石头掩盖,勉强让一个人通过。芒雅本来想在任务结束之后就报告给她的主人,但没想到任务一结束她就被立刻派出去猎杀极度危险的圣骸飞蛇,任务结束她就忘记上报了。 眼下这一处残损的暗道却成了芒雅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也许曾经有被关在水牢里的族人也想逃出地牢,也许他们逃走了,也许他们死在了路上。 现在芒雅也要像她的前辈一样踏上流亡的道路了。 塞尔德安静的潜伏在沙漠里。 夜晚的沙漠温度低至零下十几度,除非是身强体壮习惯了在夜间行动的战士,其他人都会被低温封印在营帐中。 萨梅尔已经踏上了前往璃月的道路,此时他的身边仅有哲伯莱勒以及其他部落里的勇士陪伴。 塞尔德白色的长卷发几乎与银白的沙漠融为一体,披散在沙地上如同在沙漠中裸露的森白骸骨,泛着冰冷的死寂,可他的眼里却有炽烈的火焰在燃烧。 【我讨厌一切剥夺人选择权利的压迫,我厌恶一切麻木与愚昧滋生的土壤,我诅咒那些编制骗局的刽子手不得善终。】 【去吧,塞尔德,我们都在看着你】 空灵的声音在塞尔德脑海中回响,遥远的纳塔,远在深埋地下的废墟里,支撑着纳塔巨大梦境的金发青年双手合十,金色的长发编织成麻花辫垂在身侧。 【或许我可以请吟游诗人把你的壮举写成传唱的诗歌,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罗兰捂着受伤的手臂,最后看了一眼囚禁他的冰冷牢笼,头也不回的踏过愚人众的尸体冲向大门。 在他的面前,今夜来强行攻打博士基地的北境反抗势力惊讶的接住了他。 【但我大概率什么都不会记得了,但没关系,失忆对于忆者而言也是一种有趣的体验。】 …… “今晚上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机会。”塞尔德轻声说,“我们有商队的朋友说,他们在阿如村附近看到了徘徊的北方战士,为了防止他们插手我们的战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塞尔德首领,哲伯莱勒发现了一个从塔尼特露营地方向离开的人。” 一个佣兵走过来,敏捷的脚步踏在黄沙上悄无声息。 “问清楚原因了吗?”塞尔德问。 希望不要是他们今晚的行动被人发现,不然他只能用特殊手段解决问题。 塞尔德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自信,但是他身边带来的其他战士都是部落里的同伴,少一个都会让他感到由心而出的疼痛。 “她似乎是逃出来的猎鹰。”前来报信的战士脸色有些惊诧,打心底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猎鹰可以反抗那种从小到大的洗脑。 不过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好事。 “芒雅看到了我们,知道我们今晚上的计划。”哲伯莱勒带着一个右臂裹着纱布的高挑女孩走过来。 芒雅和哲伯莱勒相对熟悉,彼时的哲伯莱勒还是塔尼特的一部分,塔尼特部落就那么多人,谁家有年龄相近的孩子都很清楚,芒雅和哲伯莱勒年龄相差不大,因此哲伯莱勒在训练武艺的佣兵那里打过几个照面。 后来哲伯莱勒先从武师傅那里结束学习,成功征服厄灵成为一名白日鸣雷,从他开始独立执行任务后就再也没见过芒雅。 没想到现在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相见。 身高足有1米7的女孩扎着高马尾,身上裸露在外的深色皮肤上有交错斑驳的新伤叠着旧伤。 她明明还未成年,却已经被训练成合格的猎鹰。 芒雅几步离开了哲伯莱勒。 “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掉,哲伯莱勒,你是我们部落曾经最强大的战士之一。” 芒雅青色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塞尔德:“你是哲伯莱勒新效忠的首领?” 芒雅打量着这个白色长卷发的男人,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准备捕猎的狮子,无关性别的美丽与威严并存,金色的火光跳跃在他赤金的眼眸中,恍若神座上慈悲又威严的神明。 假如赤王能够有画像流传于世,想必也是这种模样吧。 不管怎么样,他看起来比塔尼特的长老们可靠多了。 “我看到你们打算今晚上动手,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全部情报,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要求。”芒雅冷静地说,既然决定彻底和塔尼特部落决裂,她就要把事情做到极致。 “我要你们杀死马赛拉,结束塔尼特的猎鹰制度。” 25、忆者即将到达他忠诚的塔尼特 “放心吧,我定会终结这一切。” 塞尔德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对在场所有人许下承诺。 既然决定负担起道标的责任,那就好好的看着我吧。 我会让一切杀戮哭喊与鲜血流淌之地变成甜蜜的蜜糖宝石与黄金,让地上的炼狱变成天上的神国。 为此我愿意倾尽一切。 而你们只需要追随我的脚步,对我献上敬仰就好了。 塞尔德不是个犹豫不决之人,一旦下定决心趁着夜色对塔尼特露营地下手,便不会有丝毫迟疑,毕竟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半点拖沓。 从逃出营地的猎鹰口中得知进入营地的最新路线后,塞尔德趁着月色,俯身捡起一根枯枝,在沙地上认真地绘制起简易地图。 月色如水,洒在他专注的面庞上,塞尔德金色的眸色如蜂蜜流淌。 “塔尼特露营地大致就这么大,在废墟中呈长条形分布。刚上任不久的主母芭别尔营帐位于中央位置,旁边便是忒雅长老的营帐。” 这个消息是来自芒雅的一手消息。 这个被部落放弃的猎鹰对塔尼特生出极致的恨意,若非自己身上带伤打不过首领,芒雅估计要自己半夜潜入塔尼特开无双了。 因此一听到塞尔德要去半夜攻打塔尼特营地,芒雅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势力分布图全部告知,塔尼特世代相传的小金库也没有放过。 塞尔德一边说,一边用枯枝在沙漠上画出两个规整的方块,随后,他蹲下身,向身旁神情专注的族人详细演示作战计划。 “哲伯莱勒,你带领大部队前往塔尼特正门,任务是全力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我则从侧方迂回绕过去,突袭芭别尔的营帐,实施斩首行动。” 为了迅速整合塔尼特部落,塞尔德打算把芭别尔杀鸡儆猴,如果忒雅足够配合,可以借助她的力量迅速平息骚乱。 不得不说,知识的力量在此时彰显无遗。 塞尔德从来没见过自己往陷阱里住的部落,这次真是大开眼界。 什么叫做易守难攻的地势?塞尔德曾在仙舟的历史书籍里读到过这样一则故事:一支仅有五十人的仙舟云骑军,竟能与五千步离人对峙长达三个月之久,最终还以少胜多。云骑军巧妙地占领了一处山谷,凭借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势,将五千步离人困在狭小的峡谷之中。 步离人弹尽粮绝后,甚至出现了同类相食的惨状,最终还是被云骑军分散歼灭。 而此刻他们面对的塔尼特露营地,恰恰就在这样的山谷下方。这里虽能就近获取水源,还可利用山谷里的遗迹修筑防御工事,但高耸的峭壁严重阻碍了塔尼特人的视野与行动。 并且名为神的棋盘的地形处他们居住的峡谷不够宽阔,只要来到崖壁边缘,便能顺着峭壁从一侧发动突袭。 塞尔德暗自评价:塔尼特一直没被从侧翼突袭成功,纯粹是因为沙漠人都没接受过像样的教育,只知道一味地从出口热血强攻,结果被塔尼特同样用人海战术给淹没了。 踏踏开,踏踏开,就这个踏踏开爽,蘸豆,爽! 冰冷的夜风送来凛冽的空气,普通人无法听到的破碎哀哭在沙漠里回响。 那是冰冷的元能构装体内传来的哭喊与絮语。 曾经的镇灵之母对辜负期望的牧羊人降下三代绝罚,但当沙海掩盖绿洲,高耸的居尔城被人类的欲望毁灭,这些在阴谋中诞生的痛苦灵魂依旧在昔日的囚笼里徘徊。 塞尔德并不清楚其他碎片的情况怎么样,但是他自己却时常被这些彻夜哀嚎的镇灵扰的无法入睡。 幸好今夜,他也没有强行入睡的理由。 “哲伯莱勒,你们的首要目的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杀死多少反抗者并非关键。塔尼特部族并非铁板一块,只要除掉他们的领头羊,剩下的成员很快便会丧失反抗的欲望。” 塞尔德将森白色的波浪长发轻轻夹在耳后,火光下赤金的瞳色如同流淌的蜂蜜,冷静且锐利地注视着沉默寡言的哲伯莱勒,再次确认道,“明白了吗?” 说罢,他用如蜜色流淌的指尖捻起画图的细木棍,手指稍一用力,木棍便“啪”的一声折成两段。 哲伯莱勒盯着塞尔德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想,塞尔德可真是一头既狡猾又残忍的头狼,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我们战斗胜利了,你打算怎么做?把他们都杀了吗?” 哲伯莱勒试探的问。 哲伯莱勒一心只想对芭别尔复仇,从未想过要将塔尼特人赶尽杀绝。 可塞尔德刚刚漠然的语气,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就仿佛眼前这个从无名陵寝里被他和萨尔德带出来的年轻人和他们不是一个物种。 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梁上升起。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我们沙漠人的生命,同样是无比珍贵的资源,绝不能把人命白白浪费在无谓的争斗上。” 塞尔德望向远方营地,理智说道,“尽可能保留有生力量,无论是我们的,还是他们的——我还盼着日后大家能亲如一家呢。” 哲伯莱勒胃里一阵翻涌,被亲如一家的词刺激到了。 看着塞尔德那英俊的侧脸,哲伯莱勒实在想不出,多好的心理素质才能说出亲如一家这种话,沙漠里的部落本就习惯互相攻伐,曾经的蓄奴制在现在的沙漠不过是换了一种称呼而已。 看哲伯莱勒沉默不语,塞尔德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了,我话说的很恶心吗?” 赛尔德拍拍哲伯莱勒:“放松,你看起来快吐了,我可是很认真想要你们和谐相处呢。” 塞尔德实在不明白,为何大家总是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明明不管在哪里,每一个生命都应被珍视。 “战争不过是短暂的阵痛,远比无休止的内斗要好得多。我自然是希望沙漠能越来越好。” 塞尔德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还是说,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抛下沙漠的一切前往雨林?哲伯莱勒,别让你的天真成为将自己拖入地狱的绞索。你应该清楚,那些高傲的学者是如何看待我们沙漠人的,优菲现在已经爱上你了,但她的家人呢?” 塞尔德微微摇头,神色满是无奈,“你是沙漠的孩子,雨林不会欢迎你。” 哲伯莱勒沉默的听着塞尔德极具煽动力又扎心窝子的话。 这并非无端的偏见,而是残酷冰冷的事实。几百年来,这些偏见就像层层堆积的沙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了坚硬顽固的岩石,横亘在每一个沙漠人与雨林人心中。 哪怕是最为宽宏大量的学者,偶尔也会流露出这样的偏见的目光。 哲伯莱勒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在带着细微血腥味的夜风中,他从学者刻意编织的浪漫幻想中彻底清醒过来。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口腔中如铁锈般的粗粝与疼痛,那是现实的味道。 或许优菲选择他,真的是个错误……哲伯莱勒在夜色中幽幽叹了口气。但此刻,他已没有别的选择,无论如何,他都要先保住优菲的生命,这是他心底最坚定的信念。 当哲伯莱勒如潜伏的沙漠狼一般,藏身于沙漠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沙丘下方巡逻的队伍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塞尔德的话语。 “优菲拐走了我们沙漠中最闪耀的宝石,我们本可以成为最亲密无间的战友,一同在沙漠的夜空下围坐在火堆旁,共享温暖。可如今,你却对我冷眼相向,实在令人悲伤。”塞尔德说这番话时表情无比真诚,以至于哲伯莱勒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去吧,沙漠里最耀眼、最珍贵的宝石,对我们的敌人降下如雷霆般的震怒吧。” 哲伯莱勒带着几个族人,静静地躲在沙丘后面,全神贯注地计算着巡逻守卫靠近的时间。 哲伯莱勒的眼神中带着决绝与坚定,心中默默想着:你答应过我们,要给纷争不断的沙漠带来和平,你要给优菲带来生的希望,要给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可以茁壮成长的庇护所,让他们不再像我一样,被命运裹挟,最终付出代价。 哲伯莱勒希望塞尔德能做得到承诺,这种承诺如同包裹着毒药的蜜糖,令每一个沙漠人渴望并为之发狂。 就在巡逻守卫靠近沙丘的那一刹那,哲伯莱勒如猎豹般迅猛地蹿了出去,动作敏捷而果断。 鲜血瞬间泼洒在沙地上,很快便凝结成块,可又迅速被残酷无情的黄沙所掩盖,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我会选择相信你的判断,但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否则,我必将如赤鹫一般,紧紧追逐你的脚步,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光锥【决断的一刹那】 【蓝发的白日鸣雷手中战斧厄灵盘旋飞舞,神秘而残破的符文在战斧上环绕闪烁。刺目的雷光肆意撕咬着他的手臂与敌人的躯干,在漆黑如墨的黑夜中,一道从天而降的雷光骤然照亮了他的双眼——那是破釜沉舟般坚毅的眼神。或许在某个瞬间,这个曾经麻木度日的沙漠佣兵,也开始选择相信他人给予的希望。 成为我的道标吧,否则我会用余生来追杀你。】 26、忆者今天也攻占了新的领地 月色泼洒在沙漠,如同血水融入进黄沙。 沙漠战士的呼号在寂静又辽阔的天空回响,神的棋盘上尽是凡人们的刀剑所向。 赛德尔轻手轻脚的借助绳索从悬崖上缓缓落下,脚尖踏在凸出的岩石上,悄无声息的落在营帐之后。 营帐后灯火影影绰绰,灯火纠缠在粗布的营帐上,依稀可以听到男女欢爱的声音。 “好大……不……舒服……” l°ぺ不确定,再听听。 “北方人……接触……” 哎呀,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塞尔德决定不再听霸道主母和她的小娇夫的墙角,粗糙厚重的营帐能挡得住风沙却挡不住雪亮的刀刃,塞尔德手起刀落营帐就像是豆腐一样被丝滑的划开,在两个人大汗淋漓的脑袋上方开了一个洞。 “朋友们,晚上好!” 赛尔德笑眯眯的对着两人做了个鬼脸,墙角的灯火照亮他的下颌,塞尔德下半脸被灯光照的反光,上半脸沉浸在黑暗里,让塞尔德看起来就像是半夜掏人心窝子的鬼怪。 “啊——!” 伊格朗特从芭别尔的身下爬起来,原本的兴质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伊格朗特一把抓起被子挡住自己的下半身,发出一声貌美如花小娇夫的尖叫声。 他的小伊格朗特估计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芭别尔反应很迅速,她抄起桌子上的弯刀一把刺向塞尔德的方向,但是饱饮鲜血的刀刃却刺了一个空,塞尔德已经消失了。 紧接着,塞尔德的身影如同蝙蝠侠一样从天而降,哐的一声折断帐篷的龙骨跳到帐篷里。 噼里啪啦!是帐篷支架折断的声音。 碰!是塞尔德这个实心大面包落地的声响。 啊啊啊!是伊格朗特发出的尖叫鸡一样的惊叫。 伊格朗特看在芭别尔的份上勉强抓起自己的斧头。 要不是怕芭别尔事后算账,他大概早就跑了。 要说伊格朗特对芭别尔有什么忠心,那还不如指望赛诺不再讲冷笑话,迪卢克变得阳光灿烂,岩王爷出门带摩拉——这大抵要世界毁灭才能做得到。 在一片混乱的帐篷里,灯火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混乱的呼吸,声音嘶哑的喊叫,以及刀剑刺入肩膀的哀嚎在黑暗里响起。 “不要叫的像朵娇花那样啊,我又没打算对你做什么,或者说,你想对我做什么事吗?” 塞尔德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一只手抓住伊格朗特的手臂,单手把这个两百斤重的肌肉青年甩起来。 “这是对你的惩罚!” 芭别尔怒火中烧的抽出藏在枕头下的短刀,迈着猫一样的步伐迅速向塞尔德逼近。 肌肉壮男伊格朗特被塞尔德单手拎起,像个受气沙包一样挡住芭别尔的短刀。 随着两百斤的肌肉壮男伊格朗特像是一头黑熊被赛尔德单手抄起,塞尔德把壮汉掐住腰单手扔出去,轻松的像是扔一只鸡一样简单。 伊格朗特正面朝上挡了芭别尔一刀,小腹中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主母大人!你捅错人了!” 芭别尔想要抽出匕首却被伊格朗特的肌肉挡了一下,她在床上最满意的大肌肉现在却成了芭别尔杀死刺客的阻碍。 外界的喊杀声终于传到帐篷里,芭别尔心急如焚,试图转身向帐篷外跑去支援外面的守卫。 可恶,这些守卫都干了些什么! 等她平息这次袭击,一定要把他们都丢下去喂鳄鱼! “拜托了,请好好的看着我!” 塞尔德还有闲情逸致说点怪话,手里半死不活拼命挣扎的伊格尔特像一个鱼雷一样被塞尔德一只手甩出,霹雳乓啷砸碎了桌子上的茶具,阻碍了芭别尔前进的道路。 伊格朗特重重摔出帐篷,看到远处燃烧的火焰以及震耳欲聋的冲杀声。 刚才为什么他在帐篷里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伊格朗特挣扎着想站起来,右手臂却使不上力气,小腹处插的小刀一动还流血。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惯用手的肌腱被割断了,现在他只能用不适应的左手了。 伊格朗特看着远处的火焰和营帐里混乱的动静,在原地沉默几秒钟后慢吞吞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拿血胡乱往自己胸口嘴角眼角抹了几下,眼睛一闭躺在角落开始装死。 没了惯用手,他回到战场就是送菜,还不如装死说不定能活下去。 爬主母的床也是爬,爬未来不知道哪个首领的床也是爬,男的女的不重要,保命最重要。 伊格朗特心很大的躺在地上,听着喊杀声很快睡了过去。 没办法,伺候芭别尔主母半夜,虽然被鞭子抽的很爽,可是妖精打架他其实太累了:p 打不了一点,根本打不了一点。 营帐内,芭别尔捂着受伤的腹部,那道伤口本来应该烙在她的心口,现在因为芭别尔的闪躲刺进她的肚子。 “你是谁派来的?忒雅,还是马赛拉?不管是谁,我愿意给你双倍,不,三倍的酬劳。” 芭别尔嘴上这样说,心却渐渐沉下去。 他不是自己部落里的人。 芭别尔想,她几乎认识部落里的所有人,但是这样白发的年轻人她却从来没有见过。 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传承壁画里的赤王降世,那白色的长发简直和赤王的壁画一模一样,要是塔尼特有这样的人,她早就派他去送死了。 “我果然还是不习惯用匕首,明明重剑才是我最近喜欢上的武器。” 哪怕在狭小的空间,塞尔德依旧如闲庭信步般当开芭别尔的所有攻击。 “你没必要知道谁派我来的,因为塔尼特很快就要不存在了,不管是首领还是猎鹰,都会随着风一起消散在沙漠里。” 塞尔德侧身躲过芭别尔的弯刀,脚一踹矮桌,矮桌就挡住芭别尔进攻的路,黄金的餐盘被塞尔德拿起挡在胸口,芭别尔锋利的刀穿过餐盘卡在中间。 “哎呀真是对不起,我会赔的。” “我是说,如果那是你还有命在的话——” 赤金色眼眸的青年愉悦的说:“那一定会是惊心动魄的回忆吧。” 芭别尔下意识用力往回拉自己的弯刀,下一秒连餐盘带弯刀撞在她的胸口。 人呢? 芭别尔下意识猛的回头,却感觉自己脖颈一凉。 就在她的身侧,那把匕首刺穿了她的动脉。 “睡吧,睡吧,不会疼的。” 塞尔德没有折磨人的癖好,在芭别尔生命的最后,他按照自己的习惯给了芭别尔一个美梦。 这是他在成为忆者后养成的习惯,虽然他和忆庭绝大部分忆者都格格不入,在忆庭里也算是离经叛道的那一批人,但对塞尔德而言,死亡是一件被郑重对待的事。 随着鲜血渐渐流干,芭别尔仿佛听到了黄沙深处隐隐约约的呼唤。 那是被她引诱到沙漠深处送死的赤王信徒的怒骂,是在她年轻时被她杀死的赤鹫的哀鸣,是被她命令着死在黄沙里的猎鹰的悲啼—— 她听清楚了,那是永恒绿洲的呼唤,是花的女主人清脆悦耳的呼喊。 芭别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最后时刻,她恍惚间看到自己实现了梦想,在这片充满死亡的沙漠,信仰花神的塔尼特部落繁荣昌盛,其余部落已经消亡,她是花之女主人的人间代言人,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她成为了沙漠新的王。 “为了永恒绿洲!” 芭别尔慢慢合上双眼,她的脸上还带着憧憬的笑容,只不过这个野心勃勃的主母再也不能让其他人命丧黄沙了。 “愿你在美梦中获得灵魂的平静。” 塞尔德并没有感到快乐,如沙漠正午烈阳般赤金的眼眸里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悲伤与茫然,确定芭别尔死亡后,塞尔德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这种不是与宇宙疯子的战争对塞尔德来说其实毫无意义。 【别发呆了,该推进你的计划了】在脑海里看完全程的佩尔提醒道。 【先收拾完烂摊子再发呆也来得及。】远在璃月的曜玉也跟着说。 “不要在我脑海里随便插话,你破坏了我们之间诡秘阴森的氛围。”塞尔德压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抗议道。 【我闻到鲜血的味道,】清澈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开口,【我刚进入聊天室,你们在看赛酱的直播?说实话我觉得应该要打个码。】 【别以为你们心态年轻就真的是年轻人,我们年龄明明一样大,这里没有人需要打码。】枫丹的造梦师开口抗议。 【心态年轻当然人就年轻,不过我不需要打码,实际工作里我遇到的血腥场面比这个惨烈多了】 壁炉之家的粉发医师伊菲眨了眨蓝色的眼睛,面不改色的在病人的哀嚎声里剪断了病人肚皮上的手术线。 “雪茨耶夫纳先生,如果下次我再逮到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以伤换伤,我不介意把你被我塞进肚子里的肠子再扯出来打结。” 伴随着医生圣洁如百合花般的笑容,这位壁炉之家出身的债务处理人连忙点头,连滚带爬的跑了。 【看,我才是我们里面最不需要打码的那一个】伊菲轻快地说。 27、忆者今天也在称王称霸 塔尼特露营地的归顺比想象中还要迅速许多,部落内残存的赤王信徒看到塞尔德的模样惊为天人,wuer的大叫一声纳头便拜——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塞尔德不是汪汪叫的小奶比,在赏味期会得到一大堆姨姨的宠爱,伟大的玩家大人只是和善的和他们进行一番以理服人罢了。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人从赤王陵的最深处带出的消息流传开了,这让塞尔德预计的收服塔尼特的进度大大提高。 主母芭别尔上位还不算太久,塔尼特依旧有一些信奉赤王的族民。 一开始惴惴不安的花神信徒在忒雅长老被任命为打工人二号后骚动渐渐平息,至少表面上能够与赤王信徒和睦相处。 “能够表面上和平相处就好了。”塞尔德睁着带着黑眼圈的大眼奋笔疾书批改公文,“只要他们在我们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我们就能让她们和我们成为最亲密的家人。” 哲伯莱勒看到比人还高的泥板,敬畏的后退一步。 短生种就是这样生命短暂的存在,沙漠里的短生种更甚于此,沙漠民里很少有能活过五十的老人,哪怕再怎么珍惜生命,沙暴都会一视同仁的吞并所有年老体衰的生命,而塞尔德恰好很有耐心。 “啊啊啊我服了,为什么这里连笨重的纸张都没有啊!” 奋笔疾书坠机的塞尔德一头创在石桌上,坚硬的石桌面都被砸出一个小坑。 好头! “可恶我要努力攀科技树才行,受不了了!” 【造纸技术rar.】 佩尔.枫丹:【先拿着应急吧,我们也很想把联络器和电子屏搓出来,但奈何我们不是天才。】 欧珀.纳塔:【纳塔地区有通讯器可以使用,但是驱动力是燃素,无法应用到其他地区,给我一点时间,我尝试破译一下它的底层逻辑,制造一个可以依靠地脉运行的机器。】 塞尔德:哦,天呐,真的假的。你是我的神! 薄暮时分,滚烫的热浪渐渐褪去,明月从白昼的掩饰下探出头,将一袖清辉撒向人间。 沙漠各部落推举出来的话事人齐聚一堂,共同来到最中央的帐篷。 “哐——”塞尔德把两个差点打起来的首领脑袋撞到一起,“首领,阿伯特他先骂的我!” “你放屁,明明是你这个猪猡养的狗杂种先骂的老子!” 塞尔德感觉自己就在课堂上,对面是两个叽叽喳喳的幼稚小学生。 塞尔德哐哐的暴锤两个壮汉的脑门。 “别吵架,不然这次议会你们两个都滚出去,这次资源分配和发展计划就没你们的份了。”塞尔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被威胁到部落命脉,两个壮汉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 呸呸呸,阿伯特看自己竟然在首领的威势下和阿赫马尔之脚的首领挨在一起,顿时顿感晦气,呸呸呸的走远了。 忒雅笑眯眯的摇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水在杯中缓缓荡出波纹。 忒雅粉色的眼睛在看到身边少女的时候微微一暗,被红色薄纱掩盖的眼睛里迅速划过一丝晦暗。 虽然主母已经不在,但是忒雅也没有像她期待中那样成为塔尼特新的主母,塞尔德比她想象中的更深谙人性的弱点,她虽然掌管一部分塔尼特的事物,但是塞尔德同时提拔起另一位花神的信徒与她共同分摊部落的权力。 这位曾经是猎鹰的女孩一切权力都来源于塞尔德的赋予,因此她不遗余力的捍卫赛尔德的利益,像一只猎鹰一样紧紧的盯着她,一旦她露出弱点猎鹰就会紧咬她不放。 这样一来,她的很多动作就束手束脚了。 “好了,我看大家都到齐了,下面我和大家商讨一下沙漠发展的第一个五年规划。” 沙漠的子民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能坐到各部落首领位置上的人多少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塞尔德是他们中间知识最丰富的人,因此塞尔德提出的意见他们都愿意考虑。 当然,不同意的首领也在塞尔德和善的注视下主动同意了。 “那么我们的第一个五年规划就是这样——一,各部落抽调人手进行商路的探索,除了与雨林的商路,我们还要找到与枫丹等国家的商路,二,我会想办法联系沙漠的学者让他们帮我们勘探矿产资源的位置,悉般多摩学院的学生应该很需要我们这里的人辅助他们完成他们的毕业论文,那群学者为了论文什么都做得出来。” 营帐里发出一阵低低的讨论声。 “三,我们会派最聪明的成员去各国学习他们的知识,他们会成为我们沙漠的第一批栋梁。” “既然教令院不愿意为我们敞开大门,那枫丹蒙德璃月等国家就是我们的首要选择,不过这些计划还要等商路完全开通后才能推进。” “下面给大家有半小时时间思考,我们开辟商路的不利因素是什么,我们该怎么解决。” 塞尔德终究不是本地人,虽然恶补了沙漠的知识,但是对于许多问题其实一知半解,在这个科技进步全靠考古的世界,塞尔德不得不借助其他首领的力量。 这个问题塞尔德决定召开全体首领意见统筹大会前就已经下发到各个部落了,现在让他们讨论不过是让首领之间交换一下思路。 蜜色肌肤的佣兵为客人们端上蜜酿,原本端正坐在坐垫上的首领们神态放松,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开始低声讨论。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们一群首领怎么也能讨论出几条合理的解决方法来。 等到月亮升到天穹高处,酒杯里的蜜酿也渐渐干涸,讨论声终于渐渐低下来。 经过充分交换意见求同存异,不同部落首领间的谈话也取得了建设性的进展。 来自塔尼特的忒雅长老分享了她们部落流传已久的传说。 “相传,在很久以前,花之女主人的裙下诞生了无数神的侍从,她们辅助花之女主人建造巍峨的神殿,就连月草与睡莲都为她们起舞……” 忒雅的声音如歌唱一般动听,草元素在她的手心勾勒出睡莲的形象。 “花神的侍从拥护国王建立神的国度,却不知为何淹没于黄沙,后面的历史因为杀戮与战争被流沙掩埋,但我们能够确信,曾经的神使们拥有控制沙暴的力量。” 花之女主人的侍从拥有镇压沙暴的力量,这是她们在历史散佚后唯一能够确认的信息。 “芭别尔一直相信,一旦我们找到了永恒绿洲,我们就能结束在风沙里讨生活的历史,重新拥有能耕种的土地,但我对此持反对意见。” 忒雅的发言吸引了全部首领的注意:“事实上,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资料能证明绿洲真的存在,更何况花神大人消失已久,绿洲说不定也已经被风沙掩埋了。” 忒雅和芭别尔相比更现实一点:“还不如寄希望于找到镇灵并且与她们达成合作,至少我们传承的破碎历史曾经记载过,很久之前,有一个残暴的国王曾经借助镇灵的力量建造了宏大的神殿。” 虽然这些记载也残缺不全,但至少忒雅确定现在应该还有镇灵存留下来。 “我赞同忒雅长老的意见。”少言寡语的猎鹰芒雅忽然出声,她在讨论时一直习惯性保持缄默,但现在却在塞尔德鼓励的眼神下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曾经误入过一处地下宫殿,上面画着花神与赤王的壁画,上面大体就是这些内容。” 忒雅下意识问:“你怎么不告诉长老?” “我并没有义务向你们禀报,我在地下宫殿险死还生,如果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我可能没机会活着离开长老的营帐,我还以为你们都很清楚呢。” 芒雅冷漠的讥讽了一句。 她现在说出来并不是相信忒雅长老,而是相信愿意包容她的塞尔德罢了,塞尔德不是那种轻易让她送命的人。 忒雅一时无言以对。 “那就先这样做,我们最好邀请须弥的学者参与我们的开发。”塞尔德扫过某几个面露抗拒的首领,“还是说,以你们连通用文字都认不全的水平,你们觉得你们可以解开那些神殿里的机关和历史文献?” 塞尔德脸上露出生动的不屑表情:“怎么不说话了?需要我一个个点名吗?” 不知为什么,在场首领忽然紧张起来,仿佛自己去世八百年的老师在敲他们的天灵盖。 “首领大人,我没有意见,只不过我怕他们发掘出东西后会把资料带回教令院……” “然后呢?”塞尔德问,“你自己能去发掘吗,还是说你想和芭别尔一样用人命去填这个无底的大坑?” 芭别尔已经被当成反面教材翻来覆去的批判了。 在场首领都不敢说话了,他们大多数都是后来被塞尔德提拔上来的人,不听话的刺头都被塞尔德干掉了,剩下这些会察言观色的也被像揉面一样被反反复复敲打过几遍,确保他们不敢明里一套背里一套。 “就这样吧,我们先干五年,等一切都走上正轨,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个计划了。” 塞尔德一锤定音,决定等这个五年计划完成,他也要到雨林去玩玩。 28、忆者今天也在试图种地 烈日如同匕首切割着干涸的沙漠的胴体。 风沙呼啸呜咽,但是塞尔德的心情却颇为美妙。 他派去寻找缄默之殿的下属终于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芜湖,缄默之殿终于找到啦! 狡猾的忆者自然不知道他捅了某位大风机关的老家,把某位知名不具赛索斯连人带家一起捞了过来,塞尔德只知道他终于要发达了! 哈哈哈,这泼天的富贵还得落在了我塞尔德的身上。 若非塞尔德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他大概会当着自己的便宜下属的面笑出声。 这还得感谢一个来自雨林的学者,他从缄默之殿带走了一个孩子,在沙漠里逃跑的时候迷失方向,最后被镀金旅团的人发现。 他可爱的属下用足以维持一周生命的水和食物换到了缄默之殿的位置。 缄默之殿的人确实并不想与这些沙漠的佣兵合作,但是他们的出口暴露在佣兵的包围中,因为包围缺少食物,又受到内部背叛的双重打击,现在就算是不想和塞尔德合作也必须要低头了。 一根筋变两头堵了。 当老首领拖着生病的身体召集大家讨论,激烈的讨论了一整天,缄默之殿的成员终于达成了一致。 驮兽的铃铛声在沙漠里回响。 也由不得他们再过多犹豫,塞尔德现在没多少永恒绿洲和赤王陵的线索,搜集到的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要撬开那群手下败将守口如瓶的嘴还需要一段时间。 被发现的缄默之殿就成了塞尔德对沙漠部落实行精神统治的第一个口子。 由不得缄默之殿的人多加反抗,昔日宁死不屈的沙漠学者傲骨终究被现实的风沙折断,塞尔德只要下令围困就行了,但缄默之殿的首领巴穆恩考虑的就要多了。 再僵持下去,赛索斯的幼儿辅食都要吃不起了。 因此在一个太阳初升的清晨,巴穆恩一马当先走出缄默之殿藏身的秘境。 又过几天,装载着缄默之殿剩余藏书的驮兽车离开了那片遗迹。 终于在长久的布局和等待之后,塞尔德能见到那群特别能藏的号称继承赤王智慧的沙漠学者了。 塞尔德满心满眼都是对其他碎片的艳羡之情,他这样的天崩开局,其他碎片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想到这里,塞尔德却不由得感到一点心酸。 同样身为碎片,可待遇却天差地别。那些碎片们身处和平安定的国家,享受着无尽的美食和欢乐,吃的是白面喝的是清泉,就连罗兰那个倒霉蛋至少都能做到营养均衡,可恶,塞尔德心里更酸了。 为什么我非要在沙漠里吃沙子啊! 塞尔德与缄默之殿首领会面的时候,沙漠里下起了一场罕见的大雨。 塞尔德听到孩子们奔跑欢呼的声音,孩子叽叽喳喳拿着瓦罐接水,闲在家里的大人叶纷纷奔走相告,拿出家中的全部容器来接水。 塞尔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周连轴转处理部落事务没有休息,现在还要进行一场绝对不算轻松的会谈的疲倦心情似乎也变轻松了一些。 “请坐,真是一场难得的大雨,不是吗?”塞尔德浅浅笑了一下。 “希望我们今天也能就要磋商的问题达成一致。” “我也是这样想的,关于合作的问题,我觉得我们还有很多可以互相理解的空间。” 巴穆恩在桌子的另一端就坐,有些谨慎的说。 缄默之殿原本在沙漠中还能算是一方比较大的势力,但随着居勒什背叛并且带走了状况最好的赫曼努比斯力量的使用者,缄默之殿也陷入四分五裂并且发生内乱,巴穆恩虽然最后还是镇压了叛乱,但依旧有人逃离缄默之殿,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还在缄默之殿留守。 缄默之殿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拒绝沙漠最新兴起的势力了。 墨水逐渐浸湿风滚草制成的纸张。 “既然我们充分的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并且达成了一定限度的合作,那最好还是把我们的合作内容作为契约写在纸上吧。” 塞尔德很高兴巴穆恩没有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过分顽固的态度。 “我来写吧。”巴穆恩主动说。 “缄默之殿的首领巴穆恩,于xx年xx月xx日与口口的首领塞尔德达成共识。” 巴穆恩写到这里停了下来,这时他有些尴尬的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个新的势力叫什么。 “呃,塞尔德首领,您所属的势力叫什么来着?” 塞尔德下意识的说:“叫黑衣组织?” 巴穆恩的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黑……黑衣组织?” 塞尔德用大拇指抵住下巴,这种姿势经常被卡卡瓦夏吐槽仿佛是一个反派,并且把这个动作学过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是塞尔德思考的时候确实经常喜欢用这个姿势。 “那……叫饮茶会?”塞尔德犹犹豫豫的说。 因为公务太过繁忙,他没看过几本仙舟话本,但是饮茶会这本话本实在是太有名了,青松老贼足足连载了近千年,熬死了一代又一代的仙舟人和短生种,直到现在也没有完结,并且还有越写越烂的倾向。 坏了,他发展组织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人来问他部落应该叫什么名字。 塞尔德当然不知道外界称呼他这个急速扩张的组织都是叫【你知道的那个组织】,俗称须弥沙漠【youknowwho】 “饮茶会……这个名字有点像璃月组织的名字,哈哈,您该不会是饮茶会派来须弥的卧底吧。” 巴穆恩还有心情开个玩笑。 死脑子快想啊,你这个取名废,总不能叫——【不知道起什么名字所以随便起了吧!】 阿赫玛尔之光?十个部落里八个叫这个。 阿赫玛尔之眼?不行,也撞名了。 阿赫玛尔之趾,更不行了,听上去要被赤王用他的大脚踩一脚一样。 (某赤王狂信徒:什么,还有此等好事?) 塞尔德心里的小人一拍手心,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叫炽阳忆庭好了。” 和aaa流光忆庭总部快线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看他就是对流光天君忠心耿耿的最大狗腿! 可怜的巴穆恩首领在对面的首领长久沉默中逐渐变得提心吊胆,还没等对面开口,自己心里的底线就逐渐开始摇摆起来,并且一退再退。 “我们真的不能再退步了。”想到这里,一辈子没怎么和外人打过交道的研究型沙漠人艰难地说。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找让沙漠能够自给自足的方法,但是我们缄默之殿的文献记载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迁徙途中散落了大半,缄默之殿的价值没有你想的那么高,不管你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都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塞尔德:可是我还没开始问呢,我想要的不过是问问你们有没有关于永恒绿洲的记忆。 不过说起珍贵的记忆,在这片沙漠里,除了漫天的黄沙和炙热的阳光,还能有什么呢?塞尔德陷入沉默,要挖掘更珍贵的记忆,他可能不得不去刨赤王或者花神的坟了。 不知道浮黎老板会不会喜欢他括印下来的各种文本……毕竟老板本来就长得特别像某些仙舟历史里记载的古国皇帝,说不定也喜欢拓印的文本一类的东西。 流光天君:朕只是长得像皇帝,并不是喜欢看奏折。 给老板送礼可真难。 愁啊愁,没想到他英明一世,还要去做盗墓这种勾当。 在仙舟,挖人祖坟可是要在十王司里至少关上100年的。 伊菲.至冬:【其实壁炉之家也没什么可以挖掘的,我现在在至冬,被博士要过去打下手,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我都快冻僵了】 大概是伊菲在急匆匆的工作间隙丢下这样一句话,但也没有了下文大概是又去工作去了。 脑海里的聊天室最后一句话还孤零零挂在上面,可是群里却像死了一样安静。 【点此展开折叠内容】 佩尔.枫丹:【说起至冬,有人知道罗兰的消息吗,他逃出实验室后怎么样了?】 终于忙完的佩尔履行了一下作为众筹群主的责任,偷偷摸摸在聊天群里用意识打字。 伊菲.至冬:【大概是找到抵抗组织了,我趁着外面有人入侵基地偷偷给他开门,他大概和那群反抗军联系在一起了。】 好哇,原来你也在摸鱼,果然打工人是不可能不会摸鱼的。 曜玉.璃月:【他燃烧记忆后断联了,现在连我们聊天室里的记忆压缩包都没领取,估计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 远在枫丹的佩尔抽空看了一眼聊天室的消息,手里绑人的动作没有停顿。 佩尔.枫丹:【那我们就看着他这样失忆?】 曜玉.璃月:【这样多有趣啊,失忆的罗兰也很可爱~】 欧珀.纳塔:【曜玉你真是乐子人,酒馆没你一席之地真是可惜。你们谁有办法去线下提醒他吗?我没有办法离开纳塔。】 佩尔.枫丹:【我最近在追查枫丹高利贷案件的后续,无法分身】 佩尔提前打断甩锅施法。 伊菲.至冬:【还是让我来吧,薇薇最近打算再次逃跑,我不相信她计划的缜密程度,打算插手这件事,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我可能把薇薇送到蒙德避风头,顺便提醒一下罗兰他记忆的问题~】 29、忆者今天也在推进度 远在至冬的粉色短卷发医生眨了眨他浅蓝的眼睛,金色睫毛长如扇般微颤。 如蔷薇花般的雌雄莫辨的美少年咔嚓一声剪断手下病号的线,健壮的至冬汉子看着身材娇小的医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母亲大人近来越发多疑了,这次把他调到博士的手下,未必没有忌惮他能力的意思。 可恶的【母亲】是什么仙舟赝婿吗? 他忍辱负重管一个陌生人叫妈就已经足够显得没骨气了,要是被其他的碎片知道,肯定会超级大声的嘲笑他。 并且一直忍气吞声岂不是显得他这个裂成一片片的记忆令使很没面子。 可恶,就算是阿哈也不能这么搞他吧。 伊菲冷着脸开始给下一位伤患缝合伤口,手上的动作倒是精准又温柔。 躺在病床上的藏镜仕女脸上带着红晕看向伊菲,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让人完全想不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伊菲也并不是很关心这个,愚人众的士兵在高压的政策下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大病,一般情况下他懒得细究这些病患的内心在想什么。 要是这个病患真的有什么变态的想法,他知道了岂不是让自己更难受。 虽然伊菲在博士的研究基地没有人敢对他不客气,但是博士的存在终究是一个炸弹。 这种为了自己的研究而随意亵渎生命的人,和那些用血肉科技的步离人有什么区别? 伊菲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不管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还是母亲大人,只要他们触犯到伊菲心里的底线,他只好送她们一程了。 不用谢,我亲爱的母亲大人,还有下三滥的博士,这是你们应得的。 这边的伊菲刚刚下定了想要造反的决心,那边的塞尔德就从缄默之殿的首领嘴里得出了前往永恒绿洲的线索。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缄默之殿是追随赤王的组织,关于早就消失在历史里的花神,我们知道的也不太多,资料都在这里了。” 巴穆恩宛如身体被掏空,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 塞尔德将厚厚的一摞石板放在桌子上,抬手擦了擦头顶的汗。 这具身体还是太仿真了,连出汗的功能都有,别人家的穿越者都不需要上厕所,他这个身体所有生理活动都有。 巴穆恩的伤势刚刚痊愈,整个人还使不上力气,曾经那个能够单手抡起驼兽的人,现在翻了十几斤的文件就累的气喘吁吁。 “啊,有意思。” 塞尔德飞快的阅读着这些对于寻常人而言太过晦涩难懂的石板文书。 “这些资料虽然没有详细介绍花神的信息,但是却提到了赤王可能埋葬花神的地点。” “然后还有这里——塔尼特部落疑似继承了花神血脉。” “绝对是撒谎。”巴穆恩有气无力的说。 “好吧,这点应该是他们牵强附会来证明自己地位的说法,不过这应该也能证明塔尼特确实与花神有着某种联系。” 巴穆恩很赞同的点点头,坐直身体逐渐放下自己心里的警惕开始讨论起来。 “我们这里的资料曾经证明有三个部落分走了花神的遗泽,其中就有塔尼特部落,如果她们现在依旧无法解析到底她们的祖先从花山的手里得到了什么,或许你可以做得到。” 塞尔德现在想到了一个人:优菲。 这个来自雨林的学者对沙漠文化一直很感兴趣,不然也不会一开始被哲伯莱勒从雨林骗到沙漠了。 “我对这个已经有点头绪了。”塞尔德把厚厚一大摞陈旧石板按顺序整理好。 忒雅自从自己扶持了一名代理人和她争权,一直明里暗里的想方设法对自己表示她的忠诚。 如果自己用花神的情报换取她地位的稳固,或许这个过分喜欢展示自己风姿的叶轮舞者愿意把她的注意力放在别的什么上面去。 比如寻找他们老祖宗花神的坟墓。 忒雅披着月色走进帐篷。 美丽的舞者卸掉蒙眼的丝巾,头上戴着金丝和绿宝石编织的花冠,身后两条长长的绿色发辫在空中轻盈的飞舞,身上白色的丝绸衣服被浸润着沙虫蛹油脂的香碳熏过,走起路来带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勾人香风。 “哎呀,我以为您已经想通了呢。”忒雅像个漂漂亮亮的狐狸精一样柔若无骨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椅背。 “这样美丽又凉爽的夜晚,正适合有一个热烈的美梦,来做点儿让人快乐的事不好吗?。”忒雅哀怨的说。 塞尔德不想评价这个有无数入幕之宾的叶轮舞者,自从成为忆者之后,他就彻底没有了世俗的欲望,忒雅再怎么展示自己的魅力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异性。 评价是不如五星光锥闪闪发光。 “我找你是来讨论一下花神的事。” 塞尔德打断忒雅试图挂在椅子上的动作。 一听到涉及到花神,忒雅的表情终于正经了一点。 虽然她们顶层的管理者其实没几个真心信仰花神的,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装的好看一点比较好。 “永恒绿洲,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忒雅拧起好看的眉,皱起眉思索了一会儿。 她知道这个地方,芭别尔一直沉迷寻找永恒绿洲,但是忒雅却不那么感兴趣。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是巴穆恩告诉你的吗?” 忒雅像一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温温柔柔的说:“不管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地方,我只能说,每一代的主母都试图派人去寻找传说中花神大人的陵寝,但是派出去的每一队探索者都消失在咆哮的沙暴里。” “在沙漠部落流传的传说中,赤沙的王者用最锋利的矛和最坚硬的盾来拱卫着花神的陵寝,没有人能穿过沙暴找到被藏起来的永恒绿洲。” “所以说你们知道怎么去那里吗?”塞尔德追问。 忒雅眼珠子一转,不管塞尔德能不能找到永恒绿洲,对她来说都只有好处。 如果找到了永恒绿洲,皆大欢喜,这个仁慈又残暴的家伙肯定会让所有沙漠人受益。 如果没有找到永恒绿洲,对塔尼特而言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她们一代代都没有找到过,还能有效的削减塞尔德手下的力量,说不定连他本人都会赔在那里。 “我尊敬的王,您的智慧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那样闪亮,我愿意向您揭示永恒绿洲的位置,希望您能带领我们的部落走向繁荣昌盛。” 忒雅在地图上圈出永恒绿洲的位置。 “传说花之女主人就是在这里沉眠,那里水草丰美,白鹭也翩翩起舞。” 花神的信徒有谁不想去永恒绿洲呢? 那是传说中水草丰美,永远不会被风沙所困的地方,那传说中有数不清的琼浆玉露美酒佳肴的地方,那传说中可以让人寄放灵魂的地方。 “我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去那里,但是知道有一个遗迹和花神有关。” 忒雅故作神秘:“那座遗迹离我们不远。” 夜晚的风吹动忒雅身上用沙虫蛹作为原材料研磨出的馥郁芬芳的味道,身上披着白色薄纱的女子含情脉脉的伸手试图攥住塞尔德的手心。 塞尔德知道这是忒雅一贯的手段,沙漠人就是这样的热情奔放,只要你对他们有利益可图,他们就可以用一切手段来将你捆在他们身边。 甚至同性之间也是如此。 “在塔尼特流传的故事中,有一座由神派使者建造的城邦,其名为居尔城。” —————— “相传,天上的神明看到人民在苦难中挣扎,于心不忍。 花之女主人在开满帕蒂沙兰的苗圃中垂泪,她说:“天上的神明,为什么你不愿注视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不再注视地上的凡人,是我指引她们献上的供奉不够虔诚吗? 花之女主人离开天上的神国,赤足行走在沙漠中,她洁白无瑕的脚腕被粗砺的岩石割破,鲜血流淌在地上的绿洲,最初的镇灵诞生了。” 神啊神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镇灵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神啊神啊,请你快回答。 镇灵鼓起勇气拉住她的薄纱。 神啊神啊。 求你看看我吧。 就算没有高天的庇佑,请你为生活在沙海里的人们降下福泽吧。” —————— 忒雅抛起手里的圆环,在明月照耀下的沙丘边唱边翩翩起舞,仿佛她就是那个纯洁又偏执的镇灵,固执的追寻着沙之女主人的脚步。 在这处寂寥无人的戈壁滩,只有舞女的身影被明色不断拉长。 “再后来,花之女主人陷入沉睡,赤土之王欺骗镇灵,令她前往凡间统领人的王国。” “你将前往凡间,寻找如驱赶羊群般治理民众的人,令他如爱羊羔般爱自己的子民,以此,人的城邦将繁荣昌盛。” 忒雅双手合十,如同朗诵歌剧般念念有词。 “可是,赤土的王,您要做什么呢?” 忒雅这个戏精一人分饰两角扮演花灵和赤王。 “我将寻找复活玛莉卡塔的方法,待我们再次重逢之时,玛莉卡塔将看到人的城邦将得以繁荣昌盛,这是她一直的愿望。” 30、忆者今天也在探索神殿 忒雅微微喘着气,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将这段只有花神主祭才能跳的舞蹈跳给别人看了。 部落的成员没有资格,包含异心外人更无福享用。 “故事大概就是这样,后面的记载就残缺不全了。” 忒雅有些遗憾的说:“居尔城的王者一开始确实贤明,但后来……总之,刚到三代后,居尔城连同那位能够联通永恒绿洲的神使就被埋葬在了戈壁深处。” “好了,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忒雅慢悠悠坐在金属圆环上轻轻荡着小腿。 “你呢?我们沙漠的新的王,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 “当时机到来时,你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哲伯莱勒,我允诺之后放你自由,但你要先和我一起去一趟居尔城。” 塞尔德对着被软禁反而胖了一圈的佣兵说。 塞尔德,哲伯莱勒和优菲一起出发了。 原本听说要去赤王缔造的遗迹中寻找残存的镇灵,巴穆恩也想挣扎着拖着重伤初愈的身体跟塞尔德一起去,但是塞尔德看着巴穆恩的老胳膊老腿实在是无法在赤王陵里上蹿下跳,于是还是把一瘸一拐的巴穆恩按了下去,委托他的那一群忧心忡忡的族人照料。 清冷的月光洒在沙漠。 比起滚烫的白昼,沙漠的旅人显然还是更适合在黑夜出行。 寒冷的风吹着神殿的机关,发出呜咽的颤音。 “我们要在居尔城的遗迹神殿里找到[镇灵之母]的碎片,说实话,我已经对这个旅程不抱什么期待了。” 优菲搓了搓自己的脸,柔弱的雨林学者难得有点气喘吁吁。 在沙漠里被软禁了一个月,优菲不但没有变瘦,反而因为高热量的饮食还有较少的运动脸上长胖了一圈。 要是回到雨林,一定会被那些聒噪的学者怀疑是不是真的被软禁了。 哲伯莱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帮优菲背着行李。 “没关系,我可以使用元素力。”塞尔德认真的开口安慰。 “我可以驱使岩元素为我所用,至少遇到需要用元素力才能驱使的方碑,我们不至于无能为力。” 说话间,优菲感觉四周的元能方碑仿佛活过来一样,她下意识的靠的哲伯莱勒近了一点。 塞尔德倒是态度很乐观:“不要小瞧我啊,就算我们找不到传说里镇灵之母的碎片,我也是可以把你们安全的送出去。” “话是这样说啦。”优菲还是那副丧丧的表情,嘟囔道,“希望我新的论文材料能够在这里找到吧,你总不至于不允许我写论文吧?那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和你一起留在这里哦。” 优菲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同时还顺便瞪了哲伯莱勒一眼。 哲伯莱勒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大臂鼓起的肌肉虬劲有力,上面挂了不少优菲要带的文献。 优菲被绑架到沙漠已经好几个月了,要是她的论文还是一事无成的话,大概会被开除教令院吧。 优菲想起自己论文导师催促自己的论文死期,打了一个哆嗦。 哈哈哈,她亲爱的导师卡瓦贾大人一定会杀到沙漠找她吧,这种买一送一的事情不要啊! 哲伯莱勒安静的抱着自己封印着阵灵的长斧,听到优菲的话不自在的垂下眼,是他最先把优菲从雨林诱骗到沙漠的,如果算一算害的优菲回不了家的罪魁祸首,那也算他一个。 “哲伯莱勒,你怎么这副表情,打起精神来。” 优菲一看哲伯莱勒又露出这副死人脸,伸手捏了捏哲伯莱勒棱角分明却饱受风霜的脸颊。 “我早就不怪你了,萨梅尔也好,你也好,好歹我的论文题目有着落了,婕德也超级超级可爱,好了,乖狗狗,别哭丧着脸了好吗?” 哲伯莱勒下意识的反驳:“我不是狗!” 可哲伯莱勒原本紧绷的脸上却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 优菲计谋得逞嘿嘿一笑,塞尔德看着小情侣互动,只感觉自己就是路边的一条狗,无辜的被人踹了一脚,还被喂了满嘴的狗粮。 居尔城的遗址几乎全都被沙漠埋在地下,传说中的神殿大部分都修建在山体中,他们所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角。 “这个东西,被沙子埋住了。”优菲蹲在地上仔细的检查着封印机关。 “要靠元素力把沙子驱散才行,这个机关被埋的很牢固。”优菲用手抠了抠沙堆,但是上面的沙子却纹丝不动。 赛尔德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这些封印机关,习惯了过于贫瘠的沙漠,忽然出现如此现代的设计真的令塞尔德感觉仿佛穿越了时间。 简直不像是一个时代能同时出现的东西,古代的赤王机关和现在茹毛饮血的沙漠人,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按理来说,驱散沙砾应该是风元素最合适吧。”塞尔德说。 “是啊,可我们之间没有风元素的人,难道我们第一步就要被堵在门口了吗?”优菲有些沮丧。 “没道理这里只能用风元素打开。”塞尔德沉默片刻,“我记得赤王似乎不是风元素的神明?那正常神会造一个连自己都解不开的封印吗?” “我们不能用常理来揣测阿赫玛尔大人。”哲伯莱勒说,“有可能机关建造的时候并没有被掩埋,只是后面这里风沙太大,所以……” 也可能是用来防护的机关防护罩内岩石逐渐风化成沙砾,可人却无法透过防护罩将原本的地基,现在只起阻碍作用的沙子取出。 但现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用火焰的赤王会选择用风元素来修建机关,能解答这个问题的神已经不在了。 “我试试用岩元素直接把沙子取出来吧。”塞尔德说。 果然,随着塞尔德神之眼上金光闪烁,原本固执的附着在机械上的沙粒被成功抽出来,露出下面被侵蚀的坑坑洼洼的底座还有那个依旧看起来崭新的封印机关。 “哇哦,赤王科技,记下来,记下来,这可是相当精彩的论文原材料。”优菲急匆匆的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简单的画了一个机关示意图,然后抬起头看了塞尔德一眼。 “你不会阻止我写论文的对吧?” “显而易见,女士。”塞尔德无奈的说。 随着机关上的沙砾解封,一旁的联动机关上照射出蓝光,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被封锁千年的遗迹大门缓缓打开。 “好大好气派的神殿。”一进门,塞尔德就忍不住感叹一句。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塞尔德还是想要感叹——赤王是真的有钱。 “虽然雨林里的大部分学者都对沙漠文明极尽贬低,但是他们唯一无法贬低的就是曾经的赤王科技。” 优菲一边走一边给两个沙漠人科普雨林常识:“毕竟妙论派的进步全靠赤王科技考古,这已经是教令院的最后一块公开的遮羞布了。” “如果我们要在大庭广众下揭露这个事实,那那些教令院的老教授可能只能光着屁股在教令院的旋廊上狂奔了。” “优菲,你说话太粗糙了。”哲伯莱勒忍不住说。 哲伯莱勒还以为优菲能在塞尔德面前装模作样维持她优雅学者的假面,没想到同行一段路之后优菲就又开始放飞自我。 “要不是我的导师老试图卡我论文,我也不至于这样背后说坏话。” 优菲忿忿不平的说,什么卡论文不是卡是查重,什么明明她的论文早写完但是大学者的论文却偏偏比她早发表,什么要是有时间她一定要把阿扎尔那个老东西卖土里。 哲伯莱勒不太懂,但哲伯莱勒适露出敬佩的不明觉厉的表情。 “学者们的坏话你这就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了?”塞尔德有点好笑的说。 “因为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学院啊,他们抢我们经费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客气过。” 优菲情不自禁的双手叉腰,超级大声的说:“我就不一样了,我能够坦然承认我在教令院能到快毕业的地步,全都是因为研究赤王文化!” 赤王,优菲虽未谋面却养活她半辈子的干爹! “你们两个不要在后面聊天了。”哲伯莱勒被两个家伙吵的头疼,忍不住说,同行的只有三人,摸鱼的却有二,哲伯莱勒你不是其中之一。 “快来看看这个机关,我的力量打不开它。” 那是一座巨大的被沙石掩盖大半的金字塔,哲伯莱勒试图用手扫清沙砾,结果被无形的屏障挡住,试图用武器里的元素力,结果长斧被弹飞出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砸在身后的墙壁上。 哲伯莱勒驱使的是封印着恶灵的武器,恶灵,换个角度来讲和魔神残渣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因为是封印状态,所以对人身体的影响极其有限。 但是其中散发出来的元素力也是污秽的,不够纯净的。 “关键时刻还是要主角登场。” 塞尔德大踏步向前,如法炮制驱散元素力,可是几个元能构装体却突然被激活,从一旁的沙堆里冲出来。 “优菲,你到一边躲好。”哲伯莱勒叮嘱了优菲一句,一马当先挥舞着巨斧冲上去。 31、忆者的模仿秀,开幕! “先保护好自己,优菲小姐。” 佩尔打了个响指,金色的岩元素拔地而起,六棱柱的护盾缓缓转动,熔金般的金色护盾把在场三个人都笼罩在其中,金色的云纹在上面缓缓流动。 “咳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任命运拨转轮盘,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一切为了琥珀王!” 塞尔德很有信念感的张开双臂cos了一波他的好大儿卡卡瓦夏的经典动作。 存护,真的是太存护了! 塞尔德就觉得自己应该把现在的模样录下来然后在“伟大的砂金总监大人”的手机上循环播放,免得他每次去找卡卡瓦夏,发现他的好大儿不是在准备赌命就是在赌命的路上。 他这个记忆令使给砂金撑腰还会让砂金接到危险的任务,只能说公司还是太会压榨员工了。 主播主播,三个琥珀纪干掉繁育的土木老哥还是太强了,有没有其他弱一点的英雄。 有的有的,我们原神有的是自己的牢角色! 金色的岩元素与哲伯莱勒的雷元素发出反应,形成一个个护盾结晶。 “葬送吧!”塞尔德打了个响指,围绕元能构装体.勘探机的元素结晶顿时爆炸,造成巨大的伤害。 嘿嘿想不到吧,我的元素结晶可以爆炸! “碎裂吧!” 原本气势汹汹的勘探机顿时被炸的委顿在地,一旁的元能重塑仪向后退去,留下两个旋转的机关元件,自己进入不可视状态。 “好痛……好怕……妈妈……坏人……” 塞尔德一愣,没想到这里也有有混乱意识的元能构装体。 这种有自己意识的机械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越来越少了。 哲伯莱勒为了找寻赤王的痕迹下了不少古代首领修建的陵寝,对处理这些机械怪物很有心得。 “让我来。” 哲伯莱勒手里的战斧发出阵阵雷光,元能构装体的元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很快破碎,处于隐身状态的核心无法维持隐形,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 “好疼……妈妈……”元能构装体内的破碎意识狂乱的如婴儿般哭叫着。 可是白日鸣雷的脚步却没有停止,蓝色的发丝在空中舞动,沉默的战士迈着肌肉喷张,与元能构装体的战斗如同鲜血与雷鸣的舞步。 在即将砍下最后一斧的时候,哲伯莱勒却砍到一面护盾上。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动手?”哲伯莱勒疑惑的看着塞尔德停下挥砍的动作,另一边的优菲已经两眼放光的开始收拾一旁的各种棱晶,塞尔德上前几步。 元能构装体.勘探机的外壳已经完全破碎,只剩下没什么攻击性的核心发出咔嚓的声音。 “等一下,这个核心是不是想要说些什么?” 一旁的优菲被吸引过来,勘探机核心有规律的咔嚓声让她露出惊讶的神色。 “她在哭泣。”塞尔德伸手拿起三角形的核心,原本嗡嗡作响的核心在塞尔德的手里奇迹般的安静下来,细微的嗡鸣声响起,核心里似乎有东西在说话。 “好痛……好累……好孤独……为什么又留下我一个人……” 塞尔德闭着眼睛说。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你是想家了吗?”优菲小心翼翼的说,塞尔德忽然说话让她背后一凉,被吓了一大跳。 坏了好像被当成精神病人了。 “……这是这个机械说的话。”塞尔德无语的瞪了优菲一眼。 “哦。”优菲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哲伯莱勒警惕的看着那个核心,随时准备一看到核心异动就开始动手。 优菲:你是不是看我傻了吧唧的.jpg. “……愚蠢的沙漠佣工,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将把你的手臂绞断。” 机械核心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骂骂咧咧的说。 但是无法锁敌,哲伯莱勒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塞尔德也不会翻译这种话。 “嘿,明明你这个家伙才是阶下囚吧!”优菲敏锐的从机器的震动幅度里察觉了一些情绪,生气的隔空叉腰,两个幼稚的家伙明明互相无法交流,却就这样隔空对骂起来。 “好了好了,优菲小姐不要生气,还有你,再闹脾气我就把你的核心拆掉。” 塞尔德语气温柔的威胁,可是在场一人一机关却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你们对赤王有什么了解吗?”佩尔打量了核心几眼,把核心托在手心,忽然问。 “怎么了?”优菲不安的问。 “没什么,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塞尔德摇摇头,但是心里却暗暗提起警惕。 在他的世界,曾有一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29丝丝喀尔】在寰宇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作为蜘蛛文明的天才,她以29天的生命推动了蜘蛛文明千年的跃进。 但是在生命的最后,她却把所有宇宙人都翘首以待的能寄托人意识的【元域空间】销毁,寄托其中的意识网络也同时断开。 这种上传意识到死物的技术…… 如果不是塞尔德曾经在忆庭看到过相关的记忆,也不会对此有一定的印象。 这种将虚拟意识寄托在冰冷机器上的做法和天才俱乐部29席的理论有极大的重合。 希望是他真的想多了。 塞尔德沉默片刻,这种意识层面的技术不该是这种程度的文明能掌握的,除非这里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他不会又被卷到什么大麻烦里了吧。 但是这些问题现在也没有人能够解答。 据说掌握这种技术的赤王已经死在了历史里,只留下一堆烂摊子让被人收拾。 他们能做的只有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到最后这些问题能够迎刃而解呢。 机关咔嚓作响,尘封千年的石门被打开,一个方尖碑上,优菲有些费力的举起自己手里的石板,相互对照着破解文字。 “让我看看——” “……藩王奥尔玛兹及其三百子嗣在居尔城一夜暴亡,此等荒唐事变之后,基斯拉顺理成章继承王位,为自己加上「拉万」的名号,成为了凡人中最强大的藩王。”* “看起来好像记录了居尔城的历史?” 优菲有些困惑:“确实是很珍贵的史料对研究赤王存在时期的城邦与统治者的关系很有助益,但是居尔城为何覆灭却没有说明。” 优菲擦干净方碑上的灰尘,下面只有坑坑洼洼的凹陷。 “没有了,不知道是被人抹去了还是自然风化。” 一行三人站在厚重的石门旁,纷纷无言。 优菲珍惜的把石板收到包裹里,这是他们从赤王陵里逃出来时发现的,因为只有优菲一个人能解读,所以哲伯莱勒做主把石板留在优菲这里。 但萨梅尔并不赞同他这么做,两个人大吵一架,最后分道扬镳。 当然优菲也没能拿着石板离开,哲伯莱勒发现优菲确实想把石板带回雨林,感觉自己被优菲背叛,于是把优菲软禁起来,拒绝优菲回家。 然后经过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他们在情感纠缠中有了孩子婕德…… 总之历经波折石板还是放在了优菲那里。 石板与书籍状的封印机关发生共鸣。 黑色的不详气息从通道中涌出,但按照常理本该随着不祥气息出现的深渊魔物却没有随之出现。 就在这些被尘封千年之久的深渊气息消散后,众人面面相觑。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不应该啊。”优菲茫然的说,“根据我解读的文献显示,传说中的镇灵利露帕尔确实应该在这里。” “是不是你解读错了一些内容?”塞尔德犹豫的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要相信我的专业素质!我可是教令院室罗婆耽学院的第一名,知论派这一届的首席学者!伟大的沙漠文化推进者!知论派未来之星的持有者。” 赛尔德:好多人啊。 优菲不能忍受有人质疑她的专业知识,立刻强调:“我的解读没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找找有没有密道之类的地方。” 塞尔德闭上嘴,他不去质疑专业人士了。 “我们从来不知道传说中的居尔城为何被毁灭。” 开口的竟然是路上一直相对沉默寡言的哲伯莱勒。 “我在塔尼特的时候,这里的东西一直被我们视作禁忌,如果我们依旧决定向前探索,那就真的不能回头了。” 哲伯莱勒不知道后面他们会面对什么,有可能是无穷无尽的机关,有可能是某些赤王科技的防御系统,有可能是各种隐藏的魔物。 “我无所谓,但是优菲你要保护好自己。” 哲伯莱勒没有给塞尔德一点目光,他的注意力全在优菲身上。 赛尔德:“没有人知道机关下会是什么,大不了我们和里面的守卫再打一架。”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作为一名令使的七分之一碎片,塞尔德打不过四影,还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元能机关吗? 所以,机关究竟在哪里啊。 塞尔德找遍了墙壁都没有找到一个缝隙,点燃火焰,火苗也没有明确朝着哪一个方向飘动。 总不能让他力大砖飞吧…… 塞尔德眯起眼睛,如果找不到线索,那他这个忆者也略通一些拳脚。 32、忆者于失落之地觐见奇迹 嗡嗡—— 一直在塞尔德包里沉默的元能核心忽然激动的嗡嗡转起来,浅蓝色的光幕把石板地面仔细的扫了一遍,浅蓝色的光晕笼罩住石块铺就的地板,在三人面前忽一个大洞忽然如同冰雪消融般出现了。 “天啊,你居然有这样的作用,你是某个神派来拯救我的吗?”塞尔德惊讶的把脱力的元件放回包里。 “我决定给你起一个霸气的名字,就叫——超级无敌旋风闪光救世主神机一号好了!” “好霸气的名字,我喜欢!”优菲竖起大拇指。 不,我不喜欢。 沉默的哲伯莱勒在心里反驳,但是他谁也得罪不起,只能看着被塞尔德装进包里的元能核心被气得一阵抖动后陷入沉寂。 “不过这个是什么原理?”就算是在银河里,这样的技术也不多见。 塞尔德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这个当做地方土特产来对待。 这可不是什么操控忆质的小把戏,这些石头是真实存在的。 嗡嗡—— “这个小家伙怎么了?”优菲试探的问,“你是生气了吗?” 估计是被塞尔德起的名字气的够呛吧。 嗡嗡—— 向下的通道逐渐展露在众人面前,与此同时一起到来的还有潮湿的水汽。 那是在沙漠里无比少见的湿润的泥土。 一泓清泉静静的在地下石室里汇聚,丰饶的水草生长,菖蒲轻轻摇曳着多情的身姿,像是众星拱月般拱卫着中心的镇灵碎片。 “现在,唤醒她就好了,对吧。” 塞尔德向前走了一步,几只蕈兽从一旁的草丛里跳出来。 “在沙漠里居然有蕈兽?可见这里的环境已经湿润到了一定的程度。说起来,我好久没看到这些可爱但是暴躁的小家伙了。” 哲伯莱勒任劳任怨的一个人打三只蘑菇,长斧轮的虎虎生风,优菲这个文弱学者躲在一旁握紧双拳狐假虎威,还有闲心和塞尔德追忆往昔。 “想当初,我家就在须弥教令院旁边住,有一天我去化城郭的学长那里拿资料,路上忽然跳出来了几只这样的小蘑菇,我被吓了一大跳,资料撒了一地,那些小蘑菇被我的尖叫吓得更厉害,头也不回的跑了。” “后来呢?”塞尔德掐着时间给依然在战斗的哲伯莱勒补了一个盾。 “后来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优菲一脸痛苦的回忆。 “一只小号的小蘑菇水蕈兽叫了三只大号长得很像鸡的蕈兽试图群殴我,幸好我跑得快,学长当时也因为在家里等了太久而没等到我就去找我。” 优菲表情甜蜜的说:“学长她真的很厉害,拿着一本书就把蕈兽打得屁滚尿流,我愿意称她为室罗婆耽的战神冕下!” “不过学长似乎很介意这个名字呢,还敲着我的脑袋让我好好学习,不要把精力放在她这个文弱书生身上。” 你们须弥教令院的学者真是谦虚呢。 塞尔德看着默默打怪的哲伯莱勒,又看看聊得火热,对哲伯莱勒万分放心的优菲,没忍住捏了张三星光锥。 【哲伯莱勒还在打怪兽】* 【紫发的白日鸣雷恶狠狠用闪烁着雷光的斧头劈向蕈兽,在他的背后,黑发的学者眉开眼笑的和白日鸣雷眼里可恶的大魔头分享着自己的趣闻。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多危急,我把用来自保的小刀插进了蕈兽的鼻孔,但它好像更生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住在化城郭的昔安学姐飞身上前,大喝一声:兀那贼人,速速受死!只听咚的一声,比人头还厚的书正中蕈兽脑门! 白发的首领听的津津有味,只有哲伯莱勒还在辛勤的打怪兽。 哲伯莱勒打完了吗?还没呢,让他一个人慢慢打激化吧。】 哲伯莱勒清完三只蕈兽走过来,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怨念。 “你们聊完了吗?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哲伯莱勒听优菲讲她在雨林的生活,心虚的缩缩脖子,暗地里下定决心。 等他们找到永恒绿洲回去,他就陪着优菲一起回雨林一趟吧,不管优菲的家人怎么责骂他,他都不会反抗的。 “前面的路我来探路吧。” 三个人往前走时,塞尔德忽然说。 根据空气的流动,前面应该是隐藏着什么大号的东西。 被光学机关隐藏的身体可以躲过人的目光,却躲不过忆者的感知。 就在三人踏上一片空旷沙地,距离远处小片绿洲只有几步之遥时,一个蜂巢般的轮盘横扫而来,差点把最前面的塞尔德砍成两半。 “锵——” 塞尔德的反应很快,身体猛然退后,六棱柱的护盾将一行三人牢牢保护起来。 金属与岩石碰撞,发出金石交鸣穿云裂石的清脆响声。 “哲伯莱勒,你带优菲退后!” 塞尔德单手拎起重剑举重若轻的甩出去,足有半人高的重剑像是一头狂暴呼啸的重卡重重砸在半永恒统辖矩阵上。 这个赤王创造的数字机械被砸的停顿了一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扫描为普通人的家伙可以迸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道。 塞尔德也为半永恒统辖矩阵的坚硬咂舌。 他这样大的力量,要是一般的元能机械早就被塞尔德一剑抡散架了。 半永恒统辖矩阵比他之前遇到的其他元能机关更强大和狂暴,仿佛带着赤王的顽强执念,向着入侵镇灵监狱的不速之客发出狂暴的攻击。 “真的假的……这么庞大的机关,是不是赤王亲手造的。”优菲差点跌坐在地上,要不是塞尔德套盾及时,她就要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到了,看这个天崩地裂的架势,就算是一块石头飞到她身上她小身板也承受不住呀! 她可不是昔安学姐和丽莎学姐那种女王中的女王,战神中的战神。 哲伯莱勒倒是想帮忙利用雷元素破除机械的不可视状态,但哲伯莱勒很快发现自己完全派不上用场,似乎只能临时当优菲的保镖。 因为塞尔德开狂暴了。 好久没有遇到能让他稍微活动筋骨的家伙了。 塞尔德挡在两个普通人面前。 发现这个无知无觉的大块头能够经受得住他的力量时,塞尔德难得生出想要活动一下筋骨的想法。 在星穹铁道的世界,塞尔德想要战斗到处都可以蘸豆爽。 数不清的不干人事的命途颠佬,侵略星球如同蝗虫过境的丰饶民,等着人日行一善的毁灭军团,还有市场开拓部的小虾米,足以让塞尔德爽快的打一场。 仗着自己是忆者没有实体,就算是打不过塞尔德也能把对方恶心的被迫与他握手言和,一个随时出现在你的梦里或者冷不丁影响一下你的记忆的记忆令使,是个正常人都觉得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难缠。 塞尔德干过不少烂事,比如把市场开拓部的奥斯瓦尔多记忆影响一下,让他记错关键会议的时间直接影响他的晋升。比如看景元昼夜不休的加班,仗着景元打不到他,刻意淡化景元对过去记忆的强烈情感,强行让景元魔阴身时间推迟。 虽然景元觉得这对延迟他魔阴身发作很有帮助,但不妨碍景元把他训了一顿。 又或者给原始博士的记忆修改几个关键数据让原始博士震惊寰宇的实验失效之类的。 总之,虽然树敌不少,忆庭内部对塞尔德的评价也相当两极分化,但也有不少人觉得塞尔德确实是个好人。 比如卡卡瓦夏,比如波提欧,比如景元,比如一只试图给塞尔德卖安利的花导,若非记忆捞人捞的及时,恐怕上门的就是酒馆的愚者了。 这样一想,塞尔德和卡卡瓦夏的相遇也算是有缘份。 回到提瓦特。 不知道赤王从哪里找到的材料,塞尔德的重剑砍上去时竟然察觉到隐约震手。 “这个东西该不会是用琥珀王祂老人家的头皮屑做的吧。” 塞尔德心里嘀咕一声,脸上却八风不动。 沉重的重剑被提起,在机械狂风暴雨的攻击中,塞尔德闲庭信步的躲过一次又一次攻击,并且无视机械的隐身状态,单手抓住了隐藏起来的核心。 “这种把身体拆出来只留下核心的技术是哪个笨蛋设计的。” 塞尔德不禁评价:“但凡换个不靠眼睛视物的家伙都能破除这个技术吧。” 不过这真的不怪赤王,提瓦特的天花板比不过星穹铁道的世界,人们认知世界的方式基本还停留在肉眼所见,这种会隐形的机关基本可以应对绝大多数场合,这也让赤王没有改进机械的动力。 但是现在依靠光学隐身的机械却偏偏遇到了靠忆质感知整个世界的忆者。 “好,抓到你了。” 半人高的核心随着赛尔德一巴掌呼上去,如同尘土筑成的高墙般土崩瓦解。 “就像螃蟹一样,外壳硬里面脆。” 随着核心被破坏,正在不断旋转的外壳也停滞在原地,然后散落成一地碎片。 塞尔德拾起最后留下来的相对完整的拳头大小的结晶,发现里面居然记录了不少的记忆。 “这是赤王的记忆吗?” 塞尔德闭上眼感知。 总之还是让学者和他一起分析一下吧,哲伯莱勒就让他继续探路好了。 旅行哲哲,听起来挺有趣的对吧,我们提瓦特有自己的旅行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