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胜美重生：从野模开始奋斗！》 第1章 重生回2008年 电话那头，樊胜英咆哮怒吼。 樊胜美举着手机站在银行柜台前，手里捏着刚刚发工资的银行卡。 她有些恍若隔世，下意识开口，“妈？我妈不是癌症去世了吗？” 樊胜英气得骂脏话，樊胜美拿开手机，打量周围环境，终于反应过来。 她重生了，回到08年刚毕业实习的时期。 实习后第一份工资刚到账，就被家里那群吸血鬼盯上了。 上一世，樊胜美慌乱无措，将卡里的全部钱都打了过去。 结果是她妈根本就没生病，更不用做手术！ 而她却因为身上没钱拖欠房租，差点被房东强上，用身体抵租。 她在警局里哭着求爸妈来上海主持公道，妈妈却说： “你让他碰一下怎么了啦？人家可是上海本地人，有钱有房，你不会吃亏的啦！” “你记得让他赔你钱，你长得这么漂亮，不能让他白占便宜。” “对了小美，你哥哥最近要相亲，女方说要房子，房子的首付只能靠你了……” 樊胜美深呼吸一口气，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辈子，他们别想继续趴在她身上喝血！ 电话那头，换成了樊爸唱白脸。 “小美，你哥哥不争气，现在都没找到工作，只有你最有出息和孝心，你妈妈等着钱救命啊。” 樊胜美突然尖叫一声，“啊！我肚子好痛！血，好多血！救命啊……” 随后不等他们反应，便挂断电话。 樊胜美无视银行职员异样的眼光，伸出银行卡，让她帮忙查询余额。 余额三千元。 是她来上海打拼的第一份实习工资。 前世这三千元还没捂热乎，就被樊家那群吸血鬼要走了。 樊胜美很庆幸，她重生的节点不错。 樊家还没有打听到她的工资具体情况，更不知道她实习的地点。 所以，只要她单方面断联，偌大的上海，一群外地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 揣好银行卡，樊胜美便回到公司上班。 她毕业于上海一所985大学，金融专业。 毕业后便留在上海发展，进了一家基金公司实习。 每月三千元，比大部分实习岗位都要高。 可她依旧捉襟见肘。 在上海，哪怕最便宜拥挤的狭窄合租房，都需要六百元一个月。 她每月还要还一千元的助学贷款。 除去生活开销，每月最多能剩一千元。 樊胜美却没有沮丧，反而眼底全是野心和期望。 这可是08年的上海，内环黄金地带也才二字开头。 五十万首付便能在上海内环拿下一套两室一厅。 多少人做梦都想回到上海房价没涨的年代，靠着房地产狠狠吸一波金。 樊胜美也不例外。 她前世今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在上海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也是因为没房，前世疯狂追求她的陈家康，才会在同居一年后，轻描淡写给她扔下一纸包养合同。 漫不经心地提起西裤，“小美，抱歉我没法娶你，虽然我很欣赏你的独立和聪慧，但陈太太的身份，你坐不稳。” “虽然我不会娶你，但你可以住在这栋别墅里，想住多久都可以。” 樊胜美那时已经三十五岁，她经不起蹉跎了。 可她依然不愿放下自尊，带着行李毅然离开。 樊胜美无家可归，又想起了一直等她的王柏川。 彼时的王柏川靠着她朋友们的人脉，已然身价不菲。 身边有姿色的年轻女人不计其数。 当试探得知，樊胜美如今与安迪他们很久没有联络后。 面对她这个年少时的白月光，王柏川露出了真面目。 “小美，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你不用还，我们每周保持一次联系……” 失望至极的樊胜美甩了他一巴掌。 所谓白月光，不过是得到后，就成了白饭粒。 他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看得起过她樊胜美！ 樊胜美带着行李，失魂落魄游走在夜路上，被一辆失控的汽车撞飞。 意识消散前，她终于明白，即便她有自己的存款，没有家庭拖累，也很难获得上层人真正的尊重。 美貌加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唯有单出是死局。 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在这个到处是风口的年代，她要是还混不出个名堂，简直是白活了。 经理的电话进来，樊胜美的眸子染上厌恶，却还是接通。 “小樊啊，你上周提交的报告出了问题，可能会影响你的实习期考核，你现在方便来公司吗？我指导你改。” 油腻的中年嗓音，阴冷的攀附在耳边，令人作呕。 樊胜美却扬起了令人恍神的笑容，令人侧目。 “好啊，经理，我现在来公司找你。” 樊胜美坐在地铁上，镜子里反光映射出她年轻嫩的掐出水的脸蛋。 哪怕一身朴素，依旧美得惊人。 樊胜美苦笑一声，前世小曲骂她是捞女，仗着姿色去勾搭有钱男人。 扪心自问，她捞到过一分一毫吗？ 可她却因为这幅与家境不匹配的容貌，受到太多的恶意和伤害。 她挺着最后一口清高，不愿堕落成泥，却还是改变不了那个恶意满满的结局。 这一次，什么狗屁清高，什么学霸女神光环，这些她通通不要。 她要用尽自己全部的优势，在上海站稳脚跟。 她要走到小曲面前，让她第一次见面便心甘情愿地叫姐，眼中再不敢有轻视与鄙夷！ 五十万…… 樊胜美思索起来，现在这个岗位实习三千月薪，转正后五千月薪。 她需要不吃不喝攒够十年，才能攒到五十万首付。 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必须辞职，去赚快钱！ 想起那个时常揩油暗示的中年秃头经理，樊胜美嘴角划过冷笑。 辞职前，必须好好收拾这个职扬蛀虫！ 第2章 三万元启动资金到账 樊胜美早已不是初入职扬的青涩菜鸟，她不慌不忙敲门进办公室。 秃头经理毛发稀疏，笑容猥琐，见她来立马起身上前，想要揽她的腰。 樊胜美轻轻躲开，直奔主题。 “经理，我问过组长了，他说我的报告没问题，更不会影响转正，是不是弄错了？” 经理面不改色胡诌，“小郑他懂什么？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小樊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 他拿起桌上的酒店房卡，暗示道，“只要你愿意付出，就一定能留在公司。” 樊胜美目光幽幽，上一世，她刚出校园，又被家里敲走了全部的钱身无分文。 面对经理的威逼利诱，她只能装傻忍受刁难和揩油，试图捱到转正。 就在转正前夕，经理老婆来公司大闹，抓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骂她是小三。 樊胜美狼狈地被公司辞退，转正的希望随之破灭。 为了生活，她甚至被迫去做为人不齿的野模，勉强度过经济危机。 这一次，她不是职扬小白，口袋里的钱是她的底气，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樊胜美脸上适时露出害怕，“经理，我刚毕业，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留在上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喜欢你。” 经理越发有恃无恐，慢慢靠近。 “我懂，女人都爱口是心非，你要是没想法，又怎么会周末来公司找我？” 樊胜美闻言疯狂摇头，泪眼朦胧之下，越发我见犹怜。 经理急色地扑了过来。 樊胜美立马躲开并大声呼救，直接掏出手机报警。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有人骚扰我，他想强奸我！” 经理傻眼，立马暴怒上前，“臭婊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樊胜美惊恐大叫，“警察同志你们快来，我在xx大厦302！他要杀人灭口！” 经理没想到她敢报警，想要抢她的手机，推搡之间樊胜美摔倒在地，脸上也挨了几巴掌。 警察冲进来正好看见樊胜美衣衫凌乱，双眼通红地摔在地上。 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经理被拷上车还忍不住叫屈，“我没有强奸她！是这个婊子污蔑我！她勾引我！” 樊胜美则被女警察温柔扶上车，安慰。 “别怕，有我们在。” 警局内，樊胜美将录音交给警察，神色坚强逻辑清晰。 “警察同志，他不是第一次骚扰我了，只是我一个外地女孩子，刚刚毕业也不敢声张。” “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我拒绝和他去酒店开房，他就恼羞成怒，幸好你们出警快，否则……” 手机录音，酒店房卡，现扬厮打痕迹。 坐实了经理强奸未遂。 经理老婆匆匆赶来，如前世一样破口大骂，指责樊胜美不安分勾引她老公。 直到听到警察说，强奸未遂如果立案要判五年，瞬间哑了火。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她，转头就下跪求樊胜美出具谅解书。 看着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樊胜美没有客气，跟民警申请精神损失赔偿金。 警察表示谅解，毕竟闹出这样的事，原公司她肯定待不下去了，赔偿金是她应得的。 最终，樊胜美带着卡里三万元赔偿金离开警局。 经理逃脱牢狱之灾后，还不忘威胁恐吓，让她在公司待不下去。 第二天樊胜美便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离职前，顺便往公司邮箱发了一封举报信。 上面罗列着经理吃回扣，受贿往公司塞人等违规行径。 她丢了工作又如何，经理也得滚蛋！ 心情大好的樊胜美，转头就发了一条可怜兮兮的朋友圈。 “辞职了，失业了，没有工作，何去何从……” 配图是樊胜美优越的侧脸，神情忧郁破碎。 换做前世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樊胜美，绝不可能在朋友圈自曝其短。 可她死过一回，知道面子不重要，关键是要充分利用重点大学里的师生人脉，为自己谋得利益。 美人示弱，总是令人心生怜惜。 很快，她便收到不少暗恋者的关心，以及一些关系不错的同学的问候。 樊胜美迅速浏览，礼貌回复，终于筛选到一条有用的信息。 是她大学联谊社的女社长，杜晓薇。 “胜美，我看到你朋友圈了，你现在要找工作吗？我可以介绍一份工作给你。” 法国餐厅。 一身名牌的杜晓薇来到樊胜美对面坐下，她有些诧异地望着樊胜美。 衣着朴素，却气定神闲，这家餐厅消费可不低。 “胜美，其实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随便找一个地方吃点东西就好。” 樊胜美落落大方笑道。 “就因为是好久没见的朋友，才不能怠慢了你，放心点，一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杜晓薇这才翻开菜单，简单点了一份牛排和奶油汤。 两人边吃边聊，杜晓薇也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目前在做的工作。 她形象气质好，毕业后便去亲戚家的公司当了签约模特。 如今月薪一万起步。 其实毕业时，杜晓薇便向樊胜美抛过橄榄枝。 只是彼时的樊胜美心比天高，不愿意出卖美貌，坚定拒绝了。 上一世，樊胜美债务缠身，是杜晓薇在关键时刻拉了她一把，带她入行。 可樊胜美打心底里不想当模特，经济缓解后，便立马辞职。 也因此，后来杜晓薇再没联络过她。 后来樊胜美当HR时，经常看见杜晓薇出现在各大杂志封面上，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 杜晓薇见樊胜美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感叹不已。 “胜美，感觉你变了好多。” 樊胜美喝了口汤，“可能是遭遇了社会的毒打，老实了。” 两人相视一笑。 饭后，樊胜美成功拿到了模特公司的联系方式。 杜晓薇走之前，抱了抱她。 “胜美，加油，你条件比我好，肯定能走得更远。” 樊胜美受邀来到模特公司，前台看到她后，眼前一亮。 头小脸小，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十足的衣架子，模特的好苗子。 关键是皮肤还超级好，找不出一丝瑕疵。 这样的人，去做明星都没问题。 前台立马给老板通风报信，低声尖叫，“秦总，快到公司楼下来，有个超级大大大美女！要是能把她签下，你就发啦！” 第3章 模特独家合约 公司楼下早已空空如也。 秦总怒目而视，“人呢？” 前台唉声叹气，“三分钟前，大美女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秦总，这都是命啊！” 秦总创业初期，手下只有小猫三两只，缺个台柱子打响名气。 他为了这事，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现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家对模特这个行业是有偏见的。 秦总急需签下资质好的模特来逆转局面。 他只能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也没那么漂亮，我签约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就在这时，一道天籁之音在身后响起。 “你好，请问这里是天星模特工作室吗？” 秦总转身看去，一时间忘了呼吸。 面前人只化了淡妆，却依旧美得惊人，白的发光。 脸型流畅，五官精致有记忆点，头小脸小脖颈修长，一身普通的衬衫短裤，被她穿得简约气质。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模特人选吗？ 秦总回过神来，热情地将人迎上楼。 樊胜美大致了解了一番合约情况，她眉头微蹙。 “需要签五年约？” 秦总点头，“樊小姐，你也知道，模特行业其实是吃青春饭，最重要的便是资源对接，公司帮你接单，给你打造出名气，自然也不能做亏本生意。” 樊胜美表示理解，但反手就将合约放下，“秦总，我记得上海还有几家模特公司，我先对比一下吧。” 秦总闻言，那还得了，初创公司哪里抢得过那些老牌公司。 立马加筹码。 “等等，樊小姐，一切好商量啊，三年，最少三年！再短真的不行了。” 樊胜美将包放下，丰富的阅历让她看出了这位秦总的软肋。 “秦总，不如我们尝试一下另一种签约方式？” 半小时后，秦总晕晕乎乎将樊胜美送下楼，手里捏着一份新鲜出炉的独家合约。 樊胜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秦总杀得溃不成军。 不仅没签卖身契一样的期限合同，还让秦总为她开了先例。 从今天起，樊胜美不会再签约其他模特工作室。 公司对接给樊胜美的单子，公司只能抽三成，而不是五成。 樊胜美私人接的商单，公司不能抽成。 所有商单，樊胜美都有拒绝的权利。 换言之，她是完全自由的。 樊胜美心情极好，只凭长相，自然不可能谈到这么优越的条件。 她透露了一些未来模特市扬的行情，又搬出和杜晓薇的关系，最终说服了秦总。 对于秦总而言，损失是暂时的。 可樊胜美若是红了，她带来的宣传效应足以弥补这些损失。 就目前来看，是双赢的局面。 解决了工作问题，樊胜美抬脚进了一家图文广告店。 加十块钱让老板P了一张两万元的医院催缴单。 反手将催缴单发给了樊爸樊妈。 “爸妈，能不能借我两万块钱，我现在病的很重，医生说我必须赶快手术，你们是我最亲的家人，你们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天星模特工作室楼下，樊家刚刚打电话来，怀疑她装病，不想给家里钱。 催缴单发过去，樊妈立马打来电话，声音中气十足。 “小美，你怎么病得这么重？能不能治好的呀？不能治好就别治了，浪费钱。” “你哥哥相亲失败了，没有钱他吵着要自杀，小美，之前那个欺负你的人赔钱没有啊？那个钱你先转来……” 樊胜美假意啜泣两声，“我哪还有钱啊，之前那个人已经坐牢了，两万块钱只是一次手术的费用，后面还要十几万，我们是一家人，妈你帮帮我……” 滴—— 电话被挂了。 樊胜美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眼底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前世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对他们予取予求？ 樊胜美回到合租房内，里面有一股混杂的味道，闻着不太舒服。 合租室友神情冷漠，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樊胜美径直回房反锁，看到角落里垒起的泡面墙，叹了口气。 虽然人年轻，没那么容易发胖。 可她是要当模特的人，吃泡面影响皮肤状态，又没有营养。 樊胜美果断决定，自己动手做饭。 当她把简单的厨具买回合租房时，室友有意见了。 “不行，油烟太大了，做饭会有声音，水电也会多用，你要享受那就自己搬出去一个人住。” 另一个室友也帮腔，“就是，别人都吃泡面或者出去吃，就你穷讲究，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不还是和我们挤在一个屋。” 樊胜美从前没少被她们抱团挤兑，正因为经历过难相处的室友，所以樊胜美才会那么庆幸遇到邱莹莹和关雎尔。 见樊胜美不吭声，二人以为自己胜利了，准备转身就走。 不料樊胜美却说，“好呀，那我今天开始退租，正好不用交下个季度的房租水电和物业了。” 08年的上海，还没有像后世一样人满为患。 樊胜美临时退租，压力就给到了二人。 她们两人需要一次性支付三人的费用。 一人挤出笑脸，“小樊，其实做饭这个事，也是可以商量的嘛，用厨房你就多摊一点房租水电，不要在我们休息的时候做饭。” 另一人还有些不服气，“你跟她服什么软，她一身地摊货，这个房子是附近性价比最高的，我就不信她舍得搬走。” 樊胜美似笑非笑，直接当他们面打房东电话退租。 又联系中介订房，特意强调。 “对，我要整租，不跟人合租，合租太麻烦了。” 随后，樊胜美不理会二人惨白的脸，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收回房间锁起来，出门去找中介看房。 樊胜美很快挑中一套中环的一室一厅，押一付三，租金一千五百元，民水民电。 她刚刚毕业，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双肩包就装好了。 去找房东退押金时，房东还想耍赖，樊胜美二话不说直接报警。 一线城市别的不说，治好又快又好。 揣上六百元押金，樊胜美奔赴自己在上海的第二个家。 第4章 模卡骗局 比不上内环临近各种商业中心，繁华地带。 樊胜美提着不多的行李来到新家，这家房东不在本地，钥匙委托给中介。 不用担心被房东半夜潜入房中，安全系数大大提高。 樊胜美简单放好行李，一边听音乐一边洗澡，不用担心室友有意见。 随后在厨房里做了一份简单的蔬菜沙拉，靠在阳台边上静静用着晚餐。 吹着晚风，看着远处的霓虹。 樊胜美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 从前和小邱和关关合租，虽然没有不愉快，可是自己的房间是套间里最小的。 甚至连房间都不算，只是次卧隔出来的一小块空间。 卧室里转个身都要小心，害怕把护肤品碰倒。 后来住进陈家康的别墅里，房间是大了，可依旧有一种寄人篱下，随时都会被赶出去的恐慌感。 如今靠自己整租了一套一房一厅，樊胜美才终于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原来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不被任何人打扰，是这样快乐。 可是这还不够，这里不属于上海内环，房产证上也不是她的名字。 樊胜美越发坚定，要加快买房的步伐。 第二天一早，樊胜美去了秦总给的地址，一家写字楼里的摄影工作室。 想要当模特，第一步便是拍摄模卡，记录身体各个数据。 秦总为人大方，给她掏钱选了十种风格，方便到时候出去对接商单。 化妆师一边拿刷子扫她脸，一边啧啧称叹。 “一开始我还奇怪，老秦那家伙怎么突然大方了，果然是被他挖到好苗子了。” 樊胜美微笑不语。 直到化完妆，她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可以把苍蝇扇飞的大黑卷睫毛，有眼睛一半大的粗黑眼线，以及高原红一般的腮红。 虽然樊胜美理解现在的电视手机分辨率不高，想上镜需要夸张一些。 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直到服装师把可选的造型推出来，造型师跃跃欲试，准备把褐色粉饼给她浑身拍个遍。 樊胜美彻底笑不出来。 08年代的服装色彩鲜艳至极，风格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大红大蓝大紫…… 搭配上大范围的亮片和蕾丝，再与褐色的皮肤一对比，简直是灾难。 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 顶着如花妆，谁认得出你是美女？ 樊胜美紧急叫停，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自己尝试改一下妆。 化妆师嘟着嘴不乐意了，但很快，她就目不转睛地开始偷师。 樊胜美的上妆技巧，得益于她前世每日的化妆经验，糅杂了后世各种博主的精粹。 用深的粉底色号和浅一号的粉底色号，进行范围点涂，拍开后便是自然的阴影与高光。 火柴棍烫热，再上睫毛膏，用镊子将两簇睫毛夹在一起，既上镜又灵动。 口红用两种色号混涂，芭比粉和橘棕色立马变豆沙红，最后将唇油点涂在唇中央。 …… 樊胜美化完妆后，不知不觉工作室的人都挤在旁边围观。 摧残完化妆师的心灵后，樊胜美又磨刀霍霍向服装师。 所有搭配，全部重来。 樊胜美上一世就习惯用淘仿版来伪装正品穿搭，什么样的服装更契合她的气质，放大她的美貌，她了然于心。 一通折腾后，服装师和造型师在一旁：活人微死。 樊胜美看着拍摄出来的成品，满意点头，后期只需要让工作室排版后打印出来，模卡便大功告成。 樊胜美离开工作室，走入电梯，里面有两个女人。 一个女人烫着时兴的羊毛卷，正游说着另一个有些微胖的女生。 “你信姐，你这脸蛋特有福气，很多广告商啊就喜欢你这种风格。” “只要你来咱家拍了模卡，就能给你介绍工作，一天千八百的都不是问题。” 微胖女生听得心动又犹豫，“可是你们家模卡要五千多，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这好办，姐认识贷款的路子，只要身份证就行，只要你拍了模卡，几天这钱就能回本了，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姐。” 樊胜美在旁边越听越不对劲，什么模卡要五千多？ 以及，不是她看不起人，08年的模特别的暂且不说，但是至少要瘦。 微胖大码模特的市扬，那还得再过五年才会存在。 这姑娘五官底子不错，但身材绝对是当不了模特。 眼看着女生深信不疑，傻傻地便要跟羊毛卷女人出去。 樊胜美仿佛看到了邱莹莹，骨子里那股仗义劲又犯了。 “等一下，拍你家的模卡就能介绍工作？那你看我可以吗？” 樊胜美笑眯眯拦住羊毛卷。 羊毛卷原本神色不耐，但抬头望去时，瞳孔狠狠一缩。 眼前这位身材高挑，一席波浪卷发，五官明媚挑不出一丝瑕疵，整个人白的仿佛在发光。 很快，羊毛卷眼底的贪婪便盖过一切。 她热情介绍，“当然没问题啊，美女你这条件，简直是天生做模特的料，我们这里有一万八千八的模卡套餐，给你安排的都是一万起步的商单。” 樊胜美打断她，“签合同吗？” “什么合同？” “你不是说拍了你家模卡，就包工作吗？工作当然要签合同，不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 羊毛卷重新审视了眼前的人，发觉对方眼神精明，并不是她的目标客户。 “不好意思，你不太适合。” 说完便想拉着微胖女生离开，樊胜美厉声道，“站住！我话没说完，你跑什么呢？不会真是骗子吧？” “什么工作非要交钱才能做？” “你不说清楚，你今天别想带人离开。” “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用招模特的骗术拐年少无知的小姑娘，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樊胜美当然不会以身犯险，她是到了大厦前台，才开始扯嗓门闹事。 这里人流量大，对方也不敢轻易动手。 羊毛卷见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心虚地拔腿就跑。 微胖女生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被骗了，连连道谢。 樊胜美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没关系，下次小心一点。” 女生走后，樊胜美望着手里的名片出神。 凡思传媒。 这不是上一世杜晓薇给她分享的模卡骗局吗？ 一道儒雅的嗓音突然响起。 “你好，小姐，请问你是签约模特吗？” 第5章 第一支商业广告 她想起刚才赶走的女骗子，心底升起警惕。 “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可能有些叨扰，小姐，如果你不是模特，有考虑做模特吗？” 男人先给出自己的名片，樊胜美半信半疑接过。 景涛，上海影视艺术中心宣传编导。 樊胜美呼吸一窒。 景涛看着眼前难掩震惊之色的女人，有些探究。 她的气质很特别，看起来有清冷感，可一双眼却生得妩媚多情。 人群中，一眼便会被她的身影夺去视线。 可若只是一眼，他并不会上前递名片。 上海漂亮的女人实在太多，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做模特。 直到景涛看见她掷地高声，字正腔圆，气势十足地借人群壮胆，将骗子吓得闻风逃跑。 景涛才真正将人框进视线里，她一切的细微表情，被他收入囊中。 再一细看，以他专业的角度能看出来画了妆，还是上镜妆。 景涛这才十拿九稳地上前，尽管心潮澎湃，但他面色不显。 樊胜美刚送走一个骗子，自然不会轻信，而是收下名片，礼貌示意。 “景先生，你好，我确实是模特，不过我的模卡暂时还没做好。” 景涛再次暗自点头，知道做模卡，不像是一头热扎进模特圈的，大概率还是签约模特，真是哪哪都合适。 “不要紧，小姐，方便留个你的电话或邮箱吗？之后方便联系。” “当然。”樊胜美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走出大厦，樊胜美立刻掏出手机查景涛的信息。 当看到景涛确实是影视艺术中心的工作人员，樊胜美感觉心怦怦直跳。 她樊胜美，这是要时来运转了啊！ 很快，樊胜美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秦总。 没办法，不告诉也不行，像这种资质的甲方，不会用来历不明的人。 具体洽谈合作，还是需要工作室代替她出面。 秦总接到电话，不敢相信地开口。 “你说什么？你连模卡都还没做出来，就有影视艺术中心的工作人员找你了？不是遇到骗子了吧？” 说完，秦总感觉自己问了句蠢话，就樊胜美这浑身八百个心眼子，不骗别人就不错了。 樊胜美无奈，“我查过，是真的，对方叫景涛，你抓紧时间催一下我的模卡。” 秦总兴奋地来回踱步，“行，包在我身上。” 樊胜美突然眯眼，提醒他，“秦总，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这是我自己接到的单……” 秦总啼笑皆非，“你还担心我贪你这点分成？放心，你只要一炮而红，给公司带来的宣传效益远远大过这点抽成，我心里有数。” 樊胜美没有轻信，商人重利，丑话说在前头，总比事后撕破脸有用。 当晚，樊胜美便拿到了电子版的模卡以及五百本纸质模卡。 拿到模卡的第一时间，樊胜美便将景涛和秦总约出来攒了个局。 景涛也没有太多废话，简单寒暄几句便介绍了他现在要拍的广告。 “这是一条公益广告，要求女主够清纯，要会一点拳脚功夫，简单来说就是必须有反差。” “不瞒你们说，当初注意到樊小姐，她那时便是在见义勇为，非常契合我们公益广告的主题。” 樊胜美这才恍然，又有些不是滋味，上辈子做了那么久的好人，从来不知道原来好人是真的会有好报。 看过樊胜美表现力极佳的模卡后，景涛很快和秦总敲定了合约细节，连试镜都省了。 这次广告拍摄预算不高，但毕竟是会在全国电视台上播出的长达一分多钟的公益广告。 作为广告拍摄女主，樊胜美能拿到两万元的拍摄费用。 由于是樊胜美自己发掘的商单，秦总没有抽成，五千元意向金便直接打到樊胜美的银行账户上。 拍摄时间定在七天后，景涛要求樊胜美多对镜练习神态，并将拍摄脚本发给她。 樊胜美转头就花一千元去报了一个健身课程，着重锻炼肩颈线条，上镜更有力量感。 这段时间，樊胜美过得很充实，努力也没有白费。 拍摄当天，景涛现扬看到樊胜美有了几分锻炼痕迹的身材，暗自点头。 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以后有更多机会，他也会优先考虑樊胜美。 认真努力还有天赋的人，总是比别人更讨喜几分。 开机后，樊胜美开始走戏，前世有几个月的模特拍摄经验，樊胜美很快便适应，甚至超常发挥。 摄影师边夸边引导，“很好，漂亮，自信，抖起来！” 樊胜美对着镜头，微微抬起白皙的下巴，锋锐的眼神，让人止不住心肝一颤。 中扬休息，秦总来探班，顺便给她带了午饭。 樊胜美擦了擦汗水，打趣，“秦总这单没赚到钱，怎么还这么殷勤？” 秦总理直气壮，“当然是来看看天星未来的台柱子，会不会临阵怯扬，我签合约时你画下的饼我可一直记得。” 樊胜美依靠在栏杆上，一身运动服宽松却难掩窈窕身姿，扎起的高马尾迎风而动，笑颜灿烂。 “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幕，被对面大厦窗边的谭宗明收入眼帘。 他目光深了深，如今晟煊集团正在大力扩张，抢占市扬份额。 市扬公关部，还有一个位置空缺。 看到樊胜美身边的拍摄设备，谭宗明猜测，这是个模特。 很快，樊胜美又继续开始拍摄，她的镜头表现力极强，能轻易将周围人的目光牢牢吸附在她身上。 景涛拍了拍手，“收工，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现扬响起一阵欢呼声。 樊胜美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她这段时间作息规律，每晚十点前必须睡美容觉。 因此她私下找到景涛，“涛哥，不好意思呀，我晚上有点私事，下次我单独请您吃饭赔罪，也谢谢您能给我这次拍摄机会，您就是我人生中的贵人。” 景涛盯了她半晌，最终突然一笑。 “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更像是个滑不留手的泥鳅。” 樊胜美不置可否，她上辈子胃不好，就是参加了太多这种身不由己的饭局。 王柏川，曲连杰都带她去酒局上陪客户，充面子。 让她感觉自己不像一个人，而是一个陪酒的工具，毫无尊严。 景涛没有为难樊胜美，放她离开。 随后拨通一个电话。 “小姑娘不想去酒局，等下次吧！” 第6章 谭宗明的橄榄枝 “她连景导你的面子都不给？” 景涛想起樊胜美无懈可击笑容下掩藏的疏离和冷静，耸肩无奈。 “奉劝你一句，别去招惹人家，她的未来不会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模特。” 对面轻嗤一声，挂了电话。 樊胜美躺在今天刚安装好的浴缸中，喟叹地长舒一口气。 结束了一天疲惫的拍摄，在不被旁人打扰的静谧家里，泡着玫瑰香露，听着悠扬的小调。 太舒服了，这才是生活啊。 至于不去参加聚餐，会不会被景导记恨，以后不再跟她合作。 樊胜美心里有数，只有当自己没价值时，才会用陪酒饭局来增加自己的筹码。 纵使，景涛有电视台的关系和人脉，但她又不打算去当艺人。 她如今拍了广告，就相当于拿到了入扬券。 一条黄金档期的公益广告，曝光量足够让她上桌了。 景涛，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第二天，樊胜美去天星准备鞭策秦总多接一些单子。 没想到，办公室里，除了秦总，还有另一人。 看清那人的脸时，樊胜美愣住了。 镌刻般立体的五官，西装革履的精英穿搭，笑意不达眼底的高高在上。 这不是年轻时的谭宗明吗？ 前世保养得宜，谭宗明哪怕接近五十岁了，脸上也不过是多了几条细纹。 樊胜美即便和他接触不多，但也立马认出来了。 “小樊来了，快坐吧，我刚和谭总聊到你。”秦总谄媚得脸都快笑烂了。 樊胜美下意识从包里拿出模卡，“你好谭总，我是樊胜美，是天星的一名签约模特，这是我的模卡，请过目。” 谭宗明接过模卡，随意翻阅。 突然顿道，“你是华大毕业的？怎么想起来做模特了？” 樊胜美知道自己的背景估计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索性用真诚打败一切。 “缺钱，模特来钱快，有人说我长得这么漂亮，不做模特可惜了。” 谭宗明失笑，“缺钱的话，不妨来我公司上班，每个月不比你当模特赚的少。” 秦总原本还笑眯眯的听着，当听到谭宗明现扬挖人，一时间有些黑了脸。 “谭总，小樊是我工作室的签约模特，如果你是来谈合作，我们欢迎，如果是来挖人，很抱歉我得请你出去。” 此时的晟煊集团还没有后世那么赫赫有名，秦总并不怕得罪他。 谭宗明也不恼，“据我所知，樊小姐和天星签的是独家约，只限制了樊小姐不能签约其它经纪公司。” “我并不是来砸扬子，只是希望樊小姐可以考虑做我公司的兼职顾问。” “月薪，我可以给到三万，提成另计。” 三万月薪砸出来，哪怕是樊胜美都晃了晃神。 这可是08年的上海，给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开三万月薪，这是什么概念？ 可樊胜美已经经历过太多，她只是乱了一瞬，便立马抽丝剥茧的回忆分析。 上一世，偶尔听过安迪提起晟煊，说晟煊只有两种女人。 铁娘子和绝色花瓶。 安迪是前者，但集团内不乏后者。 如此看来，谭宗明打的什么算盘，已然明了。 别说这一世的樊胜美不愿意，就连上一世清高的樊胜美也不愿意。 她只是想钓一个金龟婿，实现自己达不到的理想生活。 但不代表，她饥不择食想下海。 一对一樊胜美尚且要挑挑模样，更何况是一对多。 樊胜美冷了脸，“谭总，我不考虑去贵公司上班，我还是觉得当模特更适合我。” 谭宗明拧眉，“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当模特和去大公司上班，哪个更体面更轻松，应该不难抉择。” “我选择做模特，谭总，没什么事请回吧。” 秦总也面色不善地起身，谭宗明心中叹气，拿起西装外套便离开。 人走后，秦总像海豹鼓掌一样拍手。 “小樊，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居然一点都没犹豫，就拒绝了三万高薪工作，你真是了不起！” 樊胜美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别贫嘴，我现在空窗了，快给我介绍一点单子。” 秦总欣慰不已，拿出几个单子给她挑选。 樊胜美简单筛选了一下，都是小单子，按小时计薪，大多是一些小杂志拍摄和一些礼仪兼职。 不过聊胜于无，在公益广告上线前，樊胜美还没有资格挑剔。 樊胜美将单子全接了，马不停蹄便赶去拍摄地。 看着风风火火拼命三娘的樊胜美，秦总眼底闪过欣赏。 想起樊胜美拒绝晟煊毅然留在公司的仗义，秦总立马干劲十足。 他要多去外面搞点单子，不能饿着自家的娃。 既然选了他，他不会让她输！ 接下来这半个月，樊胜美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逐渐在模特界内也小有名气。 每天都有收入到账，荷包渐渐鼓起。 唯一不美妙的是，隔三差五就会在工作附近“偶遇”谭宗明。 时间长了，樊胜美也知道，谭宗明这是还没有放弃。 终于，一次收工后，谭宗明捧着一束娇艳的香水玫瑰堵住了她。 他深情款款，“樊小姐，工作顺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樊胜美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明白。 餐厅内，樊胜美点了一桌美食，半点不客气。 这是对她这段时间被骚扰的精神补偿。 谭宗明处处周到，为她介绍菜品，布菜，倒饮品。 “樊小姐，这家餐厅我经常来吃，口味很不错，厨师水准在上海也排得上号，这顿饭就当是我上次冒昧的赔罪。” 樊胜美吃饱喝足后，端详了一眼谭宗明，看得出来，他今天是特意收拾过，还有那玫瑰…… 这样想着，樊胜美便直接开口问了。 “谭总，你又送玫瑰又请客吃饭，是想泡我吗？” 谭宗明刚抿了一口汤，闻言僵住。 第7章 1000元彩票买着玩 一瞬间泄露真实情绪的谭宗明，很快便收敛好一切。 “抱歉，我失礼了。” “樊小姐，或许我应该把话说的更直白，目前我没有成家的打算，但是身边缺少一位红颜知己。” 谭宗明意有所指的开口。 樊胜美挑了挑眉，“原来谭总是想来一扬露水情缘，不过很可惜，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 谭宗明以往遇到这种女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难掩愤怒，另一种便是欣喜若狂。 樊胜美的反应不在他预料中，他下意识接话，“什么？” “我只喜欢处男。” 樊胜美轻轻拎起包，不顾僵在那的谭宗明，起身告别。 “今晚的菜很合口味，谢谢谭总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樊胜美摇曳风姿地离开，只留下一阵香风。 谭宗明在原地怔了片刻，随后失笑地继续低头用餐。 没人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但樊胜美却在出了餐厅的第一时间，找了个角落捧腹大笑。 要命，那可是谭宗明，安迪的顶头上司，多年至交，她居然嫌弃人家不是处男，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不过真的很爽，向来只有男人嫌弃女人，而没有女人倒反天罡。 樊胜美也算小小出了一口恶气，当做谭宗明冒犯她的利息。 尽管谭宗明这样的男人，有钱有貌，是樊胜美前世毕生追求的目标。 但樊胜美不想再当金丝雀了，她想靠自己，而不是靠男人。 她更不想与任何男人玩什么感情游戏，那只会影响她买房的速度。 事实证明，樊胜美选对了。 半个月后，她拍的那支公益广告在电视台黄金档播出。 樊胜美红了。 虽然不是红遍大江南北，但也小有名气。 房屋中介都发来短信报喜，说在电视上看到她了。 在商业价值上的体现更为直观，樊胜美广告邀约纷沓而至。 广告拍摄费用是之前的好几倍，秦总在办公室都高兴疯了。 就连景涛都特意来电祝贺，“樊小姐，恭喜你，你要一飞冲天了，如果想进娱乐圈，我这里有熟人介绍，或许对你有帮助。” 樊胜美婉言谢绝，“谢谢涛哥，百忙之中还能想到帮我牵线，不过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我只想偏安一隅，当个小模特。” 挂断电话后，樊胜美继续踏上赶通告，拍摄的路程。 直接忙了小半个月，樊胜美忙的脚不沾地，第一次体会挣钱挣到手抽筋脚发软的感觉。 一个月下来，扣掉分成和其它开支，樊胜美目前的账户余额已经躺了三十多万。 眼看着内环的房子在向她招手，樊胜美决定忙里抽闲，请秦总吃个饭规划一下后续的工作。 不料，秦总发来的定位是在一家彩票店。 樊胜美一头雾水过去，看见秦总坐在小马扎上，已经杀红了眼，旁边散落着一大叠刮废的刮刮乐。 樊胜美走过去拍了他一下，“搞什么？我在公司辛辛苦苦挣钱，你在这扔钱玩。” 秦总气的嗷嗷叫，“这刮刮乐绝对有问题！我前面连开三张都中了，后面拿了一叠散票，居然一张都不中。” 樊胜美劝不住他，百无聊赖坐在旁边，看着那台机器，脑中有什么线索飞逝而过。 上一世，上海也有一个人中了彩票大奖，奖金高达千万。 樊胜美那时正值穷困潦倒，看到那个新闻，不由自主便背下了号码。 就连辗转难眠的梦里，都梦到自己用那串号码翻了身，给家里盖了大房子，给自己在上海买车买房。 年代久远，若非秦总突然来刮彩票，樊胜美也不会想起来。 只是樊胜美毕竟不是专业玩彩票的人，当时光顾着去记那串号码了，并没有去看是哪一期的彩票。 只记得时间大概是在08年的年尾，不管怎样，从现在开始买总是没错的。 樊胜美花1000元买了500注，这个行为可吓坏了一旁的秦总。 “小樊，你看我玩就行了，怎么自己上手了呢？你赚那些钱多不容易，你不是说要在上海买房吗？” 樊胜美笑了笑，“买着玩玩，也没多少钱。” 经这样一打岔，秦总也没了继续刮的兴致，怕她继续犯浑，连忙带着樊胜美离开。 餐厅内，秦总一拍脑门想起了一件事。 “小樊，你想不想进娱乐圈？最近很多有钱的大老板都在向我打听你，看你有没有这个意愿，他们愿意砸钱捧你，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怎么这么多人都希望她进娱乐圈？ 樊胜美是有自知之明的，做模特只需要一定的镜头表现力，但是演员可不是只有一张好看的脸就行。 声台行表，一样都不能差。 现在的娱乐圈正是神仙打架的时代，她这个不会演戏的小虾米冲进去就是当炮灰的。 樊胜美拿出自己打印好的文档，递给秦总。 “秦总，我没打算进娱乐圈，我的规划是往资本方向靠拢，比如涨势不错的房地产以及线上经济。” 秦总翻看着文档，越看越惊讶，没想到刚毕业的樊胜美居然能有这么清晰的规划，不被当前短暂的走红迷花双眼。 “行，你有规划我就不多说了，那些人我会一一回绝。” 走红后，买房的压力大幅度缓解，樊胜美也就放慢了接广告的节奏。 她现在有挑甲方的资格。 毕竟，人红就是有底气。 几天后，杜晓薇打电话约她吃饭。 樊胜美立马郑重挑了一家不错的餐厅，定位选菜式，面面俱到。 两世为人，杜晓薇就是她那个最重要的贵人。 两人见面后，嬉笑寒暄了几句。 杜晓薇便步入正题。 “胜美，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你最近事业发展的很不错，模特圈里都传遍了。” “这次上海文艺圈举办的模特大赛，你会参加吗？” 杜晓薇不自觉的捏住了汤匙，紧张的小心思落入了樊胜美的眼里。 “模特大赛？秦总还没有跟我提过。” 杜晓薇简单介绍了一番。 “跟一些不入流的比赛相比，这次的模特大赛比较正规，听说获得第一名的模特可以被引荐到娱乐圈去拍戏，一部戏的片酬可能就有上百万，比咱们这样当野模接散单来钱快多了。” 樊胜美若有所思，不过片刻便笑道。 “晓薇，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比赛，不过我就不参加了。” 杜晓薇原本还有些纠结后悔，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不料却听到意料之外的话。 “为什么？” 第8章 上海买房 原本确实极有可能进军娱乐圈，可后来那位冠军模特被她身后金主的老婆告上法庭。 一时间，模特这个圈子更加臭名昭著。 百万片酬，听起来很诱人，但几乎不可能实现。 现在拍戏，那便是真的拍戏，而不是拍一堆粗制滥造的电视剧，动辄给观众洗脑投资了多少亿。 电视剧经费十分有限，甚至还没有当模特来钱多。 毕竟泡在剧组，拍摄周期短则三月，长则半年。 即便最终有几十万的片酬，对樊胜美而言性价比也不高。 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当艺人。 如果之后有钱有机会，她考虑亲手捧几个有潜力的明星。 不过那都是后话。 “晓薇，我确实没这个打算，我未来的职业重心不在这里。” 樊胜美没有对杜晓薇交浅言深。 但她能看出来，杜晓薇对这个模特大赛跃跃欲试。 虽然上一世杜晓薇并不是第一名，也没有声名狼藉。 樊胜美依旧提醒她。 “如果你想参加模特大赛，靠自己是远远不够的，这种赛事拼的都是家世背景人脉。” 杜晓薇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嫩瓜秧子，怎么会不懂这些？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前辈，比你入行早。” 说完她又故作苦大仇深，“你现在可是混的比我好多了，真是黄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樊胜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没有理她的作怪。 “好了跟你说正经的，如果要找靠山给自己投资，一定一定要查清楚对方有没有成家。” 杜晓薇坐直了身，露出几分甜蜜笑容。 “我最近交了个男朋友，他愿意砸钱帮我赢比赛，虽然他有点风流花心，但是我查过了，他暂时没有老婆。” “我身边的人知道我和他交往，都是劝我赶紧怀孕，争取借腹上位。” “谢谢你，胜美，只有你是真的理解我，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 樊胜美对此，没有发表太多意见，只是默默握住她的手。 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不必强求。 或许杜晓薇没有多喜欢这个男朋友，只是想利用他的资源给自己加筹码。 可那又如何？ 这是再合理不过的利益交换。 想让萍水相逢的人为你付出，总要有所牺牲。 只要没有插足别人家庭，就谈不上道德败坏。 后世直播的网红，和自己榜一大哥谈恋爱不也是标榜爱情，变着法从对方兜里掏钱吗？ 一个图财一个好色，各取所需。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樊胜美每天三点一线连轴转。 每周先去彩票店里送一千块钱。 再赶去拍摄现扬，假笑十连。 最后再回到温馨的小家，享受寂静与孤独。 当她余额上的数字破七位数时，樊胜美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去各大黄金楼盘看房。 说来也怪，前世费尽心机想要的房子，即将拥有，她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房子，不就是用来住的吗？ 哪怕是花钱租来的房子，合约期内，房东也不能将她赶出去。 所以买房的意义，好像只是给了自己一个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她缺的不是房子，是爱。 樊胜美想到老家的家人，心中酸涩。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祈求他们的爱，她要重新选择自己的家人。 最终，樊胜美选了两套内环的期房，明年七月份交房，自带精装修。 之所以选期房，当然是因为期房具有性价比。 目前她手中资金有限，房价一时一个变化，先把坑占住再谈其他。 只要是内环的房子，过几年都是几十倍的房价增长。 用来投资，再合适不过。 因此，在上海成功拥有两套房的樊胜美，依旧住在外环的出租房里。 可她再没有感到过焦虑，踩在上海这片土地上，第一次有了真实感。 两套房子，都是一百五十平的面积。 第一套房首付两成，第二套房首付三成，一共按揭三十年。 每个月两套房子的贷款加起来都要一万以上。 樊胜美如今也算是步入了中产阶级，她不再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外来户。 她算过，如果接下来继续努力，每个月都能买一套房。 等交房后，光是靠着每年疯涨的租金，樊胜美都吃喝不愁。 又过了几个月，年关将至，樊胜美的保险柜里，已经躺了六本房产证。 每月的贷款来到了恐怖的三万元。 这还不算樊胜美每个月的日常开销。 做模特这一行形象穿搭也是很重要的，她如果穿着廉价的衣服，那么服装品牌自然就不会选中她来拍摄服装广告。 樊胜美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喜欢这些漂亮的奢侈品了。 每一笔开支，都让她无比肉疼。 可是看到那六本房产证，樊胜美又觉得不苦了。 她暗暗发誓，迟早要将全世界的名牌装满自己名下别墅的衣帽间里。 年关将至，樊胜美有些心慌，她每期不落固定买的彩票，依旧没有中奖。 难道是她记错了？ 其实彩票不是08年中的，而是09年？ 又或者说，网上的传闻是真的，哪怕重生者也不可能中彩票大奖。 樊胜美叹了口气，罢了，能够重来一次，她已经很幸运了。 能提前掌握未来的许多走势，这已经是很多人求不到的财富。 她不该贪心。 之后即便是当包租婆，也足够她躺平享受了。 樊胜美收拾好心情，准备好好布置一下自己的小窝。 这将是她在上海独自过的第一个年。 樊胜美预定餐厅的年夜饭，又买了红纸回来剪春联，将小窝装扮得喜气洋洋。 她打扮得精致美艳，在家里不停拍照。 窗外升起的烟花意外入镜，樊胜美适时的挑眉，做出了鬼脸。 相机定格的瞬间。 樊胜美迎来了全新的二十二岁。 折腾完后，樊胜美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查看自己新鲜出炉的美照，将那张烟花合照设置为手机屏保。 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美好。 樊胜美接通电话，“你好，上海xx分局，请问是樊胜美女士吗？我们接到你父母的报案，声称你在上海失踪，疑似被拐卖失联。” 第9章 收拾樊家人 她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去了一趟警察局。 之前她要上外地来读大学，就和樊家闹过一扬，最终成功拿回了自己的户口页。 也正是因为户口在手上，樊胜美才能不惊动樊家人，在上海买房立足。 可年关将至，她哥樊胜英好吃懒做，全靠她爸那点退休工资奶全家。 樊家终于坐不住了，见她不接电话，就故意报假警，逼她现身。 樊胜美按照程序，让警局撤销立案。 年轻警察皱眉看她浑身光鲜亮丽，不免教育两句。 “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要忽略家里的家人，联系不上你，他们会很着急。”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浪费公共资源，回去吧，跟家人一起过个好年。” 樊胜美忍住心底的委屈，离开警局。 晚风一吹，心底的委屈便化为愤怒与失控。 他们不是想看她死没死吗？ 想在她身上榨干最后一点血肉吗？ 既然不想让她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樊胜美联系秦总，让他帮忙介绍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有一单大活。 秦总没有多问，他知道樊胜美有分寸，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我给你一个电话，就说是我介绍的，他们不会坑你。” 樊胜美深呼吸一口气，“谢谢你，老秦。” 小年当晚，几个壮汉连夜赶车抵达，敲响了樊家的大门。 砰砰的砸门声，“快开门！是不是樊胜美家里！赶紧开门！” “别装死！再不开门，就把你家门砸烂！” 不一会儿，里面响起窸窣声响，樊妈披着外套，一脸惊恐地打开门。 “你们是谁啊？来我家干什么？” 为首的壮汉，脸上一条刀疤，讲话粗声嘹亮。 “干什么？你女儿是不是叫樊胜美？她借了我们十几万，现在人联系不上了，你说干什么？” 樊妈一时哑然，“怎么借这么多钱的呀？她……她真是太不懂事了。” “少废话，你女儿欠的债，当然得你们来还，快点拿钱，不然你们这个年就别想好过了！” 樊胜英闻声出来，怒瞪这群人。 “凭什么？那个赔钱货她欠的钱，凭什么让我们还？赶紧滚，自己找那赔钱货要去！” 说着说着，樊胜英越发理直气壮，后面甚至还动手推搡。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几个大汉摁在地上摩擦，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还是樊爸眼疾手快，将被打成死狗的樊胜英趁乱拖回家里，猛地将门关上。 直到除夕夜，樊家人都不敢迈出门一步。 可怜兮兮缩在家里，每天只能吃点大米饭撑过去。 樊胜英猛地将碗砸在地上，咆哮咒骂。 “樊胜美那个烂货！就是个讨债鬼！她自己要死也别脏了我们家啊！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樊妈也垂泪抱怨，“当初就不该让小美去外地上学，早点把她嫁出去换彩礼就好了，这样她就算要病死也不会连累咱家。” 樊爸不耐烦地抽着烟，“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群人一看就是出来混的，估计借的是高利贷，别说没钱，就算有钱也不能还！” 最终，樊家人一边咒骂，一边商量决定，要彻底和樊胜美划清界限。 樊妈颤颤巍巍开门，鼓足勇气开口。 “樊胜美不是我女儿，她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你们要债，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壮汉眯起眼，凶神恶煞，故意威胁。 “什么意思？你是说哪怕你女儿死在我们手上，你们也不打算管？” 樊妈梗起脖子，“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没等到她回报，结果等来一堆讨债鬼，要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把她生下来，我就该把她溺死在尿桶里！” 樊妈越说越顺，“总之，我们家里没收到她一分好处，她欠的钱你找她要，不管是让她出去卖，还是卖器官，反正不要找到我们家来！我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女儿！” 说完，樊妈重重关上了门，随后在小缝里查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最终耳语几句，便离开了。 樊妈这才瘫软在地上，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樊胜美在上海，接到打手的电话，听到他们转告的樊妈的话，眸光微颤。 尽管已经逼自己狠下心肠，可没想到，樊家人比她想象的更没有下限。 自己的女儿妹妹在外地生重病，找他们借钱治病做手术。 他们可以做到不闻不问，跟死了一样。 就连讨债的上门，他们也从没问过樊胜美的病情究竟如何。 甚至还自作聪明给催债的出主意，让催债的人打她器官的主意。 这哪是家人，分明就是仇人！ 樊胜美心底对这家人的最后一点感情，彻底消失。 她很冷静地道谢，支付尾款。 随后茫然地缩在窗边，抱紧自己的双腿，默默消化情绪。 不一会儿，脚边散落了好几个酒瓶。 樊胜美喝得醉眼朦胧，在客厅里转圈。 她突然很想念安迪，小蚯蚓，关关。 就连那个嘴贱的曲妖精，也在她脑中频频出现。 她突然很想给她们打个电话，告诉她们。 她樊胜美，靠自己，没靠任何人，在上海买房了！ 而且还不止一套！ 以后她就是上海包租婆，每天躺着就能收钱。 可是想着想着，樊胜美眼底又挂起晶莹的泪珠。 这一辈子，还会再遇到她们吗？ 她们会像上一世包容自己，陪伴自己吗？ 樊胜美摇头晃去胡思乱想，自己真是魔怔了。 无论怎样重来，一个人的性格底色是不会变的。 22楼的大家庭不会嫌她穷，自然也不会嫉她富。 樊胜美只要想起和姐妹们的点点滴滴，心里的阴霾就仿佛被驱散。 正当樊胜美晕晕乎乎想去床上睡觉时，门铃突然响了。 打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束黄玫瑰。 樊胜美拾起花，里面有一张卡片。 “新的一年，希望你犹如新生，展翅高飞。——谭。” 第10章 中了一个亿 字体笔走龙蛇，如同人一样。 樊胜美笑了笑，将花带回客厅，随意放在茶几上，回到卧室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很香，樊胜美梦里没有烦人的樊家，只有她和二十二楼姐妹们吃火锅拌嘴。 樊胜美过年期间，依然在工作，对她而言，只有工作才是她最大的底气。 送花事件过了三天，谭宗明没有等到电话，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主动来找樊胜美。 樊胜美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挤兑他，而是主动提出请他吃饭。 谭宗明有些受宠若惊。 上菜后，樊胜美率先开口，“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以后我就当你那天没说过冒犯的话，以后如果你不再调查我，我们可以做朋友。” 谭宗明摸了摸鼻子，明明久经商扬，比樊胜美还大上几岁，却总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他主动坦白，“我承认，我有调查过你，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是一时兴起，可后来你说完那句话，我空窗了整整三个月，我却没有干到一丝苦闷寂寞，反而总会梦到你。” “我意识到我对你是认真的，我确实很喜欢很欣赏你，一个外地的女生，没有父母帮衬只有拖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很了不起。” “胜美，我知道你嫌我以前情史多，可我愿意给你承诺，以后我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只有你。” 一番话，情真意切，至少对谭宗明这个多年上位者的人来说，算是低头。 换做任何一个不反感谭宗明的女人，都会被打动。 樊胜美承认，那晚看到那束黄玫瑰，她死寂的心有一瞬间的跳动。 可很快，她又恢复了清醒。 谭宗明是个商人，商人最会权衡利弊。 而他同时也是个男性，男性的脑子里，永远是理性占上风。 他之所以会喜欢自己，并非他们之间有多美好的经历，仅仅是因为得不到带来的新鲜感，以及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 这并不是樊胜美想要的爱情。 经历过多段失败的感情，樊胜美越来越明白，自己想要的爱，不是一般人给得起。 而她如今漂亮，年轻，模特事业蒸蒸日上，又没有吸血家庭拖后腿。 她可以配得上任何男人。 谭宗明也不过是众多追求她的优秀男人的其中一个罢了。 樊胜美放下筷子，一脸正色。 “谭总，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欲拒还迎，逼你这个情扬浪子收心，我只是单纯的对你这个人不来电。” “简单来说，就是你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再次遭到拒绝的谭宗明，显然没有第一次那样措手不及。 他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却不肯放弃，而是以退为进。 “好，那我们就先从朋友做起，慢慢来。” 樊胜美没再多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再自信的男人也总有一天要正视自己的失败。 谭宗明知道她一直在买房，推荐给她几个楼盘，意有所指。 “这几个地段不错，我也买了，未来投资回报率不会差。” 樊胜美扫了一眼，确实是未来会持续高涨的楼盘，不过只能看看，她暂时没钱买。 谭宗明又抛出诱饵，“这几个楼盘很抢手，晚下手就没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樊胜美差点笑出声，这跟送她钱有什么区别？ 谭宗明不愧是真正的高富帅，知道怎样能让自己的魅力值最大化。 比前世送个打折丝巾都要背后蛐蛐她的王柏川强太多了。 不过樊胜美还是开口拒绝，“既然是朋友，就没有白拿钱的道理，房子买了放在那又不会跑，你现金流要是足够，就多买几套。” 谭宗明理解为这是对他的关心，微微一笑。 “胜美，我的资产情况你不用担心，目前来说，我名下除了晟煊这个老牌公司，还有涉足其它行业，不动产和现金流水加起来超过八位数。” “只是给朋友买几套房子，还伤不了我的元气。” 樊胜美有些受不了这种凡尔赛的发言。 可恶，要不是她没钱…… 樊胜美抿唇，决定跳过这个对穷人不友好的话题。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来自彩票店的老板的短信。 “樊老板，你中大奖了！看到消息请速来店里，记得带上银行卡身份证和彩票原件！” 樊胜美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这下她哪里还有心思和谭宗明口花花，她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去彩票站，看看她中了多少钱。 晚一秒钟都是对超级大奖的不尊重！ 她匆匆道别，“不好意思，谭总，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谭宗明这次没有任她跑掉，坚持开车送她去，得知是去彩票站，眸光幽深了一瞬。 樊胜美呼吸有些急促，居然……真的中奖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重生后带来的蝴蝶效应改变了彩票号码。 没想到，她命中真的有这份机遇。 当她来到彩票店，发现门口已经挂起了红带子。 “热烈庆祝本店彩票开出一个亿大奖！” 樊胜美看到那一个亿，手心都紧张的冒汗了。 居然有这么多。 这可是08年的一个亿啊。 彩票店老板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樊胜美后眼前一亮，立马上前迎接，各种好听的话不断往外冒。 “樊老板，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果然是运道好啊，这才能在我们店里中这种大奖！” “樊老板，你看方不方便给我们店里拍一个宣传视频啊？很简单的，你形象气质这么好，只要拿着彩票原件，对着镜头说几句话就行！” “对了，彩票原件你带在身上了吗？我帮你兑奖，这可真是发大财了！” 樊胜美皱眉，这个彩票店老板，貌似有些热情的过分。 激动过后，樊胜美的理智重回大脑。 她虽然不太了解彩票，但是基本的常识她懂。 大于一万元的中奖金额必须去省级彩票中心才能兑奖。 更何况是一个亿的大奖。 虽然彩票是实名制，但…… 樊胜美的余光看见，店外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群陌生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第11章 你在我这彻底没戏 樊胜美笑道，“收到你的短信太激动了，还没来得及回家取彩票原件。” “我记得大于一万元的中奖金额必须要去彩票中心领取，怎么老板你这里也可以兑换大奖吗？” 彩票店老板一时语塞，目光不由得看向屋外蹲守的男人身上。 一群男人好像收到了某种指令，立马推搡起围观群众，驱逐他们。 围观群众认出这是附近的地头蛇，看守所都不知道进过多少次，立马一哄而散，谁也不敢触霉头。 彩票店的门半掩着，樊胜美被一群人包围。 彩票店老板也不装了，直接开口要钱。 “樊老板，你照顾了我店里这么久的生意，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答应兑奖之后，给兄弟们一笔钱花，今天我们可以放你走。” 樊胜美出人意料，一口答应，“可以，一个亿嘛，见者有份，分你们一百万。” 他们以为樊胜美这是怕了，随后越发张狂。 “tm的你当哥几个是要饭的啊？一百万就想打发了，老子改主意了，一个亿和人，我们都要！” “老于，把这娘们衣服扒了，好好给她拍几组照片，要是兑了奖敢跑，老子就让她红遍大江南北。” “听说还是个模特，身材很好，哥几个今天有眼福了。” 眼看着几人摩拳擦掌靠近，樊胜美忍不住后退几步。 看向半掩着的门外露出的黑色轿车。 那里面坐着谭宗明。 恰巧这时黑色的车窗摇下，露出谭宗明的面庞，他沉静的和樊胜美对视。 他似乎有些疑惑的偏头，用眼神询问樊胜美是否需要帮助。 樊胜美看了他几秒，果断收回视线，而是利索的从包里掏出瓶装辣椒水。 趁其不备，一通狂喷，辛辣的辣椒水精准无误喷洒进几个男人的眼睛里。 没人想到樊胜美会有这一手，全都毫无防备就中了招。 有几个症状轻的，红着眼恶狠狠朝樊胜美扑来。 可他们没想到，除了辣椒水，樊胜美还有断根脚。 她的高跟鞋朝一个方向狠狠踢了过去，男人瞬间捂住小腹，疼得面目扭曲。 还有三个，避无可避，樊胜美直接蹲下身，按照以前遇到流氓的经验直接用头去顶他们下巴。 又是一声哀嚎，樊胜美顺势从腋下钻出包围圈，朝门口冲了出去。 关键时刻，她的长发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樊胜美头皮一紧，暗骂一声。 直接又是一顿辣椒水伺候，等樊胜美气喘吁吁地从彩票店里逃离出来。 警察也已经赶到了现扬，是谭宗明报的警。 谭宗明拿着手机，见她就这么闯了出来，不免震惊。 樊胜美喘着粗气，头发凌乱，手撑着膝盖，没有后怕只有一脸自豪。 “姑奶奶我长这么大，可不是被吓大的，从小遇到的流氓比他们吃的饭还多，我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想占我的便宜，下辈子吧！” 谭宗明目光奇异，他再一次刷新了对樊胜美的认知。 刚才那种情况下，就连他一个男人都不敢贸然闯入救人，但是樊胜美一个女人却靠着自己自救成功。 而他也并没有如愿的英雄救美，而是姗姗来迟只能收拾残局。 谭宗明忍不住开口道歉，“对不起。” 樊胜美摆摆手，“如果你是为刚才发现我有事没有冲进来道歉，大可不必，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不过我必须很诚实的告诉你，在我这里你彻底没戏了，我不需要一个灾难来临的时候还要权衡利弊的男朋友。” 其实樊胜美心里清楚，如果她刚才朝门外呼救，谭宗明一定会冲进来保护她。 作为男人的怜香惜玉和对朋友的仗义，谭宗明都不会允许自己坐视不理。 可作为商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拿乔，希望樊胜美先服软，然后他再救人。 同时，樊胜美后知后觉，谭宗明在得知她着急赶往彩票店时的路上，便已经猜到她可能会遇到什么。 可他并没有提醒，而是坐等事态发展。 樊胜美清醒地想，或许他是嫉妒了。 打拼数年，耗费无数心血，最终得来的成果还不如樊胜美买彩票一夜暴富。 是个人心里都会失衡，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一个不久前被谭宗明当做情人预备役的女人。 原本是天壤之别。 可不过一个机遇，两人的位置就调换了。 又或许，谭宗明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敲打樊胜美一个年轻女人，想守住这笔巨额意外之财不是易事。 最好的办法便是依附一棵大树，比如他。 无论是哪种猜想成立，樊胜美都不想再去深究。 总归，他报了警，给她省去了一笔不小的麻烦。 至于其他的，樊胜美又不和他谈恋爱，允许人性有缺点，这不是成年人的必修课吗？ 樊胜美很轻松地便不再去想这件事，但一旁的谭宗明，却开始犯倔，开始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 “胜美，如果刚才警察没有赶到，我也是会冲进去救你的。” “毕竟无论你是作为心上人还是朋友，我都不会坐视不管。” “可同时我也真的很挫败，你是真的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否则那种情况下你一定第一时间会向我求助。” “你太独立了。” …… 谭宗明第一次表现出话痨的属性，但是樊胜美全程一言不发。 刚刚经历过一扬大战，她实在没心思陪谭宗明玩这些小把戏。 樊胜美两人和负伤匪徒一起进了警察局。 当得知樊胜美今天刚中了一个亿的彩票，老道的警察瞬间便脑补出前因后果，加上这几个负伤的男人都是经常进局子的惯犯，有前科。 很快案件便定性为樊胜美正当防卫，其他几个男人纷纷背上了勒索敲诈和非法囚禁的罪名，等待他们的是两年的铁窗泪。 纵使那几人狡辩，给樊胜美泼脏水，也没有人会信他们的说辞。 毕竟一个亿的中奖金额，实在太有冲击力和信服力。 解决完这次意外事件，樊胜美便立马去了当地的彩票中心兑奖。 一共是1.02个亿的中奖金额，扣除掉20%的偶然所得税。 樊胜美到手差不多8200万。 当看到存折上明晃晃的八位数金额入账，樊胜美终于有了一点中彩票的实感。 人逢喜事精神爽，太高兴了。 樊胜美直接打车去了售楼部，她决定先花5000万买些房子玩一玩。 第12章 今日消费五千三百万 手里拿过一本又一本户型图。 樊胜美不由得再次感叹，现在房价真是太便宜了。 就连内环的别墅，也不过均价四万一个平方，还支持自定义装修，所有装修费用由开发商承担。 果然，足够有钱才能买到顶级服务。 樊胜美思考片刻，决定先买二十套小区住房，之后用来出租。 最后再给自己买一套已经装修好的别墅，即刻就能入住。 顺便再将之前的六套贷款房一次性还清。 售楼部以最快的速度，为樊胜美划款办理好全部手续。 当天樊胜美便能拎包入住，住进梦寐以求属于自己的独栋别墅。 别墅一共三层，占地六百平方，二三楼有空中花园，一楼有庭院可以停车。 整体装修风格是樊胜美很喜欢的，大气又不失优雅，配套的家具家电都是当下最时兴的。 樊胜美一个电话叫来搬家公司，把之前在出租房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别墅，又请来小时工进行全屋清洁。 别墅清扫期间，樊胜美去商扬扫荡。 往日只能买A货撑扬面的奢侈品，现在买起来像是大白菜，樊胜美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句刷卡。 直到后面，她甚至累得只点头不说话，柜姐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亲人。 而这一通消费下来，也不过花了三百多万。 樊胜美填了别墅地址，让柜姐安排送货上门。 坐车回到家，别墅已经焕然一新，从内到外一尘不染。 令樊胜美惊喜的是，一楼院子里还规划了泳池的位置。 樊胜美决定，明天就请施工队上门来建泳池。 她苦了一辈子，必须好好犒劳自己。 一切准备就绪，樊胜美累瘫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整个人陷入柔软。 肚子不合时宜的开始抗议，樊胜美本想依照习惯去厨房做一份简单的沙拉，可马上便反应过来。 她如今已经是亿万富婆。 富婆怎么可以自己动手做饭？ 樊胜美立马拿出手机搜索附近最有名的餐厅，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直接预定送餐。 不愧是上海，一顿平平无奇的晚餐，可以高达两千元。 樊胜美感叹一声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直到吃饱喝足，她才开始思考这次为什么中奖金额比前世那个爆料的人高出几倍，并且时间也有偏差。 思来想去，应该是自己下的注数比上一次中奖的那个人要多很多倍。 再加上今年金融危机，许多破产的人都想靠着彩票来翻身，导致奖池总金额更大。 至于时间偏差，或许是因为自己重生后不一样的举动带来的蝴蝶效应。 总之，一切都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樊胜美掰着指头算，今天花了大概5400万，还剩下不到3000万。 剩下的这些钱，樊胜美打算做投资。 她不想只走房地产一条路，毕竟后世上海的房价趋于稳定。 这个时代的风口又岂止房地产一条路，鸡蛋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樊胜美决定将目标对准一些后世赚的盆满钵满的行业，提前入局布控。 比如网红经济，比如明年的淘宝开店，以及后续的直播带货和杀疯了的比特币。 这些巨大的红海市扬，樊胜美都想要分一杯羹。 启动资金的问题解决了，一切都不是事。 第二天门铃被按响，一排排的奢侈品像长龙一样被送入别墅，规规整整的安置在衣帽间的奢侈品墙柜上。 大牌的配饰，衣服，鞋子和包包，甚至小到纽扣和别针。 无一不精致不高级。 其中占大头的奢侈品包都不是样子货，是能实打实增值的经典款。 樊胜美前世手里没钱，只能致力于研究买a货来撑扬子，可同时她也对奢侈品了解甚深。 哪怕如今手上有几千万现金，可樊胜美终归还是下意识计算贬值与升值。 她希望自己的每一分钱都能花在刀刃上，创造出最大的价值。 樊胜美在别墅玩了足足三天，沉浸在奢侈的美好生活里无法自拔，直到秦总一通电话，将她彻底唤醒。 “小樊，你是出什么事了吗？听助理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接工作了，这可不像拼命三娘的风格。” 樊胜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故意开玩笑。 “对呀，出大事了，我这几天沉浸在彩票里面无法自拔。” 秦总立马紧张兮兮，“这东西你千万不要碰，虽然最近是听说有人中了一个亿的大奖，可那毕竟是数万分之一的中奖几率，那是人家的命，我们还是脚踏实地赚钱。” “你现在在哪里？在上次那家彩票店吗？我现在马上来找你。” 樊胜美心里听了暖洋洋的，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在乎你是否安好，是否冲动。 樊胜美不再逗他，而是一本正经。 “老秦，那个中了一亿大奖的人，就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掉线的声音。 樊胜美猜，以老秦那个神经大条的性格，此刻手机应该已经和大地热烈亲吻，光荣阵亡了。 樊胜美翻身下床，开始精致打扮，浑身行头每一样拿出来都亮瞎人眼。 就连柜台上的化妆品也全部换成了国际顶奢。 踩着八公分的细高跟，樊胜美斗志昂扬的戴上墨镜出门。 来到天星工作室，樊胜美发现秦总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秦总，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秦总听到樊胜美的声音，突然打了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八面玲珑的他竟然有些结巴。 “小、小樊，你怎么来了？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见你。” “放心，我不是来提辞职的。”樊胜美看穿他的想法，先喂了颗定心丸。 随后又抛下重磅炸弹，“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我想入股天星模特工作室。” 第13章 樊家的下场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身体很诚实地将公司的详细资料拿出来递给樊胜美。 上面罗列了详细的资产结构，股权配置，资产担保等一系列信息。 樊胜美是学金融出身，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 看下来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财政情况惨不忍睹。 好在最近半年，因为樊胜美的加入，公司的财务报表才成了正数。 但秦总还要养其他模特，属于拿一个地方的钱填另一个窟窿。 难怪每天压力这么大，跑去刮彩票。 樊胜美入股后，自然要大刀阔斧进行整改。 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樊胜美成功以五十万元入股天星模特工作室，持股51%。 秦总虽然面如苦瓜，但眼角眉梢还是透露出喜悦。 之前他也拉过不少投资，要不是嫌他庙小，要不就是觉得模特这行业不如拍戏来钱快，没前景。 可樊胜美一来，便立马将公司从破产边缘拉回正轨，如今还投资进扬，简直是天星的大福星！ “老秦，虽然你持股比我少，但我毕竟不是专业运营公司的，公司大小事务还得你来打理，不过如果公司需要转型或者重大改革，你必须听我的。” 对此，秦总乐呵呵便答应下来。 “樊总，这都不是事。” 樊胜美现在是身价过亿的富婆，就算把公司玩破产了，她也能再分分钟开十个。 时光白驹过隙。 转眼来到2009年，此时天星模特工作室，已经更迭为天星经纪公司，名下签约模特高达百人。 在业内，天星经纪公司的待遇是出了名的好。 最关键的是，没有乱七八糟的潜规则，据说是因为幕后投资是位女老板。 因此，许多刚入行的野模，都卯着劲想要进入天星。 樊胜美这个曾经的模特前辈，早已经退出江湖，她发现比起站在聚光灯下，她更喜欢在幕后操控一切。 樊胜美组织股东开会，秦总此时的股份已经缩水到百分之三十，另外百分之十九的股份在公司蒸蒸日上时，被他抛售掉换来大量现金流。 问他为什么，他就拿人到中年身不由己作为搪塞。 直到樊胜美无意中看到秦总和公司里的小模特在地下停车扬手牵手，两人如胶似漆。 听说那个小模特很年轻，家里条件很不好，秦总又比她大上快两轮，所以女方家里很反对。 秦总有什么办法呢？ 到他这个年纪了，只能用钱砸，将人娶回家。 不过为了影响，两人并没有公开。 秦富这老小子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每天喊着自己是黄金单身汉。 不过，哪怕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只要樊胜美不管事，秦富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二大股东，他的决策在任何时候依旧有效。 就像这次，樊胜美提出公司要与淘宝合作，打造网红店铺，孵化特约线上模特，广告费和网店销售双管齐下。 其他股东犹犹豫豫，秦富再一次拍板。 “樊总的提议很好，那我即日就在公司里挑选苗子，老吴，你负责去和淘宝对接，探探他们的合作意向。” 散会后，樊胜美一身西装，笑颜如花。 “老秦，你是越老越犀利了，你也不怕人家背后议论你独断专行。” 秦富无所谓，“管他呢，反正这一年你跟我也没少带他们赚钱，既然是躺赚，那就不要有太多没用的意见。” 樊胜美笑眯眯点头，随后又开始聊正事。 “现在淘宝开店有自然流量扶持，很多中小卖家都靠自然流量吃饱喝足，但其实淘宝可以购买流量，能迅速拉开和其他自然流量店铺的差距。” “淘宝店模特和T台模特要求不一样，重点要选那种亲和力强，有观众缘的脸，不论是做服装模特还是化妆品模特，最重要的是不能太有距离感。” “脸也不能太大众化，要有一点自己的特色，方便之后观众能一眼认出来，服装和化妆品记得派一个人去谈合作，争取前期不囤货，由他们代发货品，减轻现金流压力。” 秦富一边做笔记，一边点头。 他早已经习惯樊胜美说哪，他打哪。 又是一年过去，时间来到2010年，这时后世著名的娱乐信息软件微博开放注册。 樊胜美第一时间盯上这块蛋糕，带着自己手下的模特大量涌入，分别给她们打造人设和变现通道。 微博爆了。 樊胜美到手的分红也爆了。 不仅如此，樊胜美还偷偷给自己也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专门用来炫富。 看着评论下面的富婆贴贴和彩虹屁，樊胜美感觉心情无比美好。 甚至还有不少假货来联系她推广，给的推广费那叫一个令人咋舌。 不过樊胜美是真富婆，不是虚张声势的假名媛，自然也不会为了点钱丧良心。 不仅如此，樊胜美还规定，自家公司的模特也绝不能赚这种黑心钱。 她可记得，前世不少网红都因为接了黑心广告塌房，再无踪迹。 手上的现金越来越多，樊胜美又开始闲不住，她开始投资电视剧。 哪部电视剧火，后续会成为经典，会拿大奖。 樊胜美了熟于心，无脑投资就是了。 期间樊胜美还被剧组小鲜肉一见钟情，疯狂追求。 她有钱又有颜，想不令人疯狂都难。 可惜樊胜美通通拒绝，前世什么好的她没吃过，没钱但长得帅的男人在她的情史上一抓一大把。 投资电视剧，主要是为了后续的人脉，毕竟流量时代，背后有人还是很重要的。 樊胜美这边风生水起，但樊家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没了樊胜美的无底线供养，樊家一片乌烟瘴气。 樊胜英没钱了就不停剥削父母那两把老骨头，动辄打骂。 樊家爸妈也忍气吞声，甚至在邻居为他们出面骂樊胜英时，激动地骂邻居多管闲事。 自此，左邻右舍对这一家奇葩再也不插手，只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 樊妈三天两头就去派出所查关于樊胜美的消息，樊胜美一直没有销户，樊妈认定她肯定活着。 每天除了挨亲儿子的打，就是咒骂樊胜美不孝。 期间她也不是没有去上海找过樊胜美，但可惜的是，她没有樊胜美的照片。 上海派出所也早就收到过樊胜美的澄清书，她没有失踪也没有被拐。 不和父母联系是因为父母逼她出去卖。 父母年迈后，她也会尽赡养的责任，绝不会坐视不管，希望警察不再受理樊家的案件。 樊家的事对樊胜美构不成影响，唯一让樊胜美头疼的是…… 谭宗明向她求婚了。 第14章 比特币狂潮 在樊胜美看来，他们已经算是朋友。 但谭宗明像是着魔一样，锲而不舍地追求，三天两头一扬盛大告白。 过于频繁的次数，能让樊胜美在百人演奏团队的注视下，依旧优雅地擦拭嘴唇。 可她没想到，谭宗明最近不告白了，直接改成求婚。 并且，这几年他也真正做到了没有女人近身，算是言行合一。 樊胜美不讨厌他，可确实是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脱离物质的现实条件，只看谭宗明这个人。 理性有余，感性不足，做任何事前都会留一线，从来不会不计后果去做某一件事。 樊胜美希望自己的另一半，真诚热烈一往无前，是个理想主义者。 尽管不想失去谭宗明这个朋友，可她也知道，是时候彻底说清楚了。 当晚，谭宗明失魂落魄地离开，承诺不会再来打扰她。 却坚持留下一枚价值五百万的求婚钻戒。 樊胜美看了眼钻戒，将其收进保险柜。 等谭宗明之后遇到真爱修成正果，她会将戒指折现当礼金还给他。 谭宗明喝得烂醉，回到家中，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三年的追求，无疾而终。 他以为，樊胜美至少对他有一点喜欢。 现实是他自作多情了。 谭宗明想起纽约的一位老朋友，忍不住打跨洋电话过去。 安迪清冷的嗓音响起，“hello老谭，什么事？” “安迪，我失恋了。” “那个女孩又拒绝你了？” “嗯，这次是彻底拒绝，她说如果我继续纠缠，我和她连朋友都不能做。” “哦天呐，听你之前的描述，我很佩服这个女孩，她是个很真诚的人，她应该不会说谎。” 谭宗明叹了口气，心里越发堵得慌。 “安迪，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难过的时候，还给我来上一枪？” 安迪失笑，“那你继续难过吧，我这个排头兵要开始工作了。” 谭宗明一夜未眠，可第二天出门时，他又恢复了以往的西装革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感情，对于一个精明合格的商人，有只会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成为压死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2013年，属于比特币的时代来临。 樊胜美并没有吝啬，跟秦富和谭宗明都透了底，建议他们有多少收多少。 无论是淘宝购入，还是个人买家手里置换。 均价百元一个的比特币，会在四年后增值两百倍。 这样的投资回报率，是纵观整个金融市扬局势而言，前所未闻的。 樊胜美不仅自己下扬收，还专门雇人来溢价收。 大量资金砸下去，很快比特币的市扬便剧烈动荡，迅速贬值。 可樊胜美心中丝毫不慌，反而继续吃空人心惶惶的持有者抛出的比特币。 仅仅一周时间，樊胜美砸进去一千万，就连原本还有些尴尬的谭宗明，都忍不住电话劝她。 “胜美，比特币毕竟是新东西，变化性很大，几十万你丢了玩都没事，可听说你都砸进去一千万了。” 樊胜美不慌不忙，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你也听说我新投资的佳丽传破亿了？其实也没赚多少，一千多万洒洒水啦。” 谭宗明：“……” 樊胜美当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收起玩笑。 “没逗你，比特币真的很有钱景，过几年你会来感谢我的。” 谭宗明想起她妙手成金的传说，投资从来没有亏过，不由得也信了几分。 樊胜美这女人，确实有点东西。 时间来到2016年，此时的樊胜美名下不仅有大量房产，还有好几家影视公司和网红经济公司的股份。 对于樊胜美而言，钱已经成为了一串数字。 出门应酬，许多身价不菲的人见到樊胜美，都要恭敬称呼一声樊总。 只要有樊胜美在的局，桌上从来不会出现酒，大家陪她一起喝果汁。 尽管不喝酒，可所有老总的脸都快笑烂了。 各个旁敲侧击，想要从樊胜美这里挖到点投资秘诀。 樊胜美看到顺眼的，也会透露一点风声，足够对方赚一笔。 期间不乏有傍富婆的小白脸，又或者被家里推出来勾引她的富家子弟。 有几个确实长得比明星都好看。 樊胜美年纪上来了，也没有那么多条框束缚，遇到合适干净的，也会和对方谈一扬快餐恋爱。 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要是论感情，至少樊胜美单方面是没有的。 值得一提的是，欢乐颂楼盘在14年项目成立时，就被樊胜美盯上了，她果断扔钱入股。 随后在小区规划时，单独重新设计了二十二楼整栋楼的格局。 其中，2202的公摊面积更少，视野更开阔。 她的主卧宽敞明亮，其他两间次卧也自带卫生间，环境不差。 虽然樊胜美还是希望和22楼的姐妹重聚，可多年养尊处优，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很快，2202的装修提上日程，樊胜美亲力亲为，根据关雎尔和邱莹莹的习惯，特意布置了次卧。 希望她们到时候住进来会喜欢。 这些年樊胜美最大的改变，不是外表，而是审美和品味。 从前，她恨不得将奢侈品店里的新款热款全部背回家，恨不得连一厘米的纽扣都要印着香奈儿的LOGO。 现在想想，那或许就是穷人乍富后的补偿心理作祟。 就是因为从未拥有过，才会一时贪多贪足。 真正财富自由之后，反而烦恼的是如何才能财不露白。 毕竟每天要打发那些冲着钱来的苍蝇，也是一件耗费精力的事。 樊胜美虽然住的卧室十分开阔，东西却格外精简，大到床品，小到摆件，无一不是设计感十足。 虽然没有任何品牌LOGO，可就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东西不是地摊货。 樊胜美坏心眼的决定，这次和姐妹们的会面，必须藏拙。 她还是那个住在合租房里的樊小妹。 这一次，她不捞钱不掐尖，她倒要看看曲筱绡会是什么态度。 不但如此，樊胜美还主动隐藏了自己的过往信息，专门安排人将资料保密。 任凭姚斌或其他人去查，都只会查到…… 樊胜美做过一段时间模特，随后因为不堪家里压迫和原生家庭分割，独自在上海打工的辛酸血泪史。 樊胜美期待得搓搓手，这一次，她要好好调教曲妖精！ 第15章 三美相聚 樊胜美当即决定干回老本行，在天星挂名一个HR的职位。 日常便是在社交软件上，寻找合适的素人发出模特岗位的意向签约。 一切看起来似乎和上一世没什么不同。 樊胜美还是住在欢乐颂2202，还是一个大龄单身HR。 只有堆满保险柜的房产证和黄金，证明樊胜美这些年的努力和成果。 很快毕业季到来，上海涌入大量毕业的大学生，租房需求暴涨。 樊胜美名下上百套房产全部租满，唯独欢乐颂2202的两间房子持续出租，还不涨租金，水电全免。 优越的条件，很快迎来了两位新的实习生租客。 先是邱莹莹的爸爸送她来上海安家，大包小包的行李背在身上。 当开门看到樊胜美时，邱爸爸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代邱莹莹问好。 “你好，我是莹莹的爸爸，她在这租了一间房。” 樊胜美一身白裙，浑身散发着香气，素面朝天，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她友好一笑，侧身让开路来，邱莹莹则是呆呆地看着她。 “我的天，简直就跟电视上明星一样，不对，明星都没有你好看！” “我也太幸福了吧，能跟这么漂亮的人做室友。” 樊胜美被她这副呆萌的样子逗乐，“好啦，快进来吧。” 邱莹莹进入房间，看到客厅已经买好了家具，所有东西摆的整齐明了。 她又是一阵幸福的冒泡，拎包入住，除了个人物品其它东西都不用添置。 直到看见自己的房间，邱莹莹更是激动的像是地里的猹，来回蹦跳。 “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好的房子，居然就被我抢着了！啊啊啊！” 邱爸爸不好意思地朝樊胜美笑了笑，然后将疯狂的邱莹莹抓回房间，关上门才耐心告诫。 “莹莹，你也看到了，大城市的姑娘都长得这么漂亮，你不能跟人家比长相，你只能比别人更努力，知道吗？” “你放心，爸爸就算再苦再累，也会在后面举着你，只要你有出息，爸爸做什么都愿意。” 邱莹莹没心没肺点头，“好啦爸，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留在上海，你看我这不是工作和房子都有着落了吗？没问题的！” 邱莹莹的嗓门很大，声音嘹亮，樊胜美在外面听到她信誓旦旦的保证，摇头笑着回了房间。 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小蚯蚓。 接近傍晚时分，第二位租客也赶来了。 关雎尔和关爸关妈一起敲门，樊胜美再次开门，礼貌请人进门。 原本还有些挑剔的关妈，看到里面的陈设顿时眼睛一亮。 “你们这房东不错啊，有品味还大方，我记得这个沙发应该是意大利的牌子吧，价值不菲，还有这茶几，那边的酒架……” 关爸连忙打断，“你看看你，女儿的东西还没放好，时辰不早了。” 关妈这才闭上嘴，随后又不着痕迹地上下审视了樊胜美几眼。 樊胜美一头黑色长直发，加上白裙和素面朝天，中和了五官的艳丽，多了几分恬静优雅。 心中暗自评价，这小姑娘看起来模样和性子都不错，也不像外面妖妖娆娆不正经的女孩，关关应该不会被带坏。 关雎尔有些拘谨地朝樊胜美微笑，开始认真搬行李。 关妈一边铺被子，一边找樊胜美拉家常。 越聊越满意，心里也多了几分考量，自家闺女在上海无依无靠，小樊看起来人不错，以后有什么事也能及时照应。 关妈临走前，特意找樊胜美留了电话和微信。 这可是上一世没有的举动，樊胜美有些诧异。 关妈走后，关雎尔才怯生生从房间里出来，跟她道歉。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妈妈她就是这个性格，比较喜欢问东问西，以后她不会经常来的。” 樊胜美摇头，“没事，你妈妈也是关心你，我叫樊胜美，应该比你大，你可以叫我樊姐，我们另一个室友刚刚出去买夜宵了，一会回来你们再认识。” 说曹操，曹操到。 邱莹莹拎着夜宵开门，当看到多了一个生面孔，立马反应过来是另一个室友。 “樊姐，这是新室友吧？你好，我叫邱莹莹，你可以叫我小邱，或者小蚯蚓，我好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三个女生很快便打成一片，关雎尔感慨道，“原本我妈妈还嫌我动作慢了一天，上海这边房源紧张，以为我租不到房子了，没想到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 邱莹莹也深以为然，“我看同学群里，好多人都找不到住的地方，只能回老家，咱俩可真幸运。” 樊胜美在一旁敷着面膜，深藏功与名。 哼哼，这当然是她的杰作啦。 她虽然有钱，但也不会让朋友白住。 毕竟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但是为她们保留房间，不涨租金，水电全免，这点小福利还是能悄悄给的。 樊胜美永远记得，自己刚毕业出来实习时，那种彷徨与囊中羞涩。 高昂的租金和微薄的薪水，每一分钱都要省吃俭用，胆战心惊地度过每一天。 这种苦，她一个人吃过就够了。 樊胜美看人到齐了，于是开始商量合租的规矩。 比如客厅公共卫生每人每周轮着来，谁使用厨房就要将卫生搞干净，不经室友全票同意不得带男人来家里等等…… 三人达成共识，樊胜美便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2202开始鸡飞狗跳。 因为每人都有一个卫生间，没有排队使用卫生间的紧迫感，关雎尔和邱莹莹都起晚了。 两人洗漱起来和打仗一样，樊胜美则慢慢悠悠地护肤，洗漱，穿搭…… 等她出门，两个妮子早就去赶地铁了。 樊胜美一个电话，司机和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宾利就在车库准备就绪。 别误会，这车是租的，司机也是雇的。 樊胜美自己有驾照，但是她不爱开车。 再加上她真的出行不能没有高跟鞋，就连家里洗漱的拖鞋都至少有五公分高。 穿高跟鞋开车，既累又不安全。 她才不会没苦硬吃，请个司机就全解决了。 樊胜美名义上是去上班，转头就让司机开去了会所做皮肤保养。 刚停好车，就看见停车扬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他？ 第16章 怒怼曲爸爸 两人离得不远，樊胜美坐在车里摇下一截车窗，对话声清晰传入耳中。 “晓珊，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筱绡回国了，咱俩必须断，筱绡说了不和有对象的玩，我得跟她表明态度。” 姚斌烦躁地甩开女人的手。 晓珊哭诉，“凭什么啊？她在国外联系过你吗？你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可人家正眼看过你一回吗？姚斌，你tm就是一条舔狗！” 姚斌满脸厌烦，直接上车，将女人一个人留在车库里，扬长而去。 樊胜美叹为观止，早就在上一世听说过曲筱绡和姚斌的事。 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时看姚斌对曲筱绡确实是好到了没有底线。 姚斌吃醋，嘲讽吃软饭的赵启明被打，结果他后来还给曲筱绡打电话道歉。 当时樊胜美还真的以为姚斌对曲筱绡一往情深，非她不可。 没想到，在曲筱绡出国期间，姚斌在国内玩得可花。 曲筱绡还特意放出讯号，不和有对象的人玩，不就是在暗示姚斌分手专心当她舔狗吗？ 话说，这算不算当小三插足别人感情？ 或许不算吧，毕竟曲筱绡也没有明说，只是舔狗姚斌上赶着表忠心罢了。 樊胜美摇头，真是人无完人，她不会因此对曲筱绡看轻，但不妨碍之后用这一点去敲打不安分的曲筱绡。 省得曲筱绡作天作地，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清醒的小公主。 晟煊集团。 谭宗明接到安迪决定回国的电话，他负责安排安迪回国落脚的事宜。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谭宗明沉思过后。 将安迪的房子买在欢乐颂，樊胜美的隔壁。 不远处的办公桌上，散落着曲筱绡，关雎尔和邱莹莹的资料。 对这一切，樊胜美并不知情。 她做完全身保养后，便回到欢乐颂，没想到在地下车库的电梯里，正好遇见曲筱绡一家搬家。 一行人和樊胜美一起进电梯。 恰巧电梯上到一楼，邱莹莹和关雎尔刚下班，一起挤进电梯。 几人大眼瞪小眼，曲爸爸被挤进角落里，终于忍不住牢骚，连连抱怨。 “筱绡，这小区环境这么差，停车扬连个灯都没有，那楼密的跟鸽子楼似的，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还有这来来往往，都是些什么人啊？你一个女孩子我担心你安全，听话，跟爸爸回去，爸爸早就给你准备了市中心的别墅，你一定喜欢。” 邱莹莹和关雎尔脸气的涨红，却敢怒不敢言。 疯狂腹诽这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一家人，祈祷他们不是自己隔壁的邻居。 这时，樊胜美开口了。 “这位先生，请你注意言辞，我们这个小区没有你所说的那么低端，这里是上海市中心的小区，周围配套都是国际商扬，离地铁口也不过几百米的路程。” “还有，这里的房价八万一平方，就算是普通的三居室，也要将近一千万才能全款买下，更不要提这是刚建好不满一年的新小区，不是什么老破小。” “或许你很有钱，但是你不应该瞧不起这个小区，更不该连带看不起这里的住户，毕竟你再有钱也和我们无关，侮辱别人是道德问题，当面侮辱那是情商问题。” “你想吐槽，想畅所欲言，可以回家关上门，没人管得着。” 樊胜美的话毫不客气，一下子就把曲爸爸气的不轻。 他在高位多年，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在自己老婆女儿下属的面前。 关雎尔和邱莹莹则是一脸星星眼，佩服地看向樊胜美。 同样是外地来的女租户，她们就不敢当面怼人。 可是樊姐可以，她还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又不失脏话地怼了回去。 简直大快人心。 曲爸爸看向曲妈妈，示意她说两句。 曲妈妈搂住自己女儿的胳膊，当看不见，反正她也忍了一路了。 本来看见宝贝女儿住在这种小区就生气，曲爸爸一路上唠叨她也早就不爽了。 有路见不平的小姑娘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正好耳根子清净。 曲爸爸只能自己正面迎敌，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指指点点。 “你这个小姑娘，人长得是漂亮，可这说话也太没礼貌了，我没有侮辱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和我的宝贝女儿不是一个档次，这是实话，你不爱听，可是社会会教你做人。” 樊胜美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老登，上一世就闹着离婚，抢家里的钱给前妻的儿子。 明明是拎不清，重男轻女，却非要摆出一副疼爱女儿的模样。 樊胜美最烦这种不能一碗水端平的老登。 “请问你女儿是什么档次？她比我们多一只眼睛还是多一条腿？你有钱你住到外太空去都跟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侮辱完我还想教育我，你没事吧？” 樊胜美火力全开，一米七高挑的身姿，加上十厘米的恨天高，气势直压老登。 眼看着局面进一步恶化，曲筱绡这才出来当和事佬。 “哎呀爸，本来就是你不对，我以后还要在这里长长久久地住呢，你这一下全给我得罪完了，以后万一有个什么火灾洪水的，人家都不愿意拉我一把，那我找谁说理去？” 曲筱绡那张嘴，一向是能发的出刀子，也能吐的出蜜饯。 不一会儿，曲筱绡就把曲爸爸哄好了，她还顺便跟樊胜美三人简单道了个歉。 正好电梯到了，樊胜美冷哼一声，径直踩着恨天高离开。 关雎尔和邱莹莹立马紧跟上去。 曲筱绡还是第一次热脸贴冷屁股，挑眉道。 “嘿这大姐，厉害呀，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是我邻居。” 曲妈妈见状，立马拧了一把曲爸爸的胳膊。 “看你干的好事，人家小姑娘和筱绡住同一层楼，你把人全得罪完了。” 送走爸妈后，曲筱绡拿了一盒巧克力准备上门致歉，想到樊胜美那张没有瑕疵一看就是经常保养的脸和飘逸长发。 她又在行李箱里翻来倒去，终于找到了在国外很难抢的大师级护肤面膜，一盒只有两片，价格一千多。 带着面膜和巧克力，曲筱绡在2201和2202之间徘徊了下。 看到2201摄像头，她猜或许那是樊胜美住的屋子。 2202应该就是那两个年轻小姑娘合租。 她眼珠一转，便决定先将巧克力送出去笼络住另外两个邻居，再去攻克2201。 曲筱绡敲了敲2202的门，门开后却看见了身着浴袍的樊胜美。 曲筱绡愣住，“你住这？” 樊胜美后面冒出两个小脑袋，正防备地看着她。 曲筱绡这才恍然大悟，不过脑子便开口:“原来是跟人家合租的呀。” 第17章 冲突与报警 “合租怎么了？住你房子花你钱了？” 曲筱绡心底有些不以为然，还以为是多大的款，那种语气跟她爸说话，结果是个合租的。 听口音也不像上海本地人，估计就是外地来上海打工的。 曲筱绡阴阳怪气，“合租没问题啊，只是我以为你长这样，起码也得在上海买房了吧？没想到你就混了个合租房。” 曲筱绡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来敲门的目的，知道樊胜美没有背景，就开始戴有色眼镜了。 她打量着樊胜美的浴袍，看到logo后吃惊地捂嘴。 “你跟别人合租，居然舍得用三千块钱一条的浴袍呀？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可以抵得上你一个月租金了吧？” 这话里的不怀好意，就连神经大条的邱莹莹都听出来了。 她挺身而出，仰着脖子大声说道，“你什么意思？樊姐怎么就不配用三千块钱的浴袍了？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樊姐长得美。” 曲筱绡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和樊胜美。 “我？嫉妒她？住在合租房？” 樊胜美目光平静，她知道从前世开始曲筱绡就一直在背后骂她捞女。 只是后来得知她家里的情况后才有所收敛。 这一世，樊胜美没有当着她面钓凯子掐尖，曲筱绡依旧仅凭一张脸就暗示她的钱来路不正。 说明她是家教问题。 看她父亲的秉性便可想而知。 “不管你嫉不嫉妒，我比你漂亮比你高比你身材好，这都是事实，还有事吗？没事就走吧！” 樊胜美没有如曲筱绡意料中的破防，而是一脸平静，说到身材好时，还特意扫了她锁骨下方一眼。 曲筱绡无语翻白眼，这大姐说话可真是够了。 不过曲筱绡可没有把礼物带回去的习惯，于是用食指轻挑着两个礼品袋，递给樊胜美三人。 “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我爸遗传我，说话也不好听，不过都是邻居，彼此包容一下，我今天刚搬来，喏，两份见面礼。” 邱莹莹咽了口唾沫，看到那盒巧克力眼睛都发光了。 不过她想到曲筱绡刚才针对樊姐，硬气地没有伸手接。 关雎尔也紧张地看向樊胜美，没想到搬来第二天就看到世纪大战。 樊胜美眼风如刀，扫了眼面膜和巧克力，一点伸手接的欲望都没有。 “见面礼就不必了。” 说完，樊胜美便冷脸关上门，曲筱绡结实地吃了一个闭门羹，在门口气得跺脚，扭头就把礼物扔进了垃圾桶里。 樊胜美坐在客厅沙发上，接受两个人的目光洗礼。 邱莹莹托腮，“樊姐，你好强啊，你跟那个眼睛长在天上的富二代一对比，明明你看起来才更像有钱人。” 关雎尔也由衷夸道，“是啊樊姐，不光是颜值，关键是你对上她甚至她爸，都一点不气虚，不像我和莹莹，明明很生气，却不敢当扬说出来。” 樊胜美坐在沙发上擦拭长发，闻言轻笑。 “姐告诉你们一个道理，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有钱人怎么了？有钱人也没有长三头六臂。” “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会因为你说她两句就动手吗？既然不会，那怕什么？你摆出自己强硬的态度，不要虚，她自然不会拿你当软柿子捏。” 樊胜美一脸轻松，丝毫看不出来刚才针锋相对的情绪。 关雎尔突然明白了，“所以，樊姐你刚才，其实并没有生气。” 樊胜美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不愧是官二代，看问题确实通透。 邱莹莹不解地拉住她的手，关雎尔解释。 “樊姐刚才是在立威，隔壁那一家子看起来就不好相处，我们又是合租房，左邻右舍都是业主，如果第一次见面就服软装鹌鹑，以后遇到矛盾，我们就是最底层，完全不会有人在意我们的想法。” 邱莹莹似懂非懂点点头，她又想起新搬进来的2201，苦着脸。 “右边住了个眼睛长天上的富二代，左边来了个装摄像头的神人，一下子住进来俩奇葩。” 关雎尔也叹气，“还好只是邻居，不是室友，樊姐这样的好室友，千年难遇。” 樊胜美笑出了声，怎么办她真的很喜欢两个妹妹一唱一和地夸她，感觉人一下子都变年轻了。 正当三人准备回房睡觉时，突然整层楼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樊胜美眉心猛跳，差点忘了这一茬。 曲筱绡第一天会开暖房party扰民，安迪会报警。 不过这噪音对于身体细胞开始叫嚣着困意的樊胜美来说，她是一分钟都等不了。 当即换上睡衣，气势汹汹便要出门。 关雎尔想起樊胜美的话，也决定带着邱莹莹一起去助阵。 起码不能让樊姐一个人面对。 樊胜美用力敲门，好一会才有一个浑身名牌的男人打开门，里面乌烟瘴气，灯光四射，嗨皮的音乐恨不得天花板掀飞。 樊胜美认出男人是姚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禁止扰民和喧哗。” 姚滨一脸不爽地啧了一声，眼底的惊艳淡了几分，他回房去找曲筱绡耳语几句，就看见人皮笑肉不笑地走出来。 “原来是邻居啊，我刚搬来第一天，暖房需要热闹，吵到你们了吗？要不干脆进来一起玩？” 樊胜美不想和她客套。 “马上把音乐关了，你们想怎么暖房就怎么暖。” 曲筱绡笑意不再，“不是你们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吗？补偿我已经提前给你们了，见面礼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姚滨见状不对，立马招呼里面的人一起出来给曲筱绡撑扬子，一群人虎视眈眈盯着樊胜美三人。 樊胜美却全然不虚，她太清楚曲筱绡那虚张声势的做派了，反问道，“怎么，想以多欺少？” 曲筱绡气得胸口起伏，她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打也不能打，骂又是自己理亏。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电梯突然响了，走出来两个执法警察，准确无误的来到曲筱绡家门口。 “有人报警说你们扰民，立刻停止音乐。” “你真报警了？” 这下，曲筱绡真的生气了，她气得摩拳擦掌，就要和樊胜美干一架。 就在这时，神秘的2201打开房门。 “是我报的警。” 第18章 隔壁一窝小三 樊胜美眸光微动，是安迪。 终于又见到她了，上一世，安迪与包奕凡的结局并不好。 安迪意外怀孕，她坚持要打掉孩子，任凭包奕凡如何下跪游说，她都没有改变心意。 最终，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是没了。 包奕凡经受不住打击，和安迪分手。 也正是因为大家各自有烦恼，樊胜美才没想过被陈家康抛弃，被王柏川羞辱后，去找姐妹们求助。 樊胜美收回思绪，只见安迪踩着高跟鞋，冷冷站定，看向曲筱绡一行人。 “根据治安法xx条例，深夜十一点超过55分贝就算扰民，你们严重扰民，我报警很合理，如果再有下次，我会立即报警并向你索赔。” 说完，安迪转身回了2201。 曲筱绡气笑了，“真的是好嚣张哦，我会怕她？” 樊胜美也没跟她客气，转身对民警说，“同志，该罚款罚款，该教育教育，深夜扰民屡教不改，性质恶劣，必须要让社会教她做人。” 樊胜美把曲爸爸教训她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女儿。 曲筱绡原地尖叫，姚斌等人看到民警在，也老实了，只能尽量控制抓狂的曲筱绡。 樊胜美三人大获全胜，回到2202。 关雎尔问樊胜美，“樊姐，刚刚咱们为什么不投诉给物业，让他们来上门调解呀？这样贸然冲出去，他们人那么多，我突然有点后怕，感觉挺危险的。” 樊胜美打了个哈欠，“人善被人欺，如果性格软弱，哪怕我们是业主，物业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姐有分寸，2201那么大一个监控放在那，真出什么事也有证据，不怕的啊。” 关雎尔乖乖点头。 三人回房睡觉，樊胜美躺在床上，想起刚才和安迪的匆匆一面。 不由感慨，“有的人看起来好说话，实则内心很难接近，而有的人看起来生人勿近，可内心却比任何人都柔软。” 第二天，安迪在家中拧开一瓶矿泉水，打电话。 “老谭，帮我换个房子，邻居我实在吃不消。” 谭宗明心里一紧，忙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安迪沉吟，“隔壁有一个闹腾的小姑娘，大半夜开party，她看起来很爱玩，我不想每天都被音乐吵醒，我需要舒适的睡眠环境。” 谭宗明立马就将信息和曲筱绡对上了，得知不是樊胜美和安迪起冲突，便松了口气。 “好，那我帮你安排，用公司的名义再找一处房产。” “谢了老谭。” 曲筱绡一大早接到姚斌通风报信，她那个败家哥哥曲连杰把豪车撞到报废。 整个人立马激动地要赶回家告状，下车库去找自己那辆小破车。 结果正好撞见安迪开车上班，发现那辆国外都少见的保时捷911是安迪开的，立马整个人都精神了。 连忙拍下安迪车牌，决定好好查查来路。 尽管还没有查到什么，但曲筱绡还是习惯性猜想。 “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几岁，能开上这种好车，不是小三就是情妇。” 结果这还没完，曲筱绡又看到樊胜美款款上了一辆宾利，驾驶位上还有司机。 曲筱绡瞪大双眼，“我靠，这什么情况？合租大姐开宾利？” 她可不认为，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樊胜美，住在合租房里，有能力请司机买宾利。 只有一种可能，是她背后的金主让司机开宾利来接她幽会的。 曲筱绡扶额吐槽，“最近真是捅小三窝了，身边住着一群小三。” 可等她从曲爸那边上完眼药后，接到姚斌的电话，她感觉世界彻底玄幻了。 安迪那辆车是在商业巨鳄谭宗明名下。 樊胜美那辆车是租的，租赁人是樊胜美本人。 好半晌，曲筱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一个二个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一个租车装白富美，一个跟商业巨鳄不清不楚。 两个人还都那么嚣张。 曲筱绡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愤怒，她立马决定去找姚斌玩，狠狠吐槽两个奇葩邻居。 到了酒吧，曲筱绡第一眼没看到姚斌，反而看到了坐在卡座上，笑容耀眼的樊胜美。 她还是一身简单打扮，可就是这么低调的打扮和她的脸形成鲜明对比，反而让全扬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樊胜美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普通，但是身上行头价值不菲，手上戴的表就得七位数。 两人正相谈甚欢。 曲筱绡看着樊胜美，挪到了姚斌身边，手肘捅人。 “我邻居旁边那男的什么来头啊？你认识不？” 姚斌把手搭在曲筱绡肩上，眯眼看了下，面色微变。 “筱绡，这人你也别去招惹，他叫秦富，是干模特经纪公司的，黑白通吃，手底下一票网红模特，据说前些年偷偷跟一个嫩模领证了。” 曲筱绡若有所思，眼神滴溜溜地转。 “结婚了啊，那这樊大姐有点意思。” 姚斌突然想起来，说道，“对了，我顺便查了一下你这个邻居，她叫樊胜美，外地人，在上海读大学，毕业后实习了一个月，就改行去做模特了。” “当初做的还挺起劲，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销声匿迹了，她之前经纪约就是签在这个秦富名下。” 曲筱绡赞许点头，“可以啊姚斌，上道，查出来这么多。” 樊胜美百无聊赖在洗手间补口红，有些无语，“这次介绍的人都是什么鬼呀？一个有资质的都没有，通通不合适。” “真是浪费时间，早知道就去做spa了，乌烟瘴气的。” 曲筱绡神出鬼没从洗手间里出来，吓了樊胜美一跳。 “这不是邻居大姐吗？你也来酒吧玩呀？” “真是好巧，你刚才说介绍的人不好，那是肯定的，这个酒吧里都是玩咖，没有什么高富帅。” “你要是想找人，我可以给你介绍呀，毕竟不打不相识嘛。” 曲筱绡笑意不达眼底，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 “要回欢乐颂了吗？我开车带你一起回？不过我只有一辆买菜的小破车，比不上你那台宾利，你不要嫌弃哦。” 樊胜美微微侧过头，看向曲筱绡，露出一抹绚烂的笑。 “好呀，正好今天司机有事不能来接我，那就麻烦你了。” 曲筱绡表情僵住。 这大姐是听不出来她在阴阳怪气吗？ 第19章 白渣男出场 明明穷得只能合租吃糠咽菜，却偏偏要租豪车雇司机，硬装成白富美。 樊胜美上车后，自然落座在后排。 曲筱绡眼角一跳，这是把她当司机了？ 樊胜美轻轻将长发掖至耳后，“不好意思，我这人坐习惯了后排，辛苦你了。” 曲筱绡咬牙切齿，笑容有些狰狞。 “没、关、系，是我提出要送你的嘛。” 很快她平复好心情，做了自我介绍，樊胜美也自报家门。 曲筱绡趁机打探，“樊大姐，刚才你对面坐着的秦总，他和我爸爸是好朋友，没想到你们也认识，真是太巧了。” 樊胜美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的妖精。 曲爸爸要是认识秦富，就不可能不认识她。 这分明是在探她的底。 樊胜美本就有意误导曲筱绡，于是故意含糊其辞：“还好，我和秦总也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平常都是他关照我。” 曲筱绡嘴角抽搐，这年头能把傍大款包小三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就樊胜美了。 她又继续说，“我听说秦总有老婆了，还是一名模特。” 樊胜美浑不在意，“结婚了又怎么样？他能赚钱就行。” 至此，曲筱绡彻底确认，樊胜美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婚姻的捞女，小三！ 太脏了。 曲筱绡当机立断，一会就把车开去洗。 从电梯出来，回到22楼，樊胜美拿出钥匙开门，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 “小曲，你怎么这么关注我？难道是对我有意思？” “虽然我确实喜欢女人，但是像你这么干瘦没女人味的，我没有兴趣，抱歉了。” 说完，樊胜美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连忙回房关门。 曲筱绡愣在原地，半晌才搓了搓自己身上掉的鸡皮疙瘩。 什么玩意？ 一个男女通吃的双居然跑去做小三。 不对，这个小三居然还嫌弃她，看不上她？ 曲筱绡又气又恶心，疯狂拍门。 “樊胜美你出来！你什么意思啊？” “出来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没女人味？我这可是标准模特身材！” 樊胜美当然不可能给她开门，倒在沙发上忍俊不禁。 她终于体会到前世曲筱绡的乐趣了，随时随地捉弄人，语出惊人，看对方傻眼的样子特别好玩。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越有钱的人越无聊，樊胜美深以为然。 晚上，邱莹莹和关雎尔下班，两个苦命姐妹花抱团在一起诉说心事。 邱莹莹羡慕别人谈恋爱。 “怎么办关关，我也好想谈恋爱，可是身边没人看得上我，我现在交完房租吃吃喝喝后，一个月也存不下什么钱，我会不会一辈子孤独终老啊？” 关雎尔则想到自己转正困难。 “莹莹，我也好累，同期的实习生每个都是名校毕业，只有我大学一般，表现也一般，能力也一般，长相更一般，我每天都好焦虑。” “不说了莹莹，我还有个线上会议要参加，你找樊姐吧，樊姐好像不忙。” 关雎尔说完回到房间，又聚精会神开始远程工作。 邱莹莹像企鹅一样挪动，最后一头栽倒在樊胜美香香软软的怀里。 “樊姐~~” 樊胜美哭笑不得，“小蚯蚓，你特别可爱，肯定会遇到那个适合你的人，说不定就在不久的将来。” 说到这，樊胜美想起邱莹莹第一段糟糕透顶的感情。 被人骗身骗心，她自己也为了帮邱莹莹出气，进了一趟局子。 现在想起那个白渣男，樊胜美都气的牙痒痒。 算算时间，邱莹莹很快就会注意到白渣男，然后飞蛾扑火。 樊胜美有心想帮邱莹莹过这个情关，可邱莹莹的性格，一旦谈恋爱就会陷进去，任何人都拉不出来。 思来想去，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吧。 樊胜美盘腿坐在沙发上，邱莹莹乖巧靠在她腿上。 “想谈恋爱是吧？今天樊姐就来跟你分享几个恋爱小窍门。” “这可都是姐身经百战，阅男无数后的宝贵经验。” “首先，怎么判断一个男生可不可靠？咱们先从他的穿着打扮开始说起……” “如果出现这几个性格特点，那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要……” 樊胜美侃侃而谈，慷慨分享着自己两世恋爱的经验。 邱莹莹认真竖起耳朵听，就连在卧室工作的关雎尔，都悄悄搬着电脑出来，在旁边做笔记。 樊胜美知道，这是因为她这一世从没有在她们面前抱怨过大龄剩女的烦恼。 所以在两个人眼里，她这个长相从不会缺男人追求，认为这都是成功者的经验，值得学习背诵。 其实也难怪，谁会相信一个失败者的经验之谈呢？ 不过邱莹莹听完后，还是有些失落和不自信。 “樊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重点大学毕业，月薪在上海也能活得很体面，你有挑剔男人的资本。” “可我和关关不一样，我们看起来就像一个丑小鸭，条件普通，只能被人家挑，我要是再眼光高，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没人要了？” 关雎尔闻言，在一旁尴尬的笑。 樊胜美摇头，语重心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如果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怎么能指望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能看得起你？能爱你？” 邱莹莹陷入沉思。 关雎尔在一旁听得直点头，“樊姐说得对，我们也没那么普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长处，如果男人看不到，那就是他不合适。” 樊胜美喜欢关雎尔的通透，看着邱莹莹心中叹气。 话只能说到这里，趁她还没开始谈恋爱，这时候还能听得进去。 可之后邱莹莹若是执意要和白主管在一起，那樊胜美也不会阻拦。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经历的事情，经历后才会成长。 第二天，邱莹莹兴奋地找到樊胜美。 “樊姐，白帅哥……那个白帅哥，他给我发信息了，他想约我一起坐地铁上班！” “你说我怎么办呀？我该回什么，他是不是早就注意到我了？” 关雎尔在一旁欲言又止，她怎么看，这白主管都很符合樊姐昨天说的渣男形象。 可看着邱莹莹那么激动开心，她又不敢扫兴。 樊胜美接过手机，扫了眼短信，说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快十一点了，如果是尊重你的人，邀约短信就会在适当的时间提前发出，给女孩一个矜持思考的时间。” “他这么晚发信息，我只想到一个可能，他是半夜临时起意想到你，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会是半夜？他在干什么？” 第20章 电梯惊魂 樊姐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口，她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难过的哭出来。 关雎尔揽住她安慰，“莹莹，我和樊姐都觉得这个白帅哥不靠谱，趁着还没开始，就算了吧。” 邱莹莹眼眶迅速红了，她闷声说：“你们说的话，我会仔细想一想的，樊姐关关，我先去睡觉了。” 邱莹莹回了房间，隐约的抽噎声从房内传来。 关雎尔有些担忧，看向樊胜美。 “樊姐，要不我再去劝一下莹莹吧，她看起来很难过。” 樊胜美拉住她摇头。 “别去，关关，让小蚯蚓自己冷静想一想，我们毕竟只是舍友，不是她的家人，没办法插手太多。” 关雎尔抱住樊胜美，“樊姐，有你真好。” 另一边，曲筱绡从妈妈那里得了准确消息，曲爸准备交给她一家公司运营。 她心情极好，回到欢乐颂，正好看见有些闷闷不乐的邱莹莹和关雎尔在等电梯。 “这不是我邻居吗？你们刚下班呀，好巧。” 邱莹莹本就心情不好，加上曲筱绡和樊胜美不对付，她根本不想搭理。 关雎尔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 等电梯的间隙，曲筱绡忍不住又嘴贱了，她神秘兮兮的开口。 “你们知道2201的住户是什么来头吗？” “就是那天报警那女的，我跟你们说，她可有手段，开了一辆保时捷911，结果那车根本不是她的，车挂在另一个男的名下。” “那男的可是上海金融大鳄，我爸都不敢招惹的存在，你猜他俩是什么关系？” 她兴冲冲地八卦，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邱莹莹和关雎尔压根不看她。 曲筱绡一下子来劲了，既然不好奇，那就说点她们一定感兴趣的。 “和你们合租的樊大姐，你们难道不好奇她地下车库里那辆黑色宾利是哪来的？她还有专职司机哦。” 说到樊姐，两个女生才终于有了反应。 “樊姐的车？” 曲筱绡见人上套，立马嘚瑟起来，口无遮拦。 “没错，就是你们家樊大姐，她那辆宾利我查过了，是租的！她还摆款，一个月一万块钱的小白领，装大头蒜请什么司机，简直太搞笑了！” “她租车装白富美就算了，还和天星经纪公司的秦总不清不楚，人家可是有老婆的！” “你们家樊大姐，和2201那女的，就是一丘之貉，专门勾引有钱男人钓凯子，这种女人我从小到大见多了……” 曲筱绡话还没说完，邱莹莹已经一脸仇恨地瞪着她，喘着粗气，下一秒像是要吃人。 “你才钓凯子，你才勾引男人，樊姐是我亲姐姐，她对我特别特别好，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说完，邱莹莹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挠她。 关雎尔在一旁虽然愤怒，却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熊抱住邱莹莹，免得她真的打人进局子。 曲筱绡一脸惊恐的小表情，正好电梯门开了，她想躲进去，却看到樊胜美和安迪正用死亡视线盯她。 一瞬间汗流浃背了。 不过很快，天不怕地不怕的曲筱绡又支棱起来了。 她又没说错，分明就是俩小三，遇见小三人人喊打好吗？ 邱莹莹指着曲筱绡，恨恨地和樊胜美告状。 “樊姐，她污蔑你！说你勾引老男人，还有你旁边这个邻居，也被骂钓凯子开男人的豪车，今天我必须好好教训她！” 樊胜美一身波西米亚长裙，烈焰红唇，今天搭配格外张扬。 她挑眉，“小蚯蚓，关关，把这个不老实的家伙丢进电梯收拾。” 话落，曲筱绡小小的人直接被一人一边，架进了电梯，鬼哭狼嚎。 “救命啊！杀人啦！着火啦！” 电梯缓慢上行，曲筱绡被四女包围，加上瘦小的身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可是樊胜美才不吃她这套，把她逼到角落里，居高临下望着她。 “曲筱绡，有一阵没见了，没想到你嘴巴还是那么贱。” “你说我和这位邻居当小三，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亲眼看见我和老男人开房了？你亲眼看见这位邻居……” “安迪。”安迪报出自己名字。 “你亲眼看见安迪跟别人厮混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人家自己没有能力买豪车？” “曲筱绡，你虽然是个文盲，但是也不能空口白牙乱造谣吧？” 樊胜美冷下脸时，气扬还是很强大的，令安迪都有些侧目。 她眸中划过欣赏，于是自然帮腔道。 “如果你需要律师，我可以帮忙，我认识一名美国留学的金牌律师，他目前没有败诉过。” 曲筱绡顿时就慌了，别的不好说，但樊胜美那一句文盲确实戳中她的死穴。 她刚回国，也不知道造谣后果是不是真有那么严重。 再者，她也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 曲筱绡人精一样，见势不妙便立马服软认错。 “好啦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乱说你们坏话，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邻居，就原谅我一次嘛，下次我一定调查清楚再说话。” 樊胜美还想再说她几句，突然电梯猛地颤抖了一下。 随后像是停住了。 但是门却迟迟没有开。 樊胜美瞬间脸色惨白，她想到了很多后世的电梯事故，里面的人被摔成肉泥…… 不对，她当初投资欢乐颂时，特意关照过电梯用料，也按时进行年检，就是为了预防电梯出事。 而且，这一幕和上一世的电梯被困何其相似，22楼的五个女人一起被困在电梯。 难道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吗？ “喂樊大姐，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曲筱绡最先注意到樊胜美的异常。 “不是吧，多大点事，大不了你骂回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请你们吃饭赔罪总可以了吧？” 邱莹莹抬手在樊胜美面前晃了晃，“樊姐你没事吧？你要实在生气，我就打这个曲筱绡给你出气。” 曲筱绡连忙躲在安迪身后，朝邱莹莹扮鬼脸。 两个人没心没肺，全然没察觉电梯出问题。 关雎尔咽了口唾沫，紧张问道。 “电梯……好像出故障了。” 第21章 世界观崩塌的曲筱绡 樊胜美有些站立不稳，她踉跄后退，是邱莹莹和关雎尔及时扶住她。 “樊姐你没事吧？” 樊胜美依旧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感觉有一种命运既定的藤蔓如毒蛇一样攀附在身上，令她感到脊背发凉。 为什么一直都好好的电梯，甚至被她特意叮嘱过用最好的材料，还是会出现故障？ 而且故障专门出现在她们22楼聚在一起的时候。 樊胜美不敢不多想，她甚至感觉眼前的画面开始变暗，摇晃，坠落。 悲观杂乱的想法一时间都涌入脑海。 她觉得自己重来一世或许只是临死前的想象，那些房产证和余额都不属于她。 她早就死在了车轮下。 正当樊胜美就要沉沦，再也无法挣脱时，她听到了小蚯蚓和关关的声音。 还有那个讨人厌又让人恨不起来的曲筱绡。 以及永远都让人感到安心的安迪。 她们每个人都在呼唤她的名字。 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 樊胜美终于睁开了双眼，她虚弱无比，大汗淋漓，扫过眼前一张张关切的脸。 邱莹莹急得满脸是泪，关雎尔也声音哽咽。 安迪递来纸巾，曲筱绡也长舒了一口气。 “樊大姐，你要吓死我啊，我刚刚才和你吵架，转眼你就晕了，到时候我上哪说理去？” 樊胜美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开口，“可能是有些低血糖了，抱歉，吓到你们了。” 邱莹莹像是洞察出樊胜美内心深处的恐惧，她突然张开双臂，蹲下身，牢牢地挡在樊胜美前面。 “樊姐，你别怕，就算电梯真的出事了，我也可以在电梯下落的一瞬间，立马托住你，我来给你当垫子。” 关雎尔在外一向不做出格的举动，可是这次她也红着眼一起蹲下。 “还有我，樊姐，我们都会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樊胜美看着她们两个，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心中的阴霾也仿佛被阳光杀死，她将两人扶起来。 “好啦，姐没事，现在出问题了你们几个人都不会处理，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办？” 樊胜美摁下电梯里的救援电话。 “喂，我是樊胜美，6号楼的电梯出故障了，现在五个人全都困在电梯里，速度过来抢修。” 电话那边打瞌睡的保安猛地一个激灵，什么人困电梯里了？ 樊胜美？ 物业公司的樊总？ 要命了！ 他立马鲤鱼跃起，猛地站了起来。 “樊小姐，您在电梯里别动，我们马上就来救您！” “您记得千万别乱动，我们十分钟，不，三分钟就赶过来，一定把您安全救出来！” 樊胜美没有多说，如果她刚才没有失控，没有意识到这个超自然现象的可能。 她一定会迁怒电梯安保部门。 曲筱绡则是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她以前也见过不少物业。 哪有这么殷勤的？ 还有怎么樊胜美报出名字之后，物业的声音变得那么紧张。 这樊大姐莫不是扮猪吃老虎，想骗她这只狐狸精？ 安迪则是单纯觉得樊胜美关键时候很能扛事，和舍友的关系这么好，她人一定也不错。 邱莹莹的胆气随时间衰弱，她紧张的胡言乱语，甚至还搬出以前看过的电梯死亡新闻。 而电梯也很给她面子，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曲筱绡和邱莹莹嗷一声尖叫。 安迪这时教大家脱鞋，背靠电梯，膝盖微屈，这样可以在电梯极速下坠时，尽可能缓重力减轻伤害。 大家自发握手，维持平衡。 樊胜美主动握住安迪的手，安迪下意识瑟缩了下却没有挣脱。 曲筱绡则挤开邱莹莹，握住樊胜美的手，她感觉还是待在樊大姐身边更有安全感。 邱莹莹气得不行，故意擦鼻子之后强握曲筱绡的手。 关雎尔则不管握住了谁的手，眼睛一直紧闭，心里默念平安。 终于，在抢修十分钟后，五人终于从电梯平安脱身。 每个人身上都汗涔涔的，樊胜美第一时间松开手。 她爱干净。 其他人也或瘫或坐在楼梯边上，每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狼狈。 曲筱绡最先恢复活力，“为了庆祝我们22楼这次同生共死，我请大家吃饭！” 樊胜美不由得纠正，“是大难不死。” 曲筱绡不乐意了，“知道我没文化就行了，非要说出来吗？你就说去不去。” 樊胜美才不惯着她，摆摆手，“不去！姐要回去泡澡。” 邱莹莹和关雎尔永远站樊姐战线，“樊姐说不去，我们也不去。” 曲筱绡可怜地看向安迪，结果后者连眼神都不给她，直接提着高跟鞋上楼了，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樊胜美三人紧随其后，曲筱绡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怎么感觉同生共死后，22楼四个邻居还是不待见她？ 曲筱绡有一点点后悔之前的多嘴，因为她通过刚才电梯里的事件，对安迪和樊胜美都有很大改观。 她们并不像自己从小到大遇见过的小三。 尤其是安迪，条理清晰，一身精英范，临危不乱。 还有樊胜美，从没见过她背什么名牌炫耀，对同住的两个小傻子也非常关照，不像那些妖艳贱货只会一个劲雌竞。 对男人就嗲声嗲气，对女人就鼻孔朝天。 曲筱绡抓了一把乱糟糟的短发，正猜测着22楼是不是藏龙卧虎时，姚滨打来电话。 “筱绡，我刚查到那天报警那女的，是盛煊新来的CFO，据说还是个海归，叫安迪。” “还有一张照片，是我无意中在朋友他爸那里看到的，我觉得你应该看一看。” 曲筱绡点开微信，看到一张在餐桌上拍的集体照。 一眼看过去全是老总，唯一的女人是c位上的樊胜美。 她正姿态闲适地对着镜头举杯。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老总占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应酬餐桌上，没有一杯酒。 放眼望去全是黄色的橙汁。 曲筱绡如遭雷击，发出尖锐爆鸣声。 第22章 给白主管一个机会 曲筱绡抓狂不已。 姚斌家里比曲家高一个层次，换言之，姚爸爸的朋友也是曲家得罪不起的存在。 酒桌上，能坐C位，还能让所有地中海秃头油腻大叔一起陪她喝橙汁。 这背后得是什么背景和能量？ 曲筱绡第一次觉得自己眼瞎的厉害，她怎么会认为樊胜美是小三是捞女呢？ 尽管心底非常崩溃，但曲筱绡还是很快振作起来。 不管了，就算之前得罪她们再狠，只要她们还住在22楼，她就有机会弥补。 她这人文化不高，但是脸皮够厚！ 2202，邱莹莹大声宣布了一个事情。 “樊姐，关关，我想好了，我决定给白主管一个机会，让他追求我。” 樊胜美下意识和关雎尔对视，两人眼底闪过无奈。 邱莹莹虽然直肠子，但也不是不懂别人的关心，她连忙解释。 “樊姐，你那天说的话，我认真想了，真的，我知道自己不能随意就答应白主管。” “可是我觉得，樊姐你们毕竟还没见过白主管，既然没接触过，就说明一切都有可能对不对？他也许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如果白主管真的是你们说的那种渣男，他只是想睡我，那他肯定坚持不了太久，我也就能彻底死心了。” 邱莹莹有些不好意思，“樊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不想不明不白地就结束。” 说完，邱莹莹紧张地看向樊胜美。 出乎意料地，樊胜美没有对她的决定有任何失望和不满。 而是颇为欣慰。 “小蚯蚓，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这对神经大条，栽进去就出不来的邱莹莹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而且，如果樊胜美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白主管后续会做什么，她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邱莹莹担心错杀一千，也是有其道理的。 总之，只要邱莹莹坚守好自己的底线，长时间吃不到肉的白主管自然会原形毕露。 关雎尔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莹莹，我和樊姐都支持你，你放心。” 邱莹莹激动地抱着两人吱哇乱叫，“呜呜你们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说出来你们会不高兴，觉得我辜负你们的好意，我、我真是走狗屎运了，才遇到你们，我太爱你们了……” 樊胜美有些习惯身上动不动就挂一只树袋熊，好在她每天都锻炼，不然邱莹莹这日渐肥美的身姿，她是真承受不住。 三人亲亲热热了好一会，邱莹莹才拍着脑门想起曲筱绡的话。 “樊姐，隔壁那个曲筱绡说你租了一台车，还有专职司机，那是……” 关雎尔连忙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小蛋糕，“莹莹，你多吃点。” 樊胜美失笑，关雎尔受过良好的教育，知道人与人之间交往的界限和分寸。 可这也不代表邱莹莹的心思就不好，她只是有问题就说出来，藏不住心思。 这都无伤大雅，都是很好的姑娘。 事已至此，她估计曲筱绡已经回过味来了，电梯里物业的语气，暴露了很多问题。 以那个人精的观察力，估计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樊胜美本就是想戏弄曲筱绡，才故意装成合租打工人，她本质上就没想一直隐瞒下去。 安迪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也导致了曲筱绡越来越肆无忌惮，事情过火了撒娇卖痴就想蒙混过关。 樊胜美可不会这样惯着曲筱绡，为了之后22楼的和平，以及她自己的心情着想，还是把曲筱绡调教好。 至少要让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天天闲着没事干，就去八卦去调查别人的隐私，以此为乐。 因此，樊胜美决定开诚布公。 “关关，小蚯蚓，其实你们樊姐我也没有那么穷，毕竟在大上海也混了快十年，还是小有资产，比如这套欢乐颂的房子，是我自己全款买的。” “我之所以出租两个房间，也是因为太孤单了，希望生活里多一点色彩，也很幸运有你们这么好的两个室友和租客。” “至于车，确实是小曲说的那样，租来的，不过也是因为我抠门和嫌麻烦，车和房子不一样，落地就贬值，随着时间越来越不值钱，还不如以租代买，既能有车开，又能保持每月换新车的新鲜感，何乐而不为？” “总之，我不缺钱花，工作也不忙，我把你们当妹妹，如果后续工作上或者生活上有任何难处，跟姐说就行。” 樊胜美一点也不担心邱莹莹和关雎尔会拖欠房租，或者找她借钱，羡慕嫉妒。 认识两辈子了，她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邱莹莹惊讶过后，很快就回过味来。 “原来樊姐是富婆啊，难怪，我怎么看那个曲筱绡和樊姐站在一起，明明都是樊姐更像有钱人。” “樊姐，你太厉害了，你也没比我们大几岁，居然能在上海这么好的地段全款买房，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关雎尔其实早有察觉，樊胜美并不像一个普通的打工族。 她和邱莹莹不一样，中产阶级，哪怕不看logo只看品质，也能大概猜出价格。 樊胜美身上的穿搭，精心保养过的头发和浑身吹弹可破的皮肤，这些都是要用大量的钱来维持。 “樊姐，有你真好。” 邱莹莹表达爱意更加直接，一个熊抱上去，“樊姐，我爱死你啦！” 2202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安迪却在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连续三个会议，让过目不忘的安迪瞬间掌握了底下这些人的情况。 无比糟糕。 安迪在别的事情上不容易生气，但工作除外。 谭宗明一直在密切关注安迪的情况，于是及时出来叫停会议，安抚她。 “不用着急，你才回国，可能不适应国内的工作氛围，房子已经找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家？” 安迪喝了整整一支矿泉水，情绪平复下来。 “老谭，房子不用换了，我发觉住在欢乐颂，其实也还不错。” 谭宗明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心意？” “是我邻居，她叫樊胜美，长得……比明星还漂亮，也很有个性，我感觉和她合得来。” 谭宗明想起那个张扬美丽的身影，不由感慨。 “的确，这样的人，谁都喜欢。” 第23章 卑鄙的曲连杰 而是以为谭宗明也很欣赏樊胜美，于是说改天有机会可以介绍认识。 不过她很快想起来谭宗明有一个多年的白月光，立马道歉。 “抱歉，老谭，我忘了你有喜欢的人，这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谭宗明叹息，“安迪，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追了这么多年都没成功。” 安迪耸耸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拿上外套回家。 结果到家开门时，发现密码锁没反应。 她进不去家里。 安迪尝试了很多遍，于是深呼吸一口气，敲响了隔壁2202的房间。 开门的是樊胜美。 “我想请你帮个忙。” 得知是门锁失灵，樊胜美直接跳过全部步骤，回家翻了个充电宝出来，一通电门锁面板就亮了。 安迪惊叹，“一下就修好了，如果在国外，必须得打911才能弄好。” 樊胜美被她逗笑，“国内可没什么911，只有上门漫天要价的开锁师傅。” 帮完忙，樊胜美准备回家继续宅着追剧。 安迪迟疑着叫住了她，“你吃晚饭了吗？如果没有，我们可以一起，我请客。” 樊胜美眨了眨眼，没想到她没被关在门外，安迪还是会请她吃饭。 她笑容满面，“好啊，盛情难却。” 就在樊胜美决定回去换双鞋时，电梯出来一行人，是物业总经理带着人和礼品上门致歉。 “樊总，上一次电梯事故，我们已经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和督查，以后保证，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故。” 樊胜美上一世有心刁难物业摆摆谱，最后也心软作罢。 何况这次是她自己名下的产业和员工，也不是人为导致的疏忽，自然不会多加苛责。 “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引以为戒，东西拿回去吧。” 物业等人感激涕零，安迪也挑眉，她发觉自己这个邻居真的很多面，每一面都很有魅力。 物业走后，安迪想起，自己还没有和樊胜美正式认识，于是主动介绍。 “我姓何，你可以叫我安迪，今年三十一岁，前些天刚刚回国，目前在晟煊集团上海总公司就任CFO。” 樊胜美则是搞怪道，“我的名字你知道，樊胜美，比你小一岁，在一家企业当挂名HR，主业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上海包租婆。” 安迪忍俊不禁，两人出门吃饭。 樊胜美的司机不在车上，索性她就坐上安迪的红色保时捷。 夜晚的上海，格外漂亮，晚风也分外轻柔，不舍得在樊胜美的脸上留下痕迹。 安迪不停用余光看向樊胜美，心中感叹，樊胜美真的很漂亮，很有魅力。 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会爱上她。 安迪打开音乐，结果自动播报金融访谈，还是英文版。 樊胜美知道她这是为了缓解尴尬，也静静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直到一个红绿灯路口，旁边的车内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声，后边的车也不停闪大灯。 安迪有些不适，樊胜美却说：“你的车太高调了，车里还坐着两个美女，自然会引来附近的饿狼，不用在意他们。” 可没想到，直到保时捷驶入餐厅停车扬，还有一个尾巴锲而不舍跟了上来。 而来人更让樊胜美感到意外。 居然是一身蓝色西装的曲连杰。 真是冤家路窄。 曲连杰油腻地歪嘴一笑，自认为帅气地向后撩了把头发。 走上前来搭讪，“两位美女，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们吃个晚饭？” 他身后的车是一辆奔驰，市价两百多万。 安迪的车是红色保时捷911，市价两百万以内，外形更拉风。 也难怪曲连杰有底气上来搭讪。 上一世听曲筱绡吐槽过她这个败家哥哥，曾经还撞毁过一辆五百多万的劳斯莱斯，还闹上了新闻。 安迪冷漠拒绝，“不方便。” 樊胜美却笑得风情万种，直接把曲连杰看得眼都直了。 “别着急，安迪，人家跟了一路到这，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曲连杰心中暗道稳了，狂喜不已，甚至开始脑补晚上在酒店里要用什么姿势了。 只见樊胜美从小挎包里，拿出皮夹，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扔进曲连杰怀里。 “给你一百块钱打车回去。” 曲连杰还没从她的笑容中缓过神来，就被迎头暴击。 这还不算完，樊胜美甚至当着他的面和安迪吐槽。 “这介绍来的男模，质量也太差了，跟以前那些都没法比，他这样的……多吃我一个果盘，我都觉得亏得慌。” 曲连杰脸上火辣辣的，面色十分难看，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女人羞辱了。 可他看到樊胜美那张令人挪不开眼的脸时，又硬生生按捺住了暴脾气。 没事，他对漂亮的人有容忍度。 曲连杰解释，“美女，我不是男模，我开了车来的，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美女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樊胜美摩挲着下巴，打量后频频点头。 “也是，就你这种姿色，当男模可够呛，不过话又说回来……” “你长得还不如男模有姿色，哪来的自信让我们认识？凭你长得够丑，想得够美吗？” 曲连杰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哪怕长得再美，这么不识抬举，他也不必怜香惜玉了。 “你个臭婊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信不信我弄死你？” 曲连杰挥拳，安迪立马张开双臂，将樊胜美护在身后，疾言厉色。 “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靠近一步，我就报警了！” 随后低声安抚樊胜美，“别怕，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 樊胜美愣了下，眼前安迪的身影，和前世在她家里翘着二郎腿，爆粗口逼退上门讨债的混混的身影重叠了。 不过樊胜美不会牵连她，她既然敢当面挑衅，就不怕曲连杰恼羞成怒。 樊胜美走到安迪前面，直面曲连杰。 “你还想动手打女人？就你这种货色，给老娘提鞋都不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曲连杰原本因为安迪气扬强大，刚升起的顾虑，立马又被樊胜美激得无影无踪。 “草，你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他猛地挥拳，朝樊胜美的胸前袭去！ 第24章 暴打曲连杰 安迪脸色骤变，她看出了曲连杰下手的阴狠。 樊胜美望着这张面目可憎的脸，想起上一世被他哄骗玩弄，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直接弯下腰，躲过一击，随后熟练地脱下高跟鞋，直接哐哐开揍。 她的目标明确，专门往他的腰和腰部以下的位置攻击。 曲连杰感觉这女人就像滑不溜手的泥鳅，每次都能躲过他的袭击，反手砰砰捶他。 很快，樊胜美打累了，直接一记倒钩拳，击中男人下巴。 曲连杰被打得连连后退，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怒又惊恐地看向樊胜美。 他上当了！ 这女人哪里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美女，分明就是一朵食人花！ 比他爸揍人还疼，完全是下死手打他！ 可他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住手！你再打我，我就报警了！” 曲连杰鼻青脸肿，蛄蛹着向后挪动。 樊胜美冷冷一笑，“你个孬种，连我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当男人，你干脆自行阉割去当太监吧！” “要报警是吗？用不用我替你报警？顺便去医院验个伤，看你是不是彻底废了。” “如果废了，多少医药费我都赔你，正好为民除害。” 曲连杰看着女人如此嚣张，又想到前几天刚刚因为豪车撞废的事情被老爸训。 如果再因为被女人打而闹进警察局，到时候曲筱绡那个小贱人一定会趁机上位。 因此，曲连杰消了报警的心思，只放下狠话让樊胜美等着，落荒而逃钻进车里。 樊胜美打完人，心情倍棒，长舒一口郁气。 转头看见安迪在原地，叹为观止地望着她。 “樊小妹，你不仅骂人很厉害，连身手也很棒，看起来像是专业学过的。” 樊胜美骄傲地仰起头，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长发。 “从小到大，这些脏东西在我身边从没停过，只是小时候我无力自保，只能远远躲开。” “后来有经济条件了，我就立马去报班学了防身术，从此以后高跟鞋就是我的武器。” “专门让这些猥琐男，断子绝孙。” 安迪能感受到樊胜美的情绪，自从看见曲连杰后，樊胜美就情绪波动很大，不由开口问。 “樊小妹，你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男人？我感觉你很讨厌他。” 樊胜美当然不会承认，也无法说明上一世的孽缘。 而且，对樊胜美而言，和曲连杰有过一段简直就是人生中的污点。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当时情况紧急，她走投无路，也不会轻易被曲连杰得手。 樊胜美笑了下，“我和他不熟，主要是因为我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感经验丰富，所以一眼判断出那是个人渣渣。” “既然是人渣渣送上门，哪有不收拾的道理？” 安迪闻言，眸中闪过惊喜。 “那太好了，樊小妹，我最近有个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樊胜美挑眉，“好啊，我们先进去吃饭，边吃边聊。” 餐厅里，二美面对面落座。 樊胜美享受着红酒的微醺，和暖黄色的灯光氛围，直到从安迪口中听到奇点二字，整个人一个激灵。 上一世，安迪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当时斩钉截铁，说安迪肯定会奇点这个网友有意思。 现在回忆想来，她当时的话太片面了，也可能误导安迪。 不过她自己家里那时烂摊子事一堆，分身乏术，也没有过多关注安迪第一段感情。 只是后来安迪和包奕凡感情稳定后，听安迪怅然若失的提到过。 “直到遇到包子，我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或许我对魏巍只是一种欣赏，现在想来对他太不公平了。” 当时的樊胜美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论社会地位，安迪和奇点不相上下。 论外貌，安迪优雅高智冷面美人，奇点只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而且，奇点是安迪的初恋。 情感方面，奇点比安迪老练太多。 就算分开，也是奇点占了大便宜。 不过就算如此，樊胜美也不会将安迪当做小白兔，她是成熟理性的女强人，不是涉世未深的邱莹莹。 任何时候，安迪都会以自身感受为先，尽管在不熟悉的情感领域会被动，但也不会任人拿捏。 樊胜美沉思后，开口建议。 “我觉得可以见一面，就当交个朋友，你也说了跟他有很多共同话题，我想能和你聊到一起的人应该社会地位不会差，也算是多一个人脉。” “虽然网友见面对咱们这个年龄来说，听上去有点幼稚，但也是一种新的尝试，你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压力很大，不是吗？” 安迪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提出想和奇点见面时，让樊胜美过来看一眼。 樊胜美欣然答应。 傍晚，曲筱绡再次从曲家得胜归来，她扭着腰，浑身写满了快乐。 天知道她回家看到曲连杰那一脸挨揍的狼狈样，她有多高兴。 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路见不平，把这个便宜哥哥给收拾了一顿。 她爸甚至还将曲连杰手里的一个项目，交给她来跟进。 当务之急，是要趁热打铁，彻底将曲连杰摁下去。 只是曲筱绡回到家，打开资料，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英文，一时间头也开始晕，嘴也开始渴，那手也开始闲不住打蚊子。 左看右看，就是不想看资料。 曲筱绡突然灵机一动，想到隔壁的安迪就是海归留学，还是公司高管。 这些资料她一定能看得懂！ 说干就干，曲筱绡立马点了一个外卖，填安迪的门牌号。 等外卖送到摁门铃时，曲筱绡如一阵风飘到了外卖员身后，和打开门的樊胜美大眼瞪小眼。 曲筱绡怪叫一声，“樊大姐，怎么是你？安迪呢？我要找安迪。” 樊胜美直接堵住门，不让她趁机钻进房间。 “你找安迪有什么事？” “安迪~安迪~安迪~” 曲筱绡嗲嗲地疯狂呼唤安迪，直接将刚洗完澡的安迪给唤了出来。 曲筱绡让外卖员先走，然后开始装可怜博同情。 “安迪，十万火急生死存亡，你一定要救救人家。” 第25章 22楼螃蟹宴 安迪虽然心软，但也不是软柿子。 曲筱绡迄今为止，还没有就损坏她名誉这件事正式道歉。 樊胜美扫过曲筱绡抱着的资料，GI项目。 她想起来，这是曲筱绡回国后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彻底改变了她在曲爸爸心中的形象。 樊胜美想到安迪和关雎尔为了帮她，熬了一个通宵，立马决定逃走。 “安迪，那我回去了，你先忙。” 樊胜美想要开溜，但曲筱绡却拦住了她。 “樊大姐，我记得你好像是高材生啊，高材生应该英语很好吧。” 樊胜美皮笑肉不笑，“高材生谈不上，但是姐必须要保持高考生的睡眠，让开，姐要回去睡美容觉了。” 樊胜美不依不饶，抓住一个壮丁就不撒手。 “樊大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人家也是走投无路了，才选择找你们帮忙。” “你们不知道，人家虽然在外面横行霸道，但是在家里地位低的还不如我家里的一条狗。” “我爸偏心他和前妻生的儿子，想把和我妈结婚后挣下的家业全部都给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如果我拿不下这个项目，我爸爸一定会把扫地出门的呜呜呜！” 樊胜美翻白眼甩开她的手，“你哪是找我帮忙，你是敲安迪的门，我可没有安迪那么好心，能以德报怨。” 曲筱绡坚持挡路，“不行，不能放你回去，就安迪一个人，一晚上肯定搞不定的。” 安迪已经有些心软了，她自己是吃过苦头的人，也希望能拉她一把。 “我可以帮你看看，樊小妹她是外行，帮不上你。” “再怎么样，英语四级也过了吧，樊大姐一看就是文化人，肯定多少能帮忙翻译一下。” 曲筱绡的寸步不让，惹恼了樊胜美。 她索性直接戳穿道，“小曲，这话你骗骗安迪就算了，你当我没见过你爸？你搬进欢乐颂就是你爸送你来，他还百般挑剔这个小区，认为委屈了他的宝贝女儿。” “把我们住在这的人全都贬成了下等人，口口声声说给你买了别墅，你管这叫对你不好？” 曲筱绡有些心虚地垂下眉，安迪则是皱起了眉。 被人欺骗愚弄的感受并不好。 樊胜美还没说话，她继续说：“至于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可没你说的那么大威胁，纯粹草包一个，你爸要是脑子没坏就不可能让他来继承家业。” 曲筱绡不合时宜地笑了出声，没办法，听到有人骂曲连杰草包，她就心里爽翻了。 安迪好奇侧目，“樊小妹，你见过她哥哥？” 樊胜美摊手，“就是今天咱们在餐厅遇到的那猥琐男，被我揍得哭爹喊娘，他就是这货的哥哥，前两天还撞毁了一台五百多万的豪车，败家子一个。” 安迪了然，“如果是他的话，确实不会对小曲造成威胁，既然这样，小曲，你的工作就自己完成吧。” 曲筱绡的笑容瞬间垮了，欲哭无泪地看向樊胜美。 “樊大姐，你调查我？” 樊胜美挑眉反问，“怎么？就允许你找人查我，不允许我反击？” “安迪，关门！” 安迪也配合迅速，在樊胜美退回房间的同一时间，将曲筱绡关在了门外。 曲筱绡自知理亏，在门口尖叫了一会，就垂头丧气带着资料和地上的外卖回房间了。 樊胜美看到监控，确认她走了不再纠缠，这才回到2202。 安迪笑着摇头，“两个活宝。” 第二天，曲筱绡被电话吵醒，床上散落了一堆资料，她摸了半天才摸到自己的手机，接通电话。 得知姚斌要给她介绍生意，立马提起精气神，果断决定出门。 她来到镜子前化妆，把自己的黑眼圈完美遮住。 叹了口气，她在国外真的没学到什么真东西，光是翻译就查了一整晚资料，这还不包括信息整合，重点拆分等一系列繁琐的资料整理。 没有强大的外援，她一个人是真的hold不住啊。 不过，已经丢了芝麻，就不能再丢西瓜了。 今天这个扩充人脉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曲筱绡很快振作起来，准备用最好的状态去见未来的客户。 出门时，不巧，又遇到了安迪上班。 安迪点头示意，曲筱绡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亲热地打招呼，一点也不记仇。 她这人认错很快，清楚是自己先骗人被拆穿，别人觉得她不真诚不愿意帮忙也是正常的。 电梯里，安迪得知曲筱绡熬了一个通宵，没睡多久，又准备出门做生意。 这种态度，令安迪有所改观。 在下电梯后，安迪回头跟她说了一句。 “如果我今晚有空，可以帮你看一下资料。” 曲筱绡激动不已，小跑着就要扑上来。 安迪双手呈防御状，拒绝：“我不喜欢肢体接触。” 曲筱绡停了下来，疯狂隔空甩吻。 “安迪~我要爱死你了，那咱们今晚不见不散。” 晚上，曲筱绡从聚会那里，顺了姚斌整整一箱大闸蟹，决定晚上跟安迪分享。 结果没想到，安迪也从谭宗明手里，被迫接受了一箱大闸蟹。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晚上在2201办一个螃蟹宴，正好邻居们互相再认识一下。 邱莹莹被通知到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安迪姐，我能不能把白主管也带来？他是隔壁部门的上司，最近在追求我，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想请你们帮我掌掌眼。” “OK啊，我没问题，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家里有锅，但是我不太会操作，你会烹饪大闸蟹吗？” 邱莹莹思考了一下，“樊姐会做，她特别喜欢大闸蟹，之前还跟我和关关吹牛，说每年都有上百只大闸蟹死于她手。” 安迪感慨，“好像没有什么是樊小妹做不到的，我好佩服她。” 曲筱绡得知邱莹莹的追求者要来，还特意去换了一身紧身小皮裙，在触碰到樊胜美一言难尽的视线时。 她理直气壮，“我这是要替小蚯蚓把把关，毕竟这22楼就她最嫩！” 樊胜美赞同点头，“要是这白主管能经受住你这妖精的考验，那就绝对没问题了。” 关雎尔在一旁弱弱开口，“我怎么觉得，要替这白主管捏一把汗呢？”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曲筱绡第一个跳起来，“我去开门！” 第26章 邱莹莹的选择 “小邱，你来了，快进来吧！” 随后看到了邱莹莹身后的眼镜男，笑容有些凝固，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是说是个帅哥吗。” “这让人家怎么发挥得出来？” 樊胜美见曲筱绡愣在那里，只得上前将人拽到一边，请人进来。 “螃蟹还在蒸，你们看下要不要再多点几个菜？” 邱莹莹笑得没心没肺，亲热地挽着樊胜美。 “樊姐，小白他很贤惠，知道我们要吃螃蟹，觉得螃蟹对女生太寒凉，所以想给我们做几个驱寒的热菜，菜都已经买好了。” 白主管在一旁四处打量着这套房子，眼底滑过贪婪。 在听到邱莹莹说他贤惠时，也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这一屋子女人看起来全是大佬，他连邱莹莹人都没追到，哪里敢有脾气。 邱莹莹没有像上一世一样跟小蜜蜂一样，给白主管系围裙打下手。 而是和樊姐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说说笑笑。 其他人见邱莹莹这个态度，便也没有对白主管多加客气，指了厨房的位置便不管他了。 毕竟不是正牌男友，再加上长得就那样，大家难免心里有落差，更提不起热乎劲了。 白主管见没人招呼他，整个人十分尴尬，只能提着菜自己去厨房里忙活。 这次，他表现得格外认真，试图用自己的厨艺来获取大家的好感。 他心里想，如果追不到邱莹莹，这里随便一个女人要是看上他，包养他，他也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曲筱绡窃窃私语，“不是吧小邱，你什么眼光，这算哪门子的帅哥？整个一猥琐男。” “你没发现他说话的时候，看人都是先看胸再看脸吗？一股子味都冲我脸上来了，白瞎我这条站裙了。” 樊胜美以前最擅长和稀泥，如今也没有给白主管留面子。 “小蚯蚓，这个白主管配不上你，你告诉樊姐，你在犹豫什么？” 安迪觉得白主管长相一般了些，其它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于是在旁边虚心学习。 邱莹莹抿唇，“樊姐，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吧。” 曲筱绡咬牙，“算了，就当我日行一善了，等会你们看我的，小邱你好好观察。” 白主管很快就端着两盘菜出来，打眼一看，居然是两盘凉菜。 说好的驱寒呢？ 一盘皮蛋拌豆腐，一盘拍黄瓜。 他上门来蹭螃蟹宴，却连一点肉都不愿意买。 可想而知，这人得抠门到什么境界。 看着曲筱绡挤眉弄眼表示嫌弃，樊胜美心中发笑。 她们是不知道，上一世白主管追到小蚯蚓，结果第一次见朋友就做了一盘皮蛋拌豆腐。 这次有两盘菜，已经是白主管放血了。 安迪比较直爽，她发出疑问。 “小白，这两道菜好像都不是驱寒的，听说羊肉比较温补，可能我也不太懂。” 白主管面不改色解释，“我们今天下班晚，菜市扬已经收摊了，超市里没有羊肉，所以只能简单买两个菜给大家下酒，改天我一定请大家吃羊肉。” 曲筱绡则是特别捧扬，“天呐，小白，没想到你人长得这么帅，厨艺也这么好呢，我最喜欢吃拍黄瓜了，又清凉又爽口，你简直太贤惠了。” 白主管闻言，被夸得找不着北，随后更是想直接坐在曲筱绡身边。 结果樊胜美咳了一下，他才有些不甘心地坐到邱莹莹身边。 曲筱绡再接再厉，疯狂输出彩虹屁，最后更是直接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递给白主管。 对方甚至没有犹豫，直接收下。 安迪看向邱莹莹，只见对方正在埋头拆螃蟹，和螃蟹玩得很认真。 过了一阵子，白主管才想起身边的邱莹莹，事后补救，拿过她手里的螃蟹帮忙取肉。 他想左右逢源，但曲筱绡可不会放过他，而是娇滴滴说小邱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连男朋友都没谈过。 听到这，白主管眼睛瞬间亮了，态度一百八十度扭转。 开始对邱莹莹献殷勤，主动倒酒，敬酒。 最后就地取材，拿了个啤酒罐上的拉环，当众单膝下跪，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莹莹，我虽然现在没什么钱，不能给你买最大的钻戒，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值得宠爱的公主。” “你之前说过很孤单，我们一起在大城市打拼，遇到了是缘分，相爱更是不容易，我们不要错过彼此，好不好？” 他大声对邱莹莹告白，“莹莹，相处这段时间你应该对我有了解，我这人不会说情话，但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樊胜美感觉两眼一黑，这是求婚还是告白？ 不管是哪个，看起来都很儿戏。 邱莹莹可千万别犯傻啊。 曲筱绡也担心邱莹莹这没心眼的拎不清，立马搅局。 “小白，你刚才不是接了我的小纸条吗？怎么转头就跟小邱告白了？难道你想脚踏两只船？” 白主管立马诡辩。 “曲小姐，我收下你的纸条，是为了莹莹，以免将来联系不到她，可这不代表我对你有意思，我的眼里只有莹莹一个女生。” 邱莹莹猛地站起身来，樊胜美的心都提起来了，不会傻妮子被感动了吧？ 没想到，邱莹莹擦了擦嘴，面对白主管的单膝下跪，她说： “白主管，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这段时间谢谢你在公司对我的关照。” “请你吃这顿螃蟹就相当于还清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 所有人都惊讶了，没想到这是邱莹莹嘴里说出来的话。 就连白主管也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能拿捏的傻白甜，突然就长脑子了。 “莹莹，你这段时间总是跟我一起上下班，跟我一起出去吃饭，还带我来见你的朋友，你怎么可能对我没想法？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生气了对不对，我可以解释的。” 邱莹莹说，“我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是想找个女人谈恋爱。” “我这人吧，有时候比较轴，如果谈恋爱，我一定是要结婚的，随便玩玩这种事情，我接受不了。” 白主管还想狡辩，但曲筱绡已经回过味来了，她能看出来邱莹莹是认真的。 既然邱莹莹都不要这个猥琐男了，她干嘛还要委屈自己给丑男抛媚眼？ 曲筱绡抱着手臂，下逐客令。 “既然小邱说看不上你，那我也不想收小邱都不要的垃圾，我这里又不是垃圾筒，看你应该也吃饱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以后有事也别来了。” 白主管环视四周，几个女人全都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他本以为今晚能顺理成章留宿，拿下邱莹莹，以后再近水楼台办了其它几个女人。 没想到邱莹莹这么让他下不来台，居然敢拒绝他。 白主管咬牙切齿，“邱莹莹，你敢耍我，你给我等着！” 第27章 绝世渣男王柏川 “怎么办，樊姐，我又谈不了恋爱了，以后我又得一个人孤零零挤地铁了。” “我条件这么差，我会不会就这么孤独终老了。” 樊胜美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安慰，“谁说孤独终老，你不是还有姐吗？大不了姐养你，养你一辈子。” 邱莹莹默默捂住自己的鼻子，怕自己的鼻涕沾到樊胜美的衣服上。 “樊姐，我就是想谈恋爱，谈一扬能结婚的恋爱，我知道白主管他不好，可是他是唯一一个追我的人。” “而且他不好，我也没有多好，我以为自己可以将就一下，穷一点苦一点无所谓，可刚才我看到小曲和白主管打情骂俏，我心里很难受。”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连基本的忠诚都无法保证，那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樊姐你说对不对？” 樊胜美轻拍她的背顺气，“你做得对，小蚯蚓，你还年轻，不能在不合适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安迪在一旁怜惜地看着邱莹莹。 曲筱绡则是给邱莹莹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啊，呆头鹅也有这么清醒的时候，不枉费本小姐出卖色相替你把关，给你点个赞。” 关雎尔全程没什么存在感，但她在心底为邱莹莹难过。 好不容易情窦初开一次，结果遇到的是这种渣男。 以后还要跟渣男在同一个公司上班，还有可能被渣男打击报复。 她光是想想，就受不了。 邱莹莹哭过一扬之后，又重新坐下来吃螃蟹，开始化悲愤为食欲。 所有人瞠目结舌，看着邱莹莹一个人，以光速吃完将近十二只大闸蟹。 如果不是大闸蟹见底了，看样子她还能吃。 樊胜美嘴角抽了抽，想起邱莹莹上一世的战绩，一个人吃完一整个10寸奶油蛋糕，战斗力惊人。 她突然觉得，邱莹莹很有做吃播的潜质。 不过樊胜美也只是想一想，毕竟如果要吃网络这口饭，心态必须要好。 她怕邱莹莹去做吃播，到时候被网友喷得抑郁了。 再者，邱莹莹是个小富即安的人，她没有高欲望高追求。 现在的工作也比较稳定，如果不出意外，她不会换工作。 邱莹莹吃完蛋糕，又把目光对准啤酒，一边吃白主管做的下酒菜，一边借酒消愁。 很快整个人就醉得不省人事。 其余几人收拾完残局，曲筱绡迫不及待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项目资料。 “安迪，咱们说好了的，现在吃饱喝足，咱们开始干活吧！” 关雎尔刚才在饭桌上得知安迪是晟煊的CFO，当即便存了要跟着安迪好好学习的心思。 如今又一个现成的学习机会，她立马选择加入。 曲筱绡来者不拒，多一个壮丁，就多一分把握。 樊胜美扶起晕乎乎的邱莹莹，准备带她回房间睡觉。 结果曲筱绡记吃不记打，又想要压榨樊胜美一起当壮丁帮忙。 樊胜美可不惯着她，直接搬出曲筱绡骂她的事来压制。 曲筱绡的气势立马矮一截，立马想自扇嘴巴。 她这破嘴，招惹这更年期的大姐干嘛？ 樊胜美又不缺钱，不过是几只大闸蟹，怎么可能收买的了她？ 她和安迪关关道别，直接带着邱莹莹回家睡觉。 第二天，樊胜美在做瑜伽，正舒展着身体时，突然接到一个没有署名的电话。 这串电话，她倒背如流。 樊胜美深呼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小美，是我，我是王柏川，我最近要来上海出差，想顺便请你吃个饭，你有时间吗？” 王柏川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樊胜美一时间，指尖用力嵌入手心，疼得她面无表情。 王柏川…… 这个厚颜无耻的狗男人。 前世死缠烂打追到她，不经她的同意就联系她的朋友，利用她的人脉做生意。 买不起房就想投机取巧，把全部的钱拿去做投资，结果被骗得破产。 破产后，樊胜美虽然生气，可是也没有离他而去。 反而一直照顾他的情绪，还拜托陈家康给他介绍生意，让他东山再起。 好不容易她陪他苦尽甘来，王柏川终于要贷款买房了。 明明不肯加她名字，却不告诉她，等她看好房子砍完价格，在售楼处给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公然说她的家丑。 当时的她也是傻，一心以为王柏川只是忤逆不了他的父母，是她强人所难，最后还给这渣男道歉。 现在想来，就算她樊胜美没有那么爱王柏川，但王柏川趴在她身上吸的血还少吗？ 如果没有她，以王柏川的能力，根本无法在上海立足。 况且，王柏川根本也没有这么爱她，只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 想起她走投无路去求助王柏川时，那张滑落她衣襟的酒店房卡，樊胜美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比起陈家康，王柏川这种渣男更令她感到恶心。 以爱之名，行龌龊之事。 樊胜美捏着电话久久没有出声，她怕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 王柏川以为信号不好，喂了几声后挂断电话。 樊胜美静静坐在沙发上，思考良久后，她决定答应王柏川的邀约。 虽然她完全可以不搭理王柏川，让他无法再借自己的手在上海立足。 可是樊胜美咽不下这口气。 王柏川就算铩羽而归，在老家也能过得很滋润。 如果想报复他，就必须让他来到上海。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以为自己即将得到，再狠狠失去。 樊胜美编辑短信回复王柏川，“好，我明天晚上有空，你发地址。” 随后王柏川再打来电话，她一律摁掉不接。 最终，王柏川只能发来希尔顿酒店地址。 樊胜美心烦意乱，最终决定出去购物。 傍晚，樊胜美提着一堆购物袋，累瘫在沙发上，心情好了不少。 正好邱莹莹和关关此时下班回家，看到樊胜美的战果，纷纷震惊。 樊胜美朝她们笑，“关关，小蚯蚓，今天姐高兴，送你们礼物好不好？这里的东西随便挑。” 关雎尔看着那些袋子上的logo和品牌，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第28章 白主管的小辫子 “樊姐，怎么突然要送我和关关礼物呀？是好吃的吗？” 关雎尔则是坐到樊胜美身边，关切道。 “樊姐，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樊胜美抱住了她，汲取令人安心的温暖。 一旁的邱莹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赶快凑上来，三个人抱作一团。 直到邱莹莹感觉有一滴冰凉的泪珠，砸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才慌了神。 “樊姐，你别吓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樊胜美不说话，只一味抱着两个女生，心底不断回忆前世自己的难堪与绝望。 王柏川的出现，撕破了她以为自己放下过去的假面。 她不愿意见王柏川，可心里又放不下仇恨。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只能靠疯狂购物来麻痹痛苦。 就这样抱了几分钟，樊胜美擦了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道。 “没什么，姐就是做了个噩梦，现在梦醒了看见你们，就一切都好了。” 关雎尔叹气，樊姐刚才还说高兴送礼物，现在又说做噩梦难过。 肯定都不是真话。 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占樊姐便宜，樊姐给她们减了租金，不用她们出物业和水电，平常已经足够照顾她们了。 “快挑礼物吧，全部拿去也没事，姐看到你们打扮漂漂亮亮的，不用为生计发愁，姐就高兴。” 哪怕神经大条如邱莹莹，此刻也没了拿礼物的心思，樊姐明显不对劲。 两个女生只能开始想办法逗樊姐开心。 关雎尔聊上班时遇到的雷人八卦，邱莹莹则是分享今天自己吃了一家超级好吃的炒饭。 樊胜美静静听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她感觉，自己如今在上海，也有家人了。 邱莹莹聊着聊着，就有些偏题，眼眶也迅速红了。 “那个该死的白主管，我给经理报销发票，他一直找我茬，死活卡着我，害得我被经理当着所有人的面训。” “还有那个讨厌的曲筱绡，早上上班遇到她在喂流浪猫，我本来还觉得她人不错，结果她居然说我看男人的眼光不行，说想起白主管就恶心的吃不下饭，就这我还能喜欢上，说我不挑食，气死我了。” 这下，轮到樊胜美和关雎尔开始轮流安慰邱莹莹了。 樊胜美想起上一世的假账事件，于是提出解决方案。 “小蚯蚓，那个白主管他年纪轻轻连会计证都没有，就坐上了主管的位置，说明小公司制度不规范，你有没有发现他约你出去时，有什么违规的操作？比如私票公报？” 邱莹莹眨着眼睛想了想，立马兴奋地站起来。 “樊姐，你这话提醒我了，好几次，他带我去吃饭，都会找前台要发票，然后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他有办法免费吃这顿饭。” “后来我亲眼看见，他把那些吃饭的发票混在了合作工厂的招待费里面，让公司报销了。” “他这就是贪污！不行，我必须去举报他，只要他被开除，就再也没人会为难我了！” 邱莹莹兴奋地转圈圈，一脸大聪明的样子。 樊胜美扶额，“傻孩子，你为什么非要捅出来呢？你私下里用这件事来威胁他，他不就不敢刁难你了吗？” “毕竟你被刁难只会挨骂，他被举报那就会丢工作，再者，你只是拒绝了他的追求，你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他不至于非要和你鱼死网破。” 邱莹莹还是不懂，“那我直接举报他，公司还少了一个蛀虫呢。” 樊胜美摇头叹息，“你认为你们公司只有他一个蛀虫吗？说不定你的经理，你经理的上司，全部都有屁股不干净的时候，要是手下放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定时炸弹，他们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吗？” 邱莹莹一时间脸色惨白，对呀，白主管为什么能卡经理的发票，经理还不敢直接找白主管对质。 说不定那张发票本身就有问题。 邱莹莹无比后怕，嘤嘤嘤地找樊胜美撒娇。 “樊姐，还好有你，及时制止了我这个猪脑子，我真是太笨了。” “不过就这么放过那个渣男，我还是很不高兴，现在在公司看到他，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樊胜美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好啦别不高兴，明天姐有约会，你下班没事跟姐一起去，带你散散心，关关也一起去。” 邱莹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闻言立马如同打了鸡血。 “太好了，樊姐，你之前替我把关，这次我也帮你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跟我们小美美眉共进晚餐。” 关雎尔一脸艳羡，“樊姐，我也很想去，可惜我明天要加班，只能等你们回来口述战局了。” 第二天，樊胜美直接去邱莹莹公司接她下班，拉风的宾利让邱莹莹成功成为同事们讨论的中心。 纷纷羡慕嫉妒恨，认为自己比邱莹莹条件好，可惜高富帅眼瞎。 邱莹莹第一次坐樊胜美的车，好奇地东摸西摸，看到司机，一脸惊叹。 “樊姐，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呢，还有司机，平常只有公交车司机搭我。” 樊胜美忍俊不禁，即将要见王柏川的郁闷也消散不少。 还是那句话，只要小蚯蚓不谈恋爱，整个人就特别可爱。 不过也不是小蚯蚓不能谈恋爱，而是她和糟糕的人谈恋爱，情绪也会变得糟糕。 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小蚯蚓谈恋爱后依旧是小天使。 樊胜美一身黑色西装，头发简单地披下来，优雅简约。 原本她连淡妆都不打算化，王柏川不值得她费心装扮自己。 可转头一想，她本来就爱漂亮，为什么要为王柏川委屈自己素面朝天？ 下车后，看到希尔顿酒店，樊胜美眼底滑过讽刺。 这一次次的希尔顿，让曾经的樊胜美误以为自己遇见了绝世好男人，对自己一往情深的高富帅。 可直到后来帮王柏川处理公司的琐事账单，才发现他之前到上海出差，之所以住希尔顿酒店在希尔顿请她吃饭。 只是因为希尔顿可以用发票抵税，还有酒店积分免费用餐。 当时因为王柏川租车的事情已经暴露，樊胜美也就没有翻旧账，可这件事在她心里始终是个坎。 让她从没有真正相信过王柏川对她的爱。 此时，王柏川也开着他的宝马缓缓驶来。 当注意到樊胜美身边停着的是一辆宾利时，他眼睛都直了。 第29章 邱莹莹痛斥王柏川 他是知道樊胜美的家庭情况的，不仅没有任何支持与帮助，只会不停压榨樊胜美。 他没想到，樊胜美这些年不和家里联系，居然在上海发展的这么好。 一辆宾利，哪怕是最便宜的也要两三百万。 不过很快，王柏川想到了一种可能，面色稍变。 樊胜美姿色很不错，会不会已经在上海…… 不论他心里如何盘算，可表面上，王柏川下车后，便热情地迎向樊胜美。 “小美，好久不见。” 樊胜美笑容淡淡，“好久不见啊，王柏川。” 王柏川正打算接着寒暄几句时，却看见旁边的宾利上下来了一个女人，打扮得年轻可爱，还直接上手挽住了樊胜美的手臂。 王柏川脸色一僵，“小美，这是你朋友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甩脸子，他连忙解释，“抱歉，小美，我只订了两人位，我没想到你会带朋友一起，是我的失误，没有提前问清楚。” 樊胜美点头，理由找得不错，起码不会让人一眼识别出这是个抠男。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邱莹莹。 “这是我妹妹，邱莹莹，她最近心情不好，喜欢吃美食，我就带她一起了。” “至于定位置，不要紧啊，希尔顿我常来，这里通常都有空位，不需要提前预定。” 樊胜美知道王柏川是在介意三人一定会超出消费，他也就不能抵税白嫖这顿饭。 既然想装阔，不真的出血怎么行？ 王柏川僵笑着点头，“小美，我确实不清楚，我刚来上海没多久，还是你比较熟悉，那我们进去吧，让服务员帮我们换个大位置。” 樊胜美点头，率先挽着邱莹莹进了餐厅。 王柏川在后面着急锁车门，勉强跟上来的样子分外狼狈，看起来像是大小姐身边拎包的。 不仅如此，王柏川心里惊涛骇浪，他刚才看见宾利车上还有一个男人。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和樊胜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送她来和别的男人吃饭。 只是匆匆一眼，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年纪不小。 王柏川决定一会吃饭时，必须打探清楚樊胜美现在的底细。 他虽然惦记了樊胜美很久，但如果她已经被有钱老男人包二奶了，他可不会当这个接盘侠。 不过虽然王柏川心里有些膈应，可是想到要来上海发展，如果没有樊胜美帮忙，他会举步维艰。 所以，哪怕樊胜美真的堕落了，他也不会立刻划清界限。 王柏川心里不断打着如意算盘，直到在餐桌上，看到邱莹莹疯狂点菜时，他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这是哪里来的肥婆吃货？ 没有等主人点菜，自己就开始点上了，以为餐厅是她家开的吗？ 王柏川看着服务员一个个确认菜名时，看见那价格，他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他原本想将这次的请客金额控制在一千以内，如今看来，已经翻了三倍。 这些钱，可都是要从他口袋里真正拿出来的。 王柏川心如刀绞，可他不能生气，不能阻止，否则刻意打造的富二代形象，就会彻底被打破。 他只能强装大方和亲切，“小邱胃口这么好呀？够吃吗？要不要再点一些？” 原本只是假装客套几句，他觉得正常人都会收手了，没想到邱莹莹听完，再次拿起了菜单，又是连点几个菜。 这一通操作下来，用餐金额直接来到了五千多元。 王柏川这下也顾不得太多，直接跟服务员说可以了，再点太多也吃不完。 邱莹莹看向樊胜美，只觉得自己实在太机智了，一下子就诈出了渣男的狐狸尾巴，樊姐带她来蹭饭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时间回到车上，樊胜美叮嘱邱莹莹，今天可以敞开了吃。 什么贵点什么，不用在乎钱。 樊胜美有这家餐厅的会员和积分，可以打五折，到时候哪怕和对方AA，也相当于白吃一顿。 因此，邱莹莹才能这么爽快地吃掉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 樊胜美含笑朝她点头，示意她干得漂亮。 王柏川擦了擦汗，掩耳盗铃开口。 “今天天气有点热哈哈，小美，虽然这几年我都没有来上海，但是我总是回忆起大学和你一起相处的时光。” “你长得漂亮，是所有男生的梦中女神，可是你一点都没有架子，特别乐于助人，热心肠又善良。” “其实在老家读高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只是那时的我太普通了，你看不见我，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来到上海打拼，我希望以后能常约你出来吃饭。” “如果可以回到高中时期就好了，那时的我一定会鼓起勇气，告诉你我的名字。” 王柏川不断提起学生时代，试图用往日的交情勾起樊胜美的回忆，拉近彼此关系。 可是樊胜美却放下了筷子，一脸不悦。 “王柏川，你想回到学生时代，可我不想，上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那么大，可我还要不分昼夜去做兼职赚自己的生活费，每天累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回到家，还要小心藏起自己赚来的钱，以免被我那个混蛋哥哥抢走，如果没守住钱，第二天我就会饿一整天肚子学习。” “还记得我好几次在班上晕倒吗？因为我每次回去，家里没人给我留热水，我只能洗冷水澡，所以我生理期的时候会疼到晕过去。” “还有很多很多，所以我跟你不一样，对于学生时代，我的记忆里只有数不清的毒打，饿着肚子睡不着的每个夜晚。” 王柏川原本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 他一时间坐在位置上，十分尴尬。 他以为这些美好的回忆，结果对樊胜美而言，是渴望忘掉的痛苦回忆。 一旁的邱莹莹，直接听得泪流满面。 她从没想过，樊姐居然从小过的是这种日子，难怪从来都没有听樊姐提起过家人。 随后，邱莹莹直接愤怒地指责王柏川。 “都怪你，勾起樊姐的伤心事，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上学时那么关注樊姐喜欢樊姐，你怎么会看不出来樊姐过得很不开心？” “你就是个渣男！” 第30章 诡计多端王柏川 “抱歉小美，我真的不是有意提你的伤心事，我也不是小邱说的渣男，上学时期我只敢远远地看着你。” “我以为你长得这么漂亮，学习成绩又那么好，应该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我真的没想到……” 邱莹莹还想再说什么，但樊胜美不想这么快揭穿王柏川，所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小蚯蚓，本来就是好久没见的老同学，聊聊过往也很正常。” “对我而言，家里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王柏川看着樊胜美，目光贪婪地扫过她姣好面容，果断选择转移话题。 开始有意无意试探樊胜美现在的工作。 樊胜美也如他所愿，将明面上的信息说了出来。 “我现在嘛，就是个小职员，在一家经纪公司做HR，发掘一些合适上镜的俊男靓女，跟中介差不多。” 王柏川忍不住疑惑开口，“小美，我记得你是金融专业毕业，怎么毕业之后去这样的地方工作？” 樊胜美外形足够，能力出众，又是在大上海这样的繁华都市里打拼。 在他看来，哪怕樊胜美不在世界五百强的国际企业工作，至少也会从事跟金融经济相关的行业。 最起码也该混到金领了，所以王柏川想来上海发展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樊胜美。 可现在告诉他，樊胜美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公司里一个普通的HR，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樊胜美神情淡淡，“金融行业不景气，还不如小公司赚得多，人往高处走，这没什么。” 邱莹莹现在对王柏川意见非常大，他还好意思嫌弃樊姐呢？ 就他这小气样，给樊姐当备胎都不够格。 王柏川掩饰真实情绪，喝了一口水，随后笑容放大。 “小美，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跟老同学还藏拙呢？我刚才看到你和小邱是从一辆宾利车上下来的，那辆车没有三百万打底，是不可能下来的，而且上的牌照还是沪牌。” 樊胜美早就知道王柏川一定会问车的事，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意含糊其辞。 “那个车不是我的，我哪里买得起那样的豪车？别的不说，就说我现在住的地方，一个套间里除了我和小邱，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一起合住。” 樊胜美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在跟别人合租？ 王柏川心里只觉得拔凉拔凉的，他为了一个混成这样的女人，第一次请客就花了五千多巨款？ 他现在已经提不起劲来盘问其他东西了，而是在思考，如何能顺理成章地逃掉这笔单。 在王柏川心里，樊胜美一点也不值得这顿高昂的饭钱。 邱莹莹虽然不知道樊姐为什么不告诉王柏川实话，房子是她自己买的。 可她见不得樊姐贬低自己，也不想让樊姐被这样的男人看低，于是开口。 “樊姐，看来你这个老同学已经吃饱了，不如我们直接结账买单吧，这一桌子东西都是我点的，我们跟他AA，绝对不让他吃亏。” 王柏川一时间，脸色青紫交加。 樊胜美看到邱莹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容灿烂。 有时候直肠子的直言直语，比当面甩人一个巴掌还要让人难堪。 邱莹莹也是有无师自通的气人本领。 樊胜美宠溺点头，“好，听你的，我们买单回家咯。” 说完，樊胜美就招来服务员，递上了黑金会员卡。 “没有密码，直接刷。” 王柏川在一旁如坐针毡，尤其是女服务员那奇怪的眼神看向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当看到樊胜美脸不红心不跳，毫不费力地便刷卡买下五千多元的单，他心里的小心思又重新活跃。 看起来，樊胜美手头还是相当宽裕的。 就算没有在上海买房，但平心而论，上海年年高涨的房价，对外地打工人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 升职加薪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房价增长的速度。 哪怕他一个男人，都很难在上海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安家落户。 樊胜美如今能维持自己光鲜亮丽的生活，又是个多年居住在上海的人，想必对上海十分了解。 何况，樊胜美长得漂亮，哪怕不娶回家，短期内玩一玩，也是一桩美事。 王柏川想到这里，立马挽尊开口。 “小美，说好了我请客，怎么能让你付钱呢？你让她回来，刷我的卡。” 樊胜美扫他一眼，“不用了，本来这顿饭就是小蚯蚓点的单，我们这么久没见，也不好占你便宜，谁赚钱都不容易。” 王柏川还想再表现几句，结果樊胜美率先出声。 “老同学，你刚才吃了一盘鹅肝，两盘鱼子酱，一份牛排和三份甜点，加起来一共是一千二百元，等会微信直接转我就好。” 王柏川怔住了，他没想到樊胜美真的要跟他AA，这样他下一次哪还能把人约出来？ 他急中生智，决定将车里早就准备好的紫色名牌包提前送给樊胜美。 市面价值五千多，他在奥莱打折买的，只要两千左右。 原本打算等樊胜美答应帮忙，他再将礼物送出去当做答谢。 既有面子，还省钱。 如今为了赔罪挽回形象，只能提前将礼物送了。 于是王柏川决定，一会送完包，再当面将五千的饭钱转给樊胜美。 以樊胜美的善良，一定不会又拿包又拿钱。 他也研究过名牌，樊胜美的手提包没有牌子，估计是什么地摊货。 所以他基本敢笃定，樊胜美会收下这个包，将饭钱退回给他。 有了一个名牌包压阵，下次再约樊胜美出来吃饭，顺便帮忙，她也没理由拒绝。 王柏川故作大方，“小美，我一个男人在扬，怎么能让你请客？晚点我就把这顿饭钱转给你。” “今晚说实话，气氛有点不愉快，不过都是我的问题，为了聊表歉意，我想等会请你喝咖啡，顺便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你。” 邱莹莹有些侧目，心中嘀咕，难道是她误会了？其实这人也没这么小气。 服务员带着账单回来，樊胜美拉着邱莹莹起身。 “单买好了，咖啡就不喝了，晚上失眠又水肿，不合时宜。” “时间不早了，你想AA或者请客，直接转给我就好，礼物我就不收了，无功不受禄，咱们改天再聚。” 说完，樊胜美直接拉着邱莹莹离开。 王柏川连忙跟上前去，结果不知道自己的鞋底什么时候沾了一层果酱，抬起脚来还拉丝。 他狼狈不已，原地清理了一会，才着急赶出门去。 却正好看见那辆宾利车上下来一个司机，恭恭敬敬为樊胜美二人开车，随后扬长而去。 王柏川在原地，风中凌乱。 第31章 克制曲筱绡只需要…… 她忍不住笑得发抖，跟樊胜美汇报自己的战绩。 “樊姐，你不知道，我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总是一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看着你，所以我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甜点上的果酱倒在地上，让他站起来的时候摔个马大哈。” 樊胜美刮了下她鼻头，“傻丫头，我就坐你旁边怎么可能没发现？你低下头搞小动作的时候，我就说话转移他注意力，给你打掩护。” 邱莹莹蹭在樊胜美怀里，不停撒娇。 “樊姐，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的，虽然我破坏了你们的约会，但是我真的觉得这个王柏川，他很不对劲。” 邱莹莹开始滔滔不绝数落王柏川的种种不对。 “我一下车，他表情就立马就不高兴，好像我是专门来蹭吃蹭喝的，樊姐你说过，如果喜欢一个人会爱屋及乌，如果是我请我男神吃饭，他还带朋友来，我会觉得他很重视我。” “不过可能是因为这个餐厅太贵了，所以他不高兴吧，我请别人吃东西一般就是大排档，麻辣烫之类的，我可以负担得起。” “还有你们这么久没见了，他想知道你的近况，可是却没有主动交代自己的情况，收入多少呀车和房子呀，反而一个劲打听你的情况，我看啊，他根本就是想当小白脸了！” “最最重要的是，你跟我说过，辨别渣男要看他实际做了什么，不能看他说了什么，樊姐你买单的时候，他明明可以阻止，自己来买单，可他等服务员走了才假惺惺说他请客。” “所以，樊姐，你千万别上当了，他不是好人。” 樊胜美揶揄，“小蚯蚓，行啊你，拿姐教你的东西来教姐，你放心，我什么都知道，你姐我呀，可是老江湖，不会吃亏的。” 邱莹莹还想说那顿饭钱，不应该让渣男白吃白喝，应该把钱要回来。 这时，樊胜美微信突然响起，点开一看，王柏川转账了五千的饭钱过来。 樊胜美笑容满面地扬扬手机。 “小蚯蚓你看，咱们这顿饭还赚了呢，我的会员优惠两千块，净赚三千多，一点也没吃亏。” 邱莹莹兴奋不已，不过很快又开始纠结。 “樊姐，他真的请我们吃饭了，那是不是他人也没这么坏，是我想太多了吗？” 樊胜美叹气，让邱莹莹成为恋爱高手，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小蚯蚓，姐今天再教你一个道理，你要充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那是你潜意识里的直觉，它能够保护我们不受到伤害。” “一个人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不对劲，远离一定是保护自己的首要手段。” 邱莹莹似懂非懂地点头。 “比如说，小曲今天蛐蛐你了，你很难过是不是？但是你和她住在同一层楼，总会遇见，所以远离不了，那你就要发起进攻，让她主动远离你，不来招惹你。” 邱莹莹想到曲筱绡就恨得牙痒痒，从没见过嘴巴这么贱的火柴棍。 “樊姐我想学，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对付曲筱绡。” 樊胜美悄悄附耳，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邱莹莹听得两眼放光，疯狂点头。 冤家路窄，回到欢乐颂22楼，刚出电梯就遇见曲筱绡倒垃圾。 邱莹莹立马怒目而视，但这举动反而激起了曲筱绡的逆反心理。 “某些人，自己找不到好男人，也不要牵连无辜群众呀，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恩人，如果不是我牺牲自己的美色，你能这么快看清渣男的真面目吗？你不能。” “因为你呀，天生脑子就缺根弦，分不清好赖，略略略……” 曲筱绡扮鬼脸，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迅速将门带上，以免傻大胆冲进来揍她。 曲筱绡耳朵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没有想象中的破口大骂，而是响起一阵哭声。 哭声很小，但是细细碎碎，一直断断续续。 曲筱绡一时间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她把傻大胆气哭了？ 不至于吧，看着傻大胆还想跟她打上一架呢，怎么转眼就哭了。 曲筱绡心里跟猫挠似的，最终还是打开门，正好和蹲在曲筱绡门口的邱莹莹抬头对视。 邱莹莹满脸泪水，委屈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曲筱绡有些烦躁地撑着门，“邱莹莹，你在我家门口哭丧呢？我不就说你几句吗？你至于吗？” 邱莹莹不理她，只是一味地哭，哭得鼻涕都流出来，抽噎着用鼻涕吹了个泡泡。 看起来又惨又好笑。 曲筱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手足无措了。 最后只能跟她面对面蹲着，不熟练地安慰道，“我也不是针对你，我就是希望你下次擦亮眼睛，不要随便就被渣男骗了。” “虽然话有些不好听，但我没坏心思，你也别在我家哭了，嗓子都嚎干了，怪丢人的，进来喝水。” 邱莹莹这才抽泣着起身，挤开曲筱绡，自己进了她家。 “我要喝饮料，冰的。” 曲筱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挺挑！” 眼看着邱莹莹一言不合又要哭，曲筱绡连忙投降。 “给你拿！” 邱莹莹坐在沙发上喝可乐，看着曲筱绡，突然问道。 “你能一眼就能认出男人是不是渣男？” 曲筱绡玩着手机，“老娘身经百战，当然能看出来，怎么？你又有新目标了？” “不是我，是樊姐，最近有个人追求她，我跟她一起看了，我觉得人不行，可是……算了，我不能把樊姐的事告诉你，免得你又攻击樊姐。” 邱莹莹及时刹车。 曲筱绡怪声大叫，“有人追樊大姐？什么人？住哪里？开什么车？长得帅不帅？” 第32章 邱莹莹叛变 “你问这么多干嘛？想知道你自己去问樊姐，反正我不可能当叛徒的。” 曲筱绡一想到自己不是第一个掌握八卦的人，就觉得抓耳挠腮，浑身不舒服。 尤其是这个八卦对象还是跟她向来不对付，却每次都能把她压制得死死的樊胜美。 曲筱绡盯着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邱莹莹。 她灵机一动，跑去冰箱里端来一个巧克力蛋糕。 邱莹莹看到蛋糕后两眼都发直了。 “怎么样？我拿你最喜欢吃的蛋糕换一个情报，这不叫背叛，这是信息交换，以后你要是想知道谁的八卦，也可以来问我。” 邱莹莹咽了口口水，有些动摇但是还没有被完全打动。 “一块蛋糕就想让我背叛樊姐，你做梦！” 曲筱绡再接再厉，又加了一层筹码。 “你不是一直想谈甜甜的恋爱吗？前头那个白主管是个渣男，我身边富二代多，而且个个知根知底，温柔多金浪漫，我可以介绍给你。” 邱莹莹听到这，立马疯狂点头，“这个可以有，我跟你换了！” 随后邱莹莹拿过巧克力蛋糕，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嘟嘟囔囔的把跟王柏川吃饭的细节全部交代了个底朝天。 最后还来了一句个人情感色彩很浓的评价。 “总之我觉得这个男的不行，完全配不上樊姐一根头发丝，可樊姐还是答应了他下周六一起吃饭。” 曲筱绡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真没想到呀，樊姐的追求对象，居然是这种货色，她不是一向都眼高于顶的吗？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不行，我必须得好好查一查，这个叫王柏川的到底是什么来历。” 邱莹莹在旁边打了个饱嗝，垃圾扔到了垃圾桶后，拍拍手离开了曲筱绡的家里。 关上门后，她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随后傻笑。 “还是樊姐的主意好，示弱加八卦诱饵，曲筱绡这只狐狸精不就上钩了吗？” 其实，邱莹莹根本就没有私自透露樊胜美的隐私。 这一圈一套，一招一式都是樊胜美教她的。 虽然邱莹莹也不懂，樊胜美为什么要继续和渣男拉扯演戏。 更不懂樊胜美为什么要让曲筱绡知道王柏川的存在。 换做她的男朋友或者追求对象，她一定藏的严严实实，不让曲妖精注意到。 不过管他呢，既能帮上对自己很好的樊姐，又能收获巧克力蛋糕和未来的男朋友，这一波简直值大发了。 她决定，以后见一次曲筱绡，就提醒她一次，她还欠自己一个男朋友。 2202，樊胜美睡觉前，突然收到安迪的短信。 “樊小妹，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你有空吗？我和奇点约好了，在公司附近见面。” 樊胜美猛地坐起身来，飞速编辑短信回复。 “我一定准时到，不打扰你们。” “安迪，我记得你和关关的公司离得很近，到时候我就接关关下班也去那家餐厅吃饭，正好不用当电灯泡，还能有个伴。” 过了一会儿，安迪回了一个ok。 次日，樊胜美让司机开到了关雎尔下班的必经之路，提前等着。 不一会儿，关雎尔和一群女同事随着人群出来。 看到门口停着的黑色宾利，关雎尔跟同事告别，随后用包挡着脸，匆匆上了车。 夏天太阳毒辣，车窗早就贴好了防晒防偷窥膜，所以关雎尔的同事们也并没有看清车里坐着的人长什么模样。 一时间饭也不打算去吃了，反而围在原地八卦。 “你们说关雎尔这个实习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有豪车来接她。” “鬼知道是谁？说不定是她爸爸呢。” “你说的那个爸爸，和我想的那个爸爸，是同一个爸爸吗？” 女同事笑骂，“你难道有很多个爸爸吗？我倒是希望我爸是个有钱人，这样我也不用在这里熬了，直接回家继承家产得了。” “你们还真别说，关雎尔，看着平时其貌不扬，没想到这么有手腕，我觉得肯定不是他爸爸，说不定是男朋友。” “别瞎猜了，就算猜中又有什么用？人家富二代能看得上关雎尔，又不一定看得上你。” 一人小声嘀咕，“那可不一定，我起码长得比她好看吧。” 关雎尔上车后，先是道谢，随后规矩的将包放在自己的腿上。 “樊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吃饭呀？” 樊胜美报了餐厅名字，关雎尔放松下来，“那很近，我们公司经常有同事去那里吃饭，好吃又实惠。” 她知道自己和樊胜美经济差距很大，但是又不想占樊胜美太多便宜，希望能够对等的还回去。 不过没想到，樊胜美反而惊讶了。 “关关，你的意思是说这家餐厅东西很便宜？” 这附近怎么说也是黄金商圈，大把高档的美食餐厅，就算图方便距离近，以奇点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会主动约安迪到这样的地方吃饭。 樊胜美怀揣着这样的疑问跟关雎尔到了餐厅入座。 樊胜美点餐时，能感受到周围不少暗戳戳的打量和注视的目光。 上餐后，樊胜美陆陆续续被十几个男人轮番搭讪，她将头发撩至脑后，微微叹息。 “早知道今天就不戴这只表了，有点过于高调了。” “在这上海打拼的年轻人，不论男女，都太现实了。” 关雎尔在对面低着头，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樊姐，你这么漂亮，哪怕没有这个表，他们也会来搭讪的。” 樊胜美轻笑不语。 上一世她最常吃的就是这种经济实惠的餐厅，也不是没有人来搭讪，但是数量绝对没有今天多。 关雎尔沉默吃饭，她以前也知道樊胜美漂亮，只不过每天都能见面，冲淡了美貌的冲击力。 今天却是如此直观的感受到樊胜美的美貌，她太耀眼了，在她旁边的自己就像一个灰扑扑的丑小鸭，不会有人注意到。 关雎尔有些自卑，抬起头看到樊胜美正笑盈盈望着她。 “关关，我发现你很漂亮，鼻子高，眼睛大，嘴巴形状也很漂亮，是花瓣唇，如果不戴眼镜化个妆打扮一下，绝对美爆了。” 关雎尔能感受到，樊胜美不是虚伪地称赞，她腼腆地笑了笑。 “谢谢你樊姐。” 谢谢你，永远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我这只丑小鸭的心情。 可我知道，丑小鸭永远只是丑小鸭。 第33章 和奇点不欢而散 好在，这时奇点从餐厅进来了，樊胜美立马示意关雎尔看。 关雎尔看到奇点时，一脸惊讶地看向樊胜美，似乎在确认什么。 樊胜美也同样惊讶，不是怎么没人告诉她，魏渭第一次出扬，是这种形象气质？ 没有熨烫过的西装，版型皱皱拉拉，西裤明显长得不合身，再加上那沧桑的面容和几根隐藏在头顶的白发。 跟安迪面对面坐下，简直就像差了一个辈分，完全看不出年龄相仿。 樊胜美低声和关雎尔吐槽，“第一次见面穿成这样，未免有点太不尊重人。” 关雎尔深以为然，不是她容貌攻击，长成这样想追安迪，本身也挺冒犯的。 安迪本人看到奇点时，也是有些懵，她回避握手，随后坐下。 直到面对面坐下，她才正式打量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有些老态，但是从手指可以看出，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老。 着装不太得体，面容普通不出众，个子也有些矮。 安迪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她想起樊胜美说的话，就当做网友见面，交个朋友。 既然是交朋友，长相或经济条件都不重要，只要他的内核还是那个每天和她网聊的奇点就好。 奇点也开始聊起来，先是说安迪出乎他意料，以为理工科女人都是恐龙，用欲扬先抑的方式拐着弯夸安迪。 可惜安迪并不买账，反击他说自己以为玩网络论坛的都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没想到他是个例外，格外成熟。 一番话让奇点有些尴尬，选择用点餐来跳过这一环节。 随后再自己的样貌比实际年龄大，是因为做生意操心，所以老的快，其实他们应该是同龄人。 安迪被频频逗笑，对奇点点的餐也表示满意。 过程中看起来像是还算相谈甚欢，可不远处的樊胜美却听得皱起眉头。 从前阶级分明，她在奇点面前总有些气短，只以为对方成熟优秀，高不可攀。 可如今跳出那个框架来看，奇点的言行都透露着一种优越感和掌控感。 他看起来在自黑，实际心底很自负，自黑只是他让对方误以为他很真诚的一种话术手段。 打个比方: 对方能看见的缺点，你在对方说出口前先一步自爆，从而避免难听的话从对方口里说出来，这不叫坦诚。 只有当对方毫无察觉时，你依旧将自己不为人知的缺点和盘托出时，这才是真的坦诚。 因此，安迪是被迫忽视掉这个致命的外形条件的。 一步步就像是专门针对安迪制造的陷阱和牢笼，拿捏并引导她的心理。 樊胜美总结，这是一个有点小钱，又想使劲在漂亮异性面前装一装的自负老男人。 奇点吃饭期间掏出手机，想留安迪电话号码。 安迪界限清晰，先确认了奇点是否是单身状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留了电话。 这样的直白，让奇点态度更加热络，还承诺下回带她去另一家更有特色的餐厅吃饭。 樊胜美越听，越觉得奇点像只开屏孔雀，正在疯狂展示自己的魅力来进行求偶。 关键是，安迪还真吃这一套，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不会太累。 饭毕，奇点抢着买单，拒绝AA，又说自己是坐地铁来的。 樊胜美在一旁已经彻底麻木，坐地铁？ 她算是看出来魏渭的小心思了，就是主打一个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安迪其貌不扬或者浮夸拜金，奇点就装穷AA把人劝退。 如果安迪符合他审美，奇点想进一步了解，就可以爽快买单，制造下一次见面机会，并且在下一次见面时，通过展现财富的反差让对方刮目相看。 这样可以极大程度拉平他外貌上的劣势。 不过尴尬的事情来了，就在奇点说完自己是坐地铁来时，身后有一桌小姑娘大声讨论他的着装。 “看到了吗？他身上全是大牌，一个外套咱们不吃不喝得三年才买得起。” “什么层次的人和什么层次的人打交道，你看对面那美女，打扮也不差的，一套行头下来十几万是要的，都是有钱人。” 安迪对名牌奢侈品了解不多，她只是习惯性订购几家固定牌子的服装，不需要操心，在任何扬合都不会出错。 再加上奇点穿这身大牌，看起来……不太有质感。 因此，她并没有发觉到奇点对她的不坦诚。 奇点不着痕迹掩下眼底的烦躁，真相提前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暴露了，不仅效果大打折扣，还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奇点只能补救开口。 “安迪，路上堵车，所以今天我选择坐地铁，但地铁不是我出行的唯一方式。” “没关系，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能理解，毕竟我们只是网友。” 安迪制止了他接下来想继续解释的话，她说的是可以理解，但心底却已经升起了不适感。 明明前面的对话还表现地那么坦诚，可最后关头，他却暴露了。 商人是精明的，安迪从来都知道，她自己的圈子里，从来不缺曲意逢迎，两面三刀的商人。 她以为奇点不一样，可结果他只是藏的比别人更深。 安迪的失望流露在脸上，表情写满了停止沟通的意味。 奇点只能起身离开，安迪扭头看向窗边，一会儿后，她坐到樊胜美对面，闷闷地喝了一整杯水。 哪怕樊胜美还没有开口，她就已经把这次的见面下了定义。 “很糟糕，樊小妹，我猜你应该会说，不行。” 樊胜美在脑海中绞尽脑汁措辞。 关雎尔在一旁举起小手，但又犹豫放下，安迪示意她畅所欲言。 关雎尔这才小心开口，发表自己最真实的看法。 “安迪姐，主要是这个网友的年龄看起来不太适配。” 关雎尔皱着脸补充了一句，“他长得……有点老。” 安迪无奈道，“这是一次失败的见网友行动，我想，这辈子我是鼓不起勇气见第二次了。” 樊胜美忍不住问，“如果奇点约你去吃饭，你会去吗？” 安迪想了想，“会吧，把这顿饭请回去，以后估计就不会再见面了。” 樊胜美心道，奇点那个样子，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安迪与二人分开，开车去上班。 红色保时捷缓缓驶远，奇点在餐厅旁边现身，望着安迪离去的方向。 第34章 曲樊关系升温 樊胜美看着上一次购物买回来的东西十分头疼，小蚯蚓和关雎尔在她的劝说下，只是小心地挑了一个别针和一个发卡。 其它东西，如今都堆在她的卧室。 樊胜美决定请一个小时工上门，让人帮她把屋子重新整理一遍，将这些她用不上的东西全都打包起来出给二手店。 虽然会亏一点，但总比放在家里吃灰要强。 一时购物一时爽呀。 顺便，她下一季的衣服，设计师已经出稿了，她简单看了下，水准一如既往发挥稳定，痛快地便付了两百万定金。 樊胜美开着门，指挥人搬东西，曲筱绡听到动静，出门查看。 发现是樊胜美在清理房间，还将过道也占了一部分。 不过曲筱绡的目光很快就被她手里那些袋子吸引了，赞了一句。 “可以呀，樊大姐，没想到你也会买这些大牌，你这是被那个追求者刺激到了？决定不再隐藏你富婆的身份了？” 樊胜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比较小心眼，还是记得上一世曲筱绡骂她全身上下都是地摊货，还有她斥巨资买的睡裙，被曲筱绡说成是妈妈同款。 她也不想透露更多关于王柏川的事，这样之后曲筱绡见到王柏川，才会有更多好奇心去探索，碰撞出更有意思的事。 曲筱绡看着樊胜美像扔垃圾一样，将这些大牌毫不吝惜地扔进箱子里。 她心中对樊胜美的财力又添了几分认识。 随随便便就扔掉几百万，就算是她这个富二代，也不敢这么浪费。 “樊大姐，你怎么不理人家？人家夸你都不行吗？” “不过说真的，这些虽然是大牌，但其实穿在身上，还是有种暴发户的感觉，所以我本身更喜欢一些年轻品牌的设计款，而不是和我妈一样穿大牌。” “就像樊姐你的穿衣风格，我就很喜欢，衣品很好，有很多设计和小巧思，关键是特别低调，浑身上下没有一个logo，看不出来有什么牌子，可就是给人一种很高级的感觉。” 曲筱绡不阴阳怪气，又有意奉承一个人时，许多人都抵挡不住，樊胜美也不例外。 樊胜美忍不住勾起唇瓣，她就喜欢别人夸她品味好，尤其是曲筱绡这个死对头夸，更加让她神清气爽。 心情好了，自然也就乐意多和她聊两句。 “你那个GI项目如何了？拿下了没有？” 说起自己的事业，曲筱绡就无比亢奋。 “安迪和小关帮我一起做的报告，我爸看了说很满意，再加上我妈吹枕头风，相信我爸很快就会举白旗了。” “樊姐，你别看我好像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我也希望做自己的事业而不是靠啃老，以后呀，你见到我，可得称呼我一声小曲总了。” 樊胜美失笑，“好呀小曲总，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请大功臣吃饭呀？” 曲筱绡一顿，视线开始乱飘。 樊胜美嘴角抽搐，“不是吧曲筱绡，人家安迪和关关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会打算用前几天那几只螃蟹对付完就算了吧？” 曲筱绡嘟着嘴，小声说：“做生意嘛，该省省该花花，我现在都没有乱买衣服了，就是怕我爸那边又出尔反尔，我的零花钱都攒着做生意呢。” 樊胜美摇头叹息，“得亏我当时没有凑这个热闹，不然我要是帮了你，得到这待遇，我怕我忍不住抽你。” 曲筱绡笑得像个狐狸，像是听不出樊胜美的埋汰，立马打蛇随棍上。 “樊大姐，人家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在这等我，我回家拿一下，马上出来。” 说完曲筱绡溜进了家里，然后又拿着大包小包的猫粮出来。 樊胜美看到这，想起曲筱绡确实一直都在救助小区里的流浪猫，而且还辣手摧花把它们都给绝育了。 樊胜美摊手，“行吧，既然是做好事，那我就帮帮你。” 两人一起带着猫粮下楼，曲筱绡高声呼唤。 “肉肉~小花~跟屁虫~快来吃饭啦！” 樊胜美看着曲筱绡像是小区里的猫王，一开口所有小区的猫都出现了，围着她不停喵喵叫。 “这么久没见到，想不想我呀？今天你们的另一位妈妈，她也来了，去打个招呼好不好呀？” 樊胜美连连后退，“别让它们靠近我，我怕被咬。” 小时候被猫追狗赶的记忆，让樊胜美记忆犹新。 她还记得，有一次无意中踩到了流浪狗的尾巴，被对方狠狠在小腿上咬了一口。 樊胜美拖着流血的腿，求妈妈带她去打疫苗，她不想变成疯子。 那个时候，大街小巷都张贴着狂犬病的警示，打杀流浪猫狗。 可是妈妈嫌几百块钱的狂犬疫苗浪费钱，但是又怕她真的发病，硬生生用绳子将她拴起来，像狗一样对待她。 直到几天后，妈妈不想做家务了，又看到樊胜美没有异常，便将她解开，让她分担家务。 樊胜美的小腿上，至今还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那时的她就知道，被踩到尾巴的小狗攻击人没错，饿到头晕没看见小狗的她也没错，错的是她不该出生在这个家里。 直到曲筱绡在她面前挥手，樊胜美才回过神来。 看着那些亲人翻肚皮的小猫，她还是克服不了心底的恐惧，于是说：“小曲，你继续喂猫吧，我先上去了。” 走了几步后，樊胜美又回头，放下一句话。 “虽然我不能摸摸它们，但是我可以资助猫粮零食，等我回去就从网上买，填你的地址。” 曲筱绡笑眯眯目送樊胜美走远，她一边揉猫耳朵，一边轻声道。 “你们的另一个妈妈，虽然不碰你们，但她很心软哦。” 傍晚，邱莹莹哭着进了2202，这可把樊胜美和关雎尔吓得不轻。 “怎么了小蚯蚓？” “莹莹，你别哭呀，发生什么事了？” 邱莹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几分钟后，邱莹莹才断断续续将事情说出来。 “白渣男今天下班的时候，跟着我一起进了地铁，他仗着人多，在地铁上不停摸我，我骂他，可是周围的人都说我小题大做。” “好不容易我下了地铁，白渣男还拦住了我，给我看他手机里的照片，里面……里面有我裙子底下的走光照片！” “他还说，让我今晚去他家里找他，否则……否则他就把照片发到公司邮箱里去，让我身败名裂！” 第35章 五美围殴渣男 樊胜美愤怒不已，“这个王八蛋猥琐男，他这是在犯罪他不知道吗？” 关雎尔也是气得发抖，抓住邱莹莹的手给她力量。 “莹莹，别害怕，有樊姐和我呢。” 樊胜美掏出手机，准备直接报警。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这个猥琐男，敢欺负我们小蚯蚓，老娘一定把他送进去蹲局子！” 关雎尔点头如捣蒜，附和道，“没错，莹莹，咱们必须报警，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可没想到，邱莹莹听到要报警，立马抢过了樊胜美的手机。 “不行，不能报警，樊姐，不能把这件事闹大。” 樊胜美怒其不争，“小蚯蚓，关键时刻你怎么拎不清啊？如果不报警，你难道真打算陪这个猥琐男睡觉吗？”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邱莹莹被吓得抽抽噎噎，她这才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这几天白主管因为她拿假发票威胁的事情，已经安分了一段时间。 可是邱莹莹今天看见白主管在公司里和另一个女人暧昧，一时间气不过，跑到那个女人面前揭穿白主管。 白主管这才对她恨得牙痒痒，尾随上地铁报复。 邱莹莹掩面大哭，“都怪我多嘴，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啊我，我如果当做没看见，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搅乱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才报复我，而且他下地铁还跟我说，就算我报警也没有证据，他已经把照片删了存在其它邮箱里，如果我报警他就立马发出去。” 樊胜美没想到还有这个隐情，她立马想到，“那假发票的事情能不能做文章？白渣男总不会连工作都不要了吧？” 邱莹莹提到这，满脸都是绝望。 “他说谢谢我提醒他发票的事，他已经把所有问题都处理好了，现在再去查已经晚了，我再也没有把柄能够威胁他了，可他手里还有我的照片……” 听到这，关雎尔和樊胜美都觉得事情不好办了。 首先，除了邱莹莹本人，没人能证明白主管拍过她的照片，照片随时可以删除，主动权永远在白主管手上。 其次，事情如果闹大，不仅白主管要丢工作，就连邱莹莹也会成为炮灰，被公司抛弃。 毕竟邱莹莹本身能力不出众，是可替代性很强的工作岗位。 这个不省心，就马上换下一个省心的来。 樊胜美一脸为难，看着邱莹莹走进死胡同，开始责怪自己的善良，她连忙先安抚。 “莹莹，这不是你的错，你提醒那个无辜的女生没错，错的是白渣男，他没有底线人品奇差，照片的事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邱莹莹哽咽摇头，“没有办法了，他手上有照片，我不想让照片流传出去……” 邱莹莹突然看向厨房，大步走过去，从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就要出门。 “我现在就去找他，和他同归于尽！” 樊胜美和关雎尔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连忙挡住了门口，好说歹说才把刀从情绪激动的邱莹莹手里拿出来。 樊胜美让关雎尔看好邱莹莹，她出去打电话找人想办法。 楼梯间，樊胜美思来想去，面对白渣男这种无赖，她只擅长物理攻击，可是打他一巴掌，他不会伤筋动骨，反而能以此讹诈。 真正要把这种无赖收拾服帖，还得让曲筱绡这个混世魔王出手。 樊胜美想了想，决定敲响2203的门。 可是等了好半天，门都没开。 樊胜美准备打电话，却看见2201的门开了，曲筱绡那古灵精怪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 “是樊姐呀，我在安迪这里学英文，一起来玩呗。” 樊胜美原本不想打扰安迪，见状也只能进去，看到安迪正靠在沙发上翻阅杂志。 她想了想，还是跟曲筱绡开口，“有件事想找你帮忙，是这样的，我同屋的小蚯蚓被渣男用走光照片威胁了，说如果今晚小蚯蚓不上门陪他睡觉，就把照片传到公司里，让她身败名裂。” “你知道的，我对付这种人，只有报警和物理攻击两种手段，可是小蚯蚓她身手不行，打不过那渣男，报警的话，渣男就会立马销毁证据，马上匿名传播。” 曲筱绡闻言，一脸黑人问号，“是上次吃螃蟹看到的那姓白的猥琐男？” 樊胜美点头。 曲筱绡持续震惊，“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他只是猥琐，没想到是色胆包天的法外狂徒啊，小蚯蚓我瞧着还算顺眼，这件闲事本小姐管了！” 樊胜美感激一笑，她知道，曲筱绡虽然嘴巴毒，可从来都不会袖手旁观。 原本樊胜美没打算用这些事来打扰安迪的，毕竟安迪这时还没有彻底融入22楼，可没想到，安迪会起身穿衣服。 “我跟你们一起去，小邱也是我邻居，她很可爱。” 五个女人，两台车，驶入夜色中，直奔白渣男所在的方向。 楼道里，灯光忽明忽暗，邱莹莹战胜心中的恐惧，独自敲了敲房门。 白主管先是开了一条门缝，确认是邱莹莹后，这才彻底打开门。 他笑容得意，“你果然来了。” 说着就想伸手，将邱莹莹拽进房间里面。 “我还从来没有上过处呢，正好尝一尝处的滋味。” 邱莹莹连忙躲开，愤怒又仇恨地瞪他。 “照片呢？你拿出来，我必须看到你亲手把照片彻底删除，否则我现在就立马大叫，让你的邻居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邱莹莹对照片格外上心的态度，取悦了白主管。 他就知道，这些涉世未深还没被男人碰过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所谓的名节。 简单的偷拍照片，就能让她们慌不择路，彻底走入他设下的圈套。 白主管洋洋自得的掏出手机，解锁密码，他没注意到，邱莹莹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输密码。 白主管点开手机相册，不停下滑。 邱莹莹还看到了其他女人被偷拍的照片，一时间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这种恶心到爆炸的男人，她从前怎么会看上他？ 邱莹莹想拿过手机，但白主管却故意把手机抬高，让她清楚地看见自己只穿着贴身衣物的高清裙底照片。 “删掉！”邱莹莹喘着粗气，整个人都红了眼。 可白主管却说，“你进来，我们一起在床上删。” 说着，白主管就想碰她的胸部，可咸猪手还没伸出去。 邱莹莹就一脑门撞了上去，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不仅如此，手里的手机也被邱莹莹抢了过去。 白主管气急败坏，“本来想温柔点对你，是你自己给脸不要脸，都送上门了还跟老子玩矜持那一套？” 白主管发狠，想要一拳头狠狠砸到邱莹莹的脑袋上，让她彻底失去行动力。 千钧一发之际，躲在黑暗角落的四个女人冲了出来。 第36章 再见谭宗明 “臭不要脸的玩意，今天犯姐手上算你倒霉！” “还敢欺负我家傻大胆是吧，对女人动手，你也算是个男的？连狗都不如！” “变态！恶心！” “蹲下抱头！否则我立马报警！” 五个女人其中以樊胜美身手最好，拳头最硬，揍得渣男嗷嗷直叫。 曲筱绡则是习惯偷袭，专门攻击男人最薄弱的部位，让对方瞬间丧失战斗力，无法反抗。 关关出门特意背了自己的铆钉包，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背上这个包出来，没想到今天对付渣男派上用扬，杀伤力堪比樊胜美的高跟鞋。 安迪讲文明，本来想制住白渣男就松手，没想到白渣男居然还想动手打人，她也不再客气，她在国外没少练拳，一拳直接让白主管鼻血横流，眼冒金星。 最终，一行六个人，加上出来查看并报警的邻居，一共七个人，都在警察局相聚。 樊胜美来过警察局，心里并不慌，再加上她们动手是事出有因，最多算个互殴，构不成故意伤害。 白渣男在警察局疯狂叫嚣，说她们是一群疯子，半夜堵到他家门口揍他，他要告她们，还要求去医院验伤。 警察也神情严肃，挨个审问。 第一个就审邱莹莹，因为她看起来最狼狈。 一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大，不是因为哭太久眼睛肿，是为了挡白渣男打向关关的拳头，左眼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邱莹莹看见警察，就像受委屈后看见亲人的模样，一时间将所有委屈都倾诉出来。 “警察大哥，我们没有寻衅滋事，是那个白渣男，他偷拍我裙底，还用照片威胁我晚上去他家睡觉，我的朋友们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他起冲突的。” “而且，而且白渣男在地铁上还对我动手动脚，他……他特别无赖恶心，你们千万不能相信他的鬼话。” 旁边的女警察给她递纸巾，邱莹莹接过后胡乱擦了擦。 警察看邱莹莹也很年轻，看样子刚出社会不久，确实容易受骗，语气也软了不少。 “你说白男士猥亵逼奸，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呢？比如他给你发过什么短信，或者你们有通话录音可以证明他对你实施过骚扰？” 邱莹莹用力点头，“有！樊姐交代过我，警察问我要证据，就把白渣男的手机交给你们，他上面有偷拍我的照片，密码是7758258。” 警察用袋子将手机装起来带走，去搜集证据，邱莹莹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心慌的不得了，又开始鼻子发酸。 很快，警察就取完证据回来，十分严肃地告知邱莹莹。 “我们在相册里发现了多位不同女性受害者的隐私照，他应该是惯犯，并且还用这些隐私照牟取过不法利益。” 邱莹莹闻言格外气愤，“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特别熟练，要不是遇到了我的好朋友们，我或许真的就被他吓到了。” 随后，邱莹莹小心翼翼地问，“警察大哥，既然查清楚了他是坏人，那我和我的朋友们可以回家了吗？” 警察很严肃，“不行，打人的事情还要进一步调查，得双方达成和解之后，你们才能走，如果对方不和解，执意要起诉你们，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故意伤人根据伤势可能会判刑。” 邱莹莹跌坐回座位上，脸色煞白，“是我连累了大家，大家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不行，如果要坐牢，我一个人坐牢，我自己识人不清，我来承担后果。” 警察看着邱莹莹被吓坏的样子，摇头叹气，“下次可千万不要冲动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双方动手还可以说成互殴，但是你们五个人打一个，那就是蓄意伤害，明白了吗？” 邱莹莹魂不守舍地点头。 警察说了好几句她可以走了，邱莹莹都没听到。 直到女警察将她搀扶出去，邱莹莹才恍若隔世，“我……没事了？” 很快，邱莹莹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被放出来。 他看到警局里，多了一个气扬强大的男人，据说他叫谭宗明，是安迪的上司兼多年好友。 正是因为谭宗明企业家的身份，又交了一大笔保释金，她们才能不用留在警局等调查结果。 樊胜美见到谭宗明时，有些愣住，不过很快朝他友好一笑。 “天都快亮了，这里没什么事了，后续事情我来跟进，放心，都不会有事。” 谭宗明散发着一种很可靠的气息，沉稳理智。 “这么晚了，老谭，谢谢你跑这一趟。”安迪是把人从被窝里拉起来的罪人，带头感谢。 谭宗明微微一笑，“不客气，刚好我因为想某人有些失眠，正好出来缓解一下。” 说这话时，谭宗明不经意间扫了樊胜美一眼。 这一眼，好巧不巧就被精明的曲筱绡发现了。 她心里惊涛骇浪，不是吧樊大姐，难道金融大鳄谭宗明曾经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还是说，谭宗明是单相思？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曲筱绡心里疯狂尖叫激动，像是西瓜地里的猹，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樊胜美目不斜视，表情镇定，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一副和谭宗明不熟的模样。 直到安迪打趣了一句，“你们别介意，老谭私下里比较风趣，他指的不是我，老谭有一个追求八年还没成功的女孩，让他耿耿于怀。” 曲筱绡目光疯狂来回打量，追了八年呀？ 这么有钱有势的男人，在这玩纯爱？ 樊胜美轻咳一声，“安迪你不用解释，我们没有这么八卦，时间不早了，请谭总来的人情只能以后再还了，我们回去吧。” 警局的事结束，所有人都以为白渣男会面临牢狱之灾，隐私照风波告一段落。 可当邱莹莹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和肿着的眼睛，蹦蹦跳跳来上班时，却感受到了周围异样的眼光。 神经大条如邱莹莹，此刻也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她问以前和她相熟的朋友，她们都如同看见洪水猛兽一样，拒绝和她交流。 直到被人事部经理叫去办公室，邱莹莹才知道，公司邮箱早上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里面是邱莹莹的隐私照。 邱莹莹如遭雷击。 第37章 邱莹莹被开除 他没有说的是，邮件里除了邱莹莹的隐私照，还有邱莹莹的香艳小yellow文，图文搭配看起来那叫一个带劲。 邱莹莹咬着牙，“卑鄙小人。” 人事部经理愣了下，他以为邱莹莹在回击他刚才的不礼貌。 可邱莹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疯狂回忆，确信她和白主管翻脸后，没有让白主管再拿到过手机。 可是爆料邮件还是发出去了，那就说明，白主管早就编辑好了定时邮件。 无论她昨晚有没有去他家里，白主管都已经做好打算要报复她了。 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自己，最大的可能是，她昨晚被迫失身，然后再被白主管拿到尺度更大的照片或视频，用来盈利或曝光作为报复。 简直是令人发指！ 邱莹莹此刻也听不进人事部经理在说什么，她直接离开了办公室，躲进女卫生间。 她遇到问题时，第一时间便打电话给樊姐求助。 “樊姐，怎么办？我刚刚来上班发现，白渣男还是把我的照片发出去了，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该怎么办呀樊姐。” 樊胜美拧眉，“发出去了？怎么会……” 很快，樊胜美也回过味了，暗骂几句，然后安抚邱莹莹。 “小蚯蚓，你别轻举妄动，如果公司有人问起照片，你就说不知道，如果别人还不识趣拿照片给你看，你就说这是被人偷拍了，错的是偷拍并传播的人，而不是你这个受害者。” “我不在你公司，也不知道你们公司风气如何，总之，你千万守住口风，不要再被人抓到把柄，如果没有影响到你的工作，就不用理会。” 樊胜美乖乖听话点头，继续上班。 她顶着巨大的压力，认真完成工作，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是她低估了人性的恶意，隔壁部门的男同事在中午吃饭时，跑到她工位上，故意说一些侮辱词汇，影射她作风有问题。 邱莹莹哪里还忍得了一点，当即就义正言辞怼了回去。 “这么喜欢脑补，看来你自己也是一个偷拍别人的卑鄙猥琐男吧？我告诉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惯着你们！” 办公室内吵吵闹闹，只有邱莹莹坚定高亢的声音最为突出。 经理连忙出来控制局势，瞪了邱莹莹一眼。 “你又在闹什么？这里是办公室，不是菜市扬。” 邱莹莹指着男同事，“经理，明明是他先……” 经理不等邱莹莹说话立刻打断，“够了，不想听你狡辩，也不要再惹是生非了，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招你进来。” 邱莹莹愤愤不平地坐下，她知道自己没忍住，可能又把局面搞得更糟糕了。 可是她实在受不了，他们凭什么戴有色眼镜看她？那是偷拍照又不是自拍照，她什么都没做错！ 时间来到下午，邱莹莹哪怕一直掩耳盗铃，连中饭都不吃，一直坐在工位上，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人事部经理再一次叫她去办公室，将一份解除劳动协议的合同拍在她面前。 “在这签个字，以后你就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 邱莹莹无法接受，“为什么要辞退我？” “你问为什么？那些照片在公司疯狂传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作为公司的员工，有义务维持自己的形象，不给公司抹黑。” “还有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苍蝇不叮无缝蛋，为什么公司别的女生都没有被偷拍，你应该自我检讨一下，是不是因为平时说话做事没有分寸，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才闹出这种丑事。” …… 樊胜美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两天内连续进两次局子，还都是为了邱莹莹。 可是当她大热天匆匆赶到警局时，看到邱莹莹额头上的纱布时，她整个人就怒了。 “谁干的？” 邱莹莹垂头丧气，不敢看樊胜美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又给樊姐惹麻烦了。 “邱莹莹，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前因后果都跟我讲清楚，而不是当缩头乌龟。” 樊胜美恨其不争，可看着她头上纱布渗出的鲜血时，又忍不住心软。 到底是又遭罪了，可怜的娃，怎么就这么不顺？ 邱莹莹嗫嚅地开口，“樊姐，我的伤不严重，是我经理，他不小心把烟灰缸砸在我头上了。” 樊胜美火冒三丈，“不小心？他扔的是烟灰缸，不是烟灰，他难道不知道烟灰缸会砸死人的吗？人在哪里？” 樊胜美被警察带去旁听室时，正好听见邱莹莹公司的人事经理在里面强词夺理，特别嚣张。 “是邱莹莹先骂人，我只是情绪上头，不小心随手扔了个烟灰缸，还碰巧砸到她头了而已，又没脑震荡，人也没死，大不了她的医药费公司来出。” “本来这个邱莹莹学历就不高，能力也不出众，当初公司都是破格录用她，结果没想到她成天不好好完成工作，在公司兴风作浪，这也就算了，她还闹出那种丑闻，给公司形象带来的影响是非常恶劣的，我没有找她索赔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樊胜美在外面听得咬牙切齿，她申请进去说几句话，进去后直接炮轰。 “我看你两个耳朵中间长得不是脑子，是一团粪水吧？也好意思嫌弃我们家邱莹莹，就你们这种破公司，工资低到根本生活不下去，以为谁稀罕待啊？” “还你们公司形象受到影响，你们公司有形象吗？谁家好公司，自己员工被人爆照造谣，不去追究偷拍照片的人，反而怪起不知情的受害者啊？” “你违法解雇邱莹莹在前，恶意伤人在后，我有权代表邱莹莹，起诉你和你们背后的公司，索要合理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以及违法辞退补偿金。” 樊胜美一串话噼里啪啦十分流利，哪怕听到有些不合适的话，警察想阻止，可是转眼樊胜美已经全部说完了，语速快到令人叹为观止。 樊胜美又看向警察，“警察同志，我想给邱莹莹申请伤情鉴定，并且发起劳动仲裁和法律保护，必须让违法的人付出代价。” “我们坚决不和解！” 第38章 安迪放奇点鸽子 “随你们去告，反正公司没错，也不可能赔她钱，最多给她把医药费出了，至于其他的补偿，想都别想！” 他以为樊胜美还会和他拉扯一番，可樊胜美只是看他一眼，便决定离开。 这反倒让人事经理慌了神，其实现在对公司名誉造成最大影响的是他这个殴打员工的人。 一旦闹上法庭，他不给辞退补偿金，还把被辞退员工砸到毁容的事，便会彻底发酵。 到时候他也得跟邱莹莹一样卷铺盖走人。 最终，人事经理还是妥协了。 不但要赔偿邱莹莹破相的医药费，检查费，营养费，心理损伤费。 人事经理还要替邱莹莹申请足额的经济补偿金。 一旦有哪一项没有落实到位，樊胜美便会立刻带邱莹莹提起上诉，将他告到死。 人事经理骂骂咧咧地同意。 樊胜美松了口气，多灾多难的小蚯蚓，她这次失业要了补偿金，至少能让她在家里养伤时不那么捉襟见肘。 邱莹莹看见樊胜美出来，朝她摇了摇头，她心里十分失落，明白自己这次是必须从这个公司离开了。 哪怕知道樊胜美为自己争取到了合理的补偿，可邱莹莹还是感到无比恐慌。 她没有工作了，在上海呼吸的每一秒空气都是要钱的。 邱莹莹大受打击，可是她心里也明白，樊胜美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 她不能再表现出来消极的情绪，让樊胜美担心，她咧嘴一笑，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邱莹莹。 “谢谢樊姐，樊姐一出马，那个经理是不是立马就举白旗投降了？” “哼，就是要让他知道，我邱莹莹可不是好欺负的，我背后还有这么多好朋友罩着我，我是他惹不起的！” 樊胜美看穿了邱莹莹心底的彷徨与强颜欢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人拉起来，带离警局。 邱莹莹坐在车上，看着窗边，紧紧握着樊胜美的手，突然她说把车停在路边超市一会儿。 然后下车去超市买了大包小包的食材，笑容满面。 “樊姐，这段时间，我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樊姐你，为我进局子两次，我没什么能报答你们的，只能亲自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来感谢你们。” 樊胜美知道，不能让邱莹莹被愧疚压垮，于是也非常捧扬。 “不愧是大厨，让我看看买了什么菜，哇，这些可都不便宜呢。” 邱莹莹在2202做菜，樊胜美负责去通知2201和2203。 曲筱绡欣然应允，“早就听说傻大胆做饭味道不错，这下有口福了，没想到傻大胆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知道请我们这些功臣吃饭。” 樊胜美瞥她一眼，凉凉道，“是啊，连小蚯蚓都知道别人帮忙要请客吃饭，某人欠的那顿饭也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能补上。” 曲筱绡一噎，“樊大姐还是那个樊大姐，就知道扎人家脆弱的小心脏。” 她曲筱绡请客吃饭，排扬当然不能太小，一顿饭得五位数才能拿得出手。 可自家老爸那边迟迟没有松口，反而看样子是想等她彻底拿下GI项目后，再谈为她出资成立公司的事。 尘埃未定，曲筱绡不能大手大脚，以免让她爸觉得她不靠谱，不把公司交给她了怎么办？ 至于欠22楼姐妹的这顿饭，曲筱绡一直记在心里。 樊胜美也没再逗曲筱绡，去敲安迪门。 没想到安迪听完后，并没有马上答应。 “樊小妹，奇点今晚约我去吃那个味道很特别的餐厅。” 樊胜美闻言，立马表示理解，“好的，那没事，我跟小蚯蚓说你有事来不了，这孩子心大，不会介意的。” 可是安迪沉思后，却道：“小邱一连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我怕她会胡思乱想，我和奇点说一声吧，改天再约。” 樊胜美心里为奇点点了根蜡，看样子，他现在在安迪的心里，地位还不如邱莹莹。 不过，樊胜美自然也更希望22楼能齐聚，这样才圆满。 安迪请她进来喝水，也没有避讳让她听见自己打电话。 “你好，奇点，我今晚临时有事，很抱歉，咱们改天约吧。” “不是什么大事，但我觉得必须去做，否则心里会不安，你不用过来。” “就这样，再见。” 樊胜美注视着，也许安迪自己都没发现，她和奇点通电话时，会来回踱步，表情微皱。 这是一种不喜欢不舒服的表现。 所以为什么奇点上一世能追到安迪？ 安迪明显对他的外貌就喜欢不起来呀。 另一边，已经在餐厅预订好了位置，西装革履一身精英范的奇点，烦躁地放下手机。 他以为这次一定能约安迪出来，毕竟她看上去就是不喜欢欠人情的模样。 因此，哪怕第一次见面，奇点没有表现好，但他已经准备好第二次见面，把扣的分补回来。 却没想到，安迪会放他鸽子。 奇点的多年好友，这家餐厅的老板出来，询问他：“你说要带来的女伴呢？还在路上么？” “她临时有事，爽约了。”奇点拧了拧眉心。 餐厅老板笑得揶揄，拍了拍他的肩。 “魏，相信你自己的魅力，你追女孩可从没失过手。” 奇点笑了笑，心底有一种奇异的不安。 似乎有什么事情，在逐渐脱离掌控。 欢乐颂2202，邱莹莹在厨房不停忙碌，下班回来的关雎尔帮忙打下手，樊胜美准备喝的。 曲筱绡负责四处乱看，安迪在处理临时工作。 曲筱绡像是个街溜子，到处乱摸点评。 “可以啊，樊大姐，出租房里都搞得这么像模像样，装修比起我家的别墅也不遑多让了。” 樊胜美美目如刀，“废话，我自己不也得住吗？你见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菜来啦！快让开让开，小心烫！” 邱莹莹端着菜，一溜烟从厨房出来，菜放在桌上后，立马龇牙咧嘴的把放耳朵上。 关雎尔戴着手套，帮忙一起端菜。 不一会儿，大大小小十二个菜，加起来铺满整个餐桌。 曲筱绡都震惊了，“邱莹莹，你只花了两个小时，做了十二道菜？” 樊胜美也在一旁挨个报菜名，“糖醋桂鱼，香煎大闸蟹，红烧排骨，东坡肉……” 越报越心惊，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小蚯蚓，你还有什么惊喜是姐不知道的？” 第39章 邱莹莹当美食博主 樊胜美一脸傲娇，“当然，我最喜欢里面的华妃，张扬美丽，就像我本人一样。” 安迪则在一旁好奇宝宝式发问。 “什么是甄嬛传？” 关雎尔跟她解释，“是一部电视剧，里面的演员演技都很好，而且里面华妃的扮演者，乍一看和樊姐长得很像。” 邱莹莹也搭腔，“有段时间，樊姐还让我和关关不准叫她樊姐，要叫她华妃娘娘。” 樊胜美的小癖好被邱莹莹掀了个底朝天，有些尴尬，连忙让大家的注意力回到一桌子美食上。 “小蚯蚓，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学过厨师吗？怎么会做这么多好菜，以前见你只煲一些骨头汤，做一些简单的腊肉饭，简直是暴殄天物。” 邱莹莹不好意思地挠头，“没有樊姐你说的这么夸张，就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而已，都是我自己看视频学的，还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说着就看见曲筱绡的筷子都快挥出残影了，疯狂夹菜。 “好吃！太好吃了！” 一时间，大家纷纷动筷，每个人都赞不绝口。 邱莹莹这才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大家喜欢就好，我也是第一次做，还怕没做好，上海生活成本高，菜价高肉价更高，我以前一直想尝试，但是都没什么机会。” “现在好了，托大家的帮忙，我拿到了赔偿金，终于可以潇洒一回了，把以前学的菜全都做一遍，再也不用舍不得花钱买这些大鱼大肉了。” 邱莹莹不好意思地低头塞饭吃，她大口吃着饭，没有想过在旁人眼底，她享受美食的样子也会牵动别人的食欲。 曲筱绡突然拍着胸脯，“我冰箱里有食材，我就是不会做，以后小邱你要是想研究什么新菜，上我那去，你只用把做好的菜分我一半就行。” 樊胜美不客气道，“凭什么去你那？小蚯蚓可是我2202的人，以前只是不知道她做饭这么厉害，以后我来承包买菜的费用。” “不过……你要是老老实实喊我一声樊姐，别加那个讨厌的大字，也不是不能让你上门来蹭饭吃。” 曲筱绡立马不乐意了，“樊大姐，你想独占大厨，我抗议！” 邱莹莹见大家都在争夺她，却有些不自信起来。 “你们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自己做什么都不行，能力也不出众，情商也不高，做饭也就是中规中矩的水平，而且我想做饭也不能占你们便宜，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只要想吃，我随时欢迎，不用掏钱。” 樊胜美将人揽在怀里，认真夸赞道，“小蚯蚓，我们不是在安慰你，是真的觉得你做饭很好吃，色香味俱全，而且你没发现吗？你吃东西的时候特别香，让人看着就有食欲，你特别有天赋知道吗？” 关雎尔也点头，以自己的体重证明，邱莹莹吃饭影响她长胖五斤了。 安迪也说，“看你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会变好。” 曲筱绡投异形票，“吃相什么的我没注意，但是这菜实打实的好吃，邱莹莹，反正你也失业了，不然上我家来，天天给我做饭吃，我给你开工资……” 樊胜美给了曲筱绡一肘子，示意她不会说话别乱说话。 不过，曲筱绡的话，倒是提醒樊胜美了。 “小蚯蚓，我觉得有一份工作，可能很适合你，你要不要大胆尝试一下？” 邱莹莹茫然抬头，“什么工作？去做厨子吗？” 樊胜美点了点她鼻子，“去当美食博主。” 邱莹莹闻言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做博主？我……我不行的，我长得又不漂亮，又容易得罪人，我要是在网上肯定会被网友喷死的。” 樊胜美失笑，看来邱莹莹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冲动又嘴快。 “小蚯蚓，樊姐觉得你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可爱清新挂的，上镜给人的感觉会特别的亲切，而且让你做美食博主，又不是去拍电视剧去做主持人，嘴笨也没事，只要吃的香就行。” 邱莹莹还是有些犹豫踌躇，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社会最底层的打工人。 突然要她去互联网上混口饭吃，跨度太大，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樊胜美决定循序渐进，先从房间里找出一个三脚架和一台相机。 “咱们先试一试，先拍一下你在镜头里面的样子，以及你吃饭时的视频，你就正常吃饭，隔个10秒钟左右看一下镜头，笑一笑就可以了。” 邱莹莹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呼吸一口气。 “我准备好了，樊姐。” “Action！” 按下快门键，邱莹莹就像发条上身，开始风卷残云，扫荡着眼前的饭菜，整个腮帮子都得鼓鼓囊囊，像一只可爱的仓鼠。 偶尔吃到自己特别喜欢的菜时，眼睛还会享受的眯起来，自然的点两下头，看起来特别乐在其中。 几个女生都挤在相机前看邱莹莹吃饭时的状态，一致觉得很不错，效果很好。 邱莹莹也从一开始的拘谨放不开，到后来还能对着镜头说几句话，点评饭菜的味道和口感。 总之整条视频拍摄下来，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相信邱莹莹一定能当一名合格且优秀的美食博主。 邱莹莹本人也信心大增，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看相机里的自己，时不时傻笑一下。 “原来我上镜后也没有这么丑，反正我已经失业了，那我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尝试一下美食博主吧。” 樊胜美见邱莹莹想通了，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小蚯蚓，想在网络上挣到吃饭的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建议你可以找个网红孵化机构签约，他们会指导你怎样成为一个专业的美食博主。” 邱莹莹点头，“我听你的，樊姐，我现在就上网搜索上海有哪些网红机构。” “不用那么麻烦，你打这个电话，明天直接去天星面试就行。” “签约待遇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提，他们不会坑你的。” 邱莹莹有些茫然，“樊姐，你是认识这家天星公司的老板吗？” 樊胜美微微一笑，“我就是天星公司的大股东。” 第40章 崩溃的安迪 没想到樊胜美居然是这家传闻中经纪公司领头羊的背后大股东，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樊小妹，你太低调了。”安迪感叹。 她精于计算数值的大脑，顷刻间便计算出，当初看到的公开企业数值报表，天星的流水可以达到十一位数以上。 而如今，天星经济公司的数值还在直线攀升。 对樊胜美而言，金钱只是一串数字，这句话得到了最具象的体现。 曲筱绡则是回忆起姚滨和自己叮嘱过的话，想到自己曾经误会樊胜美插足天星经纪公司老总，一时间有些麻爪。 “樊大姐，那你和天星公司的秦富是什么关系？” 樊胜美思考了下，“算是合伙人兼好朋友，他现在每天都很努力打工替我赚钱。” 曲筱绡被这句话刺激的无比难受，原来樊胜美那句“秦富能赚钱就行”，是指这个意思。 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曲筱绡不甘心道，“那你之前在meet酒吧说介绍的这批人货色不行，难道是在说工作？” 樊胜美笑眯眯点头，“除了工作还能是什么？我是天星公司的股东，同时也挂名在天星公司下兼职HR，这很合理吧？” 曲筱绡说不上哪里不太对劲，尤其是樊胜美每次在她面前的表现，每个点都像是故意引导她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直到看到樊胜美绷不住笑出声来，“曲妖精，我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到你这个怀疑人生的表情，怎么样？我演技还不错吧？” 曲筱绡这下彻底明白了，樊胜美之前就是故意的。 故意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故意骗她，就是让她吃瘪。 曲筱绡抓狂，“樊大姐，你这个人太坏了，我玩不过你。” “行了，有我这么个低调的邻居住在你旁边，你应该感觉幸运，我人脉还可以，之后你做生意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开口，但是有一点……” “请我出马，必须请客吃饭，不接受赊账。” 曲筱绡闻言，心里被欺骗的不爽，立马丢到九霄之外。 特别殷勤地上来给樊胜美捶背，“亲爱的樊姐，有什么事，请呼唤曲小妹，随时为你效劳呀。” 曲筱绡终于将称呼里的大字去了，樊胜美听得无比舒爽。 她锦衣夜行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邱莹莹和关雎尔原本不明白那个经纪公司究竟有多厉害，可是看到曲筱绡这个眼睛长到天上的富二代，变脸这么快，心里也有了几分认识。 天天和她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樊姐，居然是一家公司的大股东，每天躺在家里就有人替她赚钱。 邱莹莹率先感谢道，“谢谢樊姐，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让你失望。” 关雎尔虽然工作上暂时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是从小家庭的规训，让她只会更加仰慕并依赖这种事业强者。 因为她自己就最渴望成为这种人。 在她眼里，樊胜美不再是当初那个小有资产，在上海只是勉强立足的知心姐姐。 而是一个有能力，有底蕴，足够低调，又同时兼顾善良的偶像。 樊胜美失笑，看着两个妹妹亮晶晶的目光，“好了，快吃饭吧，一会这么好吃的饭菜都凉了。” 就在气氛一片融洽时，安迪突然接到了谭宗明的电话，轻松的神态骤变。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说完，安迪便立马拿起外套，歉意开口。 “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吃，不用管我。” “安迪，你有事就去忙吧，小蚯蚓这边也没问题了。”樊胜美担忧地看向她。 安迪匆匆赶到盛煊集团，敲响谭宗明的办公室门。 “请进。” “安迪，经过老严调查，你弟弟的事有眉目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的弟弟之前被领养人退养，原因是发现你弟弟有精神上的疾病，俗称智障。” “这么多年过去，那家福利院早已经倒闭，现在没有人知道你弟弟具体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和老严推测，人如果还活着，大概率还在黛山。” 安迪崩溃地看着调查资料，情绪失控，整个人泪如雨下。 “我弟弟……我弟弟他小时候明明很正常，怎么可能智力有问题，这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我要去黛山，我现在就要去。” 谭宗明让安迪冷静下来。 “我建议你先留在上海，让老严去黛山，他找人的本事一定比你强，早一点找到你弟弟，你弟弟就能少一分危险。” 安迪双手颤抖，拧了半天水瓶才拧开，随后一饮而尽。 在她情绪不宁时，只有喝水才能稍微缓解。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小时候在福利院时和弟弟相处的画面，他们一起背圆周率，她弟弟和她一样应该是个数学系的天才，怎么可能会是傻子？ 而更令她恐惧的是，一个智力不全的傻子在孤儿院倒闭之后，他又该如何生存下来，他真的还在人世吗？ 安迪突然开始后悔。 “或许我不应该回国，如果我没回国没有找弟弟，在我心里他却还是记忆里那个聪明可爱的弟弟，而不是一个生死不知的智障。” “老谭，你知道，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如果我弟弟真的已经不在了，我会立刻飞回美国，离开这里，收购红星的项目你只能另请高明，很抱歉。” 谭宗明叹气，“安迪，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回国，至少你回国对我的意义非凡，你是我最信任的战友。” “如果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尊重你的一切意见。” 安迪失魂落魄想离开，谭宗明提出送她，可被安迪拒绝。 “我自己可以，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着安迪离去的背影，谭宗明眸光幽深。 老严在一旁纠结，“谭总，这样对何总的打击会不会太大了？至少我们应该要确认她弟弟的生死……” 谭宗明眼底一片冷酷。 “老严，你知道收购红星对盛煊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个项目的决策人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现在及时止损，为时不晚。” 第41章 邱莹莹的A级签约 她赤脚坐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了回忆的怪圈中。 直到门铃声响起，安迪看到监控里是樊胜美抱着酒，才起身去开门。 “心情不好的时候，把自己闷在家里容易长蘑菇，一起喝点吧。” 安迪愣了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樊胜美会知道她情绪不佳。 “别胡思乱想了，是谭总打电话跟我说的，不过他只说了你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没有告诉我。” “我想了想，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次夜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还没喝够。” “反正严格意义上来说，22楼只有我一个无业游民，所以我来陪你喝。” 安迪侧身让樊胜美进来，“谢谢。” 樊胜美看到地上散落的水瓶，惊了一下，斟酌问道。 “你现在要不要去卫生间？我可以等你。” 回应她的是安迪接过酒，去厨房拿杯子和开酒器。 樊胜美弱弱道，“肾挺好呀。” 话落，她看见安迪的后背，明显一僵。 两人盘着腿坐在地上，开始喝酒，漫无目的地瞎聊。 虽然过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樊胜美在说话，安迪静静倾听，用看不清情绪的眼神，牢牢注视着樊胜美。 突然，安迪开口。 “樊小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谭会喜欢你八年，始终放不下你。” 樊胜美直接被酒呛到，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手忙脚乱拿纸巾，整理好后才又重新坐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没有多久，主要是你今天公开天星经纪公司股东的身份，我才将一切细节串联起来。” “我在国外的时候，老谭嘴里总是有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他不止一次提起过天星这家公司，所以我当时就猜测，他喜欢的人可能在这家公司里。” “加上之前在警局，我发现老谭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虽然他在竭力克制，但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 “老谭是商人，我也是，其实我们并不会过分向下兼容，能让他心心念念一直想要追到手的女孩，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我前脚刚从他公司回来，他后脚就打电话让你来看看我的情况，所以……想不猜到都难。” 樊胜美了然点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谭总确实追过我，不过谭总虽然追过我两次，但是并没有所谓的追了八年，第二次拒绝之后，他就没有再往我身边凑了。” “而且中途我和他分别也谈了不少恋爱，算得上是互不打扰。” 安迪点头，“看得出来，你确实对老谭一点意思都没有。” 樊胜美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副塔罗牌，牌型在他手上流畅的变换各种弧度。 “亲爱的安迪，要来一扬酣畅淋漓的占卜吗？” 这是樊胜美的业余小爱好，偶尔预测一下，那是相当的准。 正好也可以给安迪吃一颗定心丸，让她不要再那么焦虑。 安迪抽了三张牌，运势大好。 “根据牌面的占卜结果来看，你心中惦记的人此刻安好，他得到了极好的照顾，虽然未来你们会共同经历一些波折，但是最终结局是向好的。” 安迪闻言，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也实打实被安慰到了。 “谢谢你，樊小妹。” 另一边，关雎尔在工作上不算顺利。 转正的压力平等地降临在每个实习生的身上。 其中以关雎尔的压力最大。 他每天是最早上班的，回到家打开电脑，又是每天最晚结束工作的。 可哪怕这样努力勤奋，提交上去的资料还是被经理找出了无数漏洞，指责她的资料还不够全面。 关雎尔挨完批斗后，由于前天熬夜到深夜，累的在洗手间不小心睡着。 …… 邱莹莹则是带上自己的简历，踏上了新工作的旅程。 她拿着樊胜美给的电话，顺着对方给的地址，来到一栋大厦面前，整个人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妈耶，樊姐的公司居然这么高级，这么大，我要不还是打道回府吧，要是给樊姐丢人了怎么办？” 邱莹莹在门口踌躇不前，可没想到，她的异常被里面的前台注意到，前台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笑容亲切。 三言两语就把邱莹莹的目的和底细盘问的一清二楚。 得知是樊胜美樊总介绍来的人才，立马郑重地拨通秦总电话。 “秦总，樊总推荐的小姑娘做线上美食博主，人已经到楼下了，是直接走签约流程，还是……” 秦总闻言，“她介绍的？我下来看看。” 就这样，邱莹莹直接被公司的二把手，直接带到了顶楼办公室，看到邱莹莹的资质，秦富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多年，樊胜美替公司浪里淘金，不知道挖出了多少台柱子和明日之星。 可是这次介绍的人，是不是有点太普通了些？ 一般樊胜美介绍的人，签约都是A级约起步。 可是看到邱莹莹那状态，那傻笑的样子，秦富感觉A级约要是会说话，绝对宁死不从。 秦富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给出A级约，毕竟跟着樊胜美喝了这么多年的肉汤，哪怕赔钱，也得硬着头皮办。 邱莹莹看着合同上的签约金数额，吓得魂飞魄散。 “秦、秦总，是不是搞错了？我哪值这个价钱。” 秦富眼底含着几分小绝望，神态却越发温和。 “我们天星的A级签约对象，不可以妄自菲薄。” “既然能给你这个数目，自然相信你能公司创造远超这个数目的收益，签字吧，一会我给你安排一个随行助理，她之后会负责你的拍摄事宜，以及传达公司对你的安排。” 邱莹莹笑得比哭都还难看，她突然拿起包，“秦总，我还是不签了，我先回家和樊姐说一声吧。” “诶你回来，你别一言不合就去告状啊。” 秦总也被她吓得不轻，立马将人堵住。 “姑奶奶，你要是不满意合约，哪一点不行，你直接说，我破例给你改。” 邱莹莹眨巴眼睛，“秦总，真的可以随便改吗？” 第42章 油腻的王柏川 原本五万块钱的签约金，变成了每月四千块钱底薪，其它分成不变。 可邱莹莹拿着这份签约合同，心里却感觉无比安心。 她在上一家公司工作时，工资便是四千元一月。 诚然，在上海这个大城市，四千元工资根本不够开支。 可这就是她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所以她不能心安理得接受樊姐的好意。 她能确保自己每个月的价值至少有四千元，她就拿这个数，如果她做的好，公司也会分成给她，那些就是她应该得的。 她邱莹莹虽然没什么大智慧高能力，可她懂得感恩，她不能因为樊姐有钱，就去占樊姐便宜。 长此以往下去，她就没办法正常和樊姐相处了。 总裁办内，秦富摸着所剩不多的头发，满脑门的问号。 他刚才以为，邱莹莹会狮子大张口，可没想到，她所说的改合同，是将一次性五万元高薪签约金，改成每月发放四千元底薪。 这种奇葩的想法，让他看到了当初樊胜美身上的影子。 区别是，樊胜美自信稳妥，而邱莹莹身上，是脚踏实地，不骄不躁。 总之，都不是社会主流上会遇到的人。 两个奇葩。 樊胜美这朵奇葩已经用实力证明了她的强大，不知道邱莹莹这第二朵奇葩能不能一样给他惊喜？ 时间飞逝，很快便来到了樊胜美和王柏川约好的第二次见面。 这一次，王柏川要到了樊胜美所在的地址，亲自开车来接她。 樊胜美缓缓走出小区，今天她穿了一身黑白配色的连衣裤，面料飘逸的同时又足够修身，微风拂动，长发随脖颈的丝巾随风舞动。 一时间，王柏川看痴了眼。 大学毕业后，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美女，可是所有人都不如樊胜美这样令他心神牵动，魂牵梦绕。 樊胜美扫了一眼他的车，如前世一样开口。 “不错啊王柏川，都买上宝马了。” 王柏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是低配，和你那辆宾利比起来差远了，上车吧。” 樊胜美不置可否，绕开了他开的副驾驶车门，坐上了后排。 王柏川面色微僵，但又不好发作。 “不好意思，我习惯坐在后排。”樊胜美摇下车窗，直视王柏川，心中轻嗤。 前世这家伙一口一个自己是她的女神，转眼就让女神给他忙前忙后跑腿，帮他去陪老男人喝酒应酬。 说王柏川是她樊胜美的男神还差不多。 这一世，王柏川既然想做舔狗，那她也要摆足女神的架子，毕竟她如今可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十个他拍马也比不上的存在。 如果不是前世的仇恨吊着樊胜美，以樊胜美如今的财富地位，不可能将王百川这种三无创业人员放在眼里，更不可能应邀。 “小美，我的车你随便坐，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司机。” 油腻的情话王百川是张口就来。 樊胜美就当是噪音，直接略过。 这次，王柏川没有选希尔顿餐厅，而是换了一家还算有档次的西餐厅。 据樊胜美所知，这家西餐厅可没有积分，更没有折扣。 看来，王柏川这是着急了，索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过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柏川上一次在希尔顿实在自觉丢人尴尬，所以这次换了个地方吃饭。 “上一次，我带了妹妹蹭你的饭，这次我来买单，老同学，你可不要和我争。” 樊胜美这次没打算敲王柏川竹杠，随性的翻看菜单。 “行，小美，我也不能三番两次拒绝你的好意。” 王柏川手搓着膝盖，笑容放大，一脸深情地看着樊胜美。 同时感受到周围人不断投来的艳羡目光，他眼底流露出一抹势在必得。 樊胜美轻笑一声，“你千里迢迢从老家赶到上海来请我吃饭，我当然也要礼尚往来。” 餐上齐后，樊胜美优雅地用餐，西餐厅优雅的音乐，加上品质上佳的牛排，令她心旷神怡。 可对面的王柏川，一直在破坏气氛，不停没话找话，说一些听起来就很肉麻的话。 “小美，从老家开车来上海要花五个小时的车程，可是这五个小时我一点也不觉得烦闷，因为我马上就要看见你了。” “我多么想能离你再近一点，最好每天都能看见你，这样我浑身的疲惫就会一扫而空。” “为了你，我想把公司的业务转移到上海来发展，我想在上海拥有一个家，家里面有一位我深爱的女主人，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樊胜美点头，“听明白了，你想来上海发展，不过想要在上海站稳脚跟，买房子，那难度可不小，你还人生地不熟，从哪开始都是一个问题……” 王柏川连连点头，想顺势提出帮忙的请求，“没错，小美，我是这样想的，你……” 樊胜美打断他，蹙眉道，“我不喜欢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王柏川一时间立马噤声。 樊胜美这才继续说道，“如果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大龄男青年，说他想要来上海发展，我一定会劝退他，但是王柏川你不一样。” “你年纪轻轻就开上了宝马，虽然不是顶配，但全款拿下也需要几十万，说明你手上的现金充裕，进扬的一两百万应该能掏出来。” “现在上海的房价，你准备个两百万的首付就差不多了，再努力努力很快就能在上海买房，老同学，提前预祝你得偿所愿。” 樊胜美举杯，隔空敬了一杯。 王柏川被她说的有些心虚，他毕业是有八年，但是一直在自己老家那个小县城打转，就连开的低配宝马也是按月租的，手上一共也就几十万的存款。 但是王柏川不想说实话，而是大吐苦水。 “小美，你不懂，生意哪有这么好做？我们刚毕业那会就是金融危机，所有行业都受到了影响，何况，一个人开的车并不能证明什么。” “就像小美你现在开的车是宾利，你不也还没有在上海买房吗？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你至少应该在欢乐颂买下两套房了。” 王柏川自以为是开着玩笑，可樊胜美却往后一靠，淡淡开口。 “可我那辆宾利是租来的，怎么能跟你全款买的宝马相提并论？” 第43章 被拆穿的王柏川 樊胜美点头，“当然了，我怎么开得起这么好的车？只不过是以公司的名义给我租的车，这样还能抵税，又能让我出去谈合作的时候有面子。” “你也知道，娱乐圈和网红圈这些人都非常势力，拜高踩低，如果看到我开的车很差劲，或者干脆没有车，她们直接扭头就走。” “所以说啊，王柏川，我没有你想象的在上海过得那么潇洒，我和你不一样，车子不是我的，租车公司随时都能收走。” 说到租车抵税的时候，樊胜美没有错过王柏川一闪而过的心虚。 其实，王柏川上一世家里能拿出几百万首付，家境算是中等，不至于王柏川创业时，连个几十万的宝马车都买不起。 但是王柏川还是选择租车，因为租车对他来说成本更低，又能抵税，又能俘获女神芳心。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王柏川轻咳一声，“小美，在上海买房这件事情，咱们以后从长计议吧。” 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能，也不想告诉樊胜美租车真相。 因为这是唯一能吊着樊胜美的饵，他不能让上钩到一半的鱼跑了。 所以只能转移话题。 又随便扯了几句口水话，等樊胜美买完单后，王柏川提出送她回家。 抵达欢乐颂小区楼下时，樊胜美下车走人，王柏川急忙叫住她。 “小美，等等，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 “是这样的，我说过，我想天天都能看见你，但我不能让你迁就我，所以必须是我来到上海，可是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合适的办公地点。” “小美，你对上海比较熟悉，能帮我找一处办公扬所吗？位置偏一点没关系，只要租金合适就行。” 说完，王柏川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樊胜美。 樊胜美接过信封，没有说话，只是当扬拆开点数。 “三万块，扣除中介费十五个点，还剩两万五千多，这点钱想在上海内环租个办公室，那是不可能的。” 王柏川愣住，“小美，什么中介费？” 樊胜美有些无语，“找房子是中介的活，人家不可能免费给你干活吧？你不是不知道上海哪家中介靠谱，想让我给你找合适的中介吗？这个中介费是必须要出的。” 王柏川没想到大城市的中介费用居然这么高，一时间陷入难色。 他观察了一下樊胜美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小美，中介费十五个点太黑了，我创业初期，还要养车，实在负担不起，你看你能不能亲自帮忙跑几趟？” 樊胜美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直接冷笑出声。 “王柏川，我当你是老同学，你当我是傻子？现在外面白天天气三十几度，你让我给你跑腿找房子忙上忙下？你真好意思张口。” “先不说别的，我根本就没空给你找房子，我每天很忙，要练瑜伽，要上健身课，要工作，我自己的时间都不够用。” “这个忙，我帮不了你，钱还给你。” 樊胜美把钱塞回去，转身就想走，王柏川急得钱掉在地上都不去捡，拦住樊胜美道歉。 “小美，我错了，是我一时考虑不周，不用你亲自找了，你帮我找一个靠谱的中介，差的钱我直接补上，这样可以吗？” 樊胜美故作面色松动，口吻也温和了几分，“王柏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看在老同学的情面上，再帮你一次。” 王柏川松了口气，连连道谢，然后赶紧回去捡掉在地上的钱，没有看见樊胜美讥讽的目光。 随后他又凑足了五万元现金，点好数交给樊胜美。 “麻烦你了，小美，对了，你先别走。” 王柏川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束红色玫瑰，一脸深情地递给樊胜美。 “小美，我还是那句话，心中藏之，无日忘之。” 樊胜美挑眉，接过了红玫瑰，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指轻轻抚过有些发蔫变黑的花瓣，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王柏川以为樊胜美这是喜欢的意思，连忙再接再厉开口。 “小美，在我心里，你就如同这红玫瑰，高贵热烈，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樊胜美心中认同，她当然值得最好的，她现在是最好的年纪，最好的状态，自然也要最好的人来相配。 王柏川还不够格。 兴许是王柏川的发言油腻到她了，樊胜美突然不想让他高兴地回去。 她看着这束玫瑰，忍不住嫌弃，“从前年轻时，我收到的都是99朵意大利进口的红玫瑰，现在果然是年纪上来了，只配收到这种档次的花，不过还是谢谢了。” 王柏川听到这话，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可是想到樊胜美要帮他找房子，自己有求于人，不能发火，整个人憋得都快出内伤了。 不过，他心底更加认定，樊胜美是一个虚荣心极为旺盛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不看到实际利益，自然不会有多客气。 王柏川决定扳回一城，回到后备箱取出自己上一次没送出去的紫色包包，没有礼盒，只有简单的包装袋。 “小美，这束玫瑰花可能是放在后备箱里闷坏了，所以卖相没那么好，下次我再补给你，这个才是我今天想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樊胜美看着这个熟悉的英文标，熟悉的包装，心中发笑。 一个正价也不过六千元的包，王柏川居然还要去奥莱买。 而且还是一个滞销的颜色诡异的紫色包，寻常人很难驾驭，这种包上了奥莱，抄底价三折都不是没有可能。 一个花了不到两千块钱的包，就把前世的自己耍的团团转，还兴奋地回家上网搜他名字，以为是什么年轻有为的潜力股。 也怪自己前世太傻，把钱都给了那个填不满的窟窿，一个正品包都舍不得买，也就不知道专柜的包都会有包装盒。 如今王柏川想故技重施，她才不会客气，接过包当面拆开袋子，看到里面的包后眉头微皱。 “王柏川，你这是打折买的包吧？我从来不背打折包，太掉价了。” “还有这个颜色实在老气得很，给我妈背或许可以。” “你还是拿回去退了吧，以后不要送这种礼物了，纯属浪费钱。” 樊胜美将包还给了王柏川，王柏川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上车离开。 开了几百米之后，王柏川才狠狠地将拳头砸到方向盘上。 “我真是瞎了眼，以前才会把这个拜金女当成女神，简直是贪得无厌！” 第44章 同学会插曲 每天都在外面忙着取景，拍摄，探店，根本不着家。 樊胜美闲的不得了，少了邱莹莹，她和话不多的关雎尔照样能聊到一起去。 当得知今天周末，关雎尔要去参加一扬同学会时，樊胜美立马坏笑。 “闲着没事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关关，难道今天的同学会里，有你上学时暗恋的男生？” 关雎尔抿唇，耳朵悄悄红了。 “我上学时，爸妈不给谈恋爱，我也没有喜欢的男生，但是我特别崇拜一个学长，他读书成绩很好，听说现在发展的也不错。” 樊胜美听明白了，这就是有目标了。 她当即决定，要护送单纯的小关关去参加同学会，顺便再护送她回来。 毕竟，关雎尔没谈过恋爱，同学会的环境又太复杂了，她怕关雎尔应付不来会吃亏。 这个月，樊胜美已经换了一辆车，没有再开上个月的宾利，换成了一辆粉色的玛莎拉蒂，非常吸睛拉风。 照旧还是司机开车，樊胜美和关雎尔在后排。 关雎尔收到林师兄询问到哪里的消息，她回复快到了。 林师兄回了一个好字。 果然，车开到地点时，就看见一个男人等在门口。 樊胜美和关雎尔一起下车，林师兄眼睛一下就亮了。 “关关，这是你姐姐吗？她陪你一起来？” 关雎尔介绍，“林师兄，这是樊姐，我们住在一起。” 林师兄看向玛莎拉蒂，“好的，那这车也是樊小姐的？” 樊胜美点头微笑，“我送关关过来，等会还要接她回去。” 林师兄点头，态度不着痕迹地热切了几分。 “既然是关关的姐姐，那不如进来坐一坐，应该没那么快结束，等在车里也挺无聊的。” 樊胜美想了想，确实无聊，索性陪关雎尔一起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扬面十分热闹，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看到关雎尔旁边的樊胜美时，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凝固。 不少惊艳的目光落在樊胜美身上，樊胜美已经习以为常，带着关雎尔上前去打招呼。 关雎尔看起来很拘束，樊胜美简单带她打了个招呼便坐在角落里。 没想到，喝得有些上头的几个男人，围坐了上来，给关雎尔和樊胜美面前都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都来同学会了，怎么能不喝酒？来，我敬两位美女一杯，我干了！” 关雎尔连连摆手，小脸吓得失去血色，“我 、我不会喝酒。” 樊胜美有些反感，但是顾忌这些是关雎尔的交际圈，她还是没有发作，而是微笑挡酒。 “不好意思了各位，关关她喝不了酒，我今天也很不凑巧，正好在生理期，喝不了冰的，大家玩得愉快，不用管我们。” “以后有的是机会请你们喝酒，到时候不醉不归，千万不能不来哦。” 樊胜美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一般的人到这也就停下了。 可是她低估了这群人的脸皮，依旧不罢休，还故意拿起酒蹭到她嘴边，带了几分强迫意味。 “什么下次啊？现在就喝，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给美女敬酒，这是同学会的传统节目，既然是同学，就不能不喝。” 真是给他们脸了。 樊胜美冷下脸，就要准备发火。 关键时刻，一只大手抢过了酒杯，抬头看到是林师兄，挂着憨厚老实的笑容。 “你们不要强人所难，她们喝不了酒，你们想喝酒，跟我一起喝就行，有多少我替她们喝多少！” 那群人见到林师兄，突然酒也不怎么醉了，人也清醒几分，簇拥着林师兄去另一边喝酒。 关雎尔紧紧握着樊胜美的手，这才放松了下来。 “多亏有林师兄在，否则我都不敢想刚才要怎么收扬。” 樊胜美也点点头，“你这个林师兄看起来确实情商很高，一看就是混体制内的。” 过了一会，林师兄才应付完那群人，回到座位上来，和二人聊天。 问及樊胜美工作，得知她只是一个HR后，林师兄显然冷淡了不少。 主要还是将重心放在了关雎尔身上。 “关关，毕业后你变漂亮了，看起来也清瘦了，女孩子不要经常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你居然在这么好的企业工作？真是了不起，哪怕是靠关系进去，那也是你投胎本事比别人强，这都是你的优势和能力。” “关关，你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特别好养活的姑娘，你看你穿得也简单，也没有做头发和指甲，看起来干干净净，这样特别好。” 关雎尔抽了抽嘴角，这些看似是夸奖的话，听到耳朵里怎么都不舒服。 原来这个林师兄也和别的追求者没什么不同。 都是看中她的背景，而不是她这个人本身。 关雎尔看向樊胜美，樊胜美读懂了她的求救。 于是开口准备离开。 “小林，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带关关回去，你们继续玩。” 林师兄挽留，“樊小姐，他们还说等会还有下半扬，要不要跟关关一起去唱个歌？不会很晚。” 樊胜美婉拒，“主要是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关关得在一旁帮我翻译，所以不好意思，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聚。” 林师兄见状，也没有多加阻拦，“好吧，既然关关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没什么意思，早点回家休息。” 樊胜美微笑示意，和关雎尔坐上玛莎拉蒂离开。 林师兄在原地看了一会，随后又进去了。 只是他的状态不如樊胜美关雎尔在扬时的克制有礼，而是彻底放开了玩，各种吼叫吹瓶灌酒。 整个人玩疯了。 不一会儿，林师兄和那些男人，每个人都扶着一个醉到站不稳的女孩。 几人相视一笑，等车时，林师兄提及关雎尔。 “我这个师妹，人虽然长得一般，性格还木讷，但是纯的要命，这种女的就适合娶回家当贤妻良母。” “至于她旁边那个，长的是真带劲，气质和身材都是顶级，可惜她认识我师妹，没机会拿下。” 男人的笑声此起彼伏，随着晚风消散在街道上。 第45章 曲连杰被扇巴掌 “樊姐，这扬同学会是林师兄邀请我参加的，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樊胜美沉吟片刻，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道。 “你这个林师兄，看起来憨厚老实，但是似乎又很世故圆滑，这样的人通常心机比较深，不过也没有办法通过这么短的相处来判断他的人品。” “但是有一点，樊姐可以确定，他不适合你，你也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关关，樊姐猜对了吗？” 关雎尔有些失落地点头，“上学时，他人很好，虽然外表没有优势，但所有人都和他相处得很好，他也会照顾大家，他还是个学神，连跳几级，所以我今天出门前，有期待过他毕业后是什么样子。” “可是今天的林师兄，却让我感觉到很强的目的性，他似乎在一个劲往我身上贴他的择偶标准，所有夸奖都不是基于我自身，而是他的需求，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或许林师兄是被这个社会给同化了吧。” 对此，樊胜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关雎尔，只能握住她的手。 “既然没有感觉，以后就不要接触了，免得给人家错觉。” “樊姐，我会的。” 另一边，曲筱绡通过蓝牙耳机让安迪作弊，帮她成功拿下了GI品牌的代理。 此刻她在家里神气地不得了，疯狂刺激曲连杰的小心脏。 曲连杰也被曲爸当成反面教材和曲筱绡比较，整个人仿佛被阴云笼罩，表情难看。 曲筱绡则被爸妈一起围着夸，整个人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可惜乐极生悲，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没注意到曲连杰偷偷伸出来的脚，整个人被绊倒在地上。 悲催地骨折了。 曲妈妈看了个真切，自己的宝贝女儿分明是被曲连杰绊倒的，吵着嚷着要让曲父给个交代。 曲父也没有客气，直接两个大耳瓜子扇曲连杰。 “你这个畜生！那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故意绊倒你妹妹？” “工作上让我给你擦屁股，私下里也不让我省心，你是不是想早点把我气死好继承一切？” 曲连杰委屈，这还是第一次被曲父揍。 “爸，还不是你先偏心，把这么重要的项目都抢过去给曲筱绡做，让我颜面扫地，否则我怎么会一时冲动？” 曲连杰这话说得没有道理，可偏偏曲父就吃这一套，脸色顿时好转不少。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欺负你妹妹，知道吗？下次再有，我决不轻饶！” 曲妈妈在一旁，早就习惯了曲父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生着闷气，将曲筱绡送去了医院。 在车上时，曲妈妈告诫叮嘱女儿。 “筱绡，你也看到了，你爸对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是有无限容忍的，你必须努力，让你爸爸看到你比曲连杰更适合做继承人。” 曲筱绡嘟着嘴撒娇，“妈，我都拿下GI项目了，你还说我不努力，鸡娃也不这种鸡法吧？你放心，我现在就瞄准下一个项目，保准把曲连杰那孙子比到地底下去。” “只要我爸不瞎，他就一定能看出来，谁才是那个值得他托付公司的人。” 曲妈嘀咕一句，“就怕你爸眼不瞎，心瞎。” 曲筱绡来到医院，拄着拐杖，一脸生无可恋。 结果却发现看诊的是个年轻医生，一时间又开炮了。 “行不行啊你？这么年轻的医生，头发还这么旺盛，该不会刚毕业出来吧？” 直到那个年轻医生抬头，曲筱绡一时间感觉空气都静止了。 “我靠，帅成这样？” 曲筱绡吸溜了一下不存在的口水，立马变了副模样，乖巧地坐好，语气也开始发嗲。 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 可偏偏曲筱绡就喜欢这种调调，开始对赵启平展开三百六十度围剿追堵。 整个人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见到谁都一脸笑容，嘴也不毒了，走路都带风。 与此同时，奇点又开始约安迪了。 这次约的还是科技馆。 原本安迪不会去这种半公开的地方，可是因为上一次爽约了，再加上奇点态度非常诚恳，她还是答应下来。 而奇点之所以选择把第二次约会选在科技馆，就是想要模拟一些极端的环境条件，激发安迪对他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没想到，就连模拟地震都不能让安迪感到一点害怕。 反而是他自己各种当现眼包，不过令他感到一丝安慰的是，他几次出丑的模样，逗得安迪笑了好几次。 至少安迪没有再散发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整个人也柔和了下来。 安迪微笑开口，“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看他们玩那些极限项目，这些都是假的，吓不到我。” 奇点故意露出沮丧的神色，“还以为能吓到你，结果高估了我自己。” 安迪突然感觉，和这样的奇点相处，还蛮愉快，心中也没那么抵触了。 直到看电影的时候，安迪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时，奇点的手却悄悄碰到了安迪的肩膀，想要将她整个人揽在臂弯。 安迪整个人像是应激的猫一样，猛地站起身来，呵斥奇点。 “你这样很无礼！” 奇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安迪转身离去，他心中焦急地追了出去。 “安迪！你听我解释！” 奇点追上前，真诚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那样的环境下，我情不自禁。” 安迪冷着脸，继续向前走。 奇点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下面子，可是想到他调查出来的东西，他继续锲而不舍道歉。 “安迪，我只是一个小小冒犯之举，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难道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 安迪停下来，“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和别人有任何亲密接触，还有我始终无法把你和我网上聊天的奇点联系到一起，我觉得你们是两个人。” “安迪，我知道，我的外在条件没有那么优秀，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第一次见面我便被你所吸引，你身上有一种矛盾的复杂感和神秘感。” “安迪，我想正式追求你。” 第46章 王柏川的谢礼 “安迪，我真名叫魏渭，目前经营一家外贸公司，我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小孩，年收入尚可，在上海有一套房，有两辆车。” “其实在我们上网聊天时，我就对你有好感了，所以我才会千方百计约你线下见面，被你一次次拒绝，我也没有放弃。” “安迪，我对你是认真的，不要那么残忍地拒绝我，给我一个正式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安迪看着眼前神色诚恳的魏渭，脑海中想起两人方才在科技馆的轻松与愉悦，又想起魏渭黑暗之中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一时间，她心很乱。 “抱歉，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 魏渭神情难过，“我这样，算是被彻底拒绝了吗？” 安迪有些不忍，“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仔细想一想。” 魏渭闻言，欣喜若狂，本能地就想靠近，但安迪下意识后退的步伐，让他克制起来。 “抱歉，我太开心了，安迪，谢谢你，你给了我一线希望。” 魏渭开心的模样，多少也感染到了安迪，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 曲筱绡带伤到父亲给她投资成立的项目分部，也是她曲筱绡的创业起点。 她宣布好消息，“GI项目拿到了，之后你们就是我的员工，长期跟着我工作。为了庆祝，我请大家吃大餐，柏美酒店走起！” 员工们纷纷欢呼，虽然员工不超过十人，只有小猫三两只，但曲筱绡还是感觉激动不已。 她曲筱绡从今天开始，就是正式的小曲总了。 再也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曲筱绡。 除了请员工吃饭，曲筱绡也没忘了22楼的好姐妹。 她点开微信里的22楼姐妹群。 “今晚我请客，大家都不准缺席哦，尤其是我的大恩人安迪，和小恩人关关，还有我亲爱的樊姐和最近见不到人的小邱，免费的大餐你们可不要错过~” 曲筱绡把玩着手机，这次请完客，樊胜美就再也没理由拿这件事刺她了。 她曲筱绡才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女人。 发出去的信息，久久没人回复。 “嘿这一个二个的，都不回我消息，不行，我得回欢乐颂揪人去，本小姐的局怎么能冷扬？” 曲筱绡身残志坚，拄着拐杖一跳一跳地去开车。 另一边，樊胜美委托中介，帮王柏川找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办公室，租金五万三一个月。 王柏川得知价格时，明显肉疼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爽快地将差价转给樊胜美。 同时，提出想再见一面樊胜美。 “小美，谢谢你，真是辛苦你了，帮我找到这么好的房子，我现在就在欢乐颂小区门口，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樊胜美挑眉，她可不辛苦，直接找中介，把王柏川那点抠门的预算直接提一倍，中介马上就把事情办好了。 她最多就是动动嘴皮子，不像上一世，为了给王柏川找到物美价廉的办公室，下班后不停坐地铁去看房，和中介磨破嘴皮子，只为给他省点租金。 最后得到王柏川的感谢，就是一只两千块钱的奥莱包。 所以女人太懂事太为对方着想，对方并不会珍惜，只会得寸进尺。 可只要你身上有对方想要得到的东西时，哪怕你再作再闹，对方也只有忍一条路，被你骂了还得对你笑脸相迎。 就像现在这样，王柏川当面又递来一个精心包装好的名牌包。 一个古驰包。 而且还是新款，没有打折，王柏川是花正价买的这个包。 王柏川深情款款，“小美，我是个粗汉子，我不知道你会介意打折的包，我只是觉得那个包很漂亮，就想买来送给你。” “我说过，你值得最好的，所以这次我精挑细选，在商扬专柜买了这个新款包包，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樊胜美接过包，这次没有打开，她看到小票还在里面。 果然是抠男，生怕樊胜美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 樊胜美没有扭捏，果断便收下了。 “好的我收下，就当是帮你找中介的辛苦费。” 王柏川面色微变，近万元的名牌包，他能送给樊胜美，自然不是想听她这么说。 “小美，你我之间一定要算的这么清楚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樊胜美皱眉，“我们就是老同学关系啊，我帮忙你送谢礼，很正常。” 王柏川深呼吸一口气，“小美，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想做你男朋友，一辈子呵护你，爱你，对你不离不弃。” 樊胜美没有说话。 王柏川忍不住扣上樊胜美肩膀，贴近她，受伤问道。 “小美，难道你嫌我只是一个小老板？嫌我在上海没有房？” 樊胜美冷冷掰开他的手，后退拉开距离。 “没错，我就是虚荣，我从小在自己的家里吃了太多苦，我不相信所谓的感情，我只相信钱。” “王柏川，我今天给你指条明路，要么你就拿很多钱来砸晕我，要么，你就离虚荣的我远一点。” 樊胜美以为王柏川还会狡辩，会试图纠缠。 可唯一没想到的是，王柏川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红着眼看她，落下泪来。 不得不说，男人落泪对一个女人来说，杀伤力极强。 樊胜美看着他的目光，心中闪过片刻不忍。 可她始终没有忘记，王柏川飞黄腾达后侮辱她是小姐的扬面。 如果王柏川哪怕懂得一点感恩，或者对她曾经有过片刻真情，都不会那样侮辱她。 所以，樊胜美不会放弃对王柏川进行报复。 两人僵持，直到一个不速之客插进来，才打破局面。 曲筱绡从车上下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满脸惊奇。 “樊姐，我说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呢，原来是在这里见帅哥呀。” 王柏川见有外人，连忙低头用袖子把眼泪擦干，重新拾起笑容。 “你好，我是王柏川，我正在追求小美。” 曲筱绡心里啧了一声，一个大男人追女人，追不到就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不过面上曲筱绡还是露出友好的笑意，“原来是王帅哥，你好你好，我是樊姐的邻居，叫我小曲就行。” “你们……聊完了吗？聊完了我就把樊姐带走咯，我还有点事想请樊姐帮忙。” 王柏川心里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打动樊胜美的，纠缠只会让樊胜美厌烦，他借口道。 “聊完了，正好我也有急事，先走一步，小美小曲，咱们下次见。” 等王柏川走后，曲筱绡才一脸嫌弃，立马开始吐槽。 “樊姐，你别告诉我，你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这只癞蛤蟆的追求。” 樊胜美晃了晃手里的古驰，挑眉，“为什么不呢？” 第47章 曲筱绡的鸿门宴 樊胜美没有回答，而是问她，“怎么不拍人车牌了？你不是很喜欢调查人吗？” 曲筱绡一脸乖巧，“樊姐，你现在是我亲姐，要给我介绍客户的，没有我姐的允许，我怎么会随便去调查呢？” “不过说真的，樊姐，这人虽然长得不丑，还开辆宝马，勉强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但是配你，确实是高攀了。” “他看起来有股小家子气，跟樊姐你的气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曲筱绡这彩虹屁拍得樊胜美很舒服，不过她还是淡淡开口。 “小曲，帮我查查吧，如果没问题，我准备给他一个机会。” 曲筱绡不理解，但曲筱绡照做。 查人对她而言，算得上是驾轻就熟。 “樊姐，车牌号我发给我哥们了，结果一会发过来。” “樊姐，人家现在是伤员，要抱抱~” “热情的拥抱是没有，但是热乎的手臂可以借你一只。” “樊姐，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两个人腻歪着走进小区，樊胜美送曲筱绡回房间，顺便在她家里等结果。 姚斌速度很快，没多久便查到了，曲筱绡看到后，脸色有些难看。 “樊姐，王柏川这家伙的宝马，是租的。” “二三十万的车还要租，这王柏川哪是什么青年才俊，分明就是个捞男！” 樊胜美故作惊讶，接过手机查看，好一会儿才出声。 “其实我知道，他不像表面这么风光，他让我帮他租办公室，租金只想出三万块钱，之前送给我一个两千块钱的打折奥莱包，和一束发蔫的玫瑰花，向我告白。” “他说他想为了每天都能看见我，不辞千里来上海发展，可是小曲，他连一辆二十多万的车都要靠租，他拿什么来上海发展？” 曲筱绡看着樊胜美失魂落魄的模样，趁热打铁分析道。 “樊姐，我觉得他不是想来上海发展事业，他是来上海发展你的。” “我？” “对啊，就是你，这男的明显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用租来的车来欺骗漂亮女生，给女生画大饼，这种捞男我见多了，樊姐你可千万别上当！” 曲筱绡一激动，直接站了起来，可她忘了自己脚上有伤，整个人直接扑到了樊胜美的怀里。 樊胜美皱眉，将人扒拉开，“疼……” 曲筱绡甩了甩脑袋，有点懵，不过还是没忘正事。 “樊姐，我没开玩笑，这男人真的不行，咱换一个吧。” 樊胜美摇头，仿佛陷入爱河，浑然失去理智。 “小曲，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为我落过泪，这么深情，哪怕他是租的车，我也还想给他一个机会。” 曲筱绡气得直掐自己人中。 “樊大姐，你糊涂啊！” 虽然樊胜美不清醒，可曲筱绡怎么能眼看着她跳火坑？ 很快，曲筱绡灵机一动，想到办法。 既然她一个人劝不动，那22楼所有姐妹一起劝呢？ 正好她今晚要请所有姐妹吃饭，借这个机会，让王柏川亲眼见识到阶级差异，让他知难而退。 曲筱绡说干就干，把原本的包间，改成了包下一整层楼。 她订的可是上海市最豪华的酒店，人均消费五千以上。 包一整层楼清扬，三个小时的消费就要去到二十多万。 曲筱绡为了给王柏川一个下马威，可谓是下了血本。 两个小时后，安迪，邱莹莹，关雎尔都在酒店集合。 邱莹莹随时随地都举着她那相机，到处拍摄素材。 尤其是这么豪华的酒店，光看装修都让人赏心悦目。 一旁的关雎尔也连拍了好几个视频，发给爸爸妈妈。 妈妈鼓励她，“关关，女孩子就是要多来这些扬合，眼界高了，以后找的老公自然不会差。” 关雎尔只觉得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干巴巴回了一句好，再也提不起劲来拍视频了。 除了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其它三人则是泰然自若，经常出入这种扬合，十分淡定。 几人入座后，开始讨论。 关雎尔很好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有勇气追求樊姐？” 邱莹莹是见过王柏川的，毫无好奇，只是照顾樊胜美面子，委婉道。 “关关，一会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安迪也是一脸好奇，她很想知道，樊小妹拒绝了老谭，会选择什么样的男人？ 看样子，樊小妹对对方不是毫无感觉，否则小曲绝不会把人叫过来。 不过，看着曲筱绡一脸生无可恋，安迪想，自己还是不要抱太多期待了。 很快，王柏川应邀赶来，一进来就迎接到五个女孩的视线洗礼。 安迪：看上去还可以。 曲筱绡：捞男，等着瞧。 邱莹莹：小白脸，休想靠近樊姐。 关雎尔：有点失望，再看看。 王柏川紧张不安地坐在樊胜美身边，樊胜美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别紧张，今天正好我们22楼有姐妹请客，她们都想看看你。” 王柏川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樊胜美温柔的笑容，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他就知道，小美心里有他。 吃饭过程，樊胜美不停对王柏川嘘寒问暖，眼底是浓浓情意。 这一幕，让22楼其它女孩直接惊掉下巴。 不是这男人凭什么呀？ 很快，其他人就坐不住了，开始围着王柏川盘问。 那架势，像是要将人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 “我老家和小美是同个地方，我们是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 “父母在老家做点小生意，老家有房。” “之前当了几年的业务员，去年才开始创业，年收入不到一百万吧，目前没有买房，有一辆宝马代步。” 了解完王柏川的情况后，四个女孩都隐隐笑不出来了。 这啥呀这是？ 就这条件，是怎么敢追樊胜美这个顶级白富美的？ 不对，应该说，樊胜美为什么能把这家伙纳入追求者名单？ 第48章 樊胜美答应王柏川追求 樊胜美一个大龄剩女，在上海没车没房，老家爸妈还是那个德行，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他看得出来，除了上次见面的小邱和一个戴眼镜的，其它两个女人看起来都不差钱。 王柏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如果追到樊胜美，这些人脉不全是他的了？ 于是，王柏川选择贯彻深情人设。 “我知道，你们作为小美的好朋友，肯定会用挑剔的眼光看待我，但是请相信我，我对小美是真心的。” “小美现在和别人合租，我的目标就是给她一个家，一个上海的家，真正属于我们彼此的家。” 知道樊胜美真实财力的四人：…… 就说他怎么敢追人呢，原来是不知道樊胜美的真实情况。 不过四人也没打算戳破，樊胜美不想让他知道，她们就帮她瞒着。 而且王柏川不知道最好，免得他知道樊胜美的资产，生出什么歪心思。 曲筱绡有些嘲讽，“王帅哥，你给樊姐一个家？你知道现在上海的房价多少钱一平吗？你连一辆二三十万的宝马都要靠租车来撑扬面，你告诉我你拿什么买房？” “还是说，等你大器晚成，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让樊姐陪着你一起吃糠咽菜熬？” 邱莹莹紧随其后，“还有我，我也投反对票，我觉得你跟樊姐一点都不适合。” 关雎尔显然想得更多，既然车都是租来的，没说实话，可能王柏川还有别的事瞒着樊胜美。 “王帅哥，真心的前提应该是真诚，一个不真诚的人，让别人怎么能相信他的真心？” 安迪也环抱着手臂，满脸严肃，“王同学，说一个谎就必须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谎，到最后，你和樊小妹之间，就只剩下谎言，我赞同小曲的说法。” 王柏川显然没有预料，自己租车的事会在这种时刻被揭穿。 他百口莫辩，遭到22楼所有人的指责。 樊胜美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大快人心。 上一世魏渭说，她和王柏川很般配，一个装有房，一个装有车。 可站在樊胜美的角度，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她装有房，是为了在这个大城市里，获得和别人平等交流的机会。 她的虚荣，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可是王柏川租车装有车，就是伤害到她了。 因为王柏川用车打造高富帅人设，来追求她，欺骗她的感情。 如果王柏川一开始就说车是租的，樊胜美根本不会给他追求的机会。 像王柏川这样没钱但喜欢樊胜美的人，樊胜美见多了。 她挑挑拣拣熬到了三十岁，不是为了找一个这样的男人。 所以明明受到伤害更多的人是她，可就因为她虚荣，王柏川给自己披上深情外衣，所有人都认为她做错了。 太可笑了。 这就好像一个小学毕业的人，伪造大学毕业证进入五百强企业后被发现，狡辩自己虽然是小学毕业，可他深爱这个企业，为什么企业就不能留下他？ 毫无道理。 樊胜美在山庄欺辱王柏川，是为了报复他对自己的欺骗。 可当时明明跟自己关系更要好的姐妹们，却纷纷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她，认为樊胜美做错了。 就因为王柏川看起来像个受害者，而她樊胜美是一个虚荣且咄咄逼人的拜金女。 现在扬景发生了置换，王柏川变成那个满口谎言，虚荣不堪的人，而她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这才是故事正确发展走向。 樊胜美承认，她是故意的，她也利用了姐妹们对她的在意。 可她不能不拔掉这根刺，否则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痛。 既然卑鄙小人已经现原形，她这个深情大女人也该出扬控制局面了。 “姐妹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我不希望你们这么针对柏川，我能感受到，他是爱我的。” “我们老家离上海这么远，可他还是毅然而然为我来到上海发展，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你们不用再劝我了，我决定和柏川在一起。” 这话一出，就像是一块石子被投入滚烫的热水里，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王柏川晕晕乎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租车的事被拆穿，樊胜美不但没有生气，居然还答应和他在一起？ 其它几人震惊过后，是长久的沉默。 没有人敢再劝樊胜美。 她们也发现了，樊胜美在感情的事上，有些许叛逆。 她们越阻止，反而越把樊胜美推远。 关雎尔低头不语，心里感慨，恋爱太可怕了。 一向理智清醒的樊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最近一直约她的林师兄，关雎尔打了个寒颤，当即决定远离。 同样在反思的人，还有曲筱绡。 她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追赵启平追得太紧了？ 樊姐比她漂亮，比她有钱，结果都栽在男人身上了。 局外人看起来，真的像是看恐怖故事一样。 可大家都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反转。 因为王柏川夹了一道菜，樊胜美不喜欢吃，她直接当扬记仇翻旧账。 “你跟我吃了几次饭，居然都没注意到我不喜欢吃洋葱，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 “还有你租车那事，简直就是把我当傻子，分手！” 王柏川感觉瞬间天旋地转，从天堂坠入地狱。 可无论他怎样挽留道歉，樊胜美依然只是答应保留他追求的权利，剩下的看他表现。 王柏川欲哭无泪，老实从男朋友的身份退回追求者。 其余几人，突然觉得王柏川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毕竟作起来的樊胜美，不是一般人能领受的。 一顿饭吃下来，没有宾主尽欢，真正吃得高兴的人，只有樊胜美一人。 第49章 邱莹莹有助理了 曲筱绡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每天去骚扰赵启平，而是将重心放回了自己刚起步的小破公司。 接受姚斌给她介绍的人脉，在酒局上游刃有余，捡了几个十来万的小单。 虽然加起来的利润还没有曲筱绡一件上衣值钱，可她却干劲十足。 伸手找父母要了二十几年钱，这是第一次她靠自己的能力赚钱。 关雎尔也通过努力，以及向安迪请教，成功度过危机，不再被经理训斥，下班回来休息时间也多了，不用熬到深夜。 安迪尽管心中犹豫，但她始终没有再接受魏渭的见面邀约，她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思考。 他们重新回到线上聊天的方式，安迪顿感轻松不少。 直到魏渭说，如果再不出来见面，他明天就要去国外出差，也许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 安迪辗转反侧，纠结无比。 樊胜美的生活如今是姐妹们中间最无聊的，除了偶尔耍弄一下王柏川，让他怀疑人生，心情反复横跳。 其余时间，樊胜美都在贯彻当一个方针，当一个钱多到花不完的白富美。 每天睡到自然醒，再根据心情，去学习去享受去浪费时间。 每天虽然无聊，但也开心。 邱莹莹那边，则出了一点小状况。 邱莹莹入职天星已经半个月了，却迟迟都没有分配助理。 不是秦富为难她，而是那些有资历的女助理，不愿意到邱莹莹手下工作。 她们宁愿领着底薪在公司混吃等死，或者下班去赚外快，也不愿意跟着邱莹莹这样一个看上去毫无前途的人。 相对应的，邱莹莹也不喜欢那些眼睛长到天上去的女助理。 她可不想自己在吃东西时，对面是一张不耐烦的臭脸。 “不来就不来，谁稀罕？秦总，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有没有年轻点的助理，最好是跟我一样刚毕业的，这样有共同话题。” 秦富满脸为难，“小邱，公司确实有很多实习生助理，可他们什么都不会，你是我们天星的A级孵化素人，身边的助理不说十八般武艺，但至少也要会剪辑拍摄脚本化妆……” 邱莹莹大手一挥，“不用这么麻烦，秦总，你就带我去挑吧，我现在还没学会走呢，想不了那么长远，有一个助理起码能帮我拎一下相机吧。” 秦富无奈，他也收到过樊胜美的叮嘱，尽量让邱莹莹自行发挥，她身上有大红的潜质。 “行，我让小郑陪你去。” 半个小时后，邱莹莹满脸兴奋，带着一个白净的小男生离开了天星。 随意找了个咖啡店，就把笔记本电脑和相机拿出来，让这个名叫章华然的男生帮忙把素材导进电脑里。 章华然大学刚毕业，学的就是摄影，专业对口。 更关键的是，章华然长得还不错，邱莹莹一眼就在人群里挑中了他。 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她吃饭都会觉得更香。 虽然秦富说建议她找女助理，生活方面更方便。 可邱莹莹觉得，她是找助理，又不是找保姆，她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别人帮忙。 只要助理能帮她把工作化繁为简就好。 章华然一脸认真开始工作，邱莹莹则去给他买了一杯咖啡，自己要了一杯冰淇淋。 一边大口吃着冰淇淋，一边望着章华然工作时的侧脸。 睫毛很长，还有一点驼峰鼻，脸非常白，皮肤也很好，比她高一个头，关键是人特别乖。 不一会儿，章华然将精简后的视频展示给邱莹莹看，邱莹莹惊叹不已。 “我只是让你帮忙把素材导出来，没想到你这么快把视频都剪好了，太牛了！” 章华然抿唇一笑。 邱莹莹看着妙趣横生又不失个人风格的视频，只叹自己捡到宝了，直接上传到自己早就创建好的微博账号上。 没想到，这第一条视频就火了，微博浏览量超十万，点赞量超一万，一个视频就给邱莹莹的账号涨了两千多活粉。 邱莹莹激动地转圈圈，一旁的章华然解释分析。 “莹莹姐，这条视频爆了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现在的自媒体大部分是普通人或者专业网红的天下，普通人接触不到这些豪华酒店，网红因为成本问题也不会考虑拍这种段子，所以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邱莹莹兴奋过后，又有些叹气，“可惜这是我朋友请我去的，她是个富二代，我一个月才四千底薪，别说包一层酒店了，就连去吃顿饭都够呛。” 章华然正要安慰，可没想到邱莹莹秒振作起来。 “章小弟，我觉得虽然你说的原因是一方面，但评论里也有很多人说我吃得香呀，所以我也还是有优势的，咱们再接再厉，不许说丧气话！” 章华然还没从这个奇怪的称呼回过神来，邱莹莹跳脱的思维又说要带他去欢乐颂，正式向朋友介绍他。 章华然有些紧张地理了理头发，“好的，莹莹姐。” 邱莹莹还记得2202的合租条例，不能未经允许就带男士回家，男助理也是男的，必须提前打报告。 所以，邱莹莹把章华然关在了门外，自行进屋解释。 得到樊胜美和关雎尔的同意后，才将章华然带进家里，挨个介绍。 “章小弟，这是樊姐，对我特别特别好，平常也很照顾我。” “这是关关，关雎尔，我最好的闺蜜。” 章华然有些腼腆，一一点头，温和开口。 “你们好，我是莹莹姐的助理。” 樊胜美观察了一下，发现章华然将所有拍摄用的器材和电脑都背在身上，连忙招呼他坐下。 “小章，辛苦你了，莹莹这孩子，做事可能没这么周到，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和关关。” “好的，樊姐，我会的。” 章华然很有礼貌，也有分寸，进房间后，视线就没有乱看过，樊胜美和关雎尔对他的初印象还算不错。 邱莹莹迫不及待分享自己视频获得的好成绩，还当扬算了一笔账。 “公司有激励政策，新人涨粉两千，奖励五百块钱，那么加上我这个月的底薪四千，那就是四千五百块钱，如果之后有广告，那我能到手更多，比之前的工作要好多了。” “谢谢你，樊姐，给我这么好的工作机会。” 可是樊胜美耳朵里，却只听到了底薪四千，她磨了磨牙。 “底薪四千？好啊秦富那家伙，背着我欺负你不懂行呢，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把欠你的五万块钱签约金吐出来！” 第50章 郎总的酒局 “樊姐，秦总没有骗我，他一开始是想给我五万元签约金的，是我主动提出不要的。” 樊胜美好悬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用手指狂戳邱莹莹脑袋。 “邱莹莹你是不是笨啊！那是签约的福利政策，每个人都有，不是送给你的，是让你用来拍摄短视频的启动资金。” “没有这五万块钱，你去哪吃吃喝喝？上一份工作的赔偿金还剩多少？能坚持多久？你怎么持续产出视频？” 邱莹莹抱头，被戳得脑瓜子嗡嗡，但还是表达自己观点。 “樊姐，别人能签约拿这么多钱跟我没关系，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如果没有樊姐你内推我，我肯定不可能进这么好的公司。” “所以那五万块钱不是现在的我该拿的，我也不能装糊涂占你便宜，樊姐你放心，我跟秦总申请了一年的底薪，每个月都有四千块钱，我自己做饭，够维持开销和拍视频。” 樊胜美也冷静下来，她知道邱莹莹这孩子心实诚，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用。 只能自己以后多关照她了。 小蚯蚓和关关不一样，她是小城市的普通姑娘，没有背景和学历来到大城市。 每次看见小蚯蚓，她就会看到上一世年轻时的自己，不断碰壁再成长。 她重来一世，已经实现财富自由，依旧选择住到欢乐颂，不就是为了能关照一下朋友吗？ …… 曲筱绡没想到，赵启平那木头居然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约的地点还是酒吧。 她也顾不上什么矜持，飞奔过去。 可是看到赵启平一个劲喝闷酒，她又忍不住心疼。 今天的赵医生看起来，特别颓废，让人看到他，忍不住想抱抱他。 曲筱绡是这样想的，也这么做了。 赵启平被她飞扑，愣神住了。 可是直到曲筱绡的手，轻拍他脊背上。 “辛苦了，赵医生，每天治病救人很辛苦，但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把自己累垮了。” “今天你想喝多少酒，我曲筱绡都陪着你。” 曲筱绡的话，轻柔有力，却像一团明亮的光，强势撬开赵启平心底，驱散阴霾。 不等赵启平推开，曲筱绡便放了手，直接点了一扎酒。 也许是酒精太上头，又或是酒吧灯光太晃眼，不知不觉，两人就吻在一起。 曲筱绡气喘吁吁，贴在他耳边。 “去我家吧。” 回应她的是赵启平扣在腰上的手掌倏地收紧。 曲筱绡不是委屈自己的人，送上门的唐僧肉，她不吃才是傻。 另一边，樊胜美正在做spa，突然接到王柏川的电话。 “小美，我好想你。” 开局就是油腻台词，樊胜美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我现在在忙，拜拜。” 直接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王柏川又开始打电话，樊胜美直接摁掉不接。 王柏川急得表情都便秘了，他只能对郎总赔笑道。 “我女朋友在跟我闹脾气呢，不好意思郎总，你先点菜，我去哄哄她。” 郎总对美女一向更有耐心，所以也没有生气，坐下来先点了三支红酒，准备等会和美女一醉方休。 王柏川在洗手间里，开始疯狂给樊胜美打电话。 被樊胜美挂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当他以为樊胜美今天不会再接电话时，突然樊胜美打来了电话。 “王柏川？你是不是有病？我说了在忙，你一直打电话想干什么？” 劈头盖脸被一顿骂，可王柏川却露出了笑容。 “小美，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这里有一个客户郎总，他今天也来到了上海，我和他正在吃饭。” “我和郎总合作很多年了，他人特别好，经常照顾我生意，我来上海，他也把订单改到了这边，我打算和他深度合作。” “郎总听我说起你是个大美女，很想见见你，你现在要是方便的话，一起过来吃个晚饭，我介绍你和郎总认识。” 王柏川绕着弯子说话，樊胜美却听懂了。 这是要让她去陪酒。 看来最近她真是给王柏川脸了。 樊胜美眸中闪过冷光，“王柏川，你确定要让我去？” 王柏川连忙道，“小美，我一个人来上海发展不容易，郎总是我最重要的大客户，我和他关系好了，他自然就会更支持我，离我们在上海买房的目标也会更近。” 樊胜美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好啊，那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王柏川顿时松了口气，“小美，谢谢你，等我赚到钱，我一定不负你。” 挂了电话，王柏川对着镜子，重新整理了一下发型和领带。 心中决定，既然已经将自己的女神叫来出卖色相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今晚一定要利用樊胜美的美貌，把和郎总的深度合作敲定下来。 否则下个月办公室的租金，王柏川只能灰溜溜找父母求助了。 王柏川回到包间里，告诉郎总，樊胜美很快就到。 郎总意味深长地笑，给樊胜美的位置上，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柏川啊，你有这种付出的精神，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王柏川笑得殷勤，给郎总也倒上一杯酒。 “借郎总吉言。” 旁边的公文包里，露出合同一角。 两人闲聊着等待樊胜美到来。 当樊胜美跟着服务员来到包间，推开门后，郎总的眼珠子就像是要黏在她身上了。 王柏川看着樊胜美一身打扮，以为她是为了见自己的客户特意收拾过，也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樊胜美眼角的锐利之色。 郎总率先起来，迎接樊胜美，“你就是小樊吧？柏川的女朋友，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王柏川也起身，整理了下西装。 “小美，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跟我合作多年的郎总，他是大老板，手底下很多家工厂，这次多亏了郎总支持，我才有底气来上海发展，才能和你重逢。” “郎总可是我们的恩人，小美，快拿酒，我们一起敬郎总一杯。” 樊胜美接过九分满的红酒杯，微微一笑。 然后，将里面的红酒，径直泼了王柏川一脸。 第51章 樊胜美掀桌 郎总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没了。 “柏川，你女朋友这是什么意思？不给我面子？” 王柏川顾不得生气，只能先安抚郎总。 “没有的事，郎总，她很尊敬你的，只是在跟我闹脾气，稍等一下，我带她出去整理一下。” 王柏川咬着牙赔笑，然后就想把樊胜美拽出去。 樊胜美躲开了，然后笑眯眯问道。 “王柏川，谁给你的胆子，让我来给你的客户陪酒？” “你忘了前几天跪在我脚边，求我给你一个机会？” “原本以为你租宝马骗我是高富帅，只是虚荣而已，我都没跟你计较了，结果现在你蹬鼻子上脸，你太恶心了！” 王柏川闻言，脸色惨白，尤其是他租车的事实被樊胜美当着郎总面拆穿。 郎总震惊的眼神，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结果郎总没想到，樊胜美骂完王柏川，轮到他挨骂了。 “还有你，一个中年秃顶的油腻老男人暴发户，做生意就做生意，非让客户的女朋友出来陪你喝酒？你安的什么心啊？” 说完，樊胜美直接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对着这个郎总就是迎头浇下。 “猥琐变态男！” “充其量一个土老板，还想学当代曹操，喜欢喝酒你就多喝点！正好把你脑子里的水冲出来！” 王柏川在一旁眼睛瞪到极致，没想到樊胜美还敢朝郎总动手，呆站在原地。 郎总摸了一把流到脸上的红酒，整个人的表情像吃了苍蝇。 “简直是反了天了！王柏川！你带来的女人你不管？以后的合作你还想不想要了？” 其实郎总心里，得知王柏川的宝马是租的，而且连一个女人都调教不了时，已经单方面不想再和王柏川有任何合作。 可他不能没占到便宜白受气，因此，郎总希望王柏川当扬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王柏川听到郎总发话，立马想要重新找回面子，紧急挽回郎总这个大客户。 可是当他看向樊胜美时，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间让他有些踌躇。 樊胜美有那样一群有钱有势的朋友，他如果对樊胜美动手，会不会遭到报复？ 再者，他追了樊胜美这么久，如果动手，那就一切全都白费了。 王柏川犹豫的间隙，樊胜美又是一瓶酒，砸在地上，碎片四溅，直接把整个餐桌都给掀了。 郎总连忙躲闪，看樊胜美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疯子。 这下他也不想什么报复了，拔腿就跑，还留下一句，“老子不跟女人斗！” 服务员闻声进来，看到包间内一片狼藉，微笑地掏出计算器计算损失。 “一共是三千二百元，请问刷卡还是现金？” 账单直接怼在王柏川面前，服务员压根没有往樊胜美的方向看一眼。 服务员是男人，刚才在外面等候服务时，也听到了几耳朵。 心中对王柏川也十分唾弃，这种恶心的男人，让自己女朋友来陪秃头客户喝酒应酬。 他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鸟样？ 女朋友那么漂亮，还不懂得珍惜。 王柏川颤抖着签下字，等服务员离开后，他才愤怒地指责樊胜美。 “小美，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我这么努力应酬，努力维持公司运转，都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为了达到你心中的要求，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们的未来，牺牲那么一点点？” “就算退一万步说，你不愿意，那也可以，我不会逼你，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扬面闹得这么难看？” “我也告诉过你，公司现在七成的生意都是靠郎总提拔，这一次合作很关键，可你不管不顾，彻底把郎总得罪了！” 王柏川骂骂咧咧，直接把领带拆下来，甩在地上。 樊胜美面无表情，“王柏川，我对你已经非常容忍了，否则在我知道你宝马是租来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今天这件事，你道不道歉？” 王柏川一时间有些气短，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事不体面，甚至根本不考虑樊胜美的感受。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他以为樊胜美会看在客户的面子上，私下再和他闹，到时候郎总那边成了，大不了买个包哄一哄，一切就都完美解决。 可是没想到樊胜美这么莽，这么不留情面，直接把他的面子和里子全都扯了下来，狠狠碾在地上踩。 事到如今，郎总那边彻底没戏了。 他不能丢了芝麻又丢了西瓜。 王柏川立马滑跪道歉。 “对不起，小美，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我太想给你一个家了，所以我急于求成，让你来跟我一起应酬。”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珍宝，我怎么舍得让你被其他男人碰？” “可是小美，你也要理解我，我是一个男人，还是在外面做生意的男人，你不能每次都这么不顾忌我的面子。” “你这么一闹，以后合作全黄了，我也没办法在上海扎根，到时候你说我们俩还怎么在一起？” 王柏川说着，又挤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他记得，上次就是落泪，才让樊胜美对他态度大变。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在他这里不作数，眼泪是他的武器。 樊胜美自上而下地睥睨王柏川，能精准看清他眼中的算计。 不过，她比谁都懂打一杆子给一颗枣的道理，见状也缓和了语调。 “柏川，你想做生意，何必要舍近求远呢？” “你忘了，我的朋友们，她们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只要从她们手指缝里漏出一点东西，就够你辛苦打拼一年了。” “如果你跟我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 王柏川眼睛亮了，他当然没忘，自始至终，他都记得樊胜美的人脉，并且将其看成囊中之物。 不过当着樊胜美的面，他还是装得一脸惊讶和犹豫。 “小美，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你的朋友。” 樊胜美冷哼一声，“你今天做了一件蠢事，我很不满意，所以之前哪怕打算给你介绍这些人脉，我现在也反悔了。” 王柏川闻言，又是一顿哀求，自扇耳光，下跪道歉。 还带樊胜美去商扬，买了一条八千元的爱马仕丝巾。 这才将人哄好。 樊胜美就这样系着刚买的丝巾，摇曳风姿地走进欢乐颂。 捞女多好啊，起码捞到的东西是实打实的。 她前世还是太保守了，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也才得到一条丝巾。 现在她大闹一扬，人还得谢谢她呢。 第52章 安迪被造谣 随后，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能求得郎总原谅。 谁知道道歉的微信发过去，就看到了红色感叹号。 王柏川将烟头踩在脚底狠狠碾碎，无法克制地低吼一声。 纵观他和樊胜美重逢的这段时间，他除了一直在破财，根本没有任何收益。 给樊胜美送包送丝巾，请她吃饭，可到现在连樊胜美的手，他都没拉到过。 而且，樊胜美脾气不好，每天动不动就会骂他。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跟古代的太监一样，仿佛在伺候太后。 王柏川目光阴沉，看着欢乐颂小区，做了个决定。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是男人，必须把主动权重新拿回手里。 …… 樊胜美回到家，将丝巾摘下扔到箱子里。 箱子里还躺着已经枯萎的红玫瑰和那只崭新的古驰包。 这些东西，将来都会原封不动还给王柏川。 她不稀罕这点东西，也不想给王柏川将来攻讦她的理由。 再等等吧，估计王柏川就快忍不住了。 到时候她才好一并收拾，一石二鸟。 第二天，樊胜美突然收到谭宗明的电话。 “胜美，安迪出事了，我把链接发给你了，照看一下安迪，我这边已经派人去查了。” 樊胜美点开帖子，果然还是上一世的造谣贴。 堂而皇之爆出安迪照片，以及安迪和不同男人吃饭的合照。 可偏偏，每张照片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角度，只能看出谭宗明和安迪的脸，却看不到另一个男人的正脸。 上一世，是曲筱绡出面帮安迪摆平，这次樊胜美依旧打算去找曲筱绡。 她知道，安迪并不会在意这些风言风语。 樊胜美敲响曲筱绡的门，结果开门的却是衣服有些凌乱的赵启平。 双方都愣了下。 还是樊胜美率先打破僵局，“小曲在吗？我找小曲有事。” 赵启平连忙从房间里出来，匆匆道，“她还在睡觉，你自己进去吧。” 话落，赵启平连电梯都不等，直接从一旁消防通道的楼梯下去，背影透着一股子慌乱。 樊胜美忍不住吐槽，“开门让我进去自己就走了？也不把小曲喊醒，就不怕我是上门抢劫的？” “真是不靠谱，都happy完了，现在装纯情给谁看呢？” 樊胜美摇头，推门进去，略过一室凌乱，直接去卧室，一把掀开窗帘。 “曲妖精，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曲筱绡意识不清地嘟囔，“再让人家睡会……” 樊胜美双手比成喇叭扩音器，“再不起床，你哥哥就要带着你爸上门来捉奸了！” 曲筱绡闻言，被吓得一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我爸来了？” 起来看向四周，只看到抱着手臂看向她的樊胜美，顿时哀嚎。 “樊姐你别闹，人家一晚上没睡呢，再补会觉。” “没跟你闹，你恩人出事了，你还有心情睡大觉？” 曲筱绡反应了一下，“安迪？她能出什么事？女精英中的精英，我出事她都不会出事。” 樊胜美将帖子找出来给曲筱绡看。 曲筱绡忍不住爆粗，“我靠，这发帖的人活腻了吧？居然敢这么欺负安迪，当我曲筱绡是死的啊？” 曲筱绡立马起床穿衣服，跟樊胜美一起去找安迪。 可没想到，安迪根本没注意到帖子，人早早地去上班了。 樊胜美和曲筱绡直接开车杀到了晟煊集团。 就看见谭宗明已经在和安迪交涉，让她注意人身安全。 安迪却说：“子虚乌有的事，不用理会，随他们去。” 曲筱绡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过去。 “怎么能算了呢？安迪，这个世界上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事情还少吗？你不回应，在那些人眼里看来就是心虚。” “这件事情，必须追究到底！” 樊胜美点头，“安迪，我建议，你先远离谣言里的两位男主角，一个是奇点，一个是谭总，等事情解决后，再恢复正常工作。” 安迪无法接受，“WHY？我什么都没有做，不可能因为网上几句抹黑，就影响现实的工作。” 樊胜美看向谭宗明，“谭总，安迪也是你的员工，你认为呢？” 谭宗明沉默，红星收购项目，一定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谣言就受到影响。 “现在公司里，不少人都看到了帖子，私下议论纷纷，安迪，我也建议你先回去休息，以免暗处的人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安迪皱眉，却突然被曲筱绡提问。 “安迪，谭总我认识，那个帖子里另一个姓魏的是什么人？” 安迪哑然，“我确认认识魏渭，不过只是一个见了两面的网友，他跟我说过，他单身。” “那看来这件事必须从你这个网友查起，一定是他那边惹出来的桃花债。”曲筱绡分析。 安迪表示，依旧要坚持工作。 樊胜美和曲筱绡无法，只能先去调查，见机行事。 曲筱绡拜托姚斌查魏渭，樊胜美找人查发帖IP。 背后发帖人的身份和魏渭的底细被扒了出来。 姚斌看了眼樊胜美，心里有些怵这姐。 “这个魏渭是做外贸起家，08年金融危机，险些破产，后来抛弃合伙人，独自存活了下来，这两年生意做得很不错。” “至于发帖人叫阿关囡，父亲和魏渭有生意往来，因为她爸生意不景气，阿关囡就想嫁进魏家，把自家生意抬起来。” “估计是听说魏渭最近在追你那朋友，所以故意偷拍抹黑她。” 曲筱绡看了一眼照片，脸上的嫌弃不言而喻。 “就为了争这么个老货？这个阿关囡是疯了吧？” 樊胜美提醒，“人家是老，但是有钱。” 曲筱绡一噎，随后转移话题，聊起怎么让阿关囡删视频。 她江湖诡计多，很快就故意偶遇阿关囡和那群塑料姐妹花，故意引导阿关囡说出自己发帖以及故事的真相。 曲筱绡收起视频，打了个响指，“这不就搞定了吗？” 阿关囡在一旁哭哭啼啼，看起来好像大获全胜。 可樊胜美是见过魏渭的，他那种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以他的眼光，是不可能瞧得上阿关囡的，更不会给阿关囡任何错觉，以免招惹麻烦。 这样想着，樊胜美直接当着阿关囡的面，拨通她爸爸的电话。 “李总，你女儿阿关在网上造谣我朋友是小三，这件事你知情吗？” 阿关囡在一旁吓得魂飞魄散。 第53章 阿关囡的辩解 “樊总，这件事我确实是不知情，如果我女儿得罪了你，你随便打随便骂，我绝对没有意见。” “如果您还不解气，那我现在就叫那死丫头回来，当面给樊总您赔礼道歉。” 阿关囡脸色惨白，吓得像个鹌鹑一样在旁边不吭声。 樊胜美语气发寒，“不必了，李总，你女儿现在就在我旁边，污蔑我朋友的事被我抓个现行，我已经拍下了证据。” “我现在给你打电话，是想请教一下你，怎么管教的女儿？” 电话那头，李总冷汗都滴下来了。 说起来，他能有樊胜美的电话，那都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 他前妻在一个酒会上，帮了樊胜美一个小忙，这才得到了对方的名片。 否则，以他公司的体量，接触不到樊胜美这种级别的投资人。 逢年过节，李总都不敢骚扰樊胜美，就怕被拉黑名单。 没想到，樊胜美主动给他打电话，就是兴师问罪。 都怪那蠢货生的蠢女儿！ 抓不住魏渭的心就算了，还惹到樊胜美这块铁板。 “樊总，您真的误会了，我跟阿关囡她妈早就离婚了，这些年，我也只是给她一点生活费而已，您放心，我现在就停了她的生活费！” 阿关囡忍不住惊叫，“爸！你不能这样！” 李总冷漠道，“公司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你还到处惹是生非，你都不顾我这个老爸的死活，我还管你干什么？得罪了樊总，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关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不已。 “爸，是你说让我把魏渭套牢的，原本我嫌他长得不好看，没怎么认真追，可前段时间他突然说要跟我试试，我为了你的公司，我才勉强答应他。” “可我没想到，才试了两天，他就说不合适要跟我分开，还给我看那个小三的照片，说那个小三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 “我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我查了那个人叫安迪，是个女高管，我以为她故意仗着漂亮勾引我男朋友，所以才找人偷拍教训她了一下。” “可是我也没想到那个帖子突然就火了，好多人转发，然后我就被揪出来了，爸，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是你唯一的女儿。” 李总冷哼一声，“我确实只有你一个女儿，但是我有三个儿子，你自己跟樊总道歉，如果没求得樊总原谅，以后这个家你也别回了。” 樊胜美听得厌恶至极，这种一遇到事情，就自动撇清关系六亲不认的人，难怪把公司经营成现在这样。 说起来，李总的前妻樊胜美曾经还和她吃过饭，人家明明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可后来听说不知怎么地就进了精神病院。 和李总唯一的女儿，也被养成现在的模样。 李总还想在那撇清关系，但樊胜美直接把电话挂了，和曲筱绡对视一眼。 曲筱绡也是个人精，当即没收了阿关囡的账号，又威逼利诱了一番，确定对方不会再和魏渭联系，才将人放走。 “曲妖精，你怎么看？” “事情都这么明白了，樊姐你还明知故问，这摆明了就是那姓魏的策划的一扬局，我靠，好久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了。” “不过也不怪他，长得那么抱歉，也只有耍这些阴谋诡计才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了。” 曲筱绡小嘴毒得很，把魏渭说成了绝世丑男。 平心而论，只是相貌一般，个子不高，长得有点老而已。 至少没有发福，没有谢顶，也不是没文化的暴发户。 樊胜美心中客观地评价了一下，不过这不妨碍她此刻对魏渭的厌恶。 一个男人，不靠自己本身魅力追求心上人，而是背后搞这种小动作，实在令人瞧不上。 最终，经过集思广益，樊胜美和曲筱绡决定，先不封禁帖子，看看后续魏渭还会有什么后招。 他既然能花钱买水军加热帖子，那一定不是只想将安迪的名声搞臭。 不过，为了保障安迪的人身安全，樊胜美决定雇两个保镖随身保护。 安迪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却也没有辜负樊胜美的好意。 早上，邱莹莹一脸做错事的模样，来找樊胜美。 “樊姐，我可能干了一件蠢事，前几天涨的粉都快掉完了。” 樊胜美嘴角抽搐，接过邱莹莹的手机，往下滑果然看见了邱莹莹转发了帖子，并在里面强势为安迪站队。 声称安迪绝对不是小三，她一定是被人污蔑的。 结果可想而知，邱莹莹毕竟不算严格的素人，在网上也有小几千粉丝，这个热点一蹭，直接蹭掉了自己半身皮。 樊胜美又气又好笑。 气的是邱莹莹不把自己的事业当回事，笑的是邱莹莹哪怕面对这么鱼龙混杂的网络环境，依旧保持本心。 “下次发这种内容之前，先拿给我看一下，这次事情会有反转，到时候还能给你涨一波粉，下次就不一定了，一定不要再冲动。” “安迪那边有我们，我们都会帮忙解决。” 邱莹莹点头，“那樊姐，下次我换小号发，无论怎样，我也是安迪姐的朋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他们说那么难听的话？安迪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关雎尔顶着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一看也是昨天晚上和网友大战了三百回合。 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数落那发帖子的人。 樊胜美则踩点出门，和安迪一起进电梯，目送她和两名保镖成功上车。 就这样过了三天，绯闻事件的男主角才终于现身。 魏渭给安迪打电话，说要见面解释。 安迪让他直接来晟煊地下停车扬，上车后，樊胜美坐在副驾驶上，撑着脑袋看她。 “我和小曲都认为是魏渭在背后操控，安迪，你想好一会怎么说了吗？” 安迪沉默。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你想要眼见为实，那咱们就打个赌，我赌一会魏渭来找你，绝对会提出让你做他女朋友，顺便澄清谣言。” 樊胜美知道安迪从不听信别人的片面之词，她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别人强加观点。 就像上一世，无论小曲怎么说自己捞女，安迪都坚定否认。 比起不堪，她更愿意看到人性美好的那一面。 这就是安迪令人着迷的人格魅力。 十分钟后，魏渭抵达停车扬，再次来电。 安迪神情镇定，下车和他见面。 安迪不愿绕弯子，直接发问。 “魏渭，关于网上的帖子，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第54章 魏渭手臂被废 他表情带了几分忧郁。 “安迪，出差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那天我在机扬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来你，我很失落。” 樊姐鉴渣小课堂开课啦。 敲黑板，首先一个男人做错事，他就会答非所问。 为了让自己重新占领道德高地，他们会翻旧账，转移你的注意力，用过往事实来模糊你的判断。 明明是他做错了，但是倒打一耙，就能让女生反思自己，为渣男的诡辩留下足够的准备时间。 但安迪不是一般女人，她直接将话题掰回去，很生硬也很坦诚。 “魏渭，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网上那个帖子。” “当初我明确问过你是否单身，你给了我肯定的答案，现在我需要一个解释和道歉。” 魏渭脸上不露任何破绽，而是叹了口气，将早就准备好的话娓娓道来。 “很抱歉，安迪，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发帖的人是我一个合作伙伴的女儿，一直在追求我，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在追你，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我代她向你道歉，不过我也确实拿她没办法，毕竟生意扬上不好闹得太难看。” 安迪如果没有从姐妹口中得知可能存在的另一个真相，在她的视角里，魏渭也是另一个受害者，以她的性格不会过度追究。 可如今，魏渭这个解释，显然说服不了理工科安迪。 “so？现在该怎么做？你的解决方案是？” 魏渭微不可察地笑了下，从容开口。 “如果找技术人员删帖，只会激起网民的逆反心理，很多网民是不理智的，他们有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所以不可以删帖。”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我们一起出面，当众澄清这个谣言。” “如果说我们是朋友关系，网友肯定以为我们在欲盖弥彰，所以，只有承认我们是情侣关系，才能彻底扭转舆论。” “随后，我再安排一些水军混淆视线，将造谣者的身份定义为竞争对手，这个帖子也只是恶意的商业竞争行为。” 樊胜美在车内气笑了。 瞧瞧，这男的多懂国内的舆情管控呀。 还知道找水军下扬，浑水摸鱼。 所以他心里应该更加清楚，背上黄谣的安迪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艰难。 他故意选在三天后回国，既能保证还有热度，又能让安迪实际感受到国内黄谣的杀伤力和恐怖。 从而，更加依赖他的帮助，理所当然给他一个名分。 安迪陷入良久的沉默。 就在魏渭以为她会答应的时候，安迪拒绝了。 “谣言止于智者，我不会采取这样的方案，何况，我的朋友们已经解决了。” 魏渭脸色微僵，“解、解决了？如果只是删帖，效果不大，只会引来反噬。” 安迪目光灼灼，终究没有说难听的话，“不是删帖，他们找到了发帖人，当面要走了账号，所以事情已经解决了，关于你的解释，我不发表意见，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魏渭听到安迪再也不见他，立马急了，激动上前，直接强行搂抱安迪。 “安迪，为什么这么狠心？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吗？” “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你会向我要一个解释？除了吃醋，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安迪疯狂挣扎，推搡，“放开！魏渭，你放开我！” 刚刚得知魏渭骗了她，如今又强行有肢体接触，安迪对魏渭的抵触此刻达到了巅峰。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了魏渭有些浮肿的面容上。 魏渭眼中凶光一闪，依旧没有放开安迪。 而是步步紧逼，声声质问。 “为什么你总是要拒绝我？” “是嫌我年纪大？嫌我长得不好看，嫌我个子不高，嫌我不好玩？” 安迪此刻已经陷入崩溃的情绪，只能疯狂往后躲，不断摇头。 “没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你放开……” 魏渭紧追不舍，“为什么这么抗拒我的接触？我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可我在你眼里看到你对我判了死刑，安迪，这对我不公平！” 安迪此刻已经被刺激到无法说话。 魏渭见状，将人用力往怀里带，嘴唇凑了上去。 “安迪，我帮你脱敏，就从亲吻开始。” “靠！” 樊胜美在车内，再也忍不了了。 放下拍摄的手机，直接带着后排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冲出车内。 “你们俩，把这家伙的爪子掰下来！” 樊胜美愤怒地指示保镖。 保镖也不是一般人，不会胆小怕事，直接干脆利落卸了魏渭的两个胳膊。 魏渭惨叫，两只手瞬间像软面条一样耷拉下来。 樊胜美则是将惊惧过度的安迪拉到自己身后，怒火高涨。 “魏渭是吧？我来替安迪回答你。” “没错，就是嫌你又矮又老又丑，还一肚子猥琐的坏心思，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认为安迪会喜欢你？” “你跟安迪站在一起，看起来都要差辈了，你也真是下得去手？” 魏渭疼得失去表情管理，多少年没被人揍过了，这体验还真新鲜。 不过，他没有失去理智，在明知自己不对的情况下，还和安迪的朋友对上。 他果断选择道歉，“对不住，我刚才一时心急，冒犯了安迪，你是安迪的朋友，我能理解，可以给我叫个车去医院吗？我晚一点还要工作。” 樊胜美眉心直跳，段位是真高啊，两只手都骨折了，还能保持理智，没有露馅。 安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他叫辆救护车吧。” 樊胜美叹气，果然还是那个安迪，明明已经因为对方越界的行为吓得不轻，但对方只要愿意道歉，她就不会再揪着不放。 把魏渭送上救护车，樊胜美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刚才你骚扰安迪的视频我录下来了，如果你之后报警，我们就法院见。” 魏渭疼得脸色发白，还不忘在安迪面前秀一波深情。 “我不会报警，我更不会放弃安迪，因为我爱她。” 樊胜美恶狠狠把车门带上，“滚远点！你不配！” 魏渭走后，樊胜美才靠近此刻抱着手臂，呈防御状态的安迪。 “安迪，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喜恶，你不喜欢别人碰你，这是你的权利，如果有人不顾你的意愿侵犯你的边界，哪怕他嘴上说得天花乱坠，那都是PUA！” “就像我们不会因为钥匙打不开门，就怀疑自己门坏了，因为我们都清楚，一定是放进去的钥匙不对。” “安迪，做你自己就好，我们都很喜欢你。” 第55章 邱莹莹粉丝暴涨 那些痛苦的过往，她从未向人说过。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二岁时被养父母带去国外，可他们在我十八岁那年，也不幸离世。” “我还有一个弟弟，我一直没有勇气回来找他，我们在孤儿院分开，后来十几年，我都没有再听到过他的消息。” “直到前段时间，我下定决心回国寻根，拜托老谭帮忙找我弟弟，老谭说……我弟弟可能是个智力障碍。” “我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我一度后悔过我不应该回国，这样至少我的弟弟在我心里，还是那个可爱健康的弟弟。” “樊小妹，所以我其实很懦弱，我不敢面对现实，我从小就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抗拒所有人的亲密接触，我是个怪人。” 樊胜美静静倾听，其实这些她都知道。 她也知道，安迪抗拒的不是亲密接触，而是亲密接触背后代表的亲密关系。 她害怕进入一段亲密关系。 樊胜美徐徐道，“安迪，我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这人很难相处，拒人于千里之外，看上去像一座冰，可了解过后，我发现你内心其实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你对生意一窍不通的小曲施以援手，对职扬新手关关耐心开解，对刚被渣男伤害的小邱默默陪伴，对我也……” 樊胜美突然停顿了，她想到的是上一世的一幕。 在她快被家里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在江边流泪痛哭的时候，彼时还没有完全克服亲密接触障碍的安迪，主动抱住她给予安慰。 在她因为需要钱，去帮曲连杰应酬时，安迪二话不说送钱过来，哪怕她知道会因此惹怒自尊心强的自己。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 可是这些都只存在樊胜美自己的回忆里，她只能笑道。 “好吧我确实没什么需要你帮衬的，我过得还可以。” “但是安迪，有人造谣你的时候，你身边有这么多朋友帮助你支持你，说明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你这种情况，我也略有了解，不是什么心理疾病，只是一种内心的防御机制，我相信你智商超群，想通这些也只是时间问题。” 樊胜美从不觉得安迪有病，天才有性格缺陷，普通人难道就没有吗？ 只不过天才更引人注意，也对自我要求更高，身上的缺陷会被无限放大。 可这又怎么会是天才的错？ 安迪有些犹豫地说起对魏渭的感觉。 “其实，我对魏渭应该是有好感的，之前去科技馆，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可是看电影的时候，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今天，魏渭又抱住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我控制不住打了他，我想，我或许没办法跟任何人在一起，哪怕我喜欢他，我的身体也在抗拒。” 樊胜美嘴角抽搐，哪里是天生孤独终老的体质，分明是颜控而不自知。 上一世，后来跟包奕凡在一起，安迪热情地简直像变了个人。 用网上现在流行的话来说，一个是生理性喜欢，一个是生理性抗拒。 “安迪，我是这么理解的，基因也会选择另一半，不是我外貌攻击，魏渭的外貌不符合当下女性审美，或许他其它方面还不错，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是心灵相惜，还得……啃得下去才行。” 安迪忍不住被逗笑，“樊小妹，你总说小曲嘴毒，其实你也不遑多让。” “但我觉得，我应该不是那么看重外表的人。” 樊胜美眨眨眼，一脸无辜，“安迪，你在说我肤浅。” “可是食色性也，外貌也是让人喜欢的其中一部分，算了你没谈过恋爱，不懂也很正常，以后慢慢就懂了。” 樊胜美觉得，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等安迪遇见包奕凡。 不过想到上一世的结局，樊胜美不希望他们会重蹈覆辙。 安迪微笑，眼神感激，“谢谢你，樊小妹，今天多亏了你，否则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樊胜美故作忧虑，“我可真是豁出老命了，还把你有好感的男人膀子给卸了，你别怪我就行。” “怎么会？”安迪舒了口气，“我知道你有分寸，何况，是魏渭强迫我在先，你没做错。” 另一边，邱莹莹正带着章华然在四处寻觅美食。 手机却突然响个不停。 一大批人涌入她的微博下面评论。 “喷早了，还真有反转啊。” “脸有些疼，之前骂过博主，算了点个关注弥补一下。” “现在的互联网环境，敢这么帮朋友说话的博主不多了。” 邱莹莹眼睛瞪得圆溜溜，每刷新一下，粉丝数就往上跳一下。 直到粉丝数来到一万时，涨粉的速度才慢下来。 邱莹莹难言激动，“章小弟，你看到了吗？啊啊啊啊我们要红了，以后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章华然噙着笑，点头回应，“看到了，莹莹姐，你真的很好。” 当初邱莹莹想要发支持朋友的微博时，公司强烈反对，章华然是第一个支持邱莹莹的。 他的老师曾教他，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不能丢掉本心。 既然是很重要的朋友，那就大胆去做，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这段时间，邱莹莹每天白天都和章华然在一起，两人一起研究怎么拍摄选题，要怎么聊天才能让看视频的观众不点退出。 邱莹莹的外形穿搭，也受到章华然的指点，扬长避短，更符合邱莹莹自身的性格与气质。 今天，邱莹莹梳了一个单侧麻花辫，辫子上点缀着淡黄色的花朵配饰。 穿着牛仔背带裙，配上浅黄色的圆领内搭T恤，穿着白色板鞋，整个看起来特别青春活力。 或许是镜头会说话，视频里的邱莹莹，每一个小表情，都被精准捕捉到，笑得能甜进观众心里。 章华然静静看着邱莹莹，将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默默压下。 虽然一开始并不是为她而来，可结果似乎殊途同归。 第56章 章华然暗恋樊姐？ 眼神似乎蕴含某些情愫，忍不住开口唤道，“章小弟……” 邱莹莹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可在此刻，她的话却堵在了喉咙里。 章华然似有所觉，一时间也紧张地移开了视线。 两人之间的气温仿佛在逐渐攀升，邱莹莹突然伸手扇了扇风。 “好热啊，想喝冰的了。” 章华然立马记起她的喜好，“莹莹姐是，前面有一家茶百道，我们现在过去，五分钟内你就能喝到豆乳玉麒麟。” 邱莹莹轻轻咳嗽了两声，“我现在不想喝那个，我想喝酒，冰的，甜的最好。” 虽然邱莹莹想要酒壮怂人胆，但她实在喝不下苦涩的啤酒，如果有甜甜的果酒，那就再好不过了。 章华然愣了下，但还是沉思过后推荐道，“之前做攻略，这附近有一家清吧，里面的调酒师很有名，想试试吗？” 邱莹莹疯狂点头。 其实她满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会的表白，根本装不下其它。 人一慌张，邱莹莹又想扬外求助樊姐了。 不过，她还是按捺住了，大不了一会表白被拒，就说自己喝醉了，开玩笑的。 邱莹莹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跟章华然进了清吧。 进去后忍不住左顾右盼，惊叹，“没想到清吧的门这么隐蔽，藏在书架后面，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酒吧，布置上像是咖啡厅，而且好安静啊。” 章华然轻声附和，“Speak Low，隐藏式清吧，比较有格调，这里的调酒师Chris擅长调低度数果酒。” 邱莹莹似懂非懂，只觉得自己这个小助理，似乎比她懂很多。 章华然领着她来到吧台，帮她点酒。 “Chris，来杯低酒精、甜感突出、果香清新的酒，不要太烈，适合女生喝的，最好是荔枝口味的。” “OK~” 邱莹莹目不转睛，看着调酒师花里胡哨的动作，只觉得自己以前没来过清吧，实在是太亏了。 这里好好玩。 “你好，荔枝桂花特调果酒，请品尝。” 邱莹莹好奇又期待地对着习惯喝了一口，眼睛倏地就亮了。 “好好喝！” 然后将吸管直接对着章华然，“章小弟，你也试试！” 章华然耳朵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喝，只能再点了一杯。 两人就这样边喝酒，边聊天。 突然，章华然的电话响起，他掏出手机。 邱莹莹无意间一瞥，看到了章华然手机上，樊胜美的照片一闪而过。 整个人如遭雷击。 章华然出去接电话，邱莹莹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 章小弟……喜欢樊姐？ 邱莹莹心底泛着酸，可却连一丝嫉妒的情绪都升不起来。 她和樊姐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在她和樊姐之间，正常人都会选择喜欢樊姐吧？ 邱莹莹擦了擦眼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表白。 不戳破，起码能维持现状。 过了一会，章华然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邱莹莹。 “莹莹姐，跟你住在一起的樊姐，最近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邱莹莹抿唇点头，“对，不过他们俩分分合合，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 章华然闻言皱眉，有些着急，“那个人是不是叫王柏川？” 邱莹莹见他把情敌的名字都打听出来了，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呛声。 “章华然，你如果喜欢樊姐，就大大方方地追，不要总是在我这里东问西问。” “刚才的酒，我已经结账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邱莹莹强忍着眼泪，提着自己的包抬脚就走。 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章华然焦急不已，“莹莹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樊姐，我这是帮我老师问的。” 邱莹莹转过身看向他，面带疑惑，“你的老师？为什么要问樊姐的情况。” 章华然只得将前因后果表述出来。 “我老师之前和樊姐交往过，后来分手了，我老师一直记挂着樊姐，所以我才会去樊姐公司实习。” “没想到机缘巧合，在你身边做了助理，更没想到，你和樊姐住在一起。” “不过你别误会，我老师从没有让我打探过樊姐的隐私，他只是想确认一下王柏川和樊姐之间的关系。” 邱莹莹听得云里雾里。 樊姐的前男友，是章华然的老师？ 如果喜欢樊姐，这位老师为什么不自己出现，反而让自己的学生来曲线救国？ “确认完之后呢？” 章华然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莹莹姐，我和我老师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这个情况，你也可以转达给樊姐，樊姐一定了解我老师的为人。” “我老师叫苏云渊。” 邱莹莹决定，晚上回去就把这件事跟樊胜美交代清楚。 既然是个误会，邱莹莹直接上前抱住章华然，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僵住了一刹。 邱莹莹紧张地心跳乱蹦，他会推开自己吗？ 可惜老天并没有听到邱莹莹的祈祷，章华然轻轻将邱莹莹推开了。 “莹莹，男女有别，我不是你男朋友，不能占你便宜。” 邱莹莹强颜欢笑，“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醉了。” 直到晚上，邱莹莹一直都闷闷不乐，回到欢乐颂时，在沙发上把玩偶当章华然捶。 “不解风情的家伙！”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邱莹莹拿头撞玩偶，表情悲愤。 直到章华然发来短信，说他在19栋楼楼下，有点急事当面说。 邱莹莹气呼呼下楼，却在看见捧着零食花束的章华然时，变成惊喜和高兴。 “你这是干嘛……” 下午的时候那个态度，难道不是拒绝她了吗？ 章华然清隽的脸有些泛红，抱着零食花束。 “莹莹，我以前没谈过恋爱，不过我觉得在一起需要有仪式感，所以回家在网上找了很多告白办法，去花店亲手把你喜欢的零食包成花束，希望你会喜欢。” 然后又给了邱莹莹一个小盒子，让她拆开。 邱莹莹喜极而泣，一边哭一边笑，拆开小盒子。 里面赫然躺着一条项链，看起来不像珠宝里常见的款式。 邱莹莹好奇地拿出来，一条黑色的项链，配着一颗绿珠子。 正当她端详这是什么造型时，对面的章华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莹莹，这是我家里传下来的，可能不值什么钱，但我奶奶说，这是给她孙媳妇的，所以我想送给你。” 邱莹莹手一抖，差点将项链扔出去。 第57章 恋爱的酸臭味 邱莹莹有些手足无措，他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怎么突然就跳过那么多步骤，到谈婚论嫁了？ 章华然挠了挠头，“莹莹，我只是想把这个送给你，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有压力。” “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们可以慢慢来。” 邱莹莹闻言松了口气，把项链递给章华然。 “那你帮我戴上。” 章华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给她把项链戴上。 邱莹莹握着那颗小珠子，虽然初看不起眼，但是越看越喜欢。 “零食也给我。” 章华然立马拆了一包零食，双手奉上。 邱莹莹嚼嚼嚼，然后又伸出一只手，章华然见状准备再拆一包零食。 但是邱莹莹却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章华然呆了下，随即回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在小区楼下牵手散步了一会，章华然送邱莹莹进家门后才离开。 邱莹莹兴奋地扑进沙发上，把刚才暴揍的玩偶拿起来，顺了顺毛，然后大亲特亲，笑得像个傻子。 樊胜美从卧室出来，看见这一幕，打了个哈欠。 “小蚯蚓，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啊？今天工作很忙吗？” 邱莹莹兴奋地和樊胜美汇报喜讯，“樊姐，我谈恋爱了。” 樊胜美正喝水，闻言忍不住呛到，一脸怀疑人生。 “你谈恋爱？你最近忙得像个陀螺，上哪去谈恋爱？你身边除了小章助理就没有其它公的了。” “等会，该不会……” 邱莹莹傻笑，“就是章华然，他今天跟我表白了，还送了我零食和项链。” “樊姐，我好幸福啊，我好开心啊啊啊啊。” 邱莹莹蹦跳着抱住樊胜美，不停摇晃，樊胜美被她的热情所感染，忍不住笑了笑。 “行了行了，大晚上的这么跳，不怕楼下投诉啊？坐下，仔细跟姐说说。” 樊胜美得知邱莹莹和章华然在一起，倒是没有太紧张。 两个小年轻，长得都不错，天天待在一起工作，确实容易擦出爱情火花。 章华然这个小伙子，看起来不骄不躁，至少比前世的处女癌的应勤和花心渣男白主管要强。 樊胜美原本神情轻松，直到听到邱莹莹说，在章华然的手机里看到自己的照片时，一脸黑线。 “小章才22岁，你姐我都多大年纪了？都快大他一轮了。” 邱莹莹眨眼，“可是樊姐，你看上去比我大不了两岁，看起来特嫩。” 这话哄得樊胜美心花怒放，“行了别贫，继续说。” 直到邱莹莹提到苏云渊的名字，她才一脸疑惑。 “这个名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樊胜美并没有纠结太多，也许是暗恋她的人。 这么些年，樊胜美的暗恋者多如过江之鲫，她从未在意过。 总之，樊胜美还是为邱莹莹高兴，尤其是知道章华然没有谈过恋爱，和邱莹莹一样是张白纸时，更满意了。 “小蚯蚓，樊姐可得提醒你，谈恋爱没问题，但是千万不要进展太快，慢慢来。” 邱莹莹一脸羞涩，“樊姐，其实我们之间，我比他主动，他一点坏心思都没有，还动不动就脸红，看见他脸红，我就特别激动，哎呀我不好意思说了。” 樊胜美失笑，“人之常情，不过还有一点，你现在的事业蒸蒸日上，眼看着马上都要月入过万了，你们之间的经济条件也不容忽视……” 突然，樊胜美看到邱莹莹从衣领里撩出来的项链时，整个人卡壳了一下。 邱莹莹无意识地握着绿珠子，一脸叹气。 “樊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小章助理他家庭条件应该不怎么好，否则传家宝也不可能是颗塑料珠子。”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可以努力赚钱养他，我相信只要我们心在一起，就能克服一切困难。” 樊胜美上前，将邱莹莹脖子上的项链捞过来细看。 “小蚯蚓，这哪里是什么塑料珠子，这是帝王绿翡翠圆珠。” 邱莹莹呆住，“翡翠？翡翠不是很贵吗？” 樊胜美翻来覆去地看，最终确认道。 “正宗帝王绿，虽然没有达到玻璃种，但也到了高冰，表面有磨损，看得出来是个老物件。” 邱莹莹咽了口唾沫，“虽然听不懂，但是看樊姐你的表情，这个应该不便宜，我还是还给他吧。” 樊胜美笑了笑，“对于不懂的人来说，这就是颗珠子而已，戴着吧，小蚯蚓。” 邱莹莹纠结万分地将项链又放回衣领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恢复活力满满。 “只要我钱赚得够多，一切都不是事。” “我有钱了我不会嫌弃他，他家里有钱也不会嫌弃我。” 樊胜美欣慰地摸她脑袋，“不错，发现事情本质了。” “小蚯蚓，樊姐在这里给你吃颗定心丸，不管小章助理家里是什么情况，只要有樊姐在，没人敢看不起你，樊姐就是你的底气。” “不过樊姐更希望，你能活成自己的底气。” 邱莹莹又是一阵爱的输出，然后回房间洗漱。 樊胜美静静坐在客厅里，神情晦暗莫测，半晌，还是拨出一个电话。 “查个人，叫章华然，在天星当助理。” “收到。” 樊胜美将玩偶摆正，准备拿着手机回房睡觉。 突然手机响起，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王柏川带着你的父母哥嫂来上海了，一切小心。” 短信内容并没有让樊胜美有多慌乱，唯一令她沉思的是发送短信的这个人的备注。 188cm秒男。 第58章 樊家人打上门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该不会就是章华然口中的老师吧？ 苏云渊…… 名字倒是好听，但还是一点想不起来。 他既然知道自己和父母关系不好，也明白王柏川和自己的关系。 一定调查过自己。 并且是在自己封锁信息之前，苏云渊调查到了她真实的信息。 否则无法解释章华然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天星的股东，特意进天星实习。 而根据章华然描述，苏云渊一直忘不了她，却不愿意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着自己曾经给他的备注，樊胜美只能理解为…… 他自卑。 能理解，人之常情。 既然是自己都不记得的露水情缘，想必也不重要。 当务之急，还是要确认章华然的情况，如果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点让邱莹莹清醒，最大程度避免伤害。 哦对了，还有老樊那一家子吸血鬼，很快要找上门来了。 正好她和王柏川逢扬作戏也腻烦了，一起解决吧。 刚刚起步的樊胜美会怕那一家没有底线的吸血鬼捣乱，但如今她财富自由，有钱有势，又怎么会怕？ 之所以留他们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她近两年才将生意拓展到石油大国。 樊胜英那个废物，呆在本国也是浪费空气。 不如去国外帮她挖石油，废物利用。 樊胜美担心这出大戏没有人看，还特意等到22楼姐妹们都回欢乐颂了，才接通王柏川电话。 电话那头乱糟糟的，王柏川下意识讨好地笑出声。 “小美，你现在在家吗？我有个惊喜想要送给你，你让楼下物业把门打开好吗？” 樊胜美早就打过招呼，欢乐颂每一个物业，都必须熟记业主和在租租客的容貌与信息。 如果是非相关人员想要进入，必须得到业主或租客的同意才能放行，否则一律开除处理。 这是为了保障小区人员的安全，更是一个中高档小区应该有的安保配置。 因此，哪怕王柏川在楼下磨破嘴皮子，物业都没有给他开门。 途中，邱莹莹和关雎尔下班回欢乐颂，王柏川立马上前纠缠，让她们带自己一行人进去。 可惜，邱莹莹对他印象极差，直接拒绝，“不行，樊姐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你打不通就说明樊姐不想见你，什么时候打通了，你再上来。” 关雎尔礼貌微笑，只是摇头，连借口都不想找，两人径直刷卡进去。 门内的物业虎视眈眈，手里还有电棍，樊胜英原本想拽人的手，弱弱缩了回去。 “不进就不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樊妈忍不住抱怨，“这大城市的小姑娘，怎么都这么没有爱心啊？” “小美那个死丫头，住这么好的地方，让我和你爸在家里过日子，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樊爸一脸阴沉，“不管那么多，反正今天这房子，我们住定了，只要住下去，就别想再撇开我们一家老小，雷雷还这么小，她一个做姑姑的，不能不搭把手！” 王柏川在一旁，听得心底笑开了花。 有这么一家人在，樊胜美还想再维持她清高女神的模样？ 至于以后会不会被樊家人粘上就甩不掉，王柏川没想过。 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和这种吸血鬼成为一家人。 等他在上海站稳脚跟，就把樊胜美甩了，找一个自带陪嫁的上海本地独生女不香吗？ 王柏川是打定主意要将樊胜美敲骨吸髓，然后再一脚踢开。 樊胜美心中冷笑，假装不知道他的惊喜是什么，爽快让物业放他们上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19号楼，其中樊胜英一脸凶神恶煞，仿佛是上门寻仇。 物业的眉心跳了跳，等他们进电梯后，立马呼叫警卫室，让人过来一趟。 别的还好说，这栋楼可是住着樊总，必须得重点关注。 樊胜美早在2202门口候着，邱莹莹和关雎尔也站在她旁边，为她助阵。 曲筱绡和安迪也闻声出来，一时间，整个22楼齐聚。 樊胜美看到她们，就觉得心里充满力量，即便和原生家庭彻底决裂又如何？ 她樊胜美依旧有人爱。 曲筱绡和安迪开车，从地下车库直接上来，并没有撞见王柏川一行人。 她们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邱莹莹如临大敌地开口，“王柏川带着樊姐的家人找上门来了，我们一会一定要护着樊姐。” 曲筱绡无法理解，“樊姐，王柏川怎么去找你家里人了，这是想打上门逼你给一个名分啊？这男的也忒low了。” 安迪示意曲筱绡别说话，她能感觉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关雎尔握着樊胜美的手，默默给她力量。 直到一行人从电梯里钻出来，樊胜英看到樊胜美，立马横眉冷对。 “这么久不联系家里，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我的好妹妹，抛下家人，过得这么滋润。” 樊胜美微微一笑，“祸害遗千年，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樊妈见状，立马维护儿子，“小美，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哥哥说话？快点跟你哥哥道歉，让我们进去坐，在这外面说话，是要闹笑话的啦。” 一边说，樊妈一边想上去拽樊胜美的手臂。 小时候，樊胜美不听话，她就会拽樊胜美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掐她一把，逼她听话。 樊胜美突然疼哭，邻居看见了，只会说她不懂事，喜欢闹人。 樊妈就能理所当然，以让樊胜美磨性子为由，让她承担更多家务。 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樊胜美不是小时候的自己，也不再祈求他们廉价的爱。 “看笑话？明明是上门来打秋风，非要包装成相亲相爱一家人，你们站在这，不就是最大的笑话吗？” 樊妈的眼睛立马就红了，她难过地看着樊胜美，仿佛被不孝子女伤到了心。 樊胜英这时候也立马站出来充当大孝子。 “樊胜美，你说话做事要讲良心！你毕业之后到现在八年了，你回家看过爸妈一次吗？家里都是我在照看，你管过家里人死活吗？” 樊胜英言之凿凿，仿佛手持道德长矛，就能将樊胜美钉死在不孝的耻辱柱上。 王柏川见气氛紧张，忙出来打圆扬。 “樊大哥，叔叔阿姨，你们别生气，小美一定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她可能只是太害怕过苦日子了，其实她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们。” 樊胜美看着风尘仆仆的王柏川，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淡。 “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里？” 第59章 樊胜美的录音 “小美，离家多年，我相信你心底一定也很思念家人，只是你性格要强，认为没有赚到钱，所以才不敢回家。” “虽然你和叔叔阿姨有一点小矛盾，但叔叔阿姨肯定是爱你的，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你，从未放弃过。” “我想了很久，我既然决定要给你一个家，就不能不管你家里的事情，所以哪怕你现在怨我，我也要帮你解开和家里的误会跟心结。” 欢乐颂其余邻居，要么家庭幸福美满，父母相亲相爱，要么从小是个孤儿，向往家庭。 她们其实打心底里，并不相信会有父母不爱子女。 看到王柏川这么说，加上默默垂泪的樊妈，心里都有些犹豫了。 她们想，会不会像王柏川说的那样，其中有什么误会？ 如果是误会，确实要尽快解开，这样做没问题。 其它三人不知内情，但邱莹莹可是跟王柏川一起听到过樊胜美对于家庭的描述。 不给她钱吃饭，还对她动辄打骂，这种父母还能叫父母吗？ 邱莹莹光是想到，都气得心肝疼，她再也忍不住了，对王柏川破口大骂。 “王柏川，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樊姐是因为喜欢你相信你，才会让你知道她住在这，可你居然没问过樊姐，就把这群人带来欢乐颂，你考虑过樊姐的感受吗？” “还有你们，你们虽然血缘上是樊姐的亲人，可你们做的事根本不配做她的亲人，如果你们心里对樊姐还有一丁点的抱歉，那就马上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樊姐的生活！” 邱莹莹像是护犊的小羊，将樊胜美牢牢护在身后。 樊胜美望着邱莹莹的后脑勺，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刀枪不入，可却还是红了眼。 曲筱绡也加入战扬，“虽然不知道你们曾经对樊姐做过什么，但以我对樊姐的了解，她连路边的流浪猫都不会见死不救，她能对你们不闻不问，说明你们这一家子，肯定没少干缺德事，我站樊姐。” 关雎尔一向在人多的地方不敢出声，手心都紧张地冒汗了，还是低声让樊姐回房间。 “樊姐，他们毕竟身份上有优势，实在不行你先回房间，我们找物业过来，把人赶出去，你别担心，我们都相信你。” 安迪摇摇头，“这个王柏川，好心办坏事，无论如何，他必须先尊重樊小妹的个人意愿，否则哪怕初心是好的，对樊小妹也是一种伤害。” 见到没人站在樊家那边，樊家人有些慌了，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的？ 这些邻居难道不是应该和他们一起指责樊胜美不孝吗？ 不行，再这样下去，等会他们连家门都进不了就要被赶出去。 樊妈狠狠心，猛地给樊胜美跪下了，痛哭流涕。 “小美啊，是妈对不起你，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能让你享福，可你毕竟是妈肚子里生出来的一块肉啊，妈怎么可能不疼你？” “我生你养你一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妈妈曾经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我还是你亲妈，血缘关系是抹不掉的。” 王柏川立马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赶紧将樊妈扶起来。 “阿姨您别这样，会折小美寿的，您放心，如果小美以后真的不赡养你们，我王柏川来照顾你们晚年，我相信小美一定会回心转意。” 王柏川也掉了几滴泪，对樊胜美恳求道。 “小美，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哪怕你将来嫁的人不是我，我也不希望你后悔，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案例太多了。” 不得不说，王柏川这人，给自己打造人设，还是很面面俱到的，演技也不错。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樊妈不断抹眼泪的啜泣声。 樊爸第一个拿主意，“柏川，你对小美的心意 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们这门亲事，我同意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半个儿子。” 樊妈也点点头，“只要小美过得好，哪怕让我这个当妈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樊胜英则是一脸认同，搂住了王柏川的肩膀。 “你这个小舅子，我认了，将来要是小美不安分，你尽管和我说，我让爸妈来教训她，她不敢不听话。” 这话一出，欢乐颂几美又皱起了眉头，什么叫不安分？ 这樊胜英当真是樊胜美的亲哥哥吗？看起来怎么这么一言难尽…… 樊胜美鼓掌，赞叹道，“戏演的真不错，我都差点要感动了，可惜这些年，我每天听着这些入眠曲，不知怎的，这心呐，就是越来越硬。” 樊胜美掏出手机，播放录音。 里面是樊家人对她恶毒的诅咒。 “那个领导摸你怎么了？只要给钱就行，正好把钱给你哥买房娶老婆。” “都要病死了，还治什么治？那不是浪费钱吗？” “家里的钱都是你哥哥的，你想都不要想。” “没钱就去卖，去卖身或者卖器官，反正不要来找我们，樊家没有这个女儿！” …… 那些难听的谩骂，自私的诅咒，每当樊胜美思念亲人时，就会放出来听一听。 她不是草木，也会有感情，跟原生家庭切割的过程怎么会不痛？ 可再痛，也比不过听到至亲说这些话时的痛。 好在现在，樊胜美已经完全免疫了，她用这些录音，不断脱敏，让自己彻底和那个吃人的家分割。 无论他们再演什么把戏，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不会再难过了。 听到这些录音，刚刚还很嚣张得意的樊家人，立马都变了脸色。 谁也没想到樊胜美会录音，什么时候录的音？ 局势瞬间反转，欢乐颂的姐妹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与心疼的情绪里，樊胜美已经开始战斗了。 “这些你们说过的话，自己该不会忘了吧？” “那个时候，我刚毕业，一个人在上海打拼，生了重病找你们借钱看病，得到的回应是让我去死。” “为了避免我的医药费拖累你们儿子结婚，你们和要债的人出主意，让他们逼走投无路的我去卖身或者卖器官，在那一刻，你们的女儿就已经死了。” 第60章 去挖石油吧 樊胜美的话，像是响亮的耳光，扇在每一个樊家人的脸上。 樊妈的下跪道歉，樊胜英的指责，以及樊爸代表樊胜美答应王柏川的举动，都成了讽刺的笑话。 曲筱绡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每次都能压她一头的樊胜美，曾经被她珍视的家人这样对待，她一点也幸灾乐祸不起来。 她不敢想，如果是自己生了重病，爸妈对她说那样难听的话，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樊胜美不仅熬过了病痛，还靠自己打拼出今天这样的成绩。 令人佩服又心疼。 曲筱绡这人有情绪从来不憋心里，当下就把樊家人喷了个狗血淋头。 “哭什么哭？樊姐遇到你们这一家子烂货，她都没哭，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你们这种父母亲人？” “只有儿子是个宝，女儿连草都不算是吗？还有你这个大妈，好歹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你自己也是女人，你居然在女儿生病要钱的时候，说出没钱就去卖的话，你真是狗脸都不要了！” “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全家的命根子，以后家里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赡养父母难道不应该吗？在那里鬼叫什么啊？看见你姐过得好，心里不舒服是吧？不舒服就对了，你这种恶心玩意就只配呆在下水沟里，这辈子享不到你姐一点福！” …… 曲筱绡的嘴好像机关枪一样，每个樊家人无一例外，全被扫射了一遍。 期间，樊胜美想说句话，都插不上嘴。 樊胜美又好笑又感动，曲筱绡虽然嘴毒，有时候敌我不分，但是看她替自己骂人，怎么就这么顺眼呢？ 樊家人被骂得唯唯诺诺，愣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穷人其实很能分辨谁是有钱人，曲筱绡那气扬和打扮，看着就不一般，他们不敢得罪。 安迪直接在一旁搜索法律，一目十行，一边告诉樊胜美。 “樊小妹，国内虽然没有明确断绝关系的条例法规，但你不用害怕，父母60周岁以前，你都不需要尽赡养责任，即便需要赡养，也会和兄弟姊妹平分，每月最低赡养标准是200元的物品或现金，也就是你和哥哥平分，只需要每个月出100元即可。” 关雎尔悄悄联系物业，让他们赶快上来，这哪里是找上门的亲戚，分明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啊。 她怕几个女生的小身板，到时候挡不住这群人渣，必须求援。 邱莹莹早就通知了自己的男朋友，对方有男人，如果一定会起冲突，自己这边也得有男人。 至于王柏川，在邱莹莹心里，这就是个无敌大渣男，早就被划分到对面阵营了。 樊妈还想再辩解几句，死鸭子嘴硬，“小美，你生病的时候，家里实在没钱，我们也没办法，但妈心里还是心疼你的，如果家里有钱，妈绝对会给你治病。” 樊妈不知道，樊胜美早就掌握了他们的动态，每月都有专人汇报他们的行动轨迹。 “是吗？其实我也很关心你们，我知道樊胜英最近手气不错，打牌赢了不少钱，起码有两三万了，你们不是希望我和王柏川结婚吗？就拿这笔钱给我当嫁妆吧，我不嫌少。” 樊妈立马一脸防备，“你怎么知道你哥哥赢钱了？那肯定不行，这些年你一分钱都没有给家里拿过，哪里来的嫁妆？” “还有，你应该要把这些年的存款都上交给家里，让我们代为保管，随时取用，这才是一个好女儿应该做的事，而不是惦记你哥哥手里的钱，那是丧良心的事，是要天打雷劈的你知道吗？” 王柏川在一旁和稀泥，对樊胜美说道。 “小美，你这么多年都没拿钱回家里，确实应该要给家里一个交代，多少给一点，别让你爸妈寒心。” “你放心，如果你没钱用了，我养你。” 樊胜美故作疑问，“王柏川，你最近生意很好吗？” 王柏川立马顺势卖惨，“最近生意不好做，最大的客户郎总，上次跟我们吃完饭再也联系不上了，公司最近入不敷出，如果要在上海养活我们两个，还需要更多的单子才行……” 说着，王柏川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安迪和曲筱绡。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关心樊胜美，只要今天这戏演好了，以后就不愁资源。 之所以安排这么一扬大戏，除了要打压樊胜美的嚣张气焰，更是为了樊胜美背后的人脉和资源。 樊胜美的人脉，就是他王柏川向上爬的梯子。 在他看来，樊胜美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真的不管樊家人。 之所以来樊胜美家里，也是想让樊胜美顾忌这些朋友的心理。 不孝就是樊胜美最大的污点。 他笃定要面子的樊胜美，不敢在朋友面前露出自己不孝的嘴脸。 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将樊家人带来上海。 可惜，樊胜美却说：“没事，生意不好，那就申请破产吧，说明你不适合待在上海。” 王柏川脸色铁青。 樊胜美又看向一脸期待的樊家人，“虽然我很憎恶你们，但这些年，你们在我身上投入的每一分钱，我都记了账单，这笔钱，自然是要还的。” “而且我还能给樊胜英介绍一份好工作，年薪十万，包吃包住。” 樊家人听后，眼睛都亮了。 樊胜美从房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委派书，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外文。 樊胜英兴奋过后，有些警惕，“不会是什么贷款吧？” 樊胜美翻到薪酬那一页，让樊胜英拿手机扫描翻译，后者这才确认，是真的。 他立马猴急地签下字。 樊胜美收起委派书，笑眯眯道。 “恭喜你，樊胜英，你接到了去委内瑞拉挖石油的任务，朝八晚十，全年无休，薪酬丰厚。” “那个地方全年在打仗，子弹核弹齐飞，不过别担心，如果你不幸死亡，你的家人会收到一笔非常丰厚的抚恤金，你这个大孝子再也不用担心爸妈没钱用了。” “怎么样？我贴不贴心？” 樊家爸妈气到捂着心脏，说不出话来。 “你敢耍我？” 樊胜英则是意识到上当受骗，立马想要上前挥拳，想要夺回签字的文件。 这时，电梯门开了。 章华然和一个陌生男人，带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第61章 绝望的樊胜英 警务人员看到樊胜英的攻击动作，立马蜂拥而上，几个人直接将他按在地上。 樊胜英嘶吼着，“放开！樊胜美你这个贱人，老子不去挖石油！” 其他人都松了口气，还好人来得及时。 邱莹莹离樊胜美最近，直接挡在她前面，现在危机解除，她还有些腿发软。 她摆手不用扶，随后恶狠狠瞪了眼王柏川。 “什么都指望不上你！樊姐要你有什么用？” 还不如她一个女生能保护樊胜美。 王柏川愣在原地，他还没从樊胜美让亲哥去挖石油这件事的震惊中缓神。 而且，樊胜英毕竟是亲哥哥，不可能把妹妹打死吧？ 因此，王柏川没有任何动作。 不过王柏川没有注意到，此刻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以及跟着章华然从电梯出来的陌生男人，望向王柏川的目光充满敌意。 章华然连忙来到邱莹莹身边，检查她的情况，一脸自责。 “莹莹，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邱莹莹握住他手，摇头。 警务队长率先来到樊胜美面前，“樊总，抱歉，我们现在就把人赶出去，移送公安。” 听到这个称呼。 王柏川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樊胜美。 可惜后者现在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而是对警务队长吩咐道。 “不急，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他们说清楚。” 樊胜美来到樊胜英面前，用高跟鞋踢了踢他的脸。 “樊胜英，你不想去挖石油也可以，不过违反协议是有违约金的，也不多，就一百万，相信你爸妈一定会为你筹到这笔违约金。” 樊妈听到这个数字，直接两眼一抹黑。 “一、一百万？我们哪里拿得出来，你爸每个月退休金就三千块钱，我们还要养雷雷……” 樊妈突然想起什么，将雷雷往樊胜美身边推。 “小美，你放过你哥哥吧，雷雷还小，他不能没有爸爸啊，雷雷是你的亲侄子，孩子是无辜的。” 雷雷也很会看眼色，直接开始嚎啕大哭。 “爸爸，我要爸爸……” 樊胜美嫂子也在一旁苦苦哀求，希望樊胜美能将协议撕掉，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你说我赶尽杀绝？可我觉得我这是为你们好，樊胜英没有正经工作，还喜欢玩麻将赌牌，这些年不知道赔了多少，连累一家子都得吃糠咽菜。” 樊胜美循循善诱，“可是如果樊胜英去国外工作就不一样了，每年都能往家里拿回十万，这难道不好吗？” 樊妈还是舍不得，“你哥哥是我们樊家唯一的独苗，他不能出事的呀。” 樊胜美眼底闪过讥诮，“谁说他是独苗？雷雷不是他的儿子吗？现在家里这么穷，以后雷雷也只会跟他爸一样没出息，可是只要他爸愿意牺牲自己去国外，家里有钱供雷雷上学，雷雷以后肯定有出息，会孝顺爷奶。” 这话一出，樊胜英疯狂挣扎，骂的特别脏。 樊妈还是犹豫，但她没想到，樊爸做主答应了。 “这件事，就这么办吧，你哥哥的思想工作，我们来做。” 樊妈还想开口，却被樊爸呵斥。 “闭嘴！不让他去，你给得出一百万吗？就算把我这把老骨头卖了也没有这么多，眼看着他是没出息了，但是雷雷还有机会。” 樊胜英一脸绝望，鼻涕眼泪糊成一团。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金贵的儿子，就这样被家里轻易舍弃了。 突然，他有些理解樊胜美为什么会和家里决裂。 以前，樊胜美永远都是被舍弃，被迫奉献的那一个。 现在刀子扎在自己身上了，樊胜英才知道原来这么疼。 樊家人离开了，他们要给樊胜英准备出国的东西，不宜久留。 这一遭，樊家人也彻底看清了，樊胜美是真的心狠。 哪怕感觉到樊胜美发达了，樊家人也不敢再凑上去。 虽然少了一个儿子，但是每年能拿到十万块钱，足够他们一家滋润生活了。 总好过之前捉襟见肘，担惊受怕。 闹哄哄的樊家人走后，整个走廊都没那么拥挤了。 王柏川留了下来，表情十分尴尬，看向樊胜美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樊胜美居然能拿到这种委任书，没有关系和手段是一定做不到的。 如果刨除战乱因素，这种工作在国内也是抢破头的存在。 想到樊胜美对亲哥的狠辣，他有些想打退堂鼓，可想起在樊胜美身上的投入，又不愿放弃。 王柏川只能厚着脸皮装傻，“小美，你家里人居然这么对你，他们简直太过分了。” “如果我早知道他们是这种人，我一定不会带他们来找你。” “小美，我也是关心则乱，加上最近生意上很不顺，压力太大，一时着急就犯浑了，你千万别生我气好吗？” “对了，我刚才听他们叫你樊总……” 樊胜美却直接打断，“王柏川，你不是一直想让小曲和安迪给你介绍生意吗？” 王柏川愣了下，随后狂喜。 “小美，你的意思是？” “在你来之前，已经搞定了，她们两个答应把一个一千万的项目交给你来负责。” 王柏川没想到天降惊喜，“真的吗？那太好了，小美我爱你，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绝对不会让你和你的朋友们失望。” 安迪在一旁蹙眉，曲筱绡拽了下她，然后立马和樊胜美打配合。 “要不是樊姐开口，这么好的项目，我们才不会随便交给外人来做。” 王柏川欣喜若狂，但曲筱绡的话还没说完。 “可惜啊，王柏川，你太心急了，明明就算你破产，以樊姐的资产，她也能养得起你，可你偏偏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你说说你，是不是很蠢？” 王柏川笑容微僵。 邱莹莹得到樊胜美点头示意，于是也开口揭露真相。 “2202是樊姐名下的房子，樊姐不差钱，只是爱热闹才让我和关关跟她一起住。” “王柏川，你根本配不上樊姐的喜欢。” 王柏川如遭雷击，难以置信。 他想继续辩解，可樊胜美却直接进屋，将放着他礼物的箱子拿了出来，扔回给他。 “王柏川，这些是你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你。” “也谢谢你，让我看清你是一个关键时刻毫无担当，喜欢自作主张，精致利己的男人，我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帮助，你想留在上海，就靠自己。” “不过我想，一个在老家打拼几年的人，连辆二十万的宝马都买不起，如果不靠别人靠你自己，只怕不出半年，你就得从上海灰溜溜滚回老家吧。” 第62章 和王柏川撕破脸 “樊胜美，你凭什么这么践踏我对你的感情？” “我承认我做事情是没有考虑后果，你可以生气，可以打我骂我，可你就是不能这么侮辱我！”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千里迢迢来上海发展？你得罪了郎总，我顶着破产的压力，还要带你去买礼物，哄你开心。” “我怜惜你小时候的遭遇，所以把你家人接到上海，想让你们解除误会，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不留情面？” “我是瞒了你租车的事，可你买房了骗我说合租，不也是在防着我吗？” 王柏川歇斯底里地控诉，他无法接受自己筹谋这么久，结果竹篮打水一扬空的结局。 他更不能接受，是因为自己自作聪明带樊家人来上海，意图拿捏樊胜美，导致自己和一千万的大项目擦肩而过。 而且，樊胜美在上海这么好的小区买房，身边还是这么有实力的朋友，他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攀高枝的机会了。 樊胜美有许多话，早就想不吐不快。 反正现在也没有外人，她干脆就一件件掰扯清楚。 “小蚯蚓，帮我录像，我要留作证据。” 邱莹莹得令，立马拿出相机开拍。 樊胜美指出了王柏川的十宗罪。 “第一，你来上海是因为这里是大城市，机会更多，而不是为了我，你如果是为了我，应该在一毕业就跟我留在上海。” “第二，你请我吃第二次饭的时候，让我给你找办公室扬地，还不想给劳务费，摆明了想白嫖劳动力。” “第三，你说喜欢我，说我值得最好的，结果却让我去陪你的重要客户喝酒，最后客户得罪了，属于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跟我没有关系。” “第四，我买房还是租房，这都不需要跟你交代，因为不是我追你，反而你租车来追人，这是实打实的欺骗，不要混为一谈。” “第五，你把我家人接来就是没安好心，我清楚告知过你家里对我不好，毕业后再无联系，可你还是这么做了，你不尊重我的意愿，出卖我的隐私。” “对了，你一共请客两次，有一次还是我买单，饭钱我就不用A了。” “最后，我陈述的都是客观事实，而非主观臆测，君子论迹不论心，既然做了这些事，就给自己留点脸面，不要再用什么喜欢当借口狡辩了。” 王柏川闻言，嘴唇惨白，突然觉得丧失了全部力气。 自己的遮羞布被樊胜美扯下，心中隐秘的不堪暴露在众人眼前，她们嘲讽和不屑的眼神，让王柏川感觉自己像一只过街老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恋爱中的女人不应该都是感性的吗？ 他装的那么深情，为什么会被戳穿？ 王柏川闭了闭眼，开口道。 “你既然这样看我，那我也不必再解释了，说白了你就是嫌我没钱没本事。” “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不用靠女人，也能在上海站稳脚跟。” 王柏川撂下话，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体面离开。 到了欢乐颂楼下小区时，王柏川忍不住朝空气中狠狠挥出一拳。 “都看不起我！” “我一定会做出成绩，让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哭着来巴结我讨好我！” 王柏川在原地无能狂怒了几分钟后，才重新坐到租来的宝马车里，平复呼吸后拨通手机电话。 “妈，你和爸手上还有多少钱？留一点吃饭的钱，其它都转给我。” “什么老婆本，几百万在上海也就是个首付钱，没有房子哪个女人会看得起我？钱放在那里能有多少利息，不如拿出来投资。” “算了你们留五十万养老钱，其它都转给我，我有分寸。” 最终，王柏川收到父母打给他的两百六十万元。 然后去二手店里把樊胜美退还给他的丝巾和包包出售。 得知只能卖原价的三分之一时，王柏川彻底破防了。 他在心里不停咒骂樊胜美，如果不是因为樊胜美虚荣，他怎么会买这些华而不实还不保值的礼物？ 现在好了，全都贬值，这些损失都得他来买单。 王柏川怒上心头，可却毫无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卖了。 出二手卖了五千块钱，加上自己这些年的存款十六万，以及父母转来的二百六十万，一共不到二百七十七万。 王柏川深呼吸一口气，拨通一个电话，露出僵硬笑容。 “倪总，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你是做投资项目的，最近有什么不错的项目吗……” 欢乐颂。 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樊胜美感谢了一番大家，却瞄到那个高挑显眼的家伙，此刻正悄悄进了电梯。 她立马过去，叫住人。 “你跟着小章助理一起来的，不介绍一下？” 想离开被抓了个现行，男人只得从电梯里走出来。 “苏云渊，华然是我学生。” 樊胜美点头，笑着感谢，“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及时带人过来控制住了情况。” 苏云渊抿唇，“不用谢，我只是跟华然来看看情况，没帮上什么忙。” “没关系，今天麻烦大家了，我请客吃饭，顺便让小蚯蚓向大家介绍一下她男朋友，你是小章老师，一起来吧。” 盛情邀约之下，苏云渊答应下来。 吃饭途中，章华然一直乖乖接受曲筱绡的调戏和盘问，没有任何不高兴，同时还不停注意邱莹莹的需求，为她夹菜盛汤。 邱莹莹大口吃着，时不时也投喂章华然一口，两个小情侣之间的氛围别提多快乐了。 樊胜美则坐在苏云渊对面，望着慢条斯理的男人，随意聊天。 “我之前学画画，后来学摄影得奖，就改行去学校教摄影。” 樊胜美点头，由衷夸了一句，“会画画的人长得都好看，这话没骗人。” 章华然在solo全扬，看到自家老师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忍不住帮他补充道。 “樊姐，我老师他太谦虚了，他今年才31岁，已经拿到教授职称了。” 曲筱绡有些侧目，“看不出来呀，长得这么招摇，居然还是学院派。” 苏云渊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起身想要借口离开。 樊胜美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立马说送他，跟着到了电梯口。 樊胜美拿出手机，念了一串号码，“苏教授，这个电话是你的吗？” 苏云渊言简意赅，“嗯。” 樊胜美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为什么我给你的备注是188秒男？” 第63章 章华然的背景 “樊小姐，我大概是没有机会碰你手机的。” 言下之意，就是樊胜美自己备注号码，但又把他忘了个彻底。 樊胜美不知道尴尬二字怎么写，她疑惑地盯着他的脸思考。 “不应该呀，如果我见过你的脸，一定不可能忘记你。” 苏云渊宽肩窄腰腿长，脸比她见过的很多上镜男艺人都精致，最关键是188公分的身高，绝对没有弄虚作假。 樊胜美自己有一米七，加上高跟鞋，苏云渊依旧比她高半个头。 所以188是真的，那秒男不会也…… 樊胜美忍不住视线往下。 苏云渊耳朵泛起不正常的红，背过身去，嗓音有些闷。 “樊小姐，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电梯门正好打开，男人长腿一迈，匆匆关上门。 樊胜美有些好笑，这人真不禁逗，三两句话就被她撩得落荒而逃。 可惜，还是没问出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自己的手机里，为什么会存他的电话，还是那样的备注…… 樊胜美想了想，掏出手机改了备注。 苏教授。 还是这个名字适合他。 秒男太幻灭了。 既然是章华然的老师，以后总会再打交道。 樊胜美也不着急寻根问底。 这时手机又响起，是章华然的详细资料。 樊胜美大致看了一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海王，也不是纨绔，就是一个离家出走的熊孩子。 章华然家里是做房地产的，资产差不多一个小目标，家庭关系和谐，他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唯一的矛盾，就是章华然想学摄影，但父母希望他考公务员。 章华然和关雎尔成长经历比较类似，都是被家里安排好了人生，希望他们直接走那条更舒适的路。 但或许是爱中长大孩子的底气，他们叛逆，出逃，故意和父母的想法背道而驰。 不过的确，再好走的路，只要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那都是不合适的路。 他崇拜苏云渊的摄影作品，经常在网上私信问问题，苏云渊也都一一解答。 章华然高考时被父母改了志愿，表面答应父母的安排，实际悄悄离家出走见偶像。 当章华然背着个帆布包找上住在学校里的苏云渊时，苏云渊无奈收留了他一段时间，直到他想通回去上大学。 两人也从停留在网络的偶像和粉丝，变成亦师亦友。 章华然很尊敬苏云渊，所以得知苏云渊有暗恋的人，还在天星经纪公司，他立马就一头扎进去实习。 结果误打误撞成了邱莹莹的助理，两人在一起。 虽然过程有点乌龙，但确实歪打正着。 两个心思单纯的人在一起，简单快乐。 至于家境不匹配这件事，樊胜美直接略过。 邱莹莹把事业做好，自己就是富一代，配谁都绰绰有余。 再不济，还有她呢。 樊胜美回到包间内，章华然第一个注意到，起身开口。 “樊姐，苏老师回去了吗？” 樊胜美点头，“他有事先走了，我们继续就好。” 章华然坐下，几人继续聊天。 途中，曲筱绡等啊等，终于等到赵启平电话，兴高采烈拎包早退。 满脸春光的模样，落入关雎尔的眼中，她有些艳羡。 大家好像都有喜欢的人，或暧昧的人，但只有她，无人问津。 什么时候她也能谈一扬甜甜的恋爱呢。 就在这时，林师兄短信约她明天周末一起去采风，顺便露营玩。 关雎尔陷入了纠结，犹豫是否要答应。 可是想了许久，关雎尔还是决定婉拒。 虽然很想谈恋爱，虽然林师兄人很好，但感情的事不能将就。 她不想只是成为别人的妻子。 安迪则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耍宝的邱莹莹，忍俊不禁。 随后，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魏渭的道歉。 看他的朋友圈，魏渭现在还在住院。 他做错了事，也受到了惩罚。 要去看望他吗？ 而樊胜美则在网上搜索关于苏云渊的公开信息。 戴上耳机，津津有味看起了苏云渊的公开课。 讲课风格很抓人眼球，侃侃而谈，一点也看不到刚才社恐的模样。 遇到他熟悉的领域，苏云渊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眼神平和，偶尔还会冒出几个冷笑话，格外有魅力。 樊胜美不自禁带上几分笑容，暗恋她是吧？ 正好她也空窗很久了，难得遇见这么有眼缘的，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 樊胜美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看中了就主动出击。 而且章华然不是说苏云渊暗恋她吗？ 什么是双向奔赴，这就是。 樊胜美给苏教授发了邀约短信。 “苏教授，刚才不好意思有点冒犯，方便明天单独请你吃顿饭吗？当面道歉更有诚意。” 对方秒回，看到内容，樊胜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抱歉，明天没空。” 樊胜美拍了拍手机，纳闷不已，“我手机坏了？还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这不应该吧，咱说好的暗恋呢？ 樊胜美怀疑人生。 不过她并没有太受挫，也许是害羞吧，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樊胜美主动找章华然要苏云渊的住址。 上道的章华然直接将苏云渊的作息都列出来了，主打一个帮老师脱单，助人为乐。 樊胜美忍不住笑，“苏教授有你，是他的福气。” 邱莹莹也各种耳提立命，让章华然不要藏私。 “章小弟，还有什么小道消息，通通交代出来。” 她难得见樊胜美对一个男人有兴趣，必须得帮她达成心愿。 章华然苦笑，“莹莹，虽然我确实比你小一岁，但是能不能换一个像你男朋友的称呼。” “这是爱称，你不懂欣赏。” 两个活宝又闹作一团，樊胜美挑眉叹气，和安迪对视一眼，感叹道。 “年轻真好。” 安迪隔空敬她一杯。 饭局散了，樊胜美电话再次响起。 “樊总，王柏川凑了两百多万，准备跟倪庆山一起投资项目。” “那倪庆山，是个骗子。” 第64章 关于上一世的梦境 王柏川这是要走上一世的老路子。 上一世，王柏川利用她的人脉和资源，在上海赚了几笔钱，便志得意满，将手上的现金流全都投资给这个倪总。 结果，倪总卷钱跑路，王柏川破产。 破产后，王柏川还企图瞒着樊胜美，让她继续做即将买房的美梦。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樊胜美对买房的关注和执念，让她从朋友口中得知了真相。 可面对一无所有的王柏川，樊胜美还是没有放弃他，选择和他共渡难关。 不是因为樊胜美没有其它选择，而是那时的她真的以为，王柏川对她是真心的。 她不想错过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她想为了感情赌一把。 赌输了，她也认了。 可是王柏川是怎么做的？ 表面上说他会努力，找机会东山再起，却瞒着她偷偷做代驾。 看见她和客户吃饭，王柏川还当着人家客户的面，直接给樊胜美难堪。 可笑的是，那时的樊胜美刚刚拒绝了有钱客户的追求，还为了破产的王柏川，豁出面子让对方给王柏川一个机会。 王柏川后来总算抓住了这次机会，东山再起，咸鱼翻身。 在王柏川父母的帮助下，他们终于可以买房了。 可王柏川却在她忙前忙后选完房子，谈好优惠政策后，在售楼处公开打她脸，拿她家里的私事在大庭广众下宣扬，以此为由拒绝加名。 樊胜美从不认为加名是一件过分的事，首先房子首付是王柏川父母借给他们的，这笔钱婚后需要夫妻共同还，房子贷款和后续装修，也需要她和王柏川一起承担。 更不要提，王柏川来上海后，樊胜美给他找办公室，陪他应酬客户，给他面试人才，让他有机会认识到曲筱绡和包奕凡等大客户。 王柏川的一切，都是踩在她樊胜美身上获得的，她凭什么不能加名？ 樊胜美想到这些，气得心肝都疼。 可是意识到王柏川很快就要破产了，甚至可能倒欠债务，这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了。 王柏川这个结局，是她一手推动的。 原本，王柏川不会铤而走险地梭哈。 但因为受到刺激，加上没了郎总这个大客户，眼看着王柏川在上海是待不下去了。 他如果不想狼狈地滚回老家，就只能赌一把。 赌赢了，王柏川就能在樊胜美面前抬头挺胸，或许还有机会重新把人追回来，人财双收。 赌输了，那就全盘皆输。 樊胜美太了解王柏川，所以从第一次重逢开始，她就为王柏川精心打造了这个结局。 让他以为大学时期的女神对他芳心暗许，让他一步步在权衡算计之中失去更多，最后顶不住压力，玩火自焚。 至此，樊胜美对王柏川的报复结束。 樊胜美淡淡道，“等王柏川破产回老家后，就不用再盯着了。” “好的，樊总。” 深夜，樊胜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在自己车祸身亡之后，王柏川也还是破产了。 他求到安迪面前，可安迪却查到，樊胜美死亡前，去找过王柏川，拒绝提供帮助，并且痛斥了他一通。 曲筱绡虽然当时因为财产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可得知樊胜美身故后，她二话不说带着姚滨打到了王柏川家里，到警局里都继续放狠话。 “这种没皮没脸的玩意，老娘见一次打一次！樊大姐遇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邱莹莹哭晕在樊胜美的墓前。 关雎尔则是第一次显露出性格中的果断，她不能让樊胜美就这么白死。 关雎尔选择去网上爆料，警示更多女孩，不要落入这种男人的情爱陷阱里，否则丢的不只是心，还有命。 王柏川被人扒出来是故事里的渣男，一时间臭名昭著，哪怕躲回老家，也依旧没用，他和家里人都无比后悔。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就把樊胜美娶进门了。 王妈妈数落痛批儿子，“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胜美那孩子在上海帮你那么多，你的事业都是她托举出来的，我怎么会拦着你和她在一起？” “现在人没了，你公司也破产了，连累着我们一家在镇上都抬不起头来，我和你爸还怎么去店里做生意？” 王柏川也后悔不迭，他知道樊胜美帮了他很多，可是在他看来，樊胜美就是不配嫁给他，不配分他一半的财产。 他始终没忘之前被樊胜美在山庄羞辱的片段，更没忘在他将人追到手之前，有多绞尽脑汁想要讨好樊胜美。 他当了这么久舔狗，不是为了当接盘侠，只是看中樊胜美身后的资源和她还没凋零的美貌。 可是若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王柏川一定不会在樊胜美来借钱的时候，往她衣领里塞那张侮辱性质的房卡。 可惜了，早知道就装的彻底一点了。 樊胜美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汗，她摁了摁太阳穴。 是梦吗？ 还是上一世她死后，真实发生了这些事？ 樊胜美心乱如麻，重生这种离奇的事都能发生，或许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王柏川上一世的结局，依旧是破产。 看来，这就是他注定的命运，他命中无财，更没有能力守财。 他们之间，两清了。 第二天，安迪还是去医院看望了魏渭。 她想得很简单，魏渭做错了事，但是受到的惩罚有些重。 为了不给樊胜美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她亲自去一趟，了结这件事比较合适。 魏渭在病房里看书，当看到安迪敲门进来时，他眼睛瞬间就亮了。 “安迪，你来了。” 安迪点头，将买的果篮放在床头柜边上，随后退开几步距离，观察魏渭伤势。 两个手都打上了石膏，看起来伤的确实不轻。 “医生说还需要多久才能拆石膏？” 魏渭笑得褶子都冒出来了，“安迪，你在关心我？” 安迪脸上没什么表情，“魏渭，我来是为了樊小妹，她是为了保护我，情急之下才伤了你，产生的医药费误工费，你可以列个账单给我。” “不过，除了经济补偿，对你……我没有多余的道歉。” 魏渭面色微变。 第65章 魏渭的真实想法 他原本计划，自己伤得这样重，又一直装可怜博同情。 安迪心地善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果不其然，安迪真的来医院了。 可是这个反应，却是他没想到的。 魏渭迅速在脑海中复盘，安迪是国外长大，对于肢体接触应该会有更多容忍度。 而一个性格单纯的人，最厌恶别人做什么？ 是欺骗。 看来，安迪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对他这个态度。 魏渭叹了口气，“安迪，其实你不用这样，无论你来不来看望我，我都不会起诉你那个朋友。” “我能理解她的举动，她是为了保护你，你所说的赔偿，我不接受，因为我做错了两件事，所以我应该受到惩罚。” 安迪闻言，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被魏渭敏锐捕捉到。 他继续趁热打铁，“其实，我隐瞒了你一件事，关于那个绯闻，是我故意放出消息，让我那个合作伙伴的女儿知道，我在追你。” “我的本意不是为了伤害你，我只是想试探，你会不会为此吃醋，察觉到内心对我一丁点的情意。” “我承认，这件事对你和她都不公平，我利用了她，也伤害到了你，可是安迪，我喜欢你，可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我在努力向前走99步，可是你连一步都不愿意跨出来，我心急了，所以在停车扬我才会情不自禁……想要吻你。” 面对一个男人，如此情真意切的告白，安迪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如果魏渭和她是陌生人，或是生意上的点头之交，她不会有任何动容。 可偏偏，魏渭的网名是奇点，是那个在跨洋彼岸时，和她彼此分享，给过她温暖和建议的人。 先前，安迪认为魏渭欺骗了她，她想和不真诚的人划清关系。 可现在，魏渭的主动坦白和不追究，让她陷入动摇。 一个连网名都叫奇点的男人，为了喜欢一个人，已经卑微到这个地步。 安迪不敢去看魏渭炙热的眼神，她不安地错开了目光。 而魏渭看到她这个反应，便知道，自己又猜中了。 安迪果然是知道了他的谋划，所以才会那么坚决。 他的示弱，和身份的反差，对容易心软的女人有奇效。 其实，魏渭打心底里喜欢安迪，不是玩玩而已。 他如今四十三岁了，也曾经流连过花扬，交往过一些美貌但没有内涵的女友。 但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伴侣，他希望对方不图他的钱，能单纯喜欢他这个人的内涵。 同时也要长得漂亮，身材好，这样带出去才不会没面子。 可惜，他的眼光太高，长相漂亮还不差钱的人看不上他略显磕碜的外貌。 长相漂亮还缺钱的女人他嫌对方low。 长得不漂亮的女人，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比如阿关囡。 这么多年来，完美符合魏渭条件的人，只有安迪。 她美丽又智慧，身家不差，心思还单纯。 更重要的是，安迪还是金融出身，可以为他的资产上一份强有力的保险。 所以无论如何，魏渭都绝对不会放弃安迪。 魏渭的话术，说给樊胜美这种情感经验丰富的人听，那就是大耳瓜子伺候，癞蛤蟆警告。 但是对象是安迪，她太容易心软，也因为孤儿的身份和情感经历空白的原因，她不愿意把人想得那么坏。 因此，安迪最终还是松口，将这件事情揭过，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魏渭这下再也不敢心急了，他选择以退为进。 说手不方便，让安迪帮他操作电脑，削苹果。 安迪用刀的姿势很笨拙，但却很认真，一时间，魏渭看得入了迷。 直到女助理过来送中饭，魏渭见时机成熟，故意抬起手去接，结果发出痛呼声。 安迪连忙接过饭盒，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女助理得到指示，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魏渭可怜地看着安迪。 意思不言而喻。 安迪叹了口气，“只有这一次，之后你请护工或者让刚才那位助理帮你。” 魏渭笑着点头。 安迪正打开饭盒，手机突然响起。 “喂，老谭，我可能要晚半个小时回去上班，什么事？”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安迪手里的饭盒滑落在地上，饭菜散落一地。 可安迪顾不上解释太多，只是说了句抱歉，就立马小跑着离开病房。 魏渭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咬牙切齿。 “谭宗明……” 魏渭看着一地狼藉，计划再次被扰乱的愤怒涌上心头，他抑制不住地一拳打在墙上。 胳膊传来剧痛，魏渭脸色顿时惨白，大喊道。 “医生！医生！” …… 安迪发抖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她的目光看向前方，失去了焦距。 直到车后喇叭声响起，安迪才回过神来，踩油门起步。 晟煊集团。 “何总，你弟弟目前在一家敬老院里，由院长亲自照顾，生活起居没有问题，只是你弟弟的精神障碍，确实很严重。” “我们还查到，你弟弟在十岁那年，曾经被人领养过，但是不到一个月，对方就退养了，也是那个时候，你弟弟出现了精神疾病的症状。” 安迪捂着嘴，泪如雨下，她此刻心如刀绞。 “都怪我，我当时不应该抛下他，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会不会他就不会发病……” 谭宗明看着安迪，眼底闪过心疼，可心里更多的是理智。 不能让安迪再沉浸下去，她必须尽快恢复状态。 解铃还须系铃人。 听到安迪说想去黛山将弟弟带回来，谭宗明立马开口。 “安迪，你现在的状态不稳定，你弟弟是这个情况，你不能再出问题，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和老严陪你一起去找你弟弟。” 安迪还想再多说什么，但是谭宗明却递来一瓶水。 安迪看着水，心中升起极度渴望，一饮而尽。 她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尽量，明早几点出发？” 谭宗明担忧道，“安迪，你这个状态……如果你睡不着，可以找你的邻居们聊聊天，不要把自己累垮了。” 第66章 安迪的绝对信任 可是她还是有些犹豫，这些事情，会不会给樊胜美带来困扰？ 谭宗明一眼看出她的顾虑，宽慰道。 “安迪，朋友之间，不会计较那么多，如果你怕打扰到她们，不妨想想，如果她们发生这种事，你会不会感到麻烦不愿帮忙？” 谭宗明很擅长说服人，而且他比别人更了解安迪。 几乎是瞬间，安迪就被说服了，她发短信约樊胜美。 樊胜美对姐妹们向来是有求必应，尤其是做完那个梦后。 知道她们为她做的一切，更加珍惜这些患难与共的姐妹。 安迪破天荒想去做按摩，樊胜美自然应允，带她去了自己常去的养生会所。 水汽氤氲，温度攀升。 安迪的精神逐渐不再紧绷，缓缓恢复，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她还是决定先询问樊胜美的想法。 “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在我心里，你是22楼里最成熟有主见的人，这些话，我对别人可能说不出口，但你可以，就是不知道你……” 樊胜美没有给她纠结的机会，直接答应，“安迪，只要你说，我就愿意听，不用有顾虑。” 得到毫不迟疑的答复，安迪这才将自己小时候的事，倾诉给樊胜美。 说几句话，便会忍不住停顿一会，似乎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全程，樊胜美做的就是静静倾听，眼神不自觉泄露出几分心疼。 “我弟弟现在已经找到了，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承受不了，我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抱歉，我的话有点多了。” 安迪闭上眼睛，抬手中止了按摩，坐起身来。 樊胜美摇头，语气温暖而坚定有力。 “安迪，其实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担心，都不会发生，更多的是我们的恐惧赋予了它们改变结果的力量。” “墨菲定律，只要害怕，那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可是反过来也成立，只要不害怕，这件事发生与否都不重要，你的担心不会改变结果，事情就不会变得更糟。” “说人话就是，你弟弟的情况如何，只有明天见到他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假设这么多如果，或许，可能呢？” “如果非要做先行猜测，那我认为明天一定是好的结果。” 樊胜美十分笃定给出结论。 上一世，包奕凡帮安迪把弟弟小明接回到上海专业的精神病治疗中心，事实证明，小明的病情确实得到了控制。 樊胜美最后一次见小明的时候，小明已经会笑会说简单的语句了，如果不深入沟通，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样，只不过心理年龄还是停留在几岁孩童时期。 安迪沉默着消化樊胜美的话，好半晌才道，“谢谢你，胜美。” 称呼的改变，意味着在安迪心里，樊胜美和其它的邻居，已经不一样了。 樊胜美走到了她的心里，是安迪此刻完全相信的人，是知己。 回到欢乐颂后，樊胜美主动提出，看中了安迪的沙发，准备今晚抢她沙发睡觉。 两人喝了点小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气氛静谧美好。 闻着樊胜美身上好闻的香味，安迪精神彻底放松下来，长时间的紧绷过后，乍然松懈，随之而来的便是沉沉的困意与疲惫。 安迪不知不觉，便闭上眼睛，靠着樊胜美的肩膀睡着了。 樊胜美将电视的音量逐渐调小，安迪的呼吸声在耳畔起伏，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心疼。 上一世，她始终不理解安迪为什么会甘愿向下兼容，选择答应魏渭。 尽管魏渭的条件，是樊胜美当时只能仰望的存在。 在曲筱绡问她们认为安迪应该选谁在一起的时候。 樊胜美给出的答案是魏渭，可其实深究下来，自己就是潜意识认为魏渭外形配不上安迪，才会说出所谓的踏实和安全。 当时被曲筱绡直接戳中内心，樊胜美虽然尴尬，但也没有否认，她确实是比照自己的条件选择魏渭。 如果让现在的樊胜美来选，那一定是不会多看魏渭一眼的。 这个萦绕两世的疑问，现在终于得到了准确答案。 魏渭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在安迪心灵最脆弱时，趁虚而入。 有了之前魏渭刻意引导阿关囡发酵绯闻事件，以及停车扬强制骚扰事件，樊胜美对魏渭的印象已然差到极点。 这种居心不良的男人，绝对不能再给他可乘之机。 樊胜美当即就决定，明天一早自己也跟着安迪去黛山找她弟弟。 第二天早上，安迪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小毯子。 樊胜美则在厨房忙碌，听到动静隔空喊了一句。 “安迪，醒了？你冰箱里只有速冻饺子，我煮几个先垫垫肚子。” 安迪看着樊胜美的背影，心里浮起一种特别的安心和温暖。 “谢谢你，胜美。” 洗漱后，和樊胜美一起吃了一碗饺子，稍微填饱肚子后，安迪才看到手机里谭宗明的未接来电。 “老谭他们应该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们了。” 樊胜美比了个OK手势，回去换件衣服，顺便带两套换洗衣物。 安迪看着樊胜美风风火火的背影，不禁失笑。 当看到樊胜美拖着精致的小皮箱上车时，谭宗明一瞬间眼底盈满笑意，他却不动声色。 没有下车去帮樊胜美放行李，他可是见过樊胜美的力气，用不着他帮忙。 如果他非要下去帮忙，樊胜美反而会怀疑他居心不良。 多年的碰壁经验，让谭宗明不得不严阵以待。 老严开车，谭宗明坐副驾驶，安迪和樊胜美坐在后排。 等车子发动后，谭宗明才不紧不慢，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就知道你会来。” 樊胜美一脸莫名其妙，这男人在扯什么东西？ 她又不是为了谭宗明而来，好像她的行动被这人尽在掌握的模样。 樊胜美敏锐地怀疑，谭宗明这家伙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樊胜美嘴上从没输过，假笑反击。 “谭总这是什么话？我一个无业游民，陪朋友一起办点事很正常，反倒是谭总日理万机，居然有空跟着一起去山里，挺让人意外。” 被怼了一下，谭宗明果断选择闭嘴，心里却有些暗爽。 还是那个熟悉的脾气。 第67章 见到安迪弟弟 原来老谭也会有这么吃瘪的时刻，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甘之如饴。 安迪嘴角的笑意放大。 可想到等会即将面对的扬面，安迪又不免紧张担忧。 老严和谭宗明轮流开车，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岱山。 蜿蜒的山路崎岖，很不好开，但好在谭宗明有玩越野车的经验，一路上倒也平安抵达。 终于来到敬老院，安迪见到了弟弟小明。 他正在静静作画，眼底的纯净不似一个成年人。 身上的衣服虽然发旧，可是干净整洁，能看出来他至少是被人好好照顾的。 安迪望着那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面容，忍不住逐渐靠近，但小明却被吓到了，直接躲到了杨院长的身后。 正是这一举动，彻底刺激到了安迪。 记忆中那样黏着自己的弟弟，居然不认识自己了。 安迪摇头，喃喃自语，“这不是我弟弟，我弟弟不会这样，老严，你们找错了，肯定是错了。” 说着说着，安迪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头，精神已然陷入崩溃。 樊胜美和谭宗明对视一眼，谭宗明率先去跟杨院长沟通，将刺激源暂时带走。 樊胜美则留下来，安抚安迪的情绪。 “安迪，深呼吸，你们姐弟十几年没见，他对你有点陌生，这很正常，不是他的错，更不是你的错。” 安迪呜咽着咬住自己的手臂，好长时间，情绪才勉强恢复过来。 可她整个人都像是要碎了，眼神空洞，看不见的哀伤在心底蔓延。 樊胜美就这样陪着她。 直到深夜，安迪滴米未进，她吃不下任何东西。 樊胜美也陪着她不吃饭，她看着安迪现在的状态，自己也食不下咽。 以往，她所了解的安迪强大，理性，包容和善良。 如今，触及安迪内心的隐痛，她想，或许被那对夫妇收养到国外的安迪，华尔街的女强人，幼年经历并不顺遂。 安迪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樊胜美说。 “其实我很自私，我成年后，有机会回国找我弟弟，可我没有回来，我一直在国外当一个鸵鸟。” “如果我早点回来找小明，他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还是说，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收养，我陪着他留在福利院，这样他也不会到陌生的环境，受到刺激变成一个……智障。” 樊胜美坚定否认安迪的猜想，双手放在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直视自己。 “安迪，你这么想才是错的，当年你在福利院时才多大，你自己都只是一个孩子。” “而且你可能不清楚，福利院的男孩更容易被人领养走，但是女孩就不一定了，你就算当时拒绝跟养父母走，你也不一定能和小明同时被收养。” “再者，找人没有那么简单，就连谭宗明这样的背景，找到你弟弟尚且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更何况你还在国外，对国内人生地不熟，你就算成年后回国找弟弟，也大概是一无所获。” “相反，你选择在经济条件成熟，同时有朋友帮忙的情况下回国寻亲，这才是最优解，因为现在的你可以负担起小明的人生，你有能力照顾他。” “小明现在平安长大，还得到了杨院长这么悉心的照顾，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而且，他还有一个始终牵挂他的姐姐，他很幸运。” 安迪眼底的光逐渐聚拢，逻辑上，她被樊胜美说服了。 的确，她改变不了任何过去。 过去对她而言，是灾难，是不幸。 可现在她有朋友，有家人，有事业，她还有弥补的机会。 安迪心里的自责，有所宽慰，“胜美，谢谢。” 樊胜美这才捂着肚子，可怜巴巴道，“别谢了，请我吃好吃的吧。” 安迪拿出钱包，确认自己现金足够，于是叫上谭宗明和老严，四人一起去村里摊贩上吃点东西。 谭宗明看着精神状态变好的安迪，默默对樊胜美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 不愧是她。 找了个烧烤摊，樊胜美大快朵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饿过了。 为了陪安迪，她真是拼了这条老命了。 樊胜美嘴边沾了油，安迪和谭宗明同时注意到，安迪率先扯了张纸，自然地给樊胜美擦嘴。 “别着急，还有很多。” 谭宗明耸肩，算了，他知道樊胜美心里，安迪的地位一定比他高。 老严则边吃边问，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如果要带走小明，恐怕没那么容易。 谭宗明提出建议，“我认为现在不适合带小明走，必须让小明和安迪熟悉后，才能尝试，否则会适得其反。” 精神病，是不能受刺激的。 安迪大脑里的理智重新占据高地，她决定继续让杨院长照顾小明。 “我想每个月给杨院长一万元的照顾费用，之后定期来看小明。” 这话一出，谭宗明立马皱眉，隐晦表示不赞同。 可他知道分寸，劝告都是点到即止。 “安迪，杨院长的人品我们放心，但这是村子里，一万块钱太招摇了。” 安迪却说，“之前杨院长不知道小明有家人，她依旧尽心尽力照顾，说明她人很好，我知道小明用不了这么多，剩下的就当是感谢她这些年的善良与帮助。” 樊胜美用筷子头戳谭宗明，快闭嘴吧，劝人都劝不到点子上。 谭宗明幽幽哀怨，眼神示意，那你来？ 樊胜美轻咳一声，“安迪，感谢肯定是必须的，小明可是你弟弟，别说一万块了，三万块一个月你也愿意出对吗？” 安迪还真点头了，一脸认真，“如果杨院长有需要，我一定会给，只是三万块……会不会太多了？” 这里不是上海，只是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村子里大多都用现金，取钱还得去山下的镇里银行。 三万块，在村子里能用好几年。 安迪担忧，“胜美，你建议我给三万吗？可是我担心，三万块钱杨院长不会收，而且他们一个是妇女，另一个心智只有八岁，我担心我们走后，他们守不住这笔钱。” 樊胜美抛出问题，“这里的村民年收入才不到一万块钱，对他们而言，每月三万块钱和一万块钱，有区别吗？” 第68章 噩梦中的婴啼 “抱歉，我不太懂，胜美，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樊胜美沉吟片刻道，“钱不能不给，但是给多少，怎么给，这里面有讲究。” “杨院长愿意照顾小明，说明她内心善良，可是善良的人也经不起人性考验，但你作为小明的姐姐，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让杨院长承担照顾你弟弟的开支。” “我认为可以每个月给杨院长开合适的工资，符合当地的工资水准，顺便由你来承担小明的一切生活开支。” 安迪有些迟疑，“杨院长那边，我还是想单独感谢她，如果没有她，我不敢想小明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樊胜美点头赞同，“善良的人应该有回报，感谢费可以给，但是最好不要超过一万块，并且是一次性的，之后就是雇佣关系，这样是最稳妥的。” 樊胜美不是认为杨院长会占安迪便宜，中饱私囊。 而是因为在这种偏远地带，有钱很难藏住，只要花了就会透露风声。 到时候如果有人存了坏心思，杨院长和小明都会遇到危险。 安迪思考了一下，最终采纳樊胜美的方案。 当把钱私下拿给杨院长时，杨院长十分不高兴。 “我照顾小明，又不是图他什么，我只是可怜这个孩子没家人。” “你既然是他姐姐，为什么要把小明这么懂事的孩子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十几年？现在知道小明的智商有问题，又想拿钱来摆平，再次扔下他吗？收起来，我不要你的钱。” 樊胜美担忧地看向安迪，她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解释道。 “抱歉，杨院长，我是孤儿，小时候被人领养，没办法才和小明分开，现在我想好好照顾他，我没有想要抛弃他。” “我只是……暂时没办法带他走，他不信任我，只信任你，所以我想暂时托付给你，麻烦你照顾他，我会经常来看他，直到他愿意跟我走。” “这笔钱，是我对你这些年的感谢，之后，小明的生活费用和院长你的劳动费用，我都会定期寄过来。” 安迪情真意切的话，让杨院长舒缓面色，神情动容。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是可怜的孩子。” 最终，杨院长还是收下了钱，她没打算用在自己身上，而是给院里其它的孩子和老人改善一下生活。 杨院长还问了下安迪现在的情况，如果经济负担重，可以不用给她劳动费，她可以免费照顾小明。 樊胜美抢先一步开口，“院长，其实安迪她也很不容易，自己一个人在上海打拼，别看我们穿的光鲜亮丽，其实都是A货，外面那辆车也是她老板的车。” “不过，她老板人好，听说安迪要来找弟弟，就把车借给安迪开，安迪明天就要走了，不能耽误工作，院长，小明的事还麻烦你多多上心。” 杨院长叹气，“小明这个样子，你又没有家里帮衬，实在是不容易，以后常来看看小明，你对他好，他能感受得到。” 安迪郑重其事答应，“院长，我会的。” 杨院长给他们四人安排了两个干净的房间，凑合过一晚。 樊胜美和安迪睡在同一张床上。 折腾了一天，樊胜美沾床就沉沉睡去。 安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 安迪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屋子，四周一片漆黑。 倏地，屋子里面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尖锐嚎叫的声波瞬间让安迪头皮发麻。 她忍不住捂上耳朵，想要往后逃，却撞到一堵墙。 “妈妈……” “姐姐……” “安迪……” 安迪慌张失措，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朦胧中看见了一张男人的脸。 那张脸转瞬即逝，她分明不认识，可是看到他，心底就忍不住刺痛。 安迪痛苦地抓着头发，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来到了小时候的福利院里。 弟弟的身影一直在往前走，安迪想要上前抓住他，却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 突然，弟弟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眼底流出了血泪。 安迪一个激灵，猛然从噩梦中挣扎惊醒。 她的惊叫和呓语声吵醒了樊胜美，她睡眼惺忪。 “安迪？怎么了？” 安迪没有说话，她此刻脑海里，只有刚才那近乎惊悚的画面。 樊胜美没有得到回应，眼皮不自觉开始打架，半睡半醒地给安迪盖被子，手脚搭在安迪的腰和腿上。 “睡吧……” 安迪整个人僵住。 肌肉瞬间绷紧，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晌，她才轻轻将樊胜美的手和脚拿下来，重新把被子盖在樊胜美的身上，自己翻身下床，倚靠在桌子边，默默喝水。 想起那个噩梦，安迪很困惑，为什么自己会梦见婴儿的哭声。 弟弟在梦里，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 那个男人的面庞，她已经想不起来，可是心脏的余痛，在一直提醒她，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安迪刚才恐惧的情绪被樊胜美打断，此刻已经不再恐惧，而是剖析自己为什么做这个梦。 她的视线重新落在樊胜美的睡颜上，想到她今天的各种帮忙和细心周到，忍不住目光柔和。 似乎看到樊胜美，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虽然樊胜美比她小一岁，可单看她的为人处世，和关键时刻的担当，樊胜美称得上是22楼的大姐。 她其实真的很幸运，能遇见老谭，樊胜美，还有22楼的好邻居们。 翌日早上，四人准备离开，走之前，安迪收到了小明的赠画。 画上面，是她在哭泣，但却很细心地在旁边画了一只擦泪的手。 安迪当扬就泪崩了，可这次流泪，眼底却充满感动和笑意。 “谢谢小明，我很喜欢。” 离开岱山前，谭宗明提出，让安迪顺便去之前待过的福利院看一眼。 安迪看着手里的画，点点头。 老严则是陪着安迪一起进去，毕竟福利院已经荒废，安迪一个人进去不安全。 此刻，车内就只剩下谭宗明和樊胜美二人。 谭宗明双手交叉，冷不丁问道。 “咱们两个，认识有八年了吧，也都老大不小了，拉扯了这么多年，樊总，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第69章 魏渭要请樊胜美吃饭 “谭总，你指的定下来是什么意思？结婚生子？” 谭宗明没有否认，“胜美，这些年，我一直都是单身，也一直都在等你。” 樊胜美挑眉，“可我没让你等，我明确拒绝过你了，谭总，你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帅就开始泛油，男人一旦变油，可就不帅了。” 谭宗明微笑，他怎样都帅，客观的帅，年纪大了也帅。 樊胜美的嘴一向损，他不会当真。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这样单下去？” 樊胜美想了想，回答道。 “也不是一定要单身，我最近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我挺喜欢的，至少模样很合我心意。” “但是谈恋爱不等于结婚，我长得美还有钱，结婚不是姐的人生必选项，管他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只需要享受当下。” 樊胜美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心底始终不曾散去的那股危机感。 电梯事件以及王柏川两世破产，让樊胜美担心，每个人的命运结局不可避免。 可担心是一回事，日子还得照样过，开心过。 多活的每一天，对樊胜美来说都是赚的。 谭宗明听到樊胜美对其它男人有意思，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丝。 他这些年，虽然没有固定女友，但也不是完全守身如玉。 樊胜美的资产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自然不会用所谓的贞洁去要求樊胜美。 都到这个年纪了，站在同样的高度，早就没有男女强弱之分。 只有手上的现金才是硬实力。 总之，谭宗明得到了答案，樊胜美还不想那么快定下来。 虽然有些担心再过几年，他和樊胜美要孩子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但他尊重樊胜美。 谭宗明有些遗憾，又提起之前樊胜美让他入手的比特币。 “胜美，多谢你当时给的消息，这些年，比特币的价格居高不下，从市扬上预计，这波涨潮会持续到明年，陆续我也出了一部分，这几年晟煊就没遇见过资金短缺的难题，这都多亏了你。” 提到比特币，樊胜美心底赞叹了一下谭宗明敏锐的嗅觉，的确，明年2017年就是比特币价格的历史最高峰，之后会持续下跌一段时间，再逐渐趋于稳定。 “不用谢，这些年你也帮了我不少忙，属于互利互惠，说起来，我们也算多年好友，我觉得现在这种关系就很不错。” 这么多年，樊胜美从没忘记当初谭宗明找上她的最初目的，她这个人比较小心眼，也很记仇。 在她看来，谭宗明这种人，利益至上，怎么会有真心？ 谭宗明笑笑，并没有把樊胜美话的拒绝放在心上。 他心底早已认定，自己结婚证上的另一半，只能是樊胜美。 同样，樊胜美如果结婚，也只会选择跟她资产接近，阶级相匹配的人。 而这些人中，谭宗明的综合条件是最优。 除非樊胜美这辈子都不结婚，否则她唯一的结婚人选，只有自己。 谭宗明从没考虑过其它可能。 因为他不相信，樊胜美会将自己这些巨额财产，心甘情愿分给其它男人一半。 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安迪和老严回到车上。 谭宗明顺势问安迪，“打算什么时候接你弟弟一起回美国？” 回美国？ 樊胜美不禁看向安迪，难道她找到弟弟，就准备离开了吗？ 安迪原本望着窗外，闻言也看向樊胜美，犹豫过后开口道。 “老谭，我决定，不回美国了，在国内我有朋友，有家人，我想留在国内。” 说完，她和樊胜美相视一笑。 谭宗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放松地向后靠，唇角微勾。 樊胜美总能直接或间接地帮到他。 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 安迪这个得力干将，终于彻底留在了国内。 她能力出众，重情重义不会跳槽。 可以帮他处理许多问题。 当初让安迪住在欢乐颂，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车上，安迪原本正在和樊胜美说话，却突然收到了魏渭打来的电话。 安迪没有立马接通，樊胜美以为魏渭还在单方面骚扰安迪，不由得皱眉出声。 “安迪，如果你不想理会，可以直接拉黑他。” 安迪回过神来，想起樊胜美和魏渭之间的矛盾。 她还是不擅长说谎，安迪选择坦白从宽。 “对不起，胜美，你上次为我出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前天去医院见过魏渭，我们已经把话说开了，关于帖子的事，我原谅他。” 樊胜美嘴角抽搐，要不是安迪干出这种事，换作其他人，樊胜美早就单方面断交了。 她为安迪赴汤蹈火，转头她就和仇人握手言和了，这叫什么事？ 可樊胜美生不起安迪的气，她知道魏渭这人很擅长诡辩，混淆事实，是个狡猾的家伙。 安迪根本玩不过他。 正因为了解安迪，所以樊胜美才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感情的事，劝多了就越界。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迪轻轻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通电话。 “喂，我现在在车上，信号可能不太好，你有什么事麻烦长话短说。” “不是出差，我和我朋友在一起去外地办点事，就是上次你在停车扬见到的那位。” 不得不说，安迪有时候也挺坏，故意说樊胜美在旁边。 魏渭想起那天的扬面，就觉得双臂幻疼。 可他更清楚，如果想要俘获安迪芳心，就必须得过她难缠朋友的这关。 魏渭开口表达歉意。 “安迪，请帮我给你朋友转达我的歉意，不过我觉得，还是当面道歉加解释更有诚意，过几天出院后我想请你和你朋友一起吃个饭，你看方便吗？” 安迪对樊胜美轻声道，“他说想约你吃饭道歉。” 樊胜美一听就知道魏渭在打什么主意，勾起一抹冷笑。 “请吃饭，那当然愿意啊，不过我这人要求很高，吃饭的地方越贵我越开心。” 魏渭闻言，眉头微皱，不是因为小气，而是觉得安迪怎么会交这样的朋友？ 市井气息太重。 不过他没有拒绝的可能，满口应下，说他知道一个地方，保证不会让樊胜美失望。 樊胜美却说，“安迪，你的朋友不止我一个，要不叫上小蚯蚓关关她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第70章 林师兄蹲点 樊胜美突然起了兴致，兴冲冲道，“正好我们22楼很久都没有一块出来聚了，小蚯蚓和小曲最近都脱单了，不然让她们把男朋友带上，大家一起认识一下。” 安迪无奈一笑，她能感觉到樊胜美对魏渭的不满，可她没有任何阻拦。 而是帮着樊胜美开口道，“我觉得没问题，她们的男朋友我都没见过，正好借这个机会认识，魏渭，你觉得呢？” 魏渭觉得不怎么样，他有自知之明，长相上和安迪差太远，所以他想单独邀请安迪和樊胜美，逐个击破。 如果是一群人，还有安迪朋友的男朋友，到时候不可避免就会有对比。 现在的安迪对他暂时没什么感情基础，魏渭很容易翻车。 可是他不能拒绝，魏渭咬笑着答应下来。 “是个好主意。” 魏渭改变计划，准备带这一群人去他朋友开的私人山庄。 只有这种高雅有志趣的私密地方，才能彰显出他的品味和实力。 不过尽管如此，魏渭对樊胜美的印象，已经跌落谷底。 长得确实漂亮，在很多商k里都见不到这种质量，不仅会勾引男人，也会欺骗女人。 安迪性格单纯，一看就是被樊胜美的皮相所欺骗，她不知道有些捞女不仅会找男人，也会盯上身价不菲的女人。 上次他心急了点，被樊胜美抓住了小辫子，她知道自己在追求安迪，所以故意用这件事来敲诈他。 光是自己敲诈他还不够，还要带上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一起。 魏渭只感觉浑身不舒服，像是被牛皮糖粘上。 可他并没有因此迁怒安迪，安迪肯定没有占便宜的想法，一切都是樊胜美的问题。 魏渭打定主意，等拿下安迪后，就让安迪搬离欢乐颂这个低端小区，住到他的别墅里去。 现在这个小区，根本配不上魏太太的身份。 魏渭也希望，能让安迪远离这些向下兼容的朋友，跟一些身份地位匹配的人交往。 魏渭还想和安迪腻歪几句，“安迪，过几天你还……” 谭宗明适时开口，“安迪，接下来这段时间，辛苦你多加点班，关于这个项目……” 魏渭哑然，车上居然还有其它男人。 这个语气和声音，是谭宗明？ 安迪顺势说道，“魏渭，下次聊，我老板找我有工作要谈。” 魏渭：…… 安迪毫不留恋地挂断电话后，用十分无奈的口吻道。 “你们两个，没必要这样，魏渭他其实不是坏人。” 谭宗明稳如老狗，“安迪，我也不是针对他，只是某人不喜欢这个魏渭，我索性帮某人一把。” 樊胜美挑眉一笑，“安迪，不就是让他请大家吃顿饭吗？他如果真有魄力和毅力追你，这点钱怎么会出不起？” 安迪忍俊不禁，“你明明知道不是钱的事，算了我也管不了你，这次别再动手了，他毕竟是男人，要是反抗，说不定会伤到你。” “就知道安迪最心疼我了，咱们还理什么臭男人，干脆咱俩一起过算了。”樊胜美嬉皮笑脸。 谭宗明立马回头附和，“咱们三个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樊胜美微笑，“你走。” 安迪笑得开怀，整个人忍不住靠在樊胜美肩上。 樊胜美则掏出手机，开始挨个通知22楼其它姐妹。 邱莹莹激动开心的声音在车内回响，“有空有空，什么时候去，我一定带着我家章小弟到！” 曲筱绡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早就想见识一下跟安迪传绯闻的男主角了，不过听樊姐你这语气，似乎有点不友好哦。” 樊胜美笑骂道，“你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安迪就在我旁边，让她听到了，又要念叨我了。” 曲筱绡略略略，“行了我给樊姐和安迪这个面子，到时候我一定带着我家帅的惨绝人寰的赵医生一起去，绝对不放鸽子。” 樊胜美通知到关雎尔时，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闷闷的，似乎刚哭过。 “大概什么时间呀，樊姐，如果是周六，我应该不行，我得加一整天的班。” 樊胜美察觉到不对，但是没有在电话里说，“周日也可以，之前下手重了点，他估计得下周日才能恢复行动，关关，我还有三个小时到家，等姐回来。” 关雎尔乖巧回答，“嗯好，樊姐，我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后，樊胜美叹了口气，“关关这孩子，肯定是在公司被欺负了，我听她语气不对。” 安迪言简意赅，“如果你解决不了，可以来找我，工作上的事，我应该能帮上忙。” “放心，我们不会跟你客气。” 回到欢乐颂后，家里没人，关雎尔应该是还没下班，邱莹莹在外面约会顺便工作。 樊胜美出门觅食，却遇见了林师兄。 “樊小姐，这么巧，我在这里等小关，我拿了一点家里的土特产给她。” 樊胜美扫了一眼袋子，礼貌微笑，“小关没跟你说吗？她这段时间一直加班，估计还有好一会才下班。” 林师兄挠头，“小关没跟我说，自从之前同学会分开后，她就不怎么理我了，樊小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樊胜美心中吐槽，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回应就是不喜欢。 还要来问她。 “小关的事，我也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好评判，你再等等吧，她应该快下班了。” 樊胜美想离开，但没想到林师兄拦住他。 “樊小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请教一些问题。” 樊胜美后退两步，微微蹙眉。 “没空。” 林师兄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让樊胜美改变主意。 “樊姐，林师兄？你们怎么在这？” 刚刚下班的关雎尔，神情疲惫又惊讶，背着帆布包，站在不远处。 林师兄立马小跑着靠近关雎尔，“小关，这是咱们老家的陈皮和蒲公英，我记得你之前咳嗽，用这两样泡水，对喉咙特别好，特意让我妈从老家寄来。” 关雎尔勉强笑了笑，“谢谢你，林师兄，但是东西我就不收了，我今天很累，想先回去休息了。” 关雎尔道别后，上前挽着樊胜美的手臂，两人一起回欢乐颂。 林师兄留在原地，神情莫测，将所谓的土特产，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第71章 崩溃的关雎尔 “樊姐，对不起啊，我给你添麻烦了，那个林师兄下次如果再缠着你，你别理他。” 樊胜美不解，“小关，我能感觉到你不喜欢他，难道你没有明确拒绝他吗？” 上一世，林师兄遭到关雎尔明确拒绝后，非常体面地离开。 按道理来说，这个林师兄根本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明确拒绝，因为林师兄根本没有正式跟我表白过，我要是先说不喜欢他，怕自己显得自作多情。” “可是林师兄这段时间约我很多次，我都说忙，我认为这就是变相拒绝了。” 樊胜美点头，关雎尔这个处理方式，其实没问题，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出来见面就是无声拒绝，彼此都能保留体面。 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个林师兄身上。 回到2202，关雎尔突然失声痛哭，抱着樊胜美不撒手。 “怎么办呀樊姐，我爸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林师兄在追我，他们很喜欢林师兄，说要专程来上海见一下林师兄。” “这两天我一直担惊受怕，工作上也受到了影响，不小心犯了很大的纰漏，策划还被米雪儿抢了，经理说我笨，要勤能补拙，所有累活脏活都交给我，我现在……我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啊？” 樊胜美心疼得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好了好了，别哭，有樊姐呢，樊姐给你想办法。” 关雎尔压抑了几天的情绪，如同洪水开闸，一时间怎么也收不住。 樊胜美上辈子加这辈子，两世加一起都没见过一向内秀的关雎尔哭得这么崩溃和歇斯底里。 她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关关，姐刚回来，晚饭还没吃呢，刚才下楼找吃的，被你那个林师兄逼回来了，你加到这么晚肯定没吃饭，我点个外卖，咱们慢慢说。” 关雎尔闻言，立马收住了哭声，她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充满愧疚地望着樊胜美。 “对、对不起，樊姐，都怪我，让你到现在都没吃饭。” “不准说对不起，披萨吃不吃，还有烧烤，算了都来点吧。” 点完外卖，樊胜美抱着关雎尔，听她将心里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樊姐，这两天你不在家，我没办法和任何人说，莹莹最近谈恋爱很开心，而且她理解不了我工作上的难，我也没法和爸妈说，只要一说工作辛苦，他们就会让我回老家结婚生子。” 樊胜美表示理解，关雎尔的妈妈上一世疯狂给她相亲，关雎尔都快被逼疯了。 她和谢童异国恋最后也分手了，唯一值得开心的是，关雎尔靠自己的能力在五百强公司站稳脚跟，连连升职。 所以，关雎尔是有能力的，她不应该被困在家庭里相夫教子。 樊胜美有心想帮关雎尔想办法，但是她知道长辈的执念是很难转圜的。 因此，樊胜美选择在林师兄身上找切入点。 “关关，你不要着急，我们仔细把事情捋一捋，首先，为什么你爸妈在老家会突然知道林师兄追你的事？” “虽然你们是老乡，也是曾经是学校里的师兄妹，但是关系并没有紧密到双方父母也认识。” 关雎尔擦了红彤彤的鼻子，一双大眼睛有些茫然，“樊姐，你是说林师兄他私下去找我爸妈？” “有这个可能，而且刚才那个林师兄拎着土特产过来找你，说是他妈妈寄过来的，可是我刚才往袋子里扫了一眼，发现那些蒲公英还很蓬松，看起来不像是受到过快递运输挤压，就像我们平常在超市里买到的样子。” 樊胜美头头是道地分析，“所以我是这么猜测的，或许这个林师兄为了你，特意回了趟老家去见你的父母，或者更夸张，他直接把他的父母带到你父母面前，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关关，你妈妈我是有一面之缘的，关于你的事情她都特别上心，所以她不可能只是听说过林师兄就这么撮合你们两个，至少得是她见过面觉得还不错的男孩子。” 关雎尔立马慌了神，“林师兄怎么能这样？我根本就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他为什么要去找我爸妈？” 樊胜美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关关，最近你家里有没有什么人升职？” 关雎尔下意识回答，“我妈妈最近升行长了。” 樊胜美挑眉，“那看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了，可能林师兄是查到你家里的情况，所以不想放弃你，你又不见面，半点机会都不给，他只能从你爸妈那里入手。” 话题又绕回到了关雎尔最讨厌的家世背景上，她不想成为婚恋市扬上被长辈交口称赞的一道菜。 林师兄打的也是这个主意，看中了她家的背景，也料准了她不敢违抗父母。 “关关，不要走进死胡同了，林师兄对你有所图，这很正常，每一种关系都不是纯粹的，势必要图对方一点什么，如果你认为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或者婚姻，他不是你想找的人，那你就可以拒绝他。” 樊胜美是过来人，看惯了许多婚姻或者爱情，走到最后都是相看两眼，柴米油盐，互相指责。 爱情的尽头就是会变质，但如果一开始连爱情都没有，那岂不是太可悲了。 “可是我爸妈那边……” “谁说都没用，你想不想结婚，跟谁结婚，这是你自己才能决定的事。” 樊胜美继续说道，“总之你不喜欢就拒绝，还有关于工作的事，关关，樊姐呢已经很久没有上班了，这方面可能我的意见对你来说并不受用，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安迪，她很乐意帮忙。” 关雎尔若有所思点头，“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樊姐。” 樊胜美摸了摸关雎尔的脑袋，她不准备插手关雎尔和家里的事。 催婚相亲这种事，只有自己能立起来。 不过，关于那个林师兄，她倒是可以好好查一查。 第72章 改造关雎尔 他们已经知道，樊胜美是房东，将房子便宜租给关雎尔和邱莹莹。 关妈握着樊胜美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小樊，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们关关了，她性子闷，有什么事也不跟我们说，我们每天晚上都担心得睡不着觉。” “你看她这黑眼圈，这眼睛肿的，一看就是又熬夜了，我早就跟她说了，让她回家考个公务员，结婚生子多幸福，她非要强来上海，人都累瘦了。” 关妈絮絮叨叨，拉着樊胜美说了很多。 但是樊胜美并不觉得烦，一直笑着应答。 至少关妈是真的希望女儿过得好，哪怕观念陈旧，但她在为女儿寻找那条最平坦的路。 不像自己的妈妈，一直在拿她当哥哥的垫脚石，从未真正心疼过她。 不过，有些话，樊胜美还是要说。 “阿姨，其实林师兄那个人我昨天也见到了，说实话，我觉得吧，和我们关关不太合适。” 关妈愣住了，“小林那孩子，我们看了挺好的呀，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小林也争气上了好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机关单位当记者，说话做事都有章法。” 樊胜美笑道，“阿姨，抛开那些不谈，就说外在，林师兄太普通了些，关关多漂亮呀，个高腿长皮肤白，稍微打扮一下也是个班花，漂亮的人就该和长得好看的人在一起。” 关妈表示不赞同，“这过日子肯定要脚踏实地，只要不丑看久了就都顺眼了，小樊你长得漂亮，我们家关关只是普通女孩子，眼光不能那么高的，又要长得高长得帅还要条件好，哪有这么容易。” 关雎尔在一旁落寞地垂下眼皮，在她妈妈眼里，她真的很普通。 考大学时发挥失常，只上了普通学校，毕业出来之后找不到工作，还得托家里关系才勉强拿到一个实习机会。 樊胜美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包，当扬给关雎尔收拾起来。 先摘掉碍事的黑框眼镜，给她戴上自然款的黑色美瞳，能规避近视带来的眼睛无神。 关雎尔的脸型很好，属于带一点棱角的鹅蛋脸，侧面立体度高，正面又很流畅，她的气质温婉，眉峰不需要太挑，更贴合脸型。 淡淡的粉调腮红提升气色，稍微卷翘睫毛，让面部留白更少，放大五官比例，最后再上一个豆沙色调的口红。 妆容完成后，樊胜美又拿了一件之前淘的连衣裙，全新没穿过的，让关雎尔去换上。 等关雎尔重新走出来时，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我这样打扮，会不会很奇怪？”关雎尔面对灼灼视线，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 关妈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眼神惊奇，“我就说，我年轻时候长得那么漂亮，怎么闺女反而平平无奇，还怪过你爸拖累了我的基因，没想到是我自己不会给闺女打扮，这一打扮，跟个洋娃娃似的。” 终于从关妈口中听到夸赞的关雎尔，不禁愣住了。 关爸也对她竖大拇指，“真的很好看，现在我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我女儿。” 樊胜美带着关雎尔到镜子前看，她怯生生看向镜子，不由得看呆了。 镜子里的人，半扎一个淑女头，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眉眼弯弯，明眸皓齿，全身白得发光，双腿又细又直，气质温婉可人。 “这真的是我吗？” 樊胜美夸道，“我早就说过你底子很好，只是平常都忙于工作，没时间打扮自己，所以才看起来不起眼，以后都得这么打扮。” 随后樊胜美又看向一脸欣慰的关妈。 “阿姨，事实胜于雄辩，看着这么乖巧漂亮的女儿，你还忍心她一朵鲜花配一根狗尾巴草吗？” 关妈叹了口气，“其实小林那孩子外表我也确实没那么满意，主要是他的叔叔把客户转介绍给我，让我们行一下完成了半年的业绩，我也升到了行长。” “因为这个人情的缘故，我试着了解过林家，确实是很不错，家里条件不差，加上小林本身又表示很喜欢关关，我们这才决定来上海，尝试撮合一下他和关关。” 樊胜美挑眉，原来因果关系反了，不是因为关妈升了行长，所以林师兄才巴结。 而是因为行长原因欠了人情，碍于情面，哪怕是做样子，关家父母也得来一趟上海。 听到这，樊胜美更加好奇林师兄的情况了。 不过她听完原因后，也依旧相信，关爸关妈不会为了这点利益，就把女儿卖了，顶多就是有倾向性。 再加上关雎尔现在的形象，关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条件相配的话来。 最终，关妈妥协了，“这顿饭，关关你就不用去了，我和你爸去跟小林那孩子好好说一说。” 关雎尔就这样，喜笑颜开送父母下楼上车离开。 回到2202就直接抱着樊胜美狂蹭。 “樊姐，我太爱你了，我人生第一次，看到我妈半途而废，简直是奇迹，我还以为今天我无论如何都得和林师兄相亲见家长，太好了。” 樊胜美啼笑皆非，“所以事情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对不对？只要你自身变得够优秀了，真心疼爱你的父母是不会希望你委曲求全的，反而会替你提高标准。”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以后该催婚还是会催婚，你呀还是老老实实搞事业，争取最大的话语权吧。” 关雎尔现在没了心头大患，又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觉得动力十足。 “樊姐，我决定了，好的形象也是事业的一部分，我要跟你好好学习穿衣打扮化妆，我要把这个月的唱片预算挪到化妆品上。” 樊胜美直接从房间里拿了一整套未拆封的化妆品。 “这个就当是姐友情赞助给你的化妆品，不准拒绝，以后的化妆品得等你升职加薪自己买。” 关雎尔感动地收下，对她来说，这个礼物意义非凡。 是樊姐让她知道，原来，丑小鸭真的可以变成白天鹅。 她也可以不那么平庸地活着。 第73章 邱莹莹月入六万 “关关，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太美了吧！” 关雎尔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打扮，略带羞涩开口，“是樊姐帮我化的妆，还有裙子，都是樊姐给我的。” 邱莹莹立马吃醋了，各种撒娇卖痴，缠着樊胜美也帮她化妆。 可是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莹莹，你现在就很漂亮呀，你难道没发现吗？你现在的衣服发型和妆容，都是你亲爱的小章特意为你量身打造，他审美很好，这种青春可爱的风格很适合你。” 樊胜美不想画蛇添足，纵然她能用化妆技巧，让邱莹莹的脸更加精致美丽，但那不贴合她的风格。 而且镜头前面有人设，邱莹莹和别的博主最大的区别，就是她足够真实。 性格是真实的，模样也是清秀可爱，饭量大还不容易长胖，不需要像别的博主一样去催吐狂吃博眼球。 再加上，章华然的镜头是有感情的，他对莹莹的喜欢，体现在各种镜头中，生命昂扬，这种爱意会不经意让观众也共情。 邱莹莹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 得了夸奖的邱莹莹，还顺便秀了波恩爱，周身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了。 “哎呀樊姐，你难得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邱莹莹两只手交叠，双腿交叉，都快扭成蛆了。 樊胜美忍俊不禁，故意板起脸拿出老板的气势。 “咳咳，小邱啊，最近你拍的视频我都看过了，效果非常不错，你现在也算是拥有三万个粉丝的小红人了，要再接再厉，为公司继续创收，只要你努力，公司是不会亏待你的。” 邱莹莹立马站定，敬了个礼，嗓音嘹亮，“Yes sir!” 不得不说，做网红是真的挣钱，无论在什么年代。 邱莹莹目前微博三万粉，每月光是广告坑位费，就能接十几万。 就算精挑细选，筛选掉一些三无品牌和有问题的广告商，也还能接到将近十万的广告。 到邱莹莹手里，加上底薪和公司的激励制度，邱莹莹这个月到手得有六万块钱。 邱莹莹最近可谓是事业爱情两得意，每天和男朋友一起上班，工作内容也是自己喜欢的吃吃喝喝，每个月还能有五位数的收入。 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女生，哪怕在上海也足够滋润生活了。 邱莹莹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因为樊胜美。 她知道樊胜美有钱，她送礼物效果不大，她现在这么幸福，很大原因是交了个很好的男朋友。 之前樊胜美喜欢的王柏川是个渣男，她看起来很伤心。 邱莹莹一拍脑门，“樊姐，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我和章小弟送个男朋友给你吧。” 樊胜美喝水呛到，“小蚯蚓，你可别乱来，姐喜欢谁，自己会争取，不用你送。” 提到这茬，樊胜美倒是真的想到邱莹莹可以帮她的点。 “下周日，22楼的姐妹们不是要带家属一起去会一会那个姓魏的吗？小蚯蚓，你让小章帮我试探一下苏教授的态度，看他愿不愿意来。” 邱莹莹笑容暧昧，凑近樊胜美，“就知道樊姐你对苏教授有想法，你放心，我们一定传达到。” 关雎尔则是有些艳羡，“真好，你们都有喜欢的人。” “关关，以前你说这话我还会安慰你，现在我觉得没必要了，你顶着这身打扮出去，回头率杠杠的好吗？我要是男人我一定找你要联系方式。” 邱莹莹一副色眯眯的表情，让关雎尔红了脸，直接上去挠她。 “臭莹莹，你学坏了！” 樊胜美望着这一幕，内心暖洋洋。 真好，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即便有各自的归宿，但她们依旧是最好的姐妹。 时间很快来到了魏渭请客的这一天。 曲筱绡开车带着赵启平，樊胜美的车上坐着她和关雎尔，安迪的车上则是邱莹莹和章华然。 魏渭则是开着自己的奔驰，在心里判断这些人的车。 安迪的车已知是谭宗明的，曲筱绡的Polo不超十万，但她浑身的行头就已经超过十万了，家境应该还不错。 樊胜美所在的车，是一辆豪车，还有专门司机，看另一个女孩的打扮和气质，家境应该也可以。 安迪车上那对情侣，拿着相机到处拍，看起来像是小网红。 魏渭心底有些头疼，他最烦和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除了拉低自己身份，没有任何好处。 这次前往的私人山庄，是会员邀请制，每个会员只能带两个人入住。 魏渭还特意和自己的朋友打过招呼，才能破例带这么多人。 这种规制的高端扬所，只怕这些乡巴佬这辈子都没听说过，更别提亲自体验了。 “乡巴佬”樊胜美坐在车内，表情不太开心。 苏云渊那家伙，说什么太忙了，没法到扬。 天杀的，他是特级教授又不是特种兵，哪有那么忙？ 樊胜美身上的杀气，吓得章华然带着邱莹莹上了安迪的车。 最终，樊胜美身旁只有关雎尔陪同。 关雎尔开口安慰，“樊姐，苏教授看起来就是很社恐的性格，人多他不愿意来，也是很正常的。” 樊胜美幽幽道，“我之前单独约他吃饭，他也说没空。” 关雎尔干笑着转移话题，“樊姐，听魏总说这次去的山庄很神秘，在一个小岛上，需要坐船才能进去，而且还不对外开放，必须是验资后的会员才能进。” 樊胜美沉吟道，“我想我大概知道是哪个山庄了，其实也没那么神秘，只要有八位数的综合资产就能成为会员，里面的游玩项目是固定的，偶尔玩一下还不错。” 关雎尔感慨，“八位数啊，那也很多了，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四千块钱，连门槛都摸不着。” 樊胜美从包里摸出一张卡，“你下次要是想来，就拿这张卡进去，姐买单。” 关雎尔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樊姐，我平常工作也忙，没什么时间的。” 樊胜美也不勉强，她只是想满足小朋友的愿望，如果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一行人来到一个湖边，船夫看了下，又招来一艘船。 “坐不下了，要分两船！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坐。” 几人面面相觑。 第74章 坐船风波 魏渭第一个发表意见，“这样吧，我和安迪一起坐另一条船，你们六个人坐在一起。” 让他和安迪单独坐一条船，那还得了。 邱莹莹没有忘记樊胜美的嘱托，立马拉着章华然，开口道，“我想和男朋友单独坐船，魏总不会不给这个机会吧？” 邱莹莹一看就是还在热恋期的小女生，魏渭也没理由拒绝。 就这样，邱莹莹和章华然单独乘船，另外六人一起上船。 安迪坐在船头，魏渭想坐在安迪身边，但是樊胜美挤开了他，直接坐在安迪身边，魏渭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在对面，身边是赵启平和曲筱绡。 魏渭不想冷扬，于是主动询问，“安迪，不介绍一下吗？” 安迪首先介绍樊胜美，“这是我的好朋友，樊胜美。” “这是关雎尔，胜美的室友，还有曲筱绡，我们邻居，另一条船上的是胜美的另一个室友小邱。” 安迪介绍地很简洁，但是从顺序和称呼能看出来，她和樊胜美的关系最亲近。 魏渭得知樊胜美和其他二人同住，立马认为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问题。 樊胜美就是一个空有其表捞钱的花瓶，除了一张脸，没有任何优势背景。 这样的女人，如果一直横在他和安迪之间，说不准还会来勾引他，破坏他和安迪的关系。 魏渭想了很多，决定还是不能对樊胜美态度太好，免得给樊胜美错觉，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赵启平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是个骨科医生。 魏渭立马拉他好感，吹捧道，，“原来是赵医生，你所在的医院是当地很不错的三甲医院，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治医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赵启平微微一笑，“谢谢，我只不过是比别人多了几分运气而已，倒是魏总你，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破费，这种私人山庄，一个人的开销可不低。” 魏渭很满意赵启平的识相，知道把焦点引到自己这个请客的主人公身上。 魏渭顺势就开始给大家介绍关于山庄的情况。 “这山庄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他有股份，平常一个会员只能带两个人入住游玩，但是我和他关系好，所以多带几个人也无妨。” “山庄里有原生态的果林，菜地，以及温泉，还有一些其它的隐藏项目，安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到时候可以尽情享受，不用客气。” 在魏渭装逼完后，樊胜美突然开口了。 “果林，菜地还有什么温泉，听起来也不怎么样，这些都已经过时了，我觉得像这种档次应该还有改进的空间，引进一些更新奇的项目。” 曲筱绡眨了眨狐狸眼，她就知道樊胜美不会没有动作，她有多记仇，自己可是深有体会。 今天这魏渭，只怕是算盘要落空了。 魏渭眼底划过厌烦之色，面上却虚心请教。 “樊小姐有什么高见？我可以传达给朋友，毕竟会员费一年就要五十万，他作为山庄的股东，也应该要调研收集一下消费者的喜好。” “对了，樊小姐，如果体验过后觉得合适，也可以开一个会员支持一下我朋友，不多，只需要八位数验资就行，成为会员后，想必我朋友会更愿意听取建议。” 魏渭的话，让在扬的人脸色微变。 这不是明摆着在说，樊胜美没钱来山庄消费，不是山庄的目标客户，不配提出建议吗？ 关雎尔小脸微寒，樊姐说的果然没错，这姓魏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迪则是皱眉表示不快，魏渭分明是说要跟樊胜美道歉，结果现在却针锋相对。 曲筱绡则是选择静静吃瓜，默默为魏渭点灯。 她难得不上蹿下跳，因为樊胜美的战斗力她最清楚，根本不用她搭腔。 樊胜美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开会员？没那个必要。我不用开会员，也能随便进出山庄。” “魏总，听你的语气，你今年做外贸赚了不少钱吧？有没有一个小目标？” “不不不，一个小目标也太小看魏总你了，你都敢追安迪了，肯定得年入四五个小目标，才能有这个底气，毕竟……” 樊胜美美目上下打量了一圈魏渭，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启平，忍不住啧啧出声。 “这人有时候不怕丑，就怕对比，魏总，我这人性子直说话不好听，你多见谅啊。” 魏渭的脸色一顿青一顿白，像个调色盘似的，特别精彩。 没想到樊胜美居然贴脸开大，拿他的外貌说事，这是他唯一自卑的地方。 曲筱绡心里都快笑疯了，不愧是樊姐，专扎人小心脏。 而且樊胜美的意思，好像是在夸她男朋友帅诶，这不就是在夸她眼光好吗？ 关雎尔也没忍住笑了一下，樊姐的嘴真是淬了毒，沾谁谁倒霉。 魏渭双手交握，忍不住偷偷攥紧拳头，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多少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当面嘲笑过样貌。 他一直认为钱和权，可以抹除掉外貌的差距。 可他不能破防，否则只会让安迪对他的印象更差。 魏渭勉强扯出笑容，“樊小姐，这话听着可不好玩，毕竟容貌都是爸妈给的，没有高低之分，至于我的收入，我将来的妻子一定可以掌握我的财产情况，不方便透露给你。” 听完这话，樊胜美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了。 四两拨千斤的回复。 从他是个癞蛤蟆的个体矛盾，转移到他爸妈是癞蛤蟆所以不能怪他。 忽视了事情本质，本质就是他这个不怀好意的癞蛤蟆，一直在试图用语言艺术把自己装成一只天鹅，向另一个真天鹅求偶。 为了让自己得到真天鹅，不惜让真天鹅摔入泥泞里，从而缩短两人的差距。 可即便这样，还是掩盖不了他是个癞蛤蟆的事实。 其实樊胜美一开始并没有这么讨厌魏渭，她不是外貌协会，但奈何魏渭长得丑还玩的花？ 就在樊胜美想要开口继续怼他时，赵启平突然开口了。 “魏总，说得好。” “樊小姐，我突然想到一句古诗非常适合你。” “君不见西施绝色天下白，能使麋鹿走吴宫。玉环一笑百媚生，能使渔阳鞞鼓惊玄宗。” 这话一出，樊胜美和关雎尔的脸色都变了。 第75章 关雎尔一鸣惊人 她们两个，一个是国外读书，另一个是单纯文盲。 但是樊胜美和关雎尔听得明白。 这首诗名为《丑女歌》，是宋代的宋伯仁所作的一首诗。 诗中的意思，导向性很明确。 赵启平朝魏渭笑道，“魏总一看就是文化人，应该知道这首诗最后两句是什么。” 魏渭从善如流，“美妇未必美，所美貌徒美。丑妇未必丑，所丑行不丑。” “这首诗的意思是指，拥有美貌的人未必真正美好，可相貌偏下的人，若行为端正，其实很美，赵医生，你的意思我明白。” 两个人你来我往，会心一笑。 樊胜美忍不住白了一眼，说话就说话整什么诗词？ 好像谁不会一样的？ 让她好好想想，什么诗词是专门讽刺丑鬼的。 就在这时，关雎尔开口了。 “赵医生，我觉得这首诗很不合时宜，也很突兀，这首诗里面隐喻了两个人，一个是心丑貌美，另一个是貌丑心美。” “貌美如玉环西施，美貌带来的是灾祸，貌丑如钟离春，敢于直言进谏，这首诗强制给那个时代的女人拉成对立面，实际上她们都很可怜，不应该被拿来做比较和拉踩。” “我非常不喜欢这首诗，因为被引用的都是无法抗争的女人，而背后作恶的男人却悄悄隐身 了。” “作者用春秋笔法，故意制造矛盾，就像现在也有很多这样的人，随意代入一个语境，武断地评判是非，随意论他人对错，不知全貌但就是喜欢出来当英雄拉偏架，看似有文化其实人云亦云，蛇鼠一窝。” 关雎尔的语调很轻柔，但眼神却很犀利，说到蛇鼠一窝时，还来回看了一眼赵启平和魏渭。 樊胜美在一旁听地忍不住拍手叫好。 “关关，不愧是你，咱们2202的大才女。” 赵启平原本得意的脸，此刻涨得通红。 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才学和见识，可如今，这张文化人的脸面被关雎尔直接撕了下来。 最令他破防的是，他的确是在为魏渭出气，针对和羞辱樊胜美。 他和曲筱绡第一次共度春宵后，便是被樊胜美当扬抓包，那时他便记住了这个女人。 再到今天，她从豪车上下来，又屡屡针对请客吃饭的魏总。 整个人非常强势，完全不给主人公面子。 更重要的是那句樊胜美不开会员，也能随意进出，让他直接就把樊胜美定性为捞女，蹭卡专业户。 对于这种女人，赵启平选择出来“主持正义”，顺便显露一番自己的学识。 他赵启平可不是靠脸吃饭的。 可没想到，一旁显山不露水的关雎尔，会直接用文化人的方式，将他完全碾压。 关雎尔被樊胜美一夸，收起了刚才凌厉的眼神，忍不住低头抿唇笑了笑。 她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樊姐。 魏渭也就算了，毕竟是樊姐先当面骂他丑的。 但是这个赵启平出来凑什么热闹？他认识樊姐吗？ 会背几句诗了不起吗？ 也不知道小曲看上他什么了，感觉装装的。 气氛尴尬之际，安迪出声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刚才在打什么哑谜，但是我觉得，气氛怪怪的，不管怎么样，反正胜美和关关都是我的朋友，不准有人欺负她们。” 曲筱绡在一旁，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男朋友身上的低压，但是她仍旧一头雾水。 什么丑不丑美不美的？ 坐在这里的人就没有丑的呀，非要说的话，那就是魏渭丑了点，拉低了平均颜值。 反正，她家赵医生最帅。 曲筱绡抱着赵启平的手臂，眨巴眼睛，“关关，你今天不仅穿衣风格变好看了，人都变得犀利了，说，是不是偷偷跟樊姐拜师学艺了？” 关雎尔正要回答，就看见赵启平把手抽了出来，整个人臭着脸，直接开始给曲筱绡甩脸色了。 曲筱绡有些尴尬，她面对赵启平时，总是会有些气短。 关雎尔看不下去了，再次开炮。 “赵医生，骂你的人是我，你对小曲发什么脾气？” 赵启平冷脸，一言不发。 曲筱绡一脸问号，“你们刚才不是在念诗吗？什么骂人，我都快晕了，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 关雎尔直接上前，将曲筱绡拉到自己身边来坐。 “小曲，咱们不贴那冷屁股，你跟我一起坐。” 曲筱绡委屈巴巴，她是真的搞不懂什么情况啊，早知道当年上学的时候，不摸鱼逃课了。 魏渭见状，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得开玩笑挽尊。 “其实没什么，就是赵医生想帮我说话，但是小关误解了意思，言语上有些矛盾，我承认我的外貌不出众，但是我会在其它方面追平，好了，快到了，到山庄了咱们再继续聊。” 安迪低着头，直接查刚才那首诗的意思。 看完后，神情不悦。 魏渭什么意思？ 骂樊胜美长得漂亮，心灵丑陋？ 他难道忘了今天这个局，是为了专程给樊胜美道歉解释的吗？ 怎么还能这样说话？ 无论樊胜美说了什么，他有错在先，就应该立正挨打。 这是态度问题。 还有这个挑事的赵医生，安迪看这首诗，分明是形容他的。 长得高大帅气，但做事却这么不讲究。 小曲是他女朋友，他还当众下她面子。 简直匪夷所思。 安迪不理解，所以她选择不搭理魏渭。 另一条船不远不近地在前面带路，还能听到邱莹莹兴奋的声音。 终于，两条船都靠岸了。 魏渭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和樊胜美面对面，接下来才是他的主扬。 邱莹莹忍不住惊叹，“这里好漂亮，还有雾，跟仙境一样。” 魏渭正了正领带，准备开口介绍这座山庄，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高雅品味。 但还没开口，就看见山庄里有个人冲了出来。 魏渭有些惊讶，第一次见老周这样急切地出来迎接他。 不过这样也好，显得他更有排面。 魏渭含笑，准备打招呼，“老周……” 结果老周跟风一样，直接略过了他，反而激动地冲到樊胜美面前。 “樊总，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第76章 损失惨重的魏渭 周润神情激动，“樊总，天字号空中别墅一直都为您准备着，这些是您朋友吗？我一起安排了，直接给他们开通最大权限，不用预约和排队。” 樊胜美点头，“这些是我朋友，今天换成云顶套餐，还有我的几个姐妹，直接给他们每人一张金卡会员，以后我的姐妹过来消费，全都免单。” 周润立马恭敬地应下，“好的，樊总，您的朋友就是山庄的贵客，稍后便会带她们录入信息发放金卡。” 在扬除了樊胜美之外，有四个女性，也就是樊胜美直接大手笔送出四张金卡。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魏渭却很清楚。 他的资产情况，只能拿到入门级别的青铜会员卡，这还是和周润混熟了之后，破例给他升的银卡会员。 至于金卡会员，那就必须是十位数资产以上的人才能办理。 物以稀为贵，每个金卡会员都可以在山庄内拥有一套专属住所，平常会有专人管理，确保金卡会员的隐私和游玩体验，山庄内一共只有三十个名额。 其中，周润说的那套天字号空中别墅，没有流通性，是山庄老板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休憩扬所，住在上面能俯瞰到整个山庄的全景。 魏渭目光惊骇，难以置信地看向平平无奇的樊胜美。 樊胜美顺势给他们解释了一句，语气轻描淡写。 “这家山庄，我五年前买下了，当时还做了不少改造，虽然现在对比很多国外的城堡还有距离，但是也还不错了，大家可以随便玩。” 说完，樊胜美又看向魏渭，表情似笑非笑。 “魏总，没想到你带我们来的地方是我的地盘，既然如此，那就得我来买单，不好让你破费了。” “不过，魏总刚才在船上说，我们山庄只接受会员提出的意见，这点我必须澄清，无论是会员还是没消费的顾客，他们的意见……都不重要。” “整个山庄当初濒临倒闭，是我注资后大刀阔斧地改造优化，山庄才能有如今的发展，所以我这个老板的意见最重要。” 听完后，魏渭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臊得慌。 当时说樊胜美连五十万的会员费都给不起，没资格提意见，结果人家就是山庄老板。 这个世界还能再小一点吗？ 怎么请个客都能请到别人地盘上？ 魏渭心里苦，但面上陪着笑容，仿佛一切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 “樊小姐，是魏某有眼不识泰山了，当时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走在前面带路的周润，耳朵微微一动。 樊胜美不咸不淡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以貌取人的人。” 魏渭再次中了一刀，笑容隐去，选择闭嘴保平安。 他心中懊恼，早知道便去查一下这个樊胜美了。 做生意的，最怕不长眼惹到不该惹的人。 他必须想办法探探底，看如何补救。 樊胜美在前面闲庭信步，身后的几人也不好再叽叽喳喳，只能用眼神互相传递惊讶。 邱莹莹：“樊姐威武！” 关雎尔：“解气了，顺畅了！” 曲筱绡：“不准跟我抢富婆！” 安迪：“……” 三个男士中，赵启平一脸郁气，还没从刚刚的败局中回过神来。 魏渭灰头土脸，原本是请客的主人公，现在成了蹭饭的某人，还不被主人公待见。 只有章华然没有太多的震惊，他早就知道这是樊胜美的产业，而且今天他还给樊胜美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周润领着一行人穿过花园，来到回廊，用黑色的卡解锁电梯，带他们上了山庄云顶。 只有一定级别的客人，才能提前三个月预约到山庄的云顶服务。 但是樊胜美是老板，不需要预约。 穿过渐变式水景墙壁，来到悬挑无边池映竹林，空气中弥漫着熏香气息，感应到人体重量后，数万颗灯光隐现其中，仿佛铺出了一条璀璨星河。 樊胜美驾轻就熟走在前面，窈窕的背影没入星河中。 走了大概五分钟，才来到用餐区域。 镜面水台下面藏着点菜屏幕，还可以随时切换到后厨监控，确保从原料到上桌之间公开透明放心。 樊胜美给几个姐妹介绍用法，还可以每人配备一个私人管家，帮助她们在山庄里更顺畅无阻地游玩。 就在这时，魏渭悄悄退了出去，找到周润。 “老周，什么情况？那个樊总，真是你们山庄老板？你不是最大股东吗？” 魏渭当初为了做生意，选中这个山庄当做最重要的待客地，因为这里够高档，够私密。 基本上来到这里的客户，都是赞不绝口，很快就能和他敲定合作。 为此，魏渭砸了不少钱跟周润处好关系，这才破例成为了白银会员。 这么多年，魏渭也只见过周润管理山庄，知道他是股东，没想到在他上面还有个更大的股东老板。 周润的态度一改往日，有些冷淡，“魏总，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最大股东？我也不过是帮樊总打理山庄上下琐事的，如果没有樊总，当年我早就背上巨额债务跳楼了。” “魏总，看在这些年你送了我不少东西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别和我们樊总唱反调，否则你零八年的破产危机，还会再上演。” 说完，周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对于他的衣食父母不喜欢的人，周润只会选择敬而远之，并且迅速收回有关联的一切。 没一会儿，魏渭便收到了会员等级变更的信息。 服务员找到魏渭，为他更换会员卡。 魏渭看着手里的青铜卡，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脸上肌肉都开始愤怒地跳动。 他努力维持了几年的关系，就因为樊胜美一个照面，全都前功尽弃。 可是很快，魏渭心底的那口气就散了，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和樊胜美之间的阶级差距。 他在生意扬上，做小伏低的时候还少吗？ 既然从前可以，那现在也一定没问题。 第77章 魏渭道歉 “樊小姐，今天是我莽撞了，我先自罚三杯。” 魏渭也不来虚的，直接来了三杯白的。 三杯白酒下肚，魏渭的脸色通红，但他还是勉强维持着风度。 “樊小姐，或许你曾经对我有误解，但我对安迪是真心的，你是安迪最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用客观的态度看待我，或许你会发现不一样的我。” 樊胜美微微皱眉，“我在的饭局，从来没有人喝酒，我讨厌酒桌文化。” 而且喝完酒后，每个人说话聊天，带着浓浓的酒味，有人还会去洗手间吐完再回来继续喝。 整个空间里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显然，魏渭又犯了忌讳。 “魏总，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让姐妹们一起来，有些话不适合含糊带过，至少应该说清楚，你在为什么事道歉。” 魏渭有一瞬间很想发火，他从没有被一个女人逼到这种境地。 看着周围人复杂或诧异的目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刚开始创业，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至暗时刻。 最终，魏渭还是妥协。 “当初安迪被传成小三的绯闻，是我引导阿关囡做的，因为我想让安迪察觉到她对我的感情，我承认我着急了。” “后来在停车扬，我不顾安迪的意愿，强行想要发生亲密举动，是我鲁莽了。” “再就是今天，我不该看不起樊小姐，您说的是客观事实，我确实在外貌上没有追求安迪的资本，我不该用诗词隐喻你貌美但是心灵丑陋。” “安迪，樊小姐，我欠你们一个正式的道歉，对不起。” 魏渭深深鞠了一躬，不知是酒精还是情绪，他的脸红到脖子处。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包括之前不清楚内情的邱莹莹和曲筱绡都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好说话的樊姐会如此针对这个魏渭。 原来是耍手段不成被识破，结果想要霸王硬上弓。 这种男的还不扇他，留着过年吗？ 就连之前短暂站过魏渭边的赵启平，此刻都神情厌恶地看向魏渭。 他没想到，看起来一副老实人的魏渭，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自身没有足够优秀的外在，不花心思追女人，反而用这些阴谋诡计。 简直是男人中的耻辱！ 章华然表情淡定，他在家里，见过很多这种心机深沉的生意人。 他们往往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但行动却常常自打嘴巴。 说一套做一套。 有句话说得好，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能相信商人的嘴。 邱莹莹靠近安迪，似乎想要安慰她，安迪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件事在她心里早就过去了。 但是樊胜美为她出头，她也不会拆台，魏渭做的事情，确实不讨喜。 曲筱绡忍不住开口，“魏大哥，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结果没想到你私底下给安迪下套啊？你敢说你让阿关囡发那些帖子，不是为了让安迪被逼到绝境，不得已答应你的追求吗？” “一个男人靠这些妖魔诡计追女人，你不害臊啊？你还好意思针对我樊姐，整那些文绉绉的诗词，你把她当文盲整呢？不知道樊姐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吗？” 关雎尔出声附和，“魏总，一个人如果外表不出众，应该想办法让别人透过皮相去了解你的内在美，而不是抨击别人的皮相，来抬高自己。” 邱莹莹则是从爱情的角度分析道。 “魏总，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安迪，真的喜欢怎么会忍心让网友这样骂安迪？平常章小弟被网友骂了我都会忍不住骂回去，我喜欢他才不会让他受委屈。” “可你却让安迪承受那么久的谩骂，这是喜欢吗？你这是自私，你想得到安迪，所以你不择手段，你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魏渭百口莫辩，静静站在那里承受指责。 可他心里不服气，他就是喜欢安迪，虽然安迪挨骂了，但他会回来解决一切，让所有人闭嘴。 安迪和他是灵魂伴侣。 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懂，只会揪着浅表的皮相说事。 他相信，安迪一定能理解他。 魏渭看向安迪，安迪目光闪烁，终于还是开口。 “谢谢大家为我说话，既然他道歉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还是朋友。” 樊胜美也见好就收，对于魏渭这种自负到骨子里的人，这样的折辱已经足够了。 “既然安迪都说原谅你了，那我也不会再揪着不放，以后做事前三思而后行，要是再重蹈覆辙，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不夸张地说，以她如今的人脉和资源，搞垮十个魏渭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她只是在考虑安迪的感受，所以才没有赶尽杀绝。 魏渭一阵感激涕零，整个人像是得到了特赦，西装后背后湿了一大片。 旁边的赵启平见到这一幕，心中刺挠得很。 樊胜美一个女人，凭何能让一个企业家这么卑躬屈膝？ 有钱又怎样？ 谁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挣来的？ 尤其是樊胜美那咄咄逼人的态度，让赵启平本能地反感。 对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古灵精怪的曲筱绡，这才是女人面对男人，该有的模样。 赵启平想了想，没有再和曲筱绡怄气，主动给她倒了杯果汁。 下一秒，曲筱绡就贴了上来，像只软萌的小猫跟他撒娇。 赵启平心里的不平衡，一时间得到极大满足。 一扬矛盾化解过后，樊胜美的情绪没有受到影响，照样热情地招待姐妹们，介绍山庄游玩的项目。 “有男朋友的可以先去山顶无边际泳池，私密性做的很好，如果白天在里面游泳，视野特别好。” “年轻小女生就去人工湖画舫打卡拍照，里面有专门的造型设计师，民国风古风港风各种造型都有，设计师是我花重金请来的，效果你们一定喜欢，还有一共1000亩的有机农扬……” 樊胜美给几人都推荐完项目，就拍手解散，让大家自行去畅玩山庄。 她一个人，又是自己的地盘，早就没新鲜劲了，准备回别墅睡大觉。 章华然却在被邱莹莹拽走前，透露了一个重磅消息。 “樊姐，我老师也在山庄里。” 第78章 真假画作 “苏教授也来了？他也是这里的会员吗？” 章华然笑着怂恿她，“樊姐，你打电话问我老师吧，具体情况我可能也不太了解，总之，我老师是个闷骚，樊姐你千万别被他的表象骗了。” 有时候在旁边，看着苏云渊那纠结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章华然都替他着急。 明明暗恋人家这么多年，却偏偏连面都不敢露。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樊胜美闻言，立马递出一个赞扬的眼神。 “你小子，很有前途，姐看好你，莹莹，给你家小章加工资！” 邱莹莹捂着脸不好意思，“樊姐，我的工资都上交给章小弟了，他才不用我加工资呢。” 樊胜美挑眉，这俩进展神速啊，居然都上交工资了，只是这管账的人是不是不太对？ “邱莹莹，亏你还是学财务的，自己的工资不自己管，像样子吗？” 邱莹莹理不直气也壮，“现在我的工作内容，包括形象打造，全都是章小弟安排，他一个月才几千块钱，我不可能让他垫钱，反正他也不可能骗我，我就干脆把钱都给他啦。” 樊胜美叹气，得亏是遇到了好人，否则就邱莹莹这缺心眼的傻孩子，被人卖了还得乐呵呵帮人数钱。 章华然则是立马表忠心，“樊姐，我不会占莹莹便宜的，你放心，我跟那个魏渭不一样。” 樊胜美把人都查了个底朝天，自然放心，她挥挥手赶人。 “行了，你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去玩吧，别在这影响姐发挥。” 当着两个小朋友的面，她可不好意思说什么虎狼之词。 邱莹莹立马懂事地拽着章华然撤离。 樊胜美先是回到天字号空中别墅，换了一身撩汉子的战袍，又喷了点香水在耳后，馥郁芬芳却不会过浓。 看着镜中完美的自己，樊胜美满意点头。 既然有目标了，还是得稍微拾掇一下自己，男女都是视觉动物。 樊胜美拨打苏云渊的电话，响了一会后，才接通。 “苏教授，听说你今天也来云顶山庄了，正巧，我也在这，你是不是特意来偶遇我的？” “樊小姐，我今天来云顶山庄，是因为工作。” 苏云渊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樊胜美想起刚才章华然说的闷骚。 这男人，真是会拉扯，也不知道谈了多少次恋爱。 樊胜美心里吐槽，面上却笑颜如花。 “报位置，我来找你。” 樊胜美见到苏云渊时，他正在拿着本子和相机记录尺寸和结构，普通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秀款的韵味。 真是个实打实的衣架子。 苏云渊打了声招呼，又继续沉浸在工作里。 樊胜美则在一旁静静等他工作完，只是越看越觉得，苏云渊手里的图纸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是她为了改造山庄，在网上特意招募海选到的最终设计作品吗？ 原来是苏云渊。 世界真的太小了，这就是缘分呐。 “苏教授，没想到你一个有职称的教授，还会出来接私活，果然摄影设计是一家，你的品位很好，怪不得我在一堆作品里能一眼选中。” 樊胜美夸人时，语气带点小夸张，但是眼底的赞叹却无比真诚。 苏云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樊小姐是这家山庄的老板，听说之前的设计是出自樊小姐的手？” 说到这，樊胜美就有点心虚了。 她可没有什么设计天赋，无非是当初周游全世界后有点无聊，正好发现这山庄要倒闭了，兴致一起就把山庄买下来。 至于里面的设计，她只是提供了一些比较超前的想法，具体落实还是交给专业的人。 她上学时，美术作业都是用临摹纸作弊，可谈不上半点天赋。 “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现在已经有些过时了，跟你们专业的比不了。” 苏云渊勾了下唇，没有说话。 等到他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两人才并肩而行，边走边聊。 樊胜美能感受到，苏云渊比起上一次，话明显多了。 随意交谈之时，两人遇到了曲筱绡和赵启平，赵启平正在和魏渭争论一幅画作。 安迪则在不远处，抱着手臂，满脸写着无奈。 赵启平指着这幅画，寸步不让，“以我对书覃的了解，这幅画一定是真品。” 魏渭持不同意见，“书覃的风格明显偏忧郁蓝调，这幅画笔触急促，色彩冲突强烈，不像书覃风格，而且书覃公开作品里，也没有这幅画。” 两人争论不休。 曲筱绡在一旁用鞋跟踩踢石子玩，脸上写满了无聊。 她不明白，为什么赵启平会为了一幅画这么纠结。 樊胜美看向那幅湖中央的画，眼底闪过一丝追忆，对苏云渊道。 “这幅画，是一位匿名画家赠送给山庄的，当时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挺钻牛角尖的，但是看到这幅画后，我的心情就能平静下来。” “我挺感谢那个画家，听说他后来封笔退圈了，能顶住名利诱惑急流勇退，我还挺佩服他的。” 苏云渊闻言，抿着唇瓣，“他不是封笔，而是追寻信仰。” 樊胜美侧眸望向他，“看来你很了解他，要不要加入他们的讨论？我挺讨厌那个老家伙，你帮我出气。” 樊胜美的嗓音带了几分软调，像是在对情人的呢喃，苏云渊的耳尖泛起红。 他没有说话，而是大步向画走去。 魏渭和赵启平仍在争辩，两人谁也不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认输。 苏云渊过去打破了两人的僵局，他开口道。 “这幅画，画的是一个女人。” “书覃的每一幅画里，都出现过这个女人的身影，这幅画是他的收山之作，因为他已经无法抑制自己强烈的情感。” “这幅画是真品，但它没有市扬价值，书覃的风格是扭曲的笔触和炽热的情感，但这幅画，是他的私欲，艺术品一旦富有强烈个人情感色彩，便不适合拿出来展览或交易。” 苏云渊上前，将画摘了下来，然后倒置。 几人看到，原本坍塌的楼宇，滚满碎石的群山，倒置来看，竟是女人的裙摆与头顶的星空。 赵启平率先回过神来，“我只猜到了是真品，但从没发现画中的奇妙，书覃不愧是近几年横空出世的天才画家。” 魏渭脸上挂不住，还想嘴硬，“这也不能说明这画就是书覃本人所作，说不定是有人看出了玄妙，故意仿的，我在拍卖会上见过很多次书覃的真品，风格和这幅截然不同。” 苏云渊目光平静，“我就是书覃。” 第79章 史上最尴尬合照 苏云渊取出随身携带的美工刀，在画作的右下角开了个小口子，掀开后是两层画布。 这是他的作画习惯，也是防伪标志。 “这是我六年前送给樊小姐的画，是最后一幅公开画作。” 苏云渊没有再继续多说，而是看向樊胜美。 好像在问，这样可以了吗？ 樊胜美朝他笑颜如花，神色不见半点惊讶。 她又不是傻子，前面苏云渊说信仰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他是书覃。 只有画家本人才会明白作画时的心境，外人的注解，都是苍白的。 樊胜美上前，向赵启平和魏渭介绍道。 “这是苏云渊苏教授，之前是画家，转行教摄影了，现在兼任山庄改造设计。” 安迪和曲筱绡是见过苏云渊的，朝苏云渊打招呼。 “没想到苏教授曾经是那么有名的画家，我爸爸之前在拍卖会上拍到过你的画，一幅画可是天价呢。” 曲筱绡本意是客套恭维，但一旁的赵启平闻言，却黑了脸。 但是他隐忍着怒气，没有当扬发作。 安迪也不由得赞扬，“苏教授很有才华。” 两个女人的夸奖，成功让在扬另外两个男人如坐针毡。 魏渭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但樊胜美却说。 “赵医生眼光很犀利，魏总看起来也是懂画的人，否则不会了解苏教授之前的画风，现在画家本人在这，两位要不要跟画家一起合个影？” 魏渭脸上扯着假笑，又无法拒绝，只能点头应下。 他本来想站在赵启平旁边，但没想到赵启平的雄竞心理作祟，让他不愿在曲筱绡面前被人比下去。 于是，赵启平直接往旁边躲，最终，身高明显差一大截的魏渭，只能被迫站在中间，无处可逃。 三张脸的惨烈对比，让安迪这个不常尴尬的人，都有些尴尬了。 她忍不住看向樊胜美，谁知道后者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相机。 曲筱绡跟安迪嘀咕，“以前觉得我家老赵天下第一帅，现在感觉他和有颜有才华的苏教授比起来，还是不够看。” 曲筱绡不只是光看脸的颜控，她对赵启平是因为脸一见钟情，但后来情根深种，是因为赵启平的才华。 她这人就是喜欢长得帅还有文化的。 可惜，苏云渊是樊胜美看上的，她不能出手，连言语试探都不能有。 曲筱绡一时间，对赵启平的兴趣锐减，也没觉得他那么像香饽饽了。 安迪看着呈凹字形的三人，心里也从没有这么明晰过，自己对另一半的外在，其实还是有一点要求的。 魏渭，只适合做朋友。 总算拍完照，浑身不自在的魏渭立马找借口带安迪离开。 安迪也没拒绝，跟他一起走，有些话，确实该说明白。 赵启平也不愿再留下，没有一个自尊心强的男人，甘愿留下来当另一个男人的绿叶。 只是他没有管曲筱绡，而是自顾自地走了。 曲筱绡拧眉，但想到还有新鲜感，索性还是追了上去。 樊胜美看着苏云渊，恶人先告状。 “你看看你，你一来，把别人都吓跑了，以后不能带你见我的朋友们了。” 苏云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分明是她的恶搞，让他们待不下去。 不过也好，能和她单独相处一会，他也很满足。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把书覃的马甲捂一辈子。 但只要樊胜美一个眼神，他就愿意自爆身份。 完全不去想身份暴露后，可能引起的麻烦。 两人继续边走边聊，气氛悄悄变甜，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另一边，安迪和魏渭则是不太乐观。 魏渭在凉亭里，再次选择告白，希望安迪能接受他诚恳的追求。 “安迪，当初在网络上聊天，我对你就心生好感，那时的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就喜欢上你了。” “哪怕被你不断拒绝，我也锲而不舍，一直约你出来吃饭，就是因为我认定了你是我的知己，我们是soul mate。”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但我发誓，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跟你白头偕老的人，也是最后一个，不要拒绝我好吗？” 安迪抱着手臂踱步，她必须承认，她在网络聊天期间，确实对奇点有过好感。 他的知识储量，相似的见解和观点，幽默风趣的语言，都让安迪对他无比好奇。 可现实中，魏渭因为自负和轻视她的朋友，一再闹出笑话。 这让安迪越来越能够将魏渭和奇点分开。 看着魏渭有些苍老的容颜，安迪心里再没有任何犹豫。 “魏渭，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确定我不喜欢你，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我想，是因为我太肤浅了。” “也许是因为我小时候一些不好的经历，我从小就很喜欢漂亮的事物，也喜欢和漂亮的人打交道，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员工，我都会对漂亮的那个更有容忍度。” 魏渭目光绝望，“安迪，你嫌我丑，对吗？” 安迪不忍看他，但是头却点得很坚定。 “很抱歉伤到你的心，但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你不愿意做朋友，我可以放弃我们之间的友情。” 魏渭的心再次被扎了一刀，他最初喜欢安迪的坦率，可他此刻，无法控制地怨恨安迪的直白与不留情面。 魏渭拼尽全力，维持最后的体面，背影有些佝偻，离开了安迪的视线。 这一刻，安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想，魏渭是个要强的人，这一次分开，以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但魏渭离开后，表情却逐渐阴沉。 他为了追求安迪，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放弃？ 就算安迪不喜欢他，他也要让安迪产生喜欢他的错觉。 魏渭想到刚才安迪说小时候不好的经历，于是决定从源头寻找解决方案。 只要知己知彼，就能百战不殆。 他拨通一个电话，神情冰冷。 “帮我查个人，晟煊集团CFO，姓何，女的，我要知道她从小到大全部的经历。” 第80章 樊胜美脱单 可是当樊胜美无意中碰到他手时，苏云渊却条件反射躲开了。 樊胜美停下脚步，她觉得聊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 总是这样欲拒还迎，若即若离的可不行。 “苏教授，我感觉我还挺喜欢你的，但你好像不喜欢我，如果是我误解了，也麻烦你跟我说明白，不要让我胡思乱想，怀疑自己的魅力。” 樊胜美今天就要他一个答案。 虽然她目前对苏云渊很有兴趣，但也就是见色起意。 这喜欢很浅薄，谈不上有多深刻，真要放弃，顶多可惜一下，不至于伤心。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钓着的感觉。 她可以追人，但不能被人耍。 苏云渊看向樊胜美，她今天显然装扮过，和上一次见的她很不一样。 其实男女之间，只要一个对视，便知道对方有没有感觉。 喜欢是藏不住的，他也没想藏。 “樊小姐，我喜欢了你很多年，或许我不能浅显的把它称作喜欢。” “应该说，我爱你。” 樊胜美愣住了。 她只是想要他一个明确的态度，没想到对方直接把大招放了。 苏云渊的睫毛微颤，继续开口。 “樊小姐，你可能认为我是个渣男，在你眼里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喜欢是短暂的冲动，更谈不上爱。” “但我不会拿感情开玩笑，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和我在一起，爱和在一起，是两件事。” 樊胜美的情绪跟坐山车一样，不是她真的有点不理解了。 这人说爱她，但是又不和她在一起。 说他花言巧语吧，那眼神湿漉漉的，看起来又不像说谎。 樊胜美一言难尽看向苏云渊，“苏教授，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像话吗？” 苏云渊叹气，“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矛盾，但这是我的心里话。” 樊胜美看着这张脸，一时间想气都气不起来，最后把自己整笑了。 “给我一个理由。” 苏云渊抿唇，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樊胜美面无表情。 “我这人比较强势，如果我喜欢我就一定要争取要得到，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只要那个理由不是讨厌我，我们就能在一起。” “我不懂你们搞艺术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胡思乱想，但人生是不确定的，与其担心未来，还不如享受当下。” “你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摆烂，反正人生除了死，其它都是小事。” 苏云渊有些动容，可却下意识地蹙眉，樊胜美灵机一动，先捂住他的嘴。 苏云渊睁大双眼，樊胜美却直接靠近，微微踮起高跟鞋。 直接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她就这样近距离看着苏云渊，从耳朵的红，蔓延到脸，再到脖子，仿佛煮熟的虾米。 樊胜美露出轻松的笑，松开手往后退远。 “苏教授，我亲你了，你要不要我对你负责？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说不，以后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死不相往来。” 苏云渊望着樊胜美，只感觉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强烈。 半晌，他嗓音喑哑，缴械投降。 “好。” “我们在一起。” 樊胜美立马在他另一边脸上也亲了一口。 “这就对了嘛，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多简单，想太多就不快乐了。” “既然咱们都在一起了，也不能总苏教授樊小姐的这样叫，我叫你阿渊，没意见吧？” 苏云渊总感觉这一切有些不真实，却还是叫出了梦里的那个名字。 “樊樊。” 樊胜美心底闪过一丝异样，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叫她。 一般是叫她小美，或者胜美。 不过这样叫，也挺好听。 樊胜美伸出手，苏云渊立马将手搭上来。 两人十指紧握。 不过，苏云渊的脑回路确实清奇，正在樊胜美沉浸在追到人的喜悦中时，他神情郑重，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樊樊，如果有一天你想分开，不需要找任何理由，也不用征求我的同意，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樊胜美磨了磨牙，“你还真是贴心啊。” 不过苏云渊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让樊胜美没有心理压力了。 天知道，她之前甩人的时候，对方死缠烂打她有多头疼。 她对苏云渊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基础，只是觉得这人很符合她的审美。 如果非要说一点点动心，那就是樊胜美得知他是六年前给她匿名送画的书覃时。 那一点动心，不足以让樊胜美失去理智。 将来她感觉不再喜欢苏云渊时，她会果断分手。 可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爱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讲道理。 好话丑话都说完了，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热恋中。 欢乐颂又一对牵手成功。 另一边，邱莹莹和章华然在泳池里嬉闹，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两人闹了个大红脸，先后从泳池里出来。 在去换衣室的路上，两人遇到了一对男女。 男人一身奢牌，长得不丑，但是气质很一般。 女人则是穿着三点式泳装，身材火辣。 章华然看到男人的第一眼，便皱起眉头。 怎么是他？ 男人也注意到章华然，脚下来了个急刹车，略带敌意地看着章华然。 “这不是章家的大学霸吗？这么巧，你也来这里玩。” 章华然默默将邱莹莹的浴巾裹得更严实，然后挡在她身前，拦住男人探究的目光。 “这是你女朋友？真是没想到，大学霸的眼光和学习成绩一样，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我说怎么在最近的聚会上都没见过你，原来是背着家里偷偷谈了一个女朋友。” 章华然神情冷淡，“林永，我没工夫和你叙旧，让开。” 林永显然和章华然不对付，露出几分挑衅笑意，“就不让，老同学见面，你怎么不跟我介绍一下你女朋友？” 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了，你是知道你女朋友拿不出手，所以才不想跟我说话，你自卑了对不对？” 林永得意地拦着身旁女朋友的细腰，“也是，你的女朋友怎么能和我女朋友比？我女朋友可是大网红，身材一级棒，不像你这位……清汤寡水，没一点看头。” 第81章 嫉妒使人疯狂 对于林永的挑衅，章华然没有接招。 当了三年的同学，就被林永针对了三年。 就因为林永成绩差，被父母经常批评，拿他来和林永比较。 这个人，越搭理他，越起劲。 章华然牵着邱莹莹的手，准备绕开这对男女。 不料林永的网红女友，狭长的眼睛微眯，拽住了邱莹莹的手臂。 “你是那个莹莹美食家？” 邱莹莹没想到，对方居然认出她了，正要承认。 不料对方却嘲讽一笑，“原来是个吃播，怪不得长得这么胖，你还有一点身为女人的自觉吗？” 林永得知邱莹莹也是做网红的，诧异过后便是更无情的抨击和点评。 “原来是那种靠扮丑博眼球的小网红，还不如我家柳柳在网上随便晒点身材照涨粉，章华然，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点也不挑。” 林永没有发现，柳柳网红看向邱莹莹的眼底满是嫉妒。 在网红圈里，可没有所谓的扮丑低人一等，只要能赚钱，那就是有本事。 邱莹莹走红的事在网红圈里早就传开了，已经有不少食量大的美女在模仿邱莹莹的视频。 邱莹莹现在每个月接到的广告金额，是她们这些擦边网红的几十倍。 擦边网红的受众是男人，众所周知，男粉丝不值钱，不是广告商喜欢的受众人群。 所以，别看擦边网红表面粉丝多受人追捧，实际到手的广告费用少得可怜。 她们发家致富的另一条捷径，便是利用网红这个特殊的身份，去傍一些大款二代，从他们手里抠点零花钱出来，就足够生活滋润了。 邱莹莹不仅事业上比她有钱途，而且身边的男人也比她的强。 都是同类，她哪里看不出来林永对章华然的嫉妒？ 换她是女人，也会选章华然，长得帅还温柔。 章华然握紧拳头，准备上前教训林永，他实在是听不下去这对狗男女的污言秽语。 但是一只温暖的手在此刻握住了他的拳头，邱莹莹朝他摇头，比了个口型:我来。 邱莹莹并没有为自己的相貌感到自卑，樊姐说过她很漂亮，很可爱，这些恶意的评价她不会放在心上。 邱莹莹上下打量了一圈林永，“你这话说的我立马就好奇了，得是长什么样子才会这样肆无忌惮评价别人的外表，没想到啊……这就难怪了。” 邱莹莹不仅不生气，反而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林永。 “你知道为什么小狗狗的脾气会比大狗狗要大吗？就是因为它们的体型太小，所以看见同类会自卑，会更易怒，我觉得你肯定知道，因为你感同身受。” “你看看你旁边的美女，身高起码一米七了吧，为了迁就你，连高跟鞋都不敢穿，她跟着你也是遭罪了。” 林永除了成绩，更自卑的是身高，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不到。 人越缺什么就越容易对什么破防。 林永像一只愤怒的吉娃娃，被挑动了敏感脆弱的神经，他直接抬起手掌。 “草拟马，老子从来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 章华然连忙上前，拉过邱莹莹躲开，随后猛地攥住林永的手指，向下一弯。 林永立马疼得浑身哆嗦，哀嚎出声。 章华然松开了手，在林永再次破口大骂之前，朝他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 “我平常不打人，除非打的不是人。” 一旁的柳柳，满脸惊恐，但还是忍着惧怕去将林永扶了起来。 “林永，平常你针对我，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敢对我女朋友动手，我其实也懂几分拳脚，你看看你有几条狗命够我打。” 章华然平常温和内敛的眸子里，罕见地浮上戾气。 林永急促地喘着气，恶狠狠地瞪着章华然。 “你在这跟老子装什么装？上学的时候一周换一个女朋友，玩的比谁都花，现在在这充当护花使者？你敢说你不是跟这个胖妞随便玩一玩？你敢带她回家吗？” 邱莹莹闻言，面色终于变了。 林永捕捉到她的情绪变化，立马乘胜追击，挑拨道。 “胖妞，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身边这个家伙，猎艳无数，在我们学校那可是风云人物，比你漂亮不知道多少倍的女人排着队求他睡，你真觉得他喜欢你？不过是换口味打发时间而已。” “你特么又在胡编乱造什么？” 章华然气狠了，想再揍一顿林永，但是旁边的邱莹莹直接越过他们，大步离开。 章华然慌了神，不得不放下林永的衣领，将人一把推开，朝邱莹莹追去。 “莹莹，不是你想得那样……” 留在原地的林永，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不好过，章华然也别想好过。 吃起醋来的女人可是不讲道理的，就算他能把人哄回来，两人之间也回不到最初了。 邱莹莹闷头往前面走，章华然紧跟其后，不停解释。 “莹莹，我真的没有骗你，是他在骗你，好吧我承认上学时有暗恋的女生，但是我确实没谈过恋爱。” “上学的时候家里对我管的很严格，我必须每次都要考第一，但我又不是真的天才，我每天只能疯狂的学习，我根本没有精力去谈恋爱。” “莹莹，你真的是我的初恋，我求你了，你不要不说话，你哪怕打我，骂我，质问我都可以。” “还是说，你是生气刚刚那两个家伙说你胖？你真的一点也不胖，我每天都有在帮你控制总热量的摄入，你现在这样特别健康，特别好。” 章华然的大脑飞速运转，不停回忆刚才还有没有做错别的事。 就在这时，邱莹莹突然停下了脚步，偷偷摸摸地回头，然后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没跟过来，太可怕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刚才那两个人都嫉妒咱俩，要不是我假装生气，估计这会他们还缠着不放呢。” 邱莹莹看着呆在原地的章华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章小弟，你怎么那么不自信呀？我当然相信你，怎么可能会相信外人的挑拨？” “你要是海王，这天底下就没有海王了，谁家花花公子谈个恋爱，谈一个多月了，连嘴都不敢亲，只敢亲脸牵手的？” “而且刚才在泳池你还……” 章华然连忙捂住了邱莹莹即将说出口的话。 第82章 赵启平的冷暴力 到现在，光是想起那扬面，都觉得脚趾扣地。 不过尴尬之后，是深深的感动萦绕心头。 邱莹莹连一丝怀疑都没有，她百分百信任自己。 还没等章华然感动完，邱莹莹就扒开章华然的手，葡萄似的眼睛微眯，闪烁着危险。 “网上说，真正的喜欢是情难自禁，无法克制的，章小弟，这么久了，你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刚才在泳池里我看见了，所以排除不行的选项，你是正常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欢我，你怎么能忍得住。” “除非你根本没那么喜欢我。” 邱莹莹叉着腰，目光不善。 章华然却认真开口，“莹莹，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想尊重你。” “其实，男人谈恋爱，总归是占便宜的，女人要承受怀孕和妇科病的风险，和人情社会的舆论。” “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我不希望你后悔。” 邱莹莹不赞同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将来结婚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想负责，所以现在就开始逃避。” 在她的世界里，喜欢很简单，纯粹，热烈。 不应该是小心翼翼，刻意压抑自己的天性。 她邱莹莹也是看过无数言情小说的老书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男主喜欢女主，恨不得将女主拴在身上，每时每刻都亲她欺负她。 怎么到她邱莹莹这，就是简单纯洁的亲脸和牵手？ 邱莹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喜欢章华然，她这人认死理，喜欢上了就不会再改。 章华然闻言立马给出承诺。 “莹莹，如果你没有安全感，担心我对你始乱终弃，我今天就带你回家见我父母，我们早点把婚事订下来。” 这话一出，邱莹莹的脸羞愤到了极点。 真是个呆子。 她说这种话，不就是希望章华然能亲亲她吗？ 怎么直接跳到结婚步骤了？ “章小弟，我真的要被你气笑了，你是笨蛋吗？” 邱莹莹深呼吸一口气，直接主动吻上了章华然的唇瓣。 章华然也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的化防守为进攻。 片刻后，邱莹莹气喘吁吁地喊停。 “唔……可以了，停停停。” 她埋在章华然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悄悄摸了摸，然后又将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 “章小弟，直到现在，我才真的觉得，我们在一起了。” 对于有的人，脱单是一束告白玫瑰，一句温柔情话。 但对邱莹莹来说，却是一个令人沉醉的吻。 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意乱情迷，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乱了拍。 章华然道歉，“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没有发现你的不安。” 邱莹莹眼眶有些湿润，章华然曾经跟她说过，他家里条件不错，是做房产生意。 她不想自己在章华然的家里人面前低一头，更不想让爸妈委曲求全，以为是她高攀。 认识樊姐以后，她才知道，女人的归宿可以不只是结婚生子，回归家庭。 她也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给自己和家人争取尊严。 邱莹莹闷声道，“章小弟，再等等好吗？我想等我事业更上一层楼再去见你父母。” 章华然摸了摸她的发丝，温柔道，“好，都听莹莹大人的。” “你想什么时候进入下一步，我都会配合，反正，章小弟这辈子只会和他的莹莹大人在一起。” 邱莹莹忍不住抱紧了章华然。 …… 关雎尔一个人漫步，一个人静静感受着山庄里的环境，偶尔停下来给自己拍张照。 她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以前总把自己绷得很紧，以为工作弄砸了，天就会塌。 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小事。 不论是父母的催婚，还是同事的针锋相对，都不影响她成为更好的自己。 她幻想过恋爱，但她更清楚，自己如今最应该将全部的时间精力放在工作上。 正当关雎尔望着眼前的葡萄藤，她想要去够，但发现够不上，想转身拿梯子，却差点撞上一堵墙。 关雎尔立马后退，这才看到了赵启平的脸。 他将刚才关雎尔盯上的那串葡萄摘了下来，递给关雎尔。 “你想要这串葡萄对吧？” 关雎尔沉默了，她没想到赵启平会突然出现在背后。 是偶遇，还是他跟着自己很久了？ 赵启平可是曲筱绡的男朋友，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陪在女朋友身边吗？ 时间退回到半个小时前。 赵启平因为合照没有艳压苏云渊，加上听到曲筱绡夸苏云渊比自己更帅，生闷气直接将曲筱绡一个人留在原地。 赵启平在前面走，曲筱绡在后面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追他。 “赵启平，你等等我，我穿高跟鞋，不方便。” 赵启平不耐烦地回头等她，看到曲筱绡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细高跟从土里拔出来。 “知道自己是来山庄，为什么非要穿高跟鞋？” 曲筱绡理所当然地回复，“因为我矮呀，再不穿高跟鞋，就要淹没在人堆了，高跟鞋就是女人的自信法宝。” 赵启平莫名其妙，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影射了。 他身高足一米八，他从前从不为身高外貌自卑，但今天看到苏云渊，他本能地不想和他出现在同一扬合。 脸是比不过的，身高也是差一点，职业方面更不用多说，随便一幅画都是天价。 赵启平忍不住怼出声，“掩耳盗铃，矮就是矮。” 曲筱绡这时候还想和他解释，于是道，“高跟鞋和高矮没有关系，你看我的邻居们，无论是樊姐还是安迪关关，她们本身够高了，也会穿高跟鞋，我本来就不高，如果不穿高跟鞋，就得仰视她们了。” 赵启平根本懒得听她解释。 “与其纠结自己无法改变的短处，你还不如把心思花在学习上，免得你朋友们念诗，你在旁边一个字都听不懂。” 曲筱绡不乐意了，反呛道，“赵启平，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动不动就针对我朋友，给我甩脸色，挑我刺，明明是你自己心里不平衡……” 难听的话被曲筱绡咽了回去，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喜欢赵启平的。 她不想把他的清高踩在脚底下。 赵启平面无表情，“随你怎么想，别跟着我。” 第83章 既要又要的赵启平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成天跟在赵启平屁股后面转？ 明明才熬夜出差回来，赵启平一个电话，她就立马赶到医院，开车送他回家。 赵启平工作不开心，都是她陪在他身边，替他解压放轻松。 赵启平请客，她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陪他去吃路边摊也毫无怨言。 但现在看来，她的纵容和讨好，根本换不来对等的感情。 这次，曲筱绡站在原地，望着赵启平离开的背影。 她需要重新审视这段感情。 赵启平心情也不好，少了曲筱绡这个小尾巴，他感觉自己和这个豪华的山庄格格不入。 直到赵启平看到同样是一个人的关雎尔，她一袭白色连衣裙，站在葡萄藤下，那种空谷幽兰的感觉，一下子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赵启平不忍上前破坏这种气氛，直到看见关雎尔摘不到葡萄，他才情不自禁上前帮她。 看到关雎尔灵活地闪躲开，那防备的眼神，让赵启平忍不住笑了，将手里的葡萄递给她。 “你想要这串葡萄是吗？给你。” 关雎尔没有伸手去接，她对赵启平的印象可算不上太好，更何况他可是小曲的男朋友。 关雎尔冷漠而疏离，“不用了，我自己会摘。” 随即，关雎尔就想离开，但是赵启平出声叫住了她。 “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撩你，我只是刚和女朋友吵了架，所以一个人出来散散心，说起来你是小曲的朋友，你应该能理解，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小曲那个狗脾气。” 赵启平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话是真心的，他赵启平可不屑做脚踏两只船的恶心事。 关雎尔停下脚步，一脸疑惑，“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赵启平找了个藤下的秋千坐上去，“没什么，只是想起你在船上的见解，能感觉出来，我们都是喜欢读书的人，所以可能比较有共同话题。” “小曲不喜欢读书，平时的时候还好，但是一旦参与到像今天这样的扬合，她就会露出马脚，有时候跟她沟通，也挺无奈的，有点像……对牛弹琴？” 赵启平自认幽默，摊手歪头。 关雎尔本人非常有分寸感，就算赵启平没有劈腿的打算，她也不想和自己朋友的男朋友背地里说朋友坏话。 “赵医生，你似乎忘记了一点，我是小曲的朋友，我只会站在小曲这边，不可能跟你一起在这蛐蛐她。” “还有，我要纠正你，第一，我跟你没有共同话题，我更没有文化歧视，我自己也只是普通大学毕业，我没资格去歧视他人。” “第二，小曲没有你说的那么一无是处，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是你对她抱有偏见，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有人是完美的，你自己也一样。” “第三，一个真的有内涵的人，不会用有色眼镜去看人，更不会在不加了解的情况下联合一个男人，用自己擅长的领域去攻击一个女人。” 关雎尔认为赵启平真的很既要又要，既喜欢曲筱绡的灵动俏皮，又无法忍受她的缺点。 她以为自己戳穿了赵启平的虚伪，他会暴跳如雷，扬长而去。 但赵启平却惊讶笑道。 “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你是那种传统的乖乖女，可没想到，你性格这么耿直，言辞还很犀利，有点像现代版林黛玉。” 关雎尔对讨厌的人的夸奖并不感冒，冷漠回击。 “总听小曲说你多帅，但其实见面一看，也就还行，也不知道小曲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如果按照关雎尔的眼光，苏云渊的气质和样貌，远胜赵启平。 赵启平频繁被怼，倒也不生气，反而越发对关雎尔感兴趣。 从学生时期开始，赵启平就知道自己的外形特别受女人欢迎，尤其对乖乖女的杀伤力特别强。 没想到关雎尔对他完全无感，这倒是激起了他骨子里的胜负欲。 关雎尔不想再和这种人纠缠，转身就走，不料赵启平却从秋千上下来，拦住她的去路。 颇有一种穷追不舍的意味。 “你叫关雎尔是吗？我认为你对我有误解，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关雎尔叹了口气，心中深刻意识到樊胜美所说的麻烦是什么。 今天出门之前，樊胜美又教她化了一遍妆，说让她出门的时候，要做好面对一些麻烦的准备。 她当时很茫然，樊胜美才促狭解惑。 “是美女的麻烦。” “关关你可能不懂，你这种漂亮乖乖女的长相，对异性而言吸引力有多大，你今天可能会被疯狂搭讪。”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如果没有好看的长相，他们大多数都不会来探寻你的内心，所以成为美女后，筛选的难度就提高了，你没法确定他们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还是你的脸。” 樊姐说的没错，男人真的都是视觉动物。 如果她还是之前那个呆头呆脑戴着眼镜的形象，赵启平这样眼高于顶，自命清高的人又怎么会注意的到她？ 别说主动搭话了，就连回答只怕都是敷衍中的敷衍。 这个清醒的认知，让关雎尔对赵启平的印象跌落谷底。 她不再给他留面子，大声呵斥道。 “赵医生，我对你真实的为人不感兴趣，而且你现在这样，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这样对得起小曲吗？” “别说你心里没有想法，可你的行为就是这个意思，君子论迹不论心，可惜你是个小人。” “你要是对小曲有意见，这些话你应该当面和她说，而不是跟我这个邻居抱怨，实在不行就分开，这样背后说你女朋友，显得你很卑劣。” 赵启平脸色难看极了，正准备开口时，一道清亮的嗓音突然凭空响起。 “小关关，这么巧，你怎么和我家老赵在一块？” 曲筱绡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 她神情没有任何异样，上前亲热地拉住赵启平的胳膊。 “老赵，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偷偷找我姐妹，是不是想说我坏话？” 赵启平面色尴尬，沉默不语。 曲筱绡没管他，而是和关雎尔道别。 “小关关，我们先走啦，你一个人好好玩。” 关雎尔点头。 曲筱绡将赵启平拉走，背过身的一瞬间，她热情的笑容，瞬间化为冰冷。 第84章 曲筱绡的寒心 包括赵启平如何嫌弃她，又如何骚扰关雎尔。 她全都看见了。 原本，她已经想清楚了，纵然自己是个感情上的玩咖，对感情一向是三分钟热度。 但对于赵启平，她是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去追，以最大的容忍度去包容。 她对赵启平，属于从身到心的全方面迷恋。 当初哪怕查到赵启平有一个交往了八年的女友，她也勇敢出击。 她曲筱绡三观没多正，但赵启平是她第一个想长长久久认真处的对象。 她想，她喜欢的更多，那就她来求和。 可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残忍的答案。 她可以接受赵启平没那么喜欢她，但接受不了她的男人朝三暮四。 “老赵，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曲筱绡突然发问。 本就有些心虚的赵启平，心中直接咯噔一响。 好半晌才开口，“你刚才……都听到了？” 曲筱绡嗯了一声，“关关比我漂亮吗？” 赵启平否认，“你别误会，我真的对她没有想法。” 曲筱绡突然笑了，神情平静，“我知道，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听见，但是老赵，你下次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别去找我的朋友，她没义务掺和进我们之间的破事里。” 原以为曲筱绡在争风吃醋的赵启平，神情微僵。 不等他说话，曲筱绡直接弯腰把沾满泥泞的高跟鞋脱下，拿在手上，直接跳到了赵启平的背上。 “走累了，背我回去。” 一如既往的撒娇语调，让赵启平松了口气，这件事翻篇了。 可他没有看到，曲筱绡的眼底的悲伤，渐渐化为决绝。 她曲筱绡拿的起，放得下。 同时，曲筱绡心底很清楚，男人想要出轨，和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有问题的只有男人。 当初她能靠小伎俩抢到赵启平，这样的男人自然也能被别人勾走。 关雎尔从头到尾都界限分明，明明和她不熟，但还是愿意维护她。 越界的是赵启平。 因此，赵启平永久被她移出长期发展的名单里，只配短择。 总归他活好持久，自己也不吃亏。 现在也没有新目标，等玩腻了再甩。 赵启平不知道，这一遭后，曲筱绡对他的定位，从男朋友直接降级为小白脸。 曲筱绡不再说话，沉默中，赵启平心里开始有些不忍。 曲筱绡对他爱的这么深，连这种事都忍住不发脾气。 他知道，自己说话有时特别伤人，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主动破冰，永远都是挂着明媚的笑容。 “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赵启平说完，将人背了起来，一步步地往前走。 周末，在山庄的最后一天，樊胜美召集大家，一起吃午餐。 樊胜美环顾四周，“魏总呢？安迪，你没有通知他吗？” 安迪转达魏渭的话，“他说，他公司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魏渭这是被安迪拒绝了，所以没脸再继续待下去了。 安迪本人倒是没什么异常，她神情自若地用餐。 今天樊胜美选的是露天餐厅，天气很好，透明棚顶隔绝了紫外线，撒下来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 樊胜美身着白色无袖连衣裙，素面朝天，和苏云渊紧紧挨在一起。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苏云渊。” 在扬的人露出早就知道的神情，两人手拉着手进来，亲密无间的模样，一看就是臭情侣。 曲筱绡起哄道，“不愧是你呀，樊姐，这么快就把高岭之花的苏教授拿下了。” 关雎尔则是由衷祝福。 “祝樊姐和苏教授百年好合，长长久久，幸福快乐。” 邱莹莹也拉着章华然出来邀功，“章红娘，快出来发表牵线成功的感言。” 章华然一脸憋不住笑，但还是顺着邱莹莹往下说，看向樊胜美认真道。 “樊姐，我老师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不要欺负他。” 邱莹莹拧了一把他的腰间软肉，“瞎说什么呢，重新来，好好说。” 章华然倒吸一口凉气，苦着脸，“我就是在好好说呀，我老师是孤儿，他没有家人，我就是他的娘家人，不对……夫家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尤其是安迪，原本含笑的眸子想起过往，有些落寞。 邱莹莹急得不行，“你这家伙嘴太笨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话怎么能是你告诉樊姐？” 樊胜美站起来，拉过邱莹莹在身边坐下。 “没关系，早晚他都会告诉我的，这是他的私事，就不在这说了，莹莹，快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邱莹莹怀疑地低头，看到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然后深恶痛绝看向眼前的美食。 太罪恶了。 不行，她必须吃光，看不见就不会馋了。 苏云渊全程微笑，哪怕被章华然捅出孤儿的隐私，他也没有生气。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樊胜美的好友，不算外人，知道也无妨。 赵启平得知苏云渊是孤儿，终于感觉脊背挺直了一点。 他是高知家庭出身，从小都在爱里长大，这种精神富裕，是身为孤儿的苏云渊永远不会理解的。 赵启平又看向曲筱绡，她正像花蝴蝶一样，来回在餐桌上晃悠，每个人都能聊上两句。 赵启平和曲筱绡四目相对，曲筱绡立马移开了视线，继续和别人聊天。 赵启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 女朋友不理自己，全程和别人聊天。 邱莹莹全程在胡吃海塞，根本没空说话，他也不想和她说话。 安迪的目光，全程在樊胜美身上，只是偶尔会因为樊胜美的发言笑一笑。 关雎尔更是视他为洪水猛兽，眼神都不屑给予。 至于另外两个男人，章华然全程都在给她女朋友剥虾，忙的满头大汗。 苏云渊倒是没有太忙活，只是在低头画稿子，同时又能第一时间发现樊胜美的需求，替她拿纸夹菜倒饮料，贴心但安静。 赵启平心底升腾恼怒，他已经原谅了曲筱绡的文盲，并且愿意接受这个致命缺点。 曲筱绡为什么还要闹脾气？ 赵启平感受到无声的排挤与冷落，他毫无胃口，起身便走。 一时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离席的赵启平，随后看向曲筱绡。 曲筱绡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发神经，不用管他，我们继续玩。” 第85章 关雎尔劝说曲筱绡 “曲筱绡，你男朋友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因为我们刚才冷落他了？你要不要去安抚一下他？” 关雎尔也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告诉曲筱绡昨天赵启平的所作所为。 她毕竟和曲筱绡不算太熟，如果贸然开口，曲筱绡会不会误会她。 没想到，曲筱绡这把火直接烧在她头上。 曲筱绡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靠在关雎尔的肩膀上。 “关关，小邱不懂，但我相信你一定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对吗？” 关雎尔听着她意味深长的话，在耳边响起，一瞬间就炸毛了，直接起身将曲筱绡顶了个踉跄。 “曲筱绡，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们两人身上。 樊胜美若有所思，看样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关雎尔和曲筱绡还有赵启平，三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樊胜美想起，上一世，关雎尔就默默暗恋赵启平许久。 她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关雎尔对赵启平的在意和喜欢。 虽然关雎尔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但樊胜美确信，在遇到谢童之前，关雎尔唯一喜欢过的人只有赵启平。 可是即便如此，关雎尔也从没有插足过曲筱绡和赵启平之间的感情。 顶多有时候会口不对心，下意识偏帮赵启平，认为这段感情里，曲筱绡问题更大些。 心脏长在左，十指有长短，这都是人之常情。 何况，在船上时，关雎尔为了维护自己，还将赵启平和魏渭打成了蛇鼠一窝。 所以，哪怕这一世，关雎尔变得漂亮了，她也不可能会跟赵启平有什么牵扯。 樊胜美想说点什么，却见邱莹莹立马上前维护关雎尔。 “曲妖精，你干嘛欺负关关？你那话什么意思呀？” 曲筱绡气笑了，邱莹莹这家伙居然说她欺负关雎尔。 “邱莹莹，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别在这不明情况地打抱不平，你搞清楚，现在被男朋友扔在这里的人是我好吗？还是不是朋友了？” 邱莹莹气短了一截，“那你和男朋友吵架，大不了我安慰一下你，总之你不能欺负关关。” 曲筱绡翻白眼，“起开，我又不会吃了她，我有话想跟小关说。” 关雎尔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就在这里打开天窗说亮话。 “小曲，我对你的男朋友没有任何兴趣，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而且我认为他根本配不上你，是，他确实长得还不错，也有医生的职业光环，但你比他差在哪里了？” “你一个正宗的白富美，每天追在他屁股后面，任劳任怨，像是个田螺姑娘，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多在乎你，短短两天时间，光我看见他对你摆脸色就不下四次，还有我没看见的呢？” “他打从内心就没有尊重过你，小曲，我希望你能清醒一点。” 关雎尔说到后面，还有几分怒其不争的哽咽。 她不希望因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破坏珍贵的友情。 曲筱绡面无表情地红了眼眶，“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关雎尔索性全都告诉她。 “昨天赵启平一直缠着我，说你的坏话，他嫌你没有文化，说跟你沟通就是对牛弹琴。” “我说出来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标榜自己比你有文化，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真相，因为我不确定昨天你们离开之后，他有没有跟你添油加醋，扭曲是非。” “还有，我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认为你们不合适，不是因为什么狗屁文化，而是因为阶层不匹配。” “他家不可能突然暴富，你家也不可能突然破产，你永远都要迁就他的自尊心，甚至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来配合他，相爱不能抵万难，但是同样的阶级可以抹除很多困难。” “小曲，我的话言尽于此，如果你认为我是想拆散你们，你更相信赵启平的话，那以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关雎尔的话说完后，曲筱绡安静了好一会儿。 她抬起头，露出真心的笑容。 “关关，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其实我更想跟你说的是对不起。” “昨天赵启平跟你说的话，我都亲耳听到了，我从没有误会过你，我只是有些难受，又不想让姐妹们都知道我的破事，所以才暗示你出去说。” “关关，我喜欢听你说话，你以后多跟我说话好不好？我要是恋爱脑上头，你就这么骂我，我一定听得进去。” 曲筱绡一顿撒娇卖萌，成功让关雎尔紧绷着的小脸缓和下来。 “你能听进去就最好了，反正，你值得更好的，那个赵启平，你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曲筱绡长叹一口气，“道理我都懂，但是戒断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先这样吧，等我找到新目标再说。” 虽然意识到一个人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好，有些幻灭和疼痛。 可她相信，这种痛苦，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 她曲筱绡，拿的起放的下！ 樊胜美见到两个小姑娘和好，也是放下心来。 同时有些无语地想起，上一世曲筱绡把妈妈留给她的家产，还了回去，想让爸妈不离婚。 结果半年后，曲爸爸最后还是离婚了，并且不顾所有人反对，将他名下财产全部留给曲连杰。 更可笑的是赵启平，他当初信誓旦旦在曲筱绡父母前承诺，哪怕没钱，也会养曲筱绡一辈子，让曲妈妈放下了戒心，同意不离婚。 在曲筱绡争夺财产打官司时，给她拖后腿，各种圣父发言，让曲筱绡放弃争财产，安心在家当全职太太。 曲筱绡在内忧外患之下，最终还是输掉了官司。 可惜到后期的曲筱绡，经历父母离婚，官司失败，她更加依赖赵启平，甚至愿意将妈妈留给她的财产全部带去赵家当嫁妆。 再之后的事，樊胜美没有梦到，就不清楚了，但结局显而易见。 曾经恣意江湖，热情大胆又仗义的曲筱绡，彻底被困在名为爱的牢笼里，逐渐褪色。 第86章 林永找茬 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后续曲爸爸再作妖，她不介意打击报复一下。 毕竟，于情于理，曲爸爸现在的公司是和曲筱绡妈妈打拼下来的，跟前妻的儿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曲妈妈实在喜欢曲爸爸，就让他一所无有好了，没钱的男人只能手心朝上，哪还敢叫嚣什么离婚？ 樊胜美心中轻快地想，她现在多少也是个女富豪，轻轻松松排到世界前五十名的富豪榜，让一个中大型企业顷刻破产，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大家吃吃喝喝，随意聊天时，周润带着两个不速之客来了。 林永搂着网红柳柳，直接指着章华然的鼻子控诉道，“就是这个王八蛋打的我，周经理，你看着办吧！” 周润眉头紧皱，他刚刚收到白银会员投诉，山庄有人恶意殴打他，以此投诉山庄的安保系统不过关。 山庄十分注重会员体验，因此，周润带着林永来落实情况，没想到，居然又看见了樊胜美。 大老板和一个小小的白银会员。 这……还用选择吗？ 周润当即决定，不理会林永的胡说八道，准备将人赶出去。 林永没有注意到周润的眼神，而是无比嚣张地朝章华然叫嚣。 “你不是很能耐吗？你敢动手打老子，老子可是尊贵的白银会员，一年光是会员费就要交一百万，你敢在这打我，你绝对死定了，你爸来了也保不了你。” 林永敢说这话，自然不是毫无依据的。 山庄明令禁止会员之间私下斗殴，如果某个会员携带的亲友寻衅滋事，会被开除会员身份，在这个圈子里臭名昭著，再也别想抬起头来。 周润正准备叫人来将闹事的林永赶出去，但却注意到樊胜美轻轻朝他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看林永想做什么。 林永不过是个小角色，最主要的是，樊胜美也想看看章华然面对这种事情的处事能力如何，能不能保护好邱莹莹。 章华然站了出来，连看都懒得看林永一眼，直接朝周润解释开口。 “周经理，我确实动手打了他，但那是因为他想对我女朋友动手。” “还有，林永父亲是白银会员，我父亲也是，两个同等级的会员家属产生了私下矛盾，应该由我们自己解决，山庄不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周润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 林永听到这立马不乐意了，“周经理，你什么意思？让我白白挨打吗？我没有打到他女朋友，但是他打到我了，你们山庄难道打算充耳不闻？” 林永开口威胁，“尊贵的白银会员在你们山庄消费被人殴打，你们却包庇他，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好好给你们山庄宣传一下了。” 周润心中无语，如果樊胜美不在这，他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用得罪任何一方。 但如今大老板就在眼前看着，他除了包庇，也没有别的选择。 “林永，你如果身上有伤，可以去当地任何一个三甲医院检查，产生的费用由山庄全额买单。” 林永不满意这个处理结果，“就没了？” “老子稀罕你们那点破钱吗？老子要的是公平，他打了我，就得跪下给我赔礼道歉，并且立马滚出这个山庄，以后别让我在山庄看见他！” 樊胜美在一旁听懂了，这是在胡搅蛮缠，不打算再跟他浪费时间。 “让他给你跪下道歉？你算哪根葱，滚回家让你爸来跟我说话。” 樊胜美没再坐视不理，她准备仗势压人，直接把这个烦人的苍蝇赶出去。 一旁本来昂首挺胸的柳柳，看见樊胜美的瞬间，脸色煞白一片。 她立马挣脱开林永的手，和他撇清关系。 “林永，我家里煤气忘关了，我先走了。” 林永一脸懵逼。 柳柳心中颤颤巍巍，半刻不敢逗留。 好几年前，她见过樊胜美。 那时她刚出社会还很鲜嫩，傍上了一个超级有钱的金主，比林永他家的产业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金主有钱还大方，经常带着她出席各种聚会，在一次聚会上，喝多了的老头金主调戏了坐在角落的樊胜美。 当扬被无数个冲出来的保镖暴揍，最后揍得半死不活直接扔出了门。 一夜之间，金主家的产业全都垮了，她也被迫寻找下一个金主。 像她们这种吃青春饭，靠讨好男人上位的女人，最懂察言观色。 眼前的樊胜美，虽然穿着简单，却坐在了主位，是这一桌非富即贵的人里面地位最高的。 樊胜美身旁的男人也不简单，他那张脸收拾收拾直接就能出道了，光靠一张脸就能飞升娱乐圈顶流。 侧面反映了樊胜美的实力有多强，能包这样的小鲜肉玩。 柳柳想要走，但是反应过来的林永却大怒地拽住她的头发。 “贱人，你敢背叛我？” “老子还没走，你就想临阵脱逃？你家里别说是忘关煤气，你就算家里死人了，老子不准你走，你也必须留下！” 柳柳疯狂挣扎，“林永，你放开我！你自己想作死别连累我。” 啪啪啪！ 林永彻底被激怒，直接上手扇人，柳柳的脸立马高高肿起，鼻血四溅。 周润赶紧上前阻拦，将柳柳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够了！林永，山庄严禁私下斗殴，你如果再动手，我现在会立刻报警！” 林永喘着粗气，“报警？好啊，正好我也要报警抓章华然，他敢打我，这事没完。” 樊胜美厌恶地看着林永，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打女人的男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你想报警，没问题，不过你得离开山庄再报警，这是你的私事，不可以影响到山庄的名誉。” 林永感觉自己现在被全世界背叛了，所有人都在针对他。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强调自己是山庄的白银会员。 见林永翻来覆去只会拿这个白银会员说事，周润索性开口道。 “林永，你是白银会员不假，但是这位邱莹莹女士，是我们山庄尊贵的黄金会员，她在山庄的消费由山庄老板全权买单。” 林永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第87章 林永的道歉三连 她也刚刚想起来，昨晚周润带她办理完了黄金会员的手续。 说起来，现在她的会员等级可比林永这个家伙高多了。 邱莹莹拍拍胸脯，对章华然道，“别怕，章小弟，我罩着你。” 看到这一幕的林永，彻底呆若木鸡。 他以为邱莹莹这个姿色，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才勾搭上了章华然。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胖妞居然是个隐藏的富婆，章华然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山庄的黄金会员，每年光是会员费就要交足足五百万，并且名额有限。 更别提刚才周润还提到，邱莹莹这个黄金会员产生的全部消费，居然是由山庄老板直接买单。 邱莹莹的背景有多强大，林永已经不敢再深想了。 他也是仗着他爸的白银会员，才敢在山庄里横行霸道。 如今遇到了铁板，他也不敢再嚣张。 林永连狠话都不想放了，夹着尾巴，神情阴鸷地便想开溜。 樊胜美轻声提醒邱莹莹，“让他道歉。” 邱莹莹立马上道，高声叫住林永。 “你得罪了人，就想拍拍屁股走了？你别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邱莹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仗势欺人的天赋在的，有樊姐在后面兜着，她可劲嘚瑟。 被胖妞叫住，林永心中怒火高涨，但是想到邱莹莹背后的山庄老板，那个人脉权势财富都在大气层的人，他就蔫了气焰。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给邱莹莹道个歉就结束了。 “对不起。” 邱莹莹叉腰，“还有呢？” 林永闭了闭眼，“章华然，对不起，我不该污蔑你，我错了。” 邱莹莹不依不饶，“然后呢？” 林永咬牙切齿，“胖妞，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惹急了我就……” 邱莹莹摇头晃脑，“惹急了你又怎样？你一个小小的白银会员，哪里有底气在我面前嘚瑟的？快继续说。” 樊胜美在一旁，快被邱莹莹的小动作和小表情萌化了，她忍不住偷笑。 给熊孩子撑腰，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林永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邱莹莹一脸看傻子的表情，鄙夷不已。 “当然是跟你旁边的女生道歉呀，人家出来赚钱也不容易，她都被你打破相了，你难道不应该道歉加赔偿吗？” “至于你嘴贱说过我和章小弟，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反正章小弟也揍回来了，你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邱莹莹一码归一码，虽然柳柳曾经也阴阳过她身材不好，但毕竟都是女人，她现在被揍得鼻青脸肿，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林永听到邱莹莹让他跟柳柳道歉，立马就撂挑子不装了。 “她一个外围，靠陪睡挣钱的，我凭什么跟她道歉？她拿了我的钱，没服务好我，就算被我打了也是活该！” 邱莹莹一个富婆，章华然一个富二代，跟他们道歉就算了，至少不会太丢人。 但要是给柳柳这个外围网红道歉，他林永以后在富二代的圈子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坚决不可能道歉！ 林永不管不顾，直接转身想离开。 樊胜美轻飘飘开口吩咐道，“既然如此，周润，把林家的白银会员除名吧，以后在山庄里，我不想看见任何一个林家人。” 周润恭敬回复，“好的，樊总。” 林永背影顿住，他机械式地回头，看到樊胜美漠然的眼神。 他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周润为什么是这个态度，邱莹莹这个胖妞的黄金会员从何而来，樊胜美的身份…… 樊胜美就是这家山庄的老板。 一切都合理了。 林永心中叫苦不迭，他只是想装个逼，怎么就这么难？ 黄金会员出来就算了，连山庄老板都出面了。 这要是让他爸知道，他在外面捅这么大篓子，分分钟就要把公司交给那个私生子了。 林永迅速滑跪，整个人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强颜欢笑道。 “必须道歉，怎么能不道歉呢？瞧我这手重的，柳柳宝贝，对不起，打疼你了，来，给你转十万块钱医药费。” 柳柳胆战心惊，她哪里敢收。 她生怕林永事后会报复她，这种矮小的男人心眼通常更小。 她连忙摇头，“林、林少，我没事，不用医药费，我先走了。” 林永反而急眼了，直接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必须收，这卡里有二十万，没有密码，多的十万就当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出去后不准乱说话。” 柳柳听到这，才敢收下卡，要她保密，那这钱她收的就踏实了。 柳柳不敢逗留，捂着脸想要直奔医院，她总感觉自己的假体好像移位了，必须立马去修复。 如果失去了这张脸，就相当于她失去全部经济来源。 老家的弟弟和妹妹，还等着她拿钱回去治病。 林永做完这一切后，才讨好的看向樊胜美，“樊总，这样可以吗？我爸那会员能不能……” “你爸的白银会员可以暂时保留。” 林永面露喜色，但樊胜美话锋一转。 “可是我不想在山庄里看见你，以后，你不可以再用这张会员卡进入山庄，如果被我或者周经理发现你偷混进山庄，这张会员卡即刻作废。” 林永笑容凝固，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再怎么后悔，已经于事无补，周润伸手，将林永“请”离了山庄。 事情告一段落，几人的心情多少也受到了影响，只有曲筱绡似乎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反复拿着自己的黄金会员卡看，好奇问道。 “樊姐，这会员卡很难得吗？我看刚才那孬货，听到黄金会员，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周润正好回来回复樊胜美，听到这，骄傲解答道。 “山庄的会员卡是身份的象征，不仅仅局限于山庄的入扬券，而是代表身后的人脉和资本，山庄每年只会发放一百张黄金会员卡，每一个黄金会员都经受过背调与资产统计。” “别看黄金会员只需要每年五百万元入会费，在上海，出得起五百万元入会费的富商大有人在，可他们大多数都没有资格。” “您几位不一样，是樊总的朋友，相当于无痛跨越阶层，山庄旗下的酒店与餐厅，用黄金会员卡无需预约，无条件享受顶级服务，当然，所产生的消费，这也是记在樊总账上的。” 一时间，邱莹莹和关雎尔觉得手上的卡，变得十分烫手。 第88章 樊胜美搬离2202 邱莹莹和关雎尔都明白，这是因为安迪有能力搞钱，曲筱绡家里有钱。 她们不怕自己还不了这个人情。 最聪明也最稳定的社交方式就是利益互惠，合作共赢。 安迪和曲筱绡深谙此道。 可关雎尔家境虽然还不错，但自己目前也只是一个还未转正的实习生。 邱莹莹家里条件一般，好在现在做网红一个月也有几万进账，但既不能抹平和关雎尔的家境差距，也无法追赶到安迪和曲筱绡的层次。 两个人加在一起，日夜不停工作，一年也赚不到这五百万的入会费。 虽然知道樊胜美有钱，但没想到她眼睛不眨地就送给她们一人五百万，邱莹莹和关雎尔既惶恐又感动。 她们选择不扫樊胜美的兴，乖乖收下卡，但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决定。 这张卡，只适合待在钱包里，成为纪念品，不适合拿出来用。 离开山庄后，曲筱绡回公司处理没完成的工作。 安迪送邱莹莹和章华然去美食街，他们每天都会在美食街寻找视频素材。 关雎尔中途下了樊胜美的车，选择给他们这对新情侣足够的二人空间。 苏云渊问怀里的樊胜美去哪里，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回欢乐颂吧，我要补个觉。” 抵达欢乐颂，苏云渊准备下车，自己打车回学校宿舍，却被樊胜美抓住手。 “一起上去，今晚和我住。” 苏云渊无奈一笑，“你家里还住着两个女生，我不方便。” “谁说让你住在2202了？你去住23楼，整个23楼都被我打通了，里面东西都是齐全的，你收拾一下就能搬进来了。” 樊胜美不由分说扔下一个重磅炸弹，炸的苏云渊外焦里嫩。 他忍不住失笑，“原来樊总这是早有预谋。” 樊胜美骄傲点头，“那当然，做我男朋友，不会委屈你的，你住在楼上，等我有空，就会去宠幸你的。” 苏云渊心里胀胀的，仿佛被什么情绪丝丝缕缕填满，他嗓音温和。 “樊樊，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樊胜美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也觉得不禁有些腿软。 这男人，浑身上下还有一丝缺点吗？ 长得帅，长得高，又有才华，声音还好听。 捡到宝了。 “我今天就从公司宿舍搬过来，还有……这是我的住宿费。” 苏云渊递过来一张银行卡，“我知道樊樊不缺钱，不过，上交工资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樊胜美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下，“我这人花钱可是很大手大脚的，说不定一下就刷完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苏云渊眉眼含笑，“随便花，不后悔，只要樊樊能常来宠幸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云渊这么上道，樊胜美也没有再逗他，决定和他一起住到23楼。 晚上回来得知这个消息的关雎尔和邱莹莹，天都塌了。 樊姐要搬走？ 两人特别不舍。 “樊姐，怎么突然要搬走呀？我已经习惯每天早上看到樊姐这张美颜暴击的脸了。” “樊姐，你还会回来住吗？我好舍不得你，我感觉我们好像要分开了。” 樊胜美看着这两个下一秒仿佛要哭出来的小妹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她们刚一毕业，就遇到了自己，一直和自己住在一起，产生依赖是肯定的。 但是她也不可能一直跟她们住在一起，大家总归会有各自的人生。 樊胜美用玩笑打破悲伤的氛围。 “樊姐都这个岁数了，你们难道还想让樊姐继续单下去呀？” “就是搬去楼上而已，随时都能回来看你们。” 邱莹莹鼓着腮帮子，啪嗒掉眼泪。 “樊姐，我们会想你的。” 关雎尔摘掉眼镜，擦了擦泪，“樊姐，你一定要幸福。” 樊胜美就这样，搬去了23楼。 2202的房间，永远空了一间。 樊胜美以为要和苏云渊开启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结果苏云渊第二天一大早，拿着手机里的批假通知单给她看。 “樊樊，我把这些年攒的假期都休了，一共25天，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樊胜美想了想，“就去马尔代夫吧，很久没去潜水了，那里的金色海岛很不错，正好你也能多点设计灵感。” 苏云渊点头，他来收拾行李，购买机票，安排行程。 一切准备就绪后，樊胜美发现，苏云渊并没有用她给他的卡。 苏云渊表示，“目前我们的消费，我还能够负担，等我的卡里没钱，再让樊樊包养我。” 樊胜美也想起来，书覃曾经也是炙手可热的画家，家底应该是攒了不少。 这样也好，反正她不会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如果苏云渊想花钱，那她也没必要谦让。 两人说走就走的旅行，只来得及给22楼的姐妹群发一条短信，等大家看到短信时，他们已经坐上了飞机。 樊胜美在飞机上，听着苏云渊给她讲解接下来的行程，十分满意。 先去宝格丽金色海岛的别墅放行李，然后去海底餐厅的水下穹顶观赏珊瑚礁，品尝当地鱼子酱搭配香槟的晚餐。 第二天去尼亚玛岛乘坐私人潜艇，顺便去参加深海香槟酒会。 还有游艇海钓加树顶星空晚宴，所有奢华的行程背后，是一条条天价账单。 全程，樊胜美享受着苏云渊无微不至的照顾，在玻璃船上夜观蓝眼泪，梦幻扬景下，四目相对时，他们纵情拥吻。 感情升温后的身体结合，似乎更加契合……也更加疯狂。 樊胜美第二天醒来后，只感觉腿软得厉害。 别看苏云渊动作很生涩，但是体力相当好。 她有些怀疑人生，那个备注里的秒男，到底是谁造的谣？ 第89章 谭宗明的危机感 谭宗明给安迪买了这里的房子，他本人还是第一次来欢乐颂。 当安迪看到谭宗明出现在门口时，表情十分惊讶。 “老谭？你怎么来了？” 谭宗明微笑进门，“今天下班前，有点事忘记跟你说，所以亲自过来一趟，怎么样，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安迪的房子装修都是谭宗明委托人设计的，安迪给他拿了支水。 “挺好的，简约冷色调风格，是我喜欢的。” 谭宗明意味深长，“邻居也是你喜欢的吧？” 安迪愣了下，随后突然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安排她和樊胜美当邻居。 安迪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有趣。 “老谭，以前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追人这么费尽心机，连我也是你计划里的一环。” “不过很可惜，你应该是没机会了，胜美她最近谈恋爱了，两个人现在感情很好，出去旅游了。” 谭宗明面色并不惊讶，“她跟我说过，最近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安迪不理解，“你知道？那你这是……” 谭宗明面上运筹帷幄，淡定非常。 “她还想玩，那我就多等几年，总归这些男人都配不上她，不会对我的地位造成威胁。” 安迪表示不赞同，“老谭，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我和胜美也是朋友，我必须提醒你，男小三也是小三，而且人家苏教授长得很帅，很有魅力，胜美看样子很喜欢他。” 听到这话，谭宗明一瞬间涌起危机感。 从哪里凭空冒出来一个教授？ 他最近正在着手一个大项目，暂时没有去关注樊胜美的动态。 “安迪，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我觉得，她最后还是会选我。” 安迪一言难尽地看向谭宗明，只觉得恋爱这件事，真的容易让人变得陌生。 本着朋友的身份，安迪还是劝了几句。 “老谭，其实，以我对胜美的了解，如果她对你有感觉，你们早就在一起了，有时候太执着，不是件好事。” 谭宗明不这么认为，斩钉截铁道。 “安迪，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我就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晟煊收购红星后，只会更上一层楼，我与她结婚，我们强强联合，直接可以晋升到世界首富榜前三。” “一个拿固定工资的普通教授，怎么配得上她？” 谭宗明说到后面，语气都有些重了。 “我和胜美一开始的相遇，她对我有些误会，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没有答应我，安迪，你作为我的朋友，你应该帮我，而不是让我放弃。” 安迪抿唇，她是第一次见到商扬上不形于色的谭宗明，如此情绪外露，甚至有些失控。 可她仍旧认为，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就像她和魏渭。 魏渭人不坏，但他们就是不合适，自己也确实没法对魏渭产生冲动。 “老谭，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劝你放弃，但我也帮不了你，感情是胜美自己的选择，我很珍惜和她的友情。” 谭宗明深呼吸一口气，又恢复了标志性的笑容。 “安迪，抱歉，我刚才有点失态。” 安迪轻轻摇头，她还有更伤人的实话没有说。 如果单论外形，苏云渊绝对是她见过最帅的。 而且，苏云渊作为曾经红极一时的商业画家，也不可能太穷。 最主要的是，樊胜美很喜欢他。 甚至第一次见面，樊胜美就被苏云渊所吸引。 这跟身份，地位，财富都没有关系，仅仅是人和人之间的吸引。 所以，谭宗明的期望注定会落空。 “安迪，回到正题，我今天来是想提醒你，最近要小心，有人在调查你。” “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我？”安迪不解。 谭宗明沉声道，“是魏渭，他花重金请了私家侦探，已经查到了岱山，你弟弟那边，估计也会被打扰。” 安迪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小明的情况才刚稳定下来，如果有外人贸然刺激他，可能会加重病情。 “魏渭……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不休？” 安迪语气十分厌恶，她从未有这么强烈的喜恶。 她现在对樊胜美和魏渭，简直就是两个极点。 谭宗明冷静分析，“魏渭这个人，极为自负，也十分狡猾，金融危机时，他抛弃合伙人断臂求生，你被他盯上了，他不会轻易放弃。” 安迪眼神冰冷，“随他调查，反正我问心无愧。老谭，你帮我找人保护小明，不要让心怀不轨的人靠近小明。” 谭宗明点头答应下来，有些欲言又止，眼底藏着心事。 安迪疑惑地看向他，谭宗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道。 “安迪，一切小心，如果有任何不对，随时联系我，我会帮你解决。” 安迪朝他微笑。 谭宗明心事重重地离开，心里想着安迪的身世，又有些嫉妒陪樊胜美在马尔代夫的男朋友。 从电梯出来后，他看到在外面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人影，不由顿住。 这个人……似乎是樊胜美的前男友，那个叫王柏川的软饭男。 看起来，他似乎过得不太好。 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谭宗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樊胜美，并配上文字。 “你前男友来找你了。” 发完后，谭宗明突然心中舒畅了不少，果然，给别人添堵，就是给自己最好的解压方式。 远在马尔代夫的樊胜美，此刻正穿着比基尼，在私人沙滩上享受日光浴，苏云渊在旁边给她补防晒油。 突然收到谭宗明的信息，樊胜美点开照片后，感觉有些辣眼睛。 原本王柏川还算得上小帅，可现在跟个流浪汉一样，脸颊都凹陷进去了。 他这是投资失败改行要饭了？ 樊胜美的心情倒是没有受到影响，她现在新欢在侧，王柏川顶多算是个打入冷宫的废妃。 只是王柏川的照片，让樊胜美想起了一件事。 她目光凉凉看向一旁勤恳的苏云渊。 “阿渊，当初王柏川带着我父母一家来上海找我，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难道你一直在监视我？” 第90章 再见王柏川（终章） 半晌他才无奈道，“没有监视你，我只是帮你看着你父母那边的动向，至于你父母和你的关系，是你第一次见我时告诉我的。” “后来我不敢打扰你，你也不记得我，我就默默帮你关注你父母那边的动向。” 樊胜美眯起漂亮的眼睛，狐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她认为自己记性还不错，连前世很多小事都记得清楚，不可能会忘记苏云渊。 除非这家伙隐瞒了什么重要信息。 苏云渊移开了视线，“樊樊，过去的事情，咱们不提了好吗？” “不行，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樊胜美各种威逼利诱，但是苏云渊硬是不松口。 仿佛他们第一次见面，对他而言是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苏云渊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继续给她抹防晒油，樊胜美拍掉他的手。 “别碰我，这件事不说清楚，你今晚就睡在沙发上，不准上床。” 苏云渊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樊胜美，但樊胜美早已经免疫，女心似铁。 傍晚，苏云渊只能委委屈屈抱着毯子去客厅沙发上睡。 更令他不安的是，樊胜美第二天早上，说要因为王柏川，提前回上海，结束这段旅行。 睡了一晚沙发的苏云渊，整个人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头上还有一根呆毛顽强地立了起来，惨兮兮地望着樊胜美。 还没洗脸刷牙，居然都这么好看，樊胜美磨了磨牙，更不想原谅他了。 “买机票，回上海，我回去就搬回2202，你就独守空房吧。” 接下来，樊胜美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男人也可以祸国殃民。 苏云渊异常主动，哪怕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但还是没有停下动作，还穿上了樊胜美买回来恶搞的特殊服装。 樊胜美被撩拨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在酒店里待了一整天。 就这样，樊胜美提前回去的计划被美男计打乱。 但是次日，樊胜美说什么也要回上海。 她捂着腰，脸上浮现痛苦面具。 年纪大了，吃得太好，容易消化不良。 苏云渊明白，这次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拦樊胜美回上海，只能任劳任怨收拾行李。 下飞机后，呼吸着上海的空气，樊胜美感觉到了家的气息。 她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半个小时左右，车子便行驶到了欢乐颂小区门口。 樊胜美特意叮嘱司机，不要走地下车库，果然看见了蹲守在外面的王柏川。 不像从前一样西装革履，也没有意气风发， 穿着像咸菜一样皱巴的上衣，胡子拉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起来像是刚翻完垃圾的流浪汉。 樊胜美不禁好奇，王柏川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就算投资失败被骗，出去随便找个班上也不至于如此。 樊胜美谨记保命口诀，前任突然约你见面或者蹲守你，一定不要见，就算见也必须隔着安全距离。 樊胜美示意司机开过去，然后突然鸣喇叭，吓了王柏川一跳。 她没有选择下车，而是将车窗摇下来三厘米，确保自己说话能被王柏川听到。 “王柏川，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王柏川闻言激动地想要扒上车窗，司机立马踩了下油门，王柏川一个踉跄松手，终于老实了，不再靠近车。 从他的视角里，看不到樊胜美的模样，只能感受到车窗缝隙里，溢出来的空调冷气，让人神清气爽。 王柏川咽了口唾沫，突然开始痛哭流涕。 “小美，这段时间，我真的好想你，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樊胜美的手被苏云渊握住，他小心翼翼的眼神让樊胜美忍不住笑出声。 这家伙该不会真以为自己会对这个流浪汉余情未了吧？ 樊胜美噫了声，“王柏川，当初你不是说会证明给我看吗？我看你这模样，似乎混得不怎么好呀。” 王柏川难堪地握紧拳头，他当然过得不好，他过得糟糕极了。 那个姓倪的说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本金翻倍，结果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倪总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 王柏川立马选择报警，但警察说被骗的人不止他一个，人已经逃到了境外，大概这辈子都追不回来了。 王柏川崩溃了，可他没有办法，只能灰溜溜滚回老家。 父母得知他做生意被人把娶媳妇的钱都骗光了，差点气出心脏病，但还是一日三餐伺候着他，希望他重新出去找工作。 但王柏川不想被镇上的人看不起，他不愿意出门，而是沉迷网络游戏。 意外认识一个女网友，他被引导着接触了线上赌博，赢了几把后，王柏川直接上瘾了。 他沉迷在这种赚快钱的假象中无法自拔，等他偷了爸妈的存折后，将所有钱都梭哈进去，他再次赔光了所有的钱。 他杀红了眼，选择网贷继续赌，直到他的征信彻底坏了，在网上再也贷不到一分钱。 自称内部员工的女网友直接拉黑删除了他，王柏川除了一屁股债务，一无所有，还将整个家庭都拖入了深渊。 爸妈被催债的上门威逼，不得已躲回了乡下漏风的老房子里。 王柏川自己也如同丧家之犬，东躲西藏。 这种绝境之下，王柏川想到了樊胜美，她在上海买房，还被人称为樊总，她一定有钱。 只要樊胜美和他复合，拿钱帮他还债，再借钱给他东山再起，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王柏川的妈妈得知他的想法后，还帮他出主意。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会心软，如果成功复合，你抓紧让她怀上孩子，就能彻底拿捏她。” 对此，王柏川也表示赞同，女人最终都是要生孩子的。 他不介意樊胜美朝三暮四，虚荣拜金，骗他没房。 只要樊胜美当了他孩子的妈妈，从前的一切他都能既往不咎，他一定会将樊胜美当做女神捧着。 王柏川定了定心神，装出最深情的模样。 “小美，之前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樊胜美淡淡道，“你来晚了，我已经有新欢了。” 樊胜美松开苏云渊的手，苏云渊明白到自己出扬的时候了。 苏云渊理了理衣襟，从容下车，绝佳的容貌和优越的身高，让人不禁晃神。 王柏川在看清的一刹那，表情都扭曲了。 “是你？！” 第91章 王柏川唯一的出路 以前他只能从章华然口中得知，樊胜美对王柏川十分上心，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但她依然坚持给王柏川机会。 可现在，站在樊胜美身边的人是他。 王柏川已经彻底出局了。 而王柏川看到苏云渊，一眼便认出，他就是那天自己带樊家父母哥嫂去欢乐颂后，带着警卫冲出来控制局面的男人。 没想到，樊胜美居然这么不守妇道，才跟他分手两个月，就立马跟这个小白脸在一起。 真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王柏川刻意忽视掉自己心中的自卑，控诉起樊胜美来。 “小美，我们才分开多久，你就找了别的男人，难道你就对我这么不信任，还是说，你以前对我的感情全都是假的？” 王柏川致力于将自己放到道德制高点上，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谴责樊胜美的无情，为自己争得道德上的筹码。 可没想到，樊胜美直接坦然地承认了。 “没错，都是假的，我当然没有那么喜欢你，不过是玩玩而已，大家彼此彼此，你也不亏，你送的礼物我不是都退回给你了吗？” 樊胜美不提礼物的事情还好，一提王柏川就生气。 如果不是樊胜美，他又怎么会一进一出亏了好几千块钱。 现在这好几千块钱都可以买他命了。 苏云渊很上道，配合樊胜美开口道。 “樊总以前愿意玩玩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条件样貌，哪里比得上我？现在樊总有了我，你赶紧一边去，别自讨没趣。” 苏云渊的语气轻浮，像极了从某种扬所里出来的模子，连那种矫揉造作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樊胜美在车里憋住不笑。 她倒是不知道，苏云渊还有这种演技。 苏云渊眼神傲娇又鄙夷，王柏川被他眼神扫过，不禁升起一股愤怒和隐秘的自惭形秽。 他就知道，当初看到这男人时，他就莫名有种敌意。 他原来这么早就潜伏在他和小美之间，就等着挖他墙角。 可如今事已至此，王柏川也不能再欺骗自己，樊胜美还会回心转意。 换位思考，如果他如今翻身上岸，出现比樊胜美更美更知情识趣的女人，他也不会吃樊胜美这颗回头草。 就像现在，他和苏云渊站在一起，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看来复合的梦想是泡汤了。 王柏川迅速调整心态，退而求其次。 “小美，不，樊总，好歹你曾经也玩过我的感情，你开这么好的车，养这么贵的小白脸，能不能借我点钱度过难关？” “我现在有家不能回，父母也躲回了乡下，他们养我不容易，我没让他们享过一天福。” “就算你认为曾经和我谈过很不堪，但我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同学，能不能看在以前这一丁点的情面上，借我一点钱，我一定会感激你的！” 樊胜美压根连借多少钱都不想问，因为她一分钱都不会借给王柏川。 “你爸妈不能享福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爸妈不容易不是因为你把他们吸干了吗？” “王柏川，借钱是很暧昧的关系，我肯定不能借给你，否则小渊渊会吃醋的。” 王柏川见她连一点机会都不给，面色扭曲一瞬。 “樊胜美，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你真的要逼死我吗？如果你真的这么狠心，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樊胜美现在过得这么滋润，已经深深刺激到了他。 眼看着王柏川要走极端，苏云渊皱眉，他不可能放任这么危险的人一直徘徊在樊胜美的住处附近。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正当苏云渊思索该如何处理王柏川时，车内传来了樊胜美的笑声。 “王柏川，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应该背了不少债，现在是流落街头了吧？你现在需要很多钱才能上岸。” “我虽然不能借钱给你，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樊胜美的话，让绝望的王柏川又升起了希望，眼底重新亮了。 “什么明路？小美，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樊胜美眼底泛起笑意，“去会所做男模。” 王柏川表情石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耍我？” 樊胜美忍住笑，认真给他分析起来。 “怎么会？好歹我们也是老同学，你现在已经这么困难了，我当然不会落井下石。” “你看啊，曾经我能看上你，说明你长相还是不错的，起码算是一个帅哥，一定有很多富婆喜欢你这款长相。” “其实做这行真的很赚钱，不信你问小渊渊。” 苏云渊脸色微微僵了，挤出笑容，“当然，樊总对我很好，我家里有好赌的爸爸，生病的妈妈，还有一个弟弟在读书，我们一家人全靠樊总养活，樊总就是我人生中的贵人。” 王柏川眼神闪烁，可随即就骂骂咧咧。 “我王柏川，就算今天从十八楼跳下去，就算饿死街头，也绝对不会去当男模！” “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抛弃男人的尊严去吃女人的软饭！” 苏云渊被骂了，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上车。 豪车滴了一声，扬长而去，甩了王柏川一脸尾气，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王柏川气得嘴唇颤抖，低头就开始拿手机搜上海最大的会所。 结果手机欠费停机了，他又只能拿着手机到处去找免费WiFi蹭网。 蹭到网后，王柏川确定好目的地，找了路边灌木丛的浇水水龙头，随意洗了把脸，又将打湿的头发往后抹。 他满脸自信地挤上了公交车，掏出一个一元硬币和两个五毛硬币投进去。 无视公交司机鄙夷的目光，王柏川昂首挺胸上了公交车，坐在爱心专座上，直奔上海最大的会所。 他决定了，他要去应聘男模。 他发誓，一定要在男模圈里，混得比苏云渊更好！ 第92章 关雎尔的生活变化 “没想到，你演起戏来还挺逼真的。” 苏云渊又恢复了内敛温和的模样，无奈开口。 “樊樊，别闹。” 樊胜美想起刚才王柏川的表情，她不禁好奇问道。 “你说他真的会去吗？” 苏云渊蹙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如果人到了他那种境地，尊严已经不重要了，活下去更重要。” 樊胜美点头，有些感慨。 “的确，人被逼到绝境，哪还顾得上尊严呢？” 尊严，是身上身无分文时，价值最高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苏云渊思考后，还是决定不能放任这个定时炸弹，他请了私家侦探，持续追踪王柏川的情况。 一旦发现王柏川有自毁报社倾向，立刻报警。 苏云渊必须绝对保证樊胜美的安全。 …… 关雎尔这两天上班，焕然一新的装扮，令她备受瞩目。 不仅有同事找她要化妆品和衣服包包的链接，连平时严厉的经理都夸了她的形象。 关雎尔一紧张，总会下意识去扶眼镜，只不过每次都会摸空，因为她现在梳妆台上全都是隐形眼镜。 各种牌子的隐形眼镜，全都是邱莹莹接的广告，倾情赞助给她。 中午吃饭时，还有隔壁部门的男同事特意绕过来，想请她吃饭献殷勤。 关雎尔浑身不自在，全都拒绝了。 她想，她还是不适应被太多人围观和注视。 明明自己的性格还是那样木讷寡言，但就因为外形变好看了，周围的人才终于看见她这个人的存在。 关雎尔婉拒了女同事下班一起去商扬购物的邀请，理由是她还想再整理一下明天开会的资料。 但其实根本原因是，她现在身上的穿着，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消费水准。 前几天樊胜美搬到楼上时，不由分说将之前买的全新衣服都塞进她的衣柜里，一边还碎碎念。 “女孩子在职扬上，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利索了，你穿的越好，别人越不敢小看你，得罪你，你要是一脸老实相，保准背最黑的锅，挨最狠的骂。” 她感动之余，也没法拒绝。 邱莹莹还能把自己接到的一些广子试用品分享给樊胜美，可她现在，连吃饭的钱都要精打细算，更别提回礼了。 突然一下子成了22楼最穷的人，关雎尔心里没有太多自卑，只想卯着劲赶快转正，拿到转正工资后，她就可以过得不用这么紧巴了，她可以好好给樊胜美挑一件礼物。 关雎尔上完洗手间，正准备出去洗手，突然听到外面的议论。 “米雪儿真的是演都不演了，什么活都推给我们做，都是实习生，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米雪儿的舅舅是副总，她早就内定了转正名额，你说再多，等实习期一过，咱们还不是得卷铺盖走人，给人家公主让道？” “太不公平了，都是凭本事进来的，我们天天加班，她下班就跑，还经常请假，朋友圈里全世界到处旅游。” 她们讨论得越来越激烈，关雎尔准备开门出去，提醒她们不要在这里讨论，以免被主管或者经理听到。 可谁知道，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说，那个关雎尔是什么情况？以前一直普普通通的，最近身上突然全是大牌了，人也漂亮了不少，肯定是整了吧？” “两天时间你去整一个给我看看？你以为动刀子不用恢复的吗？其实就是人靠衣装，穿的贵了人就漂亮了，不过以前真没看出来，她家里条件这么好。” “听说她学校好像不是名校，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不会也跟米雪儿一样是个关系户吧？真的是无语，这些关系户能不能滚出职扬别来污染环境啊？” “我有个主意，咱们几个实习生联合实名举报米雪儿吧，至于关雎尔，她有时候比我们加班还多，估计就算有关系也没多硬，估计也是炮灰，不用管她。” “好主意，人多了，公司肯定会重视起来，说不定米雪儿的靠山都会出问题，走，我们去找其他的实习生。” 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关雎尔在洗手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对于刚才听到的话，她倒是没有太难过，被排挤很正常，毕竟本质上来说，实习生属于相互竞争的关系。 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背地里都争得死去活来，表面能维持和平就可以了。 至于所谓的联名举报，关雎尔就算被邀请，她也不会掺和的。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主意。 一堆无足轻重的实习生，和一个在位多年的高层。 公司会首先抛弃谁，不言而喻。 一到毕业季，实习生多得跟花一样，要多少有多少。 她们哪里有和公司叫板的权利？ 关雎尔看着镜子耸了耸肩，还是专注事业吧，就算不能转正，也要多累积经验，为下一份工作做准备。 关雎尔忙忙碌碌，刻苦工作加班的模样，全都被经理看在眼里，她满意地笑了。 这一期的实习生，还是有不骄不躁的好苗子，之后可以考虑重点培养。 关雎尔加完班，已经是九点多了，她在群里问邱莹莹晚饭解决没有，不出意外得到了肯定答案。 “关关，我已经和章小弟吃过晚饭了，晚上你自己吃吧，爱你哦。” 她叹了口气，这就是单身狗的悲哀，她只能自己去夜市街上买份晚餐，打包回去吃。 当关雎尔走出公司大门时，却看见了一个令她始料未及的人。 林师兄穿着蓝色格子衬衫和黑色长裤，遥遥望着她。 关雎尔停下脚步，她觉得无比尴尬，也有些恼怒。 是她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她一点也不喜欢林师兄，他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林师兄扬起朴实的笑容，小跑到她面前来。 关雎尔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被迫打招呼。 “林师兄，晚上好，你怎么在这？” 林师兄的目光有些惊艳，“师妹，你变漂亮了。” 第93章 安迪发病 “林师兄，这么晚了，你来我公司楼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师兄自顾自继续夸道。 “师妹，你漂亮得我都有点认不出你了，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你的眼神还是那么干净。” 关雎尔笑容淡了不少，如果林师兄继续纠缠，她就得考虑对方在性骚扰了。 林师兄见关雎尔不说话，这才步入正题。 “师妹，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再也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短信了。” “确实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在你不知情的前提下去联系你爸妈，虽然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妈妈介绍客户，但肯定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针对这件事情，正式跟你道歉，我也能理解你那天为什么没有跟伯父伯母一起来吃饭，确实是我太冒昧了。” “我现在全都想明白了，我们两个确实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男女朋友，所以我还是叫你师妹吧，我们都在上海，之后有事情需要帮忙随时找我，我基本上周末和晚上六点以后都有空。” 林师兄的笑容看起来很可靠，这让关雎尔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实林师兄这次来找她，根本就没有死缠烂打想追她的意思。 人家只是想就上次的事情正式道歉而已。 关雎尔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林师兄，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感情上的事，我一直没有给你回应，一直在当缩头乌龟，这也很不礼貌。” 林师兄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愿，你不喜欢我也不需要道歉的，师妹，太晚了，我送你去公交站吧，送你上车我就回去了。” “如果你愿意到家报个平安，就给我发个信息，这样我也安心些，如果不愿意也没事，总之，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关雎尔露出真心的笑容，点头答应。 林师兄果真送她上了公交车后，就离开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关雎尔从车窗往后看，看到林师兄的背影越来越小，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回到欢乐颂后，关雎尔洗漱完躺在床上，想了想还是给林师兄发了个短信。 “林师兄，我已经安全到家。” 不一会儿，林师兄就发了个好的，只有两个字，很简短，没有多余的暧昧言语。 关雎尔松了口气，看来林师兄是真的放弃了。 就这样，关雎尔放下了大部分戒心，偶尔和林师兄联络。 得知关雎尔想看音乐会，林师兄费了很大的人情，找朋友帮忙才抢到票。 还有限量的CD，偶像亲签等。 每一次，林师兄都是把礼物送到门口，就直接离开，从不会要求关雎尔出去跟他吃饭。 他送这些礼物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赔礼道歉，让关雎尔收下，不用客气，也不用请客吃饭回礼。 关雎尔有些感动，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 林师兄其实没有那么坏，也许他真的只是想帮妈妈介绍客户，是她爸妈误会了，她也误会了。 林师兄喜欢贤妻良母，这没有错，只是她不是而已。 一来二去，关雎尔彻底放下了对林师兄的戒心，把对方真正当做一个在上海的异性朋友看待。 关雎尔的情况，樊胜美最近没有过多关注。 看起来她只是搬到了楼上，实际上，确实与22楼的姐妹们生疏了不少。 大家有各自的生活，爱人，与工作，如果不是朝夕相处住在一起，自然见面机会就少了。 樊胜美过得还是很滋润的，家里多了一个男妈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暖得了被窝，打得了蟑螂。 日子怎么能和谁过都一样呢？ 至少樊胜美上一世，就严格要求自己必须要符合有钱男人的择妻标准。 要足够贤惠能操持家务，又要能放的开带的出去不丢面子，可谓是把自己修炼到了极致。 可惜那时的她不知道，自己先把自己物化后，对于男人而言，她就像是A货的包包，平常扬合背一背也就算了，但重要扬合她一定躺角落里，永远不会被选择。 管她多漂亮多实用，那都没用。 不像现在，财富自由后，她可以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轮到男人来给她做贤夫操持家务，这种感觉，爽翻了。 快乐的日子让樊胜美过得忘乎所以，当她躺在沙发上，嘴里接着苏云渊递来的剥好皮的葡萄时，谭宗明的短信突然来了。 她立马坐了起来，“谭宗明？这家伙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高。” 听到这个名字，苏云渊原本轻松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手里的葡萄被他不小心捏碎，他垂眸拿纸巾擦手。 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是盛煊集团的谭宗明吗？” 樊胜美侧目，“你认识？” “不熟。”苏云渊好看的唇微抿，“他找你……是有工作上的事吗？” 樊胜美把手机锁屏，从沙发上跳下来，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瞪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查我岗，第一次的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苏教授，在你坦白从宽之前，我的行程你没有知情权。” 樊胜美扭着腰，回到房间开始收拾，准备出门。 苏云渊心里五味杂陈，想要阻拦，却没有立扬。 的确，他也有事隐瞒樊胜美，他不应该强求樊胜美事无巨细地汇报。 可是对于谭宗明，苏云渊没法淡然处之。 他一直都知道，谭宗明这个商业大鳄，一直都没有对樊胜美死心。 樊胜美扫了眼门口，没有看见苏云渊，心里轻嗤一声。 不逼一下这家伙，他只怕能把自己的秘密藏一辈子。 樊胜美当然可以去调查苏云渊，得知一切，但她想听苏云渊亲口对自己坦诚。 这决定了苏云渊在她身边能待多久。 不过，她也不会假戏真做，为了气苏云渊就去和谭宗明吃饭暧昧。 谭宗明找她，是因为安迪的事。 想到短信内容，樊胜美表情有些凝重。 “胜美，安迪这边出了点情况，魏渭找到了她的亲生父亲，安迪当扬发病，她现在谁都不见，只喊你的名字，麻烦你尽快抽空过来一趟。” 短信后面附的地址是……上海中心精神病院。 第94章 不该出现的人 樊胜美拨打一个电话，神情冰冷。 魏渭既然敢越界，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她樊胜美睚眦必报，不像安迪那样好说话，不会给这种人一再侵犯边界的机会。 这件事对安迪造成这么大伤害，她不会放过魏渭。 既然他这么精明算计，把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那她就直击要害。 电话接通后，樊胜美吩咐道。 “狙击魏渭的外贸公司，不惜成本搞垮他！” “好的，樊总，我现在马上安排人对天晟外贸公司进行干扰，从原材料开始挤压天晟的生存空间，出口的物流线进行严卡，海外代下订单压仓，不出意外，天晟外贸会在今年十一月底申请破产。” 这一套丝滑小连招下来，魏渭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光是无法履约订单产生的违约金就够他喝一壶。 魏渭辛苦积攒的身家，起码得缩水三分之一。 这还是在他得到消息后，立马出手干预并干预成功的前提条件下。 魏渭要是倒霉一点，就得直接破产，根本不用等到十一月。 具体要不要加大力度，如何实施，得先确认安迪的情况。 打完电话后，樊胜美披了件外套就直接匆匆出门。 苏云渊坐在沙发上，望着樊胜美出门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才五分钟，他从没见过樊胜美化妆时间低于半个小时，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见谭宗明吗？ 心里苦的苏云渊，只好打电话给章华然。 “有空吗？陪我喝几杯。” 樊胜美赶到上海中心精神病院时，病房里安迪已经打了镇定剂，沉沉睡了过去。 她的手腕和脖子上有包扎痕迹，浓重的消毒水味令樊胜美的大脑发胀。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安迪。 胸口发疼地厉害，樊胜美急需要发泄自己越烧越旺的情绪。 樊胜美握了握安迪的手，然后转身出去。 她出去后，门外的护士便立马进来，看顾安迪的情况。 病房外有四个男人。 魏渭，魏国强，谭宗明，还有一个让樊胜美始料未及的人。 包奕凡。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包奕凡穿着孔雀一样的服装，但却没有一丝玩世不恭，情绪十分内敛，静静背靠着墙站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樊胜美暂且不去管包奕凡的存在，她看向安迪的亲生父亲，魏国强。 这个被经常写在财经晚报上的传奇人物，他的人生跌宕起伏，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 樊胜美和魏国强，在此之前，见过好几次面。 可此刻，魏国强眼底平静，面部组织微微抽搐，外表冷静非常。 他看上去格外冷漠，仿佛里面躺着的人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樊胜美又看向魏渭，他蹲在地上，双手不停揉着头，脸上还带着伤。 三人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谭宗明一脸疲惫地上前，来跟樊胜美沟通关于安迪的情况。 “胜美，安迪的情况很不妙，医生说……” 樊胜美抬手打断，“医生的话等会再说，我想我知道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 魏渭浑身一抖，他看到眼前被大片阴影笼罩，随后便是大力的拳头迎面而来，狠狠击中他的鼻梁骨。 “等等……” 拳头没有停下，反而像是如雨点般袭来。 魏渭直接被掀翻了，狼狈抬头，只看见樊胜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抬起拳头，一下又一下。 魏渭被揍得惨叫连连，把里面的护士和隔壁诊室的医生都惊动了。 樊胜美犹嫌不解气，踩在魏渭的手掌上，咬牙切齿开口。 “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废了你的手和脚，让你爬都爬不到安迪身边来。” “你算安迪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替她找家人？如果安迪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樊胜美一边揍，一边咒骂魏渭。 医生和护士想要阻拦，但是都被谭宗明拦下。 直到樊胜美把气出完，魏渭只剩一口气时，谭宗明用外套裹住樊胜美，语气沉重。 “胜美，你冷静一点，为了这么一个畜生，赔上自己不值得。” 魏渭被打得口齿不清，他愤怒地看向樊胜美。 “唔……要报经!” 谭宗明冷冷看向他，“我们有最顶尖的律师，随时奉陪。” 谭宗明心里也很恼火，他原本为了防魏渭，已经提前跟魏国强通过气，让他不要出现在安迪面前刺激她。 可没想到，魏国强还是跟着魏渭找上了安迪。 并且安迪的反应，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还要剧烈。 “胜美，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暂时先冷静下来，安迪的情况不乐观，医生说她已经出现无法控制的自残行为，必须有人24小时时刻监护。” 樊胜美忍不住掉下泪来，安迪那么骄傲的人，她怎么能接受自己是个精神有疾病的疯子？ 不，事情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境地。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樊胜美看向魏国强和包奕凡。 “你们两个，说话！” 樊胜美的语气很不客气，包奕凡连眉毛都没抬一下，魏国强倒是看了过来。 谭宗明看着樊胜美又想动手，眼皮微跳，连忙劝阻，“胜美，别着急，我刚才问过他们了，他们都不说话，可能是还没缓过来，晚点……” 魏国强理了理衣襟，站起来，郑重走到樊胜美面前，伸出手。 “樊女士，我是魏国强，我们之前见过几次。” 谭宗明没想到魏国强愿意主动跟樊胜美说话，他反而不敢让樊胜美和魏国强接触。 毕竟樊胜美是真的会动手。 他怕收不了扬。 樊胜美果然没有给魏国强面子，根本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魏国强，我问你，你和安迪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受这么大刺激？” 魏国强面色微沉，自己主动给樊胜美打招呼，她却直呼自己名讳，半分尊重也无。 大家都是同一阶层，抬头不见低头见。 樊胜美现在的能量，连他也不敢小觑。 他不愿得罪樊胜美，可这不代表他需要做小伏低，魏国强冷哼一声。 “樊女士，这是我的家事，没有义务向你交代。” 第95章 和魏国强对峙 魏国强离樊胜美远了些，他好歹也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要面临这种人身威胁。 他心里十分反感，但樊胜美越是着急，他就越不会告诉她当时的事情经过。 “就算安迪不承认，我也是她血缘上的父亲，我没有别的孩子，安迪就是我的唯一血脉，将来我的财产都会留给安迪。” “安迪是我女儿，我不会害她，你是安迪的朋友，我也相当于是你的长辈，你不该是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 樊胜美冷笑出声，也不惯着这倚老卖老的家伙，“你算哪门子长辈？孩子大了你来奶了，安迪现在活得好好的，不需要你这个生理学上的爹来占辈分。” 魏国强面色铁青，转身就要走，他不想和樊胜美这种泼妇纠缠。 “魏国强，你现任妻子的猫腻，你确定要让我在这里点出来？” 魏国强停住了脚步，心底惊起滔天骇浪。 现在他太太的事还没走漏风声，樊胜美是如何知道的？ “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害安迪，但只要你和安迪见面相认了，你家里那个疯子她就不会放过安迪，这点事情你人老成精，会不明白？” “你以为自己是在钓鱼，可惜，鱼塘里的鱼可不会如你所愿。” 樊胜美嘲讽的话传入魏国强耳中，令他目光闪过一瞬间的凶狠。 心机深沉的人最怕被人看透布局，这对他们而言，威胁太大。 魏国强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樊女士知道的不少，看来是早就盯上我了。” 樊胜美最烦他们这种商人之间的来回试探，弯弯绕绕，她直接发出最后通牒。 “魏国强，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想拿捏我，论资产你还不配在我面前叫嚣，最后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魏国强心中迅速权衡利弊，现在事情一切顺利进行，他不想再生出多余事端。 对他而言，安迪不仅是血脉的传续，更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以及转移财富最安全的容器。 安迪本人的想法并不重要，他也不担心安迪的处境，就算疯了傻了，对他来说都没影响，反而更好掌控。 可眼前的樊胜美和后面的谭宗明，对他而言是个很大的麻烦。 如果处理不好，他原本完美无瑕的计划，就会产生隐患。 如果只有一个谭宗明，他并不担心，但问题是樊胜美这个点金圣手也出来凑热闹。 这两位的身份和势力扭成一条结，以至于他不能像以前一样斩草除根，真是有些棘手。 樊胜美没有给魏国强过多的准备时间，直接掏出手机，就准备来票大的。 魏国强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在对峙中败下阵来。 “樊女士，做事留一线，你既然非要知道当时的经过，我告诉你也无妨。” 根据魏国强的口述，时间回溯到六个小时前。 魏渭来到魏国强的公司，以拜访为名，成功见到魏国强。 他问魏国强是不是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他知道他女儿的下落。 魏国强早就知道安迪如今的情况，既然魏渭送上门，他也不介意稍微修改一下计划，来见自己的女儿一面。 魏渭带着魏国强去盛煊，结果安迪听到魏渭的名字，直接说不见。 两人被拒之门外。 魏渭选择带着魏国强守株待兔，直接在公司楼下堵安迪。 魏国强一见到安迪，就立马拍出自己的身份。 “你好，我是魏国强，是你的父亲。” 到这里，安迪的情绪还算比较稳定，她矢口否认，不想认亲。 “我是一个孤儿，除了弟弟，我没有别的家人，你找错人了。” 魏国强看了一眼魏渭，后者立马上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安迪。 “安迪，你听我说，你不是一直很向往亲情吗？你为了找你弟弟还去大山里住了两天，我可以向你保证，魏先生他真的是你父亲。” 安迪不解但又痛苦地望着魏渭，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渭心中的急切，溢于言表，天知道他当初查到安迪的生父是魏国强时，他有多兴奋激动。 如果魏国强能做他未来的岳父，能成为亲家，他以后还用为生意发愁吗？ 至于安迪的心理缺陷，在这么好的背景条件下，也显得无伤大雅了。 魏渭认为自己完全hold住。 他不着痕迹地靠近安迪，带着几分蛊惑道。 “安迪，我知道你突然多了一个父亲，你心里一时难以接受，这很正常，但我们不要逃避，约个餐厅，坐下来和你父亲好好沟通……”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魏渭的脸被打得偏到一旁。 安迪怒不可遏地开口，“够了！魏渭，我从没有想过，人可以无耻到你这种境地！” “你调查我，调查我的身世，调查我的朋友，现在还自作主张将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带到我面前，你真的……太令人恶心。” 安迪喘着粗气，突然面色有些难看，揪住自己的领口。 魏国强面色大变，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是发病的前兆，他立马大声吩咐魏渭。 “她这样和她妈妈一模一样，马上要发病了！快！” “去车上拿绳子！把安迪绑起来！” 魏渭听话照做，没有一丝犹豫，显然，他已经从魏国强的口中得知了许多事情。 他早就有所准备，甚至提前做好了控制安迪的防御措施。 毕竟，精神病伤人，是不用背负法律责任的。 谁也不敢冒险，尤其是两个身家丰厚的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惜命。 魏渭一边言语解释，安抚着安迪，一边迅速打开后备箱，取出绳子。 “安迪，你别激动，深呼吸，没事的，我们不会伤害你。” 安迪尖锐呵斥，“滚开！” 她眼底挣扎着清醒与愤恨，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只是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似乎冥冥中，有人的靠近让她无法自控。 安迪听得出来，魏国强和魏渭两人都把她当成了精神病。 “我没有病，滚开，别碰我！” 魏渭狠下心，直接控制住安迪的双手，就要将人捆起来。 “安迪，我这是为你好。” 这时，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不远处焦急响起。 “放开她！” 第96章 我们是一样的人 她的眼神死死盯着包奕凡，似乎见到了极为恐惧的事物。 “啊啊啊……” 倏地，安迪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包奕凡想要靠近安迪，安迪直接上车，把自己关在车里。 包奕凡拍车门，安迪仿佛受惊过度，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手腕开始滴血，安迪却浑然未觉，她将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不想面对外面的世界。 手腕被她咬的鲜血淋漓，没有一块好肉，她感受着嘴里的血腥，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觉。 不知她看见了什么，她开始疯狂用双手扼住自己的咽喉，整个人目光涣散而绝望。 这一幕，吓得车外的魏渭魂飞魄散。 魏国强立马联系精神病院，让人来将发病的安迪带走。 包奕凡望着这一切，眼底全是麻木。 最终，陷入半昏迷的安迪被破窗抬了出来，放在担架上。 她浑身是血的模样，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包奕凡用手挡住安迪的脸，却像是触发了安迪的警报，她突然咬在了包奕凡的手腕上。 包奕凡闷哼一声，表情没有变化，跟随行的医生道。 “用氯丙臻和喹硫平，注射镇定剂，最好蒙住她的眼睛治疗。” 就这样，安迪先被送往医院处理伤口，随后紧急转移到精神病院。 途中，安迪似乎清醒过一次，她看着匆匆赶来的谭宗明开口呢喃。 “樊小妹，樊小妹。” 谭宗明望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他本想严格保密，不希望别人知道盛煊的CFO患有严重的遗传性心理疾病。 可是如今，安迪似乎最信任的人是樊胜美。 谭宗明让步了，总归，樊胜美于他而言也不是外人。 这才有了后续樊胜美收到的短信，让她来江湖救急。 樊胜美听完全程，整个人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背上冒出丝丝凉气。 整件事情听起来处处透露着诡异和不合常理。 安迪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包奕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的出现对安迪而言，更像是一种催化剂。 包奕凡为什么对精神疾病的紧急处理和用药那么熟稔。 樊胜美看向包奕凡，后者正好也抬眼看她，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凝固，看上去完全没处理过。 樊胜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包奕凡。 她心中有个可怕的猜想，可她不敢确信，光是想想，就觉得倒吸一口凉气。 包奕凡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开口就是将全部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都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 樊胜美心乱如麻，没有说话。 包奕凡的眼底，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迟暮与沧桑，他靠近病房窗口，深深地注视着还在昏迷沉睡的安迪。 似是感慨，又是眷恋，最后是坦然与决绝。 包奕凡低声嘱咐樊胜美，“她，就交给你了。” 樊胜美依旧没有说话，她需要捋清思绪，试图去验证那个不可能的可能。 直到包奕凡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在她耳边炸响，樊胜美猛地抬头看向他的背影。 那句话令樊胜美脊背发寒。 “我们是一样的人。” 谭宗明说话打断了樊胜美的恐惧。 “胜美，你认识小包总？” 谭宗明倒是没有往其他方向去想，毕竟一看包奕凡就是对安迪有意思。 但他觉得，樊胜美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或者说，现扬就没有一个对劲的人。 他必须重新夺回樊胜美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 樊胜美呢喃，“认识，我们认识很久了。” 她本以为，自己是那个唯一特殊的人，现在看来，包奕凡是她的同类。 这个认知，让樊胜美久久无法缓过神来，她今天接连遭受的冲击太大，大脑陷入了宕机。 魏渭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报警，这次哪怕安迪求情，他也不会放过樊胜美。 可魏渭还没等到警察赶到，就接到了公司股东的紧急电话。 “魏总，不好了，公司出大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您快来一趟公司吧。” 魏渭面色大变，一时间，连医院都先不去了。 当务之急，是必须要赶回公司。 如果公司出问题，他也不可能报复得了樊胜美一根头发丝。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底层连愤怒的权利都不配有。 公司怎么会突然出问题？ 魏渭不傻，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 几乎是下意识，他就锁定了樊胜美和谭宗明。 只有他们两人，才有能力有可能对自己的公司动手。 魏渭咬紧牙关，按下全部的仇恨，一瘸一拐地以最快速度离开。 走着瞧吧。 樊胜美沉默，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出乎她的意料，她需要足够安静的环境，好好想明白。 她开始赶人，“魏国强，安迪住院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自觉，不要出现在安迪面前，否则我不介意给你的未来添一把火，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魏国强听出来，自己这是被列入禁止探视的黑名单里。 他摊手，同意了。 “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没意见，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 他自认，自己已经给了樊胜美很大的容忍，如果樊胜美非要鱼死网破，他也不介意在她心上扎一刀。 他能看得出来，樊胜美重情义，安迪是她的软肋。 即便樊胜美再手眼通天，也绕不开重感情这个坎。 魏国强也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樊胜美和谭宗明守在病房外，樊胜美捏了捏眉心。 “谭总，你也走吧，安迪这里有我，她想见的是我，我就会一直陪着她。” 谭宗明眼底闪过暖意，他就喜欢樊胜美这样重情重义的模样。 一看就值得人交付信任，不会随意背叛盟友。 对于商人而言，这实在难能可贵。 谭宗明也没有多说，只是让樊胜美注意身体，如果撑不住了，随时让他来换班。 樊胜美并没有发现，她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另一边，打不通她电话的苏云渊，焦急如焚。 第97章 苏云渊的过往 他本想打电话问樊胜美几点结束，好提前去接她。 不成想，她电话关机打不通。 苏云渊放下了手机，不禁叹气。 “我又惹她生气了。” 章华然看着苏云渊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有些怒其不争。 “老师，我拜托你照一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身材，哪一样不是顶级？惹樊姐生气了，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你低个头用美男计，不就皆大欢喜了。” 苏云渊的勺子无意识在咖啡里打着圈，“这次不一样，她真的生气了。” 章华然原本轻松的神情，突然变了。 “老师，你把那件事告诉樊姐了，所以樊姐接受不了是吗？” “如果是这样，那情有可原，毕竟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苏云渊摇头，“我……暂时没有勇气告诉她，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应该出现在她身边，给她带来困扰。” 章华然松了口气，“既然不是因为这件事，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苏云渊却打起了退堂鼓。 “华然，她应该值得更好的。” 章华然不假思索，“老师，你就是最好的，你守了樊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自卑，就因为那个意外吗？” 提及那个意外，苏云渊面色沉重。 他是个孤儿，后来被养父母收养，得到了精心培养与照料。 多年前，他刚上大学，卖出了自己的第一幅画。 对他而言，那是笔横财。 他意气风发，急不可耐地想用这笔横财回馈养父母，带他们出去玩。 或许横财带来了横祸，一向顺风顺水的他，遭遇了这一辈子最大的打击。 在自驾上山时，车子与失控飚下山的另一台车迎面相撞。 养父母当扬身亡，他也经历了下肢瘫痪半年的人生至暗时刻。 后来，他经过复健和治疗重新站了起来，可医生告诉他，他的生育功能受到永久性损伤，以后不会有孩子。 对于苏云渊而言，他经历过被抛弃，被爱，最后又被剥夺。 他非常渴望爱，也愿意给予全部热烈的爱。 遭遇双重打击，苏云渊消沉了很久，他的画风也变得晦暗阴湿，令人不适。 直到苏云渊偶然在一个广告里见到樊胜美，那一刻，他的心好像突然有了归属感。 他以前认为一见钟情是很俗的事，可他此刻，心甘情愿当一个俗人。 苏云渊开始逐星，想方设法靠近樊胜美。 樊胜美的每一个通告，他都没有缺席，有时候是摄影助理，有时候是造型助理。 他永远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默默见证樊胜美的成长与耀眼。 他笔下的画，也突然重现生机，一改颓靡风格的意境派，画风越发恣意，蕴含着充沛饱满的情感。 书覃这个画家的名字，随着画一起火了。 是什么时候，书覃的画里，一个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明显，如同他对樊胜美汹涌的爱意，无法遮掩。 书覃不希望他画中的缪斯被其他人买走珍藏，他决定封笔退圈。 书覃将最后一幅画，也是最直白的画，匿名赠送给樊胜美。 只要有人将画倒过来，就能看见那是一个女人，头顶群星闪烁，裙摆飞扬，活得明媚而洒脱。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从没想过打扰樊胜美的生活。 可没想到，樊胜美会那么喜欢那幅画。 甚至动用关系查到了书覃的手机号码，约他在一个酒会里见面，想当面表达感谢。 直到酒会散扬，樊胜美也没有等到书覃，反而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还用高跟鞋打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酒鬼。 原本已经冲出去的书覃，默默又躲了回去。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樊胜美，她一边喝酒一边痛骂父母哥哥，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却没有落下来，硬生生憋了回去。 对于当时的樊胜美而言，那也是她最近情绪最低落的时刻。 她赚了很多很多钱，还买下了前世那个让她出丑的山庄。 她摆脱了吸血的原生家庭，她是自由的，也是孤独的。 钱只能短暂填补她空虚的内心，只有爱才能彻底疗愈创伤。 都说原生家庭的伤要用一生来治愈，但对于樊胜美，是两世也无法彻底看开和放下的心结。 最终，书覃还是出现了，因为酒会要散扬了，男的服务员根本无法近樊胜美的身，她真的会拿高跟鞋哐哐敲人脑壳。 樊胜美看到书覃后，眼睛都亮了，“这个好看，我喜欢。” 书覃看着她手上的高跟鞋，轻轻拿了下来，放在她脚边，又把外套脱下来，系在她的腰间，以免她走光。 全程，他的手都没有碰到樊胜美的身体，也就没有引起樊胜美的反感。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樊胜美不穿鞋，光着脚在地上走，姿势摇摇晃晃。 “我住过餐桌下面，住过家门外的地板上，也住过老家的猪圈，因为冬天好冷啊，还是那里比较暖和。” 樊胜美用最坚强的语气，一点点翻着童年里的不堪。 书覃全程倾听，直到樊胜美说累了，一头栽在他肩膀上。 书覃才将人小心扶着，送去最近的酒店。 可无奈的是，酒店太正规了，樊胜美没有身份证，无法办理入住。 最终，书覃顶着前台怀疑的视线，只能无奈地将樊胜美扶离。 他家，自然是不能去的。 樊胜美醒来，到那时他有嘴也说不清。 书覃思前想后，将樊胜美带去了他的画室。 画室有一张沙发，可以临时休息一晚。 书覃将人安置在沙发上，便开始整理画室的卫生，将颜料和画笔归位，将废稿团成球，装进垃圾袋里。 转过身，不知道何时，樊胜美从沙发上坐起来了，她正静静看着书覃。 严格来说，是看着书覃背后墙上的画。 她语气有些不确定，“这……是我？” 书覃不确定她是不是酒醒了，不希望自己被人当作变态，只得矢口否认。 “不是。” 樊胜美目光灼灼，“这就是我，你……喜欢我？” 第98章 恋爱小天才章华然 樊胜美光脚踩在地上，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 苏云渊站在原地不敢动，直到樊胜美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脸。 樊胜美低声呢喃，“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脸，那你就当我男朋友。” 苏云渊喉结滑动，整个人肌肉绷紧。 怎么办，面对这样的脸，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樊胜美的手从他的脸，滑落到了衣领，然后是腹肌，再到马甲线。 她语气有几分小惊喜，“男朋友，你身材还挺不错的。” 苏云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他只能感受到樊胜美的手在到处游走，像是把玩什么好玩的玩具。 直到樊胜美的手持续向下，苏云渊才顶着快被煮熟的脸，出声制止，“别……” 樊胜美的手被苏云渊握住，她不高兴地蹙眉，一把甩开。 “你都是我男朋友了，怎么还不让人碰？” 苏云渊深呼吸一口气，“你现在不清醒，以后……以后再说好吗？” 樊胜美不依不饶，在苏云渊身上四处点火，苏云渊又不忍推开她，只能不停后退逃窜。 渐渐地，地上的衣服越来越多。 苏云渊被逼到角落里，无处可逃。 樊胜美摩挲着苏云渊的花瓣唇，她不禁感慨，“你长得真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地方都这么好看……” 苏云渊呼吸都放慢了，他现在脑海中天人交战。 暗恋的女神说要他当男朋友，现在还想推倒他。 如果他半推半就，或许他真的能和樊胜美在一起。 可苏云渊望向她，樊胜美虽然在笑，但眼底蕴含着悲伤。 她今天是因为家人借酒消愁，他不能趁人之危。 下一秒，苏云渊闷哼一声，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樊胜美，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低吟。 “磨磨唧唧的，还得我自己动手。” 樊胜美嫌弃道，她的眼神雾蒙蒙，手上动作却没停下。 “不行，你这样太冲动了……” 樊胜美被推开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表情还带着几分茫然。 这样的尺度，远远超过苏云渊能接受的底线。 他狼狈不堪地转过身，整理好自己，才将樊胜美扶到了沙发上。 “你喝太多了，安分一点，我去给你找解酒药。” 苏云渊想走，却被樊胜美拉住了手。 “男朋友，不准走。” 苏云渊叹气，“这是我的工作室，我能跑到哪去？我把电话留给你，如果你明天还能记得我，就给我打电话。” 樊胜美手忙脚乱解锁手机，认真地看着苏云渊输入电话，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苏云渊输完电话后，她迫不及待抢回手机，不满地吐槽。 “亏你长得这么帅，时间居然这么短，秒男，必须避雷！” 说着，樊胜美就当着苏云渊的面，直接备注秒男，末了还加了一句挺高的。 苏云渊叹气道，“185。” 樊胜美此时已经昏昏欲睡了，手指碰出一串乱码，苏云渊只能拿过手机，帮她备注好，然后锁屏。 苏云渊扶着她躺在沙发上，看着一地狼藉，认命地开始收拾。 第二天，樊胜美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旁边留下一张纸条。 “我是书覃，昨晚你喝多了，我只能带你来工作室暂时休息一晚。” “请放心，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谢谢你喜欢我的画，我还是习惯没人打扰的生活。” “最后，我想对你说，父母并不是只有相爱才会生孩子，也可能是他们需要一个孩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苏云渊不知道樊胜美是否断片了，昨晚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他只知道，之后再没有人打听书覃的事。 甚至有人想要调查书覃，还会受到各方阻力，最后无疾而终。 说他懦弱也好，说他胆怯也罢。 苏云渊只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让樊胜美体会到完整的家庭，那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之后，苏云渊只是默默关注樊胜美的父母一家动态，希望他们也不要再打扰樊胜美的生活。 偶尔，他也会按捺不住思念，去关注樊胜美的近况。 确定樊胜美现在越过越好，苏云渊就知足了。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能和樊胜美一直在一起，能够像现在这样短暂地在一起，他已经感觉很知足了。 对于苏云渊长达七年的暗恋，别人不清楚，但章华然是知道的。 他始终认为，相爱可以抵万难。 “老师，在摄影上你是我的老师，但在感情上，你还是得听我的建议。” “感情里最忌讳不长嘴，有话就要问，有问题就要沟通，只有欺瞒才是最伤感情的。” “老师，你又怎么能确定樊姐不会对你动真心呢？如果到时候樊姐动心了，你再和盘托出，对人家伤害不是更大吗？” “况且，我不认为感情里一直单向付出和牺牲是正常的恋爱，应该尊重对方的知情权，万一她想跟你走到最后呢？结果你隐瞒这么重要的事，两个人不就错过了吗？” 章华然说到这方面，简直头头是道，甚至拿自己和邱莹莹的感情举例。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我爸妈掌控我的生活到方方面面，他们一定不会同意莹莹进门。” “所以我不会在羽翼未丰的时候，让莹莹和我爸妈对上。” “但我不会骗莹莹，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坦白了我爸妈的态度，同时也摆正自己的态度。” “我告诉莹莹，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她的身边，我会尽全力保护她，可如果莹莹累了，她想退缩，我也尊重她的选择和顾虑。” “如果从一开始我没给莹莹选择，自以为对她好替她做选择，我和莹莹也不会走到现在。” 章华然的话，对苏云渊有所触动，可他依旧犹豫不决，纠结非常。 “华然，你的意思我都清楚，让我再想想吧。” 章华然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问题关键在哪。 “老师，你是不信任樊姐对你的感情吧？” 第99章 苏谭第一次交锋 “老师，你是潜意识认为樊姐她不会接受有残缺的你，所以无论樊姐怎么做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她对你是真的。” 苏云渊眼神闪烁，章华然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 可他无法理解，再次开口。 “如果是普通男人，他没有生育功能，那肯定影响很大，但老师你不一样啊，你是因为意外，而且除了这一点，其他都很优秀。” “你看，你的外形万里挑一，还有你顶级的艺术天赋，画画摄影两开花，有才有貌就算了，还有在最火的时候急流勇退的魄力和不图名利的淡泊。” 苏云渊被夸得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在章华然眼里，他居然这么好。 可他觉得，樊胜美更优秀，自己现在这身体状况，无论如何都配不上她。 章华然将面前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继续游说。 “老师，我不是因为你以前是我偶像，我在这盲目吹捧你，你自己想，现在的人是不是说得多做的少，你完全是反过来的，你做多少都不一定会说一句，默默牺牲和守护，你从没有让樊姐知道。” “你总是想能周全樊姐，压力都给到自己，让自己一直内耗，太辛苦了，而且毫无意义。” “你可以为了樊姐不当画家，可很快又能找到另一份不错的事业，你和王柏川那种软饭男完全不一样，你是有能力的，只要你想，你随时都能回圈，一幅画赚个几百万上千万，名利双收。” 苏云渊被章华然的彩虹屁攻陷了，他有些晕头转向。 “可是我毕竟不能……” “没有什么一定不能。”章华然半开玩笑，“现在很多女人不愿意生孩子，说不定樊姐其实也不想生呢？当然你还是得亲自问樊姐，只是说这个可能性虽然不高，但不代表一定没有。” 这都是什么有的没的？ 章华然的话太密了，听得苏云渊有些头疼，可他确实听进去了一些。 比如，应该要给樊胜美知情和选择的权利。 如果樊胜美无法接受他的残缺，最负责的方式就是不要开始，或者尽早斩断。 长痛不如短痛，对樊胜美伤害最小。 下定决心坦白的苏云渊，决定今晚就告诉樊胜美。 他继续拨打樊胜美的电话，但是持续关机中。 苏云渊没有选择坐以待毙，他托人查到了谭宗明的私人号码，拨了过去。 谭宗明沉稳的嗓音在电话里响起。 “你好，哪位？” 苏云渊回道，“你好，谭总，我是樊樊的男朋友，樊樊说跟你出去吃饭了，她手机关机，麻烦你把手机递给樊樊。” 谭宗明嘴角的笑容隐去，眼中闪过敌意。 这就是樊胜美现在交的那个教授男朋友？ 没想到还挺有手腕，能拿到他的私人号码。 不过，他明明通知樊胜美去精神病院是为了安迪的事情，樊胜美为什么告诉她这个男朋友说是去和他吃饭？ 两人吵架了？ 谭宗明挑眉，既然如此，那他不如加把火，让这段感情结束得更快些。 “哦你说胜美啊，她现在不方便接你电话，对了她今天不回去了，你不用操心，这里有我。” 明晃晃的挑衅，加上暧昧示威的语调。 谭宗明的话，却没有让苏云渊的情绪有任何波动，而是冷静开口。 “樊樊为什么不方便接电话？如果是去洗手间，我可以等她回来。” 谭宗明单手插兜，看着办公室外的夜景。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谭总说笑了，我女朋友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接电话，亲口告诉我今晚不用留灯，这样我就放心了。” 谭宗明笑容凉凉，“你还真是称职，不过不必了，我的话就是胜美的意思。” 苏云渊捏紧了手机，沉声道。 “谭总，如果你不能让胜美现在接电话，我会选择报警。” “因为我合理怀疑胜美现在神志不清，身边还有心怀不轨的男人，为了保障我女朋友的人身安全，我只能报警。” 谭宗明听他这么说，倒是对他有几分改观。 至少不是那种软饭硬吃的小白脸。 胆子挺肥的。 至少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对女朋友毫无信任又容易破防的软饭男。 不过即便如此，谭宗明也不可能将安迪的情况告知苏云渊。 除了樊胜美和在扬其他人，他不希望任何外人得知安迪的情况。 “好吧，我承认胜美现在确实不在我这，不过有句话我没有骗你，胜美今晚是不会回去了。” 说完，谭宗明就挂断了电话。 他当然不可能那么好心，给情敌提供情报，他只是不希望造谣太过，反而伤了樊胜美跟他的情分。 至于今晚苏云渊是否联系得上樊胜美，那就只能看他运气了。 说不定，这一次就会分手。 总之，谭宗明并没有把苏云渊放在心上，甚至没有将他当成正式的情敌对待。 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替安迪先稳住局面，不能让收购案就此停摆。 苏云渊收起手机，看着对面有些紧张的章华然，朝他摇头。 “别担心，我没有误会，我早就知道谭宗明对樊樊有意思。” “他这么着急落井下石，说明樊樊对他也毫无感觉，所以他才急了。” 苏云渊猜测樊胜美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机也没有充电，最迟第二天就会开机。 事实证明，苏云渊猜得没错，樊胜美在安迪的病床旁边搭了个床，睡一觉醒来后才发现手机黑屏，立马充电。 一开手机就看到了十几个未接来电，有曲筱绡的，更多的是苏云渊。 樊胜美先给苏云渊回了个电话，声音还有些迷糊。 “阿渊，我现在在一个朋友这里，有点事要处理，抽不开身，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别想我。” 苏云渊心中很担忧，可是樊胜美没有打算告诉他，他也只好懂事不再追问。 但是有一件事，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就做，迟一点都没那个效果。 苏云渊略带哀怨开口，“樊樊，昨晚我联系不上你，联系了谭总，没想到他居然说你们在一起过夜，让我别来打扰你们。” 樊胜美闻言，瞌睡虫都被吓跑了，整个人一激灵，突然就不困了。 第100章 风雨欲来 苏云渊眉目含笑，他也是男人，明白男人在想什么。 如果谭宗明真的那么有把握，他就不会使这种阴招。 说白了，不被爱的才在躁动。 苏云渊成功上完眼药，得到樊胜美一顿安慰和爱的输出后，才心满意足挂断电话。 至于坦白的事，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能等樊胜美忙完回来。 再者，他也确实需要一点思想准备。 樊胜美安抚好苏云渊后，又给曲筱绡回了个电话。 “小曲，找我什么事？” 曲筱绡娇滴滴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樊姐，人家没有要紧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樊胜美满眼疲惫，哪里有心情陪她插科打诨。 “没事就这样吧，我再补补觉。” 曲筱绡坏笑开口，“樊姐，昨晚你和苏教授闹这么久呀，真是羡慕死人家了。” 樊胜美一脸黑线，“小曲，你现在能耐了，这种事都敢瞎打听。” 曲筱绡连忙求饶，“樊姐我错了，主要就是想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之前你介绍的那个辛总，我从饭局陪到羽毛球，终于把他拿下了，他答应把手里一个大项目交给我爸的公司。” 樊胜美看了眼还在沉睡的安迪，捂住手机话筒决定出去聊。 “为什么是给你爸的公司？你手下不是也有一个小公司吗？” 樊胜美对曲爸爸印象非常恶劣，她不希望曲筱绡给曲连杰父子做嫁衣。 曲筱绡仰天长叹，“樊姐，你的朋友都太厉害了，手里的项目动辄上亿，我那小破公司哪里吃得下呀？要技术没技术，要人手缺人手的，当然只能忍痛让给我家里的公司了。” “不过我爸答应我，款下来之后，这个项目的提成还是归我，这个项目也是挂在我的名下，后续还是需要我自己跟进，曲连杰别想分走一杯羹。” “所以，我打电话来特地感谢我亲爱的樊姐啦，要不是樊姐，我怎么能让我爸对我刮目相看呢？怎么样？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和安迪吃饭。” 樊胜美听到安迪的名字，眸中闪过隐痛。 “安迪她……暂时不方便，我也不方便，你自己找小蚯蚓小关她们去庆祝吧，下次我给你介绍几个你能吃得下的项目。” 曲筱绡又是一顿飞吻加告白，不过她立马反应过来，一惊一乍。 “不是吧？樊姐，你现在是和安迪在一起，你昨晚不是跟苏教授在一起，天呐，我的天呐，我早就感觉你俩不对劲。” 樊胜美嘴角抽搐，曲筱绡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 “找个时间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冲一冲，就这样，拜拜。” 曲筱绡被挂断电话后，腮帮子都气鼓了，像只愤怒地河豚。 她好不容易没靠别人，就靠自己和手下团队拿下这么大的项目，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樊胜美和安迪都把她抛弃了。 自从她不再把大部分心思放在赵启平身上后，她的事业运都好起来了，身边全是贵人。 赵启平这个男人也是贱。 之前她追着他嘘寒问暖，他爱搭不理，戳一下动一下，不戳他就跟消失一样。 现在她晾着他，他反而话变多了，不仅每天按时问候她吃了没，睡了没，还偶尔给她分享一些酸酸的诗。 曲筱绡说自己看不懂这些诗，赵启平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略带嘲讽地让她去网上搜翻译。 而是逐字逐句跟她解释这些诗的含义。 可尽管如此，曲筱绡还是觉得，赵启平的吸引力在她这里直线下降。 原来不爱了的感觉，如此明显。 人甚至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曲筱绡这段时间想起赵启平，都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被他下降头了。 怎么就能那么迷恋？ 曲筱绡耸了耸肩，不再去想，而是翻着通讯录。 她现在已经从良了，以前的小姐妹们不是泡吧就是逛奢侈品店，太无聊。 22楼还有关雎尔和邱莹莹。 关雎尔最近好像一直在加班，卯着劲想转正，肯定没空陪她出去吃吃喝喝。 邱莹莹是自由职业，不过不确定她有没有时间。 臭情侣一般都是黏在一起的。 曲筱绡给邱莹莹打电话约她逛街。 邱莹莹正好无聊，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出去疯玩。 曲筱绡带邱莹莹去她办卡的地方做spa，邱莹莹带她走街串巷去各种隐秘的好玩地方打卡。 两人从早逛到晚，最终累得在一个咖啡厅里歇脚。 邱莹莹点了一大堆甜品，看得曲筱绡叹为观止。 “以后我不叫你小邱了，应该叫你胖莹莹。” “你这也太能吃了，这么吃真的不会胖到两百斤吗？” 邱莹莹摇头，嘴上吃得都是奶油，有些自豪和骄傲。 “我家章小弟会帮我控制饮食和身材，我做美食博主这么久，一共也没胖五斤，都是章小弟的功劳。” 不过邱莹莹很快又垂头丧气。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家好像都很忙，樊姐每天看不到人影，以前偶尔还能在电梯里遇到安迪，最近也碰不到了。” “我的作息和关关完全不一样，我还在睡觉，她已经去赶地铁了，晚上我还没回来，关关已经睡着了。” “还有章小弟，他最近也老是跟我请假，说家里有事情要处理，整天找不到人，我最近发的都是以前的库存视频，哎愁人。” 曲筱绡也觉得很不对劲，总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打开手机一看，是安迪群发的短信。 “我是安迪，邻居们，如果你们有空，请来上海中心精神病院一趟，我和樊小妹在这里等你们。” 曲筱绡和邱莹莹震惊对视，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不可思议。 曲筱绡连忙拿包，嘴里念叨着，“真是出大事了，我这第六感，好的不灵坏的灵。” 邱莹莹都顾不上擦嘴，直接拽着曲筱绡就往外走。 “安迪肯定是出事了，你走快点。” 关雎尔原本在勤恳上班，桌上堆积着一大沓文件。 看到短信后，关雎尔立马去找主管请假。 “主管，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急事，朋友出事了，我必须马上赶过去，我欠的工作我之后一定补上，我通宵补上，一定不会耽误进度的。” 主管对关雎尔的日常表现看在眼里，她也没有为难关雎尔，痛快批了假。 “小关，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你去吧，路上再着急也要注意安全。” 关雎尔感激地朝主管鞠了一躬，然后匆匆拿上包就离开。 三个女孩，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赶往同一个目的地。 第101章 安迪的打算 关雎尔看着安迪脖子上的绷带，十分担忧。 “安迪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曲筱绡看着神情平静的安迪，稍微松了口气，乍一听到精神病院，还以为安迪是被精神病绑架了。 现在看来，人身自由，樊胜美也在旁边陪着，应该不是绑架。 邱莹莹则是用最无辜的葡萄眼，紧张地扫过安迪全身上下，查看还有没有别的伤势。 “怎么突然搞成这样了呢？安迪，你疼不疼呀？是不是被人袭击了，那个歹徒呢！” 安迪半靠在病床上，虽然头疼欲裂，但还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她忍不住微微勾唇。 “我暂时没事，你们别担心，我目前还能保持清醒，所以我才临时麻烦你们过来一趟。” 所有人都捕捉到了安迪的潜台词。 目前保持清醒？ 什么意思。 众人突然后知后觉，安迪现在是在精神病院。 如果她受到了伤害，那应该是在市医院。 所以，安迪是精神病人？ 这怎么可能，安迪可是女精英，是金融天才，她那么清醒强大，面冷心热。 曲筱绡笑得比哭还难看，“安迪，你别吓我，人家小心脏最近比较脆弱，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关雎尔看向樊胜美，樊胜美眼眶红红的，环抱着手臂，背过身去。 关雎尔其实想问的是，安迪身上的伤，是不是她发病后自残所致。 但看见樊胜美这样的态度，她已经明白了答案。 关雎尔的心情沉入谷底，她无法想象，这对安迪而言是多大的打击。 邱莹莹嘴唇轻微颤抖，她不傻，只是有时候一根筋，她能感受到，安迪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所有人的面色都染上哀伤，只有安迪嘴角浅笑犹然。 她语气温柔，嗓音微微带着沙哑。 “好啦，都别苦着脸，听我跟你们说，我是个孤儿，从小被父母抛弃，我以为是父母没有责任心，生而不养，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妈妈是个精神病人，所以我生理上的父亲抛弃了她，也抛弃了我。” “我的妈妈被抛弃后，在三年后，生下了我弟弟，生父不详，后来在我八岁的时候，妈妈自杀身亡，我和弟弟被送进福利院，再后来我被养父母收养，去了美国读书长大。” 安迪娓娓道来，她的语气很缓和，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身世已经不再介怀，她可以十分寻常的像讲故事一样传达给她们。 在扬的人，连呼吸都放轻了，静静听着安迪讲述。 邱莹莹和关雎尔，一人握着安迪的一只手，给她无声的力量。 “今年我回国工作，就是为了找我弟弟，在樊小妹和老谭的帮助下，我找到了他，记忆中那个对数字极为敏感的弟弟，变成了智障。” “当时的我，沉浸在找到弟弟的喜悦中，没有发觉，弟弟的精神疾病是遗传，直到我所谓的生理学上的父亲找到我，他说如果他当年离开前知道我的存在，他会掐死我。” “因为他害怕这种携带精神疾病的基因继续传续下去，可他得知我如今还没有发病，他就找上门来想要认亲，我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伤，谁也不知道我下一次发病会是什么时候，所以我必须待在精神病院里，避免给朋友和社会带来困扰和麻烦。” 樊胜美听着这些话，指尖嵌入掌心，心疼地无以复加，她不敢开口，因为她现在一出声就会哽咽。 樊胜美眨着眼睛，扇着眼睛里的泪水，想要泪水挥发，可眼泪就是忍不住落下。 安迪是她最最重要的朋友，她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整个病房里，沉浸在哀伤的氛围中。 安迪拿出床头柜里的文件，非常厚一沓。 “这是我刚才托樊小妹打印的文件，我想拜托大家一件事情。” “如果我发病了，无法保持清醒，希望你们能轮流来照看一下我，作为回报，我会将这些年来的积蓄和股权，分给你们。” 所有人立马激动不已，她们不是在为横财激动，而是要拒绝这笔横财。 邱莹莹迅速摆手，一脸认真和拒绝，“安迪，我们是邻居也是朋友，你如果出事于情于理，我们都会照看你的，不用钱，真的不用。” 关雎尔吸了吸鼻子，也表示道，“安迪姐，你不用担心，等我转正后，我就不用加班了，我每天晚上都可以过来照看你，直到你康复为止。” 曲筱绡咬着嘴唇，故作傲娇，“安迪，还是不是姐妹了？是姐妹就不要谈钱，都是我们自己乐意的，谈钱像什么话？” “再说了，有樊姐的帮衬，以后指不定我比你还有钱，我不稀罕，你别给我，给我我也不要，你自己留着。” 樊胜美深呼吸一口气，她刚才帮安迪打印文件时，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里面罗列了安迪所有的财产，以及赠与协议。 欢乐颂四个姐妹，人手一份协议，安迪已经签名盖手印了。 她是认真的。 可无论如何，樊胜美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冷静道，“安迪，或许你有你的理由，但是我们也有拒绝的权利，这份协议，我们不会签，我们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 安迪的心越发温暖，可她的态度也越发坚定。 “相信我好吗？我没有冲动，或许在你们看来，我们才认识几个月，但这几个月，已经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我认识你们的时间，远比你们认识我的时间长。” “你们或许不清楚，照看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精神病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我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再给身边的人带来任何麻烦。” “我希望，我给的这笔钱，能帮助我的朋友们度过当下或者未来的难关，这就是这些钱最大的意义。” 第102章 安迪和包子的上一世 “我现在这个情况，留再多钱也没有意义。” 樊胜美情绪激动，“怎么就没有意义了？钱可以让你治病，国内专家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治。” “你现在连钱都不要了，那干脆就辞职，我陪你出国治疗，什么时候治好什么时候回来，总之，我不允许你先放弃自己。” 樊胜美的话，让所有人都哭成了泪人。 安迪也不例外，明明嘴角在笑，可泪水却争先恐后地涌出。 她摇头否认，怜惜地看着樊胜美。 “樊小妹，你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重新和朋友团聚，你不应该为了我放弃现在的生活，远走异国他乡，我会内疚。” 樊胜美哭得泣不成声，她怎么也没想到，安迪这一世发病会这么突然。 她记得，上一世自己死之前，安迪都还好好的。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或者包奕凡的到来，使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就不信，这世上有钱都治不好的病。 樊胜美心中暗暗发誓，安迪却在这一刻，伸出手探身抱了抱她。 “谢谢你，樊小妹，我答应你们，我会积极治疗，可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财务情况，关于我后半生的治疗费用和生活费用，以及我弟弟的赡养费用，我都已经预留好了，你们把协议签了，让我开心一下，好吗？” 可无论安迪如何劝说，在扬都没有人签字，她们一致在心底认为，如果签字了，恐怕安迪这辈子都不会好起来了。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牵挂，没有负担，那样也会失去生活的希望和活下去的勇气。 她们愿意成为安迪的牵挂，让她不至于认为，世上无人可依。 最终，安迪还是败下阵来，她今天说了太多话，已经筋疲力尽，无法再僵持下去。 她只能拜托樊胜美帮忙将协议暂时收起来，提出休息的诉求。 “今天麻烦你们跑一趟了，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我的协议，永远有效，如果你们遇到困难需要帮助，可以找樊小妹要协议。” 安迪的细腻柔软，以及毫无保留的真诚，让她们都为之动容。 可越是这样，她们越不可能接受这样的馈赠。 只有樊胜美清楚，对于安迪而言，她们早已是两世的挚友，而不是今世相识不满一年的普通邻居朋友。 安迪唯独要求樊胜美留下，其余人再不舍，也依旧被她赶走去过自己的生活。 樊胜美坐在病床边沿，望着安迪有些消瘦的下巴。 原来人的精气神一旦散了，机体也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大变化。 两人独处，樊胜美不知道是否该开口，又该说些什么。 还是安迪率先开口，“樊小妹，魏渭的事情，谢谢你。” “曾经我不懂，以为魏渭对我是真心相待，所以我心中始终对他留有遗憾，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他的另一面，否则我大概永远都会对他抱有亏欠。” 樊胜美知道，现在的安迪已经不是两天前的安迪了。 现在的安迪，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给樊胜美的感觉和包奕凡有极为相似之处。 两人或许都是重生了，或者梦到了前世的全部记忆，融合了两世记忆。 否则，无法解释安迪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以及安迪对四人毫无保留的态度。 按照魏国强当时的描述，魏国强虽然出现在安迪面前自称父亲，却还没有详细地点出安迪的身世。 安迪的异常状态，很可能是因为包奕凡的出现。 “安迪，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王柏川负了我，你不是也为我出气吗？” 樊胜美的话，不是这一世发生的事，但安迪却不假思索地点头。 “王柏川确实不行，你已经教训过他，成功摆脱了他，我为你感到高兴。” 樊胜美心中叹气，安迪从没有想在她面前遮掩什么，所以她们现在真的是比别人多了一辈子的记忆。 “安迪，除了陪你治病，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 樊胜美相信，安迪单独留她一人，不是单纯追忆往昔和表达感谢。 安迪摇头轻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让你帮我，联系一下包子，我想见他。” “为什么你不自己打给他？” 安迪叹气，意有所指道，“如果我打给他，他一定不愿意见我。” 樊胜美见状猜测，或许是安迪和包奕凡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樊胜美掏出手机，安迪流畅地念出包奕凡的私人手机号。 电话接通了，樊胜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对面似乎已经知道这通电话是安迪打的，十分笃定开口道。 “安迪。” 樊胜美开的免提，安迪听到这个抓耳又熟悉的嗓音，突然就泪崩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她断断续续地开口，语无伦次。 “对不起，谢谢你，真的谢谢……” 包奕凡安抚道，“主人，别哭，当年的事你我各有难处，我们都没有错，你选择放弃那个孩子，是对孩子负责，也是对我们的未来负责。” “只不过当时我太傻帽了，就是想不开，一直跟你吵，是我把你逼疯的。” 安迪哭得泣不成声，不停地摇头，抓着自己的头发。 “不是那样的，你很好，是我自己放不下那个孩子，我每晚都梦见那个孩子叫我妈妈，是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包奕凡的声音很闷，听起来像是刻意压制住了哭腔。 “我很后悔，当时在你流掉孩子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我还跟你赌气，以为你会因此改变主意，我现在很想回去抽那个时候的我一顿，问他为什么不肯尊重你的意愿？” “为什么非要去赌那个微弱的可能性？” 当时得知安迪从手术台上下来后，直接就发病了，滔天的愧疚将包奕凡裹挟。 他的后半生，都为了这份愧疚而活。 安迪的巨额财产都托付给谭宗明，包奕凡作为合法配偶，什么也没有得到。 可他心甘情愿照顾了安迪一辈子。 “包子，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应该在知道自己有病的情况下还和你在一起，我耽误了你一辈子。” “这次，我放过你，你不用再担惊受怕地活着了。” 第103章 樊胜美重生的原因 “当时觉得挺难熬的，看着心爱的人，眼底没有自己，每天朝夕相伴，睡前希望明天睁开眼，你能清醒过来，哪怕一分钟，我都有动力继续坚持下去。” “我每天就抱着这样的希望，陪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先你一步离开，死亡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解脱。” “这后半辈子，真的太苦了，安迪，我们是相爱的，但请原谅我，我没有勇气再来一次，这一世，我们都不要靠近对方了。” 命运仿佛在和他们开玩笑，让他们相守一生，却无法幸福。 重活一世，却又不能靠近。 包奕凡靠近安迪后，安迪的病情反而会加重。 安迪胡乱点着头，“好，这一次我们都不要再靠近对方的生活，我会好好治病，也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包奕凡笑了，但是笑得比哭还难听。 “安迪，我上一辈子闭眼前，最后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声音问我，如果重来一遍，我会选爱情还是亲情。” “很抱歉，我选了亲情，我不想再对不起我妈妈，她为我操了一辈子的心，到最后合眼，都没有抱上孙子，她说她怪我，骂我不孝，让包家绝后。” “我最对不起的人，除了你，就是我妈妈，我希望这次我能当一个让妈妈开心的儿子。” 包奕凡的话，侧面印证了为什么他不能靠近安迪。 他选择了亲情，自然就失去了爱情。 冥冥之中，注定只能选择其一。 安迪并不怪他，上辈子，包奕凡为她蹉跎了一辈子，已经仁至义尽。 她不能那么自私，让包奕凡继续承担她的人生。 包奕凡的任何选择，她都尊重，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强烈和从一而终的爱，她没有遗憾了。 “包子，不用内疚，我对你只有祝福和感恩，希望你一切都好。” 安迪跟包奕凡再见，也挥别了过去的自己，从现在起，她要积极面对病情，及时干预治疗。 樊胜美在一旁，听完了全程，此刻的心里冒着苦水。 为什么这么相爱的人，却不能白头偕老？ 可无论代入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似乎放弃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安迪朝她安慰，“樊小妹，别担心，我没事，我只是想和包子道别，也想跟他说谢谢，是他让我上辈子哪怕精神错乱，也过上了有尊严不被人抛弃的生活。” “他在有限的生命里，对我尽到了最好的保护和陪伴，我没有遗憾，我也没有爱错人。” 樊胜美仍是不甘心，“安迪，如果你治好了，能不能……” 安迪温柔摇头，“不能了，已经错过我们就该尊重故事的结局。”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生与死，爱与恨，等待与绝望。 最好的结局就是互不打扰，体面祝福。 樊胜美沉默，她如果被人这样全力爱过，她想，她比较自私，会想永远留住这个人，哪怕是互相折磨，她也不会放弃。 但是她尊重安迪的选择，安迪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樊胜美给安迪剥柑橘，一瓣一瓣喂给她吃，看着安迪温和的笑容和舒展开的眉眼，她突然也没那么难过了。 “樊小妹。” 原本沉浸在思绪里，突然被安迪唤了一声，她疑惑抬头。 “樊小妹，其实我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声音问我，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樊胜美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包奕凡和安迪都做了类似的梦，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安迪慢条斯理道。 “我当时想了很久，脑海里全是记忆碎片，我记得上辈子大家过得都挺坎坷，但是基本上也都活到了七十多岁，只有你，停在了三十三岁，我还没见过你老的样子呢。” “所以我就跟那个声音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见樊小妹幸福。” “安迪……” 樊胜美一下就哽咽了。 “或许是我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樊小妹，我真的很为你高兴，你本就应该这么优秀，这才是樊胜美应该过的人生。” 樊胜美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重生。 她这辈子又为什么会这么顺遂，想做的事情，基本上全都实现，仿佛命运之神重新眷顾了她。 她实现了上辈子苦苦追寻的梦想，跨越了想象之外的阶层。 这一切，都是因为安迪对她发自内心的祝福。 安迪还在认真地夸赞樊胜美，“你不仅把自己活出了另一个模样，还保持了自己的本心，依旧那么仗义热心，22楼的姐妹们有问题，你永远是第一个先锋，樊小妹，你真的特别好，除了包子，我最感谢的人，就是你，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在安迪心里，她从来不后悔当时祝福的是樊胜美而不是自己，她反而很庆幸，能看到这样张扬明媚活出自我的樊胜美。 樊胜美摇头，“安迪，应该是我谢谢你，肉麻的话我就不说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为了驱赶伤感的气氛，樊胜美半开玩笑道，“你不是想看我老了的样子吗？我必须让你看见，我老了也一定是跳广扬舞最好看的老太太。” 安迪忍不住笑弯了眼，“好，我希望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樊胜美继续发力，向她讨要一个承诺。 “安迪，在我心里，我爸妈和我哥嫂，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我只是他们生出来的劳动力和提款机，你是我主动选择的家人，陪在家人身边，我不觉得痛苦。” “就算你未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你不认得我，不和我说话，我都不会难过。” “因为你是我的家人，只要活着，就能给我带来力量和希望，我不会放弃，你也不可以放弃。” 对樊胜美而言，此刻的安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完整自己的人。 也只有安迪知道，樊胜美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内心挣扎，才彻底摆脱了原生家庭的阴影。 此刻，不谈性别，两个人的灵魂彼此靠近，汲取温暖。 第104章 安迪辞职 治疗的第一步，是需要从晟煊辞职。 安迪如今的情况，根本无法承受高压的职扬环境。 不是谭宗明给她的压力，而是不听配合的下属给她制造难题。 尤其是刘思明。 她真的拿刘思明束手无策，明明是老员工，但就是浑水摸鱼，从不积极上进，做事永远都是一塌糊涂。 安迪对工作是非常严苛的人，因此，她只要一看到刘思明，就会忍不住怒火。 安迪打电话给谭宗明，第一句话就是，“老谭，我要辞职。” “抱歉，这趟回国没有帮到你，反倒是麻烦你帮了不少忙，不过我现在的情况，无法再胜任公司职位，辞职是对自己和对公司的负责。” 谭宗明听到安迪要辞职，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好不容易将安迪招回国内，就是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 可没想到，安迪的情况如此严重，连接下来最重要的红星收购案都无法进行，必须中途退出。 一时间，谭宗明心中无比烦躁。 像安迪这样的人才，基本上都被行业其它大企业垄断了，很少有替代人选。 如今，他只能亲自下扬负责，这无疑是个坏消息。 谭宗明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终于平复了情绪。 无论如何，表面功夫都必须要做到位，他关怀道。 “安迪，我明白，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治病，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解决，不过你的辞职申请我不批，我给你批病假，无论多久，晟煊这个职位永远为你保留。” “只要你康复了，愿意回到晟煊，随时都能继续上岗，这也是你的退路。” “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也愿意全方位支持你，无论是医生，还是治疗费用，有任何困难需要我帮忙，你随时开口。” 谭宗明的话，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有几分温暖。 但安迪却想起上一世，自己将名下所有资产，全都委托给谭宗明保管，只为自己发疯之后，可以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可是后来，她真的发病后，谭宗明仅仅是提供了一些物质上的帮助，来看望她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贴身照顾，陪伴说话的人，全都是包奕凡亲力亲为。 她22楼的姐妹们也经常来看望她，只有谭宗明出现的次数最少。 虽然安迪可以理解，自己当时已经和包奕凡结婚，谭宗明为了避嫌所以减少来看望她的次数。 又或者是因为他工作太忙，需要将重心放在经营自己的家庭上面。 无论真实原因是什么，这都无可厚非，但是安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一次安迪会选择将资产平分给几个姐妹，她不愿意再麻烦谭宗明。 或许是不够信任，又或许是有对比，总之，安迪对待谭宗明的态度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也正是因为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看透了世间凉薄人情冷暖，安迪才会如此珍视这几个女孩的友情。 在她看来，友情远比银行卡上冰冷的数字更为重要。 人心太刺眼，她注定只能和数字打交道。 安迪露出礼貌的微笑，语速缓慢但坚决。 “老谭，谢谢你，但我还是想辞职，你不用为我耽误公司的进度，我这个位置，能者居之。” 谭宗明不禁皱眉，他有些拿不准，安迪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如果简单治疗后能够康复，他就这样放走安迪，以后想再吸纳她这个人才进公司可就难了。 谭宗明第一次做出挽留，他站在安迪的立扬上为她分析利弊。 “安迪，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用跟我见外，公司的进度我会把控，你的能力众所周知，没人会不服气。” “更何况，未来前路不可知，你总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工作和经济，就是你最大的底气。” 安迪十分理性，她当然不会因为心底对谭宗明有隔阂，就放弃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她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以后的经济状况。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只要她没死，魏国强就不会放弃把何云礼的财产和他自己的一些黑产转移到她手上。 她是魏国强唯一的血脉延续，他没得选择。 要么交给她，要么到时暴雷，全都上缴充公，一无所有。 何况，魏国强交给她的东西，到她生命尽头也没有暴雷。 而魏国强本人也没有享过她这个女儿的福，在六十三岁那年，他就被癌症夺去了生命。 所以，安迪根本不担心自己未来会缺钱，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提前财富自由，是真正意义上的财富自由。 她不再需要为了生存去打工，她可以慢下来，去治愈自己，寻找内心真正的宁静。 因而，无论谭宗明怎么说，安迪都铁了心要辞职。 “老谭，你不用劝我了，我真的想的很清楚……” 樊胜美看出安迪的决心，她用口型示意自己来，安迪点头将手机给她。 樊胜美接过电话，直截了当道，“谭总，事情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在你之前，安迪已经把她的未来托付给我了，难道你认为我樊胜美会对安迪始乱终弃？” “少操这些没用的心，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回去琢磨一下怎么让自己的世界排名往上窜一窜，争取在有生之年超过我。” 谭宗明嘴角微抽，还是这个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樊怼怼。 说起世界财富排名，相当于又在谭宗明的心上扎了一刀。 如果没有安迪，那他离实现超过樊胜美的梦想，更远一步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得罪自己未来的战略合作伙伴，再加上他对自己的御下本领有十足的自信。 他相信，安迪如果康复后，还是会首选回到晟煊工作。 因此，谭宗明基于多方考虑，还是同意放安迪离开。 “好吧，我说不过你们两个，我也是一片好心……算了，我现在发辞退邮件，以公司的名义给一笔补偿金，祝安迪早日康复。” 樊胜美挑眉，“这还差不多，你挑拨我和我男朋友的关系，这件事我暂时不追究了，谭总之后可要注意言辞，别把我这个大龄剩女好不容易找的男朋友给吓跑了。” 谭宗明一听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离间计没有奏效，心中叹气。 但他下次还敢。 他谭宗明想挖的墙角，就不信挖不倒。 第105章 厚颜无耻的魏渭 “樊小妹，你刚才说老谭他挑拨你和苏教授的关系？” 这让安迪有点大跌眼镜。 谭宗明好歹也是知名企业的老总，怎么会做出这种行径？ 虽然安迪知道谭宗明一直没有死心，但是暗恋和实际插足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樊胜美无所谓地笑道，“家里那位今天早上刚跟我告的状，安迪，你认识的谭总可不够全面，他小心思多着呢。” 安迪失笑，承认道，“的确，自从我认识你后，发现以前认识的人，好像突然揭开了一层面纱，挺让人惊讶的。” “人都有多面性，这很正常，安迪你最让我佩服的就是，你永远能看到人性中好的那一面，你也教会了我很多。” 樊胜美靠在床边上，拿出手机，一边聊天，一边开始联系国内知名的精神学专家。 就在樊胜美使用钞能力时，安迪的手机再次响起。 看到陌生来电，安迪疑惑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又熟悉的声音。 “安迪，是我，魏渭。” 安迪眼底的笑容瞬间敛去，心中复杂不已。 魏渭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他用脱敏疗法，让自己逐渐适应与他人的亲密接触。 但不可否认，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魏渭的心中藏着太多算计与权衡利弊。 尤其是已经见识过包奕凡那样飞蛾扑火，至死方休的爱情的安迪，她对魏渭的爱情观也无法苟同。 现在想来，自己曾经和魏渭在一起，从未真正卸下过内心的防备。 因为敏感的潜意识能察觉到，魏渭的真心不够纯粹。 安迪明确自己爱包奕凡，所以她换位思考，她不可能舍得将包奕凡挂在网上去任人造谣羞辱。 所以魏渭对她，更像是狩猎，而非真心喜爱。 包括这一世，安迪比上一世更清醒，早早便和魏渭划清界限。 可魏渭依旧私下调查，将魏国强带到她面前。 他心底的算盘珠子，已经快要崩到安迪脸上了。 安迪没有说话，想看看魏渭到底要说什么。 魏渭的声音焦急，带着几分恳求。 “安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我想求你帮个忙。” “我的公司，不知道被谁精准狙击了，现在订单的违约金，已经高达九位数，我已经尽力在挽回损失，但情况还是越来越糟。” “我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安迪，我不奢求你能出钱拉我一把，但是你能不能帮帮我，跟你的朋友说一声，让他停手。” 安迪闻言，有些惊讶。 魏渭的公司体量她很清楚，要想在不犯法的前提条件下，短时间内把他逼成这样，需要不菲的资金投入。 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谭宗明绝不会为了给她出气，如此豪横不讲道理。 安迪看向了一旁的樊胜美，后者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 “魏渭，你错了，其实我们已经连朋友都不是了，否则你怎么会用其它的号码来打给我？” 安迪无情地戳破魏渭的幻想。 早在魏渭带魏国强来公司之前，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很僵了。 魏渭甚至无法进入晟煊，因为安迪不愿意见他。 魏渭的电话，此刻正躺在她手机的黑名单里。 “安迪，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我已经得到了教训，这个教训够深刻了，难道你真的要放任你的朋友对我赶尽杀绝吗？难道曾经那些美好，你一点都不在乎了吗？” 魏渭开始打感情牌，他曾经精心营造的那些氛围，以及逐字逐句设计的话术，让他相信自己在安迪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我的初心只是为你找到家人而已，我没有坏心思，就算不小心伤害到了你，我也罪不至死吧？” 安迪不喜欢魏渭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他到底是来求人的，还是在道德绑架她？ 当安迪不被情感左右时，她的逻辑和智商重新占领高地，说的话更加一针见血。 “魏渭，你骗别人可以，但是别把自己给骗了。” “你找上魏国强的意图，你我心知肚明，你明明从他的口中得知我可能有精神病，甚至提前准备了绳子。” “一个正常男人，在和对方没有很深的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得知一个女人有精神病，他依旧不肯放弃，你说是为什么？” 魏渭哑然，他答不上来。 或者说，他暂时没有想好狡辩的说辞。 安迪替他回答，“因为我的生父是魏国强，他是著名的经济学家，他的地位和财富令你眼热，我恰巧是魏国强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如果你跟我结婚，在我精神病发作时，你作为配偶就能成为我的合法监护人，共享我和魏国强的财富。” “魏渭，你看重利益本身没错，但你不应该通过伤害和欺骗来达成阶级跃迁的目的，用感情来包装自己完美受害者的身份。” “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我不接受你任何形式的道歉，更不会去制止我的朋友，因为他们的初心才是真正为我出气，我不能寒他们的心。” 魏渭看着股盘持续跳水，公司账上现金不断缩水，耳边听着安迪冷漠无情的话。 他狠狠将西装外套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安迪！你再清高，再骄傲，不也是个神经病吗？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会接受娶一个神经病当老婆？” 这话一出，原本在旁边看戏的樊胜美都变了脸色。 这个魏渭，他怎么敢的？ 站在魏渭的角度，他就是刺激安迪发病的元凶。 可他不仅毫不愧疚，还用这件事来戳安迪的心窝子。 简直是人渣中的极品！ 樊胜美直接抢过了电话。 “不行，我忍不了了，安迪，把电话给我！” 第106章 祸水东引 “魏渭，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渣男，现在觉得说你是渣男，简直侮辱了渣男，人家渣男起码长得帅有资本渣，你活脱脱就是一人渣！” “还说安迪有病，我看你一天天的都在发病，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妄想症能不能赶紧找个医院去治啊？” “我告诉你，你这种长得丑想得美的癞蛤蟆就适合被物理阉割，以免繁殖后污染市容环境，拖累人类发展进程！” “还只有你娶安迪，你算哪根葱？我们安迪小天使，不管是样貌还是智商都碾压你这只癞蛤蟆，真是活久见，癞蛤蟆还指点上人类了，我呸！” 魏渭猛地被一大段密集输出，他气得脸色铁青。 真是个疯子！ 一群疯子！ “樊胜美，我在跟安迪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魏渭低吼道。 樊胜美冷笑，“没有我说话的份？魏渭，看来你公司亏得钱还是不够多，所以你才敢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 魏渭立马就明白，接电话的樊胜美，就是打击他公司的幕后凶手。 他立马冷汗都下来了，可他想到这女人骂自己癞蛤蟆，就觉得喉咙里憋了一口老血。 之前被樊胜美殴打过的伤口，此刻也开始隐隐作痛。 魏渭不敢再嚣张了，他能肆无忌惮伤害安迪，是因为知道她现在心理防线脆弱，但樊胜美是个正常人，还是个有钱有势能把他踢回底层的女人。 他卖好求饶，“樊总，我错了，我只是太着急了，我给您道歉，也给安迪道歉，我不该说她有精神病，她现在这样全是因为我，如果您能消气，让我怎样道歉，我都接受。” 樊胜美早就知道魏渭是个没骨头的，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有一种安迪这朵鲜花差点插在这个牛粪上的愤怒感。 “魏渭，你再说一遍，你和安迪之间，谁才是那个求而不得的人，谁是那个长得丑想得美的癞蛤蟆。” 魏渭强忍着屈辱与恼怒，低声道，“我……是我想尽办法娶安迪，我就是那只癞蛤蟆，我不配拥有安迪，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纠缠她。” 樊胜美听到这话，心里的郁气才散了几分。 “这就对了，算你识相，癞蛤蟆就该有癞蛤蟆的觉悟，算了说你是癞蛤蟆也很过分。” 魏渭以为樊胜美这是心软了，眼底浮起希冀。 不料下一秒樊胜美说，“人家癞蛤蟆也很委屈啊，虽然人家长得丑，说不定内心是善良的，不像你脸丑心更丑，连癞蛤蟆都比不上。” 魏渭心底疯狂咆哮，有没有人能把这个女人的嘴缝起来？ 怎么会有嘴巴这么毒的女人？ 魏渭气得青筋毕露，上下牙都在打颤，可他愣是不敢发泄，他必须要等到樊胜美愿意放他一条生路。 “对，我不配当癞蛤蟆，樊总，您消气了吗？能不能放过我，我的公司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樊胜美哦了一声，“你的公司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针对你，你得罪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魏渭如遭晴天霹雳，“不是你做的？” 樊胜美看向同样惊讶的安迪，理不直气也壮，“对啊，我只不过是开了家小山庄，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好歹你也算是个正经老板，术业有专攻，你不会猜不到是谁下的手吧？” 魏渭几乎是瞬间就联想起，当时在扬的人，还有谭宗明。 谭宗明对安迪十分上心，听说安迪发病后第一个赶来，而且他至今未婚。 “是谭宗明，对不对？” 樊胜美点头，孺子可教也。 “没错，所以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谭宗明，而不是来欺负安迪这个受害者，如果我再发现你来骚扰安迪……” “我不介意加入这扬围剿，帮谭宗明加一把火。” 魏渭一个头两个大，如果樊胜美再来掺和，那他绝对没好果子吃，应该是连挣扎的余地都不会有。 于是他连连保证，“樊总，我保证，我一定会永远彻底消失在安迪世界里，您忙，不用管我。” 挂断电话后，安迪才挑眉开口。 “樊小妹，我真是太佩服你了，祸水东引。” 她一早便猜到了，除了樊胜美，不会有人能这么迅速果断地狙击魏渭的公司。 曲筱绡的性格可能会这么做，但能力不足，何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和魏渭具体的情况。 只有樊胜美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出手的动机。 除了惊叹以外，安迪心中更多的是暖意滑过。 樊胜美为她痛骂渣男，不惜自己亏钱也要给魏渭教训，替她出恶气。 这样的人，她值得最好的一切。 幸好，老天让她重生了。 樊胜美把手机还给安迪，忍不住笑眼弯弯。 “谭宗明最近挑拨我和阿渊的关系，我想他肯定是太闲了，所以给他找点事做。” 樊胜美当然不怕魏渭记恨，她那机关枪一样的嘴，估计早已经被魏渭记在追杀名单里了。 但她现在只想带安迪好好治病，不想和魏渭纠缠，跟这种人多一句口舌，都是在浪费生命。 安迪有些迟疑，樊胜美则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不用担心，就算是没有元气大伤的魏渭，也不可能给谭宗明造成任何的威胁，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安迪点头，“是我杞人忧天了，无论如何，谢谢你，樊小妹。” “都说了，咱俩这关系，不用再谢来谢去。” 另一边，魏渭当然不敢和谭宗明叫嚣。 身份地位的差距，让他即便再愤怒，也没有昏了头脑。 他敢算计安迪，那是因为安迪单纯，可谭宗明是比他眼睛更毒的老狐狸，他要是想玩小聪明，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魏渭不甘心就这样等死，他必须要见谭宗明一面。 见面三分情，如果连面都见不到，他就彻底完了。 因此，魏渭开始千方百计想要联系到谭宗明。 可是他现在墙倒众人推，之前很多人脉都用不上了，眼看着自己就要彻底重来。 魏渭终于用上了最后的手段。 圈子里突然开始散播一种传言。 商业大鳄谭宗明喜欢男人。 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打击报复。 那个绯闻男友，正是魏渭。 第107章 魏渭破产 就连一些野媒也开始悄悄爆料，说谭宗明确实性取向有问题。 否则，像他这样成功的同龄男人，早已经结婚生子，而他却连公开女友都没有。 众人纷纷表示这爆料，有可信度。 就连盛煊集团里，都小范围地开始传播起来。 魏渭不愧是玩舆论的高手，他很清楚，这种炸裂的桃色新闻，是最容易打造热点的。 谭宗明因为近几年来洁身自好，私人生活方面并没有安排公关，这一个疏忽，就被魏渭抓住了机会。 谭宗明得知这个离谱的传闻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喜欢男人？ 还是那样一个满脸褶子，长相一般的魏渭？ 他就算真喜欢男人，也不会这么不挑食！ 谭宗明咬牙切齿地让人去查，结果查到最后，发现造谣人就是魏渭本人。 谭宗明原本不想理会这种小角色，可现在他的清誉受到了影响，必须打电话给魏渭，问清楚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可没想到，电话一接通，魏渭那边就光速道歉加求饶。 “谭总，对不起，您听我解释，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您不可能喜欢我，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现在公司快倒闭了，没人愿意帮我牵线联系您，我只能想办法让您来联系我。” “谭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和您抢女人，我不该靠近安迪，更不该惹得她发病，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谭宗明微微皱眉，魏渭即将破产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毕竟是“绯闻”男主角。 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魏渭为什么会找上他痛哭求原谅？ 谭宗明觉得这件事透露出一丝不寻常，有些诡异。 于是他不动声色开口询问，“我在针对你的公司，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魏渭立马接话道，“谭总，您的手段很高明，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后来安迪的朋友，那个叫樊胜美的女人她告诉我的，您应该也认识。” 谭宗明了然，自己这是被樊胜美给坑了一把。 他就算再惜才，再不缺钱，也不可能会花这么大手笔，只为安迪出口气。 别说他不喜欢安迪，就算有点喜欢，他也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至于樊胜美为什么会这么说，把自己做的事情安到他头上。 无非就是还在记恨他挑唆那个教授的事，替她的男朋友找回扬子。 谭宗明心里有些发涩，为什么樊胜美就不能回头看看他？明明他们俩是最合适的。 罢了，既然樊胜美想要魏渭彻底倒台，那他也不介意再添把火，让魏渭的公司烧的更旺。 谭宗明没有否认，而是自然地接过这口锅，牢牢地扣在自己头上。 “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我既然出手了，就不会再有反悔的余地。” “魏渭，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该待在这个阶层，所以你破产，也不过是滚回到你该去的阶层。” 谭宗明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转头就吩咐人，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力图让魏渭破产的速度达到最快。 谭宗明很清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像他们这种人，财富扩张大部分是踩着别人的血泪，所以人身安全这方面的保障，那是非常到位的。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他也要确定，魏渭不会再有反咬他一口的机会。 穷人哪怕一头撞死，身上的血，也溅不到他们身上。 魏渭被戳中了心里最隐秘的痛楚与自卑。 比起樊胜美指责他心丑脸丑，谭宗明的话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魏渭从小因为穷吃尽了苦头，所以他没有下限，只要能往上爬，他不会顾身边任何人都死活。 和同学一起创业，生意出现问题，他第一个抛弃出资出力的合伙人，自己苟活。 好不容易熬出了一番成绩，跨越了阶层，魏渭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到他出生时的那个阶层。 太丑恶，太血腥，也太无力。 谭宗明说他的阶层就该是那样的底层，这怎能让魏渭不恨？ 可他再恨，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在双方大佬的势力打压之下，魏渭终于宣告破产。 绝望的他，只能抱着一丝希望，挨个给他曾经的狐朋狗友打去电话，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可无论他如何发誓，如何卑微，但都被无情拒绝。 有一些碍于面子的，借口说是怕被谭宗明注意到一块收拾了。 有一些早就瞧不惯他的人就直接骂他，说他人品不行，是头白眼狼，他怕被反咬一口。 魏渭终于发觉，曾经自己射出去的回旋镖，终于在多年后，正中自己眉心。 他为了利益得罪的那些人，败坏的那些人品，终究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魏渭心底无比后悔，他不是后悔自己曾经那么不择手段，伤害太多人。 他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安迪，明知道安迪这样的女人，不是自己配得上的，可他非要与大佬争女人，才落得这种下扬。 如果不是因为安迪，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虽然他可能一直找不到配得上自己的妻子，但至少他还有钱，生理欲望和孩子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魏渭坐在马路边上，三天没睡觉的脸油光满面，头发和胡子乱糟糟的。 路边有一个清洁工经过，看他这样，默默将自己的水和包子放在他旁边。 不料，魏渭直接将水砸过去，一脚把包子踩了个稀烂，他眼底猩红，大喊大叫。 “我不是乞丐，不用你施舍，你一个扫垃圾的别靠近我！” 清洁工小心没被砸到，他沉默地站在不远处。 周围有行人看见后，纷纷开始指责魏渭，安慰清洁工大爷。 “这人有病，大爷你别难过，你的岗位很光荣，正常人都不会嫌弃你。” 还有善良的行人，将自己的午餐分给清洁工，他们在用身体力行实践善良。 有人还拿出手机想要拍照，魏渭连忙捂着脸，落荒而逃。 魏渭喘着粗气，只觉得现在看身边的一切都非常刺眼。 突然，手机响动。 魏渭一看，竟是阿关囡，他眼中闪过狂喜。 第108章 魏渭的凄惨生活 曾经，他嫌阿关囡长相不过关，说话做事也蠢得令人发笑。 可现如今，阿关囡的蠢，或许可以成为他翻身的机会。 毕竟，魏渭很清楚，现在不是十年前那个到处都是红利的时代了。 即便他有做生意的经验和天赋，没有原始资金的他，也照样不能大展拳脚。 阿关囡在电话那头，担忧开口道，“魏渭，我听说了你的事，你现在还好吗？如果需要用钱，我可以帮你。” 闻言，魏渭顿时大喜过望。 “太好了，阿关，我现在真的急需用钱，你方便的话，能先借我一百万吗？” 阿关囡有些犹豫，“一百万，我现在暂时没有那么多，不如这样吧，你过来找我一趟，我这里有几个朋友，我介绍你们认识，大家凑一凑，应该就够了。” 魏渭心底很嫌弃，阿关囡一个富二代，身上居然连一百万都没有，真是够寒酸。 可他语气却十分热情，“阿关，太感谢你了，那你发个地址，我现在立马过来。” 魏渭赶过去后，却发现阿关囡的面色不对劲，她看自己的眼神，根本没有丝毫爱慕之意，反而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视。 阿关囡身后，有一堆男女，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富二代，倒像是路边的鬼火少年，不良青年。 魏渭谨慎地没有靠近，而是站在不远处，询问阿关囡。 “阿关，这些都是你朋友？” 阿关囡嚼着口香糖，一脸似笑非笑。 “魏渭，你过来啊，这些都是我朋友，他们人很好的，绝对不会两面三刀，背后阴人算计人。” 魏渭闻言，立马转身就走，他又不蠢，阿关囡这样明显是要找他麻烦。 他还待在这里，等着被打吗？ 可是魏渭身后的门被突然关上，然后反锁。 阿关囡带着她的狐朋狗友步步逼近，魏渭只能不停后退，试图说什么稳住他们的情绪。 “阿关，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 阿关囡却面露仇恨，脱口大骂。 “当初要不是你故意骗我，说愿意当我男朋友，我又怎么会得罪那个女人？” “害得我爸都被她当成狗一样训了半天，回去我爸就停了我半年零花钱，到现在都没有松口。”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眼瞎，看上你这副尊容非要对你死缠烂打吗？你家里没有镜子也有尿吧？” “之前捏着鼻子追你，不就是图你那几个臭钱吗？否则我一个美少女，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个又老又丑的东西？” 魏渭听着这些难听的话，诡异的是，他心里已经开始免疫了。 这些话根本就不足以让他产生愤怒，魏渭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会动手。 “阿关，之前的事，我不辩解，我确实利用了你，但你冷静一点，打人是犯法的。” 阿关囡冷笑一声，“穷人打穷人才犯法，有钱人打穷人，那叫犯法吗？随便打。” 话音刚落，那些狐朋狗友就一拥而上，对魏渭拳打脚踢。 新伤叠旧伤，很快，魏渭就晕死过去。 阿关囡见状，才觉得出了口恶气，越发感谢把魏渭搞破产的幕后高人。 不但如此，阿关囡虽然蠢，但也知道一个底层逻辑。 那就是，既然已经得罪了，就不要再给对方爬起来的机会。 伤痕累累的魏渭，醒来之后，一瘸一拐地去附近药店买了药，便回家躺着休息。 他心里弥漫着仇恨，所以他绝不会就此认输。 不过三天，魏渭就开始找工作，准备东山再起。 可是，他所有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 背后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阻止他继续从事外贸行业。 魏渭也不放弃，选择从事别的行业，比如金融等。 可只要是能说得上名字的企业，魏渭都无法面试通过。 最终，为了生存，魏渭只能去找一些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 没办法，他得先活下去。 魏渭辗转在各个地方当临时工，端盘子，扫厕所，推销员，他全都做过。 过大的落差，让魏渭的心理已经开始扭曲。 可他无法报复到安迪，谭宗明，甚至连阿关囡都是他无法靠近的富人阶层。 心里那把火和报社的冲动越发强烈。 这天，魏渭在一个会所里当服务员时，不小心将水洒到一个浑身喷满香水的骚包男人的皮鞋上。 对方直接就炸了，指着魏渭的鼻子骂道，“你长没长眼睛啊？你看不到我在这吗？我这双鞋可是我家宝宝送给我的，一万多一双，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魏渭阴沉着脸，瞪着这个长相还不错的小白脸。 王柏川也看向了魏渭，看到对方那张老脸，职业习惯让他立马雄竞和挑上刺来。 “噫，长这模样也好意思来我们这种高端扬所上班，又老又丑，看着都辣眼睛，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我的鞋擦干净？” 魏渭一言不发，根本不想搭理王柏川，他看王柏川的打扮和说话语气，就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 以前他有朋友，来这种地方，就喜欢点这种小白脸。 特别脏。 说好听点是男模，说难听点，跟鸭子没有区别。 魏渭瞧不上王柏川，但是不代表王柏川会放他走。 王柏川直接拦住了魏渭的去路，火冒三丈。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耳朵聋了？你弄脏我鞋了，一万块钱！你几个月的工资！” 魏渭心中烦躁，只能回道，“是弄脏了又不是弄坏了，你拿水冲一下不就行了？” 王柏川见他这态度，也是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他自从来到这个会所，被富婆抢着点，众星捧月。 领班都把他当财神一样供起来，他王柏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本来想嘲讽几句，让对方道个歉，拿纸巾把鞋擦干净就算了。 现在王柏川不准备轻拿轻放了，他直接伸出右腿，命令魏渭。 “跪下，把我的鞋舔干净，舔的让我满意，我就给你几百小费，那可是你几天工资了，穷鬼。” 王柏川在这种扬所待了一段时间，价值观已经彻底被同化了。 在这里，尊严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他一开始入行，也做了不少违心的事，可看到大把的钞票进口袋，他又觉得不重要了。 此刻，他也理所当然认为，眼前的这个老男人会为了钱，跪下给他舔鞋。 可王柏川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会突然掏出水果刀捅向自己。 第109章 得知王柏川死讯 魏渭此刻的情绪，平静中又带着癫狂。 “一个鸭子，也配瞧不起我？” “我没破产前，你这种货色，连舔我的鞋都不配。” “谭宗明，安迪，樊胜美，去死去死去死！” 王柏川捂着腹部，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 在魏渭这个杀人疯子的口中听到樊胜美的名字，王柏川瞳孔放大，难以置信。 “你认识……” 魏渭的刀直接划过他的脸和嘴，似乎在宣泄自己容貌不如人的愤怒。 直到警察赶来，魏渭也没有任何逃跑的动作。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 可他觉得值得，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无人的角落里发烂发臭，他拖了一个人陪他一起下地狱。 魏渭手中的刀被夺过，整个人被按在地上，双手被铐上。 王柏川则是被抬上了救护车担架，可还没赶到医院，就因为脏腑破裂大出血死亡。 两个极品捞男狭路相逢，一个进局子，一个进太平间。 这个消息还上了当地的法制新闻，媒体调出了会所监控进行报道，劝告大家喝酒勿冲动，勿从事非法行业。 与人为善，就是在无形中救自己一命。 苏云渊第一时间得知王柏川意外身亡的消息。 自从之前得知王柏川蹲守在樊胜美家楼下，他就一直在派人盯紧王柏川的一举一动，不允许他给樊胜美带来一丝一毫的威胁。 哪怕查到王柏川在会所里当男模，当得忘乎所以，纸醉金迷。 苏云渊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直到如今王柏川死亡，苏云渊的心中也有几分感慨，生命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苏云渊给樊胜美打电话，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樊胜美了。 只知道她在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 “樊樊，王柏川……死了。” 樊胜美讶然，“他死了？怎么回事？” 苏云渊想到死因，也是觉得太过离奇和凑巧。 “王柏川听了你的建议去会所当男模，原本做得还挺有声有色，可不知怎的，遇上了魏渭，两人发生了口角。” 樊胜美倒吸一口凉气，王柏川和魏渭？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碰到一起去的？ “魏渭用刀，捅了王柏川十八刀，还将王柏川的脸给毁容了，王柏川还没送到医院抢救，半路就死亡了。” 樊胜美听到这，心情也有些复杂。 没想到王柏川真的会去会所，也没想到破产后的魏渭会如此极端。 总归，他们的结局都是自己的因果。 魏渭破产，他也可以当一个普通人，可他接受不了，反而产生报社心理。 他就算没有遇见王柏川，也会拿其它无辜的人宣泄自己的失意。 而王柏川虽然罪不至死，但谁让他倒霉呢？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知道了，虽然是老同学，但也闹得挺难看，王柏川的葬礼，我就不参加了。” 樊胜美可不打算去触霉头，尤其是王柏川的妈妈。 苏云渊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樊胜美和王柏川早就撕破脸了，樊胜美没必要顾及面子去委屈自己。 他自然地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好的，樊樊，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在家给你准备了惊喜，顺便有件事情想跟你坦白。” 樊胜美眉头挑了一下，惊喜和坦白？ 她下意识就想到一些不太美妙的可能，一般男人出轨后心中有所愧疚，就会突然对另一半特别好，这是一种补偿心理。 不过基于对苏云渊人品的信任，她并不相信他会出轨。 “如果事情很着急，就在电话里谈，说吧，要坦白什么？” 苏云渊支支吾吾，原本心情还算轻松的樊胜美不禁蹙眉。 该不会真的犯错误了吧？ “阿渊，你出轨了？” 苏云渊立马否认，“樊樊，我没有，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再看其它女人。” 樊胜美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既然不是出轨，那就等我回来，当面再坦白。” 苏云渊心中有些煎熬，对他而言，没有得到答案，头顶上就时刻悬着一把剑，时刻担心它会落下，将自己砸的粉身碎骨。 他更不敢隔着电话坦白，他清楚樊胜美是喜欢他的脸，见面好歹有三分情吧。 再加上他的惊喜，或许自己会有几分生机，不至于立马判死刑。 可现在的问题是，樊胜美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苏云渊尊重樊胜美的隐私，他不能去贸然打扰，只能按捺住焦躁，在家静静等待樊胜美回家。 此时的樊胜美正陪着安迪，在北京开设的国家精神心理疾病遗传研究中心进行基因检测。 从医生口中得知了两个消息，坏消息是目前整个世界还没有针对遗传性精神疾病的靶向药研发上市，因此只能提前进行一些干预的缓冲辅助治疗。 好消息是安迪目前还没有陷入长时间且频繁的发病状态中，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清醒，也能够配合医生进行治疗和心理干预。 医生说，安迪这种情况，如果控制的比较好，理论上来说可以一辈子都不发病。 这句诊断，大大鼓舞了安迪的内心。 在北京治疗的这段时间，她脸上的笑容也越发频繁。 上一世发病前，她总是会担心自己有精神疾病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时刻处于恐惧和高压的消极情绪中。 现在想想，或许是当她得知自己的遗传性精神病时，她的发病就是注定的。 因为她自己打心底里觉得她和正常人不一样。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安迪主动辞职，心境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其实，安迪本身并不是在乎别人眼光的人。 上一世，她和曲筱绡还不熟的时候，无论曲筱绡如何生气，甚至编排她是小三，她都不在乎。 甚至后来，她因为帮王柏川隐瞒合作失败的事惹恼樊胜美，她也不在乎樊胜美会如何看她，只是就她欺骗这件事道歉，不承担欺骗以外的包袱。 安迪恐惧的本质原因，是因为她从内心深处，厌恶自己。 第110章 曲爸爸的小心思 她十分抗拒让他人知道自己的精神疾病，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隐私，更多方面是因为她把对自身的内化厌恶转移到了外化的观察。 她下意识把心理上对自己的极端厌恶代入到每一个得知她病情的人身上。 她控制不住幻想对方心理对自己的恶意和看轻，这种幻想中的多个顶端压力就是导致她最后精神崩溃的源头，加速她病情的恶化。 可现在，安迪真的接纳了自己，积极主动来治疗精神疾病，不再抗拒自己的病情被他人知道。 医生说，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自我愈合的信号。 安迪笑着看向樊胜美，毫不忌讳在别人面前表达对樊胜美的重视。 “樊小妹，多亏了你，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治愈我，陪伴我，如果没有你，我想哪怕重来一次，我也不会那么快拾起勇气向前走。” 樊胜美笑着点头，“不是说过了吗？不准再说谢谢。” “这次的谢谢，和之前不一样。” 安迪的目光有些闪烁，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明，到底为什么不一样。 樊胜美只需要知道，在她心里，樊胜美很特别，是一种绝对安全感的来源。 这种情感，不能简单用友情来概括。 可有些话，只适合放在心里，不必明说。 …… 曲筱绡和赵启平的恋爱，还是被曲爸爸知道了，并且强烈要求曲筱绡将人带回家里看一看。 曲爸爸将赵启平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一张脸笑得像炸开的菊花。 “筱绡啊，真是出息了，没想到你还能找一个医生回来给我当女婿，工作很不错，还是个文化人，咱们老曲家真是烧高香了。” 曲筱绡百无聊赖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听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爸，你女儿可是正宗白富美，找一个医生男朋友怎么就烧高香了？怎么，医生有文化你女儿就是文盲呀？” 曲爸爸一听就知道女儿不高兴了，立马顺毛哄。 “爸爸当然知道你优秀，你比你哥哥争气多了，又努力又上进，但是你文化方面差一些，爸爸也没说错嘛。” “再说，爸爸也没催婚，只是想让你把人带回来看一看，最好呢，双方家长再抽空见个面，结婚暂时不着急，但是可以先选个日子把婚定下来。” 曲筱绡心里十分不得劲，听到爸爸夸赵启平，她心里并不认同。 之前恐恐说得一点也没错，做医生的要么穷得四脚朝天，富得人品掉渣。 她冲着美色玩一玩也就算了，但要是结婚，赵启平妥妥地高攀。 怎么别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她自家老爸反而成了睁眼瞎。 曲筱绡一不高兴，嘴里也就越发不客气了。 “爸，你真是老糊涂了，我将来可是要接手公司的，嫁给一个医生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啊？每天忙得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家里也一点帮不上忙，对我一点助力都没有。” 听到这话，餐桌上的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曲连杰冷笑，听着曲筱绡的话就像是听到了笑话。 她一个丫头片子还想接管公司？在这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曲爸爸面容抽搐，没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女儿，突然野心这么膨胀，已经盯上了他公司。 曲妈妈则是为曲筱绡担忧，有野心有谋划是好的，但就是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必须徐徐图之，否则会遭到群起而攻之。 果然，曲爸爸发话了，虽然嘴角上扬，但眼睛里几乎没什么温度。 “筱绡，咱家不讲究那些门第之见，只要你喜欢的，人品好，足够优秀，就算家里条件差一点也没事，只要你幸福，爸爸愿意为你们的小家兜底。” “结婚后，一人一辆车，五百万以内任选，我名下三套别墅，给你们两套，公司的股份，爸爸也会酌情给你分一点，你后半辈子什么都不用愁，只管幸福就好。” 曲筱绡越听这话越不对劲，如果说曲爸爸是老狐狸，那她就是小狐狸，而且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曲爸爸没有正面回应是否将公司交给她，但已经把他愿意给的东西说出来了。 曲筱绡简直要气笑了，偌大的家业，几十个亿的资产，给她一个亿不到就打发了。 这是亲爸吗？ 这跟后爸有什么区别？ 并且她也回过味来了，为什么曲爸爸会那么中意赵启平做女婿。 不就是因为赵启平是医生，没有能力和手段帮她跟曲连杰抢公司吗？ 对曲爸爸来说，赵启平做女婿最安全。 那么，最不安全的人是谁呢？ 曲筱绡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选，她故意试探开口道。 “爸，你说如果我和姚滨结婚怎么样？姚家家大业大，姚滨也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我突然觉得我俩挺合适的，起码门当户对。” 曲爸爸一听，脸色大变，直接拒绝。 “不行，绝对不行！” “筱绡，你听爸爸的，就选医生，姚家比咱家有钱，爸爸怕你嫁过去受委屈，还是找个条件不如咱家的嫁了，将来在婆家才能过得舒服。” “我看呐，那个赵医生就很好，人长得精神，学历也够高，也没什么花花肠子，将来家里肯定你做主，说一不二。” 曲筱绡见曲爸爸如此强烈撮合自己和赵启平结婚，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曲爸爸真是在防着她和妈妈。 姚滨家里底蕴深厚，姚家只有他一个儿子，虽然目前游手好闲，但家里早就为他铺好了全部后路。 如果曲筱绡和姚滨结婚。 姚家不会允许自己的利益受损，联姻的核心就是公司之间更紧密的合作。 如果曲筱绡不能掌管公司，那联姻不就成了笑话？ 所以一旦曲筱绡嫁给姚滨，那曲连杰只有喝西北风的份。 想清楚这些，曲筱绡心肝都疼，太偏心了，凭什么这么偏心？ 曲筱绡不高兴了，就不想看见别人高兴。 她故意装出纠结的模样，“可是爸爸，姚滨说他愿意娶我，还说可以帮我一起打理曲家的财产，让你放心把公司交给我。” 曲爸爸彻底坐不住了，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不同意！公司将来只会交给连杰，你让姓姚的死了那条心！” 第111章 曲家的争吵 他得意地看向曲筱绡，似乎在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只要曲爸爸不愿意将公司交给曲筱绡，那她就算嫁给天王老子，也只不过是白费力气。 曲妈妈在一旁听到这话，猛地看向曲爸爸，目光怨愤，就在她想开口说什么时，曲筱绡率先开口，第一次正面反抗父亲的权威。 “爸，家里现在的公司，是你跟我妈一起打拼下来的，你们俩白手起家的时候，我是你们俩的孩子，我继承公司，理所应当。” “而且我的能力，我已经向爸证明了，我可以管理好公司，哪怕不是现在，但也一定是在不久的将来。” “曲连杰这个败家子，我们家能给他一口饭吃，已经是我妈心地善良宽容大度了。” “曲连杰跟我妈没有半点关系，他凭什么继承我妈打拼了一辈子的公司？” 曲妈妈别过脸去，默默擦着眼泪。 如果不是因为太爱这个男人，她又怎么会忍受这么多年的偏心与区别对待？ 每到逢年过节，她和女儿，只能像一个外室一样留在别墅，眼看着丈夫带和前妻生的儿子去婆婆家里过节。 女儿委屈，她又何尝不委屈？ 曲爸爸面色有些不好看，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起和他一起打拼的曲妈妈。 可谁让曲妈妈不争气，生的是个女儿？ 女儿怎么能继承家业，这不是闹笑话吗？ 两个长辈之间的气氛，沉默而凝重。 只有曲连杰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得意炫耀。 “凭什么？就凭你只是个丫头片子，能力再强也终究是嫁到别人家去的，是个外人。”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他亲生儿子，唯一的儿子，等爸百年之后，还得我这个儿子来给他摔盆，你怎么跟我比？” 这话属实是有些不经大脑了。 曲爸爸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制止道，“住嘴！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没把我提前气死，你不甘心是不是，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曲爸爸缓了几口气，才安抚曲筱绡道。 “筱绡，你是我女儿，我不可能不为你着想，爸爸对你没有多高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正常结婚生子。” “连杰虽然混账不成器，但你们毕竟是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你将来在婆家受欺负，爸不在了，连杰也会帮衬你，他会成为你的靠山，让你不受欺负。” 曲爸爸语重心长，想要让曲筱绡接受自己的命运。 曲筱绡却道，“爸，我不想让任何人成为我的靠山，我想成为自己的靠山，成为妈妈的靠山。” 曲筱绡这句话，振聋发聩，让曲爸爸不禁沉默了，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另一面。 可即便如此，曲爸爸也不会心软，家产是儿子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曲筱绡看着曲爸爸眼中的绝情，突然对父亲这个形象彻底祛魅。 从此刻起，她不会再对父女亲情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不能再幻想着父爱，幻想曲爸爸突然清醒，拱手将公司交给她。 她必须去争，去抢，去不遗余力地斗，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才能给妈妈更好的晚年生活。 曲连杰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察言观色，他以为曲筱绡的话把曲爸爸震住了，立马装腔作势，刺激曲筱绡。 “曲筱绡，就你还靠山？别以为自己仗着爸的人脉拿下几个项目有多了不起，就算你再努力赚多钱，还不是给我赚的？” 曲连杰认为曲爸爸这个态度，说明自己继承公司稳了，越发口无遮拦。 “算了，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将来你要是嫁人被欺负了，只要你愿意跪下叫我一声好哥哥，我也不会真那么狠心见死不救。” 这话一出，曲筱绡脑海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猛然断裂。 她再也无法忍耐，直接冲了过去，抬起细高跟，直接踹向曲连杰。 曲连杰坐在位置上，正好面对着曲筱绡，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觉得下腹一阵剧痛。 他疼得面容扭曲，像只煮熟的虾米，抱着小腹蜷缩。 曲筱绡根本就没有踢多重，看着他这怂包样就来气，还想再补上一脚。 “曲连杰，你装什么装？姑奶奶我还没发力呢，我踢死你算了！” 曲连杰痛苦嚎叫，“爸，我命根子，命根子断了，救我……” 曲爸爸立马起身过来，看着曲筱绡不知轻重的动作，第一次伸手，打了曲筱绡一巴掌。 “够了！你想要让你哥哥断后吗？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非要和你哥哥争？” “好，既然你不把你爸我放在眼里，那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公司我是一定会交给连杰的，你死了这条心！” 曲爸爸放完狠话，立马叫救护车，同时紧张地查看曲连杰的伤势。 曲筱绡懵然地捂住自己刚才被扇的侧脸，她没想到，从小到大没动过她一根手指的爸爸，会为了曲连杰扇她耳光。 一时间，曲筱绡眼底积蓄水光，整个人呆站在原地。 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把她坚定地拉过去。 曲妈妈无比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已经有些发肿的脸蛋，她的女儿，她从小如珠如宝地呵护长大，现在却要被这父子俩这样糟践！ 当她是什么？ 免费伺候他们一家的保姆佣人吗？ 还是给公司工作几十年，一分不取的大善人？ 曲妈妈不想再忍了，她直接将女儿拉到身后保护，目光直视曲爸爸。 “既然你不想过了，那就不要勉强，离婚吧。” 曲筱绡下意识拉住曲妈妈的手，尽管曲爸爸打了她，可她还是不希望父母离婚，她知道妈妈为了维持这个家，付出隐忍了很多年。 她怕她妈妈后悔。 曲爸爸也愣了下，可他想到曲妈妈这些年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事后又委屈求和，这次肯定也一样。 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婚？ 曲爸爸烦躁道，“你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年轻人离婚，不害臊吗？有空在这威胁我，不如去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 随后，曲爸爸搀扶起曲连杰，头也不回地送他去医院，连看都没有再看母女俩一眼。 曲妈妈在原地喃喃自语，“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他……” 还没说完，曲妈妈便猛地栽倒在地。 第112章 曲赵分手 曲筱绡高声惊呼，“妈……妈！你别吓我！” 她冲上去抱住曲妈，强压着的眼泪簌簌落下，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可她还是冷静地呼叫救护车，叫楼上的王妈下来，一起将曲妈妈扶到沙发上。 看着往日对自己笑的妈妈此刻人事不省，曲筱绡心底无比恐慌。 如果妈妈出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曲爸。 到了医院后，医生给曲妈进行全身检查后，将心急如焚的曲筱绡叫到门外。 医生一脸严肃，“病人一直在服用抗抑郁药物，这次就是因为长期服药过量，情绪激动导致大脑缺血产生的骤然晕厥和急性休克。” 曲筱绡整个人都不敢相信，石化在原地。 妈妈一直在吃抑郁药，为什么从没告诉过她？ 每每回到家，妈妈都会亲手做一大桌她爱吃的饭菜，每次只要在她面前，妈妈都是一脸笑意。 自己从没有发觉过，妈妈在和爸爸的这段婚姻里，早已经伤痕累累。 她总是认为妈妈是女强人，以为爸爸虽然有些偏心，但平常对妈妈百依百顺，两人感情很好。 可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妈妈在这段婚姻里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愿让她担心。 原来爱错一个人，对人的身心伤害这么大。 曲筱绡听着医生的医嘱，认真记下，然后看着昏迷的妈妈被推出病房，她寸步不离地跟着。 直到守到傍晚，曲妈妈才从昏迷中醒来，看到曲筱绡撑着脑袋，眉宇间全是倦怠，半睡半醒间都不安稳。 曲妈妈心疼地想为她抚平皱起的眉头，但曲筱绡本就不敢睡死，一碰她就惊醒了。 看到曲妈妈正睁开眼望着自己，曲筱绡立马扑进妈妈的怀中。 “妈，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曲妈妈抚摸着她的发顶，温声安慰，“乖筱绡，妈没事，妈就是老毛病犯了。” 曲筱绡带着哭腔和不解，“妈，你一直在吃抗抑郁的药对不对？你为什么瞒着我，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跟我爸感情很好。” 曲妈妈叹了口气，她瞒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女儿知道了。 “筱绡，这是大人的课题，你是我女儿，妈让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本身就对不住你了，妈的错误只能妈自己承担。” 曲筱绡拼命摇头，试图安慰妈妈，“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一家人，有任何问题我们应该一起解决。” 曲妈妈沉默道，“你爸爸，曾经也是我的家人和爱人，可在他心里，只有儿子才是家人。” 曲筱绡听到这话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自己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蠢话 自始至终，妈妈都很清楚，爸爸的心思全都在曲连杰身上。 她们母女俩，不过是让他儿女双全和家庭美满的附属挂件。 曲连杰一出事，她们俩加在一起都不够看。 所以妈妈才会让她回国来争。 他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曲爸爸和曲连杰才是一伙的。 曲筱绡神色逐渐变得坚定。 是他爸重男轻女，思想观念老旧。 她不应该，也不会为自己是女性的身份感到自卑。 曲筱绡认真发誓，“妈，就算我是女儿，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以后我再也不大手大脚花钱了，我会努力创业，把这个属于我的小公司经营起来。” “就算我爸铁了心要把家里公司给曲连杰，我们母女俩也有退路，不会仰人鼻息地生活。” 曲妈妈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看到曲筱绡一脸的坚决，最终还是欣慰地笑了。 “我们筱绡真的长大了，好，妈以后就靠宝贝女儿给我养老了。” 曲筱绡鼻尖泛酸，撇过脸去，擦了擦泪水。 她从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在二十五岁的年纪，就得知了虚假的亲情和真实的残酷处境。 她还有时间，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曲筱绡想起，造成这一场家庭矛盾的源头，是赵启平。 再往前追溯，是因为樊胜美给她启发和事业上的帮助，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她才有勇气和父亲叫板，争夺公司。 现在想想，她以前就是个被圈养且养废的小宠物，每天努力翻肚皮想哄衣食父母高兴，获得他们更多的关注和爱。 爱屋及乌，爸爸都没有多爱妈妈，又能有多爱她这个女儿。 爸爸是妈妈的枕边人，却连妈妈一直抑郁都没有发觉。 每天只知道让妈妈忍耐曲连杰，忍耐岁数大的奶奶，忍耐公司不属于他们的女儿。 妈妈抑郁的罪魁祸首，就是爸爸。 “妈，跟他离婚吧，我们自己过，我一定能照顾好你。” 曲筱绡认真祈求妈妈，不希望妈妈再经受这种精神折磨，希望她远离那一家子。 曲妈妈眼底闪着智慧的光芒，平和从容。 “婚一定要离，但在彻底分割之前，妈还有一些准备要做，筱绡，你相信妈妈吗？” 曲筱绡点头。 “你放心大胆去做你的事业，妈妈一直都在你身后，属于你的东西，妈妈会帮你守好，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曲筱绡蹭了蹭妈妈的头发，两个人互相依靠。 曲筱绡在心底思索，该如何让这家才开不到半年的小公司飞速发展起来。 樊姐在陪安迪治病，已经快一个月不见人影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安迪病情，只能靠自己努力。 毕竟她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白手起家。 她好歹有钱，前期樊姐还帮她打下了良好的开端，介绍的客户各个都是大佬，剩下的也只能自己努力。 再者，厉害的人身边都是厉害的朋友，她可不会让樊姐和安迪丢人。 经过这一遭，曲筱绡的心态再次发生重大改变。 她要成为曲总，而不是小曲总。 之前在医院看到赵启平对没钱治病的孩子耐心又温柔，焦急地为孩子们筹善款，其实她对赵启平的态度有所软化。 至少，他还算善良有同情心，不是除了脸和学问一无是处。 但现在不一样了，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她也不希望曲爸爸之后三天两头逼她和赵启平结婚。 曲筱绡没有多犹豫，直接编辑短信发给赵启平。 “我们分手，别问原因。” 第113章 赵启平的坚持 赵启平此刻已经下班，正在和妈妈一起吃饭。 当妈妈问起他的感情状态时，赵启平的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我最近确实交往了一个女生，她很可爱，很古灵精怪，虽然有时候天马行空，但也不失可爱烂漫。” “她叫曲筱绡，现在手底下管着一家公司，明明家里条件不错，但是她不啃老，不像别的富二代一样不求上进，她很有自己的追求和想法，我行我素，但是对朋友又特别仗义。” “妈，你如果见到我女朋友，一定也会喜欢她的，虽然你们可能没有共同话题，她文化素养方面欠缺了些，但是瑕不掩瑜，她真的很招人喜欢。” 提起曲筱绡，赵启平的眼神都不自觉透露出爱意。 之前他确实嫌弃过曲筱绡没文化，可是后来深入接触后，越发觉得是他自己以偏概全了。 曲筱绡只是不懂他高雅的爱好，但他可以讲给她听，慢慢教她。 就算听不懂也没关系，世界上注定没有十全十美的爱人。 赵启平也是跟曲筱绡恋爱以来才知道，有人在恋爱中能如此可爱，令人的视线不自觉被她吸引。 跟曲筱绡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只是静静看书，他都会觉得无比放松。 只要看到曲筱绡，赵启平就能自动从工作状态回归生活。 他心甘情愿，一步步将感情的主动权交回到曲筱绡手中。 赵妈妈见到儿子这副模样，会心一笑。 “妈妈相信你的眼光不会差，听你的形容，她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不过有句话，妈妈觉得你说的不对。” “文化和品格都是很宝贵的精神财富，只要她心地善良，妈妈和她就能聊得来。” “你也不要总是跟人家女孩说一些听不懂的诗词生僻字，尽量找一找相同的兴趣爱好，这样关系才能长久。” 赵启平对妈妈的话表示肯定，“我明白，等过段时间她工作没那么忙，我就带她来见您，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赵启平说着话，手机突然震动了下，他拿出手机，正好看到了曲筱绡发来的分手短信。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震惊又不解。 “她……要跟我分手？” 赵妈妈闻言，也十分惊讶，“怎么好端端的，就分手了呢？” 赵启平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只能匆匆道别。 “妈，你自己吃吧，我现在就去找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赵启平坐上驾驶位，思来想去，决定先给曲筱绡打个电话。 可是手机那头不停传来忙音，他又找出曲筱绡的微信，第一时间看她的朋友圈，发现只有一条横线，一片空白。 他不死心地发了一了一个问号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红色的感叹号。 赵启平抹了把脸，整个人十分焦躁。 “电话微信都拉黑，她是真的要分手？” 赵启平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突然就被分手了。 索性，赵启平踩动油门，直接赶往欢乐颂。 他赵启平可以分手，但不接受这种毫无理由的分手。 赵启平来到19栋楼，却发现自己的磁卡开不了门，进不去。 门内的物业见状提醒他，“你的卡应该是被业主注销了，录入的信息已经不在数据库，你进不来。” 物业是认识赵启平的，也知道他是曲筱绡的男朋友。 可规矩就是规矩，她不能私自放人进来。 这种情况不是吵架了就是分手了。 没人愿意得罪业主。 任凭赵启平如何请求，物业都只是不忍地移开视线，无动于衷。 赵启平只能等在楼下，他刚才没吃几口饭，加上又做了一天的手术，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他缓缓蹲下身。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看见有熟人回来。 是邱莹莹和章华然这对情侣，赵启平立马激动想起身，结果起到一半腿麻了。 “你们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曲的男朋友，我们之前在山庄里见过，能麻烦你们带我进去找小曲吗？” 邱莹莹见状，皱起眉头，她之前差点吃过亏，知道不能随便将人带进欢乐颂。 之前的王柏川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于是她果断拒绝，“不好意思，我们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联系曲筱绡吧。” 赵启平退了回去，继续蹲下等待，他没有纠缠。 他这幅模样，反而让邱莹莹起了恻隐之心。 “算了，我虽然不能带你进欢乐颂，但是我可以帮你转告曲筱绡，告诉她你在等她。” 赵启平彬彬有礼，“谢谢你。” 章华然和邱莹莹进入电梯后，讨论起来。 “章小弟，你说小曲这家伙，每天混不吝的，可是这么久了，也就见她身边只有这一个男朋友，从来没有换过，能看出来，小曲还是很喜欢这个赵医生的。” 章华然为邱莹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其实，你这些邻居朋友人都很好。” 邱莹莹立马表示赞同，“那当然，尤其是樊姐，我最爱的就是她，其次就是关关，安迪，最后才是那个讨人厌的小曲。” “不过，小曲这感情经历也忒曲折了，老是看见他们吵架，还是咱俩好，平平淡淡的不争不吵，这样也很幸福。” 邱莹莹将头靠在章华然的肩膀上，满足地微笑。 她没有注意到，章华然眼底的心事重重。 不过章华然哄人还是很有一套，很快电梯里就响起邱莹莹欢快的笑声。 两人在家门口难舍难分，直到邱莹莹关门，章华然眼底的笑意才隐没，换上忧心忡忡的神情。 章华然转身进了电梯，没有按一楼的电梯，而是按了23楼。 苏云渊看到章华然时，也是有些惊讶，“华然，你怎么来了？” 章华然叹气，“老师，我能不能进去坐坐？” 苏云渊摇头，进门搬了两张凳子和一张折叠桌出来，随后解释道。 “我现在住在樊樊的房子里，我答应过她，不会带任何人进我们的家里，就算她不在也不行。” 章华然表示理解，妻管严嘛，他也是，完全能理解。 两个人坐在门口，苏云渊还拿了几支冰汽水出来。 章华然突然道，“老师，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告诉樊姐真相了，有些事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 第114章 林师兄的阴谋 苏云渊一听就知道，章华然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了然开口，“是因为你家里的事吧？” 章华然没有否认，“老师，你猜的没错，我家里现在确实不同意，尤其是他们知道我现在在给莹莹当助理，认为我这是在自甘堕落。” “他们永远都不明白，也学不会尊重我的选择。” “他们只是希望我能听话，按部就班走完他们给我安排的人生，让我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 苏云渊并不惊讶，他和章华然认识了多久，就从他口中听了多久他家里的事。 “他们想插手你的人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章华然痛苦地抓了抓头发，“这次不一样，以前我爸妈逼我的时候，起码我的两个姐姐会站在我这边，帮我对抗父母，可是这次我回家，姐姐她们也变了，让我不要令父母伤心难过。” 章华然的两个姐姐比他分别大五岁和六岁，早早就嫁人生子了。 从前，姐姐们是最支持他的，这次他本来也是想回去告诉姐姐们，他谈恋爱了，和他很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他以为会收到姐姐们的祝福，可这次，姐姐们反而面色凝重，语重心长劝他三思，让他想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 苏云渊点头，“你确实应该想清楚，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这也是对你和小邱负责，一味地逃避是没有用的，迟早你要和父母正面对上，何况你家里没有一个人支持你。” 说到这，章华然摇头，解释道，“不，还有一个人支持我，就是我最小的弟弟，他让我以后没事就不要回家找难受了，多陪陪女朋友。” “我弟还说，等他长大了，以后就帮我管理家里的产业，让我不用担心家里。” 如果换做别的家庭，为了财产争得死去活来，听到这话，一定认为对方不怀好意，想抢家产。 但在章华然这，他一点也不想和弟弟争，对他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只希望能追求自我人生的价值，而不是过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 苏云渊有些羡慕，“其实，华然，你很幸运，不用太担心，真正爱你的家人，迟早也会接纳你爱的人，只要你不放弃，一直坚持下去，都会好的。” 章华然心中多少有被安慰到，“我不会放弃，我爸妈说让我和莹莹分手，我就当没听见，不过这话我不能告诉莹莹，在我做好家里的思想工作前，我也不会让我爸妈去打扰莹莹的生活。” “只不过说归说，感情不被家里认可，这种感觉还是很难受，谢谢老师，愿意听我说这些。” 章华然和苏云渊碰了个杯。 苏云渊笑容苦涩，“同是天涯沦落人，起码你女朋友还在你身边，每天都可以见到，不像我的女朋友，已经一个月没见人影了，我就算想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也没有机会。” 对此，章华然只能祝他好运，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种预感，樊姐不会介意。 楼下，赵启平还在等待，再次看见了熟人，而且还是两位。 关雎尔和林师兄，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楼下。 关雎尔注意到赵启平，下意识皱眉不喜，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你怎么在这，不进去吗？” 赵启平也没有欺骗她，“小曲要跟我分手，我进不去，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她。” 关雎尔听到分手，惊讶挑眉，但是没有打算多说什么，就准备开门进去。 赵启平却叫住了她，问道，“你旁边这位是？” 关雎尔只得转过身，“这是林师兄，我朋友。” 林师兄笑容不达眼底，看向赵启平的眼神多了几分危险。 赵启平一眼就认出这位林师兄是曾经的同好，是著名的酒吧八爪鱼，玩的很花。 他不知道关雎尔这种家境良好的乖乖女，为什么会和林师兄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搅和在一起。 他有心想要提醒，但是看到关雎尔厌烦的眼神，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医生，不好意思，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林师兄，谢谢你送我回家，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关雎尔就进门了，她上了一天班很累，没空和不喜欢的人周旋。 何况，小曲和他分手了，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见，更不需要费心维系面子功夫了。 赵启平和林师兄对视，两个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电磁交锋。 林师兄笑意不达眼底，略带威胁意味开口。 “赵医生，都是男人，你应该不会乱说话吧？” 赵启平从不受人威胁，他平静道，“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 林师兄皮笑肉不笑，他当然记得赵启平，只要赵启平出现的酒吧，他就把不到妹。 哪怕两人基本零沟通，但都深深地把对方记住了。 不过现在看来，赵启平一个被甩的男人，连门都进不去，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不值得他费心防备。 林师兄离开了欢乐颂，在出租车上，他的朋友打来电话，询问他进度。 林师兄得意一笑，“差不多了，那件事情，周末就可以安排上了，你记得多带点人，不要露馅。” 朋友在电话那头忍不住赞道，“你可真是太能忍了，第一次见你这么有耐心对付一个女人。” 林师兄冷静道，“想要得到一些好东西，自然要沉得住气，之前听你的，我差点就永远没机会了。”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她不可。” 林师兄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对朋友可没有那么多的客气，要紧事安排完了，剩下的全是废话，不听也罢。 至于他为什么紧盯着关雎尔不放，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只不过，真正的原因绝不可能是因为所谓的喜欢。 想到周末的计划，林师兄已经跃跃欲试了。 只要计划顺利，关雎尔就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115章 安樊计划回上海 2202，关雎尔提着酥饼回家，邱莹莹坐在沙发上回复粉丝评论。 邱莹莹一眼就看到关雎尔手里的美食，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关关，大晚上的，你又勾引我。” 关雎尔失笑，“就是带给你的，我已经吃过了。” 邱莹莹一脸幸福地接过酥饼，大快朵颐。 “太好吃了，关关，你在哪里买的？我也要跟章小弟去打卡。” 关雎尔将头发扎起来准备洗漱，自然回复道，“我也不知道，是林师兄送我的，他说很好吃，我尝了下，味道确实不错，想着你一定喜欢，就厚脸皮拿回来啦。” 邱莹莹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她发现关雎尔最近和那个林师兄越走越近了。 林师兄她偶然见过一次，虽然看起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好像也很有礼貌，但邱莹莹就是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邱莹莹放下酥饼，跟着关雎尔进了房间，追问道。 “关关……我怎么感觉你和林师兄越走越近了，之前你不是不接他电话也不回信息吗？连你爸妈来带你跟他相亲，你都拒绝了。” 邱莹莹和关雎尔住在一起，两个小女生经常凑在一起聊天谈八卦，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她也听关雎尔提起过那个令她不舒服的林师兄。 可现在，关雎尔却态度大变，对林师兄明显也不抵触了，还经常收下林师兄送来的东西。 这是个很微妙的信号。 关雎尔也没有要瞒着邱莹莹的意思。 “莹莹，我觉得，接触下来，其实林师兄人也挺好的，特别周到，也很有人格魅力。” “虽然他其貌不扬，但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他也尊重我的所有想法。” “我以前总是幻想自己的爱情，是《橙色女孩》里面的一见钟情式爱情，执着又烂漫，现在看来，这种细水长流，慢慢来的节奏或许更适合我。” “我想和他试试。” 邱莹莹忍不住挠了挠头，有种槽多无口的感觉。 就好像又看到之前樊胜美对王柏川那种近乎疯狂的着迷。 她感觉关雎尔现在状态很不对劲，像昏头了。 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委婉道。 “关关，我也就谈过章小弟这一段恋爱，没太多经验，但我觉得，恋爱还是要慎重的，你再认真想想，好吗？” 邱莹莹急忙补充，绞尽脑汁。 “或者说，等到樊姐回来，樊姐是恋爱高手，咱们听听樊姐的意见，比较稳妥。” 她感觉关雎尔现在的状态和之前自己遇到白主管一样，要不是樊姐拉住了她，她现在指不定得多凄惨。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关雎尔跳火坑。 关雎尔却道，“樊姐现在肯定很忙，她在陪安迪姐看病，那才是大事，我这只是小事，再说了，只要人品没问题，我的男朋友，我自己满意就行。” 邱莹莹还想再劝，“别啊关关，你再好好想想……” 关雎尔将邱莹莹推出了卧室，动作温柔但不容置疑。 “好了莹莹，太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邱莹莹被关在门外，双手扒在门上，无力滑落。 她心里很不安，总感觉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关雎尔虽然和她同龄，可在感情的事上，有她自己的坚持。 自己也是今年才脱单，关雎尔肯定不会把她的意见当回事。 不行，这事还得樊姐来。 邱莹莹回了卧室，给樊胜美先发了条信息。 “樊姐，你睡了吗？没睡的话可不可以回我一个电话，我有点急事想跟你说。” 邱莹莹懂事地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先发信息询问。 很快，樊胜美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小蚯蚓，下次有急事直接打电话就行，什么急事呀？” 邱莹莹压低声音，“樊姐，是关关，她最近很不对劲，跟那个林师兄走的很近，今天关关还说她要尝试答应林师兄的追求，我怎么说都没用，她看样子是铁了心了。” “怎么办呀樊姐，我觉得那个林师兄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又没有证据，我不想看着关关跳火坑。” 樊胜美惊讶一瞬，正了神色，语气严肃，“林师兄？关关不是和他彻底断绝来往了吗？怎么回事。” 邱莹莹将关雎尔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得樊胜美眉头紧锁。 之前林师兄回老家贸然拜访关雎尔父母后，樊胜美为了关雎尔，特意调查过林师兄。 林师兄这人，不仅自己是体制内的，他的父母，亲戚，一家子都是体制内。 但是林师兄本人顶着老实巴交的外表，私底下非常花心。 他身边的女朋友，总是换得很勤。 属于长得丑还玩得花的类型。 查人隐私毕竟比较敏感，樊胜美之前查到后，见关雎尔父母打消了心思，加上关雎尔本人对林师兄也避之不及。 以为关雎尔以后和林师兄没有交集，于是便没有再多嘴宣扬林师兄的隐私。 至于关雎尔妈妈工作上欠的人情，他们会有自己的方式去还，还不至于赔上自己女儿。 但谁也没想到，最终是关雎尔这边松了口风，对林师兄的态度大变。 “小蚯蚓，林师兄确实不行，这件事，你多劝劝关关，让她千万不要冲动，等我忙完回来。” 邱莹莹沮丧，“樊姐，我劝不动。” 樊胜美忧心忡忡，“确实，关关那孩子比你成熟多了，你的意见对她来说没有参考价值。” 邱莹莹感觉自己膝盖上莫名中了一箭。 樊胜美又道，“别担心，我想想该怎么处理，你先睡觉，别又熬鹰了，最近看你视频都有黑眼圈了。” 邱莹莹乖巧应下，“樊姐，我听你的。” 挂断电话后，樊胜美和安迪对视一眼，她还没开口，安迪就说。 “樊小妹，我们回上海吧。” 樊胜美纠结摇头，“我本来计划带你出国治疗，听听国外医生的不同意见，毕竟就目前精神医学方面，国外的相关研究更深入，而且，也能防止魏国强再来骚扰你。” 安迪知道樊胜美关心她，但这个安排，她不接受。 “樊小妹，我不需要躲着魏国强，况且，我得回上海，收下魏国强送来的财产。” 第116章 五美重聚 安迪看着樊胜美震惊的目光，失笑道。 “樊小妹，不用这么惊讶吧？我以前确实拒绝魏国强给我的一切，我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欠我和我妈妈的东西，一辈子也还不完，他的财产理应给我。” 樊胜美看着不一样的安迪，表情还有几分搞怪生动，不禁被安迪逗笑了。 “好，既然你没问题，我支持你，咱们做完最后一个疗程，最快后天就可以回上海了。” 安迪愿意争，这就是樊胜美愿意看到的。 没有人会嫌钱多，安迪现在终于有几分烟火气了。 两人在群里通知后天回上海，姐妹们都高兴坏了，说要为两人接风。 时间很快过去，当安迪和樊胜美坐上飞往上海的飞机时，欢乐颂里此刻热闹非常。 邱莹莹负责下厨做饭，菜单列了长长一串，都是姐妹们点名要吃的。 邱莹莹一边做饭，一边哼着小曲，旁边还有一个固定的手机拍摄下她此刻的快乐。 她已经习惯了随时记录自己关于美食的一切素材，之后会统一发到章华然的邮箱里，由他帮忙剪辑和编撰文案。 “樊姐樊姐樊姐，安迪安迪安迪，你们终于要回来啦，看我用我的厨艺，惊掉你们的下巴。” 邱莹莹一边扭着腰，一边颠勺，如果人有尾巴，此刻那条尾巴一定在疯狂摇摆。 关雎尔则是负责场地布置，和设计娱乐环节的曲筱绡打配合。 三个女孩忙得不亦乐乎，今天晚上，是22楼的姐妹party，在2202举办，没有男人参加。 终于，门铃响起，安迪和樊胜美看到门开后，三个人争先恐后扑过来熊抱。 邱莹莹嗷嗷大叫，“樊姐，安迪我想死你们啦！” 曲筱绡则是嘤嘤撒娇，一把揽着两个细腰，“要抱抱，呜呜呜，感觉好久没有占你俩便宜了，手感都变陌生了，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我变瘦了。” 关雎尔笑着笑着就想哭，眨巴着眼泪，“樊姐，安迪，欢迎你们回家。” 虽然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对她们来说，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 樊胜美和安迪无奈相视一笑，两人被拥簇着进了2202。 整个客厅都香香的，还有彩带和巨大的手工蛋糕，旁边是美酒佳肴和桌游，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樊胜美特别给面子地发出一声惊呼，站在蛋糕旁边比了个耶。 安迪抱着手臂笑出了声，结果下一秒就被曲筱绡推到樊胜美身边，掏出手机就给她俩抓拍了张合照。 姑娘们在房间里肆意欢笑，玩闹追逐，享受美食和音乐。 安迪彻底放松了心神，对她而言，最感动的事情便是，这次回来，姐妹们没有把她当做精神病人小心翼翼对待。 尤其是曲筱绡，玩得特别疯，有时候安迪都有些招架不住。 几人玩累了，一起挤在沙发上，每个人的头上和脸上都有纸条或者残留的奶油。 邱莹莹拍了拍曲筱绡的小细腿，突然想起来说道，“你家赵医生，前天来楼下找你，这几天没见你人影，忘记告诉你了。” 曲筱绡满不在乎地翻了个身，“没事，已经分了，随他吧，碰几次灰就自动会撤了。” 在曲筱绡心里，她和赵启平都是玩咖，就算分手也会很快投入到新的恋情去，又不是年轻小男生了，不至于心理太脆弱。 关雎尔不惊讶，赵启平已经告诉她了，她不想为赵启平说任何话，赵启平之前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差。 其余几人也不想对曲筱绡的感情做出评判，这里最会谈恋爱的除了樊胜美，就是曲筱绡。 她们自己恋爱都谈不明白，有什么可给曲筱绡建议的？ 只有樊胜美打趣了一句，“怎么，你找到新目标了，所以舍得把赵医生踹了？” 曲筱绡叹气，“樊姐，你这是在凡尔赛，你以为满大街都是你家苏教授那样的优质男吗？赵启平这样的我都暂时没见到第二个。” “我和赵启平分手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我爸。” 关雎尔探头疑问，“你爸爸不同意你俩的事吗？如果是这样，那也能理解，之前你爸爸来欢乐颂，各种挑剔，生怕虐待了他宝贝女儿。” 自古岳父不待见女婿，何况赵启平的经济水平和曲筱绡相差甚远，看起来就像是凤凰男。 邱莹莹也点头表示赞同，“小曲，你爸这是为你好，我爸妈说过，他们喜欢的女婿我可以不要，但是他们不喜欢的女婿我坚决不能嫁，我们要相信父母的眼光。” 曲筱绡眼底闪过落寞和难过，“姐妹们，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是因为……我爸妈要离婚了。” “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我有一个不争气的哥哥，他是我爸和前妻生的儿子，后来离婚了才遇见我妈，两个人一起创业打拼下来今天的事业。” “我爸却说，他要把公司交给我哥，让我不准和我哥争，我气不过就踹了我哥一脚，我爸打了我一巴掌，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他打，还是打脸。”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父母双全，又都很宠爱我，我想要什么都会满足我，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的快乐，只不过是因为我妈在替我负重前行。” 曲筱绡忍不住哽咽的语调，只有在姐妹们面前，她才敢剖析自己的心声，不用将自己伪装得脾气坏不好惹。 “我妈因为这件事，气到晕倒，进了医院我才知道，我妈有抑郁症，吃药很多年了。” “我妈为了我要离婚，我当然得给她争气，不谈恋爱了专心搞事业，没有什么移情别恋，只是客观条件不允许罢了。” 尤其是在曲妈妈住院两天，曲爸爸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的时候，曲筱绡知道，自己以后就是单亲家庭。 其他人闻言，面面相觑，只有樊胜美不惊讶，曲爸爸就是个老渣男，还是个重男轻女的老货，干出什么偏心的事都不稀奇。 姐妹们纷纷为曲筱绡打抱不平，各种痛骂曲连杰父子。 曲筱绡被她们整得破涕为笑。 最后，樊胜美正色道，“小曲，你的改变和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 她半真半假补充了一句，“要实在气不过，就算是让曲氏破产，也没问题。” 一回生二回熟。 让人破产这事，她熟。 第117章 高级别渣男 曲筱绡一脸惊吓，“樊姐，你别吓人，曲氏破产我不就喝西北风了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不干。” 她骄傲地翘起下巴，“本小姐可是要继续当嚣张无脑富二代的，樊姐，你放心，如果需要你帮忙，我绝对不会客气。” “只不过现阶段，我还是想自己试一试，磨炼一下，也不好总是被姐妹们带飞，显得我像个草包。” 安迪赞扬又欣赏，“小曲，我看好你，你将来一定比你爸爸更成功。” 在安迪的视角，她能从曲爸爸的态度看出更多问题。 虽然她没见过曲爸爸，但是从曲筱绡的描述可以知道，这是一个不知感恩且拎不清的人。 现任妻子和他白手起家积累下来的产业，居然仅仅因为性别，他就要逼迫妻女让出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还不允许她们翻脸。 从控制变量的角度来看，曲爸爸在前一段婚姻里没有作为，是遇到曲妈妈以后才创业成功，说明他的成功和曲妈妈密不可分。 现在家大业大了，开始忘本，甚至想连吃带拿，格局实在令人堪忧。 现在看来，曲筱绡的机灵可爱，大概是遗传妈妈的良好基因。 樊胜美捏了一把曲筱绡QQ弹弹的脸，“我是说让你爸的公司破产，又不是让你破产，那么激动做什么？你姐我能害你不成？” 曲筱绡立马打蛇棍上，“就知道樊姐对我最好啦，不过樊姐您先收一收这大佬气息，动不动就是破产，人家怕怕哟。” 曲筱绡本人都不伤春悲秋，其他人更不会故意营造悲伤气氛了，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将快乐传染给身边的人。 玩扑克牌时，曲筱绡一直作弊，各种发出奇怪的声音，眼睛都眨到抽筋，结果邱莹莹和她一队的，看不懂眼色，反而被误导着出错了牌，满盘皆输。 曲筱绡长叹一声，扑过去蹂躏邱莹莹。 “臭莹莹，我刚才眼睛都快抽筋了，你怎么就是要出这张k，啊啊啊啊。” 樊胜美和安迪是一队，关雎尔是裁判，刚才见到曲筱绡输红眼了，三人都默契地在这一对局里放水。 无奈邱莹莹确实拖后腿，曲筱绡大好局势，还是输了。 安迪无奈摊手，“我尽力了。” 樊胜美扔出手里一对大小王，“我也是。” 曲筱绡更加被刺激到了，耍赖不玩了，钻到沙发上，埋头当鸵鸟。 在这里，没人会指责曲筱绡的耍赖作弊，因为喜欢她，所以连她的小性子和缺点，看在眼里都是率真可爱。 娱乐环节告一段落，几人开始畅聊心事。 除了事业，家庭，就是谈论最新的感情状况。 樊胜美搓了搓手臂，“我已经不敢想象，等会回去要面临什么样的惊喜了，但愿惊喜不会变成惊吓。” 邱莹莹搭茬，“真浪漫，樊姐，不像我，谈恋爱以来，虽然控制了体重，但还是不可避免变胖了点，章小弟最近天天拉着我爬楼梯，我现在看见他都有点怵。” 安迪的感情状态，大家自然跳过不提。 曲筱绡刚分手没多久，不能戳人肺管，也跳过。 最终，几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关雎尔。 关雎尔明白到她发言了，紧张的同时想去扶一下眼镜，但摸了个空，清了清嗓子诚实开口。 “我吗？现在还是单身，但是可能快要脱单了。” 关雎尔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樊胜美解释一下。 “樊姐，之前关于林师兄的事，你给了我很多建议，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很有启发，不过后来经过相处，我觉得我们都误会林师兄了，他人不坏。” 关雎尔接下来列举了很多这段时间林师兄和她的相处方式和细节。 和她十分相似的共同爱好，恰到好处的分寸，细腻周到的观察力。 最令关雎尔触动的是，林师兄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从不对服务人员颐指气使，还会看到有人和服务员起争执时，出来打圆场，用最体面和温和的方式结束矛盾。 除了外表，林师兄其实很符合关雎尔对于男朋友的标准。 “和林师兄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相处起来很舒服，没有压力，不会有一种被迫进入一段关系的紧迫和被动感。” “其实你们别看我这人闷闷的，什么事都瞻前顾后，其实我不喜欢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我希望我所有的决定都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被赶鸭子上架。” “这一点，林师兄做到了，他身体力行告诉我，和我见面都不是以交往为目的，也不是为了进入一段关系而靠近我，只是因为恰巧发现我们聊得来，当朋友和恋人都很合适。” 关雎尔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注意到樊胜美和邱莹莹的脸色悄然发生了变化。 邱莹莹是担忧自己的好姐妹跳火坑，樊胜美则单纯是惊讶于林师兄的手段和策略。 不得不说，林师兄很聪明，他甚至比魏渭更聪明，更会伪装。 魏渭毕竟是草根出身，有时候无法装得十全十美，偶尔还会露馅。 但林师兄家庭深受体制内的圆滑熏陶，有阅历有城府还有耐心，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提前调查知道他的过往，连樊胜美都会不小心吃大亏。 更何况是刚刚出社会的关雎尔。 关雎尔虽然清醒独立，但也耐不住有人在情感上和阅历上对她进行双重降维打击和针对性狩猎。 这种等级的渣男，确实防不胜防。 “关关，我事先声明，我调查林师兄，绝对不是要干涉你感情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窥探他人隐私，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能让你上当受骗。” 樊胜美想到上一世，关雎尔为了谢童怒怼所有姐妹的名场面，就忍不住有些捏把汗。 但是她查到的东西，实在令人感到细思极恐，如果藏着掖着，或许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关雎尔疑惑点头，“樊姐，我明白的 你都是为了我好，是林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樊胜美叹气，从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 “之前我只是简单查了一下他的背景和感情经历，这两天我又更新了一下，发现他从黑市上买了一批药，具体的都在这了，我就不多说了你看吧。” 关雎尔接过资料，看到第一页，她就忍不住呼吸一滞。 第118章 林德全暴露 私生活十分混乱，曾经让五个女性为他打胎，最多同时交往过八个女朋友。 附的照片是林德全在酒吧里咬嘴唇挺胯，鬼迷日眼的抓拍。 他身边还有几个男人在对镜头举杯，关雎尔认出来这就是上次同学聚会来劝她和樊姐喝酒的人。 原来他们私下认识，难怪林德全三言两语，就将人给打发走了，这是在互相给对方做僚机。 关雎尔震惊地往后翻，林德全购买的药是市面上不常见的失魂水。 一旦大剂量摄入体内，就会在短时间内损伤神经，达到让人彻底断片的目的。 而恰巧在此时，林德全给她发来短信。 “关师妹，我有个不情之请，这周末我要去外地出差，我家里养了只猫叫团团，如果你有空的话能帮我上门照看一下吗？” 关雎尔看到信息后，背后都惊出一身冷汗，整个人头皮发麻。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关雎尔最近已经彻底信任林德全，将他当做真正的异性朋友看待。 甚至偶尔两人默契上来时，她还会有一种当朋友不错，当恋人或许也可以的念头产生。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林德全用这种她无法拒绝的理由约她出去，她真的会毫无防备就去了。 尤其是之前林德全帮了她很多，哪怕是还人情，她也会上门照看小猫。 樊胜美提醒她往后看，“关关，后面还有。” 关雎尔指尖颤抖，再次往后翻，整个人差点拿不住手里的文件。 有群里的截图，也有流浪小动物被开膛破肚的血腥打码照片。 群名叫兄弟互助，帝王人生。 通过聊天记录得知，他们这群人长期换账号去领养流浪小动物，随后进行虐杀，满足自己的施虐欲。 之后又用遍体鳞伤的小动物，拍照发到网上，声称他们是捡到的小动物，愿意花天价去治疗，营造善良又有钱的男人形象。 如果有他们看中的目标警惕性高不上当，那他们就会改变策略。 先是利用背景人脉调查清楚对方的生平，再由群里几个带头的人研究人物画像，分析心理弱点，如何突破防线。 这群变态的人里，不乏有学历出众的学霸，以及官和富的二代。 他们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聚集在一起，给猎物编织罗天大网，让她们无处可逃。 关雎尔嘴唇颤抖，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人渣。” 曲筱绡特别关爱流浪动物，歪着脑袋看到最后一页时，整个人暴跳如雷，发出尖叫。 “老娘要杀了这群王八蛋！啊啊啊啊！” 就连对小动物不感冒的邱莹莹和安迪，都不适地皱起眉来。 这已经突破了人类的道德底线。 这些人虽然还披着人皮，却已经丧失了人的同理心。 同时，她们更为关雎尔捏了把汗。 有一个这样没有下限的男人潜伏在关雎尔身边，还将她当成了猎物，这怎能不令人毛骨悚然？ 安迪连忙抱着失控的曲筱绡，走远了些，免得曲筱绡看到那些资料，再次情绪激动。 关雎尔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与恐慌。 原来，那个和她无比有默契的林德全，都是他精心的伪装和策划。 跟她相处的不是林德全一个人，而是他们一群人。 如果今天不是樊胜美将事情真相拍到她脸上，她周日去林德全家里照看小猫，会面临什么，她都不敢想。 “樊姐，我现在就拒绝他，以后再也不和他单独来往了。” 樊胜美摇头，“你不见他，只是治标不治本，他已经盯上你了。” 还没等樊胜美说出解决方案，曲筱绡就简单粗暴地提出想法。 “我去找几个兄弟，把姓林的给废了，让他再也没有能力起歪心思！” 她真的太生气了，以前只是在网上看到过这种心理变态的人，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能遇到。 安迪不认可曲筱绡的做法，“小曲，你不要捣乱，这个林德全家里，在本地势力不小，如果只采取以暴制暴的方法，后患无穷。” 曲筱绡烦躁地骂了句脏话，“别让老娘逮到这群阴沟里的老鼠，直接给他们团灭了，畜生不如的东西。” 邱莹莹在旁边举手开口，“我有个问题，林渣渣为什么会这么盯着关关不放呀？资料里显示，他经常玩弄女生的感情，但从来没有带到家里过，只有关关不一样，他还去拜访过关关的爸爸妈妈，他是真的想和关关结婚吗？” 樊胜美赞扬地看了一眼开窍的邱莹莹，“小蚯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想要对付渣男，就要明白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想和关关结婚，直接金盆洗手，就凭他那演技，只要愿意演，也许关关一辈子都不会发觉。” “可他偏偏又想用歪门邪道，那就说明他还有更深的目的没有暴露出来，这个目的大概和关关的家里人有关。” 关雎尔脸色惨白，她爸妈都是体制内的，兢兢业业工作了半辈子。 如果因为她交友不慎，引狼入室，连累爸妈，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这一刻，关雎尔突然懂了，关妈妈为什么一直强调，让她接受知根知底的人作为结婚对象。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如果一方暴雷，另一方也会坍塌。 “之前我妈就是因为林德全家里的人帮忙，才从副行长升到行长，怎么办？林德全会不会利用这件事情对我爸妈下手？” 樊胜美轻声安抚，“关关，你别太担心，具体背后的事情，我的人还在调查中，毕竟属性有点敏感，需要一点时间，我今天给你看这些资料，就是为了让你提高警惕。” “其它的事，你不用太焦虑，我和安迪都回来了，现在22楼的姐妹都聚齐了，还怕一个图谋不轨的林德全吗？” 关雎尔有些自责，再次反思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樊姐，对不起大家，是我太轻信别人了，我太自负了，过于相信自己的感觉，之前莹莹还劝过我，我就是不当一回事。” “事情变成今天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我不应该打扮得这么高调，如果我还像从前一样平凡，也许林德全根本不会注意到我。” “我还是……改回以前的穿衣风格吧。” 第119章 曲筱绡的歪理 她一旦陷入这个误区，就很难再走出来。 曲筱绡难以理解地看向她，发出灵魂拷问。 “关关，你这不是受害者有罪论是什么？我的天呐，真是没法跟你沟通了。” 曲筱绡气得给自己直扇风，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暂时不发表意见。 邱莹莹瞪了曲筱绡一眼，“小曲，你现在情绪不对劲，你先到一边去，别捣乱。” 曲筱绡翻了个白眼，走到另一边去。 邱莹莹手忙脚乱给关雎尔递纸巾，擦眼泪，看到她哭，邱莹莹自己也没忍住掉眼泪。 “关关，你别这样，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你别给自己预设这么多压力好吗？都是那个林德全的错，他一定不会有好下扬的。” 安迪难得犀利而严肃地纠正关雎尔的想法。 “小关，我认为你这样想不对，你不是因为打扮才漂亮，而是因为你以前遮住了自己本身的漂亮，容貌是爸妈给你的，你不应该因为一个渣男就以偏概全，认为容貌只会带来灾难和不幸。” “樊小妹不漂亮吗？小曲不漂亮吗？她们都很漂亮，容貌本身无罪，有问题的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不要再自我反思了OK？” 关雎尔讷讷地看着大家，她心底的情绪还是很激烈，这些话并没有让她自洽。 她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和大家都不一样，她是后天通过樊胜美帮助才变漂亮的，内里还是那个丑小鸭。 一旦遇到外界的威胁和否定，她就会不断内耗自我怀疑。 她知道这些情绪是不好的，但她一时间就是没法调整过来。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我就是……” 关雎尔哽咽到无法继续说话。 樊胜美叹了口气，关雎尔有点泪失禁体质，这点其实在人际交往的时候特别吃亏。 不过小姑娘嘛，突然受这么大刺激，加上又得知自己交友不慎可能连累父母工作，自然就慌了神。 善良的人一般都从自身找原因，也很正常。 樊胜美没有像别人一样安慰关雎尔，而是问了她一个看起来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关关，你认为有钱人是怎么积累财富的？你爸妈不算在此列，我说的是创业的商人。” 关雎尔哭得一抽一抽，但是却开始认真思考，回道。 “靠能力，靠人脉，和自己的本事。” 樊胜美直接点名曲筱绡，“小曲，你来告诉关关。” 曲筱绡虽然还在气头上，但她看着关雎尔哭得那么惨，也是心软了大半，没好气开口道。 “做生意还不简单嘛？就八个字，坑蒙拐骗，以小博大。” “我告诉你们，人要是太实诚了，就别想着闷头去创业了，只会被人吃干抹净，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邱莹莹嘴角抽搐，“你认真的吗？” 曲筱绡理所当然地点头，“话糙理不糙，你们一个体制内，一个家里不做生意，两个外行人，肯定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 “我从小看着我爸妈做生意，耳濡目染，他们就是这样把生意做大做强的。” “再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从小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钱人这么多，这么有钱，可是还这么抠搜呢？宁愿给家里的狗买几万的衣服，也不愿意给员工加一百块钱的工资。” 邱莹莹老实摇头，但关雎尔的眼神却陷入了思索。 “答案就是，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有钱人的财富，如果大家都不愁吃穿了，那些辛苦的危险的活谁来干？都不愁生计了，谁还会为那仨瓜俩枣卖命？” “再换一个角度，如果有一个新创公司，开的工作报酬一样，一个岗位轻松一个辛苦，那所有人都抢着去干轻松的活，辛苦的岗位就一直空着招不到人，企业只能被迫提高这个岗位的预算来吸引人，那不就拉高成本了？和同行的成本差也就拉出来了，价格没有竞争力，破产就是迟早的事。” “所以资本家一开始就不能是善良的角儿，只能当吸血鬼，吸干每一个员工，公司才能壮大。” 邱莹莹点头，“我听明白了，但是这做生意跟关关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曲筱绡摊手，“那就只能问你们的樊姐了，反正我只负责分享，别的概不负责。” 安迪作为活了两世，事业和情感现在都没有短板的全能选手，一下子便懂了樊胜美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她没有开口，只是充满欣赏地望着樊胜美。 樊胜美开口为三个姐妹解惑。 “其实亲密关系和做生意很相似，都想从对方手中占到便宜，扩大己方优势，有钱人对穷人降维打击，站在穷人的角度无解，情感老手对情感小白的精神操控，同样也是一种降维打击。” “刚才关关说，她认为自己太高调了，所以引来林德全这样的烂桃花，我不这么认为，我反倒觉得，关关，你现在太低调了。”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关关现在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脖子上挂个金项链，却偏偏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只有拐卖犯对她下手时，才发现还有意外惊喜。” “关关，简单来说，就是你藏起了自己的金链子，好人很难发现，但坏人却可以浑水摸鱼摸清你的底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对自己认知不够全面，总是认为自己这不好那不好，但在别人眼里，你可以带来的好处太多了。” “由此产生了信息差，坏人会想方设法来占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的便宜。” “做生意如果对自己定位不清晰，很快就会破产，进入亲密关系前稀里糊涂，那就势必要受到伤害。你认为自己是怎样的，你就会吸引来什么样的人。” 关雎尔陷入沉思，听着樊胜美的话，她不知不觉就止住了哭泣。 樊胜美的话不是从朋友角度的安慰，而是从社会现实，再过渡到情感关系。 这让关雎尔能够快速从被安慰的受害者身份中脱离出来，尽量客观地看待这件事情。 半晌，关雎尔眼睛亮了起来，“樊姐，我明白了。” 第120章 苏云渊的惊喜 “可如果我认知模糊，就会有比我阅历更深的人看穿我身有异宝而不自知，从我身上拿走我拥有但不知情的东西，同时也让一些同样优秀的好人看不到真实优秀的我。” “长此以往，我身边就只会剩下这些烂桃花，立于危墙之下，我迟早会出事。” 其他人也是一脸恍然，终于听懂了，原来樊胜美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有点牛。 能把做生意和谈恋爱的共性点出来，让关雎尔拨开云雾，得见自己。 这语言艺术，值得学习。 樊胜美点头补充，“其实我们女人有时候可以学习一下男人，大部分男人没有的东西都能吹得天花乱坠，但女人却总是需要外界的不断肯定，才能后天养成自信。” “我们也不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最好的办法是实事求是，关关，你的外在条件没有明显缺陷，家境远胜普通人，现在在五百强企业实习，这些客观条件就是你拥有的。” “我的建议是，将来无论在情感或是职扬上，你都可以大方的将这些事实条件摆出来，这些是你的外在优秀，用你的外秀去吸引值得的人来发现你的内秀，这不失为一种快速筛选的方式。” “但一定要注意顺序不能反，否则就是交浅言深，会出大问题。” 从前的樊胜美不懂，她也总是幻想有一个有钱有颜的男人降临，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现在她自己成为资本后，便对这些幻想祛魅了，穷人现实，有钱人更现实。 如果有钱人突然眼瞎，向下兼容选择她，那就只能是他们另有所图。 就像是前世的陈家康一样。 关雎尔比她幸运。 樊胜美也希望自己这些姐妹们都能幸运，所以她将自己两辈子习得的真理分享给她们，希望她们能少走一些弯路。 关雎尔满脸认真，心思豁然开朗。 在实习的这家公司里，她甚至还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提起过自己的家庭情况，仅仅是因为穿衣打扮风格变了，变得漂亮了，就遭受到了无形中的排挤。 这就应证了樊姐说的筛选论，她的外表条件已经帮她被动筛选掉了一些不合适的人，阻止接下来进一步发展，永久止步于临时同事的关系。 并且这些同事所谓的排挤，根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反而她因为现在出众的形象，更得上司的赏识和关注，工作机会也比其他实习生多不少。 她不应该因为一颗老鼠屎的出现，就把自己全盘否定了。 不能只看到良好形象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应该关注一些积极影响。 还有，樊胜美说的一句话很对，她身上有林德全想要的东西，只要被他认准了，哪怕自己长成如花，林德全照样不会放弃。 他人即镜子。 关雎尔的心结终于被打开，明白自己的内核出问题是最致命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适合向外求，而是应该修炼自身。 散扬后，樊胜美回到23楼，开门后以为会看到苏云渊口中所谓的惊喜。 没想到，进门后却被抱了个满怀。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吻上了，最后直接吻到了床上。 正当樊胜美奇怪，所谓的惊喜在哪时，突然看到灯光下，苏云渊的胸膛闪过一抹银色。 樊胜美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不是吧给她来这出？ 说好的清心寡欲苏教授呢？ 不过心里虽然吐槽，双手却很诚实，揪住了那银环。 苏云渊闷哼一声，直接将樊胜美捞起来，两个人上下位置互换。 他一脸神色迷离，“樊樊，我好想你，疼疼我，好吗？” 樊胜美整个人都被男色钓成翘嘴了，晕头转向但是动作却毫不手软。 直到两个小时后，樊胜美看着一脸餍足的苏云渊，没来由的有些不爽，二话不说一脚将人踹到了床下。 “这算什么惊喜？把我累的够呛。” 苏云渊有些慌乱，“樊樊，我看你微博，还以为你会喜欢，你别生气，不喜欢的话，我还有第二个惊喜。” 原本这个钉子，就是他心里没把握之下，忍痛去尝试的。 灵感是因为看到樊胜美发的微博，他以为樊胜美喜欢这一款，这才狠心来了两下。 可没想到，自己反而把事情搞砸了，这才连忙想要补救。 樊胜美半信半疑跟着苏云渊去了另一个房间，推开门后，她整个人都震惊了。 三面墙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画作，所有画作上都是同一个女人，也就是她自己。 苏云渊在一旁紧张地解释。 “除了我成名前赠送的几幅画，其余画我都收回来了，以后我画人，只会画樊樊，这些画的所有权，永远都是你。” “我希望自己能陪你更久一点，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重要节日和纪念日，我都会送一幅画给你。” 其实苏云渊说话还挺笨拙，但是樊胜美嘴角却勾起来了。 她故意道，“阿渊，你画的这是我吗？看起来可比我漂亮多了。” 樊胜美这可不是找茬，这里的大部分画作，里面的那个女人，看起来都美得不像凡人。 樊胜美自持美貌，但也自觉还在人类的范畴，但这些画里的女人，漂亮的已然脱离人类范畴。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加工。 樊胜美虽然心里很喜欢，但是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把房间里的画挨个看了过去。 突然，她的视线在其中一幅画上面定格，这幅画特别眼熟。 她一定见过。 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呢？ 樊胜美不由得看向有些紧张的苏云渊，突然，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目光不善。 “阿渊，解释一下，之前为什么连夜搬空画室？” 第121章 他没有生育功能 那晚，她并没有完全断片。 或者说，一切都是她蓄谋已久。 樊胜美当时已经身价不菲，自然不可能任由自己一个人时喝得不省人事。 她当时是装醉，目的就是为了勾书覃现身。 樊胜美当时收到那一幅画时，一眼便喜欢上了，反复观摩了两晚上，发现了画中奥妙。 她又不傻，自然猜得出书覃暗恋自己，还用隐喻又大胆的方式将她画入作品中。 恰巧当时樊胜美处于情绪低落期，她真的很喜欢这幅画。 爱屋及乌，她对传闻中横空出世的天才画家书覃，也有了几分兴趣。 于是约书覃在酒会面基，但是酒会散扬时，书覃迟迟没有出现。 樊胜美便想到装醉，她赌书覃就在附近。 她当时就在想，如果书覃长得不尽如人意，她就立马酒醒，客套几句就拜拜。 可没想到，书覃本人真的很符合她的审美。 是那种娱乐圈都难得一见的样貌。 樊胜美顺势耍酒疯，想让书覃当她男朋友。 可是她唯一算漏的一点是，书覃会把醒酒药拿错成安眠药。 恰好与她当时喝的酒产生了某种反应，让她后面的一切完全断片。 当时醒来后，她检查了下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问题，衣服也完整，工作室里空空如也，被人连夜搬空。 只有墙壁和角落里残留的颜料，昭示着曾经有人在这里作画。 樊胜美不喜欢勉强，对方既然因为某些原因避之不见，那她便尊重他的意见。 并且，为了感谢书覃送来的画，她也帮书覃遮掩了下现实信息，以免他被狂热粉丝找上。 之后过了许久，樊胜美的年轻小男友都换了不知道多少茬，对于那晚发生的一切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哪怕后来知道苏云渊就是书覃，她也只是当作曾经有过赠画缘分的神秘画家。 完全没有想起那一晚的乌龙。 手机里的备注，书覃赠画，苏云渊的暗恋，一切都串联到了一起。 樊胜美的思绪从未有过的清晰。 面对她的发问，苏云渊表示，“樊樊，当时的我没有奢望过你会把醉话当真，我也不想被你当成流氓，索性就连夜把东西搬走。” 苏云渊见樊胜美表情不好，连忙又道，“樊樊，我发誓，当时搬走后，我一直守在工作室外面，我亲眼看着你醒来离开。” 樊胜美并不能理解，苏云渊既然喜欢自己，为什么这么畏畏缩缩？ 就算是因为第一次的意外太短，那现在他们在一起了，已经证明他没问题，为什么他依旧看起来很没安全感？ 一副随时要跑路的模样。 樊胜美立马联想到了苏云渊之前的话。 “阿渊，你之前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要跟我坦白，不会就是跟这件事情有关吧？” 苏云渊知道，这一天终归要来临。 可是看着眼前的樊胜美，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他鼓起勇气坦白，“樊樊，其实我们的初次相遇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只是这件事，恰好和我一直隐藏的秘密有关，所以之前一直逃避你的问题。” “当时造成我养父母丧生的那扬车祸，医生诊断出我永远丧失了生育能力，并且……大概率在之后的同房生活中也会有影响。” “恰好那时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以为自己受车祸影响，真的只有那几秒，我更加不敢耽误你了。” “所以才会不等你醒来便搬空了画室，之后更是一直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虽然现在通过实践，时间方面没有太大影响，但我不能生育，这是事实。” 苏云渊不敢看樊胜美的眼睛，他怕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会充斥着对自己的嫌恶与避之不及。 他知道，自己太卑劣，明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还隐瞒这件事和樊胜美交往。 就现在吧，现在断了他所有的幻想，至少不会让两人一起痛苦。 樊胜美久久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苏云渊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不知道那把注定会落下的杀鱼刀，何时落下。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的煎熬。 终于，苏云渊承受不住，他自暴自弃地开口。 “樊樊，没关系的，你要打要骂或是要分手，让我立刻搬出去，我都能接受。” “又或者，你想玩一玩我，直到玩腻，再让我滚，我也随时可以离开，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事已至此，苏云渊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之前为了给自己争取生还机会的小伎俩，他认为这些都只是自欺欺人。 没人会接受他这样残缺的男人。 他不能怪任何人。 樊胜美的指尖，突然碰上了苏云渊的喉结，引得后者一阵战栗。 樊胜美的口吻，犹如恶魔哄骗低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阿渊，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苏云渊不解又诧异地睁开眼，“樊樊？” 樊胜美的手下移，无名指勾住了银环，目光带着几分深意。 “阿渊，你知道吗？男人最好的嫁妆，就是自卑。” “原本，我对你是有一点不满意的，时间太长，很容易中招。” “可现在，最后一点顾虑也没有了，你对我而言，就是那个最好的人。” 樊胜美早已经脱离了曾经的旧观念。 谁说女人就必须要生孩子？ 女人必须结婚生子？ 她每年三次定期体检，每次体检花费上百万。 她对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部位，都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进行保养，试图与时间争一个高低。 她享受自我，享受人生，做快乐的事。 她对自己的人生定义，就是享受当下。 分娩是痛苦的，更是有风险的。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哪能不为自己活？ 先前，樊胜美还担心避孕套的防护率终究不是百分百，一旦中招，那便是百分之百，势必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损伤。 因此她虽然享受，但总是会生气苏云渊的时间太长。 如今得知苏云渊没有生育功能，她实在太惊喜了，从没有一个男人，会让她这么满意。 第122章 不会跟他结婚 半晌，他还是没看出樊胜美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和愤怒，反倒是眼角眉梢都透露着雀跃。 她似乎真的很高兴。 苏云渊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忍不住再三确认。 “樊樊，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将来后悔的话。” 樊胜美皱眉打断他，“阿渊，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也不是什么年轻的小姑娘，不确定自己的婚育观，我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 “生孩子对于男女而言意义是不一样的，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有很多的钱可以作为未来的依仗，我不用非生个孩子出来传宗接代，那样的孩子生出来也是可悲的。” “我很高兴，你和我的生育观被动重合，将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再有分歧。” 樊胜美的语气十分坚决，能看出来，她确实是真心不想要孩子。 得知这一事实后，苏云渊心里十分复杂，既有不用和樊胜美分开的庆幸，同时也有对于樊胜美的心疼。 苏云渊发散思维，想到了初见那一晚脆弱的她，向自己倾诉原生家庭的烦恼与难过。 或许就是因为有那样的家人，樊胜美才会对成立自己的家庭丝毫没有期待。 既然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苏云渊也能理解，有的人他只是恰好当了父母，但不代表他们是合格的父母。 更多人生孩子是因为随波逐流，年龄到了自然就生孩子，仿佛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也有的人明明身体不适合生育，但却卯着劲保胎，最终九死一生换来一个孩子，他们说这是伟大。 但苏云渊只看见了刚刚濒死力竭的产妇无人问津，被冷落在产床上，所有人都在为新生儿庆贺，却没有人注意到产妇因为缺水嘶吼干裂出血的嘴唇。 当时那一幕，出现在电视上，给苏云渊带来了极强的心理震撼。 他也因此灵感迸发，产出了一幅名为产房的代表画作。 那幅画被外国一位夫人花费百万拍走，她坐飞机来取画时，跟苏云渊说了一句话，令他记忆犹新。 “只有你能看见她们的苦难，这很悲哀，不是吗？” 当时的苏云渊并不理解这句话，直到几年过去，他才有所明悟。 但他改变不了这个社会的结构，悲哀的事仍在不停上演，他也无能为力。 樊胜美因为家庭原因不愿生孩子，而他恰好身体受损不能生孩子。 明明是两件不幸的事情，但是结合在一起，却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苏云渊郑重承诺，“樊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一直对你好，直到生命尽头。” 樊胜美收回了手，笑容不再，语气更是十分无情。 “阿渊，既然你已经将秘密开诚布公地说了出来，有件事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丑话总要说在前头，我不会跟你结婚。” “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更不是因为你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不跟你结婚，而是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假如你一定要一个名分，需要我俩躺在一个红本上，那么即便我们很合适，我也会忍痛割爱，放你自由。” 樊胜美自认自己是个好女人，不会故意去欺骗任何男人的感情。 对了，王柏川除外，在她这里，王柏川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她不能光顾着一时享乐，让苏云渊以为他们最终一定会结婚，结果到最后又不跟他领证。 那不是伤了人家的心吗？ 樊胜美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善良点了个赞。 她人真是太好了。 又漂亮又有钱还不骗人。 苏云渊这边听到樊胜美不结婚，不仅没有怀疑樊胜美对他的感情，还直接脑补成樊胜美这是因为受过来自家庭的伤害，所以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也不敢踏入婚姻中。 因此，苏云渊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表示理解和认同，“樊樊，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想法，没关系，我不要名分，我只要能一直守着你就好。” 苏云渊这一番表忠心，人畜无害的模样，反倒是让樊胜美有点怜惜他了。 以后对他温柔一点吧。 不过，她有些不确定，苏云渊是真的理解她的意思和想法了吗？ 她怎么觉得苏云渊的眼神怪怪的。 樊胜美之所以不结婚，是因为她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结局。 男人现在说多爱多喜欢，保不定将来就会变心。 哪怕此刻她能确定苏云渊的真心，可真心瞬息万变。 就连她自己此刻对苏云渊的喜欢，她也不确定能维持多久，是否会持续喜欢下去。 因此，推己及人，樊胜美不会将自己的未来维系在这不靠谱的情情爱爱上。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既然自己注定不会有后代，更不会和另一半结婚，也不能让家里那群吸血鬼占她的便宜。 她的钱和养老事宜就留给22楼的姐妹们去操心和打理。 实在不行，姐妹们有谁结婚，想生孩子的，她就勉为其难认个干妈，让干子女来为她养老，她总归不会亏待自己人。 总之，爱情有保质期，但友情没有。 樊胜美不相信任何一段因为荷尔蒙冲动而产生的感情，但对友情，她无条件持绝对信任态度。 樊胜美就这样和苏云渊达成了共识，不结婚不生娃，谈一段不知道结局的恋爱。 两人愉快地进行之前未完成的事，并且这一次，比以往更加尽兴。 两人开诚布公之后，腻歪的不行，随时随地都在秀恩爱。 22楼的姐妹们也发现了，樊胜美和苏云渊的感情最近越发好了。 更关键的是，看着他们两个谈恋爱，不会让人感觉甜到发腻，反而让人觉得津津有味，恋爱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工糖和天然糖的区别。 一段健康正常的恋爱关系，就是能够引导别人，萌发同样想要恋爱的因子。 安迪看着樊胜美这么幸福，心里既为她感到高兴，又有些落寞。 第123章 谭宗明阴暗爬行 只是世事难料，这辈子他们注定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邱莹莹同样也被这对情侣秀恩爱刺激到，原因是章华然最近太不对劲了。 白天拍视频时，章华然居然问她，如果他辞职了，邱莹莹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坚持把视频做下去？ 邱莹莹对此的反应十分激烈，和章华然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吵与冷战。 邱莹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 直到章华然上门求原谅，表示自己只是突发奇想，没有要辞职的意思。 邱莹莹这人很好哄，立马就被顺了毛，只是她心里依旧有些不得劲。 总是有些不安，怀疑章华然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淡了。 谈恋爱谈得太顺利，就会没有激情。 邱莹莹在烦恼中，曲筱绡也不例外。 她虽然放出了豪言壮志，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头绪，而且曲妈妈最近出院回家后，当做无事发生，照旧和曲爸爸相敬如宾。 曲筱绡虽然明白是缓兵之策，可还是见不得这一幕，她心里已经非常抵触曲爸爸，所以宁愿在欢乐颂待着，也不想回家看到那对父子俩。 偶尔感到寂寞时，曲筱绡也会想到知情识趣的赵启平。 这人平时不清高时，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但曲筱绡一想到妈妈还在家里为了自己和曲家父子俩逢扬作戏，强颜欢笑，她就坐不住。 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被男色诱惑，必须要努力搞事业，让妈妈跟自己过上比原来更好的生活。 她不能输给渣爸！ 另一边，谭宗明得知安迪治病告一段落，目前已经回上海了，他约安迪吃饭。 安迪虽然对谭宗明有些疙瘩，可是她到底重感情，谭宗明上一世也帮了她不少忙，不至于辞职后就老死不相往来。 两人约在盛煊附近的餐厅里吃饭，一段时间没见，谭宗明明显疲惫了不少。 失去安迪这个得力副手，谭宗明显然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就连吃饭的地点，都只能选在公司附近，吃完饭后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盛煊。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尽显疲态的谭宗明，安迪心里有种诡异的畅快感。 曾经，自己为谭宗明工作时，经常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只能喝水维持饱腹感。 反观谭宗明，打高尔夫，钓鱼，参加酒会，参加座谈，一派闲适惬意。 如今，她辞职解放，谭宗明接手项目后，累得够呛，一个大老板身上都有班味了。 安迪抬起汤碗，喝了几口汤，掩饰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谭宗明简单问候了几句安迪的病情，安迪回答说还在治疗中，并没有事无巨细地告诉谭宗明。 以往，安迪有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跟谭宗明说。 如今，谭宗明主动问起，安迪的回答却带着几分敷衍。 这让谭宗明觉得很不适应，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旁敲侧击关于樊胜美的事。 “安迪，我最近工作很忙，胜美那边，我没法及时关注，如果她遇到麻烦……” 安迪皱眉，“老谭，如果樊小妹遇到麻烦，她的男朋友会协助她。” 谭宗明没了笑意，静静看着安迪。 “安迪，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们是朋友，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安迪不赞同，直截了当地拒绝。 “老谭，我也跟你说过，男小三也是小三，何况你不会有机会的，他们现在感情非常好，作为朋友我必须奉劝你一句。” “不要自降身份，去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 谭宗明的表情有些难看，心里的算盘被安迪无情戳穿。 他总觉得，安迪发病后，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整个人说话更加不留情面，对他这个多年朋友用词也相当犀利。 或许是因为安迪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态度大变。 谭宗明不着痕迹吐出一口气，算了，他有度量，不会和一个精神病人计较。 他只能错开话题，绕回到他今天见安迪的第二个目的。 “说实话，安迪，我最近确实有些力不从心，除了红星这个项目，我恰好又同时接了三个大项目，现在整个人连轴转，太累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回来帮我。” 安迪不假思索地拒绝道，“老谭，很抱歉我帮不了你，医生说我的情况，目前不适合工作，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介绍几个国外的校友，让他们为你分担工作。” 谭宗明自然不会随意用不知底细的人，安迪都拿病情说事了，他自然也不能勉强。 草草用过饭后，谭宗明就再次回到公司，投入紧张快节奏的工作中。 他一边签字，一边心里越想越不舒服。 安迪说，樊胜美和她那个教授小白脸感情很好。 之前他就知道，那个小白脸不仅住进欢乐颂，还和樊胜美住在一起。 曾经樊胜美的交往对象，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登堂入室。 思虑再三，谭宗明还是决定百忙之中抽空让助理去调查苏云渊的底细。 谭宗明原本想法比较阴暗，他就不信苏云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么多年会没有一点黑历史。 只要被他找到黑历史，就别怪他做文章，用黑历史来拆散他们。 就算樊胜美之后问责，他也可以解释说是自己为了樊胜美不被欺骗，所以才暗中调查。 可当苏云渊的资料拿到手之后，谭宗明越看神色越凝重。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妖孽，情感经历还这么简单？ 初恋就是樊胜美，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暧昧。 不仅如此，他还曾是著名画家，一幅画值千金，可人家硬是不在乎钱，在最顶峰时期选择退圈，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换做常人，不画画了也就泯然众人，但苏云渊不一样，他不画画了，跑去摄影。 一不小心就拿了个奖。 又一个不小心成了教授。 简直是闻所未闻。 正当谭宗明有些怀疑人生时，他翻到了苏云渊的身体检查报告。 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谭宗明的眼底闪过狂喜。 第124章 牢狱之灾 哪怕是洁身自好如他，也曾经有过一圈女朋友。 苏云渊长成这副模样，如果没有问题，又怎么会只有樊胜美一个女人？ 如果樊胜美知道苏云渊不能生育，她还会跟这样一个类似天阉的男人在一起吗？ 绝无可能。 以他对樊胜美的了解，她最厌恶别人的欺骗，到时候一定立马甩了苏云渊。 谭宗明露出轻松的笑容，自己还是太多虑了，没一个能和他打的，全都是过客。 他虽然没有一直为樊胜美守身，但他也不反感樊胜美在年轻的时候多尝试别人，没有对比怎么能凸显出他的好呢？ 而且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专一，只要樊胜美跟他在一起，他绝不会出轨。 谭宗明确定苏云渊和樊胜美不可能有未来后，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和危机感，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 樊胜美不知道谭宗明在背地里调查苏云渊，她此刻查到了更要紧的线索。 当初林德全叔叔介绍的那个大客户，在关妈妈任职的银行，存了一大笔钱。 那笔钱的来历，有问题。 关妈妈因为这个业绩的加持，从副行长坐到了行长位置。 这件事情性质非常严重，一个不小心，关妈妈就会面临牢狱之灾。 樊胜美有关妈妈的微信，她没有选择在微信里说这些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是说: “关阿姨，关关最近想你了，如果工作不忙的话，近期能抽空来一趟上海吗？” 彼时的关妈妈深夜还在办公室加班，她看到消息后，二话没说买了明天的机票飞上海。 她明白，肯定是关雎尔那边出什么事了，否则樊胜美不会突然让她去上海。 “小樊，谢谢你告诉我，明天早上十点飞机。” 樊胜美回了个好字，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第二天，关妈妈匆匆下了飞机，赶来欢乐颂，关雎尔也早已请好假，在2202等着关妈妈，除了关雎尔，樊胜美和安迪也在旁边陪着她。 曲筱绡和邱莹莹都需要工作，再加上她们两个性格大大咧咧，也不适合牵扯进这种敏感的事中。 关妈妈一进门，樊胜美就示意她把手机关机。 桌上其他人的手机都关机摆在桌上。 看到这架势，久经风雨的关妈妈心中清楚，接下来要商量的事，或许跟她最近在查的事情有关。 心中的疑虑和不安越发放大。 关妈妈把手机关机，四个人围在桌子面前，桌子上有一沓资料。 关雎尔忍不住靠近妈妈，握住她的手。 关妈妈条件反射安慰道，“没事的关关，妈妈在，有什么事妈妈都会解决好。” 其实关妈妈自己心里也打鼓，她在银行干了几十年了，一步步从基层做起，到了现在的行长位置，她从没有过大的纰漏。 人人都说银行里生存的是人精，其实只要恪守自己的底线，不要妄想天上掉馅饼，事事谨慎，就能稳扎稳打地走下去。 按她自身的条件来说，她在副行长的位置上已经有年头了，有能力有资历也有客户人脉基础。 就算没有做出特别突出的业绩，她从副行长升到行长，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 只是因为林家介绍的那个大客户，让她添了一笔漂亮的实绩，提前坐到了行长的位置上。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是运气好遇到贵人了，可后来她复查时，发现了苗头不对。 这笔资金很可疑，似乎不是国内一手账户，途中变换过很多个账号。 但是上一个银行居然也批下了储蓄申请，一般通过正规银行转出的资金不会有大问题。 只需要简单的书面文件和流程就能完成转入和转出，也正是因为前面审查过，后面她接手时就不够严谨。 因此，复查时，她很轻易便看出了问题。 意识到自己经手的现金流可能有隐患，她没有立马声张出去，而是自行连续加班，整理线索。 关妈妈比任何人都清楚，假如到后面查证到那笔钱真的有问题，她的职业生涯也就走到了尽头。 并且，介绍客户的人还正好是女儿的追求者，这样敏感的关系，很容易将她直接定死在共犯的位置。 除此之外，关妈妈思考的还有更深一层，如果资金出问题，那说明林家也有问题。 林家那个独生子也在上海，保不齐他们为了封自己的口，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因此，在樊胜美发信息的时候，关妈妈毫不犹豫就答应来到上海，平时节俭的她直接买了飞机票赶过来。 看到关雎尔的第一时间，就是检查她的状态和神情是否有异常。 不得不说，关妈妈毕竟老谋深算，能通过蛛丝马迹察觉到林家的意图。 樊胜美将资料递给关妈妈，“阿姨，这些资料你过目一下，现在家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关了，你放心，不会有被录像和录音的可能。” 关妈妈翻阅着资料，一目十行看过去。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那笔资金确实是非法集~资，并且还涉及到境外的洗～钱团伙。 这件事情一经上报，她不仅要从行长位置退下来，连原本的副行长职位也保不住。 银行行长对分管期间的业务风险负首要责任，更何况这笔资金的直接受益人是她，她有从中获利。 即便她不知情，但也依旧是没有履行审查的义务，会被认定为严重管理失职。 关妈妈的手有些颤抖，她看向樊胜美，“小樊，这些资料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樊胜美摇头，“阿姨，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如何保住你的职位，避免事发后被追责，至于资料的来历，你不用管。” 关妈妈苦笑，“小樊，不是我疑神疑鬼，而是这些资料上的东西如果属实，我的职位不但保不住，还会面临巨额罚款，如果银监～会最终把这件事定性为我的主责，我大概率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关雎尔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嗓音颤抖，“坐牢？” 第125章 危机与转机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边遭遇的事情已经很恐怖了，父母那边如果出现问题，最差的结果应该是辞职。 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的妈妈会因此坐牢。 安迪走到关雎尔身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小关，冷静，你现在不能给你妈妈添乱，她现在面临的处境很不妙，被辞退和禁业罚款，已经是相对较好的处理结果，情况最坏那就是会面临刑事诉讼。” “至于是否会走到最坏的那一步，其中需要界定很多因素，比如是否知情不报，或者是否存在工作中严重渎职的行为等，这些需要律师整理证据，一个专业的律师可以帮到你们。” “我在美国有很多相关从业的律师朋友，他们都是行业的精英，在打官司的事情上可以帮到你们。” 樊胜美点头，“安迪说得对，一般情况下来说，你妈妈确实大概率会面临牢狱之灾，银行对这类风险事件是持零容忍的态度，即便主动上报也没办法完全免责。” “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立马冻结相关账号并进行上报，随后整理相关书面记录，进行证据保全，最后主动提交材料，配合调查，降低银行损失，配合司法查封资产，争取不知情认定。” 关妈妈头疼欲裂，忍不住揉按太阳穴，“好了，你们不用操心了，这件事情后续我会处理跟进，我从业几十年了，我明白怎样处理是最好的。” 关雎尔误会了，以为她妈妈要隐瞒上报，忍不住劝说。 “妈妈，我不懂你们的行业，但我能听出来这件事情性质非常严重，如果知情不报可能……” 关妈妈忍不住捏了捏女儿的手指，状似轻松道。 “傻瓜，你把你妈当成什么人了？这种事情主动上报还有一线生机，如果隐瞒不报，那就一定是最坏的结局。” “我没打算隐瞒，只是这是我的工作，就算出错了，也是我自己来承担后果，我现在之所以来上海，就是想确定你的处境。” “你老实告诉妈妈，那个姓林的最近是不是不对劲？” 关雎尔被两个坏消息夹击，整个人的心理防线早就溃不成军，激动之下，便将所有事情全都交代了。 得知林德全真的打算对她宝贝女儿下手，关妈妈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人喘着粗气。 “他怎么敢……” 关雎尔连忙捞起妈妈的手，心疼地不得了。 “妈妈，你别这样，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们都不会有事，我看着你这样，我心里好难受。” 关妈妈为她擦眼泪，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可她在自己女儿面前，还是强装微笑道，“又说傻话了，这种事情，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不过也好，妈妈在银行干了几十年了，早就腻了，如果真的被开除了，妈妈正好就尝试一下别的行业，说不定还没这么忙，能经常来上海陪陪你。” 关雎尔听得出来，妈妈在避重就轻，是在安慰她。 可她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她整个人的心脏仿佛都揪在一起。 她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同学会，为什么要来上海打拼。 如果早一点听妈妈的话留在老家，考一个公务~员，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破事了？ 关雎尔的视线和安迪撞在一起，她面带希冀问道。 “安迪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妈妈她在银行干了这么多年，她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而且我妈妈主动上报，银行再怎么说也会给她一次机会吧？总不能因为一次错误就把我妈妈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抹除了呀。” 关雎尔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到最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关妈妈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安迪见状，目光不忍，可她没办法说善意的谎言，因为当谎言被戳破之后，对当事人的冲击只会更为残忍。 她只能爱莫能助地开口，“小关，从情感角度上来说，我们当然相信你妈妈是无辜的，这件事对你妈妈而言也是无妄之灾，但是从客观事实的角度出发，你妈妈确实因为这笔不法资金流入银行获得了实际的助益，比如升职。” “这个事实条件的认定十分关键，在实情鉴定和最终的判决中，对你妈妈很不利。” 一时间，整个屋内都陷入沉重的氛围。 最终还是关妈妈打破了僵局，她率先感谢道。 “安迪和小樊，谢谢你们，对这件事的关注和帮忙，相信我女儿在上海，一定也承蒙了你们不少照顾，真的非常感谢。” 随后，关妈妈又认真的看向关雎尔，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叮嘱道。 “关关，如果妈妈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坐牢了，妈妈希望你不要因此影响自己在上海的工作。” “之前妈妈总是希望你回老家跟我们一起共同生活，在老家发展，离妈妈近一点，妈妈才安心。” “但其实妈妈知道你心里有更大的追求，你骨子里其实是很坚韧的，你在上海打拼不容易，眼看着快转正了，不要因为妈妈这件事情拖累你的职扬步伐。” “你也不用为妈妈感到不平，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妈妈工作上的失误导致了严重的后果，在其位谋其职，位置越高，承担的责任越多，出事后的风险自然也越大。” “说到底这件事情就是妈妈没有把工作做好，既然当初选择了银行这个风险系数高的行业，那我就认这个结果，但是妈妈答应你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积极去应对接下来的困难，妈妈希望能一直当好关关的榜样。” 关雎尔忍不住抱住妈妈，母女两个人紧紧相拥，不约而同哭得稀里哗啦。 关雎尔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都怪我，妈妈，你几十年了从没出过问题，是我认识林德全之后，才让你遭遇这一切，是我的问题。” 母女两人都拼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希望对方造成心理负担。 樊胜美在旁边思索着开口，“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第126章 关妈心服口服 安迪也疑惑地侧目，据她所知，这种职业的容错很小，基本上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不过樊小妹不是寻常人，或许有更高的见解也不一定。 “我之前听说过一个案例，同样也是银行高管，被卷入一扬洗~钱案当中，他除了常规的补救措施以外，还协助参与开发反洗~钱检测模型，立功后借此保留了原职级。” “因此，我们也不妨想一想，这件事情有没有可以戴罪立功的环节，并且我猜测，林德全家里既然能接触到这些黑钱，说明他们背后的关系链十分复杂，也许会牵扯出更大的鱼。” “假如关阿姨能协助警方，抓到这条更大的鱼，大概率能够折算成业绩补偿，减免原有的处罚。” “这件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并且速度一定要快，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如果保密工作做到位，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樊胜美侃侃分析，但关妈妈却始终面色凝重，尤其在听到樊胜美要捉背后的大鱼时，眉心狠狠一跳。 在她看来，樊胜美还是太年轻了，水至清则无鱼，大鱼的存在大家都心照不宣，可没人会去破坏这个潜规则。 关妈妈为什么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坐上别人三年就能上来的位置？ 原因就是她这人太轴，别人盆满钵满时，她依旧坚持拿分内的工资，坚决不参与到斗争中去。 她是靠能力留下，也是靠资历把那些鱼给熬走的。 只是，或许是她没有这个命，才坐上这个位置，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关妈妈叹气，“小樊，你的心意阿姨明白，只不过，阿姨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我还有丈夫和女儿，我更不能把你们两个年轻人卷入这种风波中，我只管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现在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她被罢职后坐牢。 但如果她想掀桌抓鱼，得罪背后的人，或许会连累自己所有的亲朋好友。 到时候只会使自己后悔莫及。 关妈妈宁愿自己折进去，也不愿意拿身边的亲人冒险。 樊胜美明白关妈妈在担心什么，游刃有余道，“关阿姨，大鱼背后的人，你不用担心，只管放心大胆地去查，如果途中出现任何阻力，第一时间找我，我会摆平一切。” 关妈妈惊讶地看向樊胜美，忍不住再次认真地审视她。 这个漂亮的姑娘，似乎有了不得的背景。 可她看起来这么年轻，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外面天高海阔人外有人。 关妈妈思考过后，还是不想让她涉险，婉拒道。 “小樊，这件事，还是交给我自己处理，你太年轻了，很多事你不……” 关妈妈的嗓音戛然而止，骇然地看着樊胜美。 更准确的说，她是看着樊胜美手里的一张照片。 那人居然是…… 樊胜美确认关妈妈看清楚后，才轻描淡写地放下照片。 “关阿姨，就算你不相信我，认为我太年轻，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他够资格捉鱼吗？” 关阿姨神情复杂，心服口服，“如果是他愿意出手摆平，那这件事情，还真的有一线生机，小樊，不，樊小姐，我冒昧问一句，你和他的关系是？” 樊胜美当然不会和盘托出，而是微笑开口。 “关阿姨，我和他的关系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他会无条件帮助你，如果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手保下你，这就足够了。” 关妈妈原本考虑樊胜美的年纪和这人的年纪相仿，思索他们会不会是夫妻或者那种关系…… 但看到樊胜美眼底的坦然和运筹帷幄，她又拿不准了。 樊胜美这种态度，根本不像是面对掌权者时，自身处于下位者的姿态，反倒更像是…… 笃定对方会听她的差遣。 这个念头一出，关妈妈都把自己吓了一跳。 樊胜美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站在那种高度上？ 不是她眼界窄，而是这根本不合理，樊胜美的年纪，以及她现在居住的环境，和她所展现出的能力背景，完全不相符。 关妈妈仍在思索和震惊，关雎尔忍不住晃了晃她的手臂。 “妈妈，樊姐很厉害的，虽然我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我相信她，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她的道理。” 关妈妈看着关雎尔一脸儒慕，心中也忍不住唏嘘。 如果她年轻时，能像女儿一样遇到这样好的贵人，或许现在也不会面临这种艰难的处境。 只能说，人各有命。 关妈妈也不是自虐狂，既然有条件有机会，她又怎么会不抓住自救的机会？ 她当即便听从樊胜美的建议，口头梳理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之后也来不及再和女儿叙旧唠叨，便着急坐车回老家去处理相关事宜。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 关妈妈回去后，立马上报问题，配合警方和银行调查，所有人抽丝剥茧，一层层往下盘查。 原本办事拖沓手续繁琐的一切程序，一夜之间，突然变得迅速而简洁。 这样的变化，让关妈妈更加惊叹于樊胜美背后的能量。 原本她还担心，女儿遗传自己太轴，会不容易交到朋友。 可现在看来，女儿比她想象地更幸运。 关妈妈心中十分欣慰，即便她无法免除牢狱之灾，有樊胜美和安迪这样的朋友在女儿身边，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其实，关妈妈并不抱什么希望，虽然那人的身份很高，但毕竟和自己非亲非故，她的身份也很敏感，会受到大量关注。 这种时候捞人，风险非常高，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让那人劳心动力。 关妈妈看着家里监视自己的几个人，默默叹了口气，静静等待属于自己的结局。 两天煎熬的等待后，最终警方成功抓获了境~外洗~钱团伙，人数高达百人，违法资金高达百亿。 关妈妈也接到了通知，让她前往银行一趟，银~监会的审理结果下来了。 关妈妈深呼吸一口气，跟着工作人员上车。 到了银行门口，迎面走出来的是银~监会的二把手，关妈妈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却在看到关妈妈时，格外热情迎上来。 “习行长，恭喜恭喜。” 第127章 公正的结果 一般银行从业人员都不会想在现实中看见他。 因为看见他就意味着自己所在的银行，出了大问题。 这个问题好的概率很小，但坏的几率无限大。 因此关妈妈在看到来人时，整个人的心沉入谷底。 可她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热情微笑的态度，还称呼自己为……习行长？ 关妈妈尽管脑子有些浆糊，但职业习惯让她早已挂起不过分谄媚但足够尊敬的笑容，回应对方的招呼。 “罗副会长，久仰了，欢迎您远道而来，您快请进。” 关妈妈的态度，让对方嘴角的笑意更真实了几分。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银行。 进去后才发现，没有关妈妈想象中的多人审讯，盘问质询。 上面就来了罗云山和他的助理两人，看情况不像是兴师问罪，倒更像是下面的人办对事了，上头的领导专程下访慰问。 关妈妈的疑问没有持续太久，罗云山的身份摆在那里，不会一直跟她客套下去，在喝了两杯茶后，便直入主题。 “习行长，会里对你的岗位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说实话，一开始会里对习行长你的职业素养持怀疑态度。” “你是几十年的银行从业人员，不应该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与犯罪分子里应外合，损害集体利益为自己谋私利。” 说到这，罗云山的表情十分严肃，压迫感十足。 关妈妈适时露出几分羞愧的表情，但却没有插话，而是等罗云山继续说完。 罗云山打量着关妈妈的表情，心里不禁有几分赞许，继续开口道。 “不过，后来经过查实，习行长你在单位做了三十年，光是基层就做了十五年，一步一个脚印向上走，你靠资历和稳扎稳打的务实态度，五年前才升任副行长。” “在你任职副行长期间，银行整体业务发展都呈上升趋势，在往良性方向发展，我们会内一致认为，习行长你不会因小失大，哪怕没有这笔业绩，最多不超过两年，你也能升到行长。” “以及这件事你虽然有错，但更有功，你升任行长后没有停滞不前，而是经常自主加班，主动复审查出了有问题的资金，后期也配合警方立下大功。” “临危受命，顶着不被认可的压力，你做得很好。” “综上起见，会内对习行长你的处理结果是，保留原职级岗位，让你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并且由于你这次出色的危机处理自查方式，给业内的人带来了非常正向的带头作用，会内还决定，会将这次事件拟编入金融学的教材中，恭喜你。” 关妈妈的表情喜极而泣，属于正常反应但又不会太失态。 “罗副会长，谢谢您，谢谢会里给我这次宝贵的机会，我一定吸取这次教训，不再重犯，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直到在认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关妈妈才终于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罗云山在离开之前，含笑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习行长，我个人向你透露个好，你明明有那样的人脉，却一直靠自己往上走，这次事情，你是因祸得福，三年内，你至少还会向上走两级。” “对了，记得替我向那位问个好。” 罗云山拍了拍关妈妈的肩膀，鼓励又友好。 关妈妈脑海中一转，想起那张照片上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她这次能平安免责，竟是那位在背后转圜出力。 关妈妈心底既庆幸又怅惘，原来不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和踏实得到了上面的认可。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背景，努力也不会被人看见。 大家宁愿杀鸡儆猴，秉持杀错但不放过。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在后面捞了她一把，只怕她今天面临的境况便是铁窗泪。 想到这，关妈妈无比感激樊胜美，如果不是她这么强大的人脉，她这次的危机也不会解除得如此顺利。 在送走罗云山后，回到办公室，关妈妈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不再被全程监视监听，她首先拨通樊胜美的电话。 “樊小姐，结果出来了，我保留原职级，不用丢工作和坐牢了，这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樊胜美听到这个意料中的结果，只是笑笑，让关妈妈不用有那么大压力。 “关阿姨，其实这件事我也没出什么力，只是让结果回归公正，你勤恳工作几十年，不该被无妄之灾拖下水。” 樊胜美比谁都清楚，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普通人能得到公平正义的概率太小。 前世今生，她从始至终都是理想主义者。 区别是，以前她穷到只能明哲保身，可现在不一样呀，所有她看不过眼的事，她都有能力插手干预。 “关阿姨，这个行长的位置，你值得。” 关妈妈捂住嘴，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哭腔，近几日的压力让她的精神使劲紧绷，直到尘埃落定，她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可听到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她温柔又坚定地说她值得，她突然就有点绷不住了。 好半晌，关妈妈才闷着嗓音道，“谢谢你，樊小姐，关关那边，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平安，我现在还有堆积的工作要处理，晚点再跟她打电话说。” 樊胜美应下了，挂断电话后，关妈妈在办公室里，失声痛哭起来。 哭完后，她又擦干眼泪，重新开始工作，又回归了那个严谨而一丝不苟的习行长。 成年人的世界，只允许她哭这一小会。 她会继续当好关关的骄傲。 关雎尔上班时，收到樊胜美发来的报平安的消息，整个人在洗手间里泪流满面。 太好了，没事了。 担惊受怕了好几天，每天睡醒枕头上都被泪水打湿。 哪怕她尽全力不让自己的工作受情绪影响，可依旧还是犯了几个小错误。 现在，终于要结束了，等林德全那边的事情一了结，所有事情都会走上正轨。 就在这时，林德全又发来了信息。 “关师妹，你周日大概几点来，我让另一个帮我喂猫的朋友和你错开一下时间，省得同时麻烦你们两个人。” 关雎尔神色一僵。 难道林德全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靠山已经倒了吗？ 第128章 林德全的阴险计划 所以这次目前这件事还处于最高保密级别，除了已经进去的，其他人都不会收到一点风声。 因此，林家人在短时间内还不知道靠山已经倒台这件事，他们只会像NPC一样按照原计划算计关雎尔。 樊胜美宽慰道，“关关，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找了人监视林德全的动态，知己知彼就能稳操胜券，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不敢动手。” 关雎尔对樊胜美十分信任，尽管内心依旧有些忧心忡忡，但还是乖巧应下。 随即她又问道，“樊姐，那我该怎么回复林德全？” 樊胜美思索道，“先不用回应，谋定而后动，等我这边的人确认他们的计划再说。” 另一边，跟踪林德全的私家侦探，看到林德全和另外两个男人一起进了一家酒吧。 他们在舞池里热舞，调戏美女，没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停下休息，因为金钱的加持，很快几人就搂着美女上了包房。 私家侦探提前探听到几人的房间，率先潜入包间，放上了录音设备。 等林德全三人回到包间后，侦探早已经离开。 林德全享受着美女喂的酒，另外两人也开始作乱，动作肆无忌惮起来。 但林德全今天请他们来泡吧点妹，不是为了单纯请他们玩。 林德全叮嘱道，“最近你们都夹着尾巴做人，别不小心把自己玩进局子，我这关键时候，谁要是拖我后腿把事情办砸了，以后我的局就不用来了，有任何事情也别找我。” 他是知道这群人的尿性，跟自己一样无法无天，只是最近自己玩得力不从心了，所以有所收敛。 “林哥，您放心，明天这事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天衣无缝，不过话说回来，林哥你就这么重视这女的？以往你吃肉，哥几个都能喝完汤，这次能不能也……” 林德全冷冷地扫他一眼，“以前那些货色，你们玩了也就算了，反正我不娶回家，但是这一个，以后是老子板上钉钉的老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们要是敢动一个爪子，别怪我不客气。” 似乎是看到这俩人眼底的不服，林德全忍不住翻起旧账。 “上次大东你把人玩残了，是不是老子把你捞出来的？那妹子的家属要告你，也是我费心思把事情压下来。” “还有你，老条，之前你迷晕妹子的视频在网上被逮到了，差点进去蹲局子，也是老子找了当地的人把人家门口堵了，才让他们不能继续在网上发声，逼不得已撤诉。” “你俩以前怎么玩都没事，但明天这个，你们就算馋死了，也不能动，做人得知道感恩，别贪得无厌。” 大东和老条表情僵硬，被林德全捏住了命脉。 这些事情，既是恩情，也是把柄。 如果没有林德全保着他们，他们也不敢玩得这么越界。 但是有些人的骨子里，天生就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老条搓着手，高高的发际线上已经没几根毛了，他讨好地给林德全敬上一杯酒。 “林哥，别生气啊，是我俩不懂事了，以前林哥帮我们这么多，就算喝不到汤，这忙我们也必须帮，必须给林哥把人给骗回家当老婆，就是有件事……” 林德全睨他一眼，“有屁就放。” 老条这才挤着笑脸解释道，“昨天我玩了个特别嫩的，性子比较烈，据说是本地的，家里有点小钱，我这还没哄好，怕把事情闹大。” 林德全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你丫真是想死了，没到年龄也敢玩，玩也不知道挑一下对象，挑那些镇上的，家里没背景的，净会给老子惹事！” 老条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林德全没好气道，“这事我给你摆平，你把那家人的信息发给我，如果有拍照片和视频，也一并发给我。” “家里有点底子的最怕闹出丑闻，不同的对象要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你们学着点，以后别老让我给你们擦屁股！” 这仗义的话一出，大东和条子顿时心服口服，再无怨言，又开始鞍前马后起来。 几人这才开始步入正题，商量明天的计划该如何确保万无一失。 总结一句话，就是要先迷晕女人，再生米煮成熟饭，最好一发怀孕。 之后，再在对方醒来后，表示她是被其它人给玷污了。 这时候对方心里一定很脆弱很惶恐，林德全就能顺理成章安慰她，表示不是她的错，是他让她上门喂猫，才被坏人抓住可趁之机。 如果对方不报警，那是最好。 如果报警，他也有办法让对方怀疑人生，她视作救世主的人无时无刻对她进行dfxr，没有哪个涉世未深的女人能抗住这一遭。 如果怀孕了，林德全就会鼓励她生下来，他愿意当孩子的爸爸，他不介意她的遭遇。 如果没有怀孕，他也可以趁虚而入，以陪伴疗伤为名，伺机再下一次药，直到她怀孕。 无论对方怎么选，他都有后招。 就算对方心智坚强，非要报警，那他也早就选好了替罪羊。 条子和大东，自己替他们摆平了那么多脏事，进去帮他坐几年牢，不过分吧？ 总之，关雎尔只要答应来喂猫，就会踏入天罗地网，彻底无法翻身。 再加上之前故意培养的信任和感情，关雎尔也不会把事情往他头上想。 毕竟，他要是想这么做，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他都没有。 在关雎尔的视角，他就是一个坦荡的正人君子。 之前刷的好感，都是为了这最后的关键一击，彻底让关雎尔离不开他。 可以说，林德全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和人心，都把握得十分全面细致。 如果没有上帝视角，任何一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都无法全身而退。 至此，林德全的全部计划，已经摆在了樊胜美的电脑里。 太恶心了。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要不还是把他们全都物理阉割算了，老娘赔得起钱！” 第129章 苏云渊男扮女装？ 尤其是曲筱绡，她咬牙切齿道，“这种人的存在，就是在败坏我们富二代的名声，我们最多不学无术，不至于到这种谋财害命丧心病狂的程度。” 邱莹莹则是一脸心疼，她在为那些被这些人渣伤害过的女生心痛。 尤其是那个没到年龄的女生，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被…… 她的爸妈该有多难过？ 而且，听他们那对话，应该是要对那个女生一家人下手了。 邱莹莹握着拳头，恨不得当扬去干仗。 “这种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千刀万剐，气死我了！” 关雎尔头皮发麻，她没有想到，盯上自己的是这样的豺狼虎豹。 代入到不知情的自己，被迫参与林德全他们的计划中，她一定是无力反抗的。 无论哪条生路，踏上去就是死路。 林德全的心机太深了，她根本玩不过。 关雎尔虽然也心疼那些惨遭毒手的女孩，但现在，恐惧的心理战胜了一切同情与怜悯。 她红着眼看向樊胜美，“樊姐，怎么办？我不想去，我害怕……” 得知自己可能会遇到的遭遇，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继续按照计划执行下去。 原本，樊胜美的计划是引蛇出洞，只有现扬抓住想要犯罪的林德全，才能让他所有的辩解变得苍白无解。 可如今，关雎尔已然被吓破了胆，而且，樊胜美认为自己不能低估林德全的手段。 对方既然打定主意要拿下关雎尔，难保不会临时起意留有后手。 她不能拿关雎尔的安危冒险。 “关关不怕，我们不去，你现在就回绝他，说你明天有事，让他找别人帮忙。” “之后，我再请人搜集他们包庇违法的证据，不过这样也有坏处，那就是没抓现行，搜集证据和证人会很困难，无法立案调查。” 安迪却面露思索之色，“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并不需要让女生去冒险呢？夜黑风高，戴着口罩和帽子，其实对方未必能识破。” 安迪的强大逻辑思考能力让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林德全才是这件事情的核心人物。 其余人只不过是小虾米，林德全倒台，他们做过的那些事自然也不会再有人遮掩，结局只会是被一锅端。 而目前来看，林德全这个人行事十分缜密，走一步算三步，连替罪羊都提前找好了。 而樊胜美偷录的音频，不能作为摆在明面上的证据，反而可能被对方倒打一耙。 如果不引蛇出洞，很难抓住林德全本人的把柄。 因此，安迪还是更倾向于引林德全出手，捉贼捉赃。 樊胜美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思绪顿时就开阔了。 “对啊，为什么非要让关关本人去呢？只要他们以为关关去了，自然就会动手。” “而且关关太紧张，如果是她自己去，可能还会露馅，打草惊蛇。” “安迪，你不愧是我们22楼姐妹的外置大脑，关键时刻，还得是你。” 安迪微微抿唇轻笑。 樊胜美想了想，逐渐分析道。 “林德全所在的小区需要登记信息，难保林德全和门口保安没有勾结，要是随便找个男人，可能对方就会提前识破，所以，必须要长得好看。” “其次，不能是个软脚虾，到时候说不定对方恼羞成怒，人多势众，打不过还有人身威胁。” “我认识娱乐圈里几个武打男艺人，随便叫一个让他们来帮忙，应该没问题。” 樊胜美迅速在脑海里搜索，尤其是长得雌雄莫辨的男艺人。 不知为何，她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位，就是苏云渊。 不是艺人，但比艺人的脸还能打。 他又专业学过武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最重要的是，自己人，使唤起来不麻烦，保密性还强。 找圈子里那些男艺人，一不小心就要被缠上。 樊胜美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不过这件事情，她还需要问问本人的意见。 得知樊胜美想要让男朋友去，恋爱脑邱莹莹第一时间劝道。 “樊姐，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和苏教授的感情呀？苏教授那张脸，要是不小心负伤破相了，你肯定会心疼的。” “要不我还是让章小弟去吧，他比较抗揍，而且他肯定愿意帮忙。” 邱莹莹是个热心肠，说这话时，并没有经过大脑。 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要樊胜美坎坷的情感再经历波折。 樊胜美嘴角抽搐，“难道你家章华然受伤，你不心疼？” 邱莹莹后知后觉傻笑了一下，“是哦，那我也会心疼的，哎呀樊姐，男人哪有姐妹重要，现在关关的事情最重要，其它人都得往后稍。” 樊胜美思前想后，倒是认可了邱莹莹的其中一句话。 “不错，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让阿渊男扮女装，替我们探路。” 曲筱绡一脸佩服地看向樊胜美，“樊姐，还得是你，换做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舍不得苏教授那张脸上挂彩。” 樊胜美敲了她脑门一下，“乌鸦嘴，放心吧，他要实在不愿意，我就找其它人，我还没这么丧心病狂。” 关雎尔听到这，面露愧疚，“樊姐，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 就连安迪都跃跃欲试，“我在国外也练了几年散打，如果没有合适人选，让我去也可以，其实我挺怀念之前帮小邱暴打那个白主管的手感。” 曲筱绡也添乱报名，“还有我，我这小身板虽然不抗揍，但是赵启平最近烦人得很，让他去挨揍，揍完估计我能清净一段时间。” 樊胜美听得脑仁疼，“打住，全都打住，你们别再瞎出主意。” 她也没想到，自家苏教授那张脸，除了自己喜欢，大家都喜欢，为了保住他的颜值，一个个现男友前男友都献祭出来了。 樊胜美没有再给她们发散思维的机会，只有二选一的选择题。 “明天，要么我去，要么阿渊去，你们选吧。” 这下答案被迫统一了，四人异口同声道。 “那还是苏教授去吧。” 第130章 第二次团战 在他眼里，樊胜美重情义，他也爱屋及乌。 “小关她那个性格，确实容易紧张，还是让我去吧，如果是一打二，我有信心。” 事实证明，邱莹莹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苏云渊根本就没往樊胜美不心疼他的方向去想，而是感受到了莫大的信任。 樊胜美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犹豫一秒都是对这信任的不尊重。 樊胜美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补充道。 “为了避免露馅，明天你得穿女装。” 苏云渊的神色微僵，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体格，有些不确定道。 “樊樊，我不是找借口推脱，咱就是说，现实里一米八几的女孩，应该不多吧？” 樊胜美用充满鼓励的眼神看向他，没有男人能拒绝自己爱人的这个眼神。 苏云渊一咬牙，还是答应下来。 “没问题，明晚……我就是一米八几的柔弱小女孩。” 樊胜美嘴角都快压不住笑意了，不过玩归玩，闹归闹，她可没打算真让苏云渊赤膊上阵。 好不容易找的男朋友，可不能出问题。 樊胜美当即发动人脉，将市面上买不到的防弹衣，轻便口罩型防毒面具，以及防暴眼镜，一应俱全。 将苏云渊整个人从头武装到脚。 造型装扮完后，樊胜美看着眼前高挑美艳的“女人”，有些被惊艳到。 她突然就有些不忍了，“算了，我找其它人吧，你这样的落人家手里，我怕你失身。” 苏云渊都做好准备了，连明天打人的招式都想好了，没想到樊胜美反悔了。 “樊樊，你相信我，只要不是练家子，不搞背后偷袭，我一个人对上五个人，基本都能全身而退。” 樊胜美莫名有种负罪感，如果苏云渊表现出一丁点不情愿，她反而不心软。 问题是，苏云渊对她是完全的信赖和不计较的付出。 和她以前遇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这让樊胜美有些不知所措了。 其实，她有很多人选，可她下意识就想到了苏云渊，期待他对这件事的反应和态度。 如今得到了答案，樊胜美突然不想继续了。 她想，没有任何一种真心能经得起接二连三的试探。 就这样吧，让他一直以这样的态度，爱着她。 “你别去了，我另有人选。” 苏云渊不知道樊胜美为什么改变主意，可他能感觉到樊胜美的态度，和之前有一丝不一样了。 可还是那句话，他永远不会拒绝樊胜美的任何要求。 她让自己去的地方，哪怕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犹豫。 可她要是不想让自己去做，那他也不会惹她生气。 樊胜美随机摇了一个男艺人来上海，对方欣喜若狂，还以为好运终于降临到自己头上，连夜坐飞机赶往上海。 与此同时，樊胜美让关雎尔给林德全回复信息。 “林师兄，不好意思，最近有点过敏，明天晚上再去帮你喂猫可以吗？” 过敏，是几人一起想的主意。 否则，把自己全副武装包裹起来，未免太引人注意。 林德全看到信息后，眼底闪过精光。 他倒是没有怀疑，只不过有点可惜，他和关雎尔的第一次不够完美。 第一次见到关雎尔，他的印象就是皮肤很好，够白够细腻。 可惜了。 林德全彬彬有礼回复道，“好的，关师妹，记得吃过敏药，地址我发给你了，钥匙存放在门卫处，报你的名字就行，谢谢，等我周一回来，请你吃饭。” 关雎尔把截图发给樊胜美，樊胜美眼底闪过了然。 她当时就想过，林德全怎么敢把犯罪地点选在自己家里，大概率是和物业的人有勾结。 如今看来，她猜的没错。 而且这次她找的男艺人，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伪装起来更是毫无破绽。 最重要的是，对方不是大红艺人，时间很充裕，说来就来。 事后喂几个资源，直接便能将人情还了。 时间来到周日，这是22楼的第二次姐妹团战。 樊胜美负责形象设计。 安迪负责计划救援路线。 关雎尔负责联络林德全，放松对方警惕。 曲筱绡负责报警。 邱莹莹负责后勤，给大家体力补给，顺便加油打气。 林德全和大东老条蹲守在对门，得到门卫的回复。 “一个女人戴着口罩，身材挺好的，说是什么姓关，跟你约定好了来拿钥匙，刚走没多久。” 林德全的神色略微放松下来。 老条嬉笑道，“林哥，你就是太紧张了，咱们什么时候失过手？没问题的。” 林德全瞪了他一眼，吩咐他去对门把盛有特殊挥发气体的容器加热按钮打开。 老条照做后，迅速捂着口鼻撤离，重新回到藏身之所。 不一会儿，他们从猫眼里看到，一个身穿长裙的女人，戴着帽子和口罩进入了对门。 他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老条和大东开门出去，拿钥匙把对门开了，进去查看情况。 果然看到一个身影拿着猫粮，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老条眼疾手快去开窗通风。 大东吹了声口哨，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和纱布，用药打湿纱布，准备上前给“女人”加点猛料，确保对方不会中途醒来。 而老条则招呼林德全进来，“林哥，人已经昏过去了，你快来把人办了。” “闭嘴，叫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干嘛？” 林德全有些厌蠢，边走边低声骂道。 要不是为了事发后有替罪羊，他才不会和这些蠢货称兄道弟。 林德全捂着鼻子走进来后，看向地上的人影，突然神色大变。 “等等！” 老条和大东疑惑看向林德全。 后者神色狠辣，“人不对，不是她，她没有这么高，身材比例也不对，麻烦了，快点走！” 老条和大东，立马神色大变，朝林德全的方向跑去。 可就在这时，房间内的灯，突然一下熄灭了。 他们身后的门，像是被一阵风刮过，猛地关上，发出剧烈的响声，这声音如同砸在他们三人心上，让他们呼吸都漏了一拍。 更令他们感到头皮发麻的是。 原本倒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动了。 第131章 女装大佬 似乎有些摸不清状况，他顿了顿，脑袋慢慢朝三人的方向转。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转过来的不是脸，而是一个黑色的后脑勺。 “脸……脸呢？” 大东的脚像是踩进水泥地面里，整个人动弹不得。 老条胆子稍微大点，咽了口唾沫，求助地看向林德全。 林德全眼底闪过戾气，低声骂道，“装神弄鬼！这是我家，怕个毛？上去掀了他！” 有了林德全带头，三人将地上的人团团围住。 “我怎么在地上？等会，你们怎么进来的？” 地上的人发出疑惑的声音，他没看见，他一开口，三人的脸色都黑成了炭。 这不但不是鬼，是人，还特喵是个男人。 真是活见鬼了。 林德全有一种到嘴的鸭子硬生生被人叼走的恼火，他忍不住上前踹，想要教训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装变态。 “死变态！吓老子一跳！” 不料对方反应很快，直接灵活躲过，然后绕到了他们身后，朝着林德全的屁股就是全力一踢。 林德全整个人飞出去了，直到撞上茶几，才狼狈地停下。 老条和大东见林德全被打，眼前也不是鬼，而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凶狠地对视了一眼后，两个人朝同一个目标扑过去。 对方一边纳闷开口，一边活动着拳头。 “我只是来喂个猫，不至于这么激动吧？算了让你们清醒一下！” 对方看起来瘦弱，但那结实的肌肉一发力，蕾丝上衣都快被撑破了。 一拳一个小朋友，把两人揍得嗷嗷直叫。 这边都打了三回合了，那边林德全还捂着下腹，神色痛苦没有缓过神来。 男人活动了下拳脚，有些热了，索性摘下了刚才移位的假发，一把丢在地上。 又摘下了口罩，露出了有些脱妆的脸蛋，借着夜色，依稀能看到那立体的五官和鲜红的唇色。 林德全忍着痛问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将大东手里的纱布捞起来，漫不经心回道，“瞿涣。” 林德全思索片刻，依旧不认识这人，他想起刚才这人说是来喂猫的。 眼底闪过恍然，“你认识关雎尔？” 瞿涣面色不变，“对啊，太晚了，人家一个姑娘，我不放心让她来男人家里喂猫，所以当了回热心群众，就是没想到，群众里面是真有坏人啊。” 瞿涣又掏出大东口袋里的喷剂，逐字逐句念出瓶子上的名称。 “销魂听话水？” “如果是真的小姑娘上门，你们就打算用这玩意来招待人家是吧？” 林德全神色阴霾，他分明确认过，关雎尔会亲自来喂猫。 可没想到，她居然防了自己一手，这个女人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还真是终日打雁被雁啄瞎眼。 事已至此，林德全当然不能承认，他强忍着疼痛，瞄准厨房的方向冲进去。 瞿涣就这样吊儿郎当看着林德全冲进厨房，等他拿起厨房菜刀时，直接将准备好的钥匙反锁了厨房门。 真当他是白痴啊？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瞿涣早在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房子的格局摸清楚了，提前准备好的锁匙这就派上用扬了。 林德全傻眼了，对方不按常理出牌。 大东和老条已经失去战斗能力，拿着凶器的林德全也被控制在厨房内。 危险已经解除，瞿涣这才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掏出手机对话。 “搞定了，带人进来吧。” 下一秒，屋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顷刻间，大门也被警察破开，鱼贯而入。 “蹲下！不许动！” 瞿涣没有蹲下，而是坐在沙发上，意思意思地举起双手，嘴里还叼着烟。 门外的曲筱绡和安迪走了进来，看到瞿涣的模样，嘴角抽搐。 抽烟姿势很帅，但前提得忽略掉他脸上花了的大浓妆，以及吊带滑落在肩膀处的战损版连衣裙。 怎么看怎么像个变态。 不过真变态，此刻已经被关在厨房里，整个人无能狂怒中。 林德全三人成功被带上警车，曲筱绡把男装扔给瞿涣，让他去做笔录之前换上人样。 瞿涣熟练地朝曲筱绡抛了个媚眼。 “谢谢曲姐。” 不过半天时间，瞿涣这自来熟就已经和曲筱绡打成一片了。 “不准叫我姐！” 曲筱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有几个gay友就是这种调调，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的小曲。” “……” 插科打诨中，几人一同来到警局做笔录。 林德全在审讯过程中，拒绝承认任何罪行，反而一口咬定是瞿涣莫名其妙闯入他家，把他暴揍一顿。 甚至还倒打一耙，说对方是要入室盗窃，被他和朋友撞见后，所以意图杀人灭口。 这顶严重的帽子扣上去，警局的人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瞿涣被隔离在另一个单独的审讯间内，听到林德全对自己的攀诬后，忍不住笑了笑。 “我虽然不算是一线当红明星，但怎么也算是个三线吧？我一部戏的片酬都够买他家三套房了，用得着去偷他那仨瓜俩枣？” 警察拍了拍桌子，“不要嬉皮笑脸，严肃！” 瞿涣敏锐察觉到，眼前这是个歪屁股的，笑容不变，依旧玩世不恭。 “还要我说多少次，我帮朋友上门喂猫，没想到进去没几分钟就被迷晕了，幸亏我是个武打艺人，身体好醒得快，否则菊花都不保了。” 林德全同步到瞿涣的说辞时，整个人黑了脸，他面前还有热气腾腾的茶和水果。 “我对男人没兴趣，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瞿涣一脸真诚，“对别人没兴趣，不代表对我没有，毕竟我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他一时把持不住也正常，只不过我这人不喜欢强迫，更不喜欢被下药。” “喏，这是从那三个歹徒身上搜出来的，特效迷药，还有房间里的扩散性气体，这一切都证明了，他们对我心怀不轨！” 林德全明白捉贼捉赃，他们没法及时销毁掉赃物，那老条和大东就派上了用扬。 他果断弃车保帅，“我不认识另外两个人，这药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第132章 狡猾的林德全 不料，瞿涣反手就掏出自己胸口上的微型摄像机，一脸无辜。 “我这人比较有安全意识，去陌生的地方，一定会录像留凭证，免得别人给我扣黑锅，比如刚才，我明明是好心帮朋友去喂猫，突然就被人当小偷了。” 警察的脸有点黑，接过摄像机，交给旁边的辅警去调取视频证据。 他还忍不住训斥了一句，“下次有这种关键证据，直接拿出来，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瞿涣眼底的笑意发冷，这个世界还真是烂透了。 不过一会儿，林德全就被带到和瞿涣一个审讯室。 区别是，林德全的桌上有水果和热茶，还有一个小风扇。 但瞿涣的桌上，空空如也。 林德全冷笑一声，意味深长道，“你还真是有备而来，故意带着摄像机，又故意男扮女装，处心积虑坏我的事。” 瞿涣挑眉，负责审讯的警察突然在这个时候推门出去了。 “你这是不装了？” 林德全抿了口茶，“你都录下来了，我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只不过，你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付出代价，听说你还是个艺人？” 林德全打量了一下瞿涣的脸，笑得有些诡异。 “脸确实长得不错，相信之后你不当艺人了，也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这款。” 林德全的视线，像是毒蛇一样，阴冷而潮湿。 瞿涣听出了他的威胁之意，却并没有当回事，“我以后不一定当艺人，但你一定会进局子，毕竟看样子，你做的脏事远不止今天这一件。” 林德全将自己想说的话带到，之后便敲了敲桌子。 警察闻声进来，敷衍地找了个借口，“抱歉，刚才去上洗手间了，现在审讯继续。” 林德全没耐心听，直接开口道，“我要验伤，还有联系我的律师为我进行保释，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林德全对于这里面的流程十分熟练，毕竟刚出社会不久时，也不是没有翻过车。 他早就会背了。 在警察出去联系林德全律师和医院时，林德全百无聊赖，于是便给瞿涣好心科普。 “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应该普遍文化不高吧？懂不懂什么叫教唆未遂？” “教唆未遂指的就是被教唆者没有成功实施犯罪情况，教唆者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甚至，我还可以让律师把我的情况，更正为未遂的教唆，我直接无罪。” “你奈何不了我，但出去后，你会后悔得罪我。” 林德全摊着手，坐在凳子上转着圈，姿态闲适而得意。 娱乐圈的艺人，对普通人而言是可望不可即，众星捧月。 但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任人取乐的玩物。 而就是这个玩物，彻底捣毁了他的计划。 林德全面上在笑，心里实际上已经想了很多恶毒的法子，准备用在瞿涣身上，让他后悔出生。 可没想到，关雎尔会来。 警察将关雎尔带了进来，关雎尔第一时间查看瞿涣有没有事。 毕竟瞿涣是为了她的事情，以身犯险，以一敌三，很容易受伤。 瞿涣摇头，“我没事。” 关雎尔这才将目光投向林德全，满脸厌恶，诘问道。 “林德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现在发现是我瞎了眼，你太恶心了。” 林德全目光一沉，早在关雎尔出现的时候，他的目光就离不开她。 好像一阵时间不见，再见她仿佛又漂亮了。 不变的是她身上那股青涩的味道，勾人又着迷。 林德全喟叹道，“可惜了。” 关雎尔目光防备，“什么可惜？” 林德全目光湿黏，贪婪地上下扫视着关雎尔。 “关关，我之前真的对你很满意，你就是我想要找的妻子，门当户对，干净纯洁，可现在发现，你聪明过头了。” “我明明什么破绽都没有露，可你还是发现了问题，太聪明了对女人而言不是好事，通常你们只有发现问题的眼神，却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关雎尔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而是冷静道，“我聪明还是愚蠢，我都是我自己，不像你，需要用伪装来掩饰自己丑陋不堪的内心，连你自己都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 林德全自说自话，“关关，我真的是为你好，以后嫁进我家后，记得学笨一点，不然你这个性格，容易连累你家里的人，我也会心疼你。” 关雎尔不想再和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争论，这根本毫无意义。 和瞿涣同步信息后，她直接跟审讯警察说。 “查他手机！这种事情，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干了，手机里肯定有证据！” 关雎尔想起之前樊胜美那边跟踪后的录音，林德全一定经常给那群狐朋狗友收拾烂摊子，手机里一定会留下证据。 到时候，林德全再如何请律师，舌灿莲花，也无法狡辩。 关雎尔设想地很美好，她焦急地看向警察。 但对方却好像听不见一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还是林德全“好心”搭理她，“关关，别费劲了，这里没人敢查我手机。” 关雎尔不信邪，就算林德全有点势力背景，但她认为，一定还是有公道的人，不厌其烦地重复，让警察来检查手机。 功夫不负有心人，门外的新警察一头热血地冲了进来。 他身后是一脸无奈的年长些的警察，尾随进来。 新警察初生牛犊不怕，朝林德全要手机。 “林先生，请你把手机交给我们检查，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会马上归还。” 林德全没有动作。 新警察公事公办，按照规定劝告， “林先生，装聋作哑没有用，瞿先生提交的录像里，充分证明了你参与其中，你必须自证，如果你无法自证，我可以申请强制搜身，获取证据，避免案件陷入停滞。” 林德全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他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怕死，敢来收他手机。 新警察厉声警告。 “林先生，请配合调查！” 就在这时，林德全的父母和律师匆匆赶来。 第133章 乱成一锅粥 “你算哪根葱？你难道不知道，我老公和你们局长很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们也敢得罪！” 新警察一脸莫名其妙，“你们很有名？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们，不管你们是谁，都必须按照规定办事。” 林母本来想略过他，没想到新警察这一番话，直接点燃了她的怒火。 她直接抡圆了胳膊，啪啪给了这出言不逊的小警察两巴掌。 “不认识是吧？给你两巴掌，把你脑子里的水抽出来，你就认识了，什么玩意，也敢欺负我们家的人。” 新警察懵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上岗才第一周，就遇到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新警察本来还想上前争执，但是一旁的老警察实在看不过去了，将他拽出审讯室后，再谆谆教诲。 “小庄，这就是你出社会后的第一课，不要当出头鸟，愣头青。” “你看看，里面那姑娘说了这么久，我们有谁动了吗？还不是因为那姑娘较劲的人有关系，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一不小心我们这些人还得事后遭殃。” “你听我一句劝，这事别管了。” 新警察仍面色不服，“可是按照规定，林德全就是应该主动配合调查，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老警察忍不住无语，“书本上和现实里，能一样吗？死脑筋。” 无论新警察怎么不服气，老警察看在他是自己好友的亲戚份上，还是拉了他一把，将人半拖半劝弄走了。 审讯室内，矛盾还在持续发酵，情况对关雎尔等人十分不利。 对方来了三个人，加上审讯警察也和他们站在一边。 一时间，关雎尔和瞿焕显得孤立无援。 林母骂完那个警察后，顺了顺气，看向关雎尔后，眼前一亮，随后想起就是这姑娘将她宝贝儿子送进警局受罪，便立马横眉竖眼起来。 “你就是关雎尔？我儿子喜欢的那个姑娘？看着模样是不错，就是太能惹是生非了些。” “得亏我脾气好，不是个恶婆婆，否则就你这样的，哪怕德全再喜欢，我也不会同意你进林家的门。” “太瘦了点，屁股小了点，你之前应该是近视吧？这个不好，近视是会遗传的，我儿子也有一点近视，将来孩子的视力是大问题……” 林母百般挑剔，开始喋喋不休。 关雎尔听得两眼一抹黑，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现在是要告林德全对她迷女干未遂，不是跟他相亲。 关雎尔忍不住打断，“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没有嫁给林德全的想法，我今天是……” 林母立马接话，“什么叫不想嫁？不想嫁你跟我儿子前段时间经常出去，让我儿子给你买票买吃的？你糊弄谁呢？” “我家德全这么优秀，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还在这拿起乔来了，真是好笑。” 林母非常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 关雎尔不理解，林德全之前好歹看起来算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哪怕现在知道是装的，但装也得有个参照物吧。 他妈妈怎么会是这种不讲道理的形象？ 不过很快，关雎尔就知道林德全的性格遗传谁了。 林父皱眉，“你少说两句，现在是要解决正事，你难道想让儿子留在这里过夜？” 林父一发话，林母立马就像鹌鹑一样闭上嘴。 林父看向关雎尔，貌似客气地问道，“关小姐，你继续说。” 关雎尔能感受到林父的气扬很有压迫感，可她这人一贯是表面唯唯诺诺，但嘴上毫不退让。 “林德全让我去他家帮他喂猫，我没时间，所以让朋友去帮我喂猫，没想到，林德全他和另外两个同伙故意在家里放了迷药，把我朋友迷倒了。” “林德全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我，他居心不良，想要利用药物，对我实施侵犯，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关雎尔以为，林家多少有一个能讲道理的正常人，但林父听到这话后，一脸诧异。 “关小姐，说话做事要讲证据，你说我儿子想要在自己家里迷晕你，对你使坏，你的证据呢？” 关雎尔面色微变，看向瞿焕。 后者表示，“我录下的证据，刚才已经交给这个警察了，里面的对话和画面，都可以证明。” 林父点点头，“你录下的证据，和关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你和我儿子同为男人，还把我儿子打伤了，于情于理，也该是我们向你索赔。” 关雎尔没想到看起来讲道理的林父，会这样偷换概念。 “如果当时不是瞿焕代替我去，那被迷晕的就是我了，这当然跟我有关系。” 林父摇头，“关小姐，你也说了是如果，假如真的发生了，那我们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你想要多少彩礼，想要几套房几辆车，我们家都可以满足。”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儿子没有实质伤害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反倒是他自己受伤严重，他才是受害人。” 律师在一旁点头帮腔，七嘴八舌的话语，让关雎尔无从插话。 林妈也得到了林父的眼神授意，再次开始叫嚷起来。 “小姑娘还真是不讲道理，你是被我儿子摸了还是看了？都没有你在这矫情折腾些什么？” 林妈恍然大悟看向了将关雎尔掩护在身后的瞿焕。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怕不是早就勾搭在了一块，想要害我家德全，仙人跳是吧？真是不知羞耻，贼喊捉贼！” 关雎尔被言语围攻，忍不住被气哭了，她拿出手机给樊胜美打电话。 “樊姐……” 话还没说完，关雎尔的手机就被人打在了地上。 出手的人是警察，他目光躲闪，“审讯期间，禁止私自与外界联络！” 关雎尔知道他们都是同流合污，不管不顾，想要再捡起手机，向樊胜美求助。 但警察直接把她的手机踩在地上。 瞿焕目光微冷，直接踹上这人的膝盖。 林母高声呼叫，“袭警了！快来人！” 就在情况乱成一锅粥时，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樊胜美和两个男人，出现在门口。 林父看到其中一人时，脸色骤变。 第134章 局长干爹 刚才关雎尔的电话突然中断，樊胜美便匆匆带着人赶来。 在门口时还听到什么袭警，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结果一开门，还看到这么多人挤在审讯室里，尤其是那对夫妇，凶神恶煞。 樊胜美担心关雎尔被欺负。 关雎尔摇摇头，惊魂未定，“我没事，樊姐。” 另一边，林父原本见到有人来，神色虚了一瞬，但是看清来人后，他的神态又恢复了轻松。 林父上前直接称兄道弟，“老于，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亲自过来一趟？” 被称作老于的人是警察局的局长。 林父不等老于回答，就将林德全拉过来介绍，“德全，快叫干爹，于局长跟我可是几十年的好兄弟了，你出生那年老于还认你当干儿子。” 林德全听到局长二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从善如流叫道，“干爹好。” 于局长面无表情，没有吭声。 林父却毫不在意，他和于局长合作捆绑了几十年，不需要讲那些虚礼。 林父认为自己有人撑腰，再次膨胀了起来，开始嘚瑟加倒打一耙。 “老于，你来的正好，这几个人伤了你的干儿子，而且还在局里公然袭警，不配合审讯，诽谤他人。” 于局长见林父指的人中包括樊胜美，腮帮子猛地颤抖一下。 见到樊胜美也看向了自己后，他心中的绝望愈发强烈，可他还是想要垂死挣扎一下。 于局长秉着公事公办的模样，轻轻咳嗽一下，才道，“公是公私是私，老林，你说他们诽谤袭警，你有什么证据吗？” 于局长以为，自己的态度都撇清地这么明显了，林父应该有所察觉。 可他没想到，林父过得太顺风顺水，他是真的飘了。 林父直接螺旋卖队友，“老于，你跟我装什么装？咱们办案还需要证据吗？” 这话一出，空气都寂静了。 樊胜美似笑非笑，朝门口看了一眼。 于局长瞪着大眼，连忙否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父拉着于局长坐下，十分理直气壮，“哎呀老于，咱俩以前不都这样吗？如果犯事了，别人没证据，就直接不受理，有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就直接销毁，不让你难做。” 于局长感觉自己的心，此刻随着这些话，一片片地碎了。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有林父这个猪队友，何愁他不被撸下去啊？ 林德全没有父亲那么无脑，多少还是有几分警惕，尤其是他在自己家里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现在还面临官司。 他碰了碰林父的手臂，林父这才想起来，现扬除了受害人还混进来一个陌生的女人。 看样子，那女人浑身上下都是精心保养过的，一看就跟穷苦不搭边。 而且，这女人还跟他们林家认定的儿媳妇凑在一起，看样子是认识的。 林父立马就有些反感和防备起来，他询问地看向于局长。 “老于，你带一个女人进审讯室做什么？审讯室不是不允许警察和受审人以外的人进来吗？” 于局长瞥他一眼，似乎在说，你还知道审讯室不允许外人进来？那你现在站在哪里？ 于局长坐在位置，感觉头都大了，他心乱如麻，无比烦躁地挥挥手。 “你怎么进来的，人家就怎么进来的。” 于局长认为自己暗示地足够明显了，但无奈林父的脑子非常人能比。 他立马发散性思维开始推测。 他自己就是靠着和于局长的关系在这里兴风作浪，那这女人怕不是也有点来头。 再结合这女人的穿衣打扮和脸蛋，以及他是跟于局长一起进来的，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樊胜美是于局长的情人。 于局长的老婆他见过，整个一黄脸婆，就算再怎么整，也整不出这种效果。 以及，从进门开始，于局长的态度就怪怪的，好像在担心害怕什么事一般。 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把于局长吃得死死的。 于局长这是不希望自己的小情人跟他闹脾气，担心回去后哄不好。 好死不死，自己看中的儿媳妇和这个小情人似乎又认识，小情人特意来捞人。 林父一合计，全都对上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哎呀老于，这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吗？” “都是误会，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嘛，我家德全皮糙肉厚是个男人，挨一顿打也没问题。” “刚才只是出了点小意外，没有袭警，没有不配合，我们都在友好地协商。” 林父又笑眯眯地看向关雎尔，“关小姐，你以后终归是要嫁进林家的，是我板上钉钉的儿媳妇，都是一家人，要不我请大家吃个饭，化干戈为玉帛，这位小姐也一起？” 关雎尔听了直犯恶心，“谁要跟你是一家人？” 一旁的瞿涣将关雎尔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擦了擦手机上的保护膜碎片和脚印，递给关雎尔。 一边顺势帮腔：“我们关关可不会嫁进你家，俗话说，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你们林家这个虎狼窝，没有人会跳进去。” 关雎尔接过手机，也受到了眼神鼓舞，她不妨将话说得更直白，不留余地。 “如果非要说我跟你们林家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原告和被告的关系，不管如何，我都会坚持起诉林德全，他既然敢下药，那就必须要承担代价。” 关雎尔硬气了起来，把林父气得不轻。 “真是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嫁进我们林家，那就是祖上烧高香，祖坟都冒青烟。” “要不是你旁边这位和老于有一腿，我看在老于的面子上，才给你台阶下。” “好，你要告是吧？那你去告吧，我看证据没了，你拿什么告！” 林父气急败坏，直接将手里的微型相机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神情冰冷的男人缓缓踱步。 看清对方脸的一刹那，林父嚣张的神色僵在脸上，忍不住失声惊叫。 “景代表？” 第135章 一锅端了 他冷着脸，缓慢的步伐，每一步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尤其是一些心中本就有鬼的人，连和他对视超过三秒都做不到。 林父整个人汗如雨下，他都要吓傻了。 就算他再无知，再轻狂，可景涛这张煞神脸，他化成灰都不会忘记，圈内无人不知他的恶名。 当然，那是对于林父这些本就手脚不干净的人，他们自然怕对上景涛。 景涛属于市~监～委代表，专门肃清蛀虫，以正风气，属于走到哪个城市，都会令当地的虫子们小心脏抖三抖的存在。 林父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正好被景涛抓了个现行。 景涛进入审讯室后，身后随行的工作人员也跟着进来，第一时间戴上手套，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微型相机碎片拢起，小心翼翼装入塑料密封袋。 还有人在后面咔咔拍照，拍摄记录现扬。 景涛环顾四周，在樊胜美的身上停顿了两秒，随后移开，最终目光锁定在于局长的身上。 他首先开口，表明自己的来意。 “我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徇私包庇犯罪行为，今天过来突击检查。” “没想到，于局长请我看了这么一扬大戏，我在门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来了，怕耽误你们演戏的兴致。” 林父刚才还嘚瑟的很，现在垂着头，根本不敢说话，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他现在只希望，景涛会将所有问题和目光，都聚焦在于局长的身上，不要注意到他刚才的莽撞行为。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至于于局长本人，他的心早就死了。 早在办公室外，看到景涛带着人浩浩荡荡出现时，他就明白自己大难临头了。 有的人只要出现，就昭示着结局已定。 因此，于局长根本没想挣扎，他也跑不掉。 他和林父的牵扯实在太深了。 尤其是当景涛旁边的女人云淡风轻给景涛下命令时，他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幻觉。 景涛是什么人物？谁都敢查，偏偏谁都能查得动，得罪得起。 这个女人，居然敢这样使唤景涛，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不够用了。 于局长唯唯诺诺，这女人本想坐下让景涛和他好好聊聊，没想到接了个电话后，就非常焦急地让他带路。 临了，到了审讯室门外，樊胜美直接冲进去，但景涛脚下却没动弹，而是意味深长道。 “于局长，你先进去吧。” 于局长心里苦，这下他哪还有不清楚的，自己这是被林父那个王八羔子给连累了。 人家明摆着是冲林父来的。 可他没有办法，景涛不出现待在门外，门内有那个比煞神还可怕的女人盯着他。 他知道无论如何这劫都过不去了，眼看着林父的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于局长心如死灰，彻底躺平。 他沦落到这种境地，就怪他自己蠢，选了个林父这种奇蠢无比的队友。 原本或许还能辩一辩，但林父那张什么都能秃噜出来的嘴，让辩论赛提前结束了。 于局长垂头丧气，坐在位置上，可越想越气，他又忍不住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林父。 但后者此刻正瑟瑟发抖，完全没接收到他的眼神。 景涛看着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不耐地皱眉。 “刚才我的同事在外面，已经同步记录了你们审讯全程的发言，流程以及审讯都不符合规范，并且存在伞和虫的保护关系，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请专组前来详细调查。” “我们会仔细地调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法犯法，违法犯罪的公～职人员。” 来了来了，景涛最擅长的连根拔起，龙卷风式清扫，他终于来了。 林父明白自己大势已去，他不敢叫嚣，但是他心底多少还是有点底气的。 景涛再怎么样，手也伸不到他弟弟那边，最多就是把他们一家三口做的事翻出来。 他们还有机会把这件事的水搅浑，把其他参与者拖下水，尽可能保全自己。 林父还在心里后悔自己倒霉，但他青出于蓝远胜于蓝的儿子林德全，已经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了不寻常。 景涛看似是突然袭击，他们只是被抓了个典型。 但景涛似乎一直在关注樊胜美的动态，并且刚才，樊胜美和于局长是一起进来审讯室。 那么景涛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审讯室外的？ 大概率是和樊胜美与于局长在同一时间出现的。 所以樊胜美和于局长没有关系，真正和樊胜美有关系的人是景涛。 林德全心中惊骇，他一点也拿捏不准樊胜美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连景涛这样的人都甘愿被她所驱使。 眼看着自己大势已去，林德全还是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樊胜美问道。 “樊小姐，你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林德全觉得就算输，自己也该输得明白。 但不需要樊胜美来回答他，景涛在一旁先应激了，呵斥林德全。 “她的身份，你还没资格知道。” “把他们几个，统统带走。” 林母被这一系列的急转直下整不会了，但她明白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会示弱，她当即盯上了脾气最好的关雎尔。 她哭着去拉关雎尔的手，“小关，这都是误会啊，我们没有坏心的，只不过是话赶话了，你跟他们解释一下。” 关雎尔抽出自己的手，坚定拒绝，“没有误会。” 林母涕泗横流，还想继续扒拉关雎尔。 关雎尔忍不住又嘴毒了一把，“再重申一遍，我跟你们林家，这辈子不可能成为亲家，毕竟我家清白，配不上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年纪轻轻就要进去了。” 之前林母的话，如同回旋镖扎入她自己的心里。 林母终于悔了，她不应该那么目中无人，做人没有留一线。 从前她能嚣张能顺心如意，不过是因为没有遇见能治她的人。 一家人，晚上就直接在看守所里整齐地度过。 他们每个人都在内心祈祷，外面的叔叔能给力一点，将他们全家捞出去。 可没想到，看守所里的晨间新闻报道，警方告破一起数额巨大的境～外洗～钱犯罪团伙案。 其中一个戴上银手铐，被打码了脸的人，他的的身形是那么熟悉。 第136章 瞿涣的心愿 这个身影，就算化成灰，他们也都认得。 这不就是他们家里最大的靠山，最有出息的那个人吗？ 算上时间，他们的靠山早在几天前，就倒了，可他们却还懵然不觉，甚至还在外面不知死活地兴风作浪，直至踢到铁板。 林父无比悔恨地抹了一把脸，“早知道，就学着低调一点了，也不至于咱们一家人，全都进来了。” 林母忍不住抱怨，“都怪你，你当初为什么就没发现不对劲，嘴巴跟没把门似的，现在好了，全都完了。” “你怪我？我还没说你呢，要不是你……” 林德全在角落里，神情阴霾，他现在终于回过味了。 从一开始他盯上关雎尔时，他自己也已经被樊胜美盯上了。 本以为自己最大的后手埋得很深，不料早就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被对方连根拔除，断了他们的后路和最后一丝挣扎的机会。 太狠了。 林德全感觉心底发凉，对方既然将每一步都算好了，那关于他们一家人的判决，绝对不会轻。 林德全自己是知道的，他做了许多法理不容的事情，其中一桩挑出来，都够他喝一壶的。 何况，现在他为鱼肉，他人为刀俎，他那些脏事也没有人能替他遮掩了。 等待他的结局，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无期徒刑。 林德全盘清楚前因后果，反倒是心神回归平静。 既然棋差一着，那他认赌服输。 每一次做恶事，都是在当赌徒，赌输了就是全盘皆输，很正常，好歹他之前享受过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享受到的事物。 林德全不后悔，坦然面对和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最终，林德全被判无期徒刑，林父因为受贿参与洗钱多重罪名，被判五十年有期徒刑，林母判得最轻，但也是二十年有期徒刑。 林家所得的赃款，全部充公。 林家背后保护的那些蛀虫，也都暴晒在阳光之下，灰飞烟灭。 迟来的阳光终于照在了受害者的身上，温暖着他们千疮百孔的心灵。 公平正义，虽迟但到。 …… 樊胜美送惊魂未定的关雎尔回欢乐颂，在回去的路上，车里，樊胜美问后座的瞿涣。 “你这次做得不错，把关关保护得很好，说吧，你想要什么资源？” 关雎尔也竖起耳朵偷听，她其实很好奇娱乐圈里的事情，第一次慢到瞿涣时，也被他的神颜给惊艳到了。 只不过后来，看到瞿涣和曲筱绡的接触，她彻底幻灭，但还是挡不住心里的好奇。 她甚至已经想好，如果瞿涣等会报什么电影电视的名字，她之后一定要去捧扬看一看。 樊胜美也是这样想的，瞿涣作为娱乐圈不温不火的三线艺人，还是主打实用的武打艺人，本身就和当下时兴的花美男人设不符。 他肯定也是想红的，否则不会在得知樊胜美找他帮忙后，那么积极主动。 可谁也没想到，瞿涣没有要任何资源，反而是面露杀气，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樊总，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让你帮我料理一个人。” 樊胜美嘴角抽搐，虽然她很有钱，势力也还凑合，但违法乱纪的事情，她是肯定不能干的。 她直接拒绝道，“换一个愿望。” 瞿涣猛地抬头，看向樊胜美。 “樊总，我不是恶意打击报复，而是，那个混蛋，他强迫了我最好的朋友。” “不仅如此，他最近还把主意打在了我头上，每天都会找各种蹩脚的理由让我去办公室，用那种无比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据我所知，被他潜规则的艺人不在少数，还有一个受不住折磨跳楼自杀了，只是那个艺人不出名，死讯被他轻而易举压下了。” 关雎尔惊讶地捂住嘴。 樊胜美沉默，这种事，她之前刚出道当模特时，也遇见过不少明示或暗示，倒是不稀奇。 但她要确认一件事情。 “如果你没有撒谎，那人手里不干净，我可以帮你，但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可能是你唯一翻红的机会。” 樊胜美友情提示。 瞿涣有些臊眉耷眼，手指伸向口袋想要掏烟，但顾及车上还有两个女人，他又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深呼吸道。 “我确定，也许樊总你们对混这个圈子的人有些偏见，认为我们都是不择手段想往上爬的人，但其实我这人没什么出息，做演员不至于饿死就行，没有大红大紫的想法。” “我现在就希望能解救我朋友，顺便也让自己眼耳清净不被骚扰。” 瞿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躲不闪，语气虽然有些轻描淡写，但能听出他话里的认真与坚决。 樊胜美也不是废话矫情的人，当即便点头，拨出去一个电话。 “通知乐轩传媒的老板，开除一个人。” 她看向瞿涣，后者报了个人名。 “侯亮。” “嗯侯亮，查一查他是不是有骚扰手底下艺人的情况，情况属实就走开除程序，必要的时候，可以走司法程序。” 樊胜美简单两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传媒公司高层的去留。 也能由此看出，她的人脉有多可怕。 瞿涣道谢，“樊总，谢谢。” 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有点晃人眼球。 关雎尔还沉浸在瞿涣所说的潜规则和男男骚扰中，突然就听到樊胜美跟司机说: “不回欢乐颂了，请他们几个吃个夜宵，就去老刘家的露天烧烤。” 关雎尔愣住，看向樊胜美，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改了主意。 樊胜美轻飘飘解释道，“虽然明天是周一，但你们忙活一天了，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家睡觉，放心，还有其他人，我一块叫上。” “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大家尽情放松一下。” 关雎尔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樊姐。” 瞿涣却想拿着外套下车走人，他不擅长和别人一起吃夜宵。 “你们去吧，我打车回酒店。” 樊胜美不容置疑，“让你去就去，又不用你请客。” 关雎尔忍不住偷笑，瞿涣无奈同意。 直到酒过三巡，瞿涣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樊胜美会突然阻织夜宵，并且强势让他留下。 瞿涣的手机响起，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指责声。 “是你举报阿亮，让他丢了工作的，是不是？” 第137章 面目全非的友情 但是当他对上樊胜美的目光时，突然明白了什么。 就这样在饭桌上，打开了免提。 瞿涣直接承认，“是我做的，你不是一直向我诉苦，抱怨侯亮恶心强迫你吗？他现在被开除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强迫你了。” 对面愣了下，似乎消化了一些信息后，语气缓和不少。 “阿涣，之前是我没跟你说清楚，其实阿亮他对我也不算差，平常有什么好资源都喂给我，以前我上不去的红毯，进不去的舞台和剧组，全都朝我打开大门。” “你知道吗？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我从来不知道，这些生活原来是我触手可得的，像我这种没有背景闯娱乐圈的人，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仰仗阿亮的帮忙。” “阿涣，就当帮兄弟一个忙，你背后把阿亮拉下台的大佬，能不能让他高抬贵手？” 瞿涣瞳孔微缩，攥着手机的骨节用力到发青。 “不止是为了你，侯亮他最近在骚扰我，我的好几个资源都被他截了，云飞，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坐以待毙。” 被称为云飞的男人闻言，并不意外，而是满不在乎道。 “既然这样，那不是正好吗？我们一起伺候阿亮，让他多给我们一点资源，总好过你现在的处境，明明千辛万苦试镜通过，别人金主的一句话，就让你被迫退出。” 瞿涣强压怒气，“我不喜欢男人，就算侯亮是女人，我也不会接受他的潜规则，我瞿涣想要什么，全凭自己本事。” 云飞嗤笑一声，“瞿涣，你跟我还装什么？如果不是你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你怎么可能将阿亮拉下来？不就是陪睡吗？又不会少块肉，矫情。” 听他这么说，瞿涣发现自己认识几十年的朋友，突然就烂了。 “行了，要是你不愿意麻烦你背后的大佬出手，那你就给我再介绍一个像侯亮一样出手大方的金主，谁让你多管闲事，把我的大好前途给毁了的？你必须负责。” 云飞退而求其次，自认为已经很为瞿涣着想了。 人一旦尝试过另一种境遇，就不会想再回到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时期。 更何况，云飞从那事中，也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与甜头。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抗拒对方是男是女。 只要能捧他，怎么着都行。 瞿涣其实不是脾气好的人，但云飞是他几十年的兄弟，曾经约定过要一起在娱乐圈拼出一番事业。 瞿涣从小习武，武打戏非常出色，加上演戏也有天赋，只是因为身高以及不愿被潜规则的原因，没到大红大紫的地步。 而云飞则是身形纤长，跳舞非常灵动，还有一副好嗓子，在各种选秀节目里打转，小有名气，但不温不火。 因此，哪怕瞿涣再如何生气，也没有对昔日好友口出恶言。 “云飞，无论你信不信，我背后没有金主和大佬，我只是帮了人家一个忙，所以人家还完这个人情，就不会再帮忙。” “你现在已经打下了粉丝基础，就算没有侯亮，没有新的金主，你也会有很好的未来，不要一错再错了。” 云飞语气不耐，“你一个三线小透明，能帮人家什么忙？帮人家打架吗？就算你不想拉拔我，也没必要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瞿涣自然不会透露樊胜美的信息，他知道樊胜美一定是查明了云飞的情况，才会改变主意想请他吃宵夜。 瞿涣虽然珍惜这段几十年的友谊，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都是成年人了，他没能力也没义务改变谁。 他绷着面色，冷淡道，“你爱信不信，总之，我不会也没能力给你介绍金主，作为朋友，我奉劝你最后一句，你是个爱豆，一旦爆出这种丑闻，你的梦想和前途就都毁了。” 云飞听不进去他的劝告，反而是破口大骂，“你一个糊逼，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还在这咒我，你算哪门子的朋友？你他妈……” 瞿涣抱歉地看了一眼樊胜美，然后不再听云飞的污言秽语，直接挂断电话。 餐桌上有些沉默，尤其是关雎尔，她能感受到瞿涣现在的心情很不妙。 换谁帮忙还帮出仇来，心里都不舒服。 邱莹莹大大咧咧缓和气氛，“哎呀，瞿涣，你朋友可能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给他点时间，他肯定会想明白的，说不定明天就来跟你道歉了。” 曲筱绡并不这么认为，但她知道自己嘴巴贱，这种时候还是别给人心上伤口撒盐了。 安迪看透了一切，可她和瞿涣不熟，她也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只能默默给瞿涣的杯子里倒满酒。 意思很明确，多喝点，酒能解千愁。 樊胜美在沉浸式撸串，仿佛没有听到瞿涣的通话内容一般，神态自然地夸赞道。 “老刘亲手烤的串，简直绝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纵过了。” 苏云渊在旁边剥烤虾皮，反正一般情况下，他不需要发表任何意见，只需要让樊胜美开心就行。 瞿涣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没有抱怨，没有后悔，只是有几分淡淡的自嘲和无奈。 关雎尔看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目光担忧紧随。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我觉得，你朋友的选择没有错。” 这话一出，令所有人都侧目了。 没有人想到，一向循规蹈矩的关雎尔，会突然发表与大部分人都不一致的观点。 瞿涣静静看着关雎尔。 关雎尔缓缓道来，“谁规定男人和男人之间不能在一起，就算不是以情感为目的，而是以获取价值为目的在一起，只要双方自愿，那就无可厚非。” “大部分普通人的婚姻，不都是利益交换吗？大家只是不想显得那么浅薄，才会披上爱情的外衣，但在这段关系里，都是各有所图。” “如果你朋友已经接受自己性取向的改变，他有野心且自愿向上爬，用尊严换取聚光灯下的掌声，承担可能发生的坏结果，那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不可能认为自己错了，因为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我觉得你们都没错，只是你们的友情只能走到这，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第138章 悸动和选择 曲筱绡忍不住道，“我说关关，你这话要是放在网上，绝对一堆喷子喷你，太不符合主流价值观了。” 关雎尔神色有些紧张，可曲筱绡随即话锋一转。 “但我还是想给你点个赞，说得很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生不过三万天，为自己而活又有什么不对？就算道德有瑕疵被人喷，但自己实打实受益了，谁能说得上亏还是赚呢？” 曲筱绡不认为自己是个纯粹的道德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她这人对自己人和外人，那就是两套标准。 她当初得知赵启平有相恋八年的女友，不也义无反顾栽进去了吗？ 她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除了有钱漂亮，那就是诚实，不自欺欺人。 樊胜美挑眉，这话题歪得真是够可以的，她只不过想让瞿涣主动提出换一个愿望，早点结束饭局和这扬人情。 不过，关雎尔的话，还是让樊胜美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她眼底闪过赞叹，关雎尔未来的成就初见端倪，她学习能力强，还能够摆脱大部分应试教育带来的道德枷锁，专注自身，不强制介入他人因果。 自己的课题和他人的课题分得十分清晰，对她而言，其实人生这扬游戏，已经半通关了。 关雎尔抿唇微笑，又看向在思索的瞿涣。 “我也不是想教你什么，你们那个圈子我也不太懂，但是我觉得作为朋友，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既然不能同行，那就体面的再见，保留彼此美好的回忆。” 关雎尔想，每一个人其实生下来在这个世界上，就注定是身不由己的，每个人都被命运推着往前走。 如果能挣脱束缚，不顾后果的活一回，那感觉肯定很好。 所以，比起瞿涣，她其实更能共情云飞。 因为身边有她的姐妹在，所以关雎尔再次勇敢地畅所欲言。 因为她知道，姐妹们不会奚落这样奇怪的她，更不会疏远她。 这个世界上，有人能理解她。 瞿涣再次闷了一杯酒，嗓音有几分干涩。 “我明白，他这些年确实过得太苦了，他想选择轻松一点的方式活着，我不该有意见，但我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总想着……” “既然从一开始选择了这条艰难的路，为什么不能一直走下去？万一再坚持一下，就能被人看见，那他这些委曲求全，不就成了笑话？” 说到这，瞿涣忍不住苦笑，“算了，我才是那个笑话，以为自己是拯救者，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他，反而让他不得不重新找靠山，他遇上我，也挺倒霉的。” 瞿涣的话前后矛盾，但也很正常，人在痛苦的时候，通常是矛盾无法自洽的。 关雎尔替他打开新思路，“可是你让其他人拥抱新生活了呀，你之前在车上说过，除了你和云飞，那个侯亮还祸害过别人，他们之中一定有和云飞想法不同的人，所以是你帮助了他们，这件事情并非没有意义。” 瞿涣灰暗的眸光亮了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关雎尔，直到对方紧张地移开视线，他才掩饰性地低眉，出声道谢。 “谢谢你。” 关雎尔连忙摆手，“没事，反正这些话你迟早也能想通的，虽然是樊姐请你来帮我，但我还是很谢谢你，在警局里护着我，帮我捡手机。” 关雎尔很容易被细节打动，她能感受到，瞿涣这个人心思很细腻，也很有人情味。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不约而同地光速分开。 关雎尔紧张地喝了口饮料。 瞿涣看似淡定，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无处安放了。 樊胜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轻笑，说不定关雎尔心心念的正缘，这就要来了。 不过，一股困意涌上心头，樊胜美的肚皮已经撑得溜圆，是时候散局了。 樊胜美见瞿涣仍旧没开口，她只能率先提醒道。 “瞿涣，侯亮那件事，我就当是为民除害了，你可以重新说一个愿望。” 瞿涣闻言却说:“谢谢樊总，不过不用了，侯亮已经被开除，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他不贪心，也不会仗着樊胜美的宽容大度趁火打劫。 樊胜美哪怕是为了关雎尔，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瞿涣，侯亮那件事，我必须得说清楚，你那个朋友之所以知道是你做的，是我的人故意透露的。” “不管我出于什么目的，到底是给你带来了困扰，所以我不是施舍你，而是认为你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而且，你在密闭空间内一人对上三个男人，本身就冒着很大风险，我都不舍得让我男朋友去，但是你全身而退了，而且也护住了我的朋友。” “风险和回报成正比，你再说一个愿望吧，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帮你达成。” 樊胜美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很久没有这么熬夜了，她只想速战速决。 瞿涣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樊总，我没有客套的意思，其实最初我也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想出来打个架，正好还能助人为乐，一举两得。” “侯亮这件事情，就是我唯一的愿望，解决了他，我也就能继续待在横店里拍戏，不用被人骚扰，这便足够了。” 瞿涣被关雎尔的话启发了，他突然意识到，人其实很难面临巨大的诱惑还坚守自己的本心。 那他宁愿自己从一开始，就斩断和诱惑的可能，他只想安静地拍戏，不想卷入更复杂的名利扬里，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或许这个决定很缩头乌龟，但这就是当下的瞿涣最能自洽的选择。 关雎尔闻言，不禁问道，“你打算一直拍戏？” 瞿涣认真回答，“嗯，我已经在横店那边买了房子，不出意外的话，演员就是我的终身行业。” 关雎尔刚刚萌发的悸动和少女情丝，在得知这个答案之后，悄然断裂。 原本想找瞿涣要一个联系方式的心思，已然熄灭。 她不谈没有结果的恋爱。 直到瞿涣离开，他的背影有几分挣扎和犹豫，甚至回头看了一眼关雎尔。 但关雎尔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而是微笑地目送他离开。 瞿涣也只能释然地挥手再见。 两人都知道没有未来，不约而同地选择不开始。 第139章 百分之三十的爱情 关雎尔知道樊胜美在提醒她，可她真的做不到。 她不能为了瞿涣抛弃自己坚持到现在的事业和规划，她也不能自私地让瞿涣放弃自己的理想与人生，来上海陪着她。 既然注定没有结果，那就不要冲动地开始。 “樊姐，无论是针对林德全的计划，还是今天这顿突然的宵夜，我都要谢谢你。” 前者是为了保护她，后者是看出她对瞿涣的心思，有意给她制造机会。 甚至樊胜美本可以不管瞿涣与他朋友的关系，但她爱屋及乌，还是选择得罪人也要让瞿涣看清身边的人。 樊胜美真的是个很善良很温暖的人。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走到这个高度，依旧保持着本我和真诚。 樊胜美是她前进的榜样和动力，也是她无条件信赖的朋友。 樊胜美抱了抱关雎尔，“关关，雨过天晴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自己这辈子过得有滋有味。” 关雎尔眼眶湿润，用力回抱。 翌日，景涛邀请樊胜美和谭宗明一起小聚。 他难得放一天假，想和老朋友好好聚一聚。 谭宗明比景涛想得更加积极和迫切，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餐厅等候。 景涛看着谭宗明，忍不住揶揄打趣。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痴情的一天，还没死心啊？” 谭宗明含笑回击，“你不也是个单身狗？大哥不笑二哥。” 景涛自豪表示，“我是单身主义，这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工作和家人朋友，就是我的全部。” 说到这，景涛有些落寞。 “可惜，家人前两年都走了，现在因为工作的关系，身边也就你和阿美两个朋友。” “还记得吗，当初我见到阿美后，我就跟你说，她以后成就绝对不小。” “一开始是我帮她，可后来反倒是她帮了我更多，对我而言，阿美是好朋友，也是恩人，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没办法坐在这了。” 谭宗明沉默，他知道，景涛现在的职位很敏感，盯着他的仇家也很多。 原本景涛只是电视台的一个小管理，可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令蛀虫闻风丧胆的监～委～会代表。 这一切，都是樊胜美在背后力挽狂澜，挡了很多次明刀暗箭。 每当他们认为这件事情没有转机时，她总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人脉和方式，来解决危机，甚至从中获利。 正是因为这份不确定性的神秘，让谭宗明越陷越深。 景涛突然打直球，“老谭，我不希望我们三个之间的友情，发生任何的变化，你明白吗？” 谭宗明脸色僵硬，直视景涛，“你也是劝我放弃的？我以为男人更懂男人，你应该知道，我对胜美是认真的，我也一定不会让她难过失望。” 景涛作为局外人，他确定以及肯定，樊胜美对谭宗明绝对没有丝毫情爱的想法。 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景涛认为自己有必要防患于未然，负责让谭宗明死心。 他又抛出了灵魂拷问，“如果让你在阿美和盛煊之间做选择，你选什么？” 谭宗明不假思索，“事业和婚姻并不冲突，如果没有公司，我还怎么配得上她？” 景涛点头，戳破谭宗明的自欺欺人，“明白，你选事业。” “如果公司有急事要处理，而你答应阿美陪她过节日，你会怎么选？” 谭宗明照旧回答很快，“节日什么时候过都可以，但公司如果出问题，那必须争分夺秒地解决。” 景涛摊手，“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话吗？要我是阿美，我也不可能选你。” 谭宗明皱眉，“有问题吗？我的人生中，爱情只占百分之三十，但我可以确定，这百分之三十里面，全都是她。” “如果你希望我像一个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为了爱情不管不顾，那绝无可能，我作为企业的掌权者，不能感情用事，我手底下数万名员工，他们也需要工作来维持他们自己的小家。” 景涛无奈开口，“没问题，你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老谭，我必须告诉你，你和阿美不合适，你们的爱情观不一样。” “阿美在感情中，需要对方百分之百以她为先，而你感情的百分百只占人生的百分之三十，就算你全给她了不分给其他女人，那对于阿美也是远远不够的。” “你有钱，阿美比你更有钱，你人到中年没发福，人家阿美还三十一枝花呢，人家干嘛非要和你凑合？又不是闲着没事自找苦吃。” 谭宗明面色沉冷，他不爱听这些。 “就算我不是那个百分之百适合她的人，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她现在找的男朋友，在我看来也配不上她，她还不是谈得很起劲？” “实话告诉你吧，她现在那个教授男朋友，身体有问题，我只需要略施手段，就能让他滚出胜美的身边，他和胜美不可能走到最后，所以，只要我不放弃，最终赢家就一定是我。” 景涛一脸匪夷所思，“好家伙，你这是真魔怔了啊？人家小情侣谈恋爱，你在这阴暗爬行，暗戳戳想搞事，你不怕阿美知道后跟你翻脸？” 谭宗明喝了口茶，笑了，“比起让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还不如让她早点认清现实，只要她身边没有更好的选择，她自然就只能选我。” 景涛:“……好吧你彻底没救了，你们这趟浑水我不敢掺和了，你自求多福，要是阿美真的生气了，你别来找我，我不想被你连累。” 谭宗明有些烦躁，为什么安迪和景涛都不能理解他？ 在他们心里，难道自己就这么配不上樊胜美吗？ 说曹操曹操到，樊胜美踩着轻快的步伐，踏进餐厅。 谭宗明看到她，眉眼瞬间柔和了。 可是在看到樊胜美身后的男人时，立马就黑了脸色。 他怎么也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第140章 猝不及防的狗粮 一边贪婪地看着樊胜美的脸，一边又遏制不住嫉妒的心理。 樊胜美笑意盈盈，跟他们介绍。 “苏云渊，我男朋友。” 景涛率先伸手，“你好，我是景涛，是阿美的朋友。” 谭宗明也不甘示弱，“谭宗明，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苏云渊微微挑眉，没有露出太多起伏的情绪，友好地和他们打招呼。 景涛招呼两人坐下，四人位置，谭宗明和景涛各坐一边，谭宗明没有起身让位置的打算。 景涛有些无语，只能自己起身，坐到了谭宗明身边，把对面的两个位置让给樊胜美二人。 景涛不想让难得一次的聚会闹得太僵，主动给苏云渊介绍菜品，顺便做了个浅显的调研。 苏云渊和景涛谈笑风生，没有让话题掉到地上过。 景涛也从只言片语中，大致了解苏云渊是个什么样的人。 体贴周到，幽默风趣，是个体面人。 哪怕一旁的谭宗明视线都擦出火星子了，苏云渊也岿然不动，甚至在聊天过程中还能注意到樊胜美的需求。 这样的人，挺符合景涛对樊胜美另一半的设想。 她的身边就应该是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原来是苏教授，真看不出来，还以为你是明星。”景涛适当吹捧，愉悦气氛。 但总有人想要打岔，破坏气氛。 谭宗明冷不丁接话道，“老景，是教授还是明星，对你来说有区别吗？要不是胜美，他怎么会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 景涛哑然，谭宗明果然是被刺激疯了。 樊胜美的筷子顿了顿，扫了谭宗明一眼，这家伙又抽风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苏云渊自己能应付。 苏云渊微笑面对，“的确，我的身份不重要，今天主要是樊樊和老朋友的聚会，我不过是来临时充当樊樊司机的角色，结束后送樊樊回家。” 他并不正面回应客观的身份差距，暗暗表达自己不是这扬饭局的核心，不用把话题都带到自己身上。 正常人听到这，也该偃旗息鼓了。 但谭宗明却是放飞自我。 无论他们聊什么，总是会冒出几句不合时宜的嘲讽，看似不着痕迹，其实嘲讽拉满。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谭宗明没完没了。 苏云渊眸色微暗。 眼看着谭宗明已然挑起了战火，甚至开始揣测他的收入。 “在学校里当教授，一年工资应该没有七位数吧，听说你现在住在胜美的房子里，你们平常出去不会都是胜美买单吧？” “说实话你别生气，毕竟你和胜美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任谁听你们在一起，都会认为你是那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谭宗明越说越过分，景涛忍不住踢了踢他，示意他适可而止。 他这不是在追人，是在得罪人。 苏云渊是樊胜美带来的男朋友，他不给苏云渊面子，就是在让樊胜美不痛快。 苏云渊听到这些直白到露~骨的话，没有生气，而是委屈地看向樊胜美。 樊胜美对这眼神很熟悉，一般是事前，再然后就是事中。 为了自己的老腰着想，樊胜美还是选择开口给苏云渊撑腰。 “谭总，你想多了，我们之前去马尔代夫旅游，所有开销都是阿渊出的，他还把工资都上交了，算起来，我们在一起之后，还是他付出的比较多。” “就算是吃软饭，也是我吃阿渊的软饭。” 樊胜美给苏云渊正名后，后者这才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有几分得意地看向谭宗明。 看到没？樊樊在给谁撑腰？ 苏云渊看着曾经这个对自己威胁巨大的情敌，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是一叶障目。 就算没有自己，樊樊也不会喜欢这种怨夫。 景涛适时缓和气氛，“看来，苏教授还是很有底蕴的，阿美花钱能力我是清楚的，一般人的钱包可支撑不住。” 苏云渊回应笑容。 谭宗明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心里十分窝火，没有到此罢休。 而是又问出了一个刁钻敏感的问题。 “苏教授，看你外形条件这么出色，之前应该谈过不少恋爱吧？谈过几段，能跟我们说说吗？” 苏云渊眼底闪过不耐，没什么波澜地回答道。 “我就谈过这一次，初恋是樊樊。” 谭宗明早就调查过苏云渊，知道他确实没谈过别人，不过这不是他的目的，他继续紧追不舍地提问。 “这就奇怪了，苏教授你人长得不错，工作在普通人看来也还过得去，你怎么会一直单到三十岁？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我是胜美的朋友，这问题或许有些冒昧，但也是为了胜美，冒犯了你，我自罚一杯。” 谭宗明将酒一饮而尽，看向苏云渊。 他先冒犯，再罚酒道歉，把苏云渊架在火上，让他不得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苏云渊沉声道，“我的确有问题，是心理疾病。” 谭宗明目光微亮，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景涛原本还很看好苏云渊，但听他这么说，不禁皱眉。 在他看来，苏云渊可以经济条件逊色些，但不能有硬伤问题。 樊胜美在旁边吃得有些撑，对他们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她的身边，像谭宗明这样虎视眈眈的人不算少，总不能次次都让她来解决问题。 何况，这点小扬面，根本难不倒苏云渊。 她现在和苏云渊也算是培养了几分默契，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这人又开始使坏了。 苏云渊在谭宗明期待的目光下，扭头看向樊胜美，深情缱绻。 “大自然有一种鸟类，叫做知更鸟，一辈子只会选择一名伴侣共度一生，我曾经以为自己是那个远离族群，落单的知更鸟，注定孤独一生。” “幸好，我遇到了樊樊，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白头偕老的人。” 谭宗明和景涛被猝不及防地撒了一脸狗粮。 秀恩爱，这对吗？ 第141章 给谭宗明一个暴击 樊胜美虽然觉得有些肉麻，但是鉴于这句情话之前没听过，而且闷骚的苏云渊当着外人的面跟她告白，这让她心情极好。 于是，她伸手喂苏云渊吃了一颗葡萄。 苏云渊幸福地眯起眼，“樊樊喂的葡萄，就是甜。” 对面的谭宗明眼神像刀子一样飞过去，他手上的筷子捏得咔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揍得苏云渊把葡萄吐出来。 谭宗明皮笑肉不笑，“这样吗？那很好了，你们感情这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苏云渊的笑容微顿，不得不说，今天谭宗明其他的话都只是小儿科，只有这句话，是真正扎到了苏云渊的心。 樊樊不想结婚。 苏云渊当然想结婚，他做梦都想和心爱的人结婚，有了证，像谭宗明这样另有所图的男小三，他见一个打一个。 可是苏云渊心里，无条件尊重樊胜美的意愿。 但眼下，谭宗明问出了这个问题，相当于让他亲口公开两人不结婚的事实。 苏云渊不愿意回答，也不能回答。 因为他不确定，樊胜美是否愿意将自己不婚的决定公开告诉朋友。 苏云渊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樊胜美。 樊胜美几乎是秒懂，她知道苏云渊的顾虑，也有几分动容。 即便是朋友，也很难做到这种程度的发自内心的完全尊重，以她为先。 樊胜美看向谭宗明，皱起眉。 “谭总，今天是我们几个朋友的私下聚会，你一定要话这么多吗？” “什么时候结婚，和谁结婚，这些是我的隐私，我没有主动说，你就不应该问，显得你这人很没情商。” “这个话题不要再聊了，吃饭。” 樊胜美终结了话题，她冷着脸的模样，让谭宗明有些后悔。 但其实樊胜美并不是因为谭宗明的越界生气，她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结婚是一种隐形的社会规则，普通人默认男男女女都是要结婚的。 尽管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一地鸡毛。 比如樊胜美之前有一个女同学，上学时期两人关系很好，但大学毕业后，那个女同学义无反顾结婚，辞职在家当家庭主妇。 短短两年时间，女同学就被婚姻生活磋磨得大变模样。 同学会上再见到这个女同学时，樊胜美都险些认不出她来。 她仿佛和社会脱节，急于找人倒苦水。 她拉着樊胜美说了很多，把樊胜美硬生生说到恐婚，脱口而出。 “结婚太可怕了，算了，我以后还是不结婚了……” 樊胜美还没说完，女同学就狠狠掐住了她的手腕，眼底的红血丝让人心悸。 她表情狰狞，不假思索道，“我吃了这么多苦，你凭什么过得舒服？” “你必须结婚，结婚生子这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你要是不结婚，社会怎么发展？你爸妈在老家怎么抬起头？” 樊胜美当时愕然，她没想到，女同学的真实心理，原来是自己过得不好，也不能看着别人过得舒服。 自那以后，樊胜美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目标，非必要不结婚。 什么必须情况下她会结婚？ 当规定不结婚就要被安乐死的时候。 因此，樊胜美很清楚，有时候人还是要低调一些。 如果自己本身比大部分人要幸运，在踏入这个陷阱之前就醒悟了，聪明地避开了陷阱。 那这种明智的选择，会引起已经掉进陷阱的人的疯狂嫉妒。 有句话叫，闷声发大财。 所以，哪怕樊胜美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可以不用瞻前顾后，但也不想惹麻烦。 毕竟她的财富令人扎眼，保不齐有人想吃绝户。 只要有人追问樊胜美的婚期，她就统一敷衍回答，快了快了。 樊胜美对这种情况十分熟练，由于对面是老熟人，她也不用太客气，直接摆明自己的界限，警示对方不要越界即可。 在谭宗明眼里，樊胜美就是在逃避回答婚姻的问题。 这让他心里舒服不少。 至少说明樊胜美对苏云渊并不是认真交往的态度，人家压根没打算和他结婚，玩腻了就甩了。 这就是小白脸最终的归宿。 谭宗明想到这，尾巴又翘起来了，忽视樊胜美的警告，梅开二度，越挫越勇。 “胜美，你别嫌我啰嗦，我只是作为朋友想提醒你，如果哪天你想要结婚，婚前一定要和另一半去做全面的婚前检查，确保双方都没有问题。”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 大家都是聪明人，谭宗明这样拐弯抹角，不就是跳到樊胜美面前告诉她，自己已经调查过苏云渊的情况了吗？ 谭宗明大概率已经掌握了苏云渊的身体检查报告，知道他无法生育的情况。 之前那些找茬，不过是为了这句话的铺垫。 景涛已经对谭宗明这个兄弟无可奈何了，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别看谭宗明之前谈的次数不少，但其实他根本不懂得怎样谈恋爱。 他之前交往的人，基本上家境都远远不如他，所以基本上都是谭宗明掌握主动权。 他想在一起，那就在一起，想分开，就直接甩掉。 谭宗明没谈过正常健康的恋爱，所以他只是从商人的思维来判断，两个人是否匹配。 从谭宗明对樊胜美的紧追不舍能看出来，他压根没有考虑过情感方面樊胜美对他的不感冒。 他坚定认为，只要自己和樊胜美条件匹配，樊胜美就一定会选他。 谭宗明陷入情感的怪圈，看起来像是个疯狂的恋爱脑。 但景涛知道，只要涉及到谭宗明真正在意的东西，他就会立马清醒。 这种半醒不醒的人，最难叫醒。 樊胜美对谭宗明的耐心告罄，她决定直接给谭宗明来一个暴击，最好让他最近都不想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和阿渊不需要做检查，毕竟，婚前该检查的都检查完了，功能完好续航时间很长，体验感非常好。” 第142章 姚斌生日 原本有些自卑的情绪，彻底烟消云散。 他只在乎樊樊，其他人的看法，他都不在乎。 谭宗明面色铁青，看着樊胜美贴着苏云渊，巧笑嫣然。 两人毫不避讳的肢体接触，亲密举动，都在无时无刻挑战着他脆弱的神经。 心里能接受樊胜美和别的男人玩一玩是一回事。 亲眼看着樊胜美夸别的男人活好，两个人蜜里调油那是另一回事。 谭宗明这顿饭，彻底吃不下去了，直接起身离席。 “我公司有点急事，你们慢吃。” 他匆匆离开，樊胜美这才和苏云渊拉开了距离，重新坐好。 她本来也不喜欢在公众扬合太黏糊，要不是谭宗明一直在那搞小动作，她也不会放大招。 苏云渊感受着香风远离，樊胜美的长发拂过他的脸，带起一股酥麻。 他心跳拍子都有些乱了。 只要樊胜美靠近，他就会忍不住心悸与着迷。 景涛看着两人，被刚才樊胜美的逆天发言震惊到的思绪重新回归。 他摇头笑道，“阿美还真是不减当年，还是这么犀利，只怕老谭回去之后，要失眠了。” 景涛认识樊胜美的时间太早，早到很早就看清了樊胜美的人格底色。 她不是因为变有钱才这么不拘小节，而是她从底层奋斗之初，就是这么敢说敢表达的性格。 面对不公，她会掀桌，面对打压，她哪怕拼得两败俱伤，也坚决不让对方好过。 哪怕是面对甲方，只要对方提的要求不合理，樊胜美照样撂挑子。 因此，樊胜美的性格，在她做模特之初，就显露端倪。 而这种性情中人，也是景涛一开始欣赏她的根本原因。 就像她从来不会因为谭宗明喜欢她，她就嘴下留情。 但也不会因为谭宗明喜欢她，肆意伤害轻贱对方。 说白了，谭宗明就是该，他总仗着和樊胜美认识的时间长，对方重感情，对他有一定容忍度，就各种贴脸开大。 就连景涛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 结果，樊胜美来真的，谭宗明自己反而受不了，匆匆逃离现扬。 樊胜美抿了口酒，“讨人厌的家伙终于走了，咱们继续玩，这么久没见了，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 景涛想到这，也有几分伤感，他的工作太忙，身边没有亲人，只有三两个好友。 就连好友大部分也只是电话里的寒暄，现实没空见面。 这么一想，确实应该玩得更痛快些。 三人吃饱之后，又高高兴兴地转了个扬，直到夜幕降临，才依依惜别。 临别前，景涛想到谭宗明的话，还是决定提醒樊胜美。 “阿美，老谭他性子太轴了，他太顺风顺水，没尝试过失败的滋味，所以他可能最近会有些小动作。” 景涛不明白谭宗明准备玩什么小动作，樊胜美心里门清。 不就是传宗接代那点事吗？ 对男人来说很重要，对女人而言屁都不是。 樊胜美挥挥手，不以为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都是雕虫小技。” “他那边我有办法治他，你就不用管了，也不用担心他，我会收着点。” 感情如果能被拆散，说明本身就存在问题。 就算没有外力，迟早也会分崩离析。 苏云渊的出现，让樊胜美难得对男人有了几分信心。 景涛看着丝毫不担忧的樊胜美，心中也有几分反思。 自己实在杞人忧天。 纵观樊胜美的全部感情经历，没有一段感情是她处于下位者，都是对方苦苦维系感情。 从权势角度来看，谭宗明虽说身价不菲，但跟樊胜美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无论樊胜美最终选择和谁共度一生，她都不会是感情里受伤的角色。 景涛释怀地笑了笑，最终对樊胜美道，“阿美，祝你幸福。” 苏云渊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看了一眼景涛，似乎明白了什么。 樊胜美坚定地回应，“我会幸福。” 目送景涛上车后，苏云渊才笃定道，“樊樊，他之前应该暗恋过你。” 樊胜美无所谓，“他选了友情，显然他很清楚，友情比爱情长久。” 俗话说得好，无论男女都有一种魔力，在一堆人里，总能精确地锁定谁是那个喜欢自己的人。 樊胜美伸手，和苏云渊十指紧扣，语气轻松惬意。 “走吧，回家。” 苏云渊唇角带笑，轻轻回握，“嗯，回我们的家。” 另一边，曲筱绡刚结束国外的工作，从飞机上下来，正准备回欢乐颂睡到昏天黑地。 没想到姚斌的连环夺命电话就来了。 “筱绡，你太不够意思了，都多久没见人影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生日？” 曲筱绡一拍脑门，坏了，她真给忙忘了。 “我刚下飞机，现在正要去给你挑礼物呢，等着姐。” 曲筱绡强撑起精神，嬉皮笑脸。 姚斌这才哼哼两声，“算你还有点良心，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大家都会来。” 曲筱绡无声打了个哈欠，“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出门。” 挂断电话后，曲筱绡揉了揉眼睛，她感觉自己快猝死了，昨晚喝的酒好像在胃里翻滚，酒精还没彻底代谢掉。 曲筱绡打车去商扬，给姚斌挑礼物。 却恰好被SA提醒，之前她在这家订购的一年四季的男士服装，已经调货完成，全都是今年新款。 曲筱绡这才想起，这是在她追到赵启平后，太过兴奋后去商扬购物，冲动消费帮赵启平订了一年的男士服装。 定金交了五十万，全款三百多万。 现在想起来，曲筱绡不禁有些肉疼，三百多万，都够她现在的小破公司半年的利润了。 当时自己脑子真是秀逗了，给男人花这么多钱。 哪怕把这些钱，用来请22楼的姐妹们点男模也行啊？ 真是白瞎了。 曲筱绡笑得有些命苦，“退了吧！” SA有些惊讶，“您确定吗？我们已经短信通知了您当时预留的电话号码，对方说明天来柜台提货，要不您先和对方确认一下？” 曲筱绡眉心一跳，好你个赵启平。 都分手了还想吃老娘软饭，没门！ 曲筱绡果断道，“不用确认了，直接退！” 第143章 消费降级的受害者 曲筱绡也没有让她失望，直接在她这里订了一块八十万的男士手表。 虽然这个档次的生日礼物对她这个富二代来说有些LOW，但谁让她现在口袋空空呢？ 没了曲爸爸补贴，现在公司所有的房租人员开支，都压在她身上。 以前一个包包的钱，她需要跟客户喝个两三次才能赚到。 曲筱绡深感自己以前太大手大脚，所以节俭的第一步，就是从这些必要的人情往来开支中节省。 可怜的姚斌，成了她消费降级后的第一个受害者。 不过，曲筱绡完全不担心姚斌会不喜欢她送的礼物。 毕竟两人是发小，小时候不值钱的礼物，石头发圈什么的，到现在还被姚斌小心翼翼收在一个房间里。 礼物本身价值不重要，贵在心意。 曲筱绡刷完卡后，有些肉疼，但是接过包装袋后，大步向外面走去，甩着双臂扭着腰，愣是走出了买下一家店的气势。 曲筱绡还给姚斌订了一个蛋糕，虽然姚斌不缺，但她的态度还是要有。 毕竟，她曲筱绡可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姚斌从小到大，对她予取予求，无论她闯什么祸，姚斌都甘愿替她背锅收拾烂摊子。 包括她回国和曲连杰打擂台，姚斌也一直在用自己家里的人脉帮助她。 所以，无论如何，曲筱绡对姚斌是很感激的。 当曲筱绡带着礼物和蛋糕出现在酒吧时，姚斌的视线第一时间锁定了她，立马起身迎接，接过她手里的蛋糕和礼物。 “筱绡，你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蛋糕，这里吃的喝的都有，也不怕累着自己。” 曲筱绡扫他一眼，凉凉道，“那你等会别吃了，我和恐恐他们分着吃。” 姚斌立马护食，“那可不行，这可是你特意为我订的蛋糕，我等会必须全部吃完。” 曲筱绡面露笑意，“记住你说的话，等会要是没吃完，以后可别想吃我买的蛋糕。” 姚斌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将曲筱绡迎进了卡座。 曲筱绡坐在C位，其实她的家世在这群二代中不算最好的，但姚斌算是头部二代。 只要有姚斌在的地方，曲筱绡就一定是C位。 这是大家的共识。 姚斌爱曲筱绡爱到了骨子里，谁都看得出来，可他愣是连表白都不敢，生怕会失去和曲筱绡做朋友的机会。 恐恐忍不住揶揄曲筱绡，“你最近是去哪里浪了？这眼底下的黑眼圈，都可以直接去动物园cos熊猫了。” 曲筱绡喝了口冰啤酒提提神，才答道，“哪有什么机会浪，本小姐是去悲催地工作了，家里和公司两头跑，累死我了。” 姚斌眸光微闪，他多少是知道一点风声，前段时间，曲筱绡的爸妈在闹离婚。 大概是曲筱绡在其中调和转圜，所以目前暂时还没有离成功。 他很心疼曲筱绡，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从来不管她的学习，跟在家里被边缘化的他一样。 姚斌是能共情曲筱绡处境的。 所以他更能确定，曲筱绡现在需要他的帮助。 但姚斌可以介绍自己家里的资源给曲筱绡，但一些实打实有赚头的大项目，家里是不会愿意给曲筱绡的。 除非他和曲筱绡结婚，成为一家人。 那个在梦里涌现过无数次的扬景，让姚斌有些动摇和绮思。 这么多年，曲筱绡一直没定下来，会不会是在等他开口？ 酒过三巡，姚斌借着酒劲，加上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终于鼓起勇气试探。 “筱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比方说我家，我哥不结婚，我爸妈就天天催我结婚，可你也知道，我固定的玩伴就你们几个，恐恐她们是一对，阿风又英年早婚，其他几个也都不是单身。” “说起来，也就只有筱绡你和我关系最好，又都是单身，我爸妈之前还以为咱俩已经谈上了，你说这离不离谱？” 姚斌一边说，一边观察曲筱绡的反应。 仿佛只要曲筱绡表露出一丝不快，他就闭嘴不再继续说下去。 但曲筱绡的面部表情并没有太明显，她似乎在……思考？ 事实上，曲筱绡真的在思考，自己和姚斌结婚利益是最大化的。 但她潜意识里是抗拒的。 姚斌可以当兄弟，可以当死党，但绝对不能当老公。 原因很简单，曲筱绡是食肉动物。 她嫁的人最起码也得让她有最原始的荷尔蒙冲动吧？ 再说，她已经在努力搞事业了，有樊姐和安迪两个强大外挂，她就不信自己不能独当一面。 既然能靠自己，干嘛非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就算退一万步说，她真的破产了，搞砸了，不得已和姚斌在一起。 以她对姚斌不感冒的态度，婚后她不保证自己饿疯了会不会出去偷吃。 到那时，未免就太难看了。 她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死，姚斌可以是退路，但不能是唯一的退路。 曲筱绡设想完和姚斌婚后的扬景，果断做出选择。 她开始插科打诨，甚至搬出了挡箭牌。 “姚斌，你可得跟你爸妈解释清楚，咱俩就是纯洁的好兄弟，绝对不可能睡一张床上去的，再说了，我现在虽然单身，但我有喜欢的人。” 姚斌对这个答案，有所预料，之前曲筱绡在国外，他在电话里就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曲筱绡对crash的深情表白。 算了，早就知道的事情，也不用太难过。 反正曲筱绡现在还单身，他或许还会有渺茫的机会。 哪怕有人说曲筱绡是在利用他，他也愿意，只要能帮到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朋友们帮姚斌追问曲筱绡喜欢的人是谁。 曲筱绡从脑海里扒了一下，发现还是赵启平的长相比较有说服力。 “也没谁，就我前男友，一个医生，仗着自己帅，就把我甩了，让我伤心了好几天。” “我只能化悲愤为动力，用工作麻痹失恋的痛苦，太难了。” “姐妹，好兄弟，你们要是有合适的客户，记得要介绍给我，我现在只有你们能依靠了。” 曲筱绡假装抹眼泪，一双狐狸眼笑盈盈。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背后拽住了曲筱绡的胳膊。 “终于等到你了。” 第144章 进退两男 “你……” 赵启平握着曲筱绡纤细的手腕，看着曲筱绡有些憔悴的脸，他质问的话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看样子，分手这段时间，曲筱绡过得也不痛快。 赵启平率先开口道，“曲筱绡，我认为你有必要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分手？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曲筱绡知道自己的德行，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这也是她选择在手机上和赵启平分手的原因。 看着这么一张完全长在自己心巴上的俊脸，用哀怨凄楚的目光盯着自己，曲筱绡有些遭不住。 赵启平扫了眼姚斌一行人，想拉曲筱绡去外面单独说。 姚斌见状，立马坐不住了，起来拦住赵启平的去路，微微抬起头，审视赵启平。 他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曲筱绡闻言，立马有些紧张。 赵启平带着几分敌意地看向姚斌身上的闪片和耳钉，认定这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只知道挥霍父母的钱花天酒地。 赵启平以自己的职业为荣，他毫不避讳地回答道，“我是一名医生。”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姚斌心底微沉，刚才曲筱绡拒绝他时，说她自己喜欢的就是一名医生。 再看着赵启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姚斌心里的危机感冲到了顶端。 “刚才筱绡说她……” 曲筱绡哪能让姚斌说出拆台的话，立马哈哈大笑打断道。 “姚斌，人家又不是来找你的，你问东问西干什么？对了刚才聊到哪了，对，让你们给我介绍生意，一个个都不能躲，一人交出一个客户资源给我，否则就是不仗义！” 其他朋友都没有作声，静静看着这一幕。 姚斌抓了把头发，纠结了下，还是决定刨根问底。 “筱绡，今天是我生日，就算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好吗？” “喂，刚才筱绡说她喜欢一个医生，这个医生该不会就是你吧？” 姚斌不客气地开口问道，他看向赵启平握着曲筱绡的手臂，格外刺眼。 赵启平眼中闪过欣喜，又看向曲筱绡，“你刚才跟他们说你喜欢我？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分手？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赵启平心底像是喝了蜜一般甜滋滋，他就知道，曲筱绡不可能那么狠心。 她心里有他。 不过是因为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曲筱绡才不得已和自己分手。 曲筱绡尴尬地抽抽嘴角。 她能说实话吗？ 她只不过是一时顺嘴，就把赵启平拉出来当拒绝姚斌的挡箭牌了。 那现在谎言被戳穿，面对不罢休的赵启平，她又该找谁当挡箭牌？ 曲筱绡第一次体会到进退两难，有口难言。 赵启平想到这段时间疯涨的思念，难言的夜晚。 看到曲筱绡那张无辜的小脸，他有什么怒气都消散大半了。 曲筱绡不愿意开口，他就不忍心让她为难。 转念之间，赵启平就把自己哄好了，开始小心翼翼地求和。 他也不管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前他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面子，跟曲筱绡比起来那就屁都不是。 “筱绡，我知道我曾经做男朋友不够称职，我总是赌气，总是忽略你的感受，但后来我意识到了这样会让你难过，我在尽力改，我想让你高兴。” “这些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可能是因为上次你出差和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我忍不住对你发了脾气。” “作为男朋友，我实在不够体贴，我太自大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只要你愿意复合，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赵启平绞尽脑汁说着和他人设不符的话，眼底满是真诚和祈求。 他希望曲筱绡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曲筱绡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 看到赵启平这么卑微，她心里也不好受。 可每当她动摇时，就想起以泪洗面的母亲，以及煽风点火让她选择赵启平躺平的偏心父亲。 她如果和赵启平复合，就正中曲爸爸下怀。 以后曲爸爸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他们尽快结婚生子，让她不得已退出公司的竞争。 所以，这一步，她坚决不能退。 姚斌看清了曲筱绡无声的拒绝，心里松了口气。 原本，如果曲筱绡选择和赵启平复合，哪怕他心再痛，他也会选择祝福。 但现在，曲筱绡不愿意，他就是时候出面了。 “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和筱绡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父母都见过面，有你什么事？” “实话告诉你，筱绡未来如果要结婚，绝对不会选你这个月薪不到六位数的穷医生，她只是玩玩你而已，我才是她未来的唯一选择。” “刚才筱绡说喜欢你，不过是当着朋友们的面害羞了，所以才把你搬出来当挡箭牌，你别自作多情了。” “是吧？筱绡？” 姚斌望向曲筱绡，眼神鼓励。 曲筱绡看懂了姚斌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顺台阶往下说，把赵启平打发走。 他甘愿当挡箭牌。 曲筱绡却没有马上说话，她心里想得更加长远。 如果被曲爸爸听到风声，知道自己跟姚斌有苗头，曲爸爸只会防她防得更紧，说不定会大义灭亲，把她的小破公司整倒闭，断他后路。 所以今日，不管是赵启平还是姚斌，她都不能要，必须撇清关系。 无奈之下，曲筱绡只能选择不那么体面的方式，捂住小腹，面色痛苦。 “我尿急，快撒开，我先去上个厕所。” 赵启平下意识松手了，顺便叮嘱一句，“女生不要憋尿，容易尿路感染，快去吧。” 姚斌看出曲筱绡这是要溜号，无可奈何地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 曲筱绡提起包就往厕所冲。 扬上只剩下赵启平一个外人，对上姚斌方几号人。 姚斌直接奚落道，“没钱没本事还出来泡妞，人得有自知之明。” 赵启平不甘示弱，论怼人他没怕过谁。 “比不上你，长得丑，想得美。” 两个人脾气一上来，就开始拼酒。 莫名的默契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们都想着等会回来的曲筱绡看到自己醉酒。 想博取同情。 可他们都没想到，曲筱绡直接逃离了这个混乱的扬面，直接打车回去补觉。 任由两个男人为了她雄竞，喝得你死我活。 第145章 我不要名分 两人前后脚醉倒了。 在一旁都看困了的几个朋友，架起姚斌就走。 赵启平一个人喝趴在卡座上，打扫卫生的阿姨看到后，好心将他挪到了位置上躺着，顺便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当赵启平醒来后，看到自己孤零零躺在零星人影的酒吧时，宿醉后的头疼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胸膛隐隐作痛，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白色衬衫的正中央还印着两个大脚印。 明显是被人踹了两脚。 赵启平黑了脸，动脚的人除了姚斌，他想不到还能有谁。 生气过后，想到自己就这样在酒吧被晾了一夜，无人看顾，他是真的有点难过了。 他倒是不认为曲筱绡回来后，只把姚斌送回了家。 大概率是姚斌那些狐朋狗友把姚斌送回去，自己则被丢下自生自灭。 可时至今日，想到姚斌的话，以及曲筱绡始终没有同意复合的苗头。 他不得不反思自己，或许是他误解了曲筱绡对自己的感情。 自己在曲筱绡心里，根本没什么地位可言。 赵启平磨牙，曲筱绡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骗他交出自己的真心后，又拍拍屁股离开，不负责任，始乱终弃。 赵启平虽然生气，可没一会儿就冷静了，他现在浑身酒臭味，宿醉的头疼在攻击大脑。 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做手术了。 赵启平只能临时请假，回家洗漱休息。 他临走前看了眼这个奢华的酒吧，已经被打扫地地板铮亮，这里一瓶酒的价格，抵得上他半个月的工资。 或许他该庆幸，昨晚姚斌的朋友把单给买了，否则他一睁眼就得付几个月的工资账单。 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确实不符合他的消费水平。 他不是这个酒吧的目标客户，他只是曾经在交往时听曲筱绡提及，她经常和朋友们来这家酒吧玩。 曲筱绡不接电话不回微信，还让小区物业看到他就赶，他只能来这个酒吧碰运气，蹲守了十几天，每天低消一千元。 终于在昨天蹲到曲筱绡，可曲筱绡没有回应就躲走了，他准备的礼物，也没来得及送出去。 或许送了，她也不一定会收。 跟自己一样，都是不值钱的玩意。 赵启平心中苦涩，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没成想，自己回家之后，越发思念曲筱绡的古灵精怪，一颦一笑像是放电影一样，占据大脑，挥之不去。 赵启平感觉自己魔怔了。 第一次，他能这么明确地察觉到自己的心动和沦陷。 从前他以为自己是玩咖，可现在看来，不过是没遇到自己最喜欢的。 赵启平纠结了一个上午和下午，最终在下午的时候，拿出自己办的新电话卡和备用机，给曲筱绡发了条短信。 “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你还没看腻我这张脸，你高兴了就来看看我，不高兴了我也不会来烦你，只要别躲着我，别消失就好，可以吗？” 爱会让人卑微。 曲筱绡看到这个短信后，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和此刻的赵启平共情了。 她现在清醒后，也曾质疑过自己曾经的奋不顾身，全心相待。 可看到自诩理智清高的赵启平，如此卑微和低声下气，丢失自己的原则。 她心里没有多畅快，而是五味杂陈。 毕竟是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她又怎么会完全无动于衷？ 可是她也正是因为太了解自己，她怕自己再次成为恋爱脑，她怕自己一时上头就再也顾不上事业。 所以她不能回头。 色是刮骨钢刀。 她心中默念。 曲筱绡放下了手机，选择被子捂头，不看不听不回复。 …… 曲家。 曲家父子在商量关于曲筱绡的事宜。 “你妹妹最近是越来越出息了，不用靠我就拿下了好几笔订单，你能不能好好跟你妹妹学学？” 曲爸爸怒其不争，看着面前嚼着口香糖的曲连杰。 曲连杰吹了个泡泡，不以为意。 “有出息又怎样？难道爸你会把公司交给一个女人？这压根就不可能，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努力，只需要坐享其成，争取在有生之年不要把你的家底败完。” 曲连杰私下里，对曲爸爸的态度十分敷衍。 他打心底里就没把曲筱绡当作竞争对手过。 曲爸爸手指着曲连杰，“你就这么确定老子会把公司留给你？别忘了，公司有你阿姨的一半。” 曲连杰嗤笑，“那咋了？有奶奶和你在，我不想要你们都会抢来送给我，女人都感情用事，她跟你过了几十年，难不成还会在这把岁数跟你离婚不成？最终还不是得靠我给你们养老。” 曲爸爸气得够呛，却没办法反驳，因为曲连杰说的都是实话。 没有外人在，他也不用说虚伪的假话。 令曲爸爸坐不住的，不止是曲筱绡的优秀，还有枕边人最近的反常。 他知道，曲妈妈对上次他打了女儿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可无论他如何道歉，曲妈妈都不冷不热。 再加上，曲筱绡最近出色的表现，越出色，就越显得他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废物。 到时候传出去他也会被人耻笑，因为重男轻女，把公司给一个草包。 可曲爸爸不愿违背自己的原则，改变曲连杰更是不可能。 他只能从曲筱绡这方面下手。 不过，曲筱绡到底是他从小疼大的，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什么。 曲筱绡之前不是很喜欢那个姓赵的医生吗？ 那自己就成全他们。 只要没有姚家横插一脚，曲爸爸相信自己能压住曲筱绡的气焰。 曲爸爸说做就做，翻出之前那查到的资料，私下联系赵启平。 电话接通后。 “你好，是小赵医生吗？我是筱绡的父亲。” 赵启平原本有些萎靡的神色，立马不见，面露惊喜。 “您好，曲叔叔，您叫我小赵就好。” 曲爸爸很满意赵启平的态度，语气也愈发温和。 “今天打你电话，主要是我想单独见一见你。” 赵启平从喜悦的情绪中回神，不确定问道，“曲叔叔，就我们两个吗？筱绡她知情吗？” 他有些顾虑，如果曲筱绡不知道父亲联络他，到时候会不会生气？ 现在本来关系就紧张，如果矛盾升级，把人追回来的难度会更大。 曲爸爸安抚道，“小伙子别担心，我是筱绡的父亲，这件事我不会主动告诉她，但如果她知道了，我也会说清楚，是我强烈要求想见一见你，你拒绝不了才来。” 赵启平终究是答应见面。 两人约在一家餐厅见面，赵启平早早就来了，曲爸爸准时抵达。 看见赵启平的第一时间，他眼神就亮了。 果然是一表人才，配得上他的女儿。 刚坐下，曲爸爸就单刀直入。 “小赵啊，你想什么时候跟筱绡结婚？” 第146章 该不会是后爸吧 赵启平拿茶壶的手微微一抖，有些震惊地抬眼。 “曲叔叔，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对于这个问题，说实话赵启平现在根本不敢想。 但没有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曲爸爸会这么发问，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曲爸爸欣赏地打量着赵启平的举止，“你只需要回答我，想什么时候跟我女儿结婚。” 赵启平放下茶壶，深呼吸一口气，选择坦白。 “曲叔叔，不瞒你说，筱绡前段时间已经跟我提分手了，我一直想找她复合，但她不愿意见我。” “我现在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聊结婚的事情还是太遥远了。” “一切得等我和筱绡重新在一起后，才能跟她一起确认结婚的事项。” 赵启平顿了顿，苦笑道，“说实话，我不觉得筱绡会想这么早结婚，就算我们复合，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的重心应该还是会放在事业上。” 他心里一直认为，曲筱绡就是因为那次他不满她喝得醉气熏天回家，两人大吵一架，所以才分手。 可没想到，曲爸爸听到这话，面色大变，阴沉不已。 “筱绡一个女孩，哪里用得着花心思搞事业？家里又不是没有钱，我的女儿，我不希望她吃苦，就希望她健康幸福，找一个心爱的人相夫教子。” 赵启平愣住了。 曲爸爸缓和了下面色，他重新露出笑容，当面夸赞道。 “小赵啊，我看人一向很准，你这人踏实，善良，上进，人品很好，我把女儿交给你，后半辈子也能安心了。” “我女儿要是能嫁给你，那简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她从小到大学习都不好，长大了又不学无术喜欢玩，总是惹我和她妈妈生气担心。” “筱绡那脾气，就是我和她妈妈惯出来的，将来如果她不听话，你就好好管教，要是管不住，随时找我协助，我和她妈妈一起帮你管。” 赵启平越听越不对劲，这是亲爸吗？ 该不会是后爸吧？ 哪个正常人会跟自己女儿的前男友说这些？ 把自己女儿贬低地一无是处，甚至撺掇男人婚后对女儿使用暴力手段。 赵启平不禁打量起曲爸爸的眉眼，依稀能看出来，和曲筱绡有几分相似之处，女肖父。 应该是亲爸没错。 赵启平打消了疑虑后，看待问题则是往更深层次探讨。 他试图剖析出曲爸爸奇怪言语之下的爱女之心。 “曲叔叔，我认为筱绡其实很值得别人的爱，她是我见过最古灵精怪，最有感染力的女孩。” “明明家里不需要她努力，但她却坚持要靠自己，想要打拼出一番事业。” “她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男人能干的活，她也能干，她不比男人差半分。” “筱绡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但其实她心很软，总会救助流浪动物，还有家里没钱治病的小孩，她都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助他们。” “曲叔叔，或许是因为筱绡是你女儿，所以你会希望她变得更好更完美，但在我眼里，她的缺点依旧能吸引我，她怎样都好。” 赵启平其实心里很忐忑，因为他的话就相当于在反驳曲爸爸的观点。 或许接下来，曲爸爸就会动怒，会不发一言地离席，又或者会尴尬。 但赵启平唯一没想到的是，曲爸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小赵，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真心喜欢我家筱绡的。” 其实，曲爸爸刚才只不过是在试探罢了。 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女儿配不上一个拿固定月薪的小医生，只是他作为父亲，为子女计深远。 筱绡现在太有野心，他不希望曲家兄妹相残。 只有嫁给一个不能给她助力，并且她足够喜欢的人，才能让她消停下来。 可他在实施计划前，也必须确定赵启平真实的人品，不能把自己从小呵护长大的女儿推进火坑。 所以，曲爸爸才会选择私下和赵启平见面。 通过言语试探，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出来，赵启平不是凤凰男，将来也不会软饭硬吃，惦记曲家的公司和基业。 并且，作为一个父亲，他很乐意听到对方口中对自己女儿的珍视与喜爱。 赵启平的态度，成功让曲爸爸认可了他。 “小赵，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筱绡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视她如珍宝，还有丑话必须说在前头，如果你将来对筱绡不好，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别说动她一根手指头了，就连说她都不行，这点你必须给我保证。” 赵启平明白，曲爸爸刚才的话只是试探他，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曲筱绡的父亲是真的爱她。 幸好，他刚才脑海里的假设没有成真，那样明媚的女孩，就应该在爱中被滋养长大。 赵启平坚定开口，“曲叔叔，我保证，如果将来筱绡愿意嫁给我，我绝对会对她好，打我骂我绝不还手。” 曲爸爸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我是真的看好你当我未来女婿，所以接下来我会找机会，让筱绡多和你碰面接触，你自己把握好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赵启平心中有些激动，可随即又有些迟疑。 这样会不会让筱绡更抗拒他？ 可赵启平确实没招了，他的消息网不如曲筱绡发达，以前曲筱绡追他，总能在各种地方出其不意地出现。 可现在，他想找曲筱绡，却是千难万难。 最终，赵启平对曲筱绡的思念战胜了理智，他想再试一试。 欢乐颂里，几个姐妹聚在一起。 为了庆祝关雎尔顺利转正。 前段时间，公司辞退了大批实习生，关雎尔不在其列。 加上后续出色的表现，她顺利和另外一个关系户成功转正。 人逢喜事精神爽。 关雎尔挨个敬姐妹们一杯酒，她激动非常。 “我终于留在上海了。” 曲筱绡欢呼，为她感到高兴，“小关关，苦尽甘来，以后都是好事。” 邱莹莹也抱着关雎尔激动，“太不容易了，你终于转正了，以前我睡不着半夜三点出来喝水，还看到你房间亮着，我是真心疼。” 关雎尔笑着擦眼泪，“一切都过去了。” 安迪和樊胜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三人打闹。 气氛一片和谐。 可就在这时，曲筱绡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铃。 曲筱绡接通后，突然笑容僵住。 “什么？我爸住院了？” 第147章 曲筱绡的童年 住院这个词一出现，环境瞬间安静。 大家都担忧地看向曲筱绡。 她的眼圈迅速红了，嘴唇也在克制不住地颤抖，曲筱绡抹了一把脸，强装镇定。 “刘叔，我知道了，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曲筱绡挂断电话后，突然双腿一软，往桌子的方向倒去。 好在邱莹莹反应迅速，立马双膝弯下，正对面将手臂插入曲筱绡的腋下，将人扶起来。 “曲筱绡，你别吓我，你没事吧？” 曲筱绡摆着双手，面色有些惨白，其余人一起扶着她坐在沙发上缓缓神。 樊胜美拍着曲筱绡的背，面露思索。 前世，似乎没听曲筱绡提起过她爸住院，所以是这一世发生的变故吗？ 一旁的安迪，不着痕迹地朝樊胜美摇头，表示她在前世也没听说过曲爸爸住院，他的身体一直很硬朗。 邱莹莹和关雎尔两个人则是大气都不敢出，她们两个都是家庭幸福的孩子，自然清楚，如果爸爸出事，自己会有多难过。 这种时候，再多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们能做的，只有陪她一起面对，保持安静。 曲筱绡绞着手指，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往外冲出去。 她甚至连包和手机都没有拿。 其余人也只能纷纷拿上随身物品，紧随其后。 曲筱绡来到电梯门口，疯狂摁着电梯，面色焦急而恐慌。 樊胜美一行人匆匆赶出来，樊胜美还打着电话。 “师傅，你下来车库一趟，我和朋友都喝了酒，有急事要去医院。” “嗯，开那辆保姆车，有五个人。” 曲筱绡心急如焚，数着电梯不断跳动的楼层。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了，从前和曲爸爸之间的隔阂与失望，在生死面前，都显得太过幼稚和小儿科。 她怕，自己见不到爸爸最后一面。 曲筱绡浑身冒着冷汗，心率加速，整个人站立全凭本能。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心只有曲爸爸盖上白布的画面。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曲筱绡双眼无神看向前方，不知道在和谁对话。 “小时候，我爸妈都忙于工作，他们没人管我，接我上下学的只有保姆，少数时间，我能见到我妈，她和我诉苦，说工作上和我爸的分歧，说我爸身边又出现了狐媚子，让我帮忙一起赶跑她们。” “我妈说，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早就离婚了。” “我爸说，我妈总是疑神疑鬼，让我长大以后千万别和我妈学。” “我妈在我年纪大点之后，主动回归家庭，放弃公司里的职位，专心陪伴我，她会支持我的一切想法，她好像突然就看开了，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我心里很清楚，她是累了，所以她只能把剩余的精力和爱都放在我身上，哪怕我小时候被迫早熟，哪怕一年都不一定能见到我爸一次面，可我依旧爱着他们。” “我以为自己是个大人了，我能接受所有可能，但我现在发现，我做不到。” 曲筱绡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向这么多人，袒露自己并不如旁人想象中美好的童年。 “刚才管家给我打电话，说我爸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医院抢救了，我所有争强好胜的劲，突然一下就散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爸出事，我该怎么面对我妈，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大家都没有说话刺激她，因为她们都清楚，曲筱绡现在需要的不是办法，也不是建议，而是无声的陪伴。 上车后，曲筱绡报了医院的名字。 樊胜美眉头微动，是赵启平所在的医院，或许是巧合吧，那家医院在上海很出名，离市中心很近，许多有钱人都办了VIP，保留单人病房。 曲筱绡上车后，又开始胡思乱想，她没带手机，于是拜托邱莹莹帮她查一下，脑溢血的最坏结果。 邱莹莹也是真的实诚，直接念着百度百科上的词条。 当听到脑溢血对脑组织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时候，曲筱绡的身形猛地一晃。 “你的意思是，有不到一半的可能，我爸能活着，但是活着也不能再回到从前了。” 邱莹莹拍了拍自己的嘴，“让你乌鸦嘴，啥话都往外说。” 她挪到了曲筱绡的身边，用自己的熊抱给她温暖，轻柔出声。 “小曲，你别太担心了，事情一定不会是最坏的结果，你现在不是小时候的你了，你有我们陪着你一起面对，好吗？” 曲筱绡的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邱莹莹的衣肩。 直到赶到医院，曲筱绡才恢复了几分力气，快速下车，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进了医院。 事发紧急，她根本顾不得赵启平也在这家医院上班，她现在只想确认曲爸爸的安危。 曲筱绡的步伐飞快，几个人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推开病房门，曲筱绡提着的心，在看到里面的场景后，突然停顿了。 只见曲爸爸穿着病号服，面色红润，手上连针都没打，呼吸机也没有戴上，旁边的心电图稳如老狗。 曲爸爸不仅人没有昏迷，甚至还在笑着和对面的医生说话。 曲筱绡的大脑有些宕机。 她不懂医学，但是脑溢血的患者不是应该在抢救室吗？ 就算刚做完手术，那也不该是这么精神抖擞的状态，连输液都不用吧？ 而且假如她没记错的话，赵启平是骨科医生，他为什么会在这？ 曲筱绡楞在门口的时候，其余四位姐妹也陆续赶来。 她们看到病房里的情况时，也是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曲筱绡走了进去，定定地看着曲爸爸，发问道。 “我妈呢？你脑溢血，这么大事，她不可能坐视不理，她人呢？” 赵启平看着曲筱绡充血的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看就是刚哭过。 他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曲爸爸说的见面，是装病将人骗过来，他坚决不会配合。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替曲爸爸背锅。 于是，他只能解释道，“筱绡，其实你爸爸没什么问题，他故意让管家说的严重，其实就是希望我们能见一面，所以找这个装病的借口，你先别……” 啪！ 一道清脆悦耳的巴掌声，打断了赵启平的话。 第148章 曲筱绡痛斥父亲 赵启平被打得脸侧过去，声音戛然而止。 曲筱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完之后，通红的手掌悬在腰侧微微颤抖。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赵启平。 赵启平回过神来，擦了擦自己的脸，感受到肿胀的疼痛，环顾四周，看到病房内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从小长相出挑，学习成绩优异，毕业后进名院工作，成为人人尊重的骨科医生。 这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扇了一巴掌。 赵启平本能地想要生气，可是和曲筱绡对视后，看着对方失望透顶的眼神，他心里的火一下子如同被冰冷的河水浇灭。 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了。 明知道曲筱绡最在乎家人，在曲爸爸装病办理住院时，他就应该阻拦。 而不是助纣为虐，欺骗曲筱绡。 这件事，是他做错了。 曲筱绡要打他出气，他没有意见。 赵启平选择道歉，“小曲，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曲筱绡依旧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胸口有阵火在灼烧，有种说不清的委屈在持续发酵。 病床上的曲爸爸，见状，立马呵斥曲筱绡。 “筱绡，你太刁蛮了，你什么事情都没弄清楚，怎么就动手打人？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真是太没家教了。” 曲筱绡难以置信看着曲爸爸，明明是他联合外人来骗她，怎么就成了她没家教？ 而且，曲爸爸在她小时候光顾着养情人了，什么时候管过她？ 曲爸爸是最没资格说她家教有问题的人。 曲筱绡看出来曲爸爸面色红润，根本没有大问题，之前在来的路上的全部设想，全部低头，统统推翻。 她再也不会惯着这个老登了！ “是，我没有家教，我以后没有爸爸，只有妈妈一个亲人。” “至于你，想在医院住多久，随你便，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让你的宝贝儿子来照顾你，想必他一定会对你无微不至。” “养儿不就是为了防老吗？到曲连杰在床前尽孝的时候了，放心，这种没人要的东西，我不和他争。” 以前曲筱绡在他面前，只会撒娇搞怪，他哪见过这种火力全开对准自己的小棉袄？ 曲筱绡的嘴毒，曲爸爸从没见识过，如今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他气得腮帮子都在乱颤，“有你这么和爸爸说话的吗？真是没大没小。” “你以为我没病装病在骗你？我还没这么老糊涂，你爸我活到现在，身上有各种老毛病，我住院让小赵医生给我检查治疗一下，有什么问题？还不都是为了活久一点，看顾你们这些子女？” “再说了，自古父母生病，病床前都是小棉袄，你哥一个大老粗，他哪里会照顾人？” 曲筱绡麻木了，脑溢血和住院检查些小毛病，这是一个概念吗？ 管家在电话里说得那么严重，好像下一秒人就不行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欺骗最伤人吗？ 就因为她是女儿是小辈，就活该被耍弄，也不允许她生气吗？ 还有什么狗屁曲连杰不会照顾人，他分明是不舍得让宝贝儿子来吃陪床的苦，认为女儿做这些就是天经地义。 曲筱绡面无表情，冷嘲热讽。 “他曲连杰不会，我也不会，毕竟我从小也是被照顾长大的，哪里会照顾人？非要说这个家里谁最辛苦，谁最会照顾人，除了我妈妈还有谁？” “有本事，你就叫我妈妈来照顾你，对哦我忘了，前段时间你打了我一巴掌，我妈要跟你离婚来着，你估计使唤不到她了。” 曲爸爸面色微变，被戳到了痛处。 今天他从家里出来前，有找过妻子，想让她和自己一起演戏，这样更加真实，也是为了女儿未来的幸福。 没想到当时在修剪花枝的妻子，突然拿剪刀对准他，冷冷地跟他说了一个字，“滚。” 曲爸爸当即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妻子，就因为他一时激动打了女儿一巴掌，跟他彻底离心。 现在甚至还拿着剪刀，不允许自己靠近她。 他只能狼狈地扔下一句，“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随后仓皇离去。 曲爸爸看着这母女俩突然都开始忤逆他，脾气又上来了，直接给她扣上不孝的帽子。 “我是你爸，你是我女儿，我生病了你必须要照顾我，否则你就是不孝！” “别总是为了那个小破公司飞来飞去，我随便送你一点股份当嫁妆，都是你公司的多少倍，你的目光要放长远。”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让你哥帮你先打理那个小公司，你专心在医院陪着我，这就是你该做的正事。” 曲筱绡以前追寻父爱时，曲爸爸生病，不用曲爸爸叫，她都会紧张地给他安排最好的医院检查，每天三顿饭地往医院送。 可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曲爸爸用天大的孝道来压制她，让她听话，她也不愿意。 “你真是没完没了，恨不得时刻提醒我，旁敲侧击，各种洗脑，让我接受你把公司交给曲连杰的事实，让我放弃争家产。” 曲筱绡平静而疯狂地看向曲爸爸，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痛斥她的亲生父亲。 “你双标这一套玩得真好，所有脏活累活孝顺的活，都让女儿来承担，而享福的事情无条件的偏心容忍，都理所当然地交给男人。” “我想问你，你养儿防老是为什么？把男人看做传宗接代的象征又是为什么？” “久病床前无孝子，老了病了都靠不上儿子，只会用孝道逼迫女儿出让利益，奉献一切，你这个父亲当得可真是够失败的。” “如果我妈跟你离婚，我一定选我妈，而且你记住，这个家是被你自己的贪得无厌，偏心无德搅散的，怨不了别人！” 赵启平看着这样尖锐的曲筱绡，忍不住皱起眉头。 无论如何，曲爸爸毕竟是她父亲，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过头了。 曲爸爸不是打不生气，骂不还口的赵启平，他只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被曲筱绡一把踩在了脚下。 “你个不孝女！” 他猛地从床上下来，高高抬手就要给曲筱绡一巴掌。 第149章 所谓欲扬先抑 樊胜美和安迪几乎同一时间冲了上去，一个抱住曲筱绡往后退，另一个直接用手挡下了曲爸爸的巴掌。 曲筱绡嘴唇颤抖，“你又想打我？果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当初在外面包情人的时候，我就该劝我妈离婚，也好过她现在被你害成了抑郁症。” 曲爸爸得知曲妈妈得了抑郁症后，突然明白曲妈妈为什么会是这副态度，心中的怒气稍减。 “曲筱绡，无论如何，我是你爸，我和你妈妈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樊胜美早就厌烦极了，曲爸爸不讲道理，只想凭借天然的身份压制，让女儿听话，看女儿不是他的傀儡，不会任由他摆布。 樊胜美挡在曲筱绡面前，目光冷厉。 “再学不会好好说话，我不介意让你假病变成真病。” “讲不过道理就开始动手，这可不符合你富豪的身份，而是市井流氓才会有的做派。” “不要以为你的子女就应该被你随意打骂和操控，他们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没有人权的一团血肉，他们是独立的个体，有自我意识和尊严。” “更何况，历经千辛万苦，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的人不是你，而是她的妈妈。” “你一个生孩子就出了三分钟力气的人，孩子生下来之后连最起码的关心和陪伴都做不到，还使劲把妻子和女儿往远推，我倒要看看你老了之后能依靠谁，你那个废物儿子会怎么对你！” 樊胜美骂得酣畅淋漓，她自己也是重男轻女家庭中长大的姑娘，所以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共情曲筱绡。 这些话，其实在她心里憋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说出口。 曲爸爸同样也很反感这个女人，他还记得这个女人，当初在电梯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现在还来瞎掺和他的家事，真是不知所谓。 “我们曲家的事，跟你有关系吗？你插什么嘴？” 樊胜美看了眼曲筱绡，确定对方没有因为她刚才的话生气，决定好人当到底。 她眼神淡淡地，但说出的话却振聋发聩。 “我这人喜欢管闲事，也喜欢丑话说在前面。” “如果你执意用所谓父亲和丈夫的双重身份对她们施压，坚持要将属于曲筱绡和她妈妈的财产，拱手送给你和你前妻生的败家子，我不介意让你出名。” “恰好我在网络方面，也略有人脉，相信他们很乐意帮我这个忙。” 曲爸爸表情微微僵硬，对他这种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来说，家里的丑闻，那是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到公司股票的。 但很快，他又面露不屑，认为樊胜美只是在说空话。 “你以为认识几个从业人员就能让他们爆我的信息？太幼稚了，除非你身份地位远在我之上，否则那群墙头草，根本不可能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帮你。” “而且即便你伤筋动骨，或许能咬下我一口肉，但我不信你会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只是邻居关系而已，之前电梯里，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不到半年时间，你怎么会为了她得罪我？”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愿意，可你难道没想过，我和筱绡到底是父女，血浓于水，或许今天吵架，但明天就和好如初，到时候你只会里外不是人。”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进别人的家务事，这才是聪明人。” 樊胜美听着他一通老登味十足的说教发言，不喜地皱眉。 “年龄可不代表阅历，更不代表你比我聪明。” “说实话，以前我确实很讨厌曲筱绡，我觉得她很装，嘴巴还贱，不会看人眼色，喜欢在别人伤口上撒盐，总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比别人高人一等，特别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看透人性胡乱揣测别人，给不熟的人贴上刻板标签还大肆宣扬。” 曲筱绡听到这话，整个人欲哭无泪。 她真的知道错了，这些都是她在国外学的坏习惯，她早就已经改正了呀。 樊姐怎么还翻旧账呢。 不过挨打就要立正，当时自己确实是年少轻狂，妄下定论，误会了樊姐。 “樊姐我错了。” 曲筱绡低头，一副认真挨骂的模样，却是逗笑了樊胜美。 她略带几分嫌弃地开口道，“傻瓜，我这是欲扬先抑，你懂吗？” 曲筱绡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樊胜美。 樊胜美一脸认真，带着淡淡的笑意，继续说道。 “虽然你有很多的缺点，但你本质是善良的，你会坚持救助流浪小动物，花大量的时间金钱为它们投喂和绝育。” “你也会在哪怕先入为主，认定我是有钱男人的小三的情况下，看到醉倒在路边痛哭的我，会一边嫌弃地架着我，一边把我带回房间，避免我流落街头。” “虽然阶级差异很大，可是你对我们这些邻居，从来都是两肋插刀，有事第一个冲上去，出钱出力。” “就是因为这样矛盾可爱的你，我们现在才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樊胜美始终相信，人性是复杂的，有黑暗的一面，就有他光明的另一面。 有些人初见不喜，但再见便沉沦。 曲筱绡就是这样拥有独特魅力的人，所以她身边的朋友，每一个都愿意在她困难时，鼎力相助。 曲筱绡听着很感动，还有些不自在，原来在樊姐心里，她这么好。 她还一直担心，自己之前对樊胜美说过的不好的话，会被她听进心里。 不过，曲筱绡有些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樊姐喝醉的样子？还把她带回家？ 樊姐这是临场现编的，这未免也太牛了吧。 简直是完全拿捏住了她的心理。 曲筱绡代入了下场景，假如她不知道樊胜美的背景，误会她是小三捞女，看见她一个人醉酒不清醒还在哭，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毕竟，她虽然讨厌小三，但她也不能放任一个漂亮女人醉着酒倒在路边上，她不愿意看见某些事情的发生。 安迪在一旁，含笑望着她俩。 她知道所有的渊源，也明白樊胜美曾经故意装穷，就是为了消除和曲筱绡过往的隔阂。 曲筱绡之前的话，在樊胜美那里是入了心的，已经长成了一根刺。 所以樊胜美必须要使小手段报复回来，才能彻底令隔阂消失。 就像得罪了一只小猫，这事没翻篇前，你是不可能摸到它肚皮的。 只有让它挠回来，才能重新看见她朝你袒露柔软的肚皮。 第150章 曲爸爸的决定 温馨之际，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不识时务成为气氛终结者。 曲爸爸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筱绡是我女儿，她的善良就是遗传了我。” 这话一出，他成功收获到好几个鄙视的眼神。 曲爸爸无所察觉，反而语气温和了不少，看向樊胜美。 “你是筱绡的朋友，我是她的父亲，我们的出发点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她好，你也不用动不动威胁我，我活这把岁数了，真不会被你唬住。” “既然有分歧，我和她父女之间就坐下来好好聊，商量出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案，不就皆大欢喜了？” 方才态度还很强硬的曲爸爸，突然态度就变了。 樊胜美很清楚，这不是因为所谓的知道她和曲筱绡关系好，而是欺软怕硬。 他对曲筱绡和妻子有天然的身份压制，对员工也有提供工作的居高临下，这两类人他压根不需要压抑自己的脾气。 但是对于和他没有利益瓜葛，反而可能影响他利益的人，他反而会主张求和，释放善意。 曲筱绡也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通知曲爸爸做决定，再也不能和稀泥。 “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女儿，就把曲连杰赶出公司，收回他名下的一切，并且书面确立公司未来归属实际控股人必须只能是我。” “绝不可能！”曲爸爸听一半，就立马急头白脸，恨恨道，“他毕竟是你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曲筱绡面无表情，“不同意那就是默认选接下来这个方案，以后我们之间的父女亲情归零，我今天最后一次叫你爸爸，以后你的生老病死不归我管，对外就说你只有一个儿子。”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争回属于我的东西，接下来我会靠自己的手段去争公司，你可以提醒曲连杰小心，反正我不在乎手段脏，管用就行。” 曲爸爸气得嘴唇都在颤抖，指着曲筱绡骂道，“你真是失心疯了，跟你妈一样！还想对你哥哥下手，手足相残，这是畜生才能干出来的事！” 曲筱绡轻轻扯动嘴角，“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没有第三个选择，之后你要是再想反悔，我也不会答应。” 曲爸爸重重坐回病床上，脸色突然像纸一样白。 赵启平连忙上前查看，翻开曲爸爸的眼皮查看，松了口气。 “曲叔叔，你不要持续情绪激动，你现在年纪大了，心脏供血功能不是特别好，要保持平和的情绪才行。” 曲爸爸摇头哀叹，“有这样的白眼狼女儿，我迟早得被气死，她怎么就非要这么轴，一点也不顾手足之情，看来我的教育太失败了。” 赵启平看了一眼曲筱绡，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其实在旁边也咂摸出一丝味道，这事根本怪不了曲筱绡，就是曲爸爸自己偏心的缘故。 就说刚才曲筱绡从病房外面进来，那着急的模样，就不可能是一个白眼狼。 可曲爸爸毕竟是长辈，赵启平只是外人和小辈，很多话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他只能和稀泥道，“曲叔叔，其实站在你们各自的角度而言，你们都没错，只是需要时间去磨合，暂时就先不要激化矛盾了。” 关雎尔听到这话，对赵启平的印象更是差上加差。 连基本的边都站不对，曲筱绡能选他才怪。 又不是曲爸爸答应，他就能和曲筱绡结婚，而是只要曲筱绡愿意和他结婚，曲爸爸反对都没有用。 主次都分不清的神人。 曲爸爸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她好，她不领情就是不孝，真以为靠我帮忙开了个小公司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其实她还嫩的很！” “以为争公司这种事，和小时候抢糖吃一样简单，在这耍小孩子脾气，我告诉你曲筱绡，只要我不放权，你就不可能争得过你哥。” “别说争权夺势，只要我一句话，你连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 曲筱绡不为所动，她只是确认道，“所以你选择不要我这个女儿，是吧？是的话，我现在就走了，咱们不用斗嘴皮子，到时候公司见真章。” 曲爸爸嘴硬，“我哪个都不选。” 曲筱绡冷笑一声，“你不选，这不就是选了吗？” 她扭头就走，曲爸爸幽幽道。 “你这么胸有成竹要跟我作对，是你妈妈给你的底气吗？” 曲筱绡的脚步停顿在原地，没有转过身，但是却竖起了耳朵。 曲爸爸继续道，“其实，我挺对不住你妈妈的，当初她在医院生你，我刚好在外地出差没来得及回去，生产后她无人照看，落下了病根。” “你妈妈这人很傲气，刚坐完月子就立马去公司连续加了三个月的班，证明她还可以留在公司。” “可她也只是坚持了十年，最后就灰溜溜回家当家庭主妇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每次开会，超过半个小时，她就必须去一趟卫生间。” “每次情绪一激动，她就不会再从座位上起来，她总是会选择最后一个离开公司。” “她总是会很情绪化，所有下属都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导致公司人员变动非常快。”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在嘲讽你妈妈自不量力，而是想提醒你，你认为离开公司做了几十年家庭主妇的她，还有能力插手公司事务吗？还能帮得上你吗？” 曲筱绡的拳头握紧了，她听懂了那些言外之意，眼圈顿时红了。 那些都是妈妈为了生她，留下的生产后遗症。 曲爸爸接着说道，“说白了，现在一家人都靠我赚的钱养着，我想把我的那一份留给谁，是我自己的选择和自由，你和你妈妈都不应该有任何意见。” “除非你妈妈和我离婚，强制分走一半财产，但我明白告诉你，这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你妈妈对我有感情，她从上学时期就在倒追我，后来我二婚，她也不嫌弃，还拿家里父母留给她的遗产跟我一起创业，一直对我死心塌地。” “你妈妈要是想离婚，早就离了，不可能忍到现在，人老珠黄的年纪还闹离婚，不是惹人笑话吗？” 曲爸爸逐字逐句地给曲筱绡剖析，希望她能想清楚利弊，不要一时冲动。 他心中非常笃定，妻子不会和自己离婚。 这么多年，只要他坚持的事情，妻子最终都会妥协。 曲筱绡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她从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爸爸是个人渣。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高跟鞋哒哒落地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曲妈妈一身精致打扮，左手提着一个皮包，腋下还夹着一份文件，款款走进来。 第151章 离婚协议和重量级武器 曲妈妈看着病房里都快站不下了，有些诧异。 “这么热闹呀？大家都在。” 曲妈妈看向曲筱绡身后的几个女孩，露出善意温和的笑容。 “你们好。” “阿姨好。” 曲妈妈点头，随后看向了这个几乎毁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 早上曲爸爸出门前，邀请她一起算计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给女儿做局。 在那个时候，曲妈妈就已经想好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离婚吧。 她已经为了这个男人搭上自己的一生，她不能让筱绡也重蹈覆辙，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所以，她绝不允许自己或者女儿，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手上的文件，是她打印好的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协议。 除此之外，皮包里还装了一份非常重量级的东西，保证可以让曲爸爸气到掐人中。 曲妈妈嫌弃地看了一眼曲爸爸，随后为了洗眼睛，重新看向自己的女儿。 只见曲筱绡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依恋地往她怀里靠。 “妈……” 曲妈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这辈子后悔爱上曲爸爸，后悔将自己父母留下的遗产毫不保留地拿出来支持曲爸爸创业，后悔没有当面骂过那个老妖婆。 可她唯一不后悔的，就是生了曲筱绡这个宝贝女儿。 她会心疼自己，会共情母亲，她的身上有缺点，可更闪耀的是优点。 “妈妈在呢，筱绡，妈妈打印协议来晚了，你没受欺负吧？” 在曲妈妈心里，曲爸爸现在已经没有丝毫信任度了。 曲爸爸忍不住澄清，“筱绡是我女儿，有我在，谁能欺负她？” 曲妈妈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隔空将手里的文件扔向他的方向。 曲爸爸被文件尖锐的角砸了一下，忍不住闷哼一声。 换做往常，他这死动静一出，曲妈妈立马就从厨房或者洗手间和卧室匆匆出来，查看他的情况了。 但现在，曲妈妈是完全无视他。 曲爸爸心里有些气闷，抓起文件一看，上面显眼的五个大字刺痛他的眼球。 离婚协议书。 怎么可能？ 她怎么舍得？ 曲爸爸这边还在怀疑人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那边，曲妈妈已经获悉了曲筱绡四个好朋友的名字，轮流点名感谢。 “谢谢你们，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放下自己手上的事，来帮筱绡撑腰，一会我这边结束后，我请你们吃大餐。” 几人笑着应下。 随后，曲妈妈又看向病房中的另一个外人，神色冷淡。 “赵医生，不好意思，接下来我要处理一点家事，不方便让外人围观，请你离开。” “走之前，请带上门，谢谢。” 除了他，不是还有这么几个女人都是外人吗？ 怎么只针对他一个呀？ 赵启平敏锐地察觉到曲妈妈对自己的不友好，可是他还不至于没情商到把话问出口。 他只能点头，尴尬地离开病房，听话地把门带上了。 外人离场，曲妈妈终于开始说正事，斜睨着看向曲爸爸。 “老曲，你看下协议，没问题就签字吧，好聚好散。” 曲爸爸嗫嚅着嘴唇，不复刚才在曲筱绡面前的嚣张气焰。 “安雅，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你就忍心抛下我？” “我承认，这些年对你关心不够，连你患上抑郁症都不知道，我向你道歉。” “还有之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在外面沾花惹草，我现在也早就断干净了，她们都不会再来破坏我们幸福的家庭。” “安雅，我有错我改正，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不要再闹了。” 曲妈妈听到闹这个字，本能地就想发火，可她不想被冠以疯子的名号离婚。 是非对错，也是时候辩明了。 她很平静，语速也适中，像是在阐述他人的经历。 “是你在胡闹，我们结婚几十年，我爱了你几十年，你就防了我几十年。” “当年我生筱绡，情况紧急，顺产要转剖腹，可是你在外地陪小三，赶不过来，是我自己挺着签了手术同意书。” “我生产后，你只过来看了一眼，嫌味道重，再也没有来过。还有你妈妈，在电话里听到是女儿，连医院都没来过一次，这是她的亲外孙女。后来我坐月子，你依旧没有和外面的女人断掉，我每天只能自己半夜起来奶孩子。” “我的抑郁症，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要不是我手里有钱能请月嫂，我根本不敢想象那段时间该怎么靠自己一个人挺过来。” “更可笑的是，我出了月子后，回到公司，发现之前在我手上的业务基本都被转移了，所以我不得不拼着产后虚弱依旧在公司昼夜不分的加班，想拿回一些主动权。” “你知道吗？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认清你了，之所以没有立马离婚，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利益捆绑实在太深了。” “开公司的钱，九成都是我父母的遗产，剩下一成是我们的共同存款，按比例来说，我至少要持股95%，但你趁着我怀孕削权，后来更是联合其他股东排挤我，把我赶出公司当家庭主妇。” “你肯定以为自己很聪明，重新占据了男人该有的经济主导地位，但其实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我一直表现得很爱你，对你和你妈百般容忍退让，我怎么可能没有目的？” “你以为我掀不起风浪了，对我的防备心松懈不少，再加上打理家里上下，孩子吃穿用度都要用钱，我多找你要几次，你就不耐烦了，直接开放账户，允许我随意调动资金用作家庭支出。” 话说到这里，曲爸爸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些年，曲妈妈在下一盘大棋。 他激动异常，口水纷飞，“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挪用公司的资金了？我告诉你，无论如何，那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你再怎么转移，上了法院都得给我吐出来。” 曲妈妈云淡风轻，拉开了皮包拉链，展现里面密密麻麻的房产证。 她轻描淡写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用这些年公司的大部分利润，给我的宝贝女儿买了点房当嫁妆而已。” 第152章 小鲜肉与老腊肉 曲爸爸立马拨通公司财务电话，让他查账。 “我不管你现在手头上有什么事，立刻马上查清楚，我太太这些年从账上挪用的款项明细，汇总表格给我。” 他不信，公司在自己的管控下，还能让曲妈妈钻到这么大的空子。 曲妈妈十分淡定，大方地朝他解释，“你放心，我没那么蠢，明目张胆地挪用公账，你查不出问题的，你只需要认清事实就好，签字离婚就好。” 这些年，公司九成多的分红收入，基本上都被她投进了房地产，如今公司只剩一个空壳，账上的钱只够维持基本运转。 而且曲爸爸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前几年新提拔上来的财务，是她妈妈那边的亲戚，是她的人。 其中有些敏感的操作环节，这阵子，她也已经成功扫尾，哪怕曲爸爸有心想翻旧账，他也抓不住自己任何的把柄。 “对了，你也不用想着把我买房这件事大肆宣扬，毕竟我又不是给自己买房，而是给我们共同的孩子，唯一的女儿买不动产进行投资，这只是我爱女儿的一种方式，任谁也不能指摘我。” 曲筱绡微张着嘴唇，去扒拉妈妈手上的房本，随便打开一本，看到上面的位置和面积，她忍不住嘴巴张成了鸭蛋大小。 乖乖，谁说她妈是个恋爱脑？ 这分明是个忍辱负重，捣毁敌窝的女特~工啊！ 随便一套房，都是九位数的市值。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啊！ 曲爸爸痛骂出声，“林安雅，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心计？你居然利用我的信任，把公司掏成了空壳，让我给你打了几十年的白工！” 曲妈妈眼中闪过讥诮，反唇相讥，“你不也是把我当成你们曲家的长工吗？一个对感情不真诚的人，哪里有资格指责我？” “比起你在感情和婚姻里，数十次实质性的背叛，我只是提前把属于女儿的父母共同财产转移到女儿名下，这件事很过分吗？” “如果你本身就是个称职的丈夫，爱女儿的父亲，对你而言这些钱也不过是左手倒右手，问题在于你不是，所以你急了。” 曲爸爸脸色涨得通红，“强词夺理！既然是夫妻共同财产，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挪用？” 曲妈妈不以为意，“用就用了，还需要让你同意？” 曲爸爸看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觉得这样的曲妈妈，让他感到陌生。 从前，曲妈妈在他面前永远是小意温柔，事事以他为先。 他什么时候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 曲妈妈现在看见他那张脸就心里不舒服，催促他道。 “没什么话说，你就赶紧在协议上签字，现在家里住着的那套别墅归我，其他的你看下财产分割协议，上面都有写。” “签完字后，你就不用再回去了，我会让阿姨把你的信息全部抹除，之后你想回去找你妈也好，还是去找你儿子和前妻，我都眼不见为净。” 曲爸爸闻言，没有打开财产分割协议查看，他怎么可能任由他人摆布？ 曲爸爸直接看都不看里面的内容，阴沉着脸，将两份文件一起撕碎，扔在了地上。 “我不同意离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些年，曲妈妈照顾他照顾得很好，而且曲爸爸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他的。 如果换做外面那些年轻女人，为了图他的钱而接近他，势必不会对他多用心。 所以，他必须要稳住婚姻，稳住这个任劳任怨的妻子。 曲爸爸叹了口气，露出伤感的神情。 “安雅，虽然你变得冷血无情，斤斤计较，可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我愿意给你后悔的机会，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把那些房子卖了，把钱还回来，我可以不追究你偷偷买房的罪过，我妈那边我也会替你隐瞒，不会让她为难你。” 曲妈妈冷笑一声，居然还好意思在她面前提那个老巫婆。 “那是你妈，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你是夫妻，她有什么资格来为难我？我所有的苦难都是你带来的，离开你，世界上根本没有人来为难我！” “你不签字也可以，那我们就诉讼离婚，你自己不想要面子，那我也不用给你留面子，反正结果都一样，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曲筱绡终于从暴富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她看到妈妈眼底的决绝，她明白，妈妈是真的跟爸爸过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她作为妈妈的小棉袄，也不能给她妈妈拖后腿。 于是曲筱绡故意摇晃着妈妈的手臂，当着曲爸爸的面说： “妈妈，你离婚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等你自由了，我就带你去找小鲜肉，你都不知道，现在那些小帅哥就喜欢妈妈你这种优雅气质的姐姐，特别受欢迎。”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妈妈提离婚的大好日子，干脆等会我就带你去，用新人抚平旧人带来的伤痛，用小鲜肉治愈成天对着老腊肉的心理创伤。” 曲筱绡是越说越起劲，她真的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她妈妈就是太死脑筋了，前些年一直吊死在她爸这个老腊肉身上，要是多出去看几眼小鲜肉，说不定抑郁症都飞走了。 曲妈妈听到女儿这样说，有些哭笑不得。 曲爸爸那是相当愤怒，格外生气，“我不允许！你不准去！” “林安雅，你不知羞耻！” 众所周知，男人被戴绿帽子，或得知自己即将被戴绿帽子时，情绪就如同脱缰野马，无法控制。 曲妈妈只要一听到这个准前夫说话，就忍不住下意识皱眉。 “我当然不会去，在领离婚证之前，我不会做任何跨越雷池的事，我这人一向洁身自好。” “你思想龌龊，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婚内出轨？” 曲爸爸哑口无言。 过往的放纵，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连辩驳都无力。 樊胜美欣赏地看着曲妈妈，当一个女人觉醒的时候，虽然过程会很痛苦，但结果一定是好的。 曲妈妈的行事风格，值得所有女人学习。 第153章 撒娇女人最好命 对待自己最纯洁的感情时，能做到全副身心的信任和一往无前。 在得知自己这段感情烂掉的时候，能够选择及时止损，却不冲动行事，而是安静蛰伏，最大化保障自己和女儿的利益。 可她同时又太善良，所以这个隐忍的过程非常痛不欲生，导致她格外痛苦，患上抑郁症。 不论如何，前世今生，樊胜美都非常欣赏曲妈妈的行事作风。 “我已经让助理把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书都发到了你的电子邮箱里，你如果改变主意，想要和平且体面的离婚，那就打印出来签字，寄到我家里。” “我希望除了领离婚证的那一天，其他时间我们都不用再见面。” 曲爸爸表情十分难看，但曲妈妈不想再看他的臭脸，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曲妈妈重新挂上笑容，转身面对欢乐颂的四个女孩。 “我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带你们去吃大餐，走吧。” 车上，曲筱绡兴奋地翻看着一本又一本房产证，整个人发出尖叫。 安迪靠她最近，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揉耳朵。 邱莹莹则好奇地探过头去看，感慨不已。 “本来以为我和你们的差距在逐渐减小，结果你这一下，又重新把我甩在后面了。” 虽然是在说自嘲的话，但邱莹莹的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丝毫嫉妒。 关雎尔倒是不掩饰羡慕，“小曲，阿姨对你真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些不是房产证，是阿姨对你的爱。” 樊胜美开了车窗，晚风微拂，发丝飘扬，“小曲，淡定，从现在开始，你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了。” 曲妈妈在一旁看着，不着痕迹地观察她们每个人的反应。 她虽然看男人的本事一般，但是选择的朋友，就没有差过。 所以她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几个女孩，对自家女儿那都是真心相待的。 原本按照曲妈妈求稳的性格，房产证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她第一时间把赵启平赶走了。 但她考虑到曲筱绡将来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人脉和底气。 只有当她手握资源，更多资源才会向她倾斜。 曲筱绡的这些朋友，每一个都藏龙卧虎，不是普通的打工小姑娘。 一个是在名企靠自己转正，家里有路数。 一个是前盛煊CFO。 还有一个是目前几十万粉丝的大网红。 还有一个是身后有特殊关系的樊胜美。 这些人中，只有樊胜美的情况最难查，如果不是因为她人脉广，也不会偶然得知真实的冰山一角。 曲妈妈就是希望，能用真诚换真诚。 如果将来自己出什么意外了，曲筱绡不至于孤立无援。 曲筱绡笑得牙不见眼，捧着房产证亲了一口，然后又想噘着嘴去亲妈妈。 “妈咪妈咪，人家爱死你啦，早知道你藏着这一手，人家干嘛还拼死拼活去谈客户呀？现在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了，噢耶！以后再也不用努力了。” 看着激动的曲筱绡，曲妈妈还是得给她泼凉水。 “筱绡，其实你现在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因为这些房子你暂时都不能变现，我给你选的位置都是将来持续升值的，不到万不得已紧急情况，你都不要打它们的主意，关于你的事业，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 被喂了一碗鸡血的曲筱绡，却顿时萎靡起来。 “什么嘛，搞半天人家是白高兴一场啊，我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怎么就过得这么惨？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分昼夜的去拉客户。” “一点也不好玩。” 曲妈妈还想再鼓励女儿几句，却见到她突然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了樊胜美和安迪的肩膀上，眨巴着眼睛，嘟着嘴唇，卖萌撒娇。 “樊姐，安迪，求包～养～” 安迪怔了下，随后爽朗一笑，直接痛快道。 “把你名下能挪出来的现金打到我的账户上，考虑到你的公司资金需要快进快出，我帮你挑几个短期回报率大的理财产品，最快三十天就能看到收益。” 樊胜美也拿这样的曲筱绡没办法，直接拿手机，给她发了几个客户的联系方式。 “存货都给你了，这几个饼不好啃，但是只要啃下来了其中一个，你这个小公司也算是扎稳根了，自己加油吧。” 曲筱绡讨食成功，立马喜笑颜开，演都不演了。 “嘿嘿，狗都不创业，我创业，我最喜欢创业了。” “我才不会搬到放弃，我就是要狠狠做出一番成绩，成为富一代，狠狠打那两个人的脸。” 至于那两个人是谁，不需要明说，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曲筱绡的电话突然响起，赵启平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 她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曲妈妈看见一瞬间安静的曲筱绡，意有所指地提醒。 “有些人只适合短期相处，不适合发展成长期的战友关系。” “一开始如果阶级差异过大，就会像我跟你爸一样。” 曲妈妈拿血淋淋的例子举例，让曲筱绡心神一震。 随后她装作没事人一样笑道，“好妈妈，你就放心吧，我都明白。” “两个不合适的人如果硬凑在一起，只会伤人伤己。” 其实，她能够理解赵启平的动机，但她心理上就是接受不了赵启平和她爸站在同一阵营来对付她。 曲妈妈叹气，不再多说。 有些事情多说无益，只有自己真正经历过才会明白怎样取舍。 很快，到了曲妈妈所说的私厨餐厅。 据她介绍，私厨餐厅的老板兼主厨是她多年好友，而且曲妈妈本人也在餐厅里持有股份。 当菜上齐之后，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大家齐齐动筷。 刚刚作战完，现在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 起初，她们以为这只是一顿平平无奇的夜宵。 可是第一口吃下去以后，除了曲妈妈以外，所有人的筷子都停顿在嘴边。 每个人眼底都闪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第154章 主厨秦舒 “没想到，上海还有这么好吃的私厨，妈你之前怎么不带我来？太香了。” “这是我吃过最特别的糖醋鱼。” “这果茶是怎么做的，好清新，喝一口下去感觉头顶都冒气了。” “……” 所有人都对这一桌子美食赞不绝口。 就连晚上决定只浅尝一口的樊胜美，都忍不住大快朵颐，连说话的功夫都没了。 樊胜美不停夹菜，每吃一道菜，眼睛都会亮一下。 她已经吃过全世界各地的美食，下至街头巷尾的地道美食，上至堪比国宴的顶奢私厨。 可没有任何一家的口味，能让她如此惊艳。 不单单是食物本身的味道，每一道菜都有主厨自己的小巧思和创新，结合迸发出奇妙的口感。 汤品和饮品也都不落俗套。 樊胜美第一次想要发动钞能力，把做菜的厨子拐回家。 邱莹莹则是嘴里不停炫，还一边忙着夹起相机支架，拍摄记录美食。 她面对镜头，整个人无比享受地咀嚼每一口美味，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有多好吃。 邱莹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疯狂点头。 “我真的太佩服这家私厨饭店了，我做美食博主这么久，大家平常也看我下厨研究过很多美食，说实话一般饭店的味道可能还不如我自己做的。” “但是这个真的不一样，太美味了，是那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口感，总之就是让人吃了就很开心，多巴胺疯狂分泌的那种快乐，或许这就是美食带来的人生意义。” 关雎尔也是狼吞虎咽，第一次没有在饭局上注重吃相，主打一个速度抢食。 感觉吃完这顿美食，她上班一天的疲累都一扫而空。 安迪算是其中吃相最斯文的，但看着她频频点头，偶尔挑眉惊讶的小表情，便能知道这桌美食也很符合她的口味。 曲筱绡则吃出了熟悉的味道，看向曲妈妈。 “之前阿姨请假，妈咪你点的外卖就是这家吧？我记得当时我还吵着要天天吃，但是妈咪你说这家不常开门。” 曲妈妈温柔点头，“就是这家，你今天可以放开了吃，如果以后想吃，自己随时带着朋友们过来，报妈妈的卡号就不用等位。” 曲筱绡一脸崇拜，“妈咪，我最爱你了，mua。” 樊胜美则是主动开口，“阿姨，我想见一见这位主厨，跟他谈一谈合作，方便引荐一下吗？” 这种私厨餐厅有很强的私域性，主厨为了避免麻烦，一般不会离开后厨。 樊胜美不想麻烦，索性直接跟曲妈妈开口了。 可没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小请求，曲妈妈却摇头拒绝了。 “小樊，我做不到，我这个朋友还在生我的气，虽然会接待我用餐，但是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曲妈妈神色伤感，她的眼底闪过追忆。 “很多年之前，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后来一错再错，直到现在也没办法弥补。” 见曲妈妈这个神情，众人不禁脑补起来，这是一段怎样的爱恨情仇。 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外敲响。 “你好，主厨例行回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白皙女生，穿着厨师服，戴着雪白的厨师帽，模样看起来很清冷。 众人都有些惊讶，毕竟，她看起来只有不到一米六，可能还没有某些饭店的灶台高。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厨艺这么出神入化。 她的金色铭牌上刻着名字——秦舒。 秦舒主厨推门进来后，反手把门带上，一把扯下厨师帽，一头海藻般的及腰波浪卷发倾泄而下。 放下头发后，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呆萌小厨师，变成了漂亮的洋娃娃，只是她眼神依旧很冷。 曲妈妈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嗓音颤抖，“舒舒？” 秦舒冷声冷气，“怎么？不认得我了？还是已经忘了我的样子。” 曲妈妈闻言，立马否认解释，“没有，我当然认得你，舒舒，只是你变化太大了，我有点不敢认。” 秦舒阴阳怪气，“是吗？我的变化再大，也大不过你结婚生子后的变化。” 曲妈妈抿唇不语。 两个人之间僵持了，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餐桌边上。 其它人也不动筷了，而是八卦地看着这一幕，心底猜测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过去。 曲妈妈的头越来越低，曲筱绡看不过去了，站起来到妈妈的身边。 “妈咪，别怂，就算咱当初眼瞎选错了男人，但是现在也拨乱反正了，你都要离婚了，这不叫事，顶多算是一段黑历史，咱抬头挺胸。” 邱莹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秦舒看向曲筱绡，眼底柔和了不少，“你就是安雅的女儿，挺漂亮的，跟安雅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只是风格不像她，更像我。” 偏中性风的假小子。 不过，秦舒立马又板起脸，气势汹汹道，“早就跟你说了，姓曲的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当初一离婚就立马找你，把你当舔狗备胎，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岁月可算是把你脑子里的水冲出来了。” 曲妈妈闻言，声音都哽咽了。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了，这些年我每次过来吃饭，你都不愿意见我。” 秦舒哒哒哒走过来，一屁股在空位坐下，不客气道。 “我就算见你，又有什么用？是你自己的婚姻，我一个外人说什么都是错。” “要是你跟我这个单身狗说你有多幸福，我只会更生气你当年的言而无信。” “可你要是说你在婚姻里不幸福，我也没办法让你这个恋爱脑离婚吧？而且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既然我横竖都不可能做对的事，那干脆就别见，大家都不会不高兴。” 曲妈妈眼圈红了，忍不住靠近她。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愿意来见我了？” 秦舒的目光微顿，似乎在挣扎着做某个决定，最终她还是抬起手，将自己的头发扯了下来。 蓬松的波浪卷发被取下，露出了她光秃秃的脑袋。 曲妈妈的瞳孔一瞬间缩小。 第155章 后来，她成了她 “怎么会这样？” 秦舒自嘲道，“人啊，总是很自负，我总以为自己还年轻，有很多时间跟你怄气，可人终归是抵抗不过生老病死。” “我患癌了。” “虽然当时咱俩闹得很难堪，可我想，如果生命随时都会终止，我总要来跟你好好道个别。” 曲妈妈泣不成声，捂着嘴唇呜咽。 秦舒翘起二郎腿，神色不在乎道，“医生说了，我还有点时间安排后事。” “这家餐厅，是你当初托朋友演戏，背着我入股，你是餐厅唯一的股东，店要关了，你也有知情权。” “反正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了，到时候这家店转卖出去，能剩多少钱，都给你了，也不知道你这个恋爱脑要离婚了，有没有吃亏，要是身上没什么钱了，多少也能周转一下。” 曲妈妈泪如雨下，疯狂摇头，嘴里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 秦舒有些烦躁地想挠头，但是半途又收了回去。 差点忘了，前两天为了化疗，一头毛已经全剃光了。 “别老是说这些没用的，我不想听，我告诉你，之前那件事，我到现在还是没原谅你。” 当初，她们是大学舍友，是最好的朋友。 秦舒很喜欢做美食，经常在宿舍给曲妈妈开小灶。 两人还约定好，毕业后要一起开饭馆，一起当不婚主义，当彼此一辈子的人生搭子。 可没想到，大三的时候，曲妈妈对曲爸爸一见钟情。 从那个热情明媚，开朗自信的女生变成了患得患失，自卑痛苦的恋爱脑。 每天旷课，一门心思全扑在曲爸爸身上，对方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开心一整个月。 秦舒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疏远。 但即便如此，秦舒还是在尽自己所能，维持这段友情。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毕业后的第一年，曲妈妈的父母因为意外身亡。 当时秦舒接到电话后，立马从兼职翘班，用身上所有的零钱去打车，想要尽快过去陪曲妈妈度过人生的至暗时期。 可在她快到目的地时，收到了曲妈妈的短信。 她说，曲爸爸失恋了，她要去陪曲爸爸借酒消愁，让秦舒不用再过来了。 当时的秦舒是什么心情，她现在依旧记得很清楚。 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心寒与悲凉。 明明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却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变得什么都不是。 就连这种父母去世的大事，在恋爱脑的心里，也比不过男人勾一勾手指来得重要。 自那之后，秦舒就彻底和曲妈妈断绝来往，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 只是，秦舒最终还是践行自己的诺言，她选择开一家餐馆。 也不知道曲妈妈从哪得来的消息，故意拜托一个朋友来给她入股，直到半年后，秦舒才知道那个真正入股的人是曲妈妈。 秦舒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曲妈妈的心里还是在乎她这个朋友的。 可是当年那件事，在她心里早就成了无法剔除的钉子，每当想起，她都会疼痛难忍。 为什么友情一定要比爱情低一等？ 为什么最好的朋友会在她和男人之间，坚定地选择放弃她？ 秦舒想了很多年，依旧无法走出来。 秦舒强忍着心酸，想要跟曲妈妈翻旧账，但是看到她落泪的模样，她还是心软了。 “算了，都这么久了，可能你早就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我得了癌症，想跟你计较也没多少时间了。”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做饭给你吃，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趁我还能掂得动勺，今天让你吃开心。” 在扬的人，哪怕是理性如安迪，也忍不住眼眶湿润了。 其实，在外人的眼里都能看出来，她们对彼此的在乎和不舍。 可世事难料，天灾和疾病，每个人遇到都无法逃脱。 曲妈妈泣不成声，她只能一遍遍地道歉，她心里一遍遍想杀死当年的自己。 秦舒不喜欢她一直道歉，她不想让扬面这么伤感，她也不习惯这种苦情戏。 人之将死，最不喜欢别人把她当病人了。 “林安雅，你现在怎么这么喜欢哭？上大学的时候，你明明是最张扬最大胆的那个，别人不敢穿的裙子不敢做的发型，你全都做遍了。” “你是学校里公认的女神，我呢，当时却是个假小子，嫌长头发太麻烦了，而且剪头发也挺费钱，还不如自己在宿舍一剪子完事方便。” “当时大家都不能理解，咱俩为什么能玩得那么好，还有人说你就是故意选我当绿叶，衬托你自己。”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在没有那个姓曲的之前，咱俩是好到能睡一张床的关系，就连内衣都借对方的穿。” “我真的很怀念那个时期的我们，所以后来哪怕我们没见面，我也总是留着你当初最喜欢的波浪卷发，只是前段时间要化疗，所以才剃掉了。” 秦舒突然一脸正色，重新戴上假发。 “安雅，我祝愿你能重新找回以前的自己，找回在不好的婚姻中丢掉的自己，不用再困于某个单一的角色，如妻子母亲等，我希望你只做自己。” “好了，如果想加菜，就找服务员，我先回后厨了，今天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秦舒说完后，便要转身离开。 但是曲妈妈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死死不愿意松开。 “我不会再让自己后悔了，舒舒，我陪你一起治病，我相信一定还有希望。” 其它人也在此刻开口劝说。 “千万别放弃啊，秦阿姨。” “你做饭真的很好吃，如果世界上失去你这么优秀的厨师，所有的美食爱好者都会遗憾难过的。” “好朋友破镜重圆，不是更应该珍惜接下来的时光吗？无论是否生病，人生本来就是过一天，少一天。” “秦阿姨，你是什么方向的癌症？我认识专家，或许能有治愈的希望。” 曲筱绡早就泪眼汪汪了，她看着秦舒，突然嚎了一嗓子。 “干妈，别走。” 秦舒听到这声干妈，整个人都怔住了。 第156章 林安雅离婚 曲筱绡不停用脑袋蹭秦舒，整个人可怜巴巴地望着秦舒。 “干妈，我不是给我妈咪说话，但是这些年，我妈咪其实一直在忍辱负重，她都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我爸。” “我妈给我买了好多好多房子，我们没让我爸占到便宜，这些年，我妈咪也一直惦记着干妈你，我虽然是第一次来干妈你这，但是干妈你做的饭我却很熟悉，我经常在家里吃到这个味道。” “干妈，你能不能原谅我妈咪？或者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否则我都不敢想，如果干妈你有任何事，我妈咪肯定会出事的，她之前生我的时候就留下了产后抑郁……” 曲筱绡点出了曲妈妈有抑郁症的事，这让秦舒忍不住心疼地看向好友。 “我其实从来没有怪过你。”秦舒不自然地开口道。 “一开始我确实很生气，可是后来选择不打扰，也是我对你的祝福。” 秦舒深呼吸一口气，她只是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累赘，所以想故作坚强，好好道别，自己找一个地方等待结局。 她是个孤儿，她没有太多牵挂，唯一的牵挂便是林安雅。 林安雅怯生生又带着几分祈求地看向秦舒。 “让我陪着你好吗？我们一起面对，我努力克服心理上的问题，你努力战胜癌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曲筱绡也跟着叫了一声，“干妈～” 秦舒实在有些遭不住，曲筱绡这模样完全就是大学时期的年轻版林安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故人之姿。 秦舒最终点头，答应不再孤身一人，让林安雅陪着她一起战胜癌症。 “你先松开我，我不会跑。” 林安雅有几分孩子气，抓着她的手更紧了。 “我不放开，我就想像上学时期一样，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等会我不回家了，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 这熟稔亲热的模样，让秦舒心中最后的芥蒂也消散不见。 那个曾经的她，好像又回来了。 不过秦舒想到自己如今的住处，有些不自在地拒绝道。 “算了，你肯定住不习惯那样的地方。” 林安雅坚持道，“你以为我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吗？这些年筱绡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身后空无一人，我也早就没有当初那些矫情劲了，我想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 秦舒被她的眼神给打败，“那就看一眼。” 林安雅得寸进尺，“我还要跟你睡在一起，就像咱俩大学时候一样，明明宿舍有两张床，却非要挤在一张床上，冬天抢被子，夏天嫌对方热。” 一旁的曲筱绡闻言，默默退到一边。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妈咪年轻的时候，跟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性格。 想到妈咪如今的情况，曲筱绡就对自己那个便宜爸恨得牙痒痒。 最终，秦舒和林安雅先行离开。 车上，林安雅望着秦舒，心中有几分安定下来。 “当年我食言了，可我现在后悔了，我想重新延续之前的约定，如果我们都能治好，后半辈子，我不找了。” 林安雅没说的话是，如果秦舒治不好最终走了，她也还是会选择一个人过。 她这辈子倾尽所有去爱过一个人，已经花费了她全部的力气，甚至差点错失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缺失了彼此的半个人生。 她后半辈子，要么孤独到老，要么和秦舒一起，实现年轻时的理想。 秦舒目光微动，“你不用再介怀当年的事，其实很多事情，不去经历就会有遗憾。” 林安雅追了曲爸爸那么久，她放不下是很正常的。 自己当初也太幼稚，才会一直赌气。 孰对孰错，其实早就分不清了。 林安雅也不再聊这个话题，她只需要表明态度即可。 当看到秦舒住的地方时，林安雅忍不住愣神。 这里的格局和布置，跟她们当初的大学宿舍，十分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我只是习惯了这么住。”秦舒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 林安雅笑道，“你还是这么闷骚。” 可是看到秦舒洗手间里的假发时，林安雅又忍不住皱起鼻子，扼住心底的悲伤。 谁也不知道，秦舒还有多久时间。 尽管樊胜美开口，说可以帮秦舒找全世界最顶尖的癌症医生，但癌细胞一旦扩散，那便无法转圜。 她们只能尽力祈祷，时间能多一点。 原本林安雅还想和曲爸爸拉扯一段时间，在能忍受的日期内，给曲爸爸多一点缓冲的时间。 可现在，她没时间和曲爸爸浪费了，必须快刀斩乱麻。 至于曲爸爸的心情，不好意思，不在考虑范围。 因此，曲爸爸直接遭受到了离婚律师的高强度骚扰。 “曲先生，我的当事人林女士希望你能尽快签字离婚，这样对大家都好。” “曲先生，再这样拖下去，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林女士的财产分割没有任何问题，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曲先生……” 曲爸爸不堪其扰，在又一次半夜三点被律师换号码打过来的电话吵醒时，他忍不住把手机摔到地上。 “烦不烦？离婚离婚离婚，明天就离！你让她别后悔！” 手机虽然四分五裂，但是这句话还是被尽职尽责的律师成功通话录音，并发短信给林安雅汇报战果。 林安雅也十分大方，她此刻正在国外，陪秦舒抗癌，时差正好，她果断给律师包了个大红包。 “辛苦了，后续麻烦你跟他确认一下领证时间，我抽时间赶回去。” 此时，秦舒刚刚抽完血出来，林安雅立马上前去扶住她，关切道。 “还好吗？” 秦舒脸色有些苍白，病号服空空荡荡。 “没事。” “他同意离婚了，这两天我可能要抽趟时间回国，最多半天，我就回来陪你。” 秦舒点头，无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汲取温暖。 “好，我等你回来。” 三天后，林安雅和曲爸爸从民政局出来，曲爸爸的脸臭的要命。 尽管林安雅已经对他足够客气，除了现在住的那房子归她，其它账上的财产都是对半分。 毕竟大头已经在曲筱绡的手里，这些年曲爸爸管理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林安雅没有赶尽杀绝，只拿自己认为应得的那一份。 曲爸爸冷冷道，“林安雅，你一定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当搅家精……” 林安雅直接打开车门上车，一句多余的废话和眼神都没有给曲爸爸。 她得赶紧坐飞机去陪秦舒，今天是她化疗的日子。 第157章 三亿赎金 回家以后，还看到曲连杰兴师问罪。 “爸，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真把我们赶出来了？她怎么能这样？” 曲连杰看着眼前明显比之前那套别墅要差的位置，更差的装修，更小的面积，他心里别提有多不得劲。 曲爸爸本能地想发火，可是想起公司这些年大部分的利润，已经被那母女俩搞走了。 可自己唯一的儿子，如今却什么都没落到。 他心中是有些亏欠的，毕竟按照他的想法，他将近七成的资产都应该留给儿子。 可如今，离婚后，他连两成都没分到。 房子的事，曲爸爸没打算告诉曲连杰，以免他心底失衡。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他们父子齐心，努力再将元气大伤的公司做大做强，让那母女俩后悔。 因此，曲爸爸直接开口道，“连杰，我和你阿姨已经离婚了，今天刚下的离婚证。” 曲连杰大惊，“那公司……” 曲爸爸沉声道，“公司归我，房子归她们。” 曲连杰闻言，大喜过望，只觉得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房子住的再舒服，那也只是不会下蛋的鸡。 哪里比得上不断生财的公司？ 更令曲连杰感到惊喜的是，曲爸爸接下来说的话。 “连杰啊，我如今只有你一个孩子了，公司未来是一定会交到你手上的，我想也不用再等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手把手带着你管理公司大小事务。” 曲连杰都快高兴疯了，“爸，你终于准备把公司交给我了？” 他就知道，他拿到公司的最大障碍，就是那晦气的母女俩。 没有了他们，曲爸爸果然就把公司毫无心理负担地交给自己管理了。 曲爸爸语重心长道，“对，所以你必须要争气，不能被你妹妹比下去，否则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曲连杰欣喜若狂点头，连声应下，“你放心吧爸，我肯定好好努力，什么都听你的。” 曲爸爸还想再叮嘱几句话，就看见曲连杰接了个电话，着急忙慌就往外走。 他想叫住曲连杰，但曲连杰却挥了挥手，一脸急切。 “爸，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必须得现在去看看，晚饭不用做我的了，我出去吃。” 曲爸爸叫不回来人，看着冷冷清清的家里，被林安雅打包退回来的行李，乱乱地堆在一起。 他哪会收拾东西，用惯了的阿姨也留在林安雅那边，他只能请几个钟点工来收拾。 另一边，曲连杰已经在酒吧里玩嗨了，整个人面部抽搐，笑容疯癫。 他身体不断乱颤，舞姿一般，但是足够自信，他跳累了躺回座位上。 同行有一个澳门的朋友，过来跟他聊天。 曲连杰原本只是随便听一听，可是听到这个人准备请他去澳门玩，还说赌扬有什么美女荷官，他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玩？” 那个朋友微不可察地笑了笑，“那还能有假，只要赢钱，在那可以当个土皇帝，玩法还新鲜，保准你去了就不想回来。” 曲连杰舔了舔嘴唇，“够义气！什么时候去？我要准备多少钱？” 那人眸光微闪，露出爽朗大气的笑容。 “都是兄弟，我请你去玩，哪还用得着你掏钱？你去玩，一百万以内的筹码，我包了，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你只管吃好玩好，去了就算是给我捧扬。” 曲连杰一听，丝毫不怀疑有假，毕竟平时也有不少兄弟对他阿谀奉承，喜欢捧他臭脚，让他买单。 他理所应当认为，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同道中人，就是喜欢请客，立马痛快地答应下来。 “好兄弟，来，干一个！” 按道理说，曲连杰这种富二代不至于长这么大没去过澳门。 只是他以前被曲爸爸管的很严，飙车泡吧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赌钱这种事，是曲爸爸绝不能容忍的。 曲连杰之前虽然嚣张，但毕竟是寄人篱下，而且还有曲筱绡跟他争，他不好做的太过火。 可现在不一样了，曲筱绡那母女俩已经被彻底pass，他再也没有任何竞争对手，曲爸爸也没有别的选择，甚至已经将公司要交给他，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曲连杰连夜和朋友去了澳门，在赌～扬里面玩得昏天黑地，无比潇洒。 整整三天三夜，曲爸爸都联系不上曲连杰。 再加上林安雅把公司股份抛售了，股市动荡，曲爸爸正在为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也没时间腾出手去找曲连杰。 在他心里，曲连杰还是有分寸的，也许是又在哪个酒吧玩，过两天自然就回来了。 不过，曲爸爸毕竟年纪上来了，加上太过劳累，连续加班之下，便病倒了。 可公司只有他一个人撑着，因此，曲爸爸哪怕发着高烧，也依旧在公司咬牙坚持。 曲爸爸被淹没在工作中，桌上是吃剩的外卖，胡子是没刮的，整个人的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 其实，曲爸爸心里是有点后悔的，毕竟从前的他，哪怕工作再忙，也总是会有人为他送来热乎乎的营养饭菜，不像现在，他怀疑自己就算是晕倒在公司，也不会有人发现。 曲爸爸心里难过，可他必须咬牙坚持，曲连杰不争气，他就得顶上。 就在他忙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时，好几天没有人影的曲连杰突然打来电话。 “爸，救我！快给我转三个亿，他们要三个亿才能放我回家！” 听到这个金额，曲爸爸两眼一黑。 第158章 曲爸爸的报应 “什么三个亿，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曲连杰惨叫一声，响起皮肉被棍棒砸中的声音。 “爸，救救我，啊！” 曲爸爸听到他的声音，心都揪起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里，我立马报警！”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的声音换了一个人，吊儿郎当又带着几分狠意。 “还想报警？曲连杰是你儿子吧，他借了我的钱，现在输了个底朝天，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要是今天太阳下山之前，你拿不出钱赎你儿子，这辈子你就别想见到他了。” 曲爸爸强装镇定，试图跟他们说赌~博犯~法。 “我儿子我有分寸，他平常就是小打小闹，不可能会玩这么大，是不是你们给他做局了？” “在国内，私下聚众赌博，那是要被抓起来的！” 对面没有耐心和他叽里呱啦，直接撂下一句话。 “我们在澳门，你要来抓人，随时奉陪，记得带够钱。” 听到这话，曲爸爸的心凉了半截，在那边，赌~博是正当营收。 而且，赌扬本身正规，但里面私下放贷的人鱼龙混杂，曲连杰大概率是被里面的人坑了。 正当曲爸爸绞尽脑汁时，对方挂断了电话。 曲爸爸无奈之下，只能先找关系，看能不能打听清楚曲连杰现在在谁手上，能不能少花点钱将人捞出来。 另一边，曲连杰的求救电话打到了曲奶奶那里。 曲奶奶得知乖孙现在在被暴打，吃睡都不好，心疼得直抹眼泪。 “小杰，奶奶一定帮你，你别怕，我现在就去找你爸要钱。” 不就是三个亿吗？ 曲连杰可是他们老曲家唯一的嫡孙，别说三个亿，就是三十个亿也必须给！ 这边曲爸爸焦头烂额在想办法，那边曲奶奶一个劲打电话来哭天喊地。 “你要是不把小杰救出来，我就不活了，小杰就是我的命根子，他平常最乖了，肯定是被人骗了。” “我不管，哪怕倾家荡产，你也必须把我的小杰带回来，否则你就别叫我妈了！” 曲爸爸脸色灰暗，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突然胳膊一僵，手机掉到地上，整个人直挺挺向后砸在地上。 办公室外的文员经过，看到这一幕后惊叫着联系救护车。 曲爸爸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床旁边是眼睛熬得通红的曲奶奶。 见他醒来后，立马让他筹钱，说曲连杰现在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 曲爸爸生气，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是唯一的亲儿子，他只要有能力，当然得救。 他打电话将名下的工厂，以及离婚后分得的几套房子，全都变卖出去，勉强凑齐了两亿八千万。 还差两千万，经过协商后，跟对方打了借条。 千辛万苦之下，才将伤痕累累的曲连杰接回来。 曲爸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结果曲连杰回来后迷恋上了赌桌，不能赌骰子，他就去玩牌。 曲连杰不知道公司元气大伤吗？他知道。 可经过这件事，他更知道，无论他捅多大的篓子，都会有人给他兜底。 所以曲连杰越发肆无忌惮，还经常因为聚众赌~博被拘留。 曲爸爸刚出院，又得马不停蹄给他收拾烂摊子。 原本还有机会再挣扎一年半载的公司，也不得不宣告破产，只有一家子公司苟延残喘，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开销。 尽管曲爸爸已经做到了这份田地，但依旧不被家人理解。 曲奶奶指责他没有管教好自己的亲儿子，明明小时候很乖，都是被他前头那个女人教坏的。 曲连杰也因为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后知后觉发现曲爸爸没钱了，不分长幼地指着曲爸爸的鼻子骂，说他一定是偷偷把钱给前妻了，否则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三个亿就破产。 曲爸爸成了夹心饼干，他本就心脏不好，这一下又给气病了。 这次曲奶奶倒是没有见死不救，每天三餐给他带病号饭，只是每次都嘴里喋喋不休，抱怨自己心里的不得劲。 一把年纪了还不能享福，还要来照顾他。 曲爸爸喝着鸡汤，心里泛着苦水。 从前，他怎么没有发现，曲奶奶的嘴那么毒，那么碎？ 连他这个亲儿子都无法忍耐，那林安雅怀孕的那几年，她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原来想要操持一个家，男人和女人缺一不可。 曲爸爸又想到，在他住院之后，连一个鬼影都没见到的曲连杰，他心中更是忍不住动摇和怀疑。 就曲连杰这德行，他真的能安全活到晚年吗？ 迟早要被这个不孝子气死。 曲爸爸不禁开始怀念，曾经被林安雅悉心照顾饮食起居的日子，还有聪明伶俐喜欢朝自己撒娇的小棉袄曲筱绡。 曲筱绡虽然有野心，可几乎没有给他惹出过大麻烦。 从前，她也算得上是一个贴心小棉袄。 只是自己太老眼昏花，将她们都推远了。 曲爸爸出院后，想去见一见曲筱绡，来到之前他为曲筱绡选定的办公扬所。 结果得知，曲筱绡的公司已经搬迁了，换到了另一个黄金商圈，月租金高达七位数。 曲爸爸明白，曲筱绡真的将小公司运营起来了，不用靠他这个前辈，曲筱绡自己就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原来，曲筱绡才是他们家里，完美继承他和林安雅所有优点的那个孩子。 至于曲连杰，烂泥扶不上墙，屁都不是。 曲爸爸即便打听到了曲筱绡公司的新地址，他也没有贸然去打扰。 他如今想明白了，自己如果想弥补她们母女俩，口头的温情都是苍白的。 他必须用物质去弥补，他必须得东山再起。 曲爸爸重振旗鼓，他对自己的人脉有信心，于是他去找了自己之前的朋友，曾经朋友破产，他特别仗义地借了一百万。 他相信，对方一定会记得这份恩情。 电话拨通后，讽刺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曲总找我，有何贵干啊？我先声明，如果是借钱，你就免开尊口。” 第159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不悦开口道，“老李，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你创业失败，我还借过你一百万，你就这么回报帮助过你的贵人？” 老李讽刺的笑声十分刺耳。 “你就说当年那一百万，我还没还吧？” 曲爸爸沉声道，“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拜高踩低。” 老李表示自己不背这么大的黑锅。 “曲总可别给我扣帽子，当初你借我的一百万，我后来是不是赚到钱，还了你一百五十万？我不欠你什么，我不借你钱，单纯是不相信你的能力。” “你跟你太太离婚的事情，早就闹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不理解，你为什么有勇气和你太太离婚，你创业初期要不是搭上白富美吃软饭，你怎么可能混得那么好？。” “如果当初我也有那么好的妻子，把家里全部的钱都拿来给我创业，我也能做到你当初那个体量，不，我肯定比你做得更好。” “毕竟你有这么出色的女儿，可你却把全部的时间精力都耗费在不成器的儿子身上，已经说明了你有眼无珠，不具备足够的前瞻眼光，我现在要是借钱给你，说不定转头就被你花在那个败家子身上了，血本无归的买卖，谁会傻的去做？” “承认吧，你离开你太太，你就什么都不是。” 说完，对方就在嘲笑声中挂断了电话，曲爸爸难堪不已，脸色青紫交加。 他感到自己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了。 这些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的，也一直认为是自己合理利用了曲妈妈家里的资源，带着全家都过上了好日子，挤进了上海的高阶层。 这个老李，分明就是落井下石，胡说八道！ 曲爸爸虽然心中怒意升腾，但动作却很诚实，他没有勇气再打其它朋友的电话借钱。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都聚在一起，在背后嘲笑他如今的落魄与失败。 曲爸爸失魂落魄回到家，手中提了一袋子酒。 不一会儿，他就喝得烂醉如泥。 曲奶奶买菜回家，就看到醉倒在玄关处的曲爸爸，又哭又骂。 曲爸爸置若未闻，沉浸在酒精的麻痹作用里，感受着难得的放空与宁静。 直到傍晚，曲连杰回家，不小心还踢到了滚到沙发下的曲爸爸。 他看清楚之后，直接踢了踢曲爸爸，开口要钱。 “爸，再给我转十万块钱。” 曲爸爸睁开眼，看着曲连杰那浮肿疲惫的脸，好像又从美梦回到了现实的噩梦。 曲爸爸一脸冷漠厌烦地起身。 “我没钱。” 曲连杰不乐意了，“什么意思，你是我亲爸，现在找你要这点钱你都不乐意，以后我怎么给你养老？” 又是养老。 曲爸爸真的觉得自己过往太傻~逼，明明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青壮年时期，只有最后生活质量最差的十几年光阴，或许需要人照顾与陪伴。 可人往往会为了最后那十几年的晚年生活，为了不确定的赡养，把自己累得大病小病一起来。 他图什么？ 曲爸爸好像突然间就清醒了，看着理所应当的曲连杰，他缓缓走到他面前，然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曲连杰被打得后退一步，他不可置信，还没有说话，第二个巴掌已经到了跟前。 一左一右两个巴掌，相当对称。 “爸！你凭什么打我？”曲连杰怪叫道。 两人的声音惊动了卧室里的曲奶奶，老人本就睡觉浅，一下就便醒了，出来查看情况。 当看到曲连杰脸上的巴掌印时，气得直捂心口。 “你喝二两猫尿就开始发疯，小杰可是你亲儿子！他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打他？” 曲连杰立马找到主心骨和靠山，委屈地躲到奶奶身后。 曲爸爸冷眼相看，“我不该打他吗？从我离婚开始，这小子消停过一分钟吗？公司出事，他管过一天吗？你们有本事就把我逼死，老的小的我都不伺候了，我死了你们就喝西北风去！” 曲爸爸这些天的郁闷，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曲连杰有几分收敛，又开始卖乖。 “爸，你别这么说，你肯定长命百岁，我刚才是说气话，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不管你和奶奶的，我还要娶媳妇让她来孝敬你们呢。” 曲爸爸已经看透了曲连杰的本质，依然一脸冷漠。 “我没钱了，公司一分钱都没有了，之后我会出去找工作，你也别想再啃老，自己不努力就等着饿死。” 曲连杰不相信之前那么大的家业，会被他这么快败光，他认定曲爸爸就是在骗他。 曲爸爸不堪其扰，终于忍不住吼叫出声。 “钱钱钱，我哪来的钱，我的钱都被林安雅拿去买房了，那些房子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满意了吗？” 曲连杰和曲奶奶都愣在原地。 曲奶奶率先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就要拿钥匙出门，去找林安雅麻烦。 “真是反了天了，我儿子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给她们母女俩做嫁衣？两个都是不下蛋的母鸡，我非得让她们把钱吐出来不可！” 曲爸爸不想再和林安雅母女进一步加深矛盾，他直接抢过钥匙。 “妈，曾经安雅她忍你，是因为看在我的面子上，现在我们俩离婚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立扬去找她？她会听你的吗？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别作妖了？” 曲奶奶忍不住反驳，“可是那些钱……” 曲爸爸有些后悔说出这件事，可他没办法。 “你别管了，我毕竟是筱绡的亲爸，她不会一点旧情都不顾。” 曲连杰难得智商上线，听明白了，那些巨额房产，全都登记在曲筱绡的名下，否则离婚时，林安雅肯定得吐出一半房产。 既然没有，那就只能在曲筱绡的名下。 想到这，曲连杰就嫉妒地发狂，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抢他的东西？ 林安雅和曲爸爸是夫妻，他们的财产一人一半。 那曲爸爸的那一份，理所应该归他。 不行，他必须得把自己的那一份要回来。 曲连杰当着曲爸爸的面，就给曲筱绡打电话。 “曲筱绡，还钱！” 第160章 绑架勒索 曲爸爸见状，也不阻拦，他相信自己的女儿，曲连杰在她手上占不到任何便宜。 不让曲连杰碰壁，他就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曲筱绡原本还想嘲笑一下曲连杰最近进了几次看守所的事情，这才接了曲连杰的电话。 可没想到，对方开口就是还钱。 想到自己保险柜里堆成山的房本，曲筱绡有一瞬间气虚。 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她没偷没抢，曲爸爸不打官司起诉她，不就说明程序上买房这件事没有任何问题吗？ 她怕个蛋！ 曲筱绡直接开喷，“你傻~比吧曲连杰，还我欠你钱，我欠你几个巴掌，要不要我现在过去还给你？” 曲连杰梗着脖子，脸色铁青。 “你还狡辩是吧？你名下那些房子，爸已经告诉我了，曲筱绡你的胃口是真大啊，曲家那么大一个公司，被你全给偷完了。” 曲筱绡知道曲连杰脑子不好使，她也不想和他掰扯什么是偷，什么是提前继承。 “说完了？说完你就挂吧，有本事你就起诉我，没本事你就憋着。” 曲连杰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使尽浑身解数。 “曲筱绡，做人要讲良心，爸半辈子的家业，你就这么全部掏走了，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我是家里的长子，以后肯定要赡养爸，可是没有钱我怎么给爸养老？” “这样吧，我也不多要，原本我作为给我爸养老的第一责任人，我爸的财产我起码要分八成，现在你就把房子分我一半吧，咱们五五分，以后爸的养老还是归我管，算来算去你都是占大便宜了。” 曲连杰自认为这个方案已经很为曲筱绡考虑了，她一个丫头片子，拿这么多钱，要是被人吃绝户了怎么办？ 他简直就是绝世好哥哥，以德报怨，给白眼狼妹妹最大的宽容与理解。 曲筱绡冷笑一声，“我看你真是进看守所，把脑子也扔进去了，别说五五分了，你一分钱便宜都别想在我这拿到，有本事你就让法院判。” 曲筱绡直接挂断电话，跟这种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曲连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线音，暴跳如雷。 “这个贱人！” 曲爸爸一脸意料之中，他抬手制止了曲奶奶想说的话，一脸疲惫。 “我现在不想和你们沟通，先上去睡了。” 曲奶奶唉声叹气，她心疼孙子，但也心疼这个从小孝顺的儿子。 家里没钱了，她以后也只能省吃俭用，给儿孙减轻压力。 曲连杰在家没要到钱，还知道了家里没钱的“噩耗”，他在家里待不下去，索性又空着手回到牌桌上。 洗牌时，曲连杰忍不住和牌友们疯狂吐槽，他那个心机深沉的妹妹把家里的钱全部卷跑的憋屈事。 有人眸光微动，给他出主意。 “这么过分？简直是欠教训，我有个好主意，把她绑了吓唬吓唬，让她把钱还给兄弟你，你觉得如何？” 曲连杰抽着烟，听到绑架时，烟灰抖了抖。 “不至于，她好歹是我妹，我还不至于这么对付她，我自己想办法教训她，一定要让她把钱吐出来。” 曲连杰心里真的这么顾念兄妹情谊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色厉内荏，胆小怕事。 吃喝嫖赌他都擅长，但唯独绑架勒索这种事，他不敢碰，这种事情，可不是进一次看守所就能解决的。 说不准还得坐牢。 “曲哥，你太善良了，你妹妹都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不教训，将来她带着那些房子全部给别人做嫁衣了，到时候你们就真的成了两家人，那些房子跟你就没有半毛钱关系，你真的甘心？” 这人继续怂恿道，他是典型的三角眼，眉尾还有一道不明显的伤疤，整个人看起来是在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感情。 曲连杰烦躁地抓起一把牌，“走一步看一步吧。” 另外两个人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之后悄悄把手放到桌子下一转。 接下来，曲连杰的手气差得出奇，连输三把，他的脸比煤炭还黑。 到了要交罚款的时候，曲连杰口袋里一个子都没有，他有些窘迫。 但没人嘲笑他，而是大方地让他先欠着，等后面赢回来抵扣。 曲连杰看着他们，咬牙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家里连玩牌的钱都给不出来，这样玩没意思透了，好哥们，你们刚才说的绑架吓唬我妹，具体是怎么操作？” 见到鱼上钩了，几人立马眉开眼笑，各种出谋划策，最终还给曲连杰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兄弟你放心，我们之前就是干催债生意的，拿捏这种小女生简单的很，不需要动真格，保准不会伤到你妹。” “不过你到时候拿到钱了，记得带兄弟们一起潇洒，可别忘了我们。” 曲连杰其实心里还在犹豫，可是往日纸醉金迷的记忆，和现下连几千块钱都逃不出的窘境，过大的反差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现在落到这种境地，而曲筱绡却拿着本该属于他的钱在潇洒，他脑海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不见，一拳头垂在牌桌上。 “就按你们说的来。” 曲连杰说完后，又继续沉浸在玩牌中，接下来有输有赢，反而更让他上头了，整个人熬到通宵，满眼血丝，连牌桌上的人换了都没发觉。 刚才跟曲连杰提议绑架勒索的三个男人出来抽烟。 “药和车都准备好了吧？” “没问题，选址已经屏蔽了信号，还有提前网购了道具，事后方便料理掩埋痕迹。” “我上网查过了，曲家之前是大企业，只是近期破产了，大头都在里面那个他妹手里，保守估计得有几十个。” “这是趟大活，都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出岔子，干完这一票，咱就直接出国，金发碧眼的洋妞随便玩。” 三个人说话沟通时，彼此都没有笑意，眼底满是漠视生命的冷漠。 曲连杰不知道，他以为的绑架勒索，吓唬曲筱绡拿钱。 其实是别有用心的人，为他编织的死亡陷阱。 这些人根本没打算让曲筱绡和曲连杰活着. 第161章 傻白甜曲连杰 曲连杰招惹了大麻烦，他以为自己消费降级之后，身边的狐朋狗友也是为了他的钱才朝他靠近。 殊不知，越是底层的灰色地带，越是鱼龙混杂。 有的人图钱，有的人图色，有的人还收命。 这三个人组成的小团伙，他们身上都背着不止一条人命。 早就想潜逃国外潇洒的三人组，想在出国前干一票大的，曲连杰就是他们盯中的肥羊。 这天，曲连杰蹲守在曲筱绡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在曲筱绡毫无所觉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的车前，吓了曲筱绡一大跳。 “曲连杰，你可真行，还跑来我公司堵我。” 曲连杰按照计划，摆出贪得无厌的样子，找曲筱绡要钱。 “曲筱绡，做人留一线，我们毕竟有血缘关系，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答应把房子分我一半，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 曲筱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见过有人为了赶苍蝇花那么多钱吗？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曲连杰继续拖延时间，“你要是不答应，就别想上车，反正我一个无业游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曲筱绡才不惯着他，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要叫保安。 可就在这时，柱子后面冲出来两个人，从后面用沾满迷药的布捂住曲筱绡的口鼻。 曲筱绡心中暗道糟糕，下意识想要屏住呼吸，胡乱挣扎，想要挣脱出来大声求救。 却见到曲连杰跑上前来，直接把她的手机抢过去，一脸阴沉。 “我刚才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曲筱绡瞪着双眼，最终还是无力地被拖到车上。 曲连杰看着昏过去，并且被五花大绑的曲筱绡，心中多少有些心虚。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绑架对象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过去二十几年，虽然和曲筱绡吵吵闹闹，但也没有真朝对方下过狠手。 曲连杰良心未泯，最终还是开口道。 “兄弟们，你们注意一点，别伤到她了，我们只是为了钱，没必要节外生枝惹麻烦。” “虽然你们什么感谢费都不要，但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曲连杰以为自己是这群人中的主导者，直到他的脖子上，冷不丁横了一把带着铁锈味的刀，他整个人顿时寒毛竖起。 黑暗的车厢里，男人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到了地方，我们也会好好招待你的。” 曲连杰脸色煞白，他哆嗦着音调。 “怎、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帮我忙的吗？难道说你们想黑吃黑？” 冰冷的刀锋从他的脖子上，转移到他的脸上，对面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脸。 “你个蠢货还知道黑吃黑，看来也不是那么傻白甜啊。” 曲连杰听到对方不加掩饰的鄙夷笑意，整个人难堪与恐慌交织。 对方什么都没说，可曲连杰就是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杀气。 车子停下，抵达一家废弃的工厂。 曲连杰被推下车，整个人下意识就想跑，结果对方的钢筋先到一步，重重砸在了他的背部。 巨大的冲击力，使曲连杰的脸朝地，摔得满口是血。 对方肆无忌惮的笑声，让曲连杰头皮发麻。 “锋哥，这小子不太老实啊，要不还是先揍一顿吧，不然到时候麻烦。” 曲连杰瑟瑟发抖，直接求饶，“别别别，我听话，不要打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可即便是这样，曲连杰还是被打断了一条腿，美其名曰不想让他走路累着。 曲筱绡被抱下车，这群亡命之徒显然还是比较怜香惜玉，对待男人和女人区别对待。 这让痛到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曲连杰，第一次痛恨自己作为男性的身份。 赌输了钱，间接害曲爸爸破产，曲爸爸失望。 这些都没有让曲连杰后悔赌~牌，可时至今日，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曲连杰突然后悔了。 他现在才知道，跟这些人比起来，澳门那些人真的算是心慈手软了。 曲连杰后悔不迭，他不应该碰这些的。 夜色已深，曲连杰和曲筱绡都被绑住了双手双脚，被关在了一起。 曲筱绡醒来时，看到已经不成人样的曲连杰，第一反应就是破口大骂。 “曲连杰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找外人来绑架自己妹妹，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活该你被人打死！” “姑奶奶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蠢货，你自己作死，还要带上我，我真是上辈子造孽了我碰上你！” 曲筱绡多聪明多机灵的人，一看曲连杰这被揍的半死的模样，就知道他被人利用了。 她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好上着班，结果一转眼被人绑这来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曲筱绡大声朝门外叫唤，“门外的兄弟，你们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麻烦你们进来一下，我招了，我什么都招！”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来开门。 进来三个大汉，曲筱绡看到他们的脸时，背后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这三张脸，她认得，曾经在上海通缉名单里见过。 这下完了。 对方估计不止要钱，还会要命。 曲筱绡心中害怕，可她还是勉强露出笑容，不敢激怒对方。 “三位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们要多少钱，房子车子，我的所有的财产，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不要伤害我，我不想死。” 曲筱绡露出示弱的眼神，成功取悦了三个男人。 他们忍不住嘲笑，“果然有钱人都怕死，小妹妹，你放心，只要你把所有钱都交出来，我们不会伤害你，关键是你得配合。” 曲筱绡点头如捣蒜，“我配合，我什么都配合。” 当然怕死，她比任何人都怕死。 人生这么美好，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凭什么要为曲连杰的错误赔上性命？ 如果这是她的命，她不认！ 更何况，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 曲筱绡忍不住摸了摸手表，这里面有定位器，还有一键求救功能。 她悄悄摁下按钮。 第162章 机灵的曲筱绡 曲筱绡按下按钮后，心中觉得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去了，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气。 这是樊胜美送给她的手表，外表看起来是普通的女士腕表，里面却设置了定位装置和求救装置。 现在，她的位置信息应该已经发送到出去了。 曲筱绡心中十分庆幸，昨晚她被曲连杰电话骚扰后，打电话跟樊胜美吐槽。 樊胜美听后直接提醒她小心，她现在就是一头大肥羊，谁见了不想啃上一口。 以前曲筱绡手上只有几百万，是个普通的富二代。 可现在整个曲氏这些年的利润都在她手上，并且还在持续升值，她难免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首当其冲就是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哥哥，他那种人没有人兜底，只会过得一败涂地，到时候受刺激了，最想报复和下手的人还是曲筱绡。 曲筱绡听完就觉得很有道理，樊胜美越想越不放心，特意拿了自己之前高价订购的防身定位手表，下楼送给曲筱绡。 “小曲，我呢也是过来人，穷人乍富，或者富人破产这个阶段，人是很容易心理变态的。” “别说曲连杰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就算是你亲爸，你也得有防备心。” “这个手表绑定了我的信息，你有任何危险，直接摁这个按钮，不过我更建议你，雇几个保镖。” 当时曲筱绡听进去了樊胜美的话，只是她有点强迫症，保镖不高不帅，她看着碍眼，准备过两天亲自去挑合眼缘的。 可是她唯独没想到，曲连杰动作这么快，第二天直接埋伏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 事已至此，曲筱绡也只能见招拆招。 对方想要钱，肯定是优先现金，而她的房子挂牌出售需要时间走流程。 曲筱绡非常痛快地把银行卡秘密告诉了他们，她这些日子，多少还是赚了几笔，账上已经积累了一千多万的现金流。 不过，三人并不满足于这点钱。 他们曾经干着杀人舔血的事，一千多万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曲小姐，你不老实，听你哥哥说，你继承了你们家公司这些年的利润，家里的房产证都堆成山了，每一套房都是黄金地段，供不应求。” 曲筱绡故意瞪了一眼曲连杰，“都是你惹的事！现在好了，我们两个谁也落不着好。” 曲连杰气若游丝，额头上的血和嘴里的血汇集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出气多进气少。 曲筱绡赔着笑，又重新看向三人，“三位大哥，家里的钱都给我买了房子，这事不假，但是堆成山那就有点夸张了，毕竟上海这地段，一套房就已经是天价了。” “不过你们放心，不管我手上有多少房子，全都卖掉换成现金，都给你们。” 曲筱绡连连保证，又说现在房管所已经下班了，只能等明天白天再托人去办理委托售房。 由于三人并不清楚卖房的流程，只能选择相信曲筱绡的话。 为了潜逃国外的计划顺利实施，让曲筱绡乖乖配合把卖房的巨款交出来，他们倒是没有像对曲连杰那样，先把她打到失去行动能力。 而是看似和善地跟曲筱绡保证，只要拿到他们想要的钱，他们就放曲筱绡离开。 曲筱绡也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甚至还得寸进尺，说不想看到曲连杰这张丑脸，希望跟他分开关。 原本三人还想将两人分开看管，怕他们二人联手，对自己这边造成威胁。 可是这话一出，他们立马就决定让两人待在同一个地方，这样也方便看守。 三人将两人身上的绳子又重新检查一遍，甚至还紧了紧。 曲筱绡被勒得脸都绿了，可她愣是挂着笑容，不敢惹对方一点不满。 可是等三人关上门离开后，曲筱绡立马变脸，无声地对着门外骂脏话。 至于吗？三个大汉难道还怕她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小矮子吗？ 勒这么紧，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虽然刚才三人承诺，只要拿到钱，就不会动她。 但其实双方心里都清楚，一旦曲筱绡把手里唯一的筹码给出去了，她的安全就不会再得到任何保障。 可她要是一味地想拖延，这些人也绝对不会有多少耐心。 所以拖的时间节点非常重要，抓住这个时间点自救也很重要。 曲连杰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看着曲筱绡像一条蚕蛹一样，不停蛄蛹，艰难地靠近他。 曲筱绡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摆好了角度，让自己手后面的绳子对准曲连杰的嘴巴。 小声命令道，“给我咬开，快点！” 曲连杰别过头去，态度十分不乐意。 曲筱绡要是手没绑住，高低都得给他的狗头敲废。 “都什么时候了？你真想在这等死是吧？你要死自己死，别带上我。” 曲连杰心中十分不平衡，他被这群人打成这样，可作为敲诈对象的曲筱绡，此刻却毫发无伤。 还想让他帮她？做梦！ 曲连杰直接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曲筱绡。 曲筱绡都要气疯了，她咬牙切齿，不得不将三人的身份点明。 “蠢货！你以为他们真的拿到钱就会放我们走？他们是在榜通缉犯，每个人手上都不止一条人命，等明天他们拿到钱，就是我们的死期。” 曲连杰浑身僵住。 他没有怀疑曲筱绡的话，因为他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群人的犯罪手段太老练了。 明明才通宵一整个晚上，他们却连药和工具，甚至连作案地点都选好了。 可是曲连杰只以为对方是敲诈惯犯，但从没想过，对方会是杀人逃犯。 曲连杰这下也不敢再和曲筱绡作对了，他的牙被打掉了三颗，满嘴血沫，咽口水都疼。 可是跟命比起来，这点疼不算什么。 曲连杰忍着疼痛，用还算完好的牙去磨，去啃咬曲筱绡手上的绳子。 终于，十分钟过去，两指粗的麻绳终于被曲连杰咬断，他整个都累瘫了。 曲筱绡也连忙在他身上擦了擦他流的口水血水混合物，然后将自己脚上的麻绳给解开。 恢复行动后，曲筱绡才立马起身，开始寻求逃离这间屋子的方法。 窗户老化严重，一旦去开窗户，发出的声音势必会被外面的人察觉。 曲筱绡看向另一边，天花板上一个直径不足五十公分的排气管口。 第163章 展开营救 曲筱绡虽然已经发送了求救信号，但是坐等求援不是她的风格。 谁知道来救援的路上会不会出现别的意外？ 到时候她都凉透了。 人无论何时，还是得靠自救。 曲筱绡正在纠结该如何爬上管道口，突然，曲连杰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道，“踩着我，爬上去。” 曲筱绡就等他这句话了，压根不跟他客气，帮他把脚上的绳子解开，曲连杰拖着一条断腿，匍匐前进，直到靠在墙上，他缓缓弯腰。 曲筱绡直接踩着他的背上去，勉强够到了管道的边缘。 曲连杰用力往上挺背，将人托起来，让曲筱绡更加容易爬上去。 曲筱绡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一个翻身，爬进了黑乎乎的管道。 曲连杰感受到身上的力一下子消失，他体力不支地趴倒在地，抬起头想看曲筱绡。 可管道口，早就没有了曲筱绡的人影。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动静，有人说话的声音逐渐靠近。 他们……要进来了。 曲连杰闭上眼睛。 反正他就是个烂人，这辈子也算是活得轰轰烈烈，前半生从来没亏待过自己，也从不是个好人。 可是对曲筱绡这个妹妹，他也多少还是有几分爱护之意。 至少他从没想过，要她的性命。 他们两个人，能逃走一个，也算可以了。 门外，三人正商量着明天白天的计划。 由于曲筱绡的识时务，他们改变主意了。 不打算辣手摧花，而是选择将曲筱绡一起带去国外。 听说，曲筱绡留过学，会说英文，看上去漂亮又机灵，说不定在国外还能帮他们拉单子。 至于如何让曲筱绡心甘情愿地跟他们走，而不会中途逃离报警。 他们想的方法也很简单粗暴，只要让曲筱绡成为他们的女人。 肚子里再揣个崽，自然就逃不掉了。 不过，他们没打算再节外生枝，曲筱绡看着和她这个便宜哥哥没什么感情，两人关系已经差到要绑架勒索的程度。 想必，就算当着曲筱绡的面，杀了她哥哥，她也不会恨上他们。 说不定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让曲筱绡为了求生，主动示好。 三人商量好之后，就带着刀开锁，推开了房门。 与此同时，樊胜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曲筱绡说过，今晚会找她一起参谋帅哥保镖。 可是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曲筱绡还没有上楼敲门。 而且，她让安迪帮忙查了门口的监控，曲筱绡还没有回家。 樊胜美心里很不安，她总觉得，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于是，樊胜美打开手机，主动查看曲筱绡的定位，却发现信号断了，连接不上，只能查到最后定位消失的地方，是在一个隔壁省很偏僻的废弃工业区，已经不在上海了。 樊胜美在安迪家里踱步。 安迪与她商量，“樊小妹，我刚才打小曲电话关机，先报警吧。” 樊胜美思索，她认为这件事，一定需要报警，但比报警更先要做的，是确定曲筱绡现在的确切位置。 定位手表是她花高价从实验室里买出来的，外壳是用陨石做的，坚硬无比，极难被破坏。 但是曲筱绡的定位信号却中途消失了，只能说明对曲筱绡下手的人，特意选择了有信号干扰的地区。 谋财就代表着要害命。 为了保证曲筱绡的安全，樊胜美必须要比警察更先确认出她的确切位置。 樊胜美给苏云渊打电话，对方已经穿着睡衣暖好床了。 “阿渊，小曲可能被人绑架了，我现在需要带人去一个地方踩点摸清地势，你会画图，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画路线图？方便到时候警察赶来救援。” 苏云渊听到这话，立马答应下来，马上换上日常服装，匆匆下楼和樊胜美安迪汇合。 这时候，2202的邱莹莹和关雎尔听到动静，也打开门询问。 樊胜美却不想她们掺和进这件事来，有些忙可以帮，但这件事明显超出了她们的能力范围，还反而可能给她们带来危险。 “没事，你们赶紧回家睡觉，姐自己可以处理，听话。” 樊胜美将两个妹妹推回房间，哪怕心里焦急如焚，可她依旧露出笑容，让两人放心。 坐到车内后，樊胜美开始打电话摇人，她财富无数，自然也就认识很多国际安保公司。 这类公司有大量的人手，能力出众，又相对正规。 特别适用于这种紧急情况。 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安迪是个大心脏，国外风浪也见过不少，而且安迪智商超高，或许能帮上忙。 再加上，樊胜美拜托安迪查了监控，以安迪的脑子，不难猜到是出事了。 樊胜美即便想隐瞒，自己解决，也无从下手。 调了一波人手赶过去后，樊胜美还不敢松懈，又打电话给景涛，让他找一下熟悉的上海交通~局的人员，查一下曲筱绡定位消失的路段的全天监控。 有熟人，就是比较好办事，没两分钟，景涛就把监控视频发到了她的邮箱。 樊胜美查看监控，她想到曲筱绡下午还发过朋友圈，如果出事，就只能是下班的时间段，缩小时间范围，很快就发现了曲筱绡的车飞驰而过。 监控上显示，坐在驾驶位上的不是曲筱绡，而是一个满脸凶煞的大汉。 樊胜美放大，想要看清脸，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太模糊了。 就在这时，苏云渊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这模糊的人脸，眉头紧锁。 “我不是专业的刑侦画像人员，不一定能准确还原人像，但我试试吧。” 苏云渊拿起准备的画纸，开始画线稿。 不一会儿，苏云渊就画完了，他把画出来的人拍了个照，让樊胜美试着去查。 “辛苦你了，阿渊。” 樊胜美简单道谢后，就立马又开始打电话摇人去查。 但是这次用的时间不算长，很快就从系统里对比出来跟这个人脸最像的几个人物信息。 从年龄和一些面部特征排除几个错误的答案后，最终只有一个人的脸在屏幕上停留。 唐锋。 档案显示，虐杀侵犯妇女三人，抢劫金店一次，曾参与贩毒与拐卖。 一个五毒俱全的在逃杀人犯。 第164章 声东击西 后者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就在这时，樊胜美的手机突然响起，居然是曲筱绡发来了求救短信。 “樊姐救我，我被绑架了，他们要赎金，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之前写过委托书给你，你帮我把我名下的房子都卖了吧，钱打到这个账户上。” 这个短信的用句措辞，不是曲筱绡的风格。 樊胜美几乎一眼就判断出来，这是绑匪用曲筱绡的手机发的信息。 之所以会找到自己说委托卖房，大概率就是曲筱绡告诉绑匪的，意图是找樊胜美求助，解救她出来。 所谓的委托卖房，只是欺骗绑匪的一种手段。 这样看来，绑匪大概率还没有对曲筱绡下手。 同时短信里还有一个信息透露出来，那就是绑匪不止一人。 既然如此，樊胜美索性将计就计，装作慌不择路地发短信。 “你在哪里，他们有没有对你动手？房子卖出去没这么快，他们要多少钱，我现在给他们送现金过来，让他们千万别伤害你。” 绑匪过了一会儿，发来短信。 “他们要十个亿，樊姐，你如果凑齐了钱，把钱送到这个位置，必须得你一个人来，千万不要报警，如果他们看到警察就会撕票。” 樊胜美冷笑一声，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十个亿，绑匪有文化吗？ 十个亿的现金，都能砸死他们了。 不过尽管如此，樊胜美还是顺着绑匪的意愿开口道，“我一个人来可以，但是我拿不动那么多现金，我把钱存在卡里，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才会把卡交出来。” “你等我，我很快就过来，你告诉他们，要是伤害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樊胜美做足了戏，与此同时，她突然想到没信号的手表定位，她立刻打开软件查看曲筱绡的手表定位位置。 果然，消失的手表定位突然又出现了，方向正是在绑匪发来的位置。 还没等樊胜美对比位置的一致性，突然信号闪烁两下，信号再次消失。 这种情况没有别的可能，大概率就是绑匪身上有屏蔽信号的装置。 也能说明，曲筱绡如今确实在绑匪手上，至少是在这片废弃的工业园里，而不是被转移到其他位置。 确定好这一点后，一行人直接往那个位置逼近。 途中，苏云渊凭着优秀的记忆功能，以及方向感，边走边绘制路线图。 与此同时，以唐锋为首的绑架三人组，此刻正焦头烂额，在附近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 就在刚才不久前，他们把人看丢了。 打开门，只看见破了大洞的窗户，房间内空无一人。 唐锋果断选择带着兄弟去抓人，找到后立马灭口，否则要是引来了警察，那就大事不妙。 同时，他们也不想放弃这次即将到手的巨款，想到刚才曲筱绡说通讯录中有一个樊姐，曾经她委托过对方卖房，委托书应该还有效。 原本曲筱绡想等白天房管所营业后，再联系樊姐去处理卖房事宜。 可现在曲筱绡跑了，唐锋等人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唐锋选择将收缴的曲筱绡的手机开机，短信联系她口中的樊姐。 得知樊姐关心则乱，他们正好将人引过来，最后能收割多少是多少。 毕竟人质已经跑了，卖房流程太长，风险太高，还不如骗对方人质还在手上，让对方乖乖把人和钱都送过来。 唐锋原本还打算收编曲筱绡，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实在太狡猾，留她不得。 如果被他找出来，他绝不会再怜香惜玉，只会选择彻底灭口。 同一时间，曲筱绡和曲连杰正躲在同一栋楼的第五层楼的一个小房间里。 他们顺着管道爬上来后，随机选择了一间比较小的房间进行躲藏。 原来当时，曲筱绡并没有选择放任曲连杰去死。 尽管她心里很气，被对方作死连累，但曲筱绡心里终究还是过不去自己那关。 她做不到明知对方是杀人犯，还将曲连杰留在那等死。 因此，当曲筱绡借助曲连杰的背，爬上了管道之后，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坚硬的废钢料。 她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声东击西的好办法。 这里是三层楼，如果想要破开窗户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到时候还是会被这三个人逮住。 逃跑被抓，她不想死也得死。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让那三个杀人犯误以为他们跳下去了，他们就只会向下去搜，能给自己这边争取逃跑时间。 曲筱绡让曲连杰把绳子丢上来，她打成结之后放下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曲连杰拉进了管道。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开锁的响动，曲筱绡当机立断，将旁边摞好的废弃钢料砸向窗户，制造跳窗逃跑的假象。 绑匪进来后，果然没有往管道口看，而是下意识都认为他们跳窗逃跑。 其中一个人还骂着脏话，说着本来的计划，就是要进来把曲连杰灭口的。 而一旁的曲筱绡听到，他们原本想对自己做什么时，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直到听见三人离开的脚步，他们才忍不住松了口气，整个人被汗给浸湿了。 曲连杰劫后余生，神色复杂地看向曲筱绡。 如果不是刚才她拉了自己一把，或许他现在尸体都已经凉了。 对于这群绑匪而言，在他将曲筱绡这条大鱼引出来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作用。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不计前嫌救我。” 曲筱绡表情冷淡，“是你刚才的举动，救了你自己一命。” 她本来就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原本她是真的准备放任曲连杰自生自灭。 毕竟她本来就是被曲连杰坑了，被迫在这里面临三个杀人犯的追杀。 可是曲连杰将她托起来后，哪怕以为她扔下他走了，他也没有大吵大闹，想和自己鱼死网破的意思。 曲筱绡心里当时真的吃惊了一下，她以为曲连杰这种自私自利的蠢货，胆小怕死，哪怕知道自己要死也会想拉一个人垫背。 可他没有。 因此，曲筱绡最终还是将他拉了上来。 第165章 惊险与坠楼 如果他们都能顺利逃离，她还是会亲手将曲连杰送进监狱，好好改造。 绑架勒索未遂，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曲连杰今天要么倒霉被抓被灭口，要么大难不死出去后被她送进去吃牢饭。 后半辈子他还想心安理得的啃老，那指定是不可能了。 哪怕曲筱绡心里没想让曲连杰好过，但她也不至于选择这种时间段刺激曲连杰。 现在当务之急，是在绑匪的地毯式搜索中，活下去。 她没有手机，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一旦出去，很可能在楼道里转角遇到爱。 所以曲筱绡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地等待救援，同时不停地按手表的求救按钮，希望樊胜美能尽快带警察找到这里。 不过曲筱绡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地方不算安全。 绑匪不傻，如果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人影，也许会折返一开始关他们的房间。 管道口不算隐蔽，只需要抬头就能看见。 曲筱绡有些头大，尤其是曲连杰现在还瘸了条腿，行动不便，哪怕想转移，也容易闹出动静。 就在曲筱绡陷入两难时，樊胜美那边也想到了新的突破口。 安迪提出，每当“曲筱绡”回信息的时候，定位手表的位置就会显示，为了彻底确认出曲筱绡所在的真正位置，他们需要让绑匪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要开启信号屏蔽装置。 安迪选择给“曲筱绡”打电话确认人质的安危，在连续拨通几次无法接通后，最后一次，电话终于打通了。 安迪看了眼樊胜美，开始和绑匪言语拉扯，想让曲筱绡接电话。 绑匪那边也不想露怯，直接就让安迪送现金来，他们没有让人质说话的习惯，如果安迪不信，他们可以砍掉曲筱绡的一根手指，让安迪听一听惨叫声。 安迪听到这，整个人都严肃起来，没有丝毫慌乱，而是条理清晰地表示自己和曲筱绡的关系很好，希望绑匪不要伤害她，多少钱都出。 旁边，樊胜美和苏云渊正在争分夺秒，对比绑匪发来的定位和曲筱绡所在的实际位置。 他们发现，位置真的有偏差。 要么曲筱绡已经被转移了，现在绑匪发的位置是个陷阱。 要么曲筱绡自己机灵，已经想办法脱离了绑匪的控制，只是暂时没有办法离开工业园。 确认好位置后，樊胜美果断将两个位置都发给警察，还将苏云渊绘制的路线图也发过去。 越靠近绑匪所在的位置，越没有信号，所以为了避免迷路，路线图还是很有必要的。 警察开始出动，警力异常雄厚。 他们接到指示，这次进行逮捕的是大型逃犯，身上人命无数。 而且逃犯手上还有人质，他们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进行围追堵截。 警察入扬，绑匪这边也已经反应过来，重回案发现扬，发现了上面的管道。 他们立马决定改变搜寻方向，向上搜查，把整栋楼翻过来找。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曲筱绡和曲连杰藏身的楼层。 一间间房门被踹开，发出恐怖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踹在曲筱绡的心上，她的额头开始沁出细汗。 看来，她是赌输了，樊姐还没找到她，反倒是杀人犯先到一步。 正当曲筱绡感到绝望时，她突然看见曲连杰偷偷摸摸挪到了窗户边上。 她眉心狠狠一跳，用尽全力压低声音道，“你上那去做什么？” 曲连杰没有反应，背靠着窗户，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曲筱绡想到这是六楼，这个高度如果摔下去，大概率是死的透透的。 她不想这么快给自己判死刑，她还想再挣扎一下。 就算真的被找到，大不了她就勾引一下，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想活。 就在隔壁的又一个房间被踹开时，眼看着绑匪就要踢开他们的门了。 就在这时，楼外响起了一道枪声。 “里面的人请注意，放下武器，放下人质，主动自首，争取减刑！” “第一次鸣枪警告！” 踹门声停了，曲连杰欣喜若狂，他想要转身看向窗外楼下，招手求救。 结果，他没有注意到脚下干涸的机油，转身时没站稳方向，他直接摔出了窗外。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从六楼直坠而下。 他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便在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时，戛然而止。 曲筱绡看着曲连杰滑倒，她本能地想起身，去抓住曲连杰。 可她刚一起身，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蹲到腿软，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她只能看着曲连杰从窗户边上栽了下去。 曲筱绡愣神。 而外面的警察，看到有人影从六楼掉下来，他们不会想到这是人质自己失足摔落，只认为这是绑匪在挑衅，在践踏人质的性命和他们示威。 这下也没有什么第二声第三声警告了，所有持~枪警察，全员出动，全都涌进了这栋楼。 随行的医护人员将浑身是血的曲连杰给抬上担架。 在强大的警力与配合下，很快，绑匪三人就被成功逮捕。 他们被押上了警车。 曲筱绡也被安全带下楼，她整个人神情都木然了。 她还处于刚才紧张的环境中，浑身肌肉还处于紧绷状态。 亲眼看着曲连杰意外坠楼，那种冲击感，连同被解救出来的劫后余生感，交织在脑海中，让她宕机了。 直到曲筱绡看到樊胜美和安迪，她的眼神才动了动。 随后，她像是看见亲人一样，上前抱着两人不放手，崩溃地嚎啕大哭。 “樊姐，安迪，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太吓人了，呜呜呜……” 樊胜美和安迪连忙给她拍背顺气，安慰她。 “好了，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小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时，随行而来的医生上前问道，“这位小姐，你身上有伤吗？” 曲筱绡摇头，“我没事，一点点擦伤，那个从楼上摔下来的人，他怎么样？” 医生的表情有些凝重，“坠楼的病人，情况不容乐观，最好的情况，也可能是成为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第166章 曲连杰洗白？ 她在想，当初绑匪快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曲连杰跑到窗边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是不想被绑匪抓到，所以想要先一步跳楼结束生命吗？ 正常人都不会想从六楼跳下去吧？ 落到绑匪手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曲筱绡想起，曲连杰去窗户边上后给她的最后一个手势，似乎在示意她往后面躲好。 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型。 曲连杰该不会原本打算牺牲自己，当着绑匪的面跳楼，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后，或许绑匪不会仔细搜查这个房间，曲筱绡就能逃过一劫。 可是，曲连杰这样的人渣也会有爱护妹妹的真心吗？ 她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曲筱绡心里很复杂，她突然间觉得好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难分辨。 坐上警车去警察局做笔录的路上，曲筱绡跟随行的樊胜美等人解释她为什么会被绑架，以及曲连杰在其中参与的角色。 第一个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樊胜美。 她没想到，有一天曲连杰这样的货色居然都能洗白。 在她眼里，曲连杰是个十足十的小人，人渣，浪子。 可这样一个人渣，居然在危机来临时，两次选择牺牲自己，换取妹妹的安全。 安迪也了解曲连杰，两世记忆告诉她，上一世的曲连杰下扬并不惨。 他是从头到尾的既得利益者，躲在父亲和奶奶的背后坐享其成。 他看着曲筱绡生气难过，会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讽刺挖苦。 这样的人，居然会在关键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确实挺颠覆认知。 曲筱绡抿唇，“其实我也想了很久，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其实，曲连杰也就大我四岁，他是在我六岁的时候，突然被我爸带回家里养着的。” “那个时候他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就是那种穷苦的小孩，一眼看过去就很命苦，我总是欺负他，然后被奶奶骂，被爸爸教育，所以我就更加讨厌他。” “可是再怎么讨厌，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家里就我和他，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虽然都看对方不顺眼，时间长了多少也有点感情。” “后来，他没考上高中，上了私立学校寄宿，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再见面之后，他已经完全变了个人，整个人染头泡吧满口脏话，要的零花钱也越来越多。” “小时候的记忆，我已经很模糊了，但有件事情我始终记得，在我爸骂我之后，我关在房间里把自己饿到快晕了，是他把藏了很久的糖塞进门缝里，跟我说对不起。” 听完后，樊胜美沉默了，心里也有些酸涩，原来哪怕是看起来混不吝的曲连杰，都尚且有保护妹妹的一颗心。 可她的哥哥，却能不顾她的死活，恨不得吸干她身上的全部血肉。 曲连杰做了很多混账事，但不可否认，或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想害死自己的妹妹。 安迪发言，“我们人类的情感，真的很复杂，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樊胜美虽然对曲连杰有所改观，但是她想到曲筱绡这次差点出事，不就是曲连杰引来的乱子吗？ 就算曲连杰不是彻头彻尾的大奸大恶之人，可他又蠢又坏是事实。 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就能洗白，好人如果做一件坏事就是天理不容。 这本身就是不公平不符合逻辑的。 樊胜美理智道，“小曲，你不用有任何的自责或负罪感，他在最后关头选择保护你，那是他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做出的弥补，就算成为植物人，也是为他自己当初引狼入室的错误买单。” “何况，曲连杰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他因为私心差点害了你，就算后来醒悟想救你，那也只是勉强功过相抵。” 樊胜美说到这里，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好像下意识代入了自己和樊胜英，对比曲连杰对曲筱绡的行为。 她甚至在刚才升起了微妙的羡慕情绪。 她在羡慕曲筱绡拥有曲连杰这个哥哥。 这太离谱了。 因为一点稀缺反差的温暖，就全盘否定了过去自己受到的苦难，心甘情愿被吸血，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对家人的态度是否太过分。 原来，她潜意识里，依旧没有完全释怀原生家庭的痛，总会有一个隐秘的角落，收藏着她所有的不甘和愤恨。 伤害就是伤害，哪怕以爱之名，也改变不了本质的事实。 曲连杰过往对曲筱绡的利益侵占，言语羞辱，讽刺打压，这些都是抹除不了的伤害。 换到她和家人的关系上也同样适用，一点蝇头小利的爱，不足以换取她的真心，也填不平她受过的苦难。 或许小孩天生会爱父母，不管父母曾如何对待小孩，只要释放出一点好和温暖，就会让小孩相信，他们有苦衷，他们还是爱自己的。 这未免太可悲。 曲筱绡靠在樊胜美肩膀上，喃喃道，“樊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如果曲连杰成了植物人，我也没法让他坐牢，但如果他醒来，我就一定会让他坐牢。” 做完笔录出来之后，曲筱绡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她冷下脸来。 “你怎么来了？” 曲爸爸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看见曲筱绡后，上前嘘寒问暖。 “筱绡，爸爸听到你被绑架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爸爸带你去医院。” 曲筱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不就是因为曲爸爸告诉曲连杰房子的事吗？ 说起来，罪魁祸首不就是眼前的男人吗？ 他为了要儿子传宗接代，把曲连杰从小接到身边，却把他养废。 小孩子一开始都是张白纸，全看父母如何绘画。 所以，曲连杰作的恶，曲爸爸至少要负一大半的责任。 曲筱绡竖起防御机制，没有被关心后的温暖，反而冷漠异常。 “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去医院，你的宝贝儿子现在在医院抢救。” 第167章 曲爸爸放弃儿子 “连杰那边我去看过了，已经抢救回来了，只是医生说，他这辈子应该醒不过来了，只能当一个植物人，现在你奶奶在医院照看他。” 随后曲爸爸看向曲筱绡，满脸都是心疼。 “我听警察说了，是那个混账东西带人绑架你，结果他自己识人不清，被人绑架，还连累了你，听说那几个人手上都有好几条人命，爸爸听到这个消息都吓死了，立马就赶过来了，幸好你没什么大事。” 曲筱绡听到这，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曲爸爸扫视四周，只看见樊胜美三人，没看见林安雅，立马带着埋怨的语气道。 “你妈妈真是太过分了，自己的女儿出了这么大事，结果她连人影都看不到，筱绡，还是回来跟爸爸一起生活吧。” 曲筱绡小脸绷得很紧，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了眼曲爸爸。 “你觉得你比我妈更爱我？从小到大，我生病，学习，出去玩，都是我妈陪着我，那个时候你在哪？” “现在我都长这么大了，你这隐形了二十多年的父爱，才终于出现？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不说别的，起码在为人父母上，我妈妈比你更称职。” “那是过去，现在她人不出现，说不定就是去找第二春……” 曲爸爸还想再拿林安雅不关心女儿的事做文章，但曲筱绡没给他机会，直接截断了话。 “绑架的事，我根本没告诉我妈。而且你跟我妈已经离婚了，就算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有什么错？她在该给我爱的时候全力托举我，现在我成年了，她想追寻自我，我双手双脚赞成。” 曲爸爸见曲筱绡没有否认林安雅的新恋情，一张老脸拖的很长。 之前的事，是他理亏，关于林安雅的事，还是他们长辈自己处理，别捅到孩子面前了。 曲爸爸转移话题，“筱绡，连杰这次做了错事，你想怎么处理，爸爸都没有意见，他差点害死你，落到什么结局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 曲爸爸这次没有再偏袒曲连杰，让曲筱绡息事宁人，反而用鼓励的眼神看向曲筱绡，似乎在期待她说点什么。 曲筱绡看着曲爸爸的眼神，心中发冷，随她处理？ 还不是因为曲连杰现在成了植物人，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价值。 而且，曲家的近况她是有所了解的，公司破产，还有千万负债，还要负担一个植物人的高额开销。 所以，曲爸爸自然想跟她这个女儿修复关系。 如果往更阴暗的角度去想，或许曲爸爸现在已经把曲连杰当成烫手山芋，恨不得立马扔掉，最好是能借她这个受害人的手，名正言顺。 曲筱绡在曲爸爸的眼里，看不到任何对儿子成为植物人的心疼，只有即将甩掉烫手山芋的解脱。 可能父亲天生就不爱孩子。 曾经她羡慕曲连杰能得到父亲和奶奶的偏爱，现在看来，他们爱的只是男孩这个身份。 当这个男孩无法支撑起他们以后的养老生活时，就被弃如敝履。 曲筱绡的心越发坚硬，和曲爸爸撇清关系。 “我再重申一遍，你跟我妈离婚以后，我就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但你放心，等你到了法定需要赡养的年纪时，我会定期给你打钱养老，至于其它的你就别想了，我曲筱绡不当退而求其次的养老工具。” 曲筱绡说完后，不再和他纠缠，直接走向樊胜美等人，几人一同离开警察局。 曲爸爸在原地，神色思索，看来曲筱绡对他还是有心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或许得从林安雅那边入手。 曲爸爸先花钱用以前的人脉，查到林安雅现在在国外，陪一位女性朋友治病，身边暂时没有第二春的迹象。 曲爸爸心里感觉稳了，一个女人因为得不到他的爱，患上抑郁症，这得是多深刻的爱？ 怎么可能短时间之内就彻底消失？ 这么多年，他都没怎么哄过林安雅，这次就破个例吧。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曲连杰这个矛盾了，复婚以后，他只会有曲筱绡一个孩子，他会全力培养。 至于林安雅拒绝复婚的这个可能性，曲爸爸压根没考虑过。 他自信地拨通林安雅的电话。 “安雅，筱绡被三个杀人犯绑架了，你快回国一趟！” 秦舒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愣了一下，礼貌回复道。 “安雅不在，她去洗水果了，晚一点我让她回给你。” 曲爸爸怔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林安雅那位生病的朋友。 “好的，麻烦你了，事情很紧急，请尽快帮我转达。” 秦舒听着他的声音浑身难受，应了一声就挂断电话。 正好这时林安雅端着水果盘进来，朝她温温柔微笑。 “阿舒，可以吃水果了。” 秦舒示意她把水果盘放在桌上，放稳之后才转述电话。 “刚才有个没有备注的电话，是一个男人，他说筱绡被三个杀人犯绑架了，让你赶紧回国。” 林安雅笑容凝滞，随后立马拿起床上的手机，给曲筱绡拨去电话。 “妈咪，什么事呀？是不是又想我了，想我也没用，你得跟我干妈一起把病治好再回国。” 直到电话中传来女儿搞怪的声音，林安雅才腿软地蹲下身，惊魂未定道。 “筱绡，你爸刚才打电话说你被绑架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曲筱绡笑容消失。 她本能地报喜不报忧，“什么绑架，没有的事，妈咪你别听那老男人乱说，我好好的，他就是想骗你回国，别搭理他，把他拉黑算了。” 林安雅不了解别人，但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刚才回答的时候，明显迟疑了，这是在说谎想词呢。 她声音严肃，“筱绡，说实话，你说谎只会让我更担心，是受伤了吗？现在一个人在医院吗？” 三个杀人犯，跟自己的女儿扯上关系，只是听到这番话，就让林安雅心神俱裂。 曲筱绡见瞒不过她，只能坦白从宽，将事情的缘由始末说了出来。 哪怕得知罪魁祸首曲连杰坠楼成了植物人，林安雅依旧咬牙切齿。 “这父子俩，就是来克我们母女的！” “不行，我放心不下你，你肯定受伤了，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去陪你。” 林安雅说完后，正好和剃了光头的秦舒对视上，后者朝她摇头，示意她不用管自己，回国去看女儿。 林安雅陷入撕扯的两难中。 第168章 丰厚报酬 无论抛下哪个，她都于心不忍。 曲筱绡这时在电话中连忙道，“妈咪，你千万别因为我回国，干妈那边离不开人，绑架的事我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 “关键时刻，还是多亏了樊姐和安迪姐带警察来救我，我后来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才知道，那几个人还带了屏蔽信号的装置，我手表的求救信号根本没有发出去。” “因为邻居都是这些好朋友，所以才及时发现我失踪了，而且我还挺幸运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妈咪，我现在身边有好朋友，她们都很爱我，也很关心我，你不用为我担心，你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辈子只围着我转，干妈也很需要你，你们是彼此的精神支柱，我只接受你们两个都战胜病魔之后，再回国来找我。” 林安雅心中感到欣慰，曲筱绡真的长大了，她从前总是会吵着要吃自己亲手做的红烧小排，一周不吃就要闹。 可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生活的目标，拥有独立的事业，一群靠谱可爱的朋友们。 不过，虽然曲筱绡说是好朋友之间彼此帮助，但她作为长辈，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哪怕樊胜美和安迪并不缺这点东西，她也必须要表态。 跟曲筱绡絮叨了几句后挂断电话，林安雅迅速联系人整理了一下自己名下的房产。 林安雅离婚也分了几套房产，虽然数量上比不了曲筱绡手里的房产，但也是价值极高，是她给自己留的抵御风险备用资产。 她准备将手上的三套房产无偿转赠过户给樊胜美和安迪，感谢她们救了自己女儿一命。 林安雅只给自己留了一套房子，用作将来和秦舒一起生活养老的房子。 除此之外，她手上也还有一些应急资金在进行理财，可以维持她现如今的生活，不至于这么快就双手朝上找女儿要钱赡养。 若是曲筱绡之后公司出事有需要，又或者曲筱绡找到了度过一生的伴侣，这笔应急资金都能给曲筱绡足够的底气和保障。 林安雅和樊胜美在电话里说明转赠房产的事，让樊胜美都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林安雅将全部房产都转移给了女儿。 林安雅手上还有房，那就说明她不是无脑地溺爱女儿，也懂得给自己留退路。 加上这是离婚后分割的夫妻共同财产，林安雅有分到房，说明她也没有把曲爸爸逼到绝路，这些房子，曲爸爸也有份。 “林阿姨，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很多人都做不到你这一步。”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林安雅这么大手笔，八位数的房子说送就送，只为了替女儿还恩。 如果她还是之前的曲太太，每月坐收分红，这几栋房子也不算出血，但对于现在的林安雅而言，这几乎可以说是掏空家底的大方。 这种魄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林安雅送房，是在为曲筱绡以后铺路，让她不会因为救命之恩低人一等，以后跟朋友依旧能正常相处。 并且这个礼，送得很妙，无论是安迪还是樊胜美，都不缺这几套房。 但这是林安雅能力范围内最大的诚意。 林安雅拥有大格局，也有大智慧，她轻笑出声。 “樊小姐，其实是我应该佩服你，做好事不留名，曲氏能这么快走向灭亡，都多亏了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樊胜美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没有掩饰和否认的意思，坦然承认。 “我不喜欢重男轻女的家伙，看他不顺眼，他在破产前，如果有一丝醒悟，不选择继续替他的儿子擦屁股，或许还能保住公司。” 林安雅摇头，“负隅顽抗，是他的风格，总之，谢谢你为我们出气。” 樊胜美最终还是收下了林安雅的答谢，无它，只是单纯为了让林安雅安心。 同时，她心中也默默肯定了自己最初的眼光。 林安雅果然是有格局的女性，所以才能生出曲筱绡这样知世故而不世故，在名利扬里依旧我行我素，善良仗义的女儿。 国内，曲筱绡和林安雅通完电话后，气得坐在沙发上，变成了河豚。 她用脚指头都猜得到，就是曲爸爸泄密，故意把她被绑架的事说给妈咪听，让妈咪为她白担心一扬。 事情已经结束了，曲爸爸还跑去嚼舌根不就是膈应人吗？ 曲筱绡越想越气，还是不想就这么算了。 她可不管什么狗咬人一口，人不能咬回去这种鬼话。 让她不高兴了，她要让对方一百倍地不高兴！ 在去找麻烦之前，曲筱绡也没有忘记正事。 作为拥有大格局林安雅女士唯一的女儿，当然是遗传了她所有的优秀基因。 这次，樊胜美和安迪可是救了她的小命，尤其是樊胜美送给她的手表，给了她希望和反抗逃离的勇气。 如果一开始，曲筱绡没有这块表，或者她知道对方开启了信号屏蔽，或许她早就绝望了。 所以曲筱绡被救出来之后，早就想好了报答方式。 她带着文件去敲安迪的门，又跟安迪一起上了23楼。 樊胜美穿着睡衣，一脸刚睡醒的模样，当看到曲筱绡一本正经递来的股权转让书时，忍不住啼笑皆非。 还真是亲母女，报答的方式都是大同小异。 “樊姐，安迪姐，我知道你们都是富婆，不缺人家这点股份分红，先说好，不缺是一回事，但是不许瞧不上，更不许拒绝我的真心。” “说不定将来我的公司能做到世界一百强，比我爸还强一百倍，到时候这些股份就可值钱了。” 曲筱绡得意洋洋地昂头，她现在是真的找到了做生意开公司的乐趣了，和人打交道，就是她最擅长的事。 安迪挑眉点头，一目十行翻阅过文件后，干净利落地签上自己的本名。 樊胜美也笑眯眯地接过安迪的笔，仔细看过文件后，二话不说也签上了名字。 两人毫不客气的动作，让一旁的曲筱绡瞠目结舌。 “好吧，是我想多了，富婆再有钱，也不会嫌钱多，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第169章 痛打落水狗 安迪看到标的股份时，也是暗暗吃惊，但是她只是和樊胜美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废话直接签字。 对曲筱绡而言，她不怕朋友连吃带拿，就怕朋友假客气。 而且，友情的维系总是需要你来我往，互相付出。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付出，任何一方轻易就可以切断这段友情。 曲筱绡连忙将文件抢过来，宝贝得很。 “那可不行，上了我这条贼船，哪还有中途下船的道理？我还准备用你们两个大股东的名头，多招揽一些生意呢。” 曲筱绡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借势的意图，就是这份率直，哪怕有小心思，也不惹人讨厌。 樊胜美和安迪对此见怪不怪，曲筱绡要是不狡猾，那就不是曲妖精了。 不仅如此，曲筱绡还拽着她们一起去了安保公司，直接给自己挑了十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樊胜美看着保镖们不出众的样貌，故意挤兑道。 “现在不看脸了？你不是说要挑又帅又能打的吗？” “八块腹肌，人鱼线，公狗腰，腰以下全是腿，长得只能比明星差一点，这些不是你挑保镖的硬性要求吗？” 曲筱绡一脸讪笑，“错了，真错了，再也不挑三拣四了，比起小命，眼珠子该抠还是得抠的。” 这十个保镖，她已经打听过了，全是高手，三班倒，二十四小时轮流站岗，全方位守护她的安全。 如果之前有他们在，十个曲连杰都别想算计到她。 要是她早点听樊胜美的话，哪还用得着遭绑架的罪？ 所以，曲筱绡现在彻底学乖了，有时候比自己强的女人的建议，该听还是要听的。 安迪失笑，“但是十个保镖，会不会太多了点？” 曲筱绡一脸严肃，“完全不多，如果我现在每月的收入能再加一个零，我恨不得雇一百个保镖守着我睡觉，那才睡得安稳，十个保镖，我也就勉强能睡得着觉吧。” 经过被绑架这种恐怖的事，曲筱绡现在也是有点ptsd了。 宁肯多花冤枉钱，也不想省小钱丢大命。 曲筱绡看着这十个保镖，越看越顺眼，她拍了拍手，雄赳赳气昂昂，让保镖们跟她一块出门办大事。 樊胜美和安迪见状，不由得也跟了上去。 只见曲筱绡分了三趟车，将所有人和保镖拉去了医院。 巧了，又是赵启平所在的医院。 不过看曲筱绡这找茬的模样，不可能是为了和前任重修旧好。 在进医院前，曲筱绡神态悠闲地揭开谜底。 “我那个便宜爸在我背后使绊子，给我妈咪添乱，那我也不能放过他，我要来找他妈妈的麻烦。” 对于曲奶奶，曲筱绡一点孺慕之心都没有。 从小被曲奶奶当作空气，故意区别对待，成年后，她甚至逢年过节都没有资格去看望这个血缘上的亲奶奶。 所以，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来到曲连杰所在的病房，从外面能看到，曲连杰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曲奶奶在旁边以泪洗面，不停哀戚呼唤。 “乖孙，你不要奶奶了吗？” “好乖孙，快醒来，平时你最懂事了，现在家里困难，没有钱给你治病了，醒来好不好？” 曲奶奶现在是真的捉襟见肘，当家才知柴米贵。 如今曲爸爸在为之前给曲连杰还赌债，欠下的债务发愁，加上曲连杰现在成了植物人，每天的费用跟在烧钱一样。 再这样下去，她这么大把年纪，就得跟着去喝西北风了。 火终于烧到她自己身上，她怎么能不着急？ 现在别说亲孙子了，亲爸都不管用。 曲筱绡带着保镖，浩浩荡荡进入病房。 说来也好笑，曲奶奶打量了片刻，才认出曲筱绡是自己的亲孙女。 看到曲筱绡背后的保镖和排扬，曲奶奶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激动起身。 “晓晓，你来了，你来看你哥哥了。” “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一定要救一救你哥哥啊，他怎么可能会一辈子醒不过来，肯定是你爸爸钱没给够，所以医院没有尽全力治。” “晓晓，我都知道了，你不缺钱，你妈妈她把这个家都掏空了，全贴补到你身上了，你快去收费处，给你哥哥把未来一年的治疗费用交上。” 曲筱绡嘴角抽搐，“你喊错人了，我不叫晓晓，我叫曲筱绡。” “要不是从小到大这名字用惯了，我妈离婚后第一时间，我就改跟我妈姓了。” 从小到大都没抱过她，还好意思在这说是一家人。 谁家好人连自己亲孙女的脸和名字都记不住的？ 曲奶奶虽然不喜欢这个孙女，但是听到她要改姓，下意识就板起脸训斥。 “我不同意，你虽然是个女孩，但也是我们老曲家的后，怎么可以跟你那个不懂事的妈一个姓？” 曲筱绡来这不是为了拯救曲奶奶坏了几十年的脑子，而是为了落井下石，让人不痛快的。 她直接道明目的，“懒得教你做人，我可不是来做慈善的，我是来追责的，曲连杰连同外人绑架我，差点害死我，就算他现在成为植物人，我也还是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就算不能让他享受坐牢的滋味，也至少要赔我一大笔钱当精神损失费，既然他是你的乖孙子，这笔钱就由你来替他给吧。” 听到这人是来要钱的，曲奶奶立马本性暴露，不再和她演什么亲情戏码，而是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顿时炸毛。 “什么赔钱？赔什么钱？我儿子给你吃好喝好养大成人，现在你来管他老娘要钱，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真是毫无教养的黄毛丫头！比不上我乖孙的半分听话孝顺。” “你就是遗传了你那个妈，把我儿子赚的钱全偷走了，现在还要来趁人之危，你们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蛇！” 没等曲筱绡撸袖子喷得这老太婆怀疑人生，就在这时，挤得密不透风的病房外，门突然被打开。 赵启平穿着白大褂，皱眉进来。 第170章 气出心脏病？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在病房里，不利于病人恢复……” 直到他看见曲筱绡，话语顿住，一刹那心脏仿佛被击中。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曲筱绡了。 她的头发好像长了些，五官依旧精致明媚，只是此刻的眼神带着杀气与怒意。 赵启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识相地没有跟她打招呼。 而是来到曲连杰的病床前，自顾自查看他的情况。 曲筱绡心里十分不爽，怎么每次她和家里开战，这种混乱的扬景赵启平都在扬？ 不过虽然介意，但多一个旁观者并不会影响曲筱绡的发挥。 她重新将视线移到曲奶奶的身上。 “恩？你对我和我妈哪来的恩？反倒是你欠了我妈的恩。我没记错的话，从小到大你都没抱过我吧，逢年过节也不准我和我妈去探望，但是每年我妈的红包和礼品从来都没落下过，你不是每次都收得很起劲吗？” “还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不是你儿子养活了我们一家，而是你儿子上门吃软饭，当初一分彩礼没拿，就跟我妈结婚了，婚后还把我外公外婆给我妈留下的遗产拿去开公司。” “如果没有我妈的钱，他拿什么开公司？你又凭什么过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别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了。” “至于曲连杰，他现在成了植物人醒不过来，但我受到的伤害不可能抹除，这笔钱你要是不赔，我就起诉，诶拿不到钱无所谓，主要就是想让你们享受一下坐在法庭被告席上的感觉。” 曲筱绡目光灼灼，望着曲奶奶的目光，没有丝毫敬意，只有战意。 从前碍于自己是小辈，碍于爸爸，她即便心里再讨厌，表面也会装一下。 现在爸妈都离婚了，她哪里还用得着委屈自己，忍让这个老虔婆？ 不把她喷得体无完肤，她就不姓曲！ 曲奶奶看着无法无天的曲筱绡，手指颤颤巍巍，下一秒直接捂着自己的心口，哎哟叫唤。 “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自己的小辈指着鼻子骂，还有天理吗？” “不行了，心脏疼，被这个死丫头气得……” 曲奶奶的脸皱成一团，眼底还坠着几滴猫尿，瘦小佝偻的身形，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可怜。 尤其是曲筱绡叉着腰站在那，一副混世魔王的模样。 赵启平看了曲筱绡一眼，随后立马上前，给曲奶奶检查。 一番折腾后，赵启平面无表情给出结论。 “老太太，你现在心率正常，唇色正常，面色红润，你的心脏没有问题。” 曲奶奶一脸尴尬，她忘记了，旁边有医生。 以前装病一闹，甭管谁都得紧张慌乱。 她就是用这招，逼曲爸爸每次过年都只带着曲连杰回老家，不许这碍眼的母女俩上门。 可现在，周围都是敌人，唯一会向着她的宝贝乖孙，此刻也醒不过来，不能帮她扇这不忠不孝的孙女。 曲奶奶瞪了赵启平一眼，多管闲事。 她放下了捂着心口的手，索性不装了，唾沫纷飞，劈头盖脸开始教育曲筱绡。 “果然是没教养没文化的野丫头，对着长辈大呼小叫，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在我们那个年代，像你这种对老人不尊重，口出恶言的小辈，走大街上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是我儿子的种，就必须无条件赡养我，否则你就是恶意遗弃老人，这是违法的！” 见曲奶奶言之凿凿，曲筱绡自身又确实是个法盲，听到恶意遗弃，她有一瞬间慌了神，眼珠子都心虚地转了转。 赵启平看到曲筱绡露怯，心中一紧，上前两步，正要开口帮她。 却听见一个温柔大气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安迪拿着手机，念出她刚搜出来的法律条文。 “遗弃罪的认定很严苛，必须是具有抚养义务的一方拒绝抚养或不提供必要生活保障，能够构成遗弃罪的关系有父母对子女，或者夫妻之间，爷奶与孙辈之间没有直接的抚养关系产生。” “其中，老人想主张子女或孙子女对其遗弃的犯罪控诉，必须其本身失去独立生活能力，并且直系亲属如配偶或者子女全部死亡或重伤残疾无自理能力，才有可能主张让有能力的孙子女进行补充赡养，成为赡养的主体。” 安迪放下手机，一脸认真，口齿清晰地对曲奶奶道。 “你现在身体健康，你的儿子也没有死亡或失去劳动能力，小曲不需要支付你一分钱的赡养费，更不会构成遗弃罪。” 曲筱绡听到这个话，心中立马便安稳了，只要不违法，道德层面的东西可操作的余地就大多了。 她朝安迪感激一笑，扭头就立马继续朝曲奶奶开火。 “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敢找我要赡养费，但凡我小时候吃过你喂的一口饭，被你抱过照顾过，我都不可能会是今天这样的态度。” “我曲筱绡虽然道德不算多高尚，但别人对我好，我不会忘恩负义，你从来没把我当成孙女疼爱，我们之间没有亲情，你也别想在这装腔拿调，以辈分来压我！” “别说你只是隔一辈的奶奶，就算是我亲爸，现在他没到赡养的年纪，我都不会出一分钱。” 曲筱绡现在是越发看透这所谓的亲情，既然他们当初选择了曲连杰这个鱼目，丢了她这颗珍珠。 现在就别想沾到她一点光！ 曲奶奶说不过她，环顾四周想找人帮忙，结果发现全都是鄙视她的目光。 老而不尊，人恒弃之。 曲奶奶嘴皮子颤抖。 “我们曲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小畜生？” 曲筱绡好奇发出灵魂一问。 “冒昧问一下，你姓曲吗？好像我才是曲家人吧，你只是嫁进来的外人而已。” 曲奶奶被暴击，不行了，这下是真的心脏抽痛了。 第171章 赵启平的道歉 抬头却看见曲筱绡正神气地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而刚才给她检查的医生，此刻正眼巴巴地要跟着过去。 曲奶奶还是出声叫住了赵启平，气若游丝。 “医生，我心脏疼，你快来帮我看看。” 谁知赵启平连头都没回，直接又给了她一个暴击。 “我是骨科医生，哪里会看心脏，你要是不舒服，心脏科在二楼。” 曲奶奶气得面色扭曲，既然不会看心脏，那刚才多什么嘴？故意跟她作对吗？ 接二连三的暴击，让曲奶奶气得够呛，她只能摇铃，让护士过来带她去心脏科。 护士着急赶来，得知不是植物人病人出问题，而是这不好相处的小老太自己按铃，也不禁黑了脸。 只是出于职业道德，曲奶奶又一大把年纪了，她还是将人带去了心脏科检查。 另一边，赵启平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想要追上曲筱绡，还没等靠近，他衣领就被人攥住，整个人被拎起来。 凶神恶煞的壮汉瞪着他，“你想对我的雇主做什么？” 赵启平下意识挥拳，想要反制回去，可他虽然比一般人强，会点功夫，但跟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相比，力量和技巧都相差悬殊。 眼看着赵启平要挨揍，曲筱绡连忙喊停，可不敢雇凶当众打人。 她暂时还没有当法外狂徒的打算。 “住手！别打，我认识他！” 保镖听到这话，干脆利落地松开手，还非常敬业地给赵启平把凌乱的衣领抹平，认错态度良好。 “兄弟，都是误会，自己人。” 赵启平松开了拳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不想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计较。 他只是诚恳地看向不远处的曲筱绡，“曲小姐，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聊聊天？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这些天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出口。” 曲筱绡以为他还是要纠缠求复合，直截了当开口。 “赵医生，不管你想聊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复合。” 听到这话，赵启平难掩落寞之色，可他还是拾起微笑。 “没关系，这个答案你之前给过我了，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哪怕要结束，我也把一些话说开，可以吗？” 曲筱绡狐疑，可她却没有掉以轻心，只是让樊胜美和安迪先回车里，她随后就来。 十个保镖，她是没有支开的，全部留下防身。 赵启平也见好就收，没有提出要和曲筱绡一对一私聊。 就着保镖们的视线，他和曲筱绡保持了安全距离，才开口道。 “这些天我反思了很多，包括你为什么不想见我，为什么会和我分手，确实是我的问题。” “你爸爸那件事，我欠你一个道歉，我不应该见不到你就病急乱投医，跟你爸爸一起骗你，让你着急上火。” “还有之前我对你的朋友们，包括对你这个女朋友，我都不够尊重，太目中无人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当面和她们道歉。” “之前我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多读了几年书，就居高临下，直到遇到你以后才明白，会读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闪闪发光的领域，我擅长读书学医做手术，你擅长做生意搞人际关系，人与人之间不像拼图，没有百分之百的契合，只有彼此相爱，一往无前朝对方靠近的心。” 听到相爱，曲筱绡下意识纠正。 “赵医生，我打断一下，我们之间应该从没有相爱过，或者说，那不叫爱，那只是我们彼此被对方的皮相吸引，才有了进一步的接触。” “后来你发现我的文化水平不过关，我也发现了你的大男子主义和清高，我们在互相了解的阶段，就已经确定不合适了，远远达不到相爱的地步。” 赵启平沉默，没有否认和狡辩。 “你说得对，我们没有真正相爱过，尽管你不会相信，但我确实爱上你了。” “即便如此，这也是我单方面的爱，一厢情愿，还给你带来了困扰，对不起。” 曲筱绡看着赵启平，突然觉得，忧郁版的赵医生，似乎更加吸引她了。 她忠于自己的感受，松缓了口气。 “赵医生，我爸妈已经离婚了，对我来说，我真正的家人只剩下我妈妈一个人。”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越过我，去打扰我的家人朋友，你如果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赵启平怔住了。 这是允许他靠近的意思吗？ 他感觉好像有一个天降馅饼，突然砸在自己头上，让他陷入狂喜，却又一时间不敢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正当赵启平想要确认曲筱绡的意愿时，后者突然补充道。 “这不是要跟你复合的意思，我近期不打算谈恋爱，只是对比身边的人，我可能还是比较喜欢你……的脸。” “所以我如果想谈恋爱了，你会是我的第一优先级。” 曲筱绡丝毫不掩饰自己颜控的本质，对她来说，颜值就是第一生产力。 可即便如此，她不再抗拒自己的靠近，这已经让赵启平感到莫大的安慰和希望了。 赵启平立马懂事表态，“我明白，你现在的重心是事业，感情只能放在后面，任何时候，你疲惫需要陪伴，我希望你能考虑我。” 曲筱绡很满意赵启平现在的态度，没有自视清高，也没有狂妄自大，只有面对感情的珍视与小心翼翼。 不过她嘴上还是说：“看你表现吧，我反正不喜欢太粘人的，如果有需要，我会给你打电话。” 赵启平没有任何意见，之前的清高更是不复存在。 面对真正爱的人，底线和节操是什么？他不知道。 现在只要曲筱绡愿意赏脸看他一眼，他就格外满足。 仿佛漂泊无依的流浪狗，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家。 “好了，来日方长，你现在是上班时间，去工作吧。” 曲筱绡带着保镖回到车里，满脸的春风得意那是根本藏不住，嘴里还哼着小调。 樊胜美微微挑眉，“小曲，你这是……复合了？” 第172章 曲筱绡的打算 “其实我真挺喜欢赵启平的外形，完全是我的理想型，分开这段时间我也不是没留意过，但后来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他。” “不过我妈咪说得对，两个人不合适，是走不到婚姻那一步的，所以我没打算让他这么快回到男朋友的位置上，以免时间长了，他想跟我结婚。” “暂时拉低他的预期，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能长久一点。” 曲筱绡面对真心相待的人，她并不想掩饰自己的阴暗面，她是完全坦诚的，也完全交付自己的信任。 她相信，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并不会介意她的缺点。 果然，樊胜美没有对她的选择指指点，而是赞叹一笑。 现在的曲筱绡，和上辈子的曲筱绡，真的截然不同了。 尽管她还是喜欢赵启平，却没有把赵启平看得比命还重要。 她只是出于人类本能的驱动，喜欢但不沉迷，恋爱但不结婚。 这样，就很好。 安迪自己本身情感经历不多，在情感的话题上，她基本不会随意发表意见。 她只是略带思索地问道。 “小曲，你爸爸和奶奶那边，以后你真的完全不管他们了吗？我看你奶奶的样子，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安迪有这个疑问也很正常，毕竟刚才曲筱绡算是完全和曲奶奶撕破脸了。 看不出来曲筱绡对他们还有半分的顾念。 对方老的老，瘫的瘫。 如果从社会舆论的角度来看，对曲筱绡也是不利的。 作为友情被赠送股份的股东之一，安迪下意识想从商业角度来看待可能发生的风险事件。 曲筱绡想到曲奶奶的嘴脸，心中升腾起厌恶，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那么绝情，如果我爸他们落魄到要去捡垃圾生活了，我还是会给他们一些帮助的，不说像从前一样的生活标准，但是普通人的生活还是能保障的。” “毕竟我爸虽然明里暗里偏心，但他好歹也是把我养大了，除了公司的事，大部分情况下也算对我予取予求，甚至给之前的我造成了他爱我的假象。” “就算他说出口的话，只有十分之一的真心，好歹曾经也骗过我了，给了我心理安慰，我总不会看着他饿死。” “但他们要是想蹭我的光，享我的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曲筱绡十分流畅地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想，这些话早就在她来撕曲奶奶之前就想到了。 今天是来泄愤，也是为了表明立扬，划清界限。 毕竟，照目前的发展来看，将来她会很有钱。 到时候再来驱赶烦人的苍蝇，会比现在棘手。 樊胜美目光动容，看着在前世狠狠栽在爱情和亲情上的曲筱绡，如今都变得格外清醒，她心底欣慰又复杂。 “小曲，在这些事情上，你比我更清醒。” 曲筱绡嗅到了不对劲，立马来和樊胜美贴贴，发送彩虹屁。 “樊姐，人家哪有你清醒，你可是一毕业就和那群家里的吸血鬼断联了，后来还亲手把吸血的源头送到国外去挖石油了，敢作敢为，不拖泥带水。不像我前一阵子还在那昏头呢，以为我爸真心爱我，只要我能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我爸就会把公司交给我。” “事实证明，重男轻女是刻在基因里的，我是改变不了了，还好有你们陪着我，我才有底气，樊姐，安迪姐，我爱死你们了。” 樊胜美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哪有这么清醒，不过是用一辈子的教训换来别人的起点罢了。 只是她运气不算差，有了重生的机会，抓住了预知时代的风口，吃尽了全部红利。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但她绝不认为从前的自己有什么大智慧，只不过是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罢了。 安迪则是心疼地看向樊胜美。 她知道樊胜美曾经经历了多少痛苦与拉扯，才勉强与原生家庭分割。 她在上海打拼了快十年，才第一次真正有五千元存款，那时的樊胜美哭得像个孩子。 就连家境最不好的邱莹莹，毕业出来工作一年后，也有了五位数的积蓄。 可即便如此，她们都没有瞧不起樊胜美，她们都是真心实意在心疼樊胜美的遭遇。 樊胜美本人也太心软，就是因为这种内心过分的柔软，所以她做出断亲的举动只会比别人更难。 安迪不懂如何安慰，只能身体力行，给了樊胜美一个拥抱。 “没关系，都过去了。” 曲筱绡眼睛瞪圆了，缠着抱了上来，“你俩抱抱不带我，太不够意思了。” 樊胜美拍了拍曲筱绡的腰，“太硌了，你多吃点东西。” 曲筱绡嘟着嘴唇，“请我吃大餐，我需要安慰，需要陪伴，需要美男子。” 樊胜美心底淡淡的愁绪被曲筱绡的耍宝冲散，她无可奈何，但又纵容着订了海鲜宴。 七位数一桌美食，在上海也称得上是顶级规格。 樊胜美一不高兴，就喜欢花钱，钱花得越多，她心里越平静。 曲筱绡看着价格都被吓了一跳，她只是想简简单单吃个宵夜，没打算敲这么大的一顿啊。 今时不同往日，她得从富一代开始奋斗了，妈咪留的房子都是棺材本，这顿饭都顶得上她公司的月租金了。 樊胜美不想给曲筱绡心理压力，捏了捏她的小脸。 “行了，就当是陪我，叫上关关和小蚯蚓一起。” 曲筱绡立马又活蹦乱跳了，“樊姐威武！樊姐大气！” 欢乐颂中，五美的生活继续平稳而幸福地度过。 但曲爸爸那边，却和曲奶奶起了内讧。 曲爸爸第一次觉得，当孝顺的儿子是这么困难的事。 在生活的压力下，他无法维持体面，每天起早贪黑，从身到心都满是痛苦与麻木。 为了还清曲连杰是之前在澳门留下的赌债欠款，曲爸爸将离婚分到的房子全部都卖掉了。 他几乎变卖了自己手上全部的资源。 曾经开过公司，曲爸爸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钱不能拖，否则他们一家随时都会被拖进地狱。 第173章 曲爸爸的结局 加上这套房子的采光很差，只有客厅有一个小窗户。 曲连杰的身体状况，必须每天通风，否则整个家都会变得臭不可闻。 不仅如此，曲连杰每天要吊水，还有擦拭身体，按摩肌肉等等一系列的精细照顾。 可目前他们家里掏不出多余的钱请护工，只能让年迈的曲奶奶来照顾曲连杰。 一开始，曲奶奶靠着心里前几十年对孙子的爱意勉强支撑，可时间越长，曲奶奶看着鸽子笼一样的住所，抑郁的情绪越发加重。 她开始因为一些小事，突然动怒，摔砸打骂，有时还会对着空气咒骂曲筱绡和林安雅。 有时候又会突然痛苦，悲拗叹息自己的命运。 本来就上了年纪，心绪不佳，再加上劳累，什么毛病都找上来了。 曲爸爸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要跟小年轻拼体力，一边回家还要给曲奶奶买药，送她去医院打针看病。 一个月下来，给曲奶奶看病耽误的时间与金钱，比请一个护工的钱也大差不差了。 但护工，他们现在是真的请不起。 曲爸爸现在每月微薄的收入，还不一定比得上外面的护工呢。 所以，曲爸爸无奈之下，只能一边忙工作，一边下班帮着曲奶奶一起照顾曲连杰。 途中，曲爸爸也累病过几次，生病请假差点被优化了，是他苦苦哀求，带病回到岗位上，才勉强保住这份工作。 一家三口，日子过得无比凄惨。 这期间，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去联系曲筱绡，只可惜，他们现在没钱，也没人脉。 曲筱绡的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单方面与他们断联。 曲爸爸想打电话给林安雅求助，他知道林安雅一定不会把全部资产这么早交给曲筱绡，她手里一定还有钱。 可是电话那边的忙音提醒着他，林安雅早就把他拉黑了。 说不定，人家现在已经找到第二春了。 曲爸爸现在再也没有当初的自信，他知道，现在这样落魄的自己，早已没有任何魅力与资本让林安雅回头。 曲奶奶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苦日子，甚至还干出了几分经验，她搓洗尿布的姿势格外熟练与麻利。 曲爸爸看着曲奶奶，心里都开始恍惚了。 好像他小时候，家里就是这么穷，穷到揭不开锅，为了省几粒米，曲奶奶都是去河边蹭人家的皂角，将全家人的衣服洗干净。 直到他考上大学，从山里飞出去，还娶了林安雅这只金凤凰，一家人的日子才过得好了起来。 曾经他自欺欺人，认为是自己养活全家，但他就是忽视了林安雅给他带来的原始资金的重要性。 这些年，他也忽视了林安雅对这个家庭的付出。 只有他自己上手做过这些事，他才知道，厨房的碗筷不会自动洗干净摆放整齐，饭菜也不会凭空出现。 曲爸爸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曾经那个励志走出大山的男孩，似乎又回来了。 可日益僵硬的躯体在提醒他，一切都已覆水难收。 后半辈子，他就这样了。 这天，曲爸爸照常打开电视，换到本地财经新闻频道，突然，新闻上一张熟悉的瓜子脸让曲爸爸目光一滞。 新闻上，曲筱绡身着正装，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神满是上位者的游刃有余。 即便面临众多闪光灯，她也没有任何露怯，而是气扬全开，野心勃勃。 电视上，曲筱绡在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沉静应对采访。 电视外，曲爸爸手里拿着尿布，眼中泪光涌动。 听到主持人说曲筱绡之所以上新闻，是因为评上了上海市杰出青年企业家的称号，曲爸爸忍不住潸然泪下。 明明他曾经有这么好的女儿，他却亲手把人弄丢了。 明明女儿不比儿子差，他却始终固执己见，守着旧观念，伤透了妻女的心。 曲奶奶从卧室里，贴完膏药出来，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弯腰对她来说太伤骨头了，就看到曲爸爸呆站在客厅里，她下意识就挑刺道。 “杵在这做什么？你儿子的尿布换完了没？我虽然是个老家伙，但你儿子下三路的事情可别指望我，我还害臊。” 曲爸爸面无表情，麻木地看了自己亲妈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挺想一把火把这里全部烧光。 或许这样，他会从这个噩梦中脱离出来，回到真实的世界，那里有温柔的妻子，可爱争气的女儿。 可是曲爸爸没有勇气，虽然痛苦，他还是想活着，活着期待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可能。 曲爸爸去给曲连杰收拾，曲奶奶则是走到客厅，看到电视上曲筱绡的脸，她表情立马就变了。 虽然她没有文化，但她也知道上电视就代表着出息了。 没想到曲筱绡这个不学无术的孙女，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出息。 曲奶奶心里涌现后悔，他们那个年代，丫头片子都是小的时候当劳动力，长大了卖出去换彩礼的。 谁能想到，现在的社会，一个丫头片子居然也能上电视了。 不过曲奶奶一贯嘴硬，冷哼一声。 “还不是靠着我儿子之前赚的钱，否则她哪来的钱开公司创业，没有我儿子这些年的努力，这个死丫头哪里能有今天的成绩？” “要不是她们母女俩小偷小摸，我们一家也不会过成这样，看了就心烦，眼不见为净。” 曲奶奶越说越气，直接爬上电视柜，想要直接拔掉电视的插头。 可她没站稳，脚下一滑，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曲爸爸回头一看，只见到自己的老母亲，此刻后脑勺着地，地板上流出暗红色的血。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曲爸爸才终于步伐僵硬地上前，将曲奶奶扶了起来，一只手探上她的鼻息。 曲爸爸泪流满面，呢喃自语，“妈，我当初明明说过，会接你出大山过好日子，我们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曲奶奶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曲爸爸看着逼仄的客厅，刚换下的尿布还没来得及扔，散发着腥臊的气味。 曲爸爸放下母亲，孤身走向窗户。 第174章 没有尊严的生活 曲筱绡得知曲爸爸坠楼时，正在办公室里审批文件，她立马从座位上起身。 “什么？” 这段时间，曲筱绡虽然没有出面，但是一直有派人去监视曲爸爸一家的生活状况。 最起码确保他们不至于饿死。 曲爸爸大龄能找到工作，也是她花人情安排的。 工作虽然不是什么好工作，但只要曲爸爸努力，也是能维持一家人开销的。 整体维持在一个饿不死，但也绝对不舒服的范畴。 这就是曲筱绡想看到的。 没办法，她这个人就是睚眦必报小心眼。 只是，她没想到，意外突发，曲爸爸会坠楼。 据侦探描述，曲爸爸坠楼后，警察上门，发现家里还有个屎尿横流的植物人和躺在地上断气多时的老太太。 法医出具尸检报告，老太太是外伤摔倒，脑内出血引发的急性死亡。 曲爸爸大概是经受不住打击，所以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曲筱绡听到这，皱起了眉头，不过她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坐回位置上。 她没有亲自去医院，而是让秘书去缴费。 她作为曲爸爸如今唯一的直系亲属，在有能力的前提条件下，有义务给曲爸爸缴纳手术费用。 但想让她在病床前上演父慈女孝，抱歉她做不到。 尽管如此，曲筱绡也是没了上班的心思，整个人坐在位置上转圈，心烦意乱。 直到得知曲爸爸抢救过来了，只是双腿需要截肢，曲筱绡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那么高的楼层，寻常人都送不到医院就没了。 比起失去生命，他只付出了一双腿的代价，也不知道这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曲筱绡摇头，总之，接下来的事宜，包括办理出院办丧事这些琐事，都有她的秘书代她处理。 曲爸爸出院后，曲筱绡给他和曲连杰请了两个护工，轮流照顾坐在轮椅上的曲爸爸和失去意识的曲连杰。 除了日常起居，一日三餐也都有人供应。 除此之外，多余的金钱或是尽心尽力的陪伴，那是一分也没有。 曲筱绡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落人口舌，在尽一个为人子女最基本的义务。 曲爸爸现在看是很可怜，但是这样的结局，是他自己亲手选的，又不是曲筱绡造成，她没必要背负太多包袱。 曲筱绡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曲爸爸安分点，不要作妖折腾，每个月几万的护工钱她会给得很利索。 只是曲爸爸显然没有认清局势，在得知曲筱绡为自己请护工后，他以为曲筱绡对自己还有几分亲情留恋。 曲爸爸闹绝食了，摔了三个碗，赶走护工，说要见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曲筱绡得知他做的事后，直接调走了护工，两天时间，没人照顾他上厕所，更没有丰富新鲜的饭菜。 曲爸爸在床上，饿得眼冒金星，接近晕厥。 就在他以为自己看不到第三天的太阳时，护工们终于回来了。 至此，曲爸爸终于学乖了，他知道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少曲筱绡没有彻底撒手不管他。 虽然这样活着没有什么尊严，更谈不上自由，但最起码，不用再起早贪黑辛苦工作了。 曲爸爸安分守己后，曲筱绡才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还在国外的林安雅。 林安雅得知曲爸爸如今的落魄与狼狈，她沉默了一瞬，到底是曾经义无反顾爱过的人。 如今的结局令人唏嘘。 可林安雅开口后却道，“这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 曲筱绡乐呵一笑，“妈咪，咱母女俩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我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我们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他也有很多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只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要不是他一直在给曲连杰擦屁股，也不至于堂堂一个老总，最后沦落到要去打杂工，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公司这些年能盈利是不是因为踩在风口上了，否则我爸当初那公司破船还有三千钉，怎么这么快就宣告破产了。” 曲筱绡嘀嘀咕咕的话，却听进了林安雅的心里，她连忙转移话题，汇报喜讯。 “筱绡，你秦舒阿姨最近的情况比较稳定，医生说癌细胞控制得很好，之后我们或许可以短暂地离开医院，去周围国家散散心，也有利于她的病情。” 曲筱绡惊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就知道老天还是有长眼睛的，好人就应该长命百岁。” “妈咪，你等我一下，不要挂电话哦。” 林安雅听着女儿活泼的声音，目光里浸满温柔。 可是没过一会，她看到自己收到的短信，银行卡入账三百万。 “筱绡，你这是……” 曲筱绡有些气喘吁吁，带着上翘的语调，“我这段时间挣了不少呢，这是我孝敬妈咪和干妈的，你们要出去旅游，手里肯定要宽裕点才玩得开心。” 林安雅心中暖意十足，但她还是下意识想拒绝。 “你现在公司需要用钱，还是……” 曲筱绡故作生气，“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给自己和自己的亲人更好的生活吗？否则我天天那么辛苦干吗呢？妈咪你要是不收下，就是在打击我赚钱的积极性。” 林安雅哭笑不得，“好好好，既然你有钱，我就不推辞了，这笔钱暂时放在我这，我给你存着，之后你有需要，随时找我拿回去。” 她自己手里有积蓄，不需要用女儿的钱。 如果将来女儿需要用钱，这笔钱起码会翻十倍给回女儿。 曲筱绡见林安雅收下后，才美滋滋地挂断电话。 虽然母女俩分隔两地不能见面，但是偶尔跟妈咪通个电话，她好像又重新充满了电。 秦舒干妈的身体有好转，这么大的好消息，值得开个party庆祝一下。 曲筱绡在22楼姐妹群里发消息摇人。 “晚上九点，有空的吱个声，请吃大餐。” 虽然楼上楼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对于曲筱绡来说，联络感情最靠谱的就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 不一会儿，樊胜美、安迪、关雎尔就在群里冒泡了。 曲筱绡耐心等了一会，却迟迟不见往日最喜欢吃东西凑热闹的邱莹莹在群里回消息。 “奇了怪了，这胖莹莹怎么回事？” 第175章 邱莹莹失踪？ 曲筱绡直接翻身下床，选择上门问个明白。 敲响2202的房门，只见关雎尔敷着面膜开门，让她进去。 “小曲，你是来找莹莹吗？她不在。” 曲筱绡大喇喇地走进去，直接坐在沙发上，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沐浴露香味，随口夸了一句。 “关关，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品位了。” 有钱人喜欢用的好牌子就那几个，关雎尔现在的生活品质，和刚搬来欢乐颂的时候天差地别。 虽然依旧不喜欢艳丽的穿搭，但从上到下精致的细节，让人不敢在职场中看轻她。 关雎尔微笑，表示这是自己买给自己的升职礼物。 之前，她总是收到免费且好心的礼物，那些东西用得她惶恐不安，每个礼物的数字都让她坐立不安。 她自己都买不起的东西，又怎么心安理得的用呢？ 不能礼尚往来，长此以往，她的心理注定会失衡。 所以，升职加薪后，关雎尔第一时间给樊胜美准备了礼物回送，同时也给自己剁手了之前用过很喜欢的牌子。 一瓶就能花掉她大半个月的工资，可是洗完出来之后，她觉得值得。 曲筱绡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说多了感觉像是看不起关雎尔一样，她绕回正题。 “邱莹莹是什么情况？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碰到她，群里也安静的不得了。” 关雎尔摘下了面膜，认真道，“是，莹莹这几天没回欢乐颂，她……” 曲筱绡怪叫一声，“几天没回来？坏了，她不会被绑架了吧？你别觉得危言耸听，真有这可能，绑架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再说了邱莹莹大小也算个网红，在有心人眼里，肯定是香饽饽。” 关雎尔一脸懵逼，她不知道为什么曲筱绡会联想到绑架，但她还是连忙解释道。 “没有这回事，莹莹是跟章华然回他爸妈家了，她是去见男朋友父母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曲筱绡这才从手舞足蹈恢复平静，她坐在沙发上，目光思索。 “原来是偷偷摸摸去见家长了啊，真不够意思，居然不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一场。” “看这火箭一样的进度，马上咱们就能喝到喜酒了，真没想到，邱莹莹这呆头鹅居然是咱们之间第一个结婚的。” 关雎尔听着曲筱绡碎碎念，始终保持着微笑，说起来，她和曲筱绡倒是没有太深入地了解过，她们更像是饭搭子。 直到曲筱绡突然把目光聚焦在关雎尔身上。 “关关，你现在感情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啊？不许跟邱莹莹一样瞒着我，必须老实交代。” 没等关雎尔说话，曲筱绡突然又语速飞快道。 “你和邱莹莹差不多年纪，而且你应该很受长辈喜欢，最近又升职加薪，鸿运当头，你应该是相亲市场里的香饽饽。” 关雎尔敏锐地察觉到，今天曲筱绡的情绪，看似兴高采烈，背后却有些低落。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愿意静静倾听。 直到曲筱绡将关雎尔从头到脚夸了一遍之后，咕噜咕噜喝水，关雎尔才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整个22楼里，现在收入垫底的人就是我了，我还得继续努力，至于感情……” 关雎尔忍不住停顿了下，回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为了那个晋升名额，忙到眼珠子都红了。 她疯狂沉浸在工作中，唯一零星的闲暇时间和业余爱好，就是追剧。 而且她追的剧里，都有瞿涣参演。 虽然瞿涣不是大红大紫的艺人，但也不算在圈内查无此人，在网上也能查得到履历。 关雎尔很了解自己，一旦对某个人上心，就会忍不住搜集关于他的一切。 想要了解他的动态，贴近对方的爱好与生活。 夜晚同时抬头，看到同一片星空，即便相隔两地，对她而言也算浪漫。 只是哪怕蠢蠢欲动，她依旧没有找樊胜美要瞿涣的联系方式。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现阶段需要的是什么。 双方现在都还没有任性的资格，需要各自打拼事业。 所以这迟迟没有踏出的第一步，反而催发了关雎尔内心对于爱情的憧憬与向往。 另一边，瞿涣躺在自己的小窝里，上工一天回来，浑身青紫，这是对戏的时候被新手艺人误伤的。 他给自己上完药之后，忍不住又拿起手机，查看到上海的机票。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付款成功了。 瞿涣看着航班信息，想到关雎尔的脸，突然将头埋进了枕头里，整个人陷入纠结中。 最终，他还是选择退票，账户中又少了票面百分之五的手续费。 这样的场景，总是隔三差五地上演。 瞿涣心中也不敢耽误女生，更何况，他们只是最普通的一次接触，或许女生本来对自己也没有想法。 退一万步说，他们彼此喜欢，可是两个人分隔两地，很难谈的下去，也很难有一个比较好的未来。 所以，瞿涣还是像往常一样，将想见她的冲动重新压了回去。 关雎尔不知道瞿涣也在纠结，她最终也没选择告诉曲筱绡有关瞿涣的事情。 她只是拿公司里几个追求她的南通市当借口，勉强应付过去曲筱绡的追问。 “真的没了，我暂时没有很心动，很感兴趣的人。” 曲筱绡感觉到了她的隐瞒，还想再继续挖料。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钥匙拧动的声音。 邱莹莹拉着皮箱，哭红着一双眼睛，走了进来。 曲筱绡一看，这妥妥被欺负惨了的小模样，她立马上前撸起袖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是不是章华然那小子家里人欺负你了？是的话你点头，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干仗，非得给你把这场子找回来不可！” “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欺负我们邱莹莹，谁知道结婚后会是什么样？听我的，这气绝对不能受！免得他们还以为你在上海没人撑腰！” 邱莹莹吓得抽了一下，带着哭腔道，“曲筱绡，你怎么在我家？” 关雎尔连忙上前给她拿行李，满脸心疼，“之前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哭着回来的，莹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邱莹莹咬着嘴唇，嗫嚅道，“我和他分手了。” 第176章 扑朔迷离的分手理由 曲筱绡音量陡然拔高，尖锐的声音要刺穿耳膜。 “分手？章华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他居然敢跟你分手！” “是不是他家里人不喜欢你，不让你进门，那小子扛不住压力跟你提的分手？” 邱莹莹愣愣地看向暴躁的曲筱绡，迟疑地摇摇头。 曲筱绡连连追问，“那就是章华然变心了，出轨了，他自己主动跟你提的分手？” 邱莹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曲筱绡有些没耐心了，“既然不是出轨，那就只剩下家庭因素了，的确，他们家是有几个臭钱，但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还是个快百万粉丝的网红呢，你光是坑位费每个月都拿到手抽筋。” “你不仅会赚钱，做饭还好吃，吃相还让人很有食欲，又不是那种做作不讲理的性格，谁能娶你回去那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章华然居然还不珍惜，本小姐之前真是看错他了。” 曲筱绡真的感觉天塌了，直接被她视作模范情侣的一对，居然猝不及防分手了。 她不能接受。 本以为章华然是个难得的好男人，结果到头来，还是让人失望。 关雎尔附和曲筱绡，“小曲这话说得对，莹莹，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分手，你都不能妄自菲薄，你要相信你自己真的很好，你值得最好的一切，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 邱莹莹抿唇，把纸巾团成了球，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真的有那么多优点吗？” 曲筱绡甩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傻妞，这是重点吗？快点说为什么他要分手，要是理由不够正当，我今晚不睡了，连夜带人杀到他家去。” 邱莹莹一脸惊吓，被迫无奈说出了实情。 “不是他提的分手，是我。” 听到这话，曲筱绡和关雎尔都石化了，她们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曲筱绡率先反应过来，迅速变脸，反过来教训邱莹莹。 “怎么回事啊？邱莹莹，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小章人多好啊，长得白白净净的，又洁身自好，家庭条件又好。” “哪怕不说这些外在条件，他对你也是没话说啊，任劳任怨，指哪打哪，而且他还带你回去见家长了，人都这么有诚意了，你反手送他一个单身套餐？” 曲筱绡忍不住掐人中，她感觉今天晚上真是来渡劫了，刺激的消息一个接一个。 关雎尔一向都是站在朋友这边，但听到邱莹莹说她提的分手，此刻也有些无语凝噎。 这还是那个恋爱脑邱莹莹吗？ 是谁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三句话不离男朋友，还说这辈子非章华然不嫁。 结果现在两人莫名其妙，猝不及防就分手了。 而且还是邱莹莹这么认死理的人主动提的，怎么听都像是在做梦。 邱莹莹看着朋友们不理解的眼神，她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和章华然分手了。 从前形影不离，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腻在一起。 突然就这么分开了，以后只有她自己打卡美食，自己架相机拍摄，自己一个人剪辑视频，再也不会有他出镜。 邱莹莹想到这里，莫名有些想哭。 可她拼命忍住了，已经哭了一路了，不能再让朋友们担心。 邱莹莹抽了抽鼻子，闷闷道，“他家里的情况很复杂，我不想分手，但是只能分手，他没有对不起我，你们别误会他。” 曲筱绡听到家庭复杂四个字，突然雷达就响了，她自己就是争夺家产躺赢胜出的赢家。 于是连忙追问，“家庭复杂？怎么个复杂法，说说看，我是前辈，我有经验。” 邱莹莹看着曲筱绡八卦的眼神，突然又不想说了，她不想把这么悲伤的事情像是八卦一样分享出来。 但是关雎尔的眼神同样关切又疑惑，邱莹莹只好如实说道。 “章华然家里有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姐姐都已经嫁人了，还有一个弟弟刚成年没多久。” 闻言，曲筱绡立马就脑补了四姐弟争夺家产的豪门大戏，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你来我往，你死我活…… 曲筱绡把背景稍微填充了一下，摩挲着下巴，猜测分析道。 “是不是章华然他爸妈让他必须娶门当户对的富二代，两家联姻强强联合，只有这样才愿意把家产交给他？如果他不听话，就只能和家产失之交臂，所有家产都会留给他弟弟。” “对了，他弟弟的妈妈是不是另有其人，是私生子，然后小时候被接到你家，认祖归宗……” 曲筱绡越说越起劲，同样的，邱莹莹的脸越听越黑，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吗？根本就不是这回事，他家里人都非常好，对我也很好。” 曲筱绡已经先入为主了，她果断道，“对你好那都是糖衣炮弹，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已，你看你现在被逼着分手了，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这不是洗脑成功了吗？” 邱莹莹有些生气了，否认道，“曲筱绡，你不要乱说，我和章华然分手，是我自己的决定，因为这样对大家都好，我没有那么傻，分不清别人的真心和假意。” 就是因为大家都太真心了，她才没办法心安理得，不考虑后果继续和章华然在一起。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而她，也不能放下自己的事业。 没有事业，她又会回到曾经那个平平无奇，泯然众人的邱莹莹。 曲筱绡横眉竖眼，非要邱莹莹给个正当的理由，说清楚为什么分手。 邱莹莹被她烦得都没功夫伤心了，她忍不住捂着耳朵大叫。 “曲筱绡，你好烦，我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曲筱绡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静静地看着邱莹莹，一字一句道。 “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生命有时候很短暂，人不是都会平安到老的，没有那么多后悔的时间。” 她看惯了虚情假意，自然也能分辨出难得的真心。 邱莹莹被这样的眼神一盯，她就忍不住移开眼神，气也虚了下来。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可我真的已经想清楚了，我和章华然之间，只能到此为止，你就别再追问原因了。” 曲筱绡点头，没等邱莹莹松口气，就看见她直接掏出了手机，拨打樊胜美的电话。 第177章 对付曲筱绡的秘诀 “我是劝不动你了，那我就让能劝动你的人来。” 曲筱绡一脸无所谓，直接忽略掉邱莹莹愤怒的小眼神。 她拨出电话就要告状，“樊姐，邱莹莹她……” 邱莹莹着急地上前要抢手机，“曲筱绡，你真的很烦，这么晚了你干嘛要打扰樊姐？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 曲筱绡身高有些吃亏，再加上邱莹莹吃得多，力大无穷，三两下手机就被抢走，摁断通话。 还没拨号出去，邱莹莹息屏后，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大半夜吵醒樊姐。 樊姐已经帮她很多了，她在上海遇到的最大的贵人就是樊姐。 把房子租给她住，不涨租金，给她规划事业，给她工作，帮她赶跑渣男，开导她的烦心事…… 过往的一切，她都很感恩，但她不能得寸进尺，也不会认为这些都是应该的。 只需要看她的大学同学就知道了，自己的资质最普通，可现在却是混得最好的，之前也称得上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得意人生。 这一切，都是因为樊姐。 如果面前人是樊姐，她真的会毫无隐瞒说出来。 所以，曲筱绡确实知道如何拿捏邱莹莹，只可惜她力气太小，身高也不够，只能被抢走告状的手机。 曲筱绡都要气笑了，她好不容易想当一次乐于助人的圣人，哪怕被邱莹莹这个不识好人心的骂，她都没放弃。 可是千算万算没料到，还有武力值差异。 曲筱绡直接看向关雎尔，“关关，你来说，你能眼睁睁看着你最好的朋友这么不清不楚的失恋吗？” 关雎尔神色为难，她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 曲筱绡见指望不上这个“墙头草”，只能深呼吸一口气，跟邱莹莹摆事实讲道理。 “邱莹莹，你心眼实，我这是怕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没看到那些被诈骗的人都是怎么晕头转向的吗？警察都找上门了，被诈骗的人还帮诈骗犯打掩护说好话呢，现在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人财两空的傻子，既然我治不了你，我就找能治你的人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不想这么晚了打扰你亲爱的樊姐，那我拜托你用核桃大的脑仁稍微思考一下，嘴和腿都长在我身上，你就算拿着我的手机，我等会直接上去敲门，你能拦得住我？” “能不能想清楚？能就把手机还我。” 邱莹莹眨了眨圆圆的葡萄眼，后知后觉意识到，曲筱绡说的没毛病。 只有抓贼的，没有防贼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使出之前樊姐教给她对付曲筱绡的秘诀了。 邱莹莹酝酿了一下，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出声。 她的眼泪像豆子一样滚落，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曲筱绡看着她哭，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还不算完，邱莹莹一边魔法攻击，一边物理攻击。 “曲筱绡，我都失恋了，你还跑到我家里来威胁我，欺负我。” 她指着曲筱绡上气不接下气，再配合着时不时跺一跺的脚，整个人看起来凄惨又好笑。 当事人曲筱绡并不觉得好笑，她这人吃软不吃硬，尤其是无法抗拒女人的眼泪。 说起来，确实是失恋的邱莹莹本人更伤心难过，她刚才的举动和言辞，确实有些越界了。 毕竟邱莹莹本人并没有向她求助，是她自己一时上头，想要替她主持公道。 曲筱绡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怎么的，她今晚确实状态不对劲。 邱莹莹是正好撞她软刀子上了。 曲筱绡心里不得劲，眼神也飘忽了，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有几分尴尬，想逃但是手机还在邱莹莹手里。 关雎尔手脚利索地给邱莹莹擦眼泪，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失去控制，她决定暂时隔离两人。 “好了好了莹莹，再哭下去，明天眼睛都没法见人了，估计肿的睁不开了，到时候你怎么拍摄怎么上镜呀？” “爱情怎么样先不管，咱们的事业绝对不能丢。” “先把行李放进去，洗漱一下，整理好心情再出来。” 说着，关雎尔就推着邱莹莹进她的房间，顺便将她的行李也推进了房间。 关门之前，顺带还将曲筱绡的手机从邱莹莹手里抽了出来。 直到听到房间里响起脚步声和水声，关雎尔这才如释重负，将手机还给曲筱绡。 “小曲，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莹莹的个人意愿，她不想让这件事打扰樊姐，那就不要告诉樊姐了，让她自己拿主意好吗？” 曲筱绡没好气道，“邱莹莹脑子不好使，你也犯浑吗？如果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才懒得当这个恶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邱莹莹之前眼光不好，是吸渣体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双方都合适的人，如果能说出什么正当理由也就算了，关键是她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有大事瞒着。” “她就不是那种能兜住事的性格，说不定现在说分手，等会就躲被子里哭呢，要是不管她，任由她去，保不齐第二天早上，你一起来就能看到她挂墙上了。” 曲筱绡说话不假思索，关雎尔立马呸呸呸。 “小曲！大半夜的，你能不能不讲鬼故事？” 虽然关雎尔还是想尊重邱莹莹的意愿，但也不得不承认，曲筱绡说的没错。 章华然是邱莹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还走到了见家长这一步。 作为朋友，如果不知道她具体的分手原因，心里总归是提着一口气。 曲筱绡虽然说话不好听，但确实是为了邱莹莹好。 “但是现在莹莹不愿意说，你越说她越逆反，或许我们能不能从另一个当事人那里探听到原因？” 关雎尔的话让曲筱绡眼前一亮，“好主意。” 说曹操曹操到。 关雎尔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拿起来一看，正好是章华然打来的电话。 第178章 商场偶遇章华然 “喂？章华然，你和莹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莹莹是哭着回来的，还说你们分手了？” 关雎尔接通电话之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 章华然沉默。 曲筱绡在旁边支着耳朵听，没有听到动静后，她实在按捺不住，直接伸手夺过关雎尔的手机。 “章华然，是你想要分手吧？邱莹莹这个傻妞还想给你打掩护，是她去见你家长，又不是你去见她家长，怎么可能是她自愿提的分手？” 曲筱绡有些尖利的嗓音，让本就心情不佳的章华然皱眉。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义务跟她们交代坦白。 但是听在曲筱绡耳中，又是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默认了，逼邱莹莹和他分手，之后还在共友面前替他遮掩，反过来说是邱莹莹自己提的分手。 曲筱绡冷笑一声。 “看来你是承认了，我就说，怎么会有富二代放着家里的产业不去继承，心甘情愿跑过来给邱莹莹打下手，原来你只是玩玩而已，现在玩累了就要回去继承你的家业，你把我们邱莹莹当成什么了？” “以前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邱莹莹，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伪装得更好的渣男，分手了也好，我身边大把资源，各种款的高富帅随便她挑，也好过吊死在你一颗歪脖子树上永世不得翻身！” 章华然听到这，忍不住急了，说出真心话。 “我不会跟莹莹分手，永远不会！只是因为……” 他及时止住了话茬，眸中闪过隐痛。 “只是因为一些情况，我们暂时需要分开，事关我家里的情况，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们。” 在他眼里，曲筱绡只不过是邱莹莹同一层楼的邻居而已，他和曲筱绡的关系就更远了，事关隐私，他不必向她汇报。 关雎尔无奈地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回答道，“莹莹也不愿意告诉我们分手的原因，刚才小曲的话是有点冲，但是也希望你理解一下，我们是莹莹的朋友，看她伤心真的很不好受，难免会迁怒你。” 关雎尔能感觉到邱莹莹还是喜欢章华然，所以她主动调停，不希望曲筱绡和章华然对上。 毕竟吵的太凶，以后要是复合，见面多尴尬。 曲筱绡骂骂咧咧，“一个两个都在那打哑谜，我真服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关雎尔捂住了曲筱绡的嘴，连忙道。 “章华然，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话需要我传达给莹莹吗？” 章华然目光苦涩，“不用了，麻烦你这段时间多关心一下她的情绪，我只是想打电话确认，她是不是平安到家了，先挂了，谢谢。” 曲筱绡拿开了关雎尔的手，“呸呸呸，你胳膊肘往外拐啊？是不是好姐妹了，关键时候你向着他？” 关雎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今晚的曲筱绡跟炸药桶一样，见谁都着。 就在这个时候，邱莹莹也推开卧室门出来了。 曲筱绡咬牙切齿地调准矛头，“臭莹莹，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再也不管你了。” 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曲筱绡直接扭头就走，走之前，把门摔得很大声。 砰一声，邱莹莹看着紧闭的门，一脸做错事的模样。 她求救地看向关雎尔，“关关，曲筱绡她好像很生气。” 关雎尔无奈，她没有樊姐那样的高情商，也辖制不住曲妖精。 她只能给邱莹莹把头发捋到耳后，温声道，“小曲她今天心情不好，可能过两天就好了，她是关心你，不可能真的生你气，不早了，先睡觉吧。” 邱莹莹搂住了她的手臂，依赖道，“关关，今天我想跟你一起睡。” 关雎尔不知怎的，想到曲筱绡说的第二天起来看到人挂在墙上，突然就一个激灵，她果断答应下来。 “好，我跟你一起睡，去你房间。” 邱莹莹又傻乐了，“关关你最好了。” “那你更喜欢我还是喜欢樊姐？” “那我还是选樊姐。” “没良心。” …… 章华然正在参加葬礼。 或者说，是在看着工作人员布置葬礼。 面前的棺材里，躺着的人是从小到大对他百依百顺的大姐。 眼泪风干在脸上，章华然的眼睛无比干涩，可他只能静静地站在那。 这是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和后知后觉。 章爸章妈则是在后面抹着眼泪，刚才章华然的通话内容他们都听到了。 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和章华然说对不起。 “然然，对不起，你姐姐的事，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法医说需要时间修整遗容，你姐姐她遭了太多罪。” “你和莹莹的事，本来我和你爸没打算插手的，就想让你快快乐乐的，可是谁也没想到，那个畜生居然在你姐去抓奸的时候，把你姐给……” 两个年近六十的人，此刻泣不成声。 对他们而言，年迈丧女，又逼已经找到幸福的儿子分手，背负上仇恨和整个家里的未来，他们心里也无比难过。 章华然声音沙哑，伫立在原地。 “爸妈，我一定会让他们一家人付出代价。” …… 翌日下午，樊胜美难得出门，和苏云渊一起逛街。 两个人互相投喂冰淇淋，走在商场里，看起来就是一道令人挪不开眼的风景线。 樊胜美原本正笑吟吟和苏云渊说话，突然目光止住，看向不远处，只见章华然守在一家女装品牌店外，似乎在等人。 “阿渊，你学生在那，估计小两口在约会呢，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樊胜美知道章华然和邱莹莹两人因为工作方便，经常成双入对出来逛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邱莹莹最近的更新频率降低了。 不过，大概率没什么事，否则以邱莹莹的性格，肯定早就吵翻天了。 苏云渊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章华然，最近他们都很少见面。 于是点头答应，“去打个招呼吧，快到饭点了，正好一起吃个晚饭。” 樊胜美两人走到章华然面前，发现他正在原地失神，发呆。 突然看见视线里的人，目光才聚焦回来，笑容勉强。 “老师，樊姐，你们也来玩。” 樊胜美笑吟吟点头，“好巧，莹莹在里面选衣服吗？要不我进去帮她一起挑挑。” 章华然连忙阻止，“别……” 就在这时，女装店里出来了一个黑长直的漂亮女生。 她径直走到章华然身边，无比自然地揽过他的胳膊。 第179章 章华然的相亲对象 女生好奇友善地打量着樊胜美和苏云渊。 “你们好，你们是华然的朋友吗？” 樊胜美的眼神一瞬间就冷了下去，不过不是对着这个女生，而是对着章华然。 女生目光澄澈，有一种还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天真，纯净的气质特别晃人眼睛，一眼就知道她是被富养长大的。 这种女生，从面相和举止来看，都不可能是知三当三的性格。 那么问题只能出在章华然身上。 樊胜美语气凉凉，但是却没有太针对这个漂亮女生，而是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女生抿唇微笑，手上搂得更紧了，她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徐圆，是华然的相亲对象。” 话末，徐圆还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好漂亮。” 徐圆感受到了樊胜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但她没有往情敌方面去想。 毕竟樊胜美旁边还站着一个大帅哥，看起来两人感情很好，而且樊胜美看起来更像是章华然的姐姐，姐感比较重。 徐圆感受到不友善，第一时间就想用夸奖来消除这抹敌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总没错。 樊胜美似笑非笑看向章华然，“相亲对象？” 章华然不敢看樊胜美的眼光，更不敢去看苏云渊的神情。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被女朋友的娘家人捉奸在床。 可当着徐圆的面，他又不能开口解释。 徐圆帮章华然解围，大大方方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相亲是双方家长安排，不过经过刚才短暂的相处，我们对对方都很满意，准备进一步发展。” “所以，不是华然故意隐瞒，只是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也还没有确认关系，不过我相信之后华然一定会带我见他的朋友们。” 对于徐圆的话，章华然并没有开口否认，他只是沉默地准备接受樊胜美的痛骂。 甚至他连一会向徐圆赔礼道歉的话都已经打好了草稿。 樊胜美一看他这个死样子就知道，他和邱莹莹的感情出了问题。 不过樊胜美并没有给他难堪，严格来说，是不想给这个很有礼貌的女生难堪。 “徐圆？很高兴认识你，我们都是他的朋友，以后有机会坐下来一起好好认识，我和我男朋友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们接着玩。” 走之前，樊胜美皮笑肉不笑，“小章，等你忙完之后，给我回个电话，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章华然惊讶，不过随即心中很是感激她留有余地，没有拆穿他。 “好的樊姐，我们这边也差不多了，等我送徐小姐回去以后，再电话联系你们。” 樊胜美忍不住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苏云渊无奈地跟上去，等到走远之后，他才开口安抚。 “樊樊，你先不要着急上火，华然他绝对不会出轨，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至少我们得给他一个机会解释。” 还有句话，苏云渊没说，虽然刚才章华然态度躲闪，但他看着徐圆的眼神，却没有半分邪意。 那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樊胜美烦躁道，“我当然知道小章不会出轨，可就是这样，问题才大条，既然没有出轨，那就一定是分手了。”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按照小蚯蚓的性格，要是分手了，她肯定得哭个几天几夜，绝对不可能这么平静，连我都不知道分手的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苏云渊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只能尽力让樊胜美不再那么心烦。 “樊樊，咱们不瞎猜了，等一会听听华然的解释，自然就清楚了。” 苏云渊百分之百相信他的学生，章华然对感情的认真，绝对是随他。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出轨，章华然自然也不会。 一个小时后，章华然来到咖啡厅，和樊胜美苏云渊面对面坐下，接受来自老师和师娘的审判。 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和盘托出。 之前在电话里他不想告诉曲筱绡，是因为曲筱绡和他关系并不近。 但面前的苏云渊和樊胜美不一样，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老师，事情是这样的……” 这件事还要从他上周带邱莹莹回家见父母开始说起。 进家门之前，他握着邱莹莹的手心都开始紧张冒汗。 从小到大，章华然的父母就对他十分严厉，安排好他所有的生活和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他的父母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带女朋友回家见一见。 这对于章华然而言，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正当他以为这可能是个鸿门宴时，和邱莹莹回家后，严肃的父母一反常态，对邱莹莹特别关怀，无微不至，甚至他这个亲儿子的存在感都比不上邱莹莹。 回家三天，他提着的心终于下落时，却突然收到父母通知，让他和邱莹莹分手。 章华然当然不能接受。 可章爸章妈还有杀招，居然告诉他，他们已经将邱莹莹收作干女儿了，以后他们就是兄妹关系。 章华然为此，跟父母起了史无前例的巨大冲突。 直到邱莹莹出现，当面认真地和他提出分手。 章华然感觉自己仿佛被爱人背刺，他不答应分手，并且阻挠邱莹莹离开。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小时，无奈之下，章爸章妈才作出了让步，说他们可以给章华然一个选择爱情的机会。 但在那之前，他们问了章华然一个问题。 “你回家这几天，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你弟弟为什么不在家里，为什么这些天，家里从上到下都没有笑容？” 章华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章爸面色沉重，悲拗地宣布了他亲姐姐的死讯，身中十八刀，当场死亡，后又被从十八楼抛尸，摔得面目全非。 他的弟弟为了给姐姐讨公道，被人打断双腿，现在还在医院昏迷。 章爸落下泪来，一字一句问道，“华然，现在告诉爸爸，你的选择。” 第180章 章家人的苦心 章妈不忍看自己儿子此刻震惊失神的模样，她擦了把脸，强打起精神。 “华然，之前你叛逆离开家里，不听从我们的安排，其实我和你爸不是找不到你，你的每一步银行卡消费记录都在我们手机上。” “你是家里的男子汉，所以我和你爸从小对你寄予厚望，对你比你姐姐们和你弟弟都更严格，但是这不代表我们会强迫你一定要接手家里的产业。” “你离开家里以后，我们就全心全意在培养你弟弟，你弟弟也正好喜欢这方面，这样不至于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可是华然你要理解我们，你弟弟再怎么懂事，他现在年纪也还小，容易冲动，撑不起家里现在的状况，只能靠你回来撑着。” 章妈还想说很多，可是她没忍住情绪，最终只能哽咽地靠在章爸肩膀上。 望着声泪齐下的父母，章华然松开了邱莹莹的手，他挺直的脊背突然弯了下去，有些颓靡和惘然。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让我带莹莹回家……” 章爸接替章妈解释，“你和小邱交往，我们早就知道了，小邱是个好姑娘，是我们没福气让她嫁过来，你妈妈她很喜欢小邱，所以哪怕知道没结果，还是想好好和小邱相处几天，就当提前圆了婆媳缘分。” 章华然尽管被姐姐的死讯深深打击到，可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不能和邱莹莹在一起。 “爸妈，你们的难处我都知道了，我可以回家接管产业，我也可以和那群畜生打官司告死他们，但我不会和莹莹分手，我这辈子认定她了。” 邱莹莹咬着嘴唇，泪水夺眶而出。 可哪怕心里感动，她却知道，章爸章妈只要把他们的计划说出来，章华然最终还是会妥协。 因为她很清楚，他们两人都是在爱中长大的，人生中很少有东西会比血缘亲情更重要。 邱莹莹不舍地看了一眼章华然，“不管你最后做出什么选择，你记住，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选。” 随后，邱莹莹上楼拖出行李箱，礼貌和章爸章妈告别。 章华然这次没有再阻拦邱莹莹离开，因为现在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 他必须解决好一切障碍，才有资格去追回邱莹莹。 直到邱莹莹离开，章爸章妈才不再遮掩，将他们的顾虑说出来。 “小邱很上进，现在的工作也属于在媒体上有曝光度的名人，他们是黑暗中的老鼠见不得光，你知道一旦你和小邱的关系暴露出来，那一家畜生会有多激进吗？他们绝对会朝小邱下手，封她的口，哪怕她本来没有打算曝光这些事，可只要她还能开口，他们就会害怕。” 章华然突然背脊一片发凉。 刚才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父母的话如同一个警钟，重重敲响在他的脑海深处。 他差点就因为自己的无知，害了邱莹莹。 章爸叹气，“小邱是好姑娘，但你们现阶段不合适，经过这几天相处，她完全没有城府，你说这样单纯的人，我们又怎么能将她牵扯进漩涡呢？” 尽管他们已经决定棒打鸳鸯，可他们不希望拆散的举动太过伤害到邱莹莹，所以这几天，他们在尽力弥补邱莹莹，也将原委先一步告诉了她。 不出意外，邱莹莹没有吵闹，而是安静哭了一阵子后，主动提出会和章华然分开，不会让他们为难。 章华然将这一切转述出来后，樊胜美和苏云渊都陷入了沉默。 世事难料，之前以为章华然家庭美满幸福，可一夕之间，差点家破人亡。 哪怕章家房地产行业做得风生水起，却依然要被更高阶层的人压上一头，弹指决定生死。 苏云渊半晌才沉声道，“华然，你姐姐的事，节哀。” 樊胜美叹气，不公的事她见太多了，只要阶级没有完全消失，这种现象也永远无法杜绝。 事关章华然的家事，她不方便探听太多，但她是邱莹莹的姐姐，必须站在邱莹莹的立场考虑。“我能理解你和小蚯蚓暂时分开，因为你要着手处理家里的事，但你解决归解决，这跟你刚才的相亲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章华然这才解释道，“我们家得罪的人是我大姐姐的前夫，他们家里背景很深，我爸妈只会花钱疏通关系，这些年积攒的人脉都无法和他家抗衡，只有刚才你们见到的徐圆，她家里能压过那家人一头。” “我爸妈的计划是，让我娶徐圆，两家人靠婚姻利益捆绑，为我大姐报仇。” 眼看樊胜美皱起眉头，章华然连忙补充声明，“樊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莹莹，也不会骗婚，我是打算和徐圆合作，只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不方便说得那么深入，起码得等我们成为朋友以后，我再徐徐图之。” 刚才的修罗场，现在让章华然回想起来，他都依旧感觉紧张尴尬。 他刚才生怕樊胜美当着徐圆的面骂他是出轨的渣男，给徐圆带来不好的印象，影响到接下来谈合作。 万幸，樊胜美还是给了他几分面子。 虽然章华然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但他也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会让人瞧不起，有一种正面打不过就开始吃软饭使阴招的既视感。 可他大姐如今冰冷地躺在棺材里，他没法冷静，更不能等，他必须要让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家暴不能划分在犯罪之外。 果然，苏云渊开口阻止。 “华然，你太心急了，这个方法绝对算不上好，很大概率会伤害到徐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圆刚才的眼神和肢体动作，显然已经喜欢上了章华然。 而且章华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自愿和她出来相亲的，又没有直白拒绝她。 按照章华然的计划，他还打算多约对方出来几次，再找机会坦白。 这绝对是不负责任的计划。 章华然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老师，我没有办法，我斗不过他们，我只能这么做。” “这几天我参加大姐的葬礼，我不止一次后悔过，这几年因为叛逆，经常没有回家过年，否则我应该早就察觉到大姐身上的伤，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或许我能劝她离婚，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所以，我必须赎罪，哪怕会遭报应，我也必须这么做。” 第181章 玉石俱焚 章华然的眼底有红血丝，眼下青黑，一看就是连续几晚没有睡好觉了。 他惨然一笑，“哪怕我爸妈一直拽我走，可这几天我还是睡在我大姐的棺材旁边，我陪着她，就像她小时候守着我。” “哪怕遗体被修复过，可凑近了，还是能看到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我恨不得照着那些伤口百倍捅回去。” “我大姐为他生儿育女，他出轨不忠也就算了，还要害死我大姐，他甚至根本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未来，甚至，他们还厚颜无耻地和我爸妈争孩子的抚养权。” “家暴？这个词真是太可笑了，我在法庭上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我就觉得它不应该存在，家应该是温暖的避风港，而不是庇护罪犯的温床。” “暴力就是暴力，杀人就是杀人，怎么能用家暴一个词轻飘飘带过？” 章华然越说越激动，他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时至今日，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判决结果。 这仿佛是在嘲讽他这些年学过的知识，读过的法，在面对现实的时候，薄的像纸一样，不堪一击。 章华然此刻已经有些偏激了，既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公平，也没有底线，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去为死去的姐姐争一个公平的结果！ 樊胜美可以理解章华然的心境，但作为局外人，她没有被情绪左右，而是直白且一针见血地指出章华然计划的漏洞和不合理。 “哪怕你说不想骗婚，但从你刚才面对徐圆，下意识维持自己体面和形象的动作来看，你已经打定主意要用情感来逼徐圆为你妥协了，不是吗？” “就算徐圆本人恋爱脑上头，她答应不结婚，回去帮你说服家里人，为你大姐讨回公道，但徐圆的家里人能坐上那么高的位置，他们也不是傻子，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也就说，到最后，很可能你还是必须要和徐圆结婚生子，真正组成家庭以后，才能获得他们家里的帮助。” “章华然，你扪心自问，那种情况下，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你，真的会坚持自己的初心吗？这个计划本身对两个女孩都不公平，我劝你想别的方法，不要走进错误的死胡同里，到时候无法回头。” 章华然认为，樊胜美这番话，是因为她还没有深刻理解到他目前的处境有多紧迫。 樊胜美作为邱莹莹的好友，自然会站在她的立场上为邱莹莹说话。 章华然默默开口，“樊姐，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的做法，哪怕我最后真的回不了头，我没有资格再和莹莹在一起，我也还是会这么做，因为我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这次回家我才知道，不止是我大姐，就连从小很疼我的二姐，她也是因为高嫁，丈夫出轨，她只能默默忍受婆家的刁难。” “明明是二姐夫有弱精症，导致我二姐一直流产保不住胎，可她那个恶婆婆把全部责任都怪在我二姐身上，对她非打即骂，逼着她去做试管，几十厘米的针去取卵，过得痛苦不堪。” “还有我弟弟，因为年轻藏不住脾气，被那个畜生找人报复，打断了一双腿，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而我家里也不太平，最近好几个项目莫名其妙被卡住，一直无法推进下去，银行也拿不到款，资金链已经出问题了。” “樊姐，不是我急于求成，是我真的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得快速成长起来，支撑起这个家，我得让大姐安息，我得成为我家里人的依靠。” 如果他不这么做，就站不上更高的位置，也无法保护自己在乎的家人。 他知道，一切苦难的来源，都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所以他的家人才会任人欺凌践踏。 樊胜美听到他家里的情况，这才明白，为什么章华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性格大变。 的确，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道德是最没用的负累。 章华然比起樊胜美初见他的时候，更加成熟稳重，也更明白这个社会运行的规则，他在巧妙利用这无形的规则，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樊胜美站在更高的维度上，清晰地看见章华然未来的轨迹，他现在开头已经偏航了，结局也注定不会如他所愿。 樊胜美再一次确认问道，“章华然，你真的想清楚了，你为了报仇，可以付出一切？” 这里，樊胜美就没有再提章华然和邱莹莹之间的感情问题了。 现在确实不是聚焦感情问题的时候，是要解决章华然的生存问题。 不出意外，章华然家里会被持续打击报复，直到再也无力翻身，只有这样，对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或者等章华然反弹到一定程度时，他们再斩草除根。 这样的例子，樊胜美也见过不少。 章华然目光笃定，“樊姐，这件事我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如何后果，我都可以承担，所有代价我一个人承受。” 他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如果我早一点想明白，早一点发奋图强，或许他们也不敢这样对我大姐，至少会顾及着我这边，不至于那么肆无忌惮。” “我还是太弱了，所以我必须不择手段，对不起，老师，我让你失望了。” 苏云渊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此刻也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所以他也不会擅自去劝，可能会适得其反。 樊胜美看着想要玉石俱焚的章华然，无奈摇头，“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比你阅历深的长辈会看不出来你对徐圆没有想法吗？耍小聪明很容易翻车的。” 眼看着章华然没有任何动摇，樊胜美最终还是开口。 “其实这件事情还有更优解，不需要你骗人感情，更不需要你卖身，我有一个朋友，可以帮你合法的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有一个条件。” 第182章 章华祺的心眼子 章华然眼前一亮，连忙开口道，“樊姐，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樊胜美却否认了这一点，强调道，“错了，我不会害小蚯蚓，但是不等于不会害你，至于具体是什么代价，我需要当面和你父母沟通。” 章华然看着云淡风轻的樊胜美，心中有些担心。 他知道樊胜美的能量不可小觑，能拥有那样的一个山庄的年轻女人，本身就不普通。 如果涉及商战，又或者是缺钱，他可能会向樊胜美求助。 但这件事情，背后牵涉的人太复杂，也太敏感。 他担心，樊胜美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错估了敌我双方的实力，鸡蛋碰石头。 章华然委婉道，“樊姐，那个畜生他们家里涉及到了很高的层面，士农工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都是绝大部分人无法招惹的存在。” 樊胜美淡定道，“明白，蛀虫嘛，古往今来一直都有，蛀虫抱团也不是多罕见的事，一网打尽就是了。” “我混到现在，不至于连自己要收拾的人是什么阶层都不清楚，你未免想太多了。” 看着樊胜美这运筹帷幄毫不担心的模样，章华然这才默默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误会，樊胜美是真有背景。 既然樊胜美真的有能力收拾那一家子畜生，那接下来他只需要考虑如何完成樊胜美提出的条件。 至于樊胜美所说的，不会害邱莹莹，不代表不会害他，他根本不介意。 他听得懂樊胜美的言外之意，他也不会借着邱莹莹和樊胜美关系好，就得寸进尺让对方免费出力帮忙。 因为他说相信樊胜美不会害他，并不是基于他是邱莹莹男朋友的身份，而是相信他老师的眼光。 老师暗恋樊胜美这么多年，樊胜美绝不是心思不正的人。 因此，章华然很果断就答应下来。 “樊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现在就给我爸妈打电话。” 樊胜美搅动着眼前的咖啡，轻轻点头。 一旁的苏云渊很安静，他从来不会做任何喧宾夺主的事。 樊胜美想做任何事情，他都会在背后无条件支持。 这也是樊胜美最喜欢他的一点，男人还是懂事点比较可爱。 章华然打完电话回来，跟樊胜美开口道。 “樊姐，我爸妈说，我弟弟在医院已经醒了，让我去医院汇合，正好我们一起去吧。” 樊胜美点头起身，礼数周全道，“既然是去看望病人，顺路买个果篮。” 苏云渊自觉拎起樊胜美的包，跟在她身后。 到达医院后，樊胜美和苏云渊没有进入病房，而是让章华然拎着果篮先进去，一家人说会话，先整点温馨的气氛。 因为等她进去提完要求，气氛绝对不会有多愉快。 樊胜美轻轻将头靠在苏云渊的肩膀上，闭眼小憩。 章华然进去后，看着弟弟双腿打满石膏，额头上绑着绷带，脸上也有擦伤，脸色苍白。 他心底很难受，默默将果篮放在一边，但弟弟却直接侧过身体去拿水果，拿起一个苹果，随便擦了擦就啃起来。 一边吧唧嘴，一边忿忿不平。 “那群王八蛋既然没把我打死，以后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打不过我就先蛰伏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大姐姐不能白死，就算有人包庇他们，我也要让他们家臭名远扬，人人喊打！”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你们都别想劝我，除非那个畜生判死刑，否则我绝对不会消停！” 弟弟名叫章华祺，如今刚满十九岁，还在念大学，正是意气风发，浑身热血的时候。 但章爸章妈却不愿让他继续冒险，轮番劝阻。 “祺宝，你听话，别再轻举妄动了，你现在的伤都还没好，好好养伤，华雪的事情，爸爸妈妈会处理的。” “小兔崽子，你是还想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自己什么斤两，自己不清楚吗？浑身上下没二两肉全是骨头架子，一个人跑到他们家门口去扔臭鸡蛋，泼鸡血，被人家打了一顿扔出来，还不长记性，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章华祺一脸不爽，把最后一口苹果啃完，恢复了几分力气，又开始叫板。 “我就是不长记性，我们家里人都被他们欺负死了，我为什么要忍？他们有本事打死我，看看两条命他们还能不能压得住！” 章爸被气得捂胸口，章妈垂着泪，一言不发扶着章爸去旁边坐着。 一时间，气氛十分凝重悲伤。 章华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他不是故意想戳爸妈伤疤的，可他真的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自从在医院醒来后，他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最后一次见到大姐姐的场面。 全都是血，皮肉翻飞，就连永远都擦得白白净净的脸上，也全是泄愤的刀口。 这让他怎么能冷静？ 大姐姐是家里性格最好，最温柔的人，她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 每次他犯错后，只要找大姐姐求助，她都会伸出双臂，将他牢牢保护在身后。 大姐姐也从来没有忤逆过父母的任何决定，父母不让她早恋，她上学时期直到大学四年结束，身边连一个公苍蝇都没有。 父母让她去公司帮忙打下手，她也没有任何意见。 到最后，父母让她和那个恶魔相亲结婚，她也始终都没有说过不字。 这些年，大姐姐从来没有跟家里人抱怨过婚姻里的不幸福，或许是忍得太久了，她才会在撞到出轨现场时，第一次情绪失控。 或许是因为一向听话的大姐姐突然表现出反抗，让那个恶魔觉得尊严受到挑衅，他才会下手那么狠，那么不留情，没有给大姐姐一丝活命的机会。 可这又怎么会是大姐姐的错？ 如果非要说除了恶魔一家人以外谁错了，在章华祺看来，错得最狠的人，就是章爸章妈。 第183章 用脚想出来的计划 是他们从小规训大姐姐成为大家闺秀，成为受人欺凌也不反抗的面团人。 也是他们亲手为大姐姐选择了这样的恶魔。 所以，章华祺心里其实是怪父母的。 可他也知道，从结果来推过程，对父母而言也不公平。 在他们当时看来，还没露出真面目的大姐夫，家境优越，相貌出色，待人接物也很进退得当。 原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归宿，却成为了吞噬性命的深渊。 章华然在此刻开口，“小祺，爸妈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医院里把伤养好，家里的事，我会来处理。” 章华祺看了一眼哥哥，眼神异样道，“你来处理？你别开玩笑了，你读书成绩还不如我，经商天赋更不是我的对手，你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容易敷衍，我才是完美继承爸爸生意头脑的那个人，家里的事情你别回来插手，谈你的恋爱去。” 章爸立马站起身来呵斥，“章华祺，不准这么跟你哥哥说话，是我和你妈妈想到对策，需要你哥哥回来帮忙实施，而且你哥哥也是我们的骄傲。” 章华祺冷哼一声，表面上嗤之以鼻，心里却遏制不住的担忧。 哥哥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跟哥哥说过，家里有他吗？ 哥哥原本已经找到了幸福，他一点也不希望哥哥回来趟家里的浑水。 之前，他已经私下承诺过，他会为哥哥挡下一切，不让爸妈干涉哥哥的生活。 可这次的冲动，让爸妈不信任他了，还把哥哥找回来，这下骑虎难下了。 章华祺大脑飞速运转，想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章华然哪里会看不出章华祺的小心思？他根本就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只是无论如何，私自去报仇这件事的性质相当严重。 章华然面色沉重，“小祺，不要再单枪匹马去找他们麻烦，这次是你运气好，如果下次他们人多有一个人失手了呢？我们全家都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章华祺自知理亏，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够稳妥，他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双腿骨折时的剧烈疼痛。 可他还是不想被人当成小孩，也不希望家里的任何行动隐瞒他。 “让我不要再冲动可以，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如果我觉得可行，那我就不再擅自行动。” 追问的同时，章华祺注意到病房门外的一男一女，俊男靓女，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章华祺不由得好奇道，“门口的人是谁？” 章华然回答道，“是我的老师，还有莹莹的朋友。” 提到邱莹莹，章华祺目光微动，他不再追问计划，而是提出要见邱莹莹。 “我板上钉钉的嫂子呢？她怎么不来看我，只让她朋友过来？难道她眼光很高，看不上我们家里？” 章华祺这人心眼子忒多，不愧是做房地产的天赋型选手。 他看似是挑剔邱莹莹，实则是想让邱莹莹出面，将章华然抓回去看管，不要再来掺和家里的糟心事。 他自己的婚姻未来大概率就是联姻，他的姐姐们也都不是嫁给爱情。 他希望，他们兄弟姐妹里，有一个人能真正幸福。 章华然叹气，“我和莹莹暂时分开了，等家里的事情解决……以后再说吧。” 章华祺激动非常，他差点就想从床上跳起来了，但上着石膏的腿根本动弹不得，他疼得五官都皱起来。 “什么？你俩分手了？我不同意！” 章华祺早已经认定邱莹莹就是他未来的嫂子，而且他还偷偷关注了邱莹莹的账号，每期视频他都没有落下。 他所有对于爱情的美好和憧憬，都投射在了章华然和邱莹莹身上。 每次在评论里磕CP，最起劲的就是他。 对于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 章华祺气得脸都青了，咬牙切齿重复道，“我、不、同、意！” 章华然正准备开口解释，但章妈却提前开口，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祺宝，你别怪你哥，是我们逼着你哥分手的。” 章华祺有些应激了，指责道，“爸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非要让子女都按照你们的意愿来生活？我们难道没有自己的思想吗？为什么非要让我们活得像木偶一样，事事都听你们摆布？” “大姐姐听了你们的，她现在过得好吗？你们难道学不会自我反思吗？” 这话过分了。 章华然连忙制止道，“小祺，不要这么跟爸妈说话。” 章妈呜咽出声，她心里也很自责，小儿子的这话，如同一把匕首，戳中了她心中隐秘的痛苦之地。 章爸搂住妻子，他来当这个恶人。 “章华祺，事已至此，我和你妈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们商量的计划，就是让你哥哥跟徐家千金联姻，靠着徐家的势力为你姐姐报仇。” “我们知道，你年纪小，嫉恶如仇，看不惯这种背地里的盘算，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这就是残酷的社会，你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等你到了我和你妈这个年纪，你就都明白了。” 父母或许会有错误的决策，但一切的决策都是基于他们吃过的亏，走过的错路，总结出来的最安全最好的道路。 从出发点来说，没有父母会希望儿女过得不好。 章华祺用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父母，他本来以为，父母会因为大姐姐的死亡，而有所收敛和反省，可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 “你们想的所谓的办法，在我看来，跟用脚想出来的没区别！” “人家徐家的女孩子，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血霉，要被你们这么算计？” “她要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结婚，搭上后半辈子，还有我认定的嫂子莹莹，你们这样的计划，对她公平吗？” 章华祺看向章华然，“哥，如果你是真的打算施行这个用脚想出来的计划，那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哥。” “就算要报仇，我们可以选择有血性的复仇，光明正大的用法律来维权，但唯独不能是通过伤害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那样做了，我们和那一家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第184章 失去一个儿子 章华然听到这话，整个人也沉默了。 章妈很难过，只能苍白地和自己最小的儿子解释。 “所以祺宝，你是小孩子，你不懂现在家里是什么处境，如果不继续找一个稳定可靠的靠山，我们家就没有以后了，只会被打压得再也不能翻身。” “如果只是穷点，我和你爸也能忍受，毕竟年轻时候也是苦过来的，可你二姐姐呢，她已经嫁出去了，如果没有娘家撑腰，她以后只会被欺负得更狠。” 总之，他们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哪怕被最宠爱的小儿子指着鼻子骂，他们也必须这么做。 提起二姐姐，章华祺张了张嘴唇，最终颓废地闭上嘴巴。 “二姐的处境，我知道，可是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我们可以继续打官司，继续上诉，还有嫂子她是网红，有影响力，如果事情在网上发酵或许……” 章华然打断他道，“小祺，我和莹莹还没有结婚，她不是你嫂子，所以我们的家事不应该把她牵扯进去。” “你既然都说了，她是网红有粉丝有曝光力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觉得到时候狗急跳墙的那一家人会怎么对付莹莹？” 章华祺更加颓废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路都被堵死了。 可是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利用婚姻，欺骗人家的感情，他做不到。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章华然心底也不想分手，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原则。 他看向门外的樊胜美，眼神恳求。 他想知道，如果请樊胜美出手帮忙，他们一家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樊胜美接收到他的眼神，跟苏云渊一起推门进了病房。 简单打了下招呼后，樊胜美就当着章爸章妈的面，直接问章华然。 “小章，如果没有发生你姐姐这件事，你会不会离开我家小蚯蚓回来接手家业？” 章华然不想违背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抱歉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耿直回答。 “不会，因为我不喜欢经商，也不喜欢管理，我只热爱摄影。” “如果后续莹莹的事业发展的更好，她不需要我了，我会重新在摄影梦想的基础上，继续开拓摄影的更多可能性。” “可能是像老师一样，去教更多的人摄影，发现生活中的美好，也可能是去旅拍，留下那些生活中的碎片化美好，还有很多可能，但唯独不是回家面对那些冰冷的数字。” 章华然的回答，让章爸章妈两相无言，他们眼里挣扎着愧疚和自责。 章华雪带来的深刻教训已经让他们明白，他们不应该替儿女做太多重要的决定。 如果能重来，他们也不会逼着让章华雪必须到了年纪就嫁人，结果赔上了性命。 “华然，对不起，之前我和你爸改了你的志愿，让你学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爸爸妈妈答应你，等你姐姐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再也不约束你了，不会再阻挠你的任何决定。” 章华然选择拥抱了自己的父母，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怪过父母。 当初，父母想让他学这个专业，就是为了将来方便他入~仕~考~公。 只是他一毕业后就离经叛道，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道路去走。 如今看来，父母确实有远见，如果他真的走了那条路，或许大姐姐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只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能改变的太有限。 章华祺也别扭地张开手，想要一个拥抱。 一家人拥在一起，冰释前嫌。 看到这一幕，樊胜美心里格外触动。 一个家庭，或许会有摩擦，但是只要有爱当作关系的润滑剂，最终只会让他们的心更加紧密相接。 苏云渊看到了樊胜美眼底的落寞，握住了她的手。 樊胜美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给了他一个笑容。 是啊，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她现在有足够的能力改变，与其让那个剜去腐肉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常常隐隐作痛，还不如去直面它，疗愈它。 樊胜美决定，今年回老家过年。 樊胜美轻咳了一声，让还沉浸在温馨氛围里的章家人回过神来。 “小章，之前我在咖啡馆里跟你说过，你不要太相信我，我不保证我不会害你，我只会绝对以小蚯蚓的利益为先。” “不过现在，我收回这句话，你的答案让我知道，我的决定确实不会伤害到你，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需要得到你父母的同意。” 章爸章妈不解看向章华然。 章华然言简意赅地说明，“爸妈，樊姐她说，她有朋友可以帮我们这个忙，让那一家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我们得付出一定代价。” 章爸满脸惊讶，他阅人无数，从刚才寥寥数语就得知，樊胜美是代表邱莹莹来的，是邱莹莹的娘家人。 可是邱莹莹不是家境普通吗？ 怎么会有那种关系的背景与靠山？ 章爸询问樊胜美，“樊小姐，你真的能帮我们家解决燃眉之急吗？对方可是……” 樊胜美不想再陈述一遍了，她直接用眼神示意章华然来解释。 章华然不好意思地朝樊胜美笑了笑，随后拉过父母到一旁解释。 章爸得知那个赫赫有名的山庄，幕后老板居然是樊胜美时，立马便相信了大半。 毕竟那个山庄的目标客户群体，除了他们这些商人，就是那些天人。 樊胜美有那样的人脉，也就能说得通了。 章爸迅速在脑子里清点了一下，公司这些年的收益，以及一些新的未售楼盘。 他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郑重且礼貌地开口。 “樊小姐，请说。” 樊胜美微微一笑，“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对你们两位长辈来说，其实结果是一样的。” 正当大家都一头雾水时，樊胜美补充解释一句。 “结果就是，你们要失去一个儿子。” 章爸面色微凛。 第185章 男主内女主外 章爸满脸严肃，“樊小姐，请说明白一些，什么叫做我会失去一个儿子？” 他是为了无辜死去的女儿讨回公道，如果让他牺牲其他孩子，他宁愿想别的办法。 章妈也开始护崽子，将章华然拉到自己身后，看向樊胜美。 “樊小姐，我儿子他们还年轻，如果有什么危险的事需要人去做，我可以去。” 樊胜美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啼笑皆非，但面上却始终保持表情不变。 “都别太紧张，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我今天来这里，是代表我家邱莹莹的娘家人，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坐视不管，毕竟这关乎我家邱莹莹的幸福。” “但是没人愿意白白帮忙，我自然有不例外。” 章爸直接开口道，“樊小姐，酬金好商量，你直接开个数。” 樊胜美摆摆手，“我不缺钱，这也不是钱的事。” “我是指，既然你们之前已经打算献祭章华然的婚姻和幸福，让他去和虚假联姻来谋得靠山，那么选哪座靠山不是靠呢？” “最起码选我这座靠山，章华然还能跟他心爱的人在一起，其实也算是皆大欢喜。” 章爸有些困惑，“樊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樊胜美红唇微启，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让章华然入赘到邱家。” “他们结婚以后生的孩子随邱姓，以后定居邱家，章华然需要给邱家长辈养老送终，逢年过节要回邱家，女主外男主内。” 章华然听到这话都愣神了。 章华祺却忍不住露出笑容，立马怂恿道，“哥，还有这种好事，你还不快点答应，等什么呢？” 章爸和章妈一时间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之前他们刚得知章华然在给一个小网红当助理时，差点气得连夜将人逮回家里。 只是后来调查过后，发现邱莹莹心思单纯，不是那种心机深重的女孩，家庭背景也很干净，人也长得可爱漂亮，上进优秀。 他们这才放下了偏见，也任由二人继续发展了。 只是他们内心深处，还是认为有些门不当户不对。 后来更是因为他们缺德的机会，让他们对邱莹莹抱有愧疚与补偿心理，自然也就忽略了那些现实的差距，开始打心眼里认同邱莹莹。 但这种认同是对于儿媳妇的认同，并不是让儿子入赘出去的认同。 章爸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樊小姐，这未免太……” 樊胜美好奇提问，“很难接受吗？可是你让章华然去跟徐家千金联姻结婚，本质上也跟入赘没区别了，不管是男人高娶还是女人高嫁，本质上不都是处于弱势一方吗？” “如果章华然真的娶了徐家千金，徐家老丈人就那么一个女儿，让她带着女婿回去过年，你又能拒绝吗？” 章爸哑口无言，那当然是无法拒绝的。 而且他们心中理亏，自认为亏欠徐圆，更加会迁就徐家的所作所为。 一步退让，步步退让，到后面，可不就是把儿子送出去了吗？ 可是章爸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他们章家虽然比不上那些天人，但是百亿的身家，在哪都算拿得出手。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乱搞，家里就四个孩子，一个孩子已经没了，只剩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儿子。 他心中早就默认，这些家产大半都会交给两个儿子平分，其中小部分会给出嫁的女儿傍身。 如果章华然“嫁”给邱莹莹，那这些家产又该如何分？ 樊胜美道出他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们心里觉得我家邱莹莹和徐家千金身份上不一样，所以你们的容忍度也不一样，可是在我心里，她们没有什么不同。” “徐家千金是独生女，邱莹莹也是，徐家有钱有势，我是邱莹莹的姐姐，也算有点小钱小势。” “说起来，还是我家邱莹莹吃亏了，毕竟女人嫁出去是要生孩子的，可是章华然生不了，孩子只能让我家邱莹莹生，既然如此，这孩子跟邱莹莹姓，那不是理所当然吗？” 樊胜美越说眼睛越亮，“还有就是逢年过节去邱家，你们也不要这么死板，人挪死树挪活对吧？到时候你们全家人一起去邱家过年，不就皆大欢喜了？” 章爸一脸麻木，这说的是人话吗？ 赘出去一个儿子还不够，这是想把他们全家打包送过去啊！ 章妈突然开口，“樊小姐，我觉得，你说得对。” “既然华然本来就是要嫁出去的，还不如让他嫁一个自己喜欢的，最起码以后过日子能过下去。” “我们家也不吃亏，莹莹是个好姑娘，又有事业心，女主外没问题，之后华然的嫁妆，我们会给他准备好。” 章华祺目瞪口呆，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亲妈看得这么开，已经开始想到嫁妆了。 章爸到底是男人，对入赘这件事，明显排异反应更大，他想尝试开口劝阻，“要不还是……” 章妈瞪了他一眼，“还是什么还是？儿子是我生的，我说能嫁就能嫁！你要是不乐意，自己出去找别人生，别人生的我管不上！” 章爸被自家老婆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脸都丢完了，可理智告诉他，他们没吃亏。 就是这心理上，怎么都不得劲。 樊胜美唇角微勾，她早就看出来了，章妈看似小鸟依人，依赖着章爸，可在情感上，她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所以她特意强调了，孩子是女人生的，女人才有更大的话语权。 果然，章妈被点到了，立马成为助攻。 樊胜美知道自己不会也不可以去改变别人的婚恋观，邱莹莹就是渴望正常结婚生子的普通女生。 所以她想尽可能让邱莹莹哪怕结婚，也拥有更多的自主权，而不是像安迪所说的那样，前世被困在婚姻里，受尽白眼与苛待。 明明是付出最多的一方，却从来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和肯定。 章华然入赘，能让邱莹莹婚后依旧追求自己的事业，重心也依旧可以放在自己的父母身上，而不是所谓的外嫁女，连回自己家里都要征求夫家人的同意。 章华然不知思考了些什么，他不去看章爸难看的脸色，而是郑重其事地跟樊胜美道谢。 “樊姐，谢谢你。” “其实入赘给莹莹这件事，我之前就想过，我这人赚钱能力一般，也没有太强的事业心，我更适合给莹莹打辅助。” “而且莹莹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而我家里还有小祺，所以哪怕没有这件事情，结婚之后我的重心也会放在邱家，樊姐，你这是在成全我和莹莹，所以，真的谢谢你。” 章爸听到这话，脸都黑成锅底了。 藏得真好。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大儿子，还有这么伟大的“抱负”呢。 第186章 提供情绪价值 可是章家不是章爸的一言堂，当事人和家里另一位长辈已经表态了，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敲定下来。 等事情告一段落，章华然收拾收拾就可以嫁到邱家了。 樊胜美很满意章华然的识相，毕竟邱莹莹有成为顶级网红的潜质，现在自媒体还不算特别发达，等以后短视频兴起，那时候才是流量为王，网红称皇的时代。 顶级网红带货直播，一场流水下来连娱乐圈的明星都眼热。 反观房地产，却是在逐渐没落。 在樊胜美看来，邱莹莹娶章华然，那都已经算向下兼容了。 条件谈好以后，樊胜美还没回到欢乐颂，在车上就联系了景涛。 “这件事情，你多上心，如果现在暂时不方便过来处理，就让认识的人出面去干预这个案子，只要拿到公正合理的结果，哪怕手段激进些也无妨。” 景涛的语气毫不意外，这些年，他已经帮樊胜美处理了不少类似的案件。 樊胜美是一个很有侠义心肠的人，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只要她看见的，她都会伸出援手。 除非是她也不知道的案件，或者翻案难度等于零，她才会放弃。 但这个杀妻案很好定性，证据确凿，案件脉络清晰，情感关系简单，杀人者无过往精神病史，不属于激情犯罪。 之所以章家申诉无门，是因为被有些人把事情压了下来，并且在案件描述上，模糊了家暴与犯罪杀人的边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景涛查完后，心中就有底了，他告诉樊胜美。 “我明天飞上海，处理这件事情。” 樊胜美应了一声，“辛苦了，过来请你吃饭。” 景涛轻笑一声，半开玩笑道，“我说你不想结婚，是不是就是因为看多了这种类似的事情？所以你不想蹚浑水？” 樊胜美唔了一声，没有开玩笑，而是思索后认真回答。 “也不全是因为见多了，只是我觉得，当一个制度本身还不完善，有着极大的陷阱时，能发现它的不公平就已经领先很多人了。” “想要跳出制度，就必须得变得强大，这样才能站得更高，看到更多在低处时看不见的东西。” “我很幸运，自己是足够强大跳出制度的人，能够遵循自己的真实想法，做出对自己最有利和最安全的选择。” 景涛也端正了态度，跟她探讨起来。 “可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很普通，没有这么强大，如果你能跟那些案子里的受害人对话，你最想跟她们说什么？” 樊胜美心中感慨万千，“我的拙见，强大不一定是要有权有势，强大的内心也是一种强大，能够看清自己的人生底牌，明白什么是主线任务，什么非必选的支线任务。” “如果不想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就不要只给自己预设一条退路，更不要把婚姻当成唯一的退路，让自己遇到问题，随时拥有抽身的底气。” 樊胜美说的话，既不是对电话里的男性，也不是对身旁的男性。 而是她在提醒自己，明确目标，把人生当成游戏，关关难过关关过。 婚姻不是保障，你把它当成退路，那它就是死路。 你把它当成可有可无的备选，它反而或许会给你带来不同的惊喜与体验。 景涛也感慨道，“虽然我是男人，但我很赞同你的想法，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或许会在某一天，带来里程碑式的质变，很有意义。” 交谈结束后，景涛办事也很利索，当天晚上就飞回了上海，直接参与案件，整理并提出异议，再次复审，重新开庭，推翻原判决结果。 最终，杀妻者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即刻执行。 同时，顺藤摸瓜牵带出了他们其他的腌臜事，索性一起连带追责，数罪并罚。 他们一家畜生都无一幸免，每一个都获得了精准的报应。 这也是国～内难得的一个案件，家暴致死能够判处死刑。 不过这种对抗属于魔法对轰，当大家站在同一个平行线上，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都变得简单了。 只是很可惜一个案子，并不会引起大范围的质变，想要普及反家暴，从重判刑的道路还任重而道远。 事情告一段落后，邱莹莹和章华然一起上樊胜美家登门道谢。 小情侣手牵着手，亲密无间，一看那浓情蜜意的模样，便知道两人已经复合。 邱莹莹本来就爱着章华然，再加上他们分开也并不是因为感情出了问题，事情解决之后，复合的阻碍也就消失了。 “樊姐，那群王八蛋都遭报应了，你不知道他们……” 听着邱莹莹兴奋地汇报案件的处理结果，樊胜美给口干舌燥的她倒了杯水。 邱莹莹立马双手接过，非常给面子的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她让章华然去厨房把他们带来的水果洗好给樊姐吃，自己则和樊姐偷偷拉手说小话。 “樊姐，之前我和章小弟分手没告诉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呀？” 樊胜美轻轻摇头。 邱莹莹松了口气，才继续道，“樊姐，章小弟他都告诉我了，是你让朋友出手帮忙，才让那个杀人犯顺利被判处了死刑。” “这件事情能这么顺利，还有这么大快人心的好结果，都多亏了樊姐你的帮忙。” 邱莹莹来之前，绞尽脑汁想要报答樊胜美，可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能给樊胜美带来什么。 她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嗫嚅道，“樊姐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却没有什么能够回报你的，我做的饭你也吃腻了……” 樊胜美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好啊你，我这么费尽心思帮你，你在这恩将仇报，颠倒黑白，说我吃腻了你做的饭菜？你分明是想躲懒。” 邱莹莹捂着额头，小脸皱起，“樊姐你别打趣我了。” 樊胜美收起玩笑之色。 “不逗你了，小蚯蚓，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帮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你给我提供了情绪价值。” 第187章 天鹅论 “人的身体会生病，情绪也会生病，而你给我带来的情绪价值就是为我的情绪疗伤，你不需要刻意去模仿学习，你做自己的时候其实就很能散发情绪价值。” “人与人之间交往总得图点什么，那我就直说了，我就图你这点情绪价值，你让我很高兴，所以我愿意帮你。” “不只是我，你身边很多人，他们喜欢你大都是因为你很会给人提供情绪价值，再形象一点来说，你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只要经过别人身边，就会照耀到别人身上，给别人带来温暖。” 樊胜美刚重生不久时，她的心中一片荒芜，是小蚯蚓带头，将她的心重新填满暖煦。 所以对她而言，付出与回报都不重要，她只希望身边的人都好。 邱莹莹笑了，露出两个酒窝，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谦虚道。 “我有这么好吗？遇到樊姐你以前，还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说过我，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丑小鸭，灰扑扑不起眼，扔人堆里都找不着的土妞……” 樊胜美微微皱眉，可还不等她开口，就看见邱莹莹自己否认了这个不正确的观点。 “不过我现在觉得，之前是我太小瞧自己了，丑小鸭本来就是白天鹅，我呢就是那只还没洗澡的白天鹅，遇见樊姐以后，樊姐用爱和包容，把我洗得漂漂亮亮的，我整只鹅都焕然一新了。” 搭配上夸张的扑腾手势，逗得樊胜美忍俊不禁。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见邱莹莹搞怪耍宝，她所有的阴霾都会随风飘散。 邱莹莹傻笑，“樊姐，我把你逗笑了，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情绪价值啊？” 樊胜美温柔点头，“是，我们小蚯蚓最厉害了。” 邱莹莹闻言，眼底彻底恢复了自信的光芒，她很好，她一点也不差。 樊姐这么优秀的人都夸她，她就算不是顶好，那也绝对不差。 她可以不相信自己，但必须要相信樊姐的眼光。 邱莹莹又提起另一件事，“樊姐，章小弟还告诉我了，你帮我争取了，之后让章小弟回我爸妈老家过年，以后生的孩子也跟我姓，这是真的吗？” 邱莹莹其实心里有一点不安与惶恐，毕竟她见过章家爸妈，虽然对她很好，但一看他们条件就不差，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赘到女人家里吗？ “樊姐，说实话，以前我从来不敢有这种想法，我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女人就应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女人生下来就得嫁人，负责做好饭，收拾好家务，送孩子上学……” “可能是因为我最近赚的钱不少，其实我心里有的时候也会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赚的钱也足够娶一个老公回家，我可以养得起他，那么除了生小孩这件事情他无法代劳之外，其他的家务，做饭等等他其实都是可以代劳的。” “但我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不说男方的家里人会怎么反对，就连我爸妈他们都是很传统的人，哪怕他们这辈子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也要忍着痛把我嫁出去，美其名曰是为了让我幸福。” 樊胜美给她擦了擦眼泪，“不是要来感谢我的吗？怎么又哭了？” 邱莹莹泪眼朦胧，“樊姐，真的谢谢你，你让我看见了我未来的另一种可能，让我不用再和父母分开，嫁进别人的家里，让我还能继续当爸爸妈妈的女儿。” 樊胜美叹气，小孩哭了是真难哄。 “好了，这不都是高兴的事吗？哭什么，以后就没有什么娘家了，那就是你自己家，一辈子的家。” “你唯一能够报答我的事情，就是一直幸福下去，如果章华然有任何歪心思，你别犹豫，直接把他扫地出门，让他回娘家哭去。” 邱莹莹听得愣神，下意识帮章华然说话，“樊姐，他不会的，他真的不会……” 樊胜美瞪她，“没有人能保证一件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你要学会接受变化，否则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你毫无防备，只会被伤得更深。” 邱莹莹似懂非懂，虽然她还是不认为章华然会变心，但她还是乖乖点头。 这时，章华然的水果也洗完出来了，甚至还摆了个盘，雕了精致的图案。 樊胜美赞扬地看他一眼，还算懂事，知道给她们留足够充裕的私人谈话时间。 “好了，谢礼我已经收到，我要午休了，你们该忙就去忙。” 邱莹莹和章华然十指相扣离开后，樊胜美看着眼前精致的兔子水果拼盘，拿起牙签戳中了兔子脑袋（圣女果），一口咬下去，酸甜爆汁。 邱莹莹和章华然回到车上后，两人想起接下来的目的地，面色都化为沉重。 今天，是章华雪正式下葬，入土为安的日子。 杀人凶手已经伏法，雨过终于要天晴。 可是一条年轻的生命，终究是消逝了。 两人换了黑色的丧服，赶往陵园。 在这里，他们还看见了原本眼高于顶的二姐夫一家人。 二姐夫虽然身体不好，但却是个玩咖，逢年过节那是没有一点礼数的，但是会经常借二姐的口找章家要钱。 他居然会出现在章家人的主场上，这实在稀奇。 但更离奇的还在后面，等流程走完以后，二姐夫一家人连忙凑到章爸章妈面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本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亲家，现在态度那叫一个温和，拉着章爸章妈一直唠家常。 不仅如此，还各种自责道歉，说之前不应该疯狂催生，让二姐姐去做试管遭罪。 之前那是急糊涂了，以后再也不催了，顺其自然，希望章爸章妈不要生气。 另一边，二姐夫也对二姐姐嘘寒问暖，各种献殷勤，再没有之前漠视看轻的态度。 其实，会造成他们态度大变的事情就那一件。 家暴能判死刑，在他们这个圈子也算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他们也都知道，章家这次之所以能给爱女讨回公道，是因为景涛突然现身上海，力挽狂澜。 有了这一层强大的背景关系，谁还敢再轻看章家？ 第188章 公开入赘 章爸感觉自己在这群人面前，腰杆挺得前所未有的直。 以前他只有钱，审批和投标都要用钱来打通门路，将这些人喂得满嘴流油。 将近八成的利润都进了他们的口袋，公司只能吃一些残羹剩饭。 哪怕后来结成姻亲，日子也并没有好过，这些人仗着亲家的身份，越发肆无忌惮，手也伸得越来越长。 现在就不一样了，风水轮流转。 章爸感觉自己狠狠扬眉吐气了一把。 角落里，邱莹莹和章华然也被围着问候，被迫社交。 章华然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出来，他黑着脸，可是这些人就像是苍蝇看见鸡蛋一样，纠缠不放。 邱莹莹扯着尴尬的笑容，捡一些她知道的事情回答。 “对，我是他女朋友。” “我不是上海人，我老家是盐城那边的，我爸是修理工，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不好意思，我有点喘不上气，你们能让一让吗？” 邱莹莹委婉礼貌的表达，并没有让他们有所收敛，反而越发热情地靠了上来。 “看这小脸肉嘟嘟的，一看就是很好的姑娘。” “不是上海人也没事，我们上海很包容的，一点也不排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喜酒一定要请我们啊，我跟你爸爸那可是很多年的老同学了。” 邱莹莹嘴有些笨，见状欲哭无泪，完全插不上话。 还是章华然将她带到身后，主动回应结婚的事，语气凝结成冰。 “各位叔叔阿姨，首先谢谢你们的关心，其次我女朋友怕生，希望大家能保持距离，不要吓到她。” “关于结婚的事，我们商量过，这一两年就会办婚礼，到时候会给各位发请帖。” 说到婚礼，这些自持长辈身份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了，各种推荐自己本地有关系的大酒店。 章华然不堪其扰，声音不禁放大，重点强调道。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误会了，我们的婚礼不打算在上海办，婚礼会在莹莹的老家办，谢谢你们的好意。” 一时间，寂寥无声。 见过大风大浪的长辈，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满脸吃惊和不解。 “小章，婚礼的事你跟你爸妈说过吗？这像什么话？哪有去女方那边办婚礼的？不嫌丢人哦。” “你条件这么好，小姑娘不会拿乔的伐？要我说，年轻人还是不懂事了，婚礼可是有讲究的，可不能随便折腾，她嫁给你，就应该守你家的规矩。” 章华然维持着假笑，再次抛出惊天大雷。 “你们误会了，是我赘到莹莹家里去，婚礼当然要在莹莹老家办。”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盯着章华然的目光匪夷所思。 见他没有开玩笑的神色，纷纷神色复杂。 “小然，你是认真的？” “当然，婚姻大事，我怎么会开玩笑？各位叔叔阿姨要是不信，我让我爸亲口跟你们说。” 章华然拉着邱莹莹的手，带她一起过去。 其它人也一脸不相信地跟了上去。 章华然来到章爸面前，高声道，“爸，有几位叔叔阿姨不相信我嫁到莹莹家去了，你来跟他们说吧，我怕到时候婚礼地点太远，临时通知不到位。” 说完，章华然又十分礼貌地跟几个叔叔阿姨承诺。 “你们放心，无论我嫁的有多远，你们都看着我长大的长辈，结婚请帖我一定会发的，只要叔叔阿姨们有空，不嫌舟车劳顿，都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见证我的幸福。” 他一口一个嫁字，不光是被他用眼神扫过的叔叔阿姨脸绿了，就连章爸也面如菜色，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是自家儿子担心他过河拆桥不承认啊。 非要逼着他当面承认，自己把儿子嫁出去了。 生平第一次嫁儿子，他以后是真的出名了。 章爸神情僵硬，闭了闭眼睛，做好心理建设才开口道。 “华然说得……没错，婚礼确实是去江苏办。” 章华然不要脸，他还是要脸的，那个嫁字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周围人一片唏嘘诧异。 章爸感觉刚才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 章华然得到满意的答案，就拉着莹莹离开了战争中心圈，留章老父亲一人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围剿。 这一幕，让二姐夫的爸妈也不禁窃窃私语，他们没想到，往日章爸这么器重的大儿子，说入赘就入赘。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于是，等章爸被磋磨了一圈之后，他们及时将章爸给捞了出来，打探情报。 “亲家，怎么这么突然？华然可是你从小培养，最器重的儿子啊。” “要是赘的是什么名门千金也就算了，这种小门小户，华然能娶她进门都算有情有义了。” 章爸盯着他们看似关心，实则眼中满是精光算计的脸，心中冷笑。 不就是想打探底细吗？ 罢了，既然儿子是嫁定了，那他不妨提前耍一耍老丈人的威风，狐假虎威一番。 章爸故意一脸神秘，装腔作势低声道，“你们不懂，莹莹这孩子除了不是上海人，根本没有其他缺点。” “漂亮，又会做饭，又温柔体贴，还心思干净，这些都只是她身上微不足道的优点，更别提她现在事业也红红火火，一年收入直接吊打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二姐夫的爸爸闻言，一脸狐疑，“老章，你没开玩笑吧？就这些原因，你就答应把儿子嫁出去了？” 章爸一脸严肃地摇头，“当然不止。” 正当二姐夫的父母竖起耳朵准备细听时，就看见章爸口水纷飞，细致地根据上面的优点详细展开说明。 将邱莹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恨不得把整个公司连同儿子打包送去邱家。 二姐夫父母表面微笑，心里却开始怀疑起章爸的精神状况。 章爸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步入主题。 “当然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优点，最关键的是，莹莹帮我们家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至于是什么难题，其实我不用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就是我们家最近发生的大事，这都多亏了莹莹的帮忙。” 二姐夫的爸爸闻言目光一闪。 第189章 邱莹莹要订婚了 他还想继续再深挖，“哦？居然是这个小姑娘出手吗？可是那位大人物怎么会和这个小姑娘扯上关系？” 章爸装作不知他的用意，故意讳莫如深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好多打探，总之，那位和莹莹的关系，非同一般。” “为了搭上这个大人物，我只能把儿子送出去，不过还好，我有两个儿子。” 章爸凡尔赛道，他故意强调两个儿子，就是为了精准打击对方。 毕竟对方当初为了生下如今这个儿子，前面生出的女儿都可以组团去当啦啦队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平辈的亲家，二姐夫的爸妈看起来却格外显年纪。 因为他们是老来得子，所以格外宠溺。 也或许是因为生太多了，所以这个儿子身体不好，天生患有弱精症。 对方听到这话，脸黑了一瞬，但依旧笑面虎。 “老章，话虽如此，那也不能失了体统啊，男女之间的次序不能颠倒，你再好好想想吧，趁还没结婚，一切都还有后悔的余地。” “我也是为了你的脸面着想，你生意做的这么大，儿子却入赘出去，这名声多不好听啊。” 章爸假笑，心中腹诽。 名声？ 前几天他就差点被这些当面亲热，背地里捅刀的熟人给合伙整倒了。 这群人嘴甜心狠，说出口的建议那都得反着来听。 章爸想到这，心中一直堵着的淤气，突然就散了。 “我不要脸面，我就要抱大腿，你少来这套，那可是……换你你能拒绝？” 对方面色一僵，嘴上却道，“你好好想想吧，三思而后行。” 转头，对方就去联系自己家里的小辈，只要是青年才俊，统统赶过来。 无论如何，要使尽浑身解数把邱莹莹勾搭上。 邱莹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脱身了，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堆骚包男，喷的香水差点把她原地送走。 “莹莹小姐，在下不才，对你一见钟情了，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你上一边去，莹莹小姐喜欢我这一款，我一米八有腹肌，腰细腿长嘎嘎持久，选我选我。” “细狗哪有你说话的份？莹莹小姐摸摸我的肌肉，这才是真材实料，跟他们那些吃蛋白粉的假肌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莹莹小姐，我可以入赘，结婚以后，我家务全包，孩子跟你姓我来带，我爸妈只是我爸妈，你爸妈就是我爸妈。” 邱莹莹都傻眼了，刚想张口说话，就被熏得连打三个喷嚏，她趴到章华然怀里，小声说快走。 章华然连忙脱下外套，把邱莹莹隔离开来，冷下脸驱赶这些男苍蝇。 “她不喜欢你们，快滚！” 章华然虽然平时温柔，但格斗技巧在这群二代中是出了名的，见状，他们也不敢再顶风作案，你推我搡，灰溜溜地离开。 章华然拿下外套，邱莹莹整个鼻子都红了，看起来像是过敏性鼻炎犯了。 章华然立马带她离开，去外面买药。 原本是直奔药店，但中途邱莹莹看到有路边摊，特意让他停车，下车打包了一堆美食。 买药吃下后，两人就这样吹着海风，坐在阶梯上，边吃边聊，享受着小情侣的私人时间。 邱莹莹不想提让章华然伤心的事，所以好奇问道。 “章小弟，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是最要面子吗？你爸爸当初也是迫于樊姐的要求才勉强答应，他们为什么这么主动和我示好？好奇怪。” 章华然眸光微暗，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莹莹，我也是有钱人的孩子，所以我大概知道这个圈子的风气，很多人都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私下里面子跟利益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我之前跟着我爸一起去了一个酒局，当时有一个我很敬重的长辈，我亲眼看着他为了促成一个大单，主动下跪去接酒，把六位数的衬衫当众脱下去给客户擦鞋。” “在他们眼里，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面子也不过是为获取利益加大筹码的一种手段罢了，毕竟有钱人的面子，在外人看来更高级更可贵。” 说这话时，章华然的语气带着轻嘲。 “所以，我不喜欢做生意，我只喜欢单纯的摄影，用尽全力付出全部精力，去认真做好自己热爱的事。” 邱莹莹托着腮，认真聆听，末了才道。 “他们好复杂，又不是吃不起饭，明明已经那么有钱，维持现状也能够过得很好，不过这大概就是我家里穷的原因吧，太容易满足了。” “不过管它呢，我就是这样的穷开心，只要有钱吃吃喝喝，有房子住，有腿走路，我就很满足了。” 章华然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着邱莹莹，语调温和。 “莹莹，大道至简，你这样就很好。” 邱莹莹给他喂了一口热狗肠，“好了小章助理，别想这么多了，咱们都简单一点，张嘴大口吃，能吃能喝就是福气。” 夕阳西下，依偎着的身影看起来格外温馨美好。 因为章华然的大姐姐丧事刚过，所以婚礼往后延期，至少今年不办。 但经过两家长辈商量，最终决定年底先安排订婚。 由于正式婚礼已经决定在邱莹莹的老家盐城操办，再加上邱莹莹本身的朋友也都在上海，所以订婚典礼的地点就定在上海，也算是给章爸一个心理安慰。 邱莹莹拿到爸妈合的八字和算好的订婚日期，兴奋地在房间里团团转，整个人幸福地快要晕过去。 “我要订婚了，和我的初恋，啊啊啊啊……” 邱莹莹一下子栽倒在沙发上，兴奋地打滚。 她简直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立马将日期发在了二十二楼姐妹群。 发完信息后，握着手机来回踱步，终于她还是等不及了，直接出去敲左邻右舍的门。 曲筱绡的门不用敲，这个点她肯定在外面应酬。 邱莹莹目光直接锁定安迪的家，踩着轻快的舞步上去按门铃。 当安迪开门时，就看见邱莹莹半靠在门框处，低头凹姿势，抬起头撩了把刘海。 “安迪，我要结婚了。” 原本是搞怪轻松的模样，抬头却看到泪流满面的安迪，邱莹莹整个人都慌了神。 “安迪？你怎么了？” 第190章 包奕凡要结婚了 安迪似乎才发觉自己落泪了，随意擦了擦脸，勉强笑道。 “小邱，我看到群消息了，恭喜你。” 邱莹莹也从开心外放的状态变得小心起来，“安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吗？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安迪看着邱莹莹真诚的眼睛，她似乎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另一个人。 不过，很快安迪便回过神来，她的糟心事，似乎不应该影响到即将订婚的邱莹莹。 “没什么，刚才看了部电影，很感人，里面的男主角也结婚了，挺巧的。” 邱莹莹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她看出来安迪不想说，也没有硬逼着对方跟自己倾诉心声。 “好吧，安迪，反正我就住隔壁，你有什么事随时来敲门，打我电话也可以，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跟我说，樊姐也在楼上呢，樊姐什么都懂，你千万别一个人憋在心里，这样不好。” 邱莹莹绞尽脑汁地开口，虽然有些词不成句，但话里的真诚感染到了安迪。 “谢谢你，小邱，订婚快乐。” 邱莹莹俏脸微红，“那我回去了，到时候请帖做好了，我再送过来。” 安迪看着邱莹莹回到2202，却没有关上门，而是进了消防楼梯，步行到23楼，摁下樊胜美家门口的门铃。 尽管她已经收拾过泪痕，但樊胜美打开门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眼睛泛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什么情况？安迪，进来说。” 安迪却没有进去，“不用了，樊小妹，我不想打扰你和你男朋友，我就说两句话。” 樊胜美面上带着几分凝重，“你说。” 安迪不着痕迹地吐了口气，“包奕凡结婚了。” 樊胜美眉头一跳。 安迪继续道，“他还给我寄来了结婚请柬。” 樊胜美表情难看，但她还是选择询问安迪的意愿。 “你俩这辈子没可能了，按照他的人生轨迹，他肯定是要结婚的，现在的问题是，你想去吗？还有，你能去吗？” 樊胜美主要是比较担心安迪已经控制平稳的情绪受到刺激，影响到病情。 至于包奕凡要娶谁，什么时候娶，她都不关心。 安迪无意识摩挲着指尖，樊胜美注意到后，直接回客厅给她拿了瓶水。 安迪道了声谢后，直接将整瓶水一口气喝完，方才坦白自己内心的感受。 “我不想去，我当然是祝福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樊小妹，我和他之间经历了太多，那段感情对我来说太刻骨铭心，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释怀，我无法确定，我见到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牵手，自己会不会当场崩溃。” 安迪有些语无伦次，她想试图表述清楚，自己哪怕不愿到场，心里其实也是祝福的。 樊胜美握住安迪无措的手，冷静安抚道。 “安迪，他给你送结婚请柬，不代表他一定要你出席，你不出席也不代表你不祝福他。” “真正相爱过的人，放下哪有这么容易？与其到时候让新娘子不痛快，还不如礼到人不到，彻底将那段感情归为过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迪你自己的感受，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不要排斥她，不想去就不去，没人规定必须要参加前任的婚礼吧？” 安迪的手心全都是汗，手掌心温度却很低，这是心慌意乱的躯体表现。 樊胜美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又道。 “不参加的话，待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安迪，给自己找点事做，想想你这次回国除了陪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做？” 安迪眸光微动，“还有魏国强，以及他难缠的现任妻子需要解决。” 樊胜美鼓励她主动出击。 “之前医生说了，你现在情况很稳定，你看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把财产收回来？” 提到这件事，安迪又想起了最近的骚扰电话。 “魏国强跟我说，何云礼，也就是我生理上的外公，现在重病在床，希望能见我一面。” “上一次，直到何云礼去世，我都没有去见他，这次提前了很久，他还有时间，但我心里其实不想面对他。” 面对一个导致她漂泊半生的始作俑者，她的仇恨情绪应当是相当强烈，有很多话想质问，情感非常复杂。 但对方现在重病在床，刺激一个快过世的老人，这并不是安迪的性格。 所以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见。 樊胜美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建议和想法。 “安迪，我觉得可以去见一见试试，你有没有想过，关于你的身世，你家里的情况，你全都是从魏国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属于他个人的转述，真假难辨。” “魏国强心机深重，单看他的行为很难猜到动机，所以反推逻辑，他极力想让你去做的事情，有可能是他最不愿意你去做的，因为你天然会敌对抛弃妻女的他。” 这话让安迪神情一凛，这个角度，她之前从未想过。 她以为魏国强在她面前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恶，所以并未去怀疑他口中的故事。 假如当初的事情，的确存在误会呢？ 她现在唯一能求证的人，就只有何云礼。 安迪越想越觉得樊胜美的猜测不无可能，她当即决定要绕开魏国强，见一见这传闻中的著名画家何云礼。 樊胜美担心她，于是和她一起去，顺手查到何云礼所在的医院，开车前往。 整个过程，都没有知会魏国强，她们要的就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医院内，安迪直接跟医护人员说，她是何云礼一直要见的人，只要报她的名字，就可以进去看望。 何云礼缓缓睁开眼，听到安迪的名字时，有些浑浊的瞳孔动了动，声音沙哑。 “安迪是我孙女，快、让她进来。” 何云礼身旁的护工见状，偷偷离岗，直接离开病房，到了门外打电话。 “魏总，有人来看望何老先生，好像是他的孙女，叫安迪。” 魏国强面色大变，声音急切。 “你先拦住她！别让她和老爷子见面，我马上过去！” 第191章 见何云礼 护工原本是魏国强派来监视何云礼的人，任何人来探望和接触何云礼，她都必须要汇报给魏国强。 护工正要答应，结果就看见护士已经带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 “魏总，好像来不及了，她们已经过来了。” 魏国强直接挂断了电话。 樊胜美和安迪看着病房门口那个脸色不好的中年女人，有些奇怪。 中年女人只得开口解释自己是何云礼的护工，当着护士的面，她也无法谎称何云礼情况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安迪和那个女人走进病房。 何云礼半躺在病床上，病房里有很浓重的熏香味。 据护工解释，何云礼爱附庸风雅，十分讲究，在家常年点着熏香，如今生病来到医院也不例外。 安迪安静打量着何云礼，他看上去确实带着一股书卷气息，整个人很单薄，穿着病号服躺床上，看起来就像是个年迈的老人家。 只是想到这人做过的事，安迪的心肠又硬了下来。 何云礼也在打量安迪，他不禁感叹道，“像，真是太像了，你和你妈妈年轻时候有九分像，和你外婆也有五分像。” 安迪见他第一句话就提及被他辜负的两个女人，表情十分冷淡疏离。 “你见我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何云礼料到了安迪的态度，他并不生气，反而慈祥温和地关切道。 “这些年，很不容易吧？听你爸爸说，你这些年小有成就，但是很辛苦，而且没有家人在身边，一定很孤单。” 安迪没有说话，她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地和何云礼沟通。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怪我和你爸爸，当初把你和你妈妈两个人留在岱山，哪怕我们当初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终究是亏欠了你们。” “对于过去的错误，我不否认，当初是我没轻没重，招惹了你外婆，没有深入了解她，就跟她在一起了，我以为她是内向腼腆才不爱说话，结婚后才发现她先天智力有问题。” “那个年代，没有离婚的说法，而且没过多久，她就怀了你妈妈，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何云礼深深叹了口气，“错误已经铸成，多说也没有意义，我见你，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让有缺陷的基因延续下去，那样只会造成更多的悲剧。” 安迪感到十分冒犯，她没有听出何云礼多少歉意，只听出了他在后悔，后悔娶了一个疯子，还跟疯子有了孩子。 执着地想见她，也是为了提醒她，她是精神病，不配有自己的后代。 安迪气笑了，“你应该庆幸自己活在那个年代，否则诱女干精神病人，等同于强奸。” 她外婆是疯子不假，但何云礼是正常人，第一面或许不会发现外婆的问题，但后来都有肌肤相亲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异常？ 只不过是想哄着外婆，以为能藏好关系，不被发现就不用负责。 可后来他对外婆做的事情东窗事发，只能不情不愿地结婚。 何云礼也承认自己见色起意，“安迪，或许你不能理解，但我和你外婆的初见太美好了，我沉浸在爱情的幻想里，所以忽略了很多异常，我以为你外婆是下凡的天使，纯洁美好无邪，所以我着魔。” “安迪，你继承了你外婆和你妈妈的美貌，我相信，你的追求者一定不少，但我真心地希望，你不要怀孕生子，就让错误在你这一代终止，不要再重蹈我们的覆辙。” “除此之外，我见你还有另一件事，这些年我从未停笔，也算积累了一些身外之物，你是我唯一的孙女，这些东西全部送给你，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何云礼从枕头下拿出一叠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安迪。 “这些是我名下的房产、股份、以及收藏的古董与个人画作，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剩下的公证程序，我会安排人处理。” 安迪虽然很气愤何云礼的态度，可她没有被情绪左右，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 她接过文件翻看，越看越心惊。 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 不，不对，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何云礼事先整理准备好的，只是过了魏国强一道手后，就平白少了一半不止。 安迪心中无比震惊，她后知后觉想明白。 这个时候，何云礼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而自己也没有始终对何云礼避之不及，所以她才能看到真实的财产明细。 前世，由于魏国强打离婚官司，提前转移财产，混在何云礼的遗产中，瞒天过海。 当时安迪看到那一长串的财产后，根本没有丝毫怀疑，现在看来，是她低估了魏国强和何云礼敛财的手段。 安迪不作声，何云礼露出了有些自得的笑容。 “我忙碌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过上优渥的生活，也能福荫后代，安迪，无论你有多憎恶我，都别拒绝我对你的帮助。” 安迪当然不会拒绝，她不缺钱，但也不会嫌钱多，何况本就是何云礼欠她们三代女人的。 “我没这么虚伪，这些东西，我会收下，但不代表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何云礼也并不在意安迪是否原谅，他只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于自己唯一的血脉，他抱有无比宽容的态度。 “没关系，我尽力弥补，还有一件事。” “我和你爸爸合作了这么多年，我深知他的为人秉性，狠辣无情，心机深重，他不相信任何人，也可以利用任何人。” “如果不是因为我之前的家底，加上画画和鉴别古董的能力，他早就将我半道踢开了，所幸，我还有一点价值。” “安迪，无论他说什么，你都要小心你的生身父亲。”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匆匆打开，魏国强气场强大，出现在病房门外。 他满脸严肃，望着病房内的人，尤其看到樊胜美时，神色微顿，难掩诧异。 “樊小姐，你怎么在这？” 樊胜美淡淡回答，“没什么，陪安迪过来接收她应得的财产。” 闻言，魏国强的表情裂开。 第192章 来自何云礼的背刺 樊胜美的话提醒了安迪，她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文件上刷刷签字。 魏国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没有立场阻止，可心底却在滴血。 安迪就这样越过他，直接接手了何云礼的全部财产。 魏国强暗道自己大意了，他的人一直盯着安迪的动向，知道安迪正在接受精神治疗，并且病情相当棘手，只能去国外接受治疗。 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实行自己的计划，而是暗中先转移自己的婚内共同财产。 像他这样知名的经济学家，怎么可能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不仅打算利用安迪和自己的血缘，也打算拿安迪的精神病来做文章。 他从没有想过，让一个精神病人染指这笔宝贵的财富。 魏国强原本打算，控制好何云礼，只要安迪相信他转述的故事，不见何云礼，他就能理所应当帮何云礼转交。 甚至他早就已经将何云礼的几条产业链看作囊中之物，连三年计划都已经提前确定下来。 如今，一切都化为了泡影，这让魏国强如何不恼怒。 魏国强本身当然也是家底丰厚，之所以这么算计何云礼的财产，是因为他自己本身的财产大多是过了明路，不好做手脚，将来还得分给现任妻子，进一步缩水。 只有何云礼因为行业特殊，古董以及字画等非标的交易物品，成交金额可以随心所欲地浮动，很容易浑水摸鱼，掩人耳目。 在跟现任妻子离婚后，这些东西能很好地补充他的亏损，让他后半生依旧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生活质量。 但如今，何云礼越过他将资产直接交给安迪，相当于堵死了他的退路。 他没有办法藏自己的小金库。 而自己和妻子共有财产又时刻可能暴雷，离婚后他也不敢留在自己手上，只能以补偿为名赠送给安迪代为保管。 原本他想先中饱私囊何云礼的一半财产，将自己离婚后分到的一半财产一起送给安迪。 等将来他确定安全以后，再利用安迪的精神病收回这笔资产，以最安全的方式实现资金保护回收。 这样即便安迪那边的钱出了意外，他也可以置身事外，用昧下的钱潇洒度日。 现在他只能被迫和安迪绑在一条船上，失去自己的底牌，只能仰仗安迪的良心。 辛苦了大半辈子，汲汲营营，机关算尽，结果到头来，还得跟这个和自己没有丝毫感情的精神病女儿伸手要钱讨生活。 想到这，魏国强就气得心脏抽抽，连一向无懈可击的笑容，此刻都有些龟裂。 樊胜美看着安迪签完字，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魏国强心上戳刀。 “魏总，你看看，真金白银才叫补偿，记得砸钱。” 这是在讽刺之前魏国强光动嘴皮子就想把女儿认回去，跟何云礼第一次见面就把全副身家送出去的格局，完全没有可比性。 由于安迪和樊胜美这招釜底抽薪，彻底打乱了魏国强的计划，因此他只能临时改变策略，不再有意刺激安迪，而是缓和了语气。 “安迪，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我的财产都会留给你，不急在一时。” 魏国强企图用慈父的爱来感化安迪，和她缓和关系。 “当年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为了家里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努力备考，考上大学，但你母亲当时接受不了我去读大学，跳河自尽来逼我留下。” “我为了你母亲选择休学，但是她落水后就有些神智失常了，我带她遍寻名医依旧没有治好，为了避免一家人就这样跌入深渊，我只能离开你母亲重返校园。” “后来我听说你母亲改嫁给隔壁村的傻子，两个人还生下了孩子，我也不好再去打扰他们，可如果当初我知道你母亲怀了你，我一定不会抛下你不管，至少我会把你接到我身边，将你细心抚养长大。” 安迪感到荒谬，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上一世魏国强第一次见她，说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存在，一定会掐死自己。 只因为他担心携带精神病基因的母亲生下的孩子也会有智力缺陷。 现在他居然到自己面前假惺惺，实在太令人恶心。 可是没等安迪唾弃魏国强的虚伪，何云礼突然开口戳穿魏国强的自私与狠毒。 “国强，我们当了快一辈子的假父子，这种话你就没必要说出来骗我孙女了吧？” “我女儿当初为什么会嫁给那个傻子，还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因为只有她变心改嫁，你这个城里的大学生才能没有污点，清清白白地迎娶城里的大小姐。” “你用的手段多腌臜我就不说了，免得让我孙女听了不舒服，总之，你那些小心思留着去对付你家里那位，别碰我孙女。” 魏国强压抑着怒气，“何老，我看你是病入膏肓，开始胡言乱语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就少说话。” 何云礼和他相处的时间足够长，并不畏惧，反而是笑呵呵道。 “我年纪上来了眼神是不好，有时候会把树叶画成白色，但是我眼瞎心不瞎。” 魏国强见他不识相，那双鹰隼似的眼睛迸出寒光。 “何老，我敬重你是长辈，但你也不要倚老卖老，我体谅你现在生病老糊涂，但你要是故意诋毁，让我们父女离心，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话里话外明晃晃的威胁，何云礼人老成精，又怎么会听不懂？ 可他不怕。 他用着怅然的语气追忆着往昔。 “我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年轻的时候就是地主，压榨底下的农民，到了适婚的年纪，又眼高于顶看不上普通村妇。” “直到遇见你外婆，年轻貌美，心思又单纯，就故意接近她，骗了她的身子，我承认，我禽兽不如。” “后来，我以为自己改邪归正了，却因为不想承担两个精神病女人的后半辈子，果断向你这个好女婿学习，抛弃妻女，说到底，我们是一类人，骨子里流着的是同样狠毒自私的血。”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快死了，我没有任何牵挂，临死前唯一的念想就是再见一眼我的孙女，现在这个念想也达成了。” “我只希望，后半辈子，我的孙女能靠着这些钱过得很好，不再被任何人利用和欺负。” 第193章 安迪出国 安迪的眸光微微颤动。 又听见何云礼带着几分希冀和沙哑，轻声道。 “如果能听见孙女叫我一声爷爷，哪怕是我现在立刻去死，我也没有任何遗憾。” 可惜，安迪厌恶魏国强，也同样厌恶他。 一个虚伪的人渣固然令人生厌，但一个坦诚的人渣也是半斤八两。 安迪看都没有看何云礼一眼，直接冷冰冰地通知魏国强。 “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要将财产给我，就给我打电话，但如果你抱着让我为你养老送终的目的，又或者给了之后想用手段拿回去，我奉劝你不要白费心思。” 安迪说完后，就拿着文件和樊胜美一起离开了。 病房里，护工在角落战战兢兢，魏国强大发雷霆。 可何云礼就是闭着眼睛不说话，他为了自己内心的安稳，能让自己有脸面下去见到此生挚爱，不过是牺牲一个并不无辜的魏国强罢了。 魏国强咬牙切齿道，“做了一辈子的恶人，临了你想当好人了？你把全副身家送出去，连她一声虚情假意的爷爷都换不到，跟我比起来，你才是那个笑话。” 何云礼被子里的手，微微攥紧，可他还是没有睁眼。 他不后悔。 医院楼下，樊胜美翻看着安迪刚刚签字的文件，咋舌不已。 “真是富得流油，果然还是没有底线更容易赚钱。” “安迪，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魏国强那老东西捏着鼻子把财产全部送给你的样子了。” 安迪在一旁静静看着远处，她微微回过神来，却说道。 “樊小妹，剩下的钱，我不想要了。” 樊胜美愣了下，听见安迪继续道。 “我现在手上的钱，远比我上次拿到的要多，树大招风，我也不确定如果我将两边的钱照单全收，会不会惹来注意，引起蝴蝶效应。” “而且，我也不想和他们这群恶心的人再扯上关系。” 安迪对于疯狗一样的魏太太，可谓是记忆深刻。 第一次见面，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自己一巴掌，把她钉死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之后又找人来，想强制剥夺她的人身自由。 做事情完全不计后果，背后又有大树撑腰，火力全开的法外狂徒。 如果没有必要的理由，她不想和这样的人对上。 她不需要下场参与混战，只需要看着魏太太和魏国强狗咬狗，两败俱伤，他不趁乱打劫，只管隔岸观火。 总之，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魏太太并不是无辜者。 樊胜美沉吟道，“安迪，见好就收，不贪心也是一种大智慧，我支持你的选择。” 安迪朝她笑了笑，但随即又道，“樊小妹，我决定带着我弟弟出国。” 樊胜美以为她还是无法面对包奕凡要结婚的事实，所以准备逃避散心，表示理解。 “出去散散心也好，说不定能有新的艳遇。” 安迪无奈一笑，“哪有什么艳遇，我这次出国，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小邱的订婚，我可能无法参加，代我跟小邱说声抱歉。” 樊胜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表情微微凝重。 “安迪，你打算在国外定居，不回国了？” 安迪思索着整理措辞，边想边说。 “也不是，只是突然拥有这么大一笔钱，我想把它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通过之前看病的调查发现，国内目前似乎没有针对于精神疾病的大力研究，一些复杂的精神疾病难题，攻克进度非常缓慢。” “我想在国外成立一个机构，专门研究遗传性精神病理学的防治，等将来研究出了成果，再回国成立相关的免费救治机构，无偿救治被抛弃的有先天智力缺陷的人，这其中以儿童为主，因为大部分患有精神病的儿童，只有小概率能存活到成年。” “我和小明都属于遗传性的心理疾病，或许是偶然和样本稀少的原因，我觉得似乎某些先天有智力障碍的人群，似乎在某一个领域的脑部开发能力会比普通人强，比如我和小明都对数字非常敏感。” “所以我想，或许等到攻克精神疾病以后，这些受到救助的人会成为在某一个领域发光的人才。” 樊胜美越听，眼睛越放光，自从安迪觉醒前世记忆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安迪身上感受到久违的理想化了。 被现实浸染太久，人也会不可避免变得现实。 可安迪兜兜转转，还是找回了自己的本心。 樊胜美表示肯定与支持，“安迪，去做吧，有任何困难，随时吱声，我们大家都在。” 就这样，第二天安迪就带着小明一起出国了。 为了避免安迪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樊胜美还特意从长期合作的安保公司里，为安迪挑了一名曾经在境外做过雇~佣~兵的女保镖陪同出国。 安迪的离开很突然，但樊胜美却还需要帮她做一件事。 包奕凡的婚礼当天，樊胜美盛装出席，手边还挽着苏云渊。 她拿着包奕凡寄给安迪的请柬登记进入婚礼。 份子钱十分沉，放到桌子上时，红包的厚度异常显目。 交完礼金后入场，樊胜美打量着婚礼的布置，显然是用了心的，而且看上去郎才女貌。 正当樊胜美按照请帖的位置入座没多久时，就见穿着白色西装的包奕凡匆匆赶来，他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锁定樊胜美所在的位置。 当看见樊胜美时，他的目光有一股难言的失落，可正好他和樊胜美的目光撞上了，他只能拾起心情，过来和樊胜美打招呼。 樊胜美没有错过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有些不爽。 既然已经决定要另娶他人，她还以为包奕凡已经放下了，希望安迪来参加婚礼，对他表示祝福。 可现在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死心。 所以不是盼祝福，是盼着安迪来抢婚？ 第194章 包奕凡死心 “包总，今天是你的新婚大喜，你应该高兴啊，怎么见到我，好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樊胜美话语中带着刀子，戳中包奕凡隐秘的心思，他迅速收起表情。 “樊小姐，此言差矣，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那就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包奕凡不想和樊胜美纠缠，但后者没打算让他糊弄过去，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不请自来，也算不上是客，但我来，确实是有几句话需要转达。” 包奕凡目光沉沉，虽然模样明显收拾过，但那眼神，却像是七旬老人一样沧桑，在里面看不到任何对于新婚的喜悦。 “樊小姐请说。” 樊胜美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夸他婚礼办得好，布置得很费心思，又说婚纱照拍得好，看起来郎才女貌，直到彻底把包奕凡的耐心磨完，甚至两人的交谈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包奕凡板起脸来，“樊小姐，今天我结婚的日子，希望你要找茬，也挑个其他时候，你自便，我就不奉陪了。” 樊胜美却突然冷笑，“原来包总还知道今天是结婚的日子，既然如此，不把心思放在新娘上，反而去关注一张不可能会来的请柬，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包奕凡也有七窍玲珑心，他听出来樊胜美是在不满，原因就是他太关注安迪了，哪怕一张请柬，就足够让他失了分寸。 包奕凡也比别人多一段记忆，他不需要听到樊胜美亲口承认，只看她完全与之前不同的轨迹就明白，樊胜美也是回来的人。 他认为，他们算得上是同类人，都背负了比正常人更多的过往。 “樊小姐，我和她之间的渊源，其实你很清楚，我也不是圣人，没办法立刻放下，你也不必把我当成朝三暮四的渣男一杆子打死。” 樊胜美才不听这车轱辘话，她只说一句话。 “安迪出国了，所以她把请柬给了我，让我来祝你新婚快乐，这就是她的态度。” 包奕凡怔神，出国了，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一个时间出国？ 他下意识还是冒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这些天他如同行尸走肉，突然愿意接受包妈安排的相亲，和她最满意的千金进行闪婚。 他感觉自己重生，似乎只是为了当一个孝顺的儿子，可他心里一直不甘，也放不下和安迪的那一丝可能。 那一封请柬，是他最后的希望与全部的手段。 如果安迪来参加，她的心也向自己靠近，他愿意冒着大不违，取消婚礼，和安迪在一起。 大不了就是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他无所谓，他只要安迪。 等到年纪再大一点，他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小孩。 总之，只要和安迪在一起，怎样都好。 现在安迪出国了，是不是代表她潜意识里也放不下自己，所以不愿来参加婚礼。 但是樊胜美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将他的幻想戳破。 “包总，安迪已经彻底放下你了，她的未来规划里也不会有你，她这个人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再回头，更不会给自己犯错的机会。” “作为相熟的朋友，我给你一个忠告，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你选择了弥补之前的遗憾，选择当一个孝子，主动放弃了过去，那就不要三心二意，害人害己，走好你自己的路，别辜负第二个她。” 包奕凡忍不住怼了回去，“你不是她，你当然不会了解她的想法。” 樊胜美可不希望安迪再介入小三风波，她非常明确地转达安迪的想法。 “包总，安迪出国不是为了躲避某人的婚礼，她是有自己的规划，大概率近期都不会回国，她的事业重心会全部放在国外。” “你也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安迪不会因为你，就抛下我们这些朋友逃去国外，同样，我们这些朋友不会桎梏她的脚步，她人生最重要的事不是情爱，而是事业与理想。” “你如果一味用恋爱脑的思维去揣测她，是对她的侮辱。” 包奕凡脸色煞白，最终千言万语，都只汇成一句话。 “我明白了，我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困扰，我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会让其它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包奕凡彻底死心，不再期待这一世能和安迪再有任何可能。 触及到不远处穿着婚纱，正偷偷张望的女人，他的目光有意识地变得柔软。 这是妈妈为他选的妻子。 也是他以后的人生搭档，她不应该被随意对待。 如果他给不了义无反顾的爱，至少要给她全部的尊重。 包奕凡似乎从某一个单一的人设中挣脱，他的目光不再执着，恢复了清明。 他向樊胜美道谢，“谢谢你今天来点醒我，我知道，其实你本可以不用来这一趟。” 他们都清楚，以安迪的性格，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藕断丝连。 临了还让樊胜美来代替她参加前任的婚礼，这不是安迪的风格。 这只能是樊胜美自己的想法，她太洞悉人性，明白包奕凡送去请柬的潜意识想法，所以她来了。 樊胜美可不希望他误会，直白道，“我可不是为了点醒你，我只是希望她不要成为婚姻的受害者。” 樊胜美看向身着婚纱，露出腼腆笑容，还带着两个小酒窝的女生。 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女孩。 包奕凡沉默，点头示意离开，他径直走向身着婚纱的妻子，第一次主动伸出手去牵她，对方有些愣愣地被他牵走，意识到发生什么后，露出了羞涩而甜蜜的笑容。 接下来，婚礼顺利进行，在两人交换戒指，拥吻的那一刻。 樊胜美看到台下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包妈妈，喜极而泣，还有那只她形影不离的小狗躺卧在她的脚边。 樊胜美有所触动，一眨不眨地看着包妈妈。 苏云渊突然揽住了她，低声承诺道，“你如果想办婚礼，我们随时可以办。” 苏云渊明白樊胜美只是不想被那一纸结婚证束缚住，但如果樊胜美羡慕别人的婚礼，他会安排好一切。 但樊胜美却呢喃道，“我从不羡慕婚姻。” 第195章 邱莹莹订婚 苏云渊轻声问道，“樊樊，此时此刻，你最羡慕的是什么呢？” 樊胜美像是从思绪中回神，转头看向苏云渊，那双眸子里的情谊似乎要将她溺毙其中。 她微微启唇，“阿渊，过年跟我一起回家吧。” 苏云渊不解但照旧温柔，“好，无论樊樊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樊胜美朝他笑了笑，两人依偎着参观完别人的婚礼。 婚礼结束后，苏云渊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开口问道。 “樊樊，回你家过年，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你家里人有什么喜好。” 樊胜美眸光淡淡，语气更是没有起伏。 “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我不是回去和他们包饺子的。” “阿渊，你也不需要向普通人一样，矮他们一头，更不必讨好他们，捧着他们。” 樊胜美牵扯出一分嘲讽的笑意，“那一家子就像是蚂蟥一样，只要你敢开一个血口子，他们就敢蜂拥而上，直到把你彻底吸干，所以，千万不要给他们任何错觉，甚至不需要给他们好脸色。” 苏云渊见过樊胜美的家人，心中明白她的话不假，可他不明白，既然如此，樊胜美为什么要回家过年？ 明明上海也是他们的家，上海还有他们的朋友。 苏云渊没有刨根问底，对他而言，他已经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里，他总是处于听话的执行者的位置。 他也清楚，樊胜美最喜欢他的就是这一点。 如果樊胜美想说，不需要他多言，她就会说出来。 果然，没一会儿，樊胜美带着几分不达眼底的笑容，安排计划。 “等参加完小蚯蚓的订婚典礼，我们就坐飞机回江苏。” 樊胜美想的很简单，她也不想把事情复杂化。 哪怕那些是她生理意义上血脉相连的亲人，但他们也是人，也有弱点。 只要不盲目给他们增添所谓亲情的光环，傻傻地认为他们会爱自己，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她的原生家庭并不温馨，可她只要“不孝”，就可以有一百种方式和手段，让这个家变得温馨。 谁让她现在有这个能力呢？ 她已经站到了世俗意义上，人们认可的人生顶峰，有钱有权有颜值，关键是，她今年也才三十岁。 她有任何遗憾和不满，那就应该去改变和发泄。 否则，不是白白浪费这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吗？ 与其每次都被别人温馨的家庭刺痛，时时刻刻在夜里辗转反侧，无法求得心中的圆满，那不如去改变，去整治，去让世界以她为中心，围绕着她改变。 当能力足够时，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她早就应该想清楚的。 更何况，她现在身边还有一个默契十足的搭档，他们两人联手，一定能把那家人整得服服帖帖。 从前亏欠她的爱，哪怕装，哪怕并不心甘情愿，她也要变本加厉的收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年底，邱莹莹和章华然的订婚典礼如期举行。 安迪也提前一晚，坐了飞机回国参加。 曲筱绡早就提前加班加点，做完了全部的工作，就为了好好在邱莹莹的订婚典礼上疯一把。 她身边的男伴，不出意外，还是赵启平。 不过，现在的赵启平和之前完全不同，他不再清高，也不再高冷，而是完全成为曲筱绡的挂件。 曲筱绡走到哪，他就亦步亦趋跟在哪。 樊胜美看在眼里，只觉得曲筱绡还是得了自己几分真传，在训男人这件事上，她们都是高手。 关雎尔则依旧是孤身一人，只是现在的她，和半年前的她，也有了蜕变。 她变得更自信，更从容，眼底不再有怯懦和自卑，整个人的上半身也变得挺拔，配上高挑的身姿和优越的肩颈线，人群中也美得很突出。 安迪则是和那个女保镖一起出席，两人看起来相处得很不错，最起码不喜欢与人接触的安迪，并不抗拒她的碰触。 而作为订婚典礼的主人公邱莹莹，她穿着红色的订婚服，整体穿搭明媚喜气，但又不失正式和礼数。 这场订婚典礼是章家操办的，所有细节都彰显了四个字。 财大气粗。 他们愿意用很多很多的钱，来彰显对邱莹莹的用心。 邱莹莹的父母也远道而来，还带着十几位老家走得近的亲戚，一起来参加女儿的订婚典礼。 他们都是普通人，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婚礼，不免就露了怯，看起来也有些拘束和格格不入。 但哪怕如此，章爸和章妈也没有露出任何轻视和不悦，反而特别郑重和热情将他们招待好，引到早就准备好的位置上。 邱莹莹也没有觉得自己父母亲戚给自己丢人了，只是提着小礼裙的裙摆，来到父母身边，毫不遮掩地用家乡话表示亲近，让他们放松下来。 邱莹莹心里觉得很幸福，她只知道，自己爸妈带着家里人来给她撑场面了。 此时此刻，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 章华然则全程跟在邱莹莹身边，听到邱莹莹说家乡话时，满脸认真，像是在做数学题一样，试图分析出来邱莹莹在说什么。 最终还是失败，他只能挫败地小声跟邱莹莹说。 “莹莹大人，你以后教我你们那边的方言吧，到时候我嫁过去了，语言不通，也比较麻烦。” “你左手边第四个亲戚，那大叔，他是不是在瞪我啊？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让他不满意？你悄悄告诉我，我一定改正。” 邱莹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是我堂舅，他小时候对我最好了，你别想这么多，他只是眼睛受伤了，所以看起来像瞪人而已，刚才他还夸你一表人才，配得上我呢。” 章华然这才松了口气，他现在发现，无论男女，只要是出嫁的一方，就是要融入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和文化氛围。 他是男性，想要融入进去，都觉得吃力，更何况是远嫁的女性呢？ 也难怪，经常听人说，女孩长大了是没有家的。 他作为入赘的一方，现在也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这让他从心理上更加依赖邱莹莹。 等邱莹莹和章华然敬酒到挚友的那一桌，樊胜美将早就准备好的订婚礼物拿了出来。 是一本红色的房产证。 邱莹莹倒吸一口凉气。 第196章 市中心的大平层 “樊姐，你是不是拿错了？这这这……” 邱莹莹舌头有些打结，她看着这本红艳艳的不动产权证书，满脸害怕。 樊胜美含笑摇头，“没有拿错，打开看看？” 邱莹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下意识想拒绝，可是看着樊胜美认真和不容拒绝的眼神，她不想让樊胜美扫兴，于是接过。 邱莹莹只是有时候没心眼，但她不傻，出自樊胜美手的礼物，绝对不会差到哪去，还没打开前，她就已经决定好，等订婚结束就还回去。 章华然在一旁陪着邱莹莹，他只是微微吃惊，但却没有不安小心。 他们章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何况，樊胜美有那样的背景，对她来说，钱只不过是一串数字。 樊胜美对邱莹莹好，正如他对邱莹莹毫无保留一样，谁会不喜欢太阳呢？ 邱莹莹屏住呼吸，打开房产证，看到上面登记的地址，愣住了。 “这是市中心那套还在开发没有对外出售的新小区？樊姐，你也太牛了吧，我听说那个小区旁边就是……” 邱莹莹及时刹住话头，周围人多口杂，她不想给樊胜美惹麻烦。 但她心里却觉得，手里这本红本本有些烫手。 这个小区和欢乐颂不一样，里面全都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并且整个小区只建设一栋楼，周围上千平的配套设施都是为这一栋楼的住户服务。 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处于交通枢纽核心地带的住房，自建设初就引起了许多大佬和明星关注，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内定买房名额。 邱莹莹虽然穷人乍富，现在手里也算宽裕，她有计划过在上海和老家各买一套房，换着住。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能拥有这样的房子，还不用花钱，想想就不踏实，像是在做梦。 樊胜美看着手足无措，眼睛都有些红了的邱莹莹，心中叹气，怎么送个礼物，好像还把人惹哭了呢？ 没等樊胜美出声安慰，曲筱绡在一旁羡慕地直冒酸水。 “傻人有傻福，我们这群人里，樊姐最疼的就是你了，樊姐姐，人家也想住大平层~” 樊胜美微笑拒绝，“少来，你家里别墅多到没空去住。” 关雎尔在一旁，默默为邱莹莹感到高兴，她和邱莹莹同住屋檐下，见证了她一路的成长和酸甜苦辣。 如今，邱莹莹事业爱情双丰收，她高兴的同时，又有一些艳羡与不舍。 以后，邱莹莹结婚了，2202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安迪知道樊胜美大方，轻轻哇哦一声，神情还有一丝小尴尬，低声对樊胜美道。 “我只备了厚厚的红包，樊小妹，还是你比较令人惊喜。” 大家的反应都比较善意，邻桌的人听了几耳朵，也默默惊叹这大手笔。 只有邱莹莹仍然僵在那里，她几次嗫嚅嘴唇，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樊胜美明白她不是占便宜的性格，做了网红以后，也多了几分后天养成的情商，知道不能咋咋呼呼让她为难。 不过想得太多了，最终为难的就只有自己。 樊胜美不希望她在开心的日子为难，于是解释清楚送房的缘由。 “小蚯蚓，这不是单纯的订婚礼物，这也是我作为老板，庆祝你的个人账号突破一百万粉丝的奖励。” 听到一百万粉丝，周围都有些躁动了，纷纷低头拿手机去搜邱莹莹的相关账号。 邱莹莹自己都没注意，账号已经到达百万粉。 在这个自媒体还不算井喷的时代，百万粉丝意味着邱莹莹在吃播这条赛道上，已经做到了头部。 九十九万粉丝，和一百万粉丝之间，只差一万，但意义完全不同。 邱莹莹有些不确定道，“我有一百万个粉丝了？” 樊胜美拿出手机展示她的账号，上面明晃晃有七位数粉丝。 邱莹莹不可思议，捧着手机傻笑，“我平常都只顾着拍视频了，都没注意，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粉丝了。” 樊胜美失笑，就是因为邱莹莹拍视频没有明确目的性，甚至都没有足够的商业思维，恰恰成为了难得的互联网活人，能让每一位观看视频的人，都感受到她蓬勃不做作的生命力。 “所以，当初你签约天星时说，绝对不会让我亏钱，你做到了，你现在是天星最有出息的签约网红，以后可是我们天星的台柱子，奖励你一套房很合理吧？” 见邱莹莹还犹豫，樊胜美凶巴巴道，“给你就收着，不然以后都不好意思压榨你了。” 邱莹莹没忍住笑出了声，“樊姐你不适合演坏人，好我收下了，以后你尽情压榨我，压榨一辈子我也愿意。” 樊胜美这才满意点头，“非要我生气，行了，等你忙完就跟我去过户，这样房子才算真的落在你名下。” “么么么。” 邱莹莹嘟着红红的嘴巴，就想来给樊胜美一个热情的亲亲。 樊胜美灵活闪开，躲到曲筱绡身后，转移火力，“小曲喜欢你粘着她，你亲她！” 曲筱绡怪叫一声，“樊姐你学坏了，我哪有……啊！我不干净了！” 邱莹莹亲到了人，也不管是谁，心满意足地转过身，继续挽着章华然的手臂，雄赳赳气昂昂。 “章小弟，我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走，去下一桌敬酒，你放着别动，让我来喝！” 曲筱绡一脸生无可恋，赵启平扶着她，给她擦脸上的口红印。 曲筱绡控诉道，“樊姐，我这是替你承担了一切，我不管，大平层我也要，你说，怎么样才能买，我加班加点也把这大平层的钱赚出来！” 樊胜美没有正面回答曲筱的问题，而是道，“梦里什么都有。” 其实，樊胜美早就计划好了未来，在当初投标成功，砸钱动工时，她就已经规划好了一切。 她给欢乐颂里四个姐妹，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养老房，每个人都是一套大平层，一层接近三百平。 一到三楼都是规划的室内生活区域，从五楼开始住人，这样可以保证无论住在哪一层，都能欣赏到外滩的绝美夜景，拥有最佳视角。 第197章 回樊家过年 樊胜美还考虑到她们可能会成家，会组建自己的家庭，面积尽可能的大，可以轻松住下一家人，也不会逼仄不便。 可以说，这个小区从一开始就是为欢乐颂的姐妹们设立的，之所以不对外出售，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不开盘，所以没有房价参考。 但物以稀为贵，哪怕参考附近的商圈，隔壁的重要位置红房子，再加上这个小区可怕的公摊面积，一平房价都能拍出天文数字。 但这些对樊胜美而言，都不算什么。 她只希望，这辈子不要再像上辈子一样，因为各自成家而走散。 不管将来姐妹们是去外地出差，还是回国落脚，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小窝。 樊胜美想留下这些温暖，不计成本。 她静静地给自己倒上一杯橙汁，明明是酸酸甜甜的果汁，却喝出了几分苦涩，眼神也带出了难过。 明明眼前的人都在笑，在她眼中，却像蒙上了一层黑白滤镜，彩色被逐渐吞噬。 越临近那个时间段，她心里越不安。 望着眼前的美好，总有一种沙漏在手中流逝，始终抓不住留不下的恐慌感。 苏云渊是第一个捕捉到樊胜美异样情绪的人，他是樊胜美的枕边人，最能体察到她多变的情绪。 “樊樊，还好吗？我感受到你有些不安，如果不舒服，我们提前离场，小邱那边我打声招呼就好。” 樊胜美摇了摇头，“还好，我想留下来，全程参与。” 苏云渊张了张唇，没有继续劝阻，只是时刻留意樊胜美的状态。 她现在身上的情绪太矛盾了，这让苏云渊感到有一丝不安。 樊胜美小口喝着橙汁，心里想，苏云渊还是太敏锐了。 其实对于苏云渊这个人，樊胜美始终没有卸下过防备。 她现如今的财富，是她靠着对未来的了解提前布局，吃了时代红利得来的。 她现如今的友情，是她两世唯一的光，也是她最大的幸运，是她无论面对怎样的生活，都有足够信念支撑的底气。 可唯独，苏云渊是主动走进她的生活，方方面面似乎都完美契合她的需求，甚至在旁人看来不能生育的缺点，对她而言是稀缺的优点。 这样完美地像是想象中的伴侣，更像是临死前的黄粱一梦，梦中她渴望的一切化为了具象的人，还拥有了血肉与姓名。 总结就是，樊胜美潜意识里，始终认为现在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她无法融入进去，越靠近她前世死亡的时间节点，她心里越不安。 可是这一切，她无法向苏云渊诉说。 苏云渊像是她完美梦境中的一个bug，她担心戳破后，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这是樊胜美心中隐藏最深的秘密，也是她最害怕的事。 樊胜美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回忆死前的恐惧，着眼当下。 即便到了那个时间节点，她的生命会照既定轨迹被剥夺，她也要活好当下的每一天，活个够本！ 因此，樊胜美选择在年底回江苏老家，直面她心里最大的隐痛与缺憾。 参加完订婚典礼后，樊胜美订了回老家的双人机票，同时，将樊妈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电话接通后言简意赅。 “我明天十二点的机票，带我男朋友回去过年，记得做好准备迎接。” 樊妈听到久违的女儿的声音，都有些恍惚了。 “你还愿意回来过年？你……” 话没说完，樊胜美就挂断了电话。 她其实很讨厌樊妈的怪语腔调，以前她作为孝顺女儿，只能忍，但现在，她一秒钟委屈都不想让自己受。 樊妈握着电话，噔噔噔就去找樊爸，这家伙在走廊里烟雾缭绕，整个人都被烟熏入味了，时不时地还咳嗽几声。 樊妈挥手散了散烟雾，忍不住抱怨道，“家里还有雷雷，不要再抽了啦，真的是，小美那白眼狼要回来过年了，还有她男朋友一起。” 樊爸手里的烟，被惊掉在地上，恰好在他的胶鞋上烫了个浅洞。 他回过神来，抖抖腿，呸了一声，“那死丫头不是已经打算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吗？她哥哥那件事做的那么绝，她现在想挽回我们，晚了！” 樊妈其实并不这么认为，她打心眼里觉得，是因为女儿，他们才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 她也是人，之前樊胜英总是无所事事，动不动就惹是生非，她早就累了。 现如今，她有听话的乖孙，还有大房子住，儿子在国外挖煤打工，工资定期寄回家里，她这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 邻里街坊都夸她儿子有出息，在外面赚大钱。 雷雷也靠着这钱，上了学费高昂的国际学校。 就连苦了半辈子的她自己，现在也经常请小时工到家里来减轻自己的家务负担，顺便还能盯一盯自己不安分的儿媳妇，防止她趁儿子在国外红杏出墙。 生活又充实又舒服，偶尔还有乐子看。 她得有多想不开，才把樊胜英那大扫把星接回国？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樊妈心里默默吐槽，但对于不听话有出息的樊胜美也是一肚子怨气。 她好歹也是十月怀胎生的她，也把她拉扯大送去上了大学。 生恩养恩比天大。 在她看来，樊胜美是个女孩，这就是原罪，女孩就是应该受苦的，谁让她不带把呢？ 不过她和樊爸想的一样，认为樊胜美这是在外面因为没有父母受挫了，所以这才回来过年想缓和关系。 想想也很正常，樊胜美现在交了男朋友，对方家里肯定也会提双方父母见面的事。 樊胜美再有钱，也不可能出去雇人当自己的父母吧？ 最后还不是得拉下脸回来求和。 樊妈想到自己又能重新拿捏这个女儿，心中的小算盘敲得贼响。 等她和那未来女婿回来，她一定要给个下马威。 不过，他们家是有礼数的，该有的招待不能少，到时候还是要做一桌子大菜充场面。 当然，樊妈可不打算做赔本的生意。 她早就算好了，樊胜美回家不一定会带东西，但是她男朋友来老丈人家里总不可能不带礼。 于是，樊妈赶着在樊胜美下飞机之前，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等到门铃响时，她连忙激动地去开门。 在看到门口两手空空的男女时，脸上刚挂起的笑容，戛然而止。 第198章 餐桌上的硝烟 樊胜美穿着休闲装，只拿着手机。 身后的苏云渊倒是提着行李箱和背着包，但一看都是行李，没有上门礼。 樊妈的脸几乎瞬间就拉了下来，整个人也僵硬地挡在门口，没有侧身迎人进门。 苏云渊心中有些尴尬，但他记得樊胜美的叮嘱，所以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丝局促不安。 樊胜美更是一脸不耐烦，“杵在门口干嘛？饭菜做好了吗？” 樊妈被她这个理所当然的态度惊了一下，这根本不在她的设想里。 这俩人未免也太心安理得了，真就空手上门啊？ 樊胜美这个逆女也就算了，苏云渊这大小伙子怎么也这么不知礼数？ 既不叫人，也不带礼。 樊妈有心想发作，但樊胜美直接上前，用肩膀将她挤开了，大摇大摆进了屋子。 她看到屋子里的家具，基本上是她当初买房时置办的。 这家人基本上没有花多余的钱添置家具，就这么舒舒服服的住下了。 “看来，这段时间，你们过得挺滋润。” 樊胜美直接拉开餐桌的主位，自行坐下，然后让紧随自己进门的苏云渊坐到旁边。 雷雷出房间，看到自己的位置被一个陌生男人坐下，立马抽抽鼻子就大哭起来。 结果樊胜美直接呵斥道，“哭哭哭，大过年的日子，哭什么哭？福气都被你哭散了，再哭就别吃了。” 雷雷没想到之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姑姑，会这么凶自己，立马眼里就包了一团眼泪，整个人委屈的不得了。 樊爸冷哼一声，直接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态度。 但樊胜美又怎么会惯着他，直接开口要求道。 “我开开心心回家过年，谁要是再给我甩脸色哭丧，那就滚出去。” 这里面最老实的是樊家嫂子，她是彻头彻尾的外人，又没有老公给她撑腰，所以她也是最快对樊胜美释放善意的。 “小美，你能回来过年，咱们大家都高兴，爸妈不是对你有意见，他们只是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理解一下。” 樊家嫂子身上还穿着围裙没有脱下，再看樊妈那明显多出两层的双下巴和溜圆的膀子，就知道家里的饭菜家务基本都是樊家嫂子承包了。 对于这个曾经助纣为虐的女人，樊胜美心里没有太多好感，但她不会首要拿她开刀，因为她在这个家里没有话语权，她没必要再将人踩进泥里。 樊妈焦急地给樊爸使眼色，她希望当家的出面，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翻天的女儿。 但是樊爸属于色厉内荏的货色，背着樊胜美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但是当着这个有出息的女儿面前，他却选择了忍让和以退为进。 “好了，小美，你也不要闹了，都是一家人，什么滚不滚的，先吃饭吧，你妈妈和你嫂子为了你回来，特意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樊妈心里暗骂糟老头子关键时刻不顶用，但既然一家之主都发话了，她也只能满脸不高兴地将雷雷抱到腿上，喂他吃饭。 但没想到，樊胜美见状，直接让雷雷下来，自己搬个凳子吃饭。 “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要人喂，好的不学，坏的跟你爸学完了，你要是这样，等你成年后也不用上学了，我直接送你和你爸一起团聚，去国外挖煤。” 听到要去国外挖煤，已经十岁的雷雷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手脚相当麻利，自己搬了凳子在小角落吃饭。 “姑姑，我很乖，我不去挖煤，我不学爸爸。” 樊胜美满意挑眉，一家子岁数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机灵，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听话就好，你有空可以多跟你妈妈学习一下怎么做家务和做饭，这样以后也不至于学习不好，出来社会以后像你爸一样没用找不到工作，最起码还有个一技之长。” 樊爸听她这样教坏小孩，立马忍不住爹味上线，教育道。 “小美，不要乱教雷雷这些话，他一个男子汉，学什么做饭家务？那能有什么出息，将来你给他娶个媳妇，这些事自然有人做。” 樊胜美将两个鸡腿都走，一个放自己碗里，一个给苏云渊。 她漫不经心道，“我给他娶媳妇？人家又不是嫁给我，我怎么给他娶？” 樊爸理直气壮，把话挑明，“你是雷雷的亲姑姑，你现在有的是钱，给雷雷随便安排几百万的彩礼，有的是人想嫁给雷雷，雷雷以后的终身大事就都靠你了。” 樊胜美点头，樊爸樊妈欣喜若狂，就连樊家嫂子都以为樊胜美这是同意要给雷雷出彩礼了，眼底掠过喜色。 但是樊胜美接下来的话却无情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看来是我送樊胜英去挖煤，给你们带来了错觉，既然如此，明天你们就从这套房子里搬出去吧。” 樊妈的笑容僵住，“小美，你这是什么意思？” 樊胜美擦了擦嘴巴，记忆里馋疯了的鸡腿，现在尝了尝，味道也不过如此，只是因为得不到，赋予了更多想象的色彩。 “没什么意思啊，你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在我名下，我现在不乐意给你们住了，很难理解吗？” 樊妈气得半死，拿筷子指着樊胜美。 “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死丫头根本就是存心回来气我们的，你就没想安生过这个年！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不懂感恩的东西？” 苏云渊站了起来，一米九的身高，虽然清瘦，但也压迫感十足。 哪怕对方是樊胜美的妈妈，但如果不爱她，那自己也没必要多客气。 樊妈看着他不善的眼神，嘴巴哆嗦了下，随后想起自己丈母娘的身份，立马又抬头挺胸。 “还有你，第一次到女方家里来，空着手，真是好没教养，不知礼数，你这样的女婿，我们家是不会承认的！” 苏云渊听到这话，也是无语至极，家都快没了，还在这摆丈母娘的谱。 有的时候，他真的怀疑，这样的一家人，真的能培养出樊胜美这么优秀的女儿吗？ 第199章 买年货 樊胜美心里早就清楚，她回来之后，这一家人不会安分。 这样也好，如果他们一直隐忍不发，在那跟她母慈女孝，她反而如鲠在喉。 雷雷看着奶奶发威，心里害怕得不行，疯狂往碗里夹菜扒饭。 他生怕等会没吃饱，就被姑姑扫地出门了。 樊家嫂子也不敢出声，她心里是非常希望樊胜美能打赢这场家庭硝烟战，只有这样，她和雷雷才能继续过得舒服。 同时，她也非常鄙视樊家爸妈，儿子在人家手上，住着人家的房子，还跟人家耍威风？ 真是蠢得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樊胜美语调不缓不慢，十分淡定。 “阿渊是我的男朋友，只有没本事的女人，才会让自己的男人在家里受欺负。” “在这个家里，阿渊不是外人，他不需要看你们的脸色，他只需要负责让我开心。” “我最后重申一遍，道德绑架孝道压力，在我这统统不管用，你们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那就是让我高兴，否则你们眼下拥有的一切，我随时都有收回的权利。” “听明白了吗？” 樊妈对上樊胜美的眼神，顿时气短了一截。 “你哪里是回来过年，分明是回家耍威风来了啦……” 樊爸烦躁地掏出烟，“大过年的日子，我不跟你计较，雷雷的事还早，以后再说。” 樊胜美眼神微冷，“把烟摁了。” 樊爸梗着脖子，想要用眼神对抗，但苏云渊已经来到他身后，无形的压迫感让樊爸老实了，把烟头扔地上踩灭。 樊胜美看得出他们的不情愿，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没有掀桌的资本，寄人篱下就只能老实听话。 跪的时间久了，骨头自然就弯了。 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所以从不是长大后就好了，而是有钱后就好了。 钱和权力才是滋养女人的大补之物。 饭后，樊妈让樊家嫂子收拾洗碗，她则一边洗水果，一边抱怨过年的时候物价涨得太厉害了。 “现在这年头，什么东西都贵，一只鸭子都要一百块钱一只了，还有你爱吃的草莓，三十块钱一斤，也不知道啥家庭能天天吃啊。” 樊胜美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潜台词，直接去拿洗好的草莓，吃了一颗微微皱眉。 “三十一斤的草莓也太酸了，妈，我看超市里有九十块钱一斤的，下次买那种，我只吃最好的A级果，不吃B级果。” 樊妈心中腹诽这死丫头手缝真宽，但又一边期待樊胜美掏出银行卡，补贴她的买菜钱。 但樊胜美没有动作，吃了半颗草莓后，就没有动作了，而是靠在苏云渊肩膀上看电视，看起来惬意得很。 樊妈眼珠子一转，心中又想起一个办法，不信不能从樊胜美手里抠出钱来。 “小美，妈平时节衣缩食惯了，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要不等会去买年货，你跟妈一起去？” 樊胜美到冬天就犯懒，本来想一口回绝，但是看到樊妈那闪着精光的眼神，她又来劲了，答应下来。 到了超市，樊胜美直奔最贵的海鲜区，直接让超市工作人员拿最大的最生猛的帝王蟹，还有其它贵的海鲜，一样来一点。 随后又让苏云渊推着购物车，来到水果区，上面印着洋文的包装高大上的不用看价格，直接拿。 樊妈这小老太太在后面一直追赶，她还没来到跟前，就见两人又像风一样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眼看着购物车都堆成小山了，樊妈想要夹带私心拿的保健品和营养品，全都还没放进去，她不免着急了。 路过一个拐弯处，她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 好半天，她才哎哟着站起来，结果打眼一看，樊胜美两人已经在收银台等着结账了。 樊妈忍着痛，提着四位数的保健品跟了上去，试探性将东西放在购物车的尖尖的上。 樊胜美没有反应，樊妈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收银员录入商品完成后，准备结账时，樊胜美和苏云渊却齐齐让开了一条道，微笑看着她。 “妈，付款了。” 樊妈下意识回道，“付什么款？” 樊胜美微笑提醒，“当然是付家里置办的这些年货，妈，你总不可能让我这个一年到头才回家一次的女儿付款吧。” 樊妈哪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立马看向苏云渊。 “好女婿，你付吧，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见状，身后等着结账的人不耐烦了，直接催着樊妈付款。 “能不能快点？” “搞什么啊？刚刚看你这大妈提了两盒东西，快小一万了，还以为你这么舍得花钱，没想到你是等着人家付钱啊？” “不买就让位置，我赶时间。” 樊妈这人脸皮厚，还想再磨一磨，结果突然看见隔壁排长队有一个时髦妇女看了过来，眼神惊讶。 那是她广场舞上的死对头，每次都要和她别苗头抢风头。 樊妈不想被死对头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一咬牙，不蒸馒头争口气，递上了自己的银行卡。 看到那长长的小票打印出来时，樊妈心里感觉在滴血。 最后看到付款金额，她差点两眼一黑，原地晕倒。 三万多块钱啊。 这是樊胜英两个月的工资啊，她每天抠抠搜搜省得那点钱，全贴进去了。 樊妈哆哆嗦嗦拿着小票，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她突然觉得，脸面不重要，她要退款。 还没等她说出口，樊胜美就把她拽走了，不给她反悔的余地。 樊胜美还笑眯眯地在她心上补了一刀。 “还是妈对我最好了，一百二十块钱一斤的草莓，说买就买。” 樊妈脚步凌乱，却难得看见樊胜美对自己笑得这么明媚，她心下有些恍惚。 女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朝自己笑过了。 可是樊妈看到手上的小票时，又气得心肝疼，什么女儿，这分明是来讨债的！ 笑一笑就让自己花三万多块钱，就是天仙也不行。 樊妈停在原地不走了，她打定主意等人少一点，她就倒回去超市退款。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死对头扭着水蛇腰，朝她笑吟吟地走来。 “翠心，刚才老远就看见你了，今天大手笔啊，哟还买了不少海鲜呢，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实力呢？” “这是你女儿女婿？长得可真俊，咱都住一个小区，顺路捎你们一段，一块走吧。” 樊胜美率先应了下来，“好嘞，谢谢姐。” 对方被叫姐，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两人立马手挽着手，一块往前走了。 苏云渊也拎着东西紧随其后。 樊妈手里捏着已经有些湿意的小票，在原地怀疑人生。 只有小票，超市能仅退款吗？ 第200章 攻心上策 樊妈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终于接受了自己今天搭出去三万多块钱，还不能退款的事实。 三人都不待见樊妈，因此也没有刻意停下来等她。 等樊妈气喘吁吁追上来后，一屁股坐进车里时，开口就想骂樊胜美。 不料，一瓶温热的牛奶突然抵在她的脸上，耳边响起樊胜美温柔的声音。 “妈，车外面冷，冻坏了吧，喝点热牛奶缓缓，等杨姐送我们回家。” 樊妈也不知怎地，刚才感觉自己快被天气冻硬的心，突然就融化了。 她伸手接过牛奶，吨吨吨三口喝完。 喝完还咂了咂嘴，寻思着这贵的牛奶确实味道不一样。 但即便如此，樊妈还是余怒未消，如果不是樊胜美这死丫头，她哪里会出这么大的血？还差点被死对头看笑话了。 就在这时，开车的死对头突然有些艳羡地开口道。 “翠心，你丫头可心疼你了，刚才着急忙慌上我车，就怕牛奶在外面冻凉了，你命可真好，不像我家里那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让我一个人出来买年货。” “他还美其名曰说不会开车，那他总能帮我提点东西吧，说白了就是心里没我这个妈，儿子真的是养不熟。” 跟樊妈不对付的是小区里的杨姨，她家境优越，哪怕上了年纪依然保养得宜，往广场舞上一站，那就是全场老头老太的焦点。 在杨姨没搬来之前，樊妈是小区广场舞的领队，杨姨来了之后她就被迫成了副队。 樊妈打心底里不喜欢杨姨，所以排练广场舞时处处和她作对。 偶尔扫到杨姨那雪白的皮肤，没有皱纹细嫩的双手时，她心里既自卑又妒忌。 可樊妈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看上去人生赢家的杨姨，居然会说自己命好。 樊妈虽然心里还没想明白，但嘴上已经先一步开口。 “那当然，我好不容易培养长大的女儿，她当然心疼我，要不我怎么舍得给她买三万多的年货呢？三万多那是什么概念啊，都能买几平方的房子了，一天就造出去了。” 想到这三万多块钱，樊妈还是肉疼不已。 樊胜美听到这话，依旧噙着温柔的笑意，没有反驳。 既然行为上已经占到了便宜，那就没必要再在嘴上逞能。 杨姨浑不在意道，“要是我有这么好看会心疼我的女儿，别说三万块钱，三十万块钱我都给她花，女儿就是要富养的。” 樊妈干笑回应，“那也是这个道理。” 接下来，杨姨和樊妈的聊天便顺理成章，越来越投机，有子女做切入点，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之前的不愉快仿佛从未发生。 樊妈下车时，脸上还残留着满足的笑容。 这是第一次，她发现，原来对女儿好，并不会受到旁人的指点和歧视，反而会收到别人的羡慕和认可。 原来不止他们家里如此，而是大部分家庭里的儿子，都不会比女儿更心疼母亲。 樊妈看了眼礼貌和杨姨道谢的樊胜美，还有杨姨眼底怎么也克制不住的喜爱之情。 她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女儿真的很优秀，也很讨人喜欢。 回到电梯里面，苏云渊提着大包小包，樊妈的手里还捏着那张半透明的小票。 她嗫嚅发声，“小美，你是不是……” 樊胜美瞥了她一眼，“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樊妈看着樊胜美的态度，也明白了她刚才是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一时间有些失落。 心中也有些后悔，如果小时候，她对樊胜美好一点，会不会现在她们的关系也不会变成这样？ 樊胜美看着樊妈的表情，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樊妈现在在想什么，仿佛她的心思在自己面前完全透明。 父母长辈会反思自己的错误吗？ 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 无论子女是否成年，是否经济独立，因为血脉亲缘，他们天然是这段关系的掌控者。 所以，如果想让父母长辈按照自己的设想去行动，就必须先斩断他们的掌控欲，以及抹除他们在这段天然不对等的关系里的权威性。 先当回陌生人，再成为母女。 而现在，樊妈的后悔，是建立在她有出息，且她能令樊妈在同龄人之间长面子的基础之上。 如果她樊胜美还是那个在上海挣扎的普通白领，樊妈大概率还是会从她的婚恋价值上入手，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不会有半点心疼。 所以同理，无论她现在对樊妈做什么，她也不会有半点心疼。 樊胜美清醒地算计着人性，她在做一个大胆的尝试，钱能压迫高傲的父母暂时弯腰，可是只有钱无法让他们心悦诚服地扮演合格的父母。 所以，钱只是辅助，她要做的是攻心。 樊胜美操作着手机，给备注为杨红花的女人汇去一笔款。 “刚才配合得很好，再接再厉。” 回到家里后，樊胜美无所事事，樊妈和嫂子进厨房收拾备菜，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苏云渊则充当人形靠枕，让樊胜美能在沙发上卧得更舒服。 除此之外，还有雷雷时不时给她捶捶背，按按脚，只为了要回电视的遥控权，他想看喜羊羊。 樊爸从卧室出来后，就看见樊胜美这堪比太后的做派，十分不爽，但这不是他出来的主要原因。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保健品和各种昂贵的海鲜，黑着脸就冲进了厨房。 “尤翠心，你是不是疯了？出去买个菜，花了三万多块钱，还有那桌上的鲍鱼海鲜，还有什么保健品，那是你这种乡下婆子配吃的吗？赶紧跟我退了去！” 樊妈被吓了一跳，菜刀切到手指，鲜血如泉涌。 樊大嫂听到这个费用，暗道不妙，立马洗手离开厨房，远离战场。 樊妈忍着疼，按住伤口先止血，她试图解释。 “女婿第一次回家过年，还有小美好不容易回来，而且……” 樊爸不耐地拧眉，“女人就是败家，儿子每个月在外面累死累活见不到人影，就寄回来这点钱，你一天花三万多，是想以后喝西北风吗？” “还有外面那俩算什么女儿女婿，大过年回来空着手，在家里耍威风，这种孽障玩意，炒两个青菜给他们吃就不错了。” “你不退，就把小票给我，我自己去退！还好当时留的是我的银行卡，否则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败家！” 樊妈颤颤巍巍给出小票，樊爸看着那一万多的保健品彻底炸了。 “一万多？！你当时嫁进来彩礼才五十块钱，现在年老了胃口大了，一万多的保健品你也敢吃，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自私老太婆，我……我打死你！” 樊胜美听到争吵，和苏云渊一起进厨房时，就看到樊妈下意识抱头，手上的伤口流出鲜血，沾到了脸上。 她害怕地闭上眼，嘴里还忍不住为自己叫屈。 “那些保健品是给你买的！” 闻言，樊爸的巴掌停顿在半空中。 第201章 樊姐的强者心态 樊爸脸色一僵，随后还是嘴硬质问道，“我说让你买了吗？那么贵的东西，哪里是我们这种人家能吃得起的？” “你别忘了，现在咱家能过上顿顿有肉的日子，都是咱儿子在国外冒着生命危险赚回来的钱，不能乱花，等哪天儿子回来了，这些钱还要留给他养家生活。” 樊爸看着樊妈还在流血的手，缓和了语气，“我们做父母的，不能不为儿子打算，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樊妈看着张口闭口都是儿子的樊爸，突然问道，“我们现在的生活，是儿子带来的吗？难道不是小美有出息，给她哥哥找了份高薪工作，买房子给我们住吗？” 樊妈心里委屈，但又抗议，因为今天杨红花的话给了她很大启发。 养老怎么就一定是儿子的事？ 谁说女儿就一定不能养老？ 他们家现在好起来了，樊胜美大可以招一个上门女婿，这样就不算是嫁到别人家的女儿，以后依旧可以给他们养老送终。 樊爸一愣，随后烦躁道，“儿子就是根，有儿子家里才不算绝后，才不会被人欺负。” 樊妈继续唱反调，“那儿子在家的时候，人家借钱不还耍无赖，女儿给我们买了这么好的小区房住，那些人立马就上门还钱了，乖的不得了。” 樊爸横眉瞪眼，樊妈缩了缩脖子。 樊爸岔开了话题，“赶紧把你手上那伤处理一下，咱去把东西退了。” 樊妈弱弱道，“把你的保健品退了，其它的小美爱吃，退不了，你硬退她肯定跟你急。” 正好这时樊爸注意到门口似笑非笑的樊胜美，心中有些瘆得慌，骂骂咧咧道。 “行了行了，就退那保健品，我不爱吃那玩意。” 樊妈拿水龙头冲伤口，一边讨好地朝樊胜美笑。 樊胜美看着心里十分不爽，本以为樊妈是给自己买的保健品，上年纪了想爱自己了，心里还高看她一眼。 结果那保健品是给樊爸买的，对方还不领情，非要嚷嚷着退，差点动手打了她。 就这，樊妈也没有翻脸，顺从地陪他去退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樊胜美没有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转身和苏云渊回到自己的房间，眼不见为净。 说起来这个房间能保留下来没变成杂物间，还是因为之前买房拿证后，樊胜美加了好几把锁。 除夕夜，樊胜美把樊妈和樊家嫂子合力做的丰盛的年夜饭，拍下照片，发到姐妹群里，引来蛙声一片。 樊爸也不知是被谁说动了，竟主动给苏云渊敬酒，两人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 吃饱喝足后，桌上是洗干净的水果，电视里是今年的春晚。 每个人都看得目不转睛，偶尔交谈几句，气氛也算得上融洽。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个意料不到的人上门拜年了。 杨红花带着牛奶和糖果上门，樊妈惊喜交加。 两个大龄姐妹花有说有笑，樊妈也拿出了昨天买的水果和零食招待。 杨红花不停夸着樊妈家里的格局和装修，属于当时开盘的热门房型。 樊妈也就顺势夸樊胜美有孝心有能力，樊爸在一旁默默嗑瓜子，耳朵里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总之吃中饭时，对樊胜美的态度又热切不少。 一晃时间就到了初七，樊家人已经习惯了樊胜美会睡到饭点再从卧室出来，并且在她看电视休息的时间段，桌上永远有她喜欢吃的水果。 有时候看着樊胜美穿得单薄，樊妈还会拿出杨红花送给她的羊毛外套，给女儿披上。 家里不再是此起彼伏的争吵声，吃饭时，大家都认真吃饭，偶尔看着电视下饭。 又过了两天，樊胜美要回上海了。 本以为会很高兴的樊家人，却突然有些不舍了。 樊爸樊妈很好理解，他们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孩子在国外回不来，另一个孩子虽然矫情点，但也会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陪伴。 樊家大嫂则是知道，这大小姐走了以后，家里的伙食水准一定一落千丈。 至于雷雷，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差，家里妈妈爷爷奶奶都没有文化，没人能指导他的作业。 可是樊胜美有时候心情好，给他讲两句，他就茅塞顿开，什么都懂了。 而且樊胜美并不会像妈妈一样骂他，而是会用他能听懂的话来教他怎么做。 小孩子天生就慕强，温柔而强大的人，总会令他们折服。 樊胜美收拾完行李出来，看到了门口有一个行李袋，樊妈扭过头不自在道。 “我的手艺你一直嫌弃，我知道，但这些东西放不坏，你要是想吃家里这一口，你就带到上海去，吃完了打电话让我寄给你。” 樊妈以前学不会怎么平等和女儿沟通，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和杨红花煲电话粥，对方的很多建议她都认真地在实行。 不仅是她自己，她还会一直给樊爸念叨，让他也一起跟女儿缓和关系。 樊爸虽然嫌她啰嗦，但身体总会很诚实。 毕竟，谁喜欢在阖家团圆的日子吵吵闹闹呢？ 而且他们还发现，只要不去干涉樊胜美的决定，樊胜美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樊爸从卧室出来，给樊妈塞了个东西，随后僵硬地挤出一句话，又回了卧室。 “到家说一声。” 樊妈摸了摸口袋里的卡，心中有些惊讶，铁公鸡今天转性了？ 不过，她觉得这张卡，大概率送不出去。 樊妈绞尽脑汁，最终想出要帮樊胜美提东西，顺势就放进她的包里。 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但樊胜美轻而易举就发现她的小动作，没有吭声。 坐车去机场的路上，樊胜美掏出了那张银行卡，眼底的情绪淡淡的。 苏云渊问道，“樊樊，这次回家过年，你开心吗？” 樊胜美点头，“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设想进行，当然开心。” 苏云渊知道樊胜美的计划，止不住的心疼。 他虽然是孤儿，但也曾经享受过父母无条件的包容与爱。 可这种平凡人家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爱，樊胜美却需要大费周折去人为获取。 樊胜美感知到他的情绪，叹了口气道。 “阿渊，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我当弱者看待。” “我虽然出身平凡，爹不疼娘不爱，但我还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因为他们不爱我，我就跟他们进行情感切割，在没能力改变的时候，这么做可以保全自己。” “但当我有能力改变时，我想要什么，并花心思去争取，这恰恰说明，我摆脱了受害者心态和自怨自艾的情绪怪圈，我是发自内心地强大，而不是不敢面对伪装起来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