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湘江是红军但是啥都不会啊》
第3章 桥头镇整编
月光把山路洗成银白色时,王林蹲在一棵老樟树下清点人数。从石塘镇突围后连续行军三夜,一百八十多人的队伍保持完整(石塘战役牺牲了10多个同志,打仗哪有不**的),担架上的程翠林依旧昏迷不醒,但腹部的绷带已经不再渗血。
"营长,前面就是桥头镇了。"张红土从前方折返,草编的草鞋沾满泥浆。通过脑海中的3D地图,王林清楚地看到这个镇子像枚马蹄铁嵌在山谷中,镇中心的祠堂位置闪烁着二十多个蓝色光点——那是民团的驻地。
"郑水生带二排控制东西街口,"王林在黑暗中部署,"陈阿海带战斗组解决哨兵,记住留点活口,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师长的消息。"他特别拽了拽担架兵的绑腿,"把政委抬到镇外破庙,警戒范围扩大到两百米。"
队伍像水流般渗入镇子时,更夫正敲着三更的梆子。陈阿海带着两个战士摸到祠堂门口,哨兵抱着**靠在柱子上打瞌睡。战斗组长突然捂住哨兵的嘴,军用**顺势抹过喉咙,动作干净利落——这是三倍成长速度带来的战术本能。
二十多个民团还在祠堂里赌钱,王林带人冲进去时,骰子还在陶碗里打转。"都不许动!"陈阿海的**架在供桌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惊慌失措的团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团总刚摸到**,就被郑水生一**砸在太阳穴上,软倒在地。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祠堂时,王林正蹲在政委身边。郎中掀开政委的伤口看了半晌,突然点头:"还好没感染,命真大。"他从药箱里掏出个陶瓶,倒出褐色药膏:"这是祖传的金疮药,敷上三天就能收口。"
"老钟,清点下缴获的武器!"王林转身下令。钟光邦很快拿着清单跑来:"缴获**二十八支,**五百多发,**三十六颗,还有两箱没开封的汉阳造,还有不少的银元。"他扶了扶用麻绳固定的眼镜,"民团粮仓里有糙米二十袋,盐巴五斤,够我们吃半个月。"
王林盯着武器清单陷入沉思。石塘战斗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当时如果有专门的掷弹兵,伤亡本可以更小。"张红土!"他突然喊道,侦察组长从门口应声而入,军帽歪在一边。
"任命你为三排排长,"王林指着缴获的武器,"从后勤排挑三十个精干的,现在就开始训练。""那侦察任务..."张红土有些犹豫。
"两个侦察组并成侦察班,黄木生任班长"王林补充道,"你的任务是把这三十个人练成能打仗的硬骨头。"
当天下午,祠堂前的晒谷场上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王林看着三个战斗排正在训练队列,突然想起石塘战斗中那个扔**百发百中的新兵。"刘根胜!"他大喊一声,一个矮壮的汉子从队列里跑出来,军装上还沾着石塘战斗的血迹。
"任命你为掷弹班班长,"王林指着堆在墙角的**,"挑十个臂力好的,专门练这个。"他抓起一颗**。
刘根胜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个在石塘战斗中扔出十八颗**的农民儿子,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崭新的木柄**。"保证完成任务!"他的声音像炸雷般响亮。
暮色染红西山时,王林站在祠堂门口检阅队伍。三个战斗排加一个掷弹班整齐列队,一百多人的队伍精神抖擞,**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掷弹排的十个战士每人背着十颗**,腰间还挂着缴获的大刀。
队伍离开桥头镇时,杂货铺老板偷偷塞给钟光邦一袋红薯干:"沿着潇水走有浅滩,能蹚过去。"这个瘸腿的中年人望着远去的队伍,突然对着背影深深鞠躬——这一幕被黄木生捕捉到。
潇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王林第一个踏入浅滩。河水冰冷刺骨,没过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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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突然脚下一滑,他赶紧扶住肩上的**。身后的战士们排成单列,手挽着手蹚水前进,担架兵把政委举过头顶,政委的呻吟声在夜风中飘散。
"掷弹排注意警戒!"王林突然下令。刘根胜带着战士们迅速展开,**保险盖打开一半,随时准备投掷。月光下,他们的剪影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
当最后一个战士踏上东岸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王林瘫坐在沙滩上,看着三个战斗排轮流警戒,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豪情。从石塘镇的两个排,到桥头镇的三个排,这支队伍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三倍成长速度的优势,正在战场上逐渐显现。
"原地休息,"王林对身边的通讯员说,"告诉各排,下午三点召开会议。"
“同志们,我们现在渡过潇水,桥头镇的团总一直缩在桥头镇,所以我们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我推测,师长应该走这条路线过牯子江渡口,而且应该会在牯子江渡口和白军打了一仗,按照我们的时间,我们到四马桥镇一带,应该能碰上师长,我们打了石塘镇,又袭击了桥头镇,现在应该已经被白军知道了我们的行军路线,所以接下来我们还是要昼伏夜出,保存好有生力量,才能更好为**做贡献”
“我同意营长的思路,先和师长接上再说,虽然我们有近200人,但是不能大意。”钟光邦补充道
“我服从安排,跟着营长走”
“我们也是”
“行进过程中要学会边走边训练,把你们的拿手绝活教给同志们,特别是保命的。”
“是”众人应声道。
“老钟,你得多辛苦一下,同志们休息的时候,带人收集野菜这些,同志们不能光吃干粮,遇到村子,买点肉食,我们缴获的钱财去和村民买,先保证好战士们的战力”
“放心,这个交给我”
简短的会议以王林为主结束,王林知道现在大家心里没底,不知道接下来会往哪里去,只有王林有主意,几场胜利下来,跟着就行。
第40章 罗镇会议 六盘山下骑兵威 吴起长征结
第40章榜罗镇会议六盘山下骑兵威吴起长征结
1935年9月末的陇东高原,天高云淡,秋风飒飒。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浩浩荡荡抵达通渭县榜罗镇。这座历史悠久的陇中古镇,一时间红旗招展,人马喧嚣,成为了长征路上又一个至关重要的决策之地。
王林率领独立团(已正式纳入陕甘支队序列,仍保留“猛虎团”称号)抵达榜罗镇外围后,立即接到支队司令部通知:召开全支队连级以上干部会议。
“老李,光道同志,通知各营连长,立即到团部集合!”王林神色肃然,“中央要有大决策宣布。”
很快,独立团四十余名连级以上干部整齐列队。这些历经湘江血战、四渡赤水、金沙阻敌、包座攻坚的骨干们,虽然军装破旧,面庞黝黑,但个个眼神锐利,站如青松,浑身散发着百战精锐的凛然之气。
王林站在队伍前,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三位营长站在最前;李云龙抱着胳膊,一脸眼神深处透着期待;刘根胜、张红土、钟光邦、林火旺等各直属单位主官位列其后;新提拔的骑兵连长沙马尔格也站在其中,身姿挺拔。
“同志们,”王林声音洪亮,“支队召开重要会议,意义重大。我们独立团作为支队直属主力团,代表着全团的形象和精神面貌。全体都有,检查军容,随我入场!”
“是!”干部们齐声应答,迅速整理本就整洁的军装,昂首挺胸。
当王林带着这支纪律严明、杀气腾腾的干部队伍进入会场时,立刻引起了其他部队同志的侧目。独立团干部们统一的步伐、精良的装备(即便只是干部配枪也擦拭得锃亮)、以及那股子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自信与沉稳,与其他部队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主席台上的支队**们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会议在打麦场上举行。主席发表了重要讲话,他挥舞着手臂,声音铿锵有力:“……同志们!我们从哈达铺知道了陕北有红军,有根据地的好消息!现在,**正式决定,改变原定靠近苏联边界的计划,我们的落脚点,就在陕北!我们要在那里保卫和扩大苏区,以陕北作为领导中国**的大本营!”
话音刚落,会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许多干部激动得热泪盈眶。近一年的远征,跨越万水千山,历经无数牺牲,终于有了一个明确而可靠的归宿!陕北,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灯塔。
王林看着身边激动不已的部下们,自己也心潮澎湃。他知道,历史的车轮正沿着正确的轨道前进。他站起身,代表独立团全体指战员高声表态:“坚决拥护**决定!独立团全体官兵,誓死跟随**,打到陕北去,奔赴抗日前线!”
“打到陕北去!奔赴抗日前线!”李云龙、**道等所有独立团干部齐声怒吼,声震云霄,展现了“猛虎团”坚定不移的决心和强大的凝聚力。他们的表现,给主席和支队**留下了深刻印象。
会议结束后,部队士气空前高涨,明确了目标的红军,如同归海的江河,以更坚定的步伐向东北方向挺进。
1935年10月7日,陕甘支队翻越了长征路上最后一座高山——六盘山。独立团作为支队的前卫尖刀,率先抵达山脚下青石嘴附近。
王林正利用【活点地图】探查前方地形,忽然,地图边缘出现大量快速移动的红点(敌军)!
“有情况!”王林立刻举起拳头,部队骤然停止前进。
几乎同时,前方传来侦察连急促的**示警!
张红土飞马回报:“团长!东北军骑兵!至少两个连,两百多骑,正从青石嘴方向冲来!速度很快!”
众人脸色一凝。步兵在平原地带遭遇骑兵突击,是极其危险的。
李云龙眼睛一瞪:“骑兵?娘的,正好试试咱们的‘铁管炮’能不能轰他个人仰马翻!”
“不行!地形开阔,敌军分散,铁管炮精度不够!”王林立刻否定,大脑飞速运转,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地形——左侧有一片坡度较缓的土丘和灌木丛。
“一营听令!”王林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陈阿海!带你的一营,立刻抢占左侧土丘,依托地形,构筑简易阻击阵地!把你的重**都给老子架起来!组成交叉火力网!我要你把这两百骑兵,死死钉在前面那片开阔地上!”
“是!一营,跟我上!”陈阿海没有丝毫犹豫,大吼一声,率领一营八百战士如同猛虎出闸,迅速扑向土丘。战士们动作迅猛,挖掘散兵坑,架设**,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展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
“老李!”王林看向李云龙。
“在呢!团长,是不是该我们四营上了?”李云龙摩拳擦掌。
“就2个连的骑兵,都不够我全团出动的,你作为预备队,在一营侧后隐蔽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暴露!”
“啊?又预备……”李云龙脸一垮。
“执行命令!”王林语气不容置疑,随即看向另一侧,“沙马尔格!”
“到!”年轻的彝族连长纵马前出,眼神灼灼。
“你的骑兵连,到右后方那片林子后面隐蔽!**上膛,马刀出鞘!听我号令!我要你像猎豹一样,等敌人乱了,冲上去,给我狠狠地砍!练了一个月了,总归要亮刀的!”王林的手掌狠狠向下一劈。
“明白!骑兵连,跟我来!”沙马尔格兴奋地一拉缰绳,率领一百二十名骑兵如风般隐入侧后的树林中,马蹄声被茂密的植被吸收。
此时,东北军骑兵已经清晰可见。两百多匹战马奔腾,卷起漫天尘土,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气势汹汹地直扑过来,显然想凭借速度一举冲垮这支“步兵”。
“打!”随着陈阿海一声怒吼,一营的阵地上瞬间喷吐出无数条火舌!
近十挺重**组成的密集交叉火网,如同死神的镰刀,猛地扫向冲锋的骑兵队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瞬间被撕碎,惨叫着栽倒在地。
“砰!砰!砰!”**手们沉着射击,专打马匹。
“轰!轰!”营属迫击炮也发出怒吼,炮弹落在骑兵冲锋队形中,虽然直接杀伤不多,但**声和破片极大地惊扰了战马。
东北军骑兵没料到这支“步兵”火力如此凶猛、反应如此迅速!他们的冲锋势头瞬间被遏制,队形大乱。战马受惊,四处狂奔,骑手们努力控制坐骑,却不断有人中弹**。
“好!一营打得好!”王林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不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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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独立团超强的火力配置在此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敌军骑兵指挥官见势不妙,试图收拢部队后撤。
“想跑?没那么容易!”王林冷笑一声,“信号弹!沙马尔格,出击!”
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
“骑兵连!冲锋!”树林后,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沙马尔格猛地抽出马刀,刀锋直指溃乱的敌群!
“冲啊!”一百二十名彝族战士发出了震天的吼声,他们如同出笼的猛虎,策动战马,从侧翼猛地插向试图撤退的敌军骑兵!
这些凉山来的勇士,马术精湛,悍勇无比。他们如同旋风般卷入敌阵,马刀挥舞,砍瓜切菜般将慌乱的敌军骑兵劈**下。他们的冲击时机、角度都恰到好处,正好打在敌军最混乱、最脆弱的侧翼!
原本就陷入混乱的东北军骑兵彻底崩溃了!他们根本无力组织有效抵抗,只能四散奔逃,或者下马投降。
战斗很快结束。开阔地上,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经清点,此战击毙击伤敌骑兵近百人,俘虏一百二十余人,缴获完好战马一百五十多匹,以及大批马刀、骑枪、**。
“哈哈哈!痛快!真**痛快!”李云龙跑过来,虽然没捞着主攻,但看到这场漂亮的阻击战加反击战,也是大呼过瘾,“一营的**够猛!沙马尔格那小子的骑兵冲得也够狠!”
王林看着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收缴战利品,特别是那些雄健的战马,心中欣喜,却也清醒。他对**道和李云龙说:“战马是好东西,但我们现在养不起太多。骑兵训练、马匹草料消耗巨大。我的意见是,我们精选其中最好的三十匹,替换骑兵连的劣马,加强骑兵连。其余一百二十多匹战马和俘虏,全部上交给支队司令部。中央比我们更需要这些资源来组建更大的骑兵部队。”
**道表示赞同:“团长考虑得周到,我同意。”
李云龙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也知道这是大局:“行吧,听团长的!反正咱们有一个骑兵连也够用了,沙马尔格那小子带得不错!”
很快,王林亲自将一百二十余匹战马和俘虏的骑兵送到了支队司令部。
支队**看到王林送来如此厚礼,大为惊喜。主席握着王林的手说:“王林同志,你们独立团又立了一大功啊!不仅击溃了敌军,还送来了我们急需的战马!你们真是我们陕甘支队的拳头和宝贝!”
彭司令员也拍着王林的肩膀:“打得好,交得也痛快!有了这些马匹,咱们司令部的骑兵部队就能更快组建起来了!你们‘猛虎团’,名不虚传!”
王林立正敬礼:“老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独立团坚决服从中央决定,一切为了北上抗日!”
当晚,支队司令部宣布,以这批战马和俘虏为基础,正式组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骑兵侦察连(即赫赫有名的红军第一支骑兵部队的前身)。而王林的独立团,则因为此战的出色表现和无私贡献,再次受到全军通报表扬,“猛虎团”的威名,响彻陇东高原。
1935年10月19日,陕甘支队胜利到达陕甘根据地的吴起镇(今吴起县)。**和中央红军主力历时一年、纵横十一省、长驱二万五千里的长征,宣告胜利结束。
第40章 罗镇会议 六盘山下骑兵威 吴起长征结
第40章榜罗镇会议六盘山下骑兵威吴起长征结
1935年9月末的陇东高原,天高云淡,秋风飒飒。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浩浩荡荡抵达通渭县榜罗镇。这座历史悠久的陇中古镇,一时间红旗招展,人马喧嚣,成为了长征路上又一个至关重要的决策之地。
王林率领独立团(已正式纳入陕甘支队序列,仍保留“猛虎团”称号)抵达榜罗镇外围后,立即接到支队司令部通知:召开全支队连级以上干部会议。
“老李,光道同志,通知各营连长,立即到团部集合!”王林神色肃然,“中央要有大决策宣布。”
很快,独立团四十余名连级以上干部整齐列队。这些历经湘江血战、四渡赤水、金沙阻敌、包座攻坚的骨干们,虽然军装破旧,面庞黝黑,但个个眼神锐利,站如青松,浑身散发着百战精锐的凛然之气。
王林站在队伍前,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三位营长站在最前;李云龙抱着胳膊,一脸眼神深处透着期待;刘根胜、张红土、钟光邦、林火旺等各直属单位主官位列其后;新提拔的骑兵连长沙马尔格也站在其中,身姿挺拔。
“同志们,”王林声音洪亮,“支队召开重要会议,意义重大。我们独立团作为支队直属主力团,代表着全团的形象和精神面貌。全体都有,检查军容,随我入场!”
“是!”干部们齐声应答,迅速整理本就整洁的军装,昂首挺胸。
当王林带着这支纪律严明、杀气腾腾的干部队伍进入会场时,立刻引起了其他部队同志的侧目。独立团干部们统一的步伐、精良的装备(即便只是干部配枪也擦拭得锃亮)、以及那股子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自信与沉稳,与其他部队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主席台上的支队**们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会议在打麦场上举行。主席发表了重要讲话,他挥舞着手臂,声音铿锵有力:“……同志们!我们从哈达铺知道了陕北有红军,有根据地的好消息!现在,**正式决定,改变原定靠近苏联边界的计划,我们的落脚点,就在陕北!我们要在那里保卫和扩大苏区,以陕北作为领导中国**的大本营!”
话音刚落,会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许多干部激动得热泪盈眶。近一年的远征,跨越万水千山,历经无数牺牲,终于有了一个明确而可靠的归宿!陕北,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灯塔。
王林看着身边激动不已的部下们,自己也心潮澎湃。他知道,历史的车轮正沿着正确的轨道前进。他站起身,代表独立团全体指战员高声表态:“坚决拥护**决定!独立团全体官兵,誓死跟随**,打到陕北去,奔赴抗日前线!”
“打到陕北去!奔赴抗日前线!”李云龙、**道等所有独立团干部齐声怒吼,声震云霄,展现了“猛虎团”坚定不移的决心和强大的凝聚力。他们的表现,给主席和支队**留下了深刻印象。
会议结束后,部队士气空前高涨,明确了目标的红军,如同归海的江河,以更坚定的步伐向东北方向挺进。
1935年10月7日,陕甘支队翻越了长征路上最后一座高山——六盘山。独立团作为支队的前卫尖刀,率先抵达山脚下青石嘴附近。
王林正利用【活点地图】探查前方地形,忽然,地图边缘出现大量快速移动的红点(敌军)!
“有情况!”王林立刻举起拳头,部队骤然停止前进。
几乎同时,前方传来侦察连急促的**示警!
张红土飞马回报:“团长!东北军骑兵!至少两个连,两百多骑,正从青石嘴方向冲来!速度很快!”
众人脸色一凝。步兵在平原地带遭遇骑兵突击,是极其危险的。
李云龙眼睛一瞪:“骑兵?娘的,正好试试咱们的‘铁管炮’能不能轰他个人仰马翻!”
“不行!地形开阔,敌军分散,铁管炮精度不够!”王林立刻否定,大脑飞速运转,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地形——左侧有一片坡度较缓的土丘和灌木丛。
“一营听令!”王林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陈阿海!带你的一营,立刻抢占左侧土丘,依托地形,构筑简易阻击阵地!把你的重**都给老子架起来!组成交叉火力网!我要你把这两百骑兵,死死钉在前面那片开阔地上!”
“是!一营,跟我上!”陈阿海没有丝毫犹豫,大吼一声,率领一营八百战士如同猛虎出闸,迅速扑向土丘。战士们动作迅猛,挖掘散兵坑,架设**,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展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
“老李!”王林看向李云龙。
“在呢!团长,是不是该我们四营上了?”李云龙摩拳擦掌。
“就2个连的骑兵,都不够我全团出动的,你作为预备队,在一营侧后隐蔽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暴露!”
“啊?又预备……”李云龙脸一垮。
“执行命令!”王林语气不容置疑,随即看向另一侧,“沙马尔格!”
“到!”年轻的彝族连长纵马前出,眼神灼灼。
“你的骑兵连,到右后方那片林子后面隐蔽!**上膛,马刀出鞘!听我号令!我要你像猎豹一样,等敌人乱了,冲上去,给我狠狠地砍!练了一个月了,总归要亮刀的!”王林的手掌狠狠向下一劈。
“明白!骑兵连,跟我来!”沙马尔格兴奋地一拉缰绳,率领一百二十名骑兵如风般隐入侧后的树林中,马蹄声被茂密的植被吸收。
此时,东北军骑兵已经清晰可见。两百多匹战马奔腾,卷起漫天尘土,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气势汹汹地直扑过来,显然想凭借速度一举冲垮这支“步兵”。
“打!”随着陈阿海一声怒吼,一营的阵地上瞬间喷吐出无数条火舌!
近十挺重**组成的密集交叉火网,如同死神的镰刀,猛地扫向冲锋的骑兵队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瞬间被撕碎,惨叫着栽倒在地。
“砰!砰!砰!”**手们沉着射击,专打马匹。
“轰!轰!”营属迫击炮也发出怒吼,炮弹落在骑兵冲锋队形中,虽然直接杀伤不多,但**声和破片极大地惊扰了战马。
东北军骑兵没料到这支“步兵”火力如此凶猛、反应如此迅速!他们的冲锋势头瞬间被遏制,队形大乱。战马受惊,四处狂奔,骑手们努力控制坐骑,却不断有人中弹**。
“好!一营打得好!”王林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不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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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骑兵指挥官见势不妙,试图收拢部队后撤。
“想跑?没那么容易!”王林冷笑一声,“信号弹!沙马尔格,出击!”
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
“骑兵连!冲锋!”树林后,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沙马尔格猛地抽出马刀,刀锋直指溃乱的敌群!
“冲啊!”一百二十名彝族战士发出了震天的吼声,他们如同出笼的猛虎,策动战马,从侧翼猛地插向试图撤退的敌军骑兵!
这些凉山来的勇士,马术精湛,悍勇无比。他们如同旋风般卷入敌阵,马刀挥舞,砍瓜切菜般将慌乱的敌军骑兵劈**下。他们的冲击时机、角度都恰到好处,正好打在敌军最混乱、最脆弱的侧翼!
原本就陷入混乱的东北军骑兵彻底崩溃了!他们根本无力组织有效抵抗,只能四散奔逃,或者下马投降。
战斗很快结束。开阔地上,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经清点,此战击毙击伤敌骑兵近百人,俘虏一百二十余人,缴获完好战马一百五十多匹,以及大批马刀、骑枪、**。
“哈哈哈!痛快!真**痛快!”李云龙跑过来,虽然没捞着主攻,但看到这场漂亮的阻击战加反击战,也是大呼过瘾,“一营的**够猛!沙马尔格那小子的骑兵冲得也够狠!”
王林看着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收缴战利品,特别是那些雄健的战马,心中欣喜,却也清醒。他对**道和李云龙说:“战马是好东西,但我们现在养不起太多。骑兵训练、马匹草料消耗巨大。我的意见是,我们精选其中最好的三十匹,替换骑兵连的劣马,加强骑兵连。其余一百二十多匹战马和俘虏,全部上交给支队司令部。中央比我们更需要这些资源来组建更大的骑兵部队。”
**道表示赞同:“团长考虑得周到,我同意。”
李云龙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也知道这是大局:“行吧,听团长的!反正咱们有一个骑兵连也够用了,沙马尔格那小子带得不错!”
很快,王林亲自将一百二十余匹战马和俘虏的骑兵送到了支队司令部。
支队**看到王林送来如此厚礼,大为惊喜。主席握着王林的手说:“王林同志,你们独立团又立了一大功啊!不仅击溃了敌军,还送来了我们急需的战马!你们真是我们陕甘支队的拳头和宝贝!”
彭司令员也拍着王林的肩膀:“打得好,交得也痛快!有了这些马匹,咱们司令部的骑兵部队就能更快组建起来了!你们‘猛虎团’,名不虚传!”
王林立正敬礼:“老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独立团坚决服从中央决定,一切为了北上抗日!”
当晚,支队司令部宣布,以这批战马和俘虏为基础,正式组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骑兵侦察连(即赫赫有名的红军第一支骑兵部队的前身)。而王林的独立团,则因为此战的出色表现和无私贡献,再次受到全军通报表扬,“猛虎团”的威名,响彻陇东高原。
1935年10月19日,陕甘支队胜利到达陕甘根据地的吴起镇(今吴起县)。**和中央红军主力历时一年、纵横十一省、长驱二万五千里的长征,宣告胜利结束。
第7章 奇渡湘江
月光像一层银纱笼罩着道县城墙。
"报告营长,部队集合完毕。"黄木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林收起地图,走出临时指挥部。月光下,二百多名战士整齐列队,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坚定。他的3D地图上,这些红点都带着微微的金边——这是系统"忠奸辨识"能力的体现,意味着他们都是忠诚可靠的战士,士气是普通部队的三倍。
"同志们,"王林站在一块石头上,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今晚开始,我们要用三个夜晚的时间,秘密行军到湘江边。白天隐蔽,晚上行动。侦察排已经先行出发,为我们探路。"
他环视每一张面孔:"我知道大家都很疲惫,但我们必须追**红军。桂军、湘军和民团正在搜捕我们,所以行军必须绝对安静,不能生火,不能大声说话。有没有问题?"
"没有!"战士们低声回应。
"好,一连打头,侦察排已经先行,后勤排和炊事班在中间,掷弹排殿后。出发!"
部队像一条无声的黑龙,蜿蜒进入山林。王林走在队伍中部,不时查看3D地图调整路线。
民团哨点如棋子般分布在山道两侧,而他们正沿着地图标注的"安全路径"绕行。三倍增益的士气让战士们脚步轻捷,连驮马的蹄声都压得极低。
出道县第三天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侦察排的暗号在山道上响起。王林查看,借着月光看到张红土带着人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军装上还沾着夜露。
"营长!"张红土的呼吸急促,"界首渡口下游五公里有沙洲,水深0.4到0.8米,人马都能涉渡。但两岸各有一个排的桂军守着,东岸西岸都有重**和迫击炮。"
王林沉思片刻,迅速做出部署:“侦查排摸黑先用刀拿下东岸阵地,没响枪就是我们的机会,响枪就只能硬打,把所有的轻**都给侦查排,拿下东岸后,侦查排作为第一梯队涉渡过江,有没有问题张红土!”
“放心吧,营长,侦查排一定完成任务”张红土敬礼保证。
“好,不愧是全营的刀尖,有股子士气”
“狙击班跟在侦察排后面,不急着冲岸,负责敌人开火后专打火力点,明白吗?水生”
“是”郑水生也是个不落人后的。
“接下来就是一连,作为第三梯队渡江,最后是后勤排,掷弹排殿后”
“是”众人齐心
“参谋长会**,侦查排尽可能缴获那门迫击炮”
“过了江还得再打一仗,界首就离500米,界首听到**后就给我们备战时间只有20分钟”**道补充道。
“没错,所以一旦拿下对岸,侦查排迅速依托阵地迎战界首敌人,一连抓紧时间用最快速度给我登岸,减轻侦查排的压力。”
“行动”
众人领命,各自准备。夜色中,侦察排如鬼魅般悄然靠近东岸。他们凭借着精湛的技艺,无声无息地解决了哨兵,成功缴获了重**、轻**和迫击炮。
三十名侦察排战士带着十挺轻**,悄无声息地踏入冰冷的江水中。狙击班的郑水生带着他的神**们紧随其后。王林通过地图看到蓝色光点群缓缓向对岸移动,心跳加速。
就在侦察排距离西岸约二十米时,地图上一个黄色光点突然转向江面,然后迅速变红——敌人发现了!
"砰!"一声枪响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重**的咆哮,**在江面上激起无数水花。
"开火!"王林大吼。
侦察排的十挺轻**同时喷出火舌,压制岸上的火力点。狙击班的**几乎听不见,但王林通过地图看到敌军的重**手和炮手的光点一个接一个熄灭。
"参谋长!用迫击炮打掉重**"王林喊道。
**道已经架好了从东岸缴获的迫击炮:"方位275,距离200,放!"
炮弹呼啸着落在西岸的敌军阵地上,一声巨响后,重**哑火了。第二发炮弹准确命中迫击炮阵地,引爆了堆放的**,一团火球腾空而起。
"冲锋!"张红土的声音从对岸传来。
侦察排的战士们呐喊着冲上西岸,与残余的民团士兵展开近战。王林看到地图上的黄色光点迅速减少,但新的危机出现了——界首渡口方向,一个连规模的黄色光点正快速向交火地点移动。
"一连,快渡江!"王林命令道,"敌人增援来了!"
陈阿海带领一连战士冲入江中,冰冷刺骨的江水没到胸口,但没人退缩。王林也踏入水中,驳壳枪高举过头,向对岸前进。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爬上西岸时,侦察排已经与增援的民团连交上火了。**呼啸着从头顶飞过,王林看到一个侦察排战士被击中,倒在血泊中。
"建立防线!"王林滚进一个弹坑,朝冲上来的一连战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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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木生,带一排向左翼展开!陈阿海,二排正面阻击!"
部队迅速展开,新投入战斗的一连生力军立即扭转了战局。民团虽然人多,但训练和士气远不如红军。在遭到三面夹击后,他们开始溃退。
"追击!拿下界首渡口!"王林跃出弹坑,带头冲锋。
战士们如猛虎下山,追着溃逃的民团士兵冲入渡口。少数试图抵抗的敌人很快被消灭,大部分丢下武器逃跑了。
"清点伤亡!收集**!"王林站在渡口的石阶上,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我们成功了,同志们!"
“老钟,统计伤亡和缴获!”
钟光邦立刻组织后勤排开始清点:
我方伤亡:阵亡18人,轻伤12人,无重伤;
缴获武器:重**1挺、轻**2挺、82毫米迫击炮1门、**42支、**1200余发、**60颗、干粮若干;
俘虏:桂军士兵13人,其中2人重伤,其余愿意投降。
王林听完报告后点了点头,心中稍安。这次渡江,伤亡比预期要小得多,得益于系统的精准指挥和战士们三倍成长速度带来的战术素养。
“抓紧时间补充**,部队**量分配要精不要全,有能力吃肉,没能力的给我抬担架去”
“这......影响怕是不好,中央也没有这个规定”钟光邦犹豫道。
“这是我三营的规矩,现在是在运动中战斗,不是反围剿,不能在战斗中成长,那就是能力问题”
“老钟,不用思考了,按照我的命令执行就行,轻重**分配给一连,迫击炮在掷弹排挑选有天分的交给参谋长带,我们需要有自己的炮兵”
“是,我这就去安排”钟光邦的优势就是执行不打折扣。
王林点点头,望向湘江西岸的群山。在他们前方,是已经西进的中央红军;在他们身后,是浴血突围的湘江战场。这场惊心动魄的夜渡,只是长征路上的一小步,但对他们这支孤军而言,却是生死攸关的一大步。
"让部队休整两小时。"王林命令道,"天亮后,我们继续向西追赶大部队。"
他摸了摸胸前的驳壳枪,那是原主最珍视的武器。现在,他不仅继承了这把枪,更继承了这支队伍的希望与使命。战场指挥系统的地图上,前方的道路依然布满黄色光点,但王林知道,只要系统在,只要这支队伍不散,他们就能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第8章 遭遇转伏击
桂林,桂军第七师司令部。
"废物!一群废物!"
廖磊将电报拍在桌上,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这位桂军悍将额头青筋暴起,指着墙上地图湘江段的一个红圈:"**34师红军一个残部,居然从我们眼皮底下渡过湘江!你们知道白崇禧长官怎么说吗?他说这是桂军的奇耻大辱!最主要的是湘军那边发来电报,**师长疑似被这支小部队救出,他们就是前些天攻下道县的那支残兵,当时你们还嘲笑人家,现在人家笑我们了"
司令部里鸦雀无声,军官们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廖磊抓起指挥棒,重重地点在地图上:"23团立刻北上追击,务必在红军残部与主力会合前将其歼灭!"指挥棒划出三条线,"分三路包抄,绝不能让他们进入贵州!"
"师座,"23团团长周祖晃犹豫道,"根据情报,这支红军虽然人少,但战斗力极强,界首渡口的民团连十分钟就被击溃..."
"所以我才派你们团去!"廖磊厉声打断,"装备最新武器的精锐团,还怕一支200人的残兵?再让我失望,军法从事!"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祖晃脚跟一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资源县境内,一处隐蔽的山谷中。
王林蹲在溪边,捧起冰凉的溪水洗了把脸。几多天急行军下来,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
"营长!有情况!"
侦察排长张红土像只灵巧的山猫钻过灌木丛,军装上沾满露水和草屑。
"东南方向五里地,发现桂军活动痕迹。"张红土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铜弹壳,"新的,地上还有马蹄印和灶坑,至少一个营的兵力。"
王林迅速展开3D地图,果然在东南方向发现大片黄色光点正向他们移动。他眉头紧锁——部队刚渡过湘江,战士们疲惫不堪,这时候接战极为不利。
"传令兵!通知各连排长立刻来开会!"王林低声喝道,同时在地图上寻找有利地形。
十分钟后,排以上干部**在一片松林里。王林用**在地上画出附近地形:"侦察排发现桂军一个营正朝我们移动。这一仗躲不过去,只能打!"
他指向一处山谷:"这里,葫芦口。一连埋伏在左侧山脊,掷弹排去右侧,侦察排和狙击班封锁出口。参谋长带后勤排安置和师长和政委以及伤员,在后方准备好担架和热食。"
"营长,要不要先转移?"一连长陈阿海挠着络腮胡,"战士们刚睡下..."
"来不及了。"王林摇头,"敌人离我们只有五公里,这一带地形我们不熟悉,现在撤退会被咬住尾巴。就只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参谋长**道跑到王林身边,头发还翘着一撮:"什么情况?"
"桂军一个营,距离我们不到五公里。"王林看着地图上移动的黄色光点,"看行进方向,就是冲我们来的。"
**道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么快找到我们?"
"不清楚,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王林快速分析地形,"我们得找个地方打伏击,被动逃跑只会被咬住尾巴。"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一处马蹄形山谷:"葫芦口这里!两侧高中间低,只有一个入口一个出口。一连埋伏在左侧山脊,掷弹排去右侧,侦察排和狙击班封锁出口。"
周志明摸了摸胸前的怀表——这是他离开桂林前父亲送的,表盖内侧刻着"精忠报国"四个字。作为桂林陆军讲武堂的优秀毕业生,他本该在师部担任参谋,却被紧急派往前线接管这个刚吃了败仗的营。
"周营长,前面就是资源县地界了。"副官指着雾气缭绕的山路,"师部说红军残部可能躲在这一带。"
周志明点点头,军靴上沾满泥浆。他接手这个营才三天,士兵们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怀疑——毕竟前任营长是被红军打死的。这些老兵油子显然不信任一个刚从军校出来的年轻人。
"传令下去,保持警戒。"周志明下意识地按照教科书上的要求下令,却听到队伍里传来几声不屑的轻笑。
山谷里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五十米。周志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地形太适合打伏击了。他刚要下令派出侦察兵,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敌袭!"
刹那间,两侧山脊喷射出无数火舌。周志明看到最前面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他本能地扑向一块岩石后方。**打在石头上,溅起尖锐的碎石。
"迫击炮!**手!还击!"周志明大喊,却发现辎重队还在队伍末尾,根本来不及展开。
这是一场教科书般的伏击战——火力配置完美,地形利用极致,时机把握精准。周志明在军校推演过无数次战术,却从未见过执行得如此干净利落的实战。**是怎么知道他们会走这条路的?
二十分钟后,**渐歇。周志明从岩石后抬头,看到自己的士兵要么倒地哀嚎,要么举手投降。一个消瘦的红军军官带着几名战士向他走来,那人腰间别着驳壳枪,眼神锐利如鹰。
"报告!"侦察排长张红土跑来,"从俘虏口中得知,桂军一个整团在搜捕我们,这是他们的前锋营!"
王林心头一紧——情况比想象的严重。他立即命令:"快速打扫战场,收集所有武器**。参谋长,把俘虏集中起来,我要和他们谈谈。"
**道蹲在俘虏营外围的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看着王林走向那群垂头丧气的桂军俘虏,心里直打鼓——按以往经验,这些顽固的白军俘虏不**就算好的,能转化十分之一都是奇迹。
"同志们,都坐近些。"王林解开风纪扣,直接盘腿坐在泥地上,"我不是来训话的,就想听听大伙儿的故事。"
俘虏群里传来几声冷哼。有个满脸横肉的伤兵朝地上啐了一口:"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玩什么花样!"
**道的手指悄悄搭上了驳壳枪的**。但王林只是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粗布包:"这是刚才从你们营长身上搜出来的,看看。"
粗布展开,露出三块亮闪闪的银元和半包"老刀牌"香烟。俘虏们眼睛都直了——当兵的谁不知道,这相当于他们半年的军饷。
"你们营长兜里揣着弟兄们的卖命钱,"王林的声音突然拔高,"而你们呢?军饷被克扣,受伤没药治,**就地埋!这就是你们效忠的长官!"
俘虏群里骚动起来。**道惊讶地看到,几个刚才还满脸敌意的老兵油子此刻正死死盯着那几块银元,眼里冒着火。
"我叫王林,江西兴国人。"王林的声调忽然柔和下来,"我爹给地主扛活,累得吐血,临死前连口棺材都没有,用草席一卷埋了..."
**道瞪大了眼睛——他跟了王营长这么久,从没听过这些!只见王林解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伤疤:"这是十三岁那年,我上山砍柴,地主家的护院说我偷树,一**砸的..."
俘虏堆里那个满脸横肉的伤兵突然开口:"我爹...我爹是让税警活活打死的..."这壮汉声音哽咽得像个小姑娘,"就为欠了两块大洋的田赋..."
仿佛打开了闸门,俘虏们一个接一个开始诉说:
"我妹子被保长糟蹋了,投了井..."
"老家闹饥荒,我娘饿得吃观音土,肠子都胀破了..."
"在桂军五年,军饷全让**营副吞了..."
**道的草茎掉在了地上。他看见那个朝王林吐口水的伤兵此刻哭得浑身发抖,看见几个半大孩子似的小兵抱成一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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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王林眼里闪着泪光,把说故事的俘虏一个个扶起来。
"兄弟们!"王林跳上碾谷用的石磙,"在红军里,官兵穿一样的衣,吃一样的饭!我们打仗不为升官发财,就为让天下穷人不再受苦!"
"愿意留下的,咱们就是同志!想回家的——"王林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每人两块大洋路费!"
俘虏堆"轰"地炸开了锅。**道目瞪口呆地看着至少两百人挤到左边报名参加红军,连那些重伤员都挣扎着要举手。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个桂军营长周志明——那个一身书卷气的军校生——竟然红着眼睛走到王林面前,把自己的怀表塞给了他。
夜幕降临。周志明以为会遭到报复——毕竟他的前任打**不少红军。但相反,红军给俘虏们分了热粥,甚至还给伤员换了药。
"周营长,聊聊?"
周志明抬头,看到王林拎着两个搪瓷杯走来,热气从杯中升起。
"红茶?"王林递过一杯,"从你们辎重队缴获的。"
周志明接过杯子,温热透过搪瓷传到掌心。他谨慎地抿了一口,确实是上等滇红。
"听说周营长是军校高材生?"王林在他对面坐下。
"桂林陆军讲武堂第三期。"周志明不无自豪,随即又觉得可笑——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可骄傲的?
王林似乎看穿他的心思:"仗打得不错。如果不是地形绝对有利,我们没那么容易吃掉你们一个营。"
周志明苦笑:"教科书上写了千百遍的山地行军警戒,我居然...犯了最低级的错误。"
"因为士兵不听你的?"王林一针见血,"桂军里,老兵油子怎么会服一个刚出军校的娃娃营长?"
周志明惊讶于对方的洞察力,不由自主地点头:"他们...说我连血都没见过..."
"但在红军不一样。"王林目光灼灼,"我们只看能力,不论资历。我们有个团长,二十岁;还有个师长,参军前是个教书先生。"
"周营长家境不错吧?"王林突然问。
周志明点头:"家父在桂林经营药材生意。"
"那你为什么要参军?为了''精忠报国''?"王林指了指周志明露在口袋外的怀表链子。
周志明掏出怀表,轻轻摩挲表盖:"小时候私塾先生教《满江红》,就想学岳武穆..."他的声音低下去,"但这些年看到的...军队不是在打军阀就是在剿共,日本人占了东三省却..."
"却要''攘外必先安内''?"王林冷笑,"知道为什么红军能一次次跳出包围圈吗?因为我们有老百姓支持。在苏区,农民分到了土地;在行军路上,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周志明想起白天看到的场景——红军士兵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给俘虏分粮。这和他见过的任何军队都不一样。
"周营长,以你的学识应该明白,中国的问题不是换个政府就能解决的。"王林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需要一场彻底的**,改变这个**的社会制度。"
这句话像闪电般击中周志明。在军校时,他也曾偷偷阅读过一些**,那些关于阶级、关于剥削的理论曾让他夜不能寐。但同窗们都说那是"**邪说"...
"王营长,"周志明突然抬头,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如果...如果我愿意加入红军,你会相信我吗?"
王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望向星空:"周志明,你父亲给你怀表时,希望你''精忠报国''——但报的是哪个''国''?是四大家族把持的民国,还是千千万万劳苦大众的中国?"
第9章 山谷整编 成长中的三营
红军战士们已经列队完毕。王林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望着眼前这支焕然一新的队伍——原本的240人,加上近300名转化的桂军俘虏,如今已经扩充到了近500多人,一个真正的满编营!从**堆里爬出来到现在近20天时间,自己这个营长满编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有跟随自己从湘江血战突围的老兵,也有刚刚换上红军军装的新战士。他们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残兵败将,不再是孤军奋战!我们是红34师102团第三营,一支真正的红军主力部队!”
他展开手中的编制表,开始宣读整编命令——红军和刚刚转化的同志混编
步兵连(3个):每连160人,下辖3个步兵排、1个重**火力班、1个通讯侦察班、1个炊事班、一个辎重班。
步兵排(3个):每排40人,下辖3个步兵班(每班10人,1挺轻**)和1个掷弹班(10人,专职投弹手)。
重**火力班:装备2挺重**,负责火力压制。
通讯侦察班:负责联络和战场侦察。
炊事班:保障全连伙食。
辎重班:负责全连**物资运输。
营直属部队:
警卫排(30人):由原狙击班扩编,郑水生任排长,全营枪法最好的战士集中于此,负责营部警戒和关键战斗支援。
辎重排(30人):由原后勤排改编,林火旺任排长,负责全营物资运输。
医疗队(10人):由钟光邦兼任队长,挑选懂简单战场急救的战士组成。
“一连长,仍由陈阿海担任!”
“二连长,由一连副连长黄木生担任!”
“三连长——”王林顿了顿,目光落在站在队伍前排的周志明身上,“由周志明同志担任!”
刘根胜站在队列里,心里有些忐忑——他的掷弹排被撤编了。
王林看出了他的不安,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刘根胜,你的掷弹排打得不错,但现在我们有了更好的家伙。”他指了指缴获的6门迫击炮(渡湘江时缴获的加上昨天伏击战缴获的),“从今天起,你带十几个机灵的战士,跟着参谋长学**!学会了,你就是炮排排长”
刘根胜眼睛一亮,啪地立正:“是!保证学会!”
缴获的武器被重新分配——
轻**:每个步兵班一挺,全营共27挺。
重**:每个连两挺,共6挺,组成火力支援班。
**:汉阳造和中正式混编,每个战士都有枪,还有多余。
**:掷弹班每人携带6枚,全营集中储备200枚。
迫击炮:6门,炮弹180发
全营一共580人,再加上这个火力组成已经无限接近中央军一个营了。
王林看着战士们领到新武器时的兴奋神情,心中终于有了底气——现在,他们不再是缺枪少弹的残部,而是一支真正能打硬仗的部队!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周志明挺直腰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个曾经的桂军营长,如今已经彻底融入了这支队伍。
**道蹲在一门缴获的82mm迫击炮旁,仔细擦拭着炮管。他早年曾在军阀部队里当过炮兵,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
“迫击炮和**不一样。”他指着炮座,对围过来的刘根胜和另外十几名战士说道,“**扔出去靠的是臂力,但这玩意儿——”他拍了拍炮管,“靠的是数学!”
战士们面面相觑,刘根胜挠挠头:“参谋长,咱就认得几个大字,这玩意儿咋算?”
**道咧嘴一笑:“简单!我教你们口诀——‘一瞄二调三放炮,敌人见了满地跑’!”
战士们哄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当天下午,**道带人在山谷里找了块空地,架起迫击炮。
“目标——前方300米,土坡后面那棵歪脖子树!”他眯起眼睛,竖起大拇指测距,然后调整炮口角度,“装弹!”
刘根胜小心翼翼地把炮弹塞进炮管——
“砰!”
炮弹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歪脖子树旁,炸起一片泥土。
“打偏了!”有战士喊道。
**道却满意地点点头:“第一发能落这么近,不错了!再来!”
三发试射后,刘根胜已经能独立操作,虽然准头还差些,但至少不会把炮弹打到自家阵地上了。
傍晚,王林看着训练归来的迫击炮班,对**道笑道:“怎么样,这几个小子能行吗?”
**道擦了擦脸上的炮灰:“刘根胜学得快,再打几仗,准能成个好炮手!”
王林点点头,望向远方——
现在,他的营不仅有了满编的步兵,还有了真正的重火力!再加上系统加持,他敢和中央军一个营面对面叫板。
大南山的晨雾还未散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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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已响起整齐的踏步声。
红三营的战士们排成三列纵队。
"一!二!三——四!"
周志明的口令在山谷间回荡。三连的战士们额头沁汗,却咬牙跟着节奏。他们昨天还是桂军的"双枪兵"(**加烟枪),今日已能保持队形翻越海拔千米的山脊。王林站在崖边观察,3D地图上代表战士们的红点正以稳定速度向西移动,偶尔有几个光点因体力不支闪烁,很快就被收容队接应。
正午休整时,**道在溪边开设了临时课堂。
"迫击炮不是摔炮!"他踹了脚想用石头模拟炮弹的新兵,"风速修正口诀都喂狗了?"树皮制成的简易测距仪在战士们手中传递,刘根胜正用炭笔在石板上演算弹道——这个昔日的掷弹兵如今已能打出200米内三发两中的成绩。
溪流另一侧,郑水生的警卫排正进行无声杀戮训练。三十个**同时指向三百米外的树靶,中正式**的准星缺口间,一片枯叶飘落的轨迹都被计算在内。"砰!"三十声枪响合成一声,三十个树靶的"眉心"同时绽开孔洞。
王林深知枪法是**喂出来的,所以特批每人10发训练弹,在大山里枪炮声传不远,有流水声加风声覆盖,刚好边走边练,加上自己系统加持的3倍成长,混编后的三营正在加速成长。
第三天行军时,一场暴雨揭开了新老战士最后的隔阂。
陡峭的山路变成泥潭,驮着迫击炮的骡子突然失蹄。眼看炮管要滑落悬崖,三个原桂军士兵扑上**死拽住缰绳,膝盖在石棱上磨得血肉模糊。一连的老兵们立刻解下绑腿结成绳索,二十多人悬在崖边组成人链。当炮身最终被拉回安全地带,泥浆里的血水已分不清来自谁的伤口。
王林在雨中看到,周志明正用缴获的德制**割开自己的衬衣给伤员包扎——那把刀柄上刻着"蒋中正赠"的军官佩刀,此刻正撕开纱布。
拂晓,先头侦察排的哨音从山顶传来。
张红土像只猿猴从坡上上溜下,胡子拉碴的脸上咧开笑容:"通道县城!白狗子有一个保安团!"战士们骚动起来。
"全营隐蔽休整。"王林收起地图,弹了弹周志明肩章上的霜花,"告诉同志们,最后一道关卡到了。"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岩壁上,那轮廓已与大山融为一体。
第10章 奇夺通道
薄雾如纱,笼罩着沉睡的通道县城。城墙上几点昏黄的灯火在浓雾中晕开,更添几分死寂。王林伏在一块冰冷的岩石后,双眼紧盯着脑海中展开的3D地图。代表敌军的蓝色光点稀疏分布在城墙、城门楼和城中心的几处大院,巡逻路线在地图上清晰可见,间隔时间长,路线固定,透着股松懈。
“一个团?”王林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架子不小,骨头怕是软的。”地图显示,大部分光点集中在营房区域睡觉,城墙上的哨兵也多是抱枪打盹的状态。这符合他对地方民团的认知——欺压百姓有余,打仗拼命不足,尤其在这远离主战场的后方。
参谋长**道悄无声息地爬到他身边,压低声音:“王林,侦察排回来了。城防稀松,西门、北门老旧,南门最结实,驻兵也最多。东门临河,有吊桥,守备一般,但河道是个麻烦。”他顿了顿,“城里药铺、粮店位置都摸清了,最大的威胁是保安团团部那两挺重**,架在鼓楼上。”
王林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虚点:“和我们‘看’到的一致。保安团,不是桂军主力,吓唬老百姓的纸老虎。硬攻伤亡不会太大,但没必要。我们要的是城里的物资和通道,更要保全每一个战士。”他强调着“伤亡最低”的核心目标。
“老钟,”王林转头看向身后的钟光邦,“师长和政委情况怎么样?”
“政委昨晚醒了一次,喝了几口水又睡了,烧退了,伤口在收口。师长…脉搏稳了些,但还没醒。杜医生给的磺胺粉快用完了。”钟光邦语气带着忧虑。
磺胺…王林眼神一凝。这更是拿下通道县的迫切理由。他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连排长们——陈阿海、周志明(三连长)、张红土、郑水生、刘根胜,还有**道参谋长。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坚定和期待,连续胜利和系统增益让这支队伍的精气神达到了顶峰。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山林晨雾中清晰传递,“目标,通道县。要求:速战速决,伤亡最低,缴获最大,特别是药品!保安团是土鸡瓦狗,但困兽犹斗,城墙是麻烦。所以,我们奇取,打他个措手不及!”
快速部署,充分利用己方优势,力求将战斗控制在最小接触范围:
“幽灵”渗透(张红土侦察排+郑水生警卫排尖兵组):
利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和浓雾掩护。
避开巡逻队,直扑西门、北门这两个相对薄弱的老旧城门。
目标:无声解决城门楼及附近哨兵。**、绳索为主,严禁开枪。
成功后,立即控制城门,放下吊桥(北门若有),保持静默,发出预定鸟鸣信号。
郑水生的神**负责在暗处监控可能出现的意外目标,确保无声。
“雷霆”破门(陈阿海一连精干突击队+刘根胜迫击炮班):
潜伏至东门外河对岸密林。
一旦收到西门/北门控制成功的信号(或预定时间到仍未成功,则强攻东门),刘根胜指挥迫击炮班进行精准火力准备。
目标:
首要:城中心鼓楼团部,打掉指挥中枢和重**威胁(参谋长到现场指导修正参数)。
次要:保安团主要营房区域,制造混乱,压制敌集结。
严禁:无差别轰击民居。
炮击同时,陈阿海率突击队强渡护城河(地图显示有浅滩/可用简易渡具),直扑东门。若城门未开,用集束**爆破。炮火掩护其行动。
“铁流”进城(周志明三连+陈阿海一连主力+黄木生的二连一部):
主力潜伏在西门、北门外。
一旦城门被侦察排/警卫排控制打开,或东门爆破成功/炮击开始,主力部队立即由西门、北门(及打开的东门)多路快速突入。
战术:以班排为单位,沿主干道快速穿插,直扑保安团营房、团部、仓库、药铺、监狱(可能有被捕同志)等关键节点。
核心要求:快!利用突然性和混乱,在敌人组织起有效抵抗前将其分割、击溃、迫降。高喊“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瓦解敌人士气。周志明可利用其前**军官身份喊话,更具说服力。
“磐石”守备与支援(钟光邦后勤/医疗队+二连一部+重**班):
在城外隐蔽处设立临时指挥部和伤员救护点,严密保护师长、政委担架。
重**班在城外制高点预设阵地,提供火力掩护(尤其是对东门突击和可能的敌援方向),非必要不开火,避免误伤和暴露。
医疗队前移至城门附近安全区域,随时准备救治伤员。
后勤分队准备接收物资和俘虏。
“奇兵”扰敌(参谋长带二连一部精干小队):
在战斗打响(特别是炮击)后,运动至南门外制造声势(放冷枪、呐喊、点鞭炮),佯装主力进攻,牵制南门守军,使其不敢增援他处。
“记住!静默渗透是关键!张红土、郑水生,西门北门拿不下,强攻伤亡必增!你们的刀,要快过敌人的喉咙!”
“炮火要准!刘根胜,参谋长可看着你呢!打掉团部,打散敌人营房,就是大功!节省炮弹,后面还有硬仗!”
“主力进城后,穿插要快,喊话要响!敌人懵了的时候,就是我们抓俘虏、收物资的时候!陈阿海、周志明,别恋战,控制要点,驱散溃兵为主!”
“老钟,师长政委和伤员是命根子,城外交给你,万无一失!”
“此战,不仅要胜,更要胜得漂亮,胜得‘便宜’!出发!”
浓雾成了最好的掩护。张红土和郑水生挑选的二十余名最精锐的战士,像融入夜色的影子,贴着城墙根移动。地图在王林脑中同步更新,每个哨兵的位置、每一次巡逻的间隙都了然于胸。张红土打了个手势,两组人分别扑向西、北两门。
西门城楼,两个抱着枪打盹的哨兵几乎在睡梦中就被抹了脖子。城门洞里,一个出来撒尿的团丁被郑水生从背后捂住嘴,**精准地刺入心脏。动作干净利落,只有身体倒地的轻微闷响。绳索放下,厚重的城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一声短促的夜枭叫声响起。
北门同样顺利。老旧的门栓被撬开,吊桥的绞索被砍断,桥面沉重地落下,溅起些许水花,被浓雾和风声掩盖。信号再次发出。
“好!”王林眼中精光一闪,对着身边的刘根胜和**道低喝:“开炮!”
早已标定好诸元的四门迫击炮(留两门备用)同时发出闷响。“咻——咻——”尖啸声撕裂黎明的寂静。
“轰!轰!轰!轰!”剧烈的**声在城中心鼓楼和城东营房区几乎同时炸响!鼓楼瞬间被火光和烟尘吞没,那两挺重**连同团部军官一起上了天。营房区砖石木屑横飞,惨叫声一片,侥幸没被炸死的团丁衣衫不整地哭喊着往外跑,建制瞬间崩溃。
炮声就是命令!陈阿海大吼一声:“跟我上!”一连突击队几十条汉子如同下山的猛虎,跃出树林,扑向护城河。他们利用简易木筏和绳索,在冰冷的河水中快速泅渡。与此同时,西门、北门洞开,周志明和陈阿海的主力连队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冲啊!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震天的喊杀声在城内多条街道响起。红军战士三人一组,五人一队,沿着主干道迅猛穿插。遇到零星抵抗,精准的点射或刺刀解决。大部分民团团丁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或者被炮炸懵了头,看到如狼似虎、装备精良(相对他们)的红军从多个方向冲来,听到震耳的喊话,抵抗意志瞬间瓦解。成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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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丁跪地求饶,把枪举过头顶。少数试图依托街垒顽抗的,立刻被精准的**或侧翼包抄解决。
南门外,**道指挥的小队适时地放枪呐喊,制造出大军攻城的假象,吓得南门守军紧闭城门,向城外胡乱射击,根本不敢出来。
战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已基本停息,只剩下零星的“缴枪不杀”的喝令和俘虏的哀告。,民团的抵抗微弱得可怜。
钟光邦带着后勤排和医疗队迅速进城,直奔药铺和仓库。林火旺则带人开始收集散落的武器**和清点粮仓。
王林在黄木生、周志明等人的簇拥下,踏进一片狼藉但已被控制的民团团部。他看了一眼地图,城内的蓝色光点已全部消失,或变为代表俘虏的灰色,或熄灭。
“报告营长!”张红土脸上带着硝烟和兴奋跑来,“侦察排、警卫排任务完成,西门北门无声拿下,渗透过程零伤亡!清除哨兵十七人!”
“报告营长!”陈阿海嗓门洪亮,“一连控制东门及城东区域,击毙顽抗之敌约三十,俘虏过百!突击队轻伤三人!”
“报告营长!”周志明汇报,带着一丝感慨,“三连及二连一部控制城西、北、中心区域,俘虏约两百余,遭遇零星抵抗,伤五人,无阵亡。敌军…崩溃很快。”
钟光邦也匆匆赶来:“营长!药铺找到了!磺胺、奎宁都有!粮仓满满当当!”
王林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看着满院子垂头丧气的俘虏,看着战士们忙碌而兴奋的身影,看着地图上代表自己部队的密集红点安全地布满县城。
“干得好!同志们!”王林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喜悦,“速度清点伤亡!”
很快汇总上来:
牺牲:0人(得益于完美的无声渗透开局和迅猛的穿插击溃战)。
负伤:11人(均为轻伤,多发生在最后清剿零星抵抗时)。
毙敌:约50人(主要死于精准炮击和突击队清除的顽抗点)。
俘敌:约350人(几乎整个民团)。
缴获:大批粮食、药品(尤其磺胺)、**(虽多为杂牌,但数量可观)、被服、少量银元,以及民团的所有武器。
阳光终于穿透晨雾,洒在通道县城头。一面鲜艳的红旗在原先保安团的鼓楼废墟上冉冉升起(虽然楼塌了,旗杆还在)。红军战士们押解着俘虏,搬运着物资,城里的百姓也从最初的惊恐中探头探脑,一些胆大的甚至开始给红军送水。
王林站在县府台阶上,望着忙碌的景象和西边连绵的群山。通道打开了,宝贵的药品到手了,部队又打了一场漂亮仗,士气如虹。
“老钟,抓紧时间给伤员换药,给师长政委用上磺胺。”
“是!”
“参谋长,辛苦组织人手,立刻对俘虏进行甄别和初步教育,组织诉苦运动。愿意跟我们走的,欢迎!想回家的,发路费!罪大恶极的,押送刑场,接受审判,但是不能乱杀,得有理有据!”
“明白!”
“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部队抓紧休整,补充干粮,检查武器。我们在这里最多停留一天!”
“是!”
“张红土,派侦察排,立刻向西、向北,探明进入贵州的道路和敌情!特别是……中央主力的消息!”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红土敬礼,转身飞奔而去。
王林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疲惫中带着无比的坚定。通道县拿下了,代价微乎其微。但前路依然漫长,追兵不会停止,更大的挑战还在贵州的群山之后。他看着脑海中地图边缘那未知的迷雾,握紧了腰间的驳壳枪。
“通知全营,”王林的声音沉稳有力,“休整一日,明日黎明,兵发贵州!追赶主力!”
第11章 苏醒的34师旗帜
通道县城内,临时指挥部厢房。马灯光晕昏黄,浓重的药味与血腥气混杂。王林正在隔壁的临时指挥部里,对着摊开的地图和缴获清单,与钟光邦、陈阿海等人快速安排着物资清点、俘虏甄别和明日补给事宜。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但眉宇间难掩连日征战的疲惫。
突然,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参谋长**道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他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地翘着,眼镜歪在一边,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了调:
“王林!老钟!快!快!醒了!师长!政委!都…都醒了!眼睛动了!”他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指向隔壁。
仿佛一道惊雷在狭小的指挥部里炸开!
王林猛地抬头,手中的铅笔“啪嗒”掉在桌上。所有的疲惫瞬间被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冲刷殆尽!他霍然起身,甚至来不及细问,几乎是吼了出来:“走!”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钟光邦紧随其后,这位沉稳的后勤排长此刻也完全失了方寸,差点被门槛绊倒。**道喘着粗气,也立刻转身跟上。
三个人影在昏暗的走廊里狂奔,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沉重。王林的心跳如擂鼓,撞得胸腔生疼,二十多天来压在心头最沉重的两块巨石,此刻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
**道一边跑一边急促地补充,声音带着哭腔般的激动:“医疗队的…小刘…在给政委换药时发现的…眼睛动了…然后…然后师长那边…也哼出声了…眼睛睁开了!老天爷啊…真醒了!”
他们几乎是撞开了师长政委所在厢房的门!
屋内,马灯的光晕下,景象让狂奔而来的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程翠林政委的眼睛确实睁开了!虽然眼神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迷茫和虚弱,正有些困惑地试图聚焦在给他擦拭额头的年轻护士脸上。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旁边床铺上,**师长的情况更让三人揪心又激动!他双目圆睁,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浑浊却锐利如受伤猛兽的目光,正死死地、带着巨大压力和本能警惕地扫视着门口闯入的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喉结滚动,发出压抑的、仿佛从肺腑深处挤压出来的嗬嗬声,那只完好的右手死死抓着床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随时要暴起!腹部的绷带因这剧烈的情绪波动,又隐隐渗出了暗红。
“师长!”
“政委!”
王林、**道、钟光邦三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哽咽。**道一个箭步抢到两张床铺之间,半跪下来,目光急切地在两位**脸上来回确认。钟光邦则立刻扑到**床边,紧张地检查伤口和脉搏。
“醒了!真的醒了!脉搏…脉搏跳得很有力!”钟光邦的声音带着哭腔,向**道和王林报告。
**道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的脸,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一时竟发不出声音。这位沉稳的参谋长,此刻只是一个看到至亲战友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普通战士。
程翠林的目光终于艰难地聚焦在王林脸上,那眼神里的迷茫如同浓雾。“这…是哪里?…部队…文塘…同志们…”声音微弱嘶哑,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他最后的记忆碎片,是文塘阵地被炮火覆盖的轰鸣,腹部的剧痛,和身边战友倒下的身影。巨大的困惑是:自己怎么活下来的?部队怎么样了?那些同生共死的战友呢?
陈师长的目光像淬火的刀子,穿透王林,直刺向**道!他喉咙里的嗬嗬声更响,挣扎着想抬起上半身,被钟光邦和王林轻轻按住。“光道…光道!”他终于嘶哑地吼出了两个名字,随即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带血的泡沫,“分兵…出去…多少?…部队…还剩…谁?!”他的记忆定格在四马桥附近那场惨烈的断后战,左臂中弹的剧痛,掩护**道带人突围时最后的景象,以及随后重伤被俘的模糊片段。他最深、最痛的执念是:**道成功了吗?部队是不是…全完了?34师…还在吗?
王林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与**道、钟光邦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深吸一口气,示意护士给两位**喂些温水润喉,然后坐在矮凳上,声音沉稳而清晰,开始梳理这交织着绝望与奇迹的二十多天。他的讲述有了更明确的针对性,**道则站在一旁,紧盯着**,随时准备补充,眼中充满了对老上级的关切和终于能“报平安”的急切。
对政委程翠林
“政委,文塘…我们代价…太大了。桂军炮火覆盖了整个阵地…我醒来时,阵地上…就剩我一个能动弹的活人了。”
“我在民房角落尸体堆里…找到了您。您伤得很重…肠子…我只能用能找到的布条,拼命给您压住伤口止血…”。
“我背着您,走了大半夜…找到一个老郎中,把您藏在他后山的空坟里…”
“后来,我摸到广塘村,那里关着我们七十多个被俘的同志…”。
**道忍不住插话“师长!是我!光道!我在这儿!我们冲出去了!我带出去六十多个同志!一个都没落下!我们后来在道县跟王林同志汇合了!”。
王林接上:“师长,您在新圩附近留下来断后阻击民团…受了重伤,被道县团总何汉俘虏了。我们在清水塘设伏,把您从民团手里硬抢了回来!”。
**道用力点头,补充道:“师长!您看!我们都在这儿!王林同志带着大家,像滚雪球一样,救同志,打胜仗!现在我们整编成红34师102团三营,有近六百名战士!枪炮齐全!重**、迫击炮都有!”。
随后,王林才将后续石塘镇救援、桥头镇整训、道县智取、奇渡湘江、伏击桂军前锋营、山谷整编、直至刚刚结束的“幽灵夺城”拿下通道县的过程,向两位**娓娓道来。**道不时补充细节,尤其是道县汇合和炮排训练的情况。王林强调了指战员们的英勇,更突出了部队的惊人蜕变。
当王林讲到文塘被伏击和新圩等地阻击后,34师主力几乎损失殆尽时,巨大的悲恸再次降临。
程政委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文塘阵地上那些鲜活的面孔、最后的呐喊与牺牲,如同重锤击打着他的心脏。悲伤与未能同死的愧疚感汹涌而来。
陈师长的反应更为惨烈。听到“主力几乎打光”,他身体猛地一弓,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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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一声压抑的、混合着无尽痛苦与自责的野兽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随即是撕心裂肺的咳嗽,鲜血染红了嘴角的绷带。“是我的…罪过…我…没带好…队伍…”声音破碎,充满了灭顶的绝望。眼泪混着血水滚落。
“师长!”王林、**道、钟光邦三人同时惊呼,扑到床边。
“老陈!”程政委挣扎着伸出手,想去够**的手。
“不!师长!政委!”王林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千军万马般的力量,“文塘、新圩…那是敌人布下的死局!兵力火力数倍于我!34师的同志们,从您二位到每一个战士,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你们完成了掩护主力的铁血任务!中央纵队、军委纵队安全渡过了湘江!我们34师的牺牲,重于泰山!”。
**道红着眼眶,用力握住陈师长那只完好的手,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师长!您听听!外面!我们的战士在唱歌!在修整!我们还有六百条枪!六门炮!34师的魂没散!34师的骨血还在!是您和政委用命换来了时间,是王林同志带着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硬是从阎王爷手里把咱们师的旗子又给夺了回来!您得振作!同志们需要您!**需要您!”
钟光邦也含泪道:“**们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希望!您们得养好身子,带我们继续走!”
众人的话语,尤其是**道那带着老战友深厚情谊和亲眼见证的坚定诉说,像温暖的泉水,艰难地冲刷着陈师长心中冰冷的绝望。他剧烈地喘息着,泪水混着血水,但紧握的拳头在**道的手中慢慢松开,眼中的死寂被一种更沉重、更坚韧的责任感和一丝微弱却顽强的火苗取代。程政委紧握着陈师长的手,传递着无声的信念,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王林同志…”程政委再次看向王林,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对奇迹的震撼,以及无比的赞赏和信赖,“你…做得好…超乎想象的好…我和师长…谢谢你和同志们…谢谢大家…”
陈师长的目光也落在王林脸上,那锐利的审视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毫无保留的认可和沉重的托付。他喉结滚动,极其艰难地吐出沙哑却清晰的字句:“部队…交给你…和光道…带好……追主力…”
“请师长、政委放心!我们一定带好队伍!明日就召开干部会,确定行军计划!您二位务必安心静养!”王林郑重承诺,并简要汇报了当前编制和通道战果(零牺牲、俘敌350、缴获大量物资药品,尤其磺胺充足)。
听着这近乎梦幻般的现状,两位**眼中交织着震惊与难以言喻的欣慰。
王林和**道知道**们已到极限。“老钟,这里交给你,务必照顾好!”王林对钟光邦嘱咐道。两人恭敬地向两位**行礼,带着满心的激动与责任,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门外,星斗满天。王林和**道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泪光和熊熊燃烧的斗志。压在心头最久的巨石终于落地。红34师的核心与旗帜,在这湘桂黔交界的通道小城,真正地、顽强地重新点亮了。两人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依然灯火通明的指挥部,新的征程,已在脚下铺开。
第12章 通道遭遇战
通道县城内,撤离的准备工作已接近尾声。战士们最后一次检查行装,将宝贵的药品和**捆扎结实。骡马不安地踏着蹄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夕阳的余晖给古老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色,王林站在城头,目光扫过西面起伏的山峦。
“营长,各连报告,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参谋长**道走到王林身边,低声道。
王林点点头,正要下令。突然!
“砰!砰!砰——!”
城南方向,几声尖锐的**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黄昏的宁静!紧接着,是更密集的交火声和**的**声!
“侦察排的示警!有情况!”**道脸色瞬间凝重。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指挥部通往城南的巷道里,一个人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狂奔而来!是侦察排长张红土!他几乎是用身体撞开了指挥部虚掩的门,浑身被汗水湿透,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沾着硝烟和泥土,声音嘶哑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营长!参谋长!…南面!桂军主力!从大旗看,应该是敌23团,至少两个满编精锐营!前锋尖兵连已经摸到城南不到一里地了!和我们放出去的流动哨撞上了!正在交火!敌人…敌人是急行军过来的!队列整齐,装备精良”
“一里?!”王林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一里地,对于一支处于行军警戒状态、蓄势待发的精锐部队,几乎是呼吸即至的距离!示警枪响,意味着敌人前锋已经和红军的警戒线贴面肉搏了!
“确认是主力?不是散兵或民团?”**道追问,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沉重。
“千真万确!团旗都看见了!灰布军装,绑腿打得很规整,重**和迫击炮的驮马在后面!前锋至少一个连,火力很猛!动作快得很!”张红土急道,手臂上被流弹擦破的伤口还在渗血。
桂七师师长廖磊的战略清晰而冷酷:**主力,以“礼送出境”为原则,迫其尽快离桂;但对王林这支深入桂北腹地、连克两城(道县、通道)、重创己方的红军“残部”,则视为心腹大患,必须不惜代价,坚决消灭在广西境内!否则无法向白崇禧和南京方面交代。
在山区搜捕无果后,廖磊判断王林部必然西窜贵州。通道县,扼守湘桂黔咽喉,成了“锁死”红军的关键。
他严令23团团长周祖晃,亲率主力两个最精锐的营(第1营、第2营,配属团属迫击炮连、重**连一部),以强行军速度抢占通道县城,“建立稳固防线,务必将该股**残部聚歼于湘桂边境!”周祖晃立功心切,督促进军,部队不顾疲劳强行赶路。他满心以为通道还在地方民团或友邻部队控制下,完全没料到县城已在数小时前易主!两支目标迥异、都处于高度戒备行军状态的劲旅,就这样在通道城南的黄昏,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全营!紧急战斗准备!放弃一切非战斗辎重!一连!陈阿海!立刻抢占城南城墙和城外所有可利用工事、房屋!不惜一切代价顶住敌人前锋!二连黄木生!左翼展开,依托城垣和民房,防止敌人包抄!三连周志明!作为预备队,随时填补缺口!炮排!刘根胜!城内寻找制高点,建立炮位!目标——敌后续展开部队和火力点!警卫排!保护指挥部和医疗队!通讯兵!通知各连,这是生死存亡之战!给我顶住!”王林的吼声如同惊雷,瞬间点燃了整个指挥部!仓促间,一场毫无准备的、残酷的遭遇防御战爆发了!
通道县城瞬间陷入一片战前的混乱与高效!刺耳的哨音、军官的厉喝、士兵奔跑的脚步声、**碰撞的铿锵声汇成一片。战士们丢下背包,抓起武器**,以惊人的速度向城南扑去!无数次血战淬炼出的本能和三倍增益的士气,在此刻化为一种近乎冷酷的沉着与爆发力。
王林和**道冲出指挥部,直奔南城墙。当他们刚踏上垛口,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沉:
城南的开阔地边缘,烟尘弥漫!身着整齐灰布军装、头戴大檐帽(军官)或布帽(士兵)、打着标准绑腿的桂军士兵,正以极其娴熟的散兵线战术,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城墙涌来!他们动作迅猛,交替掩护,步**火力精准而凶猛!先头的桂军尖兵连已经击溃了红军在城外的警戒哨,正依托田埂、坟包和几处残垣断壁,与城墙上仓促应战的红军展开激烈对射!**如同飞蝗般打在城墙砖石上,噗噗作响,碎石飞溅。更远处,桂军主力正以惊人的速度展开战斗队形,重**和迫击炮正从驮马上卸下,迅速寻找发射阵地!那面“23R”的团旗在烟尘中傲然挺立,彰显着桂系精锐的彪悍。
“是真正的桂系主力!硬骨头!”**道声音凝重。对方的战术素养、火力配合和推进速度,远超以往任何对手!
“没时间了!刘根胜!开炮!所有轻重**!给我打!打掉敌人的锋头!压制他们的火力点!”王林的声音冰冷如铁,眼中寒光四射。狭路相逢,唯有以最凶猛的火力打乱敌人节奏,争取一线生机!
“是!”命令在枪炮声中传递。
“迫击炮!方位175!距离600!急促射!放!”刘根胜嘶哑的吼声在城内一处祠堂屋顶响起(炮位仓促选定)。六门迫击炮发出沉闷的怒吼!
“咚!咚!咚!咚!咚!咚!”
炮弹带着死亡的尖啸,砸向正在展开和冲锋的桂军前锋!
“轰!轰!轰!轰隆——!”
**在桂军队列中猛烈绽放!虽然仓促射击精度不高,但覆盖范围极大,瞬间将十多名桂军士兵炸翻,打乱了其进攻锋线,引起一阵混乱。
“打!”几乎在炮弹出膛的同时,城墙上、城门洞临时垒起的沙包后、两侧屋顶的制高点,所有轻重**同时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轻**泼水般的扫射
“通通通通通——!”重**沉稳致命的点射
“砰砰砰!砰砰砰!”**精准的射击
一片密集到令人窒息的钢铁风暴瞬间席卷城南旷野!红军的火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二十七挺轻**和六挺重**编织成的火网,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暴露在射界内的桂军士兵。冲在最前面的桂军尖兵连猝不及防,瞬间被扫倒一大片!后续展开的部队也被凶猛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挫。
桂军23团团长周祖晃此刻正坐镇在距离前线约八百米的一处视野良好的小高地(地图上标注为“望乡坡”)后方。他志得意满,准备在“接收”通道后建立他的“锁链”防线。然而,前方骤然爆发的、远超预想的猛烈炮火和**风暴,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这密集如雨的机**(数量多得离谱),这精准覆盖的迫击炮(威力不小)!情报不是说红军残部不足两百,缺枪少弹吗?这他妈是残部?!一瞬间,周祖晃脑中闪过“中埋伏”的惊骇!他的精锐前锋,刚接敌就遭到如此凶残的火力打击,伤亡不小!他立刻命令通讯兵呼叫后方炮火支援,同时严令第一营营长不惜代价稳住阵脚,第二营迅速从侧翼包抄!
王林和他的战士们则被桂军这支真正主力的强悍所震撼。对方在遭遇突然火力打击后,并未崩溃,而是迅速卧倒、寻找掩体,组织起极其精准凶猛的反击!桂军士兵枪法刁钻老辣,依托地形射来的**又准又狠,不断有红军战士中弹倒下。对方的迫击炮和重**反应也极快,炮弹开始呼啸着落在城头和城内,炸起碎石烟尘,重****打得垛口砖石崩裂,压制得红军**手难以抬头。红军虽然火力凶猛,但仓促间缺乏坚固工事,**消耗更是恐怖,局面迅速陷入被动苦战!这才是桂系钢军真正的獠牙!
战场变成了残酷的绞肉机。桂军依仗兵力优势和士兵素质,不断组织班排规模的突击,利用田埂、沟渠向城墙逼近。红军则依靠凶猛的火力和城墙的些许高度优势,以及三倍成长带来的顽强意志,一次次将敌人的进攻打退。双方在城南狭窄的地域内反复拉锯,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红军的伤亡在增加,**储备急剧下降。周祖晃坐镇后方高地,不断调兵遣将,施加压力,显然准备耗死这支“残兵”。
王林伏在垛口后,驳壳枪的**滚烫。3D地图上,代表敌军的蓝色光点依旧庞大坚韧,攻势如潮。最关键的是,代表敌军指挥部(团部)的光点群,稳稳地停留在后方八百米外的“望乡坡”上,被层层保护着(警卫连、通讯班、驮马队),位置相对安全,并未突前。强攻绝无可能。
“必须打掉他的脑袋!”王林眼中厉芒爆闪,一个大胆的迂回斩首计划瞬间成型。他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眼神锐利如鹰的警卫排长郑水生和刚刚退下来汇报的张红土:“水生!红土!”
“到!”两人立刻靠前。
“看到地图上那个‘望乡坡’了吗?桂军团部!位置靠后,守备森严!”王林语速极快,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两条弧线,“水生!你带警卫排,从西门出城,沿西侧山沟隐蔽前进,给我迂回到望乡坡右侧(东面)!红土!你带侦察排,也从西门出,走东侧那条干涸的河床,迂回到望乡坡左侧(西面)!你们两路,给我像两把钳子,同时从左右两翼摸上去!目标只有一个:捣毁桂军指挥部!动作要快!要隐蔽!得手后立刻发信号弹!有没有问题?!”
郑水生和张红土迅速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和兴奋。他们仔细看了看地图上的路线和地形,同时重重点头:“保证完成任务!营长!”没有丝毫犹豫,两人立刻转身,各自点齐最精锐的部下,如同融入暮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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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门潜出,消失在苍茫的群山背景中。
正面战场的厮杀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桂军加强了炮火轰击和**压制,一波又一波的步兵在火力掩护下,嚎叫着冲向城墙的薄弱点。多处城墙被炸塌,陈阿海、黄木生率领战士们用沙包、门板甚至战友的尸体堵住缺口,与突入的桂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喊杀声、刺刀碰撞声、垂死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周志明的预备队不断填上去,伤亡惨重。炮排的炮弹已经告罄,刘根胜急红了眼,带着炮手们拿起**加入了守城行列。红军的防线在巨大的压力下摇摇欲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伴随着生命的凋零。王林的心紧紧揪着,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两个代表突击小组的、正在缓慢移动的细小红色箭头。
突然!
就在望乡坡方向,几乎同时爆发了两阵极其激烈、短促而致命的**和**声!轻**的扫射声、驳壳枪的连响、**的闷爆声密集响起!火光在暮色笼罩的山坡上猛然闪现!
这来自绝对后方指挥中枢的打击,如同在桂军这架精密战争机器的核心部位狠狠砸了一锤!正在前线督战猛攻的桂军营长们愕然回头,只见团部所在的山坡上火光闪烁,硝烟弥漫!那面醒目的团旗歪倒了!
“指挥部!指挥部遇袭!”
“团长!团长那边出事了!”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从前线蔓延到整个桂军进攻部队!士兵们面面相觑,军官们不知所措。凶猛的进攻势头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瓦解!前线的桂军士兵开始下意识地后退,寻找掩护。
“杀啊——!”陈阿海、周志明、黄木生这些身经百战的连长,敏锐地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战机!他们浑身浴血,如同受伤的猛虎般发出震天的怒吼,率领着同样杀红了眼的战士们,从城墙缺口、从城门洞,发起了绝地反击!
“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
震天的喊杀声与后方指挥部的混乱形成了致命的夹击!桂军的抵抗意志在指挥中枢被摧毁和红军决死反击的双重打击下,终于彻底崩溃了!
望乡坡上的战斗很快平息。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带着尖锐的哨音,划破了通道城南的夜空!
不久,郑水生和张红土带着各自的战士,押着一群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军官从山坡上走了下来。为首一人,上校肩章赫然在目,正是桂军23团团长周祖晃!他脸色惨白,军帽歪斜,军服上沾满泥土,一条手臂被绷带草草包扎着,显然在抓捕时进行了短暂而激烈的抵抗。他身边的副官、参谋、通讯官等也个个失魂落魄。
郑水生和张红土将周祖望押到阵前火光通明处,对着陷入巨大混乱的桂军高声喊道:“你们团长周祖晃在这里!指挥部已被我军捣毁!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这一声怒吼,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团长被抓了!”
“完了!快投降!”
“别打了!投降了!”
失去了指挥核心的精锐桂军,终于丧失了最后的战斗意志。成片的士兵丢下武器,跪倒在地,高高举起双手。军官们也无法约束部队,只能颓然放下武器。**迅速停歇,战场上只剩下伤员的呻吟、红军战士的喝令和风吹过血腥原野的声音。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将通道城南的战场笼罩在一片凄凉的暗影中。硝烟、尘土和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红军阵亡48人,重伤22人,轻伤30人,总计伤亡100人。付出了巨大代价,但顶住了绝对优势桂军主力的突袭,并以精妙的迂回斩首行动逆转战局。
桂军阵亡约120人,重伤180余人。团长周祖晃、副团长、团参谋长及团部主要军官被俘。投降士兵超过800人!丢弃的武器**堆积如山(包括多挺轻**、重**和迫击炮)。
从被捣毁的团指挥部里,缴获了一台完好无损的军用无线电收发报机以及配套的密码本!这是联系中央红军的无价之宝!
王林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看着被押解的周祖晃,又看向那台被战士们小心翼翼抬上来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电台,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巨大悲痛和无限期冀的复杂神情。通道城下的这场血火遭遇战,以红三营惨烈的牺牲和辉煌的胜利告终。他们不仅击溃了桂军第七师最后的追剿主力,生擒其团长及团部!这场被动的、仓促的、却打出了铁血气概与高超战术的血战,标志着红三营真正完成了从“绝命后卫”残部到一支令强敌胆寒的劲旅的涅槃。
“迅速打扫战场!优先救治重伤员(不分敌我)!收拢俘虏!严密看管电台和密码本!任何人不得靠近!”王林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通知全营,轻伤员简单包扎,能走的都跟上!按原计划推迟一天出发”
第13章 再整编一个辎重营
浓重的硝烟混合着血腥气,在通道城南的战场上久久不散,如同给这座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小城蒙上了一层悲壮的灰纱。火光摇曳,映照着战士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也照亮了堆积如山的缴获武器和垂头丧气的俘虏群。王林站在残破的城垛上,目光扫过这片惨胜的狼藉,最终停留在被郑水生和张红土押解过来的桂军23团团长周祖晃身上。这位不久前还志得意满的团长,此刻脸色灰败,军装沾满泥土,一条手臂裹着渗血的绷带,眼神里只剩下茫然与挫败。
“押下去,严加看管,特别是团部那些军官,分开拘押。”王林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视线随即投向那台被几名战士小心翼翼抬着、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军用无线电收发报机,疲惫的眼底终于燃起一丝灼热的光芒。联系中央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老钟!”王林转头,对匆匆跑来的钟光邦道,“电台!立刻在指挥部旁边找一间最坚固、最干燥的屋子安置!派最可靠的战士守卫,没有我和参谋长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密码本由你亲自保管,务必万无一失!”他的语气凝重至极,深知这东西的价值远超一个团的武器。
“是!营长放心!”钟光邦重重点头,脸上也带着激动。他立刻指挥人手,像护送易碎的珍宝般将电台抬走。
“参谋长,”王林看向身旁同样满身硝烟的**道,后者正凝望着城内临时救护点传来的压抑呻吟声,“伤亡统计和俘虏清点要快。重伤员……尽最大努力救治,不分敌我。牺牲的同志……”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登记好姓名、籍贯,暂时……就地妥善安葬,做好标记。”每一笔牺牲,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明白。”**道声音沉重,“初步看,我们牺牲了四十八个好同志,重伤二十二个,轻伤三十。桂军那边,死伤也有三百多,投降的超过八百……这摊子,太大了。”他看着城下黑压压蹲着的俘虏群,眉头紧锁。
王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八百多双眼睛里,有恐惧,有麻木,也有刚刚被炮火震散的凶悍残存。再想到城内听说红军又打了胜仗,正蜂拥而来报名参军的穷苦百姓(已有近百人**在县衙外),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袭来。加上原有的核心部队,总人数已逼近一千五百!一支庞大的队伍,却像一锅成分复杂、尚未融合的生米。
“不能再拖了。”王林的声音斩钉截铁,“原定今夜出发必须推迟,我们至少需要一天来处理这个烂摊子,让战士们喘口气,处理伤口。但整合,是当务之急!明天日落前,必须开拔!目标不变,西进贵州!”
“一天?整编上千人?还要做思想工作?”**道觉得这近乎不可能。
“必须做到!”王林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核心思路就一个:精兵简政,骨架带肉!我们的核心战斗力量——三个步兵连、警卫排、炮排,必须保持纯粹和高度机动性、战斗力,他们是矛头!新加入的,无论是转化的俘虏还是参军的百姓,统统编入辎重营!”
“辎重营?”**道眼睛一亮,明白了王林的意图。
“对!辛苦参谋长兼任辎重营营长!”王林看着**道,“这个营,平时任务就是运输物资、看管非战斗人员(包括重伤员、未来可能的家属)、进行高强度、持续的**思想教育和基础军事训练!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上第一线战斗!把他们从战斗序列里剥离出来,既减轻主战部队的拖累,又能慢慢消化改造。”
“好主意!”**道精神一振,“这样主战部队就能轻装快进!可……这辎重营近千人,管理、教育、防止哗变,压力可不小。”
“所以需要一场火!”王林的目光投向俘虏营,“就在今夜!趁热打铁,开诉苦动员大会!周志明同志是块好钢,让他带头!把阶级仇恨的烈火,烧得更旺些!愿意跟我们走的,欢迎加入辎重营接受改造。想回家的,发路费,让他们走!罪大恶极的顽固分子,”王林眼神一冷,“甄别出来,按政策处理,但要快,要准!”
“明白!”**道和周志明(已走过来)同时应道。周志明脸上带着一种使命感,他知道自己角色的关键。
“至于主战部队的补充,”王林继续部署,“从原有各连和这次战斗中表现极其突出的战士中,抽调四十名**坚定、军事过硬、有管理潜力的骨干,担任辎重营的班排长。同时,从愿意加入的俘虏和新兵中,挑选最精壮、思想最倾向我们的两百人,补充到三个步兵连,填补通道血战的损失,保持每个连约160人的满编战斗力。其余全部归入辎重营。”
“是!”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作为三连长)齐声领命。能从新人里挑好苗子补充战斗骨干,他们求之不得。
“刘根胜,你的炮排是宝贝疙瘩,想办法把桂军的炮兵都转化到你们排,转化够,我让你当炮连连长,抓紧时间熟悉新缴获的炮和炮弹!”
“郑水生、张红土,警卫排、侦察排保持建制,你们是营里的眼睛和拳头,需要绝对可靠!”
“是”
“老钟,你的担子最重!后勤、医疗、电台、密码本,还有即将到来的庞大辎重营的物资管理,千头万绪!整合缴获的所有物资,能带的尽量带走,尤其是药品、**、粮食、银元。在通道县最后采购一批耐储存的干粮、盐巴、草鞋。骡马统一调配给辎重营使用。”
“林火旺,就在辎重营任连长!协助你工作,你要配合好参谋长,管理和辎重营。”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指挥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指挥所外,很快响起了不同于厮杀声的另一种喧嚣。篝火旁,诉苦大会如火如荼。一个原桂军老兵捶胸顿足,哭诉保长逼死老父;一个刚参军的年轻佃农,控诉地主夺田霸妻…血泪的控诉点燃了压抑的怒火,周志明站在高处,以亲身经历高声疾呼,将军阀的**、长官的克扣、打内战的荒谬与红军的理想对比,字字铿锵,引起巨大共鸣。“参加红军!打土豪分田地!”“跟**党走!”的口号声浪此起彼伏。火光映照着一张张被泪水、愤怒和新生希望冲刷的脸庞。
甄别登记处排起了长队。领大洋遣散者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选择留下。**道和抽调来的连排骨干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初步编组,将六百多人的庞大人群按体力、初步表现划分成若干个辎重大队、中队,指定临时负责人(优先选择有组织能力的早期转化骨干或积极的新参军骨干),宣讲最严厉的行军纪律。
负责登记的钟光邦和林火旺忙得满头大汗。钟光邦扶了扶用麻绳固定的眼镜,声音嘶哑却清晰:“乡亲们!红军欢迎穷苦人!但咱们是去打仗,追赶大部队,要爬山涉水,要流血拼命!身体弱的、家里实在离不开的,先缓缓!有力气、不怕死的青壮,来这边登记!”
林火旺则拿着个小本子,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快速记录着姓名、年龄、籍贯、特长。他黝黑的脸上带着笑,不时拍着报名者的肩膀:“好!是条汉子!……会编草鞋?好手艺!咱们队伍正缺!……扛过活?力气大?好!”
经过初步筛选,近一百名身体相对结实、意志坚定的青壮年被挑选出来。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眼中却闪烁着新生的光芒和对未来的憧憬,乱哄哄地站在一旁,好奇又敬畏地看着那些正在整队、擦拭武器的红军老兵。
与此同时,在城西临时划出的俘虏营区,气氛更加凝重而深刻。八百多名桂军俘虏被集中起来。王林、**道亲自坐镇,各连指导员和骨干战士深入其中,一场规模空前的“诉苦大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没有高台,没有讲稿。王林就站在俘虏中间,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兄弟们!你们昨天还在为谁卖命?为周祖晃?为廖磊?为白崇禧?还是为南京城里坐轿子的老爷们?他们给你们什么?克扣的军饷?当炮灰的命?**连口薄棺材都没有!”
他的话像火星,瞬间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怨愤和痛苦。一个满脸横肉、手臂缠着绷带的原桂军老兵猛地站起来,声泪俱下:“长官说得对!我爹就是让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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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的税警活活打死的!就欠了两块大洋啊!我妹子……”他哽咽得说不下去,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我老家闹饥荒,保长家的粮仓堆得冒尖,我娘饿得吃观音土……肠子都胀破了啊!”另一个瘦小的俘虏捶着地面嘶吼。
“在桂军五年,老子一个铜板没见着!全让**营副吞了去嫖去赌!受伤了不给治,硬挺着等死!”又一个老兵红着眼睛控诉。
悲伤、愤怒、绝望的哭诉此起彼伏,汇成一股撼动人心的洪流。阶级的压迫,旧军队的黑暗,个人的血泪史,在“红军官兵平等”、“为穷人打天下”的鲜明对比下,产生了强大的冲击力。**道适时地引导着,将个人的苦难引向对旧社会、旧军队制度的控诉。
“愿意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干**的,打碎这个**世界的,站到左边来!想回家的,红军发路费,两块大洋,绝不食言!”王林的声音在哭诉声暂歇时响起,斩钉截铁。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向左边!六百多名桂军俘虏,包括许多轻伤员,眼神中曾经的迷茫和恐惧被一种找到归宿的狂热所取代,高高举起了手。只有少数年纪过大、伤势过重或顾虑极深的人,默默地走向右边领取路费。
看着左边那黑压压、群情激昂的六百多人,再看看旁边那近百名摩拳擦掌的百姓新兵,王林和**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震撼与欣喜交织的光芒。兵员,这支队伍最宝贵的血液,从未如此充沛!
命令迅速下达。钟光邦、林火旺立刻从登记处抽身,带着原辎重排的老兵们开始行动。场面虽然庞大而纷乱,但在系统无形的“三倍增益”下,组织的效率极高。百姓新兵和那六百多名转化桂军俘虏被迅速打散、混合编组。
“你,你,还有你!编入运输一队!负责骡马大车!”
“你们几个,会点木匠活的?去修理队!”
“有力气的,过来!加入人力搬运队!”
“当过兵的?会用枪的?好!编入辎重营警卫连!”
“识点字的?太好了!营部需要文书!”
钟光邦展现出惊人的组织才能,拿着简陋的名册,声音洪亮地分派任务,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有人负责。林火旺则带着人清点刚刚缴获和采购的大量物资——粮食、药品、**、被服、工具,以及从桂军那里缴获的驮马、大车,为辎重营的运转准备家当。
仅仅大半天功夫,一个规模庞大、架构初成的辎重营便出现在通道县城内。人数严格按照王林要求,编足580人。营部由**道兼任营长,钟光邦任副营长兼后勤总管,林火旺任营部军需主任。下设:
多个运输连/队(骡马、大车、人力)
一个加强的警卫连(负责保卫辎重安全)
修理队
炊事队
医疗分队(并入原营医疗队部分人员)
营部直属队(文书、通讯等)
虽然人员也多是新兵和转化兵,但装备不精良(根据三营标准连同样有三个基础连,装备**一致),整个营充满了新生的朝气和一种找到组织的归属感。**道站在临时搭起的营部门前,看着这支由自己亲自兼任营长的特殊部队,肩上的担子沉甸甸,心中却充满了开辟新路的豪情。
夕阳西下,将通道古城染成一片血色金黄。三营主力(战斗部队)已在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郑水生、张红土、刘根胜等骨干带领下,集结完毕,战士们检查着武器**。在他们身后,是规模同样庞大、由骡马大车和背负行囊的新兵组成的辎重营。
城内,钟光邦和林火旺则忙得脚不沾地。物资被分类打包,打上标记。匠人被紧急找来加固担架,骡马被套上大车。医疗队的护士们在微弱灯光下为重伤员更换最后的敷料。**和程翠林被安置在特制的、带有简易减震支架的担架上,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恢复清明,默默关注着外面紧张有序的准备工作。**看着王林匆匆进来汇报整编方案和行军计划,艰难地点了点头,嘶哑地吐出两个字:“…甚好……”
第15章 中央的电报
贵州的群山在浓雾与夜色中沉默,仿佛亘古未变。自通道城那场惨烈的血战突围后,这支一千二百余人的队伍,如同负伤的巨兽,在黔东南的崇山峻岭间艰难跋涉已有数日。辎重营沉重的车轮碾过湿滑的山径,发出单调而疲惫的呻吟,与担架兵粗重的喘息、骡马偶尔的响鼻交织在一起。王林走在队伍中段,心神沉入脑海深处那幅无声展开的立体地图——幽蓝的敌意光点如同跗骨之蛆,在周遭山峦的阴影里若隐若现,提醒着他这支庞大队伍在敌境潜行的脆弱与风险。
宿营地选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医疗队的大帐篷里,昏黄油灯的光芒顽强地穿透浓雾。王林掀帘而入,熟悉的混合着草药、汗味和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政委程翠林半倚在担架上,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他身旁,师长**闭目养神,胸膛微微起伏,绷紧的下颌线昭示着他清醒的关注。钟光邦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台包裹严实的电台——缴获自桂军团部的“宝贝”——安置在干燥处。令人心焦的嗡鸣声(手摇发电机的声响)从未在宿营时真正停歇过。
“还是…没有回应?”王林的声音低沉,带着连日来的疲惫。这问题,自通道城出发,每晚宿营时他都会问。
程政委的目光没有离开那冰冷的铁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密码本磨损的边缘,声音沙哑却坚定:“频率…还是那几个频率。呼号…一遍又一遍。中央、军团部…他们一定换了密码和波段…但这是唯一的线了。”他咳嗽了两声,牵动伤口,眉头紧蹙,“不能停…万一…万一有留守的报务员还记得旧号呢?万一中央在监听所有废弃频道呢?”他眼中是孤注一掷的执着,仿佛那持续发送的电波是他用生命在叩击一扇紧闭的天门。
**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王林,最终落在程翠林苍白的脸上,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嘶哑地挤出两个字:“…继续。”
摇动发电机的战士手臂肌肉虬结,汗水浸透了单衣。嗒…嗒嗒…嗒——嗒嗒嗒…那单调、执着、带着绝望希望的信号,再次穿透帐篷,融入黔东南无边的夜色与浓雾。
黔东南,中央红军纵队驻地。
通讯密室里,空气混浊,油灯昏暗。报务员小刘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切换到一个沉寂已久、几乎被遗忘的备用频率。他例行公事般地听着,耳机里只有一片沙沙的电流噪音。几个月了,这个属于红34师的频道,如同坟墓般死寂。他正准备切换到下一个频率,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节奏,如同游丝般钻入耳膜!小刘猛地僵住,屏住呼吸,将耳机的音量旋钮拧到最大,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微弱,断续,仿佛随时会被噪音吞噬,但那独特的节奏…那刻在记忆深处的“星火”紧急呼号!
“台…台长!”小刘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变调,带着哭腔,“您…您快听!34师!是34师的呼号!‘星火’!信号非常弱…但…但没错!是它!它在呼叫!”
正伏案整理电文的台长一个箭步冲过来,抢过耳机。他凝神静听,脸上的疲惫瞬间被难以置信的狂喜取代,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快!记录!最高优先级!所有信号,一字不落!立刻!直送总部!快!通知机要,准备最高等级密码本比对!快啊!”
死寂的密室瞬间被点燃。压抑的惊呼,急促的脚步,翻飞的纸页。那缕几乎被忽略的微弱星火,终于被捕捉到了!
中央驻地,灯火通明。
总司令捏着刚刚由机要参谋紧急译出的第一份简短识别电文,宽厚的手掌稳稳托着那张薄纸,目光如炬,反复扫视着每一个字。**站在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电,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位置?贵州东南…黎平、锦屏交界的大山?呼号、旧识别码…全部吻合?确认是程翠林同志的发报手法?”
“确认!位置大致锁定!手法特征高度一致!机要处反复核对了旧密码本留存样本!”参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信号极其微弱,时断时续,显然对方条件极其艰苦!他们…他们真的还在!”
总司令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拍桌子:“好!好一个‘星火’!湘江血战,34师断后,全师上下…皆抱玉碎之心…想不到,想不到啊!这火种,竟在黔地深山复燃了!立刻启用最高等级新密码,回复:收到‘星火’!身份初步确认!请详报近况!速!”
贵州深山,临时电台帐篷内。
程翠林几乎虚脱,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每一次按压电键都像耗尽全身力气。突然,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按住耳机,身体剧烈一震,眼中爆发出足以照亮整个帐篷的、混杂着狂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
“回应了!中央…中央回应了!收到…收到‘星火’了!要…要我们详报!”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巨大的激动让他几乎握不住笔。
帐篷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王林、**道、钟光邦几乎同时握紧了拳头。**猛地睁开眼,挣扎着想要坐起,被钟光邦轻轻按住,但师长眼中的光芒前所未有地明亮。
“我来口述!老王记录!”程翠林强打精神,眼中闪烁着政委特有的锐利与沉重,“自湘江文塘失联后,我师主力于新圩、四马桥等地浴血阻击,伤亡殆尽…师长**同志重伤被俘…我亦重伤濒死…幸得102团3营代理营长王林同志(原记忆碎片中王营长阵亡,由‘魂穿者’王林接替),于尸山血海中寻获,匿于民间郎中处…其后,孤身救出七十余同志,王林同志率部辗转,于石塘镇救出被俘同志百余人,于道县智取,救出陈师长…整合残部、收编觉悟俘虏、沿途百姓参军…历经大小战斗,整编为战斗营(580)及辎重营(580),合计约一千二百人…现由王林同志实际指挥…**同志与我仍在恢复…详情容后当面细禀…”
程翠林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将数月来地狱般的挣扎、绝境中的奋起,浓缩成冰冷的电码。他口述完毕,已是气喘吁吁。**嘶哑地补充了几句关键战斗节点和王林的指挥表现,由程翠林一并录入。最后,程翠林亲自拟定了关于部队当前编制、骨干人员(王林、**道、钟光邦等)及下一步西进意图的简要说明。
两份承载着血与火、绝望与重生的长电文,伴随着发电机沉重的嗡鸣,再次艰难地穿透群山迷雾,飞向中央。
中央驻地,军委处。
油灯将几位核心领导的身影投在简陋的土墙上。总司令和**仔细阅读着译电员送来的、由两份电文拼凑出的完整报告。帐篷内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从文塘尸堆爬出…七十余人起家…石塘救人…道县夺城…湘江再渡…伏击桂军精锐…通道血战…收编转化…一千二百人…”总司令低声复述着关键节点,声音带着深深的震撼,“奇迹!真正的奇迹!**、程翠林…命大!这个王林…了不得!”
**推了推眼镜,目光凝重而务实:“情况清楚了。34师主力确已损失殆尽,现有力量约一千二百人,虽经血火淬炼,但成分复杂(含大量转化俘虏和参军百姓),且陈、程二同志重伤未愈。当务之急是让他们尽快安全归建。”
总司令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人:“红34师,湘江一战,为掩护主力渡江,全师将士浴血奋战,功勋彪炳,其番号留存!但眼下这支队伍,虽由34师种子发展而来,规模、构成已不足以支撑一个师的编制。保留番号是对牺牲将士最好的纪念,但部队本身需要一个新的、更符合实际的编制,以利后续作战和建设,刚好红五军团也重新整编了,直辖三个团,那就给他们再加个团,独立团。”
**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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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我同意。这支队伍是王林同志一手从绝境中带出来的,战功卓著。建议授予王林同志个人特等功一次,其所部记团体一等功!部队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独立团’!任命王林同志为独立团团长!他本就是营长,凭功升任团长没问题!”
“编制呢?一千二百人,编一个团略显单薄,且成分复杂,亟需骨干充实。”有人提出。
“正是!”总司令接口,思路清晰,“为加强力量,迅速融合,形成可靠战斗力,立即从中央纵队抽调三百名久经战火的老兵,一百名**坚定、经验丰富的班排级干部,火速奔赴黄平!与王林部混合整编,充实独立团骨干!算是中央给王林的奖励,方便他整合队伍,希望咱们队伍又出一员悍将,原34师政委程翠林同志、师长**同志,伤势严重,需长期静养,不宜随军奔波。命令五军团,待独立团抵达黄平后,务必派最得力部队护送陈、程二同志至中央休养!**道同志调任独立团政委!钟光邦同志任团事务长(总务处长)!三人组成独立团党委,其余团、营、连级干部,由王林同志根据实际情况提名,报五军团党委审批!”
“同意!”
“同意!”
“就这么办!”
决议迅速形成。电文带着军委的关怀、信任与明确的指令,再次飞向黔东南的深山:
“星火”34师王林部:
电悉壮举,感佩至深!陈、程二同志安然,全军欣慰!
1.授予王林同志个人特等功!所部34师102团三营记团体一等功!
2.为加强力量,中央即抽调三百老兵、一百干部,由可靠同志带队,日夜兼程奔赴黄平,与你部混合整编!
3.部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独立团’!任命王林同志为团长!
4.陈、程二同志伤势需长期静养,抵达剑河后,由五军**精干力量护送至中央!
5.任命**道同志为独立团政委!钟光邦同志为团事务长!与王林组成独立团党委组织,其余干部由王林同志提名,报军团审批!
6.部队赶往剑河整编!五军团军团长董同志已派部队接应!
7.启用新联络密码(附规程)。万务隐蔽疾行,保全力量!中央及全军翘首以待归来!详情面禀!
贵州深山,临时电台帐篷内。
当程翠林颤抖着、一字一句地译出中央这份沉甸甸的电文时,帐篷内陷入了彻底的寂静。随即,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荣誉、责任与归属感的暖流席卷了每一个人。没有欢呼,只有沉重的呼吸、泛红的眼圈和彼此用力握紧的手。
“成了…终于…成了!”程翠林靠在担架上,闭上眼,两行热泪无声滑落。数月来的重压、濒死的绝望、孤军奋战的艰辛,在这一刻化作了滚烫的液体。34师的番号得以保留,这是对牺牲将士最高的告慰。
**紧握着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嘶哑地吐出两个字:“…黄平!”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地将这支浴血重生的队伍,交给那个创造了奇迹的年轻人了。
王林接过电文,目光久久停留在“独立团团长”、“特等功”、“团体一等功”、“提名干部”、“混合整编”这些字眼上。中央的信任、认可和务实有力的支持,如同定海神针。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前路也从未如此清晰。他收起电文,对**道、钟光邦沉声道:“通知部队,休整完毕,即刻出发!目标——”
他大步走出帐篷,清冷的山风带着希望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摊开脑海中的3D地图,指尖坚定地指向层峦叠嶂的西方,落在那被意识牢牢锁定的光点上。
黄平
归途的方向,从未如此清晰。那扇紧闭的天门,终于被不屈的星火叩开。红34师的种子,将在五军团独立团这面新的旗帜下,带着中央注入的钢铁脊梁,重新汇入那滚滚向前的铁流洪波。
第15章 黄平再整编独立团
黔东南的隆冬,寒风如刀。莽莽苍苍的群山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沉默着,蜿蜒的山道上,一支蜿蜒如长龙的队伍正艰难跋涉。王林走在队伍中段,口中呼出的白气瞬间被寒风撕碎,脚下的草鞋踏着覆盖薄冰的碎石,发出单调而坚定的声响。
他带着这支已膨胀至近一千二百人的庞大队伍,循着五军团通过电台传递的路线图,在黔东南的深山大壑间穿行。地图上标注的“小路”,往往是野兽踩出的兽径,是采药人攀爬的悬崖。辎重营沉重的骡马大车在陡峭处需人推肩扛,重伤员的担架在冰滑的石阶上更是步步惊心。幸而政委程翠林已能在担架上处理些简单事务,师长的精神也日益好转,两人成了队伍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沿途的贫瘠山村,如同干涸大地上的点点火星。红军的到来,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更兼“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早已在穷苦百姓中悄然流传。当这支衣装虽破旧、精神却昂扬的队伍经过时,那些被苛捐杂税压弯了腰、被地主豪强欺凌得麻木的汉子们,眼中渐渐燃起了火焰。从黎平到锦屏,从剑河到台拱(今台江),队伍像滚雪球般壮大。不断有衣衫褴褛的青壮年,背着简陋的包袱,眼神热切地拦住队伍:“长官,收下我吧!我有力气,我要跟红军走!”七天跋涉,竟又吸纳了近八百名新参军的贫苦农民。
1935年1月2日,凌晨。天色如墨,寒风刺骨。队伍悄无声息地开进了黄平县东南部群山环抱的谷陇镇。这里地处偏僻,以苗族聚居为主,镇子不大,依山而建,几条石板街巷在夜色中沉睡。比起可能被中央军或黔军重兵把守的黄平县城,这里如同世外桃源,也更符合红军隐蔽集结的需求。
镇口,一支约四百人的队伍已在寒风中肃立等候多时。为首者正是中央派来的干部赵大山,他身旁还站着几位五军团留下的联络参谋。看到王林的身影,赵大山立刻迎上,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王林同志!辛苦了!我是赵大山!情况紧急!五军团主力已于三日前北上强渡乌江,掩护中央纵队!黄平县城、施秉、石阡、余庆一线,薛岳的吴奇伟纵队、周浑元部正与我军后卫部队激烈交火!县城方向枪炮声日夜未停!董军团长严令:第一,陈师长、程政委由我部抽调最精锐的加强排(30人),携带药品,即刻秘密护送前往中央驻地!此地不可久留!第二,命令你部‘独立团’在谷陇隐蔽整编,限期两天!第三,五军团额外拨付一百名后勤、卫生、工兵等技术骨干,加强你团!”他一指身后,“这是中央特批给你的‘钢筋铁骨’!三百老兵,一百班排干部!现在起,他们就是你独立团的人了!”
王林的目光扫过那四百张饱经风霜却眼神坚毅的面孔,一股暖流和沉甸甸的责任感同时涌上心头。这就是中央的信任与支持!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担架上的陈师长和程政委。
**挣扎着坐起,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往昔的锐利与威严。他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支由他34师火种发展壮大的庞大队伍,最终落在王林和赵大山身上,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开口:“…我和老程…服从中央安排,**休养。34师的旗…没有倒!王林同志…**道同志…钟光邦同志…还有独立团全体指战员!你们…就是34师的血脉!独立团的旗…要打得更高!更响!**…必胜!”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敲在每个人心上。
程翠林也强撑着点头,声音虚弱却坚定:“王林同志…放手去干!中央给了你尚方宝剑…用好这些骨干…把独立团…带成…钢铁雄师!我们…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简单的告别,胜过千言万语。
送别了**,王林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两天!只有两天!他必须在黄平这座临时落脚点,将手中这支成分复杂、规模庞大(约两千五百人)的队伍,迅速整合、整编成一支号令统一、能打硬仗的正规红军团!
团部设在一个祠堂里。油灯彻夜长明。王林、新任政委**道、团事务长钟光邦,以及赵大山围在地图桌旁,桌上铺着连夜赶制的花名册和编制草案。激烈的讨论声持续到后半夜。
“骨架必须硬!核心战斗力量必须纯粹、精干!”王林的手指重重敲在草案上,“我的整编思路是:一营为基干,二营、三营混编重塑,特种连队扩编,辎重营彻底消化转型!”
他的方案迅速成型,并进行了精确的人数核算:
独立团第一营(基干营,750人):
营长:陈阿海
副营长:李刚(中央调派,原红一军团主力连长,作风硬朗)
核心构成:
原战斗营(红三营)精锐骨干:500人(保留最核心的战斗力量)。
原辎重营精壮力量:100人
新参军青壮:精选150名(优先猎户、身体强健、有战斗潜质者)。
下辖:
三个步兵连(每连180人,共540人):
步兵班:9个**兵、1个轻**手、正副班长,共计12人
步兵排:3个步兵班加一个掷弹班加正副排长共计50人
步兵连:3个步兵排加一个炊事班、辎重班、通讯班、重**班(1挺重**)、连部人员,共计210人
整个营涵盖三个步兵连加上营部通讯排、辎重排、炊事班、重**排(3挺重**)加上干部全营一共750人,属于独立团精锐营,全营装备齐全。
独立团第二营(混编新锐营,750人):
营长:黄木生(原核心二连连长,稳健可靠)
副营长:孙振华(中央调派,原红三军团优秀指导员,政工能力强)
核心构成(彻底打散混编):
原辎重营精壮力量:250人(抽调原580人辎重营中身体好、有潜力的)。
中央调派力量:100名老兵+50名班排干部(赵大山带来的骨干主力)。
新参军青壮:250人。
下辖:结构同一营,武器编制基本齐全,缺少重武器。
独立团第三营(混编新锐营,750人):
营长:周志明(原桂军营长转化,能力突出,思想坚定,整编中表现卓越)
副营长:吴铁柱(中央调派,原红五军团老连长,实战经验丰富)
核心构成(彻底打散混编):
原辎重营剩余力量:150人。
中央调派力量:100名老兵+50名班排干部(侧重于政工、后勤、训练管理的班排级干部)。
新参军青壮:450人(数量最多,侧重训练与巩固)。
下辖:结构同一营、二营,武器不足,仅能满足一半,无重武器。
团直属特种连队扩编:
侦察连(180人):连长:张红土。
原侦察排骨干40人+中央侦察尖兵30人+精选新兵110人(身手敏捷、熟悉山地、胆大心细者)。装备精良**、驳壳枪、望远镜、指北针。
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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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连(180人):连长:郑水生。
原警卫排骨干40人+中央警卫骨干30人+忠诚可靠、体格健壮的新兵110人。装备最好**、**(部分缴获)、大刀。负责团部、**、电台、军械库、重要俘虏安全。
炮兵连(60人):连长:刘根胜。副连长:陈大炮(中央调派,原炮兵排长)。
原炮排骨干20人+中央炮兵骨干15人+有力气、头脑灵活、略识字的精壮新兵25人。装备10门82mm迫击炮及全部缴获炮弹。
团部及直属分队(约110人):
团**及参谋人员(约20人):团长王林、政委**道、团事务长钟光邦、作战参谋、通讯参谋、侦察参谋等。
通讯排(30人):负责电台(由钟光邦直管密码本)、电话、传令兵。含中央派来的报务员、电话兵骨干。
卫生队(40人):整合原医疗队、中央派来的卫生员及部分有医护经验的新兵。负责全团医疗保障。
后勤部(20人):部长:林火旺。负责全团被服、主粮、伙食统筹、骡马管理(部分分配到营)。原辎重营剩余工匠、特殊技能人员编入此队或各营辎重排。
全团总计:
一营750人
二营750人
三营750人
侦察连180人
警卫连180人
炮兵连60人
团部及直属30人
总计:2700人(差额在黄平额外招募200余新兵补齐)。
方案议定,刻不容缓。谷陇镇,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整编场。口令声、报数声、武器交接声此起彼伏。
一营区域:陈阿海和副营长李刚声音洪亮,快速点验着原三营老兵和新补充的精壮,将他们打散编入原有班排骨架。老兵们沉稳的眼神和标准的**动作,让新兵们不自觉挺直了腰板。
二营区域:黄木生和孙振华配合默契。孙振华组织新兵进行简短的诉苦和红军宗旨教育,黄木生则带着中央老兵和干部,将混编的队伍按新编制快速分组,强调纪律和协同。气氛严肃而高效。
三营区域:周志明展现出优秀的组织能力。吴铁柱带来的中央老兵迅速成为各连、排的骨干核心。新兵数量虽多,但在强有力的干部和老兵带领下,队列也初具雏形。周志明亲自示范桂军的拼刺动作,吴铁柱笑着也示范红军的标准姿势,引得众人会心一笑,气氛融洽。
侦察连:张红土带着一群精瘦灵活的战士在城外练习快速隐蔽行进和地形判读。中央侦察尖兵演示的无声联络手势让新兵们大开眼界。
警卫连:郑水生一丝不苟地考核着战士的**、突刺和格斗基本功。中央警卫骨干展示的擒拿技巧引来阵阵喝彩。
炮兵连:刘根胜和陈大炮围着迫击炮,一个讲解结构,一个强调操作要领和安全规范。新兵们看着黝黑的炮管,既敬畏又兴奋。
王林和**道巡视着热火朝天的整编场。看着那四百名中央骨干如同钢筋铁骨般嵌入独立团的躯干,看着新兵们在老兵和干部带领下迅速融入,看着刘根胜摸着迫击炮爱不释手的样子,看着周志明与吴铁柱并肩协作的场景,两人心中充满了信心。
“通知各营连!”王林的声音穿透寒风,“整编间隙,加强基础训练!队列、装弹、瞄准、投弹、土工作业!老兵、干部,把你们战场上保命的看家本领,教给新同志!两天后,我们要成为一支能拉出去打仗的部队!”
第16章 军情紧急北上箐口
第16章
谷陇镇的整编场尚弥漫着草鞋踏起的尘土和铁器碰撞的余音,独立团两千七百名将士身上的硝烟味还未散尽,新的命令便如惊雷般炸响。
“嘀嘀嗒…嘀嗒嗒嗒…”
临时团部电台急促的蜂鸣撕裂了短暂的宁静。译电员几乎是冲出帐篷,将一份带着最高优先级的电文塞到王林手中:
独立团王林、**道:
敌吴奇伟纵队90师536团正沿小路旧州→中坪→向箐口急进,意图封锁我军西进道路!箐口若失,37团及军团侧翼危殆!箐口阵地现有37团三营(营长周彪)固守,但敌攻势凶猛,压力极大!
命令你部:即刻放弃休整,以最快速度北上,务必于明(5)日午前抵达箐口,增援37团三营,协同固守箐口阵地,坚决堵住敌536团!不惜一切代价!
五军团指挥部董
电文简短,字字千钧。王林和**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绝。整编才一天,新老兵磨合尚在表层,三营装备还不全……但箐口告急,友军正在血战,军令如山!
“吹紧急集合号!”王林的声音冷冽如刀,“全团!30分钟内完成战备!目标箐口!急行军!”
凄厉的号角瞬间响彻谷陇山谷。刚刚放下饭碗、还在整理绑腿的战士们如同被按下弹簧,猛地弹起。短暂的混乱后,在中央骨干和老兵们的厉声喝令下,队伍展现出惊人的效率。背包甩上肩,**上膛,炮兵连的骡马被迅速套上炮车。
“同志们!乌江阵地,我军团的兄弟们正在流血!军团命令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把**白狗子堵死在箐口!有没有信心?!”王林站在一块大石上,吼声在山谷回荡。
“有!有!有!”两千七百个喉咙迸发出震天的回应,新兵眼中虽有紧张,但更多是被老兵杀气点燃的火焰。杀气冲散了冬日的寒意。
“出发!”王林大手一挥。
独立团如同一条被惊醒的钢铁巨龙,一头扎进黔北的崇山峻岭。没有路,只有地图上标注的、采药人和猎户才走的羊肠小道。夜色如墨,寒风刺骨,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陡峭湿滑的山路上。沉重的迫击炮部件需要数人合力肩扛,新兵的喘息声粗重如拉风箱,老兵们则咬着牙,用身体为新兵们趟开荆棘。
王林脑海中的3D地图成了唯一的指引,他不断修正着方向,选择着最快捷适合部队同行又不被发现的路径,部队不能被耽误。一天一夜,队伍只在凌晨最寒冷的两个时辰短暂休整了两次,每次不超过两小时。许多战士几乎是抱着枪,靠着岩石就沉沉睡去,又在急促的哨音中挣扎爬起,继续前进。草鞋磨破了,脚底板血肉模糊,绑腿渗出血迹,但没有一个人掉队。急行军本身就是最好的熔炉,新兵在老兵的拉扯和无声的示范中,脚步渐渐沉稳,眼神中的慌乱被坚韧取代。
当东方再次泛起鱼肚白时,队伍前方终于传来了奔腾的水声——乌江支流,江界河到了!地图显示,箐口就在河对岸西北方向!
然而,王林的心却猛地一沉。地图上,江界河南岸渡口区域,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正在疯狂闪烁!激烈的枪炮声如同爆豆般传来,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报告团长!”前出侦察的张红土像猎豹般窜回,脸上沾满泥灰,声音嘶哑,“渡口南岸!大批中央军!看番号是吴奇伟纵队90师的一个团!兵力近两千!正在强攻渡口!37团在北岸依托工事死守!渡口浮桥已经被炸断了一部分,敌人正用木筏小船强渡!北岸压力极大!我们…过不去了!”
王林和**道冲到一处高地,举起望远镜。只见南岸开阔地上,灰压压的中央军士兵如同蚁群,在军官的驱赶下,一波接一波地涌向河滩。轻重**的火力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河面和对岸。**不断在北岸37团的阵地上炸开,腾起团团黑烟。河面上,几十条木筏和小船正顶着弹雨拼命划向北岸,不断有木筏被击中,士兵惨叫着落水。北岸的红军阵地依托山崖,顽强阻击,但火力明显被压制,形势岌岌可危。箐口方向的枪炮声也隐约传来,更添一分紧迫。
“箐口告急,这里又被堵死……”**道眉头紧锁。
“不能等!”王林眼中寒光一闪,瞬间做出了决断,“箐口是死命令,必须按时赶到!眼前这股敌人,正好给我们祭旗!让敌人看看,咱们独立团是什么成色!命令——”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铁血杀伐之气:
“炮兵连!刘根胜!立刻寻找发射阵地!目标——南岸敌重**阵地、迫击炮阵地、人员密集冲锋队形!十门炮,给我玩命轰!把炮弹打光也要把敌人的火力压下去!五分钟火力准备!让新兵蛋子也看看,什么叫火力覆盖!”
“一营!陈阿海!李刚!火力覆盖后,全营给我从敌侧后方压上去!以连为单位,老兵带新兵,刺刀见红!给我把敌人的进攻阵型从中间撕开!凿穿他们!二营、三营紧随其后,扩大战果!警卫连保护侧翼!侦察连监控外围!记住,我们是去箐口救火的,这里必须速战速决!”
“是!”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各级指挥员眼中都燃烧着战意。
刘根胜带着炮兵连的战士,如同猿猴般迅速在几处高坡后架起了十门82mm迫击炮。新补充的炮兵新兵虽然紧张,但在陈大炮和老炮手的厉声指挥下,动作竟也出奇地麻利。装填手快速传递着沉甸甸的炮弹,瞄准手根据陈大炮报出的参数飞快调整。
“方位210!距离800!急促射!放!”刘根胜的吼声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对新兵的期许。
“通!通!通!通!……”
十门迫击炮发出了沉闷而震撼的怒吼!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出死亡的弧线,如同冰雹般砸向南岸中央军的核心区域!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在南岸中央军的进攻锋线上猛然绽放!仿佛大地都在颤抖!一个正在疯狂喷射火舌的重**阵地被直接命中,连人带枪被炸得支离破碎,零件和残肢飞上半空!另一处迫击炮发射阵地,几发炮弹几乎同时落下,殉爆的**将周围的炮组和士兵瞬间吞噬,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密集的冲锋队形中,腾起数团裹挟着残肢断臂和泥土的血雾!猛烈的、饱和式的炮火覆盖,瞬间将南岸敌军的嚣张气焰炸得粉碎,进攻队形陷入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乱和恐慌!许多新兵看到这恐怖的威力,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中也燃起了炽热的光芒——这就是我们的炮!
“杀啊——!!!”
几乎在炮声刚落音的刹那,陈阿海和李刚率领的一营七百名钢铁战士,如同下山猛虎,从中央军侧后的山林中怒吼着扑了出来!九挺重**率先在临时构筑的阵地上开火,形成一道炽热的死亡火墙,将试图组织反击的敌军官和**手死死压制!紧接着,数十挺轻**泼洒出密集的弹雨,如同镰刀般收割着暴露在外的敌军!新兵们紧跟在老兵身后,虽然动作略显生涩,但也被这排山倒海的攻势所感染,怒吼着挺起刺刀,狠狠冲入混乱的敌群!
“红军!后面有红军!”
“哪来的这么多炮?!这么多**?!”
“顶不住了!跑啊!”
中央军完全被打懵了!腹背受敌,加上这前所未见的凶猛火力(对他们而言),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战斗意志。军官的呵斥声被淹没在**、**的咆哮和士兵的惨叫中,建制瞬间被打乱,士兵们惊恐地发现退路似乎也被截断,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纪律,瞬间崩溃!
一营的刺刀阵,在老兵的带领下,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黄油,势如破竹地将中央军的阵型从中间狠狠撕裂!新兵们看到身边的老兵干净利落地挑翻敌人,也鼓起勇气,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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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刀狠狠捅进溃兵的胸膛!二营、三营的战士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将溃散的敌军分割、包围、歼灭。战斗迅速演变成一边倒的追击和清剿。中央军士兵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像无头苍蝇般乱窜,不少人慌不择路跳入冰冷的江界河。
战斗激烈而短暂。不到三十分钟,南岸开阔地上已是尸横遍野,硝烟弥漫。**、**声迅速稀疏,只剩下零星的抵抗和红军战士“缴枪不杀”的怒吼。近两千敌军的加强团,竟在独立团这**般的火力打击和迅猛突击下土崩瓦解!新兵们看着满地的俘虏和缴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混杂着疲惫和自豪的光彩。这场速决战,无疑是一次绝佳的实战洗礼。
北岸,红五军团37团的阵地上。
团长李屏仁和政委谢良趴在战壕里,用望远镜死死盯着对岸这匪夷所思又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幕,脸上写满了极度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刚才还把他们压得抬不起头、几乎要突破河防的中央军,怎么转眼间就被一支突然出现的红军打得灰飞烟灭?那密集到令人心悸的炮火(整整十门迫击炮的齐射!),那如同金属风暴般的**火力(轻重**数量多得惊人!),还有那支如同尖刀般插入敌阵、刺刀雪亮的部队……这是哪路神仙?
“我的老天爷!老谢!你看到没有?!那炮火!那**!比白狗子的嫡系还阔气!还有那冲锋的势头…简直像一群饿虎!”李屏仁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惊疑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不像我们的人!看装备,看那火力配置…太像中央军了!难道是敌人演的双簧,想诱我们开渡口?”谢良眉头紧锁,手指下意识地按在驳壳枪上,理智告诉他这太反常。
“可…他们打白狗子是真狠啊!你看那刺刀捅的,一点不含糊!白狗子都吓破胆了!”李屏仁的望远镜追随着一个独立团新兵在老兵的掩护下,笨拙却凶狠地捅倒一个溃兵,心头巨震。
就在37团上下惊疑不定,部分阵地甚至紧张地调转枪口指向南岸时,团部电台收到了军团指挥部的紧急确认电:
37团李、谢:
我新编第五军团独立团王林部!奉令驰援箐口,增援周彪营!已抵达你部防守渡口,速开渡口,放其过江!重复!速放行!
五军团指挥部董
“是独立团!王林!34师的”李屏仁猛地一拳砸在战壕壁上,激动得声音发颤,“快!快给对岸打旗语!工兵连!立刻抢修加固浮桥!清理渡口障碍!快!迎接独立团的同志们过河!”
当独立团的战士押解着成串的俘虏(约五百余人)、扛着缴获的数百支**和大量**箱、井然有序地通过37团工兵紧急抢修加固的浮桥时,王林特意走向正在渡口指挥的李屏仁和谢良。
“李团长!谢政委!”王林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语速极快,“奉军团命,驰援箐口周彪营!时间紧迫!南岸战场俘虏、缴获的**、轻**、部分**以及部分粮食,全部移交给贵团处理!迫击炮和重**我们带走,箐口阵地需要火力支援!战场打扫就辛苦37团的同志们了!”
李屏仁紧紧握住王林的手,用力摇晃,眼中充满了感激、震撼和一丝羡慕:“王团长!神兵天降!解了江界河燃眉之急!这份厚礼,我李屏仁和37团全体指战员记下了!箐口就拜托你们了!周彪那小子压力不小,你们快去!保重!”他看了一眼独立团战士肩上扛着的迫击炮管和骡马驮着的重**,心知这是王林留给箐口阵地的“硬货”,更是感佩对方的格局与担当。
谢良也郑重敬礼,语气诚恳:“王团长,独立团今日之战,打出了我红军的威风!火力之猛,突击之锐,令人叹服!箐**给你们增援,我们放心!祝旗开得胜!”
没有更多寒暄,独立团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热身,带着未散的硝烟、高昂的士气,毫不停歇地再次踏上征途。
第17章 箐口防守
篝火在谷底幽暗处跳动,映照着独立团两千七百张沉默的脸。汗酸与铁锈味在潮湿空气里沉淀,鼾声从各个角落断续浮起。王林背靠冰冷的岩石,指尖在脑海中的3D地图上反复描摹箐口的地形——那道横亘在乌江支流上游的狭窄垭口,此刻正被代表敌536团的深蓝色光点死死围困。代表37团2营的红色光点,在核心阵地区域顽强闪烁。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传来,侦察连长张红土像幽灵般出现在王林身边,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泥泞、疲惫不堪但眼神锐利的红军战士。
“团长,37团2营通讯员,穿过了封锁线。”张红土低声道。
通讯员敬了个礼,声音沙哑却清晰:“报告**!我是37团2营通讯兵!周营长让我报告箐口当面敌情!”他语速很快,条理分明:
“今天上午11时许,敌536团尖兵排(约30人)进入我营5连在七里冲预设伏击圈,触发竹签陷阱及土**,伤亡惨重。5连随即开火,毙伤敌约47人,敌首次进攻失败。”
“下午14时30分,敌536团团长李江投入一营、二营主力,分两路强攻七里冲,并以重**连猛烈压制。我5连在敌优势火力下伤亡较大,被迫退守二线主阵地(海拔约800米山脊线)。周营长已命令1营从侧翼冷水沟方向实施战术穿插,意图断敌后路。”
“退守主阵地后,5连及增援部队利用岩洞和反斜面工事隐蔽,得到当地民众支援的马尾**(一种土制**物),从高处俯投,效果显著。激战中,敌一营营长陈德标被弹片击中毙命。”
“目前(1月4日深夜),敌536团主力仍包围箐口主阵地,攻势虽因天黑暂缓,但敌炮兵和重**阵地对我方威胁巨大。周营长判断,明日拂晓,敌必发动更大规模强攻。我营**消耗严重,尤其重火力和**紧缺。箐口阵地压力巨大!”
{【历史旁白】此处通讯员所述战况,与真实历史高度吻合:1935年1月4日,红37团2营5连在七里冲巧妙设伏,利用竹签**和突然火力重创敌536团尖兵;下午敌强攻受挫,营长陈德标被红军用当地民众支援的“马尾**”炸死。这些细节,作为穿越者的王林毫不知情,他的决策完全基于此刻通讯员传递的战场态势。}
王林仔细听着,大脑飞速运转,结合着脑海中的3D地图。七里冲的伏击、主阵地的顽强、马尾弹的奇效、敌营长的毙命……周彪的部队打得极其英勇顽强,但也付出了代价,现在被优势敌人围困在山上,**告急。地图上,敌536团的部署清晰地显示:其团部、炮兵阵地、重**群以及预备队,都集中在箐口主阵地正面的山坳和相对平缓的地带,后方则较为空虚,警戒线主要针对箐口方向和可能的侧翼援军,对更深远后方(独立团潜伏位置)的防备明显不足。李江显然认为红军主力被牵制在箐口正面,后方是安全的。
“不能再让37团的兄弟们在阵地上硬扛消耗了!”王林的声音低沉而果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敌人把重兵和指挥中枢都堆在箐口正面,屁股完全亮给了我们!这是天赐良机!”他猛地攥紧拳头,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破绽时的精光。
“命令!”王林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斩断了夜的寂静:
全团:就地隐蔽休整至拂晓!抓紧最后几小时恢复体力,检查武器**!掷弹兵,马尾弹(若有缴获或随军携带的)分发下去!刘根胜,炮兵连天亮前进入预设发射阵地(张红土早已侦察好的几个隐蔽炮位),目标——敌团部、重**阵地、迫击炮阵地!开火即覆盖,覆盖即毁灭!
侦察连张红土:你亲自带一个尖刀班,携带我方识别信物和简易联络方式(如特定哨音),必须在天亮前渗透进箐口主阵地,找到周彪营长!口头传达:明日敌攻,正面务必死顶!**一响,就是信号!我独立团将从他李江的后背发动雷霆一击!请他务必顶住最初压力,并将预备队捏在手里,待我部攻击发起、敌阵脚大乱之时,听我方信号(三发红色信号弹),立刻从正面发起反冲锋!里应外合,打垮536团!
“是!”张红土眼中精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点齐最精干的战士,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通往箐口方向的崎岖山林中。
浓重的铅云低低压着箐口两侧的陡峭山梁,将黎明前的黑暗凝固成化不开的墨团。湿冷的雾气在松林间无声流淌。独立团两千七百名战士如同蛰伏的猛兽,静静伏在冰冷的山岩和灌木之后。新兵们紧握着冰冷的**,指节发白,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喷出大团白雾。老兵们则像岩石般沉稳,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的、敌军营地早起的隐约骚动。
箐口主阵地方向,死寂被骤然撕裂!
“轰!轰!轰!”
沉闷的**出膛声响起,紧接着是炮弹砸在山石上的猛烈爆响!火光映红了主峰棱线!
“杀啊——!”
中央军士兵灰蓝色的身影如同潮水,在军官**的驱赶和重**火鞭的抽打下,嚎叫着向37团扼守的山脊阵地涌去!**、**声、惨嚎声瞬间沸腾。李江将全部力量压在了这拂晓的猛攻之上,试图一举碾碎守军的抵抗。
王林伏在一块巨岩后,望远镜死死锁定地图上那代表敌团指挥所和炮兵阵地的光点集群。敌536团的主力,此刻正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将整个身躯都压向了箐口主峰,它的七寸——团部、**堆积点、重火力群——完全暴露在独立团蛰伏的獠牙之下!主峰上的**在重压下正变得稀疏,但仍在顽强地回击。
“再等等……”王林的声音冷得像冰,“等它把脖子彻底伸出来!等它的炮打得更欢!”
时间在煎熬中爬行。终于,望远镜里,敌团部附近预设的迫击炮阵地再次腾起发射烟尘,更多的重**加入了合唱,火力达到了顶点!李江,把最后的砝码也押上了赌桌!
就是现在!
王林猛地放下望远镜,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右手如战刀般狠狠劈下:“信号弹!三发红色!炮兵连!覆盖射击!打掉它的脑袋和爪子!全团——冲锋!”
“咻——!咻——!咻——!”
三颗猩红的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撕裂乌云的闪电,猛地窜上箐口阴沉的天空!
“通!通!通!通!通!……”
十门82毫米迫击炮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砸向预定坐标!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连成一片!敌团部所在的小高地瞬间被烈焰和浓烟吞噬!电台天线、帐篷碎片、人体残肢混合着泥土被高高抛起!几处重**阵地被直接命中,粗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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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着飞上半空!一个堆放着备用炮弹的临时**点发生惊天动地的殉爆,巨大的火球裹挟着致命碎片横扫四周!
这来自绝对后方的、毁灭性的精准炮火覆盖,如同在536团这条毒蛇的七寸上狠狠砸下了万钧重锤!前沿疯狂进攻的敌军士兵愕然回头,只看到后方指挥部方向腾起的死亡烟柱,所有的通讯瞬间中断!
“杀啊——!!!”
独立团两千七百名战士爆发出震裂山岳的怒吼!陈阿海的一营如同最锋利的凿子,在九挺重**形成的移动火墙掩护下,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捅进敌后腰最薄弱的辎重、医疗区域!猝不及防的敌兵如同麦草般被扫倒!黄木生的二营、周志明的三营紧随其后,如同两柄巨大的铁钳,沿着混乱的敌营左右横扫!新兵们被这雷霆万钧的气势裹挟,挺枪怒吼着冲入敌群!
“红军从后面杀来啦!”
“团部完了!炮全哑了!”
“跑啊!快跑!”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从前沿蔓延至整个536团!正面进攻的部队攻势戛然而止,士兵们惊恐地看着后方升起的浓烟和震天的喊杀声,建制彻底崩溃!
箐口主峰上,浑身浴血的周彪看到后方升起的信号弹和那惊天动地的炮火,再看到山下敌军后方爆发的混乱,眼中精光爆射!他嘶哑着喉咙,用尽力气吼道:“同志们!独立团的兄弟到了!反冲锋!吹号!杀下去——!”
“滴滴答答滴滴滴——!”
嘹亮的冲锋号刺破战场喧嚣!一直严阵以待的37团预备队和阵地上残存的战士如同猛虎出闸,从主阵地一跃而下!憋屈了一夜的怒火化作复仇的刺刀,向山下已然崩溃的敌群发起了猛烈的反扑!
腹背受敌!李江苦心经营的进攻阵型瞬间土崩瓦解。中央军士兵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成片地跪地投降,或哭喊着向山林深处溃逃。
王林站在一块高地上,望远镜紧追着混乱战场中几个骑在马上的狼狈身影——正是敌团长李江和他残余的卫队!他们正疯狂地抽打马匹,企图从战场西北侧一条干涸的河床夺路而逃!
“团长!追不追?我带警卫连去!”郑水生提着枪冲过来,脸上溅满敌血。
王林的目光在李江的背影和地图上代表“乌江防线”的蓝色光带之间飞快扫过。追击或许能毙俘李江,但部队必将脱离有利地形,暴露在威胁之下。独立团需要消化胜利,巩固箐口防线。
“穷寇莫追!”王林果断挥手,“箐口在手,战略目标达成!命令各部,停止追击,全力肃清残敌,收拢俘虏,巩固阵地!打扫战场,修复工事!李江……他得想想怎么从老蒋手里活下来再说!”
硝烟尚未散尽,冰冷的雨丝便已悄然飘落,冲刷着箐口山野间的血迹和焦痕。独立团的战士们迅速接管阵地,修复被炮火摧毁的工事,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缴获的武器**堆积如山,刘根胜正指挥炮兵连的战士小心翼翼地回收那些未被摧毁的迫击炮和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临时指挥所里,电台的蜂鸣声再次响起。译电员将一份电文递给王林和**道:
“独立团王林、**道:
箐口大捷,迅若雷霆!歼敌主力,功勋卓著!现命你部固守箐口要隘,就地整补,构筑纵深工事。此乃我军西进锁钥,万勿有失!
五军团指挥部董”
第18章 我胡汉三回来了
箐口山巅的硝烟尚未散尽,混合着血腥、泥土和焦糊味的冷风灌入临时指挥所。王林背靠着冰冷的岩壁,目光扫过摊在**箱上的地图——上面用缴获的蓝铅笔潦草标注着敌我态势,箐口周围代表敌溃兵的蓝色箭头正在地图边缘逐渐消散。
“团长,各连伤亡和缴获初步统计出来了。”政委**道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伤亡比预想的小,新兵们……都锻炼出来了!尤其是看到我们的炮火和突击,那股子拼劲,真是势不可挡!”
王林点点头,想笑一下,却发现脸颊有些发僵。他刚要开口,一阵轻微的眩晕忽然袭来,眼前的作战地图仿佛蒙上了一层光晕,脑海中那个熟悉的系统界面轻轻闪烁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带领独立团(规模:2700+)完成“团级作战单位”整编,并在“箐口攻防战”中取得良好评价!】
【战场指挥官系统,版本升级中……】
【核心功能“战术地图”已增强!探测范围:20公里;地形细节提升,敌我识别速度大幅加快。】
【团体训练效果提升功能已就绪!覆盖范围:全团。】
【新增功能“指挥素养提升”已激活!】
效果:宿主麾下班排连及以上级别军官,在军事指挥、战术运用等能力上,将获得显著成长加速。
说明: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新增功能“战术模拟推演”已激活!】
效果:宿主可对提交的作战方案进行系统模拟推演,基于实时地图与情报,生成评估报告与风险提示。
呈现方式:
战术沙盘:在系统中生成平面敌我动态推演;
成功率评估:综合各项要素计算战术成功概率;
风险提示:标注推演中可能出现重大损失的关键节点;
辅助建议:根据推演结果,提供战术调整参考。
说明:洞察战局,研判风险,助力指挥决策。
【系统升级完毕。请继续指挥,团长。】
“指挥……”王林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一股踏实而温热的感觉缓缓漾开,一直紧绷的精神不知不觉松弛下来。他不再只是那个倚仗地图和直觉带队前行的“幸运团长”了。如今,他有了培养骨干的方法,也有了推演战局的能力。那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害怕一着失误连累全军的精神负担,终于如暖阳下的积雪,悄然融化。
他忽然笑出了声,低沉却舒畅,在安静的指挥所里显得格外清晰。
正低头核对名单的**道闻声抬头,有些发愣:“团长?你……没事吧?”他担心王林是累了,或者受了什么伤。旁边的钟光邦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王林收起笑声,抹了把脸,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明亮和些许淘气:“没事!好得很,从来没这么好!”他拍了拍**道的肩,力道不轻,“我是说,咱们独立团,从现在起,才真正要走上正路了!”
两千七百人的担子啊……从文塘一路拼杀出来,最初只剩七十多人,一步步扩充、一路苦战,靠的不外是那几招:看地图找薄弱处、集中火力强攻、派出精干小组迂回打击。文塘那样惨烈的防御、石塘的强攻、道县的智取、湘江的险渡、伏击桂军、通道夺城,直到这回箐口解围,哪一仗不是如履薄冰?
战术?理论?王林自己最清楚:他哪懂那么多。有时连地图都来不及细看,全凭临阵判断,哪儿敌人少就往哪儿打,要么全力强攻,要么派出尖刀直插要害。每一次胜利,都像是与命运赌赢的筹码,背后却是一身冷汗。万一地图有误?万一突击受挫?万一穿插被围?任何一个失误,都是以战士的生命为代价。他这根弦,从醒来那天就一直绷到现在,不敢放松。
此刻,箐口的冷风拂过,竟让他觉得有些清爽。王林伸展了一下身体,关节发出轻快的声响,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他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走向主阵地,开始巡视。身后的**道和钟光邦对视一眼,眼里都写着疑惑和担忧。
阵地上依然一片忙碌。战士们正在抢修工事、搬运物资、安置伤员,肃穆的气氛中夹杂着硝烟与泥土的气息。
王林走到一处刚加固好的掩体前。负责的一连长陈阿海正带着几个战士做最后检查,一脸严肃。
“阿海,”王林语气轻松地招呼,拍了拍他的肩,“这工事做得不赖!越来越有章法了。”
陈阿海一愣,赶紧站直:“团长!我们尽力了!”
王林点点头,没多说,又走向**阵地。警卫连长郑水生正一丝不苟地调试一挺刚缴获的重**。
“水生,”王林弯腰看了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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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状态怎么样?”
“报告团长,一切正常!”郑水生回答得一丝不苟,眼神却忍不住多看了团长一眼——团长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王林没留意,继续往前走。看到几个新兵正在练习战术动作,他停步看了一会儿。
“别紧张,”他和气地对一个动作稍显生涩的年轻战士说,“第一次上战场都这样。多经历几次、多听老兵的经验,慢慢就沉稳了。遇到敌人,记得利用地形,保护自己,也要果断出击。”
新兵连忙点头,神情认真。
王林这番话声音不高,但附近的战士都听见了。大家虽然手上没停,却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觉得团长说得在理。
**道和钟光邦跟在后面,原本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团长说话是比往常活泼了些,但思路清晰、言语踏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走到阵地前的一处小高坡,王林停下脚步,转过身。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他带笑却郑重的脸上。
“同志们!”他声音抬高了些,战士们纷纷抬头望来。
“箐口这一仗,我们打赢了!大家打得勇敢、打得顽强!值得表扬!”他目光扫过全场,继续说道,“但以后还有更多的仗要打、更硬的路要走。我们不能总靠一两个人想办法,我们红军讲的是群策群力、共同成长!”
他语气诚恳,声音传遍阵地:“从现在起,不管是班长、排长,还是老兵、新兵,我希望大家都多动脑筋、多讨论战术!怎么利用地形、怎么协同配合、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这些,每个人都可以想、都可以提!”
他看向几位营连长:“你们尤其要带头,组织大家学习、总结、推演!把我们独立团每一个连、每一个排,都锻造成能独当一面的尖刀!”
战士们安静地听着,许多人眼里逐渐亮起光。团长从未这样鼓励过每个人思考、发言。
陈阿海第一个吼出声:“是!团长!咱们一定多琢磨、多交流!”
“是!”更多人的回应接连响起,低沉却有力,像蓄势的雷声。
王林微笑颔首,最后说道:“好!继续作业,巩固阵地。让敌人再也不敢小瞧咱们独立团!”
他走下高坡,脚步依旧轻快,却不再令人不安。**道和钟光邦相视一笑,终于放下心来,快步跟了上去。
第19章 五军团的虎团
第19章五军团的虎团
贵州,瓮安县城,中央军吴奇伟纵队指挥部。时间:1月4日深夜。
摇曳的煤油灯下,烟气缭绕。吴奇伟斜靠在太师椅上,手指间夹着一支哈德门香烟,眯着眼看着面前铺开的骨牌。他的参谋长、副官几人围坐桌旁,正聚精会神地打着麻将。桌上散落着银元和铜板,哗啦啦的洗牌声与偶尔响起的“碰”、“胡了”的叫嚷,构成了指挥部今夜的主旋律。窗外寒风呼啸,远处乌江方向传来的沉闷炮声,似乎也成了这牌局的背景音。
接近子夜时分,一个机要参谋急匆匆地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手里捏着一份电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钧座!90师急电!江界河537团告急!”
吴奇伟正摸到一张好牌,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告急告急,天天告急!渡口有重兵,红军刚过去,能翻起多大浪?放桌上!打完这圈再说!”他心思全在即将胡牌的“清一色”上。
参谋看着吴奇伟沉迷牌局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敢再催促,将那份电报,轻轻放在吴奇伟手边的茶几上,紧挨着烟灰缸。电报随即被袅袅的烟雾和下一轮洗牌的哗啦声淹没。
{【历史旁白】据相关记载,在瓮安县城(当时的瓮安县城在江北,是现在的草塘,建国后才将县城迁到如今的地址上在南岸)纵队指挥部的吴奇伟打了好几天麻将。}
牌局直到后半夜才散。
1月5日早上10点,吴奇伟带着赢钱的些许快意,打着哈欠才起床。目光无意间扫过茶几,才瞥见了那份被冷落多时的电报。他漫不经心地拿起,展开。当“537团在抢占渡口时遭红军主力(疑为红军主力一部)自侧后猛烈突袭,全团伤亡殆尽,团长以下主要军官…殉职…”的字样清晰地映入眼帘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所有的酒意和睡意被瞬间驱散!
“混账!”吴奇伟猛地将电报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茶水四溅。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两千多人!一眨眼就没了?!”他愤怒地咆哮着,不敢相信自己的基干部队就这么灰飞烟灭。他立刻抓起电话,疯狂摇动:“给我接箐口前线!找李江!立刻!马上!”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正在进攻箐口的536团身上,期望李江能拿下箐口,挽回些颜面,甚至反咬渡口的红军一口。
然而,命运的嘲弄并未停止。
就在吴奇伟焦躁不安地在指挥部里踱步,等待箐口前线的消息时,机要室的门再次被猛地推开!这次冲进来的不是参谋,而是一个浑身泥泞、军装破烂、脸上带着血痕和极度惊恐神色的军官——正是536团团长李江!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卫兵。
“军…军座!”李江几乎是扑倒在吴奇伟面前,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哭腔,“完了!全完了!箐口…箐口进攻…彻底失败了!我的团…我的团…被红军…从背后…包了饺子!全完了啊!”
时间仿佛凝固了。吴奇伟像被钉在了原地,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死灰,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丧家之犬、与昨日出征时判若两人的团长。
“背…背后?箐口背后?!”吴奇伟的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极度的惊骇和荒谬感,“**那点残兵被你们压在山上,怎么可能还有力量包抄?!哪来的红军?!”
“不是防守的**!是…是另一股红军!一股强大的生力军!”李江涕泪横流,语无伦次,仿佛还沉浸在那场噩梦之中,“就在今天上午,我们团主力正在全力仰攻箐口主峰,眼看就要撕开周彪的防线了…突然!背后!我们的后方梯队、团部、炮兵阵地…炸了!全炸了!那炮火…铺天盖地!至少十几门迫击炮!还有数不清的重**从林子里扫出来!兄弟们…兄弟们正在爬坡啊…背后…背后就…全乱了!团部第一时间就被打掉了!通讯全断!部队…部队像没头的苍蝇…被前后夹击…崩了!全崩了!我是…我是带着警卫排拼命冲开一个口子…才…才逃出来啊钧座!其他人…其他人…”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绝望地摇头。
吴奇伟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桌子才没摔倒。刚刚还在为537团的覆灭而震怒,转眼间,他寄予厚望、用于进攻箐口打开局面的536团,也紧随其后,在他眼皮底下被包了饺子,几乎全军覆没!一天加一个上午,他90师两个最精锐的主力步兵团,近四千人马,竟如同被飓风扫过的落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光杆团长和几个残兵!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愤怒、恐惧和绝望的嘶吼从吴奇伟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瓷片四溅!“废物!一群废物!两个团!整整两个团啊!就这么没了!你还有脸回来?!滚!给我滚出去!等候军法处置!”他指着李江的鼻子,手指因暴怒而剧烈颤抖。
赶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李江,吴奇伟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内衣。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两个主力团灰飞烟灭,这责任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他必须立刻止损,更要找到替罪羊!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着闻讯赶来的、同样面无人色的参谋厉声嘶吼,下达命令:
“第一,立刻!马上!电令沿乌江与红军对峙各部(尤其是90师剩余部队及配属部队):**主力凶悍异常,反击能力极其恐怖!各部务必放弃一切进攻企图,死守现有阵地,依托工事,深沟高垒,严密警戒,没有我的亲笔手令,绝不许擅自出击!违令者,就地枪决!”他现在只想保住剩下的部队,当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
“第二,急电薛岳总司令!电文如下:‘职部遵令于乌江沿线奋力进剿西窜**。然匪聚散无常,狡诈凶悍。我90师537团于昨夜(1月4日)在江界河渡口抢占渡口中,遭匪绝对优势主力(疑为五军团精悍一部)自侧后凶猛逆袭,虽将士用命,浴血死战,终因众寡悬殊,通讯中断,驰援不及,致阵地失陷,全团…壮烈殉国。’”
参谋记录的手在发抖。吴奇伟深吸一口气,继续口述,将矛头狠狠指向缺席者:
“‘祸不单行!职部536团主力,于今日(1月5日)上午全力进攻箐口匪部坚固阵地,战况胶着之际,突遭另一股强大匪军(判断为**新锐主力,战力、火力尤胜其他)自进攻部队侧后猛烈突击!我部猝不及防,陷入重围,苦战不支…亦遭重大损失,团长李江仅以身免!’”
他语气悲愤,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此两日之内,我部连遭匪重兵不意之致命打击,损失两团之众,实乃入黔开剿匪以来未有之痛!究其根源,皆因周浑元纵队未能按钧座严令及预定计划,及时抵达石阡、余庆一线,形成有效侧击与紧密合围!致使匪得以窥我间隙,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对我部实施各个击破!恳请钧座明察秋毫,严究周部贻误战机之责!并速派有力部队增援乌江防线,以挽危局!职吴奇伟泣血急电!’”{【历史旁白】周浑元纵队在进入贵州石阡地区后,确实因地形极端复杂、情报严重混乱、地方民团故意误导等原因,一度在大山中彻底“迷路”徘徊,未能按计划抵达战场形成侧击,客观上未能策应吴奇伟的作战行动,成为吴奇伟推卸乌江防线惨败责任的关键借口。}
电报发出,吴奇伟瘫软在椅子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将滔天大罪推给迷路的周浑元,是他唯一的遮羞布和救命稻草。至于“绝对优势主力”、“**新锐主力”的说法,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惨败,并拼命夸大“敌情”以图减轻罪责。此刻的他,只想在南京的震怒降临前,尽可能地蜷缩起来。
中央红军指挥部(正紧张地向遵义方向前进),气氛因两份接连收到的战报而充满了欣慰与一丝惊讶。
第一份来自红五军团**军团长:
“我五军团独立团王林部,遵令驰援箐口。该部行动迅猛,于江界河渡口(南岸),发现吴奇伟部537团(加强团,约两千人)正猛攻我37团刚建立的桥头堡阵地。王林团长当机立断,指挥独立团以猛烈炮火覆盖敌进攻队形及后方支援阵地,旋即全团投入突击,从敌侧后迅猛穿插!激战约三十分钟,击溃敌537团,毙伤敌数百,俘敌五百余,缴获大批武器**,稳固了我渡口阵地。独立团伤亡百余。后该部未作停留,强行军赶赴箐口。”
第二份同样来自**:
“独立团王林部昨夜已抵达箐口!今日上午该部趁敌536团主力正全力仰攻我37团三营周彪部扼守之箐口主阵地之际,秘密迂回至敌进攻部队后方,以精准炮火摧毁敌团指挥部、炮兵阵地及后方梯队!随即全团发起总攻!同时箐口守军周彪营适时发起反冲锋!敌536团腹背受敌,建制大乱,迅速崩溃!此战毙伤敌逾千(含敌营长陈德标),俘敌近八百,敌团长李江仅率少数残部逃脱。箐口之围立解!缴获极丰!独立团此战伤亡约百余。现该部正固守箐口,整补待命。箐口大捷,独立团居功至伟!”
两份电报在领导们手中传阅。总司令放下烟斗,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手指在地图上箐口的位置点了点:“好!打得好!这个王林,带兵有方,出手果断!一天之内,两场硬仗,先是稳固渡口,再解箐口之围,硬是把吴奇伟伸过来的两只爪子都给剁了!打出了我红军的威风!”
**仔细看着电文,也欣慰地点点头:“战术运用得当,时机把握精准。侧后突击,与守军反冲锋配合默契。这支独立团,从湘江边带出来的种子,如今真成了我五军团一把锋利的尖刀。王林同志,确实是个能打仗的。”
负责组织工作的领导看着随战报附上的独立团实力简报,扶了扶眼镜,语气带着明显的惊讶:“诸位,你们看看这个独立团现在的人数……两千七百余人!乖乖,这比我们很多主力团甚至一些师的人数都多了!而且看装备清单,十门迫击炮,九挺重**,轻**数量可观……王林同志这是走到哪‘扩红’到哪,别人是越打越少,他倒好,队伍是越打越壮实!”
众人闻言,纷纷凑过来看简报。
“两千七百人?还装备这么齐全?”一位将领笑道,“这哪是一个独立团,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军’的架子了!难怪能连续啃下吴奇伟两块硬骨头!这份‘家底’,在运动战中能发挥大作用。”
总司令重新拿起烟斗,敲了敲桌面,眼中满是赞许:“湘江边上,34师‘绝命后卫’,打光了建制,保住了主力血脉。如今,王林带着这点血脉种子,硬是发展壮大,在五军团这个‘铁血后卫’的序列里,又打出了一支能扛硬仗、敢打恶仗的钢铁部队!这份传承,这份壮大,尤为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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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洪亮而坚定:“我看,这支独立团,当得起一个特殊的称号!就叫——‘铁血后卫虎团’!表彰其继承‘铁血后卫’精神,作战勇猛如虎,队伍发展壮大如虎添翼!将这个称号,连同嘉奖令,一并电告五军团及王林独立团!告诉王林同志和全团指战员,中央高度肯定他们的战绩!‘虎团’的威名,要用更多的胜利来擦亮!”
“同意!‘铁血后卫虎团’,名副其实!”**笑着点头。
“好名字!既点出了传承,又彰显了战力与规模!”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就在**们为独立团的战绩和规模感到欣慰,并决定授予“铁血后卫虎团”称号的同时,乌江前线的红军各防御部队,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战场态势的微妙变化。
红五军团指挥部,**军团长刚刚签发完上报中央关于箐口大捷和独立团战绩的电文,机要参谋又送来了几份来自不同防御地段的急电。**迅速展开阅读,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甚至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
“军团长,情况有变?”一旁的参谋长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
**将几份电文递过去,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和欣喜:“你看看。老蒋的这位‘剿匪悍将’,看来是被王林这两记闷棍打怕了。”
参谋长接过电文,快速浏览:
电文一(来自乌江中游某渡口守备团):“报军团部:自我部昨夜击退敌小股试探性进攻后,当面之敌(吴部89师XXX团)今日异常安静。观察哨发现,敌前沿部队有明显后撤迹象,正加紧加固二线防御工事,似有转入全面防御姿态。我部正利用间隙,抢修阵地,补充**。”
电文二(来自箐口以西某隘口防御营):“报:箐口方向激烈枪炮声于上午十时许停息。随后,我当面进攻之敌(原属吴部90师配属部队)攻势骤停,并开始有组织地脱离接触,向后收缩。其炮兵阵地也在转移。判断敌整体进攻意图已消失,转入守势。我部压力大减,正组织休整。”
电文三(来自军团侦察分队):“急报:截获敌军明码及部分低级密码电报(破译中)。核心内容显示:吴奇伟已严令其乌江沿线所有部队(含90师残部、89师、92师等部)‘放弃进攻,固守现阵地’,‘深沟高垒,严密警戒’,‘无令不得擅动,违者严惩’。其命令措辞极其严厉,恐慌情绪明显。”
参谋长看完,也忍不住笑了:“好家伙!吴奇伟这是被王林打懵了,直接当起了缩头乌龟!两个主力团报销,他剩下的部队怕是吓破了胆,生怕咱们也给他来个‘侧后开花’。”
**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乌江沿线:“没错。他这道命令一下,等于主动放弃了进攻主动权。从七里冲到箐口,再到其他方向,他伸出来的爪子全缩回去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天赐的喘息之机!”
他立刻对参谋长下令:
“立刻将吴部收缩转入全面防御的情报通报各防御部队及中央!命令各部:”
“1.抓住敌人龟缩的有利时机,全力加固防御工事!修复被破坏的阵地,挖掘防炮洞,设置障碍物!”
“2.抓紧时间休整部队!让战士们轮换休息,处理伤员,吃顿热饭,恢复体力!连续作战,部队太疲惫了。”
“3.迅速补充**、物资!尤其是箐口和几个主要渡口方向,消耗巨大,要优先补充。利用缴获和后方运输,把家底充实起来!”
“4.严密监视敌军动向!敌人虽然收缩,但不可大意。侦察部队前出,摸清其新的防御部署和可能的增援路线。防止其缓过劲来或换防后发动新的攻势。”
参谋长迅速记录,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明白!我立刻去办!王林这小子,这两仗打得值!不仅解了围,还打出了这么一段宝贵的休整时间!这下,伤员能转运,工事能加固,部队能喘口气!”
箐口主峰,寒风依旧,但独立团战士们脸上多了几分轻松。团部掩体内,电台“嘀嗒”声格外悦耳。
王林正翘着腿哼小曲儿,电台兵小刘猛地跳起,挥舞电报纸,激动得语无伦次:“团长!政委!中央嘉奖!还有…新称号!‘铁血后卫虎团’!”
王林“噌”地弹起,劈手夺过电报,眼睛飞快扫过,当看到那六个大字时,瞬间定格!随即,巨大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眼中光芒璀璨:“好家伙!铁血后卫虎团!咱是‘虎团’了!”
他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得意地拍了拍**道和钟光邦:“老王!老钟!听见没?嗷呜!”(模仿虎啸依旧跑调)
顾不上多说,王林抓起军帽冲出掩体,跳到高处,对着忙碌的战士们,用洪亮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声音喊道:
“同志们!静一静!中央和军团嘉奖令到!”
“咱昨天两仗打得漂亮!揍趴了吴奇伟两个团!”
“中央说了:行动猛!出手快!战术刁!”
“所以——”他故意拉长声音,吊足胃口,然后气沉丹田,吼出:
“特封咱们——‘铁血后卫虎团’!”
短暂的寂静后,箐口山巅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虎团!我们是虎团!”
“铁血后卫虎团!万岁!”
新兵老兵们欢呼雀跃,激动地互相捶打肩膀,疲惫一扫而空,自豪感油然而生。王林看着沸腾的阵地,听着这山呼海啸般的“虎!虎!虎!”,叉着腰,咧着嘴,笑得像个打胜仗的孩子王。
第20章 学习训练
箐口山头,寒风依旧凛冽,但空气中已不再有硝烟弥漫,取而代之的是操练场上的尘土气息,以及营地一角隐隐飘来的食物香气。
吴奇伟部遭受重创后,已退缩至乌江东岸,转入防御。箐口前线气氛为之一松,从高度临战状态转为了休整训练期。周彪营长率领37团官兵完成任务,已返回江界河驻防。箐口阵地,如今成了独立团休整训练的场所。
近日通过电台传来捷报:1月7日,智勇双全的五军团刘参谋长巧施计策,派遣部队伪装为溃退的黔军,成功智取遵义城门!遵义一举攻克。五军团压力大减,现已接管乌江全线防务,并与驻守湄潭的九军团相互策应,共同拱卫新生的遵义城。
王林站在主峰上,望着麾下近三千人的队伍,脸上露出笑意:“同志们,别以为战斗结束了——真正的磨练才刚刚开始!咱们队伍规模上来了,但战术素养、实战能力,还得扎实锤炼,不能光靠一股猛劲!”
在全团会议上,王林语气铿锵:
“箐口这一仗,我们打赢了!靠的是兄弟部队顽强阻击,靠的是独立团敢打敢拼,更靠我们抓住了战机,果断出击,打掉了敌人的指挥枢纽!”
他话锋一转,神情严肃起来:“但是,老一套不能一直用。敌人也在学习、调整。我们队伍不断扩大,新战士多,这是好事!可战术素养、实战经验,还得加强!以后更复杂的战斗,不能只靠团长、营长几个人想办法,那是不够的!”
“所以,”王林斩钉截铁,“独立团从今天起,全面开展‘大练兵’!要练出新水平!”
他首先看向侦察连:“张红土!”
“到!团长!”张红土应声昂首。
“带上你的人,进山执行狩猎任务。兔子、野鸡要打,有条件的话,也可以搞些更大的猎物。改善全团伙食!”
“保证完成任务!”张红土朗声应答。热腾腾的肉食,最能鼓舞士气。
“光吃饱不够,还要练好。”王林继续说道,“咱们还要开展‘战术研讨与实练’活动!”
他提出了几个贴近实战想定的训练课题:
高寒山地行军:模拟携装备与伤员,三日穿越四千米积雪地带,研究队形、防冻、补给分配;
沼泽地带机动:模拟在恶劣天气和敌情下渡过泥泞地域,训练探路、队形保持、生存技巧;
村落防御作战:模拟连排级单位依托简陋村落,抗击优势敌军进攻,学习火力布置、工事利用与反击;
饥荒条件维持:模拟极端补给短缺,训练粮食统筹、野外觅食、纪律维持与公平分配。
规则清晰务实:
班排连营各级指挥员必须带头研究,至少针对一题提交思路(连级以上需简要方案)。
方案提交团部,将由团长组织评估推演。
推演认定可行(成功率超六成且无重大漏洞)的单位,将在伙食上获得奖励。
未通过则维持基本标准。
鼓励集体讨论,汇聚智慧。
“开动脑筋,提升本领,表现好的还有肉吃!公平公开!”王林一挥手,“大家都行动起来!”
他借鉴了一些过往读过的战术思想,并结合自己的思考,重点推出了“三三制”战术训练:
其核心在于避免密集队形,减少炮火杀伤,强调小组灵活性与相互支援。
基础单元为三人战斗小组:组长(老兵/党员,配备**或**枪)、**手、支援手(携带额外**与**)。三人构成三角阵型,间距5-10米视情调整。
班排战术:一个班由3-4个小组构成。进攻时,一组跃进,另两组掩护,交替前进。防御时,构成交叉火力点。排长掌握**等支援火力和预备队。
火力运用:强调精准射击和**投掷,**用于压制关键点,切忌盲目开火暴露位置。
推演表明,采用三三制在遭炮击时生存率显著提高,在村落攻防中穿插成功率也大幅提升。
“都清楚没有?”王林环视各位营连长,“练好这个,是保命克敌的关键!练不好,下次战斗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从班排开始,必须练熟、练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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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箐口一战缴获颇丰。王林下令:
独立团按新编制和战术需求,优先换装精良武器,留足必需粮秣银元。
其余旧枪、富余**、部分重**、粮食银元……全部清点打包。
“钟光邦!”
“到!团长!”
“由你带队,将这批物资迅速上交给军团部!”
最后,王林对政委**道说:“政委,思想文化学习这块,请你主要负责!夜校,今晚就办起来!营连排都要设立学习点!”
文化课:识字,学写名字,看懂命令。由识字干部、文书、文化水平高的战士任教。
**课:讲解红军宗旨、**道理、遵义大捷意义、纪律重要性。结合诉苦运动,强化团结意识。
战术课:重点钻研“三三制”!利用沙盘、地图,结合箐口实战案例,让每个战士(尤其是骨干)明白攻、防、撤时如何行动。团领导、营连长轮流讲解。
生存技能课:战场救护、武器保养、工事构筑(防炮洞、交通壕)、野外生存(辨识野菜、取火、净水)。由卫生员、老兵、有经验的工兵教授。
“学习也是战斗!”王林总结,“全团参加,干部带头!学习成效要考核,要评比!”
命令下达,箐口顿时热火朝天。篝火旁,侦察兵们带回的猎物飘香,引人期待。更热闹的是各处“解题”场面——班排长们围在一起,用树枝在地上写画,为如何通过“雪山”、“沼泽”、“守村”、“抗饥”争论不休,只为交出更好的方案,也为那份荣誉性的加餐奖励。
训练场上,“三三制”成了主课。“散开!”“一组上!二组掩护!”“交叉火力!”口令不绝于耳。老兵带新兵,动作日渐纯熟。王林带着参谋穿梭指导。“名将孵化器”的功能悄然运转,军官们的战术理解潜移默化地提升。
夜幕降临,篝火更多。夜校开课!山崖下、民房内、火堆旁,都是临时课堂。识字声、讲课声、战术讨论声、包扎演示声……汇成一股求知的暖流,驱散了黔北冬夜的寒冷。
第21章 红军北上土城青杠坡阻击战 一渡赤水
第21章红军北上土城青杠坡阻击战一渡赤水
遵义会议如惊雷般驱散了红军头顶的阴霾,确立了北上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战略方针。然而,前路依旧荆棘密布,尾随的追兵如跗骨之蛆。红五军团,这支以“铁血后卫”著称的英雄部队,再次肩负起掩护全**移的重任。王林率领的独立团,这支在湘江血火中涅槃、在黔地大山里滚雪球般壮大的“铁血后卫虎团”,自然成为了后卫中的尖刀。
遵义会议一结束(1月17日),独立团便结束了在箐口的短暂休整与“解题吃肉”式的大练兵,奉命向南运动收缩,监视、迟滞薛岳中央军的追击锋芒。1月19日,五军团主力移驻桐梓,独立团则进驻遵义北面的咽喉要地——板桥镇,如同一道铁闸,牢牢扼守着南面薛岳兵团可能北上的通道。王林依托板桥险要地形,布设疑兵,加固工事,让薛岳部摸不清虚实,不敢轻举妄动,为军团主力争取了宝贵的部署时间。
1月20日后,随着敌情变化和军团整体部署调整,独立团再次后撤,进驻更为险峻的娄山关。这里群峰耸峙,关隘雄奇,是黔北通往四川的天然屏障。王林将炮连部署在制高点,步兵依托古关隘和两侧陡峭山崖构筑多层次防御体系,将“铁血后卫”的坚韧展现得淋漓尽致。独立团如同一头盘踞雄关的猛虎,冷冷注视着山下可能的来犯之敌。
然而,真正的风暴并未在南面薛岳处爆发,而是来自北面的川黔边境。
土城东·青杠坡的血色黎明
时间推进到1月下旬。中央红军主力向赤水河方向转移,意图北渡长江入川。
1月24日,红1军团攻占土城,26日到达赤水城郊,与先入城的川军2个旅形成对峙。
军委纵队及红三、五军团主力进抵土城地区。土城东面,是一片名为青杠坡的狭长山谷地带,地势险要,是阻击追兵的理想战场。军委判断,尾随而来的主要是川军郭勋祺旅和潘佐旅(当时情报显示每旅2团,共4团约5000人),而我军在此集结了红三军团、红五军团主力,兵力超过万人,占据明显优势。主席审时度势,决心在此打一场歼灭战,彻底粉碎追兵,解除后顾之忧。
于是,红三、五军团迅速占领青杠坡两侧高地,布下天罗地网:红三军团据守北侧高地,红五军团扼守南侧山岭,军委坐镇土城指挥。作为五军团最锋利也最受倚重的尖刀,王林的独立团,因其在遵义期间实力大增(已达2700余人,装备精良,尤以强大火力著称),被军委留作总预备队,驻扎在土城附近,随时准备投入关键方向。
1月28日,晨雾尚未散尽,青杠坡战役打响。按照预定计划,红三、五军团分南北两路,向进入伏击圈的川军发起猛攻。然而,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超预期!
情报误判,强敌突现:川军郭勋祺旅并非普通编制,而是刘湘的王牌“模范旅”,下辖4个精锐团!加上潘佐旅的2个团,当面之敌实为6个团,兵力超过一万,与我军旗鼓相当,甚至略占优势(川军装备亦较精良,且以逸待劳)。
川军悍勇,阵地胶着:郭勋祺部战斗力极强,士兵剽悍,战术灵活,依托地形拼死抵抗。红军将士虽英勇无畏,反复冲锋,却难以迅速击溃敌军,战斗陷入惨烈胶着。
北线告急,阵地被破:最危急的时刻到来!在川军凶猛的反扑和增援下,红三军团据守的北侧高地部分阵地竟被敌军突破!川军如潮水般涌向突破口,威胁着整个青杠坡防线,甚至土城军委的安全!战场形势瞬间逆转,红军腹背受敌的困境不仅未解,反有被反包围的危险!
土城军委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前线告急的电报如同雪片般飞来。主席紧锁眉头,目光扫过地图上岌岌可危的北线。关键时刻,他当机立断:
“命令:干部团!独立团!立即增援青杠坡北线!不惜一切代价,堵住缺口!把敌人给我打回去!”
命令如山!王林在土城待命点早已通过脑海中的3D地图感知到了前线的危急。那代表红三军团阵地的红光点正在大片变暗、闪烁!接到命令的瞬间,他如同困锁已久的猛虎终于出闸:
“独立团!全体都有!目标青杠坡北线!跑步前进!炮连!给我把炮扛起来跑!快!快!快!”
独立团的战士们憋足了劲,此刻化作滚滚铁流,以惊人的速度扑向硝烟弥漫、杀声震天的北线战场。与此同时,由陈大将率领的、由红军大学学员和骨干组成的精锐干部团,也从另一方向火速驰援。
虎啸青杠坡,力挽狂澜
当独立团和干部团如同两柄烧红的尖刀插入北线战场时,局面已万分危急。川军正依托突破口,疯狂向两侧扩展,后续部队源源不断涌来。
“刘根胜!陈大炮!”王林嘶吼着,声音压过了枪炮,“看见那**重**巢和督战队了吗?方位310!距离400!十门炮!急速射!给我犁平它!”
“是!”炮兵连长刘根胜和副连长陈大炮(中央调派骨干)几乎是吼着回应。训练有素的炮手们动作快如闪电,十门82mm迫击炮迅速架设。
“通!通!通!通!……”
震耳欲聋的炮弹出膛声连成一片,死亡的尖啸撕裂空气。
“轰隆隆隆——!!!”
精准而猛烈的炮火覆盖如同天罚,瞬间将川军最嚣张的几处火力点、正在组织进攻的密集队形以及督战队所在区域炸成一片火海!泥土、碎石、残肢断臂混合着硝烟冲天而起。川军凶猛的进攻势头为之一滞!
“警卫连!侦察连!跟我上!把突进来的狗崽子顶回去!”郑水生、张红土如同猛虎下山,率领最精锐的连队,挺着刺刀,迎着被炮火炸懵的川军发起了反冲锋。他们的目标是夺回丢失的阵地要点。
“一营!左翼包抄!二营!右翼压制!三营!正面强攻!火力全开!”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三位营长怒吼着,指挥着独立团的主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混乱的敌群。九挺重**喷射出炽热的火舌,编织成死亡的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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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步兵冲击扫清道路。轻**和**的密集火力如同疾风骤雨。新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下,高喊着“杀敌立功!”,将“三三制”的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凶狠地扑向敌人。
干部团的学员们同样悍不畏死,他们军事素养高,战术动作标准,与独立团形成了完美的配合,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反复穿插切割敌阵。
独立团强大的火力(尤其是那毁灭性的炮火)和生力军悍不畏死的突击,彻底打乱了郭勋祺旅的进攻节奏。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川军,在腹背受敌(正面红三军团残部也在反击,侧翼又遭独立团、干部团猛攻)和猛烈火力的打击下,伤亡惨重,士气骤降。郭勋祺眼看突破口非但无法扩大,自己突入的部队反而有被反包围吃掉的危险,只得下令收缩。
独立团和干部团趁势猛攻,硬生生将突入阵地的川军赶了回去,重新封闭了突破口,并夺回了部分丢失的阵地。红军在青杠坡北线的危局暂时得以缓解。王林见好就收,命令部队依托夺回的阵地,迅速转入防御,构筑工事。
然而,当独立团和干部团停止追击,巩固阵地时,前方侦察兵和军委二局几乎同时传来令人心悸的消息:川军的潘佐旅主力已经赶到,在郭勋祺旅后方展开,兵力雄厚,严阵以待。更可怕的是,二局成功破译了敌军密电,一幅恐怖的包围网清晰地呈现在军委领导面前:
东面:除郭勋祺、潘佐旅外,还有廖泽旅,以及正在驰援的川军独立第三旅!
西面:川军教导师第二旅正急速向土城侧后迂回!
西北面:赤水方向的敌第五师两个旅及第一师第三旅第七团,正向我军侧后运动!
青杠坡已非歼敌之地,而是即将陷入重兵合围的死地!
果断决策,西渡赤水
土城,中央**局紧急会议在凝重的气氛中召开。主席综合二局破译的情报和前线严峻态势,深刻指出:原定在土城附近北渡长江的计划,在敌军重兵云集、严密封锁赤水河的情况下,已不可能实现。继续在此恋战,红军主力将面临被围歼的巨大风险。
会议当机立断,做出重大战略调整:
立即撤出战斗:所有作战部队和军委纵队,即刻停止在青杠坡的作战行动。
轻装西进:抛弃不必要的辎重,迅速脱离战场。
西渡赤水:改变原定北渡长江计划,全军迅速渡过赤水河,向川南古蔺、叙永地区西进,跳出包围圈。
命令迅速下达。王林接到撤退命令时,正指挥独立团依托临时工事,用猛烈火力击退潘佐旅试探性的进攻。他看了一眼脑海中地图上那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代表敌军的密集蓝色光点,深知局势已万分危急。
“各营连!交替掩护!撤出阵地!向赤水河渡口集结!动作要快!伤员、装备一个都不能落下!”王林的命令清晰而坚决。独立团再次展现出后卫部队的过硬素质,在强大火力掩护下,有条不紊地撤出青杠坡北线阵地,汇入主力西撤的洪流。
第22章 扎西整编
第22章扎西整编
凛冽的寒风卷着云南扎西(今威信)山地的碎雪,抽打在独立团战士们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脊梁上。从土城青杠坡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到一渡赤水的仓促西进,再到一路承担后卫重任、节节阻击追兵,王林和他的“铁血后卫虎团”如同磐石,牢牢挡在全军身后。土城一役,独立团以悍勇之姿力挽狂澜,硬生生堵住了北线缺口,但也付出了200余名精锐战士血染青杠坡的惨痛代价。如今,当部队终于抵达这滇东北的偏僻山城扎西,全团人数已从巅峰时的2700余人,锐减至2500余人。寒风中的营地,弥漫着大战后的疲惫与无声的哀思。
扎西,这座笼罩在阴冷湿雾中的小城,注定要成为中央红军长征路上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1935年2月9日,**中央**局扩大会议在这里召开。会议的气氛凝重如铅,土城之战的失利、北渡长江计划的彻底受阻、追兵如影随形的巨大压力,都迫使中央必须做出根本性的调整。
会议的决议如同惊雷,迅速传遍各部队:《军委关于各军团缩编的命令》。这是对“搬家式”行军彻底、决绝的否定!核心只有一个:轻装、机动、充实战斗力量!
“整编?”王林在团部看着军团转发的命令全文,眉头紧锁,又缓缓松开。命令要求:除红一军团保留师级建制外,红三、五、九军团均取消师级编制,由军团直接指挥团级单位。干部大量下放基层,“师长当团长,团长当营长,机关人员充实连队”将成为普遍现象。红五军团,这支以“铁血后卫”闻名、同样在湘江和长征路上损失惨重的英雄部队,将撤销其第十三师编制,整编为三个直辖于军团的精锐步兵团——第37、38、39团。
一切为了速度,为了生存,为了能在川滇黔边的群山与强敌的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
“老王,老钟,”王林看向政委**道和团事务长钟光邦,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明悟,“中央这次是下了狠心,要刮骨疗毒了。看看命令里说的,‘彻底轻装’、‘充实战斗连队’、‘提高机动性’……这才是咱们从湘江一路用血换来的教训!”
很快,军团长**亲自召见了王林。在五军团略显简陋的临时指挥部里,**面容憔悴,眼神却锐利如鹰。
“王林同志,坐。”**指了指凳子,开门见山,“扎西整编的命令,都清楚了吧?”
“是,军团长!坚决拥护中央决定!”王林挺直腰板。
“好。”**点点头,目光在王林脸上停留片刻,“这次整编,五军团撤销十三师,由军团直辖三个团:三十七团、三十八团、三十九团,李屏仁、刘培基、董俊彦任团长。”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沉重,“这些都是久经考验的好同志,未来……也将继续承担最艰巨的后卫使命。”
王林默默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敬意和悲怆。铁流后卫,从来都是用血肉铺路。
“至于你的独立团……”**话锋一转,眼神中透出别样的意味,“经过军团研究,并报请军委同意,决定——独立团建制保留,不予撤销改编!”
王林微微一怔。
**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独立团一路走来的轨迹:“从湘江边几十人的火种,到如今两千五百人的铁拳;从道县、通道的奇袭夺城,到箐口张开虎口,再到土城青杠坡的力顶危局!王林,你和你的独立团,用一场场硬仗证明了你们的实力和价值!你们本身就是‘轻装机动、火力与突击并重’的典范!你们在遵义前后的扩充和训练模式,正是这次扎西整编所要追求的目标——不是简单的缩小规模,而是剔除赘肉,磨砺筋骨,打造一支真正能跑、能打、能扛硬仗的精锐!”
他回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林:“保留独立团建制,就是要保留这把已经成型的尖刀!保留这个‘铁血后卫’精神在实战中淬炼出的新模式!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扎西整编精神的最好诠释!”
“军团长……”王林心头一热。
“别急,”**抬手制止,“建制保留,但损失要补上!青杠坡牺牲的二百勇士,不能空着他们的位置!军团决定:从此次整编中精简下来的其他部队里,抽调最精悍、最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和班排骨干,优先补充给你独立团!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你的兵力恢复到两千七百人的满编状态!这些人,是经历过湘江一路血战的老兵,是真正的‘筋骨’!”
**用力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语重心长:“王林,扎西整编,表面上看是‘缩’,是‘降’(指干部职务),但它的魂是‘精’,是‘强’!是让我们这支疲惫之师脱胎换骨!你的独立团没被‘缩’,是因为你们已经走在了前面。现在,军团把最好的‘血肉’补充给你,就是要你这把尖刀,磨得更快!在后卫这条更加险恶的路上,给我扎得更稳!刺得更狠!明白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独立团绝不辜负军团信任!绝不辜负‘铁血后卫虎团’的称号!”王林胸膛起伏,声音铿锵有力。这一刻,他深刻理解了扎西整编那沉重命令背后的深意:轻装不是削弱,而是为了卸下枷锁,让钢铁的意志和力量更加凝聚、更加迅猛地爆发!
命令迅速执行。很快,一批批面容坚毅、带着硝烟气息的老兵和基层骨干,从正在进行整编、番号即将调整的五军团其他部队中走出,默默地汇入了独立团的队列。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有无声的敬礼和紧握的双手。他们带来了丰富的战斗经验、坚韧的意志,以及同样流淌着的“铁血后卫”的基因。独立团的骨架在损失后迅速被强健的“新血肉”填充、弥合,人数稳步回升至2700余人,士气在一种悲壮与昂扬交织的氛围中重新凝聚。
“同志们!都围过来,听我老王白话白话!”
“同志们!都凑近点,围着这火!”(王林用力搓了搓手,哈出口白气,跺跺脚)
“这扎西的风,跟刀子似的,刮脸上生疼!可咱心里头这股劲儿,不能让它冻上!得烧起来!对不对?”(他环视四周,目光炯炯)
“我知道,大伙儿心里头都搁着事儿呢!”他指了指心口)
“从湘江一路血战到这扎西,眼见着身边的兄弟……”声音低沉一瞬,随即扬起”人,是少了。可到了这扎西,中央又来个“整编”?听着是不是像要“缩水”?像要把咱这摊子拆散了?心里头犯嘀咕,打鼓,是不是?”(他停下来,看着战士们的眼睛,仿佛在等回应)
“错!大错特错!”王林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
“同志们!把心放回肚子里!中央这扎西整编,我王林看得透透的!”他用力一拍胸膛
“它不是抽咱的筋!是给咱换一副更硬的钢骨!不是泼冷水,是要给咱这炉火,添上最旺的猛火!明白不?”
他弯下腰,模仿扛重物的样子,脸憋得通红
“想想咱这一路!那些个死沉死沉的大机器,压得肩膀头子都要塌了!那金贵的X光机,是好东西不假!”(直起身,摊开手,语气带着质问“可它能替咱挡枪子儿吗?能帮咱甩开屁股后头咬着的追兵吗?咱之前那叫啥?搬家!拖家带口!那就是活靶子!慢吞吞的,那就是等死!是不是这个理儿?”他目光扫过人群,寻求认同
“中央这回开会,定了铁律:甩掉包袱!轻装上阵!”王林用力一挥手,像甩掉重物
“这是用咱多少兄弟的血换来的硬道理!那些个坛坛罐罐,该扔就得扔!”握拳,指关节发白“丢的是累赘的铁皮壳子,换来的,是杀敌的钢刀!懂不懂?”
他指向营地外正在进行整编的区域,语气带着理解也带着力量
“看那边!编制缩了?”做了个“收缩”的手势,随即猛地张开五指
“那是刮掉一身虚浮的肥膘,露出底下硬邦邦的腱子肉!干部职务降了?”他用手势比划着“下沉”
“那是把真金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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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钢,沉到最吃劲的火线上!骨头缝里的力气,一点没丢!反而更集中、更硬实、更顶用!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意思?”他看向几个新补充的老兵
王林忽然挺直腰板,脸上带着自豪,指向独立团那面在火光中猎猎作响的旗帜
“那为啥咱“铁血后卫虎团”这杆大旗,纹丝不动?为啥我老王没去当营长?”
他学着**的样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声音洪亮
“董军团长亲口跟我说:“王林!你们独立团,就是咱这回扎西整编的‘活招牌’!样板!””
他语速加快,带着战士般的兴奋,掰着手指数“道县!咱飞夺城门快不快?通道!咱甩开追兵溜不溜?箐口!咱打渡口敌军猛不猛?土城青杠坡!咱顶住那血窟窿缺口,硬不硬?”
每说一处,拳头都重重砸在另一只手掌上
“靠啥?就靠咱这人精干、家伙事儿猛、腿脚麻利!咱这套打法,早就踩在“轻装机动”这条金光大道上了!是不是?”他大声问,篝火映着他激动的脸
王林大步走到新补充的老兵们面前,用力拍着其中一位的肩膀
“现在!军团把啥给咱了?”他指着这些饱经风霜的面孔
“把最硬的“老骨头”!湘江血水里滚过来的!四道铁锁链砸过来的!一路枪林弹雨淬出来的真汉子!”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整个团队
“这**不是简单的补兵员!这是给咱这把已经磨亮的尖刀,又镶上了金刚钻的刀尖!看看你左边,瞅瞅你右边!”他示意战士们互相看看
“这身经百战、从**堆里爬出来的精气神儿,就是咱虎团今后最厚实、最扛造的底气!你们信不信?”他目光灼灼
王林走回篝火中心,火光将他身影拉长,声音变得深沉而有力
“同志们!扎西整编,光看表面,是“缩”了编制?是“降”了职务?”他摆摆手,带着不屑
“屁!”这个字他吐得格外有力
“那是脱胎换骨!是淬火重生!”他先做出背负重物艰难前行的动作,然后猛地卸下,做出冲刺姿态
“咱红军啊,只有卸下压**的磨盘,才能跑得像阵风!只有攥紧了一个拳头,才能砸得穿挡路的山!是不是?”他看向所有战士
他指着那堆烧得噼啪作响、火焰冲天的篝火
“就像这堆火!柴禾看着少了?”他摇摇头
“烧得更透!更旺!更猛!咱要护着的**火种,就得这么扛——又轻又猛,一路烧过去,烧它个**江山一片红!”
王林猛地抽出腰间的驳壳枪,高高举起,声音如同炸雷,盖过了风声
“前头!是川滇黔望不到头的大山!后头!是死咬着不放的疯狗!怕不怕?(他大吼)咱虎团的字典里,就没这个‘怕’字!”
他用枪口重重敲击自己的胸膛“咱是啥?是铁打的后卫!是千锤百炼的尖刀!扎西这一磨!”他做了个狠狠磨刀的动作“这把刀,更快!更利!更狠!”
他收起枪,双手叉腰,气势如虹
“所以!把那些有的没的担心,都**扔火里烧了!把劲儿给我鼓得足足的!”
他伸出三根手指,然后一根根用力按下,每按一根都提高音量
“记住扎西给咱的这份‘硬礼’:
轻装——机动快如电!
精兵——拳头硬如铁!
老兵——注入英雄胆!
虎团——威名震破天!”
最后,他振臂高呼,声震四野
“为了胜利!干**!”
“干**!!!”“胜利!!!”战士们用尽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力量,发出最后的、足以令山河变色的咆哮!这吼声,是宣言,是战鼓,是经过扎西淬火后,一把更加锋利、更加灵动、更加无畏的“铁血尖刀”出鞘的龙吟!寒夜为之震颤!前路,纵有千难万险,这支焕然一新的铁军,已无所畏惧!王林看着眼前沸腾的海洋,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是无比的信心与豪迈!
第23章 大湾子虎啸惊滇军
军团指挥部里,煤油灯噼啪作响,映照着紧张而肃穆的面庞。**军团长一掌按在地图上“镇雄”二字的位置,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微微颤动:“安恩溥的第二旅,像块硬石头一样卡在这里!”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王林,“王林!”
“到!”王林应声立正,军装整齐,身姿挺拔如松。他眼神炯炯,透着坚定与果敢,嘴角却隐约藏着一丝从容的笑意。
**的手指重重敲击地图:“郭建臣的第三团就钉在这里!你这次的任务不是强攻硬打——是要把声势造起来,打痛他、打乱他,逼他缩回镇雄固守!”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却清晰,“记住:这是佯攻!不是让你去啃硬骨头!主力东进的时间,就靠你虎团争取!”
“是!军团长!”王林脖颈紧绷,敬礼的手坚定有力,“您这‘敲山震虎’的布置,非常高明!”他喉结微动,语气沉了下来,“我王林以性命担保:三天之内,一定让郭建臣撤回镇雄城,叫他连城门都不敢出!”说罢他微微一笑,目光炯炯,“完不成任务,您处分我!”
**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小子!就看你的了!”他转身拿起军大衣,“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保证完成任务!”王林再次敬礼,转身时眼中已全是专注与锐利。他脑海中迅速盘算着作战方案——
独立团这支在扎西经过锤炼的队伍,悄然推进至大湾子外围。山路崎岖,人烟稀少,但王林指挥得当,巧妙避开所有敌军视线,准时抵达攻击位置。
王林俯身在山头,举起望远镜观察——郭建臣的布防相当严密:
前沿阵地上,滇军士兵在土堆工事后巡逻,**碉堡星罗棋布,显见防守严密。制高点上,几处山头部署了哈奇开斯重**,黑黢黢的枪口控制着山路,**箱堆积如山。核心区域:山坳里隐蔽着迫击炮、高射**,连防毒面具都配备齐全——这配置,在1935年堪称精锐。
“郭建臣这乌龟阵摆得够讲究的。”王林低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比利时**?捷克式轻**?哈奇开斯?这波装备,咱们得要了!”他拍拍陈阿海的肩膀,“阿海,眼馋不?等会儿都是咱们的!”
陈阿海搓着手笑道:“团长,下命令吧!弟兄们手都痒了!”
“好!”王林眼神一凝,迅速在脑中推演起来:
方案A:强攻!正面硬冲**阵地→预估伤亡过大,成功率低。
方案B:夜袭!摸掉重**阵地→对方工事坚固,不宜强袭。
方案C:按军团指示,佯攻牵制→既能完成任务,又能减少伤亡。
王林心中已有决断——佯攻正是上策!
滇军虽装备精良,但保存实力的思想很重;佯攻正可击中其心理弱点,红军入滇的消息足以让他们紧张。
“刘根胜!陈大炮!”
“到!”两名炮兵指挥应声上前。
“看到那几个制高点和山坳里的团部区域了吗?”王林指示道,“十门迫击炮,给我架起来!第一轮:重**阵地和疑似团部区域,狠狠打!动静越大越好,要让郭建臣以为我们主力来了!”
“明白!”刘根胜斗志昂扬,“保证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一营二营!”王林转头命令,“炮响之后全力开火!所有**猛烈射击,**充足供应!声势要造得如同千军万马——记住,我们是佯攻,不是死拼!”
“三营侦察连警卫连!”他打了个手势,“你们负责伴攻,炮火延伸后上前呐喊扰敌,以威慑为主!遇到顽强抵抗,及时撤回,不可恋战!”
“是!”众人齐声应答,士气高涨。
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大湾子一片寂静。郭建臣正在团部喝着茶——
“咻——咻——咻——!!!”
十发**如死神般精准落入重**阵地!
“轰隆隆隆——!!!”
火光冲天,土木工事瞬间被毁,哈奇开斯**零件四散飞溅,**箱接连**。郭建臣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脸色顿时惨白。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第二轮炮弹又呼啸而至,轰在团部附近山坳——房屋剧烈摇晃,电台天线应声而断!
“通通通通——!”
“哒哒哒哒——!”
一营二营的**群突然开火!九挺重**和数十挺轻**倾泻弹雨,将滇军前沿阵地打得千疮百孔。碉堡射孔被火力压制,灰蓝军服的士兵倒下一片。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仿佛红军主力从天而降!
“团座!大事不好!”一个滇军营长连滚带爬冲进来,帽子都跑丢了,“**主力!火力太猛了!重**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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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顶不住啊!”
郭建臣脑子“嗡”的一声:这火力密度,岂是一个团能有的?肯定是红军主力冲着自己来了!他一拍大腿:“撤!快撤!重武器不要了!轻装撤退!再晚就来不及了!”王家烈部队的教训历历在目,来时上司特意交代要保存实力。他抓起**转身就跑,连大衣都顾不上了。
命令传开,滇军顿时大乱:
前沿士兵扔下**四散奔逃;**手看着被毁的**欲哭无泪;迫击炮连长大喊:“炮不要了!保命要紧!”扛着**箱狂奔;高射**、**箱、粮食……全都遗弃在原地。
仅仅一小时!滇军第三团2500人全线溃退,丢盔弃甲向镇雄狂奔,场面混乱不堪。除了被炮弹和**击毙的士兵,连伤员都没留下。郭建臣退到镇雄清点人数:人是回来了,重武器全部丢失——这场撤退,堪称1935年最为惨重的装备损失之一。
王林举着望远镜不禁失笑:“这就跑了?郭建臣你也太不经打了!”陈阿海目瞪口呆:“团长,敌人……全都逃了?”
“快!停止射击!”王林当即下令,“侦察连警卫连前出清理战场!一营二营三营——前进!收缴武器!这批装备,我们全要了!”
战士们冲进阵地,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12挺哈奇开斯重**崭新锃亮,**箱堆积如山;4门法制迫击炮连驮马都完好无损,炮弹充足;2挺13.2mm高射熠熠生辉,观瞄设备齐全;民房里还藏着6箱崭新的捷克式轻**!油纸未拆,枪身光亮照人;**、**、粮食……堆积如山!
“发财了!真是发大财了!”王林扛起一挺捷克式,欣喜不已,“郭建臣!你这‘运输大队长’当得比老蒋还称职!”他拉住钟光邦,“光邦!清点战利品!重**、迫击炮、新**——一件不许遗漏!这一仗,咱们虎团真是**换炮了!”
“老张,致电军团部:我军已攻克大湾子,敌军闻风逃往镇雄。我部正在清点缴获,驻守大湾子,请求下一步指示。”
五军团扎西军团部
“好,滇军已被惊退回镇雄,我军西南方向无忧了。立即上报中央,牵制任务已经完成。”董军团长看着电报欣慰笑道。
“致电王林:祝贺拿下大湾子,缴获装备自行留用,择机东进,保持电台联络。”
第24章 血战郭勋祺二渡赤水
第24章血战郭勋祺
独立团正在某不知名山区向着赤水方向行进。
“团长!军团电报”
“王林:主力二渡赤水在即!命你部不惜一切代价,抢占二郎滩青龙山高地,死守至主力安全渡河!万勿有失!董。”
刚刚在大湾子成功“敲山震虎”、惊退滇军郭建臣部的“铁血后卫虎团”,角色瞬间从佯攻牵制者切换为生死后卫。命令直指赤水河畔的战略要冲——二郎滩青龙山高地。
王林的目光在地图与脑海中的3D立体地图间飞速切换。二郎滩渡口,那是主力西进的命门,青龙山则是俯瞰、锁死渡口的唯一制高点。失去它,赤水河将成为红军的血河。郭勋祺,这个在土城青杠坡让他们吃过苦头的川军悍将,其麾下的“模范旅”刚刚获得川军补充正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衔尾急追。
“全团!目标二郎滩青龙山!急行军!”王林的声音斩钉截铁,压过了战士们的喘息。这支在扎西补充了湘江老骨头、装备着大湾子“双十一大礼包”(缴获的哈奇开斯重**、法造迫击炮、高射**、崭新捷克式)的精锐,如同绷紧的弓弦,向着命运之地狂奔。连续行军的疲惫被巨大的使命感驱散,他们必须在郭勋祺之前,将虎旗插上青龙山顶!
当独立团两千七百余将士踏着最后一丝暮色冲上青龙山顶峰时,山下已传来川军尖兵杂乱的**和嚣张的叫喊。郭勋祺的先头部队,几乎与他们脚前脚后抵达山脚!
“没时间构筑完备工事了!”王林环视四周,大脑如同精密计算机般高速运转。青龙山,一面陡坡临敌,易守难攻;另一面,则是悬崖峭壁,其下赤水河水声隐隐可闻——真正的背水绝地!他瞬间做出决断:
迫击炮连,刘根胜!炮位设在主峰反斜面!利用山脊盲区,避开川军可能的直瞄炮火,给我精确打击冲锋集群和他们的支援火力点!
重**!陈阿海(一营)、黄木生(二营)、周志明(三营)!所有重**,给我交叉配置在前沿棱线后的预设简易掩体!形成交叉火网,重点封锁缓坡和可能的攀爬路线!
步兵连,按‘三三制’展开!依托山石、沟坎,梯次配置!各营做好轮换接防准备!**道政委,鼓动工作就看你的了,告诉同志们,身后是赤水河,主力正在渡河!我们退无可退,唯有死战到底!
高射**组,隐蔽待命!钟光邦,带人看好咱们那两挺‘大宝贝’(缴获的13.2mm高射**),听我命令再拉出来!
命令如疾风般传达。战士们以惊人的效率就位,汗水浸透单衣,在寒风中蒸腾起白雾。刚挖了一半的散兵坑、匆匆垒起的石垛,成了他们直面死亡的第一道屏障。
郭勋祺站在山脚,望远镜里映出山顶稀疏晃动的身影和仓促的工事痕迹。他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哼,不过一个残破的红军团,也想挡我模范旅?传令!山炮营给我轰!把山头给我犁一遍!10团一营、二营,准备集团冲锋!拿下青龙山,赏大洋!”
“轰!轰!轰!”川军的山炮率先发言,炮弹呼啸着砸在山顶和前沿,掀起漫天泥土碎石。**的气浪灼人,几名战士不幸被弹片击中,闷哼着倒下,卫生员冒着炮火匍匐上前。
炮火延伸的烟尘未散,山腰便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灰蓝色的川军士兵,在军官**的督战下,如同翻滚的潮水,密密麻麻地向独立团阵地涌来!捷克式轻**“哒哒哒”地开道,**打得岩石火星四溅。
“稳住!放近了打!”各营连长的吼声在**间隙响起。
“打!”王林的驳壳枪朝天鸣响,发出了战斗的号令!
“哒哒哒哒——!”“通通通通——!”刹那间,独立团前沿的九挺哈奇开斯重**和数十挺轻**同时怒吼!炽热的金属风暴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狠狠抽打在冲锋的川军队伍中。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扫过,成片栽倒。惨叫声、怒骂声、督战官的呵斥声混作一团。
“通!通!通!……”反斜面的迫击炮也发言了。刘根胜根据前沿观察哨的急促口令,指挥炮手急速射。炮弹带着尖啸,精准地落在川军冲锋队形的中后段和试图架设重**的位置。剧烈的**将人体和武器零件抛向空中,有效地遏制了后续梯队的跟进。
第一波冲锋在独立团凶猛的火力下溃退了,山坡上留下大片尸体和哀嚎的伤兵。然而,郭勋祺的狞笑更甚:“果然有点硬骨头!好!我看你能顶几波!炮兵!继续轰!二梯队,上!”
战斗迅速陷入残酷的拉锯。川军的炮火一轮猛过一轮,冲锋一波狠过一波。独立团各营依照王林的“轮守”策略,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营顶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伤亡直线上升,重**都打废了两挺。陈阿海胳膊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简单包扎后,咬着驳壳枪带继续指挥。二营黄木生部迅速顶上,接替了摇摇欲坠的一线。
山坡上的每一块石头都被鲜血反复浸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川军的尸体层层叠叠,但后续的敌人依旧在炮火和督战队的威逼下,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冲。
“团长!三营伤亡也很大了!周志明那边请求炮火压制右翼,敌人一个连快摸上棱线了!”参谋声音嘶哑。
王林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战场。脑海中的3D地图上,代表敌军的蓝色光点依旧汹涌。他猛地一拳砸在掩体上:“刘根胜!所有炮火,集火右翼山腰!给我狠狠砸!警卫连,郑水生!带一个排,增援右翼,把**给我反下去!”
炮火再次覆盖,郑水生带着警卫连的精锐如同下山猛虎,配合三营的反击,将突入的川军硬生生推了回去。但代价是惨重的,增援的一个排,回来时只剩一半。
时间在血与火中艰难流逝,已近正午。独立团伤亡数字急剧攀升,**消耗巨大。川军虽同样损失惨重,但其兵力优势仍在,攻势丝毫未减,甚至调来了几架老式的双翼侦察轰炸机在头顶盘旋扫射、投弹,给阵地带来新的威胁和伤亡。郭勋祺志在必得,他要把这支让他颜面扫地的“虎团”碾碎在青龙山下!
王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硝烟混合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芒。他猛地看向钟光邦:“老钟!把咱们那两挺‘大宝贝’给我拉出来!架到左前方那个突出部!平射!给老子对准山下那群冲锋的狗崽子!”
“平射?!”钟光邦和周围的参谋都愣了一下。高射**打步兵?这几乎是闻所未闻的打法!
“对!平射!”王林语气不容置疑,“它们的射速、威力,打步兵集群就是绞肉机!快!执行命令!”
很快,两挺狰狞的13.2mm高射**被推到了前沿指定位置。粗大的**放平,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山下再次集结、准备发起新一轮集团冲锋的川军主力。
“装弹!目标——山下敌密集冲锋队形!给老子往死里打!”负责操作的班长嘶吼着。
当山下再次响起冲锋的嚎叫,灰蓝色的人潮涌上山坡时,独立团阵地沉寂了一瞬。紧接着——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一种迥异于重**、更为沉闷、更为密集、带着撕裂布帛般恐怖啸音的**骤然炸响!两道肉眼可见的、由炽热大口径弹丸组成的金属洪流,如同两条狂暴的火龙,猛地从青龙山左翼突出部横扫而下!
高射**的平射威力,在1935年的中国战场上,堪称降维打击!它所过之处,人体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轻易撕裂、粉碎!碗口粗的小树被拦腰打断,岩石被打得石屑纷飞!正在冲锋的川军士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钢针的巨墙,瞬间被成片地割倒、撕碎!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四处飞溅,惨叫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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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咆哮中!
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火力,彻底打懵了山下的川军!冲锋的浪潮如同撞上礁石般戛然而止,侥幸未死的士兵惊恐万状地趴在地上,或者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任凭军官如何呵斥**也止不住这崩溃的势头。连空中盘旋的敌机似乎也被这恐怖的地面火力惊到,拉升了高度。
“好!打得好!”王林狠狠挥了下拳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继续打!别停!把他们的狗胆给我打碎!”
两挺高射**的怒吼,成了压垮川军进攻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尽管郭勋祺暴跳如雷,严令后续部队再次组织进攻,甚至亲自到一线督战,但士兵们已被那“绞肉机”般的火力吓破了胆,攻势变得绵软而迟疑。
这宝贵的喘息之机,被独立团死死抓住。战士们利用这短暂的空隙,抢修工事,转运伤员,收集**。王林、**道穿梭在硝烟弥漫的阵地上,嘶哑着嗓子鼓舞着每一个浴血的战士:“同志们!顶住!主力正在渡河!我们多顶一分钟,主力就多一分安全!‘铁血后卫虎团’,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六个小时!地狱般的六个小时!青龙山仿佛被鲜血彻底染红。独立团以惊人的意志和不断迸发的战术智慧(炮兵的精准支援、步兵的顽强轮守、最后高射**的致命奇袭),硬生生顶住了川军“模范旅”潮水般的猛攻和山炮、飞机的狂轰滥炸。
当夕阳如血,将赤水河染成一片金红时,军团部的电报终于传来:“主力已全部安全渡过赤水河!独立团任务完成,立即撤离渡河!”
阵地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混杂着无尽疲惫与巨大骄傲的微弱欢呼。王林看着电报,又看了看身边浑身浴血、许多连站都站不稳的战士们,眼眶瞬间红了。
“撤!”他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重伤员优先!能走的,搀扶战友!重武器全部带走!他郭勋祺不敢追,高射**……抬!给老子抬过河!那是咱们的命根子!动作快!”
撤退井然有序,却又带着悲壮的色彩。战士们相互搀扶着,抬着重伤的弟兄,艰难地向山下渡口转移。最后离开阵地的战士,点燃了遗弃的迫击炮座钣和无法带走的重**残骸。
当独立团最后一支部队登上简易渡船,驶向赤水河西岸时,郭勋祺才带着惊魂未定的残部,小心翼翼地爬上已成焦土的青龙山顶。他看到的,只有遍地川军官兵扭曲的尸体、炸毁的武器残骸,以及赤水河对岸,那面虽然残破却依旧倔强飘扬的“铁血后卫虎团”战旗。
清点战果,代价惨烈到令人窒息:独立团牺牲五百二十七人,重伤致残一百八十九人,轻伤无数,总减员超过七百,几乎打残了三分之一个团!而他们的对手,川军郭勋祺“模范旅”及配属部队,在青龙山下留下了超过三千具尸体,轻重伤员无数,总伤亡逾四千,一个精锐旅的骨架几乎被打散!
消息传回,川军统帅刘湘震怒,郭勋祺遭到严厉申斥,几近撤职。而“铁血后卫虎团”死守青龙山、背水一战、重创川军王牌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敌军中传开。从此,追击的敌军部队一旦探知前方是王林的独立团,往往“默契”地放慢脚步,甚至寻找借口“迷路”或改变路线,刻意保持一天以上的安全距离。二郎滩的硝烟与赤水河的鲜血,铸就了“虎团”令人胆寒的威名,也为红军后续在川滇黔边更为灵活机动的转战(四渡赤水),悄然埋下了敌方指挥官心中犹豫与恐惧的种子。
滇军第三团团长郭建臣正在跟安恩溥炫耀。
“旅座,卑职可是抵住王林独立团的攻击,90%部队都带回来,您看看,郭勋祺一个示范旅差点打没”
“要我说啊,咱们再慢点,别冲上去触霉头,打赢打输那不都是中央军赚吗?不值当”
安恩溥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于是滇军就地整休,明天再追击。
第25章 桐梓袭扰扩红一
第25章桐梓袭扰扩红一
赤水河东岸,二郎滩。焦黑的青龙山主峰在暮色中沉默矗立,如同巨大的墓碑。空气中浓重的血腥与硝烟味尚未散尽,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焚烧后的焦糊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王林站在残破的战壕边缘,望远镜扫过赤水河对岸。西岸山林边缘,影影绰绰的灰蓝色身影如同惊弓之鸟,远远窥视,却再不敢越雷池一步。那场持续六个小时、用七百多条好兄弟性命换来的背水死战,其惨烈与悲壮,已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和每个幸存战士的灵魂里。独立团染血的战旗在晚风中无力地飘动,猎猎之声仿佛亡魂的低语。
“报告团长!军团电!”译电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却也透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释然。
王林接过电文,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微凉。他展开,借着最后的天光,目光扫过:
独立团王林、**道:
你部于二郎滩青龙山背水一战,临危不惧,浴血奋战,予敌郭勋祺部以歼灭性打击,毙伤甚众,成功掩护主力安全渡河,厥功至伟!特予通令嘉奖!全团将士之英勇顽强,堪为楷模!
现命你部:迅速脱离当前接触,以强行军速度向东北方向转移,进驻桐梓城!
抵达桐梓后,团部及直属队驻扎县城。主力部队(一、二、三营)前出至桐梓西北外围(箭头垭、酒店垭一线),立即展开对温水镇方向(敌占区)之积极袭扰作战!
任务目标:制造我主力仍在桐梓西北地域活动之假象,迷惑、牵制当面及可能由温水方向增援之川军部队,迟滞其行动!
作战要求:以连、排为单位,灵活机动,大胆穿插,虚张声势,多点袭扰!务必使敌无法判明我军真实意图及动向!为主力遂行新的重大作战任务争取时间!
同时,利用桐梓相对稳定环境,全力组织休整,并积极开展群众工作,扩红补充战损!
五军团指挥部**
{【历史旁白】历史上,红五军团正是以类似战术,在温水、松坎方向积极佯动,成功将川军郭勋祺等部主力牢牢吸引在桐梓西北地域长达六天之久,为中央红军主力二渡赤水后迅速南下再克遵义创造了极其宝贵的战机。}
“嘉奖令……”王林低声念出那充满份量的肯定,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字句间的沉重与荣光一同吸入肺腑。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身边同样疲惫却挺直脊梁的**道、陈阿海(臂缠染血绷带)等人,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有力,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肃穆:“兄弟们,这嘉奖,是青龙山七百多好兄弟用命换来的!咱们…对得起牺牲的同志,完成了任务!”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坚定,“现在,军团有更重要的部署!咱们的新任务两天内赶到桐梓!”
命令下达。队伍如同一条负伤的巨龙,在暮色中悄然启程,离开这片浸透鲜血的土地。行军路上,沉重的气氛笼罩着队伍。王林没有再哼歌,他走在队伍前列,背影挺直,步伐坚定,无声地传递着一种坚韧的力量。只有当路过险峻处,他会停下来,伸手拉一把体力不支的战士,简短地鼓励一句:“坚持住,桐梓就在前面了!到了地方,咱们好好喘口气!”
两天艰苦的强行军,翻越无数山岭。疲惫深入骨髓,但队伍中那股因青龙山血战而凝聚的、更加坚韧的意志,支撑着每一个人。当桐梓城那熟悉(对部分在箐口整编过的老兵而言)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队伍里才响起一阵压抑着激动、带着解脱的低沉欢呼。
入城、接管、安顿。团部依旧设在那处带天井的旧宅院。简单安顿后,王林在天井里召集营连干部。阳光透过天井洒下,带来久违的暖意,也稍稍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王林看着一张张写满疲惫却眼神依旧锐利的脸(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及各连长),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历经血火后的沉稳:
“同志们,到桐梓了。这里是咱们暂时的‘家’,也是咱们完成新任务的起点。”他首先指向脚下的土地,语气庄重而带着一丝暖意:
“团部和直属队,留守桐梓!核心任务:休整、补血、续魂!”
彻底休整:“兄弟们,骨头都累散架了。”王林的声音带着深切的理解,“这里安稳。吃顿热乎的!睡个踏实觉!轻伤的兄弟,卫生队全力保障,务必让大家恢复元气!”他语气温和而肯定。
全力扩红,补回血脉:提到青龙山的牺牲,王林的眼神再次变得凝重而坚定,“七百多好兄弟的血,不能白流!需要扩红补充!”他看向**道。
“我明白,这个我来安排!”**道肃然应声。
“这次扩红,是**仗!”王林的声音充满力量,“群众大会要开得扎实!讲清楚咱们红军为谁打仗,打土豪分田地为了什么!告诉乡亲们,跟着红军有出路,有尊严!”
“打土豪分浮财要办得公平、解气!钟事务长!查抄所得,一丝一毫都要用在穷苦乡亲身上!让他们真真切切感受到翻身的好处!这是最硬的道理!”
“帮乡亲干活要真心实意!挑水、劈柴、看病…点点滴滴,聚的是人心!诉苦会要开得贴心,让苦兄弟们把委屈倒出来,把血性激出来!”
“目标只有一个:”王林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用咱们的真心和行动,把青龙山牺牲的七百多个空缺,在桐梓这片热土上,一个不少、踏踏实实地补回来!让新来的兄弟,一进咱虎团,就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力量!新兵整训,老兵要倾囊相授!把咱们‘铁血后卫虎团’的魂,扎扎实实续上!”
布置完桐梓这关乎根基的严肃任务,王林转向西北方向,眼神中的凝重化作了战场指挥官的锐利与一丝狡黠:
“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他点着三位营长的名字,“带着你们一、二、三营的主力(留必要人员协助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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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出至箭头垭、酒店垭!面向温水镇,给川军演一出‘热闹’的‘**阵’!任务目标只有一个:牢牢吸住他们!”
他布置袭扰任务,条理清晰,语气带着战场上的干脆:
方向:温水!制造“红军主力仍在桐梓西北活动”的强烈假象。严禁攻击温水镇核心!
战术要点(灵活、高效、迷惑):
虚张声势:多打旗号(番号多变),广设假营地(草棚、空灶),夜间多点篝火(分散、多点),行军制造大范围烟尘。
声东击西:昼间在A点佯动(**),夜间在B点破坏(剪线、拆桥、烧毁孤立设施)。
精准袭扰(节约**):神**狙杀关键目标(军官、通信兵)。迫击炮精准、突然打击敌集结地或巡逻队(打一炮换一地)。
交通破袭:破坏道路、设置简易路障,伏击小股运输队(制造混乱优先)。
拔点突袭:针对温水外围薄弱据点(税卡、小乡所),集中优势兵力速战速决,制造恐慌后迅速撤离。
核心铁律:保存有生力量!王林目光如电,语气斩钉截铁:“记住!这是袭扰、迷惑!不是决战!遇敌主力集结反扑,立即依托地形脱离接触!拖住敌人,使其无法判明我主力动向、不敢南下,即为成功!擅自恋战致重大损失者,严惩不贷!”
联络协同:三位营长负总责,协调节奏。各连确保通讯畅通(通讯员、预设点、简易信号),重大敌情及需支援时立即上报团部。
扩红辅助(安全第一):外围安全区域可结合行动进行小规模宣传。吸收自愿参军者,务必安全、及时护送回桐梓团部登记整编!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在天井里回荡,带着一种承前启后的厚重感,“青龙山的血,是为了主力能走得更远。现在,主力要去打更重要的仗,咱们在桐梓西北的任务,就是把这出‘疑兵戏’唱好!唱得让川军晕头转向,动弹不得!”
他转向三位营长和一众连长,眼神中充满信任和战斗的期待:“阿海、木生、志明!各位连长!带着兄弟们出发!用你们的智慧和胆量,在温水方向,给敌人织一张大网!让他们深陷其中,为主力赢得时间!散出去,是惑敌的星火!聚在桐梓,是补血续魂的家园!五天后,我要看到川军被牢牢钉在温水!我要看到咱们‘虎团’在桐梓,血脉重续,士气如虹!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保证完成任务!”干部们齐声低吼,声音中蕴含着血战后的坚韧和对新任务的昂扬斗志。
“出发!”王林大手一挥,干净利落。
命令下达,气氛肃杀中带着昂扬的斗志。战士们迅速而沉默地整理装备,检查武器。侦察连如幽灵般率先融入山林。一、二、三营的主力连队,在各营长带领下,迈着坚定的步伐,沉默而迅捷地开赴桐梓西北外围的指定区域,如同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利刃,指向温水方向。
第26章 桐梓袭扰扩红二
第26章桐梓袭扰扩红二
桐梓县城那方青瓦天井的院落里,空气仿佛凝固的铅。王林的目光死死钉在五万分之一军用图上桐梓西北角那片被炭笔反复圈画的区域——箭头垭、酒店垭、石牛栏、吊脚楼……山岭的名字在等高线间狰狞盘踞。指尖划过地图,冰冷而坚硬。
王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他抬眼,目光扫过政委**道和团事务长钟光邦,“咱们的根,得扎进地图边角这些穷得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青龙山缺的那七百条汉子,得从这些啃树皮、咽观音土的苦哈哈百姓里找补!那才是我独立团想要的兵!至于温水那边的川军老爷们……“他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不确定,“郭勋祺在二郎滩刚吃了败仗,潘文华、田**会不会狗急跳墙,现在还说不准。“
**道接口时眼神里也透着凝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派去箭头垭的警戒哨要加双倍,一旦发现川军动向立刻回报。现在咱们是孤军深入,不能有半点闪失。“他转向身边几位得力干将,“扩红小组,立即出发!目标:桐梓西北,箭滩、石牛栏、吊脚楼、花秋坪、风水垭!昼伏夜出,扎根串连!扩红不成也得把咱们红军的思想种子传播在这里“
命令如同无形的电波,瞬间刺入桐梓西北的莽莽群山。
箭头垭的风,带着黔北早春特有的、能渗进骨缝的湿冷。一营长陈阿海伏在冰冷的岩石后,望远镜里,温水镇方向通往垭口的山道上空空荡荡,只有几只乌鸦在枯枝上聒噪。前几天被冷枪打掉军官、挨了炮轰的那股川军,仿佛被吓破了胆,再不见踪影。
“啧,真当起缩头乌龟了?“陈阿海啐了一口,脸上却不见轻松,反而眉头紧锁。出发前团长反复交代要提防川军反扑,现在这死寂般的平静,倒让他心里发毛。他略一沉吟,眼中寒光一闪:“黑娃!带俩机灵鬼,往前摸!抵近温水外围哨卡!别硬闯,给我打冷枪!专瞄戴大檐帽、挎盒子炮的!打一枪换一个山头!动静弄大点,让温水城楼上的哨兵都能听见枪响!“
“得令!“神**黑娃舔了舔嘴唇,带着两个同样精悍的老兵,如同狸猫般滑下山坡,消失在嶙峋的石林与枯黄的灌木丛中。
两小时后,温水镇川军独二旅旅部。
“报——旅座!前沿侦察有回报!“通讯兵掀开棉布门帘,带进一股寒气。田**正对着地图发呆,闻言精神一振:“快说!“
“派去石牛栏的弟兄回来了,“通讯兵压低声音,“他们扮成运盐的商贩,在村口蹲了半夜。天快亮时看到**在晒谷场集合,举着面红旗,旗角上绣着''独立团''三个黑字!“
田**手指猛地攥紧:“还有什么?“
“后半夜摸到祠堂墙外,听到里面在开大会,“通讯兵继续汇报,“一个领头的大声讲:''红军是工人农民自己的军队,专为穷人打天下……''后面的听不太清,只断断续续听到''打土豪''''分田地''这些词。“
“独立团……“田**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站起身,“备马!去潘旅长处议事!“
潘文华的旅部里,烟雾缭绕。这位川军老将听完田**的汇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良久才开口:“这么说,真是王林的独立团?“
“千真万确!“田**把马鞭往桌上一拍,“侦察兵亲眼看见旗帜,亲耳听到他们宣传!二郎滩那股狠角色,果然摸到桐梓来了!“
堂下几位团级军官一阵骚动。一个团长忍不住道:“旅座,要不咱们……“
“闭嘴!“潘文华厉声打断,“刘总司令给咱们的命令是''防止**北窜入川'',谁让你们主动出击了?“他拿起旱烟杆,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王林的独立团什么德性,郭勋祺最清楚。咱们犯不着拿弟兄们的命去填这个窟窿!“
田**附和道:“潘旅座说得是。咱们守住温水这道口子,就算完成任务。**要南下就让他们南下,正好让中央军去头疼。咱们川军的子弟,不能白白给**当炮灰!“
“传令下去,“潘文华猛吸一口烟,“收缩防线,加固工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镇一步!“
石牛栏的夜晚,祠堂里灯火通明。三盏马灯挂在房梁上,将墙上“打土豪、分田地“的红漆标语照得格外醒目。三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乡亲坐在长条凳上,面前摆着用桦树皮做的简易笔记本。三营“火种“郑石头站在土台上,身后黑板写着“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七个大字。
“乡亲们,“郑石头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浓重的川陕口音,“今天请大家来,不是要算谁家的私仇,是要跟大伙儿说道说道,咱们穷人为什么会受苦?“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简单的金字塔:“最顶上是**和那些大官,中间是地主老财、保长甲长,最底下压着的,就是咱们这些穷苦百姓。要想不挨打、不受饿,就得把这座大山推翻!“
人群中发出低低的议论声。石老幺摸着父亲留下的那把砍柴刀,若有所思。
杨娃子翻开油印的小册子:“红军《土地法》规定,所有地主的田地、房屋、财产,都要分给穷人。去年在江西,千千万万农民分了田地,自己当了家!“他指着小册子上的插图,“大家看,这是江西瑞金的农民分田大会,男女老少都高高兴兴去领土地证。“
郑石头放下粉笔,神情严肃:“红军不光分田地,还有铁的纪律。三大纪律: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他指着墙角堆放的粮食,“昨天咱们在李保长家起获的粮食,已经按人口分给了各家。红军不拿群众一分一毫,咱们吃的每一粒米,都是从土豪劣绅那里缴获的不义之财!“
祠堂外的晒谷场上,另一场热闹正在进行。红军卫生员小李正在为村民看病,他带来的药箱虽然简陋,却给许多久病的乡亲带来了希望。“张大爷,您这是风湿,我给您贴张膏药,再教您个草药方子,都是山里能找到的。“
不远处,几个红军战士正帮着村民修补漏雨的屋顶。“王大嫂,您放心,这屋顶我们给您拾掇得结结实实,保准下再大的雨也不漏!“
这种鱼水情深的场景,比任何动员都有说服力。许多原本犹豫的村民,看到红军真心实意为穷人办事,也纷纷走进祠堂,想要了解这支不一样的队伍。
团部天井内,钟光邦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团长!政委!“他兴奋地报出数字,“五天时间,四乡扩红合计四百八十七人!“
王林望着训练场上新兵们认真学习队列的身影,这些曾经麻木的山里汉子,如今眼神中闪烁着**的光芒。他转身对**道说:“政委,你看,这才是咱们红军真正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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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深有感触地点头:“是啊,把**道理讲到群众心坎里,把地主的田地分给农民心里,这样的队伍才能真正打不垮、拖不烂!“
夕阳下,新战士们在操场上庄严宣誓:“我自愿加入中国工农红军,遵守**纪律,为穷人解放奋斗到底,永不叛离!“他们的声音在黔北群山中回荡,如同黎明前的号角,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王林走到队列前,看着这些新战友黝黑而坚毅的脸庞,大声说道:“同志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光荣的红军战士了!记住,我们不是为个人报仇,是为天下所有受苦人打江山!我们不仅要推翻土豪劣绅,还要建立一个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打倒土豪劣绅!“新战士们振臂高呼。
“红军万岁!“
“**成功万岁!“
激昂的口号声中,王林看到了中国**的希望。这支刚刚补充了新鲜血液的队伍,正以崭新的面貌,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夜深了,王林独自站在团部的地图前。四百八十七名新战士,虽然解决了燃眉之急,但要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兵力仍然捉襟见肘。他转身对警卫员说:“备马,我去趟军团部。“
五军团政委的临时办公屋里,王林把两瓶酱酒往桌上一放,脸上堆着笑:“政委,您尝尝这习水佳酿,窖藏三年的好东西!我可是拿自己的老婆本路过习水镇的时候买的“
李政委看着那两瓶酒,似笑非笑:“你王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礼数了?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嘿嘿,政委明察秋毫!“王林搓着手,“这不听说您这儿扩了不少新兵嘛,给咱独立团拨300人呗,让咱也壮大壮大队伍。“
“嚯!你独立团还不够壮?300?“李卓然差点把刚喝的茶喷出来,“你倒敢开口!中央总共才扩红两千,各部队都等着分,最多给你50!“
“50哪够塞牙缝的?“王林立刻耍赖,往椅子上一坐,“政委您看我这独立团,刚在二郎滩损失了500多人,还有200多还在后勤医院里怕是还得一两个月呢,您不给兵,我这团长没法当啊。要不这样,200,不能再少了!“
李卓然板起脸:“军团有规定,各部队按比例补充,全军就你独立团最阔,给你50已经看在你二郎滩战役的份上破例了!“
王林却像没听见,自顾自打开酒瓶:“这习水酱酒就是香,政委您尝尝?今天咱哥俩不醉不归!“他倒了两杯酒,硬塞给李卓然一杯,“您要是不答应,这酒我就陪您喝到天亮!“
李卓然被他缠得没办法,又好气又好笑:“你啊...真是个泼皮团长!100人,再多一个都没有!“
王林见好就收,立刻站起来:“谢政委!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们独立团!“
“政委,您看,**的事......独立团**在二郎滩打得差不多了.....嘿嘿”
“你王大团长要不要看看我李某人的脑袋值多少**,你拿去对面换换?”
“哪能呢,政委”
“那我再给你个主意咋样,你看我拿五军团其他三个团的武器**全给你,换你们团的武器**怎么样”李政委笑嘻嘻看着王林
“哦!对了,我刚刚想起来,有个部队归建后啊,缴获归公的问题要查查啊,军团可不能助长不正之风啊”
“政委,你要睡了是吧,不打扰了不打扰,兵我自己去领,政委晚安”
第27章 鲁班场战役三渡赤水
第27章鲁班场战役三渡赤水
1935年3月15日,黔北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与决绝。中央红军主力兵锋直指仁怀鲁班场,意图围歼盘踞于此的中央军周浑元部,砸碎这只紧追不舍的恶犬。红五军团,这柄“铁血后卫”的尖刀,受命从东南方向猛攻鲁班场南翼的核心屏障——三元洞。
枪炮声在群山间回荡,从清晨响至午后,震得人心头发麻。红五军团麾下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团,三个以坚韧著称的主力团,轮番向三元洞守敌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猛攻。战士们顶着密集的弹雨,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撕开了外围的铁丝网,炸毁了简易的掩体,将战线推到了敌核心阵地前。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后续冲锋的战士们心头一沉:
三元洞依托山势,密密麻麻修筑了数十座坚固的碉堡!这些用条石和混凝土浇筑的怪物,射击孔开得刁钻,彼此间火力交叉覆盖,形成了一张死亡之网。川军(周浑元部多为川军)依托其中,用马克沁重**和迫击炮织成一片片收割生命的火幕。红军战士的英勇冲锋,在冰冷的钢筋混凝土和泼水般的弹雨前,一次次被撞得粉碎。山坡上,倒伏着越来越多穿着灰色军装的身影,鲜血浸染了初春的泥土。
“军团长!三十八团一营长牺牲了!三十九团三连打光了!敌人碉堡火力太猛,根本冲不进去!战士们…伤亡太大了!”通讯参谋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不住的愤怒,将一份染血的战报递到**面前。
**站在临时指挥所的高地上,望远镜里映照出三元洞前惨烈的景象。他紧抿着嘴唇,下颌线绷得像刀锋。三个主力团轮番猛攻,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却只在敌人外围阵地上啃下几块硬皮,核心的碉堡群依然像磐石般屹立,喷射着致命的火焰。时间在流逝,每一分钟的胶着都意味着更多战士的牺牲,也给了周浑元更多加固工事、等待援兵的机会。
“不能再这样硬啃了!让王林上吧”**猛地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被决绝取代。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进了战场上所有的硝烟与沉重,然后重重吐出,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铁锤砸在砧板上:
“命令!独立团!王林!立即接替攻击位置!目标——三元洞核心碉堡群!给我砸开它!试试他的重火力,能不能把龟壳给我敲碎了!”
命令如同带着火星的箭矢,瞬间射向独立团待命的区域。
就在这之前,王林正伏在距离主攻方向稍远的一处隐蔽山脊上,手中的蔡司望远镜(箐口缴获)牢牢锁定了三元洞方向。脑海中的3D地图上,代表敌军的深蓝色光点密集地龟缩在那些坚固的碉堡里,而代表友军的红色光点,则在碉堡群前艰难地闪烁、明灭,每一次明灭都代表着一个战士的倒下或重伤。
“妈的…这周浑元属王八的?修这么多硬壳子!”王林低声咒骂,眉头拧成了疙瘩。望远镜里,红军**砸在碉堡顶上,除了炸起一片烟尘碎石,对那厚实的结构几乎毫无影响。重****打在射击孔边缘,迸溅出火星,却无法阻止里面持续喷吐的火舌。传统的火力压制,对这种永备工事效果微乎其微。
怎么办?强攻?那跟送死没区别!用炮?团里那十门82迫和刘根胜的炮术再神,也啃不动这硬骨头!王林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各种战术方案在脑海中闪过,又被系统“战术模拟分析”快速否决,成功率普遍低于30%,附带触目惊心的“高伤亡预警”红光。
就在焦灼之际,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三元洞侧后方山脚下的一片区域——那是仁怀的酒坊。几座规模不小的酒坊矗立着,烟囱高耸。吸引他注意的,不是酒坊本身,而是酒坊外堆积的一些粗大的金属管件!那是酒坊用来蒸馏冷却的装置,粗大的铁管子,直径比汽油桶略小,但管壁厚实,看起来异常坚固。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击中了王林!汽油桶抛射**包!后世被称为“没良心炮”的土制神器!那巨大的**冲击波,对付这种碉堡简直是克星!炸不塌也能把里面的人活活震死、震晕!
“汽油桶…汽油桶…”王林喃喃自语,随即眼睛猛地一亮,“没有汽油桶…但这大铁管子,行不行?!”他立刻集中精神,在脑海中启动“战术模拟分析”功能。
【战术推演:改造大型铁管(酒坊冷却管)作为简易抛射装置,发射大型**包攻击碉堡】
可行性:材料易得(周边酒坊),结构坚固(厚壁铁管),原理可行(密闭一端,利用**爆燃气体膨胀推动)。
威力推演:抛射10-20公斤**包至100-200米距离。**冲击波对碉堡内人员杀伤效果显著(窒息、震伤),对碉堡结构有破坏/震塌可能。
风险:精度差(需抵近发射),射程近(暴露风险大),操作危险(炸膛、殉爆风险),对发射阵地要求高(需稳固挖掘)。
胜率评估(针对碉堡):70%(成功摧毁/瘫痪碉堡)!【高能预警:操作不当有重大人员伤亡风险!需严格训练与防护!】
系统建议(狗头军师模式):可行!但需速成训练,精选射手,加固发射管(外部箍铁条),挖掘深度掩体,多管齐发覆盖目标!
“成了!”王林心中狂喜,猛地一拍大腿,“就是它!咱们的‘铁管惊雷’!”
他立刻转身,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张红土!带上侦察连,立刻去那边酒坊!找管事的,不管买还是‘征用’,把那些粗的蒸馏冷却铁管子给我弄来!有多少弄多少!动作要快!钟光邦!带上工兵排,找工具,锯子、大锤、铁箍!准备改造!刘根胜!把你炮连里胆大心细、玩过**的老兵油子给我挑出来!有大用场!”
命令一下,独立团这部精密的战争机器立刻高速运转起来。侦察连如狼似虎扑向酒坊区,很快就连哄带劝(辅以银元)拉来了十几根长短不一、但都粗壮结实的铁管。工兵排抡起大锤、钢锯,在隐蔽的山坳里叮叮当当地干了起来,锯掉多余部分,用缴获的铁条在管子外部紧紧箍上几道,增加强度。炮连选出的几十名胆大心细的老炮手,围着这些奇形怪状的“炮”,听着王林唾沫横飞地讲解原理和操作要点(结合系统推演出的简易流程),眼神从最初的迷茫迅速变得狂热。
“团长!这玩意儿…真能把那么大一包**扔过去?”一个满脸硝烟的老兵摸着冰冷的铁管,既兴奋又有点发怵。
“废话!原理跟炮一样!气儿憋足了,劲儿就大!”王林瞪着眼,“记住!装药量要准!管子埋得要深要稳!点火后撒丫子跑!谁慢了变烤猪老子可不负责!”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吼道,紧张的气氛中夹杂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就在王林亲自指挥着将第一根加固好的铁管斜着深深埋进挖好的土坑,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角度对准远处一个显眼的碉堡,准备塞入用油布包裹的巨型**包(里面塞满了缴获的**和碎铁片)进行试射时——
“报告团长!军团急令!命令我团立即投入战斗,攻击三元洞核心阵地!不惜一切代价,砸开敌人防线!军团长说…就看你王大团长的重火力了!”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来,带来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王林抬起头,看了看山那边愈发激烈的枪炮声和不断升起的代表求援或失利的信号弹,又低头看了看脚下这粗陋却寄托着破局希望的“铁管炮”。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犹豫!
“**,来得正好!”王林猛地直起身,声音如同出鞘的战刀,斩断了所有疑虑:
“命令!一营、二营!所有重**、迫击炮,给我集中火力,压制三元洞正面和两翼所有暴露的敌**力点!尤其是那些碉堡的射击孔!把**给我压得抬不起头来!”
“三营!侦察连!警卫连!工兵排!炮连‘铁管’队!跟我上!把咱们的‘大宝贝’给老子推到前沿去!距离目标碉堡,一百五十米!构筑发射阵地!动作要快!趁着火力压制!”
独立团如同沉睡的猛虎骤然苏醒!九挺哈奇开斯重**和所有迫击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密集的弹雨和炮弹如同**般砸向三元洞敌阵,重点照顾那些喷吐火舌的碉堡射孔,打得砖石碎屑乱飞,暂时压制住了敌军的嚣张气焰。
借着这宝贵的火力掩护,王林亲自带队,三营和直属队的战士们如同矫健的猎豹,扛着、推着十几根沉重的铁管,利用弹坑和地形掩护,快速向前跃进。工兵排的老兵们挥舞着工兵铲,在选定的距离上疯狂挖掘,将铁管以45度左右的角度深深埋入坚实的泥土中,只露出粗壮的炮口指向那些狰狞的碉堡。
“装药!”
“填包!”
“检查引信!”
“准备——点火!”
王林的吼声在震天的枪炮声中依然清晰。负责点火的都是精选出的死士,他们脸色凝重却毫无惧色,将长长的火绳(或简易**)猛地一燎!
“嗤嗤嗤——”
“轰!!!”“轰!!!”“轰!!!”
一连串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陡然从红军前沿阵地炸开!那声音不似炮弹的尖锐,更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闷雷,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沉重感!十几条粗壮的火龙裹挟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从那些粗陋的铁管口喷薄而出!
下一刻,在守敌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十几个黑乎乎的、磨盘大小的“包裹”,带着死亡的低啸,划着并不优美甚至有些歪斜的抛物线,狠狠地砸向了各自的目标——那些坚固的碉堡!
“轰隆隆隆——!!!”
比发射声恐怖十倍、百倍的**发生了!**包凌空**或在碉堡表面、内部猛烈炸开!刹那间,地动山摇!耀眼的火光吞噬了目标,肉眼可见的、凝实的白色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碉堡上!坚固的条石和混凝土如同酥脆的饼干般被撕裂、抛飞!整个碉堡结构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有的顶部被整个掀飞,有的墙壁轰然垮塌!更可怕的是那无孔不入的超压冲击波,瞬间席卷了碉堡内部每一个角落!里面的川军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震得七窍流血,内脏碎裂,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抛起、撕碎!侥幸未死的,也瞬间失聪、眩晕,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仅仅一轮齐射!三元洞核心阵地上,七八座最坚固、对红军威胁最大的碉堡,便在独立团这突如其来的“铁管惊雷”下,或化作废墟,或彻底哑火!浓烟、火光、碎石和人体残肢构成了地狱般的景象!
“我的妈呀……”后方观战的三十九团战士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枪都忘了开火。
“独立团…他们用的什么法宝?!”三十八团的营长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成了!哈哈哈!给老子继续装填!轰**!”王林在掩体后兴奋得直跳脚,脸上被硝烟熏得漆黑,只有牙齿雪白。
幸存的碉堡守军被这从天而降的毁灭性打击彻底吓破了胆,火力瞬间稀疏混乱起来。
“轰!!!”“轰!!!”“轰!!!”
第二轮“铁管惊雷”的怒吼再次撕裂空气!这次,红军炮手们有了经验,装填更快,角度调整更准!更多的巨大**包带着死神的呼啸,精准地砸向残余的顽固碉堡和敌核心阵地!
更加猛烈的**连环响起!大地剧烈颤抖,仿佛地龙翻身。坚固的碉堡在狂暴的冲击波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扭曲、坍塌!碎石、砖块、木梁混合着守军残破的肢体被抛上数十米高空,又如同冰雹般砸落。浓烟与火光冲天而起,将三元洞的天空染成一片暗红。未被直接命中的碉堡内,守军被震得肝胆俱裂,耳鼻流血,**哑火,士兵瘫软在地,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
“天罚!这是天罚啊!”一个幸存的连长瘫坐在坍塌了半边的碉堡里,看着外面地狱般的景象,精神彻底崩溃,失声痛哭。
“投降!我们投降!别炸了!”另一个碉堡的射击孔里,猛地伸出一面用白衬衣绑在**上制成的简陋白旗,疯狂地摇晃着。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幸存的守军中蔓延。第一个白旗的出现,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转眼间,三元洞核心阵地各处,一面面白旗在硝烟中仓皇举起。幸存的川军士兵惊恐地丢掉武器,高举双手,踉踉跄跄地从残破的工事、坍塌的碉堡里钻出来,脸上写满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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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被那从未见过的、如同神魔般摧毁一切的“铁管惊雷”彻底吓破了胆。
“停止射击!”王林透过望远镜看到一片片仓皇举起的白旗,果断下令。枪炮声骤然稀疏,战场上只剩下伤者的哀嚎和投降者惊恐的呼喊:“别打了!投降!我们投降!”
“三营!警卫连!上去接收俘虏!控制阵地!动作要快!注意甄别,提防诈降!”王林一边下令,一边带着团部人员快速向前推进,“一营二营保持警戒,火力封锁鲁班场纵深方向,防止敌人反扑!”
独立团的战士们如猛虎下山,迅速控制了投降的敌军,将他们缴械后集中看管。眼前被“铁管惊雷”肆虐过的阵地景象触目惊心:巨大的弹坑深达数米,钢筋混凝土的碉堡被撕碎扭曲,幸存的守军大多眼神呆滞,七窍流血,显然被强烈的冲击波震成了内伤,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内脏破裂后的甜腥气。
“报告团长!”钟光邦的声音带着狂喜,从一个相对完好的大型掩体里钻出来,脸上蹭满了灰,“发了!咱们发了!您快来看!”
王林快步走过去。掩体深处,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个墨绿色的长条木箱!撬开一看,黄澄澄的崭新**!旁边堆着十几箱木柄**。更令人惊喜的是,在几个坚固的堡垒核心位置,缴获了整整八挺崭新的马克沁重**!枪身锃亮,水冷套筒闪着幽光,旁边堆满了帆布弹链箱!还有几门完好的82毫米迫击炮和成箱的炮弹!
“好!周浑元这老王八蛋,家底是真厚实!”王林眼睛放光,这些重装备对刚经历二郎滩血战的独立团简直是久旱甘霖!“钟光邦,立刻组织人手清点!所有重**、迫击炮、**,一件不许落下!全给老子搬走!”
“军团长!急电!军委急令!吴奇伟纵队主力已突破我阻击部队,正由遵义方向全速西进,直扑鲁班场!其前锋距离我军侧后已不足三十里!军委命令:全军立即停止攻击鲁班场!各部迅速脱离战斗,向西北方向转进!目标——茅台镇!西渡赤水!向川南古蔺县方向运动”
**猛地抢过电文,目光扫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抬头望向刚刚被独立团撕开缺口、胜利在望的三元洞,又望向西北方向隐约传来炮声的天际,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最终,那铁一般的意志压倒了所有情绪。
“命令:所有攻击部队,立即停止进攻!交替掩护,撤出战斗!独立团负责断后!全军目标——茅台镇!渡赤水!执行命令!”
三元洞战场上
“报告团长!”三营长周志明跑过来,压低声音,“俘虏清点完了,四百三十七人!看番号和装备,是周浑元嫡系中央军的一个加强营加团和一个直属机炮连!军官有十几个,包括一个少校营副!”
王林的目光扫过那群垂头丧气、穿着中央军制式黄呢军装的俘虏,又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和重武器,一个念头瞬间形成。
“有了!”王林眼中精光一闪,对周志明下令:“把俘虏里的军官单独挑出来,捆结实了带走!其余士兵…”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确保所有俘虏都能听见:
“报告团长!军团急令!”王林的话音未落,一个传令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军团部命令:吴奇伟纵队主力已突破我阻击部队,正由遵义方向全速西进,前锋距鲁班场已不足三十里!军委急令:全军立即停止攻击鲁班场!各部迅速脱离战斗,向西北方向转进!目标——茅台镇!西渡赤水!我团…负责断后掩护!”
“什么!不打了?我才刚刚拿下三元洞”胜利的果实触手可及,却不得不放弃。
“**…吴奇伟这个王八蛋!”他骂了一句,随即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憋屈,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命令!停止进攻!一营、二营就地转入防御,掩护兄弟部队撤离!三营、工兵排,带上咱们的‘铁管子’,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给老子炸了!绝不能留给敌人!动作快!向茅台转进!”
“中央军的弟兄们!你们给老蒋卖命,现在当了俘虏!红军不杀俘虏,但也不能白放你们回去继续打红军!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俘虏们茫然又惶恐地抬起头。
“看见这些**、炮弹、**箱子了吗?”王林指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帮我们搬!把这些东西,搬到指定的地方!谁卖力气,路上不捣乱,到了地方,老子可以考虑放你们走!要是敢偷奸耍滑,或者路上想跑…”他猛地抽出驳壳枪,咔嚓一声顶上火,“老子手里的家伙可不认人!听明白没有?!”
俘虏们面面相觑,看着周围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红军战士,再看看那黑洞洞的枪口,哪敢说个不字?纷纷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长官!我们搬!我们一定好好搬!”
“好!钟光邦,周志明!立刻组织!俘虏五人一组,由我们一个班战士**看押一组俘虏!每组负责搬运一挺重**或者一箱重要**!优先搬运重**、迫击炮和炮弹、重****!剩下的普通**、被服粮食,能带多少带多少,带不走的…工兵排准备**,稍后销毁!动作要快!我们时间不多了!”王林语速极快地下达命令。
30分钟!如同打仗般紧张的30分钟!
当最后一批物资装上大车,最后一批兄弟部队的身影消失在通往西北的山道时,西北方向警戒的张红土发来信号:吴奇伟的前锋尖兵已经出现!
“撤!”王林最后看了一眼烟火未熄、满地狼藉却已空无一人的三元洞阵地,以及远处鲁班场方向隐约可见的敌军援兵旗帜
{历史旁白:1935年3月14日21时,中央依敌我态势,决定坚决消灭鲁班场之敌。15日晨,红军多路部队包围周浑元三个师,10时发起进攻,然敌占有利地形且装备精良拼死抵抗,**还调飞机支援,战况激烈。当晚,因鲁班场战斗强攻无果,敌吴奇伟纵队尾随而来,军委决定再次西渡赤水河。22时下令各部即刻撤出战斗,连夜转移至小河口、坛厂、仁怀县城、茅台一带,由此第三次渡过赤水河。}
第28章 强攻古蔺引敌军 四渡赤水
第28章强攻古蔺引敌军四渡赤水
赤水河的浊浪拍打着简陋的渡船,茅台镇的酒香被硝烟与汗水的咸腥彻底掩盖。独立团的战士们沉默地划着桨,或是蜷缩在船舱里,疲惫像沉重的湿棉袄裹着每一个人。
踏上川南的土地才休整一天,军团长**的紧急命令便到了。王林展开电文,目光扫过,紧锁的眉头先是惊愕,随即缓缓松开,嘴角甚至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
“王林同志:自我西渡赤水,敌重兵正由东、南、北三面向我压来。为彻底调动敌人,创造东进战机,军委赋予你团如下作战任务:伪装成我主力前锋,大张旗鼓,强攻古蔺县城!务使敌确信我意图仍在西进、北渡长江。古蔺守敌仅川军一个营及地方保安团约两百人,防御松懈。你部须以雷霆之势破城,造成主力西进之强烈假象。任务核心在于制**象,调动敌军西向!任务完成后,择机向主力靠拢。此任务关系全局,务必坚决、迅猛、逼真!五军团指挥部**。”
佯攻古蔺,正是将川军、滇军甚至部分中央军主力继续往西调动,为主力出其不意地再东渡赤水创造机会。而独立团,这个在鲁班场唯一“啃”动了周浑元乌龟壳的部队,无疑是最能迷惑敌人、让敌人相信“红军主力在此”的绝佳诱饵。军团的任务很明确:攻占古蔺,制造我军西进决心的假象。
“全团集合!”王林的声音斩钉截铁,瞬间驱散了渡河后的萎靡,“军团有令!硬仗!目标——古蔺县城!打出声势,拿下古蔺!”
命令如山,独立团这架疲惫却依旧精密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急行军!目标直指古蔺!王林一边赶路,一边在脑海中飞速调出3D地图,古蔺县城的轮廓清晰呈现。城墙不高,但城门是厚重的木门包铁皮。守军位置散漫,正如情报所说,一个杂牌营加些乌合之众的保安团,毫无大战临头的紧张感。
“钟光邦!刘根胜!”王林低喝。
“到!”两人立刻靠前。
“鲁班场带来的‘铁管子’还有几根?****呢?”
“报告团长!铁管还有五根完好的!加固铁箍也带着!黑**和缴获的**足够包十几个大家伙!”钟光邦答道。
“好!刘根胜,挑最好的炮手,跟钟事务长一起,立刻组装三架‘铁管炮’!目标:古蔺东城门!给我轰开它!咱们要的是速战速决,动静越大越好!”
“是!保证完成任务!”刘根胜和钟光邦领命而去。
古蔺城头的川军哨兵正抱着枪打盹,忽然被远处扬起的烟尘惊醒。只见一支打着红旗(故意多打番号旗帜)、队列严整、装备精良(缴获的中央军装备此刻派上用场)的部队,正以主力行军的磅礴气势直扑城下!
“赤…**!**来了!快!关城门!敲锣!”哨兵吓得魂飞魄散。城头顿时一片鸡飞狗跳,稀稀拉拉的**响起。
王林勒马驻足,望远镜里城头的混乱尽收眼底。“哼,乌合之众!”他冷笑一声,对着“铁管炮”阵地猛地一挥手:“开炮!”
“通!通!通!”
三声沉闷如大地咆哮的巨响!三个磨盘大小的特制**包被狂暴的气浪推出粗陋的铁管,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狠狠地砸向古蔺东城门!
“轰隆——!!!”
震天动地的**几乎同时响起!厚重的包铁木门在恐怖的冲击波下瞬间解体!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石、木屑、铁片向城内狂扫!城门楼子被炸塌半边!浓烟烈火冲天而起!
“杀啊——!!!”
**的烟尘尚未散尽,独立团一营在陈阿海的怒吼声中,如同决堤的洪流,挺着刺刀,踏着滚烫的废墟,从豁然洞开的城门缺口汹涌而入!警卫连、侦察连紧随其后,直插城内纵深。城头残存的守军被这毁天灭地般的破城方式和红军战士悍不畏死的冲锋彻底吓破了胆,稍作抵抗便纷纷丢下武器投降。战斗过程短暂得令人难以置信,从炮响到控制全城,不到一个小时!
任务完成!古蔺到手!
“老钟!带人,立刻!全城搜索!重点是敌军仓库、大户粮仓、布庄、药铺!棉衣、粮食、药品、盐巴!只要是能带走、能保命的东西,一件不落,全给我找出来!”王林骑在马上,在硝烟弥漫的街道上快速下达命令,语气斩钉截铁。他太清楚了,四渡赤水之后,红军将进入更艰苦的长途跋涉,云贵高原的寒冷、漫长的补给线,这些物资就是战士们活下去、继续战斗的保命符!远比在鲁班场缴获的重**更实在!军团的任务是佯攻调动敌人,而他王林,要为独立团接下来的长征抢下这份“保命钱”!
“政委,组织人手安抚百姓,维持秩序!讲清楚我们只打**派,不扰民!周志明!三营负责城防警戒!黄木生!二营肃清残敌,看管好俘虏!特别是鲁班场带来的那些中央军俘虏和刚抓的川军、保安团,集中看押,别让他们跑了,我有大用!”王林思路清晰,一道道命令精准下达。
很快,捷报频传:
“团长!川军后勤仓库找到了!堆满了崭新的灰布棉军装!够咱们全团一人两套还有富余!”
“粮仓!全是上好的大米!还有不少腊肉、盐巴!”
“布庄还有不少厚实的土布和棉花!”
王林看着迅速堆积起来的棉衣和粮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好!立刻组织打包!骡马优先驮重物和**!棉衣、粮食、药品,由人背!人手不够?”他的目光投向俘虏营的方向,那里蹲着黑压压一片垂头丧气的俘虏,鲁班场的加上古蔺的,足有近六百人。
接下来的两天,古蔺县城成了独立团的临时后勤基地和大型“诉苦转化”现场。在政委**道和政工干部的高效组织下,俘虏营里掀起了诉苦运动的高潮。红军战士带头讲述自己和家人的苦难,控诉军阀混战、地主剥削、长官克扣军饷喝兵血的罪恶。凄惨的经历迅速引起了俘虏们的强烈共鸣。许多俘虏痛哭流涕,纷纷站出来诉说自己的遭遇:家中田地如何被夺,如何被“抓壮丁”,在军队里如何挨打受骂、吃不饱穿不暖,长官如何**军饷……
阶级仇恨的火焰被点燃,“当兵吃粮”的麻木被打破。“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打倒军阀!打倒**!”“我们要跟着红军走!”的口号在俘虏营中此起彼伏。经过严格甄别(剔除兵痞、军官)和自愿报名,近六百名思想转变、身强力壮的俘虏被挑选出来。
王林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看着台下这六百多张激动、期待的新面孔,朗声道:
“兄弟们!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俘虏,也不是给军阀卖命的炮灰!你们是咱们中国工农红军独立团辎重营的战士!你们的任务,就是扛起咱们红军的粮草、衣物、**!扛起咱们**的本钱!跟着大部队走,咱们一起打出一个穷苦人当家作主的新天下!穿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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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棉衣(指分发下去的缴获棉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有!有!”六百人的吼声汇成一股洪流,震撼着古蔺的城墙。
独立团辎重营正式成立!这些“解放战士”换上了红军急需的棉衣(旧军装染灰或直接穿缴获的灰棉衣)在老兵骨干的带领下,迅速投入到物资捆扎、驮载的工作中。沉重的棉衣、粮食、药品、布匹、盐巴等物资被有条不紊地分配、打包,由人背马驮,形成了一支规模庞大、专门负责后勤运输的队伍。这支队伍,将成为独立团未来漫长征途中不可或缺的生命线。
与此同时,王林严格遵循军团的“制**象”任务。他命令部队在古蔺城头增派岗哨,多打旗帜(甚至故意挂出一些缴获的川军旗帜混淆视听),白天派出小股部队大张旗鼓地向古蔺以西、以北方向进行武装侦察,夜晚则在城外多点篝火。团部电台也频繁联络,故意用明码或低级密码发送一些“请示西进路线”、“催促后续部队加快速度”、“要求补充**准备强渡长江”之类的假情报。
古蔺被“红军主力”攻占并“积极筹备西进”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四面八方。正在赤水河以西、以北地域调兵遣将,意图围堵红军“西窜”的川军潘文华、郭勋祺等部,以及云南方向的滇军,还有部分被吸引过来的中央军追兵,接到情报后更加确信:红军果然要拼死从古蔺方向北上渡江!各路敌军指挥官纷纷调整部署,催促部队加速向古蔺以西、以北地域合围,企图将“红军主力”聚歼于长江南岸。
站在古蔺城头,看着部队和庞大的辎重营井然有序地做着撤离准备,王林望向东方赤水河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运筹帷幄的笑意。
“搞定”
“鱼饵已经撒下,大鱼正被引向西边…咱们这份‘保命钱’也备足了。”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该是‘金蝉脱壳’,带着这份厚实的家当,去和主力会合!”古蔺城头的“铁血后卫虎团”战旗,在川南的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静待着下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棋局。
{历史旁白:1935年3月16日至17日,红军从茅台镇三渡赤水,进入川南古蔺地区,佯装北渡长江。**误判红军意图,急调重兵(含周浑元、吴奇伟纵队等)向川南集结,并修筑碉堡封锁赤水河西岸。
此时**军主力被吸引至川南,黔北(贵州北部)防御空虚,为红军回师创造了条件
红军三渡赤水实为战略佯动,目的是诱敌西进。3月20日,中革军委下达密令,要求红军“折而东向”,趁敌不备四渡赤水,重返黔北
历史上王林独立团攻击古蔺县的任务实则是红一军团一部执行
3月20日17时,中央向各军团发布《四渡赤水河的行动部署》电文中要求“(五)为迷惑川、滇敌人起见,一军团主力在镇龙山应留一个团,并派队逼近古蔺方向之敌游击,伪装我主力西进,该团遂行此任务后于明日午前跟主力进路,限于明晚渡过太平渡”。
**军将领周浑元在3月21日电文中这样描述道。而早先逃回的骆国湘民团精选队和驻守在古蔺县城的川军廖九甫团,却慌忙逃到了香楠坝和桂花场。这时,驻叙永负责古蔺城防的魏楷部惊悉红军在古蔺大举进攻,逼近县城,只得急电上报:“****古蔺甚急,请求火速驰援。”}
第29章 南渡乌江贵阳告急威逼龙里
第29章南渡乌江贵阳告急威逼龙里
赤水河的浊浪被远远甩在身后,独立团的脚步踏碎了乌江的晨雾。全军南渡乌江的号令如燎原之火,烧穿了**精心编织的四十万大军合围网。黔北的山道上,灰色的人流奔涌如铁流,目标直指那黔中腹心,也是此刻最虚弱的一点——贵阳!
贵阳城内,恐慌像无形的瘟疫在官邸和街头同时蔓延。电报机的蜂鸣声昼夜不息,传递着红军东渡赤水,没有去遵义,而是急转南下突破乌江、锋刃直指省城的噩耗。**枯坐灯下,贵阳只有2个团,地图上代表红军主力的粗大红色箭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贵阳的位置。“娘希匹!”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周浑元、吴奇伟是干什么吃的?!四十万人!四十万人竟困不住**!”他脸色铁青,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孙渡!立刻!电令孙渡!他的滇军,三天!不!两天之内,必须给我赶到贵阳!拱卫行营!违令者,军法从事!”
贵阳告急!委员长行营危殆!这十万火急的调令,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让原本在毕节一带“谨慎”观望的滇军精锐,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不顾一切地向贵阳方向狂奔。孙渡的部队丢下了辎重,昼夜兼程,烟尘滚滚,只求在红军兵临城下前赶到。
就在**和贵阳守军惶惶不可终日,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滇军星夜驰援之时,红军统帅部那盘更宏大、更精妙的棋局,已然落下了最关键的一子。
“王林!”**的声音透过电台,带着一丝棋手即将锁定胜局的沉稳与期待,“贵阳的戏,唱得差不多了!该你独立团上场,唱压轴了!”
王林在行军的马背上展开电令,嘴角咧开一个熟悉的、带着痞气又充满斗志的弧度。
“命令:独立团即刻脱离主力序列,全速向东!目标——龙里、福泉!大张旗鼓,务使敌军确信,我红军主力意图由此东进,前往湘西会合**、萧克部红二、六军团!你部任务:以最强之姿态,压迫龙里、福泉之敌!造成我主力东进之绝对态势!吸引、牵制当面及可能回援之敌主力,为全军主力秘密西进云南创造绝对条件!此乃全局关键,虎团威名,在此一举!**。”
“哈哈!好!唱压轴,咱虎团最拿手!”王林大笑,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全团!目标龙里!跑步——前进!把旗子都给我打出来!有多威风打多威风!”
“铁血后卫虎团”的战旗,在黔中丘陵的春风中猎猎招展。队伍的行进速度骤然提升,不再是长途奔袭的沉默潜行,而是摆开了主力行军的堂堂之阵。骡马拖拽着沉重的马克沁重**和那几门令人闻风丧胆的“铁管炮”,炮衣故意半敞,露出粗壮狰狞的炮口。庞大的辎重营(六百多名解放战士穿着整齐的灰棉军装,背负着堆积如山的物资)紧随其后,规模远超一个普通步兵团应有的辎重力量。电台天线高高竖起,嘀嘀嗒嗒的明码电报频繁发出:“前锋抵近龙里,请求后续部队加速跟进!”“福泉方向发现敌情,准备强攻!”“急需**补充,准备东进湘西作战!”
这浩大的声势,如同巨石投入本已浑浊的池塘,瞬间在敌军情报系统中掀起滔天巨浪。
贵阳城内,刚因滇军前锋抵达而稍稍喘了口气的**,接到空军侦察报告和破译的红军“明码”电报,脸色瞬间又阴沉下来:“什么?东进?湘西?**好大的胃口!想和**合股?做梦!”他在地图上龙里、福泉的位置狠狠戳了两下,“命令吴奇伟!他的纵队立刻前出至龙里以东!依托观音山有利地形,构筑防线!务必堵住**东窜之路!命令孙渡加速!贵阳之围暂解,滇军主力给我向东压!配合吴奇伟,把这股东窜的**主力,给我围死在观音山下!”
龙里城东,观音山。
山势不算奇崛,却是控扼东进龙里、进而威逼湘西的咽喉要道。吴奇伟纵队的精锐前锋,已依令抢占了山脊线,依托林木和匆忙挖掘的堑壕,架起了重**,严阵以待。望远镜里,那支打着五花八门旗帜、拖拽着重武器、辎重队伍庞大得惊人的红军部队,正滚滚而来,在观音山西麓开阔地迅速展开阵型。
“旅座!看!绝对是红军主力!”一个团长指着山下,“那炮!看那粗管子!就是鲁班场炸塌周浑元碉堡的玩意儿!还有那辎重队,少说一个师的规模!”
吴奇伟举着望远镜,脸色凝重。山下红军展现出的实力和气魄,让他心头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对方并未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在有效射程外有条不紊地构筑简易工事,炮兵阵地也在部署,一门门迫击炮和那几根令人心悸的粗铁管子被推上前沿,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观音山主阵地。红军阵地上,红旗招展,人影绰绰,一派主力决战的架势。
“传令!加固工事!炮兵标定诸元!没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出战开火!等孙渡的滇军从东面包抄到位!”吴奇伟沉声下令,手心微微出汗。二郎滩、鲁班场、古蔺……王林独立团,或者说这支被误认为主力的部队,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石破天惊的恶战。他不想做下一个郭勋祺或周浑元。
山下,独立团阵地。
王林趴在一处前沿观察哨,望远镜仔细扫过观音山敌军阵地每一处细节。工事新土的颜色、**火力点的配置、隐约可见的军官身影……脑海中的3D地图同步更新着敌情。
“团长,**学精了,缩在乌龟壳里不动弹。”陈阿海凑过来,低声道。
“不动?那就逼他动,更要让他不敢动!”王林冷笑,“刘根胜!”
“到!”
“看见半山腰那片林子没?疑似敌团级指挥所!还有那几个重**巢!方位标定!十门迫击炮,三轮急速射!给老子轰!”
“陈大炮!把你那两挺‘大宝贝’(13.2mm高射**)给老子推到前面那个土包后面!平射!目标——山脊线暴露的步兵集群!给老子扫!”
“通通通通……!”
“咚咚咚咚咚……!”
刹那间,独立团的阵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带着尖锐的呼啸,精准地砸向吴奇伟部半山腰的树林和前沿火力点,**的火光烟柱冲天而起!更恐怖的是那两挺高射**平射时发出的沉闷而密集的撕裂布帛声!碗口粗的树木被拦腰扫断,山石被打得碎屑横飞,山脊线上几个暴露的川军班组瞬间被狂暴的金属风暴吞噬,惨叫声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淹没!
观音山主阵地上,一片混乱。
“炮击!**炮击!”
“重**!是那种打飞机的大家伙!平射!平射!快隐蔽!”
“我的连!我的连啊!”一个营长看着瞬间被高射**弹道覆盖、死伤狼藉的部队,目眦欲裂。
吴奇伟在临时掩体里也被震得灰头土脸,脸色煞白。这火力强度,这精准的打击,这毫不吝啬的**消耗……除了红军主力,还能有谁?!“命令各部!隐蔽!不许露头!炮兵!给老子还击!压制!压制他们的炮位!”
川军的山炮和迫击炮开始零星还击,但精度和密度远逊于独立团的炮火。独立团的炮打一阵就迅速转移阵地,让吴奇伟的炮兵难以捕捉。高射**更是打几梭子长点射就更换位置,继续用那令人肝胆俱裂的火力扫荡着任何敢于暴露的目标。
整整一天,观音山下炮声隆隆,**激烈。独立团时而组织小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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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伴攻山脚,吸引火力;时而用迫击炮和高射**进行精确而猛烈的“点名”式打击;庞大的辎重营在后方故意制造烟尘,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后续部队在运动。吴奇伟部被牢牢钉在观音山阵地上,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不断增加的伤亡,数次想组织反击,都被那毁灭性的火力当头打回。他们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预备队,都被死死吸引在这条并不算宽阔的正面。孙渡的滇军正奉命拼命向东赶来,意图合围这支“红军主力”。
暮色四合,硝烟未散。
王林再次举起望远镜,确认敌军阵地依旧被牢牢吸住,没有任何大规模异动的迹象。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命令:各营连,按预定方案,交替掩护,秘密撤出阵地!向西南方向转进!目标——惠水!动作要轻!要快!骡马蹄子包上布!重武器抬着走!电台保持静默!”王林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张红土!带侦察连断后!把咱们故意留下的那些破旧番号标识、破草鞋、空罐头盒,给老子在阵地上摆得显眼点!篝火……留几堆,烧旺点!再找几个嗓门大的俘虏兵,隔半个时辰给老子朝着山上喊几句号子!”
夜色,成了独立团最好的掩护。3000多名战士,如同融入大地的暗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喧闹一天的观音山战场。庞大的辎重营在老兵骨干的严密组织下,秩序井然,沉重的物资担子压在肩上,却没有发出多少杂音。只留下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在夜风中噼啪作响,映照着空荡荡的阵地前沿。偶尔,几声带着浓厚川滇口音的号子,在寂静的山谷间突兀地响起:“加把劲哟——修工事!”“莫要慌哟——等援兵!”更添几分“主力尚在”的迷惑。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艰难地穿透黔中的薄雾,洒在观音山上时,吴奇伟举着望远镜,狐疑地观察着山下一夜未变的篝火和死寂的阵地。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派一个连!摸下去看看!”
半个时辰后,侦察连长连滚带爬地跑回来,手里抓着一顶破旧的红军八角帽和几个写着“红五军团独立团”番号的布条,脸色像见了鬼:“旅座!山下……山下是空的!**……全跑了!就剩些破草鞋、破布条和没烧完的火堆!”
“什么?!”吴奇伟如遭雷击,一把抢过那布条,上面“独立团”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他的眼睛。“王林!又是王林!”他猛地醒悟过来,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什么主力东进!什么决战观音山!从头到尾,都是个弥天大谎!自己被这支“铁血后卫”当猴子一样耍了整整一天!而这一天,足够真正的红军主力……
他猛地扑向地图,手指颤抖着划过龙里、贵阳以南,指向惠水、长顺,最终狠狠戳在“云南”的位置!完了!全完了!委员长的四十万大军,精心构筑的合围铁桶,被**用一支偏师作饵,声东击西,彻底捅穿、甩在了身后!
“快!快给委员长发报!**主力……**主力已向西南,直扑云南!王林独立团……是饵!是饵啊!”吴奇伟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颓然坐倒在冰冷的堑壕里。观音山的风吹过,带来山下红军空阵地的死寂,仿佛是对他,也是对**那四十万大军合围计划,最无情的嘲讽。
{历史旁白:佯攻贵阳威逼龙里的决策源于中革军委对主席“只要能将滇军调出,就是胜利”战略意图的贯彻,其核心在于通过战略欺骗达成双重战术目标:一是制造攻城假象迫使**调动滇军驰援,二是掩护主力从贵阳与龙里之间突破敌军封锁线向南转移。这一决策的形成与实施,建立在红军南渡乌江后的**与动态伪装基础之上。}
第30章 巧渡乌江石板河阻击战
第30章巧渡乌江石板河阻击战
1935年4月的云贵高原,春意已浸透滇东北的崇山峻岭。中央红军在完成四渡赤水的战略机动后,如同一把锋利的弯刀,突然转向西南,直插云南腹地。此时红军兵力虽已从长征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至3万余人,但经过遵义会议和扎西整编,部队战斗力反而更加精锐。中革军委在寻甸鲁口哨发布的《关于野战军速渡金沙江转入川西建立苏区的指示》中明确指出:“由于两月来的机动,我野战军已取得西向的有利条件,一般追敌已在我侧后,但敌已集中七十团以上兵力向我追击。现在金沙江两岸空虚,因此**局决定我野战军应利用目前有利时机,争取迅速渡过金沙江。“
十二昼夜的山地急行军成为这一阶段最显著的特征。红军兵分三路向云南腹地突进:红一军团为左路,经富源、沾益、曲靖直趋嵩明;红三军团为右路,沿黄泥河、白水镇向马龙推进;军委纵队与红五军团为中路,穿越寻甸山区。在平均海拔1800米的云贵高原上,红军战士每天要在喀斯特地貌的峰丛沟壑中行军50公里以上,许多路段是“地无三尺平“的羊肠小道,稍不留神就会坠入深谷。后卫部队的炊事员们发明了“铜锅挂脖子“的行军方式,将铁锅用麻绳捆在胸前,双手拄杖攀爬,在陡坡地段甚至需要匍匐前进。
龙云献图的戏剧性事件为红军提供了关键助力。4月27日,军委侦察队在曲靖西山乡截获一辆从昆明开往贵阳的敌军汽车,车上除了云南白药、宣威火腿等物资,更重要的是20余份十万分之一比例的云南**。这些标注着金沙江渡口位置和滇军布防的绝密地图,让此前只能依靠询问向导行军的红军如获至宝。主席在查看地图时兴奋地说:“真是解了燃眉之急!有了这张图,我们就可以按图索骥,直插金沙江了。“
4月29日清晨,红一军团先头部队抵达嵩明县城东郊的普沙河。这座滇中古城位于昆明东北仅50公里,是拱卫省城的重要屏障。一师二团团长**观察地形后,决定采取“声东击西“战术:以一个连佯攻东门吸引守军注意力,主力则隐蔽运动至城北的黄龙山。上午10时,随着三发信号弹升空,担任主攻的三营在**火力掩护下,沿着干涸的普沙河河床迅速接近城墙,搭人梯翻越尚未完全完工的新城墙。守军仅一个保安团,在红军突然袭击下溃不成军,县长顾震从西门坠城逃跑。此战红军仅用1小时就攻占全城,缴获**95支、**2万余发及一批粮食。
杨林兵站的智取更显红军机动灵活的战术风格。同日午后,红二师六团化装成**中央军,大摇大摆地来到杨林镇外的白龙桥。镇长计天佐带领乡绅列队欢迎,被红军当场俘虏。这座滇军重要兵站储存着近万公斤粮食和大批军用物资,红军未发一枪一弹就将其占领。六团**委员**随即派人在镇内张贴“打倒云南土皇帝龙云““打到昆明去活捉龙云“等标语,并向群众调查进军昆明的路线,制造出即将攻城的强烈假象。
昆明城内顿时陷入恐慌。“云南王“龙云在五华山省政府紧急召开军事会议,面对仅有的两个团正规军,他不得不下令:“调集昆明附近10县民团星夜入城,加固城防工事,死守飞机场!“同时急电正在曲靖的滇军孙渡纵队:“**逼近昆明,速速率部回援!“孙渡接电后,率部放弃对红军的追击,掉头向昆明狂奔,其先头部队甚至创下三天急行军500里的纪录。
5月1日拂晓,正当龙云在昆明城内加紧布防时,红军主力突然转向西北。红一军团从嵩明出发,经阿子营、款庄进入富民县境;红三军团则从寻甸鸡街向禄劝方向急进;军委纵队于当天抵达柯渡镇丹桂村。这座位于金沙江南岸的彝族村寨,成为红军渡江前的最后指挥枢纽。
五月的金沙江,咆哮着从横断山脉的深谷中挣脱出来,浑浊的江水裹挟着万钧之力,撞击着两岸狰狞的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江风带着高原特有的凛冽和江水的湿腥,吹拂在独立团战士们饱经风霜的脸上。他们,这支从湘江尸山血海中爬出、在贵州群山间浴血转战、屡建奇功的“铁血后卫虎团”,此刻正肃立在金沙江东岸的石板河区域,目光越过奔腾的江流,死死盯着西岸那隐约可见的追兵烟尘。
皎平渡口,红军主力正在争分夺秒地渡江。狭窄的渡口、有限的渡船,面对数万大军,每一分钟都显得无比漫长。五军团,这支以断后闻名的钢铁部队,再次肩负起最艰巨的任务——在石板河一线构筑血肉长城,为主力渡江赢得宝贵时间。而**军团长,将最前沿、最险要的坎邓村区域,压在了王林独立团的肩上。
“王林!”**的声音透过江风的呼啸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指着地图上处于石板河坎邓村周围犬牙交错的山头隘口,“这里,就是闸门!主力完全渡江,至少需要八到十天!周浑元、吴奇伟的追兵咬得很紧,他们的前锋离我们不会超过三天路程!你独立团,作为阻击一线,39团作为二线,38团作为3线,你们团必须像钉子一样,给我钉死在这里!没有撤退命令!你要给我钉到最后一兵一卒有没有信心?!”
王林挺直脊梁,目光扫过身后那一张张熟悉而坚毅的面孔:陈阿海臂上的绷带还未拆尽,眼神却锐利如鹰;黄木生沉默地擦拭着心爱的捷克式;周志明带着三营的骨干,沉稳如山;**道政委的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决然;钟光邦正紧张地指挥辎重营卸下宝贵的**和物资;而那六百多名在古蔺“解放”的辎重营战士,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新红军的紧张,但眼神深处,已被红军熔炉煅烧出火焰。
“有!”王林的声音斩钉截铁,穿透江涛,“请军团长放心!独立团在,阵地就在!主力不过江,我们一步不退!”
“好!”**重重拍了拍王林的肩膀,“全五军团的迫击炮,我给你集中起来!二十门!**优先保障你!39团会在你们身后构筑第二道防线,做最后的接应。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歼灭多少敌人,是拖住!是消耗!是争取时间!用空间换时间,用你们的命,换主力的命!”
命令如山!独立团这部精密的战争机器,在王林的指挥下,以惊人的效率在坎邓村区域运转起来。没有片刻休整,战斗从抵达的那一刻就已打响——构筑工事!
王林召集所有营连干部,结合脑海中的3D地形图和系统的“战术模拟分析”功能,各抒己见提出了核心防御构想,并让大家充分讨论、优化细节。最终,一套融合了大家集思广益,王林“前世”知识、红军坚韧传统和系统优化的“金沙铁壁”防御方案迅速成形:
“猫耳洞+交通壕”网络:这是防御的基石。战士们挥舞着工兵铲、铁镐,甚至刺刀,在面向敌人可能进攻方向的山坡、隘口疯狂挖掘。散兵坑(猫耳洞)深挖、加固顶部,力求能抵御**和重****的破片。连接它们的,不是直线堑壕,而是密集的“Z”字形或锯齿形交通壕!王林亲自示范,强调拐角必须尖锐,长度必须足够。“这样敌人的直射火力和炮弹破片杀伤会被最大限度削弱!参考了……嗯,一种很有效的堑壕经验!”每个山头、隘口都被改造成一个独立的支撑点,火力点交叉配置,即使一点被突破,其他点也能继续抵抗,避免一点破全线崩。
“火墙隘口”:侦察连和当地向导迅速摸清了周边环境。王林立刻下令:在几处最狭窄、最利于敌人发起密集冲锋的隘口后方,大量堆积干燥的柴草、松枝,甚至从老乡那里“征购”(留下银元)来的松脂油!每个隘口后方都埋伏下数名手持特制火箭(用缴获的信号弹或绑了浸油布条的箭矢)的神射手。“等**挤满了隘口,冲锋号一响,就给老子点燃!烧死这帮龟孙!就算烧不死,火墙也能挡住他们,给老子争取换弹、转移的时间!”
“三三制”射击纪律:王林在战前动员和训练中反复强调,并写入连排作战命令。“每班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任何时候只允许一个人开火!另外两个,一个装弹,一个观察敌情、寻找目标、准备随时替换!听着!这不是怕死!这是为了我们能持续不断地把**泼到敌人头上!谁他妈敢一窝蜂乱打,把**打光,老子毙了他!”这种源自后世的高效火力持续理念,被王林强行灌输给部队,尤其是在**相对紧张的情况下,至关重要。
“幽灵炮兵”:集中到手的三十门迫击炮(含独立团原有的和军团加强的)是王林手中的“重锤”。但他没有把它们固定部署。刘根胜的炮连被拆分成数个机动小组,每组配备2-3门炮。“给老子打游击!”王林命令,“每个山头预设几个炮位!一个小组在一个炮位最多打三轮!打完立刻转移!哪怕只打一发,感觉暴露了也得跑!让敌人摸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炮,炮在哪里!给老子制造‘处处有炮’的假象!”
“轮战不休”:面对必然残酷的持久战,保持部队锐气是关键。王林将三个主力营(含古蔺补充后恢复建制)拆分成六个连级战斗群(例如:一营A群、一营B群)。每个战斗群负责一个核心支撑点区域。“每个群顶在前面硬抗四小时!四小时后,不管伤亡多大,立刻撤下来!到后面二线预设的休整点,吃饭、喝水、包扎、喘口气!预备队(由团直属队、部分休整好的群轮换)立刻顶上去!记住,撤下来不是休息,是保命!是为了后面能继续打!辎重营随时准备给撤下来的群补充损失的人手!”这种轮换机制,如同精密的齿轮,力求在极限压力下维持部队的持续战斗力。
“血与火的熔炉”:辎重营的任务空前繁重。他们不仅负责伤员的紧急收治和后送(利用坎邓村及后方简陋房屋设立临时救护所),更肩负着战场“输血”的重任。“钟光邦!老红军、新红军的磨合,就在这战场上完成!哪个战斗群撤下来缺人了,立刻从辎重营挑表现好、身体壮的补进去!一边打,一边教!告诉他们,想活命,想当真正的红军,就在这火线上学!老兵带新兵,把咱们‘虎团’的魂,用刺刀和**刻进他们骨子里!”
方案既定,独立团三千多将士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蚁,在金沙江的怒吼声中,将坎邓村的山岭变成了布满死亡陷阱的钢铁堡垒。当周浑元、吴奇伟的中央军精锐前锋,带着在贵州被红军牵着鼻子跑的憋屈和“毕其功于一役”的狂热,气势汹汹地扑到石板河一线时,迎接他们的,是坎邓村方向那一片死寂却又透着森然杀机的山岭。
敌军以一个营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向独立团一个前沿山头发起试探性进攻。他们很快领教了“Z”字交通壕和猫耳洞的厉害。直射火力难以有效杀伤隐蔽良好的红军战士,而红军的“三三制”射击则像精准的毒蛇,不断收割着冲锋路上的生命。第一次进攻在丢下数十具尸体后狼狈退去。王林严令:“不许追击!节省**!”
敌军调整战术,集中兵力猛攻一处狭窄隘口。黑压压的士兵在军官的督战下,嚎叫着挤满了隘口通道。“点火!”王林在观察哨看到这一幕,果断下令。数支火箭带着尖啸射入堆积的柴草堆!“轰!”烈焰冲天而起!松脂助燃,瞬间形成一道数米高的火墙!冲在最前面的敌军士兵惨叫着变成火人,后续部队被高温和浓烟逼得连连后退,冲锋队形大乱。早已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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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力如同泼水般覆盖过去,隘口前顿时尸横遍野。敌军首次大规模进攻惨败。
敌军恼羞成怒,调集重炮,对独立团阵地进行猛烈炮击。然而,“猫耳洞”发挥了巨大作用,伤亡被有效控制。更让敌军指挥官抓狂的是红军的炮火反击。这边山头刚落下几发炮弹,那边山头又打来几发,刚调转炮口准备压制,炮声又消失了。刘根胜的“幽灵炮兵”小组神出鬼没,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极大地骚扰和迟滞了敌军的进攻节奏,让他们始终无法集中力量突破一点。
连续的高强度进攻让敌我双方都疲惫不堪。但独立团的“轮战不休”机制发挥了奇效。当敌军因为疲惫和伤亡攻势稍缓时,独立团刚刚撤下的战斗群经过数小时的喘息、补充(辎重营不断将经过初步战场淬炼的新红军补充进去),又像上了发条一样,精神抖擞地顶回了前沿阵地。而敌军却因为持续消耗,锐气大减。此消彼长,阵地依然稳如磐石。钟光邦的辎重营救护所人满为患,但秩序井然。轻伤员包扎后稍事休息又被送回连队,重伤员则通过秘密通道向后方转移。新补充的战士,在老兵嘶哑的吼声和残酷的战场环境下,以惊人的速度褪去生涩,眼神变得凶狠而坚定。
敌军的进攻已近疯狂。周浑元、吴奇伟亲临前线督战,重赏之下,敌军发动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集团冲锋。炮弹几乎将独立团前沿阵地犁了一遍。无数敌军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涌向摇摇欲坠的防线。各个支撑点都陷入了惨烈的白刃战和反复争夺。猫耳洞里塞满了伤员和烈士的遗体。交通壕被炸塌多处。“三三制”的**变得稀疏——**快要告罄!预备队几乎打光!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三位营长都亲自端起了刺刀!**道政委也提着**在战壕里穿梭,鼓舞士气。王林将最后的警卫连投入了最危急的缺口,手中那支驳壳枪的**打得发烫。夕阳如血,映照着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每一寸阵地都在燃烧,都在呐喊,都在用生命践行着“一步不退”的誓言!
就在独立团伤亡近半,防线岌岌可危之际,一匹快马冲破硝烟,带来了期盼已久的命令!
“独立团王林团长!主力部队已全部安全渡过金沙江!军团命令:你部立即撤出战斗!由39团接防掩护!速向皎平渡口转移!”
命令简短,却重若千钧。
王林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硝烟,嘶哑着喉咙吼道:“传令!各战斗群,交替掩护,按预定路线,撤!”
撤退,同样是一场血战。幸存的战士们扶着伤员,抬着烈士的遗体(尽可能带走),利用夜色和熟悉的地形,在39团兄弟部队的拼死掩护下,艰难地脱离接触,向渡口方向撤退。
当王林带着最后一批断后的战士踏上渡船,回望那片吞噬了无数忠魂的石板河山岭时,东岸的枪炮声依然激烈——39团的兄弟们正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最后的时间。
皎平渡口,军团长亲自在岸边迎接这支伤痕累累却脊梁挺直的部队。看着那些几乎人人带伤、疲惫不堪却眼神依旧锐利的战士,看着那面弹痕累累却依然傲然飘扬的“铁血后卫虎团”战旗,**眼眶发红,重重地、无声地向王林和所有幸存的独立团将士敬了一个军礼。
而在石板河东岸,望着那片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依然未能攻克、如今只剩下红军后卫零星阻击的山岭,周浑元与吴奇伟并肩而立,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挫败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坚如磐石,韧如蒲苇……”周浑元长叹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古有岳家军难撼,今有……这‘铁血后卫’独立团,真真是难攻!难攻啊!”
吴奇伟默然无语,只是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马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金沙江畔的十天血战,王林和他的独立团,用钢铁般的意志和卓绝的智慧,在他们心中刻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
渡船缓缓离开江岸,载着英雄的残躯和不灭的军魂,驶向对岸。金沙江的怒涛在船底翻滚,仿佛在为这支不屈的部队,奏响一曲悲壮而雄浑的血色凯歌。前方的征途,依然漫长而艰险,但独立团的旗帜,永不倒下。
{历史旁白:中央红军于1935年4月29日决定分三路抢渡金沙江入川:
红一军团抢占龙街渡(禄劝县北)
红三军团抢占洪门渡(元谋县)
红五军团抢占皎平渡(禄劝县皎平渡镇)
但因龙街渡江面宽、遭敌机轰炸,洪门渡水流湍急,全军最终改从仅6艘木船的皎平渡渡江,需至少9天时间。
红五军团的任务
作为长征中的“铁血后卫”,红五军团在军团长**指挥下,奉命在禄劝石板河构筑工事,阻击尾追的周浑元纵队(**嫡系部队)和万耀煌第13师,为主力渡江争取时间
红五军团利用地形顽强阻击,敌人每天最多只能前进七八里。但这时,敌军两个纵队已云集山下,形势非常紧迫。在崇山峻岭之中,红五军团顽强地奋战了几个昼夜,就在要撤到最后一防阵地的时候,总**部代主任**从江北返回石板河,传达**最新指示,要求红五军团再坚守三天三夜。面对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的危险,红五军团毅然领命。
石板河阻击战是红军长征途中一次著名的阻击战。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红五军团扼守阵地九天九夜,硬是将几万敌军挡在了石板河以外。为主力红军安全渡过天险金沙江赢得了时间,为长征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五军团基层官兵伤亡殆尽:战斗后期,前沿阵地“几乎全部打光”,班长、排长、连长“大都牺牲或负伤”,营团级干部被迫率通讯队、警卫队填补防线}
第31章 入川一路休整一路扩红
第31章入川一路休整一路扩红
渡过金沙江,甩开四十万追兵,红五军团独立团随主力进入川西南。崇山峻岭间,行军虽仍艰苦,却再无往日那般步步血战的紧迫。**的中央军被远远抛在江东,川军、滇军也一时难以组织起有效追击。独立团终于迎来了一段难得的休整期。
王林深知,这段相对平静的行军,是扩红、练兵、恢复元气的黄金窗口。
部队沿着崎岖山路向北行进。王林将“扩红”视为与行军同等重要的任务。他命令各营连组成工作队,每到一地,即便只是短暂歇脚,也要立刻开展群众工作。
在会理城外休整的三天里,**道政委亲自带队,召开群众大会,宣传红军政策。钟光邦则带着事务处的骨干,清查当地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开仓放粮,将浮财分给穷苦彝汉群众。“红军是穷人的队伍”的口号,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回荡在川西南的山寨间。
独立团严明的纪律更是最好的宣传。战士们帮老乡挑水、劈柴、修补房屋,卫生员给生病的孩子老人看病送药。与之前横征暴敛的川军和**地方部队形成鲜明对比。许多深受压迫、走投无路的彝族“娃子”(奴隶)和贫苦汉族青年,纷纷找到红军驻地,要求参军。
王林指示:来者不拒,严格登记,择优吸收。短短十余日,独立团便在会理、德昌等地吸收新兵两百余人,其中近半是吃苦耐劳、熟悉地形的彝族青年。
二、训练彝族新兵,熔铸钢铁队伍
新兵数量激增,但素质参差不齐,语言、习惯也存在差异。王林将训练新兵作为头等大事。
他充分利用系统赋予的“三倍成长速度”buff和“战术模拟分析”功能,结合自己超越时代的训练理念,制定了高强度、高实效的训练计划。
语言关:抽调团里仅有的几名懂彝语的战士和**干部,组成“语言互助组”,一边教新兵汉语和红军纪律,一边教老兵简单彝语,促进沟通。
基础训练:行军途中见缝插针进行。队列、射击、投弹、土工作业……一切从实战出发。王林强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每一个动作都要练成本能!”
行军即训练:每日行军50里,途中穿插“敌机空袭疏散”“抢占山头”“班组突击”等课目。
实弹射击:虽**紧缺,但王林坚持“宁可少打仗,不能少练兵”。每至安全地域,必组织实弹射击,系统辅助校正弹道,新兵进步神速。
战术协同:以班排为单位,反复演练“三三制突击”“侧翼迂回”“步炮协同”。炮连骨干下放各营,指导组建营属炮连。
思想熔炼:**道牵头,开展深入的阶级教育和**传统教育。诉苦会上,彝族新兵控诉“诺伙”(黑彝奴隶主)的残酷剥削,汉族新兵诉说地主保长的欺压,共同的苦难迅速凝聚起阶级情谊,明白了为谁扛枪、为谁打仗。
实战淬火:虽无大战,小规模剿匪、侦察、警戒任务不断。王林大胆地将新老兵混编,执行这些任务,让新兵在实战环境中感受战场氛围,在老兵的传帮带下快速成长。
到部队北上抵达懋功地区时,这些入伍仅月余的新兵,战术动作、纪律性、战斗意志均已远超普通新兵,几乎达到主力部队一年兵的水平。独立团的血脉在行进中得以重续。
作为全军后卫,五军团独立团的任务重心从血战阻击,转向了警戒、收容、保卫中央和主力侧后安全。王林和他的团队,得以以一种相对“旁观”的视角,见证并参与了一系列决定红军命运的历史事件:
会理会议:部队在会理城外休整。城内,中央**局召开扩大会议,统一思想,肯定主席的军事指挥。王林虽未与会,但感受到了会议后全军上下更加坚定的决心和凝聚力。他严令部队加强警戒,确保会议绝对安全。
彝海结盟:进入彝族聚居区前,部队进行了深入的民族政策教育。王林要求独立团官兵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尊重彝族风俗。刘司令员与彝族果基家支首领**歃血为盟的故事传来,全军振奋。独立团后卫部队安全通过彝区,未发生大的冲突,并又有数十名深受感召的彝族青年加入队伍。
强渡大渡河:听闻红一团十八勇士在安顺场强渡成功,独立团官兵欢呼雀跃。王林召集干部,结合战报分析渡河作战的战术要点,作为教学案例。
飞夺泸定桥:红四团昼夜奔袭二百四十里,二十二勇士攀着铁索夺取泸定桥的捷报传来,独立团行军队伍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王林站在路旁,看着主力部队从修复的泸定桥上快速通过,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红军,任何奇迹都能创造!”他指挥独立团最后过桥,并负责炸毁桥面,彻底阻断追兵。
一路北上行军,虽无石板河那般惨烈的阻击战,但后卫工作同样繁重艰辛。收容掉队人员、掩护物资运输、清剿小股土匪和**散兵游勇……独立团如同一面坚实的盾牌,默默守护着主力的后背。
六月飞雪,夹金山横亘眼前。空气稀薄,风雪刺骨。王林决定自己走排头兵。
政委**道忧心忡忡:“团长,雪山险恶,让我带侦察连先探路!”王林一摆手:“老子命大,湘江都没收我,雪山算个球!”他启动系统【地形勘测+危险预警】,脑中出现最佳攀登路线。
出发前,他喝光一碗辣椒水,站到队伍最前:“全体注意!跟紧老子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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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两人一排,互相拉扯,不准掉队!”他亲自带队,每一步踩实才招手。风雪中,他那件缴获的**将校呢大衣格外显眼,如一面旗帜。系统不断提示冰裂缝、雪崩区,他总能提前绕开。全军鸦雀无声,只闻风雪呼啸和沉重的呼吸。
至山顶,王林嘴唇发紫,却大笑:“看!老子说没事吧!”
翻过夹金山后全团无一人伤亡、无一人失踪。下山时,战士们自发传唱:“跟着团长,雪山也踏平!”王林的威望达到组建以来的巅峰。主席得知,对老总笑言:“湘江杀出来的这个娃娃,了不得!”
1935年6月,中央红军先头部队终于与前来迎接的红四方面军在懋功(今小金县)胜利会师。
当王林率领独立团主力抵达懋功时,这支队伍已焕然一新:
建制恢复扩充:总兵力恢复至近3500人。下辖三个齐装满员的主力营(每营约800人)和一个超过600人的辎重营(主要由古蔺和川南扩红补充的新兵组成,经验丰富,意志坚定)。
1935年6月,独立团抵达懋功。
一营(陈阿海)、二营(黄木生)、三营(周志明)均为满编主力营,每营下设三个步兵连、一个**连、一个营属炮连(82迫击炮4门)。
辎重营(600人)规模庞大,由古蔺解放战士和彝族新兵组成,背负全军粮弹被服。
团部直属炮连(刘根胜)保留8门迫击炮,全团火炮总数整30门。
虽经补充,**仍紧,但官兵士气如虹,战术娴熟,军容整肃。
火力显著增强:尽管石板河阻击战消耗巨大,但沿途零星缴获和会理等地的少量补给,加上从古蔺开始就极其重视的装备收集与维护,使得独立团火炮数量逐渐恢复。每个主力营均成立了营属炮兵连(装备2-4门82mm或60mm迫击炮),团部直属炮兵连保留6门82mm迫击炮作为预备火力。全团迫击炮总数终于恢复到30门水平,虽然炮弹仍不宽裕,但火力结构更为合理。
兵员素质过硬:在“三倍成长”buff和严酷又科学的行军训练磨砺下,全团战士无论新老,战术素养、体能、意志都达到新的高峰。队伍中彝族战士占比近两成,他们熟悉山地,吃苦耐劳,成为部队的新鲜血液和重要力量。
在懋功欢呼雀跃的会师气氛中,王林看着麾下这支军容严整、士气高昂的铁血劲旅,心中充满自豪。从湘江边爬出来的残兵,历经贵州风云、血战湘江、金沙阻敌、彝海扩红,一路走来,愈战愈强。
他知道,更大的挑战和更复杂的局面即将在两大主力会师后出现。但他的独立团,已做好准备。
第32章 意外获得500老兵
第32章意外获得500老兵
懋功会师的欢呼声尚未完全平息,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氛围便开始在两大主力红军之间弥漫。喜悦之下,是迥异的着装、不同的口音、以及隐约可察的编制和实力差距。基层战士们忙着互相慰问,交换少得可怜的物资,讲述各自的战斗经历,但高层之间,关于战略方向和下一步行动方针的争论,已如地火般悄然运行。
王林对此心知肚明。他那点来自后世的模糊历史知识像警铃一样在脑中作响。他知道,这片欢呼的海洋之下,潜藏着足以撕裂一切的暗流。但他更清楚,此时此刻,他和他这支刚刚恢复元气的独立团,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以及绝对的服从。
这日,命令终于下达。部队即将开拔,北上穿越茫茫草地。行军序列划分左右两路纵队。五军团,这支铁血后卫,被划归左路军,由红军总司令部直接指挥,这意味着他们将与四方面军的主力部队共同行动。
团部里,王林、**道以及几位营长围看着刚送达的命令文书。
“左路纵队……归朱总司令、刘总参谋长,还有……张政委直接指挥。”**道念出最后几个字时,语气不易察觉地顿了顿,目光与王林短暂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底那一丝凝重。
“也好。”王林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总司令部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打。草地再难,还能难过湘江?还能难过石板河?”他环视几位得力干将,“回去告诉兄弟们,收紧心思,准备北上。特别是那些新兵,思想工作要做足,物资准备要细之又细!谁要是掉了链子,别怪我王林不讲情面!”
他的态度明确无比:不议论,不猜测,不参与。埋头做事,带好部队,活下去,走到目的地就是胜利。哪位**杀伐果断,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不爽。几位营长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见团长如此表态,心中那点疑虑和不安也压了下去,齐声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林正检查着战士们打草鞋的准备情况,他动作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手中的活计,心里却活络开了。徐总指挥!那是赫赫有名的战将,能征善战,爱兵如子,在四方面军中威望极高。更重要的是,王林深知四方面军官兵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尤其是那些鄂豫皖的老战士,个个都是宝贝。
看看自己独立团,虽经一路补充休整,兵力接近三千五,但刨去古蔺解放的六百和川南彝区扩红的几百,真正从湘江、贵州血战中幸存下来的老骨头,已经不足一半了。新兵训练抓得再紧,毕竟缺了那股子战场上的淬炼和底蕴。草地艰险莫测,后面还有硬仗要打,部队骨干的厚度至关重要。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能不能……去找徐总指挥“化点缘”?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他知道这有点厚脸皮,两大主力刚会师,各自家底都不宽裕。但他王林为了独立团能活下去、能保持战斗力,脸皮算什么?
他找到政委**道商量。**道闻言,沉吟了半晌,抽了口旱烟:“想法是好的,四方面军的同志确实战斗经验丰富。只是……这开口要人,怕是不容易啊。徐总指挥那边……”
“我知道难。”王林搓着手,“但试试总没错?为了咱们团,我这脸皮就豁出去了!我们新兵多,缺基层骨干,恳请部队支援一点,不要多,百八十个老兵就行!而且,我们现在都是一家,都是**,有什么不行的”
**道看着王林那副“为了孩子讨饭吃”的混不吝模样,哭笑不得,最终点点头:“也罢,你去试试也好。注意态度,一定要诚恳,要充分尊重徐总指挥和四方面军的同志。”
得了政委首肯,王林立刻行动。他特意换了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揣上仅有的半包哈德门香烟,硬着头皮找到了四方面军前敌指挥部所在。
通报之后,他被引了进去。指挥部里,**总指挥正和几位四方面军的将领看着地图低声商议。王林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徐总指挥!红五军团独立团团长王林,前来报到!”
**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打量了一下王林。他对这个最近声名鹊起的“虎团”团长早有耳闻,湘江血战、桐梓扩红、石板河阻击,每一仗都打得极其漂亮甚至有些“邪性”。此刻见到**,倒是比想象中更年轻些,眉宇间带着一股沙场磨砺出的精悍,眼神却很活络。
“王林同志,有什么事吗?”**语气平和,带着一丝山西腔调。
王林深吸一口气,把路上打好的腹稿一股脑倒了出来,语气极其诚恳:“报告总指挥!我团奉命即将随左路军行动,全体指战员倍感光荣,决心打好每一仗!只是……只是我团自石板河阻击战后,伤亡巨大,一路补充的新兵较多,虽经整训,但缺乏有经验的老兵骨干。听说四方面军的老同志们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王林斗胆,恳请总指挥能否……能否从抽调一些经老兵,支援一下我团,加强一下基层力量?人数不用多,有个百八十人,就能帮我们大忙了!我独立团上下,感激不尽!”说完,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腰板挺得笔直,眼神里满是渴望和“真诚”。
指挥部里安静了一下。几位四方面军的将领相互看了看,表情有些玩味。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张嘴就要骨干老兵?这可是各部队的心头肉。
徐总指挥看着王林,没有立刻回答。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权衡。独立团确实能打,王林也是个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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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才,加强其骨干力量对左路军整体战斗力提升有益。但一方面军刚会师,就从四方面军抽人补充一方面军的部队,这口子不好开,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想法。他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哦?我们的‘虎团’团长还缺老兵带新兵?”
王林扭头一看,心里顿时一凛。说话的是张政委,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笑容。
王林赶紧再次敬礼:“张政委!”
张政委摆摆手,走到王林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王林同志,你的独立团打得很不错嘛,老总、主席都夸你是‘红军一只虎’。怎么,还有你王林带不了的兵?”
王林硬着头皮回答:“报告政委!兵都是好兵,就是缺火候。打硬仗,需要老同志传帮带。我们一路损失太大,实在缺基础骨干,所以才来向总指挥求援。”他刻意强调了独立团的损失和困难。
张政委听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看了一眼徐总指挥,然后对王林说道:“嗯,困难是实实在在的。加强基层,提高战斗力,是好事嘛。徐总指挥,你看呢?”
**见张政委开口,便点了点头:“既然政委同意,那就调派一些。”
张政委转回头,对王林伸出五个手指,爽快地说道:“这样吧,王林同志,我给你五百人!不是新兵,都是从部队里抽调的经历过鄂豫皖、反‘围剿’的老兵,战斗经验没得说!怎么样,够不够帮你把队伍撑起来?”
五百老兵?!!
王林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原本只奢望百八十人,能来三五十个他都偷笑了!张政委一开口,竟然是五百!还是清一色的经验丰富的老兵骨干!这简直是……天降横财!巨大的惊喜砸得他有点发懵,一时间竟忘了回答。
张政委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哈哈一笑:“怎么?嫌少?”
“不!不!不!多谢政委!多谢总指挥!”王林猛地反应过来,激动得脸都涨红了,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带了点颤音,“五百!足够了!太够了!我……我代表独立团全体指战员,感谢**关怀!我们一定带好这些老同志,绝不辜负**的期望!”他激动地敬礼,手都有些发抖。
张政委走上前,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好好干,王林同志。左路军前途远大,正是需要用人之际。把你那只‘虎团’带得更加兵强马壮,将来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是!坚决完成任务!”王林大声应道,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填满,但张政委最后那句话,却又像一丝微不可察的冰线,悄无声息地滑入心底。他此刻来不及细想,满脑子都是那五百老兵!
第34章 晓风暴担先锋
第34章晓风暴担先锋
懋功会师的热闹仿佛还在耳边,但左路军开拔后,一种无形的、沉闷的压力便开始弥漫。王林骑在马上,回望了一眼身后逯迤的“铁血后卫虎团”,眼神坚定而急切。
“必须跳出去!”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盘旋。后世的知识像警铃,提醒他即将到来的风暴。他改变不了大局,但必须保住这支他一手带出来的铁血劲旅。
来自后世的记忆碎片像阴云一样笼罩在他心头。他知道,脚下这条北上的路,很快就会被强行扭转南下,一场巨大的内部裂痕正在酝酿,无数忠诚的红军战士将在迷茫、冲突和敌人的围剿中付出惨重的代价。他王林人微言轻,改变不了大局,更无力阻止那即将到来的风暴。
“但是,老子得保住自己的兄弟!”王林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当,绝不能填进那无意义的南下死路!”
他的策略很简单:跑!跑到风暴前面去!
于是,他找到了左路军指挥部,理由冠冕堂皇:“报告**!我独立团休整完毕,士气正旺,老是当后卫,兄弟们骨头都痒了!眼下最大敌人是这鬼天气和烂路,侦察开路的重要性不亚于断后。请**批准我团为左路军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定为主力扫清障碍,探明一条安全通道!”
他巧妙地避开了任何敏感话题,只强调“开路”的战术价值,并暗示自己这个“虎团”用在后卫是“浪费”。此时左路军实力雄厚,5军、9军等部队足以护卫总部,加上张政委现在正在给一方面军的将领释放善意,想再获红军一部的支持。略作商议,申请便被批准了。
“独立团,全体指战员开会!”王林跨上战马,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真正的优势,此刻才显现出来。脑海中的【活点地图ProMax】全力运转,20公里范围内,地形起伏、河流深浅、植被密度、甚至地质软硬都以不同色块清晰呈现。哪里有坚实的草甸,哪里是吞噬生命的暗沟冰裂,地图上一目了然。
策略既定,他成功从指挥部要来了“开路先锋”的差事。命令一下达,他立刻召开团部会议部署行军序列。
“同志们,开路任务艰巨,地形复杂,我亲自带侦察连走在最前面。”王林指着地图,语气不容置疑,“政委,你带领团部、直属队和辎重营走中间,保持联络畅通。殿后工作……”他目光扫向李云龙,“老李,你经验丰富,负责殿后”
“嘿!等等!”话音刚落,一个粗嗓门就响了起来,正是新兵营营长(对外名义)李云龙。他啪地站起来,一脸不乐意:“让咱老李殿后?扯淡!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来没怂过,向来都是冲在最前头!这开路先锋,正对老子胃口!这新兵营的娃娃们正好拉出来练练,见见世面!殿后的活儿,团长另找别人!”
王林早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把脸一板:“老李,这是命令!殿后同样重要,标记做不好,主力走错了路,得牺牲多少好战士,你负得起责任吗?”
“你别拿政委那套,不管怎么样,我不殿后,都没战斗,垫什么后啊”老李一脸赖皮,看来是个不受PUA的主
略作思考,王林想想也是,就李云龙那个性格,不细心,别给后面主力埋坑就不好了。
“那这样,改由周志明带三营殿后,殿后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在我们走过的安全路线上,设立清晰、牢固的路标!石头堆、布条、指示牌,怎么做显眼就怎么做,要确保后续部队能一眼看清,循着我们的脚印走!”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志明不是李云龙,可不敢当面抗衡王林的命令
“老李,你就带新兵营走第二梯队”
“团长,我要批评你一下,作为团长应该在指挥的位置上,你看这样,我李云龙带队为全团开路,团长您呢走第二梯队,咱老李那也是趟过过山山水水的人,自打鄂豫皖起,什么地形没走过,您看咱这脚那就是量尺”
“老李,你要是不服从安排,那我只好如实上报军部,就说李云龙同志不适应我团工作,情绪较大,影响整体行动。你看张政委会不会立刻把你调回总部……继续背你那口行军锅?”王林露出一丝“威胁”的笑意
这一下可戳到李云龙的痛处了。这些天在独立团,他看着主力营装备的捷克式、重**,眼馋得不行,更别提各营属炮连那一排排迫击炮了。这火力比他当团长时阔气多了!回去背锅?打死都不干!
“别别别啊!那就太不够意思啦”李云龙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虽然比哭还难看
“咱老李是那不懂纪律的人吗?开玩笑,开玩笑嘛!第二梯队...第二梯队也挺好,稳重!咱服从安排,服从安排!”
会议结束后,部队开拔。王林亲自带着侦察连走在最尖端,【活点地图ProMax】全开,如同一个无形的扫描仪,将前方二十公里内的地形地貌、沼泽暗坑尽收心底,不断调整着前进路线。
走了小半天,后面一阵喧哗传来。王林回头一看,竟然是李云龙追上来了,把他新兵营的指挥权暂时丢给了副营长。
“老林,你小子不地道啊,拿大锅吓唬我。”李云龙凑上来,递过一袋烟丝,算是“赔罪”。
王林笑着接过:“不吓唬你?你老李能听指挥?跑这来干嘛呢。”
“咱这不是不放心嘛,过来学习学习咱‘虎团’团长是怎么开路的,放心,队伍副营长管着呢,妥妥的。”李云龙嘿嘿笑着,眼睛却不住地打量四周和王林的动作。
王林瞧他那个德性,算了,就一起吧。
李云龙嘴上说着是来“学习学习”,心里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可没全消。他打马跟在王林侧后方半步,一双虎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不停地扫视着前方看似千篇一律的草地和远山,心里暗自嘀咕:“哼,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大能耐,别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起初一段路还算平坦,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很快,队伍前方出现了一大片长势格外茂盛、开着零星小花的草甸,在高原的阳光下甚至显得有些诱人。几个侦察连的战士下意识就想往前踏。
“停!”王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手臂猛地一抬,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全体原地不动!侦察一班,用长矛探右边那片深绿色区域!”
战士们立刻执行命令。长长的竹矛**那片看似肥沃的草甸,轻轻一搅,黑黢黢的泥水就咕嘟咕嘟地冒了上来,竹矛轻易地陷下去大半截,根本探不到底!
李云龙眼角一跳,心里“咯噔”一下。这鬼地方,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要不是王林喊停,这几个战士和后面跟着的大部队一脚踩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王林却像没事人一样,看都没看那危险的沼泽一眼,马头一拨:“全体都有,向左绕行,沿着那条看起来有点发黄、草长得矮一点的坡脊走!”
队伍跟着他转向。李云龙将信将疑地踩上那条“发黄的坡脊”,脚下传来的触感果然坚实可靠。他忍不住回头又望了望那片死亡陷阱,再看看王林那仿佛只是随意选择的背影,心里的嘀咕变成了惊讶:“邪门儿了!他咋知道的?”
又翻过一道山梁,面前出现两条岔路。一条看起来宽阔些,像是以前有大队人马走过的痕迹,但略微向下倾斜,汇入一片低洼地。另一条则狭窄难行,需要攀爬一些乱石,但方向似乎是朝着更高的地方。
几个老练的侦察兵都倾向于走宽阔的那条,毕竟有迹可循。李云龙也摸着下巴,觉得大路更省力。
王林却只是眯着眼看了看(在李云龙看来就是随意一扫),便斩钉截铁地指向那条难走的小路:“走这边!速度快一点,赶在天黑前翻过前面那个垭口!”
“团长,这边好走点……”一个侦察排长忍不住提醒。
“执行命令!”王林语气不容置疑,“那条宽路尽头是片季节性河流滩地,这个季节表面看着干,底下全是烂泥,骡马过去就得陷住!这条路虽然难爬点,但上面是硬底,过了垭口就是下坡,能节省至少半天时间!”
李云龙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地方他头一次来,王林咋连季节河滩地底下是啥都知道?他半信半疑地跟着队伍爬上乱石坡。果然,虽然费了点劲,但脚下岩石坚硬。等他们气喘吁吁地翻过垭口,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晰的干涸河床就在下方远处,河滩在夕阳下反射着湿漉漉的光,显然不是善地。而他们选择的这条路,正如王林所说,开始变成舒缓的下坡。
“神了!真**神了!”李云龙这次没忍住,小声嘟囔出来,看着王林的背影,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惊异。这已经不是运气好了,这简直是在自己家后院散步一样熟悉!
连续几天,这样的事情不断上演。王林总能在看似毫无区别的草甸中精准地找到那条“生路”;总能在云雾缭绕的山间选择那条最平缓、最安全的垭口;总能提前预判天气变化,找到最合适的宿营地,让部队少吃了不少苦头。全团上下,包括那些桀骜不驯的老兵,都对团长这种“神迹”般的领路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执行起命令来没有丝毫犹豫。
李云龙跟在后面,从一开始的怀疑、不服,到惊讶、好奇,最后彻底变成了暗暗的佩服和羡慕。他打仗是一把好手,敢打敢拼,但这种近乎“未卜先知”的战场地形感知能力,他自问拍马也赶不上。他看着王林那并不算特别魁梧,却总是挺得笔直的背影,心里暗自感慨:
“娘的,这老林还真有点歪门邪道……!老子以前打仗,侦察靠的是尖兵拿命去探,哪像他,眼睛一瞄就知道哪儿能走哪儿不能走。这他妈比多一个师的侦察兵还管用!上面咋想的,让这么个宝贝疙瘩去干后卫?真**亏大发了!”
他甚至开始琢磨,等以后安稳下来,非得从王林这儿把这手“认路”的本事抠出来不可,哪怕学个皮**,也够他李云龙受用无穷了。这种佩服,是实打实的,是经历过血火的老兵对另一种惊人能力的由衷认可。虽然他嘴上可能永远不会正式承认,但在他心里,王林这个“小白脸”团长(他私下偶尔会这么嘀咕),已经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赢得了他的尊重。
于是,在独立团走过的路上,出现了一道奇特的“路标”:垒起的石堆、树枝上鲜艳的布条、以及简陋却清晰的指示牌。这些标记不仅为后续跟进的左路军主力指明了最安全的道路,也大大减少了非战斗减员。
翻越梦笔山,进驻卓克基,途经马尔康,转向龙尔甲……王林凭借地图导航,总是能选择相对好走、补给点更多的路线,部队虽然疲惫,但减员极小,士气保持得不错。他甚至利用短暂休整时间,让部队帮助沿途遇到的藏族部落做些杂活,用缴获的银元公平购买青稞、牦牛干等物资,既补充了给养,也留下了好名声,避免了不必要的冲突。
当独立团作为左路军先锋,率先抵达阿坝县城时,时间比原定计划提前了不少,这个时候左路军主力应该刚到卓克基,右路军也应该才到**儿盖。部队进行休整,但王林的心却一刻也放松不下来。他知道,不久自己刚刚到达的阿坝将是那场巨大争论和**的关键点之一。就是现在两军里的气氛也一定已经开始紧张。
只有自己出了草地,才能不用回转南下,后续独自北上的中央一定会留下自己的,毕竟北上需要部队,5军团在左路军是不适合也不方便调动的,中央考虑的是整个红军不**,不会像张一样下令让原一方面军的部队强制继续北上的,但是自己这支已经到达的队伍就简单多了。
不能再等了!必须继续向前,彻底跳出这个即将**的闷罐!
他立刻起草电文,上报左路军指挥部(并巧妙地同时抄送了此时尚在北上的右路军军委一份):
“我部独立团已安全抵达阿坝,沿途路线已做明确标记,主力可循迹而行,安全无虞。我团人员装备齐整,士气高昂。鉴于北上开路任务尚未完成,且班佑地区敌情、地形不明,我部请求继续挥师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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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探查穿过若尔盖草地向班佑之路线,争取到达班佑为左路军建立前哨据点,迎接右路军**及中央到来。我部有信心完成任务,为全军探明北上通道!独立团团团长王林、政委**道”
电文写得极其漂亮,充满了主动请战的积极性,完全站在“为全军北上开路”的立场上,只字不提任何**分歧。此刻达到**巅峰的张政委一定不会拒绝,看到这样一份电报,心里反而有种别样的舒坦:看,我左路军的部队已经快到班佑了!对于张政委来说,左路军先行到达也是压中央一头的小小证明。我左路军率先打通了通道,功劳簿上少不了我张某人的一笔!而且对于掌控四方面军的张政委来说,王林独立团还是太小,无所谓去留,能有用来应付拖延中央再三电令北上的命令就是好的。
这种微妙的心态,让这份冒险的请求几乎在当天就得到了批复:“同意。你部即向班佑方向侦察前进,务必谨慎,及时汇报沿途情况。左路军指挥部。”
拿到电令,王林长出了一口气,随即立刻下令:“全团抓紧休整一天!检查所有装备!筹集粮食!特别是青稞、盐巴、皮袄!辎重营,把所有能装水的容器都给我装满!明天拂晓,出发,目标——若尔盖草地!”
这一天,独立团像上了发条一样高速运转。王林根据地图信息和后世的知识,尽可能做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准备:每人至少携带十天口粮;用缴获的油布、兽皮制作简易防雨裹具和帐篷;收集大量干柴和牛粪备用;强调喝开水、吃热食,绝对禁止饮用沼泽积水;卫生队准备了大量大蒜、辣椒和能找到的草药,预防痢疾和瘴气。
次日清晨,雾霭弥漫,独立团一头扎进了茫茫无际的若尔盖草原。
这里是一片绿色的海洋,看似平坦,却步步杀机。鲜艳的野花下可能就是深不见底的泥潭,茂密的草甸一脚踩下就会渗出黑水。
“全体注意!严格遵循我的脚印!后面的踩着前面的脚印走!侦察班扩大范围,用长矛探路!”王林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地上传得很远。
【活点地图】成了真正的指路明灯。王林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睛看着前方,大脑却在高速处理着地图信息,不断调整着前进方向。
“向左偏半里!右边那片水洼下面是淤泥!”
“停止前进!前方一公里有大片沼泽区,绕道,走右侧那个长条状的草丘!”
“就在这里扎营!地势高,相对干燥,旁边还有条勉强能取水的小溪!”
每一天,他们都在与饥饿、寒冷、疲劳和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搏斗。但因为有王林的“天眼”,他们最大限度地避开了最危险的区域。每一次扎营,王林都会让工兵排和辎重营在来的路上,用木杆、旗帜、甚至耗尽物资的空箱子,设立起无比显眼的路标,清晰地指示出安全通道的走向。他甚至还让识字的战士在一些关键点的木牌上,详细写下诸如“此处淤泥深,需绕行左三十步”、“此水可饮,需煮沸”、“此草甸坚实,可宿营”等提示。
王林望着茫茫草地,不管将来怎么样,走这条路的,都是红军,都是最可爱的人。不管接下来右路军四方面军余部南下,还是未来再北上,这些标记提示都能大量减少部队伤亡。四方面军可以说是我军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部队,得益于张政委的铁血治军手段加上徐总指挥的神之战术配合,这支队伍可以说是现在红军最强的拳头,没有之一。多么希望这些部队安然无恙到达陕北,那么中央就可能不会有西征的失利,前期陕北扎根也可能就不会那么的拘束。当然了世间没有如果,该来的还是会来,王林也就是稍稍emo一下罢了。
经过近十天的艰难跋涉,忍受了风雨、冰雹和牺牲了十几名因伤病掉队的战士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不同的景象——地势逐渐升高,绿色的沼泽变成了金黄色的草场,远处甚至看到了牛羊和炊烟!
“班佑!是班佑!我们到了!”侦察兵飞奔回来报告,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整个独立团沸腾了!战士们相互搀扶着,发出震天的欢呼,许多人跪倒在地,亲吻着坚实干燥的土地,泪水混合着雨水和泥浆流下。
王林站在一片高坡上,望着前方那片象征着生机的村庄,又回头望了望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茫茫草地,心中百感交集。他成功了!他带着独立团的主力,跳出了那个即将发生的**漩涡,提前抵达了北上的汇合点!
“我们……过来了。”他喃喃自语,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了下来。虽然知道未来的路依然漫长艰苦,但至少,他保住了这支部队的元气,让他们避免了南下可能遭遇的覆灭命运。
“立刻给左路军军委和右路军军委发电:我红五军(懋功会师后红五军团已经改编成红5军,当然了内部大家还是喜欢称红五军团)独立团已成功穿越草地,抵达班佑地区,沿途路线已做详细标记。现正就地休整,建立警戒,安排侦察连对周围敌情探索,争取歼灭班佑地区之敌,等候中央及主力部队到来!”
电报发出,王林知道,他和他“虎团”的新篇章,即将在中央的直接领导下,重新开始。
他长吁一口气,感觉卸下了千斤重担。这个漩涡自己算是跳出来了。
{历史旁白: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地区胜利会师,总兵力达十万余人,**力量空前壮大。然而,战略方针上的根本分歧也随之浮现。**中央基于对全国抗日救亡形势的判断,坚持“北上抗日”的方针,主张占领川陕甘三省,建立**根据地,推动全国抗日运动。而红四方面军主要领导人**则主张向偏远的川康边境退却或南下成都,认为此地更易生存和发展。
为解决分歧,6月26日,**中央在两河口召开**局会议,否定了**的意见,正式确定了北上创建川陕甘根据地的战略方针。为执行此方针,红军总部于8月3日制定《夏洮战役计划》,决定将红军混编为左、右两路军,共同北上。}
第35章 后卫转前锋包座侦察
第35章后卫转前锋包座侦察
班佑的阳光驱散了草地的阴冷与湿气,却驱不散王林眉宇间那抹凝重的期待。独立团在这片难得的干燥土地上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休整。战士们擦拭武器,修补草鞋,吃着热乎的青稞粥,体力在缓慢却坚定地恢复。寨子里的藏族同胞从最初的戒备到逐渐接纳,甚至有些年轻人好奇地打量着这支纪律严明却又带着一身硝烟疲惫气息的军队。
王林站在临时团部门口,目光越过头顶飘扬的“铁血后卫虎团”战旗,投向东北方向。那里,群山起伏的轮廓之后,就是决定红军北上命运的战略要地——包座。他知道,中央和右路军主力正在艰苦跋涉,正在一步步走出死亡沼泽。而能否为大军打开北上的大门,关键就在包座。
电台静默的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直到译电员几乎是捧着那张薄薄的电文纸跑出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团长!中央、右路军军委急电!”
王林一把接过,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字句。
电文内容清晰而紧迫:
“王、王并转独立团全体同志:欣闻你部已成功穿越草地,抵达班佑,沿途设立标记,厥功甚伟!现北上通道关键隘口——包座,为胡宗南部重兵扼守,其援军49师正自松潘疾进,企图阻我于包座河一线。包座之得失,关系全军北上甘南之成败,关系中国**之前途!
经研究决定:任命王林为包座战役前线总指挥,攻取包座!你部任务:以独立团为主攻,坚决啃下大戒寺、求吉寺两颗硬钉子,打开北上通道!30军部队负责外围警戒及打援,重点伏击歼灭来援之敌49师!
此战关乎全局,望你部发扬‘铁血后卫’虎威,克服万难,坚决拿下包座!中央及右路军全体同志期待你们的捷报!朱、周、徐”
政委**道、闻讯赶来的李云龙、以及几位营长都屏息凝神。电文的内容简洁却重逾千钧:任命王林为包座前线总指挥,以独立团为主攻,坚决拿下包座要塞!同时告知,红四方面军第30军的精锐——264团和268团正火速驰援,将作为战役总预备队及打援力量,协同作战,但攻坚矛头的重任,明确无误地落在了独立团的肩上。
“豁!主攻!硬碰硬!这才对味!”李云龙一拍大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带着新兵营冲上敌阵。
**道则更显谨慎:“老林,信任如山,责任更大啊。部队状态……能啃得动吗?”
王林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脑海中那幅详尽的3D地图再次展开,包座地区的山川河流、沟壑丛林纤毫毕现,但代表敌军防御工事的许多细节仍显模糊,尤其是火力点的精确分布、换防规律、指挥所确切位置。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能不能啃动,光靠决心不够,得靠眼睛和脑子!胡宗南不是傻子,包座经营多年,硬冲就是送死!”他目光转向一旁待命的侦察连长,“张红土!”
“到!”张红土一个激灵,挺直胸膛。
“侦察连全体集合!任务来了,要命的硬任务!”王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要你们变成我的眼睛,钻进包座,把胡宗南的乌龟壳里里外外给我看清楚!”
团部内,气氛肃杀。张红土及其手下的几名排长、骨干侦察员围在王林身边。桌上铺着那张根据零星情报和王林根据系统信息综合绘制的地图。
“都看清楚,”王林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大戒寺”和“求吉寺”两个点上,“这两个点是核心,钉子中的钉子。尤其是求吉寺,后山那个制高点,不敲掉它,咱们多少人填进去都不够。”
“团长,这地方太险了,硬摸恐怕……”一名老侦察排长面露难色。
“所以不能蛮干。”王林打断他,同时暗中启动了系统的“战术模拟分析”和“高精度地形勘测”功能。他的视野仿佛接入了一个无形的无人机,从高空俯瞰包座,地形地貌、植被覆盖、水流走向无比清晰,甚至能模拟出不同时间的光照和阴影,推断出哪些路线可能被敌火力覆盖,哪些死角可以利用。
【系统提示:生成最优渗透路线(3条)。标记高危观测点(7处)。推测敌军主要火力扇面(已标注)。提供夜间/拂晓能见度模拟。】
王林结合系统的提示和自己的判断,开始下达具体指令,他的话语仿佛亲临其境:
“张红土,你亲自带一排,走这条线。”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诡异的曲线,绕过正面河道,从一片看似无法通行的密林和陡崖结合部切入,“这里,根据地形下午申时之后应该会有山体阴影,光线最暗,可以隐蔽接近到大戒寺侧后三百米内。重点摸清寺外铁丝网布置、地堡数量、射击孔朝向,还有寺内夜间灯火最亮、天线最多的房子,可能是指挥部或通讯枢纽。”
“二排长,你带你们排,负责求吉寺。”王林的手指移到更险峻的北侧,“这条路最难走,要攀一段近乎垂直的崖壁,但也是敌人最想不到的地方。拂晓前行动,利用晨雾掩护。上去之后,不要恋战,你们的任务是这个后山制高点!给我数清楚上面有多少个**巢、有没有迫击炮位、观察哨的位置、换岗时间!记住,你们是眼睛,不是拳头,看到就是胜利!”
“三排,分散成数个小组,活动在牙弄路口、嘎哇寨这些外围据点,佯动袭扰,开枪就跑,吸引敌人注意力,为潜入主阵地的兄弟创造机会。同时观察记录敌军调动规律、运输车队时间、援军可能来的方向。”
王林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位侦察勇士:“记住,你们这次侦察,直接关系到主攻部队几百甚至上千兄弟的性命!我要的不是‘大概’、‘可能’,我要精确到米,精确到分钟!敌人的**架在哪个窗口,换岗是几点几分,指挥所的墙有多厚,都要给我搞清楚!能不能做到?”
“能!保证完成任务!”侦察兵们低声吼道,眼中闪烁着被重任点燃的火焰。
夜幕和晨雾成了红军侦察兵最好的护身符。
张红土带着一排的精英,像壁虎一样紧贴着陡峭的山壁,利用灌木和岩石阴影缓慢移动。系统提供的路线精准地避开了几处视野开阔的危险地带。他们甚至能听到头顶上方敌军哨兵咳嗽和聊天的声音。汗水浸透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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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因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而酸痛,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他们用炭笔在小本子上快速勾勒,用绳子测量距离,将看到的一切默默记在心里。
二排的勇士们更是上演了悬崖绝壁上的无声舞蹈。利用钩爪和绳索,他们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奇迹般地爬上了求吉寺后山的一处断崖。趴在冰冷的岩石后面,他们用缴获的望远镜(箐口和鲁班场战利品)贪婪地记录着:制高点上,三个环形**工事,射界覆盖整个正面进攻路线;一处加固的半地下掩体,天线林立,无疑是观察所/指挥所;甚至清晰地看到了敌人换岗的整个过程——凌晨五点四十,持续约三分钟,哨兵显得有些疲惫松懈。
外围,三排的袭扰起到了效果。零星的**和**声引得守军一阵紧张,探照灯胡乱扫射,兵力向发出声响的地方调动,反而放松了对核心区域的警惕。
侦察并非总是一帆风顺。一名战士在试图更近距离观察大戒寺侧翼一个隐蔽火力点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一根敌人设置的简易警铃线(绊线连着空罐头盒)。
“叮当啷——”
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
“谁?!”敌哨兵立刻警觉,**拉动声清晰可闻。
探照灯的光柱迅速扫过来。
“噗噗噗!”敌人的**几乎是盲目地朝着响动方向扫射过来。
“撤!”带队的班长低吼一声,一把推开身边的战友,自己却为了掩护战友后撤,动作慢了一瞬。
“班长!”
几声压抑的惊呼中,那位班长身中数弹,踉跄倒地,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草丛。但他直到最后一刻,仍死死握着那个画满了标记和数据的小本子。
战友们强忍悲痛,利用黑暗和地形迅速脱离,将这份用鲜血换来的情报牢牢刻在脑子里。
天亮时分,各侦察小组陆续返回班佑附近的秘密集结点。有人带回了详尽的草图和数据,有人带回了沾着泥土和血迹的记录本,有人则带回了永久的伤痛和牺牲的战友。
张红土眼睛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向王林汇报道:
“团长,摸清楚了!大戒寺东南角有个死角,敌人两挺交叉**有个三秒的间隙!求吉寺后山换岗时间是五点四十,持续三分钟,那时候最适合炮火准备!指挥所就在求吉寺后院那栋最大的石头房子里,墙厚估计超过半米!外围嘎哇寨的敌人每天上午十点会有一次补给车队……”
一条条、一件件,极其珍贵的情报汇聚到王林这里。
王林站在重新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地图前,脑海中系统的模拟图像随着这些真实数据的输入变得更加清晰、精确。敌军的防御体系不再是模糊的铜墙铁壁,而变成了一个有弱点、有规律、可被破解的复杂机器。
他转过身,对等待着最终命令的各级指挥员们,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了,敌人的底牌,我们看清了!现在,该我们出牌了!通知下去,各营连指战员团部开会!”
包座,这只盘踞在北上咽喉的猛虎,已被红军的鹰眼死死盯住。一场精心策划的雷霆打击,即将降临。
第36章 后卫转前锋包座战役
第36章后卫转前锋包座战役
班佑的临时团部内,油灯的光芒在几张凝重而焦灼的脸上跳跃。王林、**道、李云龙、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刘根胜、张红土、钟光邦等独立团核心指挥员齐聚一堂,中间是那张已被反复标注、显得愈发斑驳的包座地形草图。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王林打破了沉默,手指重重敲在求吉寺和大戒寺的位置上,“硬骨头,而且是两根!胡宗南的嫡系,装备好,工事修得刁钻。更麻烦的是,49师正在玩命往这赶,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砸开包座,等敌人援兵一到,内外夹击,咱们就得被包了饺子!”
李云龙第一个嚷嚷开来:“没说的!主攻交给咱新兵营!用土工作业抵近**招呼,再把炮连集中给我们营,老子就不信,还砸不开他龟壳!”
陈阿海相对沉稳,摇头道:“拼命不是办法。求吉寺后山那个制高点太要命,不把它敲掉或者压制住,正面多少人冲都是送死。我看,得想办法迂回,或者用炮把它端了!”
黄木生补充:“大戒寺前面那条河也是障碍,强渡伤亡小不了,得找地方绕,或者夜里摸过去。”
刘根胜盯着地图,眉头紧锁:“炮没问题,老子手下的兵和技术都在!但炮弹就那么多,必须用在刀刃上,还得打得准。最好能知道敌人指挥所和重**的具体位置,一锅端了省事。”
张红土立刻接话:“侦察连已经摸清楚了几个关键点,后山换岗时间、指挥所大概位置、几个主要火力点的射界都标出来了。但细节还需要进一步确认,特别是暗堡。”
钟光邦则忧心后勤:“**清点完了,撑一场高强度的攻坚够呛,但必须省着用。伤员下来怎么运,也是个麻烦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热烈,但核心问题依旧棘手:如何以最小代价、最快速度砸开龟壳。
王林认真听着每一位指挥员的意见,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大家的建议、侦察连的情报、自己对敌我实力的评估、以及脑海中那超越时代的军事知识库和战术模拟系统(隐性)提供的最佳方案进行融合、分析、推演。
【系统推演中...整合意见:李云龙突击精神(需引导)、陈阿海重视制高点、黄木生侧翼思维、刘根胜精准火力、张红土情报关键、钟光邦后勤预警...结合历史围点打援最优解...生成综合方案...】
片刻后,王林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和决断力,他双手下压,让讨论声停止。
“好了!大家的意见都有道理,但不能蛮干。”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穿透力,“我们不仅要打下包座,还要配合徐总指挥的全局战略,把来援的49师这条大鱼,一口吃掉!”
他走到地图前,开始部署,他的方案综合了所有人的智慧,却又更加系统、精妙,仿佛早已看透了战场的每一个细节:
“第一阶段:佯动惑敌,精准破点!”
“心理战先上!”王林看向**道,“政委,组织懂藏语的战士和群众,趁夜向前沿喊话,‘红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再让老李的新兵营里会四川话、陕西话的战士,模仿他们口音喊‘顶不住啦’、‘援兵什么时候到’,制造混乱,动摇军心!”
“大戒寺方向,由周志明三营负责!”他指向银戈河,“你的任务不是强攻,是‘演戏’!用迫击炮轰他前沿,重**给我可劲地扫,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把敌人的注意力、预备队都吸引到你这边来!同时,派小股部队伴做渡河试探。新兵营一部提前沿西岸隐蔽运动,做出迂回姿态,进一步施加压力!”
“求吉寺方向,是真正的杀招!”王林的目光变得锐利,“刘根胜!你的炮连,20门炮,给我集中火力,就在敌人后山换岗那个时间点(凌晨五点四十),准时开火!目标只有一个——后山制高点的指挥所和核心碉堡群!给我打狠、打准!砸烂他的脑袋!”
“陈阿海、黄木生!你们一营二营的主力,趁炮火准备,用轻**压制寺内火力,侦察连引导突击队,悄悄摸上去,用集束**和**包,给我把外围的暗堡、铁丝网、障碍物一一拔掉!标记好爆破点,为总攻打开通道!”
“第二阶段:总攻啃硬,围点打援!”
“炮火延伸,覆盖残存工事。陈阿海,你一营从正面,用‘三三制’给我强攻!吸引剩余火力!”
“黄木生,你的二营,从侧后悬崖爬上去,清理后山残敌,巩固高地,然后从上往下打!”
“老李”王林看向瞪大眼睛的李云龙,“你的新兵营不是要打头阵吗?机会来了!等一营二营撕开口子,你带人从西侧豁口给我猛冲进去!打近战、打巷战!用**和刺刀解决战斗!但记住,是突破后的清扫,不是让你第一个去撞墙!”
“我...”
“老李,你想打正面主攻也得分清时候实力,新兵营始终是新兵营,你我都是带兵的,不用过多解释,等新兵营成长起来了,那就是你打主攻的时候“王林打断了李云龙的话语
“同时,大戒寺方向,周志明的佯攻变主攻!新兵营另一部和辎重营的火力组,给我从侧翼、后方夹击!尽快解决战斗!”
“第三阶段:巩固阵地,请君入瓮!”
“打下包座不是结束!立刻抢修工事,补充**,救治伤员。钟光邦你的辎重营要全力保障!张红土,你的侦察连眼睛放亮,死死盯住49师来的方向!我们要像一颗钉子钉在这里,吸引49师来攻!”
“到时候,30军的兄弟部队会从外围压上来,和我们里应外合,彻底吃掉这股援敌!”
王林的部署条理清晰,环环相扣,既考虑了攻坚的艰难,又完美嵌入了更高层次的打援战略,几乎面面俱到。各位指挥员听得心服口服,眼睛发亮,刚才讨论中的难点似乎都被团长找到了破解之法。
“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清楚了!”众人轰然应诺,士气高昂。
战斗如期打响。
首夜,心理战和佯攻成功迷惑了敌人。大戒寺方向枪炮声震天动地,守敌紧张万分。求吉寺后山则在精准的炮火下陷入火海,指挥系统瘫痪。
突击队趁着夜色和炮火,艰难却有效地清除着障碍,付出了伤亡,但成功打开了通道。
战士们顾不上休息,立刻在王林的严令下转入防御部署。
果然,敌49师先头部队急匆匆赶来,试图夺回包座。他们一头撞上了徐总指挥给他们准备的大口袋。
就在敌49师攻击受挫,陷入焦灼之际准备撤退,外围响起了更加密集的枪炮声——30军264、268团精锐部队及时赶到,从侧后向敌49师发起了猛烈攻击!
49师被围的消息穿来王林抓住时机,下令:“吹冲锋号!全线反击!”
**如同泼雨般打在岩石和泥土上,**不时在红军战士中间**。
“**!压制左侧那个地堡!”
“爆破组!第二组上!第一组牺牲了!”
“卫生员!这里需要包扎!”
每一米前进的道路上都洒满了鲜血。战士们利用“三三制”战术,交替掩护,顽强地向寺院墙根逼近。但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猛,尤其是几处没有被首轮炮火完全摧毁的重**点,形成了致命的交叉火网,冲锋一次次被阻。
王林在望远镜里看到战士们不断倒下,心如刀绞,但他知道此刻不能犹豫。“命令黄木生,他的二营不要再等正面了!立刻按计划从侧后悬崖爬上去,端掉后山那些残余的火力点!正面压力太大了!”
“命令炮连,不要吝啬炮弹了!给我轰!瞄准那些还在喷火的碉堡,掩护二营行动和黄木生!”
刘根胜的炮再次发威,尽管炮弹存量飞速下降,但精准的打击有效压制了敌火力。黄木生带着二营的战士们,顶着头上横飞的**和弹片,利用绳索和钩爪,再次攀上险峻的后山,与残余的守军展开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战,逐个清理那些对正面威胁巨大的火力点。
正面压力稍减,陈阿海抓住机会,大吼一声:“同志们!冲啊!”带领一营发起了决死冲锋。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用**开路,用刺刀和大刀解决顽抗之敌,终于冲到了求吉寺厚重的院墙下。
然而,厚实的院墙和从内部射击孔射出的**,再次挡住了去路。
“炸开它!”陈阿海红着眼睛吼道。
爆破手顶着弹雨,将巨大的**包抵在墙根下。
“轰!!!”一声巨响,硝烟弥漫,院墙被炸开一个不小的豁口,但并未完全坍塌。
“不够!再上!”
就在此时,李云龙带着新兵营吼叫着冲了上来:“一营的兄弟歇歇!该我们上了!”他抱着一挺捷克式,对着豁口内侧疯狂扫射,压制敌人的反击。“新兵营的!**招呼!给老子往里扔!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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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们看着营长和身边老兵的勇猛,恐惧被热血取代,嗷嗷叫着将成捆的**扔进院内,然后端着刺刀从豁口处蜂拥而入。院内顿时爆发了极其惨烈的近战和巷战。**、**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求吉寺的激烈战斗牵制了包座守军的大部分兵力和注意力。当求吉寺院内杀声震天、胜负已定时,周志明指挥的三营对大戒寺的佯攻瞬间转为真正的强攻!
同时,早已迂回到位的李云龙新兵营一部(由老兵带领),以及钟光邦组织的辎重营“二线火力组”(利用民房架设的轻**),从侧翼和后方向大戒寺发起了致命一击。
守敌本就被长时间的佯攻和正面攻击搞得疲惫不堪,突然遭到多方夹击,又听闻求吉寺已失,顿时士气崩溃,抵抗迅速瓦解。
经过一天两夜的惨烈血战,夕阳再次映照包座时,求吉寺和大戒寺的上空,都飘扬起了一面面弹痕累累的红旗。
战士们来不及庆祝,立刻在各级指挥员的呼喊下抢救伤员、扑灭余火、清点战利品、抢修工事、部署防御。
王林踏过满是瓦砾和焦痕的求吉寺庭院,看着牺牲战士的遗体被一一抬下,看着疲惫不堪却眼神明亮的战士们,心情沉重而激动。
很快,通讯参谋跑来报告:“团长!军委来电,敌49师先头部队已被我围击部队击溃,损失惨重!”
好消息!最后的威胁也解除了!
王林长吁一口气,对**道说:“政委,给中央发电吧。”
一份凝结着独立团鲜血与生命的捷报,飞向军委:
“我部在兄弟部队有力支援下,经昼夜血战,已攻克包座核心据点大戒寺、求吉寺,毙伤守敌(数字待详细清点),缴获大批武器**及物资。北上通道已彻底打开!我部正巩固阵地,休整部队。王林、**道。”
不久,回电抵达,只有简短却分量极重的八个字:
“打得好!全军楷模!朱、周、徐”
经战场初步清理与统计
毙伤敌官兵:1000余人。
俘虏敌官兵:628人。
溃散:其余残敌已丧失建制,溃散入山林,难以形成战斗力。
全团伤亡共计207人,具体构成为:
阵亡:89人。
重伤:65人。
轻伤:53人。
缴获敌独立旅第2团几乎全部武器装备及该据点囤积之大量军需物资,极大补充了战损。
(一)武器装备:
**:汉阳造、中正式等制式**750余支(含部分损坏待修)。
轻**:捷克式ZB-26轻**28挺。
重**:民国廿四式(仿马克沁)重**9挺。
迫击炮:82毫米迫击炮4门。
**/**:**瑟C96驳壳枪、花机关等40余支。
**:各类步/**弹约50万发,**400余发,**800余枚。
(二)军需物资:
粮食:大米、面粉约3万斤,罐头、腊肉等一大批。(分析:此为敌一个团近一个月的守备存粮,数量庞大。)
被服装具:全新灰色棉军装1600套,军毯800条,胶底鞋、布鞋2000余双。(分析:足以装备一个团,多为战前补充至此。)
药品:磺胺、止血粉、绷带等军队特需药品一批。(极为珍贵)
其他:骡马60余匹,电台一部,电话线十数卷,望远镜、军锹、钢盔等军用物资若干。
缴获上报后,军委特批武器装备独立团自留(49师缴获了一堆,看不上包座这里的了),军需物资独立团留下一些,大部分上缴。
于是王林安排
轻**:捷克式ZB-26轻**28挺。
重**:民国廿四式(仿马克沁)重**9挺。
迫击炮:82毫米迫击炮4门。
交给李云龙的新兵营,从辎重营抽调人员补充,新兵营改名为独立团4营,人数近800人,配置和主力营一致,从包座的俘虏中通过诉苦运动留下了500人,挑选精干补充包座战斗损失,其余编入辎重营。
上报左路军(现在名义上王林部还属左路军)军委,凭借此次功绩任命李云龙为独立团副团长兼4营营长,获得审批。
至此,王林部辖4个主力营3200人,一个辎重营500人,加上团部直属部队(警卫连、侦察连、其他)共计约4200余人,补充了**后,妥妥的加强团。
第37章 无声的拦截 密林缚苍龙
第37章无声的拦截密林缚苍龙
包座大捷的硝烟尚未在指战员们心中完全散去,荣誉和补充的装备让独立团实力空前膨胀。然而,王林却敏锐地察觉到整个红军队伍上空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沉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两大主力会师时的热烈与欢欣,早已被战略方针上的深刻分歧与日渐紧张的猜疑所取代。
作为直接现在直接隶属于军委指挥、此刻位置最靠近中央的精锐力量,独立团奉命拱卫中央机关及红军大学驻地。王林深知这个位置的敏感与责任重大。他命令部队保持最高警戒,但严令任何人员不得介入、甚至不得议论上层决策,一切行动听指挥。
1935年9月9日,夜凉如水。王林被一阵急促却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惊醒。通讯员带来了一份绝密命令,落款笔迹仓促却力透纸背。命令极其简短:“独立团王、王:按预定方案,即刻准备,于10日凌晨三时起,负责全军最后卫警戒及断后任务。确保通道绝对安全、肃静。非必要不开枪。行动高度保密。此令。”
王林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涌起一股决绝。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知道,中央已经做出了那个痛苦而坚决的决定——单独北上。
“政委!”王林低声唤醒**道,将命令递给他。**道看完,脸色在油灯下显得异常凝重,他深吸一口气,重重拍了拍王林的肩膀:“明白了。执行命令吧。”
王林单独找到李云龙,只给了他一句话,“老李,信我不,信就跟着我,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或着你自己再判断,不信我就把你留下”
“咱老李不懂别的,但是老林你处下来舒服、踏实,咱还是独立团副团长和4营营长,当然跟着独立团走”
对于直性子的李云龙来说不解释就是最好的方式,用战友间的信任做筹码
独立团这部战争机器再次无声地高速运转起来。没有号声,没有喧哗,只有军官们压低的指令声和战士们急促却有序的脚步声。各营连按照王林早已心里推演过无数次的预案,迅速进入指定位置:控制隘口、占领制高点、封锁岔路、派出远距离静默哨,等最后一人顺利无息离开,王林才松了口气,安排部队缓缓撤出北上。
王林走在路上,脑海里却不断回响着那段来自“未来”的记忆碎片——李特,骑兵,追赶,争吵,**的痛楚……
“不能让他们追上!更不能发生冲突!”王林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一旦发生交火,无论原因如何,都将成为红军历史上无法弥补的伤痕。
他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身边几位核心干部:**道、李云龙、陈阿海、张红土。
“老李,阿海,张红土,跟我来!”他压低声音,带着几人迅速来到隐蔽处,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快速划动。
“看这里,”王林点着地图上一个距离当前驻地约十里的一处险要峡谷,“‘一线天’,这里是南来北上的必经之路,道路狭窄,两侧树林茂密。李特若追,必从此过。”
李云龙眼睛一瞪:“那还等啥?老子带人堵住两头,架起**,看他哪个龟孙敢……”
“闭嘴!”王林低声喝断,“命令忘了?非必要坚决不开枪!而且,那是自己同志!”
“那咋办?请他们喝酒?”李云龙梗着脖子。
王林没理他,目光看向侦察连长:“张红土,你侦察连,还有警卫连身手最好的,全部换上软底鞋,带上全团的绳索、麻袋、还有缴获的那些结实的绑腿布!工兵排的粗麻绳也带上!我要你们在一小时内,在一线天峡谷两边的树林里,给老子布下一个‘天罗地网’!绊马索、兜网、陷阱,怎么悄无声息拿下人和马就怎么弄!记住,绝对不准用铁器伤人,不准见血,更不准开枪!我要活的,要完完整整地把他们‘请’下来!”
张红土瞬间明白了团长的意图,眼中闪过兴奋和挑战的光芒:“明白!团长,保证像抓山鸡一样,把他们全捂喽!”
“好!立刻行动!动作要轻要快!”王林下令,随即又对陈阿海说,“阿海,你带一营,远远跟在侦察连后面,在峡谷北口外隐蔽待命。一旦得手,立刻上去帮忙捆人收马,打扫战场,不能留下任何咱们来过的明显痕迹。”
“是!”
“老李,”王林最后看向摩拳擦掌的李云龙,“你的四营,跟我守在峡谷北面。万一,我是说万一动静闹大了,你要立刻带人封死谷口,绝不能放一个人一匹马过去惊扰主力!但除非万不得已,不准动武!”
“行行行,知道了!真**憋屈……”李云龙嘟囔着,但还是坚决执行命令。
部队立刻分头行动。张红土带着近百名身手矫健的战士,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线天峡谷两侧的密林。他们利用树木、岩石,飞快地设置着各种简易却有效的擒拿装置:离地一尺高的坚韧绊马索、用树枝弹性制作的吊人套索、铺满落叶的浅坑(里面是捆脚索)……一切都在极度安静中进行,只有夜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王林和李云龙带着四营,埋伏在南口外的林子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突然,远处传来了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敲碎了黎明的寂静。
来了!王林精神一振,透过望远镜,看到李特一马当先,带着约一个连的骑兵,风驰电掣般冲向峡谷入口,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他们显然急于追赶,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拦截。
当第一匹马嘶鸣着被绊马索撂倒,骑手惊呼着摔出去时,混乱开始了!
“噗通!”“哎哟!”“什么鬼东西?”
“小心!有埋伏!”
接二连三的战马被绊倒,骑手被甩落。更多的人则在冲入树林边缘时,被突如其来的套索套住脚踝或身体,惊呼着被倒吊上树。还有的踩进浅坑,脚踝瞬间被绳索捆紧,动弹不得。树林中仿佛凭空出现了无数只无形的手,将这些精锐的骑兵一个个拉下马背,制服在地。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却又诡异的安静。没有**,只有战马的惊嘶、人的闷哼、挣扎时衣物摩擦声和绳索收紧的吱嘎声。独立团的战士们如同熟练的猎手,两人一组,迅速扑上去,用破布堵嘴,用绳索反绑手脚,将俘虏拖到树林深处集中绑在树上看管。缴获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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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被迅速收集起来,战马被安抚住,牵到一旁。
李特反应极快,他的坐骑被绊倒的瞬间,他顺势滚落,敏捷地拔出了**。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在哪,一张用藤蔓和麻绳编织的大网就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罩住。他奋力挣扎,却越挣越紧。张红土如同鬼魅般从树后闪出,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劈在他**的手腕上,**掉落,另一名战士迅速上前,用熟练的手法卸了他的枪,并用绳索将他捆了个结实,嘴也被堵上。李特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惊怒和难以置信。
不到二十分钟,战斗——或者说,这场精心策划的“无声捕捉”——结束了。李特带来的整个骑兵连,一人一马不少,全部被生擒活捉,缴械捆绑。独立团无一伤亡,未发一枪。
王林和李云龙从埋伏处走出来。峡谷内一片狼藉,但又很快被战士们迅速清理,尽量恢复了原貌。
王林走到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兀自在地上挣扎怒视的李特面前,蹲下身,示意战士拿掉他嘴里的布团。
“副参谋长,得罪了。”王林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林!是你!你竟敢袭击总部骑兵!你这是反**行为!你要干什么?!”李特喘着粗气,厉声斥责。
王林没有动怒,只是深深地看着他:“李特同志,我不是反**。我只是在执行命令,确保中央和主力顺利北上抗日。你们这样追上去,想干什么?要动手吗?让红军打红军?让亲者痛仇者快?”
李特一时语塞,随即强硬道:“你们这是逃跑!是**!必须回去!”
“北上抗日是中央**局的决定,不是逃跑。”王林打断他,“时间会证明,历史会给出答案。”
他站起身,对周围的战士下令:“把他们的绑腿解开,重新捆松一点,别伤了同志。集中看管在这片树林里,留下一个人和一匹马等我们走了半天后解开一人的绳索,让他们自救,再骑马追我们。马匹和武器我们带走。”
吩咐完毕,王林再次看向李特,语气复杂却真诚:“副参谋长,今天暂时委屈你们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会再见面的。等到那一天,今天这事你就得请我喝酒啦,喝最烈的酒!到时候,你可别赖账啊!”
说完,王林不再停留,毅然转身:“独立团,集合!出发!追上主力!”
战士们迅速集结,带着缴获的马匹和武器,无声而迅速地消失在峡谷北方的晨雾之中。只留下李特和他的骑兵连,被捆在树林里,面面相觑,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王林最后那句掷地有声却又充满期许的话语。
阳光终于完全照亮了一线天峡谷,却只照见一地凌乱的马蹄印和挣扎的痕迹,很快,这些痕迹也会被山风吹散。独立团完成了一次极其特殊的阻击任务,他们用智慧和克制,避免了一场红军内部可能发生的**,护卫着中央,继续向着北方的曙光前进。
王林知道,他改变的或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但至少,他没有让那历史性的一刻,增添更多的遗憾和伤疤。
事后,徐总指挥知晓后心里默默想着,欠了王林一个大人情啊,这样的结果已经最好。
第38章 虎威震天险 雷霆破腊口
第38章虎威震天险雷霆破腊口
包座大捷的余威尚在,独立团携大胜之师之锐气,一路向北疾进。尽管已是红军序列中堪称“阔气”的加强团,王林却丝毫不敢懈怠,严令部队保持战斗行军姿态,警戒四方。
1935年9月中旬,部队行进至距腊子口不远地域。忽闻前方枪炮声激烈,持久不歇,与以往遭遇战迅捷解决大不相同。王林立刻命令部队暂停前进,派出侦察连前出探明情况。
不久,张红土带回确切消息:红一军团二师四团正在猛攻天险腊子口,然敌军凭借险要地形和坚固工事顽强抵抗,攻击受阻,伤亡不小。主席、林军团长等**均亲临前沿指挥,战况胶着。
王林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腊子口乃北上关键门户,若久攻不下,全军危殆。他立刻召集各营主官,摊开地图,结合侦察连汇报和自身系统地图,快速研判腊子口敌我态势。
恰在此时,一匹快马飞驰而至,带来三军团军团长彭老总向军委的紧急建议电文抄件及后续命令:“……腊子口敌凭险固守,四团攻击数次未果。建议立刻调五军团独立团王林部火速增援,该部攻坚能力强,装备精良,或可打开局面……军委命令:独立团王林部以最快速度赶赴腊子口战场,投入战斗,务必尽快夺取天险!”
“命令来了!”王林豁然起身,目光扫过麾下众将,“全团集合!轻装急行军!目标——腊子口!李云龙!”
“到!”李云龙蹭地站出来,眼冒精光。
“你的四营为全团前锋,开路!遇小股敌人不必纠缠,直扑主战场!”
“是!保证跑在最前面!”李云龙嗷一嗓子,转身就去招呼他的兵。
“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各营紧随其后,保持战斗队形!”
“是!”
“刘根胜,炮连跟上,做好随时炮击准备!”
“是!团长!”
“钟光邦,辎重营和伤员由你统筹,随后跟进,保障**!”
“明白!”
命令一下,独立团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抛开不必要的负重,以战斗姿态向着腊子口方向滚滚涌去。
队伍必须经过中央纵队及部分后方机关休整的区域。当独立团四千余官兵以急行军速度通过时,那严整的队列、精良的装备、尤其是战士们身上那股百战余生的锐利杀气,瞬间引起了轰动。
战士们虽然军服依旧破旧,但武器擦得锃亮,步伐坚定有力。每个步兵营都标配的**连(数量远超普通部队),战士们肩扛或骡马驮载的捷克式、马克沁重**令人侧目。更引人注目的是团属及各营属炮兵连,一门门保养良好的82mm、60mm迫击炮被战士们或扛或抬,紧随队伍。而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炮连那几个小组扛着的粗长铁管——那是在包座立下奇功、被战士们戏称为“没良心炮”的“铁管惊雷”发射管!这几根其貌不扬却威力骇人的铁管子,引得沿途的兄弟部队官兵和机关人员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嚯!这是哪支部队?这么阔气?”
“看那些重**!还有迫击炮!比咱们一个师都多吧?”
“那几个大铁管子是啥玩意?新式武器?”
“那是五军团的独立团!‘铁血后卫虎团’!就是原来鲁班场战役时用来打白鬼子碉堡的玩意,听说一炸一个”
“怪不得……这精气神,这装备,真不愧是主力中的主力!”
中央纵队的几位**也被这支部队经过时的气势所惊动。看着那浩荡的队伍,精良的装备,特别是战士们眼中那股子渴望战斗、自信满满的锐气,一位**不禁感慨:“这个王林,把独立团带成真正的虎狼之师了!彭老总推荐他们上,看来是选对刀了!”
队伍没有停留,王林只是在经过时向路旁的中央**们敬了个礼,便率部继续扑向枪炮声最激烈的方向。
到达腊子口前线一军团指挥所,王林迅速向林、聂等**报到,并简要汇报了独立团情况和装备。
林**看着地图,语气急促却清晰:“王林同志,情况紧急。正面强攻损失太大,敌人主要火力点都在东侧悬崖碉堡群和桥头堡,火力交叉封锁桥面和小路。四团尝试迂回攀登,但难度极大,进展缓慢。你们团有什么办法?”
王林早已通过系统地图和侦察报告将地形刻入脑中,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报告军团长!正面强攻确实不易。我建议:集中我全团炮火,包括我团各营属迫击炮和团属火炮,进行覆盖式打击,重点压制和摧毁东山坡明确标识的碉堡和火力点!同时,用我们的‘铁管炮’(指铁管惊雷),在近距离上对桥头堡和敌军核心工事进行精准爆破!炮火准备后,步兵发起突击!”
“需要多久准备?”**问道。
“半小时内,炮兵可进入阵地!‘铁管炮’需要抵近布置,需要步兵掩护,预计一小时内可发起总攻!”王林斩钉截铁。
“好!就按你的方案执行!四团继续伴攻牵制,为你们创造条件!总攻信号为三发红色信号弹!”**当即拍板。
王林返回团部,立刻部署:
“刘根胜!全团所有迫击炮,统一由你指挥!给我瞄准东山坡敌军碉堡群、重**阵地,狠狠地炸!不要吝啬炮弹!”
“是!”
“李云龙!”
“到!团长,主攻该我们四营了吧?”李云龙早就等不及了。
“对!就是你!你的四营,抽调精锐,组成突击队!炮火延伸后,给我冲过桥,直插敌人纵深!记住,冲快点,别挡着后面兄弟!”
“放心吧团长!拿不下腊子口,你砍我脑袋!”李云龙把胸膛拍得砰砰响。
“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你们各营组织火力,全力掩护四营突击!并做好第二波次进攻准备!”
“是!”
“工兵排!跟我带‘铁管子’和**包前出!寻找合适位置,给我把桥头那个乌龟壳和附近坚固工事端了!”
“是!”
独立团迅速展开。刘根胜指挥超过三十门迫击炮(含各营属)迅速构设阵地,测算诸元。李云龙的第四营摩拳擦掌,检查武器,准备突击。
王林亲自带着工兵排和“铁管炮”小组,在四团火力掩护下,运动到离敌军桥头堡仅一百多米的一处石坎后。
“就这里!快!挖坑!固定!”王林低吼着。
战士们冒着横飞的**,疯狂用工兵铲挖掘发射坑,将加固过的粗铁管以一定角度埋设固定。
“装药!”
“填包!”(特制的重型**包被塞入管中)
“瞄准目标——正前方桥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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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点火!”
随着王林一声令下,工兵猛地拉动引线。
“轰!!!”“轰!!!”
几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再次响起!数个巨大的**包拖着火星,划着低平的弧线,精准地砸向腊子口桥头的敌军地堡和坚固工事!
“轰隆隆——!!!”
地动山摇般的**接连发生!坚固的土木工事在恐怖的冲击波下如同纸糊般被撕裂、掀飞!桥头堡被直接命中,瞬间塌陷大半,里面的守军非死即伤!**产生的浓烟和尘土瞬间笼罩了桥头区域。
几乎在同一时间,刘根胜的炮群发出了怒吼!密集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东山坡的敌军阵地,炸点密集,火光冲天,将敌人的碉堡、火力点死死压制住!
“信号弹!”王林看到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大吼道:“吹冲锋号!老李,上!”
“滴滴答滴滴滴——!”激昂的冲锋号响彻山谷!
“四营的!跟老子冲啊!”李云龙猛地跃起,端着挺捷克式轻**,一马当先,向着硝烟弥漫的桥头冲去!他身后的四营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震天的呐喊,跟着他们的营长猛扑过去!
炮火适时向敌军纵深延伸。四营的战士们踩着**的余波,冲过颤抖的小木桥,几乎毫发无伤地通过了敌**力封锁最严密的区域,瞬间突入了被“铁管惊雷”和炮火炸得晕头转向的敌军前沿阵地!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李云龙一边扫射,一边指挥部队向两翼扩展,清剿残敌。
守敌被这突如其来的、前所未见的猛烈炮火和如此迅猛的突击打懵了!指挥系统瘫痪,核心工事被毁,士气瞬间崩溃。
见四营成功打开突破口,王林立刻命令:“全团!冲锋!”
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各率主力营,如同三把尖刀,迅速越过木桥,投入战斗,向腊子口两侧山崖的敌军阵地发起猛烈攻击。
独立团强大的火力和高昂的士气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各班排熟练运用“三三制”战术,交替掩护,清剿负隅顽抗之敌。战斗迅速从桥头向整个腊子口隘口蔓延。
原本久攻不下的天险,在独立团这套“重炮开路、奇兵爆破、精锐突袭、全军压上”的组合拳下,迅速土崩瓦解。不到一个小时,腊子口主要阵地均被独立团攻克,残敌向岷县方向溃逃。
9月17日拂晓,天险腊子口上空,飘扬起了红旗。
王林站在硝烟尚未散尽的桥头,看着正在清扫战场的战士们,对匆匆赶来的林、聂等**敬礼:“报告军团长、政委!独立团已完成任务,夺取腊子口!”
聂政委看着眼前这支装备精良、士气如虹的部队,特别是那些正在收拢的、造型奇特却威力巨大的“铁管炮”,赞叹道:“打得好!火力猛,突击狠!你们独立团,真是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
林军团长也难得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独立团的装备,简单说了一句:“不错。”
消息传回后方,**闻讯,大为欣慰。主席笑道:“这个王林,带的这支独立团,不仅能断后,还能攻坚!人数多,装备好,士气高,打法也猛得很嘛!我看,可以叫它‘猛虎团’,专门砸硬核桃!”
自此,“铁血后卫虎团”又多了一个响亮的绰号——“猛虎团”。
第39章 哈达铺改编 猛虎归建陕甘支队
第39章哈达铺改编猛虎归建陕甘支队
1935年9月18日,中央红军主力抵达甘肃岷县哈达铺。这座陇南小镇一时间汇聚了历经万难、一路北上的红军将士。尽管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抵达“家”的曙光。
哈达铺虽小,却是红军长征途中一个极其重要的转折点。在这里,红军不仅获得了宝贵的休整机会,更通过报纸获悉了刘、徐率领的红十五军团仍在陕北坚持斗争的消息,坚定了“到陕北去”的战略决心。
为适应北上抗日的新形势,统一指挥,精简机构,提高机动性,**中央决定在哈达铺对部队进行整编。中国工农红军第一、三军团和军委纵队主力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彭老总任司令员,主席兼任**委员。支队下辖三个纵队,原红一军团编为第一纵队,红三军团编为第二纵队,军委纵队及部分部队编为第三纵队。
整编命令传达下来,各部迅速行动。王林率领的独立团此刻正驻扎在哈达铺外围担任警戒任务,同时抓紧时间休整补充。战士们清洗戎装,修补鞋袜,炊事班用筹集到的粮食和羊肉为大家改善伙食,哈达铺的集市也为部队提供了难得的物资补充机会,队伍里久违地有了些热气腾腾的生机。
这日,通讯员送来了支队司令部的命令。王林与政委**道、副团长李云龙一同阅看。
命令明确指出:为加强支队直属突击力量,原红五军团独立团(“铁血后卫虎团”/“猛虎团”),整体建制不予拆散,全团编入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作为支队直辖独立作战团,编制名依旧是独立团。原团、营、连各级指挥员职务不变,继续由王林同志担任团长,**道同志任政委,李云龙同志任副团长。需即刻调整后勤供给关系,接受支队司令部直接指挥。
“太好了!”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一跳,“咱独立团还是完整一个团!归支队直属!这下可是真正的主力尖刀了!”
**道也面露欣慰:“中央这是对我们独立团战斗力的充分肯定啊。保持建制完整,有利于发挥我们团的整体作战效能。”
王林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地。他深知部队凝聚力的重要性,独立团从湘江一路打出来,形成的默契和独特的战术风格,一旦拆散补充到其他部队,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如今整体保留建制,无疑是最好的安排。这也与历史上陕甘支队下辖若干主力团的情况相符,独立团以其强大的实力和战绩,赢得了作为直属团的地位。
“通知下去,”王林对通讯员吩咐,“召开全团连以上干部会议,传达支队命令!”
会议上,当王林宣布独立团整体编入陕甘支队,并成为支队直属的“猛虎团”时,干部们群情振奋。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偏师后卫,而是名副其实的北上抗日先遣劲旅,肩负的使命更加光荣和艰巨。
王林强调:“改编不改志,归属支队直属,是荣誉,更是责任!我们要继续发扬‘铁血后卫’敢打硬仗、能打胜仗的作风,同时要更快地适应北方环境,做好迎接新战斗的准备!各营连要抓紧时间休整补充,特别是要熟悉支队下发的新的联络信号和后勤条例。”
“是!”干部们齐声应答,士气高昂。
改编完成后,“猛虎团”的旗帜正式打出。战士们自豪地将新发的臂章(如有)或标识佩戴整齐。尽管物质条件依然艰苦,但部队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在哈达铺休整期间,王林并未放松。他命令:
刘根胜的炮连抓紧训练,特别是适应北方可能更开阔的地形下的炮火支援。
张红土的侦察连派出小组,向渭河方向侦察敌情、地形、民情。
钟光邦的事务处加紧与支队后勤部门对接,尽可能多筹集粮食、冬装(羊皮袄等)、鞋袜,特别是药品。
各营连继续开展**教育,学习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为进入陕北、开赴抗日前线做好思想准备。
针对部队中南方战士多的情况,开展防寒、防冻伤知识普及。
李云龙则嚷嚷着要给他的四营再搞点“硬货”,整天琢磨着怎么从兄弟营部队“交流”一下装备心得。
王林一边整编,一边在脑中梳理着上次“无声拦截”的得失。“缴获”的那一个完整骑兵连的装备——一百多匹战马、马刀、骑枪——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些装备堆在辎重营是浪费,红军极度缺乏机动力量,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北方广阔地域。
他的心中扫过队伍,落在了那些身材精悍、行动矫健的彝族战士身上。他们许多人出身凉山,自幼与马为伴,马术精湛,是天生的骑兵苗子。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通讯员!”
“到!”
“叫一营营长陈阿海,还有他们营那个……叫沙马尔格的彝族排长,立刻到我这里来。”
“是!”
不一会儿,陈阿海和一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腰间别着磨得锃亮的彝族短刀的年轻干部跑步赶到。沙马尔格是一营的骨干排长,曾在金沙江阻击和包座战役中表现出色,尤其擅长山地机动和突袭,他手下也多是同样勇悍的彝族战士。
“团长,你找我?”陈阿海问道。
沙马尔格挺直胸膛敬礼,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道:“团长,沙马尔格报到!”
王林回礼,直接开门见山:“沙马尔格排长,我记得你是凉山出来的,从小就骑马?”
沙马尔格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是的,团长!我们彝家人,娃娃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好!”王林赞许道,“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我们从李特那里缴获了一个骑兵连的全部装备,马匹、枪、刀都有。我决定在团里组建一个直属骑兵连!”
他看向两人,继续部署:“阿海,从你们一营,以及全团范围内,优先挑选像沙马尔格这样会骑马、身手好的战士,特别是彝族战士!人数暂定120人!要最好的兵!”
“沙马尔格!”
“到!”
“任命你为独立团直属骑兵连连长!由你主要负责,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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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挑选擅长骑术的战士,尽快把这支骑兵连的架子搭起来!装备现成的,人,我要你挑最能打的!有没有信心?”
沙马尔格闻言,激动得脸膛发红,猛地一个立正,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发颤:“有!团长放心!我沙马尔格一定挑最棒的骑手,带出我们‘猛虎团’最快的刀!绝不给团长丢脸,不给独立团丢脸!”
陈阿海虽然不舍得放走精锐,但也知道组建骑兵连对全团意义重大,立刻表态:“团长,我一营坚决支持!保证把最好的苗子送过去!”
“很好!”王林点头,“人员挑选和初步整训,在行军间隙和休整时进行。沙马尔格,你要尽快让战士们熟悉装备,形成初步战斗力。我们要北上了,北方地势开阔,骑兵大有用武之地!”
“是!明白!”沙马尔格大声应道,眼中闪烁着渴望与荣耀的光芒。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率领骑兵连,如旋风般冲锋在北方原野上的场景。
王林看着沙马尔格兴奋离去的背影,对陈阿海道:“损失的精锐,从辎重营给你补上。但这支骑兵,将来可能就是咱们全团的尖刀和眼睛。”
“团长,我懂!”陈阿海郑重回答,“咱们独立团,又要多一张王牌了!”
很快,命令传达下去。各营连纷纷响应,尤其是彝族战士们,听到要组建骑兵连并由彝族干部沙马尔格负责,更是踊跃报名。沙马尔格严格筛选,很快,一支由120名精通骑术、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其中超过七成是彝族战士)组成的队伍初步成型。那些缴获的战马和装备也迅速分配到位。
在后续北上的征途中,常常可以看到在主力部队侧翼,一支新的队伍在沙马尔格的带领下,进行着紧张的骑术训练、马上劈杀和战术机动。马蹄声声,刀光闪闪,成为了独立团一道新的风景线。
独立团直属骑兵连,这把未来的利刃,开始在长征路的末尾,悄然淬火成型。
哈达铺的短短几天休整,让历经磨难的独立团得到了喘息,明确了方向,补充了部分给养,士气更加旺盛。他们知道,下一段征程,将是朝着陕北、朝着抗日前线,一路进发!
“猛虎团”这把尖刀,已在哈达铺磨利,即将归入陕甘支队的刀鞘,随时准备为北上抗日而再次出鞘,虎啸西北!
{历史旁白:达铺休整与决策(1935年9月18日-23日)
部队休整:哈达铺的休整对历经艰险、人困马乏的红军至关重要。部队在这里进行了整编,并获得了宝贵的物资补给。
情报获取与决策转变:**在哈达铺获得了一些报纸(如《大公报》),从中了解到陕北仍有红军活动和根据地存在的确切消息。这一情报至关重要。
正式整编:9月22日,**在哈达铺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主席作报告,宣布部队正式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彭老总任司令员,主席任政委)。尽管在俄界会议已决定整编,但这是在干部会议上正式宣布并动员。同时,主席在会上提出了“到陕北去”的方向}
第40章 罗镇会议 六盘山下骑兵威 吴起长征结
第40章榜罗镇会议六盘山下骑兵威吴起长征结
1935年9月末的陇东高原,天高云淡,秋风飒飒。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浩浩荡荡抵达通渭县榜罗镇。这座历史悠久的陇中古镇,一时间红旗招展,人马喧嚣,成为了长征路上又一个至关重要的决策之地。
王林率领独立团(已正式纳入陕甘支队序列,仍保留“猛虎团”称号)抵达榜罗镇外围后,立即接到支队司令部通知:召开全支队连级以上干部会议。
“老李,光道同志,通知各营连长,立即到团部集合!”王林神色肃然,“中央要有大决策宣布。”
很快,独立团四十余名连级以上干部整齐列队。这些历经湘江血战、四渡赤水、金沙阻敌、包座攻坚的骨干们,虽然军装破旧,面庞黝黑,但个个眼神锐利,站如青松,浑身散发着百战精锐的凛然之气。
王林站在队伍前,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三位营长站在最前;李云龙抱着胳膊,一脸眼神深处透着期待;刘根胜、张红土、钟光邦、林火旺等各直属单位主官位列其后;新提拔的骑兵连长沙马尔格也站在其中,身姿挺拔。
“同志们,”王林声音洪亮,“支队召开重要会议,意义重大。我们独立团作为支队直属主力团,代表着全团的形象和精神面貌。全体都有,检查军容,随我入场!”
“是!”干部们齐声应答,迅速整理本就整洁的军装,昂首挺胸。
当王林带着这支纪律严明、杀气腾腾的干部队伍进入会场时,立刻引起了其他部队同志的侧目。独立团干部们统一的步伐、精良的装备(即便只是干部配枪也擦拭得锃亮)、以及那股子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自信与沉稳,与其他部队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主席台上的支队**们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会议在打麦场上举行。主席发表了重要讲话,他挥舞着手臂,声音铿锵有力:“……同志们!我们从哈达铺知道了陕北有红军,有根据地的好消息!现在,**正式决定,改变原定靠近苏联边界的计划,我们的落脚点,就在陕北!我们要在那里保卫和扩大苏区,以陕北作为领导中国**的大本营!”
话音刚落,会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许多干部激动得热泪盈眶。近一年的远征,跨越万水千山,历经无数牺牲,终于有了一个明确而可靠的归宿!陕北,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灯塔。
王林看着身边激动不已的部下们,自己也心潮澎湃。他知道,历史的车轮正沿着正确的轨道前进。他站起身,代表独立团全体指战员高声表态:“坚决拥护**决定!独立团全体官兵,誓死跟随**,打到陕北去,奔赴抗日前线!”
“打到陕北去!奔赴抗日前线!”李云龙、**道等所有独立团干部齐声怒吼,声震云霄,展现了“猛虎团”坚定不移的决心和强大的凝聚力。他们的表现,给主席和支队**留下了深刻印象。
会议结束后,部队士气空前高涨,明确了目标的红军,如同归海的江河,以更坚定的步伐向东北方向挺进。
1935年10月7日,陕甘支队翻越了长征路上最后一座高山——六盘山。独立团作为支队的前卫尖刀,率先抵达山脚下青石嘴附近。
王林正利用【活点地图】探查前方地形,忽然,地图边缘出现大量快速移动的红点(敌军)!
“有情况!”王林立刻举起拳头,部队骤然停止前进。
几乎同时,前方传来侦察连急促的**示警!
张红土飞马回报:“团长!东北军骑兵!至少两个连,两百多骑,正从青石嘴方向冲来!速度很快!”
众人脸色一凝。步兵在平原地带遭遇骑兵突击,是极其危险的。
李云龙眼睛一瞪:“骑兵?娘的,正好试试咱们的‘铁管炮’能不能轰他个人仰马翻!”
“不行!地形开阔,敌军分散,铁管炮精度不够!”王林立刻否定,大脑飞速运转,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地形——左侧有一片坡度较缓的土丘和灌木丛。
“一营听令!”王林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陈阿海!带你的一营,立刻抢占左侧土丘,依托地形,构筑简易阻击阵地!把你的重**都给老子架起来!组成交叉火力网!我要你把这两百骑兵,死死钉在前面那片开阔地上!”
“是!一营,跟我上!”陈阿海没有丝毫犹豫,大吼一声,率领一营八百战士如同猛虎出闸,迅速扑向土丘。战士们动作迅猛,挖掘散兵坑,架设**,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展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
“老李!”王林看向李云龙。
“在呢!团长,是不是该我们四营上了?”李云龙摩拳擦掌。
“就2个连的骑兵,都不够我全团出动的,你作为预备队,在一营侧后隐蔽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暴露!”
“啊?又预备……”李云龙脸一垮。
“执行命令!”王林语气不容置疑,随即看向另一侧,“沙马尔格!”
“到!”年轻的彝族连长纵马前出,眼神灼灼。
“你的骑兵连,到右后方那片林子后面隐蔽!**上膛,马刀出鞘!听我号令!我要你像猎豹一样,等敌人乱了,冲上去,给我狠狠地砍!练了一个月了,总归要亮刀的!”王林的手掌狠狠向下一劈。
“明白!骑兵连,跟我来!”沙马尔格兴奋地一拉缰绳,率领一百二十名骑兵如风般隐入侧后的树林中,马蹄声被茂密的植被吸收。
此时,东北军骑兵已经清晰可见。两百多匹战马奔腾,卷起漫天尘土,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气势汹汹地直扑过来,显然想凭借速度一举冲垮这支“步兵”。
“打!”随着陈阿海一声怒吼,一营的阵地上瞬间喷吐出无数条火舌!
近十挺重**组成的密集交叉火网,如同死神的镰刀,猛地扫向冲锋的骑兵队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瞬间被撕碎,惨叫着栽倒在地。
“砰!砰!砰!”**手们沉着射击,专打马匹。
“轰!轰!”营属迫击炮也发出怒吼,炮弹落在骑兵冲锋队形中,虽然直接杀伤不多,但**声和破片极大地惊扰了战马。
东北军骑兵没料到这支“步兵”火力如此凶猛、反应如此迅速!他们的冲锋势头瞬间被遏制,队形大乱。战马受惊,四处狂奔,骑手们努力控制坐骑,却不断有人中弹**。
“好!一营打得好!”王林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不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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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独立团超强的火力配置在此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敌军骑兵指挥官见势不妙,试图收拢部队后撤。
“想跑?没那么容易!”王林冷笑一声,“信号弹!沙马尔格,出击!”
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
“骑兵连!冲锋!”树林后,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沙马尔格猛地抽出马刀,刀锋直指溃乱的敌群!
“冲啊!”一百二十名彝族战士发出了震天的吼声,他们如同出笼的猛虎,策动战马,从侧翼猛地插向试图撤退的敌军骑兵!
这些凉山来的勇士,马术精湛,悍勇无比。他们如同旋风般卷入敌阵,马刀挥舞,砍瓜切菜般将慌乱的敌军骑兵劈**下。他们的冲击时机、角度都恰到好处,正好打在敌军最混乱、最脆弱的侧翼!
原本就陷入混乱的东北军骑兵彻底崩溃了!他们根本无力组织有效抵抗,只能四散奔逃,或者下马投降。
战斗很快结束。开阔地上,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经清点,此战击毙击伤敌骑兵近百人,俘虏一百二十余人,缴获完好战马一百五十多匹,以及大批马刀、骑枪、**。
“哈哈哈!痛快!真**痛快!”李云龙跑过来,虽然没捞着主攻,但看到这场漂亮的阻击战加反击战,也是大呼过瘾,“一营的**够猛!沙马尔格那小子的骑兵冲得也够狠!”
王林看着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收缴战利品,特别是那些雄健的战马,心中欣喜,却也清醒。他对**道和李云龙说:“战马是好东西,但我们现在养不起太多。骑兵训练、马匹草料消耗巨大。我的意见是,我们精选其中最好的三十匹,替换骑兵连的劣马,加强骑兵连。其余一百二十多匹战马和俘虏,全部上交给支队司令部。中央比我们更需要这些资源来组建更大的骑兵部队。”
**道表示赞同:“团长考虑得周到,我同意。”
李云龙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也知道这是大局:“行吧,听团长的!反正咱们有一个骑兵连也够用了,沙马尔格那小子带得不错!”
很快,王林亲自将一百二十余匹战马和俘虏的骑兵送到了支队司令部。
支队**看到王林送来如此厚礼,大为惊喜。主席握着王林的手说:“王林同志,你们独立团又立了一大功啊!不仅击溃了敌军,还送来了我们急需的战马!你们真是我们陕甘支队的拳头和宝贝!”
彭司令员也拍着王林的肩膀:“打得好,交得也痛快!有了这些马匹,咱们司令部的骑兵部队就能更快组建起来了!你们‘猛虎团’,名不虚传!”
王林立正敬礼:“老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独立团坚决服从中央决定,一切为了北上抗日!”
当晚,支队司令部宣布,以这批战马和俘虏为基础,正式组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骑兵侦察连(即赫赫有名的红军第一支骑兵部队的前身)。而王林的独立团,则因为此战的出色表现和无私贡献,再次受到全军通报表扬,“猛虎团”的威名,响彻陇东高原。
1935年10月19日,陕甘支队胜利到达陕甘根据地的吴起镇(今吴起县)。**和中央红军主力历时一年、纵横十一省、长驱二万五千里的长征,宣告胜利结束。
第41章 厉兵秣马迎尾敌 虎踞吴起布铁阵
第41章厉兵秣马迎尾敌虎踞吴起布铁阵
深秋的陕北高原,天地间一片苍黄。凛冽的西北风卷起黄土,掠过沟壑纵横的梁峁,发出呜呜的呼啸声。1935年10月20日,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抵达吴起镇,这支历经万水千山的队伍,终于在这片黄土地上暂时停下了脚步。
王林勒住战马,立在头道川的一处高地上,举目四望。黄土山峁起伏连绵,形成一道道天然屏障,两条主要的川道——头道川与二道川,如同巨龙般蜿蜒其间。这是个打伏击的绝佳地形。
“报告!”通讯兵飞马而来,递上一纸命令,“团长,支队司令部急令!”
王林接过命令,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彭司令员的笔迹苍劲有力:“敌骑兵第三师、第六师尾随甚急,决意于吴起镇周边予敌痛击,切掉尾巴。着你部独立团于头道川至二道川间布防,担任主阻击任务。此战关系全军安危,务必打好这长征收官之战。”
王林将命令递给身旁的政委**道,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山川。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已经能嗅到大战将至的气息。
“通讯员!”王林声音沉着,“立即召集各营营长及直属连连长前来开会!”
不过一刻钟时间,各主要指挥员已**在王林身边。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三位营长站得笔直,李云龙搓着手,眼中闪着好战的光芒,刘根胜、张红土、钟光邦、沙马尔格等人也都神情肃穆。
王林展开地图,同时悄然启动了脑海中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刹那间,周围地形以三维立体的形式呈现在他眼前,每一条沟壑、每一处高地都清晰可见。系统自动标注出最佳射击点、隐蔽位置和可能的敌军进攻路线。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在呼啸的风声中清晰可闻,“**骑兵咬在我们后面已经很久了。现在,**决定在这里,”他的手重重地拍在地图上,“把这条讨厌的尾巴彻底剁掉!”
他环视一圈,看到的是一个个坚毅而充满战意的面孔。这些从湘江血战中一路走来的将士,早已锤炼成了钢铁般的战士。
“我团任务如下。”王林开始部署,同时系统的【战术模拟分析】功能也在高速运转,为他提供最优的兵力配置方案。
“一营、二营,”他的目光落在陈阿海和黄木生身上,“你们负责头道川两侧山地。阿海,你营守左翼;木生,你营守右翼。要构筑多层次防御阵地,重**布置在高点,形成交叉火力。敌人的骑兵冲起来声势吓人,但只要进了这条川道,就是进了鬼门关!”
“是!”两人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三营,”王看向周志明,“你部隐蔽于二道川侧后。待敌主力完全进入伏击圈,遭到正面阻击陷入混乱时,迅速前出,扎紧口袋,断敌退路!”
“保证完成任务!”周志明沉稳地回答。
“刘根胜!”
“到!”炮连连长挺直腰板。
“你的迫击炮和‘铁管惊雷’是我团的**锏。”王林说,“将所有火炮预先标定射击诸元,覆盖敌军可能的冲击路线和集结区域。特别是那几个隘口,”他指着地图上几个关键点,“我要你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落在敌人最密集的地方!”
“团长放心!咱们的炮可不是吃素的!”刘根胜信心满满。
“张红土!”
“到!”侦察连长应声而出。
“带你的人前出侦察,严密监视敌军动向。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明白!”
“沙马尔格!”
“团长!”年轻的彝族连长目光炯炯。
“你的骑兵连在侧翼待命。一旦敌军溃败,立即出击,追歼残敌!”
“是!”沙马尔格的声音中压抑着兴奋。
最后,王林的目光落在李云龙身上。“老李。”
“在呢团长!”李云龙早就等不及了,“咱们四营干什么?总不能看着别人吃肉的!”
王林微微一笑:“你和团直属部队作为总预备队,由我直接指挥。仗有得打,关键是看准时机,一击致命!”
李云龙咧嘴一笑:“成!咱就喜欢干这个!”
王林神色转为严肃:“各营连要严格执行‘三三制’射击纪律,节省**,追求杀伤效率。步炮协同要默契,信号弹为令。”
部署完毕,各指挥员迅速返回部队,开始紧张的战前准备。
**道政委立即组织政工干部深入各连队进行动员。“同志们!”他站在一群战士面前,声音洪亮,“这是我们长征的最后一仗!打好这一仗,我们就能安安稳稳地走进陕北根据地!让敌人永远记住‘铁血后卫虎团’的威名!”
战士们群情激昂,“坚决消灭敌人!”“为长征画上圆满句号!”的呼喊声在山谷间回荡。
李云龙在四营的阵地上来回巡视,检查每个战士的装备。“都把精神头给老子提起来!”他粗着嗓子吼道,“刺刀磨快了没?**挂胸前!仗有得打,到时候听命令,让冲就冲,让砍就砍!”
夜幕降临,但吴起镇的山川间却无人入睡。全军上下都在连夜构筑工事。镐头刨土的声响、战士们压低嗓音的交流声、骡马偶尔的嘶鸣声,在寒冷的夜空中交织。
王林巡视在阵地上,不时停下来指导工事构筑。“这个**位再往前移十米,射界更好。”“这里多设几道绊马索。”“猫耳洞要挖深,顶部加固。”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平台山,依稀可以看到那里仍有灯火闪烁。他知道,**就在那里指挥着全局。这份信任让他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凌晨时分,张红土带回最新情报:“团长,敌军先头部队距此已不足二十里,是马培清的团,清一色的骑兵。”
王林点点头,目光扫过已经严阵以待的阵地,扫过那些趴在工事后休息的战士们的面容。他们中间有从湘江血战中幸存的老兵,有在贵州补充的新兵,有在彝海结盟后加入的彝族战士,还有从四方面军调来的骨干。这是一支真正在战火中熔炼而成的铁军。
“全体注意,”王林的声音通过传令兵传遍各阵地,“敌军即将进入伏击圈,各就各位,没有命令不准开火!”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山间的晨雾弥漫开来,为伏击阵地披上了一层天然伪装。王林站在指挥位置上,举起望远镜。远方,一道尘烟逐渐升起,越来越近。
大战,一触即发。
刺骨的寒风在头道川两侧的山峁间呼啸穿梭,卷起的沙尘击打在战士们的脸上,生疼。阵地上,除了风声,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武器碰撞的轻响。
王林站在指挥位上,身体前倾,手中的望远镜缓缓扫过川道。【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在他脑海中全速运转,将敌军的位置、速度、队形以精确的数据流呈现。每一个红点代表一个敌人,此刻正如同溪流般汇入这片死亡之谷。
“团长,“张红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压抑着兴奋,“敌人先头部队一个连已经完全进入伏击圈,主力正在跟进,队形松散,毫无戒备。“
王林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川道中那支越来越近的骑兵部队。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沉闷的战鼓敲在每个战士的心上。他能清晰地看到敌兵呵出的白气,甚至能听到他们偶尔的交谈声。
“再等等...“王林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让主力都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战士们的手指紧扣在**上,汗水从额角滑落,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冰珠。李云龙在预备队阵地上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的猛虎。
终于,当最后一个敌兵完全踏入伏击圈时,王林眼中寒光一闪。
“信号弹!开火!“
三发红色信号弹骤然升空,如同三道血痕划破黎明的天际。
刹那间,整个头道川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裂!
“轰!轰!轰!“
刘根胜的炮连首先发威。十五门82mm迫击炮和五门60mm迫击炮同时怒吼,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砸向敌军行军纵队。第一轮齐射就准确地覆盖了敌军队列的中段,**的火光连成一片,弹片四射,顿时人仰马翻。
“装填!急促射!“刘根胜的吼声在炮位上回荡,炮手们动作机械而迅捷,退壳、装弹、闭锁、击发,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铁管惊雷“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几个特制的重型**包拖着炽热的尾焰,划着低平的弧线,精准地落入敌军队列最密集处。
“轰隆隆——!!!“
地动山摇般的**接连发生,巨大的冲击波将敌军人马如同落叶般掀飞。一匹受惊的战马连人带鞍被炸成碎片,血雾顿时笼罩了整个川道。强烈的震动甚至让埋伏在山上的战士们都能感到大地在颤抖。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陈阿海在一营阵地上声嘶力竭地怒吼。
霎时间,头道川两侧山岭上喷吐出无数条火舌。重**沉闷的“咚咚“声、轻**清脆的“哒哒“声、**密集的“砰砰“声,交织成一曲死亡交响乐。**如同泼水般倾泻而下,却又有着精准的节奏。
“三三制!注意三三制射击!“各连排长的呼喊在枪炮声中此起彼伏,“一组射击!二组准备!三组观察!“
战士们严格执行战前训练,每个班分成三个小组,轮流射击、装弹、观察,保持火力的持续性和准确性。**如同长了眼睛般钻入敌群,每一轮齐射都带起一片血花。
川道中的敌军顿时陷入极度混乱。
“中计了!我们中埋伏了!“一个敌军队长声嘶力竭地大喊,挥舞着马刀试图组织抵抗,但下一刻就被一颗**击中眉心,栽下马去。
战马受惊,嘶鸣着四处狂奔,将背上的骑手甩落在地。有的敌兵试图下马寻找掩护,却被居高临下的**逐个点名。有的则拼命鞭打坐骑,想要冲出这片死亡地带。
“不要乱!不要乱!组织反击!“一个敌军营长还在试图维持秩序,但下一刻就被**直接命中,连人带马化为一片血雾。
**呼啸着从耳边飞过,打在岩石上迸出火花。硝烟呛得人喘不过气,血腥味混合着**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不断有战士中弹倒下,卫生员冒着弹雨在阵地上穿梭。
“**手!一点钟方向,敌军官!“观察手大声报点。
“收到!“**手微微调整枪口,一个点射,那个正在挥舞**指挥的敌军官应声倒地。
王林在指挥位上冷静观察战场态势,不断下达指令:“命令三营,出击!扎紧口袋!“
信号兵立即打出旗语。早已等候多时的周志明立即率领三营从二道川侧后杀出,迅速切断了敌军退路。
“完了!退路被截断了!“残存的敌军顿时陷入绝望。
就在此时,一部敌军大约百余人,在一个彪悍的连长带领下,突然向一营阵地结合部发起决死反扑。这股敌兵异常凶悍,竟然顶着密集火力冲到了半山腰。
“团长,一营结合部吃紧!二连伤亡很大!“通讯员满脸焦急地报告。
王林眉头紧锁,正要调动机动部队,却听见电话铃急促响起。
“团长!我是李云龙!“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让俺老李带人上去吧!敌人这波势头已弱,侧翼完全暴露,咱一个反冲击就能把他打下去!“
王林透过望远镜观察战场,炮弹在不远处**,震得指挥所顶上的泥土簌簌落下。他看到那股敌军虽然凶猛,但侧翼确实空虚,而且已经是**之末。
“批准!带你的一连上去,速战速决,不要恋战!“
“得令!“李云龙扔下电话,大吼一声,“四营一连,跟老子来!“
只见李云龙亲自带队,如猛虎下山般从侧翼杀出。战士们先是投出一排**,**声未落,就已经端着刺刀发起了反冲击。
“杀啊!“李云龙一马当先,手持大刀左劈右砍,勇不可挡。一个敌兵举枪欲射,被他一刀劈翻;另一个敌兵挺**来,他侧身躲过,反手一刀结果了对方性命。
战士们见营长如此勇猛,士气大振,一顿猛冲猛打。刺刀见红,血肉横飞。这股敌军本来就已经是**之末,遭到如此凶猛的反击,顿时溃不成军。
“打得好!“王林在观察所不禁赞叹,同时下令,“炮兵,延伸射击,覆盖敌军纵深!“
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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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红军阵地,砸向试图重新组织的敌群。每一次**都带起一片残肢断臂。
此时,整个头道川已经变成一片修罗场。敌军被完全压缩在狭窄的川道中,进退不得。尸体和马匹的残骸铺满了地面,鲜血染红了黄土,在低洼处汇聚成一个个血洼。
一些敌兵试图下马举手投降,但仍在负隅顽抗的敌军军官却开枪射杀投降者,逼迫士兵继续战斗。
“命令各营,加强火力,尽快解决战斗!“王林下令道,“特别关照那些仍在抵抗的军官和**手!“
狙击手们开始逐个点名,敌军的重火力点一个接一个被打掉。一个敌兵刚架起轻**,就被**击中额头;一个军官正在挥舞**,突然胸口绽开血花。
失去指挥的敌军终于彻底崩溃,残兵们纷纷弃械投降。“我们投降!别开枪!“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阳光穿透硝烟,照在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土地上。**渐渐稀疏下来,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缴枪不杀“的呐喊声。
王林走出指挥所,巡视战场。战士们正在救治伤员,收拢俘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兴奋的神情。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味。
长征的最后一战,他们打赢了。
硝烟尚未散尽,头道川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混合的气味。朝阳完全升起,将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土地染上一层金辉,却也照见了满目疮痍与牺牲。
王林站在高地上,俯瞰着战场。川道中,人马的尸体交错枕藉,鲜血浸透了黄土,在一些低洼处汇聚成暗红色的泥沼。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惊恐地徘徊嘶鸣,一些受了伤的敌兵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红旗在两侧山巅迎风招展,战士们的身影在硝烟中忙碌穿梭,收缴武器,看押俘虏,搀扶伤员。
“报告团长!”参谋快步跑来,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与兴奋,“初步统计,此战击溃敌军骑兵约两个团,毙伤俘获极多,具体数字还在清点。我团伤亡二百余人,其中阵亡八十九人,重伤六十五人,余为轻伤。各营正在收拢部队,统计战果。”
王林的心微微一沉。二百多个好兄弟,永远留在了这长征的最后一战。他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味的冷空气,压下心中的酸楚,命令道:“命令卫生队,全力救治伤员,不分我军还是俘虏!组织辎重营,立刻协助转运重伤员至后方救护所,优先使用缴获的药品!”
“是!”通讯员迅速跑开传令。
“老李,”王林看向一旁正指挥战士们收缴武器的李云龙,“带你四营的人,配合各营打扫战场。武器**仔细收集,一颗**都不能漏!那些完好的马鞍、马具、皮囊,都是好东西,全部归拢!”
“放心吧团长!保证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根**都不给敌人剩下!”李云龙咧着嘴,大手一挥,招呼着他的兵更卖力地干起来。
王林的目光投向川道深处和更远的山梁,那里还有零星的**和马蹄声传来,是溃散的敌骑在做最后的挣扎或逃窜。
“沙马尔格!”王林喊道。
“到!”年轻的彝族连长大步跑来,身上还带着冲锋后的煞气,眼神锐利如鹰。
“看到那些散兵游勇了吗?”王林指着远处,“带你骑兵连,立刻出击!追剿残敌,尽量抓活的!但首要任务,是把所有跑散的战马,一匹不剩地给我追回来!那都是咱们红军宝贵的财产!”
“明白!保证把马都撵回来!”沙马尔格脸上焕发出兴奋的光彩,这是骑兵最爱的任务。他转身翻身上马,抽出雪亮的马刀,对着早已集结待命的骑兵连战士们用彝语高喊了几句。一百二十名彝族骑士发出嗷嗷的吼声,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分为数股,如同旋风般卷向广阔的黄土川塬。
马蹄声如雷,刀光闪烁。骑兵连的战士们展现出了他们精湛的骑术和天生的猎手本能。他们并不一味猛冲猛打,而是巧妙地利用沟壑地形,迂回包抄,将一小股一小股试图抵抗或逃窜的残敌分割、包围。
“放下武器!红军优待俘虏!”战士们用生硬的汉语和彝语高声喊话。
大部分失魂落魄的敌兵早已丧失斗志,见到红军骑兵追到,纷纷下马跪地求饶。偶有顽固分子试图反抗或逃跑,立刻被疾驰而过的骑兵用马刀背拍下马来,或被套马索精准地套住拖倒,迅速被后面跟上的战士制服捆绑。
而追马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沙马尔格一马当先,看准一匹受惊狂奔的健硕军马,从侧后方接近,探身一把抓住缰绳,身体巧妙地借助马力一荡,便稳稳地落在了光溜溜的马背上,几下安抚,那马便顺从下来。其他战士也各显神通,或用套索,或几人配合驱赶,将四处逃散的战马一一收拢。
王林在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着骑兵连的清剿行动,满意地点点头。沙马尔格和他的骑兵连果然没让人失望,行动迅捷高效,最大程度地减少了不必要的杀戮,保全了宝贵的马匹资源。
时至中午,战场基本打扫完毕。沙马尔格的骑兵连也押着最后一批俘虏,驱赶着上百匹战**旋而归。战士们在各级指挥员的组织下,开始掩埋烈士遗体,集中焚烧敌人尸体(以防瘟疫),更深地挖掘工事,预防敌人可能的反扑。
一份相对完整的战果统计送到了王林手中:
毙伤敌:约1600余骑。
俘虏:官兵485人,收拢伤员217人(含部分重伤号)。
缴获:完好战马832匹,驮马105匹;骑枪/马**610余支,轻**18挺,重**4挺,迫击炮2门,马刀500余把,各种**无算,电台1部,以及大量军粮、被装、药品。
看着这份沉甸甸的战果清单,王林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吴起镇伏击战,这长征收官之战,打得漂亮,彻底斩断了追兵尾巴,打出了“猛虎团”的赫赫声威!
“给支队司令部发报,”王林对通讯参谋口述捷报,“我部于头道川成功伏击敌追兵,经激烈战斗,已击溃其骑兵第三师先头部队两个团,毙伤俘获甚众,缴获大批武器马匹。现战场已基本肃清,残敌远遁。我部正打扫战场,休整部队。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独立团,王林、**道。”
第42章 驻防吴起 威慑西北
第42章驻防吴起威慑西北
吴起镇战役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王林正带着各营主官在头道川阵地视察善后与布防情况,一名通讯员飞马而至,带来了支队司令部(兼西北军委)的口信:“司令员请您立刻去指挥部一趟。”
王林心中微动,不知此时召见所为何事,将现场工作暂时交由**道政委负责,随即策马赶往设在不远处平台山的指挥部。
指挥部的窑洞里烟雾缭绕,老总正看着地图沉思,参谋低声交谈着。见王林进来,老总放下铅笔,招呼他坐下,语气亲切却带着一丝郑重:“王林同志来了,坐。吴起镇这一仗,打得干净利落,打出了‘铁血后卫虎团’的威风。你们立了大功啊!”
“谢**夸奖,我和独立团全体同志将会再接再厉,为红军做出更大奉献”王林激动敬礼道
老总点头,接口道:“部队伤亡情况怎么样?战士们情绪还好吧?”
“报告**,还好,我团伤亡不到200,独立团正在打扫战场,清扫残敌,善后和布防”
参谋长温和地看着王林,说道:“王林同志,这次叫你来,一是代表中央和军委向独立团全体指战员表示慰问和感谢。这二来嘛,”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更为正式的战略商讨意味,“是关于独立团下一步的部署。中央经过慎重考虑,有一个关乎全局的战略安排,想听听你这位团长的意见。”
老总接过话头,目光锐利而坦诚地看着王林,手指在地图上从宁夏、陇东划向陕北苏区:“王林同志,你们团在吴起镇这一仗,打得很好,不仅打掉了追兵,更打出了声威。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战略选择。主力须要南下,与十五军团会师,这是打破敌人‘围剿’的关键。而我们的西边及西北方向,宁夏的马鸿逵、马鸿宾,陇东的**势力,就像一群豺狼,一直在窥伺着我们。”
他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军委初步考虑,希望你们独立团留下来,就驻守在以吴起镇为核心的西北前沿。核心目的只有一个:利用你们团强大的战斗力和在**中打出的威名,形成强大的战略威慑,像一尊‘门神’一样,牢牢扼守住这个方向!”
老总的手指轻点地图上的宁夏、陇东区域,清晰地阐述战略意图:“只要你们独立团这杆‘铁血后卫猛虎团’的大旗还牢牢插在这里,展现出足够的力量和决心,宁夏‘三马’(马鸿逵、马鸿宾)就不敢轻易东进,参与对陕甘苏区的‘围剿’。他们本质上是地方军阀,最看重的是保存自己的实力和地盘。没有绝对把握,绝不会冒着消耗老本的风险来啃你们这块硬骨头。”
接着用他一贯直接的方式说:“这样一来,我们需要正面应对的敌人,就主要变成了从南面来的东北军。压力就减轻了一半!南边的战线虽然也紧张,但东北军的情况不同,我们可以集中精力应对。让你们留下,就是要把西北方向的潜在威胁,用你们的存在‘吓住’、‘按住’!这个任务,不比南下打仗轻松,甚至更需要韧性和战略定力。”
老总看着王林,语气诚恳:“我们知道,让你们这支刚打了胜仗的劲旅留下来承担守备和威慑任务,而不是随主力南下继续担任攻坚主力,可能会让一些同志觉得像是被放在了二线。所以,叫你来,就是想当面和你沟通清楚这个战略意图,听听你的想法。这项任务,非强悍善战、能独当一面的部队不能胜任。中央认为,独立团是最佳的选择。”
王林听完,心中豁然开朗,对中央的全局谋划深感钦佩。他立刻站起身,斩钉截铁地回应:
“中央这是要我们独立团发挥‘定海神针’的作用,‘不战而屈人之兵’,用我们的存在和实力,牢牢锁住西北方向,为主力南下减轻战略压力!”
“这个任务意义重大!请中央绝对放心!我们独立团不仅能打硬仗,更懂得如何利用威势慑止敌人。我们留在西北,绝不是消极守备。我们将以吴起镇为基点,前出部署,积极活动,不断展示肌肉,保持高压态势。要让马鸿逵、马鸿宾他们清楚地感觉到,只要敢东进一步,必将遭到我独立团的致命打击!我们要让他们寝食难安,根本不敢有丝毫妄动的心思!”
“好!好!理解得非常透彻!”参谋长欣慰地笑了,“就是要这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王林同志,你有这个认识和决心,我们就彻底放心了!”
“有你们这支猛虎蹲在西北,三马必不敢轻动。这将极大地改善我们的战略态势。”
参谋长看着王林,语气诚恳地继续说道:“让你们留下来,除了战略威慑,还有一层更深远的考虑。”他的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西北区域,“主力南下后,你们独立团驻守西北,将会有一段相对其他区域而言更长的、难得的休整期。这里不像南线,面临东北军主力的直接压力,大规模的‘围剿’攻势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到这里。”
老总接着话头,清晰地道出核心意图:“中央希望你们充分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不仅仅是在军事上扎下根,更要在**上、经济上、群众工作上扎下根!你们不能仅仅是一个军事驻防单位,更要成为一个播种机和宣传队。要争取把你们的驻防区域,从单纯的军事缓冲区,建设成为巩固的苏维埃根据地!”
参谋长具体补充道:“对!部队要分散开来,一边担任守备,一边大力开展群众工作。派工作队下去,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田地,建立党的组织,成立苏维埃政权和赤卫队、少先队。要让老百姓真正认识到,红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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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己的队伍,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利益而存在的。只有这样,你们的根才能扎得深,才能真正站稳脚跟,获得源源不断的兵员和补给。将来无论形势如何变化,这里都能成为我们坚实的堡垒。”
老总总结道:“这是一个将‘驻防地’变为‘根据地’的艰巨任务,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致的工作。但这对我们党和红军在陕北立足,乃至未来的发展,都具有不可估量的战略意义。王林同志,这项任务,同样是一场硬仗,一场关乎民心的硬仗。”
王林聆听着**的指示,脑海中现代关于“根据地建设”、“人民战争”的理论与此完美契合,他深刻理解这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和长远价值。他立刻回应,语气中充满了领悟和决心:
“我完全明白中央的深意!‘建设巩固的根据地’是比单纯军事威慑更根本、更长久的战略!”
他思路清晰地说道:“请中央放心!独立团绝不会满足于当个单纯的驻防军。我们一定坚决执行中央的指示,充分利用这段相对平稳的时期:
第一,军事上,采取攻势防御,保持威慑,确保主要方向安全,为根据地建设创造稳定的环境。
第二,**上,立刻抽调得力干部和战士,组成强大的工作队,深入乡村,广泛宣传党的政策和红军的主张。我们坚决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田地,让贫苦农民真正翻身做主人!
第三,组织上,积极配合地方党组织,帮助建立、巩固乡村苏维埃政权,发展党员,组建地方武装和群众组织,把党的根深深扎进群众之中。
第四,经济上,在可能的条件下,帮助群众恢复和发展生产,改善生活。同时,我们部队也要开展生产活动,尽量减轻人民负担,实现部分自给。”
王林越说越有信心,甚至融入了一些更深远的想法:“我们有信心,通过扎实的工作,在不久的将来,向我们**报告的,将不仅仅是一个稳固的军事防线,更是一个人心向我、组织健全、能够自我支撑和发展的西北新苏区!这将为我们未来应对更大挑战,提供最坚实的后方基础!”(他心中想到的是为未来的抗战积蓄力量)
“好!说得太好了!”参谋长极为满意,“就是要有这个决心和气魄!不仅要看住门,还要把院子收拾好,变成我们自己的家!”
老总赞许道:“王林同志,你能深刻理解并主动思考根据地建设问题,这非常可贵。中央会派一批有地方工作经验的干部来协助你们。”
参谋长说:“就这么干!需要什么政策支持,打报告上来!”
“是!坚决完成任务!我们独立团保证当好战斗队,更当好工作队和生产队!”王林敬礼,肩上的担子感觉更重了,但方向也无比清晰和光明。
第43章 猛虎扎根 群策群力
第43章猛虎扎根群策群力
王林带着中央的殷切期望和清晰指令,快马加鞭返回了独立团设在吴起镇的临时团部。他立即下令:召开全团班级以上干部会议!
命令迅速传达到各营连,刚刚经历大战、正在休整和打扫战场的干部们虽然有些疲惫,但听到团长从中央带回指示,立刻打起精神,迅速向团部所在的窑院集合。不大的院子里,很快挤满了独立团的骨干力量,从经验丰富的营连长到朝气蓬勃的新晋班排长,人人脸上都带着期待和些许好奇。
王林站在窑洞前的高台上,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熟悉而坚毅的面孔。政委**道、副团长李云龙、一营长陈阿海、二营长黄木生、三营长周志明、四营长(原新兵营主管,现已成为主力营)、炮连连长刘根胜、侦察连长张红土、辎重营长钟光邦等核心成员站在最前面。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洪亮,穿透了秋日的凉风,“首先,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教员同志、翔宇同志、老总,高度赞扬了我们独立团在吴起镇战役中的卓越表现!我们配合主力干净利落地斩断了追兵的尾巴,打出了‘铁血后卫虎团’的威风!中央和军委向独立团全体指战员,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和最诚挚的感谢!”
“哗——!”台下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自豪的欢呼声,战士们的胸膛都不自觉地挺高了许多,连日征战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待掌声稍歇,王林的神色转为严肃:“但是,功劳属于过去!**交给了我们独立团一项新的、更加艰巨且光荣的战略任务!”
全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王林身上。
“主力部队即将南下,与红十五军团会师,集中力量打破敌人的‘围剿’。”王林清晰地说道,“而我们独立团,奉命留守西北!我们的任务,不再是运动中的后卫,而是要像一颗最硬的钉子,牢牢钉在陕甘苏区的西北大门上!”
他详细传达了中央的战略意图:以强大的军事存在和战斗力,威慑宁夏“三马”(尤其是马鸿宾部),使其不敢轻易东进,从而极大减轻主力在南线的压力。他强调,这不是被放在二线,而是承担着关乎全局的战略威慑重任,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高明策略。
接着,他着重传达了中央的另一项重要指示:“中央还要求我们,绝不能只当个驻防军!要充分利用这段相对平稳的时期,把我们驻防的区域,从军事缓冲区,建设成为巩固的苏维埃根据地!我们要一边握紧枪杆子,一边拿起笔杆子和锄头,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田地,建立政权,发展生产!要把根深深扎进这片土地,把这西北边陲,变成我们**最稳固的后方堡垒之一!”
王林目光灼灼地看着大家:“同志们,这个任务,是一场新的战斗,一场关乎民心的战斗!可能没有冲锋号,但同样艰巨,意义同样重大!现在,中央的嘉奖和命令我都传达了。具体该怎么干?怎么才能既当好‘门神’,又当好‘播种队’?我一个人的脑袋不够用,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听听你们的想法!都说说看,畅所欲言!”
短暂的沉默后,副团长李云龙站了起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嗓门嚷嚷,而是表情沉稳,声音洪亮却带着一种经过沉淀的笃定:
“团长,政委,中央这步棋,高!咱老李没二话。”他先是肯定了决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而充满实战气息:“不过,咱们得把情况想透亮喽。‘威慑’?那是最终目的。可要达到这个目的,指望马鸿宾那老小子看一眼咱的旗号就乖乖缩回去?不可能!这是打仗,不是唱戏亮个相就行。”
他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带着一股身经百战的老兵特有的笃定:“我敢断定,从现在起,咱们整个西北防线,尤其是对着陇东、宁夏的方向,绝消停不了!马家军的骑兵探子、小股骚扰部队,很快就会像苍蝇一样扑过来。他们得摸咱们的底,试探咱们的火力、部署、反应速度。小规模的试探性接触、前哨战、摩擦,以后就是家常便饭!”
“所以,咱们的部署,绝不能建立在‘相安无事’的幻想上,必须立足于打!天天准备打,时时可能打!”李云龙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炯炯有神,“依我在鄂豫皖跟**军阀打交道的经验,对付这种情况,咱就得用‘主动防御’的法子:
第一,前沿控制,决不能丢。各营连必须前出占领关键地形,构筑坚固的支撑点。但光蹲在工事里不行,太被动。我的意见是,以连排为单位,组织精干的战斗小组,天天派出去!不是武装**,是实打实的武装侦察和巡逻控制。要把我们的实际控制线尽可能向前推,把缓冲区变成我们的警戒区。遇到敌人的小股部队,不要犹豫,能吃掉就坚决吃掉,吃不掉也要把他撵回去!要让他们每一次试探都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咱独立团的防线不是纸糊的,靠近就要挨揍!”
第二,情报和反应要快。前沿每个山头、每个路口,都要安排观察哨,结合侦察连的活动,形成一张预警网。一旦发现敌情,能迅速判断其规模和意图,小股的,就近部队果断处置;稍大股的,预备队要能快速顶上去。咱们得让马鸿宾的人感觉,就像撞上了一张带刺的网,处处挨扎。”
第三,拳头要硬,出手要狠。在确保要点安全的前提下,可以适当搞点‘小动作’。”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挑选精锐分队,偶尔夜间前出,摸到敌人据点附近打冷枪、埋**,或者伏击他们的运输队、通讯兵。目的就是不停消耗他、疲惫他、让他日夜不宁,根本不敢有集结兵力大举进犯的念头!这叫‘以攻代守’,把战斗控制在咱们预设的小规模、低强度范围内,积小胜为大胜,最终实现战略上的威慑。”
他顿了顿,回到根据地建设:“当然,军事上的高压态势,是咱们能安心搞建设的前提。打土豪、分田地、建政权,这些工作要立刻跟上,但进行的时候,外围的军事警戒必须提到最高等级!要让老百姓觉得,跟着红军走,不仅能有田种,还能有安全感!咱们四营方向,我打算就这么干,一边用冷枪冷炮招呼马鸿宾,一边发动群众巩固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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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云龙的发言没有太多花哨的口号,但条理清晰,句句透着从实战中摸爬滚打出的老练和可行性,立刻赢得了在场许多老红军出身的干部的认同,纷纷点头。
王林和**道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赞赏之色。王林心想,老李这家伙,经过这么多磨练,确实越来越有独当一面的大将之风了,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猛打猛冲的愣头青了。
“好!老李说得好!都是实实在在的经验之谈!”王林肯定道,“鄂豫皖的成功经验,对我们在这里开展工作非常有借鉴意义!大家都听到了,要像李副团长这样,多结合实际,多想具体办法!”
一营长陈阿海相对沉稳,补充道:“我同意李副团长的意见。军事上,我们必须前出部署,控制关键隘口和制高点,形成梯次防御。但不能光我们自己守,要像主席说的,发动群众。我建议,各连都要抽调思想过硬、有耐心的老兵和文干,组成群众工作队,由政工干部带队,分片包干,深入每一个村庄院落去发动群众。我们可以先从为我们抬过担架、送过粮的老乡开始联系。”
二营长黄木生心思细腻,说道:“发动群众光靠嘴说可能不够。咱们很多战士是南方人,对陕北的风俗、方言都不太懂。我建议,团里能不能办个短训班,请地方党的同志或者熟悉本地情况的战士,给大家讲讲这里的风俗习惯,教几句常用的方言?避免好心办坏事。而且,帮助群众恢复生产很重要,眼看要入冬了,帮老乡修修窑洞、准备过冬的柴火,比光喊口号可能更实在。”
三营长周志明负责机动,思考着说:“咱们营作为机动力量,除了支援,是不是也可以承担巡弋和联络任务?保证各营分散出去后,信息畅通,能及时相互支援。另外,建设根据地,交通也很重要,可以适当修整一下主要通道。”
侦察连长张红土立刻**:“团长,我们侦察连可以化整为零,不仅侦察敌情,也侦察民情!摸清哪个村子最苦,哪个地主最坏,哪个保长和军阀勾结最深,给工作队提供准确情报!”
辎重营长钟光邦考虑的是实际问题:“团长,政委,这么多人分散驻防,又要开展工作,粮食、被服、药品消耗会很大。光靠缴获和购买不够,必须尽快开展生产自救。咱们辎重营可以组织起来,在驻地附近开垦一些荒地,种点土豆、蔬菜。还可以组织手巧的战士,成立修理所,帮老乡也修修农具,换点粮食。”
炮连连长刘根胜也发言:“咱们炮连虽然不能分散,但驻防点可以帮着训练赤卫队,even教他们用土**、**包,将来也能配合主力作战。”
新任骑兵连长沙马尔格用带着口音的汉语激动地说:“我们骑兵连,速度快!可以巡逻很大地方,看到小股敌人、土匪,就直接消灭!也可以保护工作队的安全!还能帮老乡送信,运一点点东西!”
各连、排、班长们也纷纷发言,有的建议加强纪律教育,绝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有的提出可以组织识字班,既教战士也教群众;有的提议唱红军歌曲、演活报剧来宣传……
第44章 吴起定策:独立团的“三化”建设与战略布局
第44章吴起定策:独立团的“三化”建设与战略布局
窑院里的讨论热烈而深入,各位营连干部结合自身任务和特点,提出了大量切实可行的建议。王林和**道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记录。
待大家发言告一段落,王林再次站起身,会场立刻安静下来。他知道,是时候抛出自己更深层次的思考,为独立团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定下基调了。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大家刚才说的都非常好,思路开阔,办法实在。有了大家的群策群力,我们对完成中央交给的任务充满了信心!”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但是,我们不能只盯着眼前。我们要看得更远一些。我们独立团留在这里,不仅仅是看家、种地,更是要利用这段相对和平的时期,苦练内功,全面提升部队的战斗力!为将来可能到来的更大规模、更艰巨的战斗做好准备!”
他停顿了一下,抛出了一个有些超前的概念:“我一直在思考,咱们独立团战斗力是强,但短板也很明显。一是机动力不足,二是通讯联络效率不高,三是后勤保障体系还不够坚韧。针对这三点,我提出我们独立团下一步要重点建设的‘三化’目标:骡马化、信息化、后勤化!”
这些新鲜的词汇让干部们有些好奇,纷纷竖起了耳朵。
“第一,骡马化!”王林解释道,“西北地广人稀,靠两条腿跑断腿也覆盖不了多大地方。我们必须向我们的对手学习,甚至是超越他们!我们要争取让我们的部队,至少是步兵骨干和所有指挥员、通讯兵、后勤运输队,都能实现骡马代步或驮运!目标是在不久的将来,咱们团能做到班班有马,排排有车(大车)!”
他看向西边方向:“实现这个目标,靠买是不行的。主要来源就两个:一是缴获!今后在与马家军的小**中,要把缴获马匹、驮马、大车作为重要任务目标!二是争取和改造!马家军的士兵很多是穷苦出身,是被迫当兵,更是天生的好骑手。我们要在战斗中多抓俘虏,通过深入的诉苦和教育,把他们争取过来,经过改造,他们就能成为我们红军优秀的骑兵骨干和骡马驭手!这件事,由副团长李云龙同志主抓!老李,你经验丰富,和骑兵、马匹打交道多,这个任务交给你我最放心!”
李云龙闻言,眼睛放光,啪地一个立正:“团长放心!保证把咱们独立团变成四条腿的猛虎!让他马鸿宾送马送人到咱嘴里来!”
“第二,信息化!”王林继续道,“我们现在通讯基本靠吼、靠跑,效率太低,容易误事。现代战争,信息传递的速度决定胜负!我们要尽全力改善通讯条件。目标是:团部与各营、团直属连队之间,必须配备电台,确保指令畅通!各营与下属各连之间,要尽可能架设有线电话!除此之外,还要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通讯班,分配到各营连,甚至在排一级也要有通讯骑兵,确保在电话线被破坏、电台失灵时,仍有可靠的手段传递命令和情报!这件事,由侦察连长张红土同志主抓!你们侦察连对地形、路线最熟,由你们负责培训通讯兵、架设和维护通讯线路、保管通讯器材再合适不过!”
张红土立刻领命:“是!团长!保证让咱们团的神经脉络畅通无阻!”
“第三,后勤化!”王林的声音变得格外凝重,“同志们,咱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没有可靠的后勤,再能打的部队也得垮掉。我们的后勤建设要下沉,要细化!目标是:每个班都要有战士掌握基础的战场急救和装备维护技能;每个排要有专职或兼职的卫生员;每个连要有医疗救护小组和物资保管员;每个营要建立小型的医疗所和物资补给点;团部要扩大和加强野战医院的力量,并建立可靠的运输队和修械所。这件事,千头万绪,至关重要,由辎重营营长林火旺同志主抓!你心思细,责任心强,一定要把咱们独立团的后勤生命线打造得坚不可摧!”
林火旺沉稳地点头:“明白,团长!只要我林火旺在,绝不让前线弟兄们缺枪少药饿肚子!”
宣布完“三化”建设,王林又部署了具体的行动模式和发展方向:
“为了实现这些目标,也为了更快地发动群众、站稳脚跟,各部队回去后,在巩固要点的基础上,要敢于化整为零!以连、排甚至精干的班为单位,像种子一样撒出去!你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作战,主动寻找战机,打击马家军的小股部队、保安团、民团、土匪,以战促练,以战缴获;二是发展,深入指定的乡镇村寨,发动群众,建立政权,打土豪分田地,扩充队伍。原则上,作战缴获的物资(除大型装备和特殊物资需上报),由各单位自行留用,补充消耗,实现自我发展、自给自足!但要严格执行纪律,一切缴获要归公登记后再分配,绝不允许私吞!”
他明确了各营的重点发展方向:
“一营,向西北,负责吴起镇至盐池、定边一带,盯紧宁夏方向。
二营,向西,负责环县方向,那是马鸿宾的老巢方向,压力最大,要积极进取!
三营,向北,负责靖边一带,警惕榆林方向可能之敌。
四营,向南,负责华池一带,兼顾对南线友军的策应和警戒。
团部、辎重营、警卫连负责吴起镇核心区及周边巩固。
侦察连除情报任务,全力落实信息化建设。
骑兵连作为全团快速反应部队,随时机动支援。”
“所有化整为零的单位,必须保持密切联系。建立定期汇报制度:班向排、排向连、连向营、营向团部,每周至少一次派通讯员汇报情况、请示工作。绝不能失联,更不能变成流寇!”
最后,王林看向政委**道:“政委,还有一项关乎长远的重要工作——学习体系建设!我们要开办扫盲班、文化夜校、**思想学习班、战术技术讨论课!要让我们的战士不仅会打仗,还要有文化、懂道理、明方向!这件事,请你亲自主持!”
**道郑重点头:“义不容辞!思想建设和文化学习是部队战斗力的重要保证!”
王林的目光转向了骑兵连长沙马尔格,这位彝族汉子立刻挺直了腰板。
“沙马尔格!”
“到!”沙马尔格的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的骑兵连,任务很重,不仅仅是机动支援那么简单!”王林明确指出,“你们要承担起三项核心任务:
第一,仍是全团的战略拳头和快速反应力量。哪里战事吃紧,哪里需要快速奔袭、打开局面,你们就要像旋风一样扑过去!要打出我们红军骑兵的威风来!
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项,你们要成为全团的‘骑兵种子’和‘教官队’!”王林强调道,“各营分散出去后,根据各自防区的敌情和地形,都需要一支甚至多支快速机动的小股骑兵力量,用于侦察、警戒、通讯、追击和短促突击。光靠你们一个连远远不够。”
他看向各营营长,又看回沙马尔格:“因此,我命令:骑兵连要抽调最优秀的骑兵骨干和**可靠的解放战士,组成若干个小分队,分配到各营去!他们的任务,是帮助各营组建、训练属于他们自己的骑兵排,乃至未来的骑兵连!传授骑术、马上劈杀、骑兵战术、马匹养护!各营也要优先选拔有骑术基础的战士,特别是本地和来自西北的战士,并尽力搜集、缴获马匹装备。这件事,沙马尔格,你要亲自抓总负责,定期向我和李副团长汇报各营骑兵分队的建设情况!”
“第三,你们自身更要大发展、大扩充!”王林提出了更高的目标,“你们不能满足于一个连。要利用一切战斗机会,优先缴获完好的战马、马具、骑枪、马刀!要在战斗中和群众工作中,注意发现和吸收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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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苦出身、骑术精湛的青年,无论是汉族、回族还是蒙古族、彝族兄弟!特别是对俘虏的马家军士兵,经过教育改造,合格的要大胆吸收,他们是最好的骑兵苗子。我的目标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骑兵连要扩编成为一个满编的、战斗力强悍的骑兵营!沙马尔格,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团长!”沙马尔激动得脸膛发红,猛地敬礼,“保证完成任务!我们骑兵连一定当好全团的骑兵种子,尽快带出各营的骑兵队伍,也把我们自己发展成能啃硬骨头的骑兵营!绝不辜负团长的信任!”
“好!”王林赞许道,然后再次看向李云龙,“老李,骡马化建设里面,骑兵的扩充和发展是重中之重,你也要多费心,统筹好全团的马匹、装备和人员的分配,优先保障骑兵建设的需要。”
“没问题!包在咱身上!”李云龙拍着胸脯保证,“老子早就想有一个骑兵旅了,先从骑兵营干起!”
王林的目光又转向了炮连连长刘根胜。刘根胜立刻神色一凛,等待指示。炮连是独立团的火力支柱,谁都清楚其重要性。
“刘根胜!”
“到!团长!”刘根胜大声应答。
“你们炮连,是咱们团的‘家底’,是砸开硬核桃的铁锤。现在的任务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光想着怎么把炮打响,更要想着怎么让炮跟上队伍,怎么打得更好、更远、更狠!”王林的话让刘根胜和所有干部都集中了精神。
“你们的任务,我强调三点:”王林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立足现有,精益求精。把手头现有的迫击炮、‘铁管惊雷’的性能吃透,把射击诸元算准,把步炮协同练熟。各营属炮兵也归你统一指导训练。要确保咱们现有的火力,能发挥出十二成的威力!”
“第二,更要着眼未来,学习超前!”王林的语气带着一种迫切的期待,“我们现在没有重炮,但以后呢?难道等哪天我们有了山炮、野炮,甚至更厉害的家伙式,咱们却围着它干瞪眼,不会使吗?”
他目光扫过全场:“不行!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我要求你们炮连,从现在起,就要开始学习重炮知识!没有实物,就想办法找书!找各种军事教材、操典,哪怕是旧的、残缺的也行!可以向中央发报请求帮助,也可以想办法从敌占区搞,或者请教可能懂行的同志。组织骨干,成立重炮学习小组,研究重炮的构造、原理、射表、战术运用!哪怕现在只能在沙盘上、图纸上学,也要学!这叫‘宁可备而不用,绝不可用而不备’!这件事,刘根胜,你要亲自抓,定期组织学习讨论,我要检查进度!”
“第三,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研究重武器机动!”王林点出了关键难题,“咱们要搞骡马化,为什么?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宝贝疙瘩’!迫击炮分解了骡马能驮,那更重的炮呢?怎么快速牵引?怎么在复杂的黄土沟壑间机动?怎么选择炮位和转移路线?怎么保障沉重的**供应?”
他看向刘根胜,又看向负责骡马化的李云龙:“你们俩要密切配合。炮连要提出具体的机动需求和设想,需要多少骡马,需要什么类型的驮具或拖车。李副团长要尽力协调资源优先保障。不仅要考虑平时行军,更要考虑战时在敌火下的紧急转移和阵地构设。要组织专门的演练,把重武器的机动、展开、射击、转移,形成一个流畅的流程,绝不能让我们最有力的拳头,反而成为拖累全团机动速度的包袱!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各营连的**分队!”
刘根胜听得心潮澎湃,同时也感到了巨大的责任,他高声保证:“请团长放心!炮连保证完成任务!我们一定把手里的家伙练到极致,把未来的本事学到手,更要琢磨出怎么让这些铁疙瘩跑得比兔子还快!绝不给全团拖后腿!”
“好!要的就是这个劲头!”王林满意地点点头。
第45章 砺兵秣马:多兵种协同与全域防御之道
第45章砺兵秣马:多兵种协同与全域防御之道
王林的话并未停止,他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发出了一个所有步兵指挥员都必须高度重视的信号: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们独立团火力比一般部队强,炮多,**多!但是,光有家伙不行,还得会用!特别是步炮协同,这是我们形成碾压性优势的关键,但恰恰也是我们过去运动战中比较欠缺、需要狠狠补上的一课!”
他的目光变得异常严肃,扫过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李云龙等几位营长:“我在这里要强调,步炮协同,绝不仅仅是炮连的事,更是你们步兵指挥员,尤其是你们几位营长、连长的事!炮弹不长眼睛,不会区分敌我。协同不好,不是炸不到敌人,就是误伤自己兄弟!那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他详细阐述道:
“什么叫步炮协同?不是等你们冲不动了,才喊‘炮兵,给我轰!’那晚了!而是从战斗策划开始,步兵和炮兵就要一起商量!步兵要清楚炮兵的火力准备能打到什么程度、需要多长时间、能覆盖多大区域;炮兵要明白步兵的主攻方向、突破点在哪里、什么时候需要火力延伸、什么时候需要暂停射击。”
“具体怎么练?”王林提出明确要求:
“第一,要建立顺畅、可靠的战时通讯联络。这就是之前说的‘信息化’要保障的。进攻时,步兵突击队要能及时将前方敌情、进展反馈给炮兵观察员或指挥所。
第二,要统一信号。冲锋号、信号弹、旗语,什么信号代表火力准备开始,什么信号代表延伸射击,什么信号代表停止射击,全军必须统一,必须练成本能反应!
第三,要联合训练、联合演练。各营要主动和炮连、以及你们自己的营属炮排、**连搞合练。不能光是纸上谈兵,要拉到野外,设置模拟目标,实地演练。步兵练怎么利用炮火效果冲锋,炮兵练怎么根据步兵进度调整火力。尤其是连排级干部,必须学会在最前沿判断形势,及时呼叫和调整炮火支援!”
他看向几位营长:“这件事,我交给你们各营主抓!尤其是你,老李,你的四营南边直面马鸿宾主力未来作战任务重,机动性强,和炮兵的配合必须如臂使指!各营要制定详细的步炮协同训练计划,报团部备案。刘根胜的炮连要全力配合,派出最好的炮兵干部和观察员到各营指导、协同训练。我要定期检查,要看到实效!我们要做到,一旦打起来,我们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专门为步兵兄弟开路清障,而不是让步兵兄弟们提心吊胆,既要防敌人的**,还要担心自己人的炮弹!”
几位营长神色凝重,深知责任重大,齐声应道:“是!团长!我们一定把步炮协同练好,绝不让火力优势白白浪费,更绝不会发生误伤!”
王林的思考并未停止,他深知现代军队的强大在于体系的合力,而非单一兵种的强悍。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步兵、骑兵、炮兵主官,声音变得更加深沉有力:
“步炮协同要抓,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独立团现在有了像样的骑兵,有了相当规模的炮兵,再加上我们本就强悍的步兵,我们就不能再满足于各打各的!我们要学会攥指成拳,打出组合拳!接下来,我要强调另外三项至关重要的协同:步骑协同、骑炮协同,以及最终的综合——步骑炮协同!”
会场变得异常安静,这些概念对于很多出身草莽的红军干部来说有些新颖,但他们从团长严肃的表情中,感受到了其重要性。
“第一,步骑协同!”王林看向李云龙和各步兵营长,又看向沙马尔格。“步兵和骑兵,一个善守如山,一个善攻如风。怎么结合?不是让骑兵去冲击严阵以待的阵地,也不是让步兵去追着骑兵跑断腿。”
他具体阐述道:“步兵,要学会为骑兵创造条件。在进攻中,你们的火力要能压制和吸引敌人,为骑兵侧翼迂回创造战机;在防御中,你们的坚固阵地是骑兵休整和出击的可靠依托。骑兵,要成为步兵的‘眼睛’和‘闪电’。负责远程侦察、战场遮断、侧翼警戒、追击溃敌、包抄迂回。要练就发现弱点、快速通报、引导步兵主力攻击的能力。步骑之间要建立清晰的信号和默契,骑兵报告敌情要准、要快,步兵反应要迅速、要果断。各营在组织演练时,必须把配属的骑兵排或未来的骑兵连拉进来一起练!”
“第二,骑炮协同!”王林看向沙马尔格和刘根胜。“这是更高难度的课题,但一旦练成,威力无穷!骑兵速度快、视野广,但火力弱、持续作战能力差。炮兵火力猛、射程远,但笨重、反应慢。”
他提出了关键点:“骑兵,要敢于前出,不仅要侦察敌情,更要承担起前沿炮兵观察员的角色!要学会测距、定位,能用简易工具或(未来的)电台,快速、准确地将重要目标的位置、性质报告给炮兵!炮兵,则要建立快速反应机制,接到骑兵报告后,能迅速计算诸元,实施精准的火力急袭,为骑兵拔掉钉子,或者用炮火阻拦追兵,掩护骑兵撤退。你们俩要专门组织小分队,研究这套打法,从最简单的信号开始练起。”
“第三,也是最复杂的,步骑炮协同!”王林的声音带着一种构建体系的宏大气魄,“这才是我们未来攻坚克难、打大仗恶仗的王牌!这要求步兵、骑兵、炮兵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在统一的指挥下,像一部精密的机器一样运转。”
他描绘着蓝图:“设想一个场景:骑兵首先前出,侦察敌阵弱点并报告;炮兵根据情报,进行集中火力准备,摧毁敌工事、压制敌火力;炮火延伸的瞬间,步兵发起迅猛突击,夺取阵地;同时,骑兵早已迂回到敌侧后,或在突破口打开后,迅速投入,扩大战果,追歼残敌,或者警戒敌方增援路线。这三个兵种的行动,环环相扣,时间要掐准,通讯要畅通,指挥要高效!”
王林目光灼灼地看着所有人:“这套东西,我们现在可能还很生疏,但必须从现在开始摸索、学习、训练!各兵种之间要打破隔阂,经常在一起开会、研究、沙盘推演、实地合练!要从班排级的小规模协同开始摸索经验,逐步扩大到连营级别。我要求,各级指挥员,尤其是你们营长、连长,脑子里必须要有‘协同’这根弦!不能只想着自己的步兵连、骑兵连、炮兵排!”
他最后总结道:“步炮协同,各营主抓!步骑协同、骑炮协同,由相关兵种指挥员共同负责!而整体的步骑炮协同演练,由团部统一组织规划!我们要通过艰苦的训练,让我们独立团真正成为一个步、骑、炮紧密协同,能适应各种复杂战场环境的钢铁劲旅!让任何敌人面对我们时,感受到的不是单一兵种的冲击,而是一个完整作战体系的碾压!”
王林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他的语气变得无比锐利和务实,为所有的宏伟蓝图和训练计划落下了最坚实的注脚:
“同志们,我们刚才讨论了这么多——‘三化’建设、诸兵种协同、根据地发展——每一样都需要投入,都需要本钱!需要骡马、需要电台电话、需要武器**、需要医疗药品、需要被服粮秣!中央和主力刚刚经历大战,物资极其困难,不可能给我们太多的补给。那么,这些东西从哪里来?”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
“等,是等不来的!靠,是靠不住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靠我们自己去夺取!从敌人手里拿!我们未来的每一次出击,都不能是盲目的。要带着明确的目的去打!”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提出了未来军事行动的三大原则:
“第一,要会打。这就是我们刚才讨论的一切,练兵、协同,提升战术水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第二,要能打。发扬我们独立团敢打硬仗、恶仗的顽强作风,决定要打,就必须要打赢,要能啃下硬骨头。
而最重要的,是第三点,要值得打!”
王林重重地强调了最后三个字:“什么叫‘值得打’?就是打仗要有眼光,要有算计!”
“出击之前,要反复权衡:这个据点打下值不值?这伙敌人消灭了,能缴获多少我们急需的马匹?多少**?多少电台电话线?多少药品粮食?对我们实现‘骡马化、信息化、后勤化’的目标有多大帮助?对巩固根据地、发动群众有多大作用?”
“以后,缴获品的数量和质量,要成为衡量一次战斗价值的重要标准!不能光满足于击溃敌人,更要追求缴获充实自己。打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土围子,可能不如伏击一支马鸿宾的小型运输队来得‘值得’!我们要像猎人一样,仔细挑选猎物,既要保证自身安全,更要追求最大的收获!当然了对于罪大恶极危害群众的,该打还得打,保护党和群众利益是最大的,要先于我们自己的利益”
他看向各位营长、连长:“因此,你们化整为零出去后,选择性出击至关重要!侦察连要提供精准的情报,判断敌人的价值。你们指挥员要学会算计,要把军事行动和我们团队的长远建设紧密结合起来。每一次战斗,都要力争成为为我们独立团这架战争机器‘输血’、‘补钙’的过程!”
“总之一句话:我们要用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物资和马匹,实现我们的‘骡马化’;用缴获来的电台和电话线,实现我们的‘信息化’;用缴获来的药品、**和粮食,夯实我们的‘后勤化’!最终,用我们愈发强大的实力,更好地完成**交给我们的‘钉钉子’和‘搞建设’的任务!都明白了吗?”
“明白!”全场干部异口同声,吼声震天。这一刻,所有未来的行动都被赋予了一个清晰而功利的指向——以战养战,以敌制敌。独立团未来的每一次战斗,都将不仅仅是单纯的军事对抗,更将是一场场目标明确、为自身发展汲取养料的主动出击。
王林的思路极其缜密,他几乎考虑到了所有方面。在强调了主动出击的同时,他丝毫没有忽视最根本的立足点——全面而坚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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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
“同志们,我们说要主动出击,以战养战,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必须有一个牢不可破的家,必须让我们的战士在各种环境下都能有效保存自己!”王林的声音沉稳下来,话题转向了更为系统的防御学习,“各营连前出驻扎,不仅要研究阵地防御,更要全面学习和掌握在各种条件下的防御本领!这是我们独立团需要系统学习、深入研究并不断改进的一项重要军事技能!”
他并没有具体指示该怎么挖战壕,而是提出了更高的、全面的学习要求:
“我们过去擅长运动战,对于系统性的、全方位的防御经验还需要加强。现在,这就是我们要补上的课!”
“我们要学习:不仅仅是静态的阵地防御,还要学习如何在运动中转进、接敌、设伏,如何在机动中组织有效的防御!各部队要研究行军纵队的警戒与防护,学会在遭遇战中迅速展开、抢占要点、组织火力网。”
“我们要研究:在各种复杂地形上的防御配置。山地如何防守制高点和控制通道?沟壑地区如何利用地形设置交叉火力?平原边缘如何防备敌骑兵集群冲击?居民点如何改造为防御支撑点?”
“我们更要高度重视战场生存防护!”王林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敌人的手段是多样的,战场环境是复杂的,我们必须教会战士们如何保护自己!”
“要学习防炮击:如何挖掘防炮洞、避弹坑?如何根据炮弹呼啸声判断落点?遭受炮击时如何疏散隐蔽、减少伤亡?炮击结束后如何快速进入阵地?
要学习防空:虽然敌人飞机不多,但必须要有基本防范意识和措施。如何利用地形、植被、夜色伪装隐蔽?如何组织对空观察哨?发现敌机后如何传递警报、组织疏散和隐蔽?有条件时,可以研究用轻重**组织简易对空射击。
要学习防特工渗透与袭扰:驻地和行军途中,如何设置岗哨、布置巡逻、建立口令制度?如何识别可疑人员?发现敌特破坏和袭扰时如何果断处置、同时保持整体防御稳定?
要学习防恶劣天候:西北地区天气多变,要研究雨季如何防雨、防涝、防雷击,保持武器干燥、工事牢固?冬季如何防寒、防冻伤、防雪盲?风沙天气如何防护武器装备、保持观察和通讯?
要学习防**与陷阱:未来作战中可能会遇到敌人布设的**、**和各种陷阱。要请有经验的同志教授基础识别和规避方法,培养工兵骨干,尽可能减少非战斗减员。”
他看向各营长和所有指挥员:“全面的防御,是一门大学问。不能凭老经验蛮干,要靠不断学习、总结和训练。各营连要成立战术研究小组,不仅要总结我们在以往战斗中的防御经验,也要想办法搜集资料,甚至可以向兄弟部队和总部请教,学习各种条件下的防御方法和生存技巧。”
“我的要求是,”王林强调,“要把构筑工事、组织行军、野外驻营的每一个过程,都变成一个学习研究、提升全方位防御能力的过程。每次行动后都要组织评议,总结经验教训。我们要通过不断的实践和学习,让我们独立团的每一个战士、每一个班排,都成为既能攻、善守、还能在各种复杂环境下有效保存自己的战斗单元!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力,而不是仅仅守住一个山头那么简单!”
王林看着群情激昂的部下们,终于有力的一挥手:
“同志们!任务已经明确,方向已经指明!前路不会平坦,必然充满艰苦的战斗和复杂的斗争。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独立团上下团结一心,发扬‘铁血后卫’的光荣传统,坚决执行中央指示,扎实搞好各项建设,我们就一定能圆满完成守土扎根的任务,把西北边区变成敌人的禁区、人民的乐园、我们红军坚实的堡垒!各营连回去后,立即进行深入动员,制定详细计划,报团部批准后,迅速行动!”
说到这里,王林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格外深邃而严肃,他加重语气说道:
“最后,我还要特别强调一点:对敌人,我们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和方式,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什么仁义可讲!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如炬地扫过全场每一个干部:
“但是对待老百姓,绝对不行!我们是人民的军队,来自人民,依靠人民。无论是打土豪分田地,还是征粮筹款,都必须严格遵守纪律!绝不允许有任何欺压百姓、强取豪夺的行为!这是我们红军与一切旧军队最根本的区别,是我们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发展的根基!谁要是违反了这条铁律,别怪我王林不讲情面!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坚决遵守纪律!“全场干部齐声应答,声震屋瓦。
“各营连回去后,立即进行深入动员,制定详细计划,报团部批准后,迅速行动!“
“是!坚决完成任务!“震天的吼声在吴起镇的上空回荡,干部们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目标、具体策略和昂扬斗志,匆匆返回部队。
第46章 新篇·猛虎驻跸(立威建制)
第46章新篇·猛虎驻跸(立威建制)
民国二十四年深秋,陕北高原的风已然带着刮骨的寒意。黄土坡梁纵横交错,天地间一片苍茫。吴起镇这座历史悠久的古镇,迎来了它新的主宰——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独立团。
团部设在镇西头一座还算齐整的四合院里,此处原是镇公所兼本地最大劣绅杜老爷的别业,如今门口挂上了“中国工农红军独立团团部”的木牌,两名**哨兵挺立如松,眼神锐利,无声地昭示着权力的更迭。
院内正厅,炭盆驱散着寒气。团长王林、政委**道,以及团直属警卫连长、辎重营长钟光邦、侦察连长张红土、炮连连长刘根胜等干部济济一堂。墙上挂起了新绘制的吴起地区略图,上面尚且大片空白。位置空着,那是留给南下开赴华池方向的四营和李云龙的。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手指敲了敲地图,“老李带四营去南边钉钉子了,咱们这里的担子也不轻。这家能不能当好,第一步,就看咱们能不能站稳脚跟,让老百姓信咱们,怕咱们的敌人!”
政委**道接话道,语气温和却坚定:“团长说的对。站稳脚跟,一要立威,扫清一切魑魅魍魉;二要立信,争取万千穷苦百姓。威不信,则令不行;信不立,则根不固。”
王林目光扫过在场干部:“辎重营、警卫连、侦察连,这次你们要顶上去!”
“侦察连!”
“到!”连长张红土立刻起身。
“给你两天时间,带上你的人,化装成货郎、逃荒的,把吴起镇周边五个乡、大大小小村子给我摸个底掉。特别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谁家锅底是黑的,谁家手上沾着血,给我查个清清楚楚!还有,附近有没有成股的土匪、溃兵,据点在哪,多少条枪,一并报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红土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会议接着商讨了部队驻防、后勤安置等事宜。散会后,王林独自站在地图前,目光深邃。来自后世的他深知,基层工作的复杂远超一场单纯的战斗,精准的“阶级分析”和“区别对待”是成功的关键。
两日后,张红土风尘仆仆地赶回,带来了详尽的侦察情报。
“团长,政委,情况摸清了!”他灌下一碗水,开始汇报:“吴起镇周边五乡,共有大小地主十一户。按咱们的标准,大致可分三类…”
他拿起炭笔,在地图边缘空白处写下:
“其一,劣迹昭著,民愤极大者,共六户。以镇上的杜明山(杜老爷)、二龙乡的赵百川为首,手下都养着武装乡丁,放**、强占田产、逼**命的事数不胜数,是标准的土豪劣绅。”
“其二,态度暧昧,有过盘剥但也算不上大恶的,有两户。多是观望。”
“其三,名声尚可,算是‘开明士绅’的,有三户。平日里租息相对较轻,荒年时也会施点粥米,没听说有太大恶行。”
“另外,”张红土语气加重,“在镇西北三十里的老鸦沟,盘踞着一股土匪,头子报号‘黑山狼’,约有四五十人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是本地一害。我们侦察到,他们刚劫了一支疑似军阀的小型运输队,捞了不少干货,正在窝里分赃呢。”
王林与**道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土匪,正是立威最好的靶子,既能为民除害,又能缴获物资,一举两得。
“这股土匪,战斗力如何?”王林问。
“乌合之众,仗着地形熟,欺负老百姓还行。咱们一个加强连,足够收拾他们。”
“好!”王林一拍桌子,“林火旺!”
“到!”辎重营营长起身。辎重营并非战斗主力,但兵员充足,其中一连更是由老兵组成,负责重要物资押运,战斗力不容小觑。
“带你的一连,让张红土派个向导,连夜出发,奔袭老鸦沟!给我端了黑山狼的老窝!注意,减少伤亡,以缴获为首要目标!”
“是!”林火旺眼中闪过兴奋,辎重营难得有单独执行战斗任务的机会。
战斗毫无悬念。黎明时分,**和几声“铁管惊雷”特有的沉闷**声打破了山沟的寂静。不到一个时辰,通讯兵便跑回团部报捷:匪巢已破,击毙顽抗匪首“黑山狼”及匪徒十余人,俘虏三十余,缴获**四十余支,**若干。最重要的是,在土匪的山洞里,发现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很可能是土匪多年积累和刚劫获的)、几十匹布、大量盐巴,以及一个沉甸甸的小木箱,里面赫然是几百块大洋和十几根黄澄澄的金条!
消息传回,王林大喜。这批物资,对初来乍到的独立团简直是雪中送炭!
当天下午,吴起镇中心的空场上,人头攒动。乡亲们被战士们招呼着,既好奇又恐惧地围拢过来。
一场公开审判大会召开了。**道政委亲自主持,他声音洪亮,言辞恳切,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侦察连的战士和受害百姓代表,轮流上台,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六个劣绅(杜明山、赵百川等),声泪俱下地控诉他们欺男霸女、夺田逼债、草菅人命的累累罪行。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听得台下群众一开始窃窃私语,继而群情激愤。
“**他们!”
“杀了这些**的豺狼!”
愤怒的吼声最终汇成浪潮。
王林最后上台,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声音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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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老乡亲们!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铲除这些压迫在你们头上的封建劣绅!根据苏维埃法律和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我宣布:判处杜明山、赵百川等六人**,立即执行!”
几声枪响,宣告了旧秩序的彻底崩塌。欢呼声震天动地。紧接着,战士们抬出了一箱箱从劣绅家和土匪窝里起获的地契、借据,当众投入熊熊烈火之中。看着那些吞噬了他们无数血汗的纸片化为灰烬,许多老人激动得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乡亲们!”王林高声宣布,“这些人的土地、浮财,包括土匪抢来的不义之财,都将由苏维埃政府主持,公平地分给大家!”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立威,已然做到。
随后几日,对另外五家地主的处理也迅速展开。那两家态度暧昧的,团部派出干部上门,明确政策:土地除保留其自家居住老宅和足额自耕田外,其余部分没收分配,浮财不追。要求他们支持新政,遵守苏维埃法令。两家地主眼见劣绅下场,哪敢不从,战战兢兢地表示配合。
最后,王林换上一身稍旧的军装,只带了一名警卫员,亲自登门拜访了那三位口碑尚可的“良善之家”。
在其中最德高望重的白老先生家中,王林态度谦和,以晚辈之礼相见。
“白老先生,红军到此,只为救国救民。打土豪、分田地,打击的是为富不仁、欺压乡里的劣绅,绝非与所有乡绅为敌。老先生平日多有善举,乡邻称道,我等深感敬佩。”
白老先生原本心怀忐忑,见这位威名赫赫的红军团长如此客气,稍稍安心。
王林继续道:“如今旧政权垮台,新政权初建,百废待兴。我们希望像老先生这样的开明士绅,能看清大势,支持苏维埃政府的新政。日后地方建设、稳定乡里,还需倚仗各位乡贤的声望和支持。红军保证,各位的合法财产和人身安全,将得到保护。”
这番话,既有尊重,又有警示,更指明了道路。白老先生沉吟片刻,终被诚意打动,拱手道:“王团长深明大义,老朽佩服。贵军为民除害,老朽亦深感欣慰。但凡有用得着老朽之处,定当尽力。”
夜幕降临,团部油灯下,王林看着桌上初步统计的物资清单和土地分配方案草图,对**道笑道:“老伙计,这第一把火,算是烧起来了。接下来,该让这火烧得更旺,把咱们的根,牢牢烧进这片黄土里!”
**道点点头,目光同样坚定:“是啊,威已立,信初显。下一步,就是真正地扎根下去,让这吴起镇,彻底换个新天!”
窗外,寒风依旧,但吴起镇的这个冬天,注定将与往年不同。
第47章 深耕·星火燎原
第47章深耕·星火燎原
吴起镇上空的**和欢呼声已然散去,但那股涤荡旧世界的风暴却刚刚开始向每一个偏僻的角落蔓延。公审大会的雷霆之威,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其涟漪正迅速荡向四里八乡。
团部里,王林和**道并未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太久。桌上是张红土侦察连绘制出的更为详尽的各村地图、人口分布图以及初步整理出的土地状况报告。
“光道同志,威已立,信初显,接下来就是细活了。”王林指着地图,“咱们不能只待在镇上发号施令,必须把脚踩进田埂里,把工作做到老乡的炕头上。”
“没错。”**道深以为然,“建立政权,发动群众,这是根本。我建议,立即成立吴起镇苏维埃政府筹备委员会,你我来挂帅,吸收那些在公审大会上敢于站出来控诉的积极分子、还有我们队伍里懂政策、有耐心的干部参加。先把架子搭起来,规矩立起来。”
“同意。”王林点头,“同时,组建武装工作队。以警卫连、辎重营抽调的骨干为核心,配上侦察连的战士负责安全和情报,再编入卫生队的员、文书,混合编成。每个工作队负责一个片区,任务就三条:宣传、组织、分田!”
命令迅速下达。被抽调的战士们很快集结,他们不仅背着枪,怀里还揣着油印的苏维埃土地政策宣传册、登记表格,卫生员背着药箱,文书带着笔墨和厚厚的笔记本。**道亲自给他们做动员:
“同志们!你们这次下去,不是去打仗,但比打仗更复杂!你们每个人,都是咱们红军撒出去的火种!要把党的政策讲明白,要把群众组织起来,要把土地分公平!记住,我们是去帮老乡闹翻身的,不是去当老爷的!谁要是摆架子、耍威风,甚至拿老乡一针一线,别怪我**道不讲情面!”
工作队们斗志昂扬地出发了,像一股股溪流,融入了吴起镇周边的黄土沟壑之中。
工作并非一帆风顺。尽管有了公审大会的震慑,但千百年的恐惧和疑虑并非一朝一夕能消除。
在二龙乡的一个小村落,以警卫连副排长老周为队长的工作队遇到了麻烦。村民们虽然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喝水,但一提到要分配本村赵百川(已被处决)的土地,并推选村苏维埃主席时,大家都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要么推说“不会弄”,要么低头抽烟不言语。
老周是个猛将,战场上冲锋陷阵眼都不眨,此刻却急得满头汗,感觉比攻山头还难。队里新来的小文书,一个从江西一路走来的学生兵,拿着政策文件念得口干舌燥,老乡们却听得一脸茫然。
消息传回团部,王林听后却笑了:“告诉老周,别犯急躁病。群众有顾虑是正常的。别光在村头开会,要一家一家地串门,坐到老乡的炕头上去聊。帮老乡挑水、劈柴、修房子,卫生员给老人孩子看看病。他们不说,你们就先做给他们看!还有,去找最早敢和我们说话的那个羊倌‘马老汉’,让他带头!”
老周按指示做了。工作队员们不再急着开会,而是挽起袖子帮老乡干活。卫生员治好了村里好几个娃娃的咳嗽,小文书帮几家算了多年算不清的糊涂账。真诚终于慢慢融化了坚冰。那个叫马老汉的羊倌,在工作队的鼓励下,第一个站出来:“红军是好人!怕个球!咱穷了几辈子,如今红军给咱撑腰,咱自己不敢挺起腰杆子,还对得起谁?”
“典型引路”的效果是巨大的。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村苏维埃的选举大会终于成功召开,马老汉被选为第一任村苏维埃主席,虽然他不识字,但他身后有工作队的同志帮助他。
土地分配的工作更为繁琐。工作队员们拿着皮尺,一垄地一垄地地丈量,登记造册。根据团部制定的原则:优先满足无地、少地的贫雇农,中农土地不动,富农征收多余土地,地主土地全部没收。他们在地头插上木牌,写明这块地多少亩,分给了谁家。
(争议)在所难免。兄弟妯娌为了地界争吵,有人嫌分到的地偏远贫瘠……工作队员们不得不化身“判官”,耐心调解,依据政策,力求公平。王林特意强调:“分地不仅要快,更要公。公,才能平人心!”
与此同时,吴起镇苏维埃政府正式宣告成立。成立大会热闹非凡,各乡各村选出的代表(多是像马老汉这样的新晋积极分子)齐聚镇子空地。**道政委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阐述了苏维埃政府的职责和未来的发展蓝图。大会选举产生了苏维埃政府执行委员会,**道兼任主席(过渡),几名本地积极分子和红军干部任委员。政府下设了土地、粮食、军事、民事等多个部门,虽然简陋,却是一个全新政权机器的开始。
那些被没收的土地、粮食、牲畜、农具,在工作队和村苏维埃的主持下,召开了热火朝天的分配大会。看着自家名下的田地里插上了写着自家名字的木牌,看着分到手的粮种和农具,许多老实巴交的农民激动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捧着黄土亲吻。
“红军万岁!”
“苏维埃万岁!”
发自肺腑的欢呼声,在不同的村庄一次又一次地响起。这声音,比公审大会上的欢呼更深沉,更持久,因为它源于得到了切实利益的真心拥戴。
夜幕下,团部的灯光依旧亮着。王林听着各工作队派人送回的工作汇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对**道说:“老伙计,看见了吗?这星火,算是点起来了。接下来,咱们得让这火烧得更旺,得防着风吹雨淋。”
**道点点头,递过一份新起草的文件:“这是下一步的工作计划,重点是巩固政权,发展党员,组建赤卫队和儿童团,还要抓紧准备年后的春耕生产。”
“好!”王林接过计划书,目光炯炯,“根基,就要这样一锤一锤地夯实!”
窗外,吴起镇的夜晚依然寒冷,但千家万户的炕头上,谈论的不再是恐惧和饥饿,而是“咱家的地”和“好光景”。**的星火,已在这片厚重的黄土地上点燃,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形成燎原之态。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而欢快的脚步声,机要通讯员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团部,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手里捏着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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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文纸。
“团长!政委!急电!中央来的!天大好消息!”通讯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王林和**道(同时)站起身。王林一把接过电文,就着昏黄的油灯迅速浏览。
电文是西北军委发来的通报,字里行间都透着喜悦和豪情:
“……我中央红军与红十五军团已于甘泉附近胜利会师!全体同志士气高涨!继而,我联军于鄜县直罗镇设伏,一举全歼**东北军第109师,重创第106师一个团,毙伤俘敌师长牛元峰以下逾六千余人,缴获****无算……此役彻底粉碎敌对我陕甘苏区之第三次‘围剿’,东北军锋芒已挫,陕北大局已定,**根据地迎来空前巩固之新局面!望各部共享捷报,再接再厉,巩固后方,支援前线……”
“好!打得好!哈哈哈!”王林看完,猛地一拍桌子,放声大笑,多日来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直罗镇这一仗,打得漂亮!这下,咱们陕北这个家算是彻底稳当了!”
**道接过电文,仔细看了一遍,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眶甚至有些湿润:“太好了!终于会师了!还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这下,咱们在后方的腰杆子就更硬了!主席和中央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兴奋之余,王林立刻对通讯员吩咐道:“立刻,把电报照抄几份!派通讯班最好的马,最快的速度,送到一营、二营、三营,还有南边的四营老李那里去!让咱们所有的弟兄们都高兴高兴!告诉他们,主力在南边打了大胜仗,咱们在后方也不能落后!让他们把这份喜气带给各个工作队和刚刚成立的各村苏维埃!”
“是!”通讯员高声应道,敬了个礼,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很快,几匹快马冲出吴起镇,带着这份足以让所有红军战士热血沸腾的捷报,奔向四面八方寒冷的夜空。
王林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峦,仿佛能听到远方胜利的号角。他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对身边的**道说:“光道,听见了吗?这是大局已定的声音。咱们独立团更不能歇着了,必须趁着这股东风,把咱们吴起根据地建设成铁桶一般!让中央放心!”
**道重重地点点头:“没错!好消息就是最好的动员令。我敢说,明天各营各队的同志们听到这个消息,工作的劲头能再高三丈!”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肩上的责任却感觉更加清晰而光荣。前方的胜利,为后方的工作注入了最强大的信心和动力。吴起镇的星火,必将在这份捷报的鼓舞下,燃烧得更加炽烈。
{历史旁白:1935年11月初,中央红军与红十五军团会师后,军委决定在直罗镇(在今陕西富县境内)发起歼灭战。11月21日~24日,红军围歼东北军第一○九师,共计俘虏敌人5300多人,打死敌师长牛元峰以下1000多人。这次战役的胜利彻底粉碎了敌人对陕甘苏区的第三次“围剿”,加速了**营垒的分化,对以后的西安事变、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并为**奠基西北打开了新局面。}
第48章 丰年献礼 军民鱼水迎新春
第48章丰年献礼军民鱼水迎新春
腊月的陕北,北风卷着干冷的黄土,刮在脸上生疼。但吴起镇及其周边乡村,却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火热与期盼之中。土地改革的星火已成燎原之势,打土豪、分田地的热潮让每一个贫苦农家的炕头都暖了起来,心里更是揣着一团火。
独立团团部里,炭火烧得正旺。王林、**道正主持着一次临近年关的各营工作汇报会。刚从各处防区赶回来的营长们风尘仆仆,却个个精神抖擞。
“团长,政委!”二营长黄木生率先开口,他负责的西线环县方向压力最大,“这一个月没闲着!马鸿宾的崽子们不服气,派了小股骑兵和民团来摸了好几次,都被我们敲回去了!打了七次小规模接触战,歼敌大概六十多,缴获战马二十一匹,骑枪四十多条!咱们牺牲两人,伤七人。现在咱们的防线往前推了十里,控制了两个关键垭口,老百姓都说心里踏实多了!”
“好!”王林点头,“打得灵活,代价小,战果不错。缴获的马匹优先补充你们营的骑兵排。”
接着是一营长陈阿海,他负责西北盐池、定边方向:“我们那边相对平静,马鸿逵部比较谨慎,主要是侦察和小规模骚扰。我们趁机把群众工作做深了,又新成立了三个村苏维埃,发展赤卫队员一百多人。我们还组织工作队,帮老乡修复了被土匪破坏的灌溉渠,开了两百多亩荒地,准备来年种粮。对了,剿了一股三十多人的流窜土匪,缴获粮食不少,都登记造册了。”
**道赞许道:“阿海做得对,军事压力小时,就要全力发动群众,夯实根基。帮老百姓搞生产,这比打十次小胜仗还管用。”
三营长周志明负责北面靖边方向:“我们营防区土匪窝点多,这一个月端了四个大小匪巢,缴获最多!光粮食就搞回来近三万斤,还有大批布匹、盐巴、大牲口。现在北面几条商道都清净了,有几个村的乡亲主动要求参加咱们的赤卫队。就是……就是缴获的酒也有几十坛,嘿嘿……”周志明憨厚地笑了笑。
王林也笑了:“酒可是好东西,能消毒御寒,也能庆功!按规定上缴一部分,留一些给战士们过年驱寒,但不准喝误事!”
最后是刚从南边华池赶回来的李云龙,他嗓门最大:“团长,政委!咱四营那边可是唱了大戏了!不光揍了马家军的巡逻队,缴了十几条枪,最主要的是,咱按团长说的,分化瓦解!华池那边有个保安团,团长是个老油条,咱把他小舅子带的一个连给包围了,没强攻,喊话劝降,把咱们的政策一说,再把枪一亮,嘿,全连八十多号人愣是没放一枪就投诚了!现在正进行诉苦教育呢,我看起码有一半能转化过来!粮食?少不了!抄了俩通敌的土财主,粮食够咱四营和当地老乡过个肥年!”
“好你个李云龙!”王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仗打得漂亮,攻心为上,这才是大将之风!给你记一功!”
各营汇报完毕,辎重营长钟光邦汇总了数据,脸上乐开了花:“团长,政委,各位营长,咱们这回可是真‘发财’了!各营上缴加上团部直接缴获,光是粮食这一项,除开已经分给群众和留足咱们自己过冬、开春的军粮,库里还堆着足足八万斤余粮!还有大批的腊肉、粉条、干菜、盐巴,牛羊牲畜,以及那几十坛子土烧酒!”
这个数字让在场所有人更加振奋。在物资极度匮乏的苏区,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李云龙咂咂嘴,眼睛放光:“好家伙!八万斤!这下咱们独立团能过个肥年了!天天白面馍馍管够!”
**道政委笑着摇摇头:“老李,光咱们自己吃可不行。咱们红军能有今天,能在这吴起站稳脚跟,靠的是谁?是千千万万拥护我们、支持我们的老百姓!没有他们给我们带路、送粮、抬伤员、保守秘密,我们打不了这些胜仗,也缴获不了这些物资。”
王林赞同地点头,接口道:“政委说得对。取之于敌,更要用之于民。这丰收年景,是战士们用血汗换来的,更是老百姓和我们同心同德斗出来的。我看,这批多余的粮食和物资,正好派上大用场。”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那幅日渐详尽的吴起地区地图前,手指划过上面标注的一个个村庄:“新年快到了。这是咱们红军来到陕北,和老百姓一起过的第一个年!意义非凡。我们要让乡亲们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跟着红军走,不光能分到土地,还能过上好日子!这些缴获,来自敌人和土豪,就应该用在百姓身上!”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下达了决定:“我提议,并报团党委批准:从这批缴获物资中,拨出五万斤粮食,以及部分腊肉、粉条、布匹,作为咱们红军独立团送给吴起地区所有乡亲们的‘年礼’!各营汇报上来的困难户、军烈属,要重点照顾,标准加倍!”
“好!”
“同意!”
“就该这么办!”
在场干部纷纷叫好,神色兴奋。
王林继续部署:“这件事,由政委总负责,辎重营和各级政工干部具体执行。各营、各工作队,就按照你们汇报的区域和情况,立刻行动。东西不多,但务必保证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一份,感受到咱们红军的心意。”
“分送的方式要讲究,”**道补充道,“不要搞成简单的发放救济粮。要以各营、各工作队和村苏维埃的名义,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送到老乡家里去!这是喜粮,是红军和老百姓一起斗争得来的胜利果实,要送出喜庆,送出军民一家亲的热乎劲儿!”
“明白!”干部们轰然应诺,摩拳擦掌,准备立刻回到自己的防区,将这份特殊的新年喜悦带给每一位乡亲。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整个独立团和刚刚建立起来的各级苏维埃组织立刻忙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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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统计户数、分配物资、组织人手……一股欢快而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根据地的上空。
大年三十一大早,各村的乡亲们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令人惊喜的一幕:一队队戴着红袖章的红军战士和工作队队员,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脸上洋溢着笑容,正挨家挨户地送来年礼。队伍里还能看到本营熟悉的指挥员身影。
“张大爷,过年好!我们是二营的!这是咱们打马家军缴获的,团里让送给大家过年!您老尝尝鲜!”
“李大娘,您儿子是我们一营三连的兵,这是部队给军属的优待,您收好!过个热闹年!”
(三营战士)“王婶子,家里孩子多,这点粉条和布拿去做件新衣裳!我们是端了黑狼寨的三营!”
(四营战士)“赵老弟,今年咱红军来了,日子不一样了!这是咱四营在华池缴获的,团长命令,见者有份!”
战士们和工作队员们的嗓门亮堂,话语暖心。他们不仅送来东西,还帮着老乡扫院子、贴春联(内容是“翻身不忘**党,幸福全靠**主席”、“红军万岁”等)、挑满水缸。
许多老乡捧着沉甸甸的粮食和平时难得一见的肉食,看着眼前忙活的红军战士,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嘴里反复念叨着:“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红军真是咱穷苦人的大救星啊……”
“娃他娘,快,把咱家那点枣糕拿出来给同志们尝尝!”
“同志,进屋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寒冷的黄土高原上,从未有过这样一个温暖的新年。村子里,锣鼓喧天,孩子们穿着难得的新衣(哪怕只是补丁少点的旧衣洗净)追逐嬉戏,空气中飘荡着炖肉的香气和欢声笑语。军民围坐在一起,唠着家常,讲述着打土豪分田地的畅快,展望着来年春耕的希望。
王林和**道也带着团部人员,走访了镇上的几家军属和困难户。看着家家户户门上的新联、碗里的油腥、脸上的笑容,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一切,都源于各营将士们的英勇奋战和扎实工作。
夜幕降临,团部院子里也摆开了几桌简单的年夜饭。王林举起一碗土烧酒,对全体指战员高声说道:“同志们!过去的一年,我们从湘江边一路血战,走到这陕北高原,打下了这块根据地!新的一年,我们要在这里扎得更深,长得更壮!今天的年礼,送出去的是粮食,收回来的是民心!要让所有敌人都知道,吴起镇是红军的吴起镇,陕北是人民的陕北!干杯,祝我们新的一年,**成功,百姓安康!”
“干杯!”
“**成功!”
“百姓安康!”
洪亮的口号声和欢笑声,融入了吴起镇千家万户的守岁声中。各营的捷报和成果,最终化作了这份送给百姓的厚重年礼,也将独立团的根,更深地埋进了这片温暖的黄土地。
第49章 春涌吴起 耕战并举筑根基
第49章春涌吴起耕战并举筑根基
一九三六年的春风吹过陕北高原,卷走了冬日的凛冽,带来了泥土解冻的湿润气息和万物复苏的生机。虽然沟壑梁峁间仍残留着去岁的枯黄,但点点嫩绿已顽强地钻出地面,预示着新的一年劳作的开端。在吴起镇,这个红军独立团苦心经营的根据地,空气里弥漫的不仅是春意,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热干劲与蓬勃希望。
这一日,团部电台那略显嘈杂的电流声中,艰难地解码出一份足以让所有人热血沸腾的电文。通讯员几乎是奔跑着将电文纸送到王林手中,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红光。
“团长!中央急电!东征!是东征的消息!”
王林迅速接过,目光如电扫过字句。政委**道、刚巧回来汇报工作的几位营长以及辎重营长林火旺立刻围拢过来。电文清晰地宣告: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已东渡黄河,正式发起对山西军阀阎锡山的东征战役!旨在打通抗日通道,扩大陕甘苏区,以战促和,推动全国抗日局面!
“好!干得漂亮!”
“早就该打出去了!”
“这下让阎老西尝尝咱们红军的厉害!”
窑洞里顿时响起一片兴奋的议论声,干部们个个摩拳擦掌,仿佛下一刻就要拔枪上马,挥师东进,与兄弟部队并肩作战。
王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同样澎湃的战意,他用指节重重敲了敲桌面,让众人安静下来。
“同志们!”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东征!这是中央的英明决策,是北上抗日的重要一步!我们独立团全体指战员,坚决拥护,无比振奋!”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每一张渴望战斗的脸庞:“但是,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清醒!中央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是钉死在这里!做西北大门上最硬的那颗钉子!震慑宁夏二马,巩固陕北后方!主力在前方劈荆斩棘,我们就要在后方确保家园稳固,让中央和主力部队无后之忧!”
他走到墙边那幅日渐详尽的**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吴起地区。“眼下的吴起,什么是最重要的战斗?不是出击,而是春耕!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我们去年的缴获,除了吃的、送的,剩下的每一粒粮食,都是金贵的种子!是咱们根据地未来的口粮,是支援前线的资本!必须把它们一颗不少、按时按量地种到地里去!这才是我们对东征最实际、最有力的支持!”
会议迅速转入具体部署。
“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王林看向三位主力步兵营长。
“到!”三人齐刷刷起身。
“你们三个营,首要任务仍是战斗值班!给我把眼睛瞪大喽,死死盯住宁夏方向,绝不能让马鸿宾、马鸿逵钻了空子!但同时,在不影响战备的前提下,各营要抽出部分非执勤分队,由教导员或副营长带队,协助你们防区内的村苏维埃和老乡搞春耕!帮助劳力不足的家庭,尤其是军属、烈属,解决实际困难。记住,一手拿枪,时刻准备战斗;一手扶犁,帮助群众生产!”
“是!保证完成任务!”三位营长深知肩上担子,轰然领命。
“老李!”
“到!”李云龙嗓门洪亮,他负责的南线华池方向,虽然压力相对稍轻,但防区面积大,仍需保持高度警惕。
“你的四营,任务不变!给我牢牢盯住南线,确保华池方向的安全,同时兼顾对关中方向的警戒,绝不能让任何敌人钻进来捣乱!春耕期间,敌特活动可能更频繁,你的主要精力必须放在战备上,确保咱们的大后方平安无事!”
“是!团长放心!”李云龙收起大大咧咧的表情,神色严肃,“咱四营保证把南大门看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搞破坏!让兄弟部队和老乡们安心搞生产!”
最后,王林的目光落在辎重营长林火旺和警卫连长身上。
“林火旺!”
“到!”林火旺立刻起身,这个平时话语不多,却心细如发、管理后勤井井有条的干部挺直了腰板。
“火旺同志,你肩上的担子最重!团部周边以及吴起镇核心区的春耕生产,由你辎重营总负责!”
王林详细布置:“第一,全团几千人马、还有众多机关和家属的日常供给,你必须保障好,不能出任何纰漏。”
“第二,仓库里那些分类存放的良种,小麦、谷子、豆种,那是咱们的命根子!由你统一负责精确调配!与王政委这边密切配合,制定详细的分配计划,确保每一粒好种子都播到最合适的土地里,一颗都不能浪费!”
“第三,农具!大量的缺口!让你的修械所,还有能请到的本地铁匠木匠,全部动员起来!连夜赶制锄头、镰刀、犁铧,修补破损的农具!材料不够,就想办法去淘换收集!”
“第四,团部周边、镇子附近的无主荒地、熟地的春耕春播,由你辎重营组织人手完成!需要多少人手,你自己统筹安排!”
林火旺神色凝重,迅速在心里记下每一项要求,沉稳应答:“明白!团长放心!粮食供给绝不会断。种子和农具的事我亲自盯着,会后立刻与政委核对需求,全力筹措。团部周边的开荒播种,我亲自带队,保证不误农时!”
王林点点头,看向警卫连长:“郑水生!”
“到!”
“你们警卫连除了负责团部日常警卫和**安全,也要抽出部分兵力,协助辎重营完成团部周边的春耕任务!特别是那些需要强劳力的开荒、挖渠等重活,你们要顶上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警卫连打仗是拳头,生产也是硬手!”
王林继续对林火旺说:“还有第五件事,火旺。我考虑了很久,光靠种地还不够,要改善生活。我打算在团部后山那片向阳的缓坡,搞一个养殖场!养猪,养鸡!”
他详细解释道:“去年缴获里有不少陈粮杂豆,人吃口感差,但做饲料正好。猪和鸡养起来,肉和蛋可以补充营养,猪粪鸡粪是上好的肥料,能肥地。这件事,也交给你来牵头办。你心思细,做事稳当,搞养殖需要的就是这份耐心和细致。”
林火旺眼中露出领悟和赞同的光芒:“团长这个主意好!长远看确实利益极大。我立刻挑选几名心细、负责任、最好有点喂养经验的战士,组成养殖班。同时去请有经验的老农当技术顾问,尽快把场地圈起来,争取这个月内就把猪崽和鸡雏引进来!”
“好!就这么办!”王林对林火旺的沉稳和周全很是满意。
“**道政委!”王林看向自己的老搭档。
“到!”**道早已做好准备。
“光道同志,群众动员和组织工作,是你的主战场。立刻通过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各村苏维埃、农会,把东征胜利的消息和春耕生产的重要性宣传到每一个老乡!要组织起互助组、变工队,把全村的劳动力都高效地调动起来,抢农时,保春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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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营部队下去帮助生产,也要由你们统一协调,和村苏维埃对接好。”
“放心吧,老林!”**道信心满满,“我马上召集政工干部和苏维埃负责人开会。一定让老乡们都明白,搞好春耕,就是支持红军打胜仗,就是保卫自己的好光景!让军民鱼水情,实实在在地化在今年的春耕汗水里!”
作战命令变成了生产号令,迅速传达到独立团的每一个角落。这台刚刚经历过战火洗礼的钢铁机器,迅速而精准地转换了模式,发出新的轰鸣。
广袤的黄土高原上,前所未有的景象出现了。在边境地带,战士们警惕的目光依旧锐利;而在相对安全的内地,则是红旗招展,歌声嘹亮。
在吴起镇周边,林火旺展现了出色的组织能力。他将辎重营的战士和能够抽调的警卫连士兵混合编组,划分片区,责任到人。他自己更是身先士卒,挽起裤腿,和战士们一起踩在泥水里,挥舞锄头。仓库院里,各类种子被仔细地再次筛检、分装,贴上标签。一队队来自各村苏维埃的代表,拿着批条,在这里领取珍贵的种子。林火旺拿着账本,亲自核对,反复叮嘱:“张主席,这是你们村三百亩地的麦种,颗颗饱满,回去赶紧组织人种下,千万别误了时辰。”
另一边的修械所和临时工棚里,炉火熊熊,叮当声不绝于耳。老师傅带着徒弟和战士们,日夜不停地锻造、修补农具。损坏的锄头被重新淬火打磨,卷刃的镰刀被更换木柄,崭新的犁铧被打制出来。
而团部后山,林火旺抽调来的几名细心战士,已经在一位聘请来的老农指导下,开始用碎石和黄土垒砌猪圈鸡舍的矮墙。一个规整的养殖场雏形初现。
各主力营的防区内,同样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在排长、指导员的带领下,战士们利用执勤间隙,帮助老乡耕地、送粪、修整田埂。他们纪律严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干活却舍得花力气,深受老乡们的欢迎。村头巷尾,苏维埃组织的互助组、变工队也高效运转起来,邻里相帮,强弱互助,以往春耕时节的愁容被欢声笑语取代。
**道政委组织的宣传队更是活跃在各个角落。他们用快板、歌声、简陋的活报剧,宣讲东征的胜利消息,讲解春耕生产的重要性,传播农业知识。“搞好生产,支援前线!”“多打粮食,吃饱肚子打鬼子!”等口号深入人心。
王林带着参谋们,骑马穿梭在各处春耕现场。他看到林火旺在田间地头忙碌指挥,汗水浸透了军装;看到警卫连的战士们在荒坡上喊着号子拉犁;看到三营的战士帮老大娘把粪肥送到地里;听到列宁小学里传出的稚嫩读书声;更看到后山养殖场的围墙一天天增高…
春光明媚,万物复苏。吴起地区的沟沟峁峁间,忙碌的不仅是春耕的身影,更有一股蓬勃向上的新生力量在涌动。独立团一手紧握枪杆,震慑西北诸马;一手挥动锄头,深耕脚下土地。他们用另一种方式,响应着远方的东征炮声,在这片厚重的黄土地上,扎扎实实地筑起着中国**的坚固根基。
王林站在坡顶,望着眼前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知道,这个春天播下的,不仅仅是粮食的种子,更是未来的希望。而像林火旺这样踏实肯干、心思缜密的干部,正是这一切得以顺利推进的重要保障。这个春天,吴起根据地必将更加根深叶茂。
等春耕完,独立团得动动了。
第50章 虎踞八千 谋动于外
第50章虎踞八千谋动于外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四月下旬,陕北高原的春耕大忙时节已然过去。新翻的黄土田间,嫩绿的禾苗顽强地探出头,预示着夏收的希望。在吴起镇这座已然被打上深刻红军印记的陇东古镇,中国工农红军一方面军(直罗镇战役后中央红军恢复了一方面军建制,不再称陕甘支队,王林独立团依旧划归五军团)独立团——“猛虎团”,在经过近六个月卓有成效的休整、扩编和根据地建设后,如同一头经过漫长蛰伏、精心哺育的猛虎,筋骨强健,爪牙锋利,实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日,独立团团部所在的正厅内,气氛凝重而炽热。一场决定根据地命运和部队下一步战略方向的核心会议正在召开。团长王林、政委**道、团事务长钟光邦围坐在一张宽大的八仙桌旁,桌上铺开了一张最新绘制的、标注密密麻麻的陕甘边区军事地形图。旁边,几本厚厚的、用毛边纸装订的名册和账簿堆叠着,那是独立团如今雄厚家底的初步记录。
会议伊始,便被一份紧急军情打断了既定议程。侦察连长张红土一身尘土,额角带汗,显然是快马加鞭刚赶回来,他甚至没来得及喝口水,便站在地图前开始了汇报。
“团长,政委,钟事务长!”张红土的声音带着侦察兵特有的干练与紧迫感,“情况紧急。我们潜伏在环县的眼线冒死送出情报,同时,我亲自带的一个侦察小组在庆阳以西捕捉到一名敌军师部的通讯兵,截获并破译了关键指令。多方信息相互印证,马鸿宾三十五师的大规模进攻计划已经基本明朗!”
他的话音让屋内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王林身体前倾,目光如炬;**道放下了手中的笔,神色严肃;钟光邦则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
张红土拿起一根细木棍,点向地图上的庆阳和环县:“敌三十五师主力正在秘密集结,兵力分为两大重兵集团:其一,集结于庆阳城及周边据点,包括其35师105骑兵旅、马培清骑兵团的一个加强团,兵力约三千人,由105旅旅长冶成章率领的以骑兵为主的集团。其二,也是其主力所在,**于环县县城、曲子镇一带,包括其103步兵旅主力二个团(约3千人)及另一个骑兵团大部,总兵力超过4千人!由马玉麟率领。敌人正在大规模征调民夫,筹集粮草,囤积**。所有迹象表明,他们计划在春耕彻底结束、田间作业基本完成后,也就是约半个月到二十天后,兵分两路,东西对进,向我吴起根据地发动大规模‘清剿’,企图一举将我军压迫、驱逐乃至歼灭!”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敌人的战术意图也很清晰:以庆阳方向兵力为东路牵制集团,可能伴攻我南线或东南方向;而以环县主力为西路主攻集团,凭借其兵力火力优势,沿大道直扑我吴起核心区。他们这是摆开了堂堂之阵,要倚仗绝对实力,碾压过来!”
窑洞内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敌人动员的兵力规模超过了预期,其战略意图也极为凶狠。
王林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庆阳和环县两个点上,声音冷峻:“好一个马鸿宾!胃口不小!想趁我根据地初建、夏粮未收,来个泰山压顶?想把战火直接烧到我们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家园?”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扫过**道和钟光邦,语气斩钉截铁:“绝不能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得逞!在咱们家门口打,无论最终胜负如何,刚刚分到土地的乡亲们,刚盖起来的房子,刚种下去的庄稼,还有他们对咱们红军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拥护,都可能毁于一旦!民心一旦动摇,根基就动了!这代价,我们付不起!”
政委**道深深点头,接口道:“老林说得对!消极避战不行,但死守硬拼更不是办法。我们必须争取战略主动。主席早就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敌人的准备是基于他们以为我们还是几千人的‘流寇’,但他们错了!我们是拥有根据地的猛虎!我同意,要打,就绝不能在他们选定的时间、地点,按照他们的节奏打!必须跳出出去打!把战场摆在我们的根据地之外!”
钟光邦扶了扶眼镜,补充了最关键的现实问题:“跳出外线作战,后勤压力巨大,对部队的机动性、战斗力要求更高。我们现在的家底,到底能不能支撑起这样一场主动出击的大规模战役?能支撑到什么程度?这需要精确计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现在对‘彼’已大致清楚,但对‘己’呢?各营经过这几个月的发展,究竟到了什么规模?装备如何?士气怎样?这些必须立刻摸清,才能决定我们能在多大规模、多远的距离上作战。”
王林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决心已下:“好!那就先彻底摸清我们的家底!光道同志,老钟,立即以团部命令,急电各营主官:除各营留一名主要干部值守防区、严密监视当面之敌外,营长、副营长、教导员,以及各直属连连长,立即快马赶回团部开会!我要当面听他们汇报!我们要先把自己这把刀磨得有多快、有多重,弄得清清楚楚!”
“通讯员!”
“到!”门口待命的通讯员应声而入。
“立即按此命令,向一、二、三、四营及所有直属连发报!要快!”
“是!”
命令随着电波和快马迅速传向四方。接下来的半天,吴起镇团部门口马蹄声络绎不绝,各营主官们带着一身风尘和征战杀伐之气,匆匆赶到。
下午,团部最大的那间窑洞会议室里,将星云集,济济一堂。王林、**道、钟光邦坐在上首,下面是从各防线赶回来的营连干部们:一营长陈阿海、二营长黄木生、三营长周志明、四营长李云龙(他那大嗓门人未到声先至),以及侦察连长张红土、炮兵连长刘根胜、骑兵连长沙马尔格、警卫连长、辎重营营长林火旺等人。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汗水和一种久经战阵的锐利气息。
王林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回荡在窑洞里:“同志们!敌情,张红土已经简要说了,马鸿宾调集了近万大军,准备半个月后对我们动手,想一口吞了咱们的根据地!我们是引颈就戮,还是奋起反击?”
“打他**!”李云龙第一个吼出来,其他人也纷纷面露愤慨,战意高昂。
“好!”王林双手虚按,让大家安静,“我和政委、事务长的意见一致:不能坐等挨打,要主动打出去!把战场推到外线去!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每一位战将的脸庞:“仗怎么打?在哪里打?打多大?这取决于我们现在手里到底有多少本钱!今天叫大家回来,就是要把咱们独立团如今真正的家底,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摆到桌面上来!我要看看半年得时间,你们分兵后的家底!从一营开始,陈阿海,你先来!汇报你营现有的编制、人员、装备、控制区情况!要具体,要准确,有一说一!不得瞒报!”
“是!”一营长陈阿海唰地站起身,声音洪亮,“报告团长、政委、钟事务长!我一营驻防吴起西北方向,主要应对定边、盐池可能之敌。经过休整、补充湘江老兵骨干、吸收部分经过考验的本地积极分子入伍,现辖三个满编步兵连、一个**连(下辖三个重**排)、一个营属炮兵排、一个骑兵侦察排。全营实有兵力:1250人!”
他顿了顿,继续详细汇报:“装备方面,步兵配属汉阳造、中正式**共1050支,捷克式轻**36挺,民二十四式重**9挺!营属炮排配备81/82mm迫击炮2门,沪造六〇迫击炮6门!骑兵排80骑,配骑枪马刀。控制区内包括大小七个主要村镇,均已建立苏维埃政权和赤卫队,群众基础稳固,可为我军提供粮秣和情报支援。汇报完毕!”
王林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记录员飞快地记录着。
“二营!”王林点名。
二营长黄木生应声起立,他面色黝黑,带着常年驻守前沿的风霜:“报告!二营驻防西线,正面环县方向,压力最大,战斗摩擦最多,兵员补充和装备优先也最多。现辖三个步兵连、一个加强**连(下辖四个重**排)、一个营属炮兵排、一个骑兵侦察排。全营实有兵力:1380人!”
他声音带着一丝自豪:“装备**1150支(型号同一营),轻**40挺,重**12挺!82迫击炮3门,60迫击炮6门!骑兵排已扩充至100骑!我营控制三个前沿支撑点高地及周边五个村庄,近期与敌小股骑兵、民团交火十余次,均予敌重创,部队战斗经验丰富,求战欲望极高!汇报完毕!”
“三营!”
三营长周志明沉稳起身,他负责的北线面积最大,情况复杂:“报告团长政委!三营驻防北线,任务以清剿残匪、维护商道、巩固新区为主。现辖三个步兵连、一个**连、一个营属炮兵排、一个骑兵侦察排。全营实有兵力:1180人!装备**980支,轻**32挺,重**8挺!82迫击炮2门,60迫击炮5门!骑兵排90骑。经过连续清剿作战,防区内已无成股土匪,苏维埃政权有效运转,可为团主力提供侧翼安全。汇报完毕!”
最后,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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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都落在了早就摩拳擦掌的李云龙身上。这老兄不等王林点名,蹭地站起来,嗓门震得屋顶似乎都在掉土:
“团长!政委!哈哈,轮到咱老李了!”他咧着嘴,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得意,“咱四营驻防南线华池、合水一带,那边可是块风水宝地!兵源足,群众基础好,咱老李这点薄名也好使!现辖四个步兵连!一个加强**连(下辖四个重**排,每排三挺,共12挺)!一个加强炮兵排!”
他特意加重了“加强”两个字,继续吼道:“全营实有兵力:1650人!装备**1400支,轻**48挺,重**12挺!82迫击炮4门,60迫击炮8门!骑兵?嘿嘿,咱有一个完整的骑兵连!150匹清一色的好马,快枪马刀配齐!”
他大手一挥,气势十足:“控制区向南推进了少说三十里!咱现在是人强马壮,**充足,战士们嗷嗷叫,就等着团长下命令,去啃最硬的骨头!打最狠的仗!汇报完毕!”
李云龙的汇报引来一阵笑声和惊叹,这家伙的扩编速度和实力果然冠绝全团。
各直属连长也依次起身汇报:
团直属侦察连(张红土):320人。全连高度骡马化,装备最新式**、**、望远镜、指北针,是全团的眼睛和**。
团直属炮兵连(刘根胜):280人。下辖82迫击炮排(6门)、60迫击炮排(8门)、“铁管惊雷”重型爆破器分队(4组),是王林手中的“战争之神”。
团直属骑兵连(沙马尔格):180人。完全骑马化,马术精湛,战斗悍勇,是快速突击和追击的利刃。
团部警卫连:450人。装备精良,忠诚可靠。
辎重营(营长林火旺汇报):950人。虽非纯战斗部队,但经过严格训练和装备,配备骡马大车,负责全团后勤运输、工兵作业、野战医院(拥有从敌处缴获和自制的相当数量药品和器械),具备相当可观的战斗力。
所有汇报完毕,钟光邦拿出算盘,当着所有人的面,噼里啪啦地飞快拨动起来。窑洞里鸦雀无声,只有清脆的算盘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猛虎团”实实在在的力量。
良久,钟光邦抬起头,摘下眼镜,用力擦了擦,脸上泛着红光,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发颤:“团长!政委!各位同志!汇总完毕!我独立团,截至今日,经过近六个月休整扩充,目前全团总兵力:已达7980人!这还不包括各营控制区内,由我们帮助组建、接受我们指挥并接受过初步军事训练的近两千人的赤卫队和地方游击队!”
八千之众!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窑洞里炸响,随即引来的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和难以抑制的兴奋低哗!所有人的脸上都涌现出巨大的自豪、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这是一支何等强大的力量!其规模已然远超**军一个师的编制,装备水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士气高昂,历经血火考验,更经过了根据地建设的锻炼,凝聚力、战斗力绝非昔日可比!
王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中同样澎湃激荡的热流。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再次扫过每一位因激动而面色潮红的战将。
“好!好一个八千猛虎!”他的声音沉稳如磐石,却又蕴含着火山般的力量,“兄弟们!咱们现在兵强马壮,家底厚实了!不再是当初过湘江时那支缺枪少弹、疲惫不堪的偏师了!我们现在是拥有近八千精锐战士、装备齐全、后勤有保障的钢铁雄师!”
他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地图上,力量之大让桌面都为之震动。他的手指从代表根据地的吴起镇区域,猛地向外划出,落在了那一片代表敌占区或缓冲地带的广阔区域。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本钱跳出去了!有本钱自己选择战场了!有本钱打一场让马鸿宾彻底伤筋动骨、从此不敢正视我吴起根据地的大仗了!”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道和钟光邦,语气斩钉截铁:“政委,老钟,情况已经彻底明朗!我的决心已定:主力迅速秘密集结,利用敌人尚未完成进攻准备的最后时间窗口,主动出击,外线作战!具体战役方向、目标、打法,我们团部立刻根据这八千人的雄厚家底,进行详细拟定!我们要让马鸿宾的进攻,还没开始,就彻底破产!”
而这一次,他们心中底气十足,目光所及,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广阔的外线和无尽的可能。身后,是近八千把磨砺已久的锋利战刀,只待一声令下,便将劈向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方向!战略主动权,已然牢牢握在了“猛虎团”的手中。
第51章 沙盘推演 元城钓大鱼
第51章沙盘推演元城钓大鱼
夜,陕北吴起镇早已陷入沉寂,唯有镇西头独立团团部所在的那座大院,依旧透出昏黄而坚韧的光亮。窑洞内,空气因烟雾和凝思而显得厚重。巨大的**几乎覆盖了整个桌面,上面山川河流、城镇要道勾勒分明,更有红蓝两色铅笔标注出的无数箭头、圈点和符号,仿佛一幅未完成的战局画卷。
王林,站在地图桌的首位。他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手指正稳稳地点在地图上一个名为“元城镇”的点上。围绕在他身边的,是政委**道、辎重营营长林火旺,以及从各防区紧急召回的营级主官:一营长陈阿海、二营长黄木生、三营长周志明、四营长李云龙,侦察连长张红土、炮兵连长刘根胜、骑兵连长沙马尔格等一众核心指挥员赫然在列。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敌情通报会,而是一场决定根据地命运的战略战术研讨会。
王林用铅笔轻轻敲了敲地图,打破了窑洞内的沉默,声音沉稳而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同志们,马鸿宾在边境线上摆开的阵势,大家都清楚了。敌人磨刀霍霍,企图东西对进,压缩甚至摧毁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吴起根据地。被动挨打,不是我们独立团的风格!把战火引到家门口,让乡亲们担惊受怕,更不是我们红军该做的事!”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而熟悉的面孔,语气陡然提升:“所以,今天这个会,咱们不讨论怎么守,只研究怎么攻!怎么把敌人从他坚固的据点里调出来,怎么在他自以为必胜的路上,给他设下一个他钻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口袋阵!今天,咱们就开个诸葛亮会,都放开想,大胆说,咱们要在沙盘上,先把马鸿宾这头陇东的土皇帝给扳倒!”
他顿了顿,抛出了核心议题:“大家都说说,如果我们想调动马鸿宾,他最想要什么?我们又能用什么做诱饵,让他觉得风险可控而利益巨大,不得不来,甚至迫不及待地来?”
性子最急的李云龙立刻接话,嗓门洪亮:“马鸿宾这老小子,上次吃了亏,在老蒋那儿丢了脸,现在最想的就是找咱们报仇,捞个大功劳把面子挣回来!”
政委**道微微颔首,补充道:“但我们还要考虑马鸿宾其人性情多疑,虽求功心切,却也惧惮我军战力。因此,这个诱饵,光‘肥’还不够,还必须‘真’。要让他通过他自己的渠道‘确认’这是一个真实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而非陷阱。要充分利用他既骄且疑的心理。”
王林赞许地点点头,手中的铅笔精准地落在元城镇上:“政委和老李的分析都很有道理。那么,我们就假设,把这个诱饵设在这里——元城。大家看,其位置相对于我吴起核心区较为突出,但距离环县、庆阳的敌军主力也不算太远。这个地方不在我军控制下,它是我根据地的边缘前哨;在马鸿宾眼里,如果我‘主力’**于此,它就是一块孤悬在外的‘飞地’,是极易被切割包围的目标。”
他环视众人,继续引导:“如果我们的‘主力部队’不仅出现在这里,而且并非紧张地构筑工事,反而是在大规模地、热火朝天地开展‘土地改革运动’,召开群众大会,分配财物,显得完全沉浸在群众工作之中,对外部军事威胁‘疏于防范’。各位指挥员,请你们站在马鸿宾的角度想一想,这会传递给他什么样的信息?”
三营长周志明摸着下巴,沉吟道:“这会给他造成几种判断:第一,我军连胜之后可能产生轻敌情绪;第二,我军**工作优先,军事戒备暂时松懈;第三,我军或许正急于巩固新占区,兵力分散。无论哪种,在他看来,这都是一个巨大的战略机遇,一支脱离坚固根据地、处于运动和非战备状态的‘主力’,是极其诱人的猎物。”
“光是我们看到、推断还不够。”侦察连长张红土冷静地补充,他的思维总是带着情报人员特有的缜密,“必须有一个他极度信任的消息源,去替他‘眼见为实’,并主动向他报信。比如,一个在我们召开的‘斗争大会’上,因为我们的‘疏忽’而‘侥幸’逃脱的,在当地有头有脸且与他或他的部下有密切联系的士绅。这个人的哭诉和告密,将比我们故意泄露的任何假情报都更具说服力。”
“妙!”王林眼中精光一闪,“‘示形’于外,再加以‘证实’于内,双管齐下,不怕他不上钩!那么,下一个问题:这支足以以假乱真的‘冒牌主力’,由谁来扮演?需要多大的规模?如何才能演得逼真?”
所有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了辎重营营长林火旺。林火旺性格沉稳,心思细腻,管理后勤井井有条,正是执行这种需要极度耐心和细节任务的最佳人选。
林火旺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才抬头沉稳地说道:“团长,政委,各位同志。若要、(令人信服地)扮演主力,规模小了绝对不行。马鸿宾的探子也不是瞎子,人烟稀少、装备简陋是瞒不过去的。我建议,由我辎重营全体九百五十人作为基干和指挥核心,再从各区县赤卫队中,紧急抽调一千名**可靠、身体健康、受过最基本军事队列训练的骨干队员。全部换上我们库存的军装,统一装备,至少从远处看,军容要整齐。”
他顿了顿,继续细化:“装备方面,把我们库存以及各营暂时闲置的那些重**、迫击炮,挑状态好的,拉出去二三十挺(门),分散布置在营地外围,时不时打上一两发壮声势。宿营时,帐篷要多搭,炊烟要更盛,电台信号(可模拟)要频繁。白日里,工作队要大张旗鼓地下乡,宣传、开会、登记造册,把‘红军主力在此闹**’的声势彻底造起来。总之,要从一切细节上,让敌人相信,这就是我独立团指挥机关及至少三四个步兵营的主力所在!”
“好!考虑得非常周全!”王林一拳轻轻砸在掌心,“火旺同志,这个‘唱空城计’的任务,艰巨而关键,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你的任务不仅是把戏做足,还要确保这支特殊的‘部队’在完成诱敌任务后,能够随时有序、安全地撤离战场,避免无谓损失。”
他接着将目光转向所有人,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好,现在我们假定,诱饵已经精心布置完毕,马鸿宾也确实咬钩了。那么,以诸位对陇东敌情、地形以及马鸿宾用兵习惯的了解,他会如何出兵?他会仅仅派出一路部队直扑元城吗?”
二营长黄木生长期负责西线防务,对环县方向敌军最为熟悉,他盯着地图,手指从环县划向元城,缓缓摇头分析道:“以马鸿宾的谨慎和多疑,加上他手握兵力优势,他绝不会孤注一掷。最大可能,也是最具威胁的打法,就是兵分两路,进行钳形攻击。”
他的手指坚定地点在环县:“一路,以其步兵主力,即马玉麟的第103旅两个主力团3000人,辅以部分地方保安团,总兵力约五千人,从西面的环县、曲子镇出发,正面压向元城。这股敌人是主攻拳头,任务是与我所‘主力’进行正面决战,企图一举击溃或至少牢牢粘住我们。”
接着,他的手指又从庆阳方向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迂回指向元城镇的东北方向:“另一路,则以其最精锐的快速机动力量,即冶成章的第105骑兵旅合马培清的骑兵团,总兵力约三千骑,从东面的庆城出发。这支骑兵集团的任务是凭借其速度优势,进行远距离战场迂回,企图穿插至元城以东或东北方向的交通要道,彻底切断我‘主力’退回吴起核心区的退路,完成合围。”
黄木生最后总结道:“如此一来,他东西对进,步骑协同,自觉占尽了优势,进可攻,退可守,可谓万无一失。这符合他一贯‘求稳贪功’的用兵心态。”
“判断得非常精准!这正是我希望他采取的进攻路线!”王林重重地点点头,用蓝铅笔在地图上将黄木生所说的两条进攻路线清晰地标注出来,一个巨大的钳形攻势跃然图上。“那么,下一个问题,也是最核心、最关键的战术问题:如果敌人真的如此分兵两路而来,我们真实的主力,应该部署在哪里?我们的拳头,应该先砸向哪一路敌人?”
窑洞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人们粗重的呼吸声。所有指挥员都紧盯着地图上那两条蓝色的箭头,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
“先打西路的步兵!”李云龙率先打破沉默,挥舞着拳头,“步兵速度慢,装备相对差,依托地形好包围!咱们集中三个营,再配上根胜的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先把他马玉麟这五千人砸烂吃掉!只要干掉他这一路主力,剩下冶成章的骑兵独木难支,要么滚蛋,要么过来送死!”
“不行。”王林缓缓摇头,语气果断,“老李,你这个打法,能赢,但无法实现最大的战略价值。你想想,我们先打西路步兵,战斗一旦打响,即便形成包围,东路的冶成章骑兵旅不是傻子,他们是四条腿,机动性极强。他们发现西路遇袭,会怎么做?是立刻不顾一切冲过来救援,还是见势不妙,掉转马头就跑?如果是前者,我们就要面临两面夹击的风险,虽然我们不怕,但伤亡和变数会增大。如果是后者,我们两条腿的步兵如何追得上四条腿的骑兵?一旦让这支精锐骑兵跑掉,我们就是击溃了马玉麟,也只是打断了马鸿宾的一条腿,他回去舔舐伤口,凭借骑兵的机动骚扰,依然是心腹大患,我们无法达成一战定陇东的战略目标!”
他拿起红铅笔,在地图上代表东路骑兵迂回路线的那条蓝色弧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凌厉的叉。
“所以,我的意见是:我们必须优先打掉、而且是彻底歼灭东路的冶成章骑兵集团!”
王林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理由有三:第一,骑兵机动性强,冲击力大,对我军防线和后勤线的威胁最大,是敌军的‘眼睛’和‘快刀’,必须先除掉这根最毒的刺!第二,打掉了骑兵,西路马玉麟的步兵集团就成了真正的孤军,失去了战场感知、快速增援和逃窜的最大本钱,只能困守待毙。第三,骑兵是马鸿宾的心头肉,是他的起家资本和核心战力,彻底歼灭这支骑兵,不仅能最大程度地削弱其军事力量,更能对其心理造成毁灭性打击,从根本上粉碎其东犯我苏区的野心和能力!这将为我们赢得至少一年以上的稳定发展时间!”
“团长说得对!”骑兵连长沙马尔格激动地附和,他对骑兵的优劣势有着最深切的体会,“必须先砍掉他的马腿!没了骑兵,马鸿宾就像老虎没了牙,野牛断了角!剩下的步兵再多,也只是等着咱们去收割的庄稼!”
王林的分析得到了绝大多数指挥员的认同。思路明确后,接下来的讨论更加具体和热烈。
王林再次将问题引向深入:“那么,具体怎么打?主力设伏地点选在哪里?需要满足哪些条件?各部如何协同配合?歼灭骑兵之后,又如何扩大战果,解决西路的步兵集团?”
一场激烈的、高水平的战术头脑风暴在窑洞内展开。
炮兵连长刘根胜盯着地图上庆阳至华池之间的地形,沉声道:“伏击地点的选择至关重要。必须利于我军隐蔽集结和发扬火力,同时要最大限度限制敌骑兵的机动空间。最好是峡谷、河流拐弯处、或者必经之路上的险要隘口。我需要带观测班提前秘密勘测,确定几个预设阵地,并精确计算所有火炮的射击诸元,确保首轮火力急袭就能覆盖敌行军纵队的关键部位,打乱其建制,摧毁其指挥系统。”
侦察连长张红土立即接口:“团长,我立刻亲自带最精干的小组,对庆阳至元城之间的所有可能路径进行精细化侦察和筛选。重点勘察地形、道路状况、植被覆盖、水源地,找出两到三个最理想的伏击区,并评估敌军可能的侦察习惯和开进路线。保证为主力选择最佳的屠场。”
各营长则开始讨论主力三个营的配置和战术:
“伏击圈要设成口袋阵,二营、三营负责掐头去尾,扎紧口袋!”
“四营和老子的炮兵连,负责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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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攻,就像铁锤砸核桃!”
“各营的**一定要配置在制高点,形成交叉火力网,先**,这些马可是宝贝!”
“突击队要准备好,炮火一延伸,立刻冲下去分割包围,不给他们重新组织的机会!”
“伤员救护点和俘虏收容点要提前选定……”
李云龙道:“干掉骑兵后,战场别打扫了,补充基础**后!主力立刻挥师向西,急行军!玩命地跑!包抄马玉麟的后路!不能让他缩回去!东边战场留给火旺的辎重营和赤卫队去打扫收尾,咱们得去西边吃那块更大的肉!一口气把他两颗门牙都敲掉!”
王林认真倾听着每一位下属的发言,不时在地图上添加标注,或提出关键问题引导大家思考。一个原本宏观的构想,在集体智慧的碰撞下,逐渐填充了血肉,变得脉络清晰、细节丰富、环环相扣。
最终,他综合了所有人的意见,用红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极其宏大的连环包围圈,然后进行了总结性部署:
“好!根据大家的意见,我们的基本作战构想就此确立!”王林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即将破釜沉舟的决绝:
“第一阶段:示形于元城。由林火旺同志统一指挥辎重营全部及一千赤卫队,精心设计,大张旗鼓,务必引动敌军主力来攻。
第二阶段:阻步歼骑。以沙马尔格骑兵连、张红土侦察连一部,配属少量步兵,负责袭扰、迟滞西路马玉麟步兵集团的进军速度,为主力歼骑争取宝贵时间。主力——即二营(黄木生)、三营(周志明)、四营(李云龙),配属刘根胜炮兵连全部,秘密预先设伏于选定区域。集中全部火力,发挥最大突然性,务求在最短时间内,彻底歼灭冶成章骑兵旅主力!此战关键,在于隐蔽、突然、猛烈!
第三阶段:西进围歼。东线骑兵歼灭战基本结束后,主力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克服疲劳,以最强意志进行急行军,全力西进!汇合前期迟滞部队,对西路的马玉麟步兵集团实施坚决的反包围,力争全歼,最次也要予以歼灭性打击!”
“而北线,”他看向一营长陈阿海,目光严峻,“阿海,你的任务同样艰巨。你的一营要像钉子一样钉在北面,广泛开展游击活动,虚张声势,坚决遏制宁夏马鸿逵部任何可能的南下企图,保障我主力侧后的绝对安全!”
王林放下铅笔,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位战意昂扬的指挥员:“这,目前还只是一个基于当前情报和地形提出的战役构想。但它为我们指明了方向。接下来,各部队要立即依据此构想,展开针对性极强的侦察、训练和细化预案。侦察连要拿出最详细的地形和敌情报告;炮兵要完成精密测算;各营要研究伏击战术和步、炮、骑协同;火旺你要详细规划佯动和撤离路线。我们要把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考虑到,并准备好应对方案。我们要让这个‘纸上谈兵’,经过充分的准备,变成将来战场上敌人无法逃脱的天罗地网!”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陡然提高,“这一仗,如果打成,将一举奠定我吴起根据地的稳固基础,彻底打掉马鸿宾的嚣张气焰,为**和主力红军减轻侧翼压力,意义极其重大!有没有信心,把这个构想变为辉煌的现实?”
“有!保证完成任务!”所有指挥员齐声低吼,激昂的声音几乎要掀翻窑顶。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渴望胜利的火焰。
会议结束,各位指挥员怀揣着明确的假想目标和沉甸甸的责任,匆匆离去,融入陕北的夜色中。他们要将地图上的箭头和决心,转化为紧锣密鼓的战前准备。
一份由王林、**道联合签署的、极其详尽的《关于诱歼陇东马鸿宾部主力之作战构想及预案》的急电,摆在了西北**军事委员会(中央)的作战会议上。
窑洞内烟雾缭绕,气氛庄重。老总等领导人传阅着电文,地图上被参谋人员根据电文内容标注出了相应的态势。
良久,**说道:“这个王林,胆子很大嘛。胃口也不小。想吃掉马鸿宾一个骑兵旅再加一个步兵旅,这可是一个大仗、恶仗。”
仔细看着预案中关于“示形”、“诱敌”、“打骑”、“围步”的各个环节,沉吟道:“计划很大胆,但也相当周密。充分利用了敌人的心理和地形条件。如果成功,陇东局势将为之一新。但风险也同样存在,关键在于部队的执行力和战场应变。独立团经过半年休整扩充,战斗力确有极大提升,但此役要求极高,容错率很低。”
指着地图上的伏击区:“地形选得是好的。关键是保密和突然性。一旦泄露,满盘皆输。部队的隐蔽机动和战前准备,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老总性格直率,说道:“我看这个计划可行!王林这小子,是从枪林弹雨里钻出来的,他敢提这个方案,心里应该是有几分把握的。部队嗷嗷叫,需要一场大胜来进一步凝聚士气,巩固根据地。我同意批准这个作战构想,让独立团放手去干!我们这边,通知周边友邻部队,做好策应准备,以防万一。”
经过一番深入的讨论和权衡,最终达成了共识。
很快,一份来自西北军委的回电,送到了吴起镇独立团团部。
王林和**道神情严肃地站在电台旁,译电员紧张地工作着。当电文最终被完整译出时,两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涌现出激动和更加坚定的神情。
电文内容简洁而有力:
“王林、**道:电悉。尔部所呈作战构想,经研究,基本可行。原则批准。望你部周密部署,充分准备,坚决果断,捕捉战机。务求必胜,一举奠定陇东局面。此役关系重大,望慎之又慎,行之以果。西北**军事委员会。”
王林紧紧攥着电文,看向**道:“政委,中央批准了!现在,压力和责任全都到我们肩上了!”
**道重重点头:“是啊,接下来,就是要把纸上的计划,一丝不苟地变成战场上的胜利!我们这就去分头落实,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第53章 二将川雷霆震 铁骑旅灰飞灭
第53章二将川雷霆震铁骑旅灰飞灭
陇东高原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夜间的凉意,薄雾如同轻纱般缠绕在黄土梁峁之间。二将川,这条位于庆阳通往吴起、元城必经之路上的狭长谷地,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寂静。两侧是高耸陡峭的黄土崖壁,历经风雨侵蚀,沟壑纵横,提供了天然的隐蔽和射击阵地。一条被车马踩踏出来的土路在川底蜿蜒前行,最窄处仅容三四骑并行。这里,正是王林和独立团众将经过反复推演、精密勘察后,为马鸿宾精锐骑兵选定的绝佳坟场。
此刻,在这片死寂的峡谷两侧,独立团近五千名主力将士——二营、三营、四营以及团直属炮兵连、侦察连一部——正如同蛰伏的猛虎,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预先构筑的工事和天然掩体之后。战士们身披伪装,枪炮口指向川底,眼神锐利而沉静,压抑着大战将至的兴奋与杀意。连续数日的夜间秘密机动、构筑阵地、伪装隐蔽,所有人的努力,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雷霆一击。
团长王林将团前指设在峡谷北侧一处视线极佳、又便于隐蔽的窑洞里,这里原本是废弃的羊倌落脚点。洞口经过巧妙伪装,内部则通过电话线与各主要伏击阵地相连。王林举着望远镜,最后一遍扫视着伏击区域。脑海中,【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将敌我态势以清晰的蓝红两色光点标示出来,己方部队如同蓄势待发的红色火山,而代表着敌军的蓝色洪流,正沿着地图上的道路,不可一世地涌入这片死亡之谷。
“团长,侦察连最后报告,”张红土压低声音,从洞口钻进来,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眼神亮得惊人,“冶成章骑兵旅先头一个连,已于半小时前通过我预设观察哨,其主力三千骑,队形较为松散,正以行军纵队进入二将川东口,预计全部进入伏击圈还需一刻钟。敌军毫无戒备,斥候仅例行公事般向前探查数百米即回返,并未仔细搜索两侧高地。”
“好!”王林放下望远镜,眼中寒光一闪,“告诉各营,沉住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提前开火!放他们的先头连过去,我们的目标是他的主力!命令刘根胜,所有火炮,最后检查诸元,我要第一轮炮火就砸烂他的指挥系统和队形中段!”
“是!”通讯员立刻通过电话和简易信号装置,将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空气中只剩下风声和偶尔的鸟鸣。伏击阵地上,战士们的手指稳稳搭在**或拉火绳上,呼吸轻微而绵长。炮位上,炮手们最后一次默默核对着标尺,将冰冷的炮弹送入炮膛。
终于,远方传来了沉闷而密集的马蹄声,如同夏日远方的闷雷,初时隐约,继而越来越响,最终化为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整个二将川中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黄土尘埃先从川口弥漫开来,紧接着,一面**旗出现在拐角处,大队骑兵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峡谷。
敌骑队伍拉得很长,士兵们骑在马上,有的还在互相说笑,有的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军官们骑着更好的马匹,在队伍旁边偶尔吆喝几声,督促加快速度。他们完全沉浸在快速迂回、包抄“红军主力”的兴奋和轻敌之中,根本无人抬头仔细观察两侧那寂静得有些反常的山梁。先头连已经过去,此刻进入伏击圈的,正是冶成章旅的主力纵队!中段,几面醒目的旅、团级指挥旗在风中飘展,簇拥着一群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军官,那正是旅长冶成章、团长马培清及其指挥部所在!
王林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他通过望远镜,死死盯着那群军官,直到他们大部分都进入了炮火预定的核心覆盖区。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筒,声音低沉而果决,如同出鞘的利刃:“信号弹!开火!”
“嗵!嗵!嗵!”三发红色信号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猛地窜上黎明的天空,划出三道刺眼的血痕。
信号弹就是命令!
刹那间,二将川这只巨大的“口袋”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攥紧并撕裂!
“轰!轰轰轰!轰轰——!!”
首先发言的是刘根胜炮兵连的所有火炮!整整十四门迫击炮(6门82mm,8门60mm)以及四组“铁管惊雷”重型抛射器,按照预先精密计算好的诸元,同时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
炮弹和重型**包带着死亡般的尖啸,划破空气,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无比地砸向敌军行军队列最密集、最要害的中段区域——尤其是那簇拥着指挥旗帜的地方!
“哐!轰隆隆——!!!”
地动山摇!一连串极其猛烈而集中的**瞬间将冶成章的指挥部附近完全覆盖!火光冲天而起,浓烟裹挟着泥土、残肢断臂以及破碎的鞍具、**冲天而起,形成一团团巨大的死亡之花!强烈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扩散,将方圆数十米内的人马如同纸片般撕碎、掀飞!
仅仅第一轮齐射,敌骑兵旅的指挥中枢就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旅长冶成章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坐下战马哀鸣一声被炸倒,他自己也被狠狠摔在地上,耳朵里全是嗡鸣,眼前发黑,若不是几名贴身警卫拼死用身体护住并把他拖到一块巨石后,恐怕当场就已毙命!团长马培清同样狼狈不堪,军帽不知飞到哪里,脸上被弹片划开一道血口,坐骑被炸死,惊魂未定地趴在地上。各级军官死伤惨重,命令系统瞬间陷入瘫痪!
但这仅仅是开始!
几乎在炮火覆盖的同时,两侧山梁上,如同火山爆发般,喷吐出无数条炽热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咚咚咚咚咚!”“砰!砰!砰!”
超过六十挺轻重**(包括各营属**连和步兵连的轻**)组成的交叉火力网,如同死神的镰刀,对着川底陷入极度混乱的敌骑队伍猛烈扫射!**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密集得几乎没有间隙!重**沉闷的怒吼负责压制和撕裂,轻**清脆的连射负责精确杀伤,中间夹杂着数百支**精准的点射!
“打!给老子往死里打!”李云龙在四营阵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吼,亲自操起一挺捷克式,对着下方拥挤的敌群猛烈扫射。
“三三制!注意节奏!节省**!”各连排长的吼声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依然清晰可辨。战士们严格执行战前训练,轮流射击、装弹、观察,保持着火力持续而高效。
峡谷底瞬间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尤其是指挥系统的瞬间瘫痪,让这支骄横的精锐骑兵彻底陷入了崩溃性的混乱。战马受惊,凄厉地嘶鸣着,疯狂地跳跃、冲撞,将背上的骑士甩落在地。有的士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呼啸而至的**击中,栽下马去。有的试图勒住受惊的战马,却反而被惊马拖着撞向山崖或同伴。有的慌乱中跳下马背,想寻找掩体,但光秃秃的川底几乎无处可躲,立刻被居高临下的**逐一“点名”。队伍前后挤作一团,进退不得,人喊马嘶,与激烈的枪炮声、**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不要乱!不要乱!集结!向我靠拢!”一些低级军官试图收拢部队,组织反击,但声音立刻被淹没,其本人也往往成为狙击手和**手的重点照顾目标,很快就被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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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击炮!延伸射击!覆盖敌军后卫队伍!阻断他们退路!”王林在观察所冷静下令。
刘根胜的炮连立刻调整射界,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试图后退或尚未完全进入伏击圈的敌军队尾,**的火光和人马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彻底扎紧了口袋的底部。
“骑兵连!沙马尔格!”王林对着电话吼道。
“团长!沙马尔格在!”电话那头传来彝族汉子压抑着嗜血兴奋的声音。
“看到敌人试图向东口突围的那股骑兵了吗?大约一个连!给你十分钟,给我冲下去,把他们碾碎!彻底堵死东口!不准放一人一马出去报信!”
“明白!骑兵连!跟我来!为了红军!杀!”沙马尔格大吼一声,翻身上马,雪亮的马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一百八十名彝族骑兵如同猛虎出闸,从预设的隐蔽出击通道狂涌而出,如同红色的铁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对着那股试图顽抗突围的敌骑发起了致命的冲锋!马蹄声如雷,刀光闪烁,瞬间撞入敌群,马刀劈砍,骑枪射击,顿时将那股敌军冲得七零八落,尸横遍野,牢牢封**峡谷东口。
此刻,峡谷内的敌军已然完全崩溃,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只剩下本能的挣扎和绝望的嚎叫。
“吹冲锋号!全体都有!上刺刀!冲锋!消灭残敌!”王林看到时机已到,下达了最后的总攻命令!
“滴滴答滴滴滴——!!!”
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整个二将川!如同释放出了最后一道束缚猛虎的枷锁!
“冲啊!”
“杀啊!”
“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
刹那间,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从两侧山梁上爆发出来!独立团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如同潮水般从山坡上冲杀下来!各级指挥员身先士卒,李云龙、黄木生、周志明等人更是冲在最前面。
最后的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清剿和追击。面对如狼似虎、士气如虹的红军战士,早已失魂落魄、建制全无的敌军士兵大多丧失了抵抗意志,纷纷扔掉武器,下马跪地求饶。偶有少数死硬分子依托死马或凹地负隅顽抗,也迅速被几个**或一顿刺刀解决。
王林走出指挥所,来到山梁上,俯瞰着整个战场。硝烟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味和尘土味。峡谷内,人马的尸体层层叠叠,铺满了道路和两侧沟渠,鲜血染红了黄土,许多低洼处形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泊。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惊恐地徘徊嘶鸣。战士们正在紧张地收缴武器,看押俘虏,救护己方伤员和敌方的伤兵。
“报告团长!”一名参谋兴奋地跑来,脸上沾着硝烟,“初步统计,敌冶成章骑兵旅主力已被我基本全歼!目前俘敌正在清点,预计超过一千五百人!缴获完好战马不下千匹!****无数!敌旅长冶成章、团长马培清在少数警卫拼死保护下,利用**烟雾和混乱,侥幸脱出东口,沙马尔格连长正在追击,但估计难以追上。”
王林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在如此完美的伏击阵势下,敌军又是骄兵轻进,遭到毁灭性打击是必然的。几个敌军高级军官逃脱虽是小憾,但无碍大局,他们的精锐骑兵已然灰飞烟灭。
“命令各营,加快打扫战场!抢救伤员,不分敌我!清点缴获,特别是战马和通讯器材,要仔细!林火旺的辎重营和赤卫队很快会赶到接手。一小时后,各营按预定计划,立即向西急行军!目标——马玉麟的步兵集团!那里的仗,还没打完呢!”
“是!”参谋敬礼,快步离去。
第55章 趁虚而入夺坚城 天降神兵获重器
第55章趁虚而入夺坚城天降神兵获重器
三道崾岘战场上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胜利的喜悦与失去战友的悲痛交织在每一个独立团战士的心头。庞大的俘虏群被看押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河滩地上,垂头丧气,面如土灰。团敌工部的干事们和**指导员们正忙碌地进行初步甄别和宣传教育,嘈杂声中夹杂着呵斥、问询和红军干部耐心讲解政策的声音。
王林和**道站在稍远处的一个土坡上,望着这片狼藉却标志着辉煌胜利的战场,正在商议着下一步行动。全歼马鸿宾两个旅主力,固然是大胜,但自身伤亡一千五百余人的代价也极为沉重,部队急需休整补充。是就此见好就收,退回吴起巩固根据地?还是乘胜扩大战果,进一步震慑周边之敌?
就在这时,敌工部部长带着一名干事,领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军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那名干事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报告团长、政委!”敌工部长敬礼道,“我们在甄别俘虏时,发现了两名原敌105骑兵旅旅部的参谋和一名机要干事。经过分开讯问和政策攻心,他们透露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
“哦?什么情报?”王林目光一凝,立刻问道。
那名干事上前一步,激动地汇报:“团长,据他们交代,为了支持马鸿宾此次对我苏区的‘围剿’,**特地从西安行营拨调了一个德制重炮团的全套装备,包括至少12门崭新的75mm克虏伯野战炮,以及相应的牵引车、观测器材和大量**,于数日前刚刚运抵庆阳!”
“重炮团?”**道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消息可靠吗?”
“基本可靠!”干事肯定地说,“他们三人口径一致,且细节吻合。这批装备目前就存放在庆阳城内的原三十五师后勤仓库里,由师部直属的一个警卫连看守。原本计划待此次‘围剿’取得阶段性进展后,就正式组建炮团,没想到……”
王林的心脏猛地一跳!德制75mm野战炮!这可是真正的重火力!对于极度缺乏攻坚和远程打击能力的红军来说,这无疑是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有了这些重炮,独立团乃至整个红军的战斗力都将发生质的飞跃!攻打坚固城池、压制敌**力、进行战略性威慑都将成为可能!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庆阳!此刻的庆阳必然极度空虚!马鸿宾的精锐几乎被一扫而空,冶成章、马玉麟非死即逃,城内守军恐怕只剩下一些后勤单位、机关人员和少量的警卫部队,战斗力羸弱。而且,马鸿宾惨败的消息可能还没那么快传回庆阳!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抢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抢在可能会奉命接防的东北军之前,拿下庆阳,夺取这批至关重要的重装备!
决心瞬间已定!王林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对**道和钟光邦快速说道:“政委,老钟,机会难得!庆阳现在就是一座空城!我们必须立刻行动,以最快速度南下,趁其不备,拿下庆阳,把**送来的这份‘大礼’照单全收!”
**道也立刻意识到此事重大,毫不犹豫地支持:“同意!此乃天赐良机,绝不能错过!必须快!”
“通讯员!”王林大喝一声。
“到!”
“立即传令:二营、三营、团直属炮兵连、骑兵连,立即集合!丢弃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只携带武器**和三天干粮!十分钟后,随我出发,急行军南下,直扑庆阳!”
“命令:四营营长李云龙!”
“到!”刚刚从阻击阵地下来、浑身硝烟尘土的李云龙大步跑来。
“老李,你的四营伤亡大,需要休整,但环县就在眼前,守军同样空虚!我给你补充一部分刚俘虏的解放战士和缴获的轻**,你再辛苦一下,带上你的营,立刻向西,给我拿下环县县城!能打则打,不能打就围起来,绝不能让环县的敌人出来捣乱,或者成为庆阳溃兵的**点!有没有问题?”
李云龙一听有仗打,眼睛立刻亮了,虽然部队疲惫,但打一个惊弓之鸟的环县,他信心十足,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放心!没问题!咱老李保证把环县收拾得服服帖帖!绝不让一只苍蝇飞出来干扰主力行动!”
“好!其余部队,由政委和钟事务长率领,留守此地,看押俘虏,救治伤员,打扫战场,并向中央详细汇报我军战果及下一步行动!”
命令如疾风般传达下去。刚刚经历血战、尚未得到片刻休息的二营、三营、炮兵连、骑兵连的战士们,一听说要去夺取敌人的重炮,顿时忘记了疲劳,士气再次高涨起来,迅速整队。
十分钟后,一支由王林亲自率领的、接近三千人的精锐部队,如同脱弦利箭,离开三道崾岘战场,向着南方的庆阳方向,开始了又一次强行军!战士们都知道任务紧要,不顾一切地迈开双腿,催动战马,滚滚向南卷去。
与此同时,李云龙也收拢了四营还能战斗的官兵,补充了部分人员和武器,带着一股狠劲,朝着西面的环县扑去。
王林坐在疾驰的战马上,心中不断计算着时间和距离。庆阳距此近百里,部队必须在天亮前赶到并发起攻击,才能达到最大的突然性。他不断催促部队加速,再加速。
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偶尔遇到小股溃兵或地方民团,看到这支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红军队伍,早已吓破了胆,要么望风而逃,要么就地投降。
经过一夜近乎不间断的急行军,在天色即将蒙蒙亮的时候,独立团南下部队终于抵达了庆阳城北郊。部队迅速隐蔽在一片树林和土坡后。
王林举起望远镜观察。古老的庆阳城垣在晨曦中显现出轮廓,城头上旗帜稀疏,哨兵的身影看起来也无精打采,完全不像如临大敌的样子。显然,城内的敌人还完全不知道他们的主力已经在北方覆灭的消息。
“好!机会还在!”王林心中一定,立刻下达作战命令:“黄木生!”
“到!”
“你带二营,从东门方向发起佯攻,动静闹大一点,吸引守军注意力!”
“是!”
“周志明!”
“到!”
“你带三营主力,悄悄运动至西门!侦察连已经摸清楚了,西门防御最弱,看守仓库的警卫连也主要在城北和城东。你们营的突击队,用**包,给我炸开西门!打开突破口后,主力迅速涌入,直扑敌军师部和大牢,控制全城!”
“明白!”
“沙马尔格!”
“到!”
“你的骑兵连,待西门突破后,立刻冲进去!不要恋战,以最快速度,直扑城中心的后勤仓库!务必在敌人破坏之前,给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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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炮和**全部控制起来!那是咱们的命根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沙马尔格激动地脸膛发红。
“刘根胜!”
“到!”
“你的炮兵连,架起迫击炮,给我轰击北门和东门的城楼,压制敌**力,掩护二营佯攻和三营主攻!”
“是!”
部署完毕,各部队立刻悄然行动。
很快,庆阳城东门外**大作,杀声震天!二营的佯攻开始了!守城的少量敌军果然被吸引,纷纷向东门**。
与此同时,三营主力如同幽灵般潜伏到了西门附近。一支精干的突击队借着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悄无声息地摸到城门下。
“轰隆!!!”一声巨响,西门那并不算坚固的包铁木门被**包炸得粉碎!
“冲啊!”周志明大吼一声,亲自率队发起了冲锋!三营战士们如同潮水般从炸开的缺口涌入了庆阳城!
城内的敌军顿时大乱!他们根本没想到红军会从天而降,而且是从防御相对薄弱的西门突破!仓促组织的抵抗很快就被英勇的红军战士击溃。
沙马尔格的骑兵连如同一阵旋风,冲过街道,马蹄声在清晨的空旷街道上格外清脆。他们无视零星的冷枪,目标明确,直扑城中心的后勤仓库区域。
守卫仓库的敌军警卫连刚刚被**声和**惊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疾驰而来的红军骑兵一顿马刀劈砍和骑枪射击打得晕头转向,很快就被歼灭或投降。
沙马尔格跳下战马,一脚踹开仓库大门。顿时,他和所有战士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宽敞的仓库里,一排排墨绿色、涂着**徽记的崭新火炮,整齐地排列着!粗壮的炮管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旁边堆放着大量的木质**箱!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德制75mm野战炮!足足12门!还有数辆用来牵引的卡车!
“快!控制所有出口!清点物资!任何人不得破坏!这都是咱们的了!”沙马尔格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与此同时,周志明率领的三营也迅速攻占了敌军师部、电台、银行等要害部门,城内零星的抵抗很快被肃清。黄木生的二营也从东门攻入城内。不到一个时辰,庆阳这座陇东重镇,便宣告易主!
王林在警卫的护卫下进入城内,直接来到了仓库。看着那一门门威武的重炮,即便是来自后世的他,也忍不住心潮澎湃!
“好!好啊!**这个运输大队长,真是名不虚传!”王林抚摸着冰凉的炮管,难得地开起了玩笑,“立刻组织人手,清点造册!派重兵看守!这些都是我们独立团,更是我们红军未来的宝贝!”
很快,初步清点结果出来:完整缴获75mm野战炮12门,炮弹1200余发,牵引卡车4辆,观测器材若干,以及仓库内原有的其他大量军需物资。
几乎在同一时间,西边也传来捷报:李云龙率领四营,趁环县守军惊恐不定之际,发动猛烈攻击,一举攻克环县县城,俘获敌军留守人员二百余人,缴获大批粮秣。
消息传回,独立团上下欢欣鼓舞。王林站在庆阳城头,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心中豪情万丈。此一战,不仅彻底粉碎了敌人的围剿,歼灭了其主力,更一举攻占两座重镇,尤其是获得了足以改变战略格局的重型火炮!
第56章 虎踞三县 独立旅现
第56章虎踞三县稳根基
庆阳城头,“铁血后卫猛虎团”的战旗迎着陇东初夏的风猎猎作响。这座千年古城在一日之内易主,并未经历太过惨烈的战斗,市面秩序在独立团敌工部和宣传队的努力下,很快便初步安定下来。城内百姓最初是惶恐和观望,但看到红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并开始张贴安民告示,宣传政策,那股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王林站在原三十五师师部的院子里,这里如今成了独立团的临时指挥部。一份份捷报和初步统计如雪片般飞来,但他脸上却并无太多轻松之色。辉煌的胜利背后,是巨大的代价和随之而来的、更为繁重复杂的任务。
“报告!”侦察连长张红土再次带来最新情报,“团长,据前沿观察哨和本地群众报告,原本驻防在庆阳以南驿马关一带的东北军骑兵第六师,在我军攻克庆阳后,已连夜向南后撤,目前其主力已退至宁县、镇原一线布防,似乎采取了守势,并无北上挑衅的迹象。”
“嗯,意料之中。”王林点了点头。东北军与红军交手多次,深知厉害,此刻见红军势头正盛,连马鸿宾都被打残,自然不会主动来触这个霉头。这为他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命令:黄木生的二营,立即前出至庆阳以南三十里处的白马铺、赤城一带,利用有利地形,构筑防御工事,建立前沿警戒阵地。严密监视宁县、镇原方向东北军动向,但切记,没有命令,不得主动挑衅,避免不必要的冲突。”王林迅速下达指令,确保南线安全。
“是!”通讯员记录后立刻跑去发报。
处理完迫在眉睫的军事部署,王林将目光转向了内部。巨大的缴获清单被送了上来,钟光邦和林火旺带着辎重营的战士,日夜不停地清点、登记、入库。
“团长,政委,初步清点完毕了!”钟光邦拿着厚厚一摞清单,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却也带着一丝管理巨大财富的焦虑,“庆阳仓库所获远超预期!除那12门75mm野战炮和1200发炮弹、4辆卡车外,还有库存的汉阳造、中正式**2200余支,轻重**85挺,迫击炮9门,各种**七十万发,**四万余颗,粮食超过四十万斤,被服、药品、电话线、五金工具等军需物资无数!环县、元城(已由林火旺部接管)等处缴获尚未完全统计,但亦十分可观!”
**道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叹道:“这……这马鸿宾简直是给我们送了一场及时雨啊!加上我们在二将川、三道崾岘缴获的武器,我们现在……富得流油了啊!”
王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具体数字,心脏还是忍不住加速跳动。这些装备,足以武装好几个团!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东西虽多,但要消化吸收,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还需时日。老钟,火旺,你们辎重营任务艰巨,必须管理好这些物资,建立严格的账簿和领取制度,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是!团长放心!”两人齐声应道。
喜悦之后,便是沉甸甸的责任和现实问题。政委**道拿出了另一份粗略的统计,神色凝重:“老林,物资问题解决了,但人的问题更突出。我们虽然连续大胜,但伤亡也极其惨重。二将川、三道崾岘两场血战,加上攻打庆阳、环县的零星战斗,我团伤亡总数已接近两千人!其中阵亡和重伤失去战斗力的超过八百人!这些都是我们从湘江带出来的老骨干啊!”
窑洞内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巨大的胜利是以英雄的血肉为代价换来的。
王林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烈士的抚恤、伤员救治,是头等大事。要不惜一切代价,用好我们缴获的药品,全力救治伤员。阵亡将士的名单要核实清楚,立碑纪念,他们的家属,苏维埃政府要优先照顾。”
他顿了顿,继续道:“兵员必须立刻补充。眼下我们有三个现成的来源:第一,此次俘虏的敌军士兵数量极大,超过四千人。要立刻开展大规模的、深入的诉苦运动和**教育,甄别其中贫苦出身、被迫当兵、且有改造可能的,争取他们参加红军。这件事,光道同志,你要亲自抓,**处要全力投入。”
“第二,我们在庆阳、环县、元城(已控制并开展工作的区域)新解放了三县之地,要立刻着手在这些地区发动群众,建立苏维埃政权,同时开展扩红宣传。刚刚分到土地的贫苦青年,保卫胜利果实的积极性会很高。”
“第三,向中央请求,能否从后方苏区抽调部分地方武装或经过训练的赤卫队骨干补充给我们。”
**道一一记下:“明白,我立刻去办。”
“还有,”王林用手指敲着桌面,目光扫过地图上如今已连成一片的吴起、庆阳、环县、元城区域,“我们现在控制的区域大大扩展了,人口、资源都今非昔比。光是庆阳一城,就比我们过去整个吴起根据地还要大、还要复杂。要治理好这片新区,巩固根据地,光靠我们军队不行,需要大量的、有经验的党政干部来建立政权、发动群众、组织生产、推行法令。”
他看向**道:“给中央发电报,详细汇报我部战果、现状及面临的困难。重点请求中央紧急派遣一批有经验的、特别是擅长地方工作和政权建设的干部,火速支援我们!我们需要至少一百名骨干干部,才能迅速打开局面,真正消化这三县之地。”
“好!电文我亲自来起草!”**道深知此事关乎根据地能否巩固。
军事压力暂时解除,马鸿宾主力尽丧,缩回固原舔伤口,短时间内绝无再战之力。只要北面的马鸿逵不趁机南下,南面的东北军不主动北上,独立团就赢得了一段极其宝贵的、可以专心内部建设的战略间歇期。
“接下来的一到两个月,我们的核心任务就是:休养生息,巩固新区,补充整编,提升战力!”王林为下一阶段的工作定下了基调。
“好!打得好!这个王林,真是要得!硬是在陇东给我打开了一个新局面嘛!”**拿着电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歼敌两个旅,攻克庆阳、环县,缴获堆积如山,尤其是那12门重炮,这可是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咯!**这个运输大队长,当得很称职嘛!”
另一位**同样笑容满面,补充道:“主席说得是。独立团此战,意义非凡。不仅彻底粉碎了敌人对陕北的第三次‘围剿’在西北方向的攻势,极大改善了我们的战略态势,更重要的是,获得了庆阳这个陇东重镇和大量物资,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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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重炮,使得我红军的攻坚能力和远程打击能力得到了质的提升。王林同志和他的独立团,立了大功啊!”
老总看着电报上汇报的缴获清单,尤其是那12门75mm野战炮,眼中放光,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事指挥员,他太清楚这些装备的价值了:“这下好了,以后再打敌人的碉堡、据点,就不用战士们拿命去硬填了!王林这小子,胆子大,胃口也大,还真让他吃成了!不过,”他话锋一转,指着电报后半部分,“伤亡也不小啊,接近两千人,都是百战老兵,代价巨大。”
“打仗嘛,哪有不**的。”**深吸了一口烟,神色转为凝重,“重要的是,他们打出了价值,打出了威风,打出了一片新天地。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巩固这个胜利果实。独立团现在控制着吴起、庆阳、环县三县之地,兵力此战虽有损耗,但是也有5000之众,装备恐怕比我们有些军团都好了。还叫‘独立团’,恐怕有点名不副实,也不利于下一步的统一指挥和建设发展。”
另一位**点头表示同意:“确实如此。一个团的编制,已经无法容纳和有效指挥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和地方了。应该考虑对其进行扩编。”
老总沉吟道:“按道理,如此战功和实力,扩编为师是绰绰有余。但……王林同志参军时间毕竟不长,虽然战功赫赫,但直接提拔为师长,资历上或许略显不足,怕一些老同志有想法。而且,我军目前军团以下主要是师、团两级编制,突然多出一个师来,编制序列上也需要统筹。”
窑洞内短暂沉默了一下。**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目光深邃,似乎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微微一笑,开口道:“资历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王林同志的能力和功绩,大家有目共睹。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策。我看这样,师一级暂时不动,但我们给他升半格,搞一个特殊编制,学一学**的编制。”
他顿了顿,用肯定的语气说:“就叫‘旅’!中央红军一方面军第五军团独立旅!这个名字好,既体现了它源自五军团,又保持了其相对独立的特性,‘旅’这个编制,在我军目前介于师团之间,既彰显了其强大的实力,区别于普通团,又暂时规避了资历问题。我看,就任命王林为旅长,**道为政委。让他们把现有的营、连干部名单和拟提拔晋升的人员名单,迅速上报一方面军司令部审核备案。告诉他们,大胆提拔使用在陇东战役中表现突出的指挥员和功臣!具体下辖几个团,由他们根据实际情况先拿出个方案来报批。”
“好!主席这个意见好!”另一位**首先表示赞同,“‘独立旅’,名正言顺,恰到好处。既肯定了他们的功绩和实力,又照顾了现实情况。我相信王林和**道同志能够理解中央的深意,带领这支英雄部队再立新功。”
老总也点头:“我看行!就叫独立旅!让王林先把架子搭起来,把兵练好,把根据地巩固好。以后有了更大战功,再考虑升格为师也不迟。”
“那就这么定了。”**一锤定音,“立刻给独立团回电,通报中央的决定,并对他们取得的辉煌胜利再次表示祝贺!要求他们抓紧休整补充,巩固新区,同时将整编方案和干部名单尽快上报!”
第57章 整编砺剑 东望太行
第57章整编砺剑东望太行
庆阳古城,历经战火洗礼的城墙在初夏的阳光下显得愈发苍劲雄浑。王林独自一人,缓步行走在宽阔的城垣之上。脚下是粗粝的砖石,眼前是辽阔的陇东高原,千沟万壑,如同大地凝固的波涛,一路向东奔涌,直至视野尽头那与天际相接的朦胧之处。
他的目光,也正坚定地投向东方。
“山西……太行山……”王林在心中默念,一股沉重而紧迫的压力感油然而生。来自后世的他,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地知道,最多再过一年多,这支历经千辛万苦才在陕北站稳脚跟的**队伍,就将东渡黄河,开赴华北抗日前线,与武装到牙齿的日本侵略军进行一场关乎民族存亡的殊死搏杀。
“届时,我这独立旅,将面对怎样的对手?”系统的飞速飞速运转,“一个齐装满员的日军甲种野战联队,兵力约三千八百人,配备四一式或三八式75mm山炮/野炮4-6门,九二式步兵炮6-8门,**式掷弹筒近百具,轻重**百余挺,还有空中支援和可能出现的坦克协同……战术呆板但训练有素,士兵深受军国主义毒害,悍不畏死,火力配系严密,白刃战能力强悍……”
他停下脚步,双手按在冰凉的垛口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独立旅如今虽拥兵近八千,声势浩大,缴获颇丰,但若不能将这些力量进行科学整合、现代化编成和针对性强化训练,一旦拉上去与这样的日军精锐硬碰硬,后果不堪设想。部队规模扩大了,但绝不能变得臃肿而低效,必须将其锤炼成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精兵——反应迅捷、火力强大、后勤坚韧、能适应现代化战争要求的钢铁劲旅。
“整编!必须进行一次彻底的、脱胎换骨式的整编!”王林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一个清晰而宏大的整编蓝图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每一个细节都开始变得清晰可见。
是夜,庆阳今独立团(即将升格为旅)的临时指挥部内,巨大的马灯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团长王林、政委**道、事务长钟光邦,以及各营主官、直属连长等核心骨干济济一堂。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汗水和一种大战将至前的兴奋与凝重。
王林没有多余的寒暄,走到那张覆盖了整面墙的巨幅**前,用一根细木棍敲了敲地图旁的空白处,那里已经挂上了一块临时用木板拼凑而成的黑板。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压过了所有低声议论,“庆阳一役,我们取得了空前的胜利,歼灭了马鸿宾的主力,缴获堆积如山,更重要的,我们控制了庆阳、环县、元城这片广阔的根据地!中央已经正式回电,批准我部升格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第五军团独立旅!”
“好!”窑洞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李云龙更是兴奋地一拍大腿,差点把凳子震散架。陈阿海、周志明等老红军出身的干部虽然相对克制,但脸上也洋溢着激动和自豪。从湘江边一路血战出来的残兵,到如今拥兵近八千、威震陇东的雄师,这一步,走得何其艰难,又何其辉煌!
王林双手虚按,待众人安静下来,语气却陡然变得更加严肃:“但是,同志们!升格,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更艰巨的任务!我们不再仅仅是一支负责牵制、阻击的偏师了!我们将成为一支战略力量!我们的眼光,必须放得更远!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北,日本侵略者的铁蹄正在践踏我们的国土!**、主席号召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全面抗战即将爆发!我们独立旅,将来必然要东渡黄河,开赴前线,直面无耻的日寇!”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瞬间变得无比严肃的面孔:“我们要问自己,以我们现在的样子,能打败武装到牙齿的日军吗?我们能保证把鬼子挡住吗?我们能对得起党和人民的期望吗?”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刚刚因升格而带来的兴奋迅速沉淀为沉甸甸的责任感和紧迫感。
“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王林自问自答,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必须利用好眼下这段宝贵的休整期,完成一次彻底的整编!要把我们这八千人马,真正整合成一台精密、高效、威力强大的战争机器!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将来到了山西,我独立旅,必须能正面硬撼日军一个甲种野战联队,并能战而胜之!我们要让鬼子知道,中国工农红军,是一支什么力量!”
他拿起一支炭笔,在黑板上开始勾勒独立旅未来的编制蓝图,每一个字都力透板背:
一、战斗核心:两个主力步兵团(总计约5400人)
“这是我们旅的钢铁脊梁,攻坚守备的绝对主力!”王林在黑板左上角写下“步兵团”三个大字。
第一团:由原一营、三营合并整编。团长由作战沉稳、大局观强的陈阿海担任;副团长由同样经验丰富、擅长阵地战的周志明担任。满编2700人。
下辖三个步兵营(每营约800人,辖三个步兵连、一个机炮连(重**排、迫击炮排));
团属**连(装备6-8挺重**,作为机动火力);
团属迫击炮连(装备6门82mm迫击炮,提供营级支援火力);
团属骑兵连(120人满编骑兵连负责机动作战)
团属侦察通信排(负责团内通讯与前沿侦察);
团属警卫勤务排。
“每个团都要能独立承担战役方向的攻防任务,步兵、**、迫击炮、骑兵的协同,尤其是连排级的突击、防御和迂回能力,必须通过高强度合练来强化!”
第二团:由原二营、四营合并整编。团长由敢打硬仗、鬼点子多的李云龙担任;副团长由作风顽强、善打恶仗的黄木生担任。满编2700人,编制与第一团完全相同。
“老李,你的二团,我要你带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但尖刀也得有刀柄,有章法,不能瞎捅!要狠,更要巧!”王林特意点了李云龙一句。李云龙嘿嘿一笑,搓着手道:“团长放心,咱老李保证给你带出一个能攻善守、还会过日子的主力团!”
二、机动铁拳:旅属骑兵营(约360人)
王林在黑板上划出右上方一块,写下“骑兵营”。
以现有骑兵连为基础,整合全部缴获的战马和经过教育改造、有骑术基础的俘虏,除去给两个团的,其余挑选好的扩编为旅属骑兵营。营长仍由勇猛忠诚的沙马尔格担任。
下辖:三个骑兵连(每连120骑,配备骑枪、马刀、少量骑载轻**);一个营属**排(装备10挺轻**,提供突击火力)。
“骑兵营的任务不仅仅是侦察和通讯!”王林强调,“你们要成为全旅的快速反应部队,是战场上的‘眼睛’和‘闪电’!负责长途奔袭、侧翼包抄、追击溃敌、切断补给线!沙马尔格,你要把咱们的骑兵,练成能在地上跑、能在马背上打、能下马步战的全能精锐!”
沙马尔格猛地站起,胸膛挺得老高,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吼道:“请旅长放心!骑兵营,保证成为插向敌人心脏的尖刀!”
三、战争之神:旅属炮兵营(约400-500人)
王林的炭笔移到黑板中央,重重写下“炮兵营”三个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尤其是那12门崭新的75mm野战炮。
以原炮兵连为基础,整合所有炮兵和技术人员,升格为旅属炮兵营。营长仍由技术过硬、善于学习的刘根胜担任。
下辖:
重炮连(12门75mm克虏伯野战炮,配备观测班、通讯班、计算班,以及4辆牵引卡车和必要的骡马);
迫击炮连(下辖两个排,分别装备82mm迫击炮和60mm迫击炮,总数约40门,负责中近距离火力支援);
辎重连(负责全营**运输、火炮前送转移、技术保障)。
“根胜!”王林看向刘根胜,语气格外凝重,“你的担子最重!这些重炮,是咱们旅的命根子,也是未来对付日军坚固工事和炮兵阵地的王牌!你必须以最快速度,吃透这些新式火炮的性能、射表、操作规程和战术运用!不仅要打得准,还要打得快、打得狠!要能随时响应步兵的召唤,指哪打哪!还要能防得住敌人的炮火反制和空中轰炸!”
刘根胜唰地起身,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巨大的责任感和决心:“是!旅长!炮兵营保证完成任务!我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把咱们的‘战争之神’伺候好,练精!”
四、生命中枢:旅属后勤保障团(约1500-2000人)
王林的笔移到了黑板右下角,这里他将勾勒出支撑整个旅运转的庞大基石。
以原辎重营为核心,整合全旅所有后勤、技术、医疗、新训单位,升格为旅属后勤保障团。团长由心思缜密的钟光邦兼任,林火旺任副团长兼参谋长(负责日常具体运作)。王林强调:“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后勤!保障团就是我们独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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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命线,是决定我们能走多远、打多久的关键!”
后勤保障团下辖三大块:
辎重保障营(约800人):
运输连:配备骡马200匹、大车50辆、部分缴获卡车/驮马,负责全旅**、粮秣、被装、物资的前送后运。
工兵连:负责架设桥梁、修筑道路、开挖工事、布置/排除**、构筑防御阵地,保障部队机动和驻止。
医疗大队:下设野战医院(拥有手术室、病房)、担架队、卫生队,全力降低战斗减员,救治伤员(包括酌情救治俘虏伤兵)。
修械所:负责**、火炮的维修、保养、改造,复装**,尽可能实现**自给。
粮秣队:负责粮食、食用油、盐、被服等军需物资的接收、储存、管理和分发。
信息通讯保障营(约300人):
王林特意在此停顿,解释道:“为什么把通讯保障划归后勤?因为电台、电话、电池、线料这些都是重要的作战物资,通讯兵的训练、线路的架设维护、设备的保养,其性质更贴近技术保障和勤务支援,而非一线战斗突击。将其置于后勤保障团框架下,更利于统一管理、资源调配和战时技术支援。”
该营整合全旅所有通讯力量:旅部电台班、各团营电话班、骑兵通讯兵、徒步传令兵、旗号手等。
负责:野战电话线的架设与维护;无线电台的操作、密电收发与保密;骑兵和徒步通讯网的建立与管理;简易信号通信(旗语、灯光);通讯器材的保管、维修与电池充电。
“未来的战场,信息传递速度决定胜负!通讯保障营必须确保在任何情况下,旅部与各团、各营,甚至关键前沿连队之间的联络畅通无阻!这是实现我们‘信息化’目标的核心单位!”
新兵训练营(约400-600人)人数不等,只要我们养得起,新兵营人数越多越好:
负责接收、整训新参军青年和经过初步诉苦教育的解放战士。
进行**教育(红军传统、阶级觉悟、纪律)、军事基础训练(队列、射击、投弹、刺杀、土工作业)、文化学习(扫盲)。
训练周期2-3个月,考核合格后,补充进入各战斗部队缺额单位。
“这是我们保持部队战斗力和纯洁性的源头活水!训练必须严格,**必须合格!”**道政委插话强调。
五、暗夜尖刀:旅属特战营(约400人)
最后,王林的炭笔在黑板上方点出一个特殊的区域——特战营。
以原侦察连、警卫连精锐骨干为基础,吸纳各团选拔的作战能手,扩编为旅属特战营。营长由侦察专家张红土担任,副营长由忠诚可靠的郑水生担任。
下辖:侦察连(化装侦察、远距离渗透、地形勘测)、突击连(精于夜战、近战、破袭、斩首)、狙击排(远程精确射击、狙杀重要目标)、爆破班(精通各种**使用、工事破坏)、外语组(开始学习日语常用语,为日后抓舌头、审俘虏、敌后活动做准备)。
“特战营,是全旅最锋利的**,最坚硬的盾牌!”王林目光扫过张红土和郑水生,“你们的训练要最严,标准要最高,装备要最好!将来要能深入敌后,搅他个天翻地覆!能关键时刻直插敌人心脏,一击毙敌!”
张红土和郑水生同时起立,眼神锐利,沉声道:“绝不辜负旅长信任!”
蓝图绘就,窑洞里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庞大而精细的整编计划,感受到的不仅是职务的变动,更是沉甸甸的历史使命。
王林放下炭笔,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整编方案大致如此!各营、连、排要立即开始摸底、酝酿骨干名单!旅党委会尽快研究确定各级干部任命,上报军团部和中央批准。时间不多,我只给你们三个月!三个月内,必须完成整编、初步磨合和针对性强化训练,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他最后环视全场,语气斩钉截铁:“记住,我们磨砺手中的剑,不是为了内耗,不是为了称雄,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亮剑于黄河之东,斩断日寇的魔爪!我们要让全中国、全世界看到,中国**党领导下的红军,是真正的抗日中流砥柱!”
“是!保证完成任务!”所有干部轰然起立,怒吼声汇聚成一股坚定的洪流,冲出窑洞,在庆阳古老的夜空中回荡,仿佛一声嘹亮的号角,宣告着一支钢铁雄师的涅槃重生。
第58章 奠基陇东 政委归建
第58章奠基陇东政委归建
庆阳独立旅旅部的作战会议室内,整编方案的墨迹未干,新一轮关于根据地巩固与建设的议题便被提上了日程。巨大的陇东地图上,代表红军控制区的红色区域已从吴起一隅,扩展至囊括庆阳、环县、元城(已并入华池区域管理)及吴起本部在内的广阔地带。这片土地沟壑纵横,民风淳朴而又因长期压迫显得闭塞贫困,既是独立旅赖以生存的根基,也是未来东出抗日的战略后方。
王林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这四个县的范围,神色凝重地对**道、钟光邦以及刚刚被任命为各团团长的陈阿海、李云龙等人说道:
“同志们,整军砺剑,是为了更好的出击。但剑再利,也需有坚实的剑鞘和握剑之人。我们现在控制的这片区域,人口逾二十万,土地贫瘠却幅员辽阔。马鸿宾的军事威胁暂时解除了,但如何将这片新区真正变成我们红军的铜墙铁壁,变成源源不断为我们提供兵员、粮秣、民夫支持的稳固根据地,是比打赢一场战役更复杂、更艰巨的长期斗争。”
政委**道深以为然,接口道:“团长说得对。军事胜利只是打开了局面,真正的根基在于群众,在于政权。我们过去在吴起搞‘三化’建设、群众工作,积累了一些经验,但如今地盘扩大了数倍,情况更复杂,任务也更重。单靠我们军队抽人兼管,必然是捉襟见肘,难以深入。我们必须有一套完整可行的施政方案,更需要大批精通地方工作、善于发动和组织群众的党政干部来牵头落实。”
“我们需要一个总体的建设方案,”王林总结道,“这个方案要符合**的土地政策、经济政策,又要结合我们陇东本地的实际情况。目标很明确:迅速安定社会秩序,深入发动群众,建立巩固的苏维埃政权,恢复和发展生产,改善民生,从而赢得人民群众真心实意的拥护,为我们独立旅提供最坚实的支撑。”
会议决定,由政委**道主要负责,钟光邦、各团政委以及旅**处、后勤处的得力干部参与,立即着手起草《关于巩固与发展庆(阳)、环(县)、华(池)、吴(起)新苏区的建设方案》。
接下来的几天,旅部灯火通明。**道组织人员,结合中央苏区的经验、陕甘边区的政策以及陇东地区的实地调查情况,废寝忘食地研讨、起草方案。王林虽主要负责军事整编,但也时常参与讨论,从军事需求的角度提出建议,例如重要道路的修缮(便于部队机动和物资运输)、战略物资的储备、地方武装的建设标准等。
数日后,一份详尽的方案草案摆在了王林面前。其主要内容包括:
一、政权建设:
建立四级苏维埃政权体系:迅速成立庆环华吴边区政府(暂名),作为最高地方行政机关。其下,庆阳、环县、华池、吴起四地分别成立县苏维埃政府。县以下,区、乡、村三级苏维埃政权要尽快普遍建立起来。
政权组成原则:坚决贯彻党的阶级路线,保证苏维埃政权掌握在工人、农民、红军士兵及其他劳苦群众手中。广泛吸收在土地**和反霸斗争中涌现出的积极分子、本地有威望的贫雇农代表进入各级苏维埃。
职能明确:各级政府需明确职责,设立土地、粮食、财政、军事、文化教育、卫生等委员会或部门,管理地方各项事务。
二、土地改革:
普遍开展打土豪、分田地运动:在已初步发动的地区深入进行,在新解放区迅速铺开。坚决没收地主土地、牲畜、农具和多余的粮食、房屋,征收富农多余的土地和生产资料。
分配原则:以乡为单位,抽多补少,抽肥补瘦,按人口平均分配给无地、少地的贫农、雇农、红军家属。中农土地不动,并欢迎其加入贫农团参与分配讨论,保护其利益。
颁发土地证:分配完成后,由县苏维埃政府颁发土地证,从法律上确认农民的土地所有权,激发其生产积极性。
三、经济发展与民生改善:
恢复农业生产:发放种子、农具贷款(以缴获物资为主),组织劳动互助社、变工队,提高耕作效率。兴修小型水利,抗旱防涝。推广养殖场经验,鼓励农户饲养家畜家禽。
发展手工业与商业:保护正当工商业,鼓励恢复和发展纺织、榨油、制盐、铁木器具等家庭手工业和作坊。建立消费合作社,公平买卖,抵制奸商盘剥,活跃根据地经济。
财政税收:建立统一的财政制度,征收统一的累进税,废除**的一切苛捐杂税。财政支出主要用于支持**战争和苏维埃政府运行及民生改善。
文化教育与卫生:开办列宁小学、夜校、识字班,扫除文盲,普及**道理。建立简易诊所、医院(以旅野战医院为基础扩展),培训卫生员,为群众防治疾病。
四、地方武装与群众组织:
普遍建立赤卫队和少先队:各村、乡、区普遍建立不脱产的赤卫队(基于男青年)和少先队(基于青少年),配备旧式武器和少量**,负责站岗放哨、清查特务、协助红军作战和维护地方治安。
组建脱产的县区游击队:从赤卫队和红军后备力量中抽调骨干,组建规模不等的脱产游击队,归县军事部或区苏维埃指挥,负责本地区的游击作战和剿匪。
加强群众组织:建立健全贫农团、雇农工会、妇女代表会、儿童团等群众组织,使其成为苏维埃政权的有力支柱。
五、请求中央支援:
方案最后,特别强调了面临的困难:新区面积大,干部极度缺乏,现有军队干部擅长军事却缺乏地方工作经验。因此,恳请中央紧急派遣一批有丰富地方工作经验的党政干部,特别是能主持边区政府工作的主要领导干部,来陇东领导根据地的全面建设工作。“唯有如此,”方案中写道,“我独立旅方能从繁重的地方事务中解脱出来,专心于军事整训与备战,随时准备执行中央赋予的新的战略任务。”
王林仔细审阅了这份方案,提笔在一些细节上做了修改和补充,尤其强调了交通运输线和战略物资储备库的建设。他长出一口气,对**道说:“老伙计,方案很全面,就看中央能否支持我们了。特别是这个主政的人选,至关重要,必须是一位原则性强、经验丰富、能压得住阵脚的老同志。”
“是啊,”**道点头,“我们这边,会尽快以独立旅党委的名义,将方案和请求一并上报中央。”
延安,西北**军事委员会暨**中央驻地。
窑洞里烟雾缭绕,**们正在传阅独立旅发来的捷报、整编方案和刚刚收到的这份《关于巩固与发展庆、环、华、吴新苏区的建设方案》。
“好嘛!这个王林,真是给我们送上一份又一份的大礼!”**拿着根据地建设方案,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仗打得好,这根据地建设的思路也很清晰嘛!政权、土地、经济、武装、民生,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很符合我们党的政策,也结合了当地的实际。”
“独立旅现在控制的地盘不小啊,”另一位**看着地图,“庆阳、环县、华池、吴起,连成一片,背靠陕北苏区,面向陇东、关中,战略位置很重要。把这里建设巩固了,不仅解决了独立旅的后顾之忧,更为我们将来东进抗日,提供了一个坚实的前进基地和物资兵源补充地。”
老总更关注军事层面的意义:“他们请求中央派干部,特别是主政干部,这个要求非常合理,也很迫切。军队不能长期代替政府,那样既分散精力,也搞不好地方工作。必须派得力的干部去,把政权建设和群众工作真正抓起来,这样才能把根据地巩固住,让独立旅这把尖刀磨得更锋利。”
“问题是,派谁去呢?”一位领导人沉吟道,“陇东那地方,情况复杂,民族关系、阶级关系交织,又刚经过大战,百废待兴。这个边区政府主席,必须是一位党性极强、经验丰富、善于处理复杂局面、能团结各族群众的同志。”
窑洞里安静下来,几位领导人都在思索着合适的人选。这时,一位领导人忽然开口道:“我想到一个人选,你们看合不合适——程翠林同志。”
“程翠林?”几位领导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对,原红三十四师的政委!”那位领导人进一步解释道,“他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党性原则强,在湘江战役中身负重伤,历经磨难,对**事业的忠诚经受住了最严峻的考验。经过这段时间在中央的后方休养和学习,他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他对独立团有感情,这支部队的前身就是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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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师的种子,他去工作,容易得到王林、**道等原三十四师干部战士的认同和支持。而且,他性格沉稳,处事公道,善于做群众工作和团结干部,正是主持一方工作的合适人选。”
**听后,缓缓点头,又深吸了一口烟,思索片刻道:“程翠林同志……是个好同志啊。湘江血战,三十四师几乎全军覆没,他和**同志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让他去主持陇东新区的建设,某种意义上,也是让红三十四师的旗帜在那片新的土地上重新树立起来,很有意义嘛。”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我看可以。程翠林同志原则性强,经验丰富,足以担当此任。让他去,我们放心。同时,再从中央机关、陕北苏区抽调一批有地方工作经验的干部,组成一个工作团,由程翠林同志带队,尽快奔赴庆阳,帮助独立旅把根据地的架子搭起来,把各项工作开展起来。”
“同意!”
“同意!”
“就这样决定!”
会议很快形成了一致决议。
数日后,一份来自中央的电报送到了庆阳独立旅旅部。
王林和**道迫不及待地阅读电文。中央首先对独立旅报送的《根据地建设方案》给予了高度肯定,认为“方案甚好,切合实际,望坚决执行”。接着,电文宣布了中央的决定:
“为加强庆、环、华、吴新区之领导,迅速巩固该区域,兹决定:
一、成立陕甘边区庆环分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注:此时仍多用苏维埃称号,但为**考虑,有时也会采用此类名称,实质不变),统一领导庆阳、环县、华池、吴起四县政务。
二、任命程翠林同志为庆环分区**兼行政督察专员。
三、由程翠林同志率中央工作团(由五十名经验丰富的党政干部组成)不日前往庆阳赴任。
四、独立旅应全力协助程翠林同志及工作团开展工作,军事斗争与地方建设相配合,共同巩固新区。”
“老政委!是程政委!”**道看完电文,激动地差点跳起来,眼眶瞬间湿润了,“中央派程政委来主政!太好了!这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王林也是心潮澎湃,用力一拍桌子:“好!太好了!有老政委来坐镇,我们可就彻底放心了!这下,军队的事情归军队,地方的事情归地方,我们可以甩开膀子搞训练了!”
他想起了湘江边那个重伤垂危却意志坚定的身影,想起了道县城里手术后的艰难恢复,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敬意。程翠林的归来,仿佛让独立旅的灵魂更加完整。
他立刻对**道说:“老伙计,立刻把这个好消息传达下去!让全旅都知道,老政委要回来了!同时,我们抓紧准备,要以最高的规格,迎接程政委和中央工作团的到来!要把我们最好的窑洞腾出来,物资准备好,一定要让老政委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
“是!”**道响亮地回答,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消息传出,独立旅中那些原红三十四师的老兵们无不激动万分,奔走相告。程政委的归来,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来了一位高级领导,更是象征着一种传承和回归。
几天后,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出现在庆阳城北的道路上。程翠林走在队伍最前面,他虽然比过去清瘦了些,但目光更加深邃沉稳,步伐坚定有力。他的身后,是五十多名精神抖擞的中央工作团干部。
王林、**道率领独立旅全体团以上干部,以及庆阳城内组织的群众代表,早早地出城迎接。
“老政委!”
“程政委!”
王林和**道快步上前,郑重地敬礼,然后紧紧握住了程翠林的手。
程翠林看着眼前这两位早已独当一面、战功赫赫的老部下,看着他们身后军容严整、气势雄壮的部队,看着城头上飘扬的鲜艳红旗,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
“同志们,辛苦了!我回来了,这次,我们一起,把咱们的家建得更好!”
“欢迎回家,政委!”王林和**道异口同声地说道。
阳光下,三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军队与地方,战刀与犁铧,在这片饱经沧桑的陇东大地上,即将紧密结合起来,共同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独立旅的根,必将因此而扎得更深、更稳。
第59章 金陵震怒 陇东再起烽烟
第59章金陵震怒陇东再起烽烟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六月,南京。
黄埔路委员长官邸内,虽已盛夏,却因**脸上密布的寒霜而显得气氛凝重冰封。他手中的一份紧急军情电报已被指节捏得变形,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蠢不可及!马鸿宾这个莽夫!愚不可及!”**的浙江口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锐,“近万大军,陇东经营多年,竟被……被**流寇偏师的一个团,打得全军覆没!庆阳丢了!环县丢了!连……连我刚拨付的重炮,也资敌了!奇耻大辱!**之奇耻大辱!”
他猛地将电报摔在桌上,玻璃板都震得嗡嗡作响。侍立一旁的陈布雷与侍从参谋们屏息垂首,噤若寒蝉。陇东的惨败,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挫折,更是**上的沉重打击。各地军阀,尤其是近来剿共态度消极、与红军暗通款曲的东北军,正冷眼旁观。中央军的威信,他蒋某人的颜面,正被马鸿宾这个蠢材按在黄土沟壑里摩擦!
又一份情报送达,内容更让**血冲顶门:败军之将马鸿宾为推卸责任,竟在报告中将红军“独立团”描绘得如同天兵天将,并言之凿凿该部已获匪中央扩编为“独立旅”,拥兵近万,正于庆阳、环县等地大肆建立所谓“苏维埃政府”,分田分地,招兵买马,气焰极度嚣张。
“独立旅?!八千之众?!苏维埃政府?!”**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色由铁青转为骇人的煞白。一个团就已搅得陇东天翻地覆,若真让其成功扩编并站稳脚跟,与陕北匪巢连成一片,后果不堪设想!这王林,必是心腹大患!
“立刻!给胡宗南发电!”**几乎吼出声,“命令他的第一军,不!让他即刻抽调已整编完毕、最具战斗力的第一师,星夜兼程,直扑庆阳!限期收复失地,歼灭王林所部,夺回重炮!我要看到战果!要看到王林的人头!”
……
陕西咸阳,第一军临时指挥部。
胡宗南接到这份措辞严厉的电令,眉头紧锁。他时年四十,作为“天子门生第一人”,深知校长此刻的震怒,也明白剿灭这支红军新锐的**意义——不仅是军事行动,更是做给东北军、西北诸马看的立威之战。
然而,他的第一军整编工作正进行到关键阶段。最强的第一师虽框架已成,但新兵补充、装备磨合、战术协同远未纯熟。许多德械装备,官兵操作尚显生疏。仓促拉上去,面对一支刚获大胜、士气如虹、诡计多端的对手,风险极大。
他斟酌再三,提笔回电,详细陈情:“校长钧鉴:电令敬悉。职部第一师整编虽初步完成,然新兵甚多,技战术生疏,重武器与部队协同尤需演练。仓促出战,恐难竟全功,反损我军威。恳请宽限时日至八月底,待整训完毕,职必亲率虎贲,为校长踏平陇东,擒渠献捷。”
电报发出,胡宗南心下稍安,自觉理由充分。他命令第一师继续加紧整训,同时派出侦察单位向陇东方向渗透,收集情报,做前期准备。
……
时间进入六月底。
南京的**迟迟未见胡宗南出兵,反而收到更多关于庆阳“匪患”日益坐大的情报:苏维埃政府挂牌办公,赤卫队建立,土地分配如火如荼……红军俨然已将庆阳经营成了新的堡垒。
**的耐心彻底耗尽。他不再通过电报,直接要通了咸阳的专线。电话接通,不容胡宗南多言,冰冷彻骨的声音便穿透线路:
“宗南!你的电报我看了!我不要听这些理由!整编未完成?难道要等**把庆阳变成第二个瑞金吗?**需要,重于军事!现在、立刻、马上!我要看到第一师的行动!”
胡宗南试图解释:“校长,学生并非畏战,实乃……”
“实乃什么?!”**厉声打断,“第一师是我中央军精锐样板,装备、火力远超马家军!难道还怕了红军一个刚刚凑起来的旅吗?俞济时(时任第一师师长)是干什么吃的?告诉你,胡宗南!立刻出兵!这是命令!再敢拖延,贻误战机,我看你这个军长也不用当了!”
“啪”的一声,电话被重重挂断。胡宗南握着话筒,脸色青白交错。校长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无任何转圜余地。军令如山,更关乎前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无奈与隐忧,眼中闪过军人的决断:“传令!第一师即刻停止整训,进行战前动员,补充**粮秣!三日之内,誓师出发,目标庆阳!告诉俞师长,校长震怒,全国瞩目,此战许胜不许败!要打出我中央军的威风来!”
“是!”
……
七月初的陇东庆阳,独立旅的整编与根据地建设正热火朝天。旅部院内,人员川流不息,整编方案正在细化落实;城外训练场杀声震天;后山靶场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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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隆隆。
这一日,王林正与政委**道、参谋长钟光邦商议新兵分配和防务调整,机要员匆匆送来一份绝密电报,落款是**。
王林迅速阅看,神色先是振奋:“好消息!二、四方面军在甘孜胜利会师了!已决定共同北上!”
“太好了!”**道、钟光邦闻言大喜,脸上顿时绽放笑容。三大主力即将会师,意味着红军力量空前壮大,西北局面将为之一新!
然而,王林的笑容很快收敛,将电报递给他们:“后面还有。中央紧急通报,**严令胡宗南第一军之第一师,约万余人,已自咸阳出动,兵锋直指我庆阳。中央判断,敌第一师虽仓促出战,但装备精良,火力强大,且**志在必得,欲以此战立威。”
电报最后是中央的建议:“……你部刚经大战,整编未竟,疲师久战,恐难正面硬撼强敌。望你等审时度势,可考虑暂时放弃庆阳、环县等城,转入周边山区机动,以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待敌锋芒过后或我与二、四方面军会师后,再图恢复。切不可浪战。”
旅部内的气氛瞬间从欢乐的巅峰转为凝重。欢乐与压力,希望与挑战,几乎同时降临。
**道看完,沉吟道:“中央的考虑是稳妥的。胡宗南第一师是老蒋的嫡系王牌,我们确实需要时间完成整编和休整。”
钟光邦看着地图,补充道:“敌兵力万余,装备优势明显,且挟怒而来,锐气正盛。我军连续作战,伤员不少,新兵尚未融入,硬拼确实不智。”
王林走到地图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庆阳周边的山川河流,沉默了片刻。放弃辛苦打下的城池和初步建设的根据地,他心有不甘。但中央的建议无疑是最冷静和理性的判断。
{历史旁白:1936年5月-9月中央军胡宗南部第一师正式整编成第一军,胡宗南以第一师作为基础,拆分出来一个78师,第一军整编完成后近5万人(包含非战斗部队),第一师被拆分后7月份左右整编后1.1万人左右。
1936年7月初贺老总带领二方面军在甘孜和四方面军胜利会师,贺老总的到来,被变相挟持的朱老总、刘帅等终于能够获得话语权,再加上四方面军南下在百仗关的失利,现在南下计划已经失败,甘孜会议最终决议:北上!红军主力终于再次攥成一个拳头,朝着陕甘方向进发。}
第60章 城头独决 力排众议战强敌
第60章城头独决力排众议战强敌
王林独自立在庆阳城头,夏夜的暖风拂过,却带不起他心头的半分暖意。脚下的砖石厚重,手中的烟卷明灭,一如他脑海中激烈交锋的念头。
远处军营隐隐传来整训的号子声,那是他的部队,近八千历经血火、刚刚扩编整补的虎贲之士。身后,是初具雏形、百废待兴的庆环根据地,是分了土地、眼中重燃希望的百姓。中央的电报意思很明确:胡宗南第一师,万余精锐,德械装备,挟怒而来,锋芒正盛。避其锋芒,转入山区机动,保存有生力量,这是最稳妥、最理性的选择。几乎所有的军事逻辑都在指向这个答案——不打。
他深吸一口烟,辛辣的烟气涌入肺腑,却仿佛化作了更沉重的忧虑,压得他心头窒息。
不打?保存力量?然后呢?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陇东夜色,看到了另一条时间线里的腥风血雨——打通增援甘肃路线、实力未损的胡宗南第一军,成为压垮宁夏战役计划的最后一根稻草;缺粮少弹、孤军深入的西路军,被硬生生挤压在河西走廊那片绝地,面对蜂拥而至、凶残狡诈的马家军骑兵,血战到底,悲歌绝唱……那不仅仅是历史书上的几行字,那是无数忠诚将士的鲜血和白骨,是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战略困局!
绝不能让胡宗南这把“楔子”就这么轻松地、完整地钉进来!绝不能让他顺利整编、实力无损地成为悬在陕北苏区和未来战略行动之上的剑!
手中的烟卷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他又点燃一支,烟雾缭绕中,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逐渐清晰、坚定——
“必须在它尚未完全长成、且孤军冒进之时,就打掉它最锋利的一颗獠牙!”
“打!就打这个第一师!哪怕不能全歼,也要趁其立足未稳、骄狂轻敌之际,予以重创,打残它!”
理由呢?如何说服中央,说服政委,说服麾下这些信任他的弟兄们?不能说是预知未来,必须基于现实,给出一个足以让人信服的战略解释。
王林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大脑飞速运转,整合着所有的信息:
理由逐渐清晰:
第一,**威慑,破局西北:若能在此战中重创甚至击退**最精锐的嫡系第一师,必将极大震撼西北诸马(马鸿逵、马步芳、马步青)以及摇摆不定的东北军。马鸿宾刚被打残,若中央军王牌也在红军手下吃了大亏,这些地方军阀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为了南京政府的命令,拼光自己的老本到底值不值得。这将为红军接下来在西北开展**工作、逼他们让出通道、乃至共同抗日创造极其有利的战略态势。这比消灭几个地方军阀旅的意义重大得多。
第二,掩护主力,策应北上:二、四方面军即将北上。若放任第一师控制陇东,必将给北上的兄弟部队带来巨大威胁和阻碍。提前将其打疼、打怕,甚至暂时打退,就能为三大主力红军胜利会师并打开新局面,扫清一个巨大的障碍,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第三,主动在我,进退有据:此战,敌是劳师远征,我是以逸待劳;战场在我根据地之内,地形、民心皆利于我。我有选择战场的主动权!打,可以精心设伏,以巧破力;若战局不利,仍可依原计划,凭借复杂地形和群众基础从容退入山区,损失可控。并非孤注一掷的浪战。
风险巨大,但潜在的收益更是战略级的!这是在为整个红军的未来,抢一个先手!
烟再次燃尽。王林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之前的犹豫和沉重一扫而空。他深吸一口带着黄土气息的空气,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城墙。
当晚,独立旅团以上干部紧急会议在旅部召开。气氛凝重,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次决定独立旅乃至陇东根据地命运的战略抉择。
王林没有隐瞒,首先传达了中央电报的精神和建议,也坦诚了多数人最初的避战想法。
“……中央的考虑是为了我们好,怕我们这支刚有点样子的部队被打垮了。同志们有顾虑,也完全在情理之中。”王林的声音平稳,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
接着,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但是,同志们!我们不能只盯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只想着保存自己!我们要想想正在北上的二、四方面军兄弟!要想想**在陕北面临的整体压力!要想想我们红军未来的出路!”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第一师进攻方向的箭头上:
“胡宗南的这个第一师,是老蒋的心头肉,是插向我们西北根据地的一把尖刀!如果我们现在退了,让它顺利占了庆阳、环县,它会怎么样?它会像钉子一样扎在这里,等胡宗南后续部队整编完毕,就会和宁夏的马鸿逵、青海的马步芳连成一气,把我们北上和东出的道路堵得死死的!到时候,不仅我们难受,即将北上的二、四方面军兄弟会更难受!”
干部们屏息凝神,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想到这么远。李云龙瞪大了眼睛,黄木生、周志明等人则面露深思。
“所以,我的意见是:打!”王林斩钉截铁,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就在陇东,就在我们的家门口,狠狠教训这个第一师!”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思考的三点理由:
“第一,打出声威,震慑群丑!我们要让西北所有的军阀看清楚,红军不是好惹的!连**最嫡系、装备最好的第一师我们都敢打、能打!他们要是还想跟着老蒋围剿我们,就得先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这一仗打好了,比我们谈十次**都有用!能为我们下一步联合抗日,扫清很多障碍!”
“第二,掩护兄弟,打开通道!二、四方面军马上就要北上来了。我们在这里把第一师打疼了,打残了,就等于为他们北上扫清了一个大障碍,打开了更安全的通道!这是我们作为先遣部队,应尽的责任!”
“第三,以我为主,进退自如!战场是我们选的,地形我们熟悉,群众支持我们。我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敲它一路,打它一个伏击!就算一下子吃不下它整个师,也要啃掉它一大块肉!如果情况不利,我们随时可以撤,钻山沟、打游击,这是我们看家本领,它第一师能奈我何?我们有失败的资本,但它第一师败不起!这一仗,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王林的分析层层递进,既有战略高度,又有战术可行性,更重要的是,充满了敢于压倒一切强敌的豪气和担当。原本倾向于避战的干部们,眼神开始发生变化,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李云龙第一个蹦起来:“旅长!说得对!怕他个卵!什么狗屁精锐第一师,老子们打的就是精锐!”
“对!打!不能让它们挡了二、四方面军兄弟的路!”
“在我们的地盘上,还能让它中央军逞威风?”
“旅长,你下命令吧!怎么打?”
**道和钟光邦对视一眼,也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王林的理由说服了他们。**道站起身:“我同意旅长的意见!这一仗,意义重大,值得冒险!我们必须打!”
“好!”王林看到思想统一,心中一定,“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把这个决心和理由,立刻上报中央!同时,立即开始制定作战计划,侦察敌情,选择战场!我们要让胡宗南的第一师,在陇东高原,留下一个永远的教训!”
会议结束后,一份由王林、**道联合署名的长电,详细阐述了独立旅决定迎击第一师的三点理由和初步构想,飞向总部。
陕北保安(今志丹县),一孔简陋的窑洞里,灯火通明,烟雾缭绕的气氛比之王林所在城头有过之而无不及。军委的紧急会议正在这里召开,议题核心正是庆阳独立旅面临的抉择以及中央的最终决策。
**的手指习惯性地敲击着简陋的木桌,桌上铺开着略显粗糙的西北**,代表胡宗南第一师的蓝色箭头粗重而刺眼。他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大家刚才的分析有道理,避战,符合军事常规,能最大程度保存独立旅这支来之不易的突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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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刚在陕北站稳,确实需要时间巩固,每一支能战之兵都极其宝贵。”**的声音沉稳,但眉宇间凝聚着思虑,“王林、**道他们接连打胜仗,士气正旺,但部队初建、新兵多也是事实,部队长征过来的红军只有一半不到。硬碰胡宗南的王牌,风险极大。”
另一个**神色凝重地点头:“**这次是下了血本,也是真的急了。第一师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俞济时也不是庸才。独立旅虽强,但连续作战,消耗不小。正面硬顶,恐怕……伤亡会很大。若是挫了锐气,反而得不偿失。”他必须从军事成本和军队保存的角度考虑。
另一个**接着发言,他的思维更侧重于**和全局:“从**角度看,我们正在积极争取东北军、十七路军,乃至影响西北诸马。如果独立旅能再次重创中央军嫡系,无疑会极大增强我们的**筹码,让那些摇摆势力更清楚地看到我们的实力和决心,迫使他们重新权衡利弊。但反之,如果失利,也可能助长**气焰,给我们的**工作增加困难。”
其中一个**推了推眼镜:“关键是,王林同志他们提出的三点理由,特别是关于策应二、四方面军北上和打破未来封锁的预见,值得我们高度重视。他们在一线,感受最直接。如果真如他们所虑,此时退让导致胡宗南顺利控制陇东,形成坚固壁垒,等二、四方面军上来,局面确实会非常被动。”
窑洞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吸烟的咝咝声。两种意见,各有充分理由,关乎一支精锐部队的存亡,更关乎全局战略的走向。
**再次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紧紧锁住庆阳周边区域。他的手指从庆阳划过,又指向正在北上的二、四方面军大致方向,最后落在代表陕北根据地的区域。
“同志们,”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决断的力量,“王林他们的电报,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们不是蛮干,是动了脑筋的。他们看到了风险,但更看到了机遇!一个为我们红军全局抢得主动权的战略机遇!”
“打仗,有时候不能光算军事账,还要算**账,算战略账!”他的语气加重,“保存自己很重要,但一味避战,可能错过扭转局面的关键战机。胡宗南的这个第一师,现在是孤军突出,骄兵必败!我们退缩了,它气焰就更嚣张,西北那些军阀就会更靠拢老蒋,二、四方面军北上的路就会更艰难!我们就会被困死在陕北一隅!”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但是,如果我们打了!而且打好了!哪怕只是啃掉它一块肉,打掉它的嚣张气焰,意义就完全不同了!这就像下围棋,我们在这里下一手‘强手’,很可能就盘活了西北整盘棋!”
“独立旅有根据地支持,有地形优势,有连胜的士气,更有王林这样善于出奇制胜的指挥员。他们有条件打一场巧仗。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的判断和能力!”
**的分析高屋建瓴,将军事风险与战略收益放在历史天平上衡量,倾向已然明显。
其中一个**沉思片刻,重重一拍大腿:“主席说得对!瞻前顾后,反而可能错失良机!这把险棋,值得下!但要给独立旅明确的指示:允许打,但要巧打,要速决,不可恋战,预留退路!”
另一个**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我同意。应以打击其骄气、削弱其战力、震慑敌军为主要目标,而非追求歼灭。同时,我们这边要加紧对东北军的工作,策应他们的行动。”
另外一个**也最终点头:“既然利弊如此,我同意支持独立旅的决心。但必须再三强调谨慎。”
“好!”**掐灭烟头,一锤定音,“那就给独立旅回电:原则同意他们相机打击敌第一师之嚣张气焰,以达震慑敌军、策应全局之目的。但必须切记:谨慎行事,周密部署,不可硬拼,不追求不切实际之歼敌目标。若战局不利,应立即按原定计划转移,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要义!”
“咱们也给蒋委员长来个王牌对王牌,碰一碰他的精锐一师”
第61章 料敌机先 秣马厉兵择险地
第61章料敌机先秣马厉兵择险地
中央的回电如同一剂强心针,坚定了独立旅迎战强敌的决心。庆阳独立旅旅部内,一场关于如何与**头等王牌师较量的军事会议正在紧张进行。气氛虽然严肃,但却并非之前的凝重压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自信和跃跃欲试的战意。
参谋长钟光邦依旧首先介绍敌情,木棍点在敌第一师的编制结构上:
“同志们,对手的情况已经很清晰。胡宗南第一师,‘二旅四团制’,总兵力约一万二千人,是其最大优势。四个步兵团,每团约两千五百人,装备精良,**、**配置与**调整师标准一致,团属迫击炮连(4-6门82毫米迫击炮)是其重要支援火力。其最核心的支柱,是师直属的炮兵营,12门75毫米山炮,这是他们赖以逞威的关键。”
介绍完敌人,钟光邦话锋一转,木棍移到了代表独立旅的简图上,声音陡然提升了几分:
“但是,同志们!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现在也不是叫花子部队了!我们独立旅,同样拥有硬撼其锋利的本钱!”
“论兵力,我旅经过补充,战斗人员约六千余,加上后勤保障团及地方武装配合,可动员力量近8000人。虽总数仍少于敌,但绝非悬殊之差!”
“论轻火力,我旅轻**早已配置到班,重**到连,与敌持平甚至略优!”
“论支援火力,这是我旅巨大优势!”钟光邦的语气带着自豪,“我旅炮营,同样装备12门75毫米野战炮!经过两个月高强度训练,虽不敢说百发百中,但进行战场压制和支援射击已毫无问题!在炮兵层面上,我们与敌第一师是对等的!甚至因为我们更熟悉地形,预设阵地,可能发挥得更好!”
“此外,我旅各营均配有迫击炮排,团级有迫击炮连,旅部直属还有拥有40门60、80混装的迫击炮连,迫击火力的密度和反应速度,优于敌军!我们的两个主力团,老兵骨干多,经过庆阳、元城两场硬仗的锤炼,战斗经验和士气远超敌一般部队!即便后勤保障团,这两个月军事训练也从未松懈,拉上去绝不逊于普通**士兵!”
“更重要的是机动力量!”钟光邦重点强调,“我旅各团均配属骑兵连!旅部还有直属骑兵营,总骑兵力量远超敌人仅有一个师属骑兵连的规模!这意味着我们的侦察、通讯、侧翼迂回、战场追击能力,远胜于敌!”
王林接过话头,他的脸上带着锐利而自信的笑容:“光邦同志说得好!总结一下:敌人优势在于总兵力多,有四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团。而我旅优势在于:炮火与敌持平,迫击炮和自动火力占优,骑兵力量远胜,士兵战斗经验和士气更高,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打!”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炯炯:“所以,我们的战术不能再局限于单纯的‘诱敌深入、伏击一部’。我们有本钱和敌人打一场更主动、更硬朗的仗!”
“我的设想是:利用骑兵和内线机动优势,制造局部兵力优势;以对等炮火压制其炮兵,以优势迫击炮和自动火力覆盖其步兵;重点打击其一路,力求重创乃至成建制歼灭其一个团!”
他详细阐述新的战术构想:
“第一步,前出侦察,弹性防御。利用我骑兵优势,广泛侦察,精确掌握敌分路进击的详细路线和间隔距离。以部分主力结合地方武装,在前沿阵地进行顽强但灵活的阻击,逼敌展开,消耗其锐气,并判断其主攻方向和各路间隔。”
“第二步,精准选择,快速集中。一旦确定敌某一路(例如其左路或右路的一个团)突出,或与友邻间隔过大,立即集中我旅全部主力——两个主力团、特战营、炮营主力,形成绝对优势的兵力火力和压倒性的战场态势,对敌该部实施雷霆打击!”
“第三步,炮火对决,步炮协同。我炮营首要任务不再是躲避,而是前出占领预设阵地,与敌炮兵营进行对抗,力求压制甚至摧毁其部分火炮!同时,以密集的营属迫击炮和重**火力,覆盖敌步兵集结地和中近距离支援。步兵则发挥近战优势,大胆穿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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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
“第四步,骑兵破局,扩大战果。我各团骑兵连及旅属骑兵,负责迂回包抄,切断敌被围部队与后续援军的联系,并伺机冲击敌指挥部、炮兵阵地,或在敌溃退时猛烈追击,最大化战果!”
“我们的目标,”王林斩钉截铁地说,“不再是咬一口就走。而是要利用我们质量和技术兵器的优势,在局部战场形成碾压态势,争取吃掉它整整一个步兵团!打断它一根手指,比打肿它整个脸更让它疼!这更能震撼敌军,达成战略目的!”
新的方案更具侵略性,也更符合独立旅当前的实力定位。干部们听得心潮澎湃,眼神发亮。
李云龙一拍桌子:“早该这么干了!跟**王牌对攻!看谁的火炮更猛,谁的刺刀更硬!”
黄木生也兴奋道:“咱们的炮不比他们差,步兵比他们强,骑兵比他们多,这仗有的打!”
**道政委补充道:“还要强调,即使我们实力增强,也要充分利用根据地群众基础,保证情报来源和后勤补给,这是敌人永远比不了的优势。”
“好!”王林见统一了思想,下令道:“就按此方案细化!参谋长,立即制定多套预案,针对敌人不同进攻路线。各部立即行动:
骑兵部队:作为眼睛和先锋,全力出动,盯死敌人各路兵马!
炮兵营:进一步勘测预设炮位,计算射击诸元,目标:首战即压制敌炮!
各步兵团:做好打硬仗、打恶仗的准备,加强步炮、步骑协同演练。
后勤、**部门:动员力量,确保物资前送、伤员后送通道畅通,士气高昂!”
“同志们!”王林目光扫过全场,充满力量,“这一次,我们不是在劣势中求险胜,而是在优势中谋歼灭!我们要用事实告诉**,他的嫡系王牌,在我们人民武装面前,没有任何资格耀武扬威!执行命令!”
新的作战计划迅速传达下去,独立旅这台强大的战争机器,带着前所未有的信心和锐气,开始高速运转,直指那骄狂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师”。
第62章 稳扎稳打 胡俞定策
第62章稳扎稳打胡俞定策
庆阳独立旅旅部内,气氛因一份最新的侦察电报而骤然紧绷。
张红土带回来的情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敌第一师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分兵冒进,而是以一种极其谨慎、甚至堪称保守的姿态,将整个师万余兵力缩成一个巨大的拳头,沿着通往庆阳的主干道,缓缓推进。其行军序列严密,侧翼警戒森严,各部之间间隔紧凑,完全是一副“结硬寨、打呆仗”的架势,根本不给独立旅任何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的机会。
“旅长,政委,”张红土指着地图上标注的敌军庞大集群,语气沉重,“敌军前锋为其第1旅第1团,其后依次是师部、炮兵营、第2旅、后勤辎重,最后是第1旅第4团殿后。队伍拉得很长,但首尾相顾,戒备森严。我们的骑兵小队尝试了几次骚扰和引诱,对方只是用密集火力驱赶,根本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派出部队追击。”
李云龙一听就炸了**:“**!胡宗南这龟孙子,学精了啊?缩成一团当乌龟,这还怎么打?咱们准备好的口袋阵,他压根不往里钻!”
黄木生也皱眉道:“敌人这是打定主意,凭藉其兵力火力的绝对优势,平推过来。他们算准了我们不敢正面硬撼,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或者逼我们放弃城池退入山区。”
**道看向王林:“旅长,敌变我变。敌人显然研究过我们的战术,预判了我们可能采取的诱敌、伏击手段。胡宗南此举,看似笨拙,实则老辣。他根本不在乎是否能歼灭我们,其首要目标就是稳妥地占领庆阳、环县,向**交差。我们原定的歼敌一部的计划,确实难以实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林身上。中央同意了打,但敌人却摆出了最让人头疼的阵型。
就在这之前,陕西咸阳,第一军临时指挥部。
气氛比数日前更加凝重。尽管已是盛夏,但指挥部内却因即将到来的战事而弥漫着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胡宗南面色沉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豫与权衡。
第一师师长俞济时坐在下首,同样脸色严峻。他刚刚详细汇报了部队的状况:官兵求战心切,士气可用,但新兵战术动作生疏,各兵种间协同演练不足,特别是步炮协同,远未达到娴熟默契的程度。许多新补充的德械装备,官兵们操作起来仍显磕绊,故障率也比训练有素的老兵要高。
“校长的心情,我深知。陇东之败,损兵折将,更失重器,委实令领袖颜面无光。”胡宗南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我军身为**嫡系,精锐之首,此时出兵扫荡陇东残匪,挽回颓势,于公于私,皆义不容辞。”
俞济时身体微微前倾:“军座明鉴。我第一师将士早有与**主力一较高下之心,如今装备焕然一新,更兼报仇雪耻之念,士气正旺。虽有些许磨合问题,但卑职以为,以我师之绝对火力与兵力优势,击破王林部,收复庆阳、环县,当无太大悬念。只是……”他顿了顿,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只是若要追求全功,毕其于一役,恐需时日周密部署,寻求决战。”
胡宗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济时,你的想法,我岂能不知?若按我本意,自当待我第一军整训完毕,各师齐头并进,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廓清陇东,乃至直捣陕北匪巢,方为上策。然则,时不我待啊。”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前,目光落在庆阳的位置上。
“校长严令已下,全国的目光都盯着我们。**上的需要,远甚于单纯的军事考量。我们必须动,而且要快动,要拿出姿态,拿出战果,给校长,给南京,也给那些隔岸观火、首鼠两端的地方实力派看看!”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俞济时:“但是,如何动,却要由我们来把握。校长要的是庆阳、环县收复,要的是王林部受挫,要的是中央军的威风打出来。至于过程,他未必有耐心细究。”
俞济时眼神一动:“军座的意思是……”
胡宗南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庆阳,然后划向环县,语气笃定:“**战术,向来狡诈多变,尤擅诱敌深入、迂回包抄。以其团长王林过往战例观之,此人用兵更是胆大心细,诡计多端。马鸿宾便是着了此道,孤军冒进,以致全军覆没。”
他冷笑着分析:“如今我第一师大军压境,实力远超彼辈。按常理推断,王林部刚经恶战,虽有所缴获扩充,但必是疲师久战,新附未稳。其若明智,绝不会以卵击石,与我精锐第一师在庆阳、环县城下打堂堂之阵的正面防御战。”
俞济时若有所思地点头:“军座高见。他们最可能的策略,确是主动放弃城池,诱我深入其所谓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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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地’腹地。利用陇东那千沟万壑的复杂地形,与我军周旋,不断以小股部队袭扰我补给线,疲惫我军,待我师老兵出现破绽,再集中兵力,伺机咬我一口。此乃**一贯伎俩。”
“正是如此!”胡宗南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神色,“他们自恃有群众基础,地形熟悉,想来个‘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若我真的大举追剿,正堕其彀中。我军新兵多,地形不熟,深入山区,补给困难,极易被其牵着鼻子走,甚至可能重蹈马鸿宾覆辙。”
他走回桌案前,双手撑在桌上,做出了决断:“既然如此,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他不愿守城,我便占城!他不愿正面决战,我便不给他决战的机会!”
“命令!”胡宗南的声音变得斩钉截铁,“你师出征后,不必急于寻求匪军主力决战。采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之策!以团为单位,交替掩护,稳步推进。遇小股匪军袭扰,则以猛烈火力驱散之,不必深追。首要目标,是占领庆阳、环县两座空城!”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王林若真如我所料,主动撤出,那我军兵不血刃,即可收复失地,向上峰交差。届时,上报‘克复庆阳、环县,匪军望风而逃’,亦是功劳一件。校长面子上过得去,我军实际实力也未受损,正好借驻防之机,继续整训磨合,巩固城防。待我军彻底练成,秋高马肥之时,再以庆、环二城为基地,扫荡周边,岂不更稳妥?”
俞济时彻底明白了胡宗南的意图——这是一场以**达标为首要目的、极力避免军事风险的“武装**”。他立刻起身立正:“卑职明白!我军目标是占城,而非歼敌。占住城池,便是胜利。绝不贪功冒进,给**可乘之机!”
“很好!”胡宗南满意地点点头,“记住,占领城池后,立即加固城防,疏浚交通,确保补给线畅通无阻。多派侦察,广布眼线,摸清匪军动向即可。只要匪军不来主动攻城,我军便暂不主动出击。一切,以待后续命令和全军整训完毕为准。”
“是!卑职谨遵军座指令!定以最小代价,收复庆、环,稳守待机!”俞济时大声领命。
胡宗南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操场上正在紧张训练的士兵,缓缓道:“去吧。让王林和他的独立旅,在黄土山沟里继续转悠吧。我们,只要拿下那两座空城,便是赢了这一局。”
第63章 以炮制僵 游龙破盾
第63章以炮制僵游龙破盾
胡宗南第一师如同一只将头尾四肢都缩进硬壳的巨龟,沿着大道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庆阳碾来。其庞大的行军队列组织严密,警戒森严,侧翼的侦察骑兵远远撒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来一阵警惕的火力试探。独立旅指挥部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之前高涨的求战热情,被敌人这无懈可击的“乌龟阵”浇了一盆冷水。
几次小规模的试探性诱敌,非但没能调动敌人分毫,反而暴露了己方意图。李云龙急得在指挥部里直转圈,嘴里骂骂咧咧:“**!这胡宗南属王八的?碰一下就缩头!这仗还怎么打?咱老李拳头再硬,也砸不穿这铁壳子!”
黄木生、周志明等一众悍将也眉头紧锁,盯着地图上那缓慢移动的蓝色箭头,苦思破敌之策。硬冲?敌人兵力火力占优,严阵以待,冲上去就是头破血流。迂回断后?敌人队形紧凑,首尾相顾,根本无从下口。先前制定的种种精妙伏击方案,在敌人这看似笨拙实则老辣的战术面前,全都失了效。
“旅长,敌人这是铁了心要稳扎稳打,逼我们放弃城池。”**道政委语气沉重,“看来胡宗南是吸取了马鸿宾的教训,宁可慢,绝不冒险。我们原定的计划……确实难以执行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钟光邦也叹了口气:“其炮兵营始终位于队列中部,被严密保护。我们即便集中炮火,也很难在第一时间敲掉它的炮兵枢纽,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炮位,招致报复性打击。”
压力全数汇聚到了王林身上。他双目微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将敌军的实时态势清晰标注,模拟了数十种进攻方案,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惨烈的消耗战,系统评估的胜率低得可怜。
难道真的只能按照中央最初的建议,暂时放弃庆阳,转入山区机动?不甘心!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初步建设的根据地,怎能轻易让出?更重要的是,若让第一师如此“轻松”地达成战略目标,其气焰必将更加嚣张,后续的麻烦只会更大。
指挥部里一片沉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地图旁油灯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李云龙憋了半天,凑到王林身边,压低声音,极其罕见地带着一丝犹豫:“旅长……要不……咱们先撤?这铁王八,啃不动啊……等它进了城,松懈下来,咱们再找机会?”
王林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扫过地图,扫过众人焦虑而不甘的脸庞,最终落在了代表自家炮兵营的符号上——那12门崭新的75mm克虏伯野战炮,以及堆满仓库的1200发炮弹。
炮……炮弹……移动……电台……
几个关键词如同火花般在他脑海中碰撞、串联!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精光四射,之前的所有焦虑和犹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和兴奋的光芒。他重重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哐当作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有了!”王林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胡宗南想当乌龟?老子就给他来个‘隔山打牛’!他不是抱团吗?好!抱得越紧越好!正好给老子当活靶子!”
众人精神一振,目光瞬间全部聚焦在他身上。
“旅长,你有办法了?”李云龙急忙问道。
王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快步走到地图前,语速极快地下达一连串命令,一个极其大胆且新颖的战术构想清晰地呈现出来:
“命令:刘根胜的炮兵营,立刻进行紧急改组!”
“一、将所有12门75炮、牵引卡车以及大部分炮弹,编组成四个‘机动炮组’!每个炮组配备3门火炮、1辆牵引车、足够的骡马和**车、一个精干的炮班、一个警卫班!”
“二、每个机动炮组,配属一部电台,直接由旅部炮兵指挥部指挥!”
“三、剩余迫击炮部队,作为预备队和掩护力量。”
接着,他看向张红土:“老张,你的侦察连,立刻化整为零,以小组为单位,携带所有便携式电台和观测器材,给我像钉子一样,提前撒到敌人进军路线两侧的所有制高点上!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盯死敌人!精确测算敌人行军纵队尤其是其炮兵营、指挥部、辎重队的实时位置坐标!然后,通过电台,第一时间将坐标参数报告给旅部炮指和就近的机动炮组!”
最后,他目光扫过所有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的新战术,就叫‘游击炮战’!”
“核心思想: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他第一师抱团推进,机动迟缓,炮兵展开和反应需要时间。而我们,有炮!有机动能力!有无线电通讯!有熟悉地形的侦察兵!”
“打法:四个机动炮组,依托陇东千沟万壑的地形,提前进入预设的、多个隐蔽发射阵地。侦察连提供实时坐标->旅部炮指统一计算诸元或授权炮组自行计算->机动炮组快速进入阵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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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行军纵队最密集、最要害的部位进行急促射!一个阵地最多打三轮,不管战果如何,打完立刻转移,绝不停留!牵引车和骡马就是干这个用的!”
“我们要用这1200发炮弹,给他第一师从头到尾‘梳一遍’!专打他的指挥节点、炮兵阵地、辎重车队、密集步兵群!让他一路不得安宁,一路挨炸,一路减员,一路恐慌!”
“主力各团,全部后撤至二线休整待命,养精蓄锐!骑兵部队负责掩护炮兵转移通道和侧翼安全。”
“就算把这1200发炮弹全打光,只要能大量杀伤其有生力量,打掉其技术兵器,挫掉其锐气,打乱其部署,就是值得的!等这只铁乌龟被炸得晕头转向、遍体鳞伤、队形开始散乱的时候……”
王林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就是我们主力出击,进行最后一击,彻底打断它脊梁的时候!”
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让所有指战员茅塞顿开!刚才还觉得无懈可击的敌阵,此刻在王林这奇思妙想下,仿佛处处都是漏洞!
“妙啊!旅长!”李云龙第一个蹦起来,兴奋地满脸通红,“这**才叫打仗!咱拿大炮放风筝,遛死他**!”
“好主意!”黄木生也击掌赞叹,“咱们有电台,有地图,有熟悉地形的侦察兵,这就是咱们的眼睛!敌人的炮兵还没测出我们的位置,我们的炮早就跑了!”
钟光邦飞快地拨弄着算盘,计算着**量和机动速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完全可行!1200发炮弹,足够进行上百次急促射,足以让第一师喝一壶了!”
**道重重一拍王林的肩膀:“老林!你这脑子,真是……我这就去安排**动员,保证部队理解新战术,士气高昂!”
“立刻执行!”王林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告诉刘根胜、张红土,时间紧迫,给我以最快速度行动起来!我们要让胡宗南的王牌师,在这陇东高原上,好好尝尝什么叫‘人民战争的炮火洗礼’!”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独立旅这台战争机器,立刻以一种全新的模式高速运转起来。侦察兵们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沟壑梁峁之间;炮兵们紧张而有序地拆分炮组,检查车辆骡马;电台的滴答声变得前所未有的密集和关键。
一场以无线电为神经,以火炮为拳脚机动炮战,即将在这片古老的黄土地上震撼上演。第一师那看似无解的钢铁盾阵,迎来了它未曾预料到的、来自独立旅的破盾之矛!
第64章 游击炮战
第64章游击炮战
七月的陇东高原,烈日灼灼,黄土生烟。通往庆阳的官道上,腾起漫天的尘烟,如同一条昏黄色的巨**,缓慢而又固执地向着北方蠕动。这便是**军第一师的庞大行军纵队。
万余人的队伍,保持着严整得近乎刻板的队形。前锋是第1旅第1团的精锐步兵,刺刀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目的白光,警惕的目光扫视着道路两侧寂静的梁峁沟壑。其后,师部直属单位、驮载着12门75毫米山炮的炮兵营、第2旅的主力、辎重车队……最后是第1旅第4团担任后卫。队伍前后绵延数里,各部队间距紧凑,侧翼警戒哨放出极远,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来一阵警惕的**点射或迫击炮试探性轰击。
师指挥部所在的核心区域,更是被层层护卫。师长俞济时骑在一匹高大的东洋马上,脸色阴沉,尽管头顶有卫兵撑着的油布伞遮挡阳光,但额角的汗珠和紧抿的嘴唇显露出他内心的紧绷。他并不喜欢这种被动挨打的“武装**”,但胡宗南“稳扎稳打、占城为上”的命令如同紧箍咒,让他不敢有丝毫冒险。他只能期望这种无懈可击的推进方式,能让那些像幽灵一样的红军知难而退。
“报告师座!先头团已过白马铺,未遇大规模抵抗,仅有零星冷枪骚扰,已被我警戒部队驱散。”通讯参谋骑马奔来报告。
“**惯用的伎俩,无非是藏头露尾,袭扰侧翼,诱我分兵。”他对身旁的参谋长淡淡道,“传令各团,加强侧翼警戒,遇小股匪扰,以火力驱散即可,严禁擅自追击。我军目标唯庆阳一城,只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匪军纵有诡计,又能奈我何?”
“保持队形,加强警戒,不得擅自追击!尤其注意两侧高地!”俞济时冷冷地重复着不知已下达了多少次的命令。
“是!”
整个第一师,就像一只披着重甲、蜷缩成一团的钢铁刺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防备着不知会从何处袭来的致命一击。他们并不知道,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正隐藏在远处那些看似空无一人的山梁之后,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距离官道约三四里外的一处山峁背面,独立旅旅属炮兵营营长刘根胜,正趴在一丛枯黄的蒿草后,举着望远镜,死死盯住山下那缓慢移动的庞大敌军纵队。他嘴唇干裂,脸上沾满尘土,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在他身旁,一架沉重的野战电话线直接连接到山后反斜面预设阵地,那里,三门擦拭得锃亮的75毫米克虏伯野战炮已经褪去炮衣,炮口高昂,炮手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命令。更远处,牵引卡车和骡马都已备好,随时准备进行战术机动。
“**,真够谨慎的……”刘根胜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对着身边的观测员道,“测算坐标,目标,敌军纵队中段,那个骡马集中的区域,看样子是他们的辎重队或者预备队!距离……约四千二百米!风向偏西,风速三级……”
观测员飞快地操作着测距仪和计算盘,口中报出一连串参数。旁边的电话兵立刻将参数通过电话报告给后方炮位。
几乎在同一时间,分布在漫长敌军纵队侧翼不同位置的另外三组侦察小组,也通过便携式电台,将他们锁定的有价值目标坐标——可能是敌炮兵营隐约可见的炮管、可能是天线林立的疑似指挥部、可能是步兵密集行军的路段——源源不断地报回位于庆阳城外秘密指挥所的旅部炮兵指挥部。
旅部炮指内,气氛紧张而有序。巨大的地图上,参谋们根据各侦察小组汇报的坐标,飞快地标注着敌军实时位置。王林、钟光邦亲自坐镇于此。
“旅长,一号观察所报告,锁定敌疑似辎重队列!”
“三号报告,发现敌炮兵营位置,正在测算诸元!”
“**报告,敌先头团已过预设区域,其与师本部间隔约一点五公里!”
电台的滴答声、电话的铃声、参谋的汇报声交织在一起。
王林目光锐利,迅速综合着所有信息。敌人队形虽然紧凑,但在如此漫长的行军队列中,总有相对脆弱和密集的环节。
“命令!”王林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果断,“一号机动炮组,首先开火!目标,敌纵队中段骡马密集区!急促射三发!打完后,立即向三号预设阵地转移,不得延误!”
“是!”
命令通过电台,瞬间传达到隐藏在山坳中的一号机动炮组。
刘根胜猛地放下望远镜,对着电话低吼:“全组都有!一号目标,**,三发急促射!放!”
山坳中,三名炮长几乎同时挥下红旗。
“轰!轰!轰!”
三声沉闷而威严的巨响骤然炸开,打破了高原午后的沉寂!炮口喷出的烈焰和硝烟瞬间腾起,巨大的后坐力让炮身猛地一震。
三发高速旋转的75毫米**,带着死亡的尖啸,划破灼热的空气,以近乎笔直的弹道,飞越数千米的距离,精准地砸向山下官道上那缓慢行进的敌军纵队!
俞济时正策马缓行,心中盘算着抵达庆阳后的布防事宜,突然,一阵极其熟悉却又绝不该在此刻听到的尖锐呼啸声从天而降!
“炮击?!”他脸色剧变,几乎是本能地嘶声大吼,“隐蔽!快隐蔽!”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炮弹的速度更快!
话音未落!
“轰隆!!!”
“哐!轰——!”
“咴咴——!”
三发炮弹几乎呈品字形落下,极其精准地砸进了行军纵队的核心区域!剧烈的**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浓烟裹挟着泥土、碎木、残肢断臂以及惊恐的骡马嘶鸣声骤然爆发!
一发炮弹正中一队驮运**的骡马群!瞬间引发连环**,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残肢和木箱碎片四处飞溅!
另一发落在步兵行军队列旁边,虽然偏了几米,但猛烈的冲击波和横飞的弹片依旧将十余名士兵如同割麦子般扫倒!
第三发则砸在几辆大车附近,将车辆掀翻,物资抛洒得到处都是!
刚才还秩序井然的行军纵队,中段瞬间陷入一片极度混乱!士兵们惊恐地四处奔逃,寻找掩体,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声被**声和惨嚎声淹没。受惊的骡马拖着破碎的鞍具和物资疯狂冲撞,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哪里**?!是我们的炮吗?”有新兵惊慌失措地大喊。
“放屁!是**!**的炮!”老兵一边趴在地上一边惊恐地回应。
“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炮?!”更多的士兵则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俞济时在警卫拼死保护下跳下马,躲到一道土坎后,脸色煞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
“75毫米山炮?!绝对是75毫米的炮弹!他们怎么可能有会使的?!还有这么高的精度?!”他对着参谋长怒吼,声音都变了调。马鸿宾丢失重炮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但他万万没想到,红军竟然能如此之快地形成战斗力,并且第一次开火就打得如此之准、如此之狠!
“快!炮兵营!立刻测算敌方炮位!给我反击!炸平他们!”俞济时几乎是跳着脚下达命令。
**的炮兵营反应也算迅速,观测兵们紧张地根据弹道判断对方炮位大致方向。然而,还没等他们计算出准确的射击诸元——
“报告!敌方炮击停止!”
“报告!观测到西北方向约四千米外有硝烟升起,疑似敌军发射阵地!”
“命令炮兵营,目标西北方向……等等!”俞济时突然意识到什么,红军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炮位?而且打完就停?
就在他迟疑的这几分钟里,第一师的炮兵营刚刚匆忙展开,测地、计算、装定诸元……一套繁琐的程序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
而这十分钟,对于一号机动炮组来说,已经足够了!
“快!快!快!”刘根胜大声催促着。炮手们以最快的速度收起驻锄,挂上牵引车。卡车轰鸣着,拖着尚且滚烫的火炮,沿着预先勘测好的隐蔽小路,迅速撤离发射阵地,向着几里外的三号预设阵地狂奔而去。留下的只有地面上三个清晰的炮坑和弥漫的硝烟。
当**炮兵营的第一批报复性炮弹呼啸着砸向一号原发射阵地时,那里早已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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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物,只有炸起的团团黄土和硝烟,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迟钝。
“报告师座!敌炮阵地已空!未能命中目标!”炮兵营长沮丧地报告。
“废物!”俞济时气得差点吐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命令部队,加速通过这片区域!加强侧翼侦察,一定要把他们的炮兵找出来!”
队伍重新整顿,掩埋尸体,抢救伤员,收敛被炸毁的物资,耽误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惊魂未定地继续前进。士气已然受挫,士兵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趾高气扬,而是紧张地四处张望,仿佛每一道山梁后面都隐藏着致命的炮口。
然而,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队伍前行了不到五里地,刚刚恢复一些秩序。
突然,从东南方向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再次传来那令人心悸的炮口轰鸣声!
“炮击!又来了!隐蔽——!”
这一次,是来自三号机动炮组的打击!目标锁定了刚刚因为遇袭而有些拥挤、队形尚未完全散开的后卫部队!
“轰!轰!轰!”
三发炮弹再次精准地落入行军队列,虽然因为敌军有所防备,伤亡不如第一次惨重,但仍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和新的混乱。
**炮兵营再次手忙脚乱地测算、转向、开火反击。但等到他们的炮弹落下,三号炮组也早已按照预案,迅速转移到了下一个预设阵地。
接着,是二号炮组从东北方向发起的第三次急促射!
然后是**炮组……
独立旅的四个机动炮组,如同四个幽灵,沿着敌军行进路线两侧的复杂地域,不断地变换位置,利用无线电通讯接收来自前沿侦察小组提供的实时坐标,打了就跑,绝不停留。
炮击的地点、时间、角度毫无规律可言。有时间隔半小时,有时间隔仅十分钟。有时打击前锋,有时敲打后卫,有时则猛轰中段的指挥机关或炮兵阵地本身。1200发炮弹,如同泼水般洒向第一师漫长的行军队列。
**第一师仿佛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炮火噩梦。他们的炮兵空有优势火力,却根本抓不住对手的踪迹,疲于奔命,漫无目的地向一个个空阵地倾泻着炮弹,反而消耗了大量宝贵的**。步兵们更是苦不堪言,精神高度紧张,行军速度一慢再慢,队形也因为频繁的躲避和混乱而开始变得松散。
俞济时最初的震惊和愤怒,已经逐渐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所取代。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战斗!敌人仿佛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他们的炮火精准而狠辣,他们的机动匪夷所思。这根本不是他熟悉的战争模式!
“他们的电台!一定是他们的电台!”俞济时终于反应过来,红军的炮兵和侦察兵之间必然有高效的无线电联络,“我们的电讯侦测呢?能不能干扰?能不能定位?!”
然而,这个时代的**军,对于电子战的概念几乎为零。他们的简陋侦测设备,在陇东复杂的山地环境中,根本无法有效捕捉和干扰独立旅经过王林简单培训、使用频率跳跃和简短密码的通讯。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第一师在这短短一个下午的行军路上,竟然遭受了不下二十次的炮火急袭!虽然每次伤亡不算特别巨大,但累计起来,伤亡数字已接近一个营!更重要的是,部队的士气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士兵疲惫不堪,军官焦头烂额,行军计划彻底被打乱,被迫提前寻找合适地点扎营,但即使扎营后,依旧要提防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冷炮。
独立旅旅部,王林接到各炮组和侦察单位的汇总报告,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满意的笑容。
“很好!告诉刘根胜、张红土,打得漂亮!就这样,给我耗着他!磨掉他的锐气,打乱他的节奏!注意安全,保存自己!”
他转过身,对**道、钟光邦以及一众摩拳擦掌的主力团长们说道:
“同志们,铁乌龟的壳已经被我们敲得叮当响了!等它被炸得头晕眼花、伸出头脚的时候,就该咱们扑上去,剁下它的龟爪了!”
李云龙咧着嘴,嘿嘿直笑:“旅长,你就瞧好吧!咱们的刺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第65章 三日炼狱 疲师折锐
第65章三日炼狱疲师折锐
夜幕,并未能给胡宗南第一师带来丝毫安宁。陇东高原的星空下,寒冷与恐惧交织,取代了白日的酷热与炮火。独立旅的“游击炮战”并未因夜色降临而停歇,反而变得更加诡异难测。
王林深谙“疲敌”之道。他下令炮营各机动组轮番休息,但炮击决不能停止。四个炮组如同不知疲倦的幽灵,在黑暗的掩护下,依据侦察连通过电台传来的大致方位,进行更加大胆的抵近射击或概率覆盖。虽然夜间精度有所下降,但那突如其来的炮口轰鸣和不知会落在何处的**,对已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军心理打击更为致命。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第一师临时营地边缘炸开,虽未造成严重伤亡,却瞬间引爆了营地积累了一整天的恐慌。
“又来了!****了!”
“隐蔽!快趴下!”
士兵们如同惊弓之鸟,从简陋的掩体或帐篷里惊惶失措地爬出,有的甚至慌乱中开枪走火,引发更大的混乱。军官们的呵斥声在黑暗中显得苍白无力。整个营地彻夜难眠,士兵们抱着枪,蜷缩在散兵坑或土坎下,耳朵竖得老高,心脏随着每一次遥远的炮声或疑似炮声而剧烈跳动。睡眠成了奢望,精神上的折磨远胜于肉体的疲惫。
俞济时在师部帐篷里焦躁地踱步,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电台里不断传来各团的损失报告和求援信息,但他束手无策。他的炮兵营在夜间几乎成了瞎子,盲目反击只会浪费本就因白天的无效射击而急剧消耗的炮弹,更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招致更精准的打击。
“命令各部,加强夜间警戒,尤其是对侧后方向的侦察!一定要找出他们的炮位!”俞济时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无力感。这道命令连他自己都知道效果渺茫。黑夜和复杂地形,成了红军炮兵最好的护身符。
然而,红军给予第一师的折磨远不止于此。
王林站在旅部指挥所里,目光冷峻地落在【活点地图ProMax】系统上。代表敌军的小光点中,有几股正小心翼翼地脱离主力大队,向两侧高地渗透——这是俞济时被迫派出的侦察分队,企图在白天来临前找到噩梦的源头。
“想摸清我的炮位?没那么容易。”王林冷哼一声,抓起电话,“接沙马尔格骑兵营!”
片刻后,电话接通。
“旅长!沙马尔格听令!”电话那头传来彝族汉子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看着炮兵大发神威,骑兵营的战士们早就憋足了劲。
“老沙,敌人派出了侦察兵,想趁夜摸我们的底。你的骑兵营,该活动活动筋骨了。”王林语速很快,“以连为单位,分散行动,利用你们的速度和夜战能力,给我肃清这些伸出来的触角!记住,要快、要狠、要安静!绝不能让一个敌探靠近我们的炮兵预设阵地区域!”
“明白!旅长放心!保证让这些龟孙子有来无回!”沙马尔格大声领命。
很快,一道道黑色的旋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独立旅的骑兵们,这些马背上的精英,对这片高原的熟悉程度远胜敌人。他们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凭借着优异的马术和夜视能力,在沟壑梁峁间快速机动。
“嗖!”
一支**军侦察兵小队正艰难地爬上一道山梁,试图寻找观测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雪亮的马刀已然带着风声劈下!
“呃啊!”
惨叫声短暂响起,随即又被风声和远方的炮声淹没。
另一处,几名敌兵试图利用一条干河沟向前摸进,突然两侧土坎上冒出数个人影,手中的骑枪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哒哒哒!”
短促的点射后,河沟里恢复了寂静,只留下几具尸体。
沙马尔格的骑兵们来去如风,下手狠辣,完美地执行着“战场清道夫”的任务。他们利用速度和地形优势,不断截杀、驱散敌军派出的侦察单位,有效地保护了己方炮兵阵地的安全,使得第一师彻底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一轮又一轮不知来自何方的炮火打击。
日升月落,炮声隆隆。
这样的地狱般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三天!
三天里,胡宗南第一师这支号称“天下第一”的精锐,行进速度慢如蜗牛,平均每天前进不足二十里。士兵们精神高度紧张,体力严重透支,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白天要顶着烈日和随时可能落下的炮弹艰难行军,夜晚则要在寒冷和恐惧中煎熬,根本无法得到有效休息。伤病员数量开始激增,疟疾、腹泻、脚泡以及炮击造成的创伤,都在无情地消耗着这支军队的战斗力。
第三天傍晚,第一师被迫再次提前扎营。师部帐篷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参谋长拿着刚刚汇总上来的损失报告,手都在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地走到俞济时面前。
“师……师座……初步统计出来了……”参谋长的声音干涩无比。
俞济时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说!”
“三日来,我师因**炮击及后续混乱,阵亡……阵亡官兵共计一千二百余人,重伤失去战斗力者……一千八百余人,轻伤暂可随队者约五百人……累计减员……超过三千五百人……”参谋长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几个数字。
“多少?!”俞济时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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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响声。他一把夺过报告,目光扫过那触目惊心的数字,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三千五百人!这几乎相当于他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团(标准约2500人)还要多!换句话说,他整整损失了一个多团的战斗力!这还不算那些需要人照顾的轻重伤员!一个重伤员往往需要两到三名士兵抬运、照料,这又极大地拖累了部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实际的战斗效能,折算下来,几乎折损过半!
而且,损失的多是战斗兵员。炮兵营因为屡次暴露阵地进行徒劳的反击,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炮手和观测人员,以及相当数量的骡马。各步兵团的**手、炮兵、老兵骨干伤亡惨重。
更重要的是士气的崩溃。现在的第一师,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失败和恐惧情绪。士兵们听到炮声就下意识地卧倒寻找掩体,军官们的命令执行起来也大打折扣。这支骄傲的王牌师,已经被那神出鬼没的炮火彻底打断了脊梁,磨掉了锐气。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俞济时终于爆发出来,将手中的报告狠狠摔在地上,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嘶哑,“我们的炮兵是干什么吃的?!我们的侦察兵都死光了吗?!连敌人一根**都没摸到,自己就损失了整整一个团!”
帐篷内的参谋军官们噤若寒蝉,垂首不语。他们同样疲惫、恐惧,并且对当前这种无解的战术感到深深的无力。
俞济时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这场“武装**”已经彻底失败了。别说占领庆阳,他现在连自保都成了问题。部队战斗力锐减,士气低落,**消耗巨大,尤其是炮弹所剩无几。再这样走下去,不等看到庆阳的城墙,他的第一师就可能被这无尽的炮火彻底拖垮、打散!
与此同时,庆阳独立旅旅部。
王林听着各单位的战果汇报,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满意的笑容。
“旅长,炮营报告,75毫米炮弹消耗约七百发,各炮组人员、装备安全,正按计划轮换休整。”
“骑兵营报告,三日来共清除敌军侦察小队十一支,毙伤俘敌约百余,自身仅轻伤七人。”
“侦察连报告,敌军已停止前进,正在构筑简易工事,似有转为防御的迹象。其队形混乱,士气极其低落。”
李云龙、黄木生等一众主力团长更是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旅长!敌人已经怂了!变成软柿子了!该咱们主力上去收拾他们了吧?”
王林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上那只已然萎靡不振的“钢铁刺猬”。
“没错!炮火准备阶段已经结束。现在,这只乌龟已经被我们敲碎了外壳,露出了里面鲜美的嫩肉!”
第66章 将计就计 王林犯险
第66章将计就计王林犯险
连续三日的炼狱般煎熬,让俞济时憔悴不堪,但更让他心如刀绞的是部队肉眼可见的颓势与惨重损失。作为黄埔一期生,**的嫡系爱将,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第一师——这支承载着无数荣耀和期望的王牌部队,就这样窝囊地被敌人用无休止的冷炮活活耗垮在陇东的黄土沟壑里。
深夜,师指挥部内油灯摇曳。俞济时盯着地图,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甘与狠厉。撤退?部队疲惫不堪,伤员众多,士气低落,一旦脱离现有勉强构成的防御圈,在复杂地形下行军,极易被敌军趁势掩杀,后果不堪设想。继续原地固守?无异于坐以待毙,敌人的炮火会像钝刀子割肉一样,一点点将第一师的血肉剔尽。
“必须逼他们出来!逼他们决战!”俞济时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一个极其冒险却也可能是唯一破局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立刻召来参谋长和几位心腹旅、团长。
“**狡诈,避实就虚,惯用这等无赖打法消耗我军。”俞济时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但他们也有弱点!他们极度渴望缴获,更渴望能成建制歼灭我中央军主力以震声威!我们就要利用这一点!”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明日拂晓,我们做出继续北进庆阳的姿态。但实际部署为:师部直属单位、所有重伤员以及剩余的大部分辎重,由第4团主力掩护,率先悄悄向南撤退,目标是二十里外相对易守难攻的黑水峪。其余第1、2、3团及炮兵营残部,由我亲自率领,大张旗鼓,继续向北挺进约一个时辰(两小时)。”
他眼中寒光一闪:“届时,我突然下令主力急速南撤!做出全军溃退的假象!**见状,必以为我军士气崩溃,仓皇逃窜。以王林之贪功冒进,定会倾巢而出,全力追击,企图将我一举歼灭在野外!”
“而我们,”俞济时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预设的一片相对开阔地带——“就在这‘野狐岭’突然停止撤退,利用地形迅速展开,构筑简易阻击阵地,所有炮火做好准备!等追兵蜂拥而至,队形拉长、陷入我预设火力圈时,全军猛然回头,给予其迎头痛击!一举击溃其追击部队,甚至反噬回去,直捣其巢穴!”
这是一个典型的“撤退诱敌,回马枪”战术,极其考验部队的执行力和官兵的韧性,尤其是在目前第一师疲惫不堪的状态下。但俞济时赌的就是红军指挥官急于扩大战果的心理,以及第一师官兵残存的精锐底子和求生欲望。
“此计虽险,却是唯一生机!执行好了,不仅能扭转战局,更能重创甚至歼灭这支**主力!诸位,成败在此一举,望同心协力!”俞济时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森然。
众将领虽面色凝重,但也知这是绝境中的唯一办法,纷纷领命。
……
翌日拂晓,第一师的动向果然发生了变化。
一直在外围高空监视的独立旅侦察连瞭望哨,第一时间通过电台报告:“旅长!敌人有动静!其大队辎重和大量担架队,在约一个团的兵力掩护下,正悄悄沿来路向南移动!但其主力三个团和炮兵,仍在前出,继续向北运动!速度不快,队形依旧紧缩。”
庆阳旅部,王林看着地图,眉头微蹙。钟光邦分析道:“敌人这是想先把包袱甩掉?轻装北进,做最后一搏?”
**道沉吟:“也可能是试探,看我们是否会分兵去追其辎重。”
王林盯着【活点地图ProMax】上敌军的实时动向,大脑飞速运转。系统显示敌军士气低落、组织度下降,但核心战斗部队的移动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坚决”。
不久,新的情报传来:敌北进主力约行进十里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全体后队变前队,加速向南撤退!队形甚至出现了一些混乱的迹象,丢弃了不少不必要的杂物,俨然一副仓皇败退的模样!
“旅长!敌人跑了!看样子是真撑不住了!”李云龙兴奋地冲进来,“让俺老李带二团冲吧!撵上去,揍他**!”
“没错!绝不能放虎归山!”黄木生也摩拳擦掌,“吃了我们三天炮轰,想就这么跑了?没门!”
指挥部里群情激昂,所有人都认为敌军已士气崩溃,正是全力追击、扩大战果的绝佳时机。连一向沉稳的**道和钟光邦,看着侦察兵不断发回的“敌军溃退”报告,也觉得机不可失。
王林心中却闪过一丝疑虑。俞济时并非庸才,第一师底子还在,就算要撤,会撤得如此狼狈,如此干脆?这略显突兀的转向和“溃退”,隐隐透着一丝刻意。
但他同样不愿放弃这个可能重创甚至歼灭敌第一师主力的机会。系统的总体评估,敌军战力已大幅衰减是事实。万一对方是真崩了呢?若因迟疑而放跑这只煮熟的鸭子,他将追悔莫及。
“命令!”王林迅速决断,宁可信其真,但也需防其诈,“一团(陈阿海、周志明)!立刻出发,以最快速度,绕道侧翼,直插野狐岭以南!抢占有利地形,建立阻击阵地!你们的任务是:堵住敌人南逃退路,像钉子一样把他们钉死在野狐岭区域!”
“二团(李云龙、黄木生)!炮营(刘根胜)!随我从中路正面追击!保持距离,梯次进攻,不断压迫驱赶敌人,把他们往一团的阻击线上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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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营(张红土)!发挥你们的速度优势,利用地形迂回渗透,目标——敌行军纵队中后部,寻找其指挥部位置,伺机进行斩首扰乱!”
“骑兵营(沙马尔格)作为总预备队,待命!一旦敌军阵脚大乱,听我号令,发起最后突击!”
“各部队保持无线电畅通,及时汇报敌情和自身位置!如有异常,立即报告!”
“是!”众将领命,迅速离去。
独立旅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陈阿海的一团立刻如同离弦之箭,扑向侧翼,试图超越敌军。李云龙的二团则如同出柙猛虎,沿着主干道迅猛追击,刘根胜的炮营则寻找合适阵地,进行延伸火力覆盖,轰击敌后卫部队,加剧其“溃退”的混乱。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俞济时的剧本上演。红军果然追来了!而且来势汹汹!
俞济时在撤退的队伍中,不断收到后卫部队的报告,嘴角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冷笑。他一边命令部队“慌乱”地丢弃更多物资,甚至炸毁一两辆无法快速拖走的坏损卡车以增加真实性,一边严格控制着主力撤退的速度,既不能让红军追丢,也不能让他们太快咬上。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野狐岭。那里,将是他为追兵选定的坟场。
王林亲率二团主力追击,起初进展顺利,沿途可见敌军丢弃的物资和零星伤员,似乎印证了敌军溃败的判断。但随着追击的深入,他心中的那丝疑虑却越来越重。敌人的撤退,看似混乱,实则核心部队的建制并未完全散掉,后卫部队的抵抗虽然不强,却很有层次,像是在有意迟滞。
尤其是,当他通过电台试图联系迂回穿插的一团时,发现通讯受到了一些不明干扰,虽然还能接通,但杂音增大,时断时续。
“不对劲……”王林猛地拉住马缰,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溃逃”的敌军,又看了看两侧的地形。
“命令部队,放缓追击速度!加大侧翼警戒!通讯兵,全力联系一团,确认其位置和当面敌情!”王林果断下令。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情况突变!
原本“仓皇南逃”的敌军主力,在行进至野狐岭北侧一道缓坡时,如同预先演练好了一般,突然停止了撤退!各部以惊人的速度,利用地形地物,迅速展开成防御队形!轻重**、迫击炮、甚至所剩不多的山炮,几乎同时架设起来!一个面向北方的、虽然仓促却极具威胁的半圆形防御阵地瞬间成型!
俞济时站在岭上,看着远处因自己突然停止而后继部队略显拥挤的红军追击队伍,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中计矣!命令全军!开火!”
第67章 人算天算 王牌溃败陇东原
第67章人算天算王牌溃败陇东原
野狐岭上,七月灼热的阳光炙烤着黄土,干燥的风卷起细密的尘土,扑打在每一个士兵汗湿的脸上。俞济时放下望远镜,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一丝弧度,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猎物终于入网的狞笑。他精心布置的回马**阵,在最初一刻似乎完美地发挥了效用。
当红军追击部队的先头营——李云龙二团一营,毫无防备地冲入野狐岭北侧缓坡时,早已埋伏于此的第一师老兵们骤然开火。轻重**喷吐出炽热的火舌,**呼啸着砸入冲锋队列,****如同疾风骤雨般泼洒而下。冲在最前面的红军战士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倒下十余人,后续部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阻击压得抬不起头,匆忙寻找掩体,攻势为之一滞。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俞济时站在岭上一处相对安全的指挥位置,挥舞着手中的**,声音因激动和连日来的压抑而变得嘶哑尖锐。他看到了红军队伍因这猝不及防的打击而出现的混乱和停滞,心中那股积郁了三日的恶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成功了!只要顶住这最初也是最凶猛的一波反击,凭借地形和火力优势,他就能稳住阵脚,甚至有机会扭转战局,反噬这支纠缠不休的红军部队!
然而,他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狞笑尚未完全绽开,便如同被冰水浇头般猛地僵住,随即被身后骤然爆发的、远比正面枪炮声更令人心悸的恐怖声浪硬生生撕裂!
那是一种失去了所有秩序和理性的、纯粹由恐惧驱动的喧嚣!哭喊声、尖叫声、绝望的嘶吼声,如同瘟疫般从他精心布置的防线侧后方炸响,并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他千算万算,利用地形,算计红军,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却唯独漏算了一点——他麾下那些占了大半比例的、仓促补充进来、未经战阵、早已被连日来的神秘炮火折磨得精神濒临崩溃的新兵!
这些新兵,一路上听着震耳欲聋却不知来自何方的**,看着身边刚才还活生生的同伴瞬间被撕成碎片、内脏涂地,神经早已绷紧到了极限。方才长官下令“溃退”,他们便真的以为大军已败,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只顾着拼命向南跑。突然之间,前队又停下转身开枪,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再次从四面八方响起,巨大的心理落差和战场噪音的强烈冲击,让许多新兵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彻底断裂了!
他们听不懂军官声嘶力竭的“转身射击”、“就地防御”的命令,或者说,极度的恐惧已经吞噬了他们的理智,大脑根本无法处理这些复杂的指令。他们只看到前面的人停了,后面不明所以的人还在涌上来,前后挤压,**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到处都是红军!
不知是哪个单位先发出的第一声绝望的呐喊,瞬间点燃了积蓄已久的恐慌。混乱如同雪崩般爆发!成千上百的新兵彻底失去了控制,他们丢掉了沉重的**,推开了试图阻拦他们的军官和老兵,像一群受惊的牲畜,哭喊着、尖叫着,本能地朝着他们认为安全的南方,疯狂奔逃!
这股绝望的人潮洪流,毫无理智可言,瞬间就冲垮了侧翼和后方刚刚勉强成型的防御体系!正在专注向前射击的老兵队列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冲得七零八落,**阵地被慌不择路的溃兵连人带枪掀翻在地,军官的呵斥声、甚至**逃兵的**,都被这巨大的恐慌喧嚣彻底吞没。整个野狐岭防御阵地,从内部最核心、最脆弱的地方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
“稳住!不许退!开枪!拦住他们!!”俞济时眼珠子瞬间布满血丝,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对着溃兵潮的方向连连开枪,清脆的驳壳**打倒了两个冲在最前面的逃兵,但这微弱的威慑在人潮洪流面前如同石子投入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瞬间就被更多溃逃的士兵淹没了。
“师座!完了!新兵炸营了!彻底乱了!”参谋长面无人色,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绝望,死死拽住俞济时的胳膊。
俞济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他明白了,他一切精妙的算计,最后却被他自己的部队,被那些他原本以为只是数字和消耗品的补充兵,给彻底毁了!人算不如天算!他低估了连续精神折磨对一支军队战斗力的摧毁程度,高估了这些新兵的承受能力和纪律性!
……
岭下,正密切观察战局、因敌军突然猛烈阻击而下令部队放缓进攻、重新调整部署的王林,敏锐地捕捉到了敌军阵地上这突如其来的、远比正面交火更剧烈的混乱和喧嚣。他猛地举起望远镜,调整焦距,清晰地看到敌军侧后方无数士兵如同炸窝的蚂蚁般崩溃四散,互相推搡践踏,并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击着前沿尚在坚持射击的老兵阵地。
短暂的错愕之后,王林猛地放下望远镜,纵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意外之喜和抓住战机的决断:“哈哈哈!天助我也!俞济时啊俞济时,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把自己的阵脚搞垮了!各部队听令!总攻的时候到了!不要犹豫!不要管什么正面梯队了!跟着敌新兵的尾巴,给我冲!全力冲锋!撕开他们的阵地!”
“司号员!吹冲锋号!全体冲锋!”
“骑兵营!沙马尔格!给我从侧翼冲上去,切割搅乱他们!”
“一团陈阿海!加强正面压力,钉死他们!”
“炮营刘根胜!延伸射击!覆盖敌军后方集结区域和可能的撤退路线,别让他们重新组织!”
王林的命令如同连珠炮般下达,通过无线电和嘹亮的军号,瞬间传遍整个战场!
“滴滴答滴滴滴——!!!”
激昂至前所未有的冲锋号声穿透震耳的枪炮声,响彻野狐岭的山谷!所有原本因敌军突然猛烈阻击而略显迟疑、正等待命令的红军战士们,此刻看到敌军自己内部乱成了一锅粥,防线从内部崩塌,顿时士气爆棚,热血上涌!
“冲啊!敌人自己乱啦!”
“杀啊!冲上去!缴枪不杀!”
“同志们!为了牺牲的战友!冲啊!”
李云龙一把甩掉头上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军帽,光着头,端起一挺捷克式轻**,嚎叫着第一个跃出了临时掩体:“二团的!跟老子冲!剁了**王牌师的威风!”
黄木生、周志明等各级指挥员也纷纷身先士卒,率领部队,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已然陷入内部崩溃的敌阵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沙马尔格的骑兵营更是如同一股贴地卷来的钢铁旋风,从东侧翼猛地杀出,马蹄践踏起漫天黄尘,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他们并不直接冲击尚有抵抗的核心阵地,而是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凶狠地楔入溃逃士兵最密集的区域,马刀劈砍,骑枪射击,进一步加剧了混乱和恐慌,将溃败的浪潮彻底引向绝望的深渊。
野狐岭上,俞济时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听着四面八方震耳欲聋的红军喊杀声、冲锋号声和自己士兵绝望的哭嚎,脸色死灰,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他在极度的绝望和眩晕中,反而被逼出了一丝冷酷到极致的清醒。败局已定,任何努力都无法挽回这场由内而外的总崩溃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止损,就是逃!能跑出去多少是多少!必须保住第一师最后的骨血和种子!
壮士断腕,犹未晚也!
“命令!”俞济时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却异常果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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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所有部队,各自为战!向南突围!向黑水峪方向突围!能跑多少算多少!丢掉所有重武器、辎重!轻装!轻装!跑!警卫营!师部直属队!向我靠拢!跟我冲出去!”
他不再试图去收拢那些已经完全失控、陷入群体性癫狂的新兵,而是立刻以最冷酷的效率,集合起身边还能掌握的师部直属队、警卫营以及最近几个尚存建制、军官控制力较强的老兵连队,组成一个相对坚实的核心战斗群,毫不犹豫地丢弃了那几门宝贵的山炮、沉重的重**、**车以及所有累赘物资,甚至顾不上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伤兵,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脱离混乱的主战场核心,朝着南方火力相对薄弱的区域亡命冲杀!
此刻,什么占领庆阳,什么歼灭红军,什么**荣誉、校长厚望,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活下去,把第一师这些最后的老底子和军官骨干带出去,就是唯一残存的念头!
王林在望远镜中清晰地看到了那面显眼的**师级指挥旗开始快速向南移动,其核心部队抛弃友军、脱离混乱主战场的行为极其果断。“想跑?丢卒保帅?没那么容易!一团!陈阿海!给我死死钉住他们!二团快速扫清岭上残敌,向一团靠拢,合力围歼!”
陈阿海的一团确实忠实地执行了命令,他们在野狐岭以南预设的阻击阵地发挥了作用,成功拦截住了俞济时撤退的锋头。但俞济时断尾求生的决绝和其核心部队(主要是警卫营和老兵)在绝境中爆发出的惊人求生欲和战斗力,超出了预料。他们根本不做过多缠斗,而是集中所有自动火器和精锐人员,朝着红军阻击线的薄弱结合部,发起了一波又一波不计代价的亡命突击,火力凶猛,攻势疯狂。
而被俞济时抛弃在野狐岭主战场上的那三千多名主要是新兵的敌军,则彻底失去了指挥和斗志,眼见长官们率先逃跑,退路又被红军截断,仅存的抵抗意志瞬间瓦解,在独立团强大的军事压力和**攻势下,很快便成片成片地放下了武器,举手投降。
最终,当李云龙的二团主力清理完岭上大部分残敌,迅猛向南方合拢,试图与一团完全封闭包围圈时,俞济时已经带着大约四千至五千人的部队(主要是军官、警卫和战斗老兵),丢下了所有的重装备和累赘,以惨重的代价,硬生生从红军尚未完全扎紧的口子里突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向着黑水峪方向狼狈逃窜。
夕阳如血,将野狐岭染成了一片赤红色。硝烟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味和尘土味。广阔的战场上,到处都是举手投降的敌军士兵、堆积如山的武器装备(包括那几门被遗弃的75山炮)、散落的物资文件和安静下来的车马残骸。
王林走上仍在冒烟的山头,望着俞济时逃跑方向扬起的滚滚尘土,虽然未能达成全歼第一师的最终目标,些许遗憾之余,但脸上依旧露出了惊险胜利的笑容。
这一战,先以游击炮战持续三日,耗其筋骨,挫其锐气,乱其心神;再趁其内乱、自毁长城之际,雷霆一击,终究是将这**的头等王牌师彻底打垮了!歼俘其超过七千之众,缴获无数,更重要的是,彻底打掉了第一师不可一世的气焰和威名!但是不愧是第一师啊,差点追击变成主力决战,要不是俞济时没有算到炸营的新兵,这场战斗就算胜自己怕是也要惨胜啊。
“迅速打扫战场,清点战果,优先救治伤员,不分敌我!”王林的声音洪亮而充满自信,传遍山野,“给中央发电:我独立旅于陇东地区,经三日激战,重创**军胡宗南部第一师,毙伤俘敌逾七千众,缴获山炮、重**等武器装备无数,敌师长俞济时率残部不足五千溃逃!陇东之危已解!”
第68章 捷报惊四方 奇战术动天下
第68章捷报惊四方奇战术动天下
黑水峪往南数十里,镇原县城。
残阳的余晖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县衙临时充作师部的堂屋,映出俞济时那张失魂落魄、沾满硝烟与尘土的脸。他瘫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军装破损,眼神空洞,昔日“天下第一师”师长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彻骨的冰寒。
堂下,寥寥数名侥幸脱身的旅、团长和参谋军官垂手而立,个个衣衫褴褛,面带惊惶,如同斗败了的公鸡,连大气都不敢喘。外面院子里,挤满了狼狈不堪、丢盔弃甲的残兵,呻吟声、哭嚎声、军官无力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诉说着这场前所未有的惨败。
一份粗略的损失报告被参谋长颤抖着递了上来。俞济时目光扫过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损失超过七千之众,火炮全失,重装备尽弃,成建制的团、营被打散……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纸张簌簌作响。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第一师……自北伐成军以来,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巨大的耻辱感和对校长雷霆之怒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看向通讯参谋,几乎是咬着牙发出命令:“给军座发报!不……直接给南京军政部,给校长发请罪电!”
电文的内容,他几乎是口述一句,停顿片刻,艰难地喘息着。他无法隐瞒惨败的事实,但在描述败因时,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为自己、也为第一师最后一丝颜面辩解的倾向:
“……匪首王林所部,狡诈异常,战术诡谲莫测。其竟拥有大量德制七五野炮,炮火精准猛烈,远超情报预估……匪依托陇东复杂地形,采取前所未见之‘游击炮战’法,炮位飘忽不定,行踪鬼魅,我炮兵虽奋力反击,然难以捕捉其踪……匪骑兵亦极猖獗,断我通讯,截我侦察……我军将士虽浴血奋战,然连日遭敌神秘炮火削弱,士卒疲惫,士气受挫……于野狐岭组织防御,本欲诱敌决战,不料新兵胆怯,骤然炸营,引发全盘混乱,致使匪军趁隙猛攻,战线遂不可收拾……职指挥无方,罪责深重,恳请校长严惩,以正军纪……”
电文发出,俞济时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里,面如死灰。他知道,无论有多少客观理由,损兵折将、丢失重装备、丧师辱国这顶帽子,他是戴定了。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校长能念在他是黄埔一期嫡系、往日战功的份上,能从轻发落。
……
陕西咸阳,第一军指挥部。
胡宗南接到俞济时的直接告罪电文以及陆续逃回的残兵带来的消息时,正在与参谋研究地图。他初时不敢相信,反复核对了电文编码和来源,脸色从惊疑迅速转为铁青,最后化为一片骇人的煞白。
“噗——”他猛地将手中的红蓝铅笔摔在桌上,笔杆断成两截。“饭桶!蠢材!俞济时误我!误我大事!”
他暴怒地咆哮起来,在指挥部里来回疾走,胸膛剧烈起伏。他不是没想过可能会受挫,甚至做好了付出一定代价占领庆阳的心理准备,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如此彻底的、毁灭性的惨败!整整一个齐装满员、装备精良的甲种师,竟然被红军一个刚刚扩编的旅打得几乎全军覆没!
“游击炮战?新兵炸营?”胡宗南抓起电文,扫过俞济时的辩解之词,气得浑身发抖,“都是借口!托词!为何不早早稳扎稳打?为何会被敌人炮火削弱至此?为何临战指挥如此失措?堂堂第一师,竟被一群**打得丢盔弃甲,还有何颜面自称‘天下第一’?!”
盛怒之后,一股冰冷的寒意旋即涌上心头。第一师是他的起家资本,是他在校长面前和中央军体系中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今遭受如此重创,实力锐减,颜面扫地,不仅陇东攻略彻底破产,更会严重影响到他接下来整合西北、围剿陕北的全盘计划!
更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向南京,向校长交代?校长对他寄予厚望,投入了最好的装备和资源,却换来如此结果……
胡宗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止损,并想办法撇清自己的责任。
“立刻回电俞济时!”他声音冰冷,“令其收拢残部,固守镇原,不得再后退半步!严密戒备,防止匪军继续南犯!”
“同时,”他转向机要秘书,语气森然,“以我第一军军部的名义,急电南京,向校长详细报告陇东战况……要强调俞济时轻敌冒进(虽实际是稳扎稳打,但此刻必须有人担责),指挥失当,临阵慌乱,尤其对新兵崩溃负有不可推卸之直接责任!另,我军整编未竟,仓促出战亦埋下隐患……”
他必须把主要责任牢牢钉在俞济时身上,同时暗示失败也有客观原因。至于他自己“稳扎稳打、占城为上”的指令,此刻自然是绝口不提了。
……
南京,黄埔路官邸。
**接到胡宗南和俞济时几乎前后脚发来的电报时,正在听取关于两广事变善后事宜的汇报。他只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电报的手剧烈颤抖,手背青筋暴起。
“蠢猪!废物!无耻!无能至极!”
他突然的爆发让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所有幕僚噤若寒蝉。**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电报狠狠揉成一团,砸在地上,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溅!
“七千人!七千精锐啊!还有那么多重炮、装备!就这么送给**了!俞济时该杀!胡宗南也该罚!”他操着浓重的宁波口音,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厉刺耳,“什么‘游击炮战’?什么‘新兵炸营’?统统都是借口!掩饰他们无能的借口!”
他根本不信俞济时电报里那些关于红军战术诡异的描述。在他的认知里,红军就是一群装备低劣、只会钻山沟的流寇,怎么可能掌握如此“高级”的炮战战术?一定是俞济时指挥失误,胡宗南督促不力!
“第一师!全副德械装备,兵力火力远超匪部!就算匪军有几门炮,又能如何?”**对着垂首不语的陈布雷、何应钦等人怒吼,“为什么不分路突进?为什么不快速包抄?抱成一团慢慢走,那不是摆明了给人家当靶子打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黄埔是怎么教的?!蠢蛋!废物!辜负了**的培养,辜负了我的信任!”
他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那12门刚刚拨付、尚未建功就资敌的德制重炮,更是心痛如绞,怒火攻心。
“下令!”**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第一师师长俞济时,指挥无方,丧师辱国,即刻撤职,褫夺一切军衔职务!令他立刻滚回南京听候查办!”
“第一军军长胡宗南,督促不力,亦有责任,予以申斥,责令其深刻反省!第一师剩余残部,交由副师长李铁军暂代整饬!”
“告诉胡宗南!陇东之事,暂缓议处。当前首要,是给我把第一军的整编加速完成!补充兵员、装备,严加训练!若是再出纰漏,两罪并罚!”
发泄完雷霆之怒,**喘着粗气,疲惫而又不甘地坐回椅子上。陇东的惨败,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不仅军事上损失惨重,更让他在各方势力面前威信大跌。他可以严惩部下,却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陕北的红军,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得多。那个叫王林的红军将领,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损兵折将……
他的目光阴沉地扫过地图上的西北区域,心中第一次对即将到来的“围剿”,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的预感。
“不行,我要亲自到西安督战”
陕北保安,**居住的窑洞里烟雾缭绕。墙上悬挂的**前,三位**正围着那份来自陇东前线的捷报,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好!打得好!这个王林,真是打仗的奇才!”一位**拿着电报,忍不住击节赞叹,“‘游击炮战’,利用无线电指挥机动炮兵,专打敌人行军队列!这个想法大胆,巧妙!完全发挥了我军的长处,击中了敌军笨拙的软肋!”
“是啊,”老总看着战果统计,笑容满面,“歼敌七千,自身伤亡不大,还差点活捉了俞济时。这下,胡宗南的第一军算是伤筋动骨了,看他还敢不敢小瞧我们红军!”
陕北保安,**居住的窑洞里烟雾缭绕。墙上悬挂的**前,三位**正围着那份来自陇东前线的捷报,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老总,你们快来看这里!“一位**用他夹着烟卷的手指重重地点在电报中关于炮兵运用的段落,眼中闪烁着发现宝藏般的光芒,“王林这小子,硬是要得!他把游击战和重火力玩出花来了嘛!“
另一位**凑近细看,带着浓重口音笑道:“确实了不起。以往我们讲游击,多是小米加**,靠的是两条腿和地形。他倒好,把沉甸甸的大炮也拉出去''游击''了。“
“这就是创新!这就是打破教条!“第一位**兴奋地站起身,在窑洞里踱步,烟雾随着他的动作飘散,“哪个说游击战就只能是小股部队、轻武器?哪个规定重武器就不能打游击?王林同志就打破了这条看不见的绳索!“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从黑水峪一路向南划到镇原:“你看他搞的这个''游击炮战'',核心还是我们游击战的精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但他赋予了新的内容!他把无线电用活了,把炮兵的机动性和突然性发挥到了极致。大炮今天在东边山头轰一阵,明天就可能跑到西边河沟里打几发。让俞济时根本摸不着头脑,空有优势火炮,却找不到目标,只能被动挨打,最后被活活拖垮、打散!“
其他**深表赞同地点头,仔细研读着战报中的细节:“说得对。这不仅是战术的胜利,更是思想的胜利。不过,我注意到一个关键点——“他指着战报中关于通讯保障的部分,“王林同志能做到炮兵群分散配置、集中使用,靠的是出色的无线电通讯保障。各炮位之间,炮指与前沿观察哨之间,指令传达及时准确,这才是''游击炮战''能够实施的基础啊。“
第一位**猛地一拍大腿:“说得太对了!游击游击,既要''游''得动,更要''击''得准!没有可靠的通讯保障,再灵活机动的大炮也只是瞎眼的猛虎。王林这一仗,给我们上了重要一课,哪怕是我们的游击战,也离不开通讯这个''神经脉络''。“
这时,另一位**沉思着说:“不过,我们也要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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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是。目前全军除了王林部,无线电设备确实很缺乏。但是,通讯保障的思路和方法是可以借鉴的。各部队要学习王林部重视通讯、善用通讯的经验,结合自身条件,通过传令兵、信号旗、简易信号等多种方式,建立起适合自己实际情况的通讯保障体系。“
“对!“第一位**接着说,“而且要特别强调:今后各部队作战,要把缴获敌人的通讯设备作为重要任务!电台、电话、电线,这些都是宝贝!我们要像爱护****一样爱护通讯器材,要通过一次次战斗,逐步建立起我们自己的可靠通讯网络。“
“我建议,“另一位**接过话头,“除了总结''游击炮战''的战术经验,要特别强调通讯保障的重要性。各部队都要加强通讯知识的学习和训练,要培养更多通讯人才。暂时没有无线电的,先学习通讯原理和组织方法;有条件的,要加紧训练报务员。将来我们有了更多重武器,更要靠通讯这根''线''来指挥调度。“
“完全同意!“第一位**斩钉截铁地说,“通知各根据地,特别是主力部队,要立即开展通讯技术的学习和训练。告诉他们,王林同志能用几门炮打出这样的胜仗,通讯保障功不可没!我们的指挥员不仅要学会打仗,更要学会如何保障指挥畅通。现阶段要因地制宜、因陋就简,同时要着眼未来,通过战场缴获逐步改善装备。“
他越说越激动,转身对另外两位**说:“要立刻把独立旅的这个经验,特别是''游击炮战''体现出的灵活机动的军事思想和通讯保障的关键作用,好好总结一下。要通报全军,让各个根据地的同志们都学习、都讨论!尤其是那些以后可能会得到一些重武器的部队,更要明白,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而通讯就是让人能灵活运用这些武器的关键!决不能因为有了几门炮、几挺重**,就把我们最宝贵的机动灵活给丢掉了,那就成了教条主义,要吃亏的!“
“我看可以,“另一位**点头,“王林这次打了个漂亮的示范仗,其战术思想的价值,甚至超过了歼灭敌人一个师的战果本身。特别是他对通讯工作的重视,值得全军学习。我们要从现在开始,有计划地培养通讯人才,有意识地缴获通讯设备,为将来更大规模的作战做好准备。“
第一位**重新坐了下来,脸上洋溢着赞许和期望的笑容:“王林同志是个动脑子打仗的将才。通知前线,给予独立旅全体指战员通令嘉奖!特别要表扬他们的通讯保障人员。告诉他们,延安为他们感到骄傲!希望他们戒骄戒躁,继续创新,打出更多这样的漂亮仗!“
夜色渐深,窑洞内的讨论暂告一段落,但一位**却再次拿起那份战报,目光停留在描述战役最后阶段的部分,若有所思。
“等等,还有一点,我想我们应当单独拿出来强调一下。”他敲了敲烟斗,神色变得格外严肃,吸引了另外两位**的注意。
“你们看这里,俞济时最后组织的撤退和反扑。”他指着电文中的一段,“部队主力溃败之际,他能迅速收拢部分精锐,佯装溃退,实则精心设伏,利用地形打了个回马枪。这一手,极其厉害!若非他自己算错了新兵会炸营这块,独立旅追击的部队恐怕就要吃大亏的,甚至可能被敌人扳回一局。”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俞济时是败了,败得很惨。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把他看成一个一无是处的蠢材。恰恰相反,他是黄埔一期的高材生,是**的嫡系爱将,北伐时期也是立过战功的。他的失败,有轻敌冒进的原因,有对我军战术不适应的原因,但绝非纯粹的无能。他在最后关头表现出的战术素养和应变能力,证明他不是一个孬种,是个厉害的对手。”
另一位**缓缓点头,接口道:“说得对。我们必须让我们所有的指挥员,尤其是打了胜仗的指挥员们都明白这个道理:胜利了,不能冲昏头脑,不能把敌人想象成泥塑木雕。敌人里也有能人,也会总结经验,也会垂死挣扎,甚至能在绝境中使出杀招。这次是俞济时,下次可能是胡宗南,或者其他什么人。轻视任何一个对手,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因此,我提议,”第一位**郑重地说,“将俞济时最后这次‘败中设伏、绝地反击’的战例,单独整理出来,附在嘉奖令和战术总结之后,一并下发各部队。要求各部队,特别是团以上指挥员,必须认真学习研究。”
他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要让他们讨论两个问题:第一,如果我们是当时的俞济时,在那种劣势下,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第二,如果我们是追击中的王林,应该如何既能扩大战果,又能有效防范敌人狗急跳墙式的反扑?要通过这个反面教材,让我们的干部学会客观、冷静地分析对手,尊重对手的长处,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必要的警惕性。打了胜仗,更不能有‘天下无敌’的飘飘然思想!”
这个关于客观评价对手、警惕骄躁情绪的单独指示,作为对此次大捷的另一项重要总结,被清晰地记录下来。它旨在为那些因连续胜利而可能滋生的轻敌情绪敲响警钟,确保军队既能从胜利中获取信心,也能从对手身上看到值得借鉴和警惕之处,始终保持冷静与强大。
第69章 西野成立 携礼赴会宁
第69章西野成立携礼赴会宁
时间进入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九月,陇东高原天高云淡,秋意渐浓。庆阳根据地经过数月经营,已在程翠林为首的工作团和独立旅的共同努力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稳固与生机。田野里庄稼丰收在望,村镇中苏维埃政权运转有序,赤卫队、少先队操练的口号声此起彼伏。独立旅的整训也已初见成效,各部队士气高昂,技战术水平显著提升,尤其炮营新增的重炮连(由缴获胡宗南部75mm山炮混编而成)更是威势赫赫。
这一日,一份来自**的电报送达庆阳独立旅旅部。
王林、**道、程翠林三人阅罢电文,相视片刻,眼中皆流露出复杂而坚定的神色。
“中央决定,以红一、十五军团等部组成西方野战军,执行宁夏战役计划,彭老总挂帅。”王林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我部原属五军团建制,为彰显三大主力红军团结一致,特别是加强与正在北上的二、四方面军兄弟部队的情谊,命令我独立旅即刻将庆阳、环县防务移交西方野战军接防部队,全旅开赴会宁地区,与即将抵达的二、四方面军会师,并……回归红五军团序列,增强五军团的实力。”
窑洞内一时安静下来。回归老建制,与分别已久的五军团战友重逢,自然是喜事。但离开这片倾注了心血、刚刚建设成型的根据地,前往未知且必然伴随着艰巨战斗任务的西北方向,又令人心生感慨与不舍。
程翠林拍了拍**道的肩膀,沉稳地道:“这是中央从全局出发的战略决策。会师的意义重大,关乎全党全军的团结和下一步的战略行动。我们在这里打下了好基础,留下了种子,西方野战军的同志会接好这个班。你们回归五军,带去强大的力量和宝贵的物资,就是对**更大的贡献。”
王林点了点头,目光锐利而清醒:“政委说得对。会师,不仅仅是形式上的聚在一起,更要实质性地增强兄弟部队的战斗力。我刚刚通过内中央了解到,长途征战而来的二、四方面军,尤其是我们的五军团,装备损耗极大,极度缺乏****。”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会宁方向:“此时我五军团其他部,虽有三千将士,但枪不过千,**奇缺,火力羸弱。这样的部队,如何能执行接下来的艰苦任务?”
**道和程翠林神色凝重地点头,他们完全理解王林的担忧。
“所以,”王林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这次去会师,不能空着手去!要把我们缴获的、富余的装备带上,作为送给兄弟部队,特别是送给咱五军团的‘见面礼’!”
他立刻叫来钟光邦,吩咐道:“老钟,立刻清点库存!上次三道崾岘和野狐岭缴获胡宗南第一师的汉阳造、中正式**,挑选出状态最好的五千支!每支枪配足一百发**!**搬上一万颗!轻重**挑出一百挺,配套**装满二十辆大车!”
钟光邦一边飞快记录,一边问道:“旅长,那咱们自己的装备……”
“我们自己的主力装备一律不动!”王林明确指示,“炮营的新旧火炮一门不动,炮弹一粒不少。我们未来作战的重火力支柱,必须保持完整。步兵的自动火器和迫击炮也全部保留。这些送出去的,主要是我们用不上、库存富余的缴获品。”
他顿了顿,特别强调:“但是,给五军团老部队的,要单独分出来,优中选优!按一个加强团两千五百人的标准配!最好的**一千五百支,**二十万发,轻**三十挺,重**十二挺,迫击炮……嗯,从缴获马鸿宾的那些里拨出六门82迫击炮,炮弹配足!让咱们的老战友,一拿到手就能恢复强大的战斗力!”
“还有马匹!”王林补充道,“缴获马鸿宾部的战马、驮马,除了咱们自用的,再选出八百匹健壮的!上交军团,对于即将可能远距离机动的部队来说,太重要了!”
程光邦听得心潮澎湃,大声应道:“是!旅长!我马上就去办!保证把这份‘厚礼’备得足足的!”
**道感慨道:“老林,你想得太周到了!这份礼,送到五军团**手里,送到二、四方面军兄弟手里,比什么都实在!这是雪中送炭啊!”
程翠林也欣慰地点头:“这才是真正的阶级情谊,**友谊。”
命令下达,整个独立旅和根据地后勤系统立刻高速运转起来。一箱箱崭新的**被擦得油光锃亮,黄澄澄的**被分装进木箱,沉重的**和迫击炮被小心翼翼地装上驮马和大车,成群的战马被集中起来钉掌、备鞍。
数日后,西方野战军先头部队一个师抵达庆阳接防。王林、**道、程翠林与对方**顺利完成防务交接。望着即将离开的城池和欢送的群众,许多独立旅官兵都红了眼眶,但他们知道,有更重要的使命在召唤。
翌日清晨,独立旅近八千将士,加上庞大的辎重队和驮马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庆阳,向着西北方向的会宁开进。队伍绵延数里,旌旗招展,枪炮如林,尤其是那庞大的驮运着“礼物”的辎重队,格外引人注目。
经过数日行军,远远地,已经能够望见会宁古城的轮廓。城外旷野上,已然扎下了无数营帐,各式各样的军旗迎风飘扬,人喊马嘶,声震四野。那是先期抵达的红二、四方面军的部队!
很快,一队骑兵迎着独立旅的方向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红五军团的联络参谋,看到独立旅如此浩大的军容和那望不到头的驮运队伍,惊得目瞪口呆。
“王旅长!王政委!你们可算来了!军团长、政委天天念叨你们呢!”参谋激动地敬礼,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们这……这是把庆阳城的家底都搬来了?”
王林笑着还礼:“老家底没动,这都是给兄弟部队带的‘土特产’!快,带我们去见军团长!”
当王林、**道在五军团那略显简陋的指挥部里,见到面容憔悴但眼神热切的军团长**、政委李卓然时,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报告军团长、政委!红五军独立旅,奉命前来归建!”王林和**道郑重敬礼。
“好!好!回来就好!你们打得好啊!陇东的消息我们都听说了,打得漂亮!给咱五军团涨脸了!”**紧紧握住两人的手,用力摇晃着,眼眶湿润。
寒暄过后,王林直接汇报了带来的“礼物”。
当听到有五千支**、百万发**、上百挺**、上万**、八百匹马和大量其他物资,并且其中专门为五军团准备了一个加强团的顶级装备时,**和李卓然简直不敢相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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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耳朵!
“王林!光道!你们……你们这可真是……”李卓然政委声音哽咽,指着外面那庞大的辎重队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太清楚这些装备对于几乎打光了家底的五军团、对于装备普遍简陋的二、四方面军意味着什么了!这是真正的再生之力!
“快!带我们去看看!”**迫不及待地拉着王林向外走。
当他们走出指挥部,看到独立旅官兵们正协助五军团的战友们卸车、分发武器时,整个五军团营地都沸腾了!领到崭新**、**袋塞得鼓鼓囊囊、甚至分到**迫击炮的战士们,激动地欢呼雀跃,许多老兵抱着枪,泪流满面。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整个会宁地区。其他二、四方面军的**和战士们也纷纷涌来,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和成群战马,无不惊叹感慨,对这支来自陕甘支队的“独立旅”更是刮目相看,浓浓的兄弟情谊在共享物资的过程中愈发深厚。
王林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看着五军团战友们脸上重现的光彩和斗志,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这些装备和马匹,将为即将共同跨过黄河、执行艰巨任务的兄弟部队,注入宝贵的血液和力量。
会宁古城下,三支历经苦难、轨迹不同的红军主力终于胜利会师。而王林独立旅带来的这份沉甸甸的“礼物”,无疑为这次历史性的会师,增添了一抹格外厚重温暖的亮色,也预示着这支重新焕发活力的红军大军,将以更强大的姿态,迎接未来的挑战。红旗漫卷西风,三军将士斗志昂,新的征程,就在脚下。
几堆较大的篝火旁,干部们自然而然地聚成了几个圈子。其中一堆火旁,气氛格外热烈。
李云龙拎着一个军用水壶——里面早换上了地道的烧刀子——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对面两人的脸上。
“老孔!老丁!你们俩别不服气!瞧瞧你们那俩团,凑一块儿能有老子一个二团齐整?”李云龙用空着的那只手比划着,“看见没?清一色的中正式、汉阳造!**袋?鼓囊囊的!每个班,一挺捷克式轻**那是标配!老子团里还有自己的迫击炮排!六门崭新的82迫!炮弹管够!”
他越说越得意,狠狠灌了一口酒,哈着酒气:“不是咱老李吹牛,就我现在这二团,拉出去,攻坚、防守、迂回,样样拿手!火力、兵力、士气,顶你们那两个刚凑起来的团,富富有余!咋样?眼馋不?要不要我跟旅长说说,调你们来我二团当个营长?保证比你们现在当团长还滋润!”
被叫做老孔的孔杰,方脸膛,性格沉稳;丁伟则瘦削精干,都是红三十军的猛将。两人刚经历完艰苦卓绝的长征,部队减员严重,装备更是捉襟见肘,看着李云龙麾下兵强马壮、装备精良的二团,说不眼热那是假的。
孔杰笑骂着推了李云龙一把:“去**!老子当团长的时候,你小子还在被炊事班背锅呢!嘚瑟个啥?”
丁伟也嗤笑道:“就是!缴获多点尾巴就翘上天了?有本事拉出去跟胡宗南的嫡系再碰碰?看把你小子能的!”
“嘿!还真让你们说着了!”李云龙更来劲了,“胡宗南的天下第一师知道不?就是老子们独立旅啃下来的!野狐岭,知道那一仗多险不?要不是咱老李……”
第70章 血染一条山 虎旅断援破青马
第70章血染一条山虎旅断援破青马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十月深秋,黄河咆哮,浪涛卷着初冬的寒意。红四方面军主力之三十军、九军、五军及总部直属队共3万余人(历史真实两万一千八百余人),在“打通国际路线”、“配合一方面军夺取宁夏”的战略号召下,于靖远虎豹口、河包口等地强渡黄河天险,踏上了宁夏甘肃征程。
王林率领的独立旅,作为加强后的红五军团先锋和绝对主力,紧随三十军之后渡河。此时的独立旅,经过庆阳整编和连续大战的锤炼,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士气如虹。全旅辖两个主力步兵团(一团陈阿海、二团李云龙)、一个炮兵营(刘根胜)、一个骑兵营(沙马尔格)、一个后勤保障团(钟光邦)以及特战营(张红土),总兵力逾八千,拥有24门75mm野战炮、数十门迫击炮、过百挺轻重**以及一支近四百骑的精锐骑兵,其火力、机动力和后勤保障能力,远超同期红军任何一支部队,甚至不逊于**军嫡系主力师。
渡河后,部队急速向预定目标挺进。一条山——这个位于景泰县中部平原、战略位置至关重要的小村庄,很快成为两军争夺的焦点。历史上,这里曾爆发过红三十军与青马援军的惨烈血战。而这一次,由于王林独立旅这只“蝴蝶”的闯入,历史的轨迹悄然发生了偏移。
11月2日,当马元海率领青海援军两个骑兵旅及大量民团共万余人,气势汹汹地赶到一条山之西的寺儿滩,并与被困景泰城内的马廷祥部会合,准备向已控制一条山村的红三十军部队发起猖狂反扑时,他们并未意识到,一支强大的红军生力军早已张网以待。
红五军团指挥部内,军团长**指着地图,神色严峻:“同志们,马步芳的前线总指挥马元海率主力已至寺儿滩,其兵锋直指一条山三十军兄弟部队。总部命令我五军团,务必挡住这支青海来的援军,确保一条山侧翼安全,为三十军巩固阵地、争取时间创造条件!”
政委李卓然接口道:“任务艰巨。青马骑兵众多,来势凶猛。但我们必须守住!”
王林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地图上寺儿滩至一条山之间的开阔地带,沉声道:“军团长,政委,被动防御非我独立旅所长。敌军新至,骄狂轻敌,正利于我发挥火力与机动优势。我建议,不以单纯阻击为目的,而是主动前出,在寺儿滩与一条山之间的这片开阔地域设伏,利用炮兵和自动火力优势,力争将来援之敌主力一举击溃,甚至歼灭!”
**与李卓然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与赞许。王林的胆识和胃口总是超出预期。
“有把握吗?”**沉声问。
“有!”王林斩钉截铁,“我旅炮兵营可提前占领北侧无名高地预设阵地,射程足以覆盖整个战场。步兵一团、二团可依托几条干涸的河沟和土坎构筑野战工事,形成正面阻击和侧击火力网。骑兵营和特战营负责迂回敌侧后,切断其退路并扰乱其指挥。只要敌军进入伏击圈,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一拍桌子,“就按你的方案打!五军团其他部队负责掩护你的侧翼并作为预备队。这一仗,要把马元海的嚣张气焰彻底打掉!”
命令迅速下达。独立旅这台高效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动起来。是夜,部队悄然进入预定伏击区域。刘根胜的炮兵营将24门75mm野战炮和大量迫击炮拖上了北侧无名高地,精心伪装并测算好诸元。陈阿海的一团、李云龙的二团在冰冷的夜色中挥锹抡镐,依托自然地形抢挖战壕和**掩体。沙马尔格的骑兵营和张红土的特战营则像幽灵般消失在西南方向的夜色中,向着敌军来路的侧后迂回。
11月3日清晨,寒雾弥漫。马元海果然亲率主力,以骑兵为前锋,步骑混杂,浩浩荡荡地沿大路扑向一条山。万余人马行进扬起的尘土老远便能看到。马家军官兵大多以为红军仍是他们印象中那些装备低劣、缺乏**的“流寇”,骄横之气溢于言表,行军队伍并不严谨。
上午九时许,青马军先头骑兵部队毫无防备地踏入了独立旅的伏击圈。
“打!”站在无名高地观测所的王林,对着电话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霎时间,天地变色!
“轰!轰!轰!轰!”
北侧高地上,24门75mm野战炮同时发出怒吼!经过严格训练的炮手们以极高的效率装填射击,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砸入青马军队列最密集的区域!尤其是敌骑兵集群,顿时人仰马翻,惨嚎声响成一片!
几乎同时,数十门82mm、60mm迫击炮也发出了密集的尖啸,炮弹如同冰雹般落在敌军头上,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哒哒哒哒——!”“咚咚咚咚——!”
正面和侧翼的红军阵地上,上百挺轻重**同时开火,编织成一道道密集的火网,无情地收割着暴露在开阔地上的敌军生命。**手们也以精准的点射,狙杀着试图组织反击的敌军军官。
马元海被这突如其来、猛烈至极的炮火完全打懵了!他根本想不到红军会有如此强大的炮兵,更想不到火力密度如此恐怖!部队瞬间陷入极度混乱,骑兵受惊四处乱窜,冲撞步兵队伍,士兵们惊恐地寻找掩体,伤亡急剧增加。
“顶住!给我冲过去!冲垮**的阵地!”马元海在警卫簇拥下,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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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竭地吼叫,试图组织冲锋。
然而,失去了速度和心理优势的骑兵,在开阔地上简直就是**和火炮的活靶子。几次仓促组织的冲锋,都在红军炽烈的火力下撞得头破血流,留下满地人马尸体。
就在这时,战场侧后方突然杀声震天!沙马尔格的骑兵营如同旋风般从西南方向杀出,马刀闪耀,冲入敌军后队和辎重队伍,大肆**!张红土的特战营则精准地袭击了马元海的指挥部所在地,虽然未能直接擒获马元海,但造成了其指挥系统的进一步混乱。
“师座!不好了!我们后路被抄了!**骑兵好多!”
“指挥部遇袭!通讯中断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马元海面色惨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绝非普通红军,而是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战斗持续了约两个小时。独立旅充分发挥了火力、机动和协同作战的优势。炮兵持续轰击,步兵顽强阻击并适时发起反冲击,骑兵和特战部队不断在敌侧后制造混乱。青马军虽然人数众多且悍勇,但在绝对的火力劣势和组织混乱下,完全无法发挥战斗力,伤亡惨重,士气彻底崩溃。
下午一时许,马元海见败局已定,再也无法坚持,只得丢下大批伤亡士兵和装备,率领残存的数百人马,朝着来路狼狈溃逃。
“全线追击!迫击炮延伸射击!骑兵营追上去,咬住他们!”王林果断下令。
独立旅各部立刻转入追击。沙马尔格的骑兵纵马挥刀,一路追亡逐北,溃逃的青马军更是魂飞魄散,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只顾逃命。
是役,独立旅在一条山外围预设战场,以伤亡二百余人的代价,几乎全歼马元海所率青海援军先头主力(两个骑兵旅大部及部分民团),毙伤俘敌总计超过六千余人(其中俘虏约三千),缴获战马两千余匹、**四千余支、轻重**百余挺、迫击炮数十门以及大量**辎重。敌前线总指挥马元海仅以身免,仓皇逃回青海。
消息传至一条山主阵地,正在与三十军激战的马廷祥部闻讯肝胆俱裂,军心彻底动摇。红三十军乘势发动猛攻,一举巩固并扩大了一条山阵地。而马廷祥本人,则在随后不久的混乱战斗中,被红军击毙,应了其“若再守不住,就**示众”的誓言。
王林独立旅此战,以其强大的实力、超前的战术思想和坚决的执行力,一举斩断了青海马家军增援一条山的主要臂膀,极大地缓解了红三十军的压力,为西路军初期作战赢得了难得的有利局面。“虎旅断援破青马,血染一条山”的威名,自此响彻西北高原,也让青海诸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这支红色铁拳的可怕力量。
第71章 镇远锁钥 东西对进破坚城
第71章镇远锁钥东西对进破坚城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的甘肃北部,寒风已然刺骨。黄沙裹挟着枯草,在一条山起伏的丘陵间打着旋,天地间一片苍黄。刚刚经历了一场辉煌歼灭战的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独立旅,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太久。旅部指挥所内,气氛紧张而有序。
旅长王林站在一幅摊开在简陋木桌上的**前,眉头微蹙。地图上,代表敌我双方的蓝色和红色箭头交错纵横,但一条新出现的、粗壮的蓝色箭头尤其刺眼——它沿着黄河东岸,自南向北,狠狠地楔入了镇远与靖远之间的区域。
政委**道拿着一纸刚刚由通讯参谋送来的电文,语气凝重:“老林,中央急电,以及四方面军指挥部通报。情况有变,非常棘手。”
王林抬起头,目光锐利:“讲。”
“**军关征麟部第25师,以其精锐的73旅、75旅为先锋,配属师属炮兵团和一个骑兵搜索营,突然沿黄河东岸急速北进。其先头部队已进占镇远以东之打拉池、吴家川一线,并沿河岸抢筑工事,设置火力点。目前,其主力正源源不断开进,依托黄河天险,已初步构成了一道南北纵向的封锁线。”**道指着地图上那条新出现的蓝色箭头,“这条线,恰恰卡在了黄河渡口以东。我们西路军(渡河部队该称西路军)主力(三十军、九军、五军及我旅)虽已渡河,但尚未渡河的红军第二、第一方面军部队,以及后勤机关、总部部分单位,其渡河通道已被彻底切断。”
参谋长钟光邦补充道,他的语气带着后勤人员特有的精确:“关征麟部装备精良,是中央军嫡系,火力远超青海马家军。其依托黄河,背靠兰州方向可获补给支援,我军若从西岸强攻,正撞其火力锋芒,且需背水作战,极为不利。四方面军徐总指挥、陈政委来电称,河东部队数次尝试强渡或寻找缝隙,均被敌军强大火力击退,伤亡不小。关部此举,意图极为明显:将我已渡河之西路军与河东红军主力彻底分割,使我西路军成为孤悬河西之孤军,而后图谋会同青、宁‘二马’逐步围歼。”
王林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关征麟部的位置,声音沉静却带着冰冷的寒意:“好一招‘卡脖子’!我们这边刚斩断了青海援军的一只胳膊,那边老蒋就派嫡系来锁我们的喉。关征麟……黄埔一期,用兵稳健,擅长防御作战。他选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狠、准、稳。”
指挥所内一时寂静,只有电台滴滴答答的声响和窗外呼啸的风声。所有人都明白形势的严峻:西路军虽初战告捷,但总兵力仅三万余人,面对的是盘踞西北多年、骑兵强悍的“马家军”和装备精良、源源不断的中央军。若后方通道被长期切断,**、兵员、药品补给无以为继,孤军在敌境纵深,后果不堪设想。
**道打破沉默:“中央指示已到。绝不能让敌人分割围歼的企图得逞。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打通黄河渡口通道,接应二、四方面军及总部机关渡河!”
王林目光扫过地图,从黄河西岸的自己所在位置,划过黄河,落到东岸关征麟部的防线上,然后又向东,望向远在数百里外、正在海原、同心城区域活动的一方面军主力部队。
“中央的决心是什么?”王林问。
“东西对进,夹击破敌!”**道斩钉截铁,“由我西路军与河东红军主力,实施东西对进作战,粉碎关征麟部的封锁。西路由我独立旅担任主攻,自河西向东南,强渡黄河,猛攻关部西岸阵地;东路由一方面军一军团、十五军团主力,自东南向西北,对关征麟部侧背发起猛烈攻击。东西两路,同时发力,力求将关征麟部这股锁喉之敌,彻底击溃乃至歼灭于黄河东岸地区,重新打开渡河生命线!”
王林眼中精光一闪:“东西对进……好!我独立旅责无旁贷!参谋长,立刻通知各团营主官及特战、炮兵主管,半小时后旅部作战会议!”
“是!”钟光邦立即转身安排。
王林看向**道:“政委,立刻给中央和西路军总指挥部回电:独立旅坚决执行命令,即刻部署,准备对东岸之敌发起强攻,配合东路兄弟部队,誓死打通通道!”
半小时后,旅部那座最大的土坯窑洞里将校云集。一团团长陈阿海、二团团长李云龙、炮兵营长刘根胜、骑兵营长沙马尔格、特战营长张红土、后勤保障团副团长林火旺等人悉数到齐,人人面色严肃,知道必有重大战事。
王林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指向地图:“情况紧急,长话短说。关征麟掐断了咱们的脖子,想把咱们和河东的同志们都憋死。中央命令:东西对进,砸碎这把锁!东路,由一军团、十五军团的老兄弟们从敌人屁股后面打过来;西路,由咱们独立旅,从这儿——”他的手指猛地戳在黄河西岸,“强渡黄河,正面砸开关征麟的乌龟壳!”
窑洞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兴奋的喘息。李云龙眼睛瞪得溜圆:“**,总算来个大活儿!打中央军嫡系,过瘾!”
王林没理会他,继续道:“任务很清楚:主攻!硬碰硬!但硬碰硬不是蛮干。我们的优势是火力,特别是炮兵;劣势是渡河,黄河天堑,敌军以逸待劳,依托工事。如何以我之长,击敌之短?”
参谋长钟光邦开始介绍详细敌情:“根据四方面军军部提供的情报以及我旅侦察排前期渗透观察,关征麟部沿东岸布防,重点控制了打拉池、吴家川、北湾等几个可能成为渡河点的区域。敌军构筑了野战工事,设置了**火力点,并有迫击炮、山炮阵地支援。其巡逻队活动频繁,河面也在其火力控制下。强渡,必然面临敌猛烈火力拦阻。”
刘根胜皱着眉头:“黄河宽度在这段虽然相对窄,但也有近百米,无遮无拦。我的炮可以压制对岸暴露的敌炮兵和**工事,但无法完全覆盖所有火力点。部队渡河时,特别是舟艇泛水、登岸冲击时,是最危险的阶段。”
张红土开口道:“旅长,参谋长,我建议,攻击发起前,特战营先行秘密渡河。利用夜色掩护,小股渗透,主要任务是摸清敌军前沿火力点的确切位置、密度,最好能进行标识。必要时,可对关键火力点或指挥节点进行破袭,制造混乱。”
沙马尔格也请战:“我骑兵营虽不擅攻坚,但可沿河岸机动侦查,牵制敌军注意力,或在对岸制造我军欲从他处渡河的假象。待主力渡河成功,我营可迅速过河,扩大突破口,追歼溃敌。”
李云龙嚷嚷道:“没说的!二团打头阵!给我足够的船,炮火掩护够狠,我保证把对岸给他撕开个口子!”
陈阿海则沉稳得多:“渡河器材是关键。我们需要足够数量且坚固的船只或羊皮筏子。组织工作必须细之又细,火力掩护必须分层分段,精确计算。”
王林听着众人的讨论,大脑飞速运转,意识深处的“战场指挥系统”悄然启动,三维地图上模拟着渡河场景,计算着各种可能性。他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
“思路都很好,汇总如下!”王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侦察先行:张红土,特战营抽调最精干人员,组成三支侦察突击队,今夜子时前,必须利用自制简易渡具或泅渡,秘密过河。任务:精准标注敌前沿百米内**火力点、迫击炮位;伺机破坏通讯线路或袭扰小型指挥所;在预定登陆场附近秘密潜伏,接应主力。能否完成?”
张红土唰地站起:“保证完成任务!外语组也带上,必要时可尝试**或伪装。”
“二、火力准备:刘根胜!”
“到!”
“你的炮兵营,是此战关键!集中全部24门75mm野战炮,以及所有82mm以上迫击炮,组建两个炮群。第一炮群,负责在总攻开始时,进行为期三十分钟的毁灭性急袭射击,目标:敌军已探明的炮兵阵地、纵深指挥所、预备队集结区域、物资囤积点。第二炮群,负责全程掩护渡河部队,目标:敌军前沿暴露火力点、步兵集结地、河岸障碍区。我要你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把对岸给我犁一遍!特别是部队下水前五分钟,到登陆后巩固阵地这段时间,火力绝不能断!计算好**基数,让林火旺给你优先补充!”
刘根胜胸膛一挺:“旅长放心!咱们的炮兵,绝不是吃素的!保证把敌人炸懵!”
“三、渡河主攻:李云龙!”
“哈哈,在这儿呢!”李云龙兴奋地搓手。
“你二团为主攻第一梯队。会议结束后,立刻集结全团,挑选水性好、战斗经验丰富的党员骨干组成突击营。林火旺,你后勤保障团,立刻集中所有能搜集到的船只、木排、羊皮筏子,优先保障二团!组织好水手,训练好协同!一团陈阿海部为第二梯队,待二团打开并巩固登陆场后,立即投入战斗,向两翼和纵深扩张战果!”
“是!”李云龙和陈阿海同时应声。
“四、步炮协同与通讯:钟参谋长,你亲自负责与炮兵营的协同,设定好信号弹、电台密语。渡河期间,团、营级指挥员必须配备电台,随时呼叫炮火支援和修正射击诸元。各连、排也要配足信号旗、哨子。”
“明白!”钟光邦郑重记录。
“五、佯动与后续:沙马尔格,骑兵营分出两个连,沿河向上游和下游机动,白日间多扬尘土,夜间多点篝火,制造渡河假象,迷惑敌人,牵制其兵力。待主力成功渡河后,你营作为机动力量,迅速过河,听候调遣追歼逃敌。特战营剩余部队,作为全旅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关键方向。”
“是!”沙马尔格领命。
“六、后勤保障:林火旺,你的任务最重!**、粮食、医疗、渡河器材、伤员转运……所有的一切,必须跟上!特别是炮弹和渡船,有多少要多少!组织好民兵和群众支援!”
林火旺沉声道:“旅长放心!我后勤团拼尽全力,也要保证前线兄弟们有弹有粮有船用!”
**道政委最后做**动员:“同志们,这一仗,不仅关系到我们西路军的生存,更关系到整个红军主力能否顺利汇合,关系到中国**的大局!对面是**的嫡系精锐,但我们红军是钢铁洪流,是任何敌人都无法阻挡的!我们要发扬独立旅敢打硬仗、善打恶仗的作风,不怕牺牲,英勇突击!党和人民看着我们!中央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坚决完成任务!打通通道!迎接主力!”众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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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怒吼,声震窑洞。
作战会议结束,独立旅这部战争机器以最高效率轰然运转起来。
夜色笼罩了黄河。滔滔河水在黑暗中发出沉闷的轰鸣。西岸,无数人影在紧张地忙碌着,检查船只、搬运**、分配任务,但一切都在严格的灯火管制和纪律下进行,秩序井然。东岸,敌军阵地上偶尔有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河面,零星的火光显示着哨位和工事。
张红土亲自带领一支特战小队,利用蒙着黑布的羊皮筏子,如同水鬼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河水,向着对岸潜去。他们身上除了武器,还带着望远镜、**、**和用来标记目标的特制石灰包。
炮兵阵地上,刘根胜指挥着炮手们最后校正射击诸元,一枚枚黄澄澄的炮弹从辎重车上卸下,堆放在炮位旁,在夜色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李云龙蹲在二团突击队的队列前,做着最后的动员:“……没啥好说的!对面是中央军,装备比咱们好!但老子们二团,就是专啃硬骨头的!记住喽,过了河,就是玩命的时候!只能前进,绝不后退!谁要是怂了,别怪我李云龙翻脸不认人!”
战士们低声却坚定地回应:“团长放心!死也要死在东岸!”
王林和**道站在旅部指挥所的高地上,望着黑暗中奔腾的黄河和对岸隐约的灯火,神情凝重。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血战。
“报告旅长、政委!”通讯参谋跑过来,“东路电报:一方面军一军团、十五军团先头部队已与关征麟部外围警戒部队交火,主力正全速向敌侧背挺进!”
王林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回电:西路独立旅,按原定计划,总攻拂晓准时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
突然,三颗红色的信号弹从西岸独立旅指挥部升起,划破黎明的寂静!
“炮兵!开火!”刘根胜对着电话声嘶力竭地大吼。
下一刻,整个河西大地仿佛剧烈地颤抖起来!二十四门75mm野战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巨大的火球从炮口喷薄而出,炮弹带着死亡的尖啸,掠过黄河上空,狠狠地砸向对岸敌军的阵地!
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声瞬间覆盖了黄河东岸!一团团橘红色的火光和浓烟冲天而起,地动山摇!敌军的炮兵阵地、指挥所、物资点顿时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之中。
“第二炮群!延伸射击!覆盖前沿!”刘根胜根据预先设定的方案,冷静下令。
更多的迫击炮加入了合唱,弹幕如同钢铁暴雨般向着河滩和敌军一线工事倾泻。
“突击队!上船!”李云龙挥舞着驳壳枪,大吼一声。
早已准备就绪的突击队员们,吼叫着抬起船只、木筏,冲向冰冷刺骨的黄河!无数舟艇同时下水,场面壮观而悲壮!
对岸残存的敌**力点开始零星还击,****打在水中,激起密集的水柱,偶尔有木筏被击中,战士落水。
“瞄准那个**工事!给老子敲掉它!”西岸的炮兵观察员声嘶力竭地对着电台呼叫。
片刻之后,一发75mm炮弹精准地命中了那个正在喷吐火舌的土木工事,将其连同里面的射手炸上了天。
渡河部队奋力划水,冒着横飞的弹雨,向着对岸拼命冲击!
特战营提前潜伏的战士们,此刻也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用冷枪、**甚至摸哨,清除着靠近河岸的火力点,或用信号弹、小镜子为炮兵和后方指示目标。
“同志们!冲啊!为了红军!杀!”第一批突击队员终于踏上了东岸的土地,立刻与反扑过来的敌军士兵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登陆场在扩大,但每一步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王林在指挥所里,通过系统地图和望远镜紧张地注视着战局。不断有伤亡数字报上来,他的拳头紧紧攥着。
“命令一团,立即投入战斗!从二团右翼登陆,加强攻势!”
“命令炮兵,不要吝啬炮弹!全力掩护登陆场!”
“告诉李云龙,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登陆场!”
东路的枪炮声也愈发激烈起来。一方面军的兄弟们显然也发起了猛攻,关征麟部陷入了东西夹击的困境,开始出现混乱。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独立旅以巨大的牺牲,终于在黄河东岸站稳了脚跟,并不断扩大突破口。李云龙浑身是血,抱着一挺轻**带头冲杀;陈阿海指挥部队稳步推进,巩固占领的阵地;沙马尔格的骑兵渡过河后,如同旋风般冲垮了一股试图反击的敌军步兵;张红土的特战营则专找敌人的指挥部和炮兵下手。
关征麟部虽然装备精良,但在红军东西两路悍不畏死的猛攻下,首尾难顾,士气逐渐崩溃。特别是东路一方面军的猛烈攻击,严重威胁了其侧后和退路。
傍晚时分,敌军战线终于全面动摇,开始溃退。
“全线追击!不要给敌人喘息之机!”王林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红军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追亡逐北。枪炮声、喊杀声震天动地。
夕阳如血,映照着滔滔黄河和硝烟弥漫的战场。黄河渡口的通道,终于被红军勇士们的鲜血和生命,重新打开了!
第72章 浴血靖远 雄关漫道真如铁
第72章浴血靖远雄关漫道真如铁
黄河的咆哮声犹在耳畔,东岸弥漫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独立旅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渡河攻坚,鲜血染红了滩头,牺牲者的遗体被小心翼翼地收敛,伤员们的呻吟声在临时搭建的医疗所内此起彼伏。然而,战争的齿轮从不因悲伤而停转。打通渡口仅仅是第一步,彻底击溃关征麟部,夺取并巩固靖远城,为后续部队建立稳固的河东桥头堡,才是决定西路军能否真正摆脱被分割围困命运的关键。
旅部指挥所设在刚夺取的敌军前沿阵地的一个半塌掩体内。王林脸上混杂着疲惫、胜利的亢奋以及深切的痛惜。渡河一战,独立旅付出了近两千人伤亡的惨痛代价,许多熟悉的面孔永远留在了黄河之中和对岸的滩头。但他没有时间沉浸其中,目光死死盯住地图上那个标着“靖远”的圆点。
“旅长,政委,初步统计出来了。”参谋长钟光邦的声音沙哑,带着沉重,“渡河作战,阵亡八百二十七人,重伤失去战斗力四百六十三人,轻伤暂可随队者约七百余人。总减员……近两千。”他顿了顿,补充道,“各团营建制还算完整,但骨干伤亡不小,尤其是突击营,损失过半。”
**道政委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都是好同志啊……后勤和政工人员正在全力救治伤员,安抚部队情绪。但时间不等人。”
王林点了点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敲在地图上:“关征麟败退下去,但主力尚存。他必然退守靖远城,企图凭借城防工事固守待援。我们必须趁其新败,惊魂未定,后方辎重、伤员拖累,一口气拿下靖远!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否则等兰州方向援军一到,或是让他重新组织起防御,我们再想攻城,代价会更大!”
“我同意!”**道坚定地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部队士气虽因伤亡而有所低落,但胜利的势头还在,对敌人的仇恨更烈!此刻正是攻坚之时!”
“命令!”王林眼神锐利,不再犹豫,“一、各部队立即进行短暂休整,补充**,抢救重伤员后送西岸。炊事班立刻生火造饭,让战士们吃顿热乎的!**工作人员迅速下到连队,进行鼓动,说明攻克靖远的重大意义!”
“二、一团(陈阿海部)为攻城左翼梯队,二团(李云龙部)为右翼梯队。炮营(刘根胜)立即前移阵地,测算靖远城墙及疑似防御工事诸元,集中所有75mm野战炮和重迫击炮,准备进行攻城火力准备!”
“三、骑兵营(沙马尔格)向靖远城南、城东方向迂回侦察,监视敌军动向,防止其继续南逃或有小股部队出城袭扰。特战营(张红土)派出精锐小队,趁夜色尽可能抵近侦查,摸清城墙破损情况、火力点分布、以及敌军指挥部可能位置。”
“四、后勤保障团(林火旺)全力保障**供给,特别是炮弹!将剩余渡船组织起来,建立临时浮桥或加强摆渡,确保西岸**能及时运抵东岸炮兵阵地!”
“总攻时间,定于明日拂晓五时整!告诉同志们,此战关乎西路军存亡,没有退路!必须拿下靖远!”
命令如山,迅速传达下去。疲惫不堪的独立旅战士们默默咀嚼着干粮或热汤,擦拭着武器,包扎着伤口。悲伤被压入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们知道,更残酷的战斗就在眼前。
靖远城内,关征麟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仓皇退入城中的部队惊魂未定,建制混乱,伤员塞满了街道临时征用的房屋。原本一个齐装满员的精锐师,此刻能战之兵已不足五千,且士气低迷。
“师座!**攻势太猛!他们的炮火……简直邪门!”一个满脸硝烟的旅长心有余悸地报告。
关征麟脸色铁青,站在城防地图前,努力维持着镇定。他是黄埔一期的高材生,擅长防御,但今日渡口之战红军所展现出的强大炮火和亡命攻势,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慌什么!”他呵斥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靖远城墙坚固,绝非野外阵地可比!立刻收拢部队,划分防区,加固工事!将所有迫击炮、山炮集中布置在城垣要点!征调城内青壮,协助运送**砖石!给兰州发报,急请增援!告诉将士们,援军不日即到,守住靖远,每人赏大洋二十……不,五十块!”
他试图用重赏和严令稳住军心,但指挥部里弥漫的恐慌气息却难以驱散。红军那精准而猛烈的炮击,给这些中央军“精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夜色渐深,靖远城内外,双方都在紧张地准备着,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偶尔有冷枪划过夜空,更添几分肃杀。
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独立旅炮兵阵地上,炮手们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一门门75mm野战炮昂起炮口,黑洞洞的炮管指向靖远城模糊的轮廓。
刘根胜亲自检查了主要炮位的诸元,脸色凝重。炮弹已经不似渡河战前那般充裕,必须打得更加精准、高效。
“各炮注意!目标,靖远城东门、南门墙体及疑似**堡垒!五发急速射!放!”刘根胜对着电话嘶哑下令。
“轰——!轰——!轰——!”
黎明前的宁静被雷霆般的炮声彻底撕裂!炽热的炮口焰瞬间照亮了炮兵阵地的夜空,数十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划破天际,如同陨石般狠狠砸向靖远城墙!
轰隆隆隆——!
巨大的**声在城墙上下接连响起,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城墙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打得抬不起头,惨叫声被**声淹没。
炮火准备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靖远那看似坚固的城墙被炸出数个缺口,城垛垮塌,一些暴露的火力点被直接掀上了天。
炮声甫停,凄厉的冲锋号声便响彻原野!
“同志们!冲啊!拿下靖远城!”
李云龙光着头,端着刚换上的**,一马当先从右翼阵地跃出!二团的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喊着震天的杀声,扑向被炮火炸开的城墙缺口!
左翼,陈阿海也指挥着一团的战士们发起了迅猛的冲锋。轻重**拼命开火,压制着城头残存的反击火力。
攻城战瞬间进入白热化!
守军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残存的火力点拼命喷吐火舌,**如同冰雹般从城头扔下。冲在最前面的红军战士不断有人中弹倒地,但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地踏着战友的鲜血继续前冲!
“**!给老子压制住那个垛口!”
“爆破组!上!炸掉那个暗堡!”
“云梯!快架云梯!”
战场瞬间变成了血腥的绞肉机。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城墙缺口处,双方士兵短兵相接,刺刀见红,怒吼声、惨叫声、**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王林在旅指挥所通过望远镜紧紧盯着战场,脸色铁青。部队的伤亡速度远超他的预计。关征麟的部队毕竟是中央军嫡系,一旦退入城内,依托工事进行困兽之斗,爆发出的战斗力依然惊人。
“命令炮营!延伸射击!覆盖城内敌军可能增援的街道!阻止其向缺口方向调动!”
“告诉李云龙、陈阿海!不要一味猛冲!组织突击队,火力掩护,逐点清除!用‘铁管惊雷’对付坚固工事!”
王林不断下达指令,试图调整战术,减少伤亡。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很多时候只能靠前线指挥员的临机决断和战士们用血肉之躯去拼杀。
李云龙亲自带着突击队,顶着密集的弹雨,冲到了一处城墙缺口下。这里敌军的抵抗异常顽强,一挺重**封锁了前进的道路,冲上去的战士倒下了好几批。
“**!”李云龙眼睛血红,夺过身边战士背着的一个改造过的重型**包,“**掩护!老子亲自去!”
“团长!危险!”
“少废话!”李云龙猛地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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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弹坑和废墟交替前进,动作快得惊人。重****在他身边噗噗作响,打得尘土飞扬。
接近到足够距离,他猛地拉燃引信,用尽全力将沉重的**包抛向了那个**工事!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整个**工事被炸上了天,碎石砖块如同雨点般落下。
“冲啊!”李云龙大吼一声,带头冲过了缺口!
类似的场景在多个突破口同时上演。红军战士们凭借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灵活的战术,一点点地啃着靖远这块硬骨头。
战斗从拂晓一直持续到午后。独立旅的战士们已经突入城内,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成为了争夺的焦点。
伤亡数字在不断攀升。通讯兵不断将各团的损失报回旅部。
“报告!一团一营营长牺牲!三个连长两死一重伤!”
“报告!二团突击连伤亡过半,李云龙团长胳膊负伤,仍在指挥!”
“报告!炮营炮弹告急!75mm炮弹只剩不足五十发!”
“报告!后勤队运送伤员的通道被敌军冷枪封锁!”
王林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如刀绞。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精锐,是独立旅的脊梁!每一声报告,都像一把锤子砸在他的心上。但他不能动摇,攻克靖远,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命令预备队!特战营!全部投入战斗!从城西方向发起佯攻,牵制敌军兵力!”
“告诉林火旺!不惜一切代价,打通伤员后送通道!组织所有非战斗人员,包括轻伤员,帮忙运送**!”
“炮兵!节省炮弹,专打敌军连级以上集结点和重**阵地!”
他几乎是用吼的发出命令。
下午三时,战局出现了转机。沙马尔格的骑兵营在城外巡弋时,发现了敌军一支试图从南门突围的运输队,当即发起冲击,将其击溃,并顺势冲垮了南门守军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旅长!南门!南门被骑兵营打开了!”通讯兵激动地大喊。
王林眼中精光爆射:“天助我也!命令全军!向城南方向挤压!配合骑兵营,彻底击溃敌军!”
南门被破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守军中蔓延。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军彻底陷入了混乱。部分部队开始成建制的溃逃。
关征麟在指挥部里得知南门失守,知道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看着地图上节节败退的标示,终于下达了命令:“命令各部……交替掩护,向南突围……向兰州方向撤退……”
他无法承受全军覆没的后果,只能选择断尾求生。
撤退命令一下,**军的抵抗迅速瓦解。除了少数死硬分子还在负隅顽抗,大部分士兵纷纷丢下武器,向南逃窜。
“敌人垮了!追啊!”
“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
独立旅的战士们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发起了全面的追击和清剿。
傍晚时分,靖远城内的**渐渐稀疏下来。残阳如血,照耀着这座饱经战火摧残的古城。城墙坍塌,街道狼藉,到处是双方士兵的遗体和无主的武器。
王林在**道、钟光邦的陪同下,踏着瓦砾和血污,走进了靖远城。胜利的代价沉重得让人窒息。
“厚葬所有牺牲的同志,他们的名字,都要记下来。”王林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全力救治伤员,不分敌我。迅速肃清城内残敌,巩固城防,警惕敌军反扑。”
他转向**道:“政委,安抚部队,表彰英模的工作,拜托你了。我们付出了巨大牺牲,但任务完成了!西路的通道,彻底打开了!我们的血没有白流!”
**道重重点头,眼眶通红:“我明白。独立旅的旗帜,是用英雄的血染红的!这笔血债,将来一定要让敌人加倍偿还!”
王林最后看了一眼硝烟未散的战场,转身走向城内,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沉重却又挺拔。
第73章 铁血铸勋 雄师再补
第73章铁血铸勋雄师再补
靖远城头,硝烟虽渐散尽,血腥与焦糊的气味却依旧顽固地弥漫在初冬的寒风中。残破的**旗被踩在泥泞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虽经战火洗礼却依旧猎猎作响的红旗,插满了城垛与残存的箭楼。城墙上下,遍地狼藉,弹坑密布,砖石碎屑与牺牲战士的遗体、散落的武器零件混杂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炼狱般的攻坚战。
独立旅的战士们正在紧张地打扫战场。抬运伤员、收殓遗体、清点缴获、押送俘虏……每个人脸上都混杂着胜利后的疲惫、痛失战友的悲恸以及完成艰巨任务的如释重负。歌声是听不见的,只有军官们沙哑的指令声、担架队的急促脚步声和远处零星补**打破了沉重的寂静。
旅指挥部设在原敌25师师部所在的一处还算完整的院落里。王林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卷,眉头紧锁,听着参谋长钟光邦用沙哑的声音汇报最终的战损与战果。
“……综合渡河与攻城两战,我旅共计阵亡一千七百三十九人,重伤失去战斗力一千零八十五人,轻伤可随队者约一千二百人。总减员……超过三千。”钟光邦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数字都像锤子般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各团营建制……一团、二团主力营均伤亡过半,但是基层指挥骨干还在。炮营炮弹几乎打光,75mm野炮因高强度射击,身管磨损严重,急需检修。骑兵营、特战营亦有相当损失。”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王林抽烟的咝咝声。三千减员!这意味着独立旅这支历经长征淬炼、刚刚在陇东打出赫赫威名的雄师劲旅,在这一场打通生命线的血战之后,战斗力骤然折损过半,几乎到了伤筋动骨、亟待输血的地步。
**道政委眼圈通红,重重一拳砸在铺着地图的桌面上,嗓音哽咽:“都是好样的……都是我们独立旅的铁骨脊梁啊……”
王林沉默良久,将烟蒂狠狠摁灭在桌角,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却依旧锐利:“牺牲巨大,但任务完成了!靖远拿下了,关征麟被打跑了,黄河通道打通了!我们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西路军主力不被分割围困的希望!这笔账,值!”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立刻做三件事:一、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伤员,我们的、俘虏的,都要救!二、厚葬所有牺牲的同志,名字、籍贯、职务,尽量记全,立碑!三、彻底肃清城内残敌,巩固城防,向吴家川、打拉池方向派出警戒部队,严防关征麟残部或兰州方向援军反扑!”
“是!”钟光邦记录下命令,立刻转身安排。
就在这时,机要参谋几乎是奔跑着冲进院子,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旅长!政委!**急电!西路军总指挥部急电!”
王林和**道同时站起身。王林一把接过电文,迅速浏览。
**的电报首先传来的是对独立旅的嘉奖:“……欣悉你部发扬大无畏**英雄主义精神,克服艰难险阻,强渡黄河天险,并浴血奋战攻克靖远重镇,予敌关征麟部以歼灭性打击,成功粉碎敌分割我之企图,为打通国际路线、巩固西路阵地立下殊勋……特对独立旅全体指战员予以通令嘉奖!望再接再厉,继续英勇作战……”
嘉奖令之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关切:“……另,获悉你部在此役中伤亡甚重,主力受损,中央殊为惦念。西路战事关乎全局,你部乃我军锋锐,不可久缺。为使你部能迅速恢复战斗力,以应对未来更为艰巨之任务,兹决定:由红四方面军序列内,即刻抽调两个建制完整、战斗力较强之步兵团,整体补充编入你独立旅战斗序列,归你部统一指挥,以期尽快恢复并增强你旅实力……”
几乎同时,西路军总指挥部的电报也到了。电文内容与中央精神一致,并明确了具体执行方案:“……奉**电令,经总部研究,决定抽调我第三十军第八十九师二六五团(团长丁伟)、第九十师二六八团(团长孔杰)两部,即刻脱离原建制,前往靖远地区,编入第五军独立旅。该两团均系四方面军老骨干团队,历经战火考验,战斗力强,调入你部后,暂编入你旅第一、第二步兵团,作为整编之基干。原团长丁伟、孔杰同志,暂任你旅第一、第二步兵团副团长,协助整编与指挥。望你部做好接收与整合工作,团结一致,共克时艰……”
看着电文,王林和**道一时间都有些愣怔。中央和总部的反应速度和支持力度,远超他们的预期。直接从四方面军抽调两个主力团补充进来,这无疑是雪中送炭,是对独立旅此番血战牺牲的最大肯定和最实质的补偿!
“太好了!中央和总部太及时了!”**道激动地一拍大腿,眼眶再次湿润,这次却是喜悦,“有了这两个老骨干团的补充,咱们独立旅的骨架就又能撑起来了!”
王林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笑容。他仔细看着电文中“丁伟”、“孔杰”这两个名字,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他们的信息——都是四方面军中以能打硬仗、善打巧仗闻名的悍将,他们的部队也是劲旅。
“丁伟……孔杰……”王林念叨着这两个名字,眼神越来越亮,“好!都是好手!来的正是时候!参谋长!”
“到!”
“立刻给中央和西路军总部回电:独立旅坚决服从命令,感谢中央和总部的关怀与支援!我部将即刻做好一切准备,热烈欢迎兄弟部队加入,尽快完成整编,形成战斗力,决不辜负中央和总部的期望!”
“是!”
“政委,”王林转向**道,“接收和整合工作,**思想工作是关键。四方面军的同志刚过来,难免有想法,我们要主动热情,消除隔阂,真正把他们当自己人,当亲兄弟!这件事,你亲自抓!”
“放心!我明白!”**道郑重应下,“这是巩固部队、增强团结的大事,我立刻着手拟定欢迎和整编方案,保证让新来的同志们感受到家的温暖!”
命令下达,独立旅指挥部原本因巨大伤亡而笼罩的悲壮压抑气氛,顿时被一股新的希望和活力所冲淡。消息很快传到各部队,那些正在默默舔舐伤口、为战友离去而悲伤的战士们,闻讯后也纷纷振奋起来。他们知道,牺牲的战友不会白白流血,他们的队伍不会垮,强大的援军即将到来,独立旅这面光荣的战旗将继续高高飘扬!
三日后,靖远城南门外。
寒风卷着黄土,吹动着战旗。王林、**道、钟光邦率领独立旅旅部所有能行动的干部,以及仅能拼凑出的一个军容相对整齐的警卫连,列队等待着。
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了滚滚烟尘。渐渐地,两支队伍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们排着整齐的行军队列,扛着枪,步伐有力,虽然经过长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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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面带风尘,但那股子百战老兵的彪悍精气神却扑面而来。两面略显陈旧却依旧鲜艳的红旗在队伍前引导,上面分别绣着“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第三十军第八十九师二六五团”和“第九十师二六八团”的字样。
队伍越来越近,已经能够看清前面骑马而来的几位指挥员。
王林整理了一下原本就已很整齐的衣领,深吸一口气,大步迎上前去。
双方在距离十余步时同时停下。两位为首的团长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左边一位,身材高瘦,面容精悍,目光锐利如鹰,正是丁伟。右边一位,稍显敦实,脸色黝黑,嘴角似乎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神同样沉稳老练,正是孔杰。
丁伟和孔杰目光扫过王林等人,又看向他们身后那些明显经过血战、军服破损、不少带着伤却依旧站得笔直的独立旅官兵,以及更远处城墙上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战争痕迹,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与敬意。
“报告王旅长、王政委!”丁伟上前一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红四方面军三十军八十九师二六五团团长丁伟,奉命率部前来报到!全团实到一千二百八十七人,**四百支,轻**十挺,重**一挺,请指示!”
孔杰同样敬礼:“红四方面军三十军九十师二六八团团长孔杰,奉命率部前来报到!全团实到一千三百零五人,**五百五十支,轻**五挺,请指示!”
王林和**道郑重还礼。
王林上前,用力握住两人的手,目光真诚地看着他们:“丁伟同志!孔杰同志!欢迎你们!感谢你们在这个关键时刻率部前来!你们可是给我们独立旅送来了及时雨啊!”
**道也热情地说道:“一路辛苦了!同志们辛苦了!我们早就听说过二位团长和你们部队的威名,都是能征善战的英雄部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起干**!”
丁伟神色严肃,认真道:“旅长、政委言重了。独立旅一条山围歼、强破黄河、血战靖远,打出了红军的气势,粉碎了敌人的阴谋,威名震天下,我们佩服之至!奉总部命令加入独立旅,是我们的光荣!我们一定服从指挥,尽快融入队伍,共同战斗!”
孔杰笑了笑,接口道:“是啊,旅长,咱们以后就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我们这两个团,别的不敢说,打仗绝对不含糊!有什么硬仗、恶仗,尽管吩咐!”
“好!要的就是你们这股劲头!”王林用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心中大悦,“走!先进城!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热汤热饭,让同志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具体的整编方案,咱们稍后详细谈!”
在王林等人的陪同下,丁伟和孔杰率领着两支生力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硝烟未尽的靖远城。城内的独立旅官兵们自发地站在街道两旁,用掌声、口号和好奇、友善的目光欢迎着这些新战友的到来。
虽然番号不同,经历各异,但相同的红色信仰与**目标,将这群历经战火考验的军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独立旅在经历了惨烈的牺牲后,如同凤凰涅槃,注入了新鲜而强大的血液,即将以更加雄健的姿态,迎接西北战场上更加严峻的挑战。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靖远城下,一支经过血火重塑的钢铁劲旅,正悄然完成它的又一次重要整合,利刃重磨,锋芒再砺。
第74章 铁流西进 虎啸驰援高台
第74章铁流西进虎啸驰援高台
时间来到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一月。靖远城内,经过近两个月休整补充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独立旅,早已褪去了血战后的疲惫,如同一柄经过精心淬火打磨的利剑,寒光内敛,却蕴藏着更为惊人的力量。
自去年十一月中旬攻克并驻守靖远以来,独立旅并未有片刻松懈。利用中央通过艰难渠道输送来的部分物资、关征麟部溃败时遗弃的大量装备**以及自身高效的后勤整合能力,旅长王林、政委**道领导全旅进行了新一轮的整编和强化。
两个主力步兵团——陈阿海的一团和李云龙的二团,不仅兵员恢复满额,更是以老带新,融合了来自四方面军的老兵骨干(丁伟、孔杰部分),战术磨合日趋纯熟,士气高昂,求战心切。一团副团长周志明、丁伟,二团副团长黄木生、孔杰,皆已成为独当一面的悍将,与主官配合默契。
刘根胜的炮兵营更是旅长的掌中宝。那24门在庆阳缴获、在靖远血战中磨损严重的德制75mm野战炮,经过紧急抢修和零件替换,已有18门恢复战力,黝黑的炮管重新闪烁着冷峻的光芒。更重要的是,从关征麟部仓库里起获的海量炮弹,让炮营兄弟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富裕仗”的底气,训练起来更是毫不吝啬,射击精度和协同效率再上台阶。
沙马尔格的骑兵营重新补充了战马,那些来自陇东和宁夏的骏马膘肥体壮,彝族战士们马术精湛,刀法凌厉,已成为独立旅最锋利的机动尖刀。
林火旺正式升任后勤保障团团长,他将原先的辎重、医疗、修械、工兵等单位整合得井井有条,建立起一套高效的前送后送体系。整个独立旅上下,从****到骡马草料,从伤员绷带到火炮零件,都储备充足,运转有序。
此刻的独立旅,兵力超八千,装备精良,**充足,士气如虹,正处在自成军以来的又一个巅峰状态。他们如同一头蛰伏的猛虎,镇守着西路军东线的门户——靖远,警惕地注视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一月九日,一份来自**的加急电报,打破了靖远相对平静的空气,带来了令人揪心的消息。
旅部内,王林、**道、钟光邦等人围聚在电台旁,神色凝重。电文内容清晰而紧迫:西路军主力在倪家营子等地陷入苦战后,一部坚守高台县城。敌青海代主席、前敌总指挥马元海,纠集马彪、马朴、韩起禄、韩三成四个骑兵旅,以及炮兵、特务、**三个团,外加大量民团,总兵力超过两万余人,已将我西路军分割包围,并正集中绝对优势兵力,猛攻高台城!高台守军(以红五军主力为主)兵力单薄,**奇缺,形势万分危急!
中央命令:命第五军团独立旅,立即西渡黄河,火速驰援高台!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敌军封锁,增援高台守军,缓解西路军正面压力!靖远城防务,即刻移交正在附近活动的西方野战军部队接替。
电报最后特别提及:西安事变已和平解决,大局虽定,然西北诸马态度反复,蒋氏中央军暂处观望,南线威胁暂缓,尔部可全力西进,勿虑后方!
“高台!五军!”王林一拳砸在桌上,眼中迸发出焦急与决然的光芒。他知道高台对于西路军的象征意义和战略意义,更知道那里有红五军的老**和众多战友!
“老林,情况危急,刻不容缓!”**道语气沉重,“马元海这是倾巢而出,要一口吃掉高台啊!”
钟光邦迅速在地图上标出位置:“靖远至高台,直线距离超过六百里,中间多是戈壁荒滩,敌军封锁严密,沿途必有多重阻截。长途奔袭,困难极大。”
“困难再大,也要去!”王林斩钉截铁,“中央把任务交给我们,是因为我们离得最近,也是因为我们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别忘了,我们当初在陇东整编时提出的‘骡马化’目标,就是为了应对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从靖远划向高台:“全军骡马化,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步兵全部实现驮马或骑马机动,炮兵、辎重靠骡马和缴获的卡车牵引!我们要像一股铁流,一路横扫过去,直插高台!”
“命令!”王林猛地转身,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一、立即与西野部队取得联系,最快速度完成靖远城防交接!”
“二、全旅即刻进行战前动员和准备!后勤保障团,带足至少十天的干粮和**,特别是炮弹和机**!医疗队做好准备!”
“三、所有步兵,检查坐骑和驮具,非必要物资一律精简!我们要的是速度,是冲击力!”
“四、骑兵营,作为全军前锋,提前一小时出发,负责侦察开路,扫荡小股敌军,为主力指引路线!”
“五、炮营,将火炮挂载检查完毕,行军时务必保证随时能打!”
“一个小时!我只给你们一个小时准备时间!一小时后,全旅准时开拔!”
命令如山,整个靖远城瞬间沸腾起来!号声嘹亮,马蹄声声,战士们迅速而有序地行动着。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迟疑,只有一股救战友于水火、破强敌于千里的昂扬斗志在弥漫。
**道迅速组织政工人员下到各连队,进行简短而有力的动员:“同志们!西路军兄弟在高台被马家军重兵包围,危在旦夕!中央命令我们,火速驰援!我们是红五军的队伍,高台守军是我们的亲人!拿出我们独立旅的威风来,拿出我们‘铁血后卫虎团’的精神来!不怕牺牲,不畏艰险,一路打过去,把敌人冲垮!把兄弟部队救出来!”
“驰援高台!”
“打倒马家军!打通河西路!”
战士们群情激昂,口号声震天动地。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独立旅近八千将士,已然列队完毕。放眼望去,队伍与以往大不相同:步兵们不再是单纯靠两条腿,而是每人都有坐骑或驮马,虽然马匹种类各异,但队伍的整体机动性已不可同日而语。炮兵营的火炮由骡马和少数卡车牵引,**车紧随其后。骑兵营更是人马精神,伫立在全军最前方。
王林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目光扫过这支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雄师。他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拔高声音,进行了最后的战前动员:
“同志们!兄弟们!看看你们的身边!看看我们脚下的土地!两个月前,我们在这里血战,打开了通道!今天,我们要从这里出发,去完成一个更艰巨、更光荣的任务——千里驰援高台!”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清晰传开:
“有人问,六百里路,敌人重重封锁,我们能赶到吗?我告诉你们,能!因为我们不是普通的步兵,我们是实现了骡马化的红军精锐!因为我们有救战友的坚定决心!因为我们有打破一切拦路之敌的勇气和实力!”
“有人问,敌人两万多,我们只有八千,能打赢吗?我告诉你们,能!因为兵贵精不贵多!因为我们有强大的炮兵,有锋利的骑兵,有敢打硬仗的步兵!因为我们代表的是正义,是红军不可战胜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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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
“这一路,不会平坦!我们会遇到阻击,会遇到包围,会遇到想象不到的困难!但是,任何敢于挡在我们路上的敌人,都只有一个下场——被我们碾碎!”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高台!”
“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打过去!支援同志!”
“全旅听令!出发!”
“出发!”**道、钟光邦等人齐声应和。
“滴滴答滴滴滴——!”激昂的冲锋号声响彻云霄,虽然不是直接冲锋,却吹响了这支铁流西进的号角。
沙马尔格一马当先,率领骑兵营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靖远西门,扬起滚滚黄尘。
紧接着,李云龙的二团、陈阿海的一团、刘根胜的炮兵营、林火旺的后勤保障团以及旅部直属部队,依次开拔。万马奔腾,脚步隆隆,队伍拉出长长的行列,却保持着惊人的速度和秩序,如同一股灰色的铁流,向着西方,向着高台的方向,汹涌而去!
王林和**道位于中军,不断通过电台与前锋骑兵和后方西野保持着联系。
“旅长!骑兵营报告!前方三十里发现小股敌军骑兵哨探,已被我驱散!”
“旅长!西野回电,已接手靖远防务,祝我部一路顺风!”
“报告!全军开拔顺利,速度保持每小时二十五里!”
消息不断传来。独立旅以极高的行军速度向西疾进。陇东整编时大力推行的“骡马化”在此刻显现出巨大的战略价值。部队不再是传统意义上依靠双脚的步兵,而是具备了战略机动能力的“马上步兵”,大大节省了战士们的体力,为连续长途奔袭和即将到来的恶战保存了宝贵的力量。
沿途果然遭遇了马家军的多股阻截部队,有的是奉命东调试图加强封锁的骑兵,有的是闻风而来袭扰的民团。然而,在这股一心西进、战力强悍的铁流面前,任何小规模的阻拦都显得苍白无力。
沙马尔格的骑兵营如同锋利的刀尖,往往一个冲锋便能将敌骑冲散击溃。遇到稍大的据点或营垒,李云龙或陈阿海便会派出一个加强营,在炮兵营一顿精准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发起迅猛突击,迅速打开通道,绝不停留恋战。
王林的战术非常明确:不以歼敌多少为目的,以最快速度突破、赶路为第一要务!任何挡路的,都要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扫清!
部队一路横扫,所向披靡。戈壁滩上,留下了无数被打垮的敌军散兵游勇和冒烟的营地废墟。独立旅的威名,随着这支滚滚西进的铁流,再次震撼了整个河西走廊。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部队点起少量的火把,继续赶路,人困马乏,但士气不减。王林下令轮流休息,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吃着冰冷的干粮,喝着皮囊里的冷水,只为争取那宝贵的一分一秒。
因为他们知道,每早到一分钟,高台守军的希望就多一分。
王林骑在马上,望着星光下无尽延伸的道路,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数百里的距离,看到了那座被重兵围困、正在血战中苦苦支撑的孤城。
“坚持住!同志们!我们来了!”他在心中默念,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催促战马,加快了速度。
{王林也想早点出发,但是靖远血战独立旅伤亡过大需要休整,同时也只有独立旅立在靖远,中央军也好,马家军也好,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对靖远有想法,才能保住这条生命线,这个时空的西路军没有像历史中一样,大部分还是存留了下来。西安事变后国共关系改善,独立旅也才可以出发}
第75章 虎破袋底 高台城下鏖兵急
第75章虎破袋底高台城下鏖兵急
经过八天昼夜兼程、奔驰近六百里的强行军,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独立旅,如同一股裹挟着风雷的铁流,终于逼近了高台地界。
这八天里,部队几乎没有进行过长时间的休整。人靠干粮冷水,马嚼冰冷豆料,一切为了速度。沿途击溃了不下五股企图阻截的马家军骑兵和民团,但独立旅毫不停留,如同快刀斩乱麻,冲破一切阻碍,直指最终目标。战士们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中燃烧的救战友于水火的急切火焰,却支撑着他们超越体能极限。
旅长王林骑在马上,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鹰。他不断通过电台与前方侦察的沙马尔格骑兵营联系,同时【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全开,警惕地扫描着周围地形。
“旅长!骑兵营报告!”通讯参谋的声音带着急促,“高台城就在前方二十里!城周烟尘蔽日,枪炮声密集,战斗正酣!但……但在我们正前方,敌军部署异常!其骑兵大量集中于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两侧,纵深很大,似乎……似乎摆开了一个巨大的口袋阵,静待我军钻入!”
王林眉头瞬间紧锁,拉紧缰绳,举起望远镜。果然,只见前方地势渐渐开阔,一片巨大的、仿佛天然形成的洼地横亘在通往高台的必经之路上。两侧丘陵虽不高,却足以隐藏兵力。系统地图上,代表敌军的大量红色光点果然密集地分布在洼地两侧,形成了一个明显的“U”形布局,而在“U”形的底部(靠近高台方向),兵力相对稀疏,却隐约透着一股更强的杀气——那里必然是预设的炮兵和重**阵地!
“妈的!马元海这老小子,学精了!知道我们要来,想给我们来个请君入瓮!”旁边的李云龙骂咧咧地道,他也看出了门道。
**道政委面色凝重:“看来我们驰援的消息走漏了。马元海这是想一口吃掉我们这支生力军,再回头慢慢收拾高台。”
钟光邦快速分析:“敌军以逸待劳,占据地利,兵力至少两万,且多为骑兵,机动性强。我军长途奔袭,人困马乏,若直接撞入这个口袋,必遭三面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林。是绕路?但时间不等人,高台城每分钟都在流血!是强攻?代价太大,可能救援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
王林目光死死盯着那片洼地和两侧的丘陵,大脑飞速运转,系统急速模拟着各种方案。突然,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而自信的弧度。
“马元海想包我的饺子?哼,老子就给他来个硬吃袋底,中心开花!”王林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以为他的口袋阵固若金汤?他错就错在,低估了我们的火力,更高估了他那些骑兵在绝对炮火下的生存能力!”
他猛地一挥手:“命令!”
“一、全旅停止前进!就地短暂休整一刻钟,检查武器**,尤其是炮营,立刻给老子计算洼地底部敌军核心阵地的诸元!”
“二、改变进攻队形!以炮兵营为核心!刘根胜!把你的所有75炮、迫击炮,都给老子推到前面来!集中所有炮火,不要管两侧的敌人,给老子狠狠地轰击洼地底部,轰击那个‘袋底’!把他的炮兵阵地、重**巢、预备队,给老子炸上天!”
“三、步兵一团、二团,不要散开!紧随炮火延伸,组成密集突击阵型,直插被炮火犁过的‘袋底’!不要怕两侧的敌人,他们的骑兵冲击,自有炮火和侧翼掩护部队对付!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以最快速度,打穿袋底,与高台守军汇合!”
“四、骑兵营,分成两股,护住主力两翼!不用你们去冲阵,你们的任务是,用马枪和**,迟滞、骚扰企图从两侧山坡冲下来夹击我军的敌骑兵!特战营,散开在两翼步兵结合部,专打敌军军官和**手!”
“五、告诉全体指战员!我们没时间跟他们慢慢磨!高台兄弟在等着我们!我们就从马元海这口袋最硬的地方打过去!撕开它!碾碎它!让马元海看看,什么叫做绝对火力!什么叫做不可阻挡!”
王林的战术大胆至极,完全出乎常规!他不仅不避开陷阱,反而主动撞向陷阱最坚固的底部,企图以最强的矛,一击凿穿最硬的盾!
命令下达,独立旅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疲惫的战士们迅速检查武器,吞咽着冰冷的食物。炮营的骡马奋力将一门门沉重的火炮拖拽到前沿预设阵地,炮手们冒着寒风,紧张地测算着射击诸元。
对面洼地两侧的山坡上,马元海拿着望远镜,看着突然停止前进、并开始调整部署的红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哼,停下来了?发现老子的大口袋了?怕了?晚了!就算你看出来,高台就在眼前,你能不救?要么绕远路,等高台城破!要么,就来钻老子的口袋!”
他转身对传令兵吼道:“告诉各旅,沉住气!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等红军主力完全进入洼地,听我号令,三面合围,全歼他们!”
然而,他预想中红军小心翼翼进入洼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他看到红军阵中推出了数十门黑洞洞的炮口,径直指向了他“袋底”核心阵地的方向!
“嗯?他们想干嘛?直接炮击?”马元海一愣,随即嗤笑,“这么远?能打准吗?就算打过来几炮,又能怎样?老子阵地上有的是工事……”
他的话音未落,独立旅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轰!轰!轰!轰!轰!”
十八门75mm野战炮,加上超过三十门82mm重迫击炮,同时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这一次,刘根胜集中了全旅几乎所有的炮火,进行了毫无保留的毁灭性急袭射击!
炮弹如同冰雹般,精准而密集地砸向洼地底部马家军精心布置的炮兵阵地、重**集群、预备队集结区域!剧烈的**连成一片,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瞬间将那片区域变成了燃烧的地狱!
马家军的火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接二连三地炸成了废铁!重**阵地被掀翻,士兵被撕成碎片,预备队被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马元海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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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看得目瞪口呆,脸色瞬间煞白!他完全没想到红军的炮火如此猛烈,如此精准,密度如此之高!这远远超出了他对红**力的认知!
“快!命令我们的炮还击!还击啊!”他气急败坏地大吼。
然而,他的炮兵在第一轮打击中就损失了大半,幸存的几门炮手也被这恐怖的炮火炸懵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命令两侧骑兵!冲!快冲下去!趁他们炮击,冲垮他们的步兵!”马元海慌忙改变命令,企图用骑兵的速度冲垮红军阵型。
然而,已经晚了!
独立旅的炮火开始向前延伸,为步兵突击清扫道路。与此同时,李云龙的二团、陈阿海的一团,如同两把出鞘的尖刀,以密集的进攻队形,高喊着“驰援高台!杀!”,向着那片被炮火狠狠蹂躏过的“袋底”发起了决死冲锋!
两侧山坡上,马家骑兵嚎叫着冲下来,试图侧击。但沙马尔格的骑兵营立刻迎了上去,他们在远处用骑枪和轻**精准射击,迟滞着敌骑的速度。特战营的神**们则专门点名敌军的军官和**手。更重要的是,独立旅的炮火并未完全停止,部分迫击炮和步兵炮迅速调整射界,对着冲下来的敌骑兵群进行拦阻射击!
炮弹在骑兵群中**,战马惊嘶,人仰马翻。马家骑兵的冲锋势头顿时为之一滞。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独立旅步兵主力已经以惊人的速度突入了洼地底部!他们几乎踩着炮弹炸点前进,面前是被炸得晕头转向、死伤狼藉、指挥系统瘫痪的敌军“袋底”守军!
“杀啊!”李云龙端着**,一马当先,冲入敌群猛烈扫射。战士们如猛虎下山,刺刀见红,迅速清理着残敌,撕裂着马元海自以为坚固的防线。
马元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袋底”被对方用最粗暴、最猛烈的方式一举凿穿!他的口袋阵,非但没能困住红军,反而因为底部被突破,两侧的部队失去了夹击的目标,陷入了混乱!
“顶住!给我顶住!”马元海声嘶力竭地吼叫,但已经无济于事。独立旅的步兵在炮火和两翼部队的掩护下,硬生生从他重兵布防的陷阱中心杀开了一条血路,锋芒直指不远处的髙台城!
高台城头,正在浴血奋战的五军守军也看到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幕!看到那熟悉的红旗,看到那势不可挡的进攻浪潮,看到不可一世的马家军被打得溃不成军,他们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援军来了!是我们的援军!独立旅来了!”
绝处逢生的喜悦和巨大的鼓舞,化作了更加顽强的抵抗力,城头上的火力陡然增强。
马元海面如死灰,他精心布置的口袋阵,不仅没能吃掉对方,反而被对方一击打穿了最厚实的底部,连带着整个围城部队的士气都受到了致命打击。
“快!调兵!堵住缺口!绝不能让他们汇合!”他徒劳地喊着,但败局已定。
独立旅锐不可当,继续向高台城迅猛推进。马元海的大口袋,被一只更凶猛、火力更强大的铁拳,从正面直接打爆了!
第76章 回马破阵 高台城下尽凯歌
第76章回马破阵高台城下尽凯歌
独立旅如一把烧红的尖刀,悍然捅穿了马元海精心布置的口袋阵底部,其势不减,锋芒直逼高台城墙。城上苦战多日的红五军守军见状,绝处逢生的狂喜化为震天的呐喊与更加凶猛的反击火力,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线瞬间稳固,甚至向外反压。
王林冲跟队伍后列,浑身浴血,目光如电,迅速扫视着战场全局。【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将周边敌我态势清晰呈现:正面之敌因核心阵地被瞬间摧毁,指挥系统瘫痪,陷入极度混乱,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或盲目射击;两侧山坡上冲下来的敌骑兵,则被沙马尔格的骑兵营和张红土的特战营死死缠住,无法对主力突击部队形成有效夹击;更远处,马元海的指挥部所在区域一片躁动,显然其指挥官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向突破打懵了头。
“好机会!”王林心中瞬间闪过一个更大胆、更凌厉的念头!敌军此刻正处于新败之初的混乱与震惊中,士气濒临崩溃,而其主帅马元海显然还未从“口袋阵被破”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未能及时调整部署、收拢部队。此时若按原计划一味向前与五军汇合,虽能解围,却可能贻误将这数万敌军彻底击溃、乃至歼灭大部于此地的天赐良机!
“通讯兵!”王林勒住战马,声震四野,“传令:全军——止步!原地掉头!炮兵营,最大射程,覆盖敌军指挥部及后方预备队区域!一团长陈阿海、二团长李云龙,各率所部,以营连为单位,向两翼卷击!配合骑兵营、特战营,给我把冲下来的敌骑兵反压回去!告诉五军的同志,我们暂不入城,合力反击,里应外合,吃掉城外这股敌人!”
命令通过旗语、号声和通讯兵的飞奔,迅速传遍刚刚冲杀到城下的独立旅各部。战士们虽感意外,但长期的严格训练和对旅长近乎盲目的信任,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汹涌向前的钢铁洪流如同撞上无形的堤坝,骤然一顿,随即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和纪律性,原地转向,咆哮着扑向身后那些尚未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的敌人!
“弟兄们!旅长有令!回马枪!杀他个回马枪!”李云龙光着头,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污,端着**嚎叫着,率先带领二团的战士们向侧翼刚刚被炮火洗礼过的敌阵发起了反冲击。
陈阿海的一团同样毫不含糊,战士们迅速展开,刺刀闪亮,**怒吼,如同梳篦般扫荡着溃散的敌兵。
刘根胜的炮兵营反应更是迅捷。炮手们不顾疲惫,操纵着尚有余温的火炮,根据前沿观察哨和旅部传来的最新坐标,将剩余的炮弹以最高射速倾泻向马元海指挥部可能存在的区域以及敌军骑兵预备队**地。虽然精度因距离和匆忙有所下降,但那连绵不绝的**声和笼罩后方的死亡阴影,进一步加剧了敌军的整体恐慌。
“什么?他们……他们不进城?反而掉头打回来了?!”刚刚在警卫簇拥下转移到一个相对安全土坡后的马元海,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原本预计红军会趁势冲入高台固守,他虽失了口袋阵,但还能重整部队继续围城。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悍勇狂妄,在以寡击众、长途奔袭、刚刚破阵的情况下,不停歇、不整补,直接就在战场中央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回转,反冲他的混乱本阵!
这一下,彻底打乱了马元海所有的应变计划。他的部队正处于进攻受挫、指挥失灵、前军溃散、侧翼受制的极端不利境地,根本承受不住这样一股锐气正盛的生力军从内部发起的致命反扑!
“顶住!给我顶住!命令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冲垮他们!”马元海声嘶力竭地吼叫,声音却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然而,他的命令已经很难传达下去,即使传到,那些被独立旅精准炮火和步骑协同反击打得晕头转向的军官们,也无力执行了。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独立旅的步兵们如同猛虎入羊群,以娴熟的三三制战术小组交替掩护,迅猛突击,将一股股失去组织的敌军分割、包围、歼灭。**火力如同死神的镰刀,成片地收割着试图集结的敌兵。**的**声此起彼伏,不断有敌军成堆地被炸倒。
沙马尔格的骑兵营压力骤减,转而与特战营一起,对两侧山坡上的敌骑兵发起了反冲锋。失去了速度和冲击空间的马家骑兵,在红军步、骑、炮的联合打击下,死伤惨重,纷纷溃退。
高台城头,红五军军长**、政委**等人亲眼目睹了这惊天动地的大反转。从援军天降破阵,到突然止步掉头反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好!打得好!王林这小子!有种!有胆!有谋!”**激动得一拳砸在垛口上,震落一片浮土,“全军听令!打开城门!所有能动的,跟老子冲出去!配合独立旅兄弟,内外夹击!彻底打垮马元海!”
“冲啊!”
“杀出去!”
早已憋足了劲的五军守军,如同开闸的洪流,从几个城门汹涌而出!他们虽然疲惫,虽然**不足,但此刻被独立旅的悍勇和胜利的希望所激励,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凶狠地扑向城外已是惊弓之鸟的敌军。
真正的里应外合形成了!城内城外,两支红色的铁流狠狠撞击在混乱的敌阵之上!
马家军彻底崩溃了。士兵们完全失去了战斗意志,只顾丢盔弃甲,四散逃命。军官们喝止不住,甚至被溃兵裹挟着后退。整个高台城外,广袤的戈壁滩上,到处都是奔逃的青色身影和追击的红色浪潮。**、炮声、喊杀声、哭嚎声、战马悲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敌人末路的悲歌。
马元海在警卫队的拼死保护下,且战且退。他看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惨状,心如刀绞,却又无力回天。他知道,完了,彻底完了。不仅围歼高台守军的计划破产,连他带来的这两万多大军,也要交代在这里大半。
“师座!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参谋长拉着他的马缰,声音带着哭腔,“红军追得太猛了!步兵全完了!只有骑兵还能跑出去一些!”
马元海痛苦地闭上眼睛,最后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场,猛地一咬牙:“走!收拢所有能收拢的骑兵,向西!退往酒泉!”
他再也顾不上那些被包围、正在被歼灭的步兵旅团,带着仅存的数千骑兵,狼狈不堪地脱离战场,向着西方亡命奔逃。至于那些失去了马匹、或者被红军咬住无法脱身的骑兵,他也只能无奈抛弃。
王林在指挥位置上,通过系统清晰地看到了马元海核心指挥部的移动方向以及大批骑兵脱离战场的迹象。
“想跑?没那么容易!沙马尔格!李云龙!”王林对着二团吼道,“敌军主力骑兵向西溃退!给我追!能咬下多少是多少!但记住,穷寇莫追过深,以击溃为主,注意安全!”
“二团明白!”
“骑兵营明白!”
沙马尔格的骑兵营和李云龙亲自带领的一个加强营,立刻如同旋风般追了上去,不断用骑枪、**射击,**着落在后面的敌骑,进一步扩大着战果,一直追击出十余里,方才收兵。
而主战场上的清剿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失去指挥、建制打乱、士气彻底崩溃的马家军步兵,除了少数死硬分子**,大部分成建制的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广阔的战场上,到处是丢弃的武器、死伤的人马、以及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俘虏。
夕阳的余晖将高台古城染成一片金红色,城上城下,欢呼声震天动地。独立旅的红旗与五军的红旗终于汇合在一起,迎风招展。
王林、**道、**、**等双方指挥员在城外胜利会师。尽管人人疲惫不堪,军装破损,身上沾满血污烟尘,但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喜悦的笑容。
“王林!**道!独立旅的同志们!太感谢你们了!你们是西路军的功臣啊!”**紧紧握住王林和**道的手,激动得声音哽咽。没有独立旅的千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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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和这关键的反戈一击,高台失守、五军主力覆灭的结局几乎可以预见。
“军团长言重了!我们都是红军,是一家人!驰援战友同志,义不容辞!”王林诚恳地说道,随即关切地问,“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伤亡大吗?”
**政委神色一黯:“伤亡很大……特别是**,几乎打光了。粮食也快没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最多再撑一两天……”
王林立刻回头对钟光邦吩咐道:“参谋长,立刻组织后勤保障团和卫生队!优先救治五军的伤员,给我们自己的伤员用!打开我们的辎重,粮食、药品、**,先紧着五军的同志们补充!”
“是!”钟光邦立刻领命而去。
**和**闻言,更是感动不已。雪中送炭,莫过于此。
很快,独立旅的后勤人员高效地行动起来。一袋袋粮食、一箱箱**、一捆捆绷带、一瓶瓶药品被迅速送往城内和城外的五军阵地。五军的战士们拿到了久违的粮食和**,伤员得到了及时救治,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王林和**道在**等人的陪同下,进入高台城。城内断壁残垣,弹痕累累,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可见之前战况之惨烈。但红军战士们的精神面貌却很好,看到独立旅的同志,纷纷投来感激和敬佩的目光。
当晚,初步的战果统计出来了。
钟光邦拿着报告,脸上带着兴奋和疲惫交织的神情:“旅长、政委、董军长、杨政委,初步统计,高台之战,我军(含独立旅与五军)共毙伤敌军约四千余人,俘虏敌军步兵旅团及大量溃兵共计一万一千余人!缴获**超过八千支,轻重**二百余挺,迫击炮、步兵炮数十门,战马三千余匹,**、物资堆积如山!马元海仅率不足四千骑兵狼狈西逃酒泉!”
“好!打得好!”**大声赞道,虽然五军伤亡惨重,但这份辉煌的战果足以告慰牺牲的战友了。
王林补充问道:“我们的伤亡呢?”
钟光邦神色一肃:“独立旅方面,阵亡八百七十九人,重伤二百一十一人,轻伤五百余人。主要损失发生在突破口袋阵底部和后来的反击战中。”长途奔袭的疲惫和最后阶段的硬仗,还是带来了不小的代价。
**立刻接口,语气沉重:“五军……守城期间,阵亡超过一千,重伤一千余,轻伤无数……几乎人人带伤……”高台保卫战的残酷,可见一斑。
场面一时沉默下来。胜利的喜悦无法完全冲淡失去战友的悲伤。
**道打破沉默,坚定地说:“同志们的血不会白流!我们粉碎了敌人围歼西路军的企图,取得了空前的大捷!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整部队,救治伤员,消化战果,巩固高台防线,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王林点头:“政委说得对。军团长,高台防务,仍以五军为主,我独立旅协助防守,并负责外围警戒和追击残敌。缴获的武器装备,优先补充五军和伤亡较大的部队。俘虏的转化工作也要立刻跟上。”
几位领导人迅速达成了共识。尽管疲惫,但繁重的战后工作才刚刚开始。
夜色深沉,高台城内城外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红军战士们忙着打扫战场、收治伤员、看管俘虏、清点物资。百姓们也自发地出来帮忙,送水送饭,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红军的感激。
王林站在城头,望着远方依稀可见的敌军溃逃方向,又看了看城内城外忙碌的景象,长长舒了一口气。千里驰援,血战破敌,终于不负使命,保住了五军,重创了马家军主力。
{历史旁白:1937年1月12日至20日,中国工农红军红第五军2800多名将士与军力超十倍的**军西北第二防区马家军在甘肃高台县血战,英勇奋战九天九夜,除少数人突围外,大部壮烈牺牲。红五军仅剩约200人突围,军长**及数千将士壮烈牺牲。此役成为西路军西征中伤亡最惨重的战斗之一}
第77章 阴云压境 七万重围锁倪家营
第77章阴云压境七万重围锁倪家营
高台城下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胜利的欢呼声犹在耳畔回荡,但一份来自西路军总指挥部的紧急情报,却如同数九寒天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刚刚经历血战、正忙于休整补充的红军将士心头。
旅部临时设在高台城内一处半塌的院落里,墙壁上弹痕累累,空气中混合着血腥、硝烟和草药的气味。王林、**道、**、**等人围着一张刚从废墟里清理出来的破旧方桌,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桌上摊着一份译电员刚刚送来的电文,纸页仿佛重若千钧。
“马步芳……倾巢出动……”**的声音沙哑干涩,手指重重地点在电文上,“五个骑兵旅,三个步兵旅,加上各路民团、保安队……总兵力,超过七万!正向倪家营子、高台一带合围而来!”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七万”这个数字被清晰地说出来时,窑洞里还是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道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忧虑:“七万人……这几乎是马步芳能动用的全部老本了。他是铁了心,要把我西路军彻底困死、剿灭在河西走廊。”
**补充着电文细节,语气沉重:“情报显示,敌前敌总指挥仍为马元海。其部署是:以骑兵为主力,利用其机动优势,在外围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切断我军所有可能东返或西进的通道。步兵旅团和民团则负责逐步压缩,蚕食我占领区域,最后将我军压迫至倪家营子、沙河、威狄堡等几个核心区域,企图一举围歼。”
他指着桌上那张简陋的手绘地图:“目前,其先头骑兵部队已抵达倪家营子以南三十里的甘浚堡、以西四十里的沙井子,正在建立前进基地。大批步兵和辎重正源源不断从张掖、酒泉方向开来。最迟三五日,这个包围圈就将初步形成。”
七万人!
这个数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每个人心头喘不过气。高台之战,独立旅和五军合力,凭借王林出其不意的战术和部队超常的发挥,重创了马元海两万余人,自身也付出了近三千人伤亡的代价,几乎耗尽了锐气和不多的**储备。如今,敌人不仅迅速补充了兵力,更增兵至七万之众,几乎是西路军现存总兵力的七倍!而且是以逸待劳,补给充足,控制了几乎所有的交通要道和物资集散地。
王林双目微闭,意识深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全开,将情报中的敌军番号、大致方位、兵力评估数据输入,结合之前侦察的记忆,快速生成着战场态势图。只见代表敌军的红色箭头和光点,如同汹涌的潮水,从西、南、北三个方向汹涌扑来,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收紧的包围圈,而代表西路军的蓝色光点则稀疏得多,被困在几个孤立的区域内,其中高台-倪家营子一带,是最大但也最显眼的一团。
系统的风险评估模块疯狂闪烁着红光,提示着令人绝望的敌我力量对比:兵力1:7,火力劣势极大,机动性受困,后勤补给线被彻底切断,战略态势极端不利……
王林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焦虑而沉重的面孔,最后落在**和**身上:“总指挥部的判断和决心是什么?”
**叹了口气,拳头无意识地攥紧:“徐总指挥、陈政委电令:鉴于敌情骤变,实力悬殊,固守高台、倪家营等孤城已不现实。决定放弃高台,全军收缩至倪家营子一带,依托那里星罗棋布的屯庄堡垒,进行纵深防御,节节抵抗,争取时间,等待中央指示和国际援助的可能。”
放弃高台?收缩倪家营?
王林眉头紧锁。倪家营子他通过地图和侦察报告了解过,那里地势相对平坦,虽有几十个夯土屯庄可作支撑,但缺乏真正险要的地形,更像是一片孤立的堡垒群。一旦被敌人完全合围,断绝外援和内运,结局可想而知。历史上,西路军正是在倪家营子陷入重围,血战四十余日,最终弹尽粮绝,损失惨重。
“倪家营子……并非久守之地。”王林沉声道,手指点在地图上,“屯庄分散,利于敌分割包围。我军兵力不足,难以照顾所有方向。更重要的是,粮食、水源、**如何解决?高台之战后,我们独立旅的炮弹已所剩无几,****也支撑不了几次高强度战斗。五军的情况恐怕更糟。困守孤地,乃兵家大忌。”
**何尝不知,脸上满是无奈与决绝:“道理我们都懂。但此时东返之路也被马家军严密封锁;继续西进,则是茫茫戈壁,更是死路一条。倪家营子已是当前唯一能暂时依托,进行有组织抵抗的地方了。徐总指挥的意思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坚持战斗,向全世界表明我红军抗战到底的决心,同时等待时局变化。”
等待时局变化?王林心中苦笑。西安事变虽已和平解决,但大局未定,**的心思难测。远在陕北的中央红军自身面临巨大压力,能否及时提供有效支援仍是未知数。至于国际援助,更是远水难解近渴。
“独立旅还有多少家底?”王林转向钟光邦,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钟光邦早已准备好数据,立刻汇报,语气沉重:“旅长,政委。高台之战后,我旅现有可战之兵六千二百余人,其中轻伤员八百余人可勉强参战。武器方面,75mm野战炮剩18门,但炮弹仅余不足三百发,平均每炮不到17发!82mm迫击炮**余500余发,仅可支持全团5-7轮急速射。轻重****合计约二十五万发,平均每挺**不到五百发。步**稍多,但也不足四十万发。**还剩八千余颗。粮食……算上缴获和自带,仅够全军七日之用。”
每一个数字报出,窑洞内的气氛就压抑一分。这点**,面对七万敌军,恐怕连一场像样的防御战都支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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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更何况部队刚刚经历血战,人困马乏,许多战士带着伤。
李云龙忍不住骂了一句:“**!七万!就是七万头猪,伸着脖子让咱们砍,也得把咱们累死!更何况咱们现在刀都快卷刃了!”
陈阿海、丁伟、孔杰等将领也面色严峻,眉头紧锁。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
王林沉默着,目光再次投向脑海中的系统地图。那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仿佛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要将这支孤军彻底吞噬。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他的肩头。
他知道,接下来的抉择,将关系到整个独立旅,甚至整个西路军的生死存亡。是听从总部命令,收缩至倪家营子进行注定惨烈的堡垒防御?还是……另寻他路?
系统冰冷的评估数据和他自身的军事直觉都在疯狂预警:死守,必是绝路。
但破局之路,又在何方?
王林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地图,在这铁桶般的合围中,硬生生撕开一条生路。
“情报显示,敌人完成合围,最快需要几天?”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略一思索:“最快三天,其外围骑兵便可初步形成封锁。但要完成步兵的全面展开和攻击准备,至少需要五到七天。”
“五天……”王林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时间紧迫,但还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这位屡次创造奇迹的旅长,难道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
王林没有立刻说出他的想法,而是看向**和**:“军团长,杨政委,高台可以放弃,部队也可以向倪家营子收缩。但我建议,收缩不能是简单的撤退集结,而必须是积极的、带有反击企图的机动防御!我们必须在这五天之内,趁敌人合围未稳,打乱他的部署,挫伤他的锐气,甚至……争取到意想不到的战机!”
他站直身体,语气斩钉截铁:“绝不能坐等敌人把我们困死!就算他是七万头猪,我们也要把他搅得天翻地覆!就算是绝境,我独立旅,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话语中的坚定与自信,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驱散了些许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危机已然迫近,七万重兵压境,死地或许就在眼前。
{历史旁白:1937年1月,西路军在高台失守后,主力撤至倪家营子地区建立临时根据地,依托当地由43个屯庄组成的防御体系(围墙厚达4-5米)与敌周旋?6?8。马步芳部调集5个骑兵旅、3个步兵旅及民团共7万余人**倪家营子?6?8,近40天的战斗是西路军西征过程中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战斗?6?8,3月11日,西路军因兵力锐减(不足万人)被迫南撤,12日在梨园口遭遇敌军围歼,余部约3000人退入祁连山?6?8}
第78章 奇谋破局 虎胆欲踏祁连雪
第78章奇谋破局虎胆欲踏祁连雪
军团长**和政委**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决绝。总部的命令是放弃高台,收缩至倪家营子进行堡垒防御,节节抵抗,等待渺茫的转机。这是绝境中唯一能做的、也是最符合常规军事逻辑的选择——集中残存力量,依托工事,尽可能拖延时间,期待外部局势(如中央援军、**与马家军矛盾爆发、或国际干预)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
但王林深知,在这个时空,历史虽有偏移(独立旅的存在使得西路军实力稍强,高台得以保全),但大的战略困境并未改变。中央红军远在陕北,面临自身压力,难以实质性西援;**虽因西安事变暂缓剿共,但借马家军之手削弱乃至消灭红军的心思从未断绝;国际援助更是遥不可及。等待,往往等来的是弹尽粮绝、全军覆没的结局。走,倒是一条路子,虽然守不住,但是自己想走,独立旅有能力护送西路军其他部安全西进或者东回,但是中央的电令多变、蹉跎不定,四方面军内部的不同声音,将这支本身就不灵活的部队锁在了这里。历史上倪家营子血战四十余日的惨烈画面,仿佛在他眼前浮现。
破局之法不在己方,因为王林没有那个实力,那就只能找对方破局,但是一万多对7万,还是机动能力强的7万,机动力量带来的优势弥补了战力不强的缺陷,原来红军之所以能够对付几十万部队,那是机动能力强与对方,但是现在是对手强,在这茫茫戈壁除了祁连山,红军的机动能力比起马家军的骑兵机动能力就弱得多了,独立旅再强,也只有6000可战之兵,再强没了**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他双目微闭,意识完全沉入【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巨大的三维立体地图在脑海中展开,代表敌军的红色洪流从西、南、北三个方向汹涌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正在不断收紧的包围圈,将倪家营子一带那一点微弱的蓝色光点紧紧包裹。系统的风险评估模块不断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冰冷的数字计算着敌我兵力对比、火力差距、补给消耗速度……最终指向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固守,生存几率低于百分之十。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王林在心中呐喊。红34师从湘江一路走到现在的种子,五军团浴血高台幸存下来的骨干,独立旅八千历经战火锤炼的将士,鄂豫皖杀出来的红军不能就这样被消耗在这片孤绝的戈壁滩上!
常规的战法已经无效。正面突围?七万敌军,大半是骑兵,在开阔地带,缺乏**的步兵就是待宰的羔羊。分散游击?茫茫戈壁,缺乏群众基础(民族、宗教问题复杂),离开堡垒就是死路一条。那么,破局之道在哪里?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在他的肩头,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上滑动,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红色包围圈,向西,向西,再向西……最终,定格在那个被系统标注为“西宁”的点上。
青海马步芳的老巢!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马家军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倾巢出动,就是因为马步芳对自己军队实力的掌控。西宁,作为青海的统治中心,马步芳的剿匪司令部。如果有一支红军部队,能穿过他七万大军的重重封锁,越过天险祁连山,直捣他的心脏!
‘斩首!擒贼先擒王!’王林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只要拿下西宁,擒住马步芳,逼其退兵让出河西!倪家营之围,不攻自破!’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他飞速地在系统中推演着可行性。
“河西主要是马步青在驻防,对于控制行政中心的马步芳来说,军队的掌控才是他的命根子,青海才是他的主场,如果我擒住他,杀了他或者不放他,那么便宜的就是马步青,只要自己擒住马步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和红军站在一个立场上了”
路线:从倪家营子附近秘密出发,向西进入祁连山脉,依靠系统地图避开险峻雪峰和绝壁,选择相对可行的山路,穿越茫茫雪山草地,直扑西宁!这段直线距离超过六百里,实际山路行程可能近千里。对于一支轻装精锐来说,昼夜兼程,忍受极端严寒和缺氧,十五天,有可能到达!
兵力:大部队行动绝对不可能,目标太大,也无法保证速度和隐蔽性。只能是精锐小分队。独立旅的特战营!这支由张红土一手训练、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特种部队,正是执行此任务的最佳选择!人数不能太多,五百人左右,既能保证一定的战斗力,又能最大限度保证机动性和隐蔽性。
敌方防御:马步芳的主力几乎全部东调**西路军,西宁及青海腹地必然空虚!守军最多不过千余人,且多是地方保安团、民团之流,战斗力低下,警惕性松弛。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红军从天而降!利用迫击炮(拆解人抗)的突然轰击和特战营强悍的突击能力,趁夜发动奇袭,有很大把握一举攻克防御松懈的西宁城!擒住马步芳,就足以达成战略目标!
困难:最大的困难在于翻越祁连山。高海拔、严寒、缺氧、雪崩、迷路……任何一项都可能让这支小分队全军覆没。但……王林看向系统地图中那详细的地形数据和预设的路径规划模拟功能,心中升起一股强大的自信。‘我有这个!我能找到最安全、最快捷的路径!我能提前预知天气变化和地形危险!这就是我最大的依仗!’
至于倪家营子这边的防御……王林的目光扫过**、**,以及身边的**道、钟光邦等人。独立旅主力虽然疲惫,但骨干犹存,与五军合并后,再加上三十军和九军,仍有近二万可战之兵(含轻伤员),凭借倪家营子的屯庄堡垒,采取积极主动的机动防御战术,节节抵抗,拖延半个月到二十天没有大的伤亡,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关键在于统一指挥和坚定决心。
“军团长!杨政委!”王林猛地睁开眼,声音因激动和决然而显得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抬起头,看着王林眼中那熟悉却又更加炽烈的光芒,心中一动:“王林,你有想法了?”
“有!”王林重重点头,一步跨到地图前,手指猛地戳在西宁的位置上,“我们不能在这里坐等敌人把我们困死、耗死!破局的关键,不在倪家营,而在西宁!在马步芳的老巢!”
“西宁?”众人都是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西宁远在六七百里之外,中间隔着祁连天险,还有马家军重重防线,这……这怎么可能?”
“可能!”王林斩钉截铁,语速极快,“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我们才更有可能成功!马步芳绝不会想到我们敢走这一步,也绝不会在他的老巢部署重兵!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迅速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打算亲自率领特战营,精选五百精锐,携带少量迫击炮和充足**给养,不再向东或向西与敌纠缠,而是直接向东南,进入祁连山!依靠我……我们侦察兵之前搜集的一些隐秘路径信息和特殊的地形辨识能力,”他含糊地带过了系统的存在,“我有七成把握,能带领部队在十五到二十天内,穿越祁连山,直抵西宁城下!”
窑洞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王林这个天马行空、胆大包天的计划震惊了。翻越祁连山?直捣西宁?这简直是神话故事!
王林不顾众人的震惊,继续分析,目光灼灼:“西宁守军必然空虚,最多千人,且无备。我特战营夜袭攻坚能力极强,只要抵达城下,有极大把握一举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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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马步芳!届时,倪家营之围自解!”
他看向**和**,语气诚恳而急切:“军团长,政委!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机!固守倪家营,结果是注定的。唯有出奇兵,攻其必救,才能死中求活!独立旅主力,以及五军的兄弟们,由您二位统一指挥,依托倪家营子堡垒群,采取灵活机动的防御战术,不必死守一点,不断消耗、迟滞敌军,争取守住半个月!只要半个月!我一定能搅得西宁天翻地覆!若事不成,独立旅倾全力护着西路军西进新疆”
**死死盯着地图,胸膛剧烈起伏。这个计划太疯狂,太冒险了!五百人千里奔袭,翻越天险,攻击省城……任何环节出错,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但是……王林说的有道理,固守下去,看到的结果只有死亡。或许,只有这样的奇谋,才能劈开这铁桶一般的绝境!
“祁连山……能过去吗?那是千年雪峰,鸟飞不过啊!”钟光邦忍不住出声,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我能找到路!”王林语气无比肯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自信,“侦察连之前多次渗透侦察,对祁连山边缘区域有一些了解,相信我!这是唯一的机会!”
**道政委看着王林,他知道王林身上有许多秘密和不可思议的能力,从湘江一路走来,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老林,你有几分把握?”
“翻越祁连山,七分!拿下西宁,八分!解倪家营之围,九分!”王林目光炯炯,“唯一的不确定,是倪家营这边能否坚守到我成功的那一刻!但我相信军团长、政委和同志们的能力!也请你们相信我!”
**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跳,他脸上闪过挣扎、权衡,最终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妈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王林,你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确实是眼下唯一可能破局的办法!我同意!”
**也重重点头:“虽然风险极大,但值得一试!总部那边,我去解释!五军和独立旅主力,你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在,就绝不让马家军轻易踏进倪家营核心区!半个月!我们至少给你守住半个月!”
“好!”王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最担心的就是董、**位**不敢行此奇险,“事不宜迟!我立刻去准备!特战营随时可以出发!”
他转向**道和钟光邦:“政委,参谋长,独立旅就交给你们了,协助军团长、政委,统一指挥防御!告诉同志们,我们不是去送死,我们是去掏敌人的老窝,为大家杀出一条生路!一定要坚持住!”
**道重重握住王林的手:“老林,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们!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活着回来!”
钟光邦也红着眼圈:“旅长,保重!特战营需要什么,我立刻去调拨!”
“轻装!足够的粮食、肉干、盐、防寒衣物、皮靴、登山绳索、所有白磷**和**,炮弹拆开,只带弹头和**包!电台带两部,功率最大的!其他的,一律从简!”王林快速吩咐,“一小时后,特战营营地集合!”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独立旅指挥部如同上紧了发条般高速运转起来,一方面紧张地部署倪家营子的防御计划,另一方面则全力为特战营的远征做准备。
王林大步流星地走出院落,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因激动而发烫的脸颊。他抬头望向西方,巍峨连绵的祁连山脉在昏暗的天光下显露出冰冷而神秘的轮廓,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横亘在天地之间。
那后面,就是决定西路军命运的关键所在。
恐惧?有。但更多的是一种挑战绝境的兴奋和力挽狂澜的决心。
“祁连山……西宁……”王林喃喃自语,握紧了腰间的枪柄,眼中闪烁着如同祁连雪峰般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等我回来!”
第79章 祁连天险 奇兵踏雪破冰封
第79章祁连天险奇兵踏雪破冰封
决策未散,王林已率特战营五百精锐悄然出城。马蹄裹布,口衔枚,人披白色伪装,如同融入雪原的幽灵,向着东南方向的祁连山麓疾行。
【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在王林意识中全速运转,三维地形图上一条蜿蜒的赤线清晰标注出最优路径——这是系统综合了坡度、积雪厚度、潜在雪崩区、敌军巡逻范围等无数参数计算出的“生存之路”。
“旅长,这能行吗?祁连山可是‘鸟儿飞不过,马儿不敢攀’啊。”张红土跟在王林身边,望着远处那巍峨连绵、雪顶接天的巨大山脉,忍不住低声问道,即使是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兵,也对这座山脉心存敬畏。
“别人不行,我们行。”王林语气斩钉截铁,目光穿透风雪,锁定在前方一道不起眼的峡谷入口,“系统…侦察连的情报显示,这条‘黑虎沟’是古羌人狩猎的小道,虽然陡峭,但可避开主峰雪线,沟内有断续的泉眼和背风处。这是我们穿越的第一道关卡。”
部队silent潜入黑虎沟。沟内寒风凛冽,气温骤降,两侧崖壁如刀削斧劈,积雪没膝。战士们两人一组,用绳索彼此串联,踩着前人的脚印,艰难前行。王林凭借系统预警,数次提前下令规避了上方的小规模雪崩和落石。
第一天,仅行进了不到二十里,已有十余名战士出现严重高原反应,口唇发紫,呼吸困难。随队卫生员紧急施救,但条件简陋。
“不能停!”王林咬牙,“原地休息两小时,重病号由体力好的战友轮流搀扶!扔掉所有非必要物品,只留武器、**、粮食和药品!”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与严酷自然环境的殊死搏斗。他们爬越海拔近四千米的雪山垭口,狂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他们横渡冰封的河谷,冰面湿滑,不时有人失足跌入刺骨的冰水,被战友奋力拉起。他们蜷缩在狭窄的冰洞里躲避暴风雪,靠着彼此的体温和少量烧酒抵御零下二三十度的极寒。
干粮冻得像石头,只能用体温焐软了啃。火柴受潮,取火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步都透支着体力,挑战着生理极限。
但特战营不愧是独立旅淬炼出的锋刃。严格的训练、坚定的信念,以及王林那近乎未卜先知的路径指引(他们并不知道是系统的功劳,只以为是旅长神机妙算和侦察兵的卓越功勋),让他们一次次化险为夷。
王林几乎不眠不休,双眼布满血丝,时刻关注着系统地图和队员状态,不断微调路线,寻找相对安全的宿营点,分配着日益减少的物资。他的存在,成了这支队伍在绝境中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第十天,他们终于翻越了祁连山脉的主脊线,进入了青海境内。虽然前路依然艰难,但地势渐缓,风雪稍息。回首来路,苍茫雪山连绵无尽,如同巨大的白色屏障,将他们与倪家营子的烽火隔绝开来。
“我们……真的过来了?”张红土看着身后那仿佛无法逾越的天堑,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过来了!”王林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他指着西南方向,“前面就是大通河谷地,沿河谷南下,再有三四天,就能摸到西宁的边了!”
希望如同野火般在疲惫不堪的队伍中蔓延开来。战士们相互搀扶着,眼中重新燃起灼热的光芒。
第十五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苍茫的荒原上。一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眼神锐利如鹰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西宁城北外的北山(又称土楼山)山林中。
他们,正是王林率领的独立旅特战营。
五百人的队伍,减员至四百六十七人,有三十三人永远留在了祁连山的冰雪之中。剩下的人,也几乎个个带伤,体力严重透支。但他们的意志,却在千难万险的磨砺中变得如同祁连山的岩石般坚硬。
王林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数里外的西宁古城。城墙高厚,垛口林立,城头上可见稀疏的哨兵身影,**旗无精打采地飘动着。城门口有士兵站岗盘查,但警惕性似乎并不高。正如他所料,马步芳的主力尽出,老巢防御松懈。
“旅长,城墙高约三丈,夯土包砖,还算坚固。护城河不宽,但结着薄冰。城东南角那片乱草坡,墙体有老旧修补的痕迹,应该是相对薄弱之处。”张红土低声道,他已在白天化装成牧民抵近侦查过。
王林点点头,系统扫描也确认了那处弱点。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激动,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坚毅的面孔。
“兄弟们,我们爬冰卧雪十五天,吃了多少苦,牺牲了多少战友,为的就是今晚!”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城里的敌人,以为他们躲在老窝里就安全了!他们想不到,红军能从天上掉下来!”
战士们无声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必胜的决心。
“特战营!”
“有!”低沉的回应如同闷雷在山林中滚动。
“检查装备!爆破组准备‘铁管惊雷’和**包!突击组检查云梯和攀爬索!狙击手就位,标记敌方哨兵和火力点!所有人,白毛巾扎左臂,以为识别!”
命令被迅速而silent地执行。战士们最后一次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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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刀,给冰冷的武器哈着热气。爆破组将最后几包precious的**和改造过的“铁管惊雷”组装起来。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绒幕布,缓缓笼罩了西宁城。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能见度很低。这正是突袭的绝佳时机。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连城头的哨兵都缩进了垛口避风。
王林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挥手!
“行动!”
三颗红色的信号弹骤然升空,划破漆黑的夜幕!
与此同时,北山山林中,数门艰难运过来的迫击炮(已拆解由人力背负)发出了沉闷的怒吼!炮弹并非砸向城墙,而是精准地落在城门楼附近和几处疑似兵营的位置——这是为了制造混乱,吸引守军注意力!
“轰!轰!”**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西宁城顿时像被捅了的马蜂窝,惊呼声、哨子声、杂乱的**响成一片。
“狙击手!打掉探照灯和显眼的目标!”王林对着电台低吼。
几声清脆的枪响,城头几盏刚刚亮起的探照灯应声而碎。
“爆破组!上!”
早已潜伏到城墙根下的爆破组一跃而起,将沉重的**包和“铁管惊雷”抵近安装在东南角那处相对薄弱的城墙上。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动山摇!那段古老的城墙在剧烈的**中猛地向外鼓胀,随即坍塌出一个数米宽的巨大缺口!砖石碎块混合着积雪泥土四处飞溅!
“突击组!冲啊!”张红土怒吼一声,第一个从隐蔽处跃出,端着**,如同猎豹般冲向那弥漫着硝烟的缺口!
“杀啊!”数百名特战营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震天的怒吼,跟着他们的营长,冲向缺口!
城头上的守军完全被打懵了!他们根本搞不清攻击来自何方,有多少人,只知道城墙被炸开了,红军如同神兵天降般冲了进来!零星的反击**打在冲锋的队伍中,溅起血花,但根本无法阻挡这势不可挡的洪流!
特战营战士们冲入城内,立刻以熟练的三三制战术小组散开,抢占街道两侧的制高点,用凶猛的火力压制闻讯赶来的少量守军。**如同冰雹般扔进街垒和窗口,**声此起彼伏。
“一队向左!控制东门!”
“二队向右!抢占鼓楼!”
“三队跟我来!直扑省府!目标:马步芳!”
王林的声音在枪炮声中依然清晰,通过电台指挥着各队的行动。他本人也端着一支**,亲自率领最精锐的一个小队,沿着主干道,向着城市中心的青海省政府和马步芳的官邸猛扑过去!
第80章 虎踞西宁 惊雷一语定乾坤
第80章虎踞西宁惊雷一语定乾坤
西宁城内,**已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红军战士短促有力的口令声、奔跑的脚步声以及零星的**声——那是在清除负隅顽抗的零星据点。特战营以惊人的效率和狠厉的作风,迅速控制了几处城门、**库、银行电台等要害部门,并直扑青海省政府大院。
省政府内早已乱作一团。文官政要、军官家眷惊惶失措,哭喊奔逃。马步芳的卫队试图抵抗,但在特战营精准凶猛的突击下,很快便被击溃或缴械。
王林亲自率领的小队一脚踹开省府主席办公室厚重的木门时,只见一个身着绸缎长袍、头戴穆斯林小帽、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正被几名贴身卫士簇拥着,试图从后窗逃走。正是青海王——马步芳。
“砰!砰!”几声精准的点射,试图举枪的卫士应声倒地。张红土如猎豹般窜上前,一个利落的擒拿,便将试图掏枪的马步芳死死按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冰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马主席,久仰了。”王林缓步走进办公室,目光冷冽地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马步芳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他挥了挥手,队员们迅速散开警戒、搜查、控制其他人员。
“你们……你们是哪里来的**?!怎敢……”马步芳挣扎着,试图保持一方诸侯的威严,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惊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支仿佛从天而降的红军,是如何越过他七万大军的重重围困和祁连天险,直接杀到他老巢来的。
王林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玉把件掂了掂,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我们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主席,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西宁城,现在由我的部队控制。”
王林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带他到办公室去。看好他的家眷,别吓着,但也别让她们乱跑通讯。把所有能找到的军官、文职官员,集中看押,分开审讯,我要知道西宁乃至青海的所有底细。”
“是!旅长”张红土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王林整理了一下因激烈行动而略显凌乱的军装,虽然布满征尘甚至溅有点点血污,但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不是刚经历完一场千里奔袭和血腥破城,而是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外交会谈。他对身边的通讯员道:“通知三队,严密守卫大楼,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另外,让我们的报务员立刻尝试接管敌人的电台,侦听兰州、西安乃至南京方面的动静。”
吩咐完毕,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间早已探明的、属于马步芳的豪华办公室。
办公室极其宽敞,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上挂着猛虎下山图和中堂字画,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显得气派非凡,却又透着一股暴发户式的庸俗。此刻,一个穿着深紫色绸缎睡衣、身材微胖、面色惨白如纸的中年男人,正瘫坐在办公桌后的牛皮转椅上,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正是统治青海近十年,手握数万雄兵,此刻却成了红军阶下囚的青海省主席、**军第五纵队司令兼第二防区司令——马步芳。
两名特战营战士如同门神般立在椅子后方,眼神锐利,手持**,枪口微微向下,却自带一股无形的压力。
王林走进办公室,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的陈设,最后落在马步芳身上。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慢慢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翡翠镇纸把玩了一下,又轻轻放下,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这细微的声音却让马步芳猛地一哆嗦,惊恐地抬起头,看向王林。当他看清王林年轻却异常沉稳的面容,以及那双深邃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时,他的恐惧中又掺杂进一丝难以置信。
“你……你就是……王林?”马步芳的声音干涩嘶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刚刚自己听到了**叫这个领头的旅长,**编制里只有一个旅。
“不错。”王林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独立旅旅长,王林。”
他拉过一张椅子,在马步芳对面坐下,姿态放松,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马主席,这深更半夜,打扰你休息了。不过,想必你现在也没心思睡觉了。”
马步芳喉咙滚动了一下,强自镇定,试图拿出一点封疆大吏的架势:“王……王旅长,你们红军……真是好手段啊!翻越祁连,夜袭省城……马某佩服!不过,你们以为拿下西宁,抓住我马某,就能控制青海了吗?我青海的儿郎们绝不会答应!我兄长步青的骑兵就在河西,不日即可回师……”
“马步青?”王林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他知道你被我抓了,还能顾得上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直刺马步芳:“马主席,我们都是带兵的人,就不要说这些虚张声势的场面话了。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既然能坐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地谈话,而不是把你直接拖出去公审,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也意味着,你,和你马家军的命运,现在掌握在我的手里。”
马步芳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反驳。
王林继续道,语气平稳却字字千钧:“现在,西宁首府已被我攻破,你马步芳被我生擒的消息,只要我愿意,立刻就可以通过电台,用明码通电全国!你猜,天下人会怎么想?**会怎么想?你哥哥马步青,以及被困在倪家营子周围的你那七万大军,又会怎么想?”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马步芳消化这些话的份量。
“你那七万大军,听起来吓人,但真的是铁板一块吗?他们是忠于你马步芳,还是忠于青海马家这个旗号?一旦得知你被俘,西宁老巢被端,军心会不会瞬间崩溃?指挥官们是会急着回师救你,还是会……各自打起小算盘,尤其是你的好哥哥马步青,他驻守凉州(武威),手握兵权,对你这个独占西宁省府的弟弟,就真的毫无芥蒂?若你完了,这青海、这甘北,以后是谁说了算?”
王林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中了马步芳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之所以能掌控青海,压服族内各方势力,靠的就是狠辣的手段和不容挑战的权威。一旦他倒台的消息坐实,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几乎是必然的!马步青会不会救他?恐怕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接收他的地盘和残部!到时候,别说围剿红军了,马家内部先就得乱成一锅粥!
看着马步芳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慌,王林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缓缓靠回椅背,给出了两条路。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王林竖起一根手指,“我立刻使用电台,用公开明码,向全国宣告:我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一部,已攻克青海省府西宁,生擒省主席马步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马家军一败涂地,老巢都被我们端了!我相信,这个消息会让倪家营子的压力骤减,甚至让你那七万大军不战自乱。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你马步芳身败名裂,成为阶下囚甚至……更糟。而你在青海、在甘北的势力,也将土崩瓦解,被马步青或者**或者其他什么人,趁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马步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绝望。
“第二,”王林竖起第二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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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以青海省主席和前线总指挥的名义,立刻下令,让**倪家营子的所有部队,停止进攻。并公开通电,表示拥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主张,愿意与红军谈判。并且私下让出河西走廊给我红军,我知道你对哪里没什么想法,主要是给你哥哥找个地而已。”
看到马步芳眼中闪过疑虑和恐惧,王林补充道:“你不用怕**那边。西安事变刚刚和平解决,张学良、**二位将军在前面扛着‘联共抗日’的大旗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蒋委员长现在焦头烂额,既要应付各方压力,又要维持‘团结抗日’的表面文章,短时间内根本没精力,也没有合适理由来追究你一个‘被迫妥协’的边疆大吏。你大可以把责任推给我们红军势大,推给张学良他们的‘歪理邪说’,甚至可以声称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图日后。只要你让出通道,保全了我的西路军,你就可以对外宣称,此次西宁,只是‘小股流寇袭扰引起城内混乱’。我嘛,自然只是来你马主席府上‘做做客’,和你‘商讨了一下抗日大计’而已。面子上,给你过得去。”
“如何选择,就在你一念之间。”王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马步芳,“是身败名裂、家族基业毁于一旦,还是忍一时之气,保住实力和地位,甚至未来在抗日大局中另谋一番天地?”
马步芳的大脑飞速运转,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丝绸睡衣。王林的话虽然难听,却句句戳中要害。第一个选择,绝对是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难看。第二个选择,虽然**,虽然要付出让出河西走廊的代价,可能会得罪**,但……确实留下了转圜的余地。正如王林所说,有张学良他们在前面顶着,抗日统一战线是大势所趋,**暂时恐怕真拿他没办法。最重要的是,能保住命,保住大部分实力,保住青海的基本盘!
至于那七万大军……如果继续打下去,就算能全歼倪家营子的红军,自己也必然损失惨重,如今老巢被端,主帅被擒的消息若是传开,后果不堪设想!不如顺势而下,还能保留一点体面。
看着马步芳眼神变幻,王林知道他已经动摇了,于是发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彻底打消他的侥幸心理:“马主席,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比如,想着假意答应,暗中拖延,或者指望你的部队能迅速回援解救你。我敢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让‘马步芳被红军生擒’的消息传遍天下!你信不信?所以,不要考验我的决心和底线。合作,你还有生路。不合作,大家一起玩完,但我保证,你先完蛋!”
马步芳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他瘫在椅子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长长地、绝望地叹了口气。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他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王林,嘶声道:“……好……我……我选第二条路。”
王林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这场豪赌,他赢了大半。
“明智的选择。”王林站起身,“那么,就请马主席立刻手令,命令前线部队停止进攻,后撤让路。同时,准备一份拥护统一战线、愿意谈判的通电稿。我会让我的人‘协助’你发出这些命令和电报。”
他走到门口,对守卫的战士道:“去请我们懂电报的同志过来,再拿纸笔来。”
说完,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马步芳,补充道:“记住,马主席,这是你为自己,也为你的家族,争取到的最好结局。别再耍花样。”
看着电报发出,王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他知道,这场惊天豪赌,他赢了。
第82章 和谈声里磨利剑 靖远营中备倭兵
第82章和谈声里磨利剑靖远营中备倭兵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的春天,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降临了陇北高原。靖远城头,独立旅的红旗猎猎作响,城墙内外,战争的创伤尚未完全平复,但一种新的、更为炽热的情绪正在部队中蔓延——对日寇的同仇敌忾,和备战迎敌的迫切感。
西宁冒险的成功,如同一剂强心针,极大地振奋了西路军的士气,也暂时解除了河西走廊的致命威胁。独立旅回防靖远桥头堡,承担起连接陕甘与河西的战略枢纽重任。然而,旅长王林的目光,早已越过眼前相对缓和的国内战局,投向了东北方那片正被日寇铁蹄蹂躏的国土。
旅部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王林、政委**道、参谋长钟光邦,以及一团团长陈阿海、二团团长李云龙、炮兵营营长刘根胜、骑兵营长沙马尔格、特战营长张红土、后勤保障团长林火旺、一团副团长周志明、丁伟、二团副团长黄木生、孔杰等核心骨干齐聚一堂。墙上悬挂的,除了西北**,新添了一幅巨大的中国全图,东北、华北区域被醒目的红色箭头标注,那是日军侵略的态势。
王林手中拿着一份由中央转发、内容相对简略的通讯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神情肃穆的部下。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国内形势正在发生重大变化。**虽然被放回了南京,但‘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呼声已经响彻全国,迫使他不得不坐下来,与我们进行谈判。”
他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这是中央传来的零星消息。谈判桌上,斗争异常激烈。老蒋还在耍花样,企图限制、削弱我们红军,甚至想借整编之名吞并我们。但是,**和**主席的方针很明确:必须保持我党我军的独立自主,必须争取到合理的编制和防区,以便开赴抗日前线,真正对日作战!”
“也就是说,打鬼子,是迟早的事,而且很可能很快!”李云龙按捺不住,嗓门洪亮,“旅长,咱们什么时候开拔?老子早就想用这手中的家伙,去会会那些东洋鬼子了!”
王林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具体时间,要等中央的谈判结果和统一部署。但是,我们不能等!日寇不会等我们谈好了再动手。华北局势日益危急,平津一带已是风声鹤唳。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立刻着手,进行全面的对日作战准备!”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中国全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山西的位置。
“根据我的判断,以及……一些内部情报分析,”王林巧妙地掩饰了【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对未来历史走向的推演功能以及自己对未来的记忆,“一旦国共达成协议,我军整编开赴前线,很大可能会被部署在山西方向。山西表里山河,是华北屋脊,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日军欲图华北,必攻山西。那里,将是我们独立旅未来的主要战场!”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沉的议论声。山西,对于这些大多出身南方、长期在西南西北转战的红军将领来说,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地域。
“山西怎么了?咱们旅在哪里照样打得开!”李云龙嘟囔道。
**道政委接口道:“老李,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山西的地形、气候、民情,乃至日军的作战特点,都和我们过去打的**军、地方军阀完全不同。我们必须进行针对性的学习和训练。”
“政委说得对!”王林肯定道,“这就是我们接下来半年的核心任务:全力备战抗日!一切工作,都要围绕这个中心展开。”
他转向钟光邦:“参谋长,你立刻组织参谋处,成立一个‘敌情研究小组’和‘战术研究小组’。首要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搜集关于日军的一切情报!从单兵装备、编制火力、战术特点,到他们的作战思想、后勤保障、甚至士兵的心理习性,越多越详细越好!可以通过地下渠道、公开出版物、以及向总部申请资料,甚至研究被**军俘获的零星日械装备。我们要把日军这只‘纸老虎’(战略上)和‘真老虎’(战术上)都研究透!”
“是!旅长!”钟光邦立刻记录,“我马上抽调精干人员,优先办理此事。”
王林又看向林火旺:“林部长,你的任务最重!后勤保障,是未来持久抗战的生命线。我要求你:第一,立刻清点我们所有库存的武器**,特别是炮弹和****。要建立严格的消耗登记和补充制度。第二,想方设法,扩大**来源。除了向上级申请,要利用我们控制的地盘和渠道,秘密建立小型兵工作坊,至少能复装**、维修**、制造**和**。最主要是日军的**规格要考虑到,那将会是我们未来的主要武器装备应该,咱们红军缺乏制造能力大部分装备全靠缴获。第三,储备粮食、药品、被服、油料等所有军需物资。山西不比西北,我们要做好在更艰苦环境下作战的准备。半年内,我要看到至少能支撑旅一级单位进行三次大规模战役作战的物资储备!”
林火旺面色凝重,深知责任重大:“旅长放心!我就算是砸锅卖铁,跑断腿,也保证完成任务!就是……就是技术和原料方面,还需要旅里和上级多支持。”
“需要什么,打报告上来,我想办法!”王林斩钉截铁。
接着,王林对几位军事主官下达命令:
“刘根胜!你的炮兵团是重中之重!日**力强大,尤其炮兵运用娴熟。你的训练要转向:一、研究日**炮性能、射程、惯用战术,找出对付办法。二、强化炮兵机动、隐蔽、快打快撤的能力,防备日军优势火力和空袭。三、开展步炮协同高级训练,特别是连排级单位呼叫和引导炮火支援的能力。四、研究如何用我们的炮打击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那些铁疙瘩,将是我们要面对的新玩意!”
“明白!旅长!我早就琢磨着怎么用咱们的炮敲掉鬼子的乌龟壳了!”刘根胜摩拳擦掌。
“沙马尔格!你的骑兵团要转型!未来在山西,大规模骑兵冲锋的机会可能减少。要重点训练:侦察、警戒、迂回、破袭、追击,以及步骑协同。还要学习反坦克知识,用集束**、**包打坦克!马匹也要适应北方的气候和地形。”
“是!旅长!我的小伙子们,马上就是又能骑马打枪,又能下马步战的多面手!”沙马尔格用带着口音的汉语保证。
“张红土!你的特战团要发挥尖刀作用。深入敌后侦察、破袭、斩首、引导炮火,甚至学习日语,进行化装侦察。要把你们打造成插向日军心脏的**!”
“保证完成任务!旅长!”张红土言简意赅,眼神锐利。
“陈阿海!李云龙!”王林看向两位步兵团主官,“你们是旅里的基石。新兵训练、战术演练,一切都要向对日作战看齐。特别是针对日军的拼刺技术、**火力配系、坚固阵地攻坚,要拿出有效的应对战术。‘三三制’要练得更精,更活!要开展大规模、高强度的实兵对抗演习,把可能遇到的困难都想在前面!”
“旅长您就瞧好吧!保证把兵练得嗷嗷叫,到时候让鬼子尝尝咱们‘铁血后卫虎旅’的厉害!”李云龙把胸脯拍得山响。陈阿海也沉稳点头:“我们一定科学组训,从严施训,尽快形成战斗力。”
王林最后看向**道:“政委,**思想工作要立刻跟上。要向全体指战员讲清楚**已上升为主要矛盾,抗日救亡是我们当前最光荣、最紧迫的任务。要激发官兵的爱国热情和民族义愤,同时也要教育大家克服轻敌思想,认清日军的强大和战争的残酷性。要开展形势教育,学习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还有,群众工作也不能放松,要继续巩固根据地,为我们将来出兵山西提供一个稳定的后方。”
**道郑重应诺:“放心,老林。我立刻组织政工干部开会,制定详细的宣传教育计划。保证让全旅上下,人人都明白为何而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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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而战,始终保持高昂的士气和坚定的信念!”
“好!”王林满意地点头,最后抛出一个更宏大的计划,“另外,根据我们目前控制的区域、人口和物资储备情况,以及……我对未来战局的分析,我认为我们完全有能力,也有必要,在半年内,再扩充两个新兵步兵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虽然独立旅现在兵强马壮,但一下子扩充两个团,谈何容易?
王林解释道:“兵员来源,一是继续在陇东根据地动员翻身农民参军,二是吸收**的东北军、西北军散兵游勇中愿意抗日者,三是……或许可以请求中央,将河西走廊转化过来的**部队补充给我们。装备方面,我们上次缴获的汉阳造、中正式还有大量库存,加上即将建立的小型军工作坊,初步装备两个团应该问题不大。军官和骨干,可以从现有各团抽调优秀干部和老兵,作为新团的骨架。”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大家:“我知道这很难。但同志们,未来的抗日战争,将是空前惨烈和持久的。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才能承担起更重要的作战任务,才能在战场上站稳脚跟,更多地消灭敌人!这件事,由参谋长和政委牵头,制定详细方案,尽快落实!”
会议结束后,整个独立旅如同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按照王林的部署,高效地运转起来。
靖远城外,开辟了巨大的新训练场。喊杀声、枪炮声、马蹄声终日不绝。新兵营里,挤满了从陇东各地涌来的热血青年,他们在老兵带领下,进行着最基础的队列、射击、投弹训练。而老兵部队的训练则更加专业化、实战化:步兵们练习着如何利用地形接近日**力点,如何用集束**对付坦克模型,如何与炮兵协同;炮手们演练着快速构筑阵地、急促射击、转移炮位;骑兵们练习下马作战、长途奔袭、侦察警戒;特战队员们则进行着攀登、渗透、爆破、狙击、甚至简单日语的训练。
旅部主办的“抗日战术研究班”和“日军装备识别课”定期开讲,教官由参谋处那些熬红了眼的参谋们担任,他们将搜集来的零星情报和自己研究的成果,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各级指挥员。各种沙盘推演、战术研讨进行得热火朝天,大家围绕着如何对付日军的掷弹筒、九二式重**、豆战车等问题争论不休,又在争论中不断迸发出新的战术灵感。
林火旺的后勤部门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仓库里的物资堆积如山,又不断被消耗于训练。小型的修械所、被服厂、**作坊在隐蔽的山沟里建立起来,虽然简陋,却代表着一种自力更生的决心。通往延安、通往河西的道路上,运输队络绎不绝。
王林本人更是忙碌。他不仅要统筹全局,检查各部队训练进度,还要不时通过电台与中央、与西路军总部保持沟通,了解谈判的最新进展,并提出独立旅对整编和未来作战的建议。夜深人静时,他则沉浸在【活点地图ProMax】系统中,利用其强大的模拟推演功能,结合已知的日军战史,一遍遍模拟着未来可能在山西发生的战斗,寻找着最优的战术方案,并思考着如何将系统的某些辅助功能(如更精确的战场感知、有限的物资补充点预知)更好地应用于对日作战。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飞速流逝。陇东高原从春寒料峭进入到盛夏酷暑,又迎来了秋高气爽。半年时间里,独立旅的面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部队的员额悄然增加,新组建的两个新兵团(暂编为第三团、第四团)已经完成了基础训练,两个新兵团的团长周志明、黄木生也正在逐步融入旅的作战体系。官兵们的军事技能和**觉悟有了显著提高,对日军的了解和应对之策也不再是纸上谈兵。**库更加充实,后勤保障体系也更加完善。
这期间,国共谈判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时而乐观,时而紧张。但“红军即将改编开赴前线抗日”的大方向已然明确。独立旅上下都憋着一股劲,等待着那最终命令的到来。
第83章 延安决断 调虎旅东进
第83章延安决断调虎旅东进
这一日,王林站在靖远城头,眺望着远方。秋风吹拂着他的衣角,他的目光似乎已经穿越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片即将成为战场的表里山河。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夜,北平西南卢沟桥畔**乍起。日军诡称一名士兵失踪,强行要求进入宛平城搜查,遭拒后即向中国守军发起进攻。震碎华北夜空的**,宣告了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开始,中华民族被推至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消息传至陕北高原,红军各部群情激愤。延安窑洞里灯火通明,各级指挥员纷纷上书请战,请战书如雪片般飞向**。“日寇犯我河山,屠我同胞,红军将士义愤填膺,请速开赴前线,与敌决一死战!”一份由王林旅全体指战员联署的请战书上,字字铿锵,墨迹淋漓,每一个签名都摁着鲜红的手印,仿佛一颗颗炽热跳动的心脏。
国民政府意识到中日实力悬殊,决定以持久战消耗日军,争取国际支援。
**决定主动开辟淞沪战场迫使日军从华北调兵南下,减轻华北压力,改变日本的战略进攻方向。
八月十三日,淞沪战场炮火连天。**调动最精锐的部队与日军展开惨烈会战,战况之激烈震惊世界。在全国抗日呼声日益高涨的背景下,国共两党经过艰难谈判终于达成协议: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军第八路军。
八月二十二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式发布改编命令。在一片黄土飞扬的操场上,王林旅全体官兵整齐列队,听着旅政委宣读改编令:“奉军委命令,我部即日起改编为国民**军第八路军总部直属独立旅...”令毕,场上鸦雀无声,唯有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值得注意的是,与其他部队整编不同,独立旅获得了“改制不改编”的特殊待遇——除名称更改外,原有编制、指挥体系一律保持不变。这在当时红军整体缩编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特殊。知情人明白,这是对西宁事件中王林和独立旅特殊功绩的一种不便明言的嘉奖。尽管官方文件中对此事讳莫如深,但高层心照不宣:这支部队值得特殊对待。
改编后的日子里,全旅投入紧张的战前准备。战士们擦拭**,清点**,医务队加紧准备战地救护物资。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将于九月初开赴山西抗日前线。每个人都在心里倒数着出征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兴奋的情绪。
然而,就在整备工作基本完成,全旅待命出征之际,一道出乎意料的命令通过机要通讯员送达旅部。王林旅长拆开密封的命令函,眉头渐渐紧锁。在场的高级军官们注意到,旅长反复阅读了那纸命令,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这是他一贯遇到难题时的习惯动作。
“命令有变。”王林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指挥部里每一张疑惑的面孔,“总部要求我部暂缓开赴山西,原地待命。”
作战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风吹过黄土高坡的呼啸声。所有人心头都萦绕着同一个疑问:在全面抗战爆发,各兄弟部队纷纷开赴前线的时刻,有什么任务比立即抗敌更加重要?
......在这之前......
一九三七年八月末的南京,暑热未消,而军事委员会会议室内,却凝着一层更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淞沪前线战报如雪片般飞来,每一个数字都浸透着血与火,诉说着战况的惨烈与**精锐的急速消耗。**的脸色比往日更加阴沉,他背对着巨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听着何应钦汇报与**代表关于红军改编的最后谈判情况。
“……延安方面,对于三个师的编制和员额已无太大异议,但其坚持要求保留一支额外部队的独立番号,即原红五军独立旅,现约八千人,旅长王林。他们声称该旅战力卓著,且……”何应钦顿了顿,斟酌着用词,“且在西北有其特殊战略价值,不宜拆散补充。”
“特殊价值?不宜拆散?”**猛地转过身,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怒意,“什么特殊价值?是打下了西宁的特殊价值吗?!”西宁之事,虽被严密封锁,各方讳莫如深,但在他这里,始终是一根拔不掉的刺。一个旅级单位,竟能逼得一方诸侯屈服,这力量让他心惊,更让他如鲠在喉。“八千人的旅?他朱、**的手伸得太长了!三个师已是极限,绝无可能再允一个整旅!”
会议室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蝉鸣和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陈诚、白崇禧等人眼观鼻,鼻观心,皆知此刻不宜插话。淞沪的战况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前线每一天都在呼喊着要援兵,要精锐,而后方却还在为编制番号扯皮。
正在气氛僵持之际,一份最新的淞沪战报被急促地送了进来。侍从室主任低声在**耳边快速汇报了几句。**的眉头瞬间锁死,接过战报快速浏览,手指微微颤抖。报告上写着某精锐师一日内伤亡过半,阵地反复易手,日军舰炮和航空**如同犁地般将防线一遍遍摧毁。
他缓缓放下战报,目光扫过会议室里一众将领焦虑而疲惫的面孔,最后又落到那份关于独立旅编制的文件上。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被暑热笼罩的南京城,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权衡。
前线需要枪,需要人,需要能打的部队!每一分力量都至关重要。那个王林……那个独立旅……虽然让他忌惮,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把锋利的刀。陇东、河西、西宁……一桩桩战绩表明,他们确实能打,而且极其擅长以弱胜强。这样的部队,放在山西、华北是隐患,但如果……如果放到淞沪那个血肉磨坊里去呢?
一个冷酷而现实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借刀**,驱虎吞狼!既能消耗日军,也能磨平这把他不完全掌控的利刃的锋芒。
他猛地转回身,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好!他不是号称‘虎旅’吗?不是能打吗?我就给他这个编制!”
他抓起笔,在文件上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即重重扔下笔,目光锐利地看向何应钦和陈诚:
“告诉延安,独立旅可以保留,隶属于第十八集团军(八路军)总部直辖,但不给正式番号!就叫他独立旅!他不是叫‘虎旅’吗?好啊,是骡子是马,拉到上海滩去遛遛!让他王林,带着他的虎旅,去上海碰一碰!去碰碰日本人的舰炮、飞机、坦克!我倒要看看,是他的虎牙利,还是日本人的钢刀快!”
话语在闷热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与嘲弄。何应钦等人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深意,这是阳谋,是将一把双刃剑扔向最残酷的战场。
“是!委座!”何应钦立即应声。
......
几乎在南京那份蕴含着借刀**之意的命令发出的同时,陕北延安的窑洞里,中央的几位**正对着一封刚刚译出的电报凝神思索。电报的内容正是**关于独立旅的处置意见:允其存在,无正式番号,即刻开赴淞沪参战。
跳跃的油灯光晕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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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众人严肃的面庞。一个**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握着烟斗,眉头紧锁:“老蒋这一手,狠辣啊。淞沪战场的情况我们都清楚,那是日寇海陆空火力最密集的地方,完全是个‘血肉磨坊’”
另一个**接口道,他的语气冷静而清晰:“综合各方面情报看,**的意图很明显。一方面,淞沪前线吃紧,他急需一切力量去填补战线,消耗日军;另一方面,他对我们,特别是对表现出强大战斗力的独立旅,始终心存忌惮。这是典型的‘驱虎吞狼’,既想用我们这把刀,又想借日本人的手磨钝甚至折断这把刀。代价,恐怕就是独立旅的八千将士。”
窑洞内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重。另一位领导同志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不忍:“独立旅是我们宝贵的种子部队,战斗力强,作风过硬,官兵觉悟高。就这样毫无掩护地投到上海那个绝地去,面对敌人的飞机重炮,后果……恐怕是灾难性的。为了保留一个虚名编制,把整个旅推进火坑,这值得吗?要不然……我们再争一争?哪怕暂时不要这个编制,也不能眼看着同志们去牺牲!最主要是鞭长莫及,去了上海的独立旅就是孤军,没有后勤,也没有兵员”
这番话道出了许多人的担忧。一时间,窑洞里只剩下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一直沉思未语的**。
**的手指夹着卷烟,久久没有吸上一口,烟雾袅袅上升。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窑洞的土壁,看到了**之外烽火连天的黄浦江,也看到了中国抗战全局这盘大棋。他何尝不知**的算计?何尝不心痛那八千子弟兵可能付出的巨大牺牲?这支部队是从苏区、从长征路上一步步走出来的骨干,是**的宝贵财富。
然而,民族危亡高于一切。全中国的眼睛都在看着**党,看着红军改编后的八路军。如果因为畏惧牺牲而逡巡不前,不仅正中了**下怀,给了他口实,更会严重挫伤全国人民的抗日热情,损害**党及其领导下的军队光明磊落的抗日形象。
持续了足有一两分钟。终于,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在鞋底用力摁灭,这个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也摁灭了最后一丝犹豫。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战友,眼神锐利而坚定,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果决:
“战争,总是要**的,总是要人去打的。”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让这句话的力量充分沉淀。
“**的算盘,我们都清楚。他想借日本人的刀**,我们偏要把这把刀用在民族的刃上!独立旅是要付出代价,但有些代价,必须付!全国抗战的局面刚刚打开,我们**党人不能患得患失,怕这怕那?怕这怕那还打什么仗!叫什么**!”
他的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就是要让全国人民都看清楚,我党倡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真心实意的!红军改编八路军,是真心北上抗日、南下御侮的!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是为了抗日,我们的队伍就敢闯!就要闯出个样子来!”
“告诉王林,”**的语气不容置疑,“独立旅不但要去,而且要打出威风,打出红军的气势来!要让日本人尝尝我们铁拳的厉害,也要让某些看看,**党领导的队伍,是国家干城,是民族脊梁,任何企图利用外敌消耗我们的阴谋,都不会得逞!”
“是!明白了!”其他**等人神情一凛,原有的犹豫和顾虑在**斩钉截铁的话语中一扫而空。战略决心已定。
第84章 赴国难 虎旅东征
第84章赴国难虎旅东征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九月初的靖远,秋意渐浓,风中已带了凉意。黄河的咆哮声似乎也低沉了些,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独立旅旅部内,电台的滴答声比往日更为急促,机要参谋快步如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感。
王林正与**道、钟光邦等人研讨东进山西的方案,虽然总部让独立旅暂留原地,但是迟早是要开拔的,机要参谋手持电文,几乎是跑着冲进了会议室。
“旅长!政委!中央急电!总部急电!”参谋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双手将电文呈上。
王林接过电文,目光迅速扫过。电文内容清晰而简短,却字字千钧:
“致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旅长王林、副旅长**道(**不让设政委一职,原政委一职改为副职)并转全体指战员:
一、着你部即刻进行交接准备,三日内,将靖远城及黄河一线防务,完整移交予第五军第三十七团接防。
二、交接完毕后,你部全员迅速开拔,南进至西安车站集结。沿途已有通知,友军(**军)将于交通节点提供必要协助与便利,确保通行顺畅。
三、抵达西安后,听从后续安排,乘火车东运,奔赴淞沪抗日前线,归属第三战区序列,参与对日作战。
四、此令十万火急,事关抗战全局,望你部发扬红军光荣传统,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按时完成任务,予日寇以迎头痛击!
**中央**军事委员会
第十八集团军(八路军)总部
民国二十六年九月X日”
王林将电文轻轻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在上方敲击着,面色沉静如水,但熟悉他的**道和钟光邦,都能看出他眼底深处瞬间涌起的复杂波澜。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淞沪战场!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绞肉机!日寇海陆空火力占据绝对优势,开战月余,**精锐伤亡惨重,每日都是以血肉之躯阻挡敌人的钢铁洪流。将独立旅这样一支擅长运动战、山地战,但缺乏大型重武器尤其是防空、反装甲经验的部队,投放到那样一个完全不对等的战场上去……
**道扶了扶眼镜,声音干涩地打破了沉默:“淞沪……那是硬碰硬的阵地消耗战啊。老蒋这是……”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钟光邦看着电文,眉头紧锁:“走西安,坐火车?友军协助?这……能顺利吗?到了那边,补给、后勤、指挥协同,都是问题。我们这八千多人,这点家当,填进去恐怕……”他同样没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言语却更显沉重。
王林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正在操练的部队。战士们口号嘹亮,精神饱满,他们刚刚经历了西北战场的淬炼,正处于士气和战力的巅峰。但他们中的许多人,或许并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片炼狱。
他王林自己,穿越至此,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马革裹尸,死于抗日卫国的战场上,本是军人的归宿,更是他作为后来者对这段历史、对这些先烈的责任所在。他无惧,甚至早有准备。
但他肩上的,是近万个鲜活的生命!是经历过湘江血战、长征**、陇东硝烟、河西风沙幸存下来的骨干!是红军最宝贵的财富之一!他们每个人都有名字,有家庭,有牵挂,如果去山西河北开展敌后战场,自己有信心用一变十。但是将他们带入淞沪那个几乎注定有去无回的绝地,他于心何忍?一种巨大的愧疚感和压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又一份电文被送了进来,标注着更高的密级。是中央**专门发给王林和独立旅领导核心的指示电。
王林迅速译阅,电文不长,语气却异常恳切而沉重:
“王林、光道同志并独立旅诸指挥员:
知你部奉命东调淞沪,此去艰险,中央亦深悉。然今日之势,民族存亡高于一切。日寇汹汹,国土沦丧,淞沪一战,举国关注,世界瞩目。我党我军之抗日决心,需以最坚决之行动昭示天下。独立旅战力卓著,作风顽强,此正值用命之时。
蒋之用心,我等皆知。然即便为阳谋,我辈亦当慨然赴之!此非为蒋氏,乃为四万万同胞,为我中华民族之不屈脊梁!
望你等深刻领会此次任务之战略意义与**意义,做好全军思想动员。独立旅是党的钢铁队伍,是人民的子弟兵,相信你们定能排除万难,在淞沪战场打出威风,打出八路军的精神气概!
牺牲恐难避免,但**事业、抗日大业,正是由无数牺牲铸就。党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任何一位为民族解放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
前路多艰,望善自珍重,奋勇杀敌!
****”
**的电文,如同拨云见日,瞬间击中了王林内心最深处。那字里行间,既有对残酷现实的清醒认知,更有超越个人和局部利益的宏大格局与历史担当;既有对可能牺牲的痛惜,更有对**军人使命的铿锵定义和对他们的无限信任。
“党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王林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心中的纠结与阴霾仿佛被一道强光驱散。是啊,既然穿越至此,既然身负此责,既然避无可避,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个人的生死荣辱,在这滔天巨浪般的民族浩劫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转过身,看向**道和钟光邦,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们的指示很清楚了。这一仗,不是为了某个人,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们是红军,是八路军,抗日救亡,责无旁贷!纵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闯!而且要闯出个名堂来!”
他深吸一口气,命令道:“参谋长,立即按命令部署,与三十七团接洽防务交接事宜,所有仓库、工事、情报资料,一点不留,全部移交清楚!”
“政委!你立刻组织政工干部,下到每一个连队,向全体指战员讲清楚形势、任务和意义!要告诉大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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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要去的是全国抗战最前线,面对的是最凶残的日寇!此去九死一生,但意义重大!怕死的,可以留下,我王林绝不阻拦!但愿意跟我走的,就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我们要让全国人民看看,**党领导的八路军,是什么样的军队!”
“是!旅长!”**道和钟光邦胸中也是热血激荡,同时立正领命。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独立旅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但这一次,带着一种悲壮而豪迈的气息。
防务交接有条不紊地进行。三十七团的战友们眼中带着敬佩,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们默默接手了阵地,与独立旅的官兵互敬军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各营连的动员会上,气氛凝重却无人退缩。当干部们讲明将要开赴淞沪前线,与日军最精锐的部队交手时,短暂的寂静后,爆发的是震天的怒吼:
“打鬼子!保家卫国!”
“独立旅没有孬种!”
“跟着旅长,打到哪里算哪里!”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跟小鬼子拼了!”
没有一个人选择留下。这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兵,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国家的**、民族的危亡,早已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湘江边倒下的战友、长征路上冻饿而死的兄弟、河西走廊血染黄沙的同袍……他们的血不能白流!如今日寇当前,正是报仇雪恨、以身报国之时!
李云龙瞪着眼睛,在各连队间穿梭,嗓门吼得比谁都大:“哭丧个脸干什么?老子们是去打鬼子!是天大的光荣!都给老子精神起来!到了上海,别给独立旅丢人!别给红军丢人!”
陈阿海则更细致地检查着各连的装备情况,特别是**和草鞋(南方多雨,需备足),叮嘱着注意事项。
丁伟、孔杰等新加入的干部,也完全融入了这股同仇敌忾的氛围中,积极协助整理部队。
林火旺的后勤部门更是忙得彻夜不休,清点物资,准备干粮,安排骡马和车辆。
王林走在营房间,看着战士们默默地打点行装,擦拭武器,有的还在给家人写着可能是最后一封的家书。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有悲壮,有自豪,更有无尽的责任。
三日后,靖远东门外。独立旅万余将士列队完毕,军容严整,鸦雀无声。红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王林站在队伍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他没有做长篇大论的动员,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简短而有力的命令:
“同志们!兄弟们!国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民族需要我们去流血牺牲!我,王林,将走在你们的最前面!此去淞沪,有我无敌,有敌无我!独立旅——”
“杀!杀!杀!”震天的怒吼声直冲云霄,撕裂了西北的长空。
“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如同一条灰色的铁流,带着决死的信念,向着东方,向着那片血肉横飞的国土,开拔了。
第85章 沃淞沪 铁血布防
第85章血沃淞沪铁血布防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九月下旬,经过半个多月的行军加车列,八路军独立旅万余名将士,终于抵达了淞沪战场这片举世瞩目的血肉磨坊。
此时淞沪会战已经来到了第二阶段,日本增派第9、第13、第101师团,总兵力达20万。中**队转入防御,构筑工事,但缺乏反坦克武器和空中支援。
列车在距离前线尚有数十里处便无法前行,日军的飞机如同跗骨之蛆,日夜不停地轰炸着每一条通往上海的交通线。独立旅的战士们跳下闷罐车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而悲壮的景象:仓促构筑的简易公路上,挤满了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和奉命开进的援军,担架队穿梭不息,哀嚎声、命令声、枪炮的轰鸣声以及敌机俯冲的尖啸声交织在一起,奏响着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硝烟、血腥和尸体**的恶臭,令人作呕。
尽管旅途劳顿,但独立旅严格的军纪和长期养成的战斗素养此刻显现出来。部队迅速整队,在王林、**道等人的指挥下,沉默而高效地向指定集结地域开进。战士们脸上带着疲惫,更带着凝重与决绝。眼前的景象远比他们想象中更为惨烈,西北的沟壑纵横与这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地形截然不同,而敌人火力之凶猛,更是超出了许多人的认知。
独立旅被划归第三战区左翼军第15集团军序列,作为战略预备队,暂时驻扎在罗店以南、刘行以西的一处相对隐蔽的区域隔壁就是胡宗南的第一军,随时准备填防线上的缺口。番号依旧是那个尴尬而特殊的“独立旅”,没有正式的国民**军编号,仿佛他们是一支被遗忘却又被寄予诡异期望的孤军。
安营甫定,甚至来不及挖设完善的防炮洞,王林便带着参谋长钟光邦、特战营长张红土以及几名最精干的侦察兵,悄然潜向前线。
他们抵达的是罗店以南的一线阵地。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争夺战,阵地易手数次。眼前的景象堪称地狱:焦黑的土地上弹坑密布,如同月球表面。战壕被炸得七零八落,坍塌处随处可见。残破的肢体、散落的武器、烧焦的军服碎片混杂在泥泞之中。坚守在此的中央军某个师残部,士兵们满面烟尘,眼神麻木,许多人身带轻伤却无人后送,只是默默地靠着战壕壁,等待着下一轮炮击或冲锋。
“轰隆!”
“咻——轰!”
远处传来沉闷的巨响,那是日军舰炮的重弹划过天空落下的声音,紧接着是地动山摇的**,腾起冲天的烟柱。不时还有九六式舰战或者轰炸机嗡嗡地飞过,肆无忌惮地扫射投弹,**几乎没有任何空中力量可以拦截。
王林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面日军的动向。可以看到日军士兵土黄色的身影在远处活动,他们的土木工事构筑得明显更为规整坚固。不时有九二式步兵炮或者迫击炮的炮弹精准地砸在中**队的阵地上,引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和伤亡。
“旅长,你看那边!”张红土低声提醒,指向侧翼。只见几辆**式中型坦克,掩护着大约一个小队的日军步兵,正沿着一条田间小路向前推进。**阵地上响起稀疏的**声和偶尔的**点射,**打在坦克装甲上溅起火星,却难以阻挡。直到几枚集束**冒险投出,才勉强将其击退,但出击的士兵几乎无一幸免。
王林的眉头紧紧锁死,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在他意识中全速运转,将观测到的敌方火力点、兵力配置、运动规律一一标注,并结合历史知识,进行着冷酷到极致的战术推演。
‘正面硬顶?’系统反馈:日军一个甲种师团配属的炮兵联队(36-48门75mm以上火炮)、独立重炮部队、海军舰炮火力,足以在小时内将独立旅任何固定阵地犁数遍。生存率低于10%。‘机动防御?’地形平坦开阔,缺乏遮蔽,日军掌握绝对制空权,大规模机动等于**。‘反击?’在对方绝对火力优势下,离开工事的反击部队只是活靶子。
一遍遍推演,结果都令人绝望。巨大的实力差距,不是单靠勇气和意志就能完全弥补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沉重压力,几乎让他窒息。他带来的这八千子弟兵,是红军最宝贵的骨干,难道真的要填进这个无底洞般的绞肉机,换取一个悲壮却无法改变战局的结局?
不!绝不!
王林猛地甩了甩头,眼中重新迸发出锐利的光芒。他是王林,是从湘江血海、雪山草地、河西绝境中杀出来的铁血旅长!他的独立旅,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中创造奇迹!
‘硬碰硬不行,那就磨!拖!耗!’一个清晰的思路在他脑中逐渐成型。‘用我们的长处,去攻击敌人的短处!敌人火力猛,但步兵脱离炮火掩护后的近战、夜战能力,未必强过我们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敌人依赖体系,我们就破坏它的节点!’
系统的辅助推演功能也同步启动,开始基于这个思路进行细化模拟,无数数据流闪烁,最终汇聚成一套极其残酷却最具可行性的“工事+近战+夜战”的弹性消耗防御战术体系。
返回临时旅部(一个匆忙挖掘加固的大型掩体)后,王林立刻下令召开全旅营级以上主官紧急作战会议。昏暗的油灯下,李云龙、陈阿海、丁伟、孔杰、刘根胜、沙马尔格、张红土、林火旺等一众骨干济济一堂,人人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
王林没有废话,直接走到一幅简陋的态势图前,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开门见山:
“同志们,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峻。鬼子有舰炮、有重炮、有飞机、有坦克,火力是我们的十倍、几十倍!这片地方,无险可守,我们就是活靶子!”
他毫不掩饰地指出了面临的绝境,目光扫过每一位部下:“总部把我们放在这里,预备队?我看是救火队,甚至是……填坑的。但是,我们独立旅,不是来白白送死的!我们要在这里扎根,要咬住鬼子,要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还要尽可能地,让更多的兄弟活着看到胜利的那天!”
话语中的决绝和一丝深藏的痛楚,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硬拼,死路一条。我们必须用脑子打!”王林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我观察思考了很久,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以绝对坚韧的工事抵消其炮火优势,以精准的火力和无畏的近战吞噬其步兵,以主动的夜袭破坏其作战体系!”
接着,他详细阐述了思考后形成的十条具体战术指令,每条都清晰明确,直指关键:
“第一,轮番守备,保存体力。全旅以营为单位,以两个战斗团编成六个主要战斗群,两个新兵团编制6个支援战斗群,辅以旅直属部队作为预备队和机动力量。每个战斗群负责坚守阵地一定时间(例如4小时),到期无论伤亡多大,只要命令下达,立即由下一个战斗群接替,撤下来的部队抓紧时间休整、补充、抢修工事。绝不能让部队在阵地上被持续消耗到油尽灯枯!这是我旅自石板河阻击战得来得经验”
“第二,专打要害,狙杀骨干。成立旅直属狙击总队,由郑水生兼任总队长。从全旅挑选200名最优秀的射手,配备最好的**和缴获的日式狙击镜(如果有的话),分小组进入战场。你们的任务不是打死多少普通士兵,而是专门猎杀日军的军官、曹长、炮手、观察员、**手、通讯兵!打掉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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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和大脑!让他们的进攻失去指挥和协同!”
“第三,强化掷弹,精准打击。每个班必须编组2-3名掷弹兵,由经验丰富的老兵担任,把各排的掷弹班拆分到各班。集中使用**和**,不追求覆盖面积,要求精准投掷到日军的轻**组、掷弹筒小组、或者冲锋的步兵集群中间。后勤保障团,优先保障**的供应!”
“第四,炮火机动,快打快撤。刘根胜!你的炮营是宝贝,也是鬼子最想拔掉的钉子。把所有迫击炮分成多个小组,提前勘测好十几处甚至几十处预设发射阵地。开炮后,最多打三发,立刻转移!绝不在同一个位置停留超过五分钟!我们要用游击炮的方式,支援步兵,敲掉敌人的火力点,但首先要保住自己!”
“第五,三三制协同,节约**。把我们看家的‘三三制’战术在阵地上用活了!小组交替掩护,近距离精准射击,绝不浪费一颗**!告诉战士们,鬼子冲近了再打,瞄准了打!把敌人放进来,放到**的投掷距离内!”
“第六,‘没良心炮’准备,招呼铁王八和集群。林火旺,你负责!立刻搜集汽油桶、**包!把我们西北带来的‘铁管惊雷’技术用起来,就地改造‘没良心炮’!这玩意虽然粗糙,但威力大,易制造,用来轰击靠近的坦克或者密集步兵队形,有奇效!同样,打完就撤,绝不留恋!”
“第七,深挖工事,布设陷阱。把我们在吴起、在河西挖工事的本事都拿出来!战壕要深,要带猫耳洞,要有多段纵深迂回和防炮洞。交通壕要四通八达。在阵地前,特别是战壕的拐角、突出部,大量布设**、陷阱、竹签阵!要让鬼子的每一次突破,都变成进入我们预设的屠宰场!”
“第八,昼防夜攻,夺回主动。白天,以坚守、消耗为主,可以适当放弃表面阵地,退守二线甚至三线,避免在敌绝对炮火优势下硬顶。但到了晚上,夜战是我们的天下!各部队必须组织精干小分队,每晚主动出击,摸哨、袭扰、反击,把白天丢失的阵地给我夺回来!让鬼子日夜不宁!”
“第九,指挥下沉,各负其责。一旦战斗打响,通讯必然困难。我要求:连排级指挥员必须发挥主观能动性,各自为战!团长一级负责整体协调和预备队使用,非必要不得亲临最前沿!政委统筹后勤、伤员转运、士气鼓动。谁擅离职守,或者惊慌失措导致防线崩溃,军法从事!”
说到这里,王林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极其锐利,最后说出了最为关键也最为危险的一条:
“第十,端掉重炮,我来负责!鬼子最大的依仗就是远距离的重炮和山炮。这些固定或半固定阵地,白天很难靠近。这个任务,交给特战营和我!张红土,你特战营立刻挑选最精锐的200人,组成突击队。我们白天利用利用侦察摸清敌人炮兵阵地的确切位置、换岗规律、警戒部署。晚上,我带你们去!用**、甚至用缴获的炮,给我炸掉、废掉这些**的重火力点!打掉它,白天我们阵地上的压力就能减轻大半!”
十条命令,条条带着血丝,充满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和战场智慧。这不是浪漫的冲锋,而是最为残酷和现实的消耗战、肉搏战、神经战。
在场的将领们屏息凝神,仔细听着每一条命令,心中快速盘算着自己部门的任务。他们明白,这或许是唯一能在这种绝对劣势下生存并给予敌人重创的方法。
“都听明白了吗?”王林的声音陡然提高。
“明白!”众人齐声低吼,眼中燃烧起战意。
“好!”王林一拳砸在桌子上,“回去立刻传达部署!工事连夜抢修!战术立刻训练!**迅速分配!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独立旅——”
第86章 血鏖刘行 初撼重藤
第86章血鏖刘行初撼重藤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九月末,淞沪战局已进入白热化。日军增援部队源源不断登陆,凭借绝对的海空优势和凶悍的步兵攻势,不断挤压着中**队的防线。
独立旅在罗店以南的预设阵地尚未完全巩固,一道紧急命令便已送达旅部。
“旅长!集团军司令部急电!”通讯参谋的声音带着急促,将电文递给王林。
王林迅速浏览,眉头紧锁。电文要求独立旅立即接替刘行方向左翼第十五集团军某师因伤亡过大而几乎崩溃的阵地,务必顶住日军即将发起的新一轮猛攻,而进攻之敌,正是日军新锐部队——重藤支队(以台湾守备队编成,支队长重藤千秋少将)。
“重藤支队……”王林低声念道,脑海中【活点地图ProMax】系统迅速调出相关信息:这支部队的除了主官是日本人之外,主体由台湾人组成。该支队虽非日军最顶尖的甲种师团,但兵员多为有经验的老兵,作战顽强凶悍,且配属了相当数量的炮兵和战车,正沿沪太公路向刘行方向猛扑,企图中央突破。
“地图!”王林沉声道。
钟光邦立刻将地图铺开。王林的手指划过刘行左翼标注着“顾家宅-张家村-王宅”一线的高地群。这里地势略高于周围水网稻田,是阻击沿公路推进之敌的天然屏障,但此刻原守军已被打残,阵地残破不堪。
“命令!”王林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一团长陈阿海!”
“到!”
“你团即刻出发,接替顾家宅至张家村一线阵地!二营为第一梯队,迅速进入阵地,抢修工事!一营、三营为第二、第三梯队,就地构筑预备阵地并休息!”
“是!”陈阿海领命,转身疾步离去。
“二团长李云龙!”
“哈哈,轮到老子了?”李云龙摩拳擦掌。
“你团接替王宅及其周边阵地,并负责与右翼友军(中央军某部)结合部的安全!同样,梯次配置,迅速抢修工事!”
“放心旅长!保证让小鬼子在王宅撞得头破血流!”
“炮营刘根胜!”
“到!”
“立即前移阵地,测算顾家宅、王宅前沿诸元!你的任务是:用精准炮火封锁敌军进攻通道,重点打击其步兵集群和轻装甲目标!严格执行‘游击炮’战术,打几发就换地方!”
“明白!”
“特战营张红土!”
“到!”
“派出侦察小组,严密监视重藤支队动向,特别是其炮兵阵地和战车集结地位置!必要时,引导炮火进行打击!”
“是!”
“骑兵营沙马尔格!”
“旅长!”
“你营作为全旅机动力量,负责侧翼警戒和战场通讯联络,必要时对敌侧翼进行袭扰!”
“是!”
“后勤林火旺!”
“旅长!”
“**、粮食、担架队必须跟上一线!特别是**和**,优先保障!”
“保证完成任务!”
**道政委紧接着进行**动员:“同志们!刘行阵地事关全局,我们必须像一颗钉子,死死钉在这里!让全国人民看看,我们八路军独立旅,是什么样的钢铁队伍!党和人民看着我们!”
命令下达,独立旅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各部队顶着日机不时俯冲扫射的危险,沿着被炸得坑坑洼洼的道路,迅速向指定阵地开进。
先期抵达的二团一营在王宅阵地看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战壕已被炮火犁平了大半,守军的遗体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残破的武器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硝烟味。幸存下来的几十名原守军士兵个个带伤,眼神空洞,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还愣着干什么!帮友军弟兄处理伤员后送!活着的,赶紧抄起家伙,跟老子修工事!”李云龙大吼一声,率先跳进战壕,抓起一把工兵锹就挖了起来。
独立旅的战士们默不作声,迅速行动。一部分人协助运送伤员,更多的人则开始疯狂地挖掘、加固工事。铁锹与泥土碎石碰撞的声音、加固木料的敲击声、军官们短促的命令声,取代了之前的死寂。
王林带着旅部指挥所前移至张家村后方一处半塌的地主大院,利用残垣断壁建立了观察所。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沪太公路上扬起的尘土,那是日军部队在运动。
“报告旅长!侦察兵报告,重藤支队先头部队约一个大队,配属数辆九四式轻装甲车和**式中型坦克,已进至我阵地前约三公里处,正在展开!”张红土前来汇报。
“知道了。告诉刘根胜,准备好‘欢迎’他们。”王林冷声道。
下午三时许,日军的进攻开始了。先是惯例的炮火准备,数十门山炮、野炮和迫击炮向独立旅阵地猛烈轰击。**声震耳欲聋,硝烟泥土冲天而起,刚刚有所修复的阵地再次遭到严重破坏。
但独立旅的战士们早已躲入加深加固的防炮洞和猫耳洞,伤亡被降到了较低程度。
炮击延伸,日军步兵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开始发起冲击。土黄色的身影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涌来,日军的“万岁”冲锋声隐约可闻。
“进入阵地!”各级指挥员嘶哑着喉咙下令。
战士们迅速从防炮洞中钻出,进入各自战位。**手架起民二四式重**和捷克式轻**,**兵们推弹上膛,掷弹兵将**拧开盖子放在手边。
“稳住!放近了打!”老兵们低声提醒着身边的新兵。
王林在观察所里紧盯着战场。日军的战术很明确,依靠装甲车辆突前,引导步兵冲击。
“命令炮营,第一目标,敌装甲车和坦克!第二目标,敌后续步兵集群!”王林对着电话下令。
片刻之后,独立旅的炮兵发言了。
“咻——咻——咻——”
“轰!轰!轰!”
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装甲车队形中,一辆九四式轻装甲车直接被75mm野炮命中,炸成了一团火球。另一辆**式中型坦克履带被炸断,瘫痪在原地。
日军的进攻势头为之一滞。
“打!”
阵地上,李云龙、陈阿海等人几乎同时怒吼。
刹那间,独立旅的阵地喷吐出无数火舌!轻重**构成交叉火力,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扫向日军步兵群。**兵们精准点射,专打军官和**手。掷弹兵们则将密集的**投向靠近的敌群。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如同割麦子般一片片倒下。日军的凶猛遇到了独立旅精心准备的钢铁壁垒。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日军依仗其精准的射击和悍不畏死的冲锋,数次逼近阵地前沿,甚至跳进了战壕。但独立旅的战士们立刻用刺刀、大刀、工兵锹甚至牙齿与之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三三制”小组在狭窄的战壕内发挥了巨大作用,相互配合,死死顶住了日军的渗透。
王宅方向,一股日军在坦克掩护下突入了一团二连的阵地。连长牺牲,情况危急。
“**!二营跟我上!”李云龙眼睛血红,亲自带着预备队冲了上去,用**和集束**硬生生将日军坦克炸毁,随后率部一个反冲击,将突入的日军全部消灭,夺回了阵地。
天色渐渐暗下,日军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被打退了。阵地前留下了数百具日军尸体和数辆燃烧的装甲车辆残骸。
但独立旅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伤亡数百人,许多工事被毁。
王林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重藤支队主力尚未完全展开,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抓紧时间抢修工事,抢救伤员,补充**!”王林的声音透过电话传遍各阵地,“告诉同志们,打得好!但不要松懈,鬼子很快还会再来!”
夜幕降临,枪炮声暂时停歇,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独立旅的战士们顾不上休息,借着月光和探照灯的光亮,拼命加固着工事,准备迎接天明后更加血腥的战斗。
独立旅旅部掩体内,油灯如豆。王林最后一遍审视着【活点地图ProMax】系统投射在意识中的三维地形图。代表日军重藤支队前线炮兵阵地的数个红色高亮区域,清晰地标注在顾家宅西北方向约一点五公里处的一片小树林边缘。根据白天的观察和特战营侦察兵的抵近确认,那里至少部署着一个山炮中队(十多门四一式75mm山炮或改良三八式75mm野炮)和一个迫击炮小队,是支撑其步兵进攻的重要火力支点。
“位置确认,警戒哨换岗时间间隔约半小时,暗哨可能布置在林缘及附近坟包。”张红土低声道,脸上涂满了黑泥,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发亮。他身后,两百名特战营最精锐的队员已准备就绪,同样装束,携带了**、驳壳枪、大刀、**以及大量的**包和集束**。另有二十名体力最好的队员,专门负责背负空置的**箱和绳索,准备搬运缴获的炮弹。
王林深吸一口气,压下连日奔波的疲惫和大战后的神经紧绷。他目光扫过眼前这一张张坚毅而熟悉的面孔。
“同志们,白天的仗,我们打赢了第一步。但鬼子的炮还在,明天,它们还会把成千上万的钢铁砸向我们弟兄的头顶!我们独立旅,没有坐着挨打的习惯!”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金石之音:“今晚,咱们就去把鬼子的獠牙给他掰了!端掉他的炮,让他明天变成没牙的老虎!任务很明确:第一,找到炮位,用**彻底摧毁!第二,尽可能带走我们能用的山炮炮弹,特别是七五口径的!第三,速战速决,动静要小,得手后按预定路线撤退,绝不能被缠住!”
“明白!”低沉的回应整齐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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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压抑着沸腾的战意。
“出发!”
王林一挥手,率先潜入浓重的夜色之中。特战营队员们如同暗夜中流动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阵地,利用弹坑、沟渠、稻田埂的掩护,向着目标区域疾行。
【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在王林意识中全速运转,如同一个无形的导航仪和预警机。绿色的路径指引清晰地标示出最优渗透路线,完美避开了日军零星巡逻队和可能的雷区。系统甚至能提前零点几秒标注出远处日军探照灯扫过的扇形区域,让队伍得以提前匍匐隐蔽,完美规避。
得益于系统的精准指引和特战营高超的渗透技巧,队伍有惊无险地接近了目标区域。空气中已经能隐约闻到日军炮兵阵地特有的味道:**残留的硝烟味、机油味以及一丝饭菜的油腻味。
王林打出几个手势,队伍立刻分散成数个战斗小组。狙击组悄无声息地占据侧翼制高点,枪口对准了树林边缘和炮兵阵地外围的警戒哨。突击组和爆破组则如同猎豹般,借着地形和夜色,继续向核心炮位摸去。
日军显然白日进攻受挫,夜间防备有所松懈,加之认为中**队缺乏夜间反击能力,警戒并不算十分严密。两个明哨抱着枪,缩在临时挖出的散兵坑里打盹。一个暗哨躲在树后,似乎也在打着瞌睡。
张红土亲自带人,如同鬼魅般贴近。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响和短促的挣扎后,外围的威胁被清除。
突击组迅速控制了阵地边缘。借着月光和日军阵地本身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十多门四一式75mm山炮成“品”字排开,间距很大,炮口仍指向白天的射击方向。旁边堆放着不少木制**箱。几个炮兵掩体里传来鼾声,显然大部分炮手正在休息。只有少数几个值班的日军士兵,围在一盏马灯旁低声交谈,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死神的降临。
王林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挥手!
“行动!”
刹那间,特战营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扑向各自的目标。装有**的驳壳枪发出“噗噗”的轻响,值班的日军士兵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爆破组队员则迅速将一个个**包塞进炮膛下方,或者固定在炮架关键部位。
“搬炮弹!”王林低喝。
负责搬运的队员立刻冲向堆放的**箱,撬开箱盖,借助微光快速分辨。他们优先挑选那些标注着“七五山炮**”的箱子,两人一组,迅速将沉重的炮弹装入空**箱,或用绳索捆绑,准备背负。
“八嘎!什么……”一个起夜的日军炮兵似乎察觉不对,刚喊出半句,便被一把飞来的**精准地钉穿了喉咙。
但这一细微的动静还是引起了附近掩体里日军的注意。顿时,警报声、日语惊呼声、拉**的声音响成一片!
“开火!压制!”王林果断下令。
早已占据有利位置的狙击组和掩护组立刻开火。**和****如同泼水般扫向惊醒后试图冲出的日军炮手和闻讯赶来的巡逻队。特战营精准的火力瞬间将日军压制在掩体内。
“爆破组!引爆!”
“轰!!!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连环**声猛然响起!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那四门山炮!炽热的金属碎片和木屑如同暴雨般向四周飞溅!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
**的火光映照出特战营队员们矫健的身影,他们背负着沉重的炮弹箱,或两人抬着整箱炮弹,迅速向预定撤退路线转移。
“撤退!交替掩护!”王林一边用**点射着一个试图架设**的日军军曹,一边大吼。
队伍且战且退,毫不恋战。狙击手们不断点名追兵中的军官和**手,迟滞着日军的追击速度。爆破组则在退路上布下几颗**,很快身后便传来了新的**声和日军的惨叫声。
整个行动从发动到撤离,不过短短十分钟左右。当重藤支队指挥部被惊天动地的**声惊醒,慌忙调集部队围堵时,王林和他的特战营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和复杂的地形之中,只留给日军一个陷入火海、彻底瘫痪的炮兵阵地和满地的狼藉与尸体。
队伍安全撤回独立旅防线时,东方已微微泛白。清点战果,此役共炸毁四一式75mm山炮14门,毙伤日军炮兵及警卫约百人。更为可贵的是,特战营成功带回了整整三百发完好的75mm山炮**,自身仅轻伤四人。
看着摆放在地上的黄澄澄的炮弹,刘根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旅长!这可是好东西!咱们的炮又能多吃几顿饱饭了!”
王林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向远处渐渐亮起的天际线,那里,日军的阵地依旧死寂。
“告诉同志们,抓紧时间休息。天亮了,鬼子没了炮,该轮到我们难受他们了。”
第87章 血肉磨坊·刘行血战(一)
第87章血肉磨坊·刘行血战(一)
重藤支队前沿指挥部内,**良的脸色铁青如铁,手中的望远镜被他捏得咯咯作响。远处那片仍在冒着缕缕黑烟的小树林边缘,如同一个巨大的伤疤,狠狠烙印在他的心头,更是对他军旅生涯的莫大嘲讽。
整整一个山炮中队,十多门宝贵的四一式75mm山炮,连同大量的**和熟练的炮手,竟然在眼皮底下被一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中**队小分队连锅端掉!奇耻大辱!
“八嘎!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重藤支队台湾步兵第2联队联队长**良猛地将望远镜摔在铺着地图的桌子上,咆哮声震得指挥部里的参谋们噤若寒蝉,“查明是那支部队干的了吗?”
“嗨依!”一名参谋硬着头皮回答,“根据交战痕迹和对方战术特点判断,极可能是昨日接防刘行左翼阵地的新部队,番号……似乎是‘八路军独立旅’。”
“八路军?独立旅?”重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更深的怒火取代,“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我要他们死!统统死啦死啦地!命令!”
他猛地转身,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独立旅的防御阵地:“上电支队长,请求野战炮第二大队立即前出,弥补火力空缺!所有迫击炮、步兵炮集中使用!航空兵!请求航空兵支援!我要让这片土地,每一寸都被帝国的炮火彻底犁遍!明天清晨,我要看到步兵的刺刀,插上那些该死的战壕!”
九月下旬的朝阳,并未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是揭开了地狱熔炉的盖子。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凄厉的防空警报声(虽无飞机但**习惯性预警)和观察哨撕心裂肺的呐喊就同时炸响:“炮击!隐蔽——!!”
下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毁灭轰鸣!
“轰隆隆隆——!!!”
比昨日猛烈数倍的炮火,如同瓢泼暴雨般倾泻在独立旅的阵地上!不是75mm山野炮,应该是更大口径的105mm甚至150mm重**炮的怒吼!日军显然从后方调来了更强的炮兵力量,报复性的炮击密度和强度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大地在疯狂地颤抖、撕裂、翻滚!巨大的烟柱混合着泥土、碎石、木屑以及…残破的肢体,不断腾空而起,将天空都染成一种污浊的暗黄色。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硝烟和血腥味,席卷着每一条战壕,呛得人无法呼吸。**声连绵不绝,震得人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移位,许多新兵耳朵里流出鲜血,张着嘴却听不见自己的尖叫。
这不再是炮火准备,是熔炉,是要将一切生命彻底抹去的毁灭风暴!
一营二连防守的顾家宅前沿阵地首当其冲。一段刚刚加固的战壕被一枚150mm重炮**直接命中,刹那间,整整一个班的战士连同他们的武器、泥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坑,坑底渗出浑浊的血水。残破的军装碎片挂在焦黑的树杈上,无声地飘荡。
“我的腿!我的腿啊!!”一个新兵趴在塌陷的战壕里,看着自己齐根而断、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哭嚎,但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声吞没。
战壕内,景象如同修罗场。被震死的战士七窍流血,保持着射击姿势僵硬在原地。被弹片击中的,伤口狰狞,内脏流出,鲜血瞬间浸透了身下的泥土。碎肉和断肢随处可见,与泥水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浆糊。浓烈的血腥味和**味几乎凝成实质,死亡的气息无孔不入。
“顶住!不许退!谁退老子毙了他!”一个满脸是血的老兵排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用**砸着一个试图往后爬的新兵,但他的声音在炮火中微弱得如同蚊蚋。下一刻,一枚**落在他身旁,气浪将他狠狠拍在战壕壁上,当场牺牲。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炮声终于开始向纵深延伸时,独立旅的一线阵地已经面目全非。战壕多处被彻底填平,防炮洞坍塌,电话线全部炸断。伤亡数字急剧飙升。
“呜哇——”一个年轻的新兵看着身旁战友只剩半边的头颅,心理彻底崩溃,丢下枪,哭喊着跳出战壕向后跑去,随即被延伸炮火炸得粉碎。
“鬼子!鬼子上来了!!”观察哨用尽最后力气发出警告。
土黄色的潮水再次涌来。这一次,日军步兵的队形更加密集,在军官声嘶力竭的督战下,踩着依旧滚烫的焦土,向着仿佛已被彻底摧毁的中**队阵地发起了冲锋。
“进入阵地!还能动的!都给老子起来!”李云龙的声音如同破锣,他从泥土里钻出来,吐掉嘴里的血沫,挥舞着驳壳枪,将一个个被震懵的战士踹醒、拉起来。
残存的战士们挣扎着爬回几乎不存在的射击位。**手扒开盖在**上的泥土和尸体,却发现**已经被炸弯。步**摸索着寻找还能使用的武器。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陈阿海的声音在左翼阵地响起,同样沙哑却坚定。
稀稀落落的**再次响起,但远不如昨日密集。日军的轻重**和掷弹筒疯狂压制,不断有刚刚开火的独立旅战士中弹倒下。
“狙击手!狙杀鬼子军官和**手!”王林在后方观察所,心如刀绞,对着唯一还能勉强通话的步话机低吼。
郑水生率领的狙击手们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们隐藏在弹坑、废墟、甚至尸体堆中,冷静地扣动**。一名正举着**嚎叫的日军中队长额头突然爆出一团血花,仰面栽倒。一挺疯狂扫射的九二式重**突然哑火,主射手眉心中弹。日军的进攻节奏出现了一丝混乱。
“掷弹兵!瞄准了扔!”各班排长声嘶力竭地命令。
幸存的老兵掷弹兵们,利用日军接近的短暂时机,将一颗颗手**精准地投向敌群,特别是在日军掷弹筒小组周围**,有效遏制了对方的精准打击。
但日军的兵力优势和火力优势太大了。一波倒下,又一波冲上来。多处阵地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刺刀的碰撞声、濒死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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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声、**声混杂在一起。
一团二连一排的阵地失守了,全员殉国。日军从这里突入,向两翼扩展。
“旅长!一团请求支援!左翼顾家宅方向快顶不住了!”钟光邦对着电话大吼,电话线时断时续。
王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发白。他看着【活点地图ProMax】上代表敌军的红色浪潮不断冲击着己方越来越微弱的蓝色防线,又看了看身边仅有的预备队——旅部直属警卫连和刚刚撤下来休整不久的特战营一部。
“命令一团一营,放弃顾家宅前沿表面阵地!逐次退守二线‘倒打火力点’和交通壕,进行弹性防御!告诉陈阿海,我要他在二线用鬼子的血把每条壕沟都灌满!”王林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命令李云龙,二团抽一个连,向顾家宅侧翼进行反冲击,迟滞日军扩张速度!命令炮营,不惜炮弹,对顾家宅前沿已丢失阵地进行覆盖射击,别让鬼子站稳脚跟!”
“放弃表面阵地?”钟光邦愣了一下。
“执行命令!”王林低吼,“白天鬼子的炮火和飞机太凶,硬顶伤亡太大!把鬼子放进来,拉近打,搅在一起打!他们的重火力就废了一半!我们晚上再算总账!”
这是无奈之下,用空间和鲜血换取时间、消耗敌人生存的选择。
命令下达。残存的一团战士们含泪放弃了战友用生命守卫的阵地,利用复杂的交通壕系统,交替掩护,撤向纵深预先构筑的第二道防线。日军嚎叫着占领了表面已成焦土的前沿阵地,还来不及庆祝,就遭到了来自侧射、倒打火力点以及迫击炮的精准打击,死伤惨重,进展再次受阻。
夜幕,终于在无尽的煎熬中缓缓降临。
白天的血腥搏杀暂时告一段落。独立旅的阵地纵深缩小了,伤亡极其惨重,初步统计减员超过一千五百人,许多连队被打残,甚至成建制消失。
但日军的代价同样巨大,在独立旅顽强的阻击和冷枪冷炮下,特别是在指挥系统屡遭狙击手打击后,重藤支队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却未能达成完全突破。
阵地上,火光点点,那是燃烧的树木和装备。伤员的呻吟声、抢救人员的呼喊声、工兵抢修工事的敲击声,在寒冷的夜风中飘荡。
王林走出掩体,踏着泥泞和血污,巡视着残破的阵地。他看着战士们麻木地清理着战友的遗体,包扎着伤口,啃着冰冷的干粮,眼中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他走到一个牺牲的**手身边,默默地将那挺被打坏的民二四式重**从他僵硬的手臂下轻轻挪开,替他合上了兀自圆睁的双眼。
“兄弟,走好。”王林的声音低沉沙哑,“你的仇,我们晚上就报。”
他抬起头,望向日军阵地方向,那里灯火闪烁,隐约传来日军调度部队和车辆的声音。
“通知各团,组织敢死队!把白天丢掉的阵地,给老子一寸寸夺回来!”王林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在冰冷的夜风中铮然作响,“告诉小鬼子,这刘行,就是他们的坟场!”
第88章 血肉磨坊·刘行血战(二)
第88章血肉磨坊·刘行血战(二)
夜幕,如同慈悲又残酷的幕布,终于彻底笼罩了支离破碎的刘行战场。白日的喧嚣与毁灭暂时沉寂,只剩下寒风掠过焦土断木的呜咽,以及阵地深处隐约传来的、被刻意压抑的呻吟和啜泣。
独立旅的阵地上,却涌动着一股与这死寂格格不入的暗流。那不是绝望,而是复仇的火焰在沉默中积蓄。
王林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各团、营抽调出的精锐敢死队,已经集结完毕。他们大多沉默着,检查着大刀的锋刃,将一颗颗**拧开盖,三个一束或五个一捆地扎紧,或者默默擦拭着缴获的日式三八式**的刺刀——这将是今夜复仇的利器。白日的惨烈和战友的牺牲,没有摧毁他们的意志,反而将他们的神经淬炼得如同冰冷的钢铁。
“没良心炮”阵地上,林火旺亲自督阵。几十个汽油桶深埋在加固过的发射坑内,桶口以极佳的角度斜指向白日被日军占领的顾家宅前沿阵地。战士们将沉重的**包(内部混装了铁钉、碎铁片)填入桶底,脸上混杂着紧张和一种近乎原始的兴奋。
“计算好了?别他娘炸到自己人!”李云龙压低嗓门,猫着腰摸到发射阵地。
“团长放心!”一个脸上带着硝烟和稚气的兵工厂出身战士哑着嗓子回答,“角度、药量都反复算过,落点就在鬼子占的那段壕沟前后,误差不超过二十米!”
“好!给老子轰**!让**小鬼子也尝尝挨炸的滋味!”李云龙狠狠啐了一口。
子时刚过,王林在旅指挥部看着怀表,秒针一格一格走向预定位置。他抬起头,对钟光邦重重一点头。
“开始!”
三颗绿色信号弹骤然升空,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短暂而诡异的弧线。
几乎在同一瞬间,独立旅阵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打!”
“没良心炮”阵地上,引信被点燃,发出“嗤嗤”的死亡之音。
“咚!!”“咚!!!”“咚!!!”
沉闷如巨槌擂地的恐怖声响接连爆发!那不是火炮的尖啸,而是仿佛大地本身发出的咆哮!一个个巨大的、包裹着死亡和火焰的**包,被巨大的燃气推力粗暴地抛射出去,在空中划出沉重而笨拙的轨迹,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砸向日军占据的阵地!
日军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完全不符合军事条令的、近乎野蛮的攻击方式。他们正忙着加固工事,分配**,甚至有些人在短暂的休战中陷入了疲惫的睡眠。
下一刻,地狱降临。
“轰!!!!!!!!!”
第一个**包落地**,声音沉闷却威力骇人!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瞬间照亮了扭曲的壕沟和日军惊恐的脸庞!**中心及其周边十几米内的日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恐怖的冲击波撕成碎片!紧接着,更多的“没良心炮”发射的**包如同冰雹般砸落!
“轰隆隆隆——!!!”
连绵不绝的、地动山摇的**将整个顾家宅前沿阵地彻底覆盖!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巨大的震动连数里外的独立旅指挥部都能清晰感受到。**包内填充的铁钉碎铁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横扫一切!日军的残肢断臂、武器零件、甚至整段的土木工事被抛上空中,又如同下雨般落下。
这根本不是炮击,这是天罚!是熔炉!是独立旅用最简陋的武器,倾泻出的最原始的愤怒!
**声还未完全停歇,李云龙、陈阿海等人已经挥舞着大刀、端着刺刀,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冲啊!杀鬼子!把阵地夺回来!”
“杀!!!”
数百名如同猛虎下山的敢死队员,紧跟着延伸的**点,如同潮水般涌向日军的阵地!他们踩着依旧滚烫、布满残骸和尸块的焦土,瞬间冲入了被“没良心炮”炸得七荤八素、死伤惨重、完全陷入混乱和惊恐的日军人群中。
白刃战!最残酷、最血腥的白刃战瞬间爆发!
独立旅的战士们将白日的憋屈和仇恨全部灌注到了手中的大刀和刺刀上。他们三人一组,背靠背,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在残破的壕沟和弹坑间跳跃、突刺、劈砍!日军虽然单兵拼刺技术精湛,但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怖打击和近距离的混战中,他们的技术和组织完全无法发挥。很多日军士兵耳朵还在嗡嗡作响,眼睛被硝烟迷蒙,甚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迎面劈来的大刀砍翻,或被侧面刺来的刺刀捅穿!
惨叫声、怒吼声、金属碰撞声、利刃入肉声瞬间取代了**声,成为战场的主旋律。阵地迅速被鲜血染红,变得更加泥泞不堪。
战斗几乎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失去指挥、士气崩溃、且被炸得魂飞魄散的日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不到一个小时,丢失的顾家宅前沿阵地被全部夺回!阵地上的日军两个中队几乎被全歼,仅有零星几个幸运儿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消息传回重藤支队指挥部,**良大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完全无法理解,一支白天几乎被打残的中**队,为何在夜间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反击力量和如此诡异的武器?仅仅2天多时间自己已经伤亡了半个联队。
……
然而,王林的报复并未结束。就在敢死队清理战场、巩固阵地之时,他已经带着张红土的特战营精锐,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出了阵地。
目标,直指白日给他军造成巨大伤亡的元凶之一——日军野战重炮兵第二大队的阵地!系统地图清晰地标注出其位置,位于更后方约三公里处的一片丘陵地带。
有了前夜的成功经验,加上系统更加精准的预警和路径规划,队伍的渗透异常顺利。他们如同暗夜的幽灵,完美避开了所有巡逻队和哨卡。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再次摸到了日军炮兵阵地的边缘。与昨夜的山炮中队不同,这里的警戒明显森严了许多,探照灯来回扫视,明哨暗哨数量倍增,甚至还能听到军犬偶尔的低吠。
但这一切,在【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和特战营的专业技能面前,依旧存在漏洞。
王林冷静地打出几个手势。狙击组再次无声无息地清除掉关键位置的哨兵。突击组利用探照灯扫视的间隙,如同狸猫般迅速贴近。
眼前的景象让王林瞳孔微缩。这里部署的,是真正的大口径重炮!超过十门九六式150mm重型**炮和数门威力更大的四年式150mm**炮,如同狰狞的巨兽,静静地匍匐在预设阵地上!旁边堆积如山的**箱,预示着明日它们将给独立旅带来何等毁灭性的打击。
“妈的,就是这些东西……”王林眼中寒光爆闪,没有丝毫犹豫,果断下达了攻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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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流程,却因为目标的价值而更加惊心动魄。爆破组队员以最快速度,将带来的所有**,重点安置在炮身、炮闩、瞄准镜等关键部位,特别是那些堆积的**箱附近!
突然,“砰!”一声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划破了夜的寂静!一名正在安置**的队员身体一震,倒了下去。
“八嘎!敌袭!!”日语的惊呼声和警报声瞬间响成一片!大量的日军炮兵和警卫从掩体里冲了出来!
“开火!压制!爆破组加快速度!”王林毫不犹豫,端起**就是一个长点射,将两个冲过来的日军扫倒。
战斗瞬间爆发,并且比昨夜更加激烈!特战营的火力虽然凶猛,但日军人数众多,且反应更快,拼命向炮位冲来,企图保护他们的重器。
“轰!轰!”几声巨响,率先安置的**被引爆,两门九六式重炮被炸成了扭曲的废铁!
但日军的火力也越来越猛,照明弹被打上天空,将阵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弹雨泼洒而来,不断有特战营队员中弹倒下。
“旅长!鬼子太多了!”张红土一边开枪一边大吼。
王林杀红了眼,嘶吼道,“爆破组!给老子把所有**都用了!重点炸**堆!”
队员们立刻执行命令,不再追求精确破坏炮械,而是将剩余的**包疯狂地投向堆砌的**箱区域,甚至直接塞进敞开的**箱里!
“撤退!交替掩护!”王林打光一个弹匣,一边换弹一边下令。
队伍边打边退,狙击手拼死阻截追兵。而就在他们即将脱离核心区域时——
“轰!!!!!!!!!!!!!”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足以撕裂耳膜的惊天动地巨响猛然爆发!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显然,有**引燃了堆放的大口径炮弹,引发了恐怖的连环殉爆!
一个巨大的、夹杂着无数金属碎片和炮管零件的炽热火球翻滚着腾空而起,仿佛一朵死亡的蘑菇云!地面如同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强烈的冲击波甚至将百米外正在撤退的王林等人都掀翻在地!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屑横扫而过!
整个日军重炮阵地彻底被火海和**吞噬!殉爆持续不断,一声接一声的巨响震得人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火光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了血红色!凄厉的惨叫声完全被**的轰鸣所淹没。
王林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抹去脸上的灰土,回头望去。只见那片丘陵地带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断**、燃烧的炼狱,日军的重炮第二大队,连同他们的重炮和**,已然飞灰湮灭。
“走!”他不再多看一眼,搀扶起身边一名受伤的队员,带着剩余的人,迅速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
……
天色微明,王林带着疲惫不堪却眼神雪亮的特战营返回阵地。清点人数,此役牺牲二十一人,重伤七人,轻伤几乎人人都有。代价巨大。
但战果同样辉煌到令人难以置信:彻底摧毁日军一个野战重炮兵大队,炸毁/重创150mm重型**炮至少15门,引爆**无算,毙伤日军炮兵及警卫预计超过四百人。
当这个消息连同夜间反击夺回全部阵地、歼敌两个中队的战报一同传遍独立旅残破的阵地时,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自豪感,如同暖流般驱散了战士们身体的寒冷和心灵的阴霾。
第89章 杨泾河畔筑新垒
第89章杨泾河畔筑新垒
10月1日,日军第101、第9、第13师团先后到达上海,按照松井石根的计划陆续进入战斗。当日,中国守军第77师在刘行、万桥的阵地被日军突破。顾祝同于当夜下令左翼作战军向蕴藻浜北岸的陈家行、杨泾河西岸、浏河镇之线后撤,各部在日军猛烈攻击下,相互支援,逐次后退。
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惨烈厮杀,不仅消耗着无数生命,也让这片江南水乡的秋意带上了沉甸甸的死亡气息。
独立旅残破的阵地上,战士们利用战斗间隙拼命加固着工事,抢救着伤员,收敛着牺牲战友的遗体。连续三天的血战,尤其是昨天白日那场堪称炼狱的炮火覆盖和步兵强攻,让这支骁勇善战的队伍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原本近万人的超编旅,此刻能直接投入战斗的兵力已不足八千。阵地上弥漫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麻木,但更多的是一种基于信任和纪律的坚韧。
“政委,参谋长。”王林的声音沙哑却稳定,将**道和钟光邦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刚接到左翼军指挥部命令。日军新增援的第101、第9、第13师团主力已投入战场,我友军第77师在刘行东侧、万桥的阵地今日午后被突破,防线出现缺口。为免被敌包抄分割,顾长官命令我左翼作战军各部,于今夜开始,向蕴藻浜北岸之陈家行、杨泾河西岸、浏河镇一线后撤,建立新的防线。”
**道和钟光邦闻言,脸色都更加凝重。他们深知,在敌绝对优势火力和兵力压迫下,撤退,尤其是从已方血肉浇灌的阵地上撤退,其凶险程度不亚于一场进攻。组织不当,便是溃退,后果不堪设想。
“鬼子追得紧,我们伤亡又大,这撤退……”钟光邦眉头紧锁,看着地图上标示的当前阵地与目标防线之间的距离,中间多是水网稻田和无险可守的开阔地。
“再难也得撤,而且要撤得漂亮!”王林斩钉截铁,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命令必须执行!但怎么撤,我们说了算!绝不能让小鬼子咬住我们尾巴!”
他迅速下达一连串指令,语速快而清晰:
“一、命令各团,立即停止一切不必要的作业,就地补充**、干粮,检查武器,轻装准备。重伤员立即组织后送,能走的轻伤员尽量随队行动。”
“二、以营连为单位,立刻召开简短的战斗动员会,向全体指战员讲清楚撤退的必要性和纪律!强调这是战略转移,是为了在新的阵地上更好地打击敌人!谁敢慌乱失措,动摇军心,军法从事!特别是两个新兵团的”
“三、撤退序列:旅部直属队、伤员、后勤单位先行,由林火旺统一指挥,沿预定路线向杨泾河西岸转移。一团为左翼掩护,二团为右翼掩护,新兵团居中策应,梯次交替后撤。李云龙、陈阿海,你们两个团给老子把看家本事拿出来,层层设防,节节阻击,没有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脱离接触!”
“四、炮兵营,刘根胜!把你的炮给老子分成两组,一组随先头部队提前机动,至杨泾河西岸预设阵地,测算射界,准备火力掩护;另一组编入后卫序列,听候后卫指挥官命令,对追兵进行拦阻射击,打光炮弹后炸毁炮闩,人员撤离!”
“五、骑兵营,沙马尔格!你的马快,负责战场联络、侧翼警戒,并协助后勤单位转移。发现敌情,立刻报告!”
“六、特战营,张红土!挑选还能动的,分散配置到各后卫部队,专打鬼子追击的先头小队、军官和**手,迟滞其速度!”
命令迅速通过电话、传令兵传达至各部队。独立旅这部即使伤痕累累却依旧纪律严明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没有喧哗,没有抱怨,只有军官们压低嗓音的命令声和战士们急促却有序的脚步声。
王林走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再次望向对面日军的阵地。他发现,正面对峙的重藤支队台湾步兵第2联队阵地异常安静,除了必要的警戒哨,几乎看不到部队调动的迹象。昨日那场惨烈至极的攻防战,显然也让这支日军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其伤亡恐怕远超半数,已然元气大伤,失去了持续进攻的能力。**良即便接到了中**队可能撤退的情报,此刻恐怕也无力组织起有效的追击了。
“老天爷,总算给了我们一丝喘息之机。”王林心中暗道,但这丝毫未减轻他的压力。侧翼已被日军突破,主力后撤,独立旅的侧翼已然暴露,必须尽快脱离。
二十时整,夜幕如期降临,秋夜的寒意开始弥漫。
“撤退开始!各部队按计划行动!”王林低声下令。
独立旅的阵地上,战士们如同潮水般无声地退下战壕,以班排为单位,相互掩护,沿着预先侦察好的路线,迅速而有序地向后转移。后卫部队则迅速前出,占领临时阻击阵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敌方,掷弹兵将**摆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整个过程寂静得可怕,只有脚步踩过泥泞土地和偶尔武器碰撞的轻微声响。得益于长期的严格训练和“三三制”战术的深入骨髓,即使是撤退,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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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保持着良好的战术队形和互相掩护。
正如王林所预料,正面的重藤支队残部毫无动静。或许是真的无力追击,或许是担心夜间出击再遭埋伏,他们的阵地死寂一片。这让独立旅的撤退初期异常顺利。
然而,侧翼远方的枪炮声却愈发密集激烈,那是日军师团正在猛攻友军掩护部队,试图扩大突破口。流弹不时从独立旅撤退队伍的上空啾啾飞过,提醒着他们危险并未远离。
部队在黑暗中沉默行军,依靠着平时训练形成的方向感和少数指北针,以及前方侦察兵留下的简易路标,向着杨泾河方向前进。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溃退的友军散兵、丢弃的武器、倒毙的骡马、燃烧的村庄……无不昭示着战局的急剧恶化。
王林位于队伍中部,不断通过骑兵通讯员了解前后队伍的情况。他的心情沉重,不仅因为部队的伤亡和眼前的困境,更因为他知道,撤过杨泾河,也仅仅是暂时脱离险境,更加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淞沪战场,这台巨大的血肉磨坊,仍在疯狂地吞噬着生命。
经过大半夜的急行军,独立旅主力终于抵达了杨泾河东岸。河面不宽,但水深流急,原有的几座桥梁早已被日军飞机炸毁或被我军破坏以阻滞日军。工兵部队和先期到达的后勤人员正在紧张地利用门板、木材、甚至渡船残骸搭建简易浮桥。
“快!加快速度!过河!”军官们压低声音催促着。
部队依次快速通过摇摇晃晃的浮桥。对岸,先期到达的炮兵营一组已经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构筑新的炮兵阵地,炮口指向来路。
十月三日夜,独立旅最后一支后卫部队在打退了小股日军侦察部队的骚扰后,安全撤过杨泾河。
站在杨泾河西岸新构筑的简易工事里,王林回首东望,对岸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天际被炮火映照出的诡异红晕。刘行那片浸透了独立旅将士鲜血的土地,已然留在了身后。
新的防线刚刚建立,仓促而简陋。战士们不顾疲惫,挥舞着工兵锹,继续加深加宽战壕,建立防炮洞。谁都知道,日军的炮火很快便会追踪而至。
王林接过**道递过来的水壶,狠狠灌了一口冷水,冰凉的液体暂时压下了喉咙里的干渴和灼烧感。他望着黑暗中战士们忙碌的身影,对政委和参谋长说道:
“告诉同志们,我们撤下来了,但仗还没打完。杨泾河不是终点,后面还有更硬的仗要啃。让各团抓紧时间统计伤亡,整编队伍,补充**。小鬼子,不会让我们安稳太久的。”
第90章 暗流涌动 虎首谋断破囚笼
第90章暗流涌动虎首谋断破囚笼
杨泾河西岸的新阵地尚未来得及喘息,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血腥气仿佛已浸透了每一寸泥土,与江南深秋的湿冷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工事在连夜抢修下初具雏形,但相比于刘行经营数日的堡垒群,这里显得单薄而仓促。战士们倚在泥泞的战壕壁下,利用这短暂的间隙吞咽着冰冷的干粮,包扎着新增的伤口,眼神中交织着极度的疲惫、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丝对未知明日的不安。伤亡数字已初步统计上来,那触目惊心的减员让王林感到胸腔如同被巨石堵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
旅指挥部设在一个匆忙挖掘加固的半地下掩体内,滴滴答答的渗水声不绝于耳。王林站在瞭望口前,举着望远镜久久凝视着东岸。雾气朦胧,对岸的景象模糊不清,但那一片死寂之下,却仿佛潜藏着无数嗜血的猛兽,正在舔舐伤口,酝酿着下一波更凶猛、更残暴的扑击。
【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在他意识中无声运转,将周边地形、已方**清晰地呈现。然而,系统的预警模块却不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光——基于当前敌我实力对比、地形劣势、补给状况以及历史数据推演,固守此地的生存率低得令人绝望。日军新锐师团已然投入战场,其海空火力优势是压倒性的。独立旅能用的战术,在刘行已经轮番上演,虽重创敌军,但自身也血流成河。层层防御、弹性后退、夜间反击、甚至冒险偷袭炮兵阵地…这些手段虽能迟滞、消耗,却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力量对比。下一次,日军的炮火只会更猛,进攻只会更狂。剩下的这八千子弟兵,还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消耗?等到不得不再次撤退时,还能有多少人跟着这面残破的战旗离开这片血肉磨坊?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巨大的责任压得王林几乎喘不过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独立旅,这支他从湘江带出来的骨血,在这绝对劣势的阵地消耗战中被打光。
‘必须破局!’王林在心中嘶吼。正面硬顶是死路,常规战术已近极限。他的优势,他最大的金手指,并非仅仅是能打硬仗的部队,更是这俯瞰战场、洞悉一切的【活点地图】!
他的目光穿透地图,扫过敌我交错的广阔区域,最终定格在那代表日军纵深的、指挥节点密集的区域。系统的透视能力,让他能清晰地“看”到日军旅团、联队甚至大队一级指挥所的位置,看到他们的通讯线路,看到他们的兵力调动——这是一个信息不对称带来的巨大优势,一个在淞沪这片相对狭小但混乱的战场上,足以创造奇迹的优势。
正面防御,地图作用有限,无非是更早发现进攻波次。但若用于进攻,用于精确的斩首行动……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迅速成型:组织一支最精锐的特战小队,凭借地图的精准导航和预警,渗透至敌后,昼伏夜出,专攻日军指挥系统!打掉他的大脑,让正面的利爪和獠牙陷入混乱!指挥体系一乱,其进攻的协同性、节奏必然大打折扣,正面压力自然减轻。这比炸几门炮更致命,也更可持续——日军的炮可以补充,一个经验丰富的指挥体系的混乱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的。
但这个任务,太过凶险。需要深入敌占区,昼伏夜出,在虎狼窝里精准找到目标并实施打击。需要极强的单兵素质、渗透能力和临机决断能力。更需要一个对全局了然于胸、能随时避开危险、直插要害的指挥官。
这指挥官,非他王林莫属。只有他,能完全发挥地图的功效。
可是,部队缺乏适合这种任务的装备。**太长,**太重,**火力持续性不足。他们需要的是**——近战、巷战、突袭的利器。独立旅没有,但友军有。他想到了刚刚接任第15集团军代司令官的罗卓英。15集团军是中央军嫡系,其警卫部队必然装备了相当数量的德制MP18。
“政委,参谋长。”王林转过身,声音因彻夜未眠和内心焦灼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决断,“我们不能总等着挨打。得想个法子,让对面的鬼子也难受难受,乱起来。”
**道和钟光邦抬起头,脸上都带着浓重的忧虑。**道推了推眼镜:“老林,你有什么想法?部队伤亡很大,急需休整,主动出击恐怕……”
“不是大规模出击。”王林走到简陋的桌前,手指点在地图上日军纵深的几个点上,“是这里!小鬼子的指挥所!打掉它一个,比干掉他一个中队还管用!”
他迅速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组建一支百人左右的特战队,全部配备**,由他亲自带领,趁夜渡河渗透至敌后,专门寻找并袭击日军的各级指挥机构。
钟光邦倒吸一口凉气:“旅长!这太危险了!你是全旅的主心骨,怎能亲身犯险?深入敌后,万一……”
“正因为危险,我才必须去!”王林打断他,目光锐利,“只有我能找到路,避开危险,找到最该打的目标!别人去,就是盲人摸象,九死一生!政委,参谋长,正面防守按既定战术执行,我相信你们和几位团长能顶住!我离开期间,由政委全权指挥,各级指挥员各司其职!我们独立旅,离了谁都能转,但这个机会,只有我能抓住!”
**道深知王林的性格和能力,更知道他那神秘莫测的战场直觉屡创奇迹。他沉默片刻,沉重地点点头:“我同意。但老林,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活着回来!独立旅可以没有任何战绩,但不能没有你王林!”
“放心,我的命硬得很!”王林重重拍了拍**道的肩膀,随即对钟光邦道,“老钟,准备一下,跟我去一趟15集团军司令部。咱们穷,没那家伙什,得去找罗司令官化个缘!”
……
第15集团军临时司令部设在一处较为坚固的民宅内,同样弥漫着紧张和压抑的气氛。罗卓英将军正值壮年,眉宇间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当他听到卫兵报告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旅长王林来访时,不禁有些意外。独立旅在刘行左翼血战重藤支队、夜间反击夺回阵地、甚至传言炸毁了日军重炮阵地的消息,他已有所耳闻,对这支装备简陋却战斗力异常强悍的“客军”印象极为深刻。
“王旅长?快请!”罗卓英放下手中的电报。
王林和钟光邦大步走进指挥部,敬礼。王林身上还带着未散的硝烟味,军装破损,眼窝深陷,但腰板挺直,目光如炬。
“王旅长,辛苦了!贵部在刘行打得硬气,打出了中**人的威风!罗某佩服!”罗卓英主动开口,语气诚恳。重藤支队一个联队被打残,极大缓解了他侧翼的压力,他是承情的。
“罗司令官过誉,分内之事。”王林开门见山,毫不客套,“今日冒昧来访,实是有事相求。我打算组织一支精干小部队,亲自带队深入敌后,袭扰日军指挥枢纽,然苦无趁手利器,听闻司令官麾下警卫部队配有**,特来请求支援一批!”
罗卓英闻言,先是愕然,随即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敌后袭扰指挥枢纽?王旅长,这……可知如今北岸已是龙潭虎穴?日军密度极大,巡逻队、哨卡无数,这简直是……”
“虎穴才要掏虎子!”王林语气斩钉截铁,“正面硬顶,鬼子炮火太凶,弟兄们伤亡太大!唯有让其自顾不暇,正面攻势方能减缓。我部有擅长渗透作战的官兵,有信心完成此任务!只需司令官拨付**百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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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我独立旅感激不尽!”
罗卓英看着王林那坚定的、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眼神,又想起关于此人率几百人就敢千里奔袭翻雪山直捣西宁生擒马步芳的传闻(虽高层讳莫如深,但他这个级别亦有耳闻),心中不由掀起惊涛骇浪。这王林,不愧其虎将威名!真**虎!不,是疯子!一个旅长,不想着怎么守阵地,居然要亲自带队去敌后搞斩首?!
但震惊之余,是深深的敬佩。若非有绝大的勇气和对战局的深刻洞察,谁敢行此奇险?若真能成功,对眼下岌岌可危的15集团军防线无疑是雪中送炭!
罗卓英猛地一拍桌子:“好!王旅长真乃豪杰!我十五集团军别的不敢说,几十条**还拿得出来!警卫营!”
“有!”营长应声而入。
“立刻从警卫营抽调一百支最好的德制MP18**,配足五个基数的**!交给王旅长!”
“是!”警卫营长虽然惊讶,但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罗卓英又看向王林,语气凝重:“王旅长,武器**,罗某给了!但此行凶险万分,务必……珍重!若能成功,我十五集团军全体将士,感念大德!”
“都是为了打鬼子!”王林郑重还礼,“多谢罗司令官!事不宜迟,我等告辞!”
……
带着一百支崭新MP18**和大量**返回独立旅阵地,王林立刻召集了特战营营长张红土。
“张红土,从全营!给我挑选最顶尖的98个弟兄!要枪法最准,身手最利索,胆子最大,最沉得住气的!老子要带你们去鬼子窝里闹个天翻地覆!”
张红土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没有任何犹豫:“是!旅长!保证都是最好的兵!”
筛选迅速而严格。很快,98名精锐战士被挑选出来,连同张红土本人,正好一百人。他们大多是经历过湘江、长征、河西、西宁等一系列恶战的特战营老兵,眼神锐利,神情冷峻,得知任务内容后,非但无惧,反而个个跃跃欲试。
王林将队伍集合在一处相对隐蔽的河湾后,进行了简短的动员:
“同志们!兄弟们!废话不多说!正面和小鬼子硬拼,咱们吃亏!炮没人家多,飞机没人家多!但咱们有咱们的打法!从今晚起,咱们就是**小鬼子心脏的一把尖刀!咱们过河去,专打他的指挥部,专杀他的军官,专炸他的通讯站!让他首尾不能相顾,让他白天攻不起来!有没有这个胆量?!”
“有!”低沉的吼声压抑而充满力量。
“好!检查装备!只带**、**、**、**和五天干粮!电台带一部!一小时后出发!”
王林又将**道、李云龙、陈阿海、刘根胜等团营主官叫到一边,郑重交代:“我走之后,政委全权指挥。防御战术不变,层层阻击,夜间反击,节省**,保护有生力量。无论对岸发生什么,你们守住阵地就是胜利!记住,独立旅交给你们了!”
“旅长放心!只要你那边搞出动静,小鬼子就别想从老子这里讨到便宜!”李云龙红着眼睛吼道,早已体会过王林实力的李云龙早已没了意见,知道这种任务只有旅长能行。
陈阿海沉稳点头:“旅长,务必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道紧紧握住王林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老林,保重!”
夜色渐深,雾气愈发浓重。王林看着眼前这一百名如同出鞘利刃般的战士,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活点地图ProMax】已在意识中全开,对岸日军的兵力分布、巡逻路线、指挥节点如同透明般呈现在他“眼前”。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南岸黑暗中独立旅阵地的隐约轮廓,然后毅然转身,低声道:
“出发!”
第91章 夜枭啄目 奇兵初试锋镝
第91章夜枭啄目奇兵初试锋镝
泾阳河北岸刘行区域王林率领着他精心挑选的百人特战队,如同投入墨池的滴水,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这片死亡之地。
队伍呈单箭队形,王林居于箭头位置,张红土紧随其后。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德制MP18**(配属5个32发弹匣)、数枚卵形**、水壶、三天份的压缩干粮,以及必不可少的近战利器——大刀或刺刀。没有多余的负重,一切为了速度和寂静。冰冷的金属紧贴着身体,与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水形成鲜明对比。
渡过杨泾河的过程有惊无险。利用上游一段废弃的木排和绳索,队伍在夜色和雾气的掩护下悄然潜渡。河水冰冷刺骨,但没人发出一丝声响,只有粗重的呼吸和水流划过身体的轻微哗啦声。
一踏上东岸的土地,空气中的压迫感陡然增强。焦糊味、尸骸的腐臭、以及若有若无的日军营地特有的燃料和伙食气味扑面而来。远处,零星的枪炮声和隐约的引擎轰鸣提醒着他们,这里已是龙潭虎穴。
王林举起右拳,队伍瞬间蹲伏,融入地面的阴影和弹坑之中。他闭上眼,集中精神。意识深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全功率运转,周遭一公里范围内的地形、己方绿色光点、以及代表日军的红色标记清晰地呈现出来。
正前方约八百米,一片相对完整的丘陵地带,地图显示那里红色光点**度明显高于周边区域,且有数个微弱但持续闪烁的信号源(电台工作特征)。更关键的是,几条相对“干净”的路径通向那里,周围散布着规律性的警戒哨红点。这一切特征,在王林的经验判断和系统辅助下,构成了一个高价值目标——一个至少联队级别的指挥节点或后勤枢纽的典型配置。
‘就是这里了。’王林心中定计。他无法确切知道这是日军哪个师团的哪部分,但打掉它,必然能引起混乱。
他低声对身后的张红土道:“红土,一点钟方向,那片矮坡后面,有大鱼。警戒哨分布我看过了,左前方两个明哨,右翼灌木丛可能有个暗哨。你带两个人,摸掉它。动作要快,要安静。”
“明白!”张红土眼中寒光一闪,点了两名最擅长摸哨的战士,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王林则通过手势,命令其余队员分散隐蔽,做好突击准备。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目标区域。雾气稍散间隙,隐约可见几顶较大的野战帐篷的轮廓,帐篷间有人影走动,附近似乎还有天线竖起。更远处,似乎停着几辆卡车或摩托车。一切迹象都印证了他的判断。
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只有远处沉闷的炮声和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几分钟后,左侧传来一声极轻微的、仿佛夜枭啼叫的暗号——张红土得手了。
王林不再犹豫,猛地一挥手!
“突击组,上!火力组,抢占左侧土坎,准备压制!通讯组,跟进记录!”命令被压低的嗓音迅速传递。
突击组约六十名战士,以三三制战斗队形,低姿快速向目标区域接近。脚下是泥泞和碎砖乱石,但他们训练有素,移动间几乎只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距离迅速拉近。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帐篷里传出的日语交谈声、电台的滴答声,甚至闻到里面飘出的热食味道。
日军的警戒并非毫无漏洞,或许是连日的进攻也让他们疲惫,或许是认为中**队绝无可能主动渗透至此,外围哨位被清除后,核心区域的警戒反而显得有些松懈。
直到突击组冲至五十米内,一名恰好走出帐篷小解的日军军官才猛然发现黑暗中涌来的身影!
“敵襲!(てきしゅう!)”他惊骇欲绝,刚喊出半声!
“打!”王林怒吼一声,手中的MP18**率先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
刹那间,百十支**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如同**般泼向帐篷群、天线杆、以及任何可见的日军身影!MP18射速极快,枪口焰在夜幕下连成一片耀眼的闪光,震耳欲聋的**瞬间撕破了夜的寂静!
毫无防备的日军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混乱。许多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甚至来不及抓起武器,就被扫射而来的**打倒。帐篷被打得千疮百孔,里面的灯光熄灭,惨叫声、惊呼声、桌椅翻倒声不绝于耳。
“**!”王林大吼。
十几枚卵形**划着弧线落入帐篷间隔和车辆附近。
“轰!轰!轰!”
剧烈的**声接连响起,破片四射,火光腾起,进一步加剧了日军的伤亡和混乱。一辆停着的卡车被引爆,燃起熊熊大火,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也暴露了更多惊慌失措的日军。
“火力组!压制左翼!”王林看到左翼有日军试图依托地形组织反击,立刻下令。
占据土坎的火力组立刻用密集的**将那个方向牢牢锁死,打得日军抬不起头。
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特战队的战士们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冷静而高效地清理着每一个帐篷,扫射着每一个活动的敌军身影。**在近战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日军的三八式**在这种环境下完全无法抗衡。
王林一边射击,一边冷静地观察着战场。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最大的、有天线的帐篷。他带着一个小组猛冲过去,一脚踹开歪斜的帐门,里面一片狼藉,电台还在工作,几名日军通讯兵和军官倒在血泊中。
“搜!地图、文件、密码本!快!”王林对通讯组下令。
两名战士迅速上前,粗暴地翻捡着文件箱和桌子,将任何看起来有价值的纸张、地图塞进随身携带的防水袋里。另一名战士则毫不留情地对着倒地的日军尸体补枪,确保绝无活口。
帐篷外,**和**声逐渐稀疏下来。抵抗迅速减弱,整个营地已然被摧毁。
“旅长!西边有鬼子增援过来了!听动静至少一个小队!”负责外围警戒的战士急促地报告。远处传来了日军叽里呱啦的叫喊声和密集的脚步声。
“够了!撤!”王林毫不恋战,果断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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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预定路线,交替掩护!把能带走的干粮顺手拿走!再扒100件军服”
战士们迅速行动,开始扒刚刚打死的鬼子军装。几人冲进旁边的伙食帐篷,抓起几袋米饼和罐头塞进背包。其余人则最后扫射一遍战场,投出几枚**制造混乱,随即跟着王林向东南方向的复杂废墟区退去。
撤退井然有序。火力组留下断后,用精准的点射迟滞追兵的速度。突击组则掩护着携带文件的通讯组快速脱离。
王林回头望了一眼那片陷入火海和死亡的营地,火光映照下,依稀可见帐篷上某个模糊的师团徽记(但他此刻无暇细辨)和满地狼藉的敌军尸体。战果远超预期,这绝对不止是一个大队级别的指挥部。
“八嘎!追上去!不能放跑他们!”日军增援部队的军官气急败坏地吼叫着,组织兵力试图追击。但特战队撤退的路线早已被王林通过地图精心选定,充分利用了复杂的地形和夜色,追击的日军很快就被引入一片雷区(或是被预设的**)和废墟迷宫,不时踩响**或被冷枪放倒,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跑出约两里地,身后的**和追兵的声音渐渐远去。王林命令队伍在一处相对安全的断墙后暂时休整,清点人数和战果。
“旅长,咱们牺牲了三个弟兄,伤了五个,都是轻伤,能走。”张红土低声汇报,语气沉痛但冷静。
王林面色阴沉地点点头。牺牲无法避免,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值了!”负责搜缴文件的战士兴奋地压低声音,“旅长,捞到大鱼了!从文件袋里的印章看,这好像是鬼子第9师团第6旅团的一个联队指挥部!缴获了他们的作战地图、部分密码本和往来电文!”
王林眼中精光一闪。第9师团!日军精锐常设师团之一!这就是立在泾河北岸的首要敌军部署的师团,打掉它一个联队部,足够让它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指挥失灵,协同混乱了!
“干得好!”王林赞许道,随即下令,“所有人,立刻换上鬼子的军服和外衣!动作快!”
战士们立刻从背包里取出扒下来准备好的日军军服,迅速套在外面。虽然型号可能不完全统一,但在夜色和混乱中足以以假乱真。这是他们后续在敌占区活动的重要掩护。
换装完毕,队伍的形象顿时大变,仿佛一支刚血战过后的日军小部队(军服全是血)。
“粮食也顺了些,够咱们多撑两天。”一个战士拍了拍鼓囊囊的背包。
“走!鬼子吃了大亏,肯定会发疯似的搜剿。我们得在天亮前赶到下一个隐蔽点。”王林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片依然火光冲天的区域,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夜枭的第一击,已然啄瞎了恶虎的一只眼睛。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气,挥手下令:
“继续前进!”
百人的队伍,换上敌军的皮囊,再次无声地没入广阔的、危机四伏的敌后战场,如同水滴汇入海洋,等待着下一次致命出击的时机。
第92章 虎口拔牙 直捣黄龙破帅旗
第92章虎口拔牙直捣黄龙破帅旗
袭击的第二天夜晚来临,暂歇的废墟中,空气凝滞如铁。唯一的光源来自一名战士小心翼翼用手遮住的蒙布手电,昏黄的光圈打在摊开于断壁上的缴获地图。牛皮纸材质,上面用精细的日文标注着等高线、河流、村落,以及一个个醒目的红色箭头和部队符号。血腥味与硝烟味尚未散去,与地图上散发出的淡淡油脂和墨水气味混合,形成一种奇特而肃杀的氛围。
王林的手指,沾着些许泥污和刚才战斗中不慎溅上的血点,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掠过一个个标注的指挥部位置。大部分是大队、联队级别,直到他的指尖停在了一处被特别加粗红圈标注、且有着大量附属符号和通讯线路汇聚的地点。
“这里……”王林的声音低沉而肯定,指尖重重一点,“稻家庄。距离我们目前位置约六里。标注的防卫兵力是一个加强中队,但看这配置,这通讯枢纽的规模……这绝不是普通联队/旅团部该有的。”
张红土凑近细看,他虽然不能完全读懂日文,但**的通用符号他是懂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架势……旅长,难道是……敌人的师团部?”
王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飞速地对照着【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在意识中呈现的实时敌情。系统探测到的那个区域的能量信号(电台活动)、人员密度以及警戒圈层,与这张纸质地图上的标注高度吻合,甚至更加详尽地显示出了明暗哨位和可能的机动巡逻路线。
“十有**。”王林终于开口,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第九师团,吉住良辅的师团部!真是天赐良机!”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灼热的战士们:“兄弟们,刚啃了块骨头,现在面前摆着一整块肥肉!应该是小鬼子的师团老巢,离咱们就几步路!他们现在还没有重视我们这支敌后的小部队!特别是师团这样的目标,他们有恃无恐,趁他病,要他命!敢不敢再跟**一票大的?!”
“敢!”
“旅长下令吧!”
“掏了**师团部!”
战士们压低嗓音,情绪瞬间被点燃。刚经历的胜利和极小的伤亡让他们士气如虹,对旅长那种近乎神奇的战场洞察力和指挥能力充满了盲目的信任。
“好!”王林一拳砸在地图上,“检查装备,补充**,轻伤员跟上!十分钟后出发!目标——稻家庄,日军第九师团司令部!”
队伍再次无声地行动起来。缴获的日军南部****、**被快速分发。战士们默默检查着MP18的弹匣,将刺刀卡榫检查一遍又一遍。
利用这短暂的间隙,王林将张红土和几个分队长叫到身边,就着地图和系统信息,进行最后的任务简令。
“鬼子师团部防卫肯定严密,不能强冲。我们伪装成搜索队,尽量靠近。他们的口令肯定刚换,但我们不需要知道,靠近到极限距离,趁其不备,立刻发动突击!第一目标,最大的指挥帐篷和通讯帐篷;第二目标,击杀一切佩戴高级领章的军官;第三目标,尽可能破坏电台、地图、文件!动作要快,如雷霆一击,得手后绝不恋战,按预定路线向东南方向的河汊区撤退!”
“明白!”
十分钟后,一支穿着杂乱日军军服、显得“狼狈不堪”的小队,再次悄然启程。王林走在最前,系统地图如同最精确的导航仪和雷达,不断引导他避开日军的巡逻队和固定哨卡。他们专挑弹坑、废墟、干涸的水沟行进,如同幽灵在战场的缝隙中穿梭。
越接近稻家庄,气氛越发凝重。日军的明哨暗哨明显增多,甚至还能听到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又远去。战士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看到旅长那沉稳如山、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安全点上的背影,又强行镇定下来。
终于,透过一片被炮火削秃的树林缝隙,已经可以看到稻家庄的轮廓。那是一个典型的江南村落,此时却被重重铁丝网、沙袋工事和临时搭建的瞭望塔所包围。村口设有路障和重**阵地,天线林立,车辆进出频繁,气氛紧张而有序。
王林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系统提示的几个关键火力点和暗哨位置被他一一确认。最大的那座祠堂(系统标注能量信号最强)无疑就是师团指挥部的核心所在。
“不能再近了。”王林低语。他们现在的位置在一处半塌的民房后,距离村口警戒线约两百米,这已是伪装接近的极限。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驳壳枪,机头大开。身后的战士们无声地散开,最后检查武器,目光死死盯住各自分配的目标。
就在这时,村口一阵骚动,几辆摩托车护卫着一辆黑色小轿车驶来,在路障前停下。一名身着将官呢大衣、佩戴中将军衔的矮壮军官从车上下来,似乎在对哨兵训话,身边跟着几名参谋官。
吉住良辅!王林瞳孔骤然收缩!系统瞬间锁定了那个目标,高亮提示!机会千载难逢!
“打!!”王林不再有任何犹豫,咆哮声如同惊雷炸响!同时手中的驳壳枪对着那名中将方向就是一个速射!
“哒哒哒哒——!!!”
几乎在同一瞬间,百十支**同时开火!积蓄已久的怒火和杀意如同火山爆发,密集的弹雨如同钢铁风暴般泼向村口、向瞭望塔、向天线群、向那座祠堂!毫无防备的日军瞬间被打懵了!
吉住良辅中将身边的参谋和卫兵反应极快,瞬间将他扑倒,组成人墙。但MP18的近距离火力实在太猛,**如同泼水般袭来,参谋和卫兵接连中弹倒地,血花四溅!一枚流弹精准地击中了吉住良辅的颈部,他猛地一颤,挣扎着还想爬起,又被后续射来的**击中胸腹,终于瘫倒在地,抽搐着,眼看就不活了。
“敌袭!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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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团长!”
“是**军!他们穿着我们的衣服!”
“**!快射击!”
日军终于反应过来,凄厉的警报声拉响,村内的轻重**开始盲目地向外扫射,**嗖嗖地打在特战队藏身的断壁残垣上,碎石飞溅。
但特战队的突击已经展开!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三人一组,利用**的近战优势,一边猛烈射击一边向前冲!他们根本不顾及远处射来的**,所有火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目标上!
王林一马当先,带着一个小组直扑那座祠堂!迎面撞上几个试图组织抵抗的日军军官,手中的MP18几个短点射就将他们打成了筛子!一脚踹开祠堂的大门,里面一片混乱,电报员、参谋惊慌失措,有的想去拿武器,有的想销毁文件。
“一个不留!”王林冷喝,**喷吐着火舌,**将昂贵的电台、地图桌、以及活生生的人体一同撕裂!张红土带着另一组人冲进侧室,同样是一片血腥清理。
“旅长!旗!军旗!”一名眼尖的战士指着祠堂最里面一个被匆忙撞倒的旗架喊道。一面杏黄色、周边饰有流苏、中央绣着金色菊花和星芒的旗帜半卷着落在地上——日本陆军第九师团司令部旗!
王林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这面象征着日军荣耀和指挥权的师团旗捞在手中,看也不看塞进身后的背包!同时,他的目光扫过倒在门口那名中将的尸体,腰间那把精致的指挥刀(将官刀)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快步上前,一脚踩住尸体,利落地解下刀鞘,将其与自己的背包捆在一起。
“炸掉这里!撤!”王林大吼。
几名战士立刻将剩余的**捆在一起,塞进电台残骸和文件堆下。
“轰隆”一声巨响,祠堂内部被彻底炸毁!
“撤!撤!撤!”王林一边用**点射着试图围过来的日军,一边指挥队伍交替掩护,向东南方向突围。
整个稻家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指挥官突然玉碎,通讯中心被端,军旗丢失,让日军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和混乱之中。虽然兵力众多,但一时间指挥失灵,各自为战,根本无法有效组织起围堵。
特战队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穿了日军的混乱防线,按照预定路线,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河汊和芦苇荡中。身后,只留下稻家庄冲天的火光、**声、以及日军绝望而愤怒的嚎叫声。
直到跑出四五里地,确认甩掉了追兵,王林才命令队伍再次停下喘息。他解下那面杏黄色的师团旗和那把将官刀,在微弱的天光下,旗帜上的金色菊花仿佛都在黯淡无光。
“值了……”王林喃喃自语,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疲惫却畅快的笑容。
这一夜,他不仅重创了第九师团的指挥中枢,更是击毙了其中将师团长,缴获了其象征荣耀的军旗和佩刀。这无疑是淞沪会战以来,中**队取得的最具震撼性的战术胜利之一。
第93章 潜龙游隙 怒海寻针皆成空
第93章潜龙游隙怒海寻针皆成空
日军上海派遣军前线指挥所
昏暗的马灯下,电文纸被松井石根大将揉成一团,他额角的青筋因极致的愤怒而突突跳动。指挥所内空气凝固,所有参谋将佐屏息垂首,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吉住君……玉碎……军旗……”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滔天的怒火,“在他的师团部!被一支……一支来历不明的**军小分队?!这是何等的失态!何等的耻辱!”
战报经过紧急核实,其内容之骇人听闻,足以动摇军心。一位中将师团长在核心指挥部遇袭身亡,军旗丢失,这远超一般的军事失利,是对帝国陆军尊严的致命一击。
“敌人身份!查明了吗?!”松井石根冰冷的目光扫向情报参谋。
“嗨依!”参谋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根据第九师团幸存官兵零散且混乱的描述,袭击者穿着混杂的军服,火力凶猛且全部使用自动武器(**),战术极为刁钻凶狠,一击即退。目前……目前尚无任何一支**军部队被明确指认。但能有如此装备和战斗力的,极可能是**军最精锐的德械师残部,或是其抽调各部队高手组成的特别突击队。其指挥官身份……更是无从判断。”
无法确认敌人身份,这让松井石根的怒火更添一分憋闷。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找不到撕咬的目标。
“命令!”他猛地一拳砸在简陋的木桌上,震得地图都在颤抖,“以派遣军名义,急电第9师团现任代理指挥官、并通报第3、第11师团及独立重炮旅团!”
“鉴于第九师团部遭袭之严重事件,着令各部:”
“一、第9师团当前作战区域内,立即从各联队、大队抽调精锐,组成机动搜索队,每队加强轻**、掷弹筒,配属军犬及通讯兵!由悍勇之军官指挥!”
“二、搜索区域,重点集中于蕰藻浜以北、杨泾河以东之第九师团防区核心地带!严查所有村落、河道、废墟、农田及交通线!”
“三、采取拉网清剿战术,各队密切协同,遇可疑迹象立即以火力侦察,并发射信号弹,周边部队迅速响应合围!”
“四、作战目的:搜寻并歼灭该股敌军,恢复我军区域控制,搜寻任何与师团长阁下及军旗下落相关的线索!”
“五、正面战线暂采取守势,稳固现有阵地,严防**军主力趁乱反击!搜索行动不得过度影响主要防线之稳定!”
“此令,关乎帝国陆军之荣誉!执行不力者,严惩!”
“嗨依!”命令被火速传达下去。
整个第九师团残部以及接到通报的友邻部队被迅速动员起来。巨大的耻辱感和上司的严令,驱使日军像受伤的野兽般开始反扑。一支支精干的搜索队被组织起来,牵着狼狗,打着电筒和火把,恶狠狠地扑向了硝烟尚未散尽的战场废墟。
与此同时,在王林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中,代表日军的大量红色光点开始从固定的阵地哨位移动起来,组成一个个移动的小集群,在他周围广阔的区域形成了数道不断移动、时而交错、时而疏密的搜索网。空中不时有信号弹升起,照亮一片区域,远处传来军犬的吠叫和日军士兵互相联络的呼喝声,压迫感十足。
王林和他的特战队,此刻正隐蔽在一处半塌的用于烧砖的砖窑的深邃窑洞内。洞口被巧妙地用残砖和芦苇伪装起来。
“小鬼子反应不小。”张红土侧耳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动静,低声道。
王林没有说话,而是举起了望远镜,通过窑洞砖石的缝隙,仔细地观察着远处河沟对岸的情况。他看了足有几分钟,才放下望远镜,低声对围过来的分队长们说:
“看到了,至少两三支鬼子小队在活动,有狗。一支沿河沟搜,一支在翻那边炸塌的房子,还有一支在远处路上设了卡。搜得挺细,但人不算最多,看来鬼子正面也不敢放空。”他描述的都是通过望远镜能够观察到的合理信息。
“妈的,阴魂不散。”一个分队长啐道。
“他们越乱,破绽越多。”王林语气冷静,“现在他们是急了,但也是无头苍蝇。只要我们沉住气,就能找到路子。”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半晌,结合系统提供的完美信息,心中已有了完整的行动路线。
“通知下去,全体休息,吃干粮。等天黑透了再动。”王林下达命令,“鬼子晚上主要靠照明弹和乱开枪壮胆,我们反而好活动。”
战士们依言安静下来,默默休息。窑洞外,日军的搜索活动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声(疑似的目标先火力覆盖)、犬吠声此起彼伏,但始终一无所获。
夜幕降临,日军的搜索强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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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减弱,变得更加谨慎和依赖照明。
“行动。”王林低声下令。
队伍悄无声息地钻出窑洞,依旧穿着日军的军服,在王林的带领下,如同暗夜中的阴影。王林凭借着系统提供的“上帝视角”,总能在关键时刻发出看似基于丰富经验的指令:
“左转,进这条废巷,避开前面的火光。”
“压低身子,右侧那边有动静,可能是暗哨。”
“快,穿过这片洼地,他们的探照灯刚扫过去。”
他的指令听起来完全像是一位经验极其丰富、直觉超乎常人的老兵的判断。战士们毫不怀疑地执行。
他们就这样,在日军密集的搜索网中,巧妙地穿插、迂回、潜伏,一次次与搜索队擦肩而过。日军的搜索队像是在捕捉一个幽灵,疲于奔命,却连对手的影子都摸不到。
派遣军前线指挥所里,松井石根不断接到各搜索队“未发现敌踪”、“搜索无果”的报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无法理解,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怎么可能在控制的区域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狂。
而让松井石根更加暴怒的消息,在第二天夜里再次传来。
王林带着队伍,在系统的完美指引下,不仅完全避开了搜索队,甚至反向渗透,趁着第九师团一个步兵联队指挥部因抽调兵力参与搜索而防卫力量有所削弱的机会,再次发动了闪电般的突袭!
急促的**声和**声再次划破夜空!虽然未能击毙联队长(其指挥部设在一处坚固地堡内),但严重摧毁了其通讯和指挥设施,毙伤包括多名军官在内的日军数十人,并缴获了一些地图文件和少量备用轻武器。
当王林带着队伍,背着新的战利品,再次消失在错综复杂的河网地带时,日军的搜索队才闻声从四面八方慌慌张张地合围过来,又一次扑了个空,只能对着燃烧的物资和尸体咆哮。
消息传回前线指挥所,松井石根一把掀翻了眼前的桌子,地图和文件散落一地。
“废物!无能!!”他的咆哮在掩体内回荡,充满了挫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那支神秘的**小队和他的指挥官,成了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王林,正带着他疲惫却斗志昂扬的队伍,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继续在这片属于敌人的土地上,寻找着下一次致命一击的机会。
第94章 捷报误传 金陵喜罢复添愁
第94章捷报误传金陵喜罢复添愁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上旬的南京,虽已入秋,但暑热未消,加之连日来淞沪前线战况胶着、伤亡惨重的消息不断传来,军政部大楼内弥漫着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侍从室送来的战报摞起来有半尺高,字里行间浸透着血与火,也灼烧着最高统帅的神经。
**刚刚结束一场与德国顾问的会议,商讨引进装备和调整战线之事,眉头紧锁,身心俱疲。他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批阅那似乎永无止境的电文,侍从室主任钱大钧却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罕见且压抑不住的振奋。
“委员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钱大钧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将一份墨迹尚新的电文双手呈上,“刚截获并破译的日军内部通讯,以及我们潜伏人员冒死送出的确认情报——日军上海派遣军第九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于数日前在其师团部所在地遭我军突袭,当场玉碎!其师团部亦遭重创,指挥系统陷入极大混乱!”
“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抓过电文,目光急速扫过。电文内容虽简略,但关键信息确凿无误:第九师团部遇袭,吉住良辅毙命,军旗(虽未明言丢失,但提及“荣耀受损”)及重要文件损失惨重,袭击者身份不明,但确信为中**队小股精锐所为。
“确……确认了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反复看了三遍电文,生怕是敌方释放的**或是己方误判。
“确认了,委员长!”钱大钧语气肯定,“我们的内线也证实了此事。日军第九师团内部已暂由旅团长代理指挥,但其下多个联队、大队指挥部在这一时期亦遭到不同程度的袭击,指挥链路中断,基层部队一度陷入恐慌和混乱!此刻其正面攻势已显疲软,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咄咄逼人!”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多日来的阴郁焦虑仿佛被一道强光劈开,脸上绽开难得的、真正畅快的笑容,“吉住良辅!好!打得好!这是淞沪开战以来,我军取得的最重大之斩首战果!足以震动倭寇朝野,大涨我军士气!”
他在办公室里快步踱了几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第九师团乃敌寇精锐常设师团,吉住良辅亦非无名之辈!此一战,不仅毙其大将,更打瘫其指挥中枢,其意义远超歼灭其数千步兵!罗卓英!一定是罗卓英的第十五集团军所为!他们正面抗击第九师团,压力最大,定是他们抽调了最精锐的敢死队,行此奇袭之功!”
在他的认知里,能在如此危急关头组织起如此精准致命敌后突击的,必然是与他嫡系中央军体系相关的部队。第十五集团军在此方向作战,罗卓英又是他颇为看重的将领,此等殊荣,自然归于其下。
“立刻!”**停下脚步,对钱大钧下令,“以我的名义,即刻向第十五集团军司令官罗卓英发贺电!表彰其部此惊天奇功,为**立下殊勋!着他速将详细战况、出击部队番号、指挥官姓名及有功人员名单火速上报军政部,我要通令嘉奖,并向国内外宣传,以鼓舞全**民抗战之决心!”
“是!委员长!”钱大钧领命,正要转身去办理。
“等等,”**又叫住他,补充道,“再电询罗卓英,日军指挥系统既遭此重创,其正面防线必然动摇,问他是否需要增援,能否趁此良机,组织有力反击,扩大战果,一举将失去的阵地夺回一些?”
“是!”钱大钧再次应诺,快步离去。
电报以最快的速度发往前线。**心情大好,甚至觉得窗外南京城的天空都明亮了几分。他仿佛已经看到各大报纸头版头条刊登“我英勇**奇袭敌巢,毙敌寇中将师团长”的振奋消息,以及国际社会对此事的关注报道。
然而,这虚假的兴奋并未持续太久。
第十五集团军司令部,罗卓英拿着那份来自南京最高统帅部、措辞热烈褒奖、并要求详查战果的电报,脸上却毫无喜色,反而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尴尬、羞愧、甚至有一丝惶恐。
他比谁都清楚,这仗根本不是他打的!他的部队仍在苦苦支撑日军强大的炮火和一波波步兵冲击,虽然第九师团正面攻势确实莫名减弱了许多,但他麾下任何一支部队,都绝无可能深入敌后去端掉一个日军师团部!他自己前一天晚上还为阵地频频告急而焦头烂额。
“这……这到底是谁干的?”罗卓英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他猛然想起那天晚上那个不速之客——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旅长王林!那个眼神锐利、胆大包天、向他索要了一百支**说是要去“袭扰日军指挥枢纽”的虎将!
“难道……竟然是他?!”一个惊人的念头划过脑海,让罗卓英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区区百人之众,深入虎穴,不仅成功袭击,竟可能直接击毙了日军中将师团长?这简直如同神话一般!但除此之外,再无合理解释。第九师团的混乱是实实在在的,而王林和他的特战队,自那晚离去后便再无音讯,仿佛消失了一般。
真相必须查明,否则便是欺君之罪!罗卓英立刻下令:“动用一切情报渠道,尤其是与十八集团军办事处有联系的,给我彻查!昨夜至今,到底是谁在第九师团背后捅了刀子!要快!”
与此同时,日军第九师团因指挥中枢遭到毁灭性打击,又无法捕捉到那支神出鬼没的中国小分队,其前线部队在最初的混乱后,暂时转入了固守待援的姿态。新任代理指挥官匆忙接手,忙于恢复通讯、重整建制、上报噩耗,一时间无力组织大规模进攻。这使得泾阳河一线的压力大为减轻。
第十五集团军乃至整个左翼军的将领们,发现正面日军攻势锐减,甚至出现了收缩迹象。在**“伺机**”的严令和自身求胜心切的驱使下,未经充分准备和详细侦察,数支中央军部队在缺乏有效炮火掩护和协同的情况下,贸然向日军阵地发起了反击。
然而,他们低估了日军体系的韧性。第九师团的炮兵联队、配属的重炮部队以及海军舰炮支援体系并未因指挥部被端而瘫痪,其基层军官和军曹仍在顽强组织抵抗。更重要的是,日军的海空优势依旧压倒性存在。
反击部队刚离开战壕,冲出不到百米,便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
“咻——轰!轰!轰!”
“咚咚咚……!”
75mm山炮、105mm野炮、150mm重**炮,乃至黄浦江上舰炮射来的巨大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在进攻队形中。刹那间,硝烟弥漫,弹片横飞,泥土裹挟着残肢断臂冲天而起。紧接着,日军的九二式重**、九六式轻**构成交叉火力网,如同死神的镰刀,将暴露在开阔地上的中国士兵成片扫倒。
进攻瞬间演变成一场灾难。缺乏重武器压制、没有空中掩护、步炮协同几乎为零的中**队,在日军依旧凶猛的立体火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助。士兵们勇敢地冲锋,却一批批倒在血泊之中,伤亡惨重,连日军阵地的前沿铁丝网都未能触及,就被迫狼狈地退回出发阵地,只留下一地狼藉和痛苦的哀嚎。
这次仓促的反击,无功而返,反而徒增了本已惊人的伤亡数字,也给刚刚因“大捷”而稍有起色的士气泼了一盆冷水。
也就在此时,罗卓英通过多方渠道,终于核实了情况。消息来源最终指向了八路军驻南京办事处一位工作人员无意中的透露,印证了他的猜测:昨夜至今,在第九师团防区内制造惊天混乱、并极可能击毙吉住良辅的,正是八路军第十八集团军直属独立旅旅长王林,亲自率领一支不足百人的小分队所为!
罗卓英拿着这份确凿的情报,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他为这支友军部队创造的奇迹感到震惊和钦佩;另一方面,巨大的尴尬和不安笼罩了他。这泼天的功劳,竟然是“误领”了!这该如何向委座交代?
但隐瞒是不可能的。他只得硬着头皮,将真实情况连同第十五集团军反击受挫的战报,一并如实电告南京。
……
南京,**官邸。
之前的兴奋和热度尚未完全消退,**甚至还兴致勃勃地与几个幕僚讨论了如何宣传此次“大捷”。当钱大钧再次手持电文走进来时,脸上却带着极其古怪和忐忑的神情。
“委座……罗司令官……有电报来了。”钱大钧的声音有些发虚。
“哦?可是详细战果报来了?斩获几何?吉住良辅的首级确认否?”**迫不及待地问。
“呃……委座,请您……请您先过目。”钱大钧不敢多言,将电文呈上。
**接过电文,快速浏览。他的脸色如同六月的天气,瞬间由晴转阴,又从阴郁变为铁青,最后甚至隐隐发黑。电文前半部分,是第十五集团军反击受挫、伤亡惨重的报告,看得他心头火起;而后半部分,则是关于第九师团指挥部遇袭真相的调查结果——执行此任务的,并非第十五集团军所属部队,而是第十八集团军直属独立旅旅长王林亲率之敌后特战队所为!
“啪!”**猛地将电文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他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幕僚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
耻辱!巨大的耻辱感瞬间淹没了**!他刚刚还在大肆嘉奖、准备亲自授勋的英雄,转眼间变成了他内心一直忌惮、排斥的“**”将领!他蒋某人的嫡系精锐,苦战数月未能取得的战果,竟被八路军一支小分队,一个他连番号都不愿正式承认的“独立旅”给做到了!这岂不是证明他麾下将领无能?证明他一直试图限制、削弱的那支部队,反而更有战斗力?
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腾:有被戏耍的愤怒,有功劳旁落的嫉妒,有对八路军(1937年8约22日红军改编为第八集团军,8月29日重新改为第十八集团军,虽然已经改为十八集团军,但是大家还是喜欢称呼十八集团军为八路军)战力更强的惊惧,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比下去了的挫败感。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之前发出的嘉奖电如同一个个耳光,打在他自己脸上。
“娘希匹!”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冰冷彻骨。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众人,肩膀因为极力压抑怒火而微微颤抖。
他想起自己之前“借刀**”,将独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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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往淞沪战场的决定。本意是让这支不听招呼的部队在日军绝对优势火力下消耗殆尽,却不料他们非但没被消耗,反而屡创奇迹,如今更是立下如此奇功,将他嫡系部队都比了下去!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委座……”钱大钧试探着开口,“那……嘉奖之事,以及战果宣传……”
“嘉奖?宣传?”**猛地回头,目光森寒,“嘉奖谁?宣传什么?宣传我**军内部番号混乱,以致战报误传吗?还是宣传某些部队擅离职守,孤军冒险?”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恢复了冰冷的理智。事已至此,掩盖真相是下策,反而显得自己气量狭小。
“哼,”他冷哼一声,“既然是他们打的,那就……如实……公布吧。也好让国人知道,全国上下,均在一致抗日。至于罗卓英……御下不严,十五集团军反击失利,指挥失当,伤亡惨重,令他好好反省!”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憋屈和不得不为之的无奈。一场原本可以大书特书的“大捷”,最终却以这样一种尴尬的方式收场。功劳是别人的,失败是自己的。这种滋味,让**如同生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那……对十八集团军独立旅,尤其是旅长王林,是否……”何应钦小心翼翼地问。
**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幻不定。最终,他摆了摆手,语气疲惫而淡漠:“战时报功,自有流程。此事……交由军政部按例办理即可。”
他刻意淡化处理,既不愿大肆表彰助长对方气焰,又无法完全抹杀这份战功以免失尽人心。这种纠结的心态,恰恰折射出他内心深处对这支由**党领导的武装力量的复杂态度:既要用其抗战,又要严防其坐大。
“是。”众人皆明白委员长的心思,不再多言。
接到南京方面转来的密电时,延安的夜已深了,但军部的窑洞里依旧亮着灯。油灯的光晕在粗糙的土墙上跳跃,映照着几位**凝神思索的面庞。
电文的内容简短却石破天惊:王林率独立旅特战队,于敌后成功突袭日军第九师团部,击毙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缴获其军旗、佩刀,予敌指挥中枢以毁灭性打击。
短暂的寂静后,一位**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绽开难以置信又畅快无比的笑容:“好!好个王林!好个独立旅!天大的好消息!这是抗战以来前所未有之大捷!奇功!奇功啊!”
另一位**拿着电文,反复看了又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奇迹!真是奇迹!独立旅的同志们了不起!王林同志更是胆大心细,有勇有谋!这一下,不仅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极大鼓舞了全**民的抗战信心,更是向全世界宣告,我中国**党领导的武装力量,是真正抗日的先锋,是能打硬仗、善打奇仗的铁军!党的威望,我第十八路军的威名,必将因此战而更加壮大!”
窑洞里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工作人员也忍不住面露振奋之色。然而,最初的兴奋过后,一位**缓缓放下电文,眉头却渐渐锁紧,喜悦中透出深深的忧虑。
“等等,”他指着电文上一行字,“这上面说,是王林亲自带队去的?”
“嗯,”另一位**也收敛了笑容,神色凝重起来,“‘旅长王林亲率精锐特战分队,迂回敌后,直捣黄龙’。这小子,身为一旅之长,还是这般喜欢亲自冲锋陷阵!”
“胡闹!”一位**忍不住说了一句,但语气里担忧远多于责备,“他的独立旅现在是什么处境?孤悬于上海敌后,补给困难,四面皆敌!他王林就是那支队伍的主心骨、顶梁柱!他的性格我们都了解,最是坚韧顽强稳打的,不到万不得已、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绝不会行此奇险之事,亲自带队去捅敌人后方。这说明……独立旅在上海的处境,恐怕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艰难和危险得多!他这是在用自己最大的冒险,为部队,寻找一线生机啊。”
想到爱将可能正身处绝境,诸位**的心都揪紧了。巨大的喜悦被同样巨大的担忧所冲淡。这份战功固然辉煌,但若是用王林和独立旅骨干的巨大牺牲换来,则代价太过沉重。
“必须立刻给王林同志发电!”一位**断然道,“首先,代表军部,代表**,向他们取得的辉煌胜利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和最崇高的敬意!他们的功绩,党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
“同时,”另一位**接口,语气斩钉截铁,“严令王林,接到电令后,务必寻找机会,保全己身,退回南岸!告诉他,个人的英勇固然可贵,但**更需要他保存力量,留住有用之身,才能继续为抗战、为**服务!独立旅不能没有他!这是命令!”
“对,”先前那位**重重点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上海这块硬骨头,不能让我们的同志独自啃到最后一滴血。立刻拟电,表彰其功,严令其撤!要快!”
机要参谋迅速记录下**的指示,转身奔向发报室。窑洞内恢复了安静,但**们的心却早已飞到了烽火连天、孤军奋战的上海,飞到了那位胆大包天、战功赫赫却又令他们无比牵挂的虎将身边。
那份即将发出的电文,既是荣光,也是沉甸甸的期许和命令——活着回来!
第95章 电波传誉 虎贲浴血志更坚
第95章电波传誉虎贲浴血志更坚
王林和他率领的特战队,此刻正隐蔽在一处被炸塌了半边的丝厂仓库的地下料仓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战士们身上汗血交杂的气息。连续数日高强度的渗透、突击、转移,让每个人都到了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原本一百条生龙活虎的汉子,如今还能**战斗的,已不足七十人。牺牲的战友,有的永远留在了突击的路上,有的在转移途中伤重不治,连遗体都无法带回。
战士们靠着冰冷的墙壁或破损的料袋,抓紧这难得的间隙休息。有人默默擦拭着手中打红了**的MP18,有人小心地给伤口换药,撕下的染血绷带散发出浓重的味道,有人则就着水壶里仅剩的冷水,艰难地吞咽着干硬的压缩饼干。疲惫写在每一张年轻却布满硝烟尘土的脸上,但他们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同淬火的钢钉,带着一种经历过极度残酷后沉淀下来的冰冷与坚韧。
张红土检查完岗哨,猫着腰走到王林身边,递过来半块黑巧克力(缴获的,敌军指挥部好东西多),低声道:“旅长,吃点东西。外面暂时安静,鬼子昨晚被我们捅了那一下,现在估计还在原地打转搜剿。”
王林接过巧克力,掰了一小块含在嘴里,任由那略带苦涩的醇香在口中化开,补充着几乎耗尽的体力。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仓库里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心头沉甸甸的。每一次出击,都意味着可能永别,但没有人退缩。
就在这时,负责电台的战士小陈忽然抬起头,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旅长!电台……延安!总部电报!”
仓库内原本有些凝滞的空气瞬间被搅动。所有战士的目光,包括那些看似睡着的人,都猛地睁开了眼睛,齐刷刷地投向那部小小的、沾满油泥的电台。在敌后,与总部的每一次联系都珍贵无比,而最高加密级别的电文,往往意味着极其重要的信息。
王林迅速起身,走到电台旁。小陈已经将译好的电文纸递了过来。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带着陕北高原的黄土气息和****的殷切关怀。
王林借着从料仓缝隙透进的微光,仔细阅读起来。电文很长,开头便是热情洋溢的褒奖:
“致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旅长王林同志并转全体敌后特战队英勇的指战员们:
你们深入敌后,不畏艰险,以超乎想象的勇气、智慧和坚定的**意志,连续予敌沉重打击,尤其近日成功突袭日军第九师团指挥部,击毙其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缴获其军旗、佩刀,予敌指挥中枢以毁灭性打击。此一战果,辉煌卓著,震动中外!你们以行动彻底粉碎了日寇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鼓舞了全国抗日军民的士气与信心,彰显了我中国**党领导下的八路军,是一支真正忠于国家、忠于民族、英勇善战、不畏牺牲的钢铁队伍!
**、**及总部各位**,闻此捷报,倍感欣慰,特向你们致以最热烈的祝贺和最崇高的敬意!你们是党的骄傲,是人民的英雄,是抗战的中流砥柱!你们的功绩,必将载入中华民族抗日战争的史册,党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
读到此处,王林感到胸腔一股热流涌动,鼻子竟有些发酸。他仿佛能看到延安窑洞里,**们为他们的胜利而欣慰的笑容,能感受到那份跨越千山万水的肯定与关怀。这不仅是对他们个人英勇的褒奖,更是对独立旅、对整个八路军抗战业绩的肯定。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电文后半部分,语气转为深切的关怀和严肃的指示:
“然,敌后环境极端险恶,日军经此重创,必然疯狂反扑,搜剿力度将空前加强。总部获悉你部近日战况激烈,减员严重,心实忧之。王林同志,你身为独立旅军事主官,肩负重任,系全旅安危于一身,万不可久陷险地。独立旅主力仍需你的指挥,抗战伟业仍需你的力量。
现正式命令你:接到此电令后,应审时度势,立即着手筹划,寻找安全时机,率领特战队剩余同志,迅速撤回南岸防线。切忌贪功恋战,以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总部及独立旅全体同志,期盼你们平安归来!”
落款是**中央**军事委员会及第十八集团军总部。
王林将电文反复看了两遍,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他的心上。荣誉带来的激动慢慢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对当前局势的冷静思考。
他抬起头,看着周围一双双充满期盼和信任的眼睛。战士们虽然没看到电文具体内容,但从旅长的表情和“延安”、“总部”这些字眼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同志们,”王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总部**,来电了。”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缓缓念出了电文中褒奖的那部分内容。当听到“击毙日军中将师团长”、“缴获军旗佩刀”、“党的骄傲”、“人民英雄”这些字眼时,战士们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疲惫的脸上绽放出激动与自豪的光彩。那些牺牲的战友的身影仿佛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高大,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总部**肯定了我们的功劳,说我们是抗战的中流砥柱,功绩载入史册,党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王林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充满了力量。
仓库里响起一阵压抑的低呼声和拳头紧握的声音,许多战士的眼眶红了,但没有人哭出声,只有一种巨大的、无声的荣誉感在弥漫。
然而,王林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但是,总部**也命令我们……”他复述了电文中要求他们撤回南岸的命令。
话音刚落,刚才还激动不已的战士们顿时安静下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对安全的渴望,有对命令的服从,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
“旅长!我们不能撤!”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的战士猛地站起来,激动地说,“小鬼子被咱们打怕了,正乱着呢!这时候正好再多干他几票!”
“是啊旅长!总部**是关心咱们,可咱们还能打!第九师团算是被咱们打残了,他们现在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进攻了!”另一个老兵附和道。
张红土也看向王林,眼神坚定:“旅长,咱们虽然人少了,但都是硬骨头!而且现在对岸情况好了很多,咱们旅正面这几天都没什么大的动静,说明咱们在这边闹,确实牵制了鬼子!”
王林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他每天都会通过电台与政委**道联系,了解独立旅主力的情况。正如战士们所说,自从他们开始在敌后频繁活动,尤其是端掉第九师团部后,正面面对独立旅的日军攻势明显减弱,最近几天更是只有零星炮击和小规模侦察接触,再也无法组织起之前那种营团级别的疯狂进攻。他的冒险,确实为独立旅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减轻了巨大的压力。
他将这份情况告诉了战士们,然后沉声道:“同志们,你们说得对。我们在这里多坚持一天,正面的压力就小一天,主力就能多恢复一分元气。总部**远在延安山西,对前线瞬息万变的具体情况未必能完全掌握。他们担心我们的安全,这是对的。但我们是战士,战场在哪里,任务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他走到仓库一个稍微开阔点的地方,捡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粗略地画了起来,虽然他有地图系统,但此刻需要给战士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看,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日军现在的攻击重点,不在我们这边的泾阳河一线。”他用木棍指向北偏东的方向,“听说在蕴藻浜两岸,鬼子投入了重兵,和中央军(**将军那边)打得更凶,那才是现在上海真正绞肉的地方。每天死伤成千上万!我们能把自己当面的第九师团搅得鸡犬不宁,让它无法全力进攻,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至于撤退,**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鬼子刚吃了大亏,正在气头上,各处关卡、巡逻肯定比平时严密数倍。此时强行南返,风险极大。而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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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我们在这里,就像一颗钉子,钉在鬼子的脊梁骨上!让他们睡觉都不安稳!我们多存在一天,就能多消耗他们一分精力,多创造一次可能的机会。当然,我知道现在偷袭越来越难,鬼子也学乖了,甚至设下陷阱等我们去钻。”
他想起最近几次行动,明显感觉到日军的防备更加严密,有时看似空虚的目标,周围却暗藏杀机。幸亏他有系统地图能提前洞察,几次都及时绕开,避免了更大损失。
“但是,”王林目光扫过每一位战士,“我们不能因为困难就退缩。我们要更谨慎,更狡猾!就像老猎人对付受了伤却更凶残的野兽一样。我们要打,就要打在它的痛处,打了就走,绝不纠缠!我们要让鬼子知道,这片土地,不是他们可以安稳占据的!”
他最后说道:“我会给总部回电,感谢**的关心和表彰,详细汇报我们这里的实际情况和敌情变化。我会告诉**,我们目前相对安全,鬼子的搜剿看似凶猛,实则漫无目的。我会请**和政委放心,独立旅有**道同志和各团团长在,我一百个放心。我每天都会通过电台了解部队情况。而我们,将继续留在敌后,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打击敌人,直到我们认为任务完成,或者形势确实危急到必须撤离的那一刻!”
王林的话语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和自信。战士们听着旅长的分析,心中的不甘化为了继续战斗的勇气和清晰的战术思路。
“对!听旅长的!”
“咱们就跟鬼子耗上了!”
“多干掉一个是一个,给牺牲的弟兄报仇!”
群情再次激昂,但这一次,不再是盲目的冲动,而是基于对局势清醒认识的坚定。
王林让小陈立刻给延安总部和靖远独立旅旅部同时回电。在给总部的电文中,他首先表达了收到嘉奖的激动心情和对**关怀的感激,随后详细报告了当前敌后区域日军兵力调动频繁但效率低下、搜剿行动杂乱无章的情况,强调了特战队目前隐蔽得当、暂无迫在眉睫之危险。他着重分析了特战队继续存在对牵制当面之敌、缓解主力压力的战略价值,并郑重保证,一定会将安全和保存有生力量放在首位,绝不会盲目冒险,一旦察觉情况真正恶化,必当机立断率部撤回。请**和总部**放心。
而在给政委**道的电文中,他除了通报总部嘉奖和目前敌后情况外,更多的是询问主力的状况,叮嘱他们抓紧时间休整补充,巩固工事,提高警惕,切不可因正面压力暂时减轻而松懈。
做完这一切,王林才感觉稍稍松了口气。他重新坐回墙角,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活点地图ProMax】系统。方圆数公里内的地形、敌我动态清晰地呈现出来。可以看到,代表日军的小红点确实比之前多了不少,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四处移动搜索,但离他们的隐蔽点都还有相当距离。
“鬼子……还在乱。”王林心中冷笑。吉住良辅的死和军旗的丢失,显然让第九师团高层都陷入了极大的震动和混乱之中,这种指挥层面的混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平息的。这无疑给他们这支敌后小分队,提供了继续周旋的空间。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日军吃了大亏,必然会调整策略,陷阱会更多,搜索会更严。每一次出击,都需要更加精密的计划和更严格的纪律。他们这支不足七十人的队伍,就像是在深渊边缘行走,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但王林的心中却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沉静如水的坚定。他看了看身边这些虽然疲惫却目光炯炯的战士,他们是他最大的依靠。而他,也必将带领他们,在这片敌人的心脏地带,继续书写属于中**人的不屈传奇。
远处的炮声依旧隆隆,那是蕴藻浜方向正在进行的又一场血战。而在这片暂时的寂静废墟之下,一支深入虎穴的孤军,正默默舔舐伤口,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个黑夜的降临,等待着再次亮出锋利的獠牙。
夜色,终将再次成为他们最坚实的护甲。
第96章 虎袭粮秣 釜底抽薪破困局
第96章虎袭粮秣釜底抽薪破困局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下旬的上海敌后,晨雾与硝烟混合成的灰霾,终日笼罩着破碎的河网与村镇。王林和他不足七十人的特战队,像一簇坚韧的野草,扎根在这片浸透血火的土地上,于日军的反复拉网搜剿中艰难求生。
【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全开,意识中的全景图上,代表日军搜索队的红色光点如同躁动的蜂群,不断在周边区域游弋、合围、又散去。得益于系统的超前预警和王林近乎本能的战场直觉,队伍总能在合围前的最后缝隙中悄然溜走,数次与大队日军擦肩而过,最近时甚至能听到对方皮靴踩过碎砖的声响和军官的呵斥。
但连续的高强度渗透与转移,消耗着每个人最后的体力与精力。干粮即将见底,**虽从零星缴获中得到补充,但MP18**耗弹极快,库存依旧捉襟见肘。更严峻的是,王林通过系统观察和几次抵近侦察发现,吃了大亏的日军明显加强了各级指挥机构的防卫。不仅指挥所更加隐蔽、频繁转移,周围还布设了层层明暗哨、铁丝网、甚至雷区,警戒兵力倍增。以往那种百来人直捣黄龙的奇袭机会,几乎不再可能出现。
“旅长,小鬼子的脑袋缩进乌龟壳里了。”张红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他刚带人侦察一个疑似大队部的地点回来,失望地摇摇头,“外围至少两个小队,火力配系严密,还有装甲车巡逻,硬冲就是送死。”
王林靠在一段湿冷的断墙下,闭目凝神,系统地图在他脑中不断缩放、标记、分析。他何尝不知现状?强攻指挥节点已不现实。但特战队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制造破坏,牵制敌军。若就此蛰伏或撤回,正面独立旅主力刚刚获得的喘息之机恐将丧失,日军很快就能重整旗鼓,再度向杨泾河防线施加压力。
‘指挥所打不了,那就打你不得不救的地方!’一个念头在王林脑中逐渐清晰。日军如此庞大的作战兵团,其持续进攻能力依赖于两大支柱:凶猛的火力(炮兵)和持续的补给(后勤)。打掉他的炮兵,就等于砸断其獠牙;端掉他的后勤节点,就等于掐断其粮草!
他的意识聚焦在地图上几个反复出现车辆往来、且有较多非战斗人员(系统根据能量信号和行为模式判断)**的区域,以及几处炮声最常响起又突然沉寂的方位。这些地方,防卫或许同样严密,但其性质决定了它们无法像指挥所那样彻底隐蔽和频繁移动。更重要的是,它们对日军整体作战至关重要,一旦遭袭,造成的混乱和影响范围甚至可能超过端掉一个联队部。
“红土,”王林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初,“小鬼子的指挥所成了刺猬,咱不碰了。换个玩法,专打他的炮和他的粮!”
张红土眼睛一亮:“炮阵地?后勤点?这个好!打了他的炮,正面弟兄们就少挨炸!断了他的粮,鬼子就得饿肚子!”
“没错!”王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通知下去,全体休息,饱餐一顿(最后的口粮),检查装备,特别是**和**。今晚,咱们去给小鬼子‘搬家’!”
目标被迅速选定:一处位于小李家宅附近、相对孤立的日军野战**堆积所(系统根据车辆运输频繁度和守卫密度判断),以及一处位于其东南方向约两公里、经常进行急促射击的日军迫击炮阵地。
是夜,乌云蔽月,秋风萧瑟。特战队再次化身暗夜幽灵,在王林系统的精确导航下,避开所有巡逻路线和固定哨卡,向着第一个目标——**堆积所潜行。
接近目标区域时,空气中已然弥漫开淡淡的**味和汽油味。透过残垣断壁,可见前方一片相对空旷的场地上,用帆布和稻草掩盖着大量箱堆,周围拉起了铁丝网,入口处设有沙袋工事和探照灯,约一个小队的日军负责警戒,远处还能听到卡车引擎的轰鸣声,似乎正有运输队在装卸。
“鬼子看得挺紧。”张红土低语。
“正常,这是他们的命根子。”王林冷静观察,“硬冲不行。看到那边那个缓坡了吗?上面有个废弃的砖窑,是制高点。你带火力组和一半**过去,听到我这边动手,就用火力压制门口哨兵,吸引注意力。”
“明白!”张红土领命,带着十几名战士悄无声息地向侧翼迂回。
王林则带领突击组和剩余的爆破手,利用地形和夜色,小心翼翼地向堆积所侧后方摸去。那里铁丝网有一处因地面不平形成的轻微凹陷,是哨兵视觉的死角。
用缴获的钢钳无声剪开铁丝网,王林第一个钻了进去。队员们鱼贯而入,迅速分散,利用物资堆垛作为掩护,向核心区域渗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队员们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王林通过系统确认张红土已就位,且一辆卡车刚刚驶离,场区内警戒稍有松懈的瞬间,他猛地一挥手!
“行动!”
“哒哒哒哒——!”砖窑方向骤然响起MP18清脆的射击声,**泼水般射向堆积所入口的沙袋工事和探照灯,灯盏应声而碎,日军哨兵被打得抬不起头,惊慌地叫喊着还击。
“敌袭!东面!东面有敌人!”
堆积所内的日军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就在此时,王林和突击组动了!他们如同鬼魅般从堆垛后闪出,**喷吐火舌,瞬间放倒了最近处的几名日军哨兵和正在休息的卡车司机。
“爆破组!安置**!重点炸那些标着‘**’、‘燃料’的箱子!”王林一边射击一边大吼。
爆破组战士们三人一组,熟练地将带来的**包和集束**塞入箱堆缝隙,引信嗤嗤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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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快撤!”王林见目的达到,毫不恋战,下令撤退。
队伍沿着原路快速退出铁丝网,向着预定集合点狂奔。身后,是日军混乱的**和惊恐的叫喊。
数秒后,“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身后传来,大地剧烈颤抖!紧接着,是连绵不绝、越来越猛烈的殉爆!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将半个夜空染成一片赤红!**的气浪裹挟着碎木、金属片和未燃尽的**席卷而来,即使跑出数百米,依然能感到那灼热的气流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整个日军**堆积所化作了一片沸腾的火海,殉爆持续了足足十几分钟,仿佛将整个地区的氧气都抽空了一般。
王林回头望了一眼那毁灭的烈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冰冷的决绝。“走!去下一个地方!”
特战队毫不停留,趁着日军被这巨大**吸引、陷入全面混乱的时机,在王林的指引下,迅速扑向那个预定的迫击炮阵地。
正如系统所料,这个阵地的日军炮兵大多被远处的**惊动,正惊慌失措地张望,甚至有人离开了炮位。警戒哨也明显松懈。
特战队的突袭来得突然而猛烈。****如同镰刀般扫过炮兵阵地,那些操作着九七式81mm迫击炮或九二式70mm步兵炮的日军炮兵,甚至来不及拿起身边的**,就成片倒下。
“炸掉炮!快!”王林命令。
战士们将**直接塞进炮膛,或者用**包炸毁炮架和瞄准镜。短短几分钟,这个拥有四门迫击炮、两门步兵炮的阵地就被彻底摧毁。
“撤!”
队伍再次融入黑暗,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冲天的火光。
这一夜,日军的后方彻底乱了套。**库的巨大殉爆和炮兵阵地的遇袭,让第九师团残部及其配属部队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和混乱。救援的部队、灭火的部队、搜剿的部队撞在一起,指挥系统本就未完全恢复,此刻更是乱上加乱。
王林带着特战队,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在日军的混乱中穿梭自如,偶尔还会顺手牵羊,袭击掉队的小股日军或运输队,补充些许**和食品。
当黎明的曙光再次照亮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时,特战队已悄然转移至一处新的隐蔽点。战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但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昨夜的行动,不仅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后勤和火力,更极大地提振了他们的士气。
王林清点着人数和装备,牺牲两人,轻伤四人,**消耗大半。
“旅长,咱们这招釜底抽薪,见效了!”张红土难掩兴奋。
王林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系统地图上那些代表着日军命脉的节点。
“嗯。小鬼子的痛处,不止这一两处。通知下去,抓紧时间休息。明晚,咱们再去给他‘松松筋骨’!”
第97章 残阳如血 孤狼长嗥
第97章残阳如血孤狼长嗥
深秋的寒意已刺入骨髓,与弥漫不散的硝烟、尸骸腐臭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王林和他仅存的二十七名战士,像一群伤痕累累的孤狼,蛰伏在一片被重炮反复犁过、只剩断壁残垣的纺织厂废墟深处。
将近一个月的敌后作战,早已榨干了每个人最后一丝精力。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唯有一双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只是这火焰深处,也难免染上了一层难以化开的疲惫与沧桑。
出发时配备的一百支MP18**,早已因**耗尽而成了烧火棍,但没人舍得丢弃,它们被仔细地包裹起来,背负在身后——这是他们辉煌战绩的见证,更是与牺牲战友的一份念想。如今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全是历次战斗中的缴获:歪把子轻**两挺,**还算充裕,成了队伍的火力支柱;三八式**十几支,刺刀磨得雪亮;还有几支南部十四式**和大量日式**、**块。身上的日军军服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泥泞,勉强蔽体。
王林的左小臂用简陋的纱布层层包裹,吊在脖子上。那是一周前袭击一个日军中队级补给点时,被流弹击中,**穿透了肌肉,万幸未伤及骨头。张红土草草为他处理了伤口,没有药品,只能用缴获的清酒冲洗后包扎。伤口在潮湿的环境下隐隐作痛,时而发烫,但他始终面色如常,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擦伤。
“旅长,吃点东西。”张红土递过来半块硬得能硌掉牙的日本干粮,还有小半壶冷水。他的脸上也多了一道新鲜的划痕,那是昨夜躲避日军巡逻队时被铁丝网刮的。
王林接过,默默啃嚼着。干粮寡淡无味,难以下咽,但他吃得很快,必须保持体力。他的目光扫过或坐或卧的战士们。算上他和张红土,只剩下二十八人了。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轻伤自己处理,重伤……没有重伤员了。行动不便的兄弟,都在之前一次次转移和战斗中,为了不拖累队伍,选择了留下阻击,或者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中。
他们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在这二十多天里,这支小小的队伍,就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日军的神经中枢。被他们打残了指挥系统的第九师团,终于因为伤亡过大、指挥持续混乱,被调离休整,接防的是号称“精锐”的日军第三师团一部。
然而,令日军大本营吐血的是,即便是新锐的第三师团,面对这支神出鬼没的“幽灵”队伍,依旧显得束手无策。王林凭借着他那鬼神莫测的战场直觉(他们并不知道【活点地图ProMax】的存在),总能精准地找到新对手的薄弱环节——也许是刚刚接防、情况不熟的部队,也许是后勤线上的一个关键节点,也许是一个骄横冒进的中队。袭击、**、冷枪……他们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继续让第三师团的前线指挥系统陷入间歇性的混乱和恐慌。
正因如此,尽管第三师团兵力、火力远胜之前的第九师团,却始终无法对杨泾河一线的中**队,特别是独立旅的阵地,组织起连贯而强有力的攻势。甚至一度,因为指挥通讯的突然中断和后勤仓库的莫名**,独立旅和相邻的15集团军部队还抓住战机,发起了一次成功的战术反击,夺回了部分丢失的阵地。
但正面战场的惨烈,并未因此有根本性的改变。
通过那部功率微弱、需要小心翼翼隐藏使用的电台,王林每天深夜都能接收到政委**道发来的只言片语。电文极其简短,且经过加密,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沉重,几乎能穿透纸张。
“……我旅伤亡甚重……然士气未堕……”
“……新兵三团、四团已补入一、二团……老兵骨干存者十之三四……”
“……野战医院人满为患,药罄……英灵日增……”
“……昨日击退敌大队规模进攻三次,毙伤无算……我亦付出代价……”
“……你部活动极大缓解正面压力……盼珍重……”
王林能想象出靖远独立旅此刻的景象。原本近万人的虎旅,经过刘行血战、杨泾河防御战,加上这一个月无休止的消耗,即使有特战队在敌后拼命拉扯,其战斗兵员也已锐减近半。轻伤员只要还能动弹,都重新拿起了枪。政委**道和参谋长钟光邦必然已是心力交瘁,李云龙、陈阿海那些营团长们,恐怕也早已嘶哑了喉咙,打红了眼睛。后勤保障团长林火旺,那个总能把后勤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汉子,现在恐怕正为药品和粮食愁白了头。旅属野战医院里,那两千多名伤员,每一天都有人在痛苦中离去。
然而,独立旅也让敌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没有绝对炮火优势且指挥时常紊乱的情况下,日军进攻的效率大打折扣。依托着不断完善加固的工事、精准的狙击、不要钱般砸出去的**、以及“没良心炮”的偶尔怒吼,独立旅打出了惊人的1:1.5的伤亡交换比。不算刘行时期的战果,仅仅在杨泾河防御的这一个月里,初步估算,就让当面日军付出了近五千人的伤亡!这还不算特战队在敌后造成的直接杀伤和无法估量的战略扰乱。
这是一场用血肉和意志堆砌的防御,每一寸土地的坚守,都浸透了双方的鲜血。
“旅长,”张红土压低的声音打断了王林的思绪,“电台……政委的电报。”
王林精神一振,接过那张小小的电文纸。上面的字迹比以往更加潦草,显然发报人处于极度的疲惫和紧迫中。
“林:敌第三师团似获补充,今日炮击尤烈,恐酝酿总攻。你部处境已极险,可否伺机南归?盼复。光道。”
王林的心猛地一沉。第三师团获得了补充?还可能发动总攻?正面压力可想而知。政委再次提到了让他们撤回。
他看了看周围的战士们。二十八个人,人人带伤,**虽有缴获,但经不起一场硬仗,体力也几乎耗尽。确实,到了该考虑撤退的时候了。
但他又看了一眼电文。“敌第三师团似获补充”、“恐酝酿总攻”。如果此时他们撤回,正面日军是否就能彻底放开手脚?独立旅已经伤亡惨重,还能不能顶住敌人蓄谋已久的总攻?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一张张望着他的、疲惫却依旧坚定的面孔。
“同志们,”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政委来电。正面鬼子第三师团可能补充了兵力,要准备大规模进攻了。咱们旅……压力很大。政委问我们,能不能找机会撤回去。”
战士们沉默着,等待着他的下文。他们知道,旅长绝不会仅仅传达撤退的命令。
王林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出来的时候,100弟兄。现在,还剩二十八个。咱们打掉了鬼子的师团长,炸了他们的炮,烧了他们的粮,搅得他们鸡犬不宁。咱们对得起牺牲的弟兄,对得起正面的主力。”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但是,现在如果我们回去了,正面鬼子没了后顾之忧,肯定会发动更疯狂的进攻!咱们旅已经拼得差不多了,不能再让他们独自承受所有压力!”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穿透了废墟,看到了敌军纵深的某个点:“鬼子要总攻,靠的是什么?是炮!是**!是堆积如山的物资!只要我们还能动,还能扣动**,就不能让他们顺顺当当地把炮弹运到前线!”
“旅长,你说怎么干吧!”一个抱着歪把子**的战士哑声说道,他的一只耳朵在之前的**中被震聋了。
“对!旅长,下命令吧!最后再干他一票大的!”
“不能让小鬼子好过!”
战士们的情绪被点燃了。撤退?在敌人总攻前夕撤退?那之前的牺牲和坚持岂不是白费?即使要死,也要死在最值得的地方!
王林看着这群生死与共的弟兄,胸中热血翻涌,手臂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那我们就最后再干一票!目标——鬼子的后勤枢纽!找到它,炸掉它!让鬼子的总攻,变成哑火!”
王林喘着气,压低声音,“东北方向大概五里地,有个地方叫赵家库,原来是个大粮仓。现在被小鬼子占了,外面拉了好几层铁丝网,哨兵多得跟蚂蚁一样,还有装甲车巡逻!看到好多卡车进进出出,卸下来的都是箱子,看搬的样子,沉得很,不是炮弹就是**!”
王林一拳砸在掌心,“就是这里了!今晚,咱们就给鬼子提前放个‘总攻’的烟花!”
夜色如期降临,浓重如墨,寒风呼啸,正好掩盖了细微的声响。二十八名残兵,在王林的带领下,如同最后一群决死的猎豹,向着目标潜行。
【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在王林意识中全开,清晰地标注出日军明暗哨位和巡逻路线。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队伍,避开一个又一个危险区域。距离赵家库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扫视,听到日军哨兵偶尔的咳嗽声和军犬的低吠。
果然如侦察兵所说,西侧临河一带,警戒相对稀疏,但湍急的河水成了天然的屏障。
“会水的,跟我下河!用绳索拉过去!不会水的,留在这里用火力掩护!”王林低声下令。
包括王林和张红土在内,有十八名战士水性尚可。他们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河水中,刺骨的寒意让他们几乎窒息。他们咬着牙,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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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岸边枯草的掩护,奋力向对岸游去,同时将携带的绳索固定。对岸的战士则抓紧绳索,被一点点拖过去。
过程极其艰难,有两名战士因体力不支或伤口被冷水一激,险些被冲走,幸而被同伴死死拉住。
终于,大部分人都渡过了河汊,湿漉漉地趴在冰冷的岸堤下,瑟瑟发抖,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眼前,就是日军庞大的后勤仓库区。高高的围墙、铁丝网、瞭望塔,以及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隐约可见。
王林观察片刻,找到了一个排水沟的出口,铁丝网在这里有个破损处,似乎未被及时修补。
“从这里进去!动作要快!”王林一挥手。
战士们依次钻过铁丝网,进入仓库区。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箱,上面印着日文标识。
“分散!寻找油料库和**堆积最密的地方!十分钟后,不管找到多少,引爆**!然后向东南方向突围,在昨天藏身的那片乱坟岗集合!”王林快速下达命令。
战士们立刻分散开来,如同水滴融入沙地。王林带着两个人,径直向仓库区深处摸去。他的目标是最有价值的目标!
运气似乎站在了他们这边。或许是因为第三师团即将发动总攻,大量的物资正在这里集结分发,守卫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出入口和主要通道上,对内部区域的巡逻反而有些疏忽。
王林很快发现了一处重兵看守的巨大仓库,门口停着油罐车,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
“就是这里了!”王林眼中闪过厉色。他让两名战士在外围制造动静吸引注意力,自己则利用阴影,如同壁虎般攀上仓库顶部的通风口。
通风口很小,但他拆掉栅栏,勉强钻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但浓烈的汽油味和柴油味几乎让他晕厥。下面堆满了油桶!
他迅速将身上所有的**块和**捆绑在一起,设定好延时引信,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通风管道下方,正对着下方的油桶堆。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原路退出。
此时,仓库区其他地方已经响起了剧烈的**声和**!其他战士也找到了目标并动手了!
“撤退!”王林低吼一声,汇合了外围的两名战士,向着东南方向猛冲。
整个赵家库仓库区彻底炸了锅!**声此起彼伏,火光一处接一处地腾起!特别是王林放置**的那个油料库,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大殉爆!
“轰!!!!!!!!!”
一团巨大的火焰蘑菇云冲天而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的气浪将附近的仓库如同玩具般掀翻,灼热的热浪席卷四方!
日军彻底乱了套,救火的、搜救的、盲目射击的,乱成一团。
王林等人趁着这极度的混乱,拼命向外冲。不时有日军拦路,都被他们用刺刀和**迅速解决。但**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八嘎!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越来越多的日军围拢过来。
突围变成了血路。不断有战士在奔跑中中弹倒下。王林手臂受伤,行动不便,全靠张红土和另外两名战士拼死掩护。
“旅长!快走!”一名战士为了阻挡追兵,抱着一捆**冲向了日军人群。
“轰!”一声巨响,追兵为之一滞。
王林眼眶欲裂,却只能咬着牙继续跑。他们终于冲出了仓库区,钻入了外面的荒野。身后,日军的叫喊声和**越来越近。
二十八个人出来,此刻跟在王林身边的,只剩下张红土和另外十五名战士,而且个个带伤。
他们不敢停留,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黑夜的掩护,拼命向预定集合点跑去。
身后的**声依然连绵不绝,赵家库的火光将半边天都映红了。这场**,足以摧毁日军为总攻储备的大量**和油料,其造成的混乱和延迟,绝非短时间内能够弥补。
他们成功了。用最后的力量,给了敌人致命一击。
但代价,是十多条鲜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那片火海与废墟之中。
凌晨时分,王林、张红土等人,踉跄着抵达了那片荒芜的乱坟岗。人人带伤,筋疲力尽,或坐或躺,剧烈地喘息着,望着远处依旧烧红的天际,没有人说话。
一种巨大的悲怆和死寂笼罩着他们。
王林靠在一块残碑上,吊着的手臂钻心地疼,但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那火光。他知道,他们暂时安全了,也知道,独立旅正面临的压力,或许能因此减轻几分。
但他更知道,他带来的那一百名好兄弟,如今,只剩下身边这十六个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然而,在那极致的疲惫深处,一种铁一般的意志,依旧支撑着他。
第98章 溃潮孤礁 收残聚散向金陵
第98章溃潮孤礁收残聚散向金陵
10月26日:由于蕴藻浜防线被突破及反击受挫,大场镇失守,中**队全线形势急转直下,第15集团军随左翼军共同行动,逐步向后转移。
11月5日:日军第10军(辖第6、第18、第114师团等)在杭州湾金山卫附近登陆成功,这对中**队的侧后方构成了致命威胁。面对日军杭州湾登陆后的迂回包围态势,中**队为避免全军覆没,开始全线撤退。
但是撤退命令下达仓促,且通讯不畅,部分部队在接到命令时已陷入混乱。撤退途中,常遭日军飞机轰炸扫射和地面部队追击,秩序混乱。
损失惨重计划中,部队应撤至吴福国防线和锡澄(无锡-江阴)国防线进行持久抵抗。
但由于撤退仓促、士气受损、官兵极度疲劳,且预先构筑的国防工事(如**巢钥匙找不到、位置不熟悉等问题)未能有效利用。
日军追击迅速(如第16师团在白茆口登陆,第11师团攻占太仓),吴福线、锡澄线相继迅速被日军突破。
11月19日,苏州、常熟等地失守。11月25日,无锡失陷。
自王林带着仅存的十六名特战队员,如同幽灵般穿过日军层层封锁,于十月底奇迹般地返回位于杨泾河西岸的旅主力阵地后,独立旅便接到了随左翼军(第15集团军等部)一同后撤的命令。此时的独立旅,经历了刘行血战、杨泾河防御以及敌后特遣队的巨大牺牲,满编近万人的部队,能战之兵只余五千,且人人带伤,极度疲惫。政委**道、参谋长钟光邦眼窝深陷,声音嘶哑,李云龙、陈阿海等团长更是如同被烈火煅烧过的钢铁,沉默而坚硬。
然而,相比其他许多已陷入混乱、甚至成建制瓦解的部队,独立旅却保持了惊人的纪律性和完整性。这得益于长征路上千锤百炼的组织体系、干部骨干的坚强领导、以及王林归来后所带来的那份定海神针般的稳定感。
命令如同带着血色与焦灼,通过时断时续的电波和奔走嘶哑的传令兵,层层下达:全线后撤。
独立旅所在的第15集团军序列,随左翼军共同行动,开始逐步脱离与日军的接触,向后方转移。最初阶段,撤退尚有一定章法,各部队交替掩护,逐次后撤。独立旅凭借着王林归来后重新稳固的指挥核心以及在之前血战中磨练出的坚韧,加之王林系统中对敌军动向的提前预警,使得他们成为撤退洪流中少数一支建制完整、秩序井然的部队。
王林、**道、钟光邦等人日夜不休,组织部队,将五千余名经历了刘行、杨泾河血战幸存下来的骨干,以及陆续归建的部分轻伤员,有效地掌控起来。他们以原有的两个主力团(虽已严重缩编,但骨架犹存)为核心,配属炮兵营、骑兵营残部和特战营剩余兵力,构成了撤退的坚强骨架。后勤保障团长林火旺更是展现出了惊人的组织能力,在极度混乱中,竟也收拢了旅部的医务、工兵、辎重人员,以及部分侥幸保留下来的骡马和车辆。
然而,撤退的秩序仅仅维持了数日。十一月五日,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彻底击碎了所有预案:日军第10军(辖第6、第18、第114师团等)于杭州湾金山卫附近登陆成功!
这一记致命的右勾拳,狠狠砸在了中**队几乎毫无防备的侧后方。刹那间,淞沪战场上的几十万中**队,陷入了被东西夹击、迂回包围的绝境。
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最高统帅部仓促下达的全线撤退命令,在日机疯狂轰炸扫射和地面部队快速追击的干扰下,通讯时断时续,许多部队接到命令时已陷于混乱,甚至有的部队根本未能接到明确指令,只见友邻后撤,便也随之溃退。
撤退,迅速演变成了一场溃败。
撤退伊始,王林便在旅部会议上斩钉截铁地定下调子:“我们是撤退,不是溃逃!各团、营、连必须保持建制,军官必须负起责任!后勤保障团林火旺,把你的人撒出去,收拢一切能带走的粮食、**、药品!骡马不够,就用人力扛!伤员一个都不能丢下!警卫营、特务营,组成纪律纠察队,谁敢哄抢、扰乱秩序,军法从事!”
他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独立旅的队伍,虽然同样满身征尘,同样步履蹒跚,但却依旧旗帜不倒,序列分明。军官走在队伍前后左右,大声鼓励着士兵;战士们互相搀扶,帮着背负伤员和物资;后勤人员拼命收集着沿途友军遗弃的、尚且有用的东西——几袋大米、几箱**、甚至几捆被雨淋湿的绷带。
他们就这样,在混乱的人流中,开辟出一条虽然缓慢却秩序井然的通道。
很快,独立旅的与众不同,吸引了那些在溃退中迷失方向、失去组织的散兵们的注意。
这些士兵,来自不同的军、师、团,有的只剩寥寥数人,有的还有一个排、一个班的架子,但共同点是失去了指挥,茫然无措,只凭着求生的本能跟着人流盲目向西。
当他们看到这样一支队伍——虽然同样疲惫,却仍有组织,仍有纪律,仍有军官在有效指挥——就如同在暴风雨的海面上看到了灯塔。
起初是三五个,然后是十几个,几十个……散兵们开始自发地向独立旅的队伍靠拢。
“长官!收下我们吧!我们是88师的,打散了……”
“兄弟,带上我们吧,我们跟连长走丢了,就想有个依靠……”
“我们是税警总团的,还有几十号人,能打!给口吃的,跟你们走!”
面对这些渴望归建的士兵,王林站在雨中,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期盼的脸。他知道,兵败如山倒,此刻收容散兵,意味着要分出口粮,要管理秩序,甚至可能混入奸细或兵痞。
但他更知道,这些历经战火的老兵,是宝贵的种子。独立旅需要补充,抗战更需要保存这些有生力量。
确实,许多在溃退中被打散、失去指挥的小股部队,从连排级到甚至班一级,看到独立旅这支旗帜尚在、队形尚存的队伍,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纷纷自发地靠拢过来,请求收容,寻求庇护。他们番号各异,来自不同的师、不同的军,有的甚至来自不同的战区,此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疲惫、惊恐和对集体的渴望。
王林目光扫过那些聚拢在独立旅队伍外围,眼神惶恐又带着期盼的散兵们。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许多人都带着伤,武器也不齐全。
“收!”王林只沉默了片刻,便斩钉截铁地下令,“只要是打鬼子的中国兵,我们都要!告诉他们,跟着独立旅,就有饭吃,有仗一起打,绝不丢下任何一个弟兄!”
他心里清楚,独立旅经过淞沪血战,骨干伤亡惨重,极需补充。这些散兵虽然此刻狼狈,但大多是经历过战火的老兵,只要整编得当,就是宝贵的兵源。更重要的是,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刻,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散兵流落溃散,最终可能沦为日军屠刀下的牺牲品或者溃兵为害地方。
参谋长钟光邦略有担忧:“旅长,人数太多,成分太杂,我们的**恐怕……”
“**,路上想办法!鬼子的,还有那些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友军’扔下的,都是我们的补给源!”王林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老钟,你立刻组织人手,设立临时收容点,登记造册(简单记录原部队、姓名、特长),优先收拢有战斗经验的步兵和技术兵种(**手、炮手、工兵、医护)!”
他转向**道:“政委,思想工作要紧跟上去!告诉我们的老骨干,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有大局观!对这些新来的弟兄,要团结,要关心,但也要讲清楚我们独立旅的规矩!谁敢在这个时候**、抢掠百姓、动摇军心,无论原先是哪部分的,一律军法从事!”
命令迅速传达。很快,在独立旅队伍的外围,设立了几个简单的收容点。政工干部和战士们大声呼喊着:“过来登记!有吃的,有组织,一起走!”
消息像野火般在溃兵中传开。越来越多的人涌向独立旅。从最初的几十人,到几百人,再到上千人。番号五花八门:中央军嫡系、地方杂牌、保安团、甚至还有几个海军陆战队的士兵。
编制完全打乱了。王林和**道、钟光邦等人商量后,果断决定:打破原建制,进行混编!
他们将收容来的散兵,以连、排为单位,与独立旅原有的老骨干进行混合编组。原独立旅的连长,可能现在要带一个排的老兵和两个排的收容兵;原独立旅的排长,手下可能多了十几个其他部队来的班长、老兵油子。
这个过程充满了挑战。不同部队的作风、习惯不同,难免有摩擦。有些军官架子放不下,有些兵痞恶**难改。但独立旅的老红军骨干们,此刻发挥了定海神针的作用。他们以身作则,吃苦在前,公平待人,用长征路上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宝贵经验,耐心细致地做工作。
王林更是将他那神秘的系统能力(【活点地图ProMax】)发挥到了极致。他精准辨识每个人内心的忠奸(敌我顽显示不同),让他总能提前察觉到哪些混编单位可能出问题,哪些兵需要特别关注。他会适时地出现在那些队伍里,有时只是拍拍士兵的肩膀,问一句“哪里人?跟着我们,一定能活下去,将来一起打回去!”,有时则需严厉处置个别煽动**、**百姓的兵痞,以儆效尤。
他的存在,他那冷静如磐石的目光,以及早已传开的“虎旅旅长”的威名(尤其是敌后击毙日军中将的传奇已被悄悄流传),无形中震慑着队伍,也凝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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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
一路上,他们也确实如王林所说,不断“接收”着溃退友军遗弃的辎重。得益于林火旺出色的后勤组织能力,独立旅在各防守点和撤退沿途搜集到大量被遗弃的粮食、被服和各类物资,使得部队在基本生活保障上并不匮乏。有时是几辆陷在泥坑里被抛弃的卡车,上面装着整车的粮食或被服;有时是某个仓促撤离的补给点留下的大量物资;甚至有时,还能发现一些完好无损的轻重**、迫击炮——尽管配套的**往往所剩无几。林火旺带领的后勤人员眼睛发亮地将一切有用的物资收集起来,精心分配,确保这支不断壮大的队伍能够维持基本温饱。
然而,**始终是最大的问题。战斗消耗极大,而沿途搜集的**远远跟不上需求。人均**储备一再降低,常常是一场小规模阻击战就会耗尽许多士兵随身携带的**。王林下令,军官的**配给必须低于士兵,他自己也常常将分到的**让给一线战斗人员。偶尔遇到尚未被洗劫一空的**库遗迹,他们才能勉强补充一些,但这对于一支一万多人的队伍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撤退的路漫长而痛苦。日军的飞机像跗骨之蛆,不时俯冲下来扫射投弹,每一次都会造成新的伤亡和混乱。独立旅的防空火力薄弱,只能依靠疏散隐蔽和**、**对空射击进行有限的反击。地面日军的先头部队也时常追上来咬一口。每当此时,王林总是果断下令,以老部队为骨干,配属部分收容兵,组成阻击分队,依托地形节节抵抗,掩护主力脱离。这些战斗规模不大,但却异常残酷,许多刚刚被收容的士兵,就在这样的阻击战中,为了掩护“新战友”而血洒疆场,他们的牺牲,反过来又进一步促进了队伍的融合。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收,一路打,一路整合。
从苏州到无锡,从无锡到常州,再到丹阳、句容……
一个月的溃退让这支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当时间进入十一月底,溃退的大潮逐渐逼近南京外围的牛首山地区时,这支原本不足五千人的独立旅,竟然奇迹般地收拢、整合成一支高达一万六千人的庞大队伍!
这其中,原独立旅的老骨干已不足六千(一路上有伤愈归队的老兵),一万余人,全是沿途收容的各路散兵。他们被混编成了六个步兵团(每团约二千人,陈阿海、李云龙、周志明、黄木生、丁伟、孔杰分别担任六个步兵团团长)、一个勉强凑出些马匹和车辆的骑兵侦察营(500人)、一个由各部队炮兵凑起来、却严重缺乏炮弹的炮团(500人)、以及一个无比庞大、负担沉重的近2000人的后勤辎重团单位、以及还在担架上面躺着的近1000人的伤兵(其他伤兵陆续伤愈归队)。
队伍臃肿,装备混杂,极度疲惫。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支队伍没有散掉。它保持着基本的建制和行军秩序,甚至保有相当的士气。虽然士兵们面黄肌瘦,军装破烂,但眼神中已不再是纯粹的恐慌和茫然,多了几分归属感和跟着“独立旅”或许能活下去、甚至将来还能再战的微弱希望。
这一切,得益于王林及其骨干团队超强的组织能力、坚定的抗战意志,以及那无形中笼罩全军、源自系统的微妙3倍士气buff——它或许不能点石成金,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稳住即将崩溃的人心,弥合细微的裂痕。
站在牛首山的一处高地上,王林望着山下蜿蜒行进、浩浩荡荡却又显得颇为狼狈的队伍,心情复杂。雨丝打湿了他的军帽和肩膀,左臂的伤口在阴冷天气下隐隐作痛。
**道和钟光邦站在他身边,同样面色凝重。
“旅长,一万六千人啊……”钟光邦叹了口气,“粮食被服还算充足,友军跑的时候都是带走了**,吃的倒是留下来便宜了后队的我们,但**库存已经见底。药品也所剩无几。伤员……也还有近千还没有伤愈。”
**道接口道:“而且,我们和第十五集团军司令部的联系时断时续。最新的命令是让我们在牛首山一带就地布防,阻滞日军,掩护……掩护南京方向布防。”他说到最后,语气有些艰涩。谁都知道,南京危矣。所谓的布防,又能支撑多久?
王林沉默地望着远方,南京城的方向隐没在铅灰色的雨幕之后。他知道,更残酷的考验还在后面。这一万六千人,是他在溃败中艰难保存下来的力量,是一堆看似散乱的干柴。接下来,是能在烈火中淬炼成钢,还是被接下来的风暴彻底吹散,就看他如何把握了。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转身对两位老战友说道:“**是当务之急。咱们在南京有办事处,立即向总部发报,详细报告我旅目前情况和**短缺的困境,请求南京办事处紧急调拨**支援!”
第100章 孤忠逆耳 暗流护生
第100章孤忠逆耳暗流护生
牛首山阵地,阴冷的雨丝连绵不绝,将临时挖掘的工事变成一片泥泞。独立旅庞大的队伍正在抓紧时间巩固防线,分发刚刚从南京运抵的宝贵**。士兵们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小心翼翼地清点着黄澄澄的**和沉甸甸的**,仿佛捧着救命的稻谷。
旅指挥部内,气氛却并未因**的到来而轻松多少。王林、**道、钟光邦三人围在地图前,眉头紧锁。地图上,代表日军的蓝色箭头已从东、南两个方向逼近南京,锋芒直指雨花台、光华门等要隘。南京城,已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
王林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南京城的位置,声音沉郁得如同外面的天气:“**到了,我们能多撑几天。但南京……守不住的。上海溃败得太快,外围防线支离破碎,城内指挥……唉。”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道和钟光邦都明白他的未尽之语。唐生智的“誓与南京共存亡”口号喊得震天响,但真正的备战和组织,尤其是对数十万平民的安置,却显得混乱而无力。
“老林,你的意思是?”**道推了推眼镜,他知道王林绝非怯战,必有深虑。
王林心里知道南京惨剧除了日本残暴的主要原因外还有内部障碍问题
国民政府“誓死保卫首都”的**姿态:这是最根本的障碍。**和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为了国际观瞻和国内士气,始终坚持“与南京共存亡”的公开表态。任何官方组织的、大规模的提前撤离,都会被视作动摇军心、未战先怯,是**上的绝对禁忌。唐生智甚至下令收缴江北船只,实行“背水一战”,这从物理和心理上都断绝了后路。
信息闭塞与认知局限:1937年的中国,绝大多数普通民众获取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口耳相传、报纸)。政府对前线战局的惨烈程度和日军的残暴性是进行封锁和美化的。
许多市民抱有侥幸心理,认为:“首都重地,**必会死守,能守住。”
“日本人也是人,占了城市总要治理,不至于**平民。”
“国际上有《日内瓦公约》,有安全区,躲过去就好了。”
他们无法想象现代战争的毁灭性和日军有组织、有计划的种族灭绝**。故土难离与财产束缚:对于大多数市民,家业、田地、店铺都在南京。轻易抛弃一切踏上生死未卜的逃难之路,需要极大的决心和推力。很多人会选择观望,直到战火真正烧到眼前,但那时往往为时已晚。缺乏组织与交通工具:即使想走,数十万人的撤离需要极其强大的组织能力和交通工具(火车、轮船)。在政府不组织的情况下,依靠个人力量,只有极少数富人能弄到车船票,绝大多数平民无力远逃。
王林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决绝:“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南京变成……修罗场。军队打仗,天经地义,但老百姓何辜?上海撤退的乱象,绝不能在南京重演,尤其是……”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尤其是日本人,绝非善类。指望他们遵守国际公约,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位最亲密的战友:“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能多救一个人!我打算从两个方向入手。”
“第一,明路。”王林语速加快,“立刻以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的名义,同时向南京卫戍司令部、军事委员会国防部、延安总部以及我第十八集团军总部发报!”
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电文内容:
“电文主旨:恳请最高当局速下决心,有计划组织南京市民紧急疏散撤离。
理由有三:其一,大量平民滞留城内,严重妨碍部队调动、战术展开及物资运输,一旦城破,巷战将因平民混杂而束手束脚;其二,战火无情,提前疏散可最大限度减少军民无谓伤亡,保全我元气;其三,军队无后顾之忧,方能心无旁骛,与敌决死一战,士气反能更加旺盛!此非怯战,实为保护国力、利战利民之举!”
**道和钟光邦闻言,神色凝重。他们深知此举的风险。钟光邦迟疑道:“旅长,这……这等于直接批评卫戍司令部的决策,唐生智那人刚愎自用,**也……他们绝不会听的,反而会认为我等动摇军心,恐招来祸患。”
“我知道。”王林语气平静却坚定,“骂名我来背。但话必须说出去!哪怕有一丝可能让上头改变主意,就值了!就算他们不听,这封电文存在过,将来清算起来,也有人知道我们努力过!延安和总部那边,一定会支持我们的意见,并会向**转达,这样能增加一点分量。”
**道沉吟片刻,重重点头:“我同意。这是大义所在,个人得失不足论。电文我来草拟,力求有理有据。”
“好!”王林点头,随即压低了声音,目光锐利地看向二人,“第二,暗路。这一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政委,参谋长,此事除我们三人,绝不可对第四人言,即便对各团长,也暂不能透露。”
他看向一直沉默却眼神坚定的张红土(他一直在指挥部旁听):“红土,这件事,需要你和特战营还能动的、最机灵、最可靠的兄弟去办。”
张红土立刻挺直腰板:“旅长放心!特战营就算只剩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
王林招手让他靠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要你立刻挑选一批绝对信得过的弟兄,两人一组,分批混入南京城。你们不需要带武器,目标是散播‘谣言’。”
“谣言?”张红土微微一怔。
“对!”王林眼神冰冷,“极力渲染日军之残暴。不要空泛,要具体!就说从上海逃出来的人亲眼所见,日军屠戮溃兵、虐杀俘虏、**妇女、连孩童都不放过!就说日本兵信奉‘武士道’,视中国人为猪羊,占领之地必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说得越详细、越血淋淋越好!”
**道和钟光邦听得心惊肉跳,这完全是和上峰“稳定民心”、“誓死守卫”的基调唱反调!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王林看着他们,苦涩一笑:“我知道这很冒险。但你们看看南京现在的情况!唐生智为了表示死守决心,甚至把江北的船只都收缴了,这是断了所有人的退路!上层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日本人会讲规矩,以为国际安全区万能,甚至以为能守住!老百姓信息闭塞,很多人还蒙在鼓里!我们必须用这种非常规的手段,撕开一道口子,能唤醒一个是一个,能多跑出去一个,将来就少一个冤魂!”
“但事实是现在南京的守备部队大部分是淞沪撤下来的,本就是败军,哪还有和日军抗衡的实力和士气,上海70多万都没守住,指望现在这点兵力守住几方的**态势,压根就不现实”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南京不是军营,它是几十万活生生的人的家!我们不能因为当官的怕担‘弃城’的骂名,就让全城百姓陪着赌命!这个骂名,我王林先担了!”
指挥部内一片寂静,只有雨水敲打掩体的声音。**道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老林,你想得对,做得对!就这么干!天塌下来,我们一起扛!”
钟光邦也坚定点头:“我立刻去安排发报事宜,力求措辞严谨,但立场鲜明。”
张红土眼中闪烁着敬佩与决然的光芒:“旅长,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挑人,保证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就算被抓,也绝不会牵连旅里!”
“等等!”王林叫住正要转身的张红土,目光锐利如刀,“光散播恐惧不够,必须给老百姓指明实实在在的活路!红土,你和你的人,要散播的不是空洞的谣言,而是‘方法’!是‘求生指南’!记住以下要点,想办法让城里的人都知道!”
王林语速极快但清晰地下达了更具体的指令,内容正是您提供的宝贵参考:
“第一,核心口号:要让人记住‘长江不是绝路,是生路!家里寻常物,能救一家命!’这句话必须传开。
第二,具体方法:
木料是宝:告诉大伙,门板、床板、桌子、衣柜,拆了就是船!
浮桶为王:水缸、米缸、酒桶、油桶,只要密封捆牢了就是筏子!
八仙过海:脚盆、腰子盆(澡盆),趴着也能当船划!别嫌小,能浮起来就行!
最关键的一条,‘棉袄是救生衣’:这是保命的秘诀!把空水桶、葫芦、甚至是塞紧的空坛子,塞进棉袄里扎紧,捆在身上,落水也沉不下去!这法子几乎人人都能用,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捆绑要诀:用腰带、裹脚布、撕成条的床单被面,拧成绳,捆得越紧越好!
第三,警告:莫挤大船,容易翻沉也容易被鬼子发现!莫信谣言,靠自己最稳当!
第四,传播方式也要讲究思路方法:
茶馆酒肆的‘闲聊’:让弟兄们扮作从江北逃难来的,或者听江北人说的,用拉家常的方式把这些法子‘聊’出去。比如:‘诶,你听说了没?上次芜湖陷落,好多聪明人就是靠个脚盆、裹着塞葫芦的棉袄游过来的……’
编‘歌谣’:找机灵的弟兄,编几句顺口溜教给市井里的孩子,比如‘门板漂,木桶浮,棉袄裹紧江上凫’!让孩子去传唱,又快又不容易被盯上。
帮会与船工的秘密口信:动用我们的所有关系,找那些可靠的船工、码头工人、青帮成员,口口相传更具体的制作和捆绑方法。他们的话,老百姓更信!
都记清楚了吗?这不是动摇军心,这是在撒播火种!万一......只要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张红土听得两眼放光,重重点头:“记清楚了,旅长!这比光吓唬人管用一万倍!有了这些实在法子,老百姓才知道该怎么逃!您放心,我和弟兄们就算磨破嘴皮子,走遍全城,也一定把这些‘救命的口信’散出去!”
“去吧!务必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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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全第一!”王林再次叮嘱。
张红土敬了个礼,转身快步消失在雨幕中。
接下来的几天,牛首山阵地紧张备战的同时,两股暗流悄然涌动。
明面上的电波,将王林那封“逆耳忠言”的建议发往四方。果不其然,在南京卫戍司令部内,这封电报引起了轩然大波。唐生智看到电文后,勃然大怒,直接将电文拍在桌上:“荒谬!无耻!大战在即,不思如何奋勇杀敌,竟敢妄议疏散民众,乱我军心!这个王林,不过是侥幸立了点战功,就敢如此大放厥词!我看他是被日本人吓破了胆,有怯战之风!”他身边的一些幕僚也纷纷附和,认为独立旅此举实属不当。
电报辗转到了武汉,**看到后,脸色阴沉。他对王林和独立旅本就心情复杂,此刻更是不悦。他对陈布雷等人道:“王林此人,勇则勇矣,却不懂**。疏散民众?谈何容易!如此大规模撤离,必致人心惶惶,秩序大乱,未战先溃!况且,国际社会都在看着,我首都岂能不战而撤民?至于日军是否会波及平民……嗯,想来他们总要顾及国际**和占领后的治理吧。”最终,**只轻描淡写地批示:“该旅长用心或可谅,然所言不合时宜。电令该旅,谨守防区,勿再妄议全局决策。”一番“诫勉”之后,便将此事搁置一边。
很快,一封来自军政部的申斥电报到了独立旅旅部,措辞严厉地批评其“动摇军心”、“见解偏颇”,责令其“恪尽职守,勿再妄言”。消息不知如何泄露出去,在友军甚至八路军内部都引起了一些窃窃私语,一时之间,王林和独立旅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少友军将领认为独立旅“恃功自傲”、“不识大体”,甚至有人暗中嘲讽他们“怕死”。
王林接到申斥电令,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一边。他对**道和钟光邦苦笑道:“看吧,果然如此。他们宁愿用全城百姓的性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国际观瞻’和日本人那根本不存在的‘仁慈’。”
**道愤懑不已:“昏聩!真是昏聩!”
“算了,明路至少让一些有心人有了些思路火种就好,我们还有暗路。”王林摇摇头,目光望向南京方向,充满了忧虑。
与此同时,张红土精心挑选的十几名特战营战士,早已化装成逃难的百姓、小贩、甚至是溃散的散兵,利用独立旅尚未完全被封锁的联络通道,分批混入了混乱的南京城。
城内,虽然炮声日益临近,但当局仍在竭力维持“镇定”的表象。报纸上多是鼓舞士气的文章,对前线真实战况语焉不详,对日军的**更是讳莫如深。许多市民虽然感到不安,但出于对“**”的信任、对故土的难离、以及对抛弃家业逃亡的恐惧,大多数人仍选择留在家中观望,甚至有人还相信了“国际安全区绝对安全”的宣传。
特战队员们潜入后,立刻按照计划行动。他们在茶馆酒肆、街头巷尾、难民**处,装作无意地散播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谣言”。
“听说了吗?上海那边逃过来的人说,日本人见人就杀,根本不管你是不是当兵的!”
“哎呀,别提了,我表舅的邻居的连襟,就是坐船跑的慢了点,被日本飞机追上,一船人都喂了鱼!”
“还说安全区?哼,我看悬!鬼子杀红了眼,哪管你什么区不区?”
“要我说啊,还得往北跑,过江!江那边现在还没鬼子!”
“怎么过?没船啊!”
“傻呀,那么大江面,总能找到点木头板子吧?几个人凑一起,互相帮衬着,总比留在城里等死强!”
“对!走小路,别走大路,避开当兵的,免得被拉夫或者被当成靶子……”
这些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惶恐不安的市民中激起涟漪。一开始,人们将信将疑,甚至有人斥之为“谣言惑众”。但随着前线败退下来的伤兵和溃兵越来越多,他们带来的零星消息与“谣言”相互印证,恐慌情绪开始像瘟疫一样蔓延。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暗中收拾细软,打听过江的途径。一些偏僻的江边,开始出现偷偷寻找船只、扎制木筏的身影。虽然当局严厉禁止传播“失败主义言论”,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人们口耳相传,一条条自发的、简陋的逃生通道在暗地里悄然形成。
王林站在牛首山阵地的高处,遥望着南京城方向。**张红土和他的兄弟们进行得如何,也不知道那些“谣言”究竟能唤醒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他这只小小的蝴蝶,拼命地扇动着翅膀,希望能激起一丝微小的涟漪,改变哪怕一点点那注定的悲惨轨迹。
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握紧了拳,低声自语:“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交给天意,交给……城里的人自己了。”
第100章 孤忠逆耳 暗流护生
第100章孤忠逆耳暗流护生
牛首山阵地,阴冷的雨丝连绵不绝,将临时挖掘的工事变成一片泥泞。独立旅庞大的队伍正在抓紧时间巩固防线,分发刚刚从南京运抵的宝贵**。士兵们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小心翼翼地清点着黄澄澄的**和沉甸甸的**,仿佛捧着救命的稻谷。
旅指挥部内,气氛却并未因**的到来而轻松多少。王林、**道、钟光邦三人围在地图前,眉头紧锁。地图上,代表日军的蓝色箭头已从东、南两个方向逼近南京,锋芒直指雨花台、光华门等要隘。南京城,已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
王林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南京城的位置,声音沉郁得如同外面的天气:“**到了,我们能多撑几天。但南京……守不住的。上海溃败得太快,外围防线支离破碎,城内指挥……唉。”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道和钟光邦都明白他的未尽之语。唐生智的“誓与南京共存亡”口号喊得震天响,但真正的备战和组织,尤其是对数十万平民的安置,却显得混乱而无力。
“老林,你的意思是?”**道推了推眼镜,他知道王林绝非怯战,必有深虑。
王林心里知道南京惨剧除了日本残暴的主要原因外还有内部障碍问题
国民政府“誓死保卫首都”的**姿态:这是最根本的障碍。**和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为了国际观瞻和国内士气,始终坚持“与南京共存亡”的公开表态。任何官方组织的、大规模的提前撤离,都会被视作动摇军心、未战先怯,是**上的绝对禁忌。唐生智甚至下令收缴江北船只,实行“背水一战”,这从物理和心理上都断绝了后路。
信息闭塞与认知局限:1937年的中国,绝大多数普通民众获取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口耳相传、报纸)。政府对前线战局的惨烈程度和日军的残暴性是进行封锁和美化的。
许多市民抱有侥幸心理,认为:“首都重地,**必会死守,能守住。”
“日本人也是人,占了城市总要治理,不至于**平民。”
“国际上有《日内瓦公约》,有安全区,躲过去就好了。”
他们无法想象现代战争的毁灭性和日军有组织、有计划的种族灭绝**。故土难离与财产束缚:对于大多数市民,家业、田地、店铺都在南京。轻易抛弃一切踏上生死未卜的逃难之路,需要极大的决心和推力。很多人会选择观望,直到战火真正烧到眼前,但那时往往为时已晚。缺乏组织与交通工具:即使想走,数十万人的撤离需要极其强大的组织能力和交通工具(火车、轮船)。在政府不组织的情况下,依靠个人力量,只有极少数富人能弄到车船票,绝大多数平民无力远逃。
王林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决绝:“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南京变成……修罗场。军队打仗,天经地义,但老百姓何辜?上海撤退的乱象,绝不能在南京重演,尤其是……”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尤其是日本人,绝非善类。指望他们遵守国际公约,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位最亲密的战友:“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能多救一个人!我打算从两个方向入手。”
“第一,明路。”王林语速加快,“立刻以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的名义,同时向南京卫戍司令部、军事委员会国防部、延安总部以及我第十八集团军总部发报!”
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电文内容:
“电文主旨:恳请最高当局速下决心,有计划组织南京市民紧急疏散撤离。
理由有三:其一,大量平民滞留城内,严重妨碍部队调动、战术展开及物资运输,一旦城破,巷战将因平民混杂而束手束脚;其二,战火无情,提前疏散可最大限度减少军民无谓伤亡,保全我元气;其三,军队无后顾之忧,方能心无旁骛,与敌决死一战,士气反能更加旺盛!此非怯战,实为保护国力、利战利民之举!”
**道和钟光邦闻言,神色凝重。他们深知此举的风险。钟光邦迟疑道:“旅长,这……这等于直接批评卫戍司令部的决策,唐生智那人刚愎自用,**也……他们绝不会听的,反而会认为我等动摇军心,恐招来祸患。”
“我知道。”王林语气平静却坚定,“骂名我来背。但话必须说出去!哪怕有一丝可能让上头改变主意,就值了!就算他们不听,这封电文存在过,将来清算起来,也有人知道我们努力过!延安和总部那边,一定会支持我们的意见,并会向**转达,这样能增加一点分量。”
**道沉吟片刻,重重点头:“我同意。这是大义所在,个人得失不足论。电文我来草拟,力求有理有据。”
“好!”王林点头,随即压低了声音,目光锐利地看向二人,“第二,暗路。这一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政委,参谋长,此事除我们三人,绝不可对第四人言,即便对各团长,也暂不能透露。”
他看向一直沉默却眼神坚定的张红土(他一直在指挥部旁听):“红土,这件事,需要你和特战营还能动的、最机灵、最可靠的兄弟去办。”
张红土立刻挺直腰板:“旅长放心!特战营就算只剩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
王林招手让他靠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要你立刻挑选一批绝对信得过的弟兄,两人一组,分批混入南京城。你们不需要带武器,目标是散播‘谣言’。”
“谣言?”张红土微微一怔。
“对!”王林眼神冰冷,“极力渲染日军之残暴。不要空泛,要具体!就说从上海逃出来的人亲眼所见,日军屠戮溃兵、虐杀俘虏、**妇女、连孩童都不放过!就说日本兵信奉‘武士道’,视中国人为猪羊,占领之地必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说得越详细、越血淋淋越好!”
**道和钟光邦听得心惊肉跳,这完全是和上峰“稳定民心”、“誓死守卫”的基调唱反调!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王林看着他们,苦涩一笑:“我知道这很冒险。但你们看看南京现在的情况!唐生智为了表示死守决心,甚至把江北的船只都收缴了,这是断了所有人的退路!上层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日本人会讲规矩,以为国际安全区万能,甚至以为能守住!老百姓信息闭塞,很多人还蒙在鼓里!我们必须用这种非常规的手段,撕开一道口子,能唤醒一个是一个,能多跑出去一个,将来就少一个冤魂!”
“但事实是现在南京的守备部队大部分是淞沪撤下来的,本就是败军,哪还有和日军抗衡的实力和士气,上海70多万都没守住,指望现在这点兵力守住几方的**态势,压根就不现实”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南京不是军营,它是几十万活生生的人的家!我们不能因为当官的怕担‘弃城’的骂名,就让全城百姓陪着赌命!这个骂名,我王林先担了!”
指挥部内一片寂静,只有雨水敲打掩体的声音。**道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老林,你想得对,做得对!就这么干!天塌下来,我们一起扛!”
钟光邦也坚定点头:“我立刻去安排发报事宜,力求措辞严谨,但立场鲜明。”
张红土眼中闪烁着敬佩与决然的光芒:“旅长,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挑人,保证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就算被抓,也绝不会牵连旅里!”
“等等!”王林叫住正要转身的张红土,目光锐利如刀,“光散播恐惧不够,必须给老百姓指明实实在在的活路!红土,你和你的人,要散播的不是空洞的谣言,而是‘方法’!是‘求生指南’!记住以下要点,想办法让城里的人都知道!”
王林语速极快但清晰地下达了更具体的指令,内容正是您提供的宝贵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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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具体方法:
木料是宝:告诉大伙,门板、床板、桌子、衣柜,拆了就是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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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过海:脚盆、腰子盆(澡盆),趴着也能当船划!别嫌小,能浮起来就行!
最关键的一条,‘棉袄是救生衣’:这是保命的秘诀!把空水桶、葫芦、甚至是塞紧的空坛子,塞进棉袄里扎紧,捆在身上,落水也沉不下去!这法子几乎人人都能用,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捆绑要诀:用腰带、裹脚布、撕成条的床单被面,拧成绳,捆得越紧越好!
第三,警告:莫挤大船,容易翻沉也容易被鬼子发现!莫信谣言,靠自己最稳当!
第四,传播方式也要讲究思路方法:
茶馆酒肆的‘闲聊’:让弟兄们扮作从江北逃难来的,或者听江北人说的,用拉家常的方式把这些法子‘聊’出去。比如:‘诶,你听说了没?上次芜湖陷落,好多聪明人就是靠个脚盆、裹着塞葫芦的棉袄游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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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红土听得两眼放光,重重点头:“记清楚了,旅长!这比光吓唬人管用一万倍!有了这些实在法子,老百姓才知道该怎么逃!您放心,我和弟兄们就算磨破嘴皮子,走遍全城,也一定把这些‘救命的口信’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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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牛首山阵地紧张备战的同时,两股暗流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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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报辗转到了武汉,**看到后,脸色阴沉。他对王林和独立旅本就心情复杂,此刻更是不悦。他对陈布雷等人道:“王林此人,勇则勇矣,却不懂**。疏散民众?谈何容易!如此大规模撤离,必致人心惶惶,秩序大乱,未战先溃!况且,国际社会都在看着,我首都岂能不战而撤民?至于日军是否会波及平民……嗯,想来他们总要顾及国际**和占领后的治理吧。”最终,**只轻描淡写地批示:“该旅长用心或可谅,然所言不合时宜。电令该旅,谨守防区,勿再妄议全局决策。”一番“诫勉”之后,便将此事搁置一边。
很快,一封来自军政部的申斥电报到了独立旅旅部,措辞严厉地批评其“动摇军心”、“见解偏颇”,责令其“恪尽职守,勿再妄言”。消息不知如何泄露出去,在友军甚至八路军内部都引起了一些窃窃私语,一时之间,王林和独立旅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少友军将领认为独立旅“恃功自傲”、“不识大体”,甚至有人暗中嘲讽他们“怕死”。
王林接到申斥电令,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一边。他对**道和钟光邦苦笑道:“看吧,果然如此。他们宁愿用全城百姓的性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国际观瞻’和日本人那根本不存在的‘仁慈’。”
**道愤懑不已:“昏聩!真是昏聩!”
“算了,明路至少让一些有心人有了些思路火种就好,我们还有暗路。”王林摇摇头,目光望向南京方向,充满了忧虑。
与此同时,张红土精心挑选的十几名特战营战士,早已化装成逃难的百姓、小贩、甚至是溃散的散兵,利用独立旅尚未完全被封锁的联络通道,分批混入了混乱的南京城。
城内,虽然炮声日益临近,但当局仍在竭力维持“镇定”的表象。报纸上多是鼓舞士气的文章,对前线真实战况语焉不详,对日军的**更是讳莫如深。许多市民虽然感到不安,但出于对“**”的信任、对故土的难离、以及对抛弃家业逃亡的恐惧,大多数人仍选择留在家中观望,甚至有人还相信了“国际安全区绝对安全”的宣传。
特战队员们潜入后,立刻按照计划行动。他们在茶馆酒肆、街头巷尾、难民**处,装作无意地散播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谣言”。
“听说了吗?上海那边逃过来的人说,日本人见人就杀,根本不管你是不是当兵的!”
“哎呀,别提了,我表舅的邻居的连襟,就是坐船跑的慢了点,被日本飞机追上,一船人都喂了鱼!”
“还说安全区?哼,我看悬!鬼子杀红了眼,哪管你什么区不区?”
“要我说啊,还得往北跑,过江!江那边现在还没鬼子!”
“怎么过?没船啊!”
“傻呀,那么大江面,总能找到点木头板子吧?几个人凑一起,互相帮衬着,总比留在城里等死强!”
“对!走小路,别走大路,避开当兵的,免得被拉夫或者被当成靶子……”
这些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惶恐不安的市民中激起涟漪。一开始,人们将信将疑,甚至有人斥之为“谣言惑众”。但随着前线败退下来的伤兵和溃兵越来越多,他们带来的零星消息与“谣言”相互印证,恐慌情绪开始像瘟疫一样蔓延。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暗中收拾细软,打听过江的途径。一些偏僻的江边,开始出现偷偷寻找船只、扎制木筏的身影。虽然当局严厉禁止传播“失败主义言论”,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人们口耳相传,一条条自发的、简陋的逃生通道在暗地里悄然形成。
王林站在牛首山阵地的高处,遥望着南京城方向。**张红土和他的兄弟们进行得如何,也不知道那些“谣言”究竟能唤醒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他这只小小的蝴蝶,拼命地扇动着翅膀,希望能激起一丝微小的涟漪,改变哪怕一点点那注定的悲惨轨迹。
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握紧了拳,低声自语:“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交给天意,交给……城里的人自己了。”
第101章 移防侧翼 静观虎斗觅良机
第101章移防侧翼静观虎斗觅良机
旅指挥部内,电话铃声和参谋人员的报告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王林站在瞭望口前,举着望远镜,久久凝视着前方。湿冷的雨水顺着他破旧军帽的帽檐滴落,他却恍若未觉。左臂的伤口在阴雨天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当前僵持消耗的战局。
“旅长,”参谋长钟光邦拿着一份刚收到的电文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情,“卫戍司令部唐长官的电令,还有……一份‘友军’转来的‘关切’询问。”
王林放下望远镜,接过电文。第一份是唐生智亲自签发的命令,语气强硬:
“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旅长王林鉴:据悉你部当面之敌攻势减缓,然牛首山主阵地关系全局,不容有失。为加强核心区域防御,兹令你部将牛首山主阵地防务,即刻移交第七十四军第五十八师接替。你部移交完毕后,移至牛首山与淳化镇之间地域布防,负责掩护主阵地侧翼,并保持机动,随时策应两翼作战。此令,不得有误。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
王林看着这份命令,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果然来了。城里的“谣言”终究是引起了上面的猜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与他王林和独立旅有关,但唐生智这种多疑又刚愎自用的人,自然不会完全放心将扼守南京南大门的牛首山主阵地交给一支他心目中“信心涣散”、“喜好冒险”且“出身复杂”的部队。更重要的是,王林之前那封“冒死直谏”请求疏散民众的电报,早已触怒了唐生智,这次调防,名为加强,实为削权与监视,生怕他王林“怯战”或再行“不轨之举”。将更“可靠”的嫡系中央军74军58师调上来,显然更符合唐生智的心意。
{原时空真实历史中也确实是58师防守的牛首山}
至于另一份所谓“友军”转来的“关切”询问,则是拐弯抹角地打听独立旅是否有人近期“擅自离队”或“散布不实言论”,其指向性不言而喻。
“看来,唐长官和某些人是认定了咱们在城里‘惹是生非’啊。”政委**道也看完了电文,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讥讽,“找不到证据,就把咱们挤到侧翼去。”
钟光邦叹了口气:“主阵地虽然压力大,但物资补给和工事相对完善。移到侧翼结合部,地域开阔,难以固守,补充也更困难,这……”
王林却摆了摆手,脸上非但没有不满,反而露出一丝轻松:“无所谓,我看这样挺好。”
“挺好?”**道和钟光邦都有些意外。
“嗯,”王林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雨雾笼罩的战场,“老钟,你刚才也说了,主阵地压力巨大,鬼子的炮火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我们留在这里,除了每天不断消耗宝贵的兵员和**,还能得到什么?击退敌人几次进攻?然后呢?等着被更强的炮火碾碎?”
他转过身,看着两位战友:“唐生智信不过我们,正好。把这块硬骨头丢给58师去啃。他们是德械师,装备好,**足,又是唐长官的‘自己人’,守起来名正言顺。我们挪到侧翼,看似任务轻了,地位降了,但……空间反而大了。”
“空间?”**道若有所思。
“对,空间!”王林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牛首山与淳化镇之间那片相对开阔的区域,“这里地形复杂,水网稻田、丘陵村落交错。固守,确实难度大,但反过来看,机动和隐蔽的条件也更好。更重要的是,从这里,我们可以更清楚地观察到日军对牛首山和淳化镇两个方向的进攻部署,甚至……能看到他们结合部的弱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被动防御,除了消耗和伤亡,还是消耗和伤亡。我们独立旅从湘江一路打到南京,什么时候打过这种纯粹挨打的仗?刘行、杨泾河,我们也是靠主动出击、夜战近战才撑下来的。现在到了南京外围,难道就真的只能蹲在战壕里等着被炮弹炸死?”
钟光邦明白了王林的意思:“旅长,你是想……跳出防线,寻找战机?”
“不跳出防线,但眼睛不能只盯着自己眼前这一亩三分地。”王林沉声道,“日军第6师团和第114师团,可不是软柿子。”
他根据系统情报和近期侦察,向王、钟二人分析道:
“据情报和战场观察,正向牛首山-淳化镇一线压过来的,主要是日军第6师团和第114师团。
第6师团,代号‘明’,熊本编成,是日军最精锐的常设师团之一,号称‘黑色军团’,作风野蛮彪悍,战斗力极强。师团长谷寿夫,是个狂热的好战分子。该师团装备精良,下辖两个旅团四个步兵联队,以及骑、炮、工、辎各一个联队,满编兵力超过两万五千人。攻击欲望极其强烈。
第114师团,是今年战争爆发后紧急组建的特设师团,兵员多来自宇都宫地区,虽然装备和训练略逊于常设师团,但兵力规模同样庞大,且作战同样凶悍。师团长末松茂治,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
这两个师团,总兵力加起来超过五万,火炮数量是我们的十倍以上,还有绝对的空中优势。跟他们硬碰硬打阵地防御战,就算是58师那样的德械精锐,也绝对讨不了好,更何况我们这种缺枪少炮、疲惫不堪的部队?”
王林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所以,死守,只能是慢性**。我们必须换个思路。”
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独立旅上下虽然对突然被调离主阵地有些不解,甚至部分军官感到不忿,但在王林、**道的解释和弹压下,还是迅速整备,与前来接防的74军58师部队进行了交接。
58师师长冯圣法倒是颇为客气,他对独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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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和此前防御中的战绩有所耳闻,交接时还对王林表示:“王旅长,贵部辛苦。主阵地就交给兄弟我了,侧翼还望多多照应。”
王林也只是客气回应:“冯师长言重了,贵部装备精良,必能固守金汤。我部定当尽力掩护侧翼,彼此呼应。”
交接过程顺利,但王林能感觉到58师官兵身上那股中央军嫡系的傲气,以及对他们这支“杂牌”队伍的隐隐轻视。他心中冷笑,并不点破,很快便率领独立旅一万六千余人,撤离了经营数日、浸透鲜血的牛首山主阵地,向预定的侧翼区域开进。
新的防区位于牛首山与淳化镇之间,地势相对平缓,水网纵横,村落散布。独立旅迅速勘察地形,利用现有的沟渠、土坎、树林和村庄废墟,抢筑简易工事。这里没有主阵地那样连绵的堑壕和坚固的火力点,更多的是依托自然地物构成的支撑点式的防御。
安顿下来后,王林便带着望远镜和地图,登上了防区内一处不起眼的小山包。这里视野相对开阔,可以隐约望见牛首山主阵地的轮廓。
此后数日,只要没有事,王林就会一个人或者只带着张红土等寥寥数人,长时间地待在这个小山包上。他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时而对照地图写写画画,时而陷入长久的沉思。
雨水打湿了他的军大衣,寒风冻僵了他的手指,他也浑然不觉。他的目光,越过了眼前泥泞的田野和焦枯的树木,投向了远方日军那庞大而狰狞的战争机器。
他在看什么?他在想什么?
战士们私下里议论,旅长肯定是在琢磨怎么给小鬼子来个狠的。政委和参谋长则知道,王林那惊人的战场直觉和那颗永不安分的心,绝不可能甘心于仅仅“协防”和“策应”。
王林看着【活点地图ProMax】系统里,代表日军的红色洪流主要涌向牛首山和淳化镇两个方向,其结合部虽然也有兵力覆盖,但相对而言,戒备和密度似乎不如主攻方向。日军的补给线也如同纤细的血管,在广阔的战场上延伸,看似强大,却也处处是弱点。
“每天挨打,除了消耗,还是消耗……”王林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想法,开始在他心中慢慢滋生、成型。与其坐等日军来攻,被动挨打,不如……主动伸出手指,去戳一戳这巨兽的腰眼?
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他知道,这极其冒险,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但独立旅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在绝境中创造奇迹吗?
他继续站在小山包上,如同凝固的雕塑,目光锐利如鹰,在雨雾中搜寻着那稍纵即逝的战机。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他需要最准确的情报,和最恰当的时机。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虎,已悄然潜行至猎物的侧翼,屏息凝神,等待着亮出獠牙的那一刻。
第102章 死地后击 谋敌炮轰寇(一)
第102章死地后击谋敌炮轰寇(一)
指挥部临时休息点,油灯的光芒在低矮的顶棚下摇曳,艰难地驱散着一小片黑暗,却丝毫驱不散王林心头的沉重与压抑。
情报显示向牛首山而来的,正是日军臭名昭著、战力强悍的第6师团。王林五指紧握,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下去了!死守,面对绝对优势的火力和兵力,最终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生机在于主动出击,打乱敌人的节奏。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焦灼,更有一股被逼到绝境后即将爆发的狠厉。他像是在叩问自己的内心,又像是在向冥冥中唯一能完全信赖、倚为臂助的伙伴发出求助。
“系统!”他在脑海中几乎是低吼着,“现实一点告诉我,我们有多少时间?如果按照目前这种常规被动防御的打法,牛首山这道防线,究竟能撑多久?”
【指令确认。正在综合当前敌我双方兵力实时损耗比率、**消耗速度、敌军进攻强度模型及历史数据进行多维度推演分析…推演计算中…结果生成:基于最高概率(情景),牛首山主阵地现有守军最多可持续坚守26-38小时。其后,防线将因作战兵力耗尽或关键**告罄而不可避免地崩溃。】
冰冷的数字没有丝毫感情,却像一盆彻骨的雪水,浇得王林心头冰凉,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就只能窝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弟兄们被一点点耗光,最后防线崩溃,全军覆没?!”他烦躁地在狭窄的地窖里来回踱步,脚步沉重。“突围?向哪里突?身后就是南京城,是几十万手无寸铁的百姓!进攻?拿什么去进攻?弟兄们手里的刺刀,难道能撞开鬼子的坦克大炮吗?!”
他的目光再次死死锁定了铺在简陋木桌上的**,视线如同鹰隼般锐利,聚焦在那片代表日军进攻纵深的区域。一个极其疯狂、大胆却又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过的微弱火星,在他脑海中闪现。
“既然横竖都是要打,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来抓住主动权?独立旅现在刚完成大规模收容整编,部队庞杂,新兵多,其实并不十分擅长固守,但擅长机动和突袭!防守是把我们的弱点暴露给敌人,进攻才能发挥我们的长处!”
王林眼前猛地一亮,堵塞的思绪瞬间贯通——自己最大的依仗,从来不是兵力多寡,而是那超越时代的金手指!
他立刻凝神静气,将全部意识沉入系统之中,开始进行严密的战术推演和可行性分析:
王林向系统发出指令:“系统,进行战术模拟推演:当前态势,是74军58师主力正在牛首山主阵地正面防守日军第6师团。设想一下,如果我独立旅全体放弃现有阵地,利用【活点地图】的绝对信息优势,进行大规模战场机动,完全绕到第6师团进攻部队的后方深远区域,主要目标是拿下其至关重要的辎重补给点和炮兵阵地,尤其是那些重型火炮。然后,我们反过来,利用缴获的日**炮和充足**,就地建立反向阻击阵地,用日本人的炮火猛轰正在进攻牛首山的第6师团前锋!分析一下,这个方案有没有实际操作的空间和成功的可能性?特别注意,我的【活点地图】有效探测范围是20公里半径,需要评估日军一个师团的行军队列和部署纵深是否会超出这个范围,导致存在我无法探测的盲区。”
系统立刻响应,开始进行高速运算和兵棋推演,冰冷的电子音条分缕析地呈现利弊:
【推演进行中...分析基于宿主提供的战术设想及当前战场情报数据...】
【有利条件与巨大操作空间分析:】
【活点地图系统的绝对信息优势(核心关键)】:
透视战场:20公里的有效半径范围,足以覆盖日军一个甲种师团行军纵队和作战部署的绝大部分纵深。宿主可以如同观看透明沙盘一样,实时掌握第6师团本部、各步兵联队、炮兵联队、辎重兵联队以及配属部队的精确位置、彼此间距、移动方向甚至大致状态(行军/休整/战斗)。
完美规避:系统可以结合地形数据与实时敌情,为整个独立旅规划出一条甚至多条能够完美避开所有日军大队及以上级别部队主要行军路线、固定驻地、警戒哨卡的渗透路径。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战场隐形”绕后,极大降低提前暴露的风险。
【日军当前心态与队形可能存在的漏洞】:
骄横无备:第6师团自登陆以来一路高歌猛进,气焰嚣张。其正面有74军这样的劲旅顽强抵抗,必然吸引其全部注意力,其后方和侧翼的戒备程度会相对松懈。日军指挥层绝难料到,会有一支成建制、规模逾万的中**队敢於并能够穿插至其战役纵深后方发起大规模逆袭。
行军队列拉长:一个齐装满员的日军甲种师团兵力超过两万五千人,其行军队伍在战场上会拉得非常长,前后绵延可达十数公里。通常其师团司令部、一线战斗部队(步兵联队)会相对靠前,而笨重的辎重车队、骡马辎重队、炮兵联队(尤其是重炮部队)必然拖在相对靠后的位置。这种部署为宿主集中兵力突击其相对脆弱但价值极高的后勤与支援节点创造了绝佳条件。
【独立旅的独特性质与能力】:
精锐善於机动与渗透:独立旅骨干源自红军,极其擅长长途奔袭、夜间渗透、近战突击,是执行此类高风险、高收益敌后破袭任务的理想部队。
战术思想超前:宿主带来的“三三制”班组战术、步兵与炮兵协同理念(游击炮)、以及强调主动性灵活性的作战思想,使部队具备完成这种复杂多阶段战术任务的能力。
士气高昂,执行力强:在系统提供的隐性士气加成下,以及宿主本人的威望,部队执行力极高,敢于也愿意执行这种看似疯狂但可能扭转战局的计划。
【??巨大风险与致命挑战同样不容忽视:】
敌我兵力悬殊带来的硬仗风险:
即使成功绕后,独立旅(约1.6万人)要攻击的目标——第6师团的后卫部队(可能包括辎重联队、炮兵联队部分护卫兵力、以及其他后勤单位),其总兵力也可能达到数千人,且装备不弱。一旦战斗打响,未能迅速解决战斗,周边的日军作战部队(步兵大队、中队)会迅速向交火区域合围。这将不再是单纯的偷袭,而是瞬间演变成在敌军主力环绕的腹地的一场硬碰硬的突围战/阻击战。
时间窗口极短,容错率极低:
这是整个行动最致命的关键点。独立旅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一系列复杂动作:快速击溃或消灭守卫部队、有效控制炮兵阵地(需制服或清除敌方炮手)、并让我方人员(可能需要借助俘虏或我方懂炮人员)迅速调转炮口,测算射击诸元,对正在进攻的第6师团前锋部队实施准确有效的炮火覆盖。
一旦任何一个环节耗时过长,导致日军主力反应过来并完成包围,独立旅将陷入四面楚歌、后勤断绝的绝对险境。
技术性难题:
操作日械火炮:缴获的日**炮,尤其是150mm重型**炮,操作复杂,需要专业训练。独立旅自身的炮兵可能从未接触过此类重炮,能否快速上手存疑。可能需要威逼利诱被俘的日军炮手进行操作,但这又带来控制力和可靠性的问题。
**识别与匹配:需要快速在混乱的**堆中识别出不同口径、不同型号的炮弹,并将其准确匹配到对应的火炮上,这是一个繁琐且极易出错的过程,在战时环境下尤为困难。
撤退路线极易被切断:
一旦深入敌后并发起攻击,原来潜入时依赖的“绿色通道”很可能已被闻讯赶来的日军部队迅速封锁。独立旅在完成任务后,将如何安全撤回?这需要宿主充分利用地图能力,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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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好多条备用撤退路线,并做好沿途血战突围的准备。
......
王林接着问:按照军事常识分析一下日军第6师团的炮兵行军主要会分几块,或者说如果等待其在进攻牛首山时会布置炮兵阵地,那么会安排几个炮兵阵地。按照此时日军的惯用思路分析一下它的布置,方便我军考虑分几个战斗组拿下这几个阵地,同时我想的是拿下后凭借日军炮弹的足量优势再加上独立旅本身兵力超出一个师的标准,6个团能否依托地形和炮火支援建立阻击阵地,配合友军反打第6师团。
系统根据宿主提供的情报分析:日军炮兵战术强调集中使用、梯次配置、纵深部署,以确保火力的持续性、压制性和生存能力。
编制与构成:通过宿主情报得知第6师团火力核心是:
1、野炮兵第6联队(按照日军现阶段编制常识分析约36门75mm野炮/山炮,12门120mm**炮)。
2、加强炮兵:师团通常会得到独立重炮部队的加强,极大可能是野战重炮兵第14联队第1大队(12门150mm重型**炮)。这是最具威胁的目标。
阵地配置(理想情况下会分三块):
【第一是前沿支援阵地(前进观测/直瞄阵地):
位置:距离前线约3-5公里,相对靠前的小高地或隐蔽处。
单位:通常会派出大队级炮兵(如1-2个中队,4-8门**步兵炮或41式山炮),负责直接支援步兵冲锋,打击**火力点和简易工事。这些炮较轻便,前线步兵联队自己也配有。
特点:分散、隐蔽、机动性强。这不是主要目标。】
【第二是主压制阵地(核心目标):
位置:距离前线约6-10公里,经过精心勘测的射界良好的区域,通常有预备阵地。
单位:野炮兵第6联队的主力(24-36门野炮/山炮/**炮)可能会部署于此。它们被分为多个炮兵中队(4门制),阵地之间会保持一定间隔(500-1000米),以避免被一锅端。
特点:这是师团炮兵的心脏,负责进行长时间的压制射击和火力准备。这是独立旅突袭的首要核心目标。】
【第三是纵深重炮阵地/预备队(高价值目标):
位置:距离前线10-15公里或更远,在更安全的后方。
单位:150mm重**炮大队以及野炮联队的预备队和**堆集所。
特点:射程远、威力巨大,是破坏坚固阵地的王牌。守卫相对更严密,但也是一旦得手回报最高的目标。】
能否建立阻击阵地?——能,但将是一场空前惨烈、以小时计算的“血色辉煌”的阻击战。
有利条件:炮火优势:一旦夺取尤其是150mm重炮,独立旅将瞬间获得超越日军的炮火优势。炮弹近乎无限,可以对着日军冲锋队形和预备队进行奢侈的覆盖射击。
地形优势:重炮阵地本身必然选在易守难攻之地。独立旅6个团(过万人)的兵力,足以构建多条坚固的防线。
信息优势:系统能实时显示日军反扑部队的方位、兵力、薄弱点,可以指挥炮火进行最有效率的拦截。
心理震撼:老巢被端,炮兵被“倒戈”,对日军第6师团的士气和指挥系统是毁灭性打击,其混乱程度远超想象。
巨大挑战与最终结局:时间窗口极短:日军反应会非常迅速。独立旅最多只有几小时的黄金时间。
空中威胁:这是最大威胁。日军航空兵将倾巢而出,不惜一切代价轰炸丢失的炮兵阵地。独立旅几乎没有防空能力,伤亡会急剧增加。
多面**:第6师团会发疯一样从四面八方调集所有部队**而来,包括侧翼的第114师团也可能分兵夹击。技术难题:操作重炮需要时间学习,即便有俘虏和炮兵专家,效率也远低于日军。
...
第103章 死地后击 谋敌炮轰寇(二)
第103章死地后击谋敌炮轰寇(二)
王林的思维在系统的辅助下高速运转,不断细化方案,逐一推敲应对策略。他想到炮兵操作的关键问题,意识到必须借助外力:“炮兵操作的问题可以解决!独立旅虽然缺乏操作150mm重炮的经验,但正在正面作战的74军作为德械师,肯定有懂行的高手!必须联合74军一起行动,向他们借调专业炮兵军官和骨干炮手!”
对于最核心的机动隐匿问题,他有了更清晰的构想:“我们不需要整支一万多人的部队做到完全隐形,那不现实。但我可以像下棋一样,引导我的棋子(部队)始终走在对方棋子(日军部队)的视野盲区和结合部!”
他针对系统提示的风险,构思着全局路径规划方案:
利用系统规划“绿色安全通道”:凭借【活点地图】的上帝视角,他可以实时为整个独立旅规划出一条动态变化的“绿色安全通道”。通过电台将指令下达到各团,部队就能近乎完美地避开所有日军大队及以上级别的行军路线和临时驻地。
预测与静默待机:系统甚至能一定程度上预测敌军短时间内的动向。他可以指令部队提前机动至安全区域,保持无线电静默和灯火管制,让日军大部队“主动”从他们附近走过而毫无察觉。
处理小股敌军:
对于连排级的小股日军巡逻队,若其路线与己方冲突,可提前数分钟下达指令,让前锋侦察分队引导主力绕行或短暂隐蔽。
对于零星的日军侦察兵或斥候,一旦其有可能发现主力,则令我军侦察兵主动前出,以精准火力迅速清除。“在广阔的战场上,侦察兵之间的遭遇和交火是常态,只要处理干净利落,不引起大规模**,就不会惊动日军主力。”
然而,他并未盲目乐观,更大的威胁浮现在脑海:“还需要考虑侧翼的日军第114师团。一旦我们攻击第6师团后方,114师团必然会察觉并可能分兵侧击。更要命的是天上的日军侦察机!一旦第6师团的炮火突然沉默或反向轰击,日军高层很快就会意识到出了问题,必然会调动航空兵和周边部队,包括114师团甚至更后方的兵力,对我们进行毁灭性**。这个局面该如何破解?”
一个更加狠辣、釜底抽薪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有了!打蛇打七寸!当我们成功夺取炮兵阵地后,第6师团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急于夺回,而不是立刻向上级求援说自家后院彻底起火。那么,我就要利用这个时间差!”
“利用地图,我能清晰掌握第6师团所有高级指挥部(师团部、旅团部、联队部)的精确位置,它们肯定在我的20公里探测范围内。我不要等,直接指挥刚刚缴获的重炮,优先对这些指挥枢纽进行定点清除式的炮火覆盖!第一时间打掉它的大脑和神经中枢!”
“在方圆二十多公里的激烈战场上,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某一区域的通讯突然中断,其他区域的日军首先想到的绝不会是整个师团指挥系统被端,更可能判断是局部遭遇顽强抵抗或通讯故障。在缺乏统一协调的情况下,日军各部队的反应会变得迟缓、混乱甚至相互矛盾。这就能为我们争取到至关重要的时间!”
为了进一步扩大优势,他将时间因素考虑进去:“如果将整个行动发起时间设定在夜间呢?”
王林立刻追问系统:“系统,综合分析当前日军航空兵的实力,他们是否具备有效的夜间精确侦察和轰炸能力?再精确推算一下,如果我们成功夺取日军一个师团级单位的主要炮兵力量,要打完其储备的、可用于一次大规模进攻的炮弹基数,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打完这些炮弹后,我们是否有机会将部分重炮,特别是150mm重炮带走?”
系统迅速回应:
【情报分析确认:现阶段(1937年底),日军航空兵缺乏机载雷达等有效夜战装备,其夜间轰炸精度极差,夜间侦察能力也非常有限,基本无法对地面移动部队或特定点位实施有效打击。选择夜间行动,将使我军最大程度避免来自空中的即时性毁灭威胁,有效安全窗口期大幅延长。】
【**消耗测算:以缴获的12门150mm重**炮为例:
操作:有74军炮兵操作,效率有保障。
射速:一门150mm重**炮的持续射速约为1-2发/分钟。
计算:12门炮,以较慢的1发/分钟的速度射击,每分钟就能向日军倾泻12发重达数十公斤的高爆弹。
持续时间:根本不需要打完所有炮弹。在30分钟的急速射中,就可以发射360发150mm炮弹。这足以将第6师团所有重要目标(指挥部、集结地、物资点)反复犁数遍,造成毁灭性效果。
结论:完成对敌指挥系统、预备队、集结地的毁灭性打击任务,仅需30-60分钟的炮击时间。时间绰绰有余。】
【重炮处置方案:强烈不建议尝试带走150mm重炮。其极其笨重,转移困难,需要汽车或骡马牵引将其从阵地上拖出来,在夜间穿越复杂地形,速度极慢,很快就会成为日军追击的活靶子。核心战术目标是“摧毁第6师团进攻能力”,而非缴获装备。应在完成炮击后,由工兵迅速安装**,彻底炸毁所有重炮及剩余**,使其彻底瘫痪。】
王林对系统的分析深以为然,决心更加坚定。他最后命令系统进行终极评估:“系统,综合我所有的思考、推演以及你的分析,对这个‘夜间敌后掏心,炮火反向洗地’的最终方案,做一个全面的总结性分析,给出成功概率和最终可能达成的战果评估。”
系统进行了最终合成推演:
【最终结论(夜间执行版):】
将行动发起时间设定在夜间,是决定性的关键手。它极大压制了日军的绝对优势,将独立旅的作战风险降至相对最低,同时将潜在战果扩大到极致。
有效安全窗口:从渗透到撤离,有效安全时间可从白天推演中的约90分钟,延长至至少4小时,甚至可能覆盖整个夜晚。
行动节奏:前1小时用于隐秘接敌、夺取炮兵阵地和控制关键节点;中间1-2小时用于对第6师团指挥系统、预备队、前沿兵力集结地、物资囤积点进行毁灭性的、奢侈的炮火覆盖;同时,各步兵团依托有利地形和猛烈炮火支援,层层阻击疯狂反扑的日军部队;最后1小时用于彻底破坏所有无法带走的重武器和剩余**,而后主力按预定路线撤离。
预期战果:极有可能将第6师团的指挥中枢和进攻骨干力量彻底打残,使其在未来数天甚至更长时间内完全丧失组织大规模进攻的能力,战役层面意义重大。甚至存在趁机予敌重大杀伤的机会。
最终结局:独立旅可在日军陷入全面混乱、直至黎明时分航空兵能够出动前,早已有序撤离战场,消失在广阔的战场迷雾之中,留给日军的将是一个陷入瘫痪、指挥失灵、伤亡惨重、一片狼藉的第6师团,或者可择机考虑全歼。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根据情报,第6师团和第114师团同属日军第10军,这两个师团是并行的进攻主力,它们之间更多是左右翼的协同关系,其后方并未有建制完整、作为战略预备队的其他日军师团跟进。那就意味着不怕敌人后面会有援军,侧翼各敌军都有自己的进攻路线和任务...
“那么这里就是第6师团的死地”王林猛地睁开眼,眼中的疲惫已被锐利的光芒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所取代。所有的推演、所有的风险、所有的机遇都在他脑海中清晰无比地交织成一幅壮阔而危险的作战蓝图。
王林的思维在系统的辅助下高速运转,一个更加野心勃勃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如果我们行动足够迅速、打击足够致命,有没有可能不仅仅是击溃,而是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重创甚至近乎‘全歼’第6师团的核心战力?如果真能达成这种前所未有的战果,那是否意味着我们有机会,也有时间,带走那些宝贝重炮?”
他立刻将这个想法抛给了系统:“系统,推演一个最佳情况:假设我部夜间渗透、夺占炮兵阵地的行动完美成功,并且利用炮火急袭,极其幸运地在一开始就精准覆盖并摧毁了第6师团的师团部、旅团部及主要联队指挥部,导致其指挥系统从最高层彻底瘫痪。同时,正面的74军察觉到我方创造的巨大战机,果断发起全面反击。在这种日军指挥完全失灵、首尾不能相顾、陷入极端混乱的‘奇迹般’(情景)下,我军是否有机会在控制战场后,尝试缴获并带走部分重炮,特别是150mm重**炮?”
【指令确认。推演基于“指挥系统被瞬间斩首、正面友军强力反击”之理想预设情景...】
【推演结果:理论存在极低概率的窗口,但依然伴随巨大风险,且需满足多项严苛前提条件。】
有利条件(在理想情景下):
时间窗口可能小幅延长:敌军失去统一指挥,其反扑将呈现局部化、自发化、无序化的特点,效率大打折扣。这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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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军争取到比原计划(摧毁炮阵后立即撤离)多出1-2小时的宝贵时间。
战场控制力增强:在友军反击和敌军混乱的背景下,独立旅对核心战场区域(炮兵阵地周围)的控制力会相对增强,可能暂时肃清小股敌军,为技术操作提供相对安全的环境。
缴获意愿强烈:若能缴获(完好)的重炮,其**意义和未来作战价值将是巨大的,值得冒一定风险。
然而,致命挑战与严苛前提丝毫未减:
技术难题是最大障碍:
牵引工具:150mm重炮极其笨重,绝非人力或普通骡马可以拖动。必须依赖机械牵引。能否在日军辎重队中及时找到并缴获足够数量、状况良好且燃料充足的军用卡车或重型牵引车,是第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找不到车,一切免谈。
操作与驾驶:即使找到了车,独立旅中是否有足够多的、会驾驶这种吨位卡车的司机?能否在日军可能破坏钥匙、电路的情况下迅速启动车辆?
挂载与固定:将重炮挂上牵引车是一个技术活,需要专业士兵或工具。在夜间、炮火威胁下完成这些操作,困难重重。
道路与地形:评估撤离路线的道路状况(宽度、承重、桥梁限重)是否允许重型装备通过?是否需要在日军追击下进行工程作业?地图上的小路可能无法通行重炮车队。
战略优先级冲突:
核心目标偏离:此次行动的核心战略目标是“通过摧毁第6师团的进攻能力,即时解除南京正面防线的巨大压力”。炸毁重炮是达成这一目标最直接、最可靠、最快速的方式。
风险与收益失衡:试图缴获重炮,会将整个旅置于无法承受的风险之中。操作过程耗时漫长,极易被反应过来的日军残余部队(甚至是从其他方向赶来的援军,如第114师团)黏住并包围。一旦天亮了,日军航空兵将会发现这支移动缓慢的重型车队,并予以毁灭性打击。为了“可能”的未来收益,赌上整个独立旅的命运,是极其危险的冒险。
“全歼”的定义与现实:
即使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全歼”一个日军师团也极难在一次战役中完成。更可能的是将其指挥系统打烂、作战序列打散、重装备摧毁、使其伤亡惨重丧失进攻能力(即“摧毁”而非“歼灭”)。战场上必然还存在大量失去指挥但仍在各自为战的日军小股部队,它们会对试图拖拽重炮的部队构成持续威胁。
【系统建议的最佳折衷方案】:
优先级绝对明确:首要任务永远是确保独立旅的生存和撤离自由。任何行动都不能危及整体撤退计划。
选择性缴获,重点破坏:
如果时间窗口非常充裕(例如,确认战场已基本控制,且友军已大规模压上接管阵地),可尝试优先缴获相对轻便、价值高且易于运输的装备,例如:
日军94式75mm山炮(重量较轻,骡马即可牵引)。
完好的电台、密码本、地图文件(情报价值极高)。
大量步兵轻武器、**、观测器材。
对于150mm重炮这类“巨兽”,最理性的做法依然是:在尝试寻找牵引工具的同时,工兵同步做好爆破准备。如果能在规定时间内(例如30分钟)找到足够卡车并完成挂载,则可尝试带走1-2门作为战利品和日后训练之用。
但必须设定严格的时间红线!一旦超时,或因故无法操作,必须毫不犹豫地执行“破坏程序”:将高爆**塞入炮膛或安装在炮闩、瞄准镜等关键部位,彻底炸毁,使其变成一堆废铁。宁可摧毁,也绝不留給日军恢复使用,更不能让它们拖累我军撤退速度。
心理预期管理:应将“缴获重炮”视为一个在完美条件下才可尝试的附加目标,而非计划的核心。计划的基石始终是“以摧毁为目的”的奇袭。成功的标志是敌第6师团失去进攻能力,而不是我们带回了多少门炮。
王林深吸一口气,系统的分析冰冷而客观。他意识到,作为一名指挥官,不能被“缴获重炮”的巨大诱惑蒙蔽双眼。战争的首要原则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和战争潜力。在这个前提下,果断地摧毁这些重炮,和用士兵的生命为代价尝试拖走它们,前者无疑是更明智、更负责任的选择。
“明白了,”他最终下定决心,“摧毁优先,缴获看缘。绝不能用弟兄们的性命去赌几门炮。如果顺手牵羊的条件成熟,自然不能放过。但如果情况有变,炸它个干干净净,同样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第104章 夜访故人 虎借炮手
第104章夜访故人虎借炮手
夜色如墨,牛首山侧翼独立旅的临时指挥部内,油灯的光芒将王林的身影拉得悠长。他刚刚结束与政委**道、参谋长钟光邦的又一次推演,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那代表日军第六师团纵深的区域,眼神锐利如刀。
“计划的关键,在于炮。”王林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夺炮是第一步,但若无人能操炮,一切皆是空谈。150毫米的重**炮,非我旅现有炮手所能驾驭。”
**道推了推眼镜,面露难色:“我旅炮手多操作75毫米野炮和82毫米迫击炮。150毫米重炮,结构复杂,诸元测算精密,确实需要专业人手。”
钟光邦接口道:“如今南京城内,精通此等重炮的,除了教导总队和少数几个德械师的炮兵团,恐怕……”
“所以,我得去借。”王林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去找能借到的人。”
**道与钟光邦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王林要去何处。整个南京外围,拥有成建制重炮部队且王林能“说得上话”的,唯有那一位——防守牛首山的58师所属的第七十四军军长,俞济时。
“老对手了。”王林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弧度,“在陇东,他在我们手上吃了大亏,被老蒋撤职查办。如今虽复起执掌七十四军这等精锐,但心底这口气,怕是没那么容易咽下。此去,是与虎谋皮。”
“太冒险了,”**道担忧道,“先不说他肯不肯借,唐长官刚把我们调离主阵地,明显已有猜忌。你此刻私下会见中央军嫡系军长,若被知晓,恐授人以柄。”
“顾不了那么多了。”王林摆手,“为了牛首山能多守几天,为了南京城……能多走几个人,这个险必须冒。政委,参谋长,旅里就交给你们,我去去就回。”
说罢,王林不再犹豫,叫上张红土和两名身手最好的特战队员,换上略显整洁但依旧带着硝烟气味的军装,借着夜色掩护,悄然离开阵地,向着第七十四军设在南京城内的军部方向潜行而去。
第七十四军军部设在一处略显残破但依旧气派的前政府机关大楼内,戒备森严。当卫兵通报“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旅长王林来访”时,正在地图前与参谋长商讨战局的俞济时明显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林?他不在牛首山侧翼待着,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俞济时眉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陇东兵败、被撤职的耻辱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对这位“老朋友”的到来充满了警惕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让他进来。”沉吟片刻,俞济时还是挥了挥手。他倒要看看,这个总能搞出惊天动地之事的王林,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王林大步走进指挥部,向俞济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俞军长,别来无恙。”
俞济时打量着王林,只见对方虽然面带疲惫,军装陈旧,但腰杆笔挺,目光锐利依旧,那股子沉稳中透着桀骜的气质丝毫未变。他淡淡回了一礼,语气不冷不热:“王旅长不在牛首山协防,深夜到访,有何贵干?莫非是唐长官又有新的调令?”话语中带着一丝揶揄,显然对独立旅被调至侧翼之事有所耳闻。
王林坦然一笑,毫不避讳:“俞军长说笑了。王某此来,非为公函,实为私谊,有一桩买卖想与军长谈谈。”
“买卖?”俞济时挑眉,“你我之间,有何买卖可谈?”
“一笔关于如何让小鬼子第六师团,至少在牛首山前崩掉满口牙的大买卖!”王林目光灼灼,语出惊人。
他也不绕圈子,径直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第六师团后方的区域:“正面硬顶,牛首山失守只是时间问题。唯有出奇,方能制胜。我欲效仿上海故伎,但这次,目标更大!”
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独立旅将放弃现有阵地,进行大规模战场机动,全军绕至第六师团进攻部队的后方深远区域,目标直指其辎重补给点和至关重要的炮兵阵地,尤其是那些150毫米重型**炮。夺炮之后,并非摧毁,而是要就地建立反向阻击阵地,用日本人的炮火,猛轰正在进攻牛首山的第六师团!
“……计划的关键,在于夺取火炮后,必须有人能立刻操作起来,形成有效打击。我旅缺乏操作150毫米重炮的经验和专业炮手。”王林目光直视俞济时,“我知道俞军长的58师(冯圣法部)乃至51师(王耀武部)中,必有精通此等重炮的骨干。王某此来,便是想向俞军长借调一批这样的炮手!不多,三十人足矣!”
指挥部内一片寂静。俞济时和他的参谋长都被王林这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震惊了。一个旅,上万人的部队,要无声无息绕过日军精锐师团的锋线,深入其后方夺炮,还要反过来炮击日军?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王旅长,”俞济时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嘲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第六师团不是纸糊的!上万人的调动,怎么可能瞒过日本人的眼睛?一旦暴露,你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候别说夺炮,你整个旅都可能葬送在敌后!你这个计划,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如何机动,是我的事。”王林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俞军长只需告诉我,若我能将部队带到炮位前,将这三十名炮手安全送到炮位旁,他们能否让那些重炮,朝着该打的方向怒吼?”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5154|1821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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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俞济时死死盯着王林,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虚张声势的痕迹,但他看到的只有绝对的冷静和笃定。他猛然想起眼前这个人的过往:湘江突围、陇东破自己的第一师、千里奔袭西宁、淞沪敌后斩将夺旗……哪一桩哪一件,在事前看来不是异想天开?可偏偏他都做到了!
这个王林,似乎总能在绝境中创造出奇迹。
俞济时的心绪剧烈翻腾。他厌恶王林,忌惮王林,但更知道此人能力非凡,绝非信口开河之辈。他更清楚,王林对当前战局的判断——牛首山守不住、南京守不住——与自己内心的悲观预感不谋而合。唐生智的“誓死坚守”更像是一剂麻痹人心的**。
如果……如果王林真的能做到呢?哪怕只是暂时瘫痪第六师团的进攻,也能为牛首山主阵地、为南京的疏散多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这对整个战局,对他正在牛首山苦战的58师弟兄们,无疑是有利的。
至于私下调兵给“异系”部队,若是平时,他绝不敢做。但此刻南京已危如累卵,唐生智刚愎自用,上下混乱,些许“违规”操作,在战火中或许能被遮掩过去。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未尝没有借此看看王林究竟能创造出何等战绩的好奇,甚至是一丝……押注于奇迹的冲动。
沉默了近一支烟的功夫,指挥部内落针可闻。俞济时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三十个炮手……我能给你。都是摆弄过150毫米克虏伯重**炮的老兵,是原教导总队炮营的尖子。”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王林:“但我不会问你怎么过去,也不会承认给过你人。若是事败,这些人……就当他们殉国了。若是成了……”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挥了挥手,“人,你现在就可以带走。我会让他们换上普通士兵的军装,不带任何标识。”
王林心中一块巨石落地,郑重地向俞济时敬了个礼:“多谢俞军长!这份情谊,王某和独立旅记下了!”
很快,三十名沉默寡言但眼神精悍的炮兵骨干被悄悄集合起来,交给了王林。没有多余的废话,王林带着这三十名“宝贝”,再次融入夜色,匆匆返回独立旅驻地。
俞济时站在窗口,望着王林等人消失的方向,对身边的参谋长喃喃自语:“疯子……真是个疯子……但我怎么就信了他呢……”
参谋长低声道:“军座,此事若被唐长官知晓……”
俞济时冷哼一声:“那就别让他知道!如今这局面,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但愿他……真能再创一次奇迹吧。”
夜色更深,王林带着三十名精通重炮的种子,回到了独立旅。此刻,斩向日军第六师团后背的利刃,已然淬火完毕,只待挥出。
第105章 利刃出鞘 暗夜潜行
第105章利刃出鞘暗夜潜行
王林带着从俞济时处借来的三十名炮手返回独立旅位于牛首山与淳化镇结合部的隐蔽驻地时,夜色已深如墨染。旅部所在的半塌砖窑里,油灯昏黄,人影幢幢,政委**道、参谋长钟光邦以及各团主官李云龙、陈阿海、周志明、黄木生、丁伟、孔杰等人早已等候多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疲惫、焦虑与隐隐期待的紧绷感。
王林的身影刚出现在窑洞口,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他没有丝毫寒暄,径直走到那张铺在简陋木桌上的**前,将沾着夜露的军帽往桌上一按,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人都到齐了。长话短说,时机稍纵即逝,我决定,就在今夜,全旅出击,干一票大的!”王林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决绝,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窑洞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油灯灯芯噼啪的轻微爆响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王林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代表日军第六师团纵深的区域:“小鬼子的命门,就在这里!他们的炮兵阵地!尤其是那些150毫米的重**炮,正在日夜不停地朝着牛首山、朝着我们弟兄们的头上倾泻炮弹!”
他的手指顺着地图上根据连日观察和侦察兵冒死送回的情报所标注的路径滑动:“据侦察,鬼子的炮兵阵地分前后两处。前出阵地,距离其步兵攻击序列约三到四里,主要以75毫米山炮、120毫米野炮为主,数量众多,防卫相对严密,但并非铁板一块。其后约七八里,地形更为隐蔽,是其师团直属的野战重炮大队所在地,部署有至少十二门150毫米重型**炮!这是鬼子撕开我防线的真正铁拳,也是我们此行的首要目标!”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我们的任务,就是全军隐蔽机动,绕过鬼子正面进攻部队,直插其纵深,端掉这两个炮兵阵地!然后,调转炮口,用鬼子自己的炮弹,狠狠砸向正在进攻牛首山的第六师团步兵集群!”
“全军出动?”政委**道微微一怔,语气带着谨慎,“老林,上万人的队伍在敌占区穿插,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一旦暴露……”
“风险大,收益更大!”王林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正因为鬼子想不到我们敢全军压上搞这种纵深穿插,才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固守待援,牛首山能守多久?一天?两天?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被耗光!唯有主动出击,打掉他的支援火力,甚至引起其后方混乱,才能真正缓解正面压力,为南京争取时间!”
他看向众人,眼神中充满一种基于无数次战场险中求胜所积累起的强大自信:“我独立旅从湘江边打到南京城下,什么时候打过纯粹挨打的仗?狭路相逢,勇者胜!更何況,我们这次不是莽撞硬冲!”
他俯身在地图上,开始详细部署,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深思熟虑:
“为确保行动迅捷和打击效果,我决定将部队分为两个主要攻击纵队。”
“第一攻击纵队,由政委**道同志统一指挥!”王林看向**道,“下辖陈阿海一团、黄木生二团、周志明三团、李云龙四团、,总计四个步兵团,约八千兵力!你们的任务,是以最快速度、隐蔽接敌,突袭并夺取日军的前出炮兵阵地,也就是其75毫米和120毫米火炮集群!得手后,迅速清理残敌,控制火炮。但记住,你们的主要任务不是驻扎阵地,而是前出防御!立即以夺取的阵地为核心,向日军可能反扑的方向(主要是牛首山方向和其步兵来援方向)紧急构筑阻击阵地!要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坚决挡住任何试图回援或反扑的日军部队!必要时,我会安排缴获的75毫米炮对日军步兵密集区域、发现的坦克或轻型炮兵单位进行直瞄射击,但以稳固防线为第一要务!”**道神色凝重,重重点头:“明白!坚决完成任务!八千弟兄,就是八千颗钉子,绝不放过一个鬼子过来!”
“炮营第一分队!”王林看向炮营负责人,“你们携带必要的观瞄器材和通讯设备,跟随第一纵队行动。你们的任务有两个:一,利用缴获的75毫米炮,对日军步兵密集区域、发现的坦克或其联队所属的轻型炮兵单位进行轰击,支援阻击战斗;二,万一第二纵队攻击受挫或需要火力支援,你们要负责为可能进行的迫击炮火力引导做准备。但首要原则是保障自身安全,不得勉强操作不熟悉的日械重炮。”
“第二攻击纵队,”王林的目光转向参谋长钟光邦,“由参谋长钟光邦同志指挥!下辖丁伟五团、孔杰六团,总计两个步兵团,约四千兵力!你们的任务最为关键,目标——日军纵深的重炮阵地,那十二门150毫米重**炮!”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这个阵地距离更远,防卫可能更为森严,但价值也最高!我从74军借调来的三十名炮手,全部加强给你们纵队!他们都是操弄过这种德制重炮的老手,是此战的关键!炮营第二分队,由你们最懂炮的干部带队,全部加强给第二纵队,主要任务是协助借调来的重炮手,并在占领阵地后,快速识别**、协助清理射界、维持阵地秩序,确保重炮手能专心致志地操作那些重炮!你们纵队行动要更加隐秘,时机把握要更精准。必须在第一纵队打响的同时或稍后瞬间,发动突袭,以绝对优势兵力迅速解决战斗,控制炮位!得手后,炮手分队立刻上前,接管火炮!钟参谋长,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确保炮手们安全到位,并迅速清理出射界!”
钟光邦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沉声道:“旅长放心!四千将士,就是拼到最后一人,也保证把炮手送到炮位上,把鬼子重炮阵地拿下来!”
“后勤保障团!”王林的目光转向林火旺。“林火旺,你的任务同样重要。你团作为全旅预备队和战场清扫队,在两个纵队后方安全距离跟进。一旦攻击得手,阵地初步稳固,立即带领你的人上前,迅速收缴战场一切有价值的战利品!重点是武器**、药品、食品、电台、地图文件,特别是鬼子炮兵阵地的专业观测器材和完好炮弹!但动作要快,原则是优先收取轻便高价值物品,笨重装备在无法带走时必须彻底破坏。收缴的物资立即组织向后转运,绝不能在战场上堆积!”
“是!旅长!保证不让一颗有用的**落在鬼子手里!”林火旺挺胸应道,眼中闪烁着后勤官特有的精明与干劲。
王林点头,继续细化:“两个纵队的攻击发起时间,以我这边发出的信号为准。务必保持绝对静默,最大限度接近敌人。突击时,要狠、要快!优先使用**、手**和刺刀,力求短时间内解决战斗,避免缠斗!”
接着,他指向地图上一处标高约一百五十米的无名高地:“这里,将是我的指挥观察位置。我将率领特战营剩余战士(张红土)和沙马尔格的骑兵营主力前往此地建立前进观察哨。”
他解释道:“此地势相对较高,视野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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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隐约观察到牛首山方向日军的进攻态势,也能通过望远镜和炮队镜,大致窥视我军两个攻击纵队的进展以及日军可能的调动。骑兵营负责外围警戒和通讯联络保障。我将在此处,通过电台与你们两位纵队指挥保持实时联系,根据战场总体态势,协调你们的行动,尤其是为重炮指示轰击目标!”
他特意强调:“观察哨的位置经过精心挑选,较为隐蔽,但并非万无一失。所有人员必须严格遵守隐蔽纪律,非必要不得开机电台,避免被日军无线电侦测定位。我们的优势在于隐蔽和突然性,绝不能提前暴露。”
各团主官闻言,纷纷点头。旅长亲临前指,抵近观察指挥,这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也更能让部队安心。虽然敌后穿插万分危险,但旅长总是能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旅长,”李云龙忍不住开口,搓着手道,“咱们费这么大劲,拿下那150的大炮,轰他**的就完了,轰完了呢?咱还能把炮拉走不?那可是好东西啊!”
王林看了他一眼,冷静地摇头:“想都别想!150重炮极其笨重,转移困难。我们的核心目标是摧毁第六师团的进攻能力,而不是缴获装备。完成炮击后,工兵必须立即安装**,彻底炸毁所有重炮及剩余**,使其彻底瘫痪!绝不能留给鬼子恢复使用,更不能让这些铁疙瘩拖累我们撤退的速度!至于75毫米炮,视情况而定,能破坏尽量破坏,带不走绝不勉强。”
李云龙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但还是干脆地应道:“是!明白了!炸他个稀巴烂!”
王林最后目光扫过所有人:“诸位,此战凶险异常,可谓深入虎穴。但一旦成功,其意义将远超我们在淞沪敌后的任何一次行动!这将是对日军第六师团乃至整个南京外围日军士气的一次重创!是为了正在牛首山苦战的58师弟兄,也是为了南京城里那些还没来得及撤走的百姓!”
他深吸一口气,拳头微微握紧:“各部队回去后,立即进行最后动员和准备。检查武器**,尤其是**和手**。饱餐一顿,但不得生火。凌晨一时,全体按预定序列,准时出发!行军途中,保持绝对肃静,各级指挥员管好自己的人!”
“是!”所有指战员挺直腰板,压低声音应道,眼中燃烧着战意。
“去吧!”王林一挥手。
众人迅速散去,窑洞内只剩下王林、**道和钟光邦。
**道看着王林,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林,观察哨那边,千万小心。”
钟光邦也道:“旅长,放心吧,纵队这边,我们会见机行事。”
王林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仿佛要将那错综复杂的地形和敌我态势彻底刻入脑海。他看似在凭借丰富的经验和侦察兵的情报进行最后的推演,实则意识深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已将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地形、敌军兵力分布、甚至最佳渗透路线都以旁人无法感知的方式清晰地呈现出来。他所有的“预判”和“决策”,都源于这份上帝视角般的洞察,只是在外人看来,这是他超凡军事素养和直觉的体现。
“行动!”王林最终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
夜色中,独立旅一万多名将士,如同悄然汇聚的暗流,开始按照极其复杂的预定路线,无声无息地渗入广阔而危机四伏的敌占区。王林则带着特战营和骑兵营,如同幽灵般扑向那个可以俯瞰战场的高地。
第106章 微操大师 暗夜潜行
第106章微操大师暗夜潜行
夜色如墨,寒风裹挟着细雨,打在枯草断枝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牛首山与淳化镇之间的广阔地域,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绒布覆盖,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和声音。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之下,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如同蛰伏的巨兽,缓缓舒展筋骨,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独立旅临时指挥部所在的半塌砖窑内,王林最后看了一眼腕表。时针指向凌晨一时整。
“出发!”他的命令低沉而清晰,透过小小的电台,传达到各团主官耳中。
没有激昂的动员,没有嘹亮的号角,只有无数双脚板踏过泥泞土地时压抑的沙沙声,以及武器与水壶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金属声。一万多人的队伍,以营连为单位,如同汇入暗河的支流,按照预定路线,悄无声息地没入无边的黑夜。
王林站在窑洞口,目送着主力消失在雨雾中。他的脸色在微弱的天光下显得异常平静,唯有紧抿的嘴唇和深邃的目光,透露出内心的凝重。他看似在凭借连日观察和侦察兵情报规划出的路线为部队送行,实则意识深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已将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地形、敌军分布清晰地呈现。那条蜿蜒曲折、巧妙避开所有日军大队级以上单位驻防点和主要巡逻路线的“绿色安全通道”,正散发着唯有他能见的微光。
“旅长,我们也该动身了。”张红土低声提醒,他身后是仅存的二十余名特战营战士和沙马尔格率领的骑兵营主力。这些战士眼神锐利,如同猎鹰,虽经连日苦战减员严重,但精气神依旧饱满。
王林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地图:“走,去我们的‘眼睛’。”
他率领这支精干的混合分队,离开指挥部,向着选定的前进观察哨——那座标高约一百五十米的无名高地疾行而去。他们的路线与主力穿插方向不同,更为陡峭隐蔽,旨在尽快抵达可俯瞰战场的制高点。
与此同时,独立旅主力庞大的行军序列,正严格按照王林“情报分析得出的最佳路线”沉默推进。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但也隐藏着无尽的杀机。队伍最前方,是各团侦察排派出的尖兵组,他们如同触角,在最前方数十米外探路,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每个人都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耳朵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异响,眼睛努力分辨着前方模糊的轮廓。
“咔嚓。”一声极其轻微的枯枝断裂声,来自左前方一片小树林。
尖兵组长,一团侦察排的老兵赵三娃猛地蹲下身,举起拳头。身后跟着的几名战士瞬间散开,依托地形卧倒,枪口指向声音来源,呼吸几乎停止。
时间一秒秒过去,除了风声雨声,再无其他动静。
赵三娃眯着眼,仔细分辨。也许是野兔,也许是风吹……但他不敢大意。他缓缓抽出腰间**,对身旁的战士打了个手势,示意从侧翼包抄过去查看。
两名战士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入草丛。片刻后,一声压抑的闷哼和短促的挣扎声传来,很快又归于寂静。
一名战士返回,压低声音:“组长,两个鬼子斥候,摸掉了。”
赵三娃心头一紧。果然有鬼子的眼睛!幸亏发现得早。
“处理干净,继续前进。通知后面,加倍小心!”他低声命令,队伍再次无声地向前蠕动。
这样的遭遇并非个例。在如此广阔的战场上,即使有“完美路线”,也无法完全避免与日军零星的巡逻队或侦察兵不期而遇。
在另一处干涸的河床附近,二团的一个连队几乎与一支日军五人巡逻小队迎面撞上。双方距离不足二十米,甚至在黑暗中看到了对方模糊的身影和**的轮廓!
“八嘎?!”日军士兵惊疑的声音刚刚响起。
“打!”几乎在同一瞬间,带队连长毫不犹豫地低吼!
“噗噗噗噗——”几把枪喷射出致命的火舌,几名日军士兵甚至来不及拉**,就浑身颤抖着栽倒在地。
“快!拖走尸体!队伍加速通过!”连长心脏狂跳,语速极快。战士们迅速将日军尸体拖入旁边的灌木丛,用泥土简单掩盖血迹,大队人马毫不停留,快速穿过河床。还好双方侦察兵的零星接触战斗在这个战场上并不突兀,并未引起敌军大部队的注意。
每一次短暂的接触战,都让战士们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冷汗浸透内衣。但严格的纪律和战前反复强调的预案发挥了作用。遭遇小股敌人,尽量以无声武器或近战瞬间解决,绝不纠缠,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整个行军过程,虽然惊险万分,但独立旅庞大的队伍,竟真的像幽灵一般,在日军第六师团与第一一四师团的结合部缝隙中,悄然潜行,未被对方的大部队察觉。
王林此时已抵达无名高地。他伏在一处岩石后,举起望远镜向远方望去。黑暗中,只能看到地平线上零星的火光和隐约的炮声传来,那是牛首山主阵地仍在激战。他的意识则紧盯着系统地图,代表独立旅主力的绿色光点,正分成两股,如同两支离弦之箭,坚定不移地射向各自的目标——日军的前出炮兵阵地和纵深重炮阵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张红土和沙马尔格一左一右护卫在王林身边,紧张地注视着四周。骑兵营的战士们则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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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布下了警戒圈。
终于,电台里传来了极其轻微的三下敲击声——这是第一纵队接近目标,准备就绪的信号。
紧接着,又是另外两下不同的敲击声——第二纵队也已抵达攻击位置!
王林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对着电台,发出了只有一个字的命令:“打!”
刹那间,死寂的夜空被猛地撕裂!
“哒哒哒哒——!”
“轰!轰!”
首先爆发的是第一纵队方向!**道指挥的四个团,如同猛虎下山,从黑暗中骤然扑向日军的75毫米山炮和105毫米野炮阵地!密集的****和****声瞬间将日军外围哨兵和警戒部队吞噬!
“敌袭!**军!”
“快!进入阵地!”
日军短暂的惊慌后,留守的炮兵和护卫步兵试图操起武器抵抗。但独立旅的攻势太快太猛!战士们三人一组,充分利用“三三制”战术,交替掩护,迅猛突击。轻**在近战中的火力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炙热的金属风暴扫过炮位、帐篷和惊慌失措的日军士兵。
“一班向左,压制那个**点!”
“二班,**,炸掉那个火力点!”
“冲啊!拿下炮位!”
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吼声和战士们愤怒的呐喊与激烈的**、**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铁血交响乐。
几乎在同一时间,更深远的方向,也传来了爆豆般的**和更加猛烈的**声——钟光邦指挥的第二纵队,向日军150毫米重炮阵地发动了突击!
这里的日军守卫显然更加警惕,火力也更猛。数挺九二式重**喷吐出长长的火舌,试图封锁进攻路线。
“**!压制它!”
“爆破组!上!”
担任主攻的丁伟团和孔杰团的战士们毫无畏惧,迎着弹雨向前猛冲。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位置。借助黑暗和地形掩护,爆破组战士抱着**包和集束**,匍匐前进,拼命靠近日军的**火力点和坚固工事。
“轰隆!”一声巨响,一挺肆虐的重**连同它的射手被炸上了天。
缺口被打开!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高喊着“杀!”,涌入了日军的重炮阵地核心区!
“快!找炮!保护炮手尽快掌握炮!”钟光邦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显得有些嘶哑,他指挥着部队向纵深突击,同时焦急地寻找着那些庞大的150毫米重炮的踪影。
而那三十名从74军借调来的炮手,则在步兵战友的层层护卫下,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寻找着他们此战的终极目标——那些能够扭转战局的钢铁巨兽。
第107章 炮神睁眼 地裂天崩碎敌胆
第107章炮神睁眼地裂天崩碎敌胆
无名高地上,王林如同石雕般凝立,唯有紧握望远镜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透露出内心的激荡。远方夜幕下,两个方向爆起的连绵火光与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清晰地宣告着突击的成功。然而,夺取阵地仅仅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如何让这些钢铁巨兽为我所用,并顶住日军必然到来的疯狂反扑——才刚刚降临。
“旅长!第二纵队电报:已控制重炮阵地核心区,正在肃清残敌!钟参谋长请求炮击坐标!”电台兵压抑着激动,声音发颤地报告。
“第一纵队电报:75炮群大部拿下,王政委正组织部队前出建立阻击线!遭遇日军零星部队反扑!”
王林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意识深处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光华流转,将方圆二十公里内的敌我态势瞬间厘清。
“回电第二纵队:炮手分队即刻接管所有可用150重炮!优先检查炮身完好、俯仰回转灵活度、瞄准镜状况!重点搜寻配套的弹丸、药包、引信,务必区分清楚**!清理射界,确保无障碍!等待具体坐标指令!”王林的语速极快,却条理分明,“告诉钟光邦,我给他十分钟准备时间!十分钟后,我要听到重炮的轰鸣!”
“回电第一纵队:固守既得阵地,以最大火力迟滞、杀伤任何试图接近之敌!75炮群由随队炮营人员尝试操作,优先轰击日军可能集结的步兵群和发现的轻型炮兵阵地!目标坐标稍后提供!”
命令通过电波迅速传达。此刻,在两个刚刚经历血战的炮兵阵地上,时间以秒来计算。
日军纵深重炮阵地。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味。庞大的150毫米重**炮如同沉默的巨兽,冰冷的炮管斜指夜空。借调来的三十名炮手在步兵战友的掩护下,如同猎豹般扑向各自的战位。
“一班!检查这门!二班左边那门!快!”一名领头的炮兵上尉嘶哑地喊着,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中依旧清晰。他原是教导总队的技术尖子,此刻眼中闪烁着极度兴奋与专注的光芒。
炮手们动作迅捷而专业。有人用力摇动方向机和高低机,检查炮身能否灵活转动:“俯仰正常!”“左右回转顺畅!”有人迅速爬上炮架,借着远处**的火光检查复杂的瞄准装置:“瞄准镜完好!表尺清晰!”更多的人则扑向阵地后方堆积如山的**箱。
“撬开!快!看看是什么弹!”
“高爆弹!引信完好!”
“药包!标注的是标准**!”
“这边是榴**!还有少量**!”
“核对药包编号!别弄错了!”
嘈杂却有序的呼喊声中,炮手们以惊人的效率检查、分类、准备着**。步兵战士们则在外围紧张地构筑简易工事,将日军的尸体拖开,把沙袋垒起来,轻重**架设到位,警惕地注视着黑暗深处——那里,日军的惊呼声、叫骂声和零星的反击**正变得越来越密集。钟光邦站在一处炸塌的掩体上,手持驳壳枪,不断大吼:“挡住他们!给炮手争取时间!一步不许退!”
前出75毫米炮兵阵地。
同样的场景也在上演。虽然缺乏操作150重炮的专业人员,但独立旅自身的炮营骨干和部分懂炮的步兵,正在奋力尝试操控这些相对熟悉的75毫米野炮和120毫米**炮。
“妈的,这鬼子的炮栓怎么拉?”
“别乱动!看我的!先这样…再这样…好了!”
“**!快搬**过来!”
“瞄准器大概调一下,先朝有火光的地方轰**!”
操作虽显生疏,甚至带着蛮干的味道,但在求胜欲望的驱使下,一门门火炮被勉强调动起来。而更大的压力来自于阵地外围。**道指挥的四个团,正以连排为单位,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外汹涌前出,冲向黑暗中的田野、坡地和村落。
“一班占领那个土坎!”
“二班,左翼沟渠!**跟上!”
“三班,右边房子!用手**清一下!”
“快!挖散兵坑!鬼子马上要上来了!”
战士们呐喊着,奔跑着,用工兵锹疯狂地挖掘着泥土,利用一切自然地形构建阻击阵地。他们知道,必须用血肉之躯,在火炮阵地外围筑起一道钢铁防线,才能确保里面的“大炮”能安全地发出怒吼。
日军的反应比预想的更快,更疯狂。
第六师团毕竟是精锐。最初的震惊和混乱过后,其基层军官和军曹开始自发组织反击。尤其是丢失了重炮阵地的区域,附近的日军步兵大队、中队甚至小队,在失去上级明确指令的情况下,凭着武士道本能和挽救荣誉的疯狂,从四面八方朝着火光冲天的炮兵阵地涌来。
“板载!夺回炮兵阵地!”
“杀死这些卑鄙的**猪!”
“为了师团长阁下!”
黑暗中人影幢幢,日军的嚎叫声、杂乱的**、歪把子**的嘶吼声迅速由远及近,如同无数溪流汇成汹涌的浪潮,恶狠狠地拍向独立旅刚刚建立的、尚不稳固的阻击线。
“小鬼子来了!打!”
“**!开火!”
“手**!扔!”
刹那间,激烈的交火声在炮兵阵地外围全面爆发!**如同飞蝗般在空中穿梭,手****的火光不断闪现,将冲锋的日军和坚守的独立旅战士的身影瞬间照亮又吞没。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无名高地上,王林的眉头紧紧锁起。系统地图上,代表日军反扑部队的红色箭头正从多个方向不断生成,如同嗜血的鲨鱼闻到了腥味,疯狂地扑向两个绿色孤岛——他的炮兵阵地。
“旅长!第一纵队急电!日军反扑凶猛,至少两个大队规模的敌军从西、北两个方向压上来,请求炮火支援!”
“第二纵队急电!西侧和北侧发现大量日军,正在逼近!重炮准备完毕,请求开火坐标!”
王林眼中寒光一闪,最后的准备时间结束了。是时候了!
他猛地趴回地图前,根据系统提供的精确坐标,对着电台怒吼,声音穿透夜空,如同死神的低吟:
“第二纵队!重炮集群!目标一:方位XXX,距离XXXX,日军第六师团司令部疑似位置!六发急促射!放!”
“目标二:方位XXX,距离XXXX,日军步兵第XX旅团部!四发急促射!放!”
“目标三:方位XXX,距离XXXX,日军第XX联队集结地域!效力射!打光一个基数的**!”
“第一纵队!75炮群!目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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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XXX,距离XXXX,日军进攻部队密集区!覆盖射击!”
“目标:方位XXX,距离XXXX,日军轻型炮兵阵地位置!压制射击!”
命令如同雷霆,沿着电波瞬间砸向两个炽热的炮兵阵地。
下一刻——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首先从纵深重炮阵地爆发!仿佛平地惊雷,又像是巨兽苏醒的咆哮!150毫米重炮炮口喷出的炽热火焰瞬间照亮了半个夜空,巨大的后坐力让大地为之震颤!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十二门150毫米重**炮依次发出怒吼!炮弹划破空气发出的凄厉呼啸声,如同死神的狞笑,掠过正在厮杀的战场上空,精准地砸向远方的日军指挥枢纽和预备队集结地!
几乎同时,前出的75毫米炮兵阵地上也爆发出连绵不绝的轰鸣!虽然单炮威力远逊于重炮,但数十门火炮齐射的声势同样骇人!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正在冲锋的日军步兵集群和试图提供火力支援的日军联属炮兵阵地。
“轰轰轰轰轰——!!!”
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整个牛首山至淳化镇之间的广阔地域,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一个沸腾的炼狱熔炉!
日军第六师团司令部所在区域,巨大的150毫米高爆弹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帐篷、电台车、指挥所之间!剧烈的**将一切撕成碎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参谋人员、通讯兵、指挥官在毫无防备中被炸得血肉横飞!电台天线扭曲着倒下,地图文件化为灰烬,指挥系统瞬间陷入瘫痪!
正在集结准备投入进攻的日军旅团、联队级单位,遭到了毁灭性的覆盖打击。炮弹如同犁地般一遍遍反复梳理着集结地域,士兵成片成片地被炸倒,武器零件、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被抛向空中!
而正在向独立旅阻击阵地发起疯狂冲锋的日军步兵,则遭到了75毫米炮弹的迎面痛击!炮弹在他们冲锋队形中炸开,每一团火球腾起,都意味着一个班的士兵非死即伤!进攻势头为之一滞,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压过了“板载”的狂呼!
“打得好!!”王林通过望远镜看到远方日军阵地上升起的连绵火球和剧烈**,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泥土上,压抑着声音低吼,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
“继续!不要停!给我轰!狠狠地轰!”他对着电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嘶哑,“告诉炮手们!打!敞开了打!把鬼子库存的炮弹全给我打光!”
炮阵地上,那些操炮的勇士们,此刻已经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恐惧,全身心沉浸在这复仇与毁灭的狂暴交响之中。装填手肌肉虬结,一次次将沉重的弹丸和药包塞入炮膛;炮长声嘶力竭地吼出修正参数;瞄准手汗流浃背,精细地微调着瞄准镜……
炮管打红了,浇上水,嗤嗤地冒着白汽,继续发射!
阵地上硝烟弥漫,震耳欲聋,但每一个动作都依旧精准、迅速、充满了力量!
奢靡的炮火,如同愤怒的天神挥下的鞭子,尽情地抽打着、蹂躏着失去指挥、陷入极度混乱和恐慌的日军第六师团。
大战,已然爆发。而胜利的天平,正在这地裂天崩的炮火声中,悄然向着那支胆大包天、深入虎穴的孤军倾斜。
第108章 犁庭扫穴 火雨焚**倭酋
第108章犁庭扫穴火雨焚**倭酋
无名高地上,王林仿佛与身下的岩石融为一体,唯有那双透过望远镜凝视战场的眼睛,燃烧着冷静与炽热交织的火焰。意识深处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着,将二十公里半径内的一切洞若观火。
在他的“上帝视角”下,代表日军第六师团指挥中枢的几个高亮红点,在方才那第一轮150重炮的急促射中,如同被巨人的脚掌狠狠踩过,瞬间黯淡、破碎、消散!尤其是那个标注着“师团部”的最大红点区域,原本密集的能量信号在几声地动山摇的**后,彻底化为一片死寂,再无任何有机生命和电台活动的迹象。
“打掉了!真的打掉了!”王林心中狂吼,一股巨大的战栗般的快意席卷全身。但他丝毫不敢放松,立刻将注意力转向其他高价值目标。
“第二纵队!重炮集群!目标四:方位XXX,距离XXXX,日军野炮兵第6联队主力集结地!效力射!给我把他们的炮炸上天!”
“目标五:方位XXX,距离XXXX,日军步兵第XX联队预备队集结区域!榴**两发,高爆弹四发,间隔射击!覆盖!”
“第一纵队!75炮群!延伸射击!目标:方位XXX,距离XXXX,日军正向你部阻击阵地运动的步兵散兵线!拦阻射击!不要让他们靠近!”
他的命令通过电波,化作死神的请柬,精准地投递到两个炽热的炮兵阵地上。
日军的纵深重炮阵地,此刻已彻底换了主人。那十二门150毫米重**炮,不再是日军的战争之神,而是化为了独立旅手中复仇的铁拳。
“装填完毕!”
“放!”
“轰!!!!!!!”
震耳欲聋的咆哮再次响起,炮口制退器喷出的巨大火焰和气浪,将阵地周围的硝烟狠狠撕开。沉重的炮身剧烈后坐,震得大地哀鸣。炮手们,无论是借调来的**精英还是独立旅的辅助人员,全都进入了忘我的状态。汗水浸透军衣,硝烟熏黑脸庞,手臂和肩膀被沉重的弹丸和后坐力震得发麻,但每个人的动作却愈发熟练、迅捷。
“快!快!冷却水!”有炮长声嘶力竭地大吼。
旁边的战士立刻提起早已准备好的水桶,将冷水泼在因连续射击而滚烫甚至微微发红的炮管上。“嗤——!”一阵白汽猛地腾起,瞬间笼罩了炮位,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却也混合着硝烟和金属灼烧的怪味。
“下一发!高爆弹!药包三!目标参数微调左零零三,距离减五十!”观测员根据王林通过电台传达的微调指令,几乎是吼叫着报出数据。
瞄准手汗流浃背,眼睛死死贴在瞄准镜上,双手飞快而稳定地摇动转轮,进行着精细的调整。每一丝偏差,在十几公里外都可能意味着天壤之别。
装填手们更是拼尽了全力。数十公斤重的弹丸,需要两人合力才能勉强抬起,稳而快地送入炮膛,紧接着是同样沉重的**包。每一次装填都是一次力量的考验,他们的肌肉虬结,呼吸如同风箱,却没有人慢下一刻。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每快一秒,前方的弟兄就少一分压力,死去的战友就能多一分慰藉。
“哐当!”弹丸入膛。
“药包到位!”
“关闩!”
“预备——放!”
又是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划破漫长的夜空,精准地砸向系统标注的又一个日军软肋。
与此同时,前出的75毫米炮兵阵地上,同样是一片火热繁忙的景象。虽然操作不如重炮手那般专业精准,但胜在火炮数量更多,射速更快。在随队炮营人员的指挥和摸索下,一门门75野炮、105**炮也接连不断地发出怒吼。
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正试图向独立旅阻击阵地冲锋的日军步兵集群。**的火光在黑暗中连绵成片,将那些嚎叫着“板载”、盲目冲锋的日军士兵成片地撕碎、掀飞。残肢断臂和破碎的武器混合着泥浆被抛向空中,惨叫声甚至短暂压过了炮声。
**道指挥的四个团,依托着仓促构建的阻击工事,用密集的**、**火力和如雨的手**,顽强地抵挡着那些侥幸冲过炮火封锁线的日军散兵。日军的反击不可谓不疯狂,失去了统一指挥的各个大队、中队甚至小队,凭借着武士道的狂热和挽救荣誉的本能,从四面八方发起了决死冲锋。但在独立旅步炮协同的致命打击下,这些冲锋大多化为了阵地前层层叠叠的尸体。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李云龙抱着一挺歪把子**,打得**通红,唾沫星子横飞,“小鬼子,没想到吧?你爷爷的炮弹滋味怎么样?!”
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等团长也纷纷身先士卒,在各个阻击节点上来回奔走,指挥若定,不断鼓舞着士气。
整个战场,以日军两个炮兵阵地为核心,独立旅织起了一张死亡的火网。这张网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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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断喷吐着毁灭火焰的炮口;另一边,则是被炸得晕头转向、指挥失灵、陷入空前混乱和恐慌的日军第六师团。
【活点地图】上,代表日军的大片红色区域正在剧烈地波动、消散、又无序地凝聚。许多小的红点集群在遭到炮击后彻底消失,而一些较大的红点集群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时而向炮阵地冲来,时而又因遭到其他方向的炮击而转向,甚至彼此之间发生了混乱的交火。
王林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如同最高明的棋手,不断调动着“炮”这颗最重的棋子,精准地落在棋盘上每一个最关键、最致命的位置。
他重点打击日军残存的电台活动区域(可能是某个旅团或联队部在尝试恢复通讯)、兵力集结地、后勤物资堆放点以及试图向后撤退的队列。150重炮负责“拆家”和“点名”,75野炮则负责“扫地”和“割草”。
爽快吗?自然是爽快的。亲眼看着不可一世的日军第六师团在自己的炮火下哀嚎、崩溃、化为齑粉,这种复仇的快感和掌控战局的成就感无以伦比。
但王林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紧迫感。
日军的庞大超乎想象,尽管指挥中枢被端,但其庞大的基干和武士道精神支撑下的疯狂反击,依然给阻击部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炮弹的消耗速度更是惊人,尤其是150重炮的**,虽然缴获颇丰,但也经不起如此奢侈的挥霍。
更让他警惕的是,侧翼的日军第114师团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惊天巨变,其部分兵力开始有向结合部移动的迹象。天上的日军航空兵,虽然夜间无法出动,但一旦天亮……
“第二纵队!重炮集群!最后三轮急促射!打光所有高爆弹!目标:方位XXX,距离XXXX,日军最大残存兵力集结点!给我彻底轰散他们!”
“第一纵队!75炮群!维持拦阻射击,掩护重炮阵地!准备执行‘铁锤’计划!”
王林下达了新的指令。他知道,这场奢华的炮火盛宴即将达到高潮,也必须接近尾声。接下来,将是更加残酷的考验——如何在日军彻底反应过来并调动更多兵力合围之前,带着战果和兄弟们,从这铁壁合围的敌后全身而退。
炮火,愈发猛烈,仿佛要将整个天空和大地都一同点燃、撕裂、熔化在这复仇的炼狱之火中。日军的第六师团,正在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背后的致命打击下,经历着建军以来最黑暗、最惨痛的一夜。
第109章 捷火照夜 釜破舟行急撤军
第109章捷火照夜釜破舟行急撤军
牛首山主阵地,第七十四军第五十八师防线。
师长冯圣法举着望远镜,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远方日军第六师团的纵深地域,此刻已化作一片沸腾的火海地狱!尤其是那一声声沉闷如惊雷、威力远超己方所有火炮的剧烈**,分明是150毫米以上重炮才能造成的毁灭景象!
而此刻,这毁灭的火焰,正一遍又一遍地犁过日军的集结地、指挥所、行军纵队!
“打得好!打得好啊!哈哈哈!”冯圣法猛地放下望远镜,脸上因兴奋而涨红,狠狠一拳砸在战壕的沙袋上,震得尘土簌簌落下。“**王林!真让他干成了!端了小鬼子的炮窝,还调过炮口狠揍他**!”
周围的58师官兵们也早已被这惊天逆转震撼得无以复加。连日来被动挨打、看着战友不断倒在日军猛烈炮火下的憋屈和愤怒,在此刻尽数化为狂喜和宣泄!
“老天爷开眼!炸!炸死这帮东洋畜生!”
“是咱们的人!是独立旅那帮好汉!他们摸到鬼子后面去了!”
“看见没?那边肯定是鬼子的联队部,炸没影了!”
“这炮火,比过年放烟火还**痛快!”
阵地上一片欢腾,士气瞬间攀升至顶点。每一个士兵都伸长脖子望着远方那壮观的“烟火秀”,仿佛那震耳欲聋的**声是世间最动听的凯歌。
冯圣法心潮澎湃,立刻对参谋长吼道:“快!给军部发电!不,直接给南京卫戍司令部发电!我部当面之敌第六师团遭我敌后劲旅(独立旅)致命打击,其指挥系统瘫痪,纵深阵地一片混乱,敌军士气崩溃在即!我五十八师全体官兵**,即刻出击,配合友军行动,乘势**,必可大破顽敌,一举扭转南京南线战局!”
电文迅速发出。冯圣法搓着手,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已经开始构思反击路线和**。他相信,面对如此巨大的战机,上峰绝不会无动于衷。
然而,仅仅不到半小时,回电就到了。译电员念出电文时,声音都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憋屈:
“……贵部电悉。欣闻敌后建功,然敌情未明,第六师团主力犹在,贸然出击风险极大。着你部谨守现有阵地,加强警戒,不得擅自出击,以免为敌所乘。一切行动须待上峰统一部署。此令,南京卫戍司令部,**部。”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指挥部内热烈的气氛瞬间凝固。冯圣法脸上的兴奋之色褪去,慢慢变得铁青,他一把夺过电报纸,目光死死盯着那“不得擅自出击”六个字,手指因用力而将纸张捏得变形。
“混账!迂腐!战机稍纵即逝!等他们‘统一部署’?黄花菜都凉了!”他低声怒吼,却终究无法违抗这来自最高层的、透着怯战与猜忌的命令。他猛地转身,再次望向远方那逐渐开始减弱的炮火,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惋惜、愤怒和一丝对独立旅孤军奋战的担忧。
……
与此同时,日军第十军军部。
“八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六师团的通讯为什么全部中断?!那剧烈的**声来自哪里?!”日军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对着通讯参谋们咆哮如雷,一种极度的不安笼罩着他。
“报告司令官!第六师团下属步兵第47联队第1大队发来紧急电报!”一名参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文,“该大队大队长谷川少佐报告……报告……”参谋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报告什么?!快说!”柳川平助厉声喝道。
“谷川少佐报告:约两小时前,大量**军突然出现在我军后方,袭击并夺取了野炮兵第6联队及独立重炮第14联队第1大队的阵地!目前,**军正在使用我军的重炮,尤其是150毫米重**炮,对我第六师团各部,包括师团司令部所在地进行……进行覆盖炮击!第六师团部自炮击开始后已完全失联!谷川大队自身也遭受猛烈炮火压制,伤亡惨重,无法组织有效反击!请求军部紧急战术指导!”
谷川少佐是军部某高级参谋的儿子,在第六师团镀金,他的电报真实性无需怀疑。
指挥部内瞬间死寂,所有军官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第六师团的炮兵阵地被端了?师团部被自己的重炮覆盖?失联?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帝国陆军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柳川平助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他无法想象,号称精锐的第六师团,怎么会让**军摸到如此核心的后方区域,还造成了如此毁灭性的打击!
“八嘎呀路!谷寿夫这个蠢货!”柳川平助暴怒地咒骂着生死不明的第六师团长,“立刻!立刻命令第114师团!停止当前一切任务,全军!立刻向第六师团区域全速靠拢!不惜一切代价,击溃偷袭的**军,救援第六师团!稳定战线!还有航空兵支援”
“司令官阁下,现在是夜间,航空兵无法出动支援……”副官小声提醒。
“那就让114师团用最快的速度压过去!用他们的刺刀和决心,把那些该死的**老鼠碾碎!”柳川平助几乎是在嘶吼,“同时,电令其他各部,加强戒备,防止**军故技重施!再尝试呼叫第六师团任何能联系上的单位!”
……
无名高地上,王林的眉头骤然锁紧。
【活点地图ProMax】的边缘,一大片密集的红色光点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东侧(114师团方向)汹涌而来,其先头部队甚至已经突入了系统探测范围的边缘,正朝着第六师团混乱的战场核心猛插!
“114师团反应过来了!来得真快!”王林心中一凛,知道最后的窗口期已经结束。日军的整体指挥系统仍在运转,绝不会坐视第六师团被彻底打残。
他毫不犹豫,立刻对着电台下达一连串指令:
“第二纵队!重炮集群!最后任务!方位XXX,距离XXXX,114师团先头部队密集行进路线!所有剩余150**炮,五发急速射!打光所有高爆弹!然后立刻执行‘铁锤’计划,彻底炸毁所有重炮和剩余**!一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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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听到爆破声!”
“第一纵队!75炮群!向第6师团反击方位,延伸拦阻射击十分钟!最大限度迟滞第6师团残部接近速度!十分钟后,林火旺后勤保障团会带人协助你们,优先拆卸炮管未变形的75山炮,带走尽可能多的配套炮弹!带不走的,连同其他火炮一律彻底破坏!”
“所有单位注意!日军大股援军正急速逼近,我部任务已完成!各步兵团按预定计划,以团为单位,分散向西撤退!注意保持电台静默,非必要不联系,避开大路,利用地形隐蔽行军!优先保存有生力量!撤退途中,若遇小股敌军,可相机歼灭,切忌恋战!”
“电台兵!立刻向南京卫戍司令部、第十八集团军驻南京办事处及延安总部发报:职部已成功突袭日军第六师团纵深炮兵阵地,并利用缴获火炮对其师团部、旅团部、联队级指挥所及步兵集结地域进行长达2小时的有效炮击,预估毙伤敌数千,极大摧毁其指挥系统与进攻能力。现日军第114师团已全军向我部合围,职部为避敌锋芒,并吸引该敌西向,掩护友军正面防线,决意即刻分散撤离战场。当前战果辉煌,然敌援迫近,形势危急,职部当尽力周旋,伺机归建。王林。”
命令如疾风般传达下去。
纵深重炮阵地上,最后几发150毫米炮弹带着复仇的怒吼射向114师团的行军路线,制造出巨大的**和混乱。随后,工兵们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安置在炮闩、炮膛等关键部位。
“引爆!”
“轰!轰!轰!”
接连几声巨大的、不同于炮弹发射的沉闷**响起,十二门曾经不可一世的150毫米重**炮和旁边的**堆垛,在冲天的火光和浓烟中扭曲、断裂、化为废铁!
前出的75毫米炮兵阵地上,炮火仍在轰鸣,拼命阻拦着远处的日军洪流。林火旺亲自带着后勤保障团以及抽调来的二团、三团部分士兵冲上阵地,他们动作娴熟而迅速,如同辛勤的工蚁。
“快!这门75山炮炮管没问题!卸下来!炮弹搬走!”
“这门野炮底座坏了,炸了它!”
“手**!塞进炮膛!”
“粮食!药品!看见什么都搬!动作快!”
在日军114师团先头部队的**越来越近之时,独立旅完成了最后的破坏与收缴。他们成功带走了三十门状况较好的75毫米山炮和近三千发炮弹,以及大量轻武器、**和医疗物资,然后毫不留恋地融入夜色,化作数股铁流,向着西方不同的路线悄然撤退。
王林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火光和死亡笼罩的战场,以及地图上正疯狂涌来的红色浪潮,转身带着特战营和骑兵营,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这一夜,日军第六师团遭遇了建军以来最惨重的损失和最耻辱的失败。而制造这一切的独立旅,则在敌人重兵合围的前一刻,如同幽灵般悄然离去,只留下一个被打残的师团和一个被强行调离原定方向的114师团,以及一场注定要震动整个华中方面军的巨大风暴。
第110章 残骸惊心 天罗地网追穷寇
第110章残骸惊心天罗地网追穷寇
晨光熹微,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第六师团核心阵地上空那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糊气味。第114师团先头部队第127旅团旅团长秋山光三郎少将,在一众参谋和卫兵的簇拥下,踩着泥泞与碎肉,踏入这片仿佛被天照大神遗弃的土地。纵然是经历过日俄战争和淞沪苦战的老将,眼前的景象依旧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举目所及,尽是毁灭。
曾经趾高气扬的太阳旗如今破烂不堪地挂在焦黑的断杆上,或是被践踏在泥泞里。巨大的弹坑如同麻点般布满大地,每一个坑洞周围都散落着扭曲的金属残片、撕裂的军服布料和难以辨认的肢体碎块。被150毫米重炮直接命中的帐篷和临时建筑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些焦黑的木炭和扭曲的金属框架。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些装备的残骸。九五式轻型坦克如同被巨人的重锤砸扁的玩具,炮塔歪斜地滚落在一旁,装甲板上布满巨大的破洞。九二式重型装甲车更是凄惨,许多被殉爆的**撕成了碎片,只剩下底盘和扭曲的轮胎。原本应该提供火力支援的九四式三十七毫米速射炮、四一式七十五毫米山炮阵地上,火炮东倒西歪,炮管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护盾上千疮百孔,炮轮碎成木屑。**箱散落一地,黄澄澄的炮弹与黑灰色的弹壳混杂在泥泞和血污中。
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尤其是在那些明显是集结地域的地方。许多人至死还保持着卧倒或奔跑的姿势,却被从天而降的巨炮炸得支离破碎。军官的指挥所是重灾区,地图、文件、破碎的电话机、甚至精致的**都散落在废墟中,与它们主人的血肉混在一起。
“找!立刻寻找师团长阁下!寻找旅团长、联队长!”秋山少将的声音因震惊和恐惧而嘶哑。通讯兵拼命地呼叫着,但回应他们的只有静电的嘶嘶声。第六师团的指挥通讯网络仿佛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
很快,初步的勘察结果被报了上来,每一个消息都让秋山光三郎和后续赶到的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的脸色更加阴沉一分。
第六师团部所在区域被至少十发以上的150毫米重炮炮弹精确覆盖,包括师团长谷寿夫中将、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在内的所有高级参谋、通讯人员几乎全部玉碎,无一生还。现场只找到了谷寿夫那把烧焦的**残骸和半片中将肩章。
步兵第11旅团旅团长坂井德太郎少将的旅团部遭遇类似命运,指挥部被连锅端。
步兵第36旅团旅团长牛岛满少将据说前夜因视察前沿部队而幸免于难,但其旅团部同样被炮火覆盖,参谋人员伤亡殆尽,牛岛满目前下落不明,可能正在某个溃散的部队中挣扎。
下属的各联队部,如第13联队、第47联队、第23联队、第45联队等,指挥部均遭受毁灭性打击,联队长、副联队长、大队长级别军官非死即伤,损失极其惨重。初步估算,仅在此次针对指挥系统的精准炮击中,第六师团损失的佐级以上军官就超过四十人,尉官不计其数。整个师团的大脑和神经中枢被彻底砸烂!
人员伤亡更为惊人。在持续近两小时的疯狂炮击下,尤其是大量榴**和九六式**对人员密集区的覆盖,加上随后独立旅75炮群的延伸拦阻射击,第六师团伤亡人数预估高达近万!其中当场阵亡者超过五千,重伤者无数,许多中队、小队成建制消失。这个师团已经暂时失去了进攻能力。
“八嘎!八嘎呀路!”末松茂治中将接到初步报告后,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眼前一个烧得变形的钢盔。“耻辱!这是帝国陆军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一个师团!一个精锐师团竟然被**军摸到后方,用我们自己的炮打成这样!谷寿夫这个蠢货死有余辜!”
震怒之后,是滔天的杀意。这份惨状报告和第六师团几乎被打残的消息以最快速度呈送至日军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案头。
上海方面军司令部内,柳川平助的脸色铁青得吓人,握着报告的手青筋暴起。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足足一分钟,随后便是火山般的爆发。
“命令!”柳川平助的声音如同冰碴,冷得吓人,“第六师团剩余所有能动的部队,立刻归由第114师团末松茂治中将统一指挥!全力向西追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支**军,把他们彻底歼灭!**万段!”
“电令正在芜湖登陆、休整的国崎支队(第5师团第9旅团为主编成)!立刻停止休整,全军向东!向当涂、江宁方向急进!封锁所有通往西、南方向的通道,与第114师团形成东西夹击之势!绝不能放跑一个人!”
“命令航空兵团!所有侦察机全部出动!以牛首山以西、江宁以南、长江以东区域为重点,进行地毯式搜索!发现任何成建制的**军队,立即报告,并引导轰炸机进行攻击!”
“我要把这支该死的**老鼠,捏死在这片土地上!”
天罗地网,骤然撒下。
……
板桥镇与慈湖镇之间,散布着十数个在战火中废弃的村落。残垣断壁,荒草萋萋,偶尔有几只野狗在废墟间穿梭,更显荒凉。独立旅一万多人马,此刻就化整为零,隐蔽在这些村落、树林和天然的沟壑之中。经过长达六个小时的夜间急行军和一场高强度的激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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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们早已筋疲力尽,几乎刚一到达隐蔽点,许多人抱着枪就瘫倒在地,瞬间陷入沉睡。
村落里寂静无声,只有寒风穿过破败窗棂的呜咽,以及远处天际隐约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嗡嗡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是日军侦察机!
王林隐蔽在一处半塌的祠堂的角楼里,这里视野相对开阔。他闭着眼睛,看似也在休息,但全部意识早已沉入【活点地图ProMax】系统之中。
方圆二十公里范围内的立体地形图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代表独立旅各团的绿色光点,分散在多个村落里,大部分都静止不动,只有极少数的巡逻哨在缓慢移动。系统提供的“敌我顽”辨识功能确保了他对部队的绝对掌控。
他的注意力,绝大部分集中在探测范围的边缘,尤其是东面(第六师团方向)和西面(芜湖方向可能来敌的方向)。
天上的日军侦察机像跗骨之蛆,不停地在这一带空域盘旋,发出沉闷而执拗的轰鸣,一遍又一遍地犁过天空,试图从下方这片看似死寂的土地上找出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迹象。每一次引擎的轰鸣声临近,地面上隐蔽的战士们都会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呼吸也随之屏住,仿佛那空中的眼睛真的能看穿层层遮蔽,发现他们的存在。
紧张的气氛如同无形的绳索,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王林的眉头紧锁。通过系统,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几架侦察机的航迹,它们像没头的苍蝇,有时近乎从他们头顶掠过,有时又盘旋着飞远。幸运的是,至少在目前这二十公里的探测范围内,除了天上这些讨厌的“苍蝇”,还没有出现代表日军地面部队的大片红色光点。
第六师团残部显然还在极度混乱中,未能及时组织起有效的追击。而从西面芜湖方向……暂时也还没有敌人出现。
但这宁静,注定是短暂的。
王林知道,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第114师团的抵达和第六师团指挥部的覆灭,意味着敌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并且会以百倍的疯狂进行报复和围剿。芜湖方向的敌军一旦接到命令,将会全速东进,试图封死他们西撤的路线。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休息时间都无比宝贵,同时也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继续牢牢锁定着系统地图,如同最警惕的猎手,监控着方圆二十公里内的风吹草动。独立旅这头伤痕累累却刚刚创造了奇迹的猛虎,正蛰伏在废墟之中,利用这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喘息之机,舔舐伤口,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下一个黑夜的降临。
天空中,日军侦察机的引擎声再次由远及近,咆哮着掠过,仿佛死神的催促。
第111章 金陵裂 血沃钟山寒
第111章金陵裂血沃钟山寒
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三日。晨光并未带来希望,反而像一把钝刀,割开了笼罩金陵的最后一层薄雾,将这座千年古都的惨烈与绝望,赤裸裸地暴露在寒风中。
尽管独立旅在城南牛首山一线奇迹般地重创敌第六师团、引偏第一一四师团,创造了局部战场的喘息之机,但这并未能扭转整个南京外围防线的崩溃大势。城东、城北方向,日军其他师团如同嗜血的群狼,在绝对优势的火力和空中支援下,已疯狂撕开了多处缺口。
此刻,灾难的中心,聚焦于中华门与光华门。
中华门,这座世界上保存最完好、结构最复杂的瓮城,经受了数日惨烈的炮火洗礼和步兵强攻,早已残破不堪。厚重的城砖被重炮炸得粉碎,城楼燃着熊熊大火,浓烟遮天蔽日。城墙内外,双方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凝固的血液将墙砖染成了暗褐色。
“顶住!给老子顶住!谁也不许退!”一名满脸血污、军装破烂的**团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手中的驳壳枪不断向城下射击。他的身边,还能站起来的士兵已寥寥无几,且大多带伤。轻伤员趴在垛口后,机械地拉动**,扔出**。重伤员则倚靠在残垣断壁下,默默地将最后几颗**捆在一起,拉弦套在手指上。
然而,日军的攻势如同潮水,一波退去,一波又至,且一浪高过一浪。九二式步兵炮抵近直射,将城墙缺口进一步扩大;**式坦克咆哮着,试图碾过填平的护城河;无数头戴钢盔的日军步兵,嚎叫着“板载”,从硝烟中不断涌出,顺着云梯和炸开的缺口向上攀爬。
“团长!没**了!”
“**!谁还有**?!”
绝望的呼喊在枪炮声中显得如此微弱。
终于,一段城墙在又一声震耳欲聋的**中彻底坍塌,露出了一个数米宽的巨大豁口。日军的太阳旗,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秃鹫,猛地出现在缺口处。
“杀!”团长赤红着眼睛,拔出大刀,带着最后几名还能动的士兵扑了上去。一场短暂的、残酷的白刃战在缺口处爆发。刀光闪烁,刺刀见红,怒吼与惨叫声交织。但更多的日军从缺口涌入,刺刀如同密集的丛林,迅速淹没了那几名守军的身影。
团长的大刀砍翻了一名日军军曹,随即被数把刺刀同时捅穿。他踉跄了一下,看着潮水般涌进城内的敌军,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缓缓倒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光华门也陷入了最后的血战。这里的守军同样弹尽援绝。日军工兵在猛烈火力掩护下,多次爆破城门,虽未完全炸开,但也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日军步兵利用**包和集束**,终于将残破的城门炸开了一个大洞。
“**陛下万岁!”
日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洞开的城门蜂拥而入。守军依托街垒和房屋进行最后的抵抗,逐屋逐巷,用**、**、大刀、甚至砖瓦木棍与敌军搏斗。但零星的抵抗无法阻挡洪流,反而招致更疯狂的**。日军见人就杀,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无论抵抗还是投降。
城,破了。
消息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全城尚在抵抗的角落和拥挤着大量难民的“安全区”。最后的秩序彻底崩溃,绝望的哭喊声瞬间达到了顶点。
“城破了!鬼子进城了!”
“快跑啊!”
“往哪儿跑啊?没路了啊!”
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窜,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生路。日军入城部队迅速分成小股,如同梳篦一般扫过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声、惨叫声、狂笑声瞬间充斥了南京的大街小巷。
在中山北路,一群溃散的士兵和难民混在一起,试图向西北方向逃跑,迎面撞上了日军的一支搜索队。****如同镰刀般扫过人群,瞬间倒下一片。活着的人惊恐地四散奔逃,却被日军士兵逐一追上,用刺刀捅死,或用**近距离射杀。鲜血染红了宽敞的柏油马路。
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几个日军士兵砸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将男主人当场**,然后狞笑着扑向惊恐尖叫的女主人和年轻女儿……
在“安全区”边缘,国际委员会成员们徒劳地挥舞着旗帜,试图用身体阻挡日军士兵进入,却被粗暴地推开甚至殴打。日军强行冲入“安全区”,开始抓捕他们所谓的“便衣兵”——实际上多是青壮年男性难民。哭喊、哀求、挣扎都无法改变命运,成千上万的人被绳索捆绑,驱赶到城外江边或各大空地上。
悲壮与**,抵抗与毁灭,在这一刻交织成金陵古城最黑暗的乐章。
远处,紫金山沉默地见证着这一切,山巅的积雪在硝烟弥漫的天空下,显得异常苍白而冰冷。
一种巨大的、沉重的无力感,混合着冲天的怒火,在所有人心头燃烧。
南京,陷落了。
......
“旅长,城里……有消息传回来了。”张红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他刚从一条秘密联络通道返回,身上还带着南京城特有的、混合了硝烟、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味道。
王林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情况怎么样?红土,快说!”
张红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铅笔潦草地记录着一些数字和片段式的见闻。他的眼神复杂,既有几分欣慰,更有沉甸甸的无奈与悲怆。
“旅长,我们的人……没白忙活。”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根据几个不同区域的弟兄们冒死统计估算,还有通过江北游击队反馈回来的消息,这七八天里,因为听了咱们散出去的‘闲话’,用了那些土法子,成功跑过江去的百姓,少说……也有这个数。”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又犹豫了一下,再加了一根。
“三……三万?”王林的心提了起来。
“只多不少。”张红土重重点头,声音压低却带着力量,“可能还得往上。很多是整家整户,甚至是几条街坊邻居互相帮衬着跑的。主要集中在头几天,后来鬼子看得越来越紧,江边封锁也更严,人就少了……但陆陆续续,一直没断过。”
王林的拳头微微握紧,又缓缓松开。三万,甚至更多!这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在历史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洪流中,竟然真的被他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用这种近乎荒诞的方式,扇动起了一簇微小的、却真实拯救了生命的浪花。
“好……好啊……算是没白忙活,哎!”他喃喃自语,声音有些发涩。脑海中仿佛能看到那些绝望中的平民,如何因为一句看似无心的“谣言”,一个口口相传的“法子”,而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夜色深沉,寒风卷着江水的湿气,掠过荒芜的田野和寂静的村落。独立旅一万六千余人的队伍,在王林【活点地图ProMax】系统的精准引导下,如同一股无声的暗流,在日军第114师团与第6师团残部混乱的搜索缝隙中,艰难而坚定地向西潜行。
队伍已经完全分散,以团、甚至营为单位,沿着王林通过电台不断下发修正的、蜿蜒曲折的路线前进。战士们经过连番血战和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但求生的意志和对旅长那近乎神奇的“战场直觉”的信任,支撑着他们迈动沉重的双腿,保持着惊人的肃静。
王林亲自率领旅部直属队、特战营残部和部分骑兵,走在相对靠前的位置。他的意识几乎与系统完全融合,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地形、村落、道路,尤其是代表日军的红色光点,如同立体沙盘般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他不断微调着前进路线,避开每一个日军巡逻队、临时检查站甚至只是零星斥候的活动区域。有时,整个大队人马需要长时间潜伏在冰冷的沟渠或废弃的村舍中,一动不动,直到系统显示前方的危险信号移动远去。
这一路,堪称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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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次,日军的搜索队几乎就是从他们藏身地百米外的小路上走过,钢盔和刺刀在微弱月光下的反光都依稀可见。战士们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扣着冰冷的枪身,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但最终,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连续一夜又一个白天的隐蔽行军,队伍已经极度接近他们此行的目标——那段看似可以横渡的天堑,长江。
“旅长,再往前不到40里,就是江边了。”张红土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即将抵达目标的期盼,但也难掩疲惫。他脸上被硝烟和汗水污渍弄得漆黑,只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
王林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眉头紧紧锁起。越是接近江边,他越是全神贯注地审视着系统地图。然而,就在距离预定的渡江点大约20公里处,地图上突然出现的大片密集红光,让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那红光并非零散的巡逻队或小股驻军,而是如同**的蜂群,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江边长达数里的区域,其规模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一股敌军!光点的密度和亮度显示,这是一支建制完整、兵力庞大的部队,而且似乎正处于宿营状态。
“停止前进!”王林猛地举起拳头,低沉而急促的命令通过身边的人员迅速向后传去。正在行进的队伍立刻如同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迅速蹲下或寻找掩体隐蔽,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黑暗。
“红土,带上望远镜,跟我来!其他人原地待命,保持绝对静默!”王林对张红土招招手,两人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向着前方一片地势稍高的土岗匍匐前进。
冰冷的泥土气息钻入鼻腔,枯草划过皮肤带来轻微的刺痛。两人小心翼翼地爬到土岗顶端,借着一丛枯草的掩护,王林举起了望远镜。
此时,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前的黑暗正是最浓重的时刻。但在望远镜的视野里,远方长江的轮廓已然隐约可见,如同一条巨大的墨色绸带横亘在大地上。
而就在江边,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只见沿江的滩涂、农田、乃至一些残破的村落废墟旁,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帐篷和篝火!无数的火光在夜色中跳动,如同地狱入口的点点鬼火,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篝火旁,影影绰绰地**着大量的日军士兵,有的在吃饭,有的在擦拭武器,还有的围着火堆取暖休息。更远处,可以看到用帆布覆盖的、堆积如山的物资,以及一辆辆排列整齐的军用卡车、骡马大车的轮廓。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这支部队森严的纪律和精良的装备。这是一支齐装满员、士气正旺的生力军!
王林的脸色在望远镜后变得无比凝重,他缓缓调整着焦距,仔细搜索着这支部队的标识。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几面插在营地外围的军旗上。虽然光线昏暗,但那独特的图案和依稀可辨的番号,让他瞬间确认了这支部队的身份。
“是国崎支队……”王林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第五师团第9旅团为主编成的国崎登支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按原时空,他们此刻应该是在江北岸,追歼从南京溃退的部队……”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结合系统地图和眼前的现实,立刻明白了局势的险恶。日军高层显然因为第六师团的惨重损失和独立旅的多次重创而震怒异常,竟然将原本用于江北封锁的这支精锐部队,紧急调遣到了江南岸,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在这里,堵死他独立西撤的最后生路!
国崎支队,兵力超过五千人,装备精良,拥有大量汽车和骡马,机动力强,而且是经历了华北和淞沪战火考验的精锐。以独立旅现在疲惫不堪、**将尽的状态,一旦被这样一支以逸待劳的生力军黏上,后果不堪设想!
前有天堑长江,后有114师团及第六师团残部的追兵,侧翼又突然出现了如此强大的拦路虎……
独立旅,再一次陷入了逆境!
第112章 断江绝路 虎啸黎明破锁围
第112章断江绝路虎啸黎明破锁围
寒风卷动着王林军大衣的衣角,发出猎猎声响。他如同钉在岩石上的雕像,望远镜后的目光冰冷锐利,反复扫视着江边那片连绵数里、灯火闪烁的日军营地。国崎支队!这支齐装满员的日军精锐,像一条恶毒的锁链,死死封住了独立旅西撤渡江的最后生路。
意识深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将二十公里范围内的敌情清晰地投射出来。代表国崎支队的密集红色光点,沿着江岸呈相对松散的长条状分布,营地之间虽有间隔,但彼此呼应,警戒哨、巡逻队、火力点的配置都清晰可见。其指挥部、炮兵阵地、车辆集中区、物资堆放点等关键节点,在系统的放大标注下无所遁形。
“五千对一万六……但我们是疲惫之师,**经过牛首山和昨夜鏖战,虽补充了些,但远未充足,尤其是重火力。他们是养精蓄锐的生力军,装备精良,背靠长江,又有空中支援的威胁……”王林的脑海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
撤退?绕过国崎支队?地图上显示,东南两侧都有日军其他部队活动的迹象,尤其是东面,114师团和第六师团残部的追击压力越来越大。一旦试图绕行,很可能陷入被前后夹击、侧翼受敌的绝境,在这片相对开阔的地域,缺乏坚固工事掩护的独立旅,将沦为日军飞机和炮火的活靶子。而且,时间不等人,每拖延一分钟,日军合围的网就收得更紧一分。
强攻?眼前是五千精锐日军,依托江岸地形宿营,虽非坚固工事,但其轻火力配置和士兵的单兵素质极高。独立旅虽有一万六千之众,但经过连日苦战、长途跋涉,真正能立刻投入高强度攻坚作战的,刨去林火旺后勤保障团以及尚未伤愈、行动不便的近千伤员,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可战之兵。而且部队极度疲惫,**……王林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只剩下半包皱巴巴的香烟。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三十门从日军炮兵阵地缴获、由后勤保障团和林火旺想尽办法才拖拽到这里的75毫米山炮。这是目前旅里最具威力的远程打击力量了。炮弹虽然不算极其充裕,但打一场高强度的突击战,勉强够用。
“系统,”他在心中默问,“模拟推演,以我部现有兵力、装备及士气状态,于凌晨时分对当前坐标之敌国崎支队发起突然袭击,优先使用炮火摧毁其指挥节点、通讯中心、炮兵及重武器阵地,随后步兵六个团全线压上,进行分割包围、近战歼敌。推演胜率及关键节点。”
【指令确认。综合敌我态势、兵力对比、装备水平、士气状态(我方享有系统隐性3倍士气buff)、地形因素、时间窗口(凌晨至黎明前)……推演计算中……】
【推演结果:基于突然性、夜间近战优势、以及宿主精准指挥(依托系统信息优势),成功概率约为72.3%。】
【关键节点一:首轮炮击必须达成极高效率,在极短时间内瘫痪敌指挥系统及主要支援火力。】
【关键节点二:步兵突击必须迅猛果断,利用敌混乱初期迅速突入其营地纵深,将其分割,使其无法组织有效抵抗。】
【关键节点三:必须在凌晨四时前基本解决战斗,并开始组织渡江,以最大限度规避日军航空兵黎明后的报复性空袭。】
【风险提示:若攻击受挫,未能按计划迅速击溃敌军,一旦战事胶着至天明,我军将暴露于敌空地火力之下,有全军覆没之危。】
72.3%!这个数字让王林的心脏猛地一跳。在如此绝境下,这已经是一个高得惊人的胜率了!值得赌上一切去搏一把!系统的推演印证了他内心的判断:唯有击溃乃至歼灭眼前的国崎支队,独立旅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渡过长江!
“狭路相逢勇者胜!当年在湘江边,几十人都敢冲,现在老子有一万虎贲,三十门大炮,还有系统在手,没理由啃不下这块骨头!”一股狠厉之气从王林眼中迸发出来。退缩避战,死路一条;奋勇一击,尚有生机!为了这一万六千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为了继续活下去抗击日寇,这一仗,必须打!而且要打赢!
决心已定,王林立刻俯身在地图上,凭借系统的精确标注,开始飞速拟定作战计划。他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结合地形、敌情、我情,分配任务,计算时间,推演步骤。
“通讯兵!”王林低喝一声。
一直守在旁边的通讯班长立刻上前:“旅长!”
“记录命令!即刻以绝密电文发至各团团长、政委,后勤保障团林团长,旅部直属各营连长!”王林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
“一:敌情判定。我军西撤通道已被日军国崎支队(约五千人)封锁于江岸。东、南方向追兵迫近,绕行困难,空袭威胁极大。我决心:集中全力,歼灭当前之敌国崎支队,打开通道,强渡长江!”
“二:作战部署。全军分为突击集群与渡江保障集群。”
“突击集群:由一至六团,共六个步兵团组成,为进攻主力。旅部炮兵营(刘根胜)统一指挥所有三十门75毫米山炮,分为六个炮兵支援组,每组五门炮,分别配属给六个步兵团,由各团团长直接呼叫火力支援!炮击目标优先级:1、敌指挥部、电台通讯中心;2、敌炮兵阵地、重**阵地、车辆集中区;3、敌步兵集结区域、后勤物资点。”
“渡江保障集群:由后勤保障团(林火旺)负责,立即开始秘密搜集、制作渡江工具(门板、木料、浮桶等),并组织所有伤员、非战斗人员,于攻击发起后,伺机先行渡江!渡江地点暂定于下游三公里处的老渡口(坐标XXX,XXX)。”
“三:攻击时间及阶段。总攻发起时间:今日凌晨零时整!”
“第一阶段(零时至零时三十分):炮火准备。所有炮兵小组根据旅部下发之精确坐标(附后),同时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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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轮急促射,务求首轮打击最大化摧毁敌关键节点!炮击开始后,各步兵团以营连为单位,呈散兵线悄然接敌,尽可能接近敌营地外围。”
“第二阶段(零时三十分至三时):步兵突击。炮火延伸后,各团立即发起全线突击!以近战、夜战为主,**、**、刺刀优先!强调猛打猛冲,分割包围,速战速决!各团各自为战,但需保持营连级通讯,遇顽强抵抗点,及时呼叫所属炮兵小组进行定点清除!”
“第三阶段(三时至四时):清剿残敌,巩固战线。基本歼灭大部敌军后,各团迅速清剿顽固抵抗之残敌,控制整个江岸区域,建立环形警戒防线。”
“第四阶段(四时起):渡江撤退。林火旺部优先保障伤员和非战斗人员渡江。随后,各突击团按旅部指令,分批交替掩护,迅速渡江!所有缴获之重要装备、文件优先带走,带不走之重武器彻底破坏!绝不给敌人留下!”
“四:指挥与协同。旅前指设于此无名高地。我将于此统筹全局,通过电台与各团保持联系,并根据战场变化,必要时调整炮火支援重点。各团团长拥有临机决断之权,但重大行动需及时向旅指汇报。口令:今夜口令‘过江’,回令‘回家’!”
“五:注意事项。此战关乎我独立旅生死存亡!各部务必发扬我旅近战夜战之优良传统,果断勇猛,不畏牺牲!但同时强调战术配合,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节省使用,以缴获补充。攻击时间一到,无论战果如何,必须按计划开始渡江,黎明前必须大部过江!”
“重复命令!”王林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通讯班长。
通讯班长额头冒汗,但凭借着过硬的专业素质,迅速将王林的命令复述了一遍,无一错漏。
“立刻加密发出!优先保障各团电台联络通畅!”王林下令。
“是!”通讯班长敬礼,转身飞快地跑向电台位置。
很快,滴滴答答的电报声,在这寂静的无名高地上响起,将王林的决断和作战计划,化作无形的电波,传向散布在周围黑暗中的各个部队。
王林站起身,再次举起望远镜,望向江边那片依旧闪烁着灯火、对此一无所知的日军营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国崎登……哼,老子管你是什么支队,敢挡我的路,就让你变成长江里的鱼食!”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对身后的张红土和沙马尔格道:“通知下去,旅前指所有人,检查武器,准备战斗。红土,你的特战队还能动的,分散到前面去,给我盯死鬼子指挥部的动静,炮击一开始,我要确保他们的首脑第一时间上天!”
“是!旅长!”张红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身没入黑暗。
沙马尔格也抚胸行礼:“骑兵营随时待命,旅长!”
王林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腕表。时针指向晚上十点整。
距离总攻发起,还有两个小时。
第113章 雷霆震锁 虎跃天堑
第113章雷霆震锁虎跃天堑
王林如同一尊凝固的塑像,矗立在岩石之后,唯有那双透过望远镜凝视前方的眼睛,在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中,燃烧着冷静与决绝的火焰。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向那个生与死的临界点——凌晨零时。
在他的意识深处,【活点地图ProMax】系统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运转着,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地形、敌我态势纤毫毕现。代表独立旅各团的绿色光点,早已按照他的指令,如同暗夜中蓄势待发的群狼,悄无声息地运动到了攻击发起位置。六个步兵团,如同六把磨砺已久的尖刀,刀尖直指江畔那片灯火闪烁的日军国崎支队营地。三十门缴获的75毫米山炮,炮口森然,已然根据旅部下发的最新坐标参数调整完毕,装填手握着沉重的炮弹,只待那一声令下。
电台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通讯兵压低嗓音,最后一次确认各团频道通畅。
“一团,就位!”
“二团,就位!”
“三团…”
“四团…”
“五团…”
“六团,全部就位!”
“炮指明白!”
“后勤保障团,渡江准备完毕!”
一道道简短而清晰的确认声,透过电流,汇聚到王林所在的这个小小高地。没有豪言壮语,只有钢铁般的纪律和千锤百炼的默契。各团、营、连的指战员们,此刻正伏在冰冷的土地上,对着怀表,等待着最终的时刻。那些经历过湘江血战、陇东炮战、河西奔袭的老兵们,眼神沉稳,熟练地最后一次检查着手中的**、**,腰间的刺刀和**。他们低声安抚着身边那些刚刚被收容整编、此刻难免紧张的新战友。
“别慌,跟着我冲!”
“记住‘三三制’,交替掩护,看好老兵的动作!”
“炮弹响过之后,跟着旗子,猛打猛冲,别停下!”
“旅长看着咱们呢!独立旅,从没打过怂仗!”
新兵们吞咽着唾沫,用力点头,紧紧握着手中或许**并不充足的武器,从身边老兵那镇定而充满杀气的眼神中汲取着力量。这支成分复杂的队伍,在溃败的洪流中被王林凝聚起来,此刻,即将迎来他们作为独立旅一员的第一次,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次淬火。
王林缓缓抬起右手,目光死死锁定腕表上那即将重合的指针。
江边,日军营地的篝火依旧在跳动,巡逻队的身影懒散地移动着,哨兵抱着枪,似乎难以抵御凌晨的寒意与困倦。国崎支队的士兵们绝难想象,一支规模远超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逆袭的疲惫之师,非但没有远遁,反而就潜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正准备向他们发起雷霆万钧的突击。
时间到!
王林的右手猛地挥下,声音斩钉截铁,穿透夜幕:“总攻开始!炮火准备,放!”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咚!咚!咚!咚——!!!”
三十门75毫米山炮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口喷出的炽烈火焰瞬间撕裂了黑暗,将周遭的一切映照得如同白昼般惨烈!炮弹划破空气发出的凄厉尖啸,如同死神集体吹响的号角,精准地砸向系统地图上标注的每一个关键节点!
首轮齐射!目标:敌军指挥部、电台通讯中心、重**阵地、炮兵预设阵地、车辆集中区域!
“轰轰轰轰——!!!”
国崎支队的营地,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一个沸腾的炼钢炉!剧烈的**声连成一片,地动山摇!巨大的火球接连不断地腾空而起,帐篷被撕成碎片,木料、金属零件、以及人体的残肢断臂被狂暴的气浪抛向空中!
日军指挥部的帐篷在一声巨响中化为乌有,刚刚还在研究地图的军官和通讯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停放在一起的卡车和骡马大车被引爆,燃起冲天大火,将周围照得如同地狱。精心布置的重**阵地,往往还没来得及射出一发**,就被精准落下的炮弹连同射手一起炸上了天。
混乱!彻底的混乱在国崎支队的营地中疯狂蔓延!
“敌袭!炮击!”
“八嘎!哪里**?!”
“通讯!通讯中断了!”
“快!进入战斗位置!啊——!”
“医务兵!医务兵!”
日军的惊呼声、惨叫声、咒骂声被更加猛烈的**声无情地淹没。许多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拿起武器,就被一轮呼啸而至的炮弹吞噬。
炮击毫无停歇!独立旅的炮兵们,在刘根胜的统一指挥和各团观测员的引导下,以惊人的效率进行着急速射!装填手手臂肌肉虬结,汗流浃背,机械而飞速地重复着装填、关闩的动作。炮管很快被打得滚烫,浇上冷水后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大片白雾,但射击的速度几乎没有减缓!
这就是王林不惜代价保留并带来这些75山炮的意义!这就是经过“游击炮战”锤炼和系统微操加持下的独立旅炮兵!
炮火在延伸!按照预定计划,猛烈而精准的炮火开始向日军营地纵深覆盖,重点打击那些可能集结兵力的区域和后勤物资堆放点。
就在炮火开始延伸的瞬间,嘹亮的冲锋号声,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在独立旅六个团的攻击锋线上同时响起!
“同志们!冲啊!”
“为了死难的同胞!杀!”
“独立旅!前进!”
各级指挥员——李云龙、陈阿海、周志明、黄木生、丁伟、孔杰——几乎同时跃出了隐蔽处,挥舞着手中的驳壳枪或**,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他们身先士卒,如同猛虎下山,第一个冲向了陷入火海与混乱的日军营地!
“杀——!!!”
刹那间,一万多名独立旅将士如同决堤的洪流,从黑暗中怒吼着喷涌而出!以老兵为核心,新兵紧紧跟随,以娴熟的“三三制”战斗队形,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国崎支队的营地!
**爆豆般响起!密集的**火力、**精准的点射、**近距离的**声,瞬间取代炮火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
国崎支队毕竟是日军精锐,最初的极度混乱和指挥失灵之后,其基层军官和军曹开始凭借武士道本能和严格的训练,试图组织起抵抗。
“顶住!**!**手呢?”
“掷弹筒!快!”
“不要乱!以小队为单位,各自为战!”
零星的歪把子**开始嘶吼,三八式**的**嗖嗖地飞过,精准的掷弹筒炮弹也在冲锋的队伍中炸开,造成了一些伤亡。
但独立旅的攻势太猛太快了!步炮协同的节奏被老兵们掌握得炉火纯青!往往日军刚刚组织起一个火力点,还没射出几发**,要么被侧翼迂回过来的战斗小组用**和**端掉,要么就被后方紧随跟进的炮兵观测员直接呼叫炮火覆盖!
“二团三连!左前方土坎,鬼子**!请求炮火!”
“炮指收到!方位XXX,三发急速射,放!”
“轰!轰!轰!”刚刚还在喷吐火舌的日军**瞬间哑火。
“老李!这边!鬼子想集结!”孔杰一边用**扫射,一边对着不远处的李云龙大吼。
“看见了!一营!给老子用**招呼!别让他们聚拢!”李云龙吼叫着,手中的驳壳枪连连点射,撂倒了两个试图指挥的日本军曹。
新加入的战士们起初还有些生疏,但在老兵们的带动和战火的洗礼下,血液中的悍勇也被迅速激发出来!他们学着老兵的样子,匍匐、跃进、射击、投弹,三人一组,互相掩护。看到平日里凶神恶煞的鬼子在己方猛烈的打击下成片倒下,他们的信心越来越足,吼叫声也越来越响亮!
国崎支队的抵抗是凶顽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许多日军士兵明知败局已定,依然嚎叫着跳出掩体,挺着刺刀发起了决死的“板载冲锋”。但迎接他们的,往往是独立旅战士毫不留情的密集弹雨和劈头盖脸的**。近战?独立旅的老兵更是不怵!大刀、刺刀、工兵锹,甚至**,都在近距离的肉搏中发挥了可怕的作用。尤其是那些原红军骨干,他们的白刃战技术是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练出来的,狠辣高效!
战斗迅速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和清剿。独立旅六个团,在绝对优势兵力和突然打击下,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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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支队的营地分割、撕裂、包围。每一个帐篷,每一个弹坑,每一处残垣断壁,都发生了激烈的交火,但胜利的天平无可逆转地倾向独立旅。
王林在高地上,通过望远镜和系统地图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时不时对着电台发出简短的指令,微调炮火的方向,或者提醒某个团注意侧翼的残敌。
“炮指,延伸射击,覆盖江岸三号区域,防止残敌沿江溃逃。”
“李云龙,你部右侧有鬼子小队试图建立阻击点,让你的一连吃掉它!”
“丁伟,加快向心压缩速度,不要留空隙!”
他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整场战斗,独立旅如同一部精密而狂暴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咬合得恰到好处。
当天边泛起第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江畔营地的**和**声已经变得稀疏零落。绝大部分区域的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少数几个孤立点的日军仍在负隅顽抗,但也很快被绝对优势的兵力淹没。
视野所及,遍地都是日军的尸体、燃烧的车辆、散落的武器和物资残骸。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国崎支队,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被独立旅以**般的攻势彻底碾碎!
“报告旅长!”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激动和疲惫,“各团汇报,主要战斗结束!我军已控制整个敌军营地,正在清剿零星残敌!初步统计,毙伤俘敌逾五千人!国崎支队基本被全歼!”
王林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看了一眼地图,东面和南面,代表日军追兵的红色光点正在加速逼近,最近的先头部队距离此地已不足十五公里!
“命令!”王林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各团立即以营连为单位,交替掩护,迅速打扫战场!林火旺后勤保障团,立即组织伤员和非战斗人员优先渡江!缴获的武器**、粮食药品,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连同日军遗留的重装备,一律彻底破坏!工兵负责在主要通道布置**,迟滞追兵!”
“命令渡江集群,按预定方案,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工具,门板、木料、浮桶、甚至鬼子的尸体,立即强渡长江!会水的帮助不会水的,老兵帮助新兵,一个都不能落下!”
“告诉各团团长,我们只有最多一个小时!一小时后,无论打扫战场是否完成,全军必须开始渡江!李云龙团、陈阿海团负责最后掩护!”
命令迅速传达。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独立旅战士们,没有丝毫懈怠,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战场打扫和渡江准备中。
林火旺带着后勤保障团和协助的民兵,如同勤劳的工蚁,迅速穿梭在狼藉的战场上。他们收集着完好的**、**、医疗包、粮食袋,将重伤的战友小心翼翼地抬上临时制作的担架或门板。工兵们则在日军遗弃的卡车、火炮旁安装**,或者在通往江边的要道上设置绊线**。
江边,场面同样壮观而忙碌。战士们利用一切能找到的漂浮物,甚至拆毁日军的帐篷和木板房,扎成简易的木筏。许多人脱下棉袄,按照之前散播的“救命口诀”,将空水壶、油桶、甚至是塞紧的空**箱捆扎在身上,增加浮力。会水的战士主动承担起牵引和护卫的任务,帮助那些来自北方的旱鸭子战友。
“快!快!互相搭把手!”
“把这根木头推下去!”
“三班的,跟着我这个筏子!”
“伤员优先!小心水流!”
尽管时间紧迫,场面纷杂,但整个过程却进行得有条不紊,忙而不乱。这就是王林一直以来强调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在生死关头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东方的天际越来越亮,日军的侦察机引擎声已经开始在天边隐隐作响。
最先渡江的是后勤保障团和伤员队伍,他们利用简陋的工具,奋力向江北岸划去。紧接着,各战斗团队开始分批下水。冰冷的江水瞬间浸透了战士们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让他们牙齿打颤,但求生的意志和对岸的渴望支撑着他们奋力向前。
王林站在江边一块岩石上,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燃烧的土地和正在逼近的追兵方向。
“旅长,该走了!”
第114章 老山潜影 捷报惊延河
第114章老山潜影捷报惊延河
长江的浊浪在身后渐渐平息,王林率独立旅残部一万二千余人,终于踏上了北岸的土地。战士们浑身湿透,筋疲力尽,许多人一上岸便瘫倒在泥滩上,大口喘息,咳出呛入的江水。寒风吹过,湿衣紧贴皮肉,带来刺骨的冷意,但劫后余生的庆幸暂时压过了生理上的痛苦。
王林顾不上自己,立刻命令张红土、沙马尔格率特战营和骑兵营残部向外放出警戒哨,李云龙、陈阿海等团长收拢队伍,清点人数,林火旺则带着后勤保障团的人紧急寻找避风处,生火取暖,分发为数不多的干粮,救治伤员。
“旅长,初步清点,能动的还有一万二左右,重伤员……又多了三百多个。”参谋长钟光邦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王林身边,声音沙哑,眼窝深陷,“骡马损失大半,辎重……过江时为了轻装,又扔掉不少。75山炮只剩十八门能用的,炮弹也只剩不到五百发了。”
王林默默点头,目光扫过江边东倒西歪、狼狈不堪的队伍,心头沉重。从牛首山突围,击溃国崎支队,再到强渡天堑,这一连串的战斗几乎耗尽了这支英雄部队的最后力气。
“此地不宜久留,”王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鬼子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江对岸的追兵很快会想办法过江,天上的飞机也随时会来。我们必须立刻向内陆转移,寻找隐蔽处休整。”
他摊开那份已**水浸湿却依旧珍藏的地图,手指点在江北一片连绵的山地区域:“去这里,老山山脉。那里山高林密,沟壑纵横,便于隐蔽,也利于防守。”
命令下达,部队再次艰难地行动起来。凭着顽强的意志力,这支疲惫之师相互搀扶着,沉默地向北行进。沿途避开大的村镇,专走荒僻小径。又经过一天一夜的艰难跋涉,终于钻入了老山深处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之中。
在这里,他们找到了几处废弃的炭窑和猎户遗留的窝棚,总算有了个勉强遮风避雨的地方。战士们几乎倒头就睡,鼾声立刻响彻山林。王林安排好了轮班警戒,这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疲惫袭来,但他还不能休息。
在一处稍微宽敞些的炭窑里,旅部临时设立起来。油灯如豆,映照着王林、**道、钟光邦三人憔悴却异常明亮的脸庞。
“政委,参谋长,”王林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得立刻向总部汇报情况。南京……肯定是没了,我们现在孤悬敌后,急需指示,也需要让中央知道我们的情况和战果。”
钟光邦则略显担忧:“只是……我们两次战斗的战果都太过惊人,总部那边……会相信吗?尤其是第六师团那边,我们上报后一直没收到确认回电。”
王林沉吟片刻,道:“如实报!歼敌数字宁肯保守估计,也绝不虚报。把战斗过程,特别是缴获和摧毁的重要装备(如重炮、军旗),以及我们自身的损失,都详细说明。总部自有判断。”
很快,一篇详尽的电文由钟光邦草拟,经王林修改后,由通讯兵用那台精心保护、仅剩的电台,滴滴答答地发了出去。电波穿越战火纷飞的长空,飞向遥远的陕北。
……
陕北延安,八路军总部。
窑洞内烟雾缭绕,气氛凝重。老总皱着眉头,在地图前踱步,地图上,代表日军进攻势头的蓝色箭头已几乎覆盖了整个华北、华东要地。太原、上海、南京相继失陷的消息,像一块块巨石压在每位**心头。
“鬼子势头很猛啊,黄河防线压力巨大,全国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悲观情绪。”一位**掐灭烟头,沉重地说。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打出几个漂亮仗,提振全**民的抗敌信心!”另一位**接口道,目光锐利。
这时,一位机要参谋拿着刚译出的电文,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一丝迟疑:“**,老总!独立旅王林来电!”
“王林?”老总立刻转过身,“他们从南京撤出来了?情况怎么样?快念!”
参谋深吸一口气,念道:“职部独立旅已于十二月十四日夜成功北渡长江,现转移至浦口以西老山山脉隐蔽休整。人员伤亡惨重,现存兵力约一万二千,亟需休整补给。另,职部于牛首山西南江畔成功击溃企图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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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之日军国崎支队(以第五师团第九旅团为基干),毙伤俘敌约五千余人,缴获部分武器**,已就地补充并破坏余下重装备。我部伤亡约二千人。当前敌情严峻,职部下一步行动为何,盼指示。王林。”
窑洞里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才缓缓开口,语气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又……又打掉一个支队?五千多人?这……这王林和他的独立旅,难道是铁打的不成?”
另一位**拿起之前那份关于第六师团的电报,对比看着,眉头紧锁:“第六师团那边,我们多方打听,南京方向乱成一锅粥,鬼子**息,**方面自己也糊里糊涂,一直没能核实清楚。现在他们又报上来歼灭一个支队……如果这都是真的……”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老总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精光四射:“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王林这小子,从湘江边打到如今,什么时候吹过牛?他说打了,就一定是打了!而且打了大胜仗!”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南京的位置,情绪激动:“在全国一片溃败声中,在首都沦陷的阴影下,我们的独立旅,不仅成建制地跳出了鬼子铁壁合围,还反过头来连续重创了鬼子两个精锐部队!这是何等的大捷!何等的威风!这消息一旦确实并公布出去,好比一声惊雷,足以震动全国,告诉所有中国人,鬼子并非不可战胜!”
“立刻!”老总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动用一切渠道,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核实独立旅这两次战果!同时,回电王林:电悉,甚慰。你部孤军奋战,连挫强敌,功勋卓著,总部甚为嘉许。望你部就地隐蔽休整,恢复体力,救治伤员,保存力量。下一步行动方针,待总部研判局势后另电告知。近日将设法组织物资补给送达你部。望再接再厉,克服困难。”
他顿了顿,补充道:“在电报末尾,给我加上一句——独立旅打出了中**人的骨气,打出了八路军的威风!**和总部,期待着你们再创辉煌!”
机要参谋迅速记录完毕,敬礼后转身快步离去。
第115章 石破天惊 殊勋耀南北
第115章石破天惊殊勋耀南北
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中下旬,武汉。
这座位于长江中游的“九省通衢”之地,自国民政府部分机构迁入后,便取代南京,成为了中国战时实际的**、军事中心。长江江面船舶如织,码头人流熙攘,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焦灼与压抑。南京失陷、数十万军民惨遭屠戮的噩耗如同铅云般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悲观、愤怒、**的情绪在街头巷尾无声地蔓延。
黄埔路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内,气氛更是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身着戎装,面色阴沉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着陈布雷低声汇报各地战况和外交舆情。桌上的茶杯早已冰凉,他却毫无察觉。
“……英美法等国对日军在南京之**均表震惊,**多有谴责,然……实质干预之举,目前仍未见端倪。国内各界……悲愤莫名,学界、报界多有质问,言我军为何……为何未能守住国都,乃至……乃至酿此惨剧……”陈布雷措辞谨慎,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烦躁。南京的溃败和随之而来的**,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不仅粉碎了他“守三个月”的幻想,更将其**声誉和国际观瞻打落谷底。他需要胜利,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胜利,来冲淡这令人窒息的失败阴云,安抚国内沸腾的民怨,向国际社会证明中国仍在抵抗。
然而,前线送来的战报,不是这里阵地失守,就是那支部队伤亡惨重请求补充,偶有“毙敌数十”的小胜,在这巨大的灾难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侍从室主任林蔚拿着一份刚收到的电报,脸色古怪地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陈布雷,然后才向**恭敬报告:“委员长,军统局戴局长和军政部何部长联名呈送紧急密电,是关于……关于王林独立旅战果的核实情报。”
“王林?”**眉头猛地一拧,这个名字现在让他心情极度复杂。那个屡次违抗他心意、甚至让他隐隐感到威胁的“异类”,那个在淞沪和南京给他带来过“误奖”尴尬和“冒死直谏”恼怒的刺头,那个他本想借日军之手除之而后快的“杂牌”,难道又搞出了什么名堂?上次那份声称重创第六师团和国崎支队的电报,他根本未曾深信,只以为是其为求生存而夸大其词,早已责令军统详查。
“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不耐。
林蔚展开电文,深吸一口气,念道:“……职等谨呈:经多方渠道反复核实,并佐以日军内部流传之信息及我敌后人员冒死侦查,现已基本确认,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旅长王林所报之战绩,虽细节或有出入,然大体属实。”
办公室内空气瞬间凝固。陈布雷推了推眼镜,屏住了呼吸。
林蔚继续念道:“其一,该旅于十二月十二日夜间,确曾以主力深入日军第六师团纵深,成功袭占其野炮兵第6联队及独立重炮兵第14联队第1大队之炮兵阵地,并一度使用缴获之日制150毫米重**炮等火器,对第六师团司令部、步兵第11旅团部、第36旅团部及下属多个联队级指挥所、步兵集结地域进行猛烈炮击,持续时间约两小时。据查,日军第六师团指挥系统于此夜遭受毁灭性打击,师团长谷寿夫中将、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等多名高级军官确已毙命(日军尚未正式公布,然其内部已确认),该师团伤亡逾八千之众,短期内已彻底丧失进攻能力。”
每念一句,**的脸色就变幻一分,从最初的怀疑,到惊愕,再到难以置信的震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座椅扶手。
“其二,”林蔚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激动,“战后该部遭遇114师团携第6师团残部追击,于牛首山西南边北渡长江前夕,于江畔遭遇日军国崎支队(第五师团第九旅团基干)拦截。该旅竟主动发起攻势,经彻夜激战,以绝对优势兵力将国崎支队击溃,几乎全歼敌国崎支队,国崎支队只有少部分溃逃,独立旅成功缴获大量武器**补充自身,继而顺利渡江北去。”
电文念完了,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语。他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是真的!竟然是真的!王林和他的独立旅,竟然真的在南京陷落、全军溃败的逆流中,硬生生创造了如此惊天动地的战绩!重创一个日军精锐甲种师团,几乎打掉其整个指挥中枢,再歼一个精锐支队!这是自抗战爆发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胜利!其意义,远非击溃几个联队、占领几座城池可比!它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之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一丝被证明判断错误的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嫉妒和不甘!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大功,不是出自他的黄埔嫡系?不是出自他苦心经营的中央军?而是由一支他始终无法完全掌控、甚至心怀忌惮的“**”部队,由那个屡次让他下不来台的王林所取得?!
这胜利的光芒如此耀眼,却刺得他眼睛发痛。这功勋如此卓著,却仿佛是对他指挥无能、嫡系溃败的莫大讽刺!
他看着桌上那份关于南京**、各界问责的报告,又想到国际社会的冷漠观望,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无论如何,这是一场胜利,一场足以掩盖许多失败、转移无数视线的胜利!它必须被利用起来!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通报,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前来拜访。
林森老先生德高望重,虽无实权,但地位超然。他拄着手杖,面色沉痛地走进来,寒暄过后,便直言不讳:“介石啊,南京之事,举国同悲,万民泣血。如今内外交困,舆情汹汹,亟需有所提振啊。老夫听闻,前线亦有将士浴血奋战,颇建奇功?譬如那个……那个在敌后打了胜仗的独立旅?下面的人打了胜仗,我们上面,总要有个态度,既要嘉奖忠勇,激励士气,亦可视作对南京罹难军民的一种告慰,向国内外彰显我**民抗战到底之决心啊。”
林森的话,正好说到了**的心坎上,也给了他一个顺势而下的台阶。他脸上阴郁的神色稍霁,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林主席所言极是。王林此人,虽出身……嗯,然其此次率部于国难之际,临危不惧,重创敌寇,战功赫赫,实堪嘉奖。若不对其勋劳予以表彰,恐寒了前线将士之心。”
他转向林蔚和陈布雷,语气变得果断:“立刻以军事委员会名义下达命令:
一、兹任命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旅长王林为陆军暂编第一百三十九师师长,授陆军少将军衔。该旅即日起扩编为暂编第一百三十九师,仍归第十八集团军战斗序列。
二、奖赏该部大洋五万元,用于犒劳官兵、抚恤伤亡(这笔钱他知道十八集团军那边肯定会转交,面子上须过得去)。
三、通令全军,表彰暂编第一百三十九师之殊勋,望各部效仿,奋勇杀敌,以雪国耻!
四、令该师于江北现地休整待命,务必补充兵员,恢复战力,以备再战。”
**选择将闲置的原西北军139师番号给予王林,既是一种掺沙子的尝试(希望未来能影响这支部队),也是一种限制(一个师的编制和后勤补给额度是有限的)。授予少将衔则是不得不给的酬庸。他知道,这番操作,延安那边必然心知肚明,但至少在明面上,他蒋某人做到了赏罚分明,彰显了领袖气度。
“是!”林蔚立刻记录,准备出去办理。
“另外,”**补充道,“让宣传部门大力宣传此次大捷!要把声势造起来!要让全国民众都知道,我们在南京虽然……虽然暂时失利,但我们的军队依然在英勇作战,并能取得如此辉煌之战果!”
“明白!”陈布雷也应声道,他知道,委员长这是要用独立旅的胜利,来稍稍洗刷南京失守的耻辱,平息国内外的不满情绪。
……
陕北延安,窑洞中。
与武汉的复杂情绪不同,这里的气氛则是纯粹的振奋与狂喜。
“好!好!好!打得好!王林同志打得好!独立旅打得好!”**拿着电报,激动地在窑洞里踱步,手中的烟卷都快燃尽了也浑然不觉,“重创第六师团,歼灭国崎支队!这是惊天动地的大胜利!是我们红军、我们八路军献给全国抗战人民的一份厚礼!”
老总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仔细比划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这小子,胆子大,心眼活,仗打得刁!深入虎穴,掏心挖肝,反过来用鬼子的炮揍得鬼子屁滚尿流!这可是开创了抗战以来的一个新纪录啊!极大地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
“独立旅的同志们辛苦了!他们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不仅成功突围,还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战果,这是我们党的骄傲,是我军的骄傲!”另一位眼中也闪烁着欣慰的光芒,“这说明我们的人民军队,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无穷的创造力!”
很快,延安的电台、报纸全部开动起来。《新中华报》连夜刊发号外,用最大号的铅字印着:“特大捷报!我第十八集团军独立旅江南创奇功,重创日寇第六师团,歼敌近万!”、“民族英雄王林率部打破日军不可战胜神话!”。
文章的笔触充满了激情与自豪,详细描述了独立旅如何临危受命、如何血战牛首山、如何敌后掏心、如何江畔破敌,虽然具体战术细节有所保留,但辉煌的战果和展现出的英勇无畏精神被极大地宣扬出来。文章着重强调,这是在**军队大部溃败、南京沦陷的背景下,由中国**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取得的辉煌胜利,证明了只有坚决抗战、依靠人民、战术灵活的军队,才能真正捍卫国家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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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
延安各界举行了热烈的庆祝活动。尽管物资匮乏,人们还是尽可能地敲锣打鼓,张贴标语,欢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消息。每一个听到消息的干部、战士、群众,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腰杆挺得更直。独立旅的捷报,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正处于艰苦斗争中的陕甘宁边区和全党全军,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坚定了抗战必胜的信念。
**中央和**也联合向独立旅发去了热情洋溢的贺电,高度赞扬了王林及全旅指战员的英勇行为和卓越功绩,并对牺牲的烈士表示深切哀悼。电文最后指示:“望你部再接再厉,服从全局,休整补充,以备将来担负更重要之任务。”
而与此同时,在江北老山深处那片隐蔽的营地中,经过连日休整,独立旅官兵的体力略有恢复,但气氛依旧凝重。虽然取得了惊天大胜,但自身的伤亡、南京陷落的阴霾、以及目前孤悬敌后的处境,都让战士们难以真正开怀。
王林、**道、钟光邦等人更是忙碌不已,整训部队、安置伤员、侦察敌情、规划下一步行动路线,压力丝毫未减。
这天傍晚,通讯兵同时收到了来自武汉和延安的两份重要电文。
当**道先拿起武汉军政部的电文,念出“暂编第139师”、“陆军少将”等字眼时,指挥部里的人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都露出了颇为复杂、甚至带点讥讽的笑容。
“暂编139师?老蒋还真是抠抠搜搜,给个番号都这么不痛快。”李云龙嗤笑一声,“咋啦,咱独立旅一万多人马,还抵不上他一个甲种师?”
“给了个暂编编号,这是既想用咱们的名头撑场面,又不想让咱们跟他嫡系平起平坐呢。”钟光邦推了推眼镜,分析道。
王林只是淡淡一笑,接过电文扫了一眼,便放在一边:“一个名头而已,不必在意。关键是休整待命的命令,正合我意。”他对此早有预料,**若能大方给予嫡系番号那才是怪事。
然而,当**道紧接着开始朗读延安总部的嘉奖电时,指挥部里的气氛瞬间变了。
电文里那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那真挚热烈的关怀之意、那“抗战以来最光辉之范例”的高度评价,以及延安也将进行隆重表彰和全力支援的承诺,像一股暖流,瞬间涌入了每个人的心田。
连日来的疲惫、牺牲带来的沉重、身处险境的忧虑,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股暖流冲刷淡了不少。一种巨大的荣誉感、自豪感和被认可的激动,在众人心中油然而生。
“**……众**……他们都知道!他们都肯定了!”钟光邦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微微发红。他们所有的血战、所有的牺牲、所有的艰难抉择,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高的肯定!
“打得好!咱们没给红军丢人!没给八路军丢人!”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吼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道重重地点着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就连一向沉稳的王林,此刻也不禁心潮澎湃。他接过电文,又仔细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温度。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激动不已的战友们,沉声道:“同志们,总部和中央的肯定,是对我们最大的鼓励!但这更是沉甸甸的责任!我们决不能骄傲自满,今后的路还很长,战斗还会更加残酷。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总结经验教训,恢复战斗力,准备迎接新的战斗任务!”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很快,嘉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营地。战士们闻讯,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连日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自豪和昂扬的斗志。
“咱们独立旅出名了!连延安都点名表扬了!”
“旅长成了将军了!虽然是个暂编的,那也是将军!”
“**和人民都记得咱们的功劳!这仗没白打!血没白流!”
“好好休整,练好本领,下次再让小鬼子好看!”
营地中充满了欢声笑语,锅里的糊糊仿佛也比往日香甜了许多。
而与此同时,通过延安有组织的宣传和国内外报纸的转载,“八路军一支奇兵深入敌后,连挫日军两大精锐,毙伤敌逾万”的消息,开始在大后方广泛传播。虽然细节模糊,番号可能被隐去或替换,但“一支英雄部队”的形象已然树立起来。
“你知道吗?咱们的军队在南京那边打了大胜仗!”
“听说了!好像是一支叫独立旅的部队,厉害得很!”
“真是天降神兵啊!给小鬼子狠狠出了口恶气!”
“国家还有希望!这样的队伍多几支就好了!”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们兴奋地议论着,绝望的情绪被冲淡,抗战的信心重新被点燃。独立旅的名声,伴随着这场石破天惊的大捷,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成为了黑暗岁月中一抹亮眼的曙光,给予这个饱受苦难的民族以无限的慰藉和希望。
第116章 贲新编 四支利剑镇江淮
第116章虎贲新编四支利剑镇江淮
江北老山深处,临时师部所在的炭窑里,空气凝重而肃穆。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王林、**道、钟光邦三人沉静而坚毅的面庞。桌上摊开着两份电文,一份是武汉军政部关于扩编、授衔、驻防的命令,另一份是延安中央关于当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
“暂编第一百三十九师………第417旅、第418旅……833、834、835、836团……”**道政委推了推眼镜,逐字念着军政部的命令,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老蒋这算盘打得精啊。给了个‘暂编’师的番号,只是个二团制的乙种师编制。两个旅四个团的番号,倒是刚好够我们分拆。”
参谋长钟光邦接口道,手指点在地图上标注的四个县:“关键是这驻防地。来安、天长、盱眙、高邮,一字排开,位于南京以北,淮河以南,运河以西,正是日后日军北上进攻徐州、西进迂回的战略方向。让我们驻防此地‘迟滞敌军北进步伐’,这是要把我们摆在最前沿当炮灰,借刀**的心思,毫不掩饰。”
王林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眼神锐利如鹰:“炮灰?他蒋某人想借日本人的刀杀我,没那么容易。这四个县地处江淮之间,水网密布,丘陵起伏,既是阻敌前沿,也是建立根据地、开展游击战的绝佳场所。中央指示我们要‘在战斗的同时开辟根据地,做跟日军持久作战的准备’,这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站起身,走到炭窑口,望着外面山林间正在休整、训练的战士们,声音沉稳而有力:“我们现在有一万多人,经过南京外围和江畔连续恶战,部队虽然疲惫,但骨干犹存,士气可用。军政部只给了四个团的番号,我们就用这四个团的名义,吃下他给的粮饷**。但实际如何部署,是我们自己的事。”
**道和钟光邦走到他身边,等待着他的决断。
王林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位战友:“我的想法是,明面上,严格按照军政部的命令,组建暂编第139师,下辖第417、418旅,四个步兵团。但这四个团,我们要编成加强团,每团额定2700人,但目前先按1500人的骨干架子来搭,留出名额,迅速招募新兵补充。”
“四个团,10800人的主力,负责正面阻敌、机动作战。那么剩下的五千多人呢?如何安置?”**道问道。
“这就是关键!”王林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我们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更不能只盯着正面硬扛。我们要扎根!要把这江淮大地,变成我们的地盘,变成日寇的泥潭!”
他走回桌旁,手指重重地点在四个县的位置:“除了明面上的四个主力团,我决定以剩下的精锐骨干为基础,组建四个独立支队,每个支队约1200-1500人,由李云龙、丁伟、黄木生、周志明分任支队长!他们的任务,不是集中起来打大仗,而是分别深入到这四个县的多村、乡镇去,发动群众,建立政权,组织民兵,发展地方武装,开辟巩固的敌后根据地!”
钟光邦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妙处:“妙啊!主力团在前面顶住,吸引日军注意力。四个支队像四把犁,深深犁进这片土地,暗中发展壮大。主力团和支队互为犄角,相互支援。日军若进攻主力团,支队就在后方袭扰其补给线,打击其小股部队。日军若清剿支队,主力团就可寻机出击,端其老巢。如此一来,进退有据,攻守兼备!”
“正是此意!”王林点头,“而且,以支队形式分散活动,目标小,机动灵活,更容易发动群众,也更利于应对日军的扫荡。这四位团长,都是独当一面的将才,让他们去经营一方,再合适不过。”
**道思索片刻,补充道:“我完全同意。此外,师部还应保留足够的直属部队:炮兵营、骑兵营、特战营、工兵连、通讯排、侦察连、警卫连。总兵力约两千人,作为总预备队和核心打击力量。”
关于后勤保障,”王林接着强调,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调整,“撤销原有的集中式后勤保障团编制。我们将后勤力量下沉,强化一线自主保障能力,同时加强师一级的统筹管理。”
他详细阐述新的后勤体系:
师部成立后勤保障部:任命林火旺为部长,不再直接带兵。后勤保障部作为师直属机关,负责全师后勤工作的总体规划、物资筹措与分配、标准制定、技术指导和监督检查。下设军需、粮秣、军械、运输、卫生等科室,配备必要的参谋和技术骨干。
旅级成立后勤保障团:第417旅、第418旅各自编设一个后勤保障团(营级规模,约400-500人),负责本旅及所属各团的**、粮食、被服等物资的储存、前送和伤病员后送,以及装备的战场抢修。
支队级成立后勤保障大队:四个独立支队各编设一个后勤保障大队(连级规模,约150-200人),具备独立的物资筹措(就地购买或收集)、储备、分发和简单维修能力,以适应高度分散和独立作战的需要。
团级保障力量:各主力团保留原有的后勤保障连,负责本团的日常后勤勤务。
“这样一来,”王林总结道,“既保证了各作战单位在分散状态下的后勤生存能力,又能通过师后勤保障部统一协调,避免资源浪费和分配不均,最大限度发挥整体后勤效能。”
三人意见迅速统一,接下来便是具体的人事安排和编制细节。经过一番深入讨论,方案逐渐清晰:
一、暂编第139师明面编制:
师长:王林(陆军少将)
副师长:**道(负责**工作、根据地建设)
参谋长:钟光邦
后勤保障部部长:林火旺
第417旅:旅长陈阿海(原独立旅一团团长,沉稳善守听话)
第833团:团长由原一营营长赵永胜升任。赵永胜,福建人,老红军出身,参加过湘江战役、陇东战役,作战勇猛,纪律性强,擅长阵地防御。(额定2700,现辖1500骨干)
第834团:团长由原二营营长孙石头升任。孙石头,闽西人,木匠出身,心思缜密,工事构筑专家,在淞沪和南京防御战中表现出色。(额定2700,现辖1500骨干)
旅直属后勤保障团:团长由原后勤保障团副团长吴有田担任(约450人)。
第418旅:旅长孔杰(原四方面军补充团团长,后独立旅六团团长,战术稳打听话)
第835团:团长由原五营营长徐大虎升任。徐大虎,贵州人,性格火爆,敢打敢拼,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在强攻靖远、高台战役中屡立战功。(额定2700,现辖1500骨干)
第836团:团长由原六营营长刘长山升任。刘长山,广西人,原桂军士兵,懂炮兵,学习能力强,在游击炮战中成长迅速,善于步炮协同。(额定2700,现辖1500骨干)
旅直属后勤保障团:团长由原后勤保障团一营营长郑家富担任(约450人)。
师直属部队:(约2000人)
炮兵团(团长刘根胜,辖山炮连、野炮连)
骑兵团(团长沙马尔格)
特战队(队长张红土)
工兵连、通讯排、侦察连、警卫连
(师部后勤保障部为机关单位,不列入战斗序列计数)
二、四个战略支队(不列入军政部序列,内部掌握):
来安支队:支队长李云龙。抽调原四团、师直部分精锐骨干约1300人组成。下辖支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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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保障大队(大队长由原后勤骨干钱守业担任,约180人)。任务:以来安县为中心,向滁县、六合方向渗透发展。直面主干线,压力最大,所以派最灵活、最能搞事的李云龙去。
天长支队:支队长丁伟。抽调原五团、补充团部分骨干约1200人组成。下辖支队后勤保障大队(大队长由原后勤干部孙为民担任,约160人)。任务:以天长县为中心,向扬州、仪征方向活动。
盱眙支队:支队长黄木生。抽调原二团、侦察连部分骨干约1200人组成。下辖支队后勤保障大队(大队长由原后勤人员李大山担任,约150人)。任务:以盱眙县为中心,向洪泽湖、淮阴方向发展。
高邮支队:支队长周志明。抽调原三团部分骨干及收容的广西籍士兵约1400人组成。下辖支队后勤保障大队(大队长由原桂军后勤军官韦永福担任,约200人,因其熟悉当地情况且有一定筹措能力)。任务:以高邮县为中心,向兴化、宝应方向发展。
方案既定,王林立刻召集全师团级以上干部及新任命的各级后勤主管会议。在炭窑外一片清理出的林间空地上,各级指挥员席地而坐,听着王林宣布整编方案和战略部署。
当听到主力团获得正式番号、并将补充扩编时,陈阿海、孔杰以及新提拔的赵永胜、孙石头、徐大虎、刘长山等人面露激动,深感责任重大。
当听到李云龙、丁伟、黄木生、周志明四位老战友将分别率领精锐支队,独当一面去开辟根据地时,众人更是摩拳擦掌。
而听到后勤体系的重大改革,尤其是林火旺出任部长,负责全局统筹,以及各旅、支队均获得相当自主的后勤力量时,大家纷纷点头,认为这更符合当前分散作战、独立发展的实际需求。林火旺虽然离开了直接带兵的岗位,但深感责任重大,表示一定竭尽全力,为全师官兵提供坚实的后勤支撑。
李云龙咧着嘴对丁伟说:“老丁,这下好了,咱自个儿有保障大队,搞点粮食**也方便,不用啥都等师部了!”
丁伟笑着回应:“是啊,但师长那边可得盯紧点,别让他把好玩意儿都扣下不给咱。”
黄木生和周志明也对新的后勤安排表示满意,认为这样更灵活自主。
王林看着这群历经战火、斗志昂扬的部下,心中充满信心。他压了压手,让众人安静下来,神色严肃地说:“同志们!国民政府军政部的番号和命令,是幌子,也是机会。**和延安总部给我们的任务,才是根本!主力团要扛起正面抗敌的大旗,打出威风,吸引敌人注意,为支队发展创造空间。四个支队,就是四把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你们要隐忍发展,发动群众,扎根基层!要把党的政策带给老百姓,要建立我们自己的政权,要让我们军队真正成为鱼水里的鱼!”
他特别强调:“新的后勤体系,是为了适应新的斗争形势。各级后勤单位,既要独立自主,想办法活下去、保障好,又要坚决服从师部的统一调度和分配纪律!绝不允许搞本位主义!林部长,你要把好这个关!”
“是!保证完成任务!”所有干部齐声怒吼,声震山林。
会议结束后,整个营地如同一个精密的机器,迅速而高效地运转起来。部队开始按照新的编制进行整编、调动。骨干官兵被逐一谈话,明确新的岗位和任务。
李云龙、丁伟、黄木生、周志明四人立刻着手挑选支队骨干和后勤保障大队人员。林火旺则忙着搭建后勤保障部的班子,与各旅、支队后勤主官对接,清点物资,制定分配和补给计划。
**道政委组织政工干部进行培训,强调纪律和政策。钟光邦参谋长会同各主官研究地图情报,划定活动区域,商讨联络协同。
第117章 水网密幛 敌后游击定方略
第117章水网密幛敌后游击定方略
巨大的**铺在由**箱拼成的简陋桌面上,王林、**道、钟光邦三人围立图前,神情专注而凝重。周遭炭盆里跳跃的火光,将他们时而紧锁的眉头和锐利的目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老蒋这手棋,看似给了块地盘,实则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政委**道推了推眼镜,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师部刚接防的来安、天长、盱眙、高邮四县区域,“这四县地处江淮要冲,西邻津浦铁路,东靠大运河,北接淮河,南面就是已成焦土的南京。日军主力虽沿津浦线北进徐州,但其后方兵站、交通线、乃至小股守备部队,依然遍布其间。更别提那些被打散后沦为土匪祸害地方的溃兵、以及闻着血腥味就想发国难财的豪强地主和流氓帮会了。”
参谋长钟光邦接口,语气沉稳地补充道:“不仅如此。根据地下党同志和咱们侦察连初步反馈的情报,这一带情况极其复杂。除了日伪、溃兵土匪,还有形形**的地方武装:有真心抗日的保安团、民练,也有态度暧昧、见风使舵的土豪武装,甚至可能还有**方面留下、与我们并非一条心的潜伏小组或别动队。可谓敌、我、顽、匪,犬牙交错。”
王林的目光如同鹰隼,紧紧锁在地图上那纵横交错的河流、湖泊、丘陵与村落之间。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形势复杂,正是我们用武之地。日军主力西进,后方相对空虚,但绝非不设防。其据点、交通线是其命脉,也是其弱点。而那些溃兵土匪、祸国殃民者,则是毒瘤,必须切除,既能为民除害,也能锻炼部队,补充兵员物资。至于那些动摇的地方武装,则是我们可以争取、分化甚至整合的对象。”
他猛地一拍地图,斩钉截铁:“我们的战略总方针,不再是淞沪、南京那样的大兵团阵地防御,甚至也不是牛首山那样的集中逆袭。而是要彻底转变为:分散发展,扎根群众,广泛开展游击战争,积小胜为大胜,逐步建立巩固的敌后抗日根据地!”
“具体到战术层面,”王林的手指开始在地图上精准点划,语速加快,条理清晰,“要遵循以下几个核心原则,并在各支队、各团的作战中严格执行:
一、作战单位小型化、精干化、机动化。
主力团虽保持营连建制,但日常作战应以连、排,甚至精锐的班、组为单位行动。李云龙他们的四个战略支队,更要化整为零,以工作队、武工队的形式,搭配小股战斗分队,深入到每一个乡镇、村落。单位小,目标就小,便于隐蔽、机动和灵活出击。每个小单位都必须具备独立作战、独立筹措给养、独立做群众工作的能力。”
二、情报先行,谋定后动。
“绝不打无准备之仗,绝不打无把握之仗!”王林强调,“张红土的特战营要立刻转型,不仅要承担战斗任务,更要成为全师的眼睛和耳朵。要派出大量侦察小组,化装成农民、小贩、难民,甚至想办法渗透到伪组织、帮会中去。要摸清:日军据点的兵力、火力、换防规律、物资储备;交通线上的巡逻队时间、路线;溃兵土匪的人数、装备、头目、活动范围;地方武装的**倾向、实力、首领背景;各个村镇的社情、**、可利用的资源。所有情报,必须及时汇总分析,共享给各作战单位。没有准确情报,宁可潜伏不动。”
三、战术选择:伏击、偷袭、破袭、袭扰为主,避免强攻硬守。
“我们的核心战术就八个字:出其不意,打了就走!”王林逐一阐述:
伏击战:重点用于打击日军运输队、巡逻队以及嚣张的溃兵土匪。精心选择伏击地点(隘路、桥梁、河道转弯处等),利用地形优势,力求速战速决,快打快撤。火力配置要猛,但时间要短,绝不纠缠。
偷袭战:用于端掉小股日军据点、伪乡镇公所、罪大恶极的土匪窝点、或者发国难财的汉奸宅院。强调夜间或恶劣天气行动,手段要狠,动作要快,力求全歼,并缴获物资。可多用**、**箭、淬毒武器(如果有)实现无声清除。
破袭战:这是对日作战的重点。目标是破坏日军的交通线(扒铁路、挖公路、炸桥梁)、通讯线路(剪电话线)、后勤设施(烧仓库、炸油罐)。不求歼敌多少,只求破坏效果最大化,延缓日军行动,消耗其国力。工兵连要研究各种爆破技巧,并教授给各部队。
袭扰战:用于疲劳日军,打击其士气。夜间在据点外放冷枪、吹号角、扔**,让其不得安宁。冷枪冷炮运动要搞起来,培养神**,专打日军军官、哨兵、机**。
针对内部清剿:对付溃兵和土匪,战术要灵活。对尚有民族气节、可能争取的,以**攻势为主,军事压力为辅,设法收编。对冥顽不灵、祸害百姓的,则坚决予以军事歼灭,行动要果断迅猛,以儆效尤。可采取“奔袭”、“掏心斩首”等战术。
四、强调协同与策应。
“虽然分散作战,但绝不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王林看向**道和钟光邦,“各团、各支队之间,要划定大致活动区域,建立顺畅的通讯联络(主要靠骑兵传令和便衣交通员,电台慎用)。一旦某部发现有利战机或遭遇强敌,邻近部队要敢于、善于进行策应,或牵制,或增援,或围点打援。要形成一种无形的网,让敌人觉得处处挨打,却又找不到我们的主力。”
五、后勤保障与群众工作是一切战术的基础。
“林火旺,”王林看向新任的后勤保障部部长,“你的任务最重。新的后勤体系刚刚运转,要确保各分散单位能及时得到**、药品的补充。更要指导各支队、各团的后勤保障队,学会就地筹措粮秣(必须买卖公平)、被服,甚至建立隐蔽的小型修械所、被服厂、医疗点。‘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要成为现实,但也不能完全依赖缴获。”
**道接过话头:“政委系统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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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发动。每一个战斗单位,都必须是宣传队、工作队。要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帮群众干活,救死扶伤,宣传抗日道理。要把日军的**、我们的战果广为传播,激发民众的爱国热情。只有赢得了民心,我们才能如鱼得水,获得源源不断的情报、兵员和物资支持,才能拥有真正的铜墙铁壁和战略纵深。对于地方武装,要积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孤立和打击最顽固的汉奸、日寇。”
六、训练与学习永无止境。
“各部队在战斗间隙,必须见缝插针开展军事训练和**学习。”钟光邦补充道,“重点训练游击战术、射击、投弹、土工作业、夜间行动。要学习识别地图、利用地形地物。干部要学习指挥小部队作战。要把我们过去的经验教训,尤其是牛首山、江畔战斗的经验,结合当前的新形势,总结出新的游击战法来。”
王林最后总结,目光扫过两位搭档,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烽火连天:“同志们,从现在起,我们139师一万多弟兄,就要像一把沙子,撒进江淮大地这片巨大的棋盘。每一粒沙子,都要成为一颗钉子,扎进敌人的肉里;每一支小分队,都要成为一个火种,点燃民众的抗敌怒火。我们要用无数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战斗,积少成多,汇涓成流,最终在这片敌后战场,下出一盘惊天动地的大棋来!”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却充满力量:“具体部署:
各主力团(833、834、835、836团),以营连为单位,在划定的防区内,主要负责对日军固定据点、交通线的破袭、伏击,以及应对可能出现的日军中小规模扫荡。同时清剿辖区内成规模的溃兵土匪。
四个战略支队(李云龙来安支队、丁伟天长支队、黄木生盱眙支队、周志明高邮支队),立即向指定区域渗透。你们的任务是:发动群众、建立政权、发展民兵、**地方武装、清剿小股敌匪。作战规模以排、班为主,战术要更加灵活隐蔽,重在扎根。
师直属队(炮兵团、骑兵团、特战营)作为机动力量。炮兵要习惯拆解火炮,伴随步兵进行游击炮战;骑兵要发挥机动优势,传递信息、远程奔袭、追击残敌;特战营要成为全师的尖刀和情报源,专啃硬骨头,执行斩首、爆破等特殊任务。
后勤保障部要立刻建立与各旅、各支队的补给通道,设立秘密物资囤积点。同时,大力组织生产自救。
通讯以人力传递和秘密交通站为主,电台只用于师部与旅、支队级及重要情报的紧急联络,且要频繁更换频率和密码,严防日军侦听。
“告诉同志们,未来的战斗将更加艰苦,更加考验我们的智慧、勇气和毅力。但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我们的身后是千千万万饱受苦难、渴望光复的江淮百姓!只要我们策略得当,英勇斗争,就一定能在敌人的心脏地带站稳脚跟,发展壮大,最终迎来**的那一天!”
第118章 三县无主 盱眙血未冷
第118章三县无主虎贲安民稳江淮
长江北岸的寒风似乎也带上了南岸的血腥气,呜咽着掠过刚刚抵达驻防地的139师官兵们冰冷的脸颊。王林站在来安县城低矮的土质城墙上,举目望去,这座本该是县城中枢的地方,此刻却显得异常凋敝和慌乱。街道上行人稀少,且多是面带惊惶、步履匆匆的百姓,偶尔有背着包袱、拖家带口的人向城外涌去,更添几分萧索。
“旅长……哦不,师长,”参谋长钟光邦快步走上城墙,脸色凝重地递过几份刚收到的报告,“四个团都报上来了。情况比预想的还糟。来安、天长、高邮,三县县政府主官,从县长到警察局长,十之**都已携家带口、卷了细软跑了!衙门空空如也,印信文书散落一地,库房更是被搬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留下!”
“盱眙沦陷了...而且...这**小鬼子在盱眙造下**,据地下党同志不完全统计,预估**了我2000余名同胞”
政委**道也跟了上来,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城里的富户乡绅也跑了大半。现在这几县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更要命的是,南京陷落、滁县被占、盱眙**,鬼子过江追击的消息已经传开,恐慌蔓延得极快。各地都有溃兵流窜,三五成群,有的还保持着建制,有的则完全散了,抢掠百姓、强占民宅,甚至火并的事情时有发生,老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历史旁白:1937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后,日军华中方面军第13师团(师团长荻州立兵中将)即从南京渡江北进,沿津浦铁路向滁县方向推进。面对日军的进攻,当时的滁县县长严锡九未组织有效抵抗,便率县政府人员及警卫逃往安徽省含山县仙踪镇。1937年12月18日,日军在未遭遇有效抵抗的情况下占领了滁县县城。这一天一般被视为滁州沦陷的标志性日期。乡镇陷落:在占领县城后,日军为扩大控制范围,于次日(12月19日)及随后几天,迅速占领了滁县周边的乌衣、珠龙、沙河集等重要乡镇。至此,滁县主要交通线和城镇均告沦陷,仅施家集等少数偏远乡镇未完全被日军控制。}
王林接过报告,目光迅速扫过,眉头紧紧锁起。虽然早已预料到局势混乱,但没想到溃败的浪潮如此迅猛地将基层政权冲击得七零八落。
“乱世用重典,治乱需快刀。”王林放下报告,声音冷静而果断,“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眼看着老百姓再遭兵灾!立刻执行以下命令!”
他的指令清晰而迅速地传达下去:
“一、安民告示!以国民**军第18集团军暂编第139师师部的名义,立刻起草安民布告,内容要简单直接:告知百姓,我139师奉命驻防此地,保境安民,抗日到底!勒令所有溃兵、散兵游勇,即刻前往各县城或指定地点报到登记,接受整编或遣散安置,不得骚扰百姓,违令者以匪论处,坚决剿灭!布告要写明我军的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买卖公平,保护工商业,恢复秩序。钟参谋长,你亲自督办,用最大号的字,红纸黑字,今天日落前,各县县城、各大集镇、交通要道,必须全部张贴到位!”
“是!师长!”钟光邦立刻记录,转身就去安排。
“二、收编溃兵!命令各主力团,立刻派出精干小分队,佩戴明显标识,在各自防区内主动搜寻、接触成建制的溃兵队伍。态度要明确:愿意接受整编、共同抗日的,我们欢迎,补充进部队,军官量才录用。只想回家种地的,收缴武器,发给路费干粮,遣散回乡。但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继续祸害百姓的兵痞、土匪,坚决予以军事打击,收缴武器,首恶公审处决!这事由各团团长亲自抓,李云龙、丁伟、周志明他们的支队,在乡下活动时也要注意配合。告诉同志们,手段可以灵活,但原则必须强硬!绝不能让溃兵成为新的祸源!”
“明白!我这就去拟具体执行方案,下发各团。”**道重重点头,深知此事关乎根据地能否站稳脚跟。
“三、宣传动员!政工干部全部动起来!利用一切机会——张贴布告时、召开群众大会时、甚至走街串巷时——向百姓宣传日寇在南京、在盱眙的**!告诉乡亲们,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但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们139师会和大家一起抵抗!同时,更要教会老百姓如何避祸!”王林特别强调,“当前首要任务不是鼓动他们拿起武器硬拼,那是送死!而是要教他们:鬼子来了怎么躲?粮食怎么藏?怎么往山里跑?怎么识别鬼子的动向?各支队下乡,第一件事就是帮助各村建立隐蔽的粮食物资储存点,选定安全的避难山洞或林地,规划撤退路线。要让老百姓觉得,我们来了,他们就有了主心骨,知道该怎么办,而不是盲目恐慌!”
“师长考虑得周到!”**道深以为然,“我立刻组织政工干部和支队队员,编写简单的‘避战求生要诀’,口口相传,或者用最浅显的文字图画写下来,广泛传播。”
“四、应对日军!”王林的目光投向南方和盱眙“日军北犯是迟早的事,且部分敌军已占据邻近县区。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各团、各支队,在稳定内部的同时,必须立刻向外派出侦察哨,严密监控长江沿岸、东南(盱眙、天长方向)和南面(滁县方向)的敌军动向。发现日军先头部队,不准擅自接战,立刻回报!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尽快巩固内部,整顿队伍,囤积物资。告诉乡亲们,鬼子肯定会来,但只要我们准备充分,就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最后。盱眙“
王林的目光死死钉在地图上盱眙县的位置,仿佛要将那块浸透鲜血的土地看穿。张红土带回的、结合了地下党同志冒死送出的情报,已然勾勒出一幅令人窒息的惨烈图景。
“一个中队鬼子,三百伪军……县长钟骏臣望风而逃……区队三十人,黄赤诚连长的一个连……商会王会长组织的千人民练……血战三日,官兵尽殁,民练伤亡惨重……屠城四日,烧房八千,**两千二百……”**道政委声音低沉地复述着情报要点,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钝刀,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炭窑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历史旁白:1938年1月2日,日军一个中队约200人及伪军300人从南京来到了盱眙。1月7日,日军主力发动进攻,占领县城。盱眙沦陷后,日军从1月9日至12日进行了长达数日的大**,共杀害2200余名无辜平民,烧毁房屋8000余间,制造了惨绝人寰的“盱眙**”。**守军一个连与当地民众组织的“民练”千余人进行了顽强抵抗,连长黄赤诚在战斗中牺牲}
钟光邦一拳砸在简陋的木桌上,牙关紧咬:“畜生!一群畜生!县长跑了,留下百姓和一支孤军!黄连长是好样的,王会长和民练都是好样的!可……可这代价太惨重了!”
王林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没有丝毫疲惫,只剩下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仿佛祁连山巅万古不化的寒冰。“血债,必须血偿。”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让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他目光转向一旁待命的黄木生。此时的黄木生,早已不是当年湘江边那个略显青涩的侦察兵,连年的战火将他锤炼成了一名沉稳干练、独当一面的指挥员,眉宇间带着历经生死后的坚毅。他的支队以原独立旅二团和部分侦察连骨干为基础,尤擅渗透、侦察和山地作战。
“木生。”王林的声音将黄木生从悲愤中唤醒。
“到!师长!”黄木生猛地挺直腰板。
“情况你都清楚了。盱眙,刚刚遭受了弥天大难,百姓惊魂未定,血仇未雪,鬼子和伪军却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继续作恶。你的支队,任务最重,也最急迫。”
“请师长下令!盱眙支队的弟兄们,就是拼光了,也绝不让一个祸害咱同胞的畜生活着离开盱眙!”黄木生双眼赤红,胸口剧烈起伏。
“我不要你拼光!”王林低喝道,手指重重地点在盱眙县城的位置,“我要你用最小的代价,把盘踞在县城和古桑的那股日伪军,连根拔起!一个不留!全部送去见阎王!”
他详细部署,条理清晰,杀意凛然:
“第一,精确侦察。你亲自带最得力的人,立刻出发,潜入盱眙县城和古桑周边。摸清鬼子中队部和伪军营地的确切位置、兵力分布、火力配置、哨兵规律、换岗时间。特别是那个引导日军**瑞岩观难民的汉奸张道一,找到他,盯死他!我要他的人头,祭奠那二百多冤魂!”
“是!保证摸得一清二楚!”黄木生重重点头。
“第二,周密计划。根据侦察结果,制定详细的攻击方案。我建议,夜间行动,同时动手。对古桑的日伪军主力,采取围三阙一,暗设伏兵的打法,利用地形,先用冷枪、冷炮和偷袭制造混乱,再用优势兵力压上,迫其向预设伏击圈逃窜,继而全歼!对县城的少量守军和**机构,则要快、准、狠,尖刀突入,斩首肃清!那个张道一,若能活捉公审最好,若情况不允许,就地击毙!”
“明白!围三阙一,引蛇出洞,集中兵力,打歼灭战!”黄木生迅速领会。
“第三,发动群众。行动之前,设法秘密联系城内可能存在的抵抗力量,比如王会长民练的幸存者、心中有血性的前区队员、或是痛恨日伪的百姓。他们熟悉地形,能提供最准确的内线消息,甚至在战斗中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要绝对谨慎,确保可靠,防止被汉奸特务利用。”
“是!我会小心甄别,争取内应。”
“第四,速战速决。战斗发起后,要如雷霆扫穴,绝不拖泥带水。解决掉敌人后,立即转入第二项重要工作:善后安民!”
王林的语气变得沉重:“掩埋遇难同胞遗体,尽可能查明身份,让逝者安息。安抚幸存百姓,告诉他们,139师来了,不会再任人宰割!开仓放粮,分发从日伪那里缴获的物资,救助那些家破人亡、无依无靠的苦主。公开处决罪大恶极的汉奸,公布其罪行,以平民愤,以正视听!”
他看向**道:“政委,这方面需要你协调支援。从师后勤保障部紧急调拨一批粮食、药品和布匹,准备好宣传标语和安民告示,一旦木生他们得手,立刻跟进,协助开展群众工作。”
**道立刻应下:“放心,我马上安排!**部也会抽调得力干部,随后勤队伍一起过去,帮助木生稳定局面,宣传我党我军政策,发动群众重建家园。”
“最后,”王林的目光再次回到黄木生身上,带着无限的信任和嘱托,“木生,记住。你们此行,不仅是军事行动,更是一场**仗、民心仗。要用敌人的血,洗刷这片土地的**!要用我们的行动,告诉盱眙的百姓,告诉整个江淮大地,天,塌不下来!只要有我们在,就绝不会坐视同胞受难!去吧,我等着你的捷报!”
“是!绝不辜负师长、政委信任!绝不辜负盱眙死难的同胞!”黄木生啪地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炭窑,身影迅速融入黎明前的黑暗中。
命令如山,立刻化作一道道电波和快马传令,飞向分布在各地的139师各部队。
很快,各地的城墙、集镇口、大树上,赫然贴上了盖着139师大红关防的安民告示。许多胆大的百姓围拢过来,识字的**声念着,人群中不时发出议论和些许松气的声音。
“139师?没听说过啊……”
“说是中央军的队伍,看来是留下来打鬼子的?”
“真的不抢东西?还管那些天杀的溃兵?”
“看看吧,要是真像布告上说的,那就有盼头了……”
一队队臂缠红白袖章、纪律严明的139师士兵开始出现在街头巡逻,协助恢复市面秩序。更多的武装小分队开出县城,主动寻找溃兵。
在来安县通往盱眙的官道上,834团的一个连就拦住了一支两百多人的溃兵队伍,他们原是某个被打散的粤军部队,带队的是个脸上带伤的连长。
“兄弟,哪部分的?我们师长有令,所有队伍要么整编抗日,要么缴枪回家,绝不能再扰民了!”834团的连长上前喊话,语气强硬却不失和气。
那粤军连长看着对面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139师士兵,又回头看看自己这群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手下,长叹一声:“唉……长官,我们也是没办法……当官的都跑了……弟兄们只想有条活路……”
“愿意打鬼子的,跟我们走!保证跟139师的弟兄同吃同住,打鬼子绝不含糊!想回家的,把枪交了,我们发路费干粮!”139师的连长朗声道。
最终,大部分溃兵选择了接受整编,少数领了干粮路费,千恩万谢地往家乡方向走去。类似的场景在防区内不断上演。
而李云龙、丁伟、黄木生、周志明率领的四个支队,更是像四股活跃的溪流,迅速渗入广阔的乡镇农村。他们打着139师的旗号,但更多的是以工作队的面貌出现。
在来安县的一个偏僻山村,李云龙叉着腰,对着被召集起来、面带疑虑的村民们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是139师的!不是土匪,更不是那些**溃兵!鬼子打下了南京,在盱眙杀了我们几千同胞!(加入具体本地化**信息)他们迟早会过来!咱们不能等着挨刀!”
他话锋一转:“但是,跟鬼子硬拼,咱们现在人手不够,家伙也不行!所以,第一要紧的是活下来!怎么活?听我们的!粮食,不能藏在家里,得找隐蔽的地方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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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藏起来!村子后山那个狐狸洞,我看就挺好!老少娘们,鬼子来了就往山里跑,别舍不得坛坛罐罐!我们派同志教大家认鬼子的脚印、听**远近……”
丁伟在天长县的集镇上,则组织了一场简单的诉苦会,让从南京、盱眙逃难过来的难民讲述亲眼所见的日军**。血淋淋的事实,比任何宣传都更有力,激起了民众的恐惧,更点燃了仇恨和自救的决心。
周志明在高邮方向,则利用水道优势,组织渔民组建了水上侦察队,负责监视湖面动向。同时告诫民众,高邮目前尚未沦陷,但需提高警惕,提前准备。
整个防区之内,仿佛一台沉寂已久的机器,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虽然依旧笼罩在战争阴云下,但却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139师的到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混乱的死水,虽然激起波澜,却也迅速压下了那些无序的浪花,将恐慌逐渐导向有序的应对和抵抗的准备。
黄木生很快回到了支队隐蔽的营地。战士们大多还未休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同仇敌忾的悲愤情绪,显然盱眙的**消息已经悄悄传开。当黄木生将师部的命令和盱眙的详细情况告知各大队长、中队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小鬼子!千刀万剐!”
“还有那帮数典忘祖的伪军汉奸!比鬼子还可恨!”
“支队长!下命令吧!怎么打?老子要亲手剁了那个张道一!”
“对!为黄连长报仇!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群情激愤,战意高昂到了顶点。
黄木生压了压手,强抑激动,冷静地开始布置任务。他挑选了支队里最精干的侦察排,亲自带领,换上便衣,携带**和**,率先向盱眙方向潜行而去。同时命令各部:“立刻检查武器**,饱餐战饭,好好休息!等我侦察回来,就是咱们报仇雪恨的时候!”
接下来的两天,黄木生和他的侦察兵们像幽灵一样,活动在盱眙县城和古桑镇周围。他们依靠当地百姓暗中指引(王会长的民练虽被打散,但仍有不少幸存者怀着深仇大恨,暗中活动),甚至巧妙地接近了被胁迫为日军做饭的伙夫,将日伪军的兵力、装备、岗哨、活动规律摸得一清二楚。汉奸张道一的住处和他常去的茶馆,也被牢牢锁定。
夜幕再次降临,这一次,带来的不是**的恐惧,而是复仇的烈焰。
黄木生支队一千二百余名战士,如同暗夜中扑向猎物的群狼,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攻击位置。古桑镇外,三个主力大队完成了对日伪军驻地的包围,伏兵悄然设在了敌人可能溃逃的必经之路上。县城方向,一个精锐中队直扑伪县政府和日军小队驻地,另一个小组则直扑汉奸张道一的宅院。
子夜时分,三发红色信号弹骤然升空,撕破了死寂的夜幕!
“打!”黄木生的怒吼通过简易电话线传达到各攻击点。
刹那间,复仇的枪炮声震撼了整个盱眙大地!
古桑镇,密集的**火力和**精准地砸向日伪军营房,**声和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日伪军晕头转向,试图组织抵抗,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和喊杀声。在遭受猛烈打击后,残存的敌人果然如王林所料,仓皇向看似没有**的镇东口逃去,一头撞进了早已张网以待的伏击圈……战斗几乎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收割。
县城内,战斗结束得更快。精锐中队以突然迅猛的动作,解决了门口的哨兵,冲进伪县政府和日军小队驻地,大部分敌人在睡梦中就被解决。负隅顽抗的几名日军很快被密集的**和****吞噬。
与此同时,抓捕张道一的小组破门而入。这个罪大恶极的汉奸正试图从后窗逃跑,被一名战士飞扑上去,死死按在地上。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我是被逼的啊!”张道一吓得屎尿齐流,涕泪横流地哀求。
“被逼的?”战士眼中喷火,想起瑞岩观那二百多具尸体,狠狠一**砸在他嘴上,“留着你的话,跟全县的乡亲们说去吧!”
战斗在天亮前基本结束。盘踞盱眙的二百日军、三百伪军,除极个别趁乱逃脱(后被民兵发现击毙),被尽数歼灭。古桑和县城的**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战士们快速打扫战场的脚步声和压抑着兴奋的汇报声。
“报告支队长!古桑之敌已全部解决,缴获正在清点!”
“县城伪县政府、日军小队驻地已肃清!”
“汉奸张道一已被生擒!”
黄木生站在硝烟尚未散尽的县城街口,看着东方天际泛起的那一丝微白,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积郁在胸中的浊气。他知道,军事行动只是第一步。他立刻下令:“发出信号,通知师部后勤和政工人员进城!各大队抽调人手,立刻开始掩埋同胞遗体,张贴安民告示,统计受灾情况!把张道一给我看好了,明天一早,召集百姓,公审这个狗汉奸!”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盱眙县的百姓们颤抖着打开门缝,看到的不再是凶神恶煞的日伪军,而是臂缠红白袖章、纪律严明、正在帮忙抬运遗体、分发粥粮的139师战士。墙上,盖着139师大印的安民告示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把张道一那狗东西给我拖到街口去!”
很快,盱县城的中心街口,挤满了被**惊动、却又不敢出门,此刻才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的幸存百姓。
当他们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日本兵和伪军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当他们看到那个引鬼**、为虎作伥的张道一被捆得像死狗一样扔在高台之上时,积压了数日的恐惧和悲痛,瞬间化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喜!
黄木生跳上一个石墩,用粗犷的嗓音高声喊道:“乡亲们!盱眙的父老们!我们是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139师的队伍!我们是红军!我们是**党领导的抗日队伍!”
“盘踞在县城的日本鬼子和汉奸伪军,已经被我们全部消灭了!盱眙,光复了!”
“这个狗汉奸张道一,引鬼子杀害我同胞,罪大恶极!现在,我就代表盱眙的百姓,代表死难的同胞,**了他!为冤魂报仇雪恨!”
说罢,黄木生掏出驳壳枪,对着面如死灰、屎尿齐流的张道一,扣动了**。
“砰!”
清脆的**回荡在寂静的清晨,也彻底点燃了在场所有百姓的情绪。
“杀得好!”
“感谢老总为我们报仇啊!”
不知是谁先哭出了声,紧接着,哭声、笑声、呐喊声汇聚成一片。人们跪倒在地,向着战士们磕头,积压了太久的悲愤终于得到了宣泄。
盱眙的血泪史,翻过了最黑暗的一页。复仇的火焰已经点燃,而重建家园、凝聚人心、巩固根据地的漫长工作,才刚刚开始。黄木生知道,他和他的支队,将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扎根下去,战斗下去。
第119章 民心所向 深挖广积备寇兵
第119章民心所向深挖广积备寇兵
时序步入1938年一月下旬,江北的寒风虽依旧凛冽,但来安、天长、高邮三县之地,却悄然焕发出一股不同于往昔的生机与韧劲。近一个月的铁腕整顿与春风化雨般的群众工作,王林的139师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牢牢扎进了这片曾经混乱不堪的土地。
溃兵之患已基本肃清。大部分溃散官兵,或自愿加入139师各部,领取军饷,同抗日寇;或领了路费干粮,被有序遣返还乡。少数冥顽不灵、继续为祸乡里的兵痞悍匪,则被139师以雷霆手段坚决剿灭,首恶公审处决,悬首示众,以儆效尤。城乡街巷之间,再也见不到横冲直撞、强取豪夺的散兵游勇,治安为之大好。
更重要的是,那种城破之后无头苍蝇般的恐慌情绪,已被一种有序的、带着悲壮色彩的备战决心所取代。139师的安民告示不仅贴在了墙上,更通过各级政工干部、工作队和支队员们的口口相传,深入到了田间地头、家家户户。
“乡亲们!小鬼子占了南京,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这血海深仇,咱不能忘!但他们要想轻易过江,祸害咱们江北的家园,也没那么容易!”在来安县的一个大集上,一位139师的连指导员站在土台上,声音洪亮,“咱们师长说了,硬拼要吃亏,咱得讲究法子!粮食不能堆在家里,得藏起来!挖地窖,找山洞,河滩边的柳林子里也能埋!婆娘娃娃,鬼子来了别傻站着,往山里跑,往水荡子里躲,咱们事先看好路线!”
“老总,挖地窖俺们会,可藏哪儿才稳妥哩?”一个老农仰着头问,脸上虽仍有忧色,却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带着求教的急切。
“大爷,别叫老总,叫同志!”指导员跳下土台,亲切地拍着老人的肩膀,“咱139师就是咱老百姓的队伍!藏粮的地方,我们派了勘测队,帮大家找!村后头那个废弃的砖窑,坡上那片乱石岗子,都是好地方!咱们一起动手,把粮食、值钱家伙什都藏得严严实实,让鬼子来了**都捞不着一根!”
类似的对话,每日都在三县的各个角落发生。139师的战士们,不仅仅是扛枪的兵,更成了乡亲们的主心骨和劳动帮手。他们帮助村民挖掘隐蔽的地窖和储藏坑,指导他们如何伪装,如何防潮。在河道纵横、水网密布的地区,战士们和渔民一起,将粮食、药品甚至是一些重要的生产工具装入密封的木桶、陶罐,沉入偏僻的河汊、芦苇深处。
各村各镇,都在139师工作队的协助下,选定了紧急避难场所——或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山头,或是芦苇遮天、舟楫难行的水荡深处。撤退路线被反复确认,甚至进行了简单的演练。百姓们虽然依旧害怕战争,但不再是束手无策地等待灾难降临,而是有了明确的、可以操作的自保步骤。这种“有事做、有方向”的状态,极大地缓解了恐慌,凝聚了人心。
而在这三县之中,盱眙县的变化尤为惊人。
一个多月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带来的创伤尚未完全平复,但痛苦已经化为了无比强烈的复仇火焰和重建家园的决心。黄木生的支队不仅是以战斗队的身份存在,更是以工作队和亲人般的姿态,融入了盱眙的每一个村镇。
他们帮助百姓掩埋遇难亲人的遗体,清理被焚毁的房屋废墟。师后勤部紧急调拨的粮食、药品、布匹,通过支队的手,优先分发给了那些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幸存者。公审并处决汉奸张道一的那一声枪响,极大地宣泄了民愤,也让百姓看到了139师说到做到、为民做主的决心。
“同志,你们真是红军?是**党领导的队伍?”一位在**中失去了儿子和儿媳的老大爷,拉着一名盱眙支队战士的手,颤声问道。他的眼中含着泪,却又闪着光。
那战士郑重地点头:“大爷,我们是!以前叫红军,现在改编成八路军了,但咱们为老百姓打仗、干事的心从来没变过!咱们师长王林,就是当年从江西一路长征过来的老红军!”
“怪不得……怪不得跟以前的队伍不一样……”老大爷喃喃道,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红军好啊……红军好……你们来了,盱眙的天,总算又亮了一角!”
民心所向,力量无穷。盱眙百姓对139师的信任与拥护,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他们积极参与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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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备荒,踊跃报名参加民兵和赤卫队,主动为支队提供情报,甚至冒着风险照顾部队留下的伤员。整个盱眙县,仿佛一座巨大的熔炉,将悲愤与仇恨锻造成了坚不可摧的抗战意志。这里的备战工作也进行得最为彻底,挖掘的隐蔽储藏点最多,选择的避难路线最周密,组织的民兵训练最积极。
夕阳西下,在天长县的一个小村庄外,几名139师的战士正帮老乡们把最后几袋粮食抬进新挖好的地窖。
“王班长,真是多亏了你们了!这点红薯,你们一定拿着,回去熬粥喝!”一位大娘使劲将一篮子洗得干干净净的红薯塞给带队的班长。
那姓王的班长连忙推辞:“大娘,使不得!咱们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帮您干活是应该的!”
“啥纪律不纪律!你们帮俺藏好了保命的粮食,吃几个红薯咋了?你们不吃,就是看不起俺老婆子!”大娘佯装生气,硬是把篮子塞进班长怀里,“俺知道,你们是以前的红军,是好人!跟那些祸害人的遭殃军不一样!有你们在,俺们心里踏实!”
王班长看着大娘真诚而固执的脸,又看了看怀里还带着泥土气息的红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不再推辞,郑重地敬了个礼:“谢谢大娘!我们一定多打鬼子,保护好咱们的家园!”
军民鱼水情,在这片饱经战火摧残的土地上,悄然生根发芽,焕发出勃勃生机。田野间,村庄里,虽然依旧能感受到战争逼近的紧张,但更多的是军民携手、共度时艰的忙碌景象和相互扶持的温情。
站在旅部地图前的王林,通过各支队、各团不断报回的情报,清晰地感知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深刻变化。民心稳了,根基就稳了。有了百姓的支持和参与,这片新生的根据地才能真正成为扎在日寇喉间的一根尖刺,成为139师纵横江淮的坚实堡垒。
他知道,日军的报复迟早会来,风暴就在眼前。但此刻,看着地图上那些被标注出的无数隐蔽储藏点和避难所,听着窗外传来的军民合作的号子声,他的心中充满了信心。
深挖洞,广积粮。民心所向,众志成城。这,才是真正不可摧毁的防线。
第120章 津浦风起 锄奸破路定滁扬
第120章津浦风起锄奸破路定滁扬
1938年1月底半塔集,139师师部。
炭盆里的火驱不散深冬的寒意,新年的到来压不住室内凝重的气氛。王林握着刚刚译出的两份电文,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政委**道和参谋长钟光邦分坐两侧,同样面色严肃。
“老蒋的国防部,命令倒是下得及时。”王林将第一份电文拍在桌上,语气带着一丝冷嘲,“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亲率第13师团,已于1月26日自滁县出动,兵锋直指凤阳、蚌埠,意图再明显不过——打通津浦线,连接南北战场,形成贯通华中的大动脉。国防部令我部,于滁县周边区域‘迟滞敌军进攻步伐’,配合五战区(李宗仁)在淮河的布防。”
钟光邦推了推眼镜,看着地图上滁县的位置:“第13师团,畑俊六亲率,也是块硬骨头。咱们刚从南京血战中喘过气,又要顶上去。国防部这算盘,是把我们当万能膏药,哪里要破补哪里。”
**道沉吟道:“任务艰巨,但并非不可为。滁县区域,水网丘陵交错,津浦线贯穿其间,利于我军开展破袭游击。只是,需要周密计划,不能硬碰硬。”
王林点头,拿起第二份电文,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声音里透出一股森然的杀意:“任务再难,也是明刀明枪的较量。但这件事,是真真正正戳老子心窝子!”
他将电文递给二人:“我们刚站稳脚跟,就有跳梁小丑迫不及待地认贼作父!滁县出了个大汉奸,名叫黄新农!此人原是当地一劣绅,日军一到,不仅箪食壶浆以迎‘皇军’,更是主动献计献策,组织维持会,为虎作伥!侦察连和内线报回的消息,这**,为了讨好鬼子,竟然……竟然协助日军强征、拐骗当地妇女,设立所谓的‘慰安所’!”
“慰安所”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道和钟光邦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和无法抑制的愤怒。
“畜生!!”**道一拳砸在桌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此等**,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对不起那些受苦受难的同胞姐妹!不杀,我139师有何面目立于这江淮大地!”
钟光邦也是脸色铁青,呼吸急促:“败类!**!师长,此事必须立刻处理,以最严厉的手段,震慑所有心怀不轨之徒!”
“当然要杀!而且要快,要狠,要公开!”王林斩钉截铁,眼中寒光四射,“这种依附在民族伤口上吸血的蛆虫,比正面之敌更可恨!不彻底铲除,根据地永无宁日,民心也难以真正凝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门外喊道:“通讯兵!”
“到!”
“立刻用电台通知盱眙支队长黄木生、来安支队长李云龙、417旅旅长陈阿海,火速来师部开会!有紧急军情和特殊任务!”
“是!”
等待的时间里,三人对着地图,初步研判着日军第13师团的可能进攻路线和滁县周边的地形。王林特意将系统地图的视野聚焦于滁县、明光、六合一带的津浦铁路及平行公路网,无数地形细节和可能设伏的地点在他脑中飞速闪过。
几个小时后,马蹄声疾,黄木生、李云龙、陈阿海三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师部。炭盆加了新炭,屋里温度稍升,但气氛却比屋外的寒风更显肃杀。
王林没有寒暄,直接将两份电文的内容和师部的初步判断告知三人。
李云龙一听就炸了**:“**!小鬼子刚消停两天又来劲了?第13师团是吧?老子正愁没仗打,浑身痒痒!师长,你说怎么打?咱老李保证把他津浦线搅个底朝天!”他摩拳擦掌,眼中满是好战的光芒。
黄木生则更显沉稳,但眼神同样锐利:“滁县地形我们初步摸过,铁路沿线据点不少,但鬼子兵力分散,利于我小部队渗透破袭。只是需要精确情报和周密配合。”
陈阿海作为主力旅旅长,考虑的是正面压力:“迟滞敌军主力步伐,光靠破袭恐怕不够。是否需要我旅在必要地域组织节节阻击,配合破袭行动,最大化消耗敌军时间和兵力?”
王林赞许地点点头,手下这几员大将,性格迥异,但都能迅速抓住关键。
“你们的想法都很好。”王林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滁县、明光、六合区域,“对于第13师团的进攻,师部决定:不以固守城池为目的,那正中鬼子下怀。我们要发挥优势,跳到外线,就在这滁县-明光-六合区域内,沿着津浦铁路及其平行的公路网,大打破袭作战!”
他具体部署道:
“一、破袭作战由陈阿海的417旅主要负责!你旅抽调精锐,组成多个破袭分队,以营连为单位,甚至可以是加强排!任务就是:扒铁路、挖公路、炸桥梁、剪电线、袭击日军巡逻队和运输队!动静要大,下手要狠,频率要高,要让第13师团每一步都走得磕磕绊绊,时时刻刻提心吊胆!黄木生支队、李云龙支队,你们的活动区域与滁县接壤,必须全力配合417旅的行动,提供侧翼掩护、情报支援,必要时直接参与破袭!”
“二、战术上,灵活运用我们之前总结的‘游击炮战’精髓,但这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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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不是炮,是**包、是工兵锹、是**!要埋设**,要打冷枪,要夜间偷袭。总之一句话,要用最小的代价,给日军造成最大的麻烦和迟滞!”
“三、时间紧迫,各部回去后立即准备,最迟后天,我要看到津浦线上响起我们139师的‘鞭炮声’!”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阿海、黄木生、李云龙齐声应道,斗志昂扬。
“至于第二件事,”王林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冰冷无比,他将汉奸黄新农的罪行再次说了一遍,每说一句,屋内的杀气便浓重一分。
李云龙眼珠子都红了:“**汉奸!竟敢干这种**的缺德事!师长,把这王八蛋交给老子!我带人来安支队的兵,今晚就摸进滁县城,剁了这**的狗头!”
黄木生也咬牙切齿:“此獠不除,天理难容!我盱眙支队也能抽调好手!”
王林摆了摆手:“杀,是肯定要杀。但不能只杀一个黄新农。”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森然:“我们要借此机会,立下规矩!凡是敢投敌**、残害同胞者,无论躲在哪里,都是我139师锄奸队的死敌!为此,师部决定,成立一支专门的‘锄奸队’!”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
“这支锄奸队,需要身手高强、心思缜密、忠诚可靠且对敌无比仇恨的战士组成。他们要深入虎穴,执行斩首、惩戒任务。”王林的目光最终落在一直沉默旁听,但眼中早已杀机弥漫的张红土身上。
“张红土!”
“到!”张红土猛地站直,如同出鞘的利刃。
“任命你为139师师部直属锄奸队队长!由你亲自在全师范围内挑选队员,人数不超过三十人,要绝对精锐!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摘下汉奸黄新农的人头,捣毁他协助设立的慰安所,解救受难同胞!同时,以此为契机,给江北一带所有大小汉奸、维持会分子立个规矩——谁敢祸害百姓,投靠日寇,这就是下场!我要让汉奸们寝食难安,听到你张红土的名字就浑身发抖!”
张红土胸膛剧烈起伏,猛地敬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决心而显得异常低沉嘶哑:“请师长、政委放心!锄奸队保证完成任务!绝不放过一个祸国殃民的败类!黄新农的狗头,我必亲手取下!”
“好!”王林重重一拍桌子,“军事破袭,**锄奸,双管齐下!我要让畑俊六的第13师团寸步难行,更要让所有汉奸走狗知道,这江淮大地,不是他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他目光灼灼,扫视全场:“各部,立即行动!”
“是!”
第121章 张八岭伏击 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121章张八岭伏击狭路相逢勇者胜
滁县至明光间的张八岭镇,地处津浦铁路要冲,两侧丘陵起伏,林木虽在冬日略显萧疏,但仍不失为一处设伏的绝佳地点。一条简易的砂石公路与铁路线近乎平行,蜿蜒穿过镇子南侧的山坳。李云龙带着他的五百来安支队精锐,如同蛰伏的猎豹,已经在此地潜伏了近六个时辰。
寒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战士们蜷缩在提前挖好的散兵坑和利用自然地形构筑的掩体里,身上盖着枯草树枝做伪装,呵出的白气瞬间便被冷风吹散。尽管冻得嘴唇发紫,但没有一个人抱怨,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山坳下方那截孤零零的铁轨和旁边的公路。
李云龙趴在一个视野相对开阔的小土包后面,身上披着和枯草同色的伪装网,举着从鬼子那里缴获的望远镜,反复观察着预设战场。他的旁边,搁着一挺擦拭得锃亮的九二式重**,射手和副射手如同雕塑般守在旁边。更靠后的隐蔽阵地上,两门80mm迫击炮的炮口微微扬起,炮弹已从帆布包里取出,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炮手们搓着冻得发僵的手,等待着命令。
“**,小鬼子这运输队属乌龟的?磨磨蹭蹭还不来!”李云龙放下望远镜,低声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半块冰冷的杂粮饼子,狠狠咬了一口,费力地咀嚼着。他脸上被寒风刮得通红,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闪烁着与好战的光芒。
支队副队长,原独立旅的老兵疙瘩,凑过来低声道:“支队长,侦察哨一刻钟前回报,鬼子车队刚从滁县出来不久,估摸着再有个把时辰也该到了。听说有一个中队的步兵护送,还有几辆跨斗摩托开路。”
“一个中队?哼,够咱老李塞牙缝了!”李云龙嗤笑一声,眼中却毫无轻视之意,“告诉弟兄们,都给我精神点!咱们就五百人,要吃的就是这块肥肉!但谁要是因为轻敌掉了链子,别怪我老李翻脸不认人!”
“是!”副队长低声应道,猫着腰去各个阵地传达命令。
李云龙再次举起望远镜,心里盘算着他的“鬼点子”。硬碰硬,一个支队五百人对鬼子一个齐装满员的中队(约180人),加上押运的辎重兵,兵力上并不占绝对优势,即便有重**和迫击炮,若不能打其一个措手不及,打成胶着战,附近的鬼子援兵闻讯赶来,那就麻烦了。
他的目光落在铁轨和公路之间的那片开阔地,又看了看铁路另一侧那个长满枯草的小缓坡,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子里逐渐成型。
“通讯员!”李云龙低吼一声。
一个年轻战士立刻匍匐过来。
“去,告诉炮兵老王,让他调一门迫击炮,带上五发炮弹,悄悄运动到对面那个小坡后面去!”李云龙指着铁路另一侧,“听到这边重**响,就给老子照着鬼子车队中间砸!不用多,打五发就赶紧扛着炮撤回来,原路返回,到二道沟集合点汇合!”
通讯员愣了一下:“支队长,就一门炮?五发炮弹?还派到对面去?那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哪那么多废话!”李云龙一瞪眼,“老子就是要让鬼子以为咱们两边都有人,兵力不少!快去!”
“是!”通讯员不敢再多问,立刻转身消失在枯草丛中。
接着,李云龙又叫来**组长和几个排长,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众人听了,先是惊讶,随即露出佩服的神色,纷纷领命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愈发阴沉,仿佛又要下雪。当战士们几乎要被冻透的时候,远处终于传来了隐约的引擎轰鸣声。
“来了!”所有人心头一紧,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李云龙举起望远镜,只见公路尽头,扬起了阵阵尘土。先是一辆、两辆……一共五辆三轮摩托开着斗,架着歪把子**,颠簸着开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五辆覆盖着帆布的军用卡车,再后面,则是大约一个小队的步兵,扛着三八式**,迈着罗圈腿徒步跟进。队伍的最后,还有两辆卡车和几名骑马的军官。
“**,排场还不小!”李云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通知下去,按计划行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鬼子的摩托巡逻队毫无警惕地开进了伏击圈,车上的鬼子兵缩着脖子,似乎也受不了这严寒。后面的卡车队速度不快,沉重的车厢显示出里面装满了物资。
当第一辆卡车完全进入伏击圈最狭窄处时,李云龙猛地放下望远镜,对着重**手狠狠一挥手:“打!”
“哒哒哒哒——!!!”
早已等待多时的九二式重**率先发出了怒吼,炽热的弹链如同死神的鞭子,精准地抽向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和引擎盖!玻璃瞬间粉碎,驾驶员连同旁边的鬼子兵当场被打成了筛子,卡车失控,一头歪倒在路边,堵住了大半边公路。
几乎在同一时间,“轰!轰!”两声**在车队前后方几乎同时响起!那是提前埋设的集束**被拉响,并非为了杀伤,而是为了制造混乱和堵塞道路——前路后路都被炸塌的土石和树木堵了个严实!
“敌袭!”
“隐蔽!”
鬼子队伍顿时大乱!摩托车的鬼子慌忙跳下车,寻找掩体。后面的步兵小队反应迅速,立刻散开卧倒,枪口茫然地指向两侧的山坡。卡车上跳下不少辎重兵,乱哄哄地叫喊着。
就在这时,“嗵!”的一声闷响从铁路另一侧的小坡后传来。
“咻——轰!”一枚**划着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车队中间的空地上**!虽然没直接炸到卡车,但腾起的硝烟和破片将几个乱跑的辎重兵掀翻在地。
“八嘎!那边也有!”一个鬼子军曹指着小坡方向惊恐地大叫。
鬼子中队长此刻正从马背上摔下来,狼狈不堪,听到另一侧也有炮击,心下更慌,下意识地认为遭到了优势兵力的两面夹击。
“**压制两侧!掷弹筒!干掉那边的迫击炮!”中队长抽出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鬼子的轻重**开始向两侧山坡盲目地扫射,**啾啾地打在战士们藏身的掩体上方,压得人抬不起头。几名鬼子掷弹筒兵则手忙脚乱地开始向铁路对面小坡方向瞄准。
然而,李云龙这边,除了那挺一开始发威后就刻意停顿、不断变换射击位置的重**偶尔打个短点射之外,主力步兵却一枪未发!
鬼子打了一阵,发现两侧山坡上除了零星的冷枪(主要是李云龙安排的神**在点名鬼子的军官和**手),并没有想象中的密集火力反击,反而铁路对面那门讨厌的迫击炮又打了两发炮弹过来,虽然打得不算太准,却更加深了他们被两面夹击的判断。
“杀给给!一小队向左,二小队向右,抢占制高点!第三小队,掩护掷弹筒,摧毁对面炮兵!”鬼子中队长试图稳住阵脚,组织反击。
大约七八十名鬼子步兵立刻分成两股,嚎叫着向两侧山坡发起了冲锋!在他们看来,只要冲上山坡,就能瓦解敌人的伏击。
李云龙在望远镜里看到鬼子分兵向上冲,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上钩了!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打!”
就在鬼子冲锋部队距离山坡顶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原本寂静的山坡突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
“打!”
“砰砰砰!”“哒哒哒!”“轰!轰!”
**、**、轻****如同泼水般从精心布置的交叉火力点中倾泻而下!**如同冰雹般砸向密集的冲锋队形!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成片成片地惨叫着倒下!
李云龙布置的火力点极其刁钻,充分利用了地形,形成了数道交叉火网,几乎没有射击死角。战士们憋了半天的怒火和杀意在此刻彻底释放!
“哈哈!过瘾!给老子打!”李云龙自己也操起一支mp18**,对着山下慌乱的鬼子兵就是一个长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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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完全没料到这边的火力如此凶猛和密集,冲锋队形瞬间被打散,伤亡惨重,侥幸未死的连滚带爬地往山下退却。
而就在鬼子注意力完全被两侧山坡吸引的时候,那门部署在铁路对面的迫击炮,又极其猥琐地打出了最后两发炮弹,其中一发甚至侥幸命中了一辆卡车的车厢,引发了小规模的**和燃烧,更是引起了鬼子后方的一阵骚乱。
打完五发炮弹,那门迫击炮的炮组立刻按照李云龙的命令,拆解火炮,扛起部件,悄无声息地溜下小坡,消失在铁路另一侧的沟壑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鬼子中队长此刻已是焦头烂额,正面进攻受挫,侧后方的“炮兵”虽然没了动静,但谁知道是不是在装填?再加上前后路被堵,车队中间还有卡车起火,队伍死伤惨重,士气瞬间跌落谷底。
“突围!向滁县方向突围!打通道路!”中队长挥舞着指挥刀,试图集结兵力,向来的方向攻击前进,打开被炸塌的退路。
然而,李云龙岂能让他如愿?
“吹冲锋号!全体都有!上刺刀!给老子冲下去,剁了这帮**的!”李云龙大吼一声,第一个跃出了掩体,端着**,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山下混乱的鬼子队伍。
“滴滴答滴滴答——!!!”
激昂的冲锋号声响彻山坳!
“杀啊!!!”
“为了死难的同胞!杀!”
两侧山坡上,所有的战士都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了下来。刺刀在阴沉的天光下闪烁着寒光,气势如虹!
狭路相逢勇者胜!
此刻,来安支队的战士们身上那股从湘江边、从雪山草地、从河西走廊、从淞沪南京一路杀出来的悍勇之气被彻底激发!他们人数或许不占绝对优势,但此刻的斗志和气势却完全压倒了陷入混乱和恐慌的日军!
鬼子中队长看着如同潮水般涌下来的中**队,看着他们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杀意,心底终于涌起了一股寒意。他试图组织抵抗,但队伍已被彻底打散,指挥失灵。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和白刃战的**!
战士们三人一组,熟练地运用“三三制”战术,互相掩护,突击、拼刺、补枪,动作干净利落。李云龙更是如同战神附体,冲在最前面,**打光了**就抡起大刀片子,左劈右砍,勇不可当!
鬼子虽然单兵素质不弱,但在这种狭路相逢、士气崩溃的局面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往往刚架起刺刀,就被从侧面或者身后射来的**或者刺刀捅倒。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和喊杀声便渐渐稀疏下来。
公路上,铁轨旁,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燃烧冒烟的卡车残骸。那面膏药旗被踩在泥泞里,破烂不堪。
李云龙拄着滴血的大刀,喘着粗气,环视着战场,脸上溅满了血点,却带着畅快淋漓的笑容。
“快!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连同卡车残骸,都给老子炸了!五分钟内必须撤离!”李云龙大声下令,声音虽然沙哑,却充满了威严。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动作迅速而高效。他们从卡车上搬下粮食、罐头、药品、**,特别是他们急需的****和**。崭新的三八式**和歪把子**更是让战士们喜出望外。
最后,工兵在几辆无法开走的卡车和鬼子尸体堆下放置了集束**。
“支队长,都弄好了!”
“撤!”李云龙一挥手,带着战士们和缴获的物资,迅速消失在张八岭复杂的丘陵地貌之中。
在他们身后,接连几声**响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宣告着又一场辉煌的胜利,也为鬼子第13师团的交通线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李云龙回头望了一眼那冲天的黑烟,咧开大嘴笑了笑:“小鬼子,这才刚开始呢!看你李云龙爷爷怎么把你这津浦线搅个天翻地覆!”
第122章 冷枪冷炮 猎杀辎重锁喉舌
第122章冷枪冷炮猎杀辎重锁喉舌
盱眙支队活动的区域,一种不同于正面战场硬碰硬的战斗模式,正悄然展开。根据师部“分散发展,扎根群众,广泛开展游击战争”的总方针,以及针对日军第13师团“破袭战、袭扰战为主”的具体指示,支队长黄木生将他从湘江边就开始磨练的侦察兵本能和机灵劲儿,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的目标,并非日军第13师团北上进攻的锋锐矛头——那是主力团需要正面迟滞的对象。他的目光,如同经验老道的猎手,死死盯住了这条毒蛇相对脆弱却至关重要的“七寸”——其后卫与侧翼的辎重部队、通讯兵和落单的小股分队。
滁县至明光间的丘陵地带,林木虽未完全复苏,但沟壑纵横,荒草丛生,为小部队隐蔽提供了绝佳条件。黄木生将支队化整为零,以排、班,甚至精锐的战斗小组为单位,像水银泻地般渗透到日军行军路线和补给线的周边。
他自己则带着一支由老侦察兵和神**组成的精干小队,活动在最前沿。他们穿着就地取材、用锅灰和泥土染色的粗布衣,身上披着绑满枯草的伪装网,行动时悄无声息,潜伏时与大地融为一体。
“支队长,瞅见没?前面那个垭口。”一名脸上涂着泥灰、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兵压低声音,指着前方大约四百米外的一处山路转弯。他是支队里最好的射手,人称“老枪”。
黄木生举起缴获的日军望远镜,仔细观察。那条路是日军从滁县方向向前线运送物资的必经之路之一,地势险要,一侧是陡坡,一侧是深沟。垭口处,果然出现了日军的踪迹。不是大队人马,而是大约一个小队的步兵,押送着十几辆骡马大车,车上堆满了用帆布盖着的物资,看样子是**和粮食。队伍最后面,还有几个骑马的军官和背着小电台的通讯兵。
“肥肉送上门了。”黄木生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老枪,看见那个骑在东洋马上的军官没?腰里挎着刀,像个中尉。还有那个背着电台的,屁股后面跟着俩护兵。这几个,是重点。”
“明白。”老枪沉稳地点头,缓缓将手中那支经过精心调校、加装了简易瞄准镜的三八式**架稳,枪口微微调整,呼吸变得悠长而轻微。他身边另一个使用汉阳造的神**也瞄准了另一个目标。
黄木生又对身边一个扛着掷弹筒的战士低语:“歪把子,等会儿枪响之后,估摸一下鬼子惊慌乱窜的位置,给他们来两发,不用太准,吓唬一下,制造混乱就行。”
“放心吧支队长,保准让他们唱一出‘**阵’!”那战士咧嘴一笑,熟练地调整着掷弹筒的角度。
其余几名战士则分散在两侧,手持**警惕地注视着可能出现援兵的方向,负责掩护。
日军辎重队毫无察觉,慢悠悠地走进了垭口。马蹄声、车轮声、日军士兵偶尔的交谈声和呵斥牲口的声音隐约可闻。他们显然认为已经远离了危险的前线,警惕性并不高。
黄木生计算着距离、风速,耐心等待着最佳时机。当那名日军中尉军官正好处于一个相对暴露的位置,掏出水壶准备喝水时,黄木生猛地一挥手!
“打!”
“砰!”
老**中的**率先发出清脆而短促的怒吼!**划破寒冷的空气,以惊人的精准度,直接钻入了那名日军中尉的太阳穴!中尉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水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砰!”另一声枪响,那名背着电台的通讯兵胸**出一团血花,踉跄着倒地,沉重的电台将他压在了下面。他身边的两名护兵还没反应过来,“砰!砰!”又是两枪,精准地撂倒在地。
“敌袭!”
“狙击手!在山上!”
辎重队瞬间大乱!日军士兵惊恐地叫喊着,慌乱地卧倒,或者寻找掩体,盲目地朝着两侧的山坡开枪射击。骡马受惊,嘶鸣着乱蹦乱跳,差点将大车掀翻。
就在这时,“嗵!嗵!”两声闷响。
“轰!轰!”两发掷弹筒发射的小炮弹落在乱成一团的日军队伍附近**,虽然没直接炸到多少人,但四溅的破片和巨大的声响更是加剧了恐慌。
“撤!”黄木生低喝一声,毫不恋战。
老枪和另一名神**迅速收起枪,歪把子掷弹手也拎起家伙,几人如同狸猫般,借着地形掩护,迅速后撤,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枯草和沟壑之中,只留下原地还在盲目射击、混乱不堪的日军辎重队。
等日军一个小队的士兵胆战心惊地爬上两侧山坡搜索时,除了找到几个冰冷的弹壳和模糊的脚印外,早已人影全无。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在日军第13师团的后方和侧翼上演。
黄木生将他的人马分成了十几个这样的猎杀小组。有的小组专打冷枪,目标直指日军的军官、机**、炮手、通讯兵、骑马的传令兵。他们往往埋伏在日军行军队列必经之路的制高点、隘口或者河流对岸,距离从两三百米到四五百米不等,开枪后不管中与不中,立刻转移,绝不在同一个地方开第二枪。
有的小组则配备了缴获的掷弹筒或者自制的“没良心炮”(用空汽油桶发射**包),专门袭击日军的营地、车队**地或者物资堆放点。他们不追求精确杀伤,只求制造最大的混乱和恐慌,往往在夜间偷偷摸到射程内,轰上几炮就撤。
还有的小组,则由黄木生亲自带领,干的是最危险的活儿——抵近侦察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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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他们利用夜晚或者恶劣天气,悄无声息地接近日军的行军路线,在路中间、桥墩下、甚至日军可能休息的树根旁,埋下用**、**或者缴获的日军炮弹改造成的**。触发方式五花八门,绊线、压发、甚至用细线连着日军尸体下面。这些致命的陷阱让日军行军时提心吊胆,速度大减。
黄木生像个不知疲倦的幽灵,穿梭在各个猎杀小组之间。他凭借着自己老侦察兵的经验和直觉,往往能精准判断出日军可能的行动路线和薄弱环节。他时而化装成砍柴的农民,靠近观察日军营地的布置和换岗规律;时而冒充逃难的老百姓,从日占区的村镇里套取有价值的情报;时而又变回冷血的猎人,亲自操枪,狙杀价值较高的目标。
他的机灵不仅体现在战术上,更体现在对时机的把握和随机应变上。
有一次,他带领一个小组埋伏在一片坟地附近,准备袭击一支日军运输队。不料那支运输队格外警惕,派出了尖兵提前搜索。眼看就要暴露,黄木生急中生智,让战士们立刻躲进几个被野狗刨开、棺材早已腐朽的空坟坑里,上面用破烂的草席和浮土稍微遮掩。日军的尖兵踢踢踏踏地从坟头上走过,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等大部队过去后,黄木生他们才从坟坑里爬出来,虽然错过了袭击机会,却保全了自己。
还有一次,他们小组袭击得手后,被一股日军咬住尾巴紧追不舍。黄木生带着战士们钻进一片茂密的芦苇荡,七拐八绕之后,突然命令所有人原地潜伏,屏住呼吸。追兵失去目标,在芦苇荡外盲目搜索叫骂了一阵,最终悻悻离去。黄木生赌的就是日军不敢轻易深入这片容易迷失方向的复杂地形。
这种冷枪冷炮加**的“牛皮糖”战术,让日军第13师团的后方部队吃尽了苦头。军官不敢骑马,士兵不敢单独行动,运输队行进缓慢,营地夜里不敢熄灯,哨兵因为过度紧张而频频误报敌情,甚至发生了互相射击的乌龙事件。整个后勤补给线和后卫部队的士气受到了严重挫伤,非战斗减员和心理崩溃者与日俱增。
虽然每一次的战果似乎都不大,可能只是打死打伤几个鬼子,炸毁一两辆大车,拖延几个小时的行军。但积少成多,这些看似微小的伤害,如同无数细小的锁链,一点点地缠绕、收紧,有效地迟滞着日军第13师团北进的步伐,锁住了其庞大战争机器的一根重要喉舌。
黄木生,这位从红军侦察兵成长起来的支队长,正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在这片熟悉的江淮大地上,书写着一曲无声却致命的猎杀之歌。他的机敏、耐心和狠辣,让日军后方寝食难安,也完美地践行了王林和师部制定的“以无数小战斗积小胜为大胜”的敌后游击战略。
第123章 暗夜刑刃 涤荡滁县除奸恶
第123章暗夜刑刃涤荡滁县除奸恶
滁县县城,自落入日军之手后,便笼罩在一片异样的“繁荣”与恐惧交织的气氛中。日军巡逻队趾高气扬地走过街道,太阳旗插在原本的县政府门楼上,格外刺眼。商铺虽有些开了门,但顾客寥寥,百姓面带惶惑,行色匆匆。而在这片萧条之中,城西原黄家大院,如今挂上了“滁县地方治安维持会”牌子的地方,却灯火通明,隐约传出杯盏交错和谄媚的笑声。
大院的主人,如今维持会的会长黄新农,正志得意满。他原本就是滁县一霸,靠着巧取豪夺积攒下偌大家业,日军一来,他非但不跑,反而第一个迎上去,献上钱粮,更献上了一条毒计——利用他的关系和手段,“安抚”地方,并“慰劳”皇军。那处设在不远处、由他一手操办起来的“慰安所”,便是他晋身的投名状,里面关押着从四处强征、拐骗来的可怜女子。
书房内,黄新农抿着杯中的酒,对面坐着两个点头哈腰的本地小商贩,正在竭力奉承。
“黄会长深明大义,保得一方平安,真是我等楷模啊!”
“是啊是啊,有黄会长在,日本人那边也好说话,咱们的日子总算还能过……”
黄新农矜持地笑了笑,摆摆手:“都是为了乡亲们嘛,鄙人不过是尽点绵薄之力。只要大家听话,配合皇军,这滁县的天,塌不下来!”他嘴上说着漂亮话,眼神却闪烁不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里硬邦邦地别着一把崭新的南部式**,是日本主子赏的。
他怕死,怕得要命。越是献媚投敌,越是坏事做尽,他心里就越是发虚。他知道自己早已成了无数人恨不能食肉寝皮的对象。因此,他将自己的巢穴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黄家大院,或者说如今的维持会,院墙高耸,墙头甚至拉起了铁丝网。大门日夜紧闭,门口不仅有两个荷枪实弹的伪军站岗,门房里还常驻着四个他从以前民团里带出来的心腹打手,人人配枪。院内,养了四条凶恶的狼狗,一到晚上就放开。他自己住的內院,更是安排了整整八名护卫,分两班倒,十二个时辰不离左右。这些护卫都是他花大价钱雇来的,有些是走投无路的兵痞,有些是身手不错的江湖败类,枪法狠辣,唯利是图。
他甚至托关系从日军那里弄来了两盏探照灯,架在院内最高的角楼上,入夜后就来回扫视院墙四周,将任何可疑的动静照得无所遁形。
黄新农有时会这样给自己壮胆,但每到深夜,稍有风吹草动,他便会惊坐而起,冷汗涔涔,催促护卫加强警戒。他的怕死,已经到了杯弓蛇影、近乎癫狂的地步。
……
距离滁县县城十里外的一处荒废河神庙里,锄奸队的首次集结正在进行。
张红土站在破败的神像前,身后是二十九条精悍的汉子。这些人,是他从全师万人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有原特战营历经淞沪血战幸存的老兵,枪法精准,经验丰富;有从各团侦察连抽调来的好手,擅长渗透、格斗;甚至还有两个曾是江湖人士,因为家仇国恨投军,精通飞檐走壁、开锁下药之类的“偏门”技艺。他们眼神锐利,表情冷峻,如同一群即将扑食的恶狼。
“目标,滁县维持会长黄新农。”张红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罪状:投敌叛国,组织维持会,助纣为虐,残害同胞,强掳妇女,设立慰安所。”他每说一条,队员眼中的寒光就更盛一分。
“师长的命令:锄奸务尽,以儆效尤。尽可能解救被关押的妇女。”
“任务要点:潜入滁县,摸清黄新农的活动规律和护卫力量,定点清除,制造最大震慑。行动时间,由我们视情况决定,务求一击必杀,全身而退。”
他没有过多动员,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清楚自己将要做什么,以及为何而做。
接下来的两天,张红土将队员分成数个小组,化装成逃难的农民、小贩、樵夫,分批混入滁县城内。他们有的在维持会附近摆摊,有的在茶馆酒肆闲坐,有的则借着夜色,如同幽灵般绕着黄家大院反复侦察。
张红土亲自带队,他换上了一身破旧的粗布棉袄,脸上抹了些灰土,背着一捆柴禾,像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乡下樵夫,连续多次从黄家大院门前走过。他的目光看似浑浊,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将大院门口的岗哨、换岗时间、门房内的人影、墙头铁丝网的走向、角楼上探照灯晃动的规律,一一记在心里。
夜间,他甚至凭借超凡的身手和夜色掩护,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近院墙,隔着墙壁倾听院内的动静,分辨狼狗的位置和吠叫的规律,评估那八名贴身护卫换班时可能存在的短暂间隙。
所有情报如同溪流汇入大海,在张红土的脑海中汇聚、分析、成型。一张详细的行动地图和时刻表在他心中勾勒出来。
第三天黄昏,滁县城内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地窖里,锄奸队再次集结。油灯下,张红土用木炭在一块破木板上画出了黄家大院的简易布局图和周边街巷。
“目标怕死,护卫极严。明哨、暗哨、狼狗、探照灯,一样不少。內院八名护卫,分两班,每班四人,寸步不离。子时和卯时换班,换班时会有大约三到五分钟的空隙,內院防御最弱。”
“我们的机会在内部。”张红土点中了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是厨房和杂役房的区域,每日清晨卯时初(约5点),会有城外菜农送菜过来。这是唯一能相对合理进入內院的机会。”
一个大胆而精细的计划从他口中说出:
“第一组,四人,化装成菜农,用下了药的肉包子处理掉狼狗,控制送菜通道和厨房区域。”
“第二组,六人,从东侧邻家屋顶潜入,负责清除角楼上的哨兵和控制探照灯。”
“第三组,八人,由我带领,从送菜通道进入內院,直扑黄新农卧室,执行锄奸任务。”
“第四组,剩余人手,分散在院外各关键路口,伪装潜伏,负责警戒、制造混乱、阻击可能增援的日伪军,并接应我们撤退。”
“记住,动作要快、要轻、要狠。优先使用**和**箭,非必要不开枪。得手后,迅速搜查黄新农的罪证,然后前往这个位置——”他在木板上点出了慰安所的方向,“尝试解救被关押的妇女,如果守卫森严,则以制造混乱、助其逃跑为首要,不必强攻。最后,从西门撤退,城外有接应。”
每一个步骤,每一种意外情况的应对,都被反复推敲。队员们默默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淬毒的**、强弓劲**、MP18**(必要时火力压制用)、飞爪、**、**……他们像工匠打磨工具一样,将每一件武器都调整到最佳状态。
张红土拿起一把特制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刃口,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对他而言,这并非一场战斗,而是一次收割,一次对肮脏灵魂的审判。
……
行动之夜,月黑风高,寒气刺骨。正是子丑之交,天地间最沉寂的时刻。
滁县城内万籁俱寂,只有日伪军的巡逻队偶尔走过空旷的街道,皮鞋敲击青石板的声音格外清晰,但也带着一丝困倦和敷衍。
黄家大院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堡垒,探照灯的光柱有气无力地划过夜空,墙内偶尔传来一两声狼狗压抑的低吠。
化装成菜农的第一组四人,推着堆满蔬菜的独轮车,已经悄然接近了后院门。一人轻轻叩响了门环,模仿着老菜农沙哑的嗓音:“老总,送菜的来了……”
门房内传来一阵嘟囔和脚步声。与此同时,如同鬼魅般的第二组六人,利用飞爪和夜色掩护,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东侧紧邻的一处较高民房的屋顶,**箭对准了角楼上那两个裹着大衣、昏昏欲睡的哨兵。
张红土带着第三组八人,如同融入阴影的豹群,紧贴着墙根,潜伏在后门附近的黑暗角落里,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存在。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实则是在心中默数着时间,计算着换班的时刻。
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伪军揉着惺忪睡眼探出头来,不耐烦地呵斥:“妈的,今天怎么这么早……”
话未说完,门外“菜农”手中寒光一闪,一把**精准地没入了他的咽喉,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将他轻轻拖出门外。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沾了**的肉包子被扔进了院内,冲着闻声而来的狼狗晃了晃。饥饿的狼狗迟疑了一下,终究抵不住诱惑,叼起包子狼吞虎咽,不出十秒,便软软地瘫倒在地。
“控制!”
低沉的汇报通过简易的通话筒传到张红土耳中。
他猛地睁开眼睛,手一挥:“行动!”
第三组如同离弦之箭,从黑暗中射出,迅捷而无声地通过刚刚打开的后门,涌入院内。张红土一马当先,他甚至没有走院中的道路,而是如同狸猫般蹿上廊檐,利用阴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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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的掩护,直扑內院方向。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落地无声,对院内每一处建筑、每一处拐角都了然于胸,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多年。
內院门口,两名抱着枪靠在门框上打盹的护卫刚刚被外面的轻微动静惊醒,还没完全清醒,只觉得颈间一凉,便彻底陷入了黑暗。张红土和另一名队员几乎同时出手,**精准地切断了他们的喉管,轻轻将尸体放倒。
內院静悄悄的,正是换班前最疲惫的时刻。剩下两名护卫一个在厢房门口打盹,一个正提着裤子从茅房出来。
张红土目光如电,瞬间锁定正房——那里是黄新农的卧室。他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扑向厢房门口的护卫,一名队员迎向从茅房出来的那个。
他自己则如同鬼影般贴近正房的窗户,侧耳倾听片刻,里面传来沉重的鼾声。他试了试窗户,从里面闩上了。他没有丝毫犹豫,从靴筒中抽出一把薄如柳叶的刀片,插入窗缝,手腕极其细微地抖动了几下,“咔”一声轻不可闻的微响,窗闩被挑开。
他推开窗户,身形一缩,如同滑溜的泥鳅般钻了进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卧室内弥漫着酒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脂粉味。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可以看到雕花大床上,一个肥胖的身影正四仰八叉地酣睡,鼾声如雷,正是黄新农。他枕边,竟然还放着一把张开机头的**。
张红土眼神冰冷,一步步靠近床边。就在他距离床边还有三步时,黄新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鼾声一停,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手下意识地向枕边摸去。
就在这一刹那!
张红土动了!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并非直接扑向黄新农,而是左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如同炮弹般侧射而出,并非直线,而是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瞬间便到了床的侧后方!这个角度,彻底避开了黄新农可能胡乱开枪的射击扇面。
黄新农的手刚刚碰到冰冷的枪柄,甚至没来得及握紧,一只铁钳般的手已经从侧后方精准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巨大的力量让他所有的话和惊呼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同时,另一只手持着那把特制的**,从其后颈与头颅连接处的致命部位,稳、准、狠地刺入,直至没柄!
黄新农的眼睛猛地凸出,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瘫软下去,枕边那把南部**,至死也没能响一声。
张红土松开手,任由那肥硕的躯体瘫倒在锦被之上,鲜血迅速洇开。他面无表情地拔出**,在床幔上擦了擦血渍,目光扫过房间,迅速落在床头的柜子上。
他打开柜子,里面果然放着几本厚厚的账册和一些往来信件。他看也不看,尽数收入随身的一个油布包里。
此时,窗外传来几声极轻微的布谷鸟叫声——那是约定的信号,表示院内护卫已全部清除,外围安全。
张红土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
院内,几名队员正在擦拭**上的血迹,地上躺着那四名护卫的尸体。整个行动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几分钟,除了最初开后门那一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堪称完美。
“走,去慰安所!”张红土没有丝毫耽搁,低喝一声,带领队员迅速离开內院,向着城西那处罪恶的院落潜行而去。
慰安所的守卫远比黄家大院松懈,只有两个伪军在门口打盹,很快便被解决。队员们打开门锁,冲了进去。里面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污秽的气息。看到**闯入的陌生人,那些被关押的女子们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
“别怕!我们是独立旅139师的!来救你们出去!”一名队员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黄新农已经**!快跟我们走!”
女子们先是愣住,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泪水瞬间涌出。她们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跟着队员们向外跑。
张红土留下部分队员协助引导这些女子从西门疏散,自己则带着其余人再次融入黑暗,向着城外预定集合点撤去。
在他们身后,黄家大院依旧死寂,直到天快亮时,才被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而那座慰安所,已然空空如也。
当滁县的日伪军被惊动,全城**,大肆搜捕之时,张红土和他的锄奸队,已经带着黄新农的罪证和成功解救出部分女子的消息,安全返回了老山深处的师部。
第124章 香饵金鳖 双虎合击断粮道
第124章香饵金鳖双虎合击断粮道
民国二十七年二月初,津浦铁路沿线因日军的军事行动而弥漫着硝烟与紧张。日军第13师团在师团长荻州立兵中将的督率下,向北猛攻,兵锋直指蚌埠,企图一举打通津浦线南段,将南北战场连为一体。其师团主力沿铁路线及平行公路推进,攻势迅猛。
然而,这支机械化程度颇高的师团,其庞大的身躯却日益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尤其是负责维系这头战争巨兽生命线的后勤辎重部队,连日来可谓是步履维艰,伤亡惨重。
黄木生率领的盱眙支队,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咬在第13师团的后卫和侧翼。他们将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冷**埋伏在数百米外的树林、坟包、甚至废弃的房屋断墙后,专打骑马军官、电台兵、机**和赶车的驭手。掷弹筒小组则像幽灵一样,在夜间或拂晓时分悄然靠近日军宿营地或车队休息点,轰上几发炮弹,制造一片混乱和伤亡后便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或复杂的地形中。更有甚者,他们在日军必经之路巧妙地布下**,炸毁卡车,惊扰骡马,让日军运输队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这种无休止的、来自看不见的敌人的袭扰,虽单次战果不大,却极大地迟滞了日军的后勤补给速度,更严重地挫伤了后勤部队的士气。运输队的损失报告像雪片一样飞向第13师团部,抱怨和求援的电话几乎打爆了后勤参谋的线路。负责后勤的联队长焦头烂额,不得不向师团长荻州立兵中将紧急报告:照此下去,前线的**和粮食供给将很快出现问题,严重影响进攻节奏。
荻州立兵闻报,又惊又怒。惊的是后方竟然存在如此难缠的中**队,其战术刁钻狠辣,远超一般**溃军;怒的是小小的骚扰竟能威胁到堂堂甲种师团的作战行动。他绝不能允许自己的“钢刀”因为“铁锈”的侵蚀而变钝。
“八嘎!一群废物!”荻州立兵在临时指挥部里骂道,但他深知后勤的重要性,迅速做出决断,“命令!步兵第65联队第1大队(欠一个中队),立即加强给后勤护卫部队!由山崎少佐统一指挥,务必保证下一批重要物资安全送达前线兵站!再出现重大损失,让他**谢罪!”
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大队(约1100人),加上原有的护卫兵力,总兵力接近一千五百人,这几乎是对付团级规模中**队的配置了。在荻州立兵看来,用如此力量护卫后勤,已是杀鸡用牛刀,足以碾碎任何企图骚扰的“苍蝇”。
很快,一支规模庞大的运输队重新在滁县集结。超过百辆的骡马大车和征用的民用板车上,堆满了箱装的**、粮食、药品以及为前线军官准备的清酒、罐头等慰劳品。护卫指挥官山崎少佐,是个身材粗壮、面相凶狠的少壮派军官。他对自己被派来护送辎深感不满,认为这是大材小用,但也决心用这次任务证明自己的能力,一雪前耻。他将加强来的大队主力置于车队前后,配备了重**和迫击炮,派出尖兵前出侦察,两侧也放出了搜索小队,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反击的架势。
如此庞大的阵容和严密的警戒,确实起到了效果。黄木生派出的几个冷枪小组和掷弹筒小组尝试靠近,均被日军密集的火力和警觉的搜索队逼退,还险些被包抄。消息很快传回盱眙支队指挥部。
“支队长,鬼子学精了!这次人太多了,还派了搜索队,我们的小组靠不上去,差点吃亏!”一名中队长气喘吁吁地汇报。
黄木生趴在地图上,眉头紧锁。日军突然增强护卫力量,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之前的袭扰显然打到了敌人的痛处。
“一个加强大队……硬骨头啊。”黄木生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烁着猎手遇到大型猎物时的兴奋光芒。他清楚,凭自己支队这一千五百人,就算能啃下这块骨头,也必然崩掉几颗牙,而且很难全歼,一旦打成击溃战,意义不大。
他立刻抓起电话,摇通了师部,向王林汇报了这一重要敌情变化。
王林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果断下令:“情况我知道了。这块肥肉太大,你一个人吃不下,也容易硌着牙。我让陈阿海的417旅配合你打!你们两家联手,给我把这块肥肉,连肉带骨头,一口吞下去!具体怎么打,由你和陈旅长商量决定,我只要结果!”
“是!保证完成任务!”黄木生大声应道,心中大定。
很快,通讯兵接通了417旅旅部的电话。陈阿海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老黄,情况师长已经通知我了。说说你的想法。”
黄木生对这位原独立旅一团团长、现417旅旅长很是尊敬,知道他是以稳健和善于防守反击著称的老红军骨干。他连忙将自己的侦察情况和初步判断说了一遍:“老陈,鬼子护卫兵力很强,估计有一个大队出头,加上原有的护卫,总兵力接近一千五。装备有重**和迫击炮,警戒也很严密。车队目前还在滁县没动,估计明天一早出发。路线大概率还是走张八岭那条老路,那里地形复杂,适合我们埋伏。”
电话那头的陈阿海听着,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张八岭一带的地形。他性格沉稳,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习惯谋定而后动。
“嗯,张八岭……地形确实不错,但鬼子吃了李云龙一次亏,这次走肯定会加倍小心。”陈阿海缓缓道,“硬碰硬不是办法。我的意见是,把拳头收回来,放他们进来,选一个更有利于我们发挥兵力优势、更能限制鬼子火力展开的地方。”
“老陈你的意思是?”
“你查一下地图,看这里,”陈阿海的手指停在地图上一点,“黑松峪。距离张八岭以西大概二十里。这里山谷更窄,而且有一段路是‘之’字形盘山路,车队到了这里速度必然大减。两侧的山势虽然不算特别陡峭,但树林茂密,便于隐蔽大量部队。峪口和峪尾一堵,鬼子这上千人和大车就是瓮中之鳖。”
黄木生立刻在地图上找到黑松峪,眼睛一亮:“好地方!老陈,这个点太好了!这里比张八岭更绝!”
“嗯,”陈阿海继续部署,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的计划是:我率417旅两个主力团(约3500人),提前秘密运动至黑松峪两侧高地,构筑简易工事,配备所有重**和迫击炮,负责正面堵截和火力压制。老黄,你率领盱眙支队(1500人),负责兜底和打援。”
“打援?”黄木生略感疑惑,黑松峪已经是相对靠后的位置了。
“对。”陈阿海解释道,“鬼子前锋主力此刻应在猛攻蚌埠外围,但得知后勤大队被围,很可能派兵回援。你的任务很重:一要迅速抢占比黑松峪更西侧的野狼坳隘口,构筑阻击阵地,准备迎击可能从蚌埠方向回援的日军;二要在总攻发起后,从西面压下来,堵死鬼子向西逃窜的最后退路,同时参与围歼!我们要的是全歼,绝不能放跑一股!”
黄木生顿时明白了陈阿海的全局考量,这是要一口吞下,还要防着敌人消化系统另一头的反扑!他不由佩服陈阿海的老练和周全。
“明白!我支队保证拿下野狼坳,扎紧口袋底,绝不让一个鬼子跑掉,也绝不让援兵靠近黑松峪半步!”
“好!”陈阿海最后叮嘱道,“动作一定要快,隐蔽一定要好!部队今夜就必须运动到位,做好伪装。总攻时间,定在明日中午,鬼子车队完全进入黑松峪‘之’字路最狭窄处时,以我的信号弹为准!”
“明白!”
计划已定,两部兵马立刻悄然调动。陈阿海的417旅不愧是主力,数千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无声的潮水,向着黑松峪两侧的山林漫去,挖战壕、架**、布置炮位,一切井然有序,忙而不乱。战士们都知道要打大仗,个个摩拳擦掌,却又严格执行静默纪律。
黄木生的盱眙支队则像一把出鞘的尖刀,直插西面的野狼坳。这里地势险要,是通往黑松峪的必经之路。支队迅速占领两侧制高点,挖掘工事,布置火力点,黄木生还特意派出了数个侦察小组向东和向南远远撒了出去,严密监控蚌埠和滁县方向的动静。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日军山崎大队护卫着的庞大运输队,果然浩浩荡荡地开出了滁县。山崎少佐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前后蜿蜒近一公里的队伍,以及队伍中那些精悍的士兵和闪亮的武器,心中充满了自信。他相信,任何敢于来犯的中**队,都将在他强大的武力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车队小心翼翼地通过了曾经发生过战斗的张八岭区域,山崎命令加强了警戒,但并未遇到任何袭击。这让他稍稍放松,又略带失望——看来敌人已经被他的声势吓退了。
中午时分,车队缓缓驶入黑松峪。正如陈阿海所料,狭窄的山谷和“之”字形的盘山路让车队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车辆之间的距离也被压缩。日军士兵在军官的催促下,努力加快步伐,但地形所限,队伍还是渐渐拉长,变得有些拥挤。
山崎少佐策马走在队伍中段,看着两侧寂静的山林,茂密的松林在冬日阳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压抑。久经战阵的他,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就在他的车队大部分都陷入这“之”字形山路最狭窄、最绕弯的一段时——
“咻——啪!”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突然从东侧的山林中尖啸着升空,在蔚蓝的天幕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痕迹,随即炸开!
“什么声音?”山崎少佐猛地抬头,脸色骤变。
回答他的,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炽烈火力!
“打!”陈阿海站在东侧高地的指挥位置上,狠狠地挥下了手!
“咚咚咚!”“哒哒哒哒——!”“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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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准备多时的数十挺轻重**同时开火,编织成一片密集无比的死亡火网,居高临下地泼向山谷中如同长蛇般的日军队伍!**如同疾风骤雨,瞬间将日军割倒一片!
紧接着,417旅所属的迫击炮群发出了怒吼!炮弹带着凄厉的尖啸,精准地砸向日军队伍中那些显眼的目标——重**阵地、试图集结的小队、以及骑在马上的军官!
“敌袭!隐蔽!反击!”山崎少佐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滚鞍下马,躲到一块岩石后面。他被打懵了!敌人的火力之猛、火力点之多、射击之精准,远超他的想象!这绝不是小股游击队的骚扰,这是主力部队的埋伏!
日军顿时陷入极大的混乱。士兵们慌乱地寻找掩体,或者趴在地上盲目地向两侧山林射击。骡马受惊,嘶鸣着四处乱窜,将大车掀翻,物资洒落一地。军官们极力想控制部队,组织反击,但在如此猛烈而突然的火力打击下,指挥系统瞬间失灵。
“八嘎!抢占制高点!**压制!”山崎少佐看到队伍尾部似乎火力稍弱,试图组织兵力向峪尾方向突围。
然而,就在此时,西面也突然响起了爆豆般的**和喊杀声!
黄木生的盱眙支队在看到信号弹后,除留下部分兵力坚守野狼坳阻击阵地外,主力立刻从西面的山坡上猛冲下来!他们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就堵**日军向西逃窜的退路,并且从侧后方向混乱的日军发起了猛攻!
“同志们!杀啊!别放跑一个小鬼子!”黄木生端着**,一马当先。
此刻,日军被完全压缩在黑松峪这段不足一公里的狭窄山谷里,进退不得,两面受敌。417旅的强大火力从东面和高处倾泻而下,牢牢压制着日军,将其分割、粉碎。盱眙支队的生力军则从西面投入战场,如同铁锤砸向铁砧上的烧红铁块,加速着日军的崩溃。
陈阿海在高地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局,通过通讯员不断微调着火力部署:“命令三营,集中火力打击那股试图集结的鬼子!炮连,延伸射击,覆盖峪尾区域,防止残敌狗急跳墙!”
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日军虽然单兵素质不差,但在绝对优势兵力、火力以及地利的多重打击下,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许多鬼子甚至还没看清敌人在哪里,就被飞来的**或炮弹碎片夺去了生命。
山崎少佐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看着那些珍贵的物资在炮火中燃烧、炸毁,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他挥舞着指挥刀,嚎叫着命令士兵冲锋,但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密集的弹雨。
不到一个小时,山谷中的**便渐渐稀疏下来。大部分日军被歼灭,只剩下少数残兵躲在翻倒的大车或者岩石后面负隅顽抗。
黄木生带领盱眙支队的战士们开始清剿残敌,用**和刺刀解决最后的抵抗。
陈阿海也带着警卫员走下高地,来到一片狼藉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报告旅长!大致统计,毙伤日军约一千四百余人,俘虏伤兵数十人!缴获正在清点,物资极多!”一名参谋兴奋地跑来报告。
陈阿海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但立刻恢复严肃:“命令部队,迅速打扫战场!能带走的武器**、粮食药品全部带走!带不走的,连同车辆残骸,一律炸毁!注意防空!黄支队长那边情况怎么样?”
话音刚落,黄木生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战斗后的潮红和兴奋:“老陈!野狼坳方向击退了日军一小股试探性援兵,估计是他们前锋派回来的侦察部队,被打退后就缩回去了!西面安全!”
“好!”陈阿海重重一拍黄木生的肩膀,“打得好!你们支队这次立了大功!既是先锋,又是铁闸!”
“都是你指挥有方,选的地点好!”黄木生憨厚地笑了笑。
两人正说着,东面远远地传来了日军飞机的引擎轰鸣声。
“鬼子飞机来了!快!加快速度!撤退!”陈阿海立刻下令。
战士们加快动作,扛起缴获的武器**和成箱的物资,搀扶着伤员,迅速向山林中撤去。工兵则在遗留的车辆和日军尸体堆下放置了**。
当日军侦察机飞临黑松峪上空时,看到的只有满地狼藉的日军尸体、燃烧的车辆残骸和仍在冒着青烟的物资灰烬,以及两侧寂静无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山林。
良久,一声声剧烈的**从山谷中响起,那是工兵留下的“礼物”,彻底宣示了这场伏击战的完美终结。
陈阿海和黄木生站在远处的山梁上,回望了一眼那升起的股股浓烟,相视一笑。这一次,他们不仅啃下了硬骨头,更是几乎全歼了日军一个加强大队,彻底斩断了第13师团一根重要的“输血管”。这场由沉稳老练的陈阿海布局、由机敏悍勇的黄木生协同的经典配合,必将再次震动江北战场,也让139师这把尖刀,磨砺得更加锋利。
第125章 狼烟再起 九师团雪耻寇倾巢
第125章狼烟再起九师团雪耻寇倾巢
民国二十七年二月中,明光。
华中派遣军临时司令部内的气氛,比明光阴冷潮湿的早春还要凝重几分。司令官畑俊六大将面色铁青,手指关节重重地敲在铺满地图的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围的一众将佐屏息垂首,无人敢直视其喷薄欲出的怒火。
“八嘎!废物!蠢材!”畑俊六的怒骂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第13师团!堂堂帝国精锐甲种师团,北上攻势竟被一支残兵游勇组成的部队,用如此卑劣的游击手段迟滞于滁县、明光一线!后勤辎重损失惨重,行军速度如同龟爬!后勤哪些废物是怎么指挥的?!”
一名参谋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低声汇报:“司令官阁下,根据前线多次遭遇战和伏击战的情报综合分析,以及特高课、军统叛逃人员提供的线索反复印证,确认在江北来安、天长、盱眙、高邮四县区域活动,并对我后勤线造成严重破坏的,正是**军第十八集团军暂编第139师。”
“139师?”畑俊六眉头紧锁。
“嗨咿!其前身,便是在上海、南京屡次重创皇军,于牛首山炮击我第六师团指挥部、于江畔几乎全歼国崎登支队的那个‘独立旅’!其指挥官,就是那个王林!”参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
“王林!又是这个王林!”畑俊六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这个名字,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华中日军高层。淞沪会战末期,第九师团司令部遇袭,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及其一众高级军官玉碎,导致第九师团指挥系统瞬间崩溃,攻势受阻,被外界视为帝国陆军之奇耻大辱,虽极力掩盖,但内部皆知与这支被称为“独立旅”的部队及其指挥官王林脱不开干系!如今,这支队伍不仅没有在南京围城中被消灭,反而跳至江北,扩编为师,再次给了皇军重重一击!
“第六师团之殇,谷寿夫君玉碎,国崎支队覆灭,如今第十三师团又被其掣肘……此僚不除,华中永无宁日!帝国陆军颜面何存!”畑俊六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眼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与杀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向地图上标注的江北四县区域:“这支敌军,战术刁钻,极其擅长游击、破袭和夜战,更兼有当地民众支持,如鱼得水。其指挥官王林,狡诈如狐,悍勇如虎,绝非寻常**将领可比。若任其坐大,必将成为我心腹大患,严重威胁津浦线安全及后续北上徐州之战略!”
片刻沉吟后,畑俊六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
“一、电令第十三师团,暂缓正面强攻,稳固现有战线,清剿后方小股游击队,确保自身补给线安全。首要任务由进攻转为防御,避免再遭更大损失。”
“二、命令原定北上徐州方向、目前正于扬州地区休整补充的第九师团,立即做北上准备!”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第九师团自淞沪惨重损失、高层被斩首后,虽经紧急补充兵员和军官,恢复了部分战斗力,但其核心指挥层几乎全部换血,士气也亟待重振,原本计划让其北上参与徐州会战,在相对次要方向历练恢复。如今竟要将其投入对这支可怕敌军的清剿作战?
畑俊六无视众人的惊愕,继续冷声道:“第九师团新任师团长秋山义允中将(注:历史上此人接替吉住良辅的第九师团长是吉住良辅的同期生,此处虚构其已到任并且急于雪耻),该师团对王林部怀有血海深仇!告诉他们,他们的任务变了!即刻北进进,汇合驻扬州、仪征的部队,以绝对优势兵力,彻底扫荡清剿盘踞在来安、天长、盱眙、高邮地区的王林139师!务求全歼,绝不放过一人一枪!”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森寒:“这不仅是为了打通北上通道,保障主力侧后安全,更是为了洗刷第六师团、国崎支队以及第九师团自身的耻辱!告诉秋山义允,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王林的人头和139师的覆灭!陆军部和大本营都在看着!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三、命令航空兵团,抽调精锐飞行中队,为第九师团提供空中侦察和火力支援,全力搜索139师主力及其指挥部位置!”
“四、命令驻南京、镇江地区守备部队及伪地方武装,严密监视长江北岸,防止139师南窜或获得补充!”
命令迅速化作一道道加密电波,传向四方。
扬州,第九师团临时驻地。
师团长秋山义允中将刚刚到任不久,他身材不高,但眼神阴鸷,嘴角总是紧抿着,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前任师团长吉住良辅是他的陆士同学,第九师团的耻辱如同烙印般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倍感压力,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雪耻。
当他接到畑俊六的命令时,非但没有感到压力,反而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王林……139师……终于找到你们了!”他喃喃自语,手指在地图上那四个县的位置狠狠一戳,“传令下去!全军立即结束休整,收拢部队,检查装备**!”
“命令步兵第6旅团(旅团长丸山政男少将,虚构人物,接替已阵亡的原旅团长)、步兵第18旅团(旅团长井书宣时少将,历史人物,此时应在任),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命令骑兵第9联队、山炮兵第9联队、工兵第9联队、辎重兵第9联队,全部进入战时状态!”
“此次扫荡,不同于正面作战。敌军狡猾,善于隐匿和游击。各部队需以大队、甚至中队为单位,分进合击,梳篦清剿!遇村扫村,遇林焚林!所有可疑人员,一律格杀勿论!所有物资,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销毁!我要让这片土地,再也无法给王林提供任何一丝滋养!”
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告诉每一位士兵,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中**队,是一群必须用血与火才能彻底净化干净的幽灵!为吉住师团长报仇!为第六师团的同袍报仇!为帝国陆军的荣誉!此次扫荡,无需怜悯,唯有彻底毁灭!”
整个第九师团如同一台被注入复仇燃料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一辆辆卡车、一门门火炮、一队队士兵开始向东部集结。新任的联队长、大队长们纷纷给自己的部下打气,将仇恨的情绪灌输下去。整个师团弥漫着一种急于雪耻的狂热氛围。
很快,大量日军侦察机开始频繁出现在江北四县上空,低空盘旋,拍摄照片。地面上,便衣特务和先头侦察小队也开始渗透活动。
......
重庆
虽已立春,但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内的气氛,却比严冬更显肃杀。一份份来自前线和军统局的急电,如同冰冷的雪片,堆积在**的案头。津浦线南段,日军第13师团北进蚌埠的攻势,竟出乎意料地陷入了近乎停滞的窘境。
侍从室主任林蔚悄声呈上另一份密电:“委员长,军统局核实,所有战果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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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事件,均指向王林之139师。其部以明面之两旅四团正面牵制,另以精干支队分散游击,战术极为刁钻狠辣。日军第13师团长荻州立兵已多次向华中方面军司令部请求,要求优先解决后方之患。”
这时,军政部长何应钦也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委座,刚接到上海方面转来的日军内部情报。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已下达命令!”
“讲!”**抬起头。
“畑俊六认定,王林部139师已严重威胁其北上作战之侧后安全,且其接连重创帝国陆军精锐(第六师团、国崎支队),对日军声誉造成极大损害。为彻底肃清江北隐患,保障津浦线畅通,并雪耻复仇,他已严令正在镇江、扬州地区集结休整、原计划北上徐州方向的第9师团(师团长秋山义允中将),暂缓北上行程!”
**眼中精光一闪:“第9师团?乙种师团,但也是常设师团,战斗力不容小觑。他们想干什么?”
何应钦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畑俊六命令第9师团,配属独立轻装甲车中队、野战重炮兵一个大队及部分航空兵支援,立即转向西进,以主力扫荡来安、天长、盱眙、高邮地区!作战目标:彻底歼灭国民**军暂编第139师,铲除这颗‘钉在皇军背后的毒刺’!日军内部通报称,此战不仅为北上扫清道路,更为‘洗刷第六师团与国崎支队之耻辱’,务必全歼王林部,擒杀王林本人!”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缓缓靠向椅背,目光变得深邃难明。
他深知第9师团的份量。这支部队虽然在上海战役中遭受过损失,但经过补充休整,其战斗力远非一般守备部队可比。其师团长秋山义允,更是以作风强硬、战术狠辣著称。如今挟怒而来,配属加强重火力,显然是打算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将王林这支刚刚崭露头角的劲旅碾碎在江淮大地之上。
一时间,**心中竟闪过一丝复杂的念头。他既希望王林能再创奇迹,狠狠打击日军的嚣张气焰,又隐隐担忧这支愈发强大且难以掌控的“异类”部队,若真能再次挫败日军重兵围剿,其声望将达到何等地步?将来恐更难以约束。
但眼下,日寇大军压境,首要之敌仍是日本。他迅速压下杂念,沉声道:“通知五战区和三战区,密切注视日军第9师团动向。将此项情报,以绝密形式,通报给……通报给139师王林部。令其……相机应对,务必阻敌北进,保卫地方。”
他知道,这份通报与其说是命令,不如更像是一种告知。远在江北敌后的王林,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支援,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了。
“是!”林蔚与何应钦齐声应道。
消息像插上翅膀一样,迅速传到了老山深处139师师部。
王林看着国民政府发来的情报、侦察连和各地支队送来的紧急情报,眉头紧锁。地图上,代表日军大规模调动的箭头正从扬州方向,直指他的根据地核心区域。
“来的好快……是冲我们来的。”王林沉声道,手指点着地图上“第九师团”的番号,“老对手了,看来是憋着劲要来报仇雪恨啊。”
政委**道面色凝重:“第九师团,虽是重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兵力、火力远胜于我。他们这是要倾巢而出,不惜代价把我们扼杀在萌芽状态。”
“通讯员,电报给各旅、支队,团级以上干部速到师部开会”
第126章 穴谋断 持久方略安江淮
第126章虎穴谋断持久方略安江淮
半塔集,139师临时师部所在,此刻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油灯的光芒在人们紧绷的脸上跳跃,映照出或沉思、或焦灼、或决绝的神情。团级以上干部,包括王林、**道、钟光邦、陈阿海、孔杰以及李云龙、丁伟、黄木生、周志明四位支队长,围坐在粗糙的木桌旁,桌上铺着那张已被反复摩挲、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江淮地图。
王林站在地图前,双手撑在桌沿,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张熟悉而坚毅的面孔:政委**道、参谋长钟光邦、417旅旅长陈阿海、418旅旅长孔杰、炮兵团团长刘根胜、骑兵团团长沙马尔格、特战队长张红土、后勤部长林火旺,以及四位独当一面的战略支队长——来安李云龙、天长丁伟、盱眙黄木生、高邮周志明。这些与他从湘江血战中一路拼杀出来的老兄弟,此刻眉头都紧紧锁着,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与一种被强敌盯上的紧迫感。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王林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畑俊六恼羞成怒,把咱们的老冤家——第九师团这头饿狼给放出来了。秋山义允带着重建的第九师团主力,加上加强的装甲、炮兵和空中支援,从扬州扑过来,目标只有一个:把我们139师连根拔起,碾碎在江北这块地上。”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标注着第九师团进攻方向的位置:“兵力,超过两万五千人,装备精良,补给充足,且挟愤而来,求战心切,势头会很猛。而我们,明面上是一个师,实则能集中起来进行大规模野战的主力,加上直属队,不过一万三千能战之兵。硬碰硬,正中鬼子下怀。”
李云龙第一个嚷起来,嗓门一如既往地洪亮:“师长,怕他个鸟!第九师团怎么了?当年在淞沪,咱们百十号人就敢掏他师团部,宰了吉住良辅!如今老子有一个支队千把号人,装备也不差,正想再会会这帮手下败将!他敢来,咱就敢打!依我看,就利用咱们这水网丘陵地形,层层设伏,节节阻击,把他拖疲、拖瘦,再找机会咬下他一大块肉来!”
丁伟比较沉稳,接着话头分析道:“老李说的有道理,但不能蛮干。第九师团新补充了大量兵员,虽然战斗力可能不如淞沪时那批老鬼子,但复仇心切,轻敌冒进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我建议,主动后撤,放弃一些边缘村镇,甚至暂时让出来安、天长县城,诱其深入。把他们漫长的补给线彻底暴露出来,然后集中我们的主力,寻找其一路或一部,利用地形优势,以绝对优势兵力打歼灭战!”
黄木生刚从盱眙前线回来,身上还带着硝烟味,他补充道:“对,诱敌深入,迫其分兵!小鬼子骄横,一旦发现我们‘溃退’,肯定会分兵抢占城镇和交通线。咱们江淮水网密布,道路条件差,大部队离开主要公路就行动困难。我们可以组织地方民兵和群众,大规模破坏次要道路、桥梁,甚至在主要公路上挖陷坑、设路障,逼着鬼子离开坚固的装甲车辆掩护,把他们引入不利于其展开的稻田、河汊、丘陵地带。我的支队最近用冷枪冷炮和**效果很好,可以把这套战术推广开来,专门伺候他们的后勤和侧翼小股部队,让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流血!”
周志明也点头赞同:“高邮那边水网更密,鬼子的重装备更难展开。我们可以把主力隐蔽起来,放他的先头部队过去,专打他的辎重队和后卫。就像黑松峪打山崎大队那样,集中优势兵力,敲掉他一路,打了就跑,绝不纠缠。”
陈阿海和孔杰作为主力旅长,则更多从正面作战角度考虑。陈阿海道:“诱敌、分兵、破路,都是好办法。但最终要达成歼灭战,还需要一个相对坚固的支点来吸引和消耗敌人主力。我建议,选择一两个地形极其有利、易守难攻的要点,比如盱眙附近的山区或者高邮的复杂水荡区域,提前构筑隐蔽工事,部署部分主力顽强阻击,粘住鬼子一部,为其他部队调动、合围创造时间和条件。”
孔杰接口:“炮兵要分散配置,提前测好各预设战场的数据,到时候才能及时提供火力支援。骑兵和特战队要发挥机动优势,不断袭扰,迟滞敌人其他方向的增援。”
刘根胜、沙马尔格、张红土等人也纷纷发言,就炮火运用、骑兵突击、敌后破袭等方面提出了具体建议。林火旺则强调了物资储备和伤员安置的困难,要求各部队作战必须考虑后勤承受能力。
参谋长钟光邦综合大家意见,在地图上画着箭头:“综合各位的意见,初步策略可以是:以少量部队节节抵抗,诱使第九师团主力向天长、来安方向深入;同时,各支队及地方武装全力破袭其后勤线,迟滞其行动;师主力隐蔽集结于盱眙以西、高邮以北的这片区域(手指点向一片丘陵水网地带),一旦日军出现孤军冒进之部队,立即以绝对优势兵力围歼之。首战目标,力求歼灭其一个完整步兵大队以上兵力。”
政委**道点头:“战术上,大家想的都很周全。**动员和群众工作也要跟上,要告诉根据地的百姓,鬼子大军来了,但我们有准备,让大家不要恐慌,积极配合部队藏粮、转移、提供情报。”
众人纷纷点头,讨论越发深入,各种战术细节和配合方案被提出来,炭窑里充满了临战前的热烈与激昂。
然而,王林却一直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地落在跳跃的灯火上,仿佛要看穿那光芒之后的什么东西。
良久,就在大家以为方案已定,只待师长拍板时,王林忽然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像一盆冷水,瞬间让窑洞内火热的气氛降温不少。所有人都停下讨论,目光聚焦到王林身上。
王林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部下熟悉的脸庞,声音低沉而清晰:“同志们,大家说的都对,怎么打第九师团,战术上我们有很多办法,胜算也不小。我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打赢这一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我在想,我们打赢了之后,怎么办?”
“打赢了……之后?”李云龙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打赢了当然是好事啊!缴枪缴炮,壮大咱们自己,还能鼓舞……”
王林抬手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打跑了第九师团,会不会引来更多的师团?日军华中派遣军会不会认为我们139师是心腹大患,必须除之而后快?届时,派来的可能就不止一个师团了。如果畑俊六调集第13师团、甚至从徐州前线抽调部队,汇合第九师团残部,数万大军压向我们这江北四县之地……”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那四个刚刚恢复些许生机的县城:“我们怎么办?我们139师随时可以转移,可以周旋,甚至可以再找机会咬他一口。但是,这里的百姓怎么办?我们刚刚帮他们建立起秩序,分了田地,藏了粮食,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旦这里变成日寇重兵反复清剿的战场,变成战争的漩涡!鬼子的政策,同志们的都经历过,那会是怎样的地狱景象?我们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民心,会不会瞬间崩散?我们这几个月的努力,会不会顷刻间化为乌有?”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刚才还在热烈讨论战术的将领们,此刻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只想着如何消灭敌人,却险些忽略了他们为之战斗的根本——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
炭窑里安静得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人们粗重的呼吸声。
王林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我们打仗,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勇,不是为了获得多少缴获,甚至不仅仅是为了消灭多少鬼子。我们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同胞!如果因为我们在这里和日军主力反复拉锯决战,反而给这片土地和百姓带来更深重的灾难,那我们这仗,打得还有什么意义?”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看着每一位干部:“所以,现在的难题,不是如何打,而是打了之后,如何保住我们根据地的元气,如何不让百姓为我们承担无法承受的代价!”
众人神色凛然,纷纷点头。**道沉声道:“师长考虑得深远!这才是根本问题。我们必须找到一个两全之策。”
“那……师长,您的意思难道是……不打?撤?”陈阿海迟疑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不打?当然要打!”王林斩钉截铁地否定,“鬼子打上门了,岂有不打之理?不狠狠揍他一顿,打掉他的嚣张气焰,他更会得寸进尺,觉得我们好欺负!根据地一样保不住!”
他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打,必须要打!而且要打好,要打疼他!但是,我们不能只图一时痛快,要把眼光放长远。我们抗战,不是打一两次战役就结束的,这是一场持久的战争。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要保存和发展我们的力量,保护和支持我们的人民,最终把鬼子赶出去!”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江北四县,又指向西面和北面更广阔的的区域:“所以,我的想法是:这一仗,我们要在根据地和第九师团打!要利用我们对地形的熟悉和群众的支援,争取在运动战中有效歼灭其一部,比如他一个联队,或者重创他一个旅团!要打出我们139师的威风,让鬼子知道,想啃下我们这块骨头,就得做好崩掉满嘴牙的准备!”
“但是,”他再次强调,“达成重创敌军的目标后,师主力决不能恋战!要迅速跳出根据地,向西撤退至津浦路以西的山区,或者向北转移至洪泽湖、淮河以北地区。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走,让他的重兵集团跟着我们主力的屁股后面跑!”
他看向李云龙、丁伟、黄木生、周志明四人:“而你们四个支队,要留下来!主力撤退后,根据地看似空虚,但鬼子的大规模兵团就不会再来了,因为他们认为我们的主力跑了,剩下的只是‘残匪’。你们的任务就是,依托我们已经初步建立的群众基础,扎根农村,继续以灵活的游击战、破袭战、麻雀战,跟鬼子周旋!保护百姓,**汉奸,发展力量!必要时,可以放弃县城和大的乡镇,只要农村在我们手里,群众心向我们,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要让这江北四县,成为插在日军心脏地带的一把永远拔不掉的尖刀!而不是一个吸引敌人重兵反复轰炸毁灭的靶场!”王林的声音铿锵有力,最终定下了基调,“这就是持久战!这就是以空间换时间,积小胜为大胜!既要消灭敌人,也要保存自己,更要保护百姓!”
众人听完王林的全盘考虑,茅塞顿开,脸上的迷茫和沉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晰的责任感和坚定的斗志。
“明白了!师长!您就下令吧!”李云龙第一个吼道,“主力放心走,老子保证把来安变成鬼子的烂泥潭,让他进得来,出不去!”
“同志们,秋山义允挟愤而来,兵力火力均占绝对优势,其锋正锐,不可硬撼。”王林声音沉稳,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团级以上干部,“然其孤军深入我根据地,后勤漫长,地形生疏,此其短也。我之长处,在于民心所向,地形熟悉,战术灵活。故此次反扫荡,核心在于八个字:迟滞、消耗、诱分、聚歼!”
他停顿片刻,确保每个人都理解了总体意图,随后开始下达具体指令:
“林火旺!”
“到!”后勤部长立刻起身。
“你部任务最重,也最需提前!立即动员后勤保障部全体人员,并发动可靠群众,将根据地内所有重要粮秣、药品、**、被服、五金材料,迅速向西北方向洪泽湖岸预设隐蔽仓库转移。无法转移的大型器械、作坊设备,就地妥善掩埋隐匿。原则是:能藏尽藏,能运尽运,绝不资敌!给你时间只有五天,五天后,日军先头部队可能即至!”
“是!保证完成任务!绝不给鬼子留下一粒粮、一颗弹!”林火旺斩钉截铁,深知肩上重担。
“政委!”
“在!”**道推了推眼镜。
“你负责群众工作。立即通过各级政工系统、各支队工作队,紧急动员根据地所有村镇!组织乡亲们坚壁清野:粮食衣物藏入地窖山洞,锅碗瓢盆随身带走或埋藏。更重要的是,立即组织老弱妇孺向偏僻山区、茂密芦苇荡提前疏散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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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青壮年编入民兵,配合部队行动,但首要任务是保护家人乡亲安全。要告诉乡亲们,鬼子来了抢不到东西,待不长久!我们139师一定会打回来!”
“明白!我立刻组织政工干部和民兵骨干,分片包干,落实到位!绝不让群众遭受无谓损失!”**道神色凝重,这将是一场与敌人抢时间的生命接力。
“丁伟!”
“到!”天长支队长丁伟应声而起。
“你的防区天长县,是日军从扬州西进的主要通道。给你一个硬任务:迟滞!利用你境内河流水网、桥梁众多的特点,组织精干力量,对主要交通桥梁进行测算,待日军先头部队通过后,或在其重装备即将通过时,果断爆破!特别是铜城闸桥、白塔河桥这几座关键桥梁,炸了它!让鬼子的汽车、重炮变成废铁堆在河边!但要计算好时间,既要达到最大迟滞效果,也要保证执行任务的同志能安全撤离。记住,你是第一道闸,要狠狠地挫一挫秋山义允的锐气!”
“放心吧师长!玩**、炸桥梁,我丁伟在行!保证让第九师团每前进一步都磕掉颗牙!”丁伟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已然在心中盘算起**的用量和爆破点。
“黄木生!”
“到!”盱眙支队长黄木生起身,他刚从血腥的盱眙复仇战中下来,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冽。
“你的盱眙支队,经此一役,冷枪冷炮和**战术已是炉火纯青。你的任务就是锁喉!像牛皮糖一样粘住日军的主力纵队和后勤辎重队。把你的人撒出去,以神**小组、掷弹筒小组为单位,专打日军的军官、骑兵、通讯兵、辎重兵!在其行军路线、宿营地周围大量布设**、跳雷。不求一次歼敌多少,但要让他们时时刻刻不得安宁,行军速度一慢再慢,士气一落再落!要把盱眙周边的丘陵水网,变成吞噬鬼子兵精神和鲜血的沼泽!”
“是!保证让秋山义允的后勤车队和侧翼部队,听到我盱眙支队的名号就腿软!”黄木生语气森然,仿佛已看到鬼子在冷枪下瑟瑟发抖的场景。
“周志明!”
“到!”高邮支队长周志明应道。
“你的任务是破路!组织支队和民兵,对日军主力行进方向的公路、大车路进行大规模破坏!挖陷坑、刨断路基、设置拦路障碍、砍伐树木阻塞。要让日军的轮式车辆寸步难行,逼着他们只能走田间小路或河道,进一步分散其兵力,降低其机动速度。”
“明白!我回去就发动群众,别说汽车,就是鬼子步兵,也得让他们走一路陷一路!”周志明对于搞“土木工程”破坏颇有心得。
“孔杰!”
“到!”418旅旅长孔杰起身。
“明面上,你旅两个团(835、836团)要在天长、来安方向,摆出节节抵抗的架势,但抵抗要有力度,更要有‘弹性’。且战且退,丢弃一些无关紧要的物资,让出部分城镇,让鬼子觉得我军‘力不能支’,正在溃退。要精准地把握好这个‘度’,既要让秋山义允相信他的进攻有效,又要巧妙地引诱其分兵抢占要点,拉长其战线,暴露其侧翼。你的表演,直接关系到我们能否找到敌人的破绽!”
“请师长放心!我418旅保证完成任务,既不让鬼子起疑,又稳稳地把他带到绝地!”孔杰沉稳应诺,心中已开始构思如何“表演”。
“陈阿海!”
“到!”417旅旅长陈阿海起身。
“一旦孔杰成功将日军分兵,你的417旅,连同师属炮兵团、骑兵团、特战营,将作为铁拳,集中绝对优势兵力火力,给我狠狠地打!要利用地形,分割包围,速战速决,力争全歼或重创其至少一个联队!这一拳,要打掉秋山义允的嚣张气焰,要让他知道,我139师不是他想捏就捏的软柿子!刘根胜,你的炮火要准要狠!沙马尔格,你的骑兵要负责追歼溃敌!张红土,你的特战营要专啃硬骨头,打掉敌人的指挥节点!”
“是!417旅全体将士早已憋足了劲,就等师长一声令下,定叫鬼子有来无回!”陈阿海和刘根胜、沙马尔格、张红土等人齐声应答,战意高昂。
“李云龙!”
“嘿嘿,师长,俺老李等的花儿都谢了!”李云龙咧着嘴站起来。
“少不了你的仗打!你的来安支队,兵力最足,也最能搅和。等主力围歼战打响,日军后方必然混乱,其后勤补给线更为空虚。你的任务是掏心!给我深入敌后,专门伏击、袭击日军的后勤运输队、**囤积点!要像一把尖刀,**秋山义允的肚子里搅!让他前线没饭吃,没弹用,没药医!重点照顾从六合、仪征方向过来的补给线!能吃掉就吃掉,吃不掉就烧掉、炸掉!总之,绝不能有一粒米、一颗弹顺利送到鬼子主力手上!”
“哈哈!这活儿对俺老李的脾气!您就瞧好吧,不把他秋山义允的粮草辎重折腾光,我李云龙仨字倒着写!”李云龙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成堆的日军物资在燃烧。
王林部署完毕,目光灼灼地扫视全场:“各部任务是否明确?”
“明确!”众将轰然应答。
“好!”王林一拳砸在地图上,“此次反扫荡,关系我根据地存亡,关系万千百姓安危!各部队务必坚决执行命令,密切协同,灵活机动!既要英勇作战,也要珍惜兵力,保存有生力量。我们要让第九师团在这江淮水网之地,陷入人民战争的**大海!散会!立即行动!”
“对!天长交给我,保证让秋山义允睡不安稳!”丁伟沉声道。
黄木生和周志明也纷纷表态,坚决完成任务。
王林看着斗志昂扬的部下们,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具体作战部署,由参谋长会后立刻制定下发。各部队回去后,立即进行动员准备,同时协助地方组织群众疏散隐蔽,藏好粮食物资。这一仗,我们要让第九师团尝尝厉害,更要让鬼子知道,我们139师,不仅能打,更懂得为什么而打,如何长久地打下去!”
“是!”所有指挥员齐声应道,声音坚定,充满了迎接风暴的决心。炭窑外的天色渐渐暗下,而一场围绕江北根据地存亡的战略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127章 三英联动 水网泥潭困骄兵
第127章三英联动水网泥潭困骄兵
民国二十七年二月中旬,凛冽的寒风依旧在江淮大地上呼啸,但比寒风更刺骨的,是自扬州方向席卷而来的战争阴云。日军第九师团主力,在师团长秋山义允中将的严令下,兵分多路,如同数把出鞘的钢刀,直刺天长、来安方向。公路上,卡车、装甲车、马拉炮车汇成一股铁流,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步兵排着长长的队列,踩着沉重的皮靴,**如林,在初春萧瑟的原野上蔓延。更令人窒息的是天空中不时掠过的日军侦察机,它们像秃鹫一样盘旋,低空飞行时那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震得地面仿佛都在颤抖,试图将地面的一切动静都收入眼底。
敌情瞬息万变,通过骑兵通讯和秘密电话线迅速汇总到丁伟的支队部。
“报告!日军左路先锋约一个联队,配属装甲车五辆,山炮四门,已突破六合边界,正沿天扬公路快速西进,距白塔河旧桥址已不足二十里!”
“报告中路日军约一个旅团部带两个大队,正沿主要驿道推进,其先头骑兵已与我前沿警戒哨发生零星交火!”
“报告右路(北翼)日军一个加强大队,正试图沿高邮湖西岸迂回,有包抄我天长侧后之势!”
“敌机频繁掠过,重点侦察公路沿线及较大村落!”
丁伟站在地图前,面色冷峻。压力巨大,但他心中早已有盘算。他抓起电话,分别摇通了盱眙支队黄木生和高邮支队周志明。
“老黄!老周!鬼子来势很凶,分了三路,天上还有眼睛盯着。师长的意图很明确,不是硬顶,是迟滞,是消耗!咱们三家必须联动起来,把这水网地带变成鬼子的烂泥潭!”
电话那头,黄木生和周志明立刻回应:
“老丁放心,我盱眙支队的冷**和‘**阵’早就给他备好了!专打他的侧翼和屁股!”黄木生的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气。
“我这边水路、旱路都给他刨好了坑,保管让他重家伙寸步难行!他想从湖边走,我就让他先尝尝**的滋味!”周志明语气沉稳,透着自信。
三人简短沟通,迅速明确了协同方案:丁伟支队负责正面(中路)及左路主要方向的桥梁破毁、主干道破坏及节节阻击;黄木生支队派出精锐小分队,向敌军两翼渗透,重点开展冷枪冷炮运动和**攻势;周志明支队负责北翼水网区域,破坏小路,设置水陆障碍,并策应丁伟支队右翼。
命令下达,三支精锐的敌后武装如同三台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破路断桥,铁流遇阻
天扬公路上,日军左路先锋联队得意洋洋。坦克和装甲车轰鸣开道,他们认为**军队早已闻风丧胆,一路将畅通无阻。然而,当前方尖兵报告白塔河大桥只剩下一堆坍塌的乱石和扭曲的钢筋时,联队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八嘎!狡猾的**人!”他怒气冲冲地跳下车,看着宽阔的河面和对岸隐约可见的中**队工事,只能下令工兵紧急架设浮桥。同时,试图寻找可以迂回的渡口。
但这仅仅是开始。他们很快发现,不仅仅是这座主桥,几乎所有能通行重型车辆的桥梁都被精确爆破!丁伟派出的工兵分队,在侦察兵和当地百姓的指引下,对辖区内大小桥梁进行了毁灭性破坏。炸桥的时机把握得极准,往往是在日军尖兵刚刚过河或即将到达时引爆,既达到了阻碍主力目的,又避免了己方人员损失。
不仅仅是桥。主干道乃至次要道路上,随处可见被挖得支离破碎的路面、深深的反坦克壕、以及用巨木、巨石设置的层层路障。丁伟发动了成千上万的民兵和群众,利用夜晚和敌机间歇,疯狂破路。日军工兵部队疲于奔命,刚填平一段,前面又是更长的破损路段。机械化部队的优势荡然无存,行军速度从每日数十里骤降至区区数里,有时甚至一整天才挪动几公里。卡车、炮车陷入泥坑无法动弹的场景比比皆是。
冷枪冷炮,步步惊心
正当日军主力为道路崩溃而焦头烂额时,他们的两翼和后方又开始遭受无声的打击。
黄木生派出的猎杀小组,像幽灵一样活跃在日军行军队列的外围。这些小组通常由2-3名神**和1-2名掷弹筒手组成,他们披着伪装,利用坟包、树林、废弃村庄甚至水渠,耐心地等待猎物。
一名骑着高头大马、正在督促部队的日军中队长,刚举起望远镜,一声清脆的枪响从400米外的芦苇荡传来,他应声**,眉心一个血洞。
一队日军辎重兵正在路边休息,突然一发掷弹筒炮弹精准地落在他们中间,顿时人仰马翻。
夜间,日军营地周围冷不丁就会响起几声冷枪,或者飞来几发炮弹,虽然造成的直接伤亡可能不大,但足以让整个营地彻夜难眠,哨兵因过度紧张而频频开枪,引发连锁混乱。
更可怕的是无处不在的**。门框上、路中央、甚至日军尸体下面,都可能连接着拉开弦的**或者压发**。走路、推门、翻动东西,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日军士兵变得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行军速度进一步被拖慢,士气急剧下降。
黄木生的冷枪冷炮运动,就像无数牛虻,死死叮咬在日军这头蛮牛的身上,虽不致命,却让它疼痛难忍,烦躁不安,血流不止。
水网泥潭,寸步难行
北翼,试图沿高邮湖西岸迂回的日军加强大队,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周志明支队充分利用了这里河汊纵横、湖荡密布的特点。
主要的通道被彻底破坏,小木桥被拆毁,浅滩被打入尖木桩。日军的重装备完全成了累赘,只能丢弃或者留极少数人看守。步兵不得不艰难地跋涉在泥泞的田埂和小路上,而这些路上早已挖满了陷阱和陷坑,底下甚至还插着削尖的竹签。
一些看似平静的河汊口,飘着不起眼的稻草捆,下面可能挂着民兵自制的“**”(装满**和碎铁的罐子),日军的巡逻小艇一不小心就会触爆。
周志明还组织了熟悉水性的战士,驾着小船在芦苇荡中神出鬼没,用冷枪袭击日军,或者夜间摸近日军临时营地投掷**,打完就跑,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片水乡泽国,成了日军机械化部队的噩梦,步兵的泥潭。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艰辛和警惕,迂回速度慢如蜗牛。
空中优势,难觅踪影
日军飞行员们也很郁闷。他们奉命低空侦察,却很难发现有价值的目标。大道上空无一人,且被破坏得无法通行。村庄往往寂静无声,仿佛空无一人(百姓已疏散)。广袤的田野、纵横的河网、茂密的芦苇荡,吞噬了一切活动的迹象。即使偶尔发现小股中**队,他们也会迅速利用地形散开、隐蔽,等飞机盘旋回来,早已消失不见。投下的**大多浪费在了空旷的野地或废弃的村庄里。
丁伟、黄木生、周志明三人则通过灵活的通讯方式,不断交流敌情,调整部署。你攻我扰,你疲我打,你进我退,你驻我袭。他们将游击战的“十六字诀”发挥得淋漓尽致。
日军第九师团,这支骄狂不可一世的“钢军”,从未想过会在他们眼中的“残兵游勇”和“乌合之众”面前,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他们的重兵集团空有强大的火力,却找不到决战的目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却只能在无尽的破路、冷枪、**和泥泞中消耗锐气和体力;他们的指挥官焦躁不安,原计划数日之内横扫天长地区的妄想彻底破灭。
秋山义允在临时指挥部里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感觉自己一拳打进了厚厚的棉花堆里,无处着力,反而被棉花中隐藏的尖刺扎得鲜血淋漓。
江淮水网之地,正以其特有的方式,默默吞噬着侵略者的锋芒与气焰。而丁伟、黄木生、周志明指挥的三个支队,如同三位技艺高超的工匠,正在精心编织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耐心等待着猎物更深地陷入其中,为主力部队创造那致命一击的绝佳战机。
日军第九师团主力在秋山义允的不断催促下,如同陷入泥潭的蛮牛,艰难地向天长、来安腹地蠕动。其左路、中路、右路大军,无一例外地承受着丁伟、黄木生、周志明三部交织而成的迟滞网络所带来的折磨。道路寸断、冷枪袭扰、**遍布、水路难行……曾经不可一世的“钢军”此刻士气低迷,官兵疲惫不堪,满腔的怒火与杀戮欲望在一次次扑空和损失中积累、发酵。
这一日,左路先锋联队终于勉强修复了一段足以通行的道路,联队长佐藤大佐骑在同样无精打采的战马上,用望远镜眺望前方隐约出现的一座集镇轮廓。地图上标注,那是位于天长县以东的重要节点——大通镇。
“命令前卫中队,加速前进,占领该镇!部队急需休整,征集粮秣!”佐藤的声音沙哑而焦躁。他幻想着能在镇子里找到热乎的食物,甚至……用以发泄怒火和欲望的对象。连日来的憋屈,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前卫中队的鬼子兵们听到命令,也勉强打起精神,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期待,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呈散兵线向镇子摸去。
然而,越靠近镇子,气氛越是诡异。没有鸡鸣犬吠,没有炊烟袅袅,甚至看不到一个人影。镇子入口的木制牌坊上,“大通镇”三个字依稀可辨,但两旁悬挂的,却是139师**部印制的醒目标语:“全民抗战,坚壁清野!”“鬼子来了抢不到,饿死困死侵略军!”
“八嘎!”带队的日军中队长骂了一句,心头掠过不祥的预感。他挥手让士兵们更加警惕,一步步踏入镇中。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4169|1821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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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眼前的景象让所有日军士兵都愣住了。
街道空旷死寂,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许多还用木板钉死。青石板路面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更显萧瑟。没有欢呼“皇军”的顺民,更没有惊慌失措奔逃的百姓,甚至连一只活物都看不见。
“搜!给我仔细地搜!每一间房子都要打开!”中队长不甘心地吼道。
鬼子兵们粗暴地踹开一扇扇房门,冲进屋内。结果无一例外:屋内空空如也。桌椅板凳还在,但值钱的东西、粮食、被褥、甚至灶台上的铁锅,全都消失不见。米缸面缸底朝天,连一粒米、一把面都没留下。水井大多被用巨石和泥土填埋,或者被投入了死猫死狗,根本无法取水。
“报告中队长!东边区域搜查完毕,没有发现任何物资和人员!”
“西边也一样!什么都没有!”
“粮铺和货栈都是空的!仓库也被搬空了!”
坏消息接踵而至。中队长脸色铁青,带着人闯进了镇上原本最气派的乡公所。同样空无一物,文件散落一地,印章不知去向,只有墙上同样贴着139师的安民告示和宣传画,画上的日本鬼子形象丑陋而滑稽,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
“混蛋!**猪!胆小鬼!统统死啦死啦地!”极度的失望转化为了暴怒,中队长抽出指挥刀,疯狂地劈砍着院中的一棵老树,木屑纷飞。
就在这时,镇子西南角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声!
“**!有**!”惊慌的喊声传来。
中队长急忙带人冲过去,只见两名士兵倒在血泊中,一个被炸断了腿,另一个腹部被撕开,眼看活不成了。旁边的地面上,有一个新炸开的土坑——那是一个巧妙埋设的绊发雷,连接线细如发丝,极难察觉。
“工兵!快排雷!”中队长气急败坏地大叫。
工兵胆战心惊地上前作业,果然又在附近发现了不止一处**装置,有的埋在门槛下,有的藏在草堆里,甚至有一枚挂在空鸡笼里,手法刁钻恶毒。
还没等工兵处理完,另一边又传来惊呼。几个士兵试图撬开一个地窖的门板,想看看里面是否藏有东西,结果门板刚被挪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腐烂的秸秆和牲畜粪便,根本没有粮食。
类似的场景,在第九师团各路部队抵达的每一个村庄、每一个集镇不断重复上演。
他们好不容易突破层层阻碍,抵达一个据点,满心以为可以**、休整、发泄,迎接他们的却永远是一座座空无一人的“死城”。房屋空空如也,水井被破坏,粮食颗粒无存,甚至连打谷场上的石磙都被推到了深井里。
留给他们的,只有墙上、树上随处可见的抗日标语,以及无处不在、防不胜防的死亡陷阱:
门后挂着的的****;
看似平整的路面下埋设的压发**;
井口悬着的、一碰就会掉下巨石砸人的装置;
甚至在一些看似完好的灶台里,埋藏着拔出烧火棍就会引爆的**……
日军工兵部队疲于奔命,伤亡数字在不断攀升,却根本无法彻底清除这些陷阱。士兵们变得神经高度紧张,不敢随意进屋,不敢轻易触碰任何物品,走路都盯着脚下,仿佛每一步都可能踏上地狱之门。
“八嘎呀路!这些该死的**人!懦夫!老鼠!”秋山义允在接到无数份类似的报告后,终于在临时指挥部里彻底爆发,将桌上的茶杯地图全部扫落在地。
他原本指望通过占领城镇、**物资来补充消耗、提振士气,却发现对方早已织好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这张网由空无一物的村庄、致命的陷阱和无处不在的冷枪构成,软刀子割肉般一点点放干他的部队的血性和体力。
没有补给,部队只能依靠自身携带的日益减少的干粮和罐头。没有干净水源,士兵们不得不饮用浑浊的河沟水。没有安全的宿营地,官兵们夜晚只能在露天或者充满陷阱的空屋里担惊受怕地休息,听着远处不时响起的冷枪和**声,根本无法恢复精力。
第九师团这柄锋利的战刀,尚未找到敌人主力决战,就已经在空无一物的江淮乡村和无所不在的死亡威胁下,被磨钝了锋刃,耗尽了锐气。秋山义允此刻才深切地体会到,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一支军队,更是一个被充分动员起来、军民一体、同仇敌忾的整个根据地。
坚壁清野,这古老的智慧,在139师高效的组织和民众坚定的配合下,变成了困住现代化日军的致命泥潭。留给秋山义允的,只有无尽的焦躁、愤怒和逐渐蔓延开来的……恐惧。他知道,那个叫王林的对手,正躲在暗处,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待着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第128章 铁壁钢牙 梯次阻击诱骄兵
第128章铁壁钢牙梯次阻击诱骄兵
就在黄木生的盱眙支队、丁伟的天长支队以及周志明的高邮支队,如同无数根无形的绞索,将日军第九师团的主力死死拖在江淮水网地带,使其寸步难行、焦头烂额之际,王林计划中更为关键的一环,悄然启动。
遵照师部的精确指令,孔杰率领的418旅麾下两个主力团——徐大虎的835团与刘长山的836团,不再完全隐匿行踪。他们如同从迷雾中显形的巨兽,在天长县以东的汉涧镇至来安县北部的半塔集一带,选择了两处地形相对有利、视野开阔的丘陵区域,大张旗鼓地开始构筑野战防御工事。
这两处阵地经过参谋长钟光邦和旅长孔杰的反复推敲:汉涧阵地为池塘或小河渠,该区域水网密集,但大型湖泊较少,侧翼有连绵的土岗,既能依托水网阻滞日军装甲部队迂回,又能利用高地形成交叉火力;半塔集阵地则卡在几条乡间大路(通往盱眙、六合方向)的交汇处,前方是开阔的稻田(此时虽为旱季刚过完年,但泥泞依旧不利于日军重装备展开),后方则连接着通往盱眙东南山区的复杂丘陵地带。它们像两颗故意露出的钉子,恰到好处地嵌在了烦躁不堪的日军第九师团主力眼前。
连日来被无休止的袭扰、空无一物的村庄和防不胜防的陷阱弄得灰头土脸、憋了一肚子邪火的秋山义允,在接到航空兵和前锋部队“发现**军正规阻击阵地”的报告时,非但没有警惕,反而像是饿狼终于看到了挣扎的猎物,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八嘎!终于肯露面了吗?!”秋山义允在指挥部里咬牙切齿,“这些只会躲在暗处放冷枪的鼠辈!以为凭借这样简陋的工事就能阻挡帝国皇军?笑话!这一定是王林主力撤退前的殿后部队!击溃他们,就能抓住139师的主力!”
急于求成、一雪前耻的狂躁心态,让他迅速做出了判断:面前这支敢于摆开阵势的部队,必然是掩护其主力转移的屏障。只要以绝对优势兵力迅猛撕开这道屏障,就能直捣黄龙!
于是,他不顾部分参谋关于“恐有诈”、“需警惕两翼”的谨慎提醒,断然下令:集中当前可机动的兵力主力,配属加强的炮兵和空中支援,向铜城、半塔集两处中**队阵地,发起波浪式的猛烈强攻!
残酷的阻击战瞬间爆发。
日军首先以密集的炮火覆盖两地阵地,随后,整中队、整大队的日军步兵,在轻重**和掷弹筒的掩护下,发出疯狂的嚎叫,发起了集团冲锋。天空中,日军的轰炸机和战斗机也呼啸而至,投弹扫射,试图将中**队的阵地彻底犁平。
然而,418旅的战士们早已严阵以待。他们利用提前构筑的防炮洞、交通壕和精心布置的火力点,最大限度地减少了炮击和空袭的伤亡。当日军步兵进入有效射程后,阵地上的轻重**、迫击炮、**顿时发出怒吼,织成一道道密集的火网。
徐大虎的835团防守汉涧镇阵地,他本人更是咆哮着亲自操起一挺捷克式轻**,对着涌上来的日军猛烈扫射。“打!给老子狠狠地打!让小鬼子看看,啥叫硬骨头!”
刘长山的836团在半塔集同样打得顽强而精明。他充分发挥步炮协同的默契,利用团属迫击炮和师部加强的少量山炮,精准打击日军的**阵地和冲锋队形。战士们则沉着射击,将一颗颗复仇的**射入敌群。
日军第一次冲锋被打退,丢下数十具尸体。但秋山义允毫不气馁,反而更加确信这里就是中**队的主力屏障,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进攻也一次比一次疯狂。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阵地前已是尸横遍野,硝烟弥漫。835团和836团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但他们的阻击却像磐石般坚韧。每一次击退日军进攻后,他们都会迅速抢修工事,补充**,后送伤员,准备迎接下一次更猛烈的冲击。
孔杰旅长在后方指挥所,通过望远镜和电话密切关注着前线战况,冷静地下达指令:“告诉徐大虎、刘长山,打得好!但不要硬拼!严格按照计划,梯次抵抗,逐步后撤!每一道阵地都要让鬼子付出血的代价,但也要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撑不住’,引着他们往盱眙方向走!”
于是,在成功阻击了日军四轮亡命进攻、给予其重大杀伤后,418旅开始执行预定的“弹性防御”策略。
首先是汉涧方向的835团,在给予日军又一次沉重打击后,利用黄昏时分,主动放弃前沿部分已被炮火严重摧毁的阵地,后撤至第二道预备防线(位于汉涧以西的釜山、护桥店一带丘陵)。日军占领了空无一人的前沿阵地,自以为取得了突破,兴奋地向上报告。
接着是半塔集的836团,在夜间顶住日军一波夜袭后,于次日清晨,伴装**不济、伤亡过大,阵线出现动摇,且战且退向预设的第三道阻击点(位于半塔集西北方向的古城、龙山一带)。
他们的撤退并非溃败,而是井然有序,交替掩护。总是能在新的阵地上迅速组织起有效的火力,让追兵再次撞得头破血流。这种“看似即将崩溃,却又总能稳住阵脚”的韧性,让秋山义允愈发焦躁和愤怒,他不断催促部队加强攻势,认为中**队已是**之末,只需再加一把力就能将其彻底击溃。
418旅835、836团的战士们刚刚打退了日军第九师团又一波凶猛的进攻,阵地前日军遗尸累累。
旅长孔杰站在隐蔽的指挥所里,举着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场。日军的进攻势头虽然依旧凶猛,但已显露出疲态和急躁。其队形在追击过程中,因地形和418旅有组织的抵抗,已被逐渐拉长。
“时机到了。”孔杰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参谋沉声道,“按预定计划,执行第二阶段:分兵佯动,诱敌深入!”
命令迅速下达。早已准备就绪的835团和836团立刻行动。他们并非杂乱无章的溃退,而是呈现出一种“力不能支、被迫分散突围”的假象。
只见徐大虎的835团主力,丢弃部分破损的**和物资,甚至点燃了几处来不及带走的临时营帐,制造混乱景象,随即沿着预设路线,大张旗鼓地向西北方向——盱眙境内的山区“败退”。而刘长山的836团也一样,同样显得仓促慌乱,向着东北方向的天长、高邮交界区域“逃窜”。
这一幕,自然被日军的侦察兵和空中侦察看得一清二楚。
“报告!**军阵地动摇,正在溃退!其部分向西北山区逃窜,一部向东北方向流窜!”消息很快传到了日军第九师团前沿指挥部。
师团长秋山义允闻报,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狞笑:“哼!终于撑不住了吗?想分头逃跑?没那么容易!”连日来的憋屈和愤怒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急于求功雪耻的心态让他几乎丧失了应有的谨慎。
他丝毫没有怀疑这是对手精心布置的陷阱,反而认为这是中**队在绝对优势兵力打击下崩溃的自然表现。他立刻下达命令:“命令第18旅团(井书宣时部),追击向东北逃窜之敌,务必将其歼灭于天长以北地区!命令第6旅团(丸山政男部),主力继续向西北追击敌主力!绝不能放跑一个!骑兵第9联队前出迂回,切断其退路!”
在他看来,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皇军,完全有能力同时追击并歼灭这两股“溃逃”的敌人。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同时取得两场胜利,向畑俊六司令官报捷的场景。
师部所在的窑洞内,空气因连日指挥调度而显得凝重却又暗流涌动。电台滴滴答答的声音与参谋人员压低嗓音的汇报声交织在一起。王林站在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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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前,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着上面最新标注的敌我态势。
参谋长钟光邦拿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文,快步走到王林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计划顺利推行的振奋:“师长,孔杰旅长来电!418旅已完成第一阶段阻击任务,予敌重大杀伤后,已于今日拂晓按计划,分别向西北(盱眙方向)和东北(天长以北)‘溃退’。日军第九师团前锋部队见状,已毫不犹豫分兵追击!其主力第6旅团(丸山政男部)扑向西北,第18旅团(井书宣时部)扑向东北,其骑兵联队亦试图前出迂回。秋山义允完全上钩了!”
王林接过电文,迅速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好!孔杰这‘败’退演得不错,分寸拿捏得刚好。秋山这家伙,报仇心切,果然急了。”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西北方向,沿着孔杰部“溃退”的路线,最终停留在盱眙县以西、洪泽湖以南的一片相对开阔却又暗藏杀机的区域——这里丘陵起伏,沟壑纵横,几条主要道路在此交汇,地名标注着“龙王山”、“八仙台”等地。
“西北这路,是冲着我们‘主力’来的,胃口最大,兵力也最厚。”王林声音沉稳,带着决断,“就在这里,给丸山政男准备一口大口袋!”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身旁待命的通讯参谋:“记录命令!”
“一、致电417旅陈阿海旅长:你旅即刻起,秘密向龙王山至八仙台一线运动,限明日拂晓前,于该区域南北两侧高地隐蔽展开,构筑简易射击阵地。你部担任此次伏击之主攻铁拳,待敌主力完全进入伏击圈后,听师部统一号令,予以正面猛击,务求将其拦腰截断,分割包围!”
“二、致电师属炮兵团刘根胜团长:你团分散配属给417旅之炮兵单位,务必妥善伪装,提前测定伏击区域诸元。战斗打响后,火力要猛、要准、要突然,优先覆盖日军行军纵队中段及后卫,打乱其建制,阻断其退路!”
“三、致电骑兵团沙马尔格团长:你团为机动突击力量,待日军遭我正面炮火打击陷入混乱后,从侧翼迅速切入,冲垮其阵型,分割歼敌,并追剿溃散之敌!”
“四、致电盱眙支队黄木生、高邮支队周志明:你两部无需再行大规模袭扰,即刻抽调精锐,向伏击区域东西两翼秘密靠拢。黄木生支队负责伏击圈西侧出口,周志明支队负责东侧(来路方向)锁口。一旦日军先头或后卫试图突围,坚决堵死!务必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五、致电天长支队丁伟:你部任务至关重要!日军第18旅团向东北追击我‘溃军’,你需率本部精锐,并指挥该区域所有地方武装及民兵,于天长以北之石梁、汊涧一带,利用地形层层设防,坚决阻滞甚至佯动反击第18旅团,绝不能让其在伏击战结束前西进一步,威胁我主战场侧后!必要时,可主动后撤,诱其更深地陷入东北方向水网地域。”
“六、师部前移至伏击圈西北方向之无名高地,我亲自指挥。各部须保持电台畅通,严格隐蔽,静待敌至!”
命令一条条清晰明确,结合了该地区实际地形(丘陵、道路交汇点),符合军事上选择伏击阵地(利于隐蔽发扬火力、扼守要道)和分配任务(正面阻击、侧翼包抄、阻敌增援)的基本原则。王林的意图很明显:利用秋山义允急于求战的心理和分兵的现实,集中139师最强大的机动作战力量,以绝对优势兵力火力,速战速决,吃掉冒进孤悬的日军第6旅团一部甚至大部。
通讯参谋复述无误后,立刻转身将命令化作电波,传向各支部队。
王林再次将目光投向地图上那片即将化为修罗场的区域,眼神冰冷而坚定。
“丸山政男……既然你急着来送死,那我139师就笑纳这份‘大礼’了!”
第129章 龙王山血鏖 铁壁合围歼精锐
第129章龙王山血鏖铁壁合围歼精锐
民国二十七年二月中下旬,江淮大地寒意未消,龙王山至八仙台一带的丘陵沟壑间,却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杀机。连日阴云低垂,仿佛连天色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屏息。
日军第九师团第六旅团旅团长丸山政男少将骑在战马上,脸色铁青地望着前方蜿蜒曲折、逐渐收窄的山路。他的部队自清晨起便咬着一股“溃退”的中**队主力紧追不舍,已然深入这片地形复杂的区域。作为帝国陆军中的少壮派将领,丸山素以勇猛激进著称,秋山师团长“全歼139师主力”的死命令更是让他求功心切。虽然参谋几次提醒此地利于设伏,但连日来中**队“不堪一击”的表现和急于雪耻的心态,让他将这些谨慎抛诸脑后。
“旅团长阁下,前方山谷愈发狭窄,两侧丘陵林木茂密,是否先派搜索队彻底侦察……”一名参谋官再次进言。
“八嘎!”丸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军早已丧胆,只知溃逃!哪还有勇气设伏?他们这是慌不择路,逃进了死地!命令部队,加快速度,追上他们,彻底消灭!”他仿佛已经看到击溃139师主力、亲手擒获王林的战功在向自己招手。
第六旅团的行军纵队被迫拉长,沿着泥泞的土路艰难前行。沉重的步兵炮和辎重大车更是步履维艰,士兵们经过连日追击和袭扰,早已疲惫不堪,士气在无声地消耗。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139师精心为他们准备的屠宰场。
龙王山主峰一侧隐蔽的指挥所里,王林举着望远镜,冷静地注视着山下如同长蛇般蠕动的日军队伍。身边,参谋长钟光邦手持电话,与各部队进行着最后确认。
“师长,鬼子先头部队已完全进入伏击圈,其后卫也已越过八仙台山口,口袋扎紧了。”钟光邦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王林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告诉陈阿海,按预定计划,打!”
命令通过电话线和无线电,瞬间传遍各伏击阵地。
“咻——咻——咻——”
三发红色信号弹骤然升空,撕裂了沉闷的天幕!
下一刻,整个龙王山地区如同火山爆发!
“咚!咚!咚!咚!”
首先发言的是师属炮兵团团长刘根胜指挥的炮兵集群。隐藏在反斜面的数十门迫击炮和仅存的18门75mm山炮发出了震天的怒吼!炮弹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精准地砸向日军行军队列的中段和后段——那里**着日军的炮兵、辎重和指挥单位!
“轰!轰!轰!轰!”
剧烈的**接连不断地在日军队伍中腾起一团团火光和浓烟!猝不及防的日军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拉炮的骡马惊惶嘶鸣,乱冲乱撞,将本就混乱的队伍搅得更加不堪。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重点照顾日军的**车和炮兵阵地,引发了一连串恐怖的二次**!
“敌袭!炮击!隐蔽!”日军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但在这狭窄的地形中,根本无处可躲!
几乎在炮击开始的同时,埋伏在南北两侧高地后的417旅四千将士,在旅长陈阿海的指挥下,所有轻重**、**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如同泼水般从两侧山头倾泻而下,瞬间形成了一道道交叉火网,将山谷中的日军死死罩住!
“打!给老子往死里打!”陈阿海站在指挥位置上,声音通过简易扩音器传到各团,“瞄准了打!优先打掉鬼子的军官和**手!”
417旅的战士们憋了许久的怒火在此刻彻底宣泄。他们中许多都是经历过湘江血战、陇东厮杀、淞沪南京磨砺的老兵,枪法精准,战术娴熟。**手沉着地进行着长短点射,专打日军试图集结的区域;**兵则精准点名那些挥舞**、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和曹长。
日军第六旅团不愧是第九师团的精锐,骤然遇袭,虽惊不乱。在最初的混乱过后,基层军官和军曹立刻嘶吼着指挥士兵就地寻找掩体,或者仆倒在泥泞的路边沟渠中进行反击。日军精准的枪法和凶悍的作风在此刻显露无疑,不少暴露了位置的139师火力点遭到了日军精准的掷弹筒和**射击,出现了伤亡。
“**阵地左移三十米!迫击炮,覆盖三点钟方向那个土坎,鬼子**在那里!”陈阿海通过望远镜不断观察,冷静地调整着部署。
丸山政男在最初的炮击中被护卫扑倒,侥幸未死。他推开身上的尸体,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望着四周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双眼瞬间赤红。
“八嘎!卑鄙的**人!”他抽出指挥刀,狂吼道,“反击!占领两侧高地!杀给给!”
在他的命令下,日军展现出了极强的战斗韧性。无数日军士兵嚎叫着,冒着密集的弹雨,向两侧山坡发起了决死冲锋!他们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拼命向上仰攻!日军歪把子轻**和九二式重**也拼命开火,试图压制山上的火力。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山坡上硝烟弥漫,**、**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日军的冲锋极其凶猛,个别地段甚至一度逼近了417旅的前沿阵地!
“**!扔!”417旅的连长、排长们大吼着。
成排的**如同冰雹般砸向仰攻的日军,**声连绵不绝,冲在前面的日军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但后面的日军依旧踏着同伴的尸体,亡命向上冲!
就在此时,伏击圈的东西两侧,也同时响起了爆豆般的**和震天的喊杀声!
黄木生率领的盱眙支队两千战士,如同猛虎下山,从西侧的山林中杀出,狠狠地撞入了日军试图向后突围的后卫部队!盱眙支队的战士最擅长近战和偷袭,他们如同楔子般插入敌阵,大刀、刺刀、**并用,瞬间将日军的后卫搅得天翻地覆!
“同志们!扎紧口袋底!别放跑一个小鬼子!”黄木生端着**,一马当先,不断点射着慌乱的日军士兵。
几乎同时,周志明率领的高邮支队两千将士,也从东侧杀出,封**日军向来的方向突围的退路!高邮支队的战士虽然更擅长水网作战,但此刻在山地战中同样毫不含糊,他们利用兵力优势,构建起一道坚实的阻击阵地,用密集的火力将试图向东逃窜的日军成片撂倒!
“稳住阵线!**掩护!**齐射!”周志明沉着指挥,不断加固着锁口的防线。
而在伏击圈的最核心,遭受正面炮火覆盖和两侧高地火力夹击的日军主力,已经陷入了极度混乱和惨重的伤亡之中。丸山政男几次试图组织部队向一侧高地发起集中突击,打开缺口,但都被417旅凶猛的火力和及时的反冲锋打了回来。
刘根胜的炮兵团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根据前线观察员汇报的坐标,不断微调炮击方位,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落在日军每一次试图集结的区域,将丸山政男刚刚组织起来的反击力量一次次炸得粉碎。
战斗进行了约一个小时,日军第六旅团伤亡已然过半,队形被彻底分割压缩成几块,指挥系统濒临瘫痪。丸山政男身边只剩不足一个中队的兵力,被压缩在一处低洼地里,徒劳地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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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着。
王林在指挥部里,通过望远镜和系统地图冷静地掌控着全局。他看到日军败局已定,但残存的鬼子仍在负隅顽抗,每一分钟都在增加着己方的伤亡。
“是时候了。”王林对钟光邦道,“命令沙马尔格的骑兵团,从北翼切入,彻底冲垮他们!命令835团,从南面压下去,清剿残敌!”
“是!”
早已等候多时的骑兵团长沙马尔格听到命令,猛地抽出马刀,指向山下混乱的战场:“骑兵团!全体都有!目标山下鬼子!冲锋!”
“杀啊!”
千余名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北侧高坡后猛地冲杀出来!战马奔腾,蹄声如雷,雪亮的马刀在阴沉的天光下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正在苦苦支撑的日军残兵,看到这如同神兵天降的大队骑兵,最后一丝斗志终于彻底崩溃了!
“骑兵!**骑兵!”
“快跑啊!”
沙马尔格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冲入敌阵!马刀挥砍,马蹄践踏,幸存的日军士兵根本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不是被马刀劈倒,就是被战马撞飞踩踏!
与此同时,徐大虎率领的835团一千五百名生力军也从南面高地上猛扑下来,如同猛虎扑羊般杀入战场,与417旅、盱眙支队、高邮支队的战友们一起,对已被分割包围的日军残部进行了最后的清剿!
战斗又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和喊杀声才渐渐稀疏下来。
龙王山下的山谷中,硝烟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目之所及,遍地都是日军的尸体、破碎的**、炸毁的火炮和燃烧的物资。膏药旗被随意丢弃在泥泞中,破烂不堪。
丸山政男少将身中数弹,**自尽,倒在一面破碎的联队旗旁,脸上凝固着震惊、不甘和绝望。
王林在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徐大虎、刘根胜、沙马尔格等将领的簇拥下,行走在狼藉的战场上。战士们正在紧张地打扫战场,收缴武器**,救治己方伤员,给垂死的日军伤兵补枪。
“报告师长!初步统计,此战共毙伤日军约五千二百余人,俘虏重伤员三百余人,缴获完整75mm山炮4门、步兵炮6门、轻重**百余挺、**三千余支、**骡马无数!日军第六旅团主力已被我基本全歼!”参谋长钟光邦拿着初步战报,兴奋地汇报。
王林点了点头,脸上并无太多喜色。胜利固然可喜,但他看到的是许多熟悉的老兵永远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我军伤亡如何?”他更关心这个。
“正在统计,初步估计,伤亡接近两千人……”钟光邦的声音低沉了一些。其中417旅和作为诱饵的835团伤亡最大。
王林沉默了片刻,看着正在忙碌的战士们和满地的敌我遗体,沉声道:“都是好样的!尽快抢救伤员,妥善安葬牺牲的同志。缴获的物资迅速转移,鬼子飞机很快会来。”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里,秋山义允的主力和其他方向的日军恐怕已经听到了这里的动静。
“告诉同志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恶战,才刚刚开始。”
龙王山伏击战,139师以绝对优势兵力和精心布置,完美实现了战术意图,一举重创了骄狂冒进的日军精锐第六旅团,取得了江北敌后战场上一次空前的大捷。这场胜利,不仅沉重打击了第九师团的嚣张气焰,更是用铁与血证明了139师这支由红军骨干发展起来的抗日劲旅的强悍战斗力与各级指挥员的卓越能力。
第130章 金蝉脱壳 主力西移饵东瀛
第130章金蝉脱壳主力西移饵东瀛
龙王山下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混合的气味。战士们顾不上庆祝这场空前的大捷,正在各级指挥员的催促下,紧张而高效地打扫着战场。缴获的武器**、粮食药品被迅速分类、集中、装运;重伤员被优先抬上简易担架,由后勤保障部和民兵组成的运输队紧急后送;牺牲战友的遗体被小心地收敛,等待集中安葬。
师部临时指挥所里,王林的目光却早已越过了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山谷,投向了更广阔的战场态势图。他知道,全歼日军一个精锐旅团(欠一部)的辉煌胜利,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秋山义允和整个华中日军的神经上,也必然引来更加疯狂和迅速的反扑。
“报告师长!”通讯参谋拿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文,快步走到王林身边,语气急促,“丁伟支队长和836团刘团长急电!日军第18旅团(井书宣时部)已停止向东北方向的追击,正全力掉头,向龙王山方向急进!其先头部队一个加强大队,已与我阻击部队在白马塘、石梁子一线交火!丁支队长请示,是否按原计划,节节阻击,迟滞其回援速度?”
几乎同时,另一名参谋也从电台前抬起头:“师长!侦察连报告,扬州、仪征方向发现日军新的增援部队动向,番号不明,但兵力估计至少有一个联队,正沿天扬公路快速西进!另,空中侦察也明显增多,敌机频繁掠过我军上空,似乎在寻找我主力位置!”
王林接过电文,迅速扫过,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秋山义允绝不会坐视第六旅团被全歼而无动于衷,抽调其他方向兵力,甚至请求方面军直接增援,是必然的选择。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白马塘、石梁子一带:“告诉丁伟和刘长山,打得好!就是要这样,像牛皮糖一样粘住井书宣时!利用一切有利地形,层层设防,节节阻击!冷枪、冷炮、**、路障,所有手段都用上!我要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每缩短一公里距离,都要耗费大量时间!但是,记住原则:不以固守阵地为目的,不以重大伤亡为代价!迟滞六个小时,六个小时后,无论战果如何,立即脱离接触,按预定路线,向天长以北的水网地域转移隐蔽!”
“是!”通讯参谋迅速记录命令。
“至于东面的援军和天上的飞机……”王林冷笑一声,“哼,秋山义允这是急红眼了。告诉各部,加强防空隐蔽,运输队和大队人马尽量夜间行动。东面的援军,自然有人去招呼他们。”
他转向另一名参谋:“给李云龙发电!他的来安支队休整得差不多了吧?让他立刻行动起来,把他那套‘捣蛋’的本事都使出来!东面来的鬼子援军,还有可能从六合、仪征过来的补给线,都交给他了!我不要他全歼敌人,我只要他把通往龙王山这边的水陆交通,给我彻底搅烂!让鬼子的援兵和物资,都堵在路上,变成瞎子和瘸子!”
“是!”
命令一道道发出,整个139师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王林的指挥下,开始进行胜利后的关键转换——从围歼作战模式,迅速转变为撤退转移、诱敌深入的新模式。
白马塘至石梁子一线,枪炮声陡然变得激烈起来。
丁伟率领的天长支队主力和刘长山的836团残部(经过龙王山阻击战和诱敌任务,减员严重但骨干犹存),早已利用这一带河渠纵横、丘陵起伏的地形,构筑了数道简易却极其刁钻的阻击阵地。
面对心急火燎、试图强行突破的日军第18旅团先头部队,他们沉着应战。**手和机**躲在精心伪装的散兵坑和土木火力点里,精准地射杀着暴露的日军军官和机**。迫击炮和掷弹筒小组则不断变换位置,打上几炮就撤,让日军的反击炮火常常落在空地上。更有无数看不见的绊雷、压发雷、跳雷被埋设在日军必经的路上、塘边、甚至废弃的房屋内,接连不断的**声和惨叫声,让日军的推进速度如同蜗牛。
井书宣时在后方气得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他不断催促部队进攻,甚至组织了数次敢死队冲锋,但除了在对方灵活的防线前留下更多尸体外,收获甚微。对方就像一道韧性十足的堤坝,看似随时可能被冲垮,却总能在他认为即将突破的时刻,又顽强地恢复过来。时间,就在这激烈的拉锯战中飞速流逝。
六个小时,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夕阳开始西下,将天际染上一片血红时,丁伟和刘长山几乎同时收到了师部发来的撤退命令。
“撤!”丁伟果断下令,“各部队交替掩护,按预定路线,撤退!”
刹那间,刚才还打得异常顽强的中**队,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复杂地形中。等日军小心翼翼地占领空无一人的阵地时,留给他们的只有满地弹壳和几处来不及带走的假人、废弃工事。
井书宣时得知前方“敌军溃退”,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对方根本不是在死守,而是在执行一场精准的迟滞任务。如今任务完成,自然是潇洒离去。
而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就在他被死死拖在这里的六个小时里,龙王山方向的枪炮声早已由密集变得稀疏,最终彻底归于沉寂。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第六旅团怎么样了?丸山政男是死是活?一个个不祥的念头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立刻命令部队全速向龙王山前进,同时将情况急电师团长秋山义允。
然而,他们的噩梦并未结束。就在第18旅团主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连夜向龙王山方向搜索前进时,李云龙率领的来安支队,如同幽灵般在广袤的敌后活跃起来。
扒铁路、挖公路、炸桥梁、剪电线……李云龙将破袭战发挥到了极致。他手下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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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干的小分队,四处出击,将扬州至天长的交通线破坏得千疮百孔。一支试图西进的日军增援联队,在路上足足被困了大半天,不是踩雷就是遇到断桥,好不容易修复一段,前面又是更大的坑。空中支援也因为通讯不畅和地面目标难以识别而效果寥寥。
等到井书宣时的第18旅团艰难抵达龙王山战场时,看到的只有满山谷被炸毁的武器装备残骸、层层叠叠的日军尸体(已被139师补枪处理过)、以及一些被刻意留下、用以彰显战果和震慑敌人的破碎军旗和军官证件。
景象之惨烈,让这些同样骄狂的日军士兵也感到脊背发凉。
“……第六旅团……玉碎……”一名日军参谋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声音颤抖地得出结论。
井书宣时脸色惨白,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第九师团遭遇了自组建以来最为惨重的失败,而他自己,也因为救援不力,必将受到严厉的惩处。
“追!找到他们!为丸山君报仇!”无尽的愤怒和恐惧最终化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井书宣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抓住那支叫做139师的中**队,将他们**万段!
与此同时,王林正率领139师主力(417旅、418旅余部、师直属队)以及大量的缴获物资,浩浩荡荡却又秩序井然地向着西面的津浦路以西山区转移。
队伍中,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龙王山的大胜极大地鼓舞了每一个人,他们对师长的指挥艺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未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
王林走在队伍中,不时回头望一眼东方那片渐渐远离的土地。那里,有他们刚刚建立的根据地,有信任支持他们的百姓,也有被他们成功激怒、即将尾随而来的大量日军。
“师长,各支队均已安全脱离接触,进入预定游击区。”参谋长钟光邦走过来汇报,“丁伟、黄木生、周志明来电,他们将严格按照计划,化整为零,在水网丘陵地带与鬼子周旋。李云龙那边也干得热火朝天,鬼子东面的援军和补给线,起码三天内别想顺畅了。”
王林点了点头:“告诉同志们,我们第一阶段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接下来,我们主力要像牵着牛鼻子一样,把这股疯狂的敌人,从我们的家门口,引出去”
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
“给十八集团军和国民政府国防部发电:我部于江淮龙王山地区成功伏击并基本全歼日军第九师团第六旅团主力,毙伤俘敌逾五千人,缴获甚众。现正按预定计划,以主力诱敌西进,以支队坚持原地游击。我将誓死捍卫国土,消耗日军有生力量,配合全国抗战大局!对了国防部那边就不说支队的事情了。”
电波穿过夜空,将胜利的消息和坚定的誓言,传向远方。而139师这支钢铁劲旅,则在王林的率领下,如同一条灵活的巨**,背负着胜利的荣光与诱敌的重任,悄然没入了江淮西部苍茫的群山之中。
第131章 潜龙在渊 化整为零砺新锋
第131章潜龙在渊化整为零砺新锋
1938年1月,徐州会战拉开序幕。日军企图南北对进,打通津浦线,使华北与华中战场连成一片。位于徐州南面的淮河防线,成为阻击日军北上的关键屏障。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将军统筹指挥,在此布置了一道坚强的防线。
日军华中派遣军第13师团在荻洲立兵师团长指挥下,兵分三路向北推进:东路第26旅团沿津浦铁路主攻蚌埠;中路为师团主力,经凤阳向蚌埠进攻;西路第65联队则迂回至高塘湖北端进行策应。配以航空兵与炮兵的支援,日军形成了一道锐利的进攻矛头。
1月中旬,战斗打响。刘士毅将军的第31军利用池河西岸丘陵地带,开展运动防御,节节抵抗。虽明光于18日失陷,池河于30日被突破,但这场持续半月的迟滞作战,为后方布防赢得了宝贵时间。
1月31日,守军毅然炸毁淮河铁桥,试图阻断日军进军路线。2月初,临淮关、蚌埠、凤阳等地相继失守。日军多次尝试强渡淮河,均被于学忠将军的第51军顽强击退。该军第113、114师官兵凭借北岸阵地,与日军展开惨烈搏杀。直至2月11日夜,经过连续多日血战,第51军才被迫向淝河方向转移,淮河北岸阵地多处被突破。
危急关头,**将军率第59军于2月13日星夜驰援。这支生力军的到来,立刻扭转了战局。2月15日,中**队发动反击,一举收复小蚌埠。到3月初,淮河以北全部阵地得以恢复,日军被迫退回南岸,战线暂时稳定,形成隔河对峙局面。
淮河阻击战持续一月有余,虽一度被日军突破,但最终成功阻滞了日军北上步伐。这场战役粉碎了日军南北夹击徐州的初期企图,为第五战区在徐州以北组织防御赢得了宝贵时间,直接为随后取得的台儿庄大捷创造了有利条件。中**队在淮河畔的顽强抵抗,写下了徐州会战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南路日军久攻不下,日军大本营不得不改变策略,转而采取“南守北攻”。
明光镇外围,日军第九师团临时设立的指挥部内,气氛却比屋外的气温更加冰冷压抑。
师团长秋山义允中将面色铁青,握着刚刚由参谋整理完毕的战役损失初步报告,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报告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第六旅团主力近乎全军覆没,伤亡被俘超过五千人,旅团长丸山政男少将“壮烈玉碎”,大量重武器及辎重损失——像一把把尖刀,反复戳刺着他的神经和帝**人的骄傲。
尽管航空兵和侦察部队反复确认,那片曾经吞噬了第六旅团的龙王山地区以及更广阔的来安、天长、盱眙、高邮四县境内,已再也找不到成建制的139师主力部队,甚至连大规模部队移动的痕迹都似乎在抵达明光附近后诡异地消失了,但秋山心中的**和疑虑丝毫未减。
“八嘎……王林……139师……”秋山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燃烧着无法熄灭的怒火,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挫败和……忌惮。他无法接受,堂堂帝国甲种师团的精锐旅团,竟会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一支“残兵游勇”如此干净利落地吃掉。
“师团长阁下,”参谋长小心翼翼地汇报,“各追击部队已反复搜索至明光以西三十里处,未发现敌军主力踪迹。滁县、明光沿线亦未报告遭遇大规模抵抗。目前,来安、天长、盱眙三县县城仅有少量皇军和皇协军驻守,控制力仅限于城区及主要交通线附近。广大乡村地带……情况不明,小股袭击事件仍有发生,但似与139师主力无关,多为地方游击武装或溃兵散匪。”
另一名情报参谋补充道:“综合各方情报分析,139师在龙王山之战中虽获胜,但其自身伤亡必然极其惨重,估计战斗减员至少在三到四成,**消耗殆尽,已无力再战。其目前最合理的动向,应是向西溃退,企图穿越皖省丘陵地带,逃往湖北境内休整补充。其留在江北四县的部分,应仅为无法带走之伤兵及少量掩护部队,或已化整为零,融入当地。”
这些话,半是基于零星情报的推测,半是为了安抚暴怒的师团长和为自己之前的失利寻找开脱的理由。他们宁愿相信139师已经被打残远遁,也不愿相信其仍有能力在皇军控制区腹地潜伏下来。
秋山义允沉默良久,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理智告诉他,参谋们的分析有其道理。一支经过如此高强度恶战的部队,不可能不需要休整。继续将宝贵的兵力投入对一片广袤而敌情不明区域的盲目清剿,不仅效率低下,更可能再次落入陷阱。更何况,损失了整整一个精锐旅团,他的第九师团实力大损,已无力独自承担对淮河以北中**队防线的进攻任务了。
“命令!”秋山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各部停止追击,于明光、滁县一线转入防御休整状态。清剿四县残敌、恢复地方秩序之任务,交由各地守备队及皇协军负责。严密监视西面及北面方向,防止139师残部流窜。立刻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我部经苦战,已于龙王山地区重创**139师主力,毙伤其众逾万,迫其残部向西溃逃。目前正巩固战线,清剿残敌,并请求补充兵员装备,以利再战。”
他将“重创”和“迫其溃逃”这几个字咬得格外重。这既是为自己遮羞,也是为下一步争取补充寻找借口。至于那支消失的139师主力究竟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他现在既无力深究,也暂时不愿去想了。他需要时间舔舐伤口,恢复实力。
很快,日军第九师团主力停止西进,开始在明光、滁县一带依托原有据点和工事,转入守势。其上报的“捷报”也传到了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畑俊六虽然对第九师团的巨大损失震怒不已,但考虑到前线将领的士气和需要稳定战线的现实,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可了这份注水的战报,一方面严令秋山义允确保津浦线南段安全,配合第13师团在淮河方向的行动(实则转为防御对峙),另一方面催促国内尽快给第九师团补充兵员装备。
于是,一场看似声势浩大的大规模扫荡,竟以日军一个精锐旅团的覆灭和进攻势头的戛然而止而告终。江北四县的交界区域,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平静”。日军龟缩在县城和主要据点,控制着“点”和“线”,却无力也不敢再深入广袤的乡村“面”。而被他们认定为“已遭重创向西溃逃”的139师,其真实动向,却完全超出了日军的想象。
……
就在日军停止追击、上报“捷报”的同时,139师主力正以一种极其隐秘而分散的方式,活跃在津浦铁路(滁县至明光段)两侧的丘陵、水网、村镇之中。
王林在成功诱敌西进、跳出合围圈后,并未如日军所料般远遁湖北,而是大胆地选择了“灯下黑”,将全师主力连同直属部队,进行了大规模、深层次的“化整为零”。
师部的命令清晰而坚决:“全师以连,甚至排、班为单位,分散配置于津浦线滁县至明光段南北两侧区域。任务是:一、就地隐蔽休整,治疗伤员,恢复体力;二、积极侦察敌情,捕捉战机,以小型袭击、伏击、破袭为主,不断消耗日军有生力量和物资,积小胜为大胜,但严禁攻击坚固据点,不打无把握之仗;三、最重要的一点,‘靠鬼子吃饭’!各部队所需粮食、**、药品、经费,主要通过缴获日伪物资解决,就地取材,自力更生,减轻根据地负担;四、利用战斗间隙,协助地方工作队,巩固我们在乡村的基础,宣传抗日,招募新兵。”
为了适应这种高度分散和机动的游击状态,师属炮兵团被彻底拆解。那18门宝贵的75mm山炮以及剩余的迫击炮,被加强给各主力团和支队,再由他们根据实际情况,分配到营甚至连一级,组成临时炮班或机炮班。这样做虽然暂时失去了集中使用的威力,但却极大增强了各分散单位的独立作战和火力支援能力。更重要的是,王林着眼于长远,要求各部队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让更多有文化、有潜力的战士接触火炮,学习操炮、测算、维护,为未来组建更多、更专业的炮兵部队培养种子人才。
“我们要让每一门炮都成为培养炮手的学校,让每一个有机会摸到炮的战士,都将来可能成为我们的炮兵骨干!”王林在给各部的指示中如是强调。
于是,在津浦线两侧的广阔地域内,出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成千上万的139师官兵,仿佛水滴融入大海般,消失在了百姓和地形之中。他们可能化装成农民、樵夫、小贩,潜伏在日伪据点附近;可能隐藏在偏僻的村庄、废弃的窑洞、茂密的芦苇荡里休整训练;可能昼伏夜出,沿着铁路公路线活动,寻找着日伪运输队、巡逻队、通讯兵的任何一丝破绽。
李云龙的来安支队、丁伟的天长支队、黄木生的盱眙支队、周志明的高邮支队,则继续在他们熟悉的根据地区域内活跃。他们不仅是战斗队,更是工作队、生产队。一方面,他们要继续打击零星的日伪军,**汉奸,保护群众;另一方面,要全力投入到根据地的巩固和建设中。
由于师主力成功将日军大部吸引走,四县境内压力大减,只剩下少量日伪军困守孤城。四个支队抓住这个宝贵的黄金时期,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
巩固政权:在各村镇普遍建立或强化了抗日**政权、农会、妇救会、儿童团等组织,推行减租减息,改善民生,使根据地的社会秩序日益稳定。
发展经济:组织群众恢复生产,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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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垦荒种地,并建立了一些小型的手工作坊,生产军需民用物资,努力实现自给自足。
宣传教育:通过识字班、夜校、文艺宣传队等多种形式,广泛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揭露日寇**,激发群众的爱国热情和抗战决心。
而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扩大武装,招募新兵。
师部的指示非常明确:“各部队,包括主力团分散出去的单位和四个支队,在各自活动区域内,只要条件允许,能够解决吃饭、装备和训练问题,就要大胆放手地去招募新兵。原则上,多多益善!我们要利用这几个月的大休整期,把龙王山战役的损失补回来,还要争取部队规模有新的发展!”
一时间,整个139师控制或影响的区域,掀起了一股参军热潮。
在各村的打谷场上,经常可以看到支队或工作队组织的动员大会。从日军屠刀下被解救出来的幸存者、分了田地翻了身的贫苦青年、深受抗日宣传感召的热血学生……纷纷踊跃报名。
......
3月23日,日军矶谷师团先头部队逼近台儿庄,与我国守军首次交火。次日,日军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发起猛攻,战役正式打响。
日军凭借强大火力不断向城内推进,我国守军第31师在池峰城师长指挥下殊死抵抗。一场残酷的巷战在台儿庄街头展开。每一条街道,每一处房屋,都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城内的清真寺反复易手,墙壁上弹孔密布,无半掌之壁不饮弹,无方寸之土不沃血。
战至4月3日,日军已占领台儿庄三分之二以上区域,守军伤亡惨重。在此危急关头,池峰城师长毅然下令炸毁运河浮桥,断却退路,以示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当夜,57人组成的敢死队手持大刀夜袭敌阵,归来时仅剩13人。
4月6日,战局迎来转机。李宗仁将军指挥外围部队完成对日军的合围,孙连仲部死守阵地吸引敌军主力。中**队全线出击,里应外合,对日军发起总攻。经一昼夜激战,至4月7日,被围日军除一部突围外,其余被全部歼灭。
台儿庄战役历时16天,中**队以伤亡约3万人的代价,歼灭日军1万余人,缴获大量武器装备。
明光山林深处的139师师部,一名通讯参谋气喘吁吁地跑上山岗,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文。
“师长!政委!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参谋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王林和**道同时转过身。**道接过电文,迅速浏览,脸上的凝重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取代,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好!打得好!台儿庄!台儿庄大捷!”
王林接过电文,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句:“……我军于台儿庄地区经十余日血战,予敌濑谷、坂本两支队以毁灭性打击,毙伤日军逾万,缴获无数……目前残敌正狼狈溃退……”
纵然是性格沉稳如王林,此刻也不禁心潮澎湃,嘴角扬起畅快的笑意。他重重一拳砸在身边粗糙的树干上:“好!李长官指挥有方!前线将士打出了中**人的威风!这是我抗战以来空前的大捷!”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正在休整的师部传开。参谋、警卫、后勤人员纷纷围拢过来,听到台儿庄大捷的详细战报后,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这些刚从龙王山血战中走出来的战士们,深知胜利的来之不易,也更能为远在徐州的同胞所取得的辉煌胜利感到由衷的骄傲和振奋。
**道激动地对王林说:“师长,台儿庄大捷意义非凡!它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地鼓舞了全**民的抗战信心!我们139师虽然没能直接参与,但我们在江北拖住了第九师团、破袭津浦线,也算间接支援了徐州战场!”
王林颔首,目光炯炯:“说得对!台儿庄的胜利,属于所有坚持抗战的中**人!立刻将这份战报,通电全师各旅、各支队、各分散单位!要让我们每一个战士都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在电文中加上师部按语:台儿庄大捷,彰显我中华儿女血战到底之决心,印证了游击战与运动战相结合、正面战场与敌后战场相配合之战略威力和正确性。我全师将士当以此共勉,学习台儿庄守军寸土不让、浴血奋战的顽强精神,继续扎根江淮,灵活歼敌,以更多、更大的胜利,支援全国抗战大局!”
“是!”通讯参谋大声应道,立刻转身跑去发电。
王林再次望向远方,心中豪情涌动。台儿庄的捷报如同一声春雷,响彻华夏大地,也为他这支深入敌后、正在浴火重生的部队注入了更强大的精神力量。他知道,未来的战斗依然残酷,但希望之火,已越烧越旺。
第132章 武汉阴云 江北移防启新程
第132章武汉阴云江北移防启新程
台儿庄大捷后,**政府希望“乘胜扩大战果”,向徐州地区增加了兵力(约20个师至45万人),试图稳定战线。但当察觉日军更大合围企图后,5月15日决定放弃徐州,命令第五战区部队分五路向豫、皖、鄂地区突围。李宗仁指挥部队,利用豫东、皖北的麦田青纱帐和夜间行军,成功跳出了日军包围圈
1938年6月15日,日本御前会议正式决定实施攻占武汉的作战。6月中旬至7月初,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制定和完善了武汉保卫战的作战计划,具体作战方针是:在武汉外围布置主力军,利用鄱阳湖和大别山以及长江两岸丘陵湖沼等有利地形进行持久战。
在徐州失守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为增强指挥机构与作战能力,决定调整作战序列,于1938年6月中旬新编第9战区。同时决定以第5、第9两个战区所属部队保卫武汉。各兵团部队自6月开始分别利用鄱阳湖、大别山脉等天然屏障,组织防御,保卫武汉。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六月中旬,武汉。
长江的闷湿气息裹挟着山城特有的燥热,弥漫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临时所在的建筑群间。即便已是傍晚,蝉鸣依旧声嘶力竭,仿佛预感到一场更大风暴的临近。会议室内,电风扇徒劳地搅动着凝滞的空气,巨大的**铺满了整面墙壁,上面密布的红蓝箭头与标注,昭示着这座临时首都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身着夏季薄呢军装,背对着众人,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江淮与武汉之间的广袤区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哒哒声,显示出内心的焦灼与权衡。
“委座,”军政部长何应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拿着一份刚汇总的情报,语气凝重,“日军华中派遣军主力虽在徐州会战后进行休整补充,但其战略意图已愈发明显。畑俊六将其指挥部前推至合肥,第2军(东久迩宫稔彦王)所辖第3、第10、第13、第16师团等部正在皖西、豫南地区频繁调动,其先头部队已与我在大别山北麓前沿警戒部队发生交火。所有迹象表明,其兵锋直指武汉。北路日军,沿大别山北麓西进,企图经六安、固始、潢川,突破信阳,沿平汉线南下,从北面威胁武汉,此路尤为凶险。”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我军在北岸,自第五战区主力转移后,防御纵深不足,兵力尤显薄弱。李德邻(李宗仁)虽竭力布置,然可用之兵捉襟见肘。北岸门户若开,武汉危矣。”
一旁的军令部长徐永昌补充道:“目前北岸虽有于学忠、冯治安、**等部节节抵抗,但战线漫长,急需一支有力部队填充关键防区,稳固防线,尤其需要一支能打硬仗、擅机动防御的劲旅,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堵漏填缺。”
**缓缓转过身,面色阴沉:“有力部队?预备队?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完整的有力部队!淞沪、徐州两场大战,精华损耗殆尽!”他提到这两个名字时,明显带着不快,但随即压下情绪,“你们有何具体建议?哪个部队可以即刻调动,担当此任?”
会议室一时陷入沉默。武汉周围的部队番号虽多,但大多是新补之师或历经苦战亟待休整,真正能称得上“劲旅”且相对完整的,屈指可数。
这时,一直沉默的军政部副部长、武汉卫戍总司令兼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扶了扶眼镜,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沉稳:“委座,诸位,职部倒有一支队伍,或可考量。”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陈诚身上。
“讲。”**示意。
“便是现驻于皖东滁县、来安、天长一带休整的暂编第139师。”陈诚语出惊人。
“139师?王林那个师?”何应钦微微皱眉,“辞修(陈诚字),此师确能打,徐州南线阻敌、尤其是后来袭扰津浦线,战果颇彰。但其部成分复杂,根源……终究是那边的人。且其刚在江北站稳脚跟,正大肆扩张,此时将其调离……”
陈诚打断何应钦,语气转为严肃:“正因为其能打,才应用在刀刃上!武汉安危,重于一切!目前北岸防线,缺的就是这样一支战术灵活、作风顽强的部队。观其此前作战,极擅利用地形进行机动防御和袭扰,正适合填补北岸丘陵水网地带的防御空隙。此其一。”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显锐利:“其二,正如敬之兄(何应钦字)所言,此师在滁县一带休整扩编,声势日盛。据报,其不仅在军事上清剿日伪、控制乡村,更在**上广泛发动群众,建立组织,推行其政令。来安、天长、盱眙、高邮四县之地,几成其‘熟地’。若再任其发展下去,恐非国家之福。此番借武汉保卫战之机,将其调至北岸正面战场,一则可增强防御,二则亦可借此……削其根基,免生尾大不掉之患。此为釜底抽薪之策。”
陈诚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一块石头,在会议室里激起层层波澜。何应钦、徐永昌等人面露沉吟,显然都听懂了陈诚的弦外之音。
**的目光闪烁不定。他对王林及其部队的感情极为复杂。一方面,这支队伍屡立奇功,确是一把锋利的快刀,尤其在当前用人之际;另一方面,这把刀却握在他人之手,其忠诚度始终是他心头一根刺。陈诚的建议,既解决了眼前的军事难题,又暗含了长远的**考量,可谓一举两得。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嗯,辞修所言,确有道理。武汉安危,系于全局。一切个人、局部,皆需服从此大局。命令: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暂编第139师,即日起暂隶第五战区,限期开赴长江北岸霍山、六安一带布防,归入江北兵团战斗序列,负责迟滞由六安、商城方向西进之敌,巩固北岸防线,确保武汉侧翼安全。”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电令中需明确:139师主力必须即刻开拔,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误!军情紧急,违令者,军法从事!”
“是!”陈诚、何应钦等人齐声应道。
**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皖东的那片区域,眼神复杂。他希望这把刀在武汉的战场上能再创奇迹,更希望这场硬仗能顺势磨掉这把刀不该有的锋芒。
老山深处,139师师部。
虽值盛夏,但山林间绿荫蔽日,师部所在的岩洞内依旧透着几分清凉。王林正与政委**道、参谋长钟光邦对着地图研判江北日军最新动向,机要参谋匆匆而入,将一份译好的电文呈上。
“师长,政委,总部转国民政府国防部急电!”
王林接过电文,目光快速扫过,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又将电文递给了**道和钟光邦。
电文内容简洁而强硬:着令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暂编第139师,即刻起暂隶第五战区,限期开赴长江北岸霍山一带布防,归入江北兵团战斗序列,负责迟滞可能由合肥六安方向西进之敌,巩固北岸防线,确保武汉侧翼安全。末尾更是强调“军情紧急,违令者,军法从事!”
**道看完,与钟光邦对视一眼,沉吟道:“国防部的命令……看来武汉北面压力巨大,李长官(李宗仁)那边确实缺兵少将,需要我们这把尖刀顶上去。”
钟光邦推了推眼镜,看着地图上霍山的位置:“霍山地处大别山东北麓,是日军从合肥方向西进,迂回攻击武汉的必经之路之一。地势虽算不得一夫当关,但丘陵起伏,水网交织,利于我军发挥机动防御和游击特长。只是……我们这刚经营起来的四县根据地……”
王林手指敲了敲桌面,目光沉静:“武汉安危关系全局,这个命令,必须执行。根据地是我们的根,但不能为了守根,就不顾整个大树会不会被砍倒。去了北岸,同样是打鬼子,同样是保卫我们的国家和人民。”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决断:“去,是肯定要去。但怎么去,要好好筹划。通知各旅旅长、各支队长,团级以上干部,火速来师部开会!”
“是!”
几个小时后,师部岩洞内将星云集。陈阿海、孔杰、李云龙、丁伟、黄木生、周志明等主要将领悉数到场,加上各主力团团长、直属部队主官,济济一堂。众人刚从各自防区赶来,身上还带着战场硝烟和奔波的风尘,但眼神锐利,精神饱满。
王林没有废话,直接将国防部的命令和师部的决定告知众人。
话音刚落,李云龙第一个嚷嚷起来:“好啊!总算有硬仗打了!天天摸鱼抓虾(指小规模游击袭扰),老子的大刀都快生锈了!小鬼子想从北边摸武汉的屁股?问过咱139师没有!”他摩拳擦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丁伟比较沉稳,分析道:“六安、霍山一线,地形比我们这边更复杂,山地丘陵更多,适合我们发挥。但日军此次必然是重兵压境,准备充分,正面的压力不会小。”
陈阿海作为主力旅旅长,考虑的是整体:“师长,我们去是没问题。但根据地怎么办?好不容易打开局面,群众刚发动起来,物资也囤积了不少,总不能拱手还给鬼子汉奸吧?”
“这正是接下来要部署的重点。”王林赞许地点点头,走到大地图前,“经过近四个月的敌后发展,我师兵力已达满编状态。除师直属队外,原有四个战略支队基础上,我决定进行整编:”
“一、盱眙支队长黄木生!”
“到!”黄木生应声起立。
“你部最擅长敌后游击、袭扰战,任命你为139师江北游击支队支队长!由你率领原盱眙支队为基干,并入部分后勤、政工人员,再补充适量新兵,总兵力保持五千人左右。你的任务是:留守江北四县根据地,以盱眙、来安、天长、高邮交界山区和水网区域为活动中心,继续坚持和发展游击战争!肃清残敌,**汉奸,保护群众,巩固政权!要把这里变成扎在日军后方的一颗永不生锈的钉子!有没有信心?”
黄木生眼中闪过激动和坚定的光芒,大声回答:“请师长、政委放心!黄木生和江北支队全体指战员,誓死保卫根据地!绝不辜负**信任!”
“好!”王林示意他坐下,目光扫向其他几位跃跃欲试的将领。
“二、其余各部,即日起进行整编:
以李云龙来安支队骨干为基础,编组139师新编第一旅,下辖第1、第2团,旅属后勤保障团,李云龙任旅长!
以丁伟天长支队骨干为基础,编组139师新编第二旅,下辖第3、第4团,旅属后勤保障团,丁伟任旅长!
以周志明高邮支队骨干为基础,编组139师新编第三旅,下辖第5、第6团,旅属后勤保障团,周志明任旅长!
原417旅、418旅番号及编制不变,陈阿海、孔杰仍分任旅长。”
“师部直属炮兵团、骑兵团、特战大队、后勤保障部等同步加强。”
王林宣布完编制,洞内众将无不精神一振。经过四个多月的迅猛发展,大力扩红,并消化了大量经过诉苦教育的解放战士,139师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不算黄木生的江北支队,全师也已拥有五个满编旅(每旅下辖两个2700人的主力团和一个1000人的后勤保障团,旅直部队约数百人),总兵力高达三万二千余人!
虽然其中约有三分之二是新近入伍的战士,但他们大多是本地的贫苦青年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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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教育的俘虏兵,在根据地的反“扫荡”、破袭战、锄奸斗争中见过血,受过实战锻炼。更重要的是,在王林那神秘系统无声无息的“三倍成长增益”加持下,这些新兵无论是军事技能、战术意识还是战斗意志,其成长速度都远超常人,短短数月已接近普通部队训练一年的水平,战力完全可用。所欠缺的,主要是大规模正规兵团作战的协同经验。但好在各旅、团、营、连的骨干,都是经历过湘江、长征、河西、淞沪、南京一系列血火考验的老红军、老骨干,有他们传帮带,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有了根本保证。
“弟兄们,”王林看着麾下这些战意昂扬的将领,声音沉稳而有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在江北敌后休养生息、发展壮大,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拉出去,打硬仗,打胜仗!”
“如今,鬼子把主意打到武汉北大门了,国防部命令我们顶上去!这是责任!我18集团军139师自湘江边重建以来,从没怕过任何硬仗恶仗!这一次,也不例外!”
“新兵多,不怕!缺乏大兵团经验,也不怕!咱们的老兵是怎么打出来的?是枪林弹雨里滚出来的!这次西进布防,就是最好的练兵场!以老带新,以战代练,让小鬼子尝尝我们139师新老结合的铁拳!”
“各部队回去后,立即进行动员,检查装备,筹备粮秣!给你们一天时间准备,后天拂晓,全师开拔,西进霍山!”
“是!保证完成任务!”所有将领齐声应喝,声震岩洞,一股锐利无匹的求战气息弥漫开来。这不是盲目的狂热,而是建立在无数次胜利之上、对自身实力有着清醒认知的自信与渴望。
{作者旁白:这里担心大家认为139师发展过快,特做解释,我军历来部队发展速度有目共睹的,八路军1937年底进山西时才3万人正规编制12个团,到1940年2年多的时间已经可以拉起100个团开展破袭作战:百团大战,就这还不计算进入山东开辟根据地的115师一部}
王林刚处理完部队移防的初步安排,一封加急电文又送到了他手上。来自武汉方面的密电,语气急促地通报了近日黄河沿岸的异常动向,以及一个令人震惊的猜测——为阻滞日军西进,国防部或有“非常之策”。
几乎与此同时,张红土和负责江北根据地工作的黄木生也先后派通讯员飞马赶来。
“师长!北面来的老乡说,黄河水……黄河水好像改道了!好多地方淹了!”
“支队长报告,淮河水位这两天涨得邪乎,泗州、五河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西边来的大水,咱们这边虽然地势稍高,但天长北部、盱眙沿淮部分低洼地带已经开始内涝,百姓很恐慌!”
王林猛地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幅涵盖了中原地区的**前。他的目光沿着黄河下游、贾鲁河、颍河,最终落在淮河流域,手指重重地点在郑州附近的花园口位置。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历史名词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花园口决堤!
作为来自后世的灵魂,他远比这个时代任何人更清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一次战术性的“以水代兵”,更是一场席卷豫、皖、苏三省44县,导致89万百姓溺亡,上千万人流离失所,并制造出连年灾荒、瘟疫横行、彻底拖垮中原经济的巨大生态与人文灾难!其造成的死亡和长期痛苦,甚至远超一场大型会战。
“糊涂!愚蠢!!”王林一拳砸在地图上,胸膛剧烈起伏,因极致的愤怒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而脸色发白。他理解面对日军机械化部队快速推进时的焦虑,理解“阻敌于一时”的战术考量,但以如此代价……
政委**道和参谋长钟光邦闻声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又看了桌上的电文和听到汇报,神色也凝重起来。
“师长,难道国防部真的……”**道声音干涩。
王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痛和一种超越时代的悲悯。
“**不离十了。他们挖开了花园口的黄河大堤。”他的声音沙哑,“用千里沃野变成泽国,用百万同胞的身家性命……去换日军进攻步伐迟滞几天、几周?”
他转过身,看着两位战友,语气里充满了一种他们难以完全理解的现代历史观和伦理批判:
“这是一场用民众的鲜血和骨肉填写的‘代价支付单’!或许在决策者眼里,这是‘壮士断腕’,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他们可曾想过,这‘腕’断的是千万黎民百姓的生路!战争不该以这种方式让人民来承担全部重量!”
“水挡得住日军一时,挡不住一世。日军可以绕道,可以修桥,他们的装甲车最终还是会开过来。但被洪水吞噬的家园、被冲垮的田地、被淹死的无辜百姓,却再也回不来了。这不仅仅是一场灾难,更是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制造了一片长期糜烂、瘟疫横行、盗匪丛生的‘黄泛区’,这将持续消耗我们自身的元气,甚至可能埋下未来民变的隐患!”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虽然艰苦却已初步安定、军民一心备战的根据地景象,痛心疾首:
“我们在这里,帮百姓挖地窖藏粮,教他们躲鬼子保命,是想让每一个人都能在战火中尽量活下去,活到胜利那天。而那边……却亲手把本该由军队承担的责任,转嫁成了全民的浩劫。这是战略上的短视,更是道义上的破产!”
**道和钟光邦沉默了。他们能感受到王林话语中那份沉重的、仿佛预见未来般的绝望和愤怒。这超越了单纯的军事批评,上升到了对战争伦理和执政者责任的深刻诘问。
第133章 铁流西进 潜龙入山布疑阵
第133章铁流西进潜龙入山布疑阵
六月底江淮大地暑气蒸腾,蝉鸣聒噪。然而,比天气更炽热的,是139师全体将士西进赴命、迎击老敌的昂扬斗志与凛冽杀机。
自接到国防部严令、王林师长在老山深处做出决断之日起,这支庞大的战争机器便以惊人的效率运转起来。三万二千余将士,连同必需的武器装备、粮秣**,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集结准备。没有锣鼓喧天的誓师,没有拖泥带水的告别,只有各级指挥员简洁有力的命令和战士们眼中压抑不住的战意。
西进序列悄然启程。王林深知,此行需横穿数百里敌占区或日军势力边缘地带,虽有江北支队在外围策应掩护,但大军行动,难保万全。他再次展现了其精准的调度能力:
以李云龙新编第一旅为全军前锋,配属师属骑兵团大部。这支由原來安支队悍卒为骨干、补充了大量经过诉苦教育和初步实战锻炼的解放战士组成的劲旅,如同出鞘的尖刀。李云龙将麾下精锐侦察连远远撒出,化装成农民、商贩、溃兵,甚至胆大包天地冒充伪军小股队伍,前出主力二十里,严密侦察敌情、地形,清理可能存在的日伪眼线,为主力开辟安全通道。骑兵团则负责侧翼警戒和快速反制,随时准备扑灭小股遭遇之敌。
师主力则分为两个梯队。第一梯队由陈阿海的417旅、孔杰的418旅这两个老牌主力旅构成,护卫着师部、炮兵主力以及部分重要物资。他们行军序列严整,虽长途跋涉,但各级军官不断低声督促,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肃静。沉重的75mm山炮和迫击炮由骡马牵引,车轮用布条包裹,尽可能减少声响。战士们枪不离肩,弹袋饱满,尽管汗流浃背,但步伐坚定,无声地彰显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铁军。
第二梯队则由丁伟的新编第二旅和周志明的新编第三旅组成,负责殿后并掩护庞大的、由林火旺统筹的后勤保障队伍。这支队伍包含了缴获的卡车、骡马大车以及数以千计肩挑背扛的民工(多是根据地组织的支前队),运送着全军赖以持续作战的粮食、药品、**和被服。丁伟和周志明将部队分布在后勤队伍前后左右,构成了一个移动的防御体系。
全军昼伏夜行,尽量避开大道,穿梭于丘陵、河谷、密林之间。王林的“活点地图”系统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总能提前标识出最优路线和潜在危险区域,通过通讯参谋化为一道道简洁指令下发各旅。电台保持静默,联络全靠骑兵通讯兵和徒步传令兵,确保了行踪的隐蔽。
即使如此,数万人的行动也不可能完全瞒天过海。偶尔会有日军的侦察机从高空掠过,茂密的植被和部队严格的伪装纪律起到了保护作用。也有零星的小股日伪军或土匪撞上锋线或侧翼,但往往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便被李云龙的前锋或沙马尔格的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除,真正做到了一声枪响都难传远。
这种沉默而高效的行军,本身便是一种强大的威慑。沿途敌占区的伪政权和零散日军据点,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这股暗流的涌动,但慑于其规模不明、动向诡异,更惧其可能爆发的毁灭性力量,竟大多选择了紧闭寨门,龟缩不出,眼睁睁看着这条“沉默的铁流”向西涌去。一种无形的压力,随着139师的推进而在江北敌后弥漫开来。
经过近十天的艰苦跋涉,七月中,139师先头部队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大别山东北麓门户,霍山地区。
眼前的景象让久在江淮水网作战的139师将士们也感到一丝新奇。霍山一带,山势虽非绝险,但丘陵起伏连绵,林木葱郁,峡谷纵横,道路崎岖,与一马平川、水网密布的滁县-明光地区截然不同。这里是遏制日军从合肥方向沿陆路西进,迂回攻击武汉的天然屏障之一。
先期抵达的师部参谋人员已与原驻防此地的71军某部及第五战区派出的联络官接上了头。简单的换防程序在一种略显微妙的气氛中进行。驻守此地的71军部队兵力不足一个师,且装备较差,面对兵强马壮、杀气腾腾的139师,不免既觉松了口气,又暗生几分敬畏与隔阂。
王林、**道、钟光邦在临时师部听取了当前敌情通报和防区交接。地图上,敌我态势清晰可见:正面对峙的,正是他们的“老熟人”——日军华中派遣军第13师团(荻洲立兵部)。该师团在年初的淮河阻击战中受挫,后虽经补充休整,但其南下北上屡受139师游击破袭之苦,尤其是后勤部队和侧翼分队,对“139”这个编号可谓恨之入骨又畏之如虎。如今冤家路窄,再次在这霍山脚下对上阵。
“好啊,又是荻洲立兵这个老小子!”李云龙一听就乐了,摩拳擦掌,“师长,这回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他,把在津浦线上没算完的账,连本带利讨回来!”
王林目光沉静地扫过地图,手指点着霍山周边区域:“老对手知根知底,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我们熟悉他们的作战风格;坏事是,他们也必然会更加警惕我们。国防部让我们来守这里,是看中了咱们能打硬仗、能打巧仗。但决不能把部队堆在一条线上死守。”
他随即下达了抵达霍山后的第一道,也是至关重要的命令:“传令:丁伟第二旅、周志明第三旅,以及李云龙第一旅所属后勤保障团,立即化整为零,以营、团为单位,依托霍山山区复杂地形,分散隐蔽驻扎!没有师部命令,不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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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主力位置!”
“417旅、418旅,接替正面防线,立即勘察地形,构筑工事,摆出我139师主力于此决战的姿态!要大张旗鼓,让对面的鬼子侦察机看清楚!”
“骑兵团、各旅侦察部队,向前延伸,严密监控第13师团一切动向!”
“后勤保障部,林火旺负责,立即建立隐蔽物资囤积点,将大部分**粮秣转入山区!”
这道命令意味着,在明面上,139师依旧只有“两个旅”(417、418旅)摆在霍山前沿,符合国防部对其“暂编师”规模的认知,也满足了第五战区要求其正面布防的命令。但实际上,另外三个旅级战斗单位(丁伟旅、周志明旅、李云龙旅主力)以及庞大的后勤辅助力量,已如同水滴渗入沙地般,悄然隐入了莽莽大别山之中,成为了王林手中隐藏的致命王牌。
部队的执行力极高。命令下达后,丁伟、周志明立即率部脱离主力行军序列,像熟练的游击队员,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群山密林之中,他们将在预设区域构建隐蔽营地,保持战斗状态,等待师部的召唤。李云龙也将其后勤保障团(实为精锐步兵)交给了副旅长带领,融入山区,自己则带着精简后的第一旅指挥机构和一个主力团,前出至霍山防线左翼的一处要点隐蔽待机。
与此同时,陈阿海和孔杰则指挥各自的旅,迅速接管了原有简陋的防御工事,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加以改进和强化。战士们挥汗如雨,挖掘战壕,构筑**火力点,设置鹿砦铁丝网,炮兵们则忙着测量射击诸元,构建隐蔽炮位。整个霍山防线,顿时显露出一派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deliberately做给对面和天上的日军看。
王林站在师部门前,眺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大别山和近处忙碌的防御工地。夕阳的余晖给山峦镶上了一道金边,也照在战士们沾满泥土却坚毅的脸庞上。
政委**道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部队安置差不多了。荻洲立兵那边,估计很快就能知道我们来了。”
王林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知道就好。就怕**。让他猜,让他疑,让他想起在滁县明光被冷枪冷炮支配的恐惧。我们在这里,以逸待劳,等着他。这次,可不是破袭骚扰,而是要让他在这大别山前,撞得头破血流!”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已穿透重重山峦,看到了那个老对手的指挥部。
“通知下去,各部队加强警戒,尤其是夜间防偷袭。告诉陈阿海、孔杰,工事要修,但更要派出小股部队,前出到敌人鼻子底下,去摸情况,去挑逗他们,看看这位老朋友的脾气,是不是还那么急躁。”
“是!”通讯员领命而去。
第134章 彼之荆棘 我之壁垒 霍山对峙待时机
第134章彼之荆棘我之壁垒霍山对峙待时机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七月下旬,皖西六安,日军第二军临时司令部。
司令部内气氛凝重,与窗外炎热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墙上悬挂的大比例**上,代表各师团进攻方向的蓝色箭头如同数把利剑,直指武汉北部门户。司令官东久迩宫稔彦王中将背对着一众参谋将佐,目光锐利地聚焦在地图上的一个点——霍山。
一份刚由航空兵和侦察部队反复核实的情报摆在了他的面前。情报确认,先前在江北四县地区给予帝国陆军重创、尤其几乎全歼第九师团第六旅团的那支中**队——国民**军第十八集团军暂编第139师,其主力已出现在霍山地区,并正在积极构筑防御工事。指挥官,正是那个让华中派遣军多次蒙羞、被畑俊六司令官点名务必铲除的王林。
“诸君,”东久迩宫稔彦王缓缓转过身,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情报已核实,我们的‘老朋友’139师,出现在了霍山。说说你们的看法。”
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率先开口,语气谨慎:“司令官阁下,139师战力非同一般。其在龙王山战斗中展现出的伏击、攻坚能力,以及指挥官王林的战术狡诈,均已证明绝非普通中**队可比。尤其是其炮兵运用,虽装备并非顶尖,但协同和时机把握极佳,对我军威胁很大。若其据守霍山险地,恐成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一名作战参谋则显得较为激进:“阁下!139师是我军心腹大患,屡次重创皇军,帝国颜面受损!如今其主力暴露于霍山,正是集中兵力,一举将其围歼,雪耻复仇的良机!我第二军兵力雄厚,装备精良,岂能因一时困难而畏缩?请求阁下下令,由我部主攻,定将王林首级献于帐下!”
立刻有参谋反驳:“轻敌冒进乃兵家大忌!霍山地处大别山东北麓,山势虽不极险,但丘陵连绵,沟壑纵横,林木茂密,极不利于我军重装备展开和机械化部队机动。139师擅长山地游击和防御,在此地与其决战,无异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即便最终攻克,我军也必然付出惨重代价,且耗时日久。”
另一名负责后勤与战略协同的参谋接着分析:“更重要的是,从全局战略看,霍山-英山方向,并非我军主攻轴线。即便突破霍山,前方仍是更为复杂的大别山腹地,道路崎岖,补给线漫长且易遭袭扰。我军主力若陷入此方向,不仅进展缓慢,更将严重偏离既定的主要战略目标——”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霍山西北方向:“平汉铁路!信阳!这才是攻略武汉的北线关键!我军主力第13、第10、第16师团等部,应持续向商城、潢川、信阳方向压迫,击破**军第71军、第59军等部,沿淮河上游平原及平汉线南下,直叩武汉门户。这才是最迅速、最有效、最能发挥我军优势的进攻路线!若因与139师在霍山山区纠缠而贻误主力方向战机,甚至导致兵力分散,恐将影响整个武汉作战进程。”
会议室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各方意见都有其道理,最终的决定需要最高指挥官的战略权衡。
东久迩宫稔彦王目光深邃,再次扫过地图。他深知139师的威胁和王林的难缠,但更清楚武汉会战的全局重要性。大本营和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要求是尽快拿下武汉,摧毁中国抗战核心力量,而不是与一支难缠的敌军在次要方向进行消耗战。
良久,他做出了决断,声音清晰而冷静:“诸君的意见,我都明白了。139师,确是一支劲旅,王林,亦是一名悍将。在霍山山区与其决战,非不能胜,然代价与时间,非我第二军当前所能承受,亦不符合帝国攻略武汉之整体战略。”
他顿了顿,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霍山:“此地,就让它暂时成为王林的壁垒吧。命令:”
“一、通知前线各部,霍山方向之敌为139师主力,战斗力强劲,各部不可轻敌冒进,无军部命令,不得擅自发起大规模攻坚。”
“二、抽调精锐侦察部队,辅以航空摄影,对霍山139师防御阵地进行渗透侦察,详细摸清其**、火力配系、补给线路。我要知道这只老虎的牙齿到底有多利,爪子藏在何处。”
“三、军主力作战重心不变,继续向西向北推进!重点打击**第71军、第59军等部,夺取商城,逼近潢川、信阳!打通沿平汉线南下之通道,才是首要任务!”
“四、告知荻洲立兵师团长(第13师团),他的老对手就在眼前。但此刻并非复仇之时。令第13师**出有力部队监视霍山动向,若139师胆敢离开山地巢穴,进入平原地区,则抓住战机,务必集中兵力予以歼灭!若其龟缩不出,则暂以监视和零星炮击袭扰为主,不必强攻。”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王林想凭借山势消耗我军,吸引我军主力。我便反其道而行之。让他和他的139师,在那片山林里空耗粮秣,等待一场不会到来的决战吧。等我军主力攻克信阳,拿下武汉,他困守孤山,又能有何作为?”
“嘿咿!”众将官齐声应命。日军的战略意图就此明确:避实就虚,主攻一路,搁置霍山。
……
数日后,霍山139师师部。
王林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日军阵地的情况。对面日军的安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预想中的大规模进攻并未到来,只有零星的炮击和小股部队的侦察性接触。空中日军的侦察机倒是来得更勤快了,绕着霍山防线来回盘旋。
参谋长钟光邦拿着最新的侦察报告走来,眉头微蹙:“师长,情况有些奇怪。日军第13师团主力似乎在向西移动,其兵锋指向更像是商城、潢川方向。对我们霍山正面,除了增加侦察活动,并未有大规模集结进攻的迹象。抓到的日军侦察兵舌头也供认,上头命令是摸清我们的布防,但没有强攻的指令。”
政委**道推了推眼镜,分析道:“看来鬼子学精了。他们评估了在霍山山区和我们决战的代价,觉得不划算,或者不符合他们快速南下武汉的整体战略。这是要把我们晾在这里啊。”
王林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嗯,东久迩宫稔彦王这个老鬼子,倒是沉得住气。他看准了霍山方向非其主攻方向,不愿在这里和我们拼消耗。想把我们钉死在这里,等他西线得手。”
李云龙在一旁有些按捺不住:“娘的,小鬼子不来攻,咱们这阵不是白摆了?天天挖工事,弟兄们胳膊都粗了一圈,鬼子却不来!要不,咱们主动出去撩拨撩拨他们?”
丁伟比较沉稳:“老李,不要急躁。鬼子不来攻,正说明他们忌惮我们在山地的战斗力。我们若轻易出去,到了平原,正中了鬼子下怀。他们巴不得我们离开山地呢。”
王林点点头:“丁伟说的对。鬼子不来,我们更不能动。霍山阵地,不仅是我们139师的阵地,更是武汉北翼的一道屏障。我们钉在这里,即便鬼子不来攻,也牵制了其第13师团乃至更多兵力不敢全力西进,这就是我们的战略作用。”
他话锋一转,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过,鬼子这‘冷处理’,也确实给我们带来了难题。我们三万多人马窝在这山里,人吃马嚼,消耗巨大。原先带的粮食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特别是那18门75mm山炮的炮弹,打一发少一发,库存已经不多了。还有药品,伤员虽然不多,但日常消耗和储备都需要补充。”
**道接口道:“是啊,老蒋把我们调到这里,总不能让我们饿肚子、放空枪吧?是得向武汉方面,向第五战区长官部,还有军委会,催要补给了。特别是炮弹和粮食。”
王林当即下令:“参谋长,立刻以我的名义,向第五战区李长官和军委会发报。电文要点:一、我139师已遵命抵达霍山布防,现已构筑完成坚固阵地,挫敌数次侦察性进攻,决心死守霍山,拱卫武汉北翼;二、日军似改变策略,主力西移,企图绕开霍山,我部正严密监视;三、我部囤积粮弹消耗甚巨,特别是75mm山炮炮弹即将告罄,亟需补充至少五千发炮弹,另请速调拨粮食二十万斤、药品若干;四、望上峰体恤我部孤悬敌后、坚守要冲之艰难,速予补给,以利久守。”
电报发出后,接下来的日子,139师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对峙待机”状态。正面大规模战事没有,但小规模的侦察与反侦察、冷枪冷炮较量从未停止。日军侦察兵和139师的侦察连、特战营如同幽灵般在双方阵地间的山林里斗智斗勇,互有伤亡。
王林利用这段相对平静的时间,狠抓部队训练。新兵比例高,正好进行强化训练。射击、投弹、土工作业、战术协同、山地行军……各级军官则组织学习、沙盘推演,研究日军战术特点,总结前期作战经验。那18门宝贝山炮更是得到了精心呵护,炮兵们日夜操练,虽然实弹射击大大减少,但测算、操炮、维护流程一丝不苟,力求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最大效能。
……
武汉,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
**拿着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电报,眉头紧锁,在办公室内踱步。一份是139师王林发来的请饷请弹的电报,字里行间虽保持着恭谨,但那份“亟需”、“速拨”的紧迫感呼之欲出。另一份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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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局结合前线情报汇总的分析报告,明确指出日军第二军主力已明确绕过霍山,转向西线,对霍山正面仅保持监视和侦察态势。
“娘希匹!”**忽然停下脚步,将两份电报重重拍在铺着绒布的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吓得一旁的侍从室主任林蔚微微一颤。
“东久迩宫这个倭酋,狡猾!怂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感,“他明明知道王林的139师就在霍山,却不敢去打!欺软怕硬,专挑宗南(胡宗南)、麟阁(冯治安)、荩忱(**)的部队猛攻!这不是怂是什么?畏敌如虎!”
他越说越气,手指点着那份军统报告:“看看!看看!他的主力扑向商城、潢川,为什么?因为那边地势相对平坦,有利于他的战车重炮,更因为那边靠**汉路,打下信阳就能直逼武汉!他算盘打得很精嘛!知道在霍山跟王林拼消耗不划算,就避实就虚,专打我的软肋!”
林蔚小心翼翼地附和:“委座明鉴。日军此举,确实狡诈。王林部虽能战,但如今被置于无用武之地,空耗钱粮……”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他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蔚:“对了!钱粮!**!王林还在电报里跟我要东西!五千发炮弹?二十万斤粮食?他倒是敢开口!他现在一仗未打,日军根本不攻霍山,他要那么多炮弹做什么?放着生崽吗?”
他的语气变得冷硬起来:“现在全国战线,哪个部队不缺饷缺弹?淞沪、徐州打下来,我们的家底都快打空了!新一批的苏援和美援还在路上,杯水车薪!薛岳在万家岭要发起攻势,胡宗南的部队要补充,江北、江南哪个地方不比他现在那个‘安静’的霍山前线要紧?”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全国千疮百孔的战线和无数伸着手要补充的将领。沉默了片刻,他做出了决定,语气不容置疑:
“给他回电。告诉他,霍山防务之重要性,吾亦深知。然正值战时,全国各军均极艰苦,补充维艰。新一批械弹粮秣尚在筹措转运之中,尚需统筹分配。着该师暂克服困难,就现有物资厉行节约,固守现地,严密监视当面之敌。俟后续补给抵达,再行酌情拨补。望其体念时艰,共济困难。”
林蔚迅速记录下要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委座,是否……酌情少拨一点,以示抚慰?毕竟139师战力颇强,日后或许……”
**一摆手,打断了他:“不必!王林此人,非我嫡系,其部亦非纯良。如今日军不去攻他,正好让他安静待着。把宝贵的物资用在更紧要的方向。等他真和日军打大了,打惨了,再补充也不迟。就按我的意思发报!”
“是。”林蔚不再多言,躬身退下,前去拟发电文。
很快,一封措辞官方、语气冷淡的回电,从武汉行营发出,穿越电波,飞向了霍山深处。
……
霍山,139师师部。
译电员将武汉的回电呈送给王林。王林看后,面无表情地将电文递给了旁边的**道和钟光邦。
**道看完,苦笑一声:“‘俟后续补给抵达,再行酌情拨补’……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啊。”
钟光邦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看来,**是认为我们这里没有大战事,不值得优先补充。或许,他也希望我们就在这里安静地待着,既牵制了部分日军,又不会消耗太多他的资源,更不会像在江北那样‘惹是生非’,功高震主。”
王林走到地图前,看着代表日军主力西进的蓝色箭头,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霍山,冷哼一声:“他想让我们枯坐在这里,变成一根钉死在这山里的‘锈钉’。可惜,鬼子不来攻,老蒋不给粮弹,我们难道就真的坐以待毙?”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鬼子不打我们,我们就不能找点事做?小规模的出击,侦察捕俘,骚扰他的后勤线,总可以吧?粮食不够,向山里的老乡买,或者……‘借’鬼子的!炮弹金贵,那就一颗当成两颗用,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动用山炮!”
“传令下去,”王林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决断,“各部队,训练照旧,但侦察分队给我派远一点,盯紧鬼子西进部队的后勤补给线!找到机会,就给我咬下一块肉来!既然上峰让我们‘体念时艰’,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就现有物资’把文章做大!”
“是!”师部内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困境没有让这群百战余生的将士沮丧,反而激发了他们更强烈的斗志和创造力。既然指望不上后方,那就靠自己和这片大山,继续跟鬼子周旋到底。霍山的对峙,注定不会真正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