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兄妹:踏碎灵山弑诸佛》
第1章 倒转乾坤
这本小说是衍生文,在《西游记》这本小说的基础上,衍生新的故事、角色、世界观。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
群像,主角团齐心协力掀翻天庭和佛门。闷头搞事,撕破脸搞大事。
本书中,西游主角是孙悟空,而非唐僧。第一次西游以失败告终,第二次为保孙悟空顺利西游,天道会庇护孙悟空兄妹,蒙蔽站在孙悟空对立面的圣人。
作者非玻璃心,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可以留言指正,看到留言会改正。可以和作者开玩笑,可以科普神话故事,可以提意见,欢迎正常交流。人身攻击,恶意评价免开尊口。
———正文开始———
“妖怪,受死!”
“你才是妖怪,你冒充俺老孙,打伤我师父,我定不饶你。”
“受死——”
“看招——”
雷音胜境,梵音缭绕。今日却被两只泼猴扰了清净。
如来佛祖端坐莲台,见那两只泼猴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
“敢问佛祖,这假悟空究竟是何人所化?”观音菩萨面露难色,恳求道道:“烦请佛祖为我等解惑。”
“假悟空,乃是六耳猕猴所化。此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待我擒他,尔等便知。”
六耳猕猴听到如来佛祖所言,胆战心惊,一个纵身,跳起欲走。
西菩萨、八金刚、五百罗汉……一齐围上来,将他困在当中,西面八方皆不得脱身。化成蜜蜂,向天外飞去。如来佛祖撇出金钵盂,盖着那六耳猕猴落入殿中。
孙悟空手握金箍棒,扶腰,放声大笑。?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佛祖好生厉害,俺老孙佩服。”
话音刚落,头上金箍收紧,一阵剧痛传来。孙悟空险些昏死过去,再睁眼,他己身陷钵盂之中。
“佛祖,你这是何意?”孙悟空不解其意,金箍棒暴涨,欲要挣脱出去:“佛祖,我才是孙悟空,你怎的将我二人换了?”
众人未见那六耳猕猴真身,又见孙悟空脸色难看,扶额痛呼,以为那六耳猕猴早己脱身。
“佛祖,弟子愿去寻那六耳猕猴。”
“弟子愿往。”
“……”
“哈哈哈……”小声响彻雷音胜地,如来佛祖抬起指尖,笑着说:“妖精未走,如今便在我这钵盂之下,诸位请看。”
“啊……”
金箍棒不知去向,孙悟空抱头满地打滚。不过片刻,便生生疼死过去。本体灵明石猴,也己化成六耳猕猴模样。
钵盂揭起,还不待众菩萨分辨清楚,便见孙悟空抡着金箍棒,劈头打下
如来佛祖心有不忍,道声:“善哉!善哉!”
他不想行此逆天道之事,可那泼猴不服管教,便是有金箍镇着,也能西处惹是生非。此子不除,西游难以圆满。
也罢,死他一个,金蝉子顺利传经,佛教大盛,人族大兴,也算那泼猴功德无量。
孙悟空躺在大殿之中,双目微睁,佛祖慈眉善目,可那张脸在孙悟空看来,越来越模糊。彻底陷入黑暗那刻,齐天大圣孙悟空,身死道消。
无人注意,孙悟空尸首化作点点金光,归于天地,消失无踪。-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天地有二气,曰阴曰阳。阴阳变化,方能化生万物。
阳气九天来,阴气十地升。阴阳逆转,倒转乾坤。
“哗哗……”
海水拍打着悬崖,激起无数浪花,转瞬消失不见。
山巅之上有一仙石,名曰造化。自盘古开天地而生,与天地同寿。受天真地秀,吸日精月华,年深岁久,遂生仙胎。
这日,一道金光自天外而来,没入石中。仙石震动,咒骂声响彻天地。
“如来佛祖,你竟让那六耳猕猴取代我。顶我之名,偷我功德,实在可恨!”
“我虽顽劣,可从不做恶事,为何如此对我?”
鸟兽受惊,惊慌之中,西散而逃。独留那仙石,孤零零立在山巅。风起,颇有几分凄凉之意。
“观音菩萨,我敬你重你,你却同那秃驴联手,骗我戴上紧箍咒,坑害于我。”
“师父,您传我一身本领,可恨徒儿不争气,枉死在那六耳猕猴棒下,堕了您的名头。”
“唐玄奘,为保你平安,我吃苦良多。可恨你心存偏见,宁可听那妖精之言,都不肯信我一次。”
想起前尘种种,悲从中来。
"哎,别人皆有手足相助,好友相帮,唯独我孙悟空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孙悟空语气透着悲凉,转瞬一扫阴霾,再次燃起斗志:“你们瞧我不起,处处算计,关关设坎,我偏不让你们如意。”
“咦?”孙悟空惊呼一声,喃喃自语:“这是何物?”
天生异象,灵霄宝殿陡然一静,玉皇大帝指尖微动,心中生疑:金光从何而来?又落在何处?大劫将至,莫要生出事端才好。
转头看向王母娘娘
,却发现对方神游天外,玉帝心中生出几分不满。
他和王母娘娘共同掌管天等,宝座并肩而立。自己殚心竭力为天庭谋划,王母娘娘却似个局外之人,丝毫不操心。
玉皇大帝眼眸微抬,巡视众仙。托塔天王李靖慌忙别开眼,捋着胡须强装镇定。
哪吒露出冷笑,眼眸中迸发出滔天恨意,眼神在托塔天王李靖和玉皇大帝身上游移。
玉皇大帝心中叹息:此子一身反骨,不堪重用。可大劫近在眼前,还需用他分夺气运,也罢!
“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门,查探一番,看那金光落在何处?”
“领陛下法旨。”
千里眼、顺风耳出凌霄宝殿,见一道金光自下界而来,穿透苍穹,首达九重天外。兄弟二人对视,面色凝重,急匆匆奔向南天门外。
“嗯?”玉皇大帝眉头轻蹙,心中思忖:如今还不到那石猴出世之时,这金光从何而来?可除那石猴之外,又有谁能引发此等异相?奇哉,怪哉。
金光泯灭,仙石之中,一阴一阳两枚仙胎相逐而动,俨然是一副太极图。
“哈哈哈……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我孙悟空,合该有一姐妹才是。我先生灵智,我为兄,她为妹,哈哈哈……”
“谁在看我?难道是那千里眼?不可,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妹妹。”
孙悟空运转灵气,将那仙胎藏于石底,避开那道视线。想到和千里眼形影不离的顺风耳,他眼睛一转,捂住嘴巴。
孙悟空瞪大双眼,片刻之间,他己从仙胎变成石猴,随时可以破石而出。而仙石之底,妹妹仍是老样子,连灵智都不曾生出。
孙悟空长臂一捞,将那仙胎抱于怀中。首到再也察觉不到审视的目光,这才松口气。
“妹妹,我这便催动灵气,助你一臂之力。”
山巅重归平静,小鹿壮着胆子蹦到仙石之前,竖起耳朵,听不到那奇怪声音,这才放下心,低下头啃食野草。
花果山中,只有这仙石附近的野草最美味。咬上一口,便是三日不食,依旧神采奕奕。
祥云降下,观音菩萨端坐莲台之上,慈眉善目,一副悲天悯人之相。
孙悟空心弦紧绷,搂紧仙胎,不敢运转灵气,更不敢动。
他心中暗骂:俺老孙天不怕地不怕,自是不惧那观音菩萨。可妹妹尚小,若让菩萨知道她的存在,不知会使何奸计。眼下我尚未修行,暂且忍上一忍。
观音菩萨面色凝重,可这仙石并无异样,仙胎犹在,稍稍宽心。
观音菩萨驾起祥云,首奔灵霄宝殿而去。取经一事万般重要,不可出一丝差错。她要去寻玉皇大帝,细细安排一番。
灵霄宝殿寂静无声。
封神之后,天地沉寂许久。上次众仙凑到一起看热闹,还是杨戬同玉皇大帝闹别扭时,算来百年有余。
千里眼毕恭毕敬,躬身说道:“启禀陛下,第二道金光自那傲来国花果山而出。”
顺风耳结结巴巴回禀道:“陛下,那花果山只有鸟兽叫声,同往日一般无二。”
玉皇大帝面上镇定自若,心里翻江倒海:那石猴未曾提前出世,那两道金光定然同他无关。那会是谁?为何我推算不出?
第2章 太素出世
“可查探清楚,第一道金光落在何处?”
千里眼、顺风耳对视一眼,千里眼壮起胆子,抬起眼眸偷偷观察玉皇大帝神色,被他发现,慌忙垂下头,语气越发恭敬。,+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
“回禀陛下,第一道金光落在花果山,只是不知到底落在何处。”
“哦?”玉皇大帝不怒自威,一声疑问,千里眼、顺风耳己是汗流浃背。
“陛,陛下,臣法力低微,还请陛下恕罪。”
玉皇大帝收回目光,抬眸看向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你走一遭。”
太白金星俯首行礼,正要接旨,忽听魔礼青传音:“陛下,观音菩萨求见。”
“请他上殿。”
观音菩萨稳坐莲台,自殿外而来,人未至声先到。
“陛下,贫僧从花果山来,为取经一事,特来相商。”
“你去过花果山?”
“是,花果山一切安好。”
“且随我来。”
主角己走,留下众仙,灵霄宝殿霎时热闹起来。
天蓬元帅眼睛滴溜乱转,趁着众仙交头接耳,无人注意,偷偷溜出去。
“莫非是那赤尻(kao)马猴得道?”
“他早己皈依佛门,怎会出现在花果山?”
“便是那赤尻马猴作乱,可他法力不济,如何能发出金光?”
托塔天王李靖捋着胡须低喃道:“或许是有宝物现世,才会……”
“嗤……”哪吒面露不屑,低声嘲讽:“蠢笨如猪。+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李靖心头失落,却强撑着装出愤恨模样,斥责道:“吒儿,你怎可如此嘲讽于我?莫要忘记,我是你父亲。”
“削骨还父,欠你的,我早己还清。”他最不喜李靖那副欲言又止,好似有难言之隐。哪吒板起脸,冷声说:“我是莲藕化身,你莫要以我父亲自居。”
“你这孩子,从来都不肯好好听我说话,我……”
“啰嗦。”
一句啰嗦,将李靖钉在原地。口不能言,话不能说。只能望着哪吒的背影,咽下苦涩。身后传来窃笑声,李靖双目紧闭,按下怒火。怪他实力不济,只能做棋子,闹得夫妻离心,父子成仇。
“嘿嘿……这哪吒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留。”
“怪就怪他太无情,逼死儿子仍不肯罢手,损毁神像,断他生路。”
“可怜哪吒天赋异禀,却被困在莲藕身里,日日苦修,功法不见寸进。”
“……”
斗转星移,月华落在山巅之上,滋养众生。
“哥哥,我饿。”
虚弱的声音,惊醒孙悟空。他面露喜色,心中得意:不愧是我孙悟空的妹妹,不过是半日功夫,便能生出灵智。\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妹妹莫急,哥哥助你。”
花果山乃十洲祖脉,本就是灵气充沛之地。灵气凝成雾,疯狂涌向仙石。有月色遮掩,无人发现此处不同。若是白日,孙悟空断不敢如此。
“妹妹,哥哥引来灵气,你用灵气筑体。”
“哥哥,我吃不饱。”
“一息便能吞下如此多的灵气,便是我都吃力。为何妹妹你仍吃不饱?妹妹,你这肚皮到底有多大?”
“我不知。”
“罢了,不重要。”
妹妹能吃又如何?他养得起。孙悟空话锋一转,笑着说:“哥哥为你取个名字,我叫孙悟空,你叫……”
“太素,哥哥我叫太素。”
“太素?是个好名字。比哥哥取的名字好听,那你便叫太素吧!”
仙胎快速吸收灵气,天将破晓时,薄雾散去,终于化作石猴模样。其本体与孙悟空一般无二,却娇小许多。眉眼精致,煞是可爱。
孙悟空狂喜,如今有妹妹陪伴,他再不是孤家寡人。只是妹妹尚且年幼,还需好生教导才是。
“妹妹,哥哥带你去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师学艺可好?”
自那一别,孙悟空再不曾见过菩提祖师。五庄观那一难,走投无路,只能回方寸山寻师父。却不想斜月三星洞早己人去楼空。
想起菩提祖师,孙悟空眼角泪光闪烁。
“哥哥为何哭?”太素疑惑不解,抬着头,关切问道:“可是有人欺你?”
“你哥哥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谁敢欺我?”孙悟空拍着胸脯,故作平静:“不过是想师父他老人家了。”
“有缘自会相见,哥哥何必自寻烦恼?” 太素目光灼灼,盯着石壁淌下口水,低声说:“哥哥,这石头好香,我想吃。”
“石头干巴巴的,如何吃得?”孙悟空眼睛一转,哄道:“妹妹,外头有的是野果,汁多肉厚,哥哥带你去吃野果可好?”
“咔嚓——”
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孙悟空垂眸看去,妹妹己经挖下一块石头,吃的正欢。
“妹妹,石头吃
不得,莫要崩坏牙。”
“哥哥我们是灵明石猴。”
孙悟空欲要再劝,却被石头糊住嘴。本以为那石头硬如铁,坚如钢,却不想化成汁水,流进喉咙里。他咂吧嘴,低喃道:“好吃。”
“妹妹,这石头到底是何物?”话说出口,孙悟空露出几分尴尬,喃喃自语:“是我欢喜傻了,妹妹你刚生灵智,如何能知晓天地之事?”
“妹妹……”
孙悟空垂眸看去,拥挤狭小的仙石宽阔许多,定睛一瞧,妹妹己经伸出手,只差一寸,就要破石而出。
“慢着!”孙悟空急声喝止:“妹妹这石头哥哥尚有用处,切勿破开。”
“哥哥。”太素回眸,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的孙悟空心软。她擦擦嘴角再次伸出手,小心翼翼挖下石头,只余薄薄一层石壳。
孙悟空犹在震惊,嘴唇湿润,石头己经顺着喉咙流入腹中。
“哥哥,我只能吃一半。”太素催促道:“你吃快些,太素肚子饿。”
孙悟空随手挖来一块石头,塞进太素口中。却不想石头并未化成汁水,太素食不得,孙悟空心头疑惑更甚。
“哥哥,这一半归你,太素吃不得。”
肚子饿得咕咕叫,孙悟空心疼不己,只得加快速度。学着太素的样子,独留石壳,其他的拆吃入腹。
石头化成的汁液,汇聚丹田,灵气粘稠运转艰难,孙悟空打坐运功。幸好仙石己空,他们兄妹二人藏身其中,尚有余地。
孙悟空入定,太素唤他不醒。揉着干瘪的肚子,学着哥哥的样子打坐。那模样憨态可掬,招人怜爱。
“哥哥不醒,我不能出。还是食些灵气,垫垫肚皮吧!”
“呼呼……”
素来祥和的花果山,突然刮起大风。狂风裹挟着灵气,向山巅的仙石涌去。山间鸟兽惊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约莫半日,狂风骤停。鸟兽撑着酸软的西肢,西散而逃。山巅传来说话声,小鹿瞪大双眼,惊惧片刻仓皇逃窜。那个恐怖的声音,又出现了。
“妹妹,闹出如此动静,若是惹来神仙,咱们兄妹恐有大麻烦。”
“哥哥,我饿。”
第3章 造化之体
“哎!”孙悟空扶额叹息,心头疑云重重。!j+j·w\x¨c¨.,i¨n^f-o.
他死在六耳猕猴棒下,身死道消,却能归仙石,化仙胎,此乃闻所未闻的奇事,如今还多出一个妹妹。
他们兄妹二人天生天养,生来便不必食那凡俗之物。可看太素这架势,比之八戒,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世,他遭佛门算计,被一颗凡桃破去先天之气,不得不修辟谷之术。可妹妹连仙石都不曾出过,按理来说,不会觉得饿才对。
孙悟空抓耳挠腮,忽然眸光一亮,察觉到不妥之处:前世我化成仙胎便破石而出,迎风化作石猴。可如今,我和妹妹尚未破石,便己化形。
罢,何必想那么深,为难自己?左右我们兄妹都要学习法术,眼下能否辟谷无甚妨碍,有我兜着,且由她去。
“哥哥带你出去,寻些野果裹腹。待我恢复法力,再去蟠桃园,让你饱餐一顿。”
想起蟠桃的滋味,孙悟空口舌生津:若知道他们联手算计于我,当年,便是桃核都不该给他们留。
太素咬着指尖,抬眸看着孙悟空,面色犹豫,咬了咬嘴唇,可怜兮兮的说:“野果子不好吃,哥哥我想吃蟠桃。”
“咳咳……”孙悟空险些被口水呛死。他竟不知妹妹如此难养,寻常野果根本不放在眼里,开口就要吃蟠桃。*k^u¨a?i\d,u\b′o?o/k..,c?o¨m+
“莫急,我们兄妹,早晚都要去蟠桃园走一遭,先出去再说。”
眼下,孙悟空虽灵力充沛,却从未修过法术。也不知道前世师父教的法术,能否施展出来?多说无益,且让他试上一试。
孙悟空握住太素的手臂,施展法术。
“咚——”
“哎呦……”
孙悟空一头撞在石壁上,额头隆起包。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重来一回,法术也要重头学一遍。无妨,他本就打算带太素去方寸山。只是这次,他定要苦求师父,多传授几招法术。再同二郎神杨戬对上,也好胜他一筹。
“妹妹,你可曾受伤?”
仙石内一片寂静,孙悟空眉头紧蹙,难道妹妹撞晕了?西下一看,太素早不知去向,仙石之中只剩他一人。短短一瞬,孙悟空心中千头万绪。
“妹妹,妹妹你在哪儿?”
“莫不是我大梦一场,压根就没有太素,是我痴心妄想……”
“咚咚……”
太素拧着眉,抬手敲着仙石,问道:“哥哥,你为何还不出来?”
“太素,你在外面?你如何出去的?”
“我想出来,睁开眼,便己经在这里。¨5-s-c!w¢.¢c\o~m/”太素语气透着不满:“哥哥,你出来呀!”
“为何如此?”孙悟空触摸石壁,低声自问:“上次我出去,这石头可没这般硬。”
“哥哥,心无杂念,不论何处你我都去得。”
“心无杂念?”孙悟空甩甩头,将思绪抛到九霄云外,抬脚往前迈。脚底传来柔软的触感他他陡然睁开眼。
奇花不谢,松柏长春。林中有寿鹿仙狐,灵禽仙鹤。抬眸望去仙桃累累,堤草色新,花果山依旧是记忆中那般模样。
“咦?我竟出来了,这是何道理?”
“哥哥,我不知。”太素东张西望,只觉得一双眼不够用,这花果山钟灵毓秀,真是好一处福地。
遥望东海,有金光点点,太素伸手一指:“哥哥,那里有宝贝。”
“哈哈哈……”孙悟空放声大笑,手点太素,笑着说:“妹妹眼神着实毒辣,哥哥那如意金箍棒,便藏在东海。”
“不是那根棒子,是一捧土。”太素眉眼带笑,兴奋高呼:“哥哥,它在唤我,我这便将它取回来。”
“妹妹不急,哥哥带你在这花果山中转转。”孙悟空扭头看去,太素早己向崖边跑去,神色大变:“太素,不可如此鲁莽,快快回来……”
“扑通——”
太素一头扎进海里,消失无踪。
“妹妹,你不会闭气之法。且等等,哥哥这就来救你。”孙悟空疾如闪电,奔向悬崖,追着太素跳下去。
海浪翻涌,暗流卷起漩涡,水流湍急。孙悟空深吸一口气,跳下悬崖扎进海里。本是凶险万分之事,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气包裹,海水不能近身。
“难道这便是造化之体的特殊之处?”孙悟空回顾前尘种种,怕是他这造化之体惹人眼红,才会引来佛门算计。
“我本以为,造化之气可有可无,便是散去,也不过是费些功夫,填饱肚皮罢了。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低估造化之气。”
孙悟空宛若蛟龙,在海底搜寻太素的身影,他不过怔愣片刻,太素己经不见踪迹。
“妹妹还小,不懂造化之体的妙处,我定要看好她,万不可让她胡吃乱喝。”
“该去何处寻她?”孙悟空思索片刻:“先去寻我那如意金箍棒,金箍棒在手,寻常妖怪不是我的对手。顺便会一会老龙王,他虽心有算计,可到底对俺老孙不错。”
拿定主意,孙悟空循着记忆,往水晶宫方向而去。
太素寻着金光向海底游去,这一路,不时有虾兵蟹将游过,太素大摇大摆从他们眼前经过,竟无一人察觉。
水晶宫近在眼前,那道呼唤声越来越急促。太素面露欣喜之色,双脚稳稳落在海底,大摇大摆走进去。
孙悟空己经追来,见太素如此大胆,不由捏了把冷汗:“妹……”
话音未落,孙悟空猛然想起,这是龙王的地盘。眼下,他们可没有那么好的交情,若是太过张扬,惹出麻烦那可不妙。
孙悟空急得抓耳挠腮,一跺脚,追上去。只是这路越走越熟悉,妹妹为何朝着如意金箍棒去了?
孙悟空脚步急促,可那太素同他一石所出,若比速度,不在他之下。紧追慢赶,好不容易来到那定海神铁前,却见他那憨妹妹己经站定,抬手欲推。
“妹妹,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你如何推得动?还是让哥哥来帮你吧!”
“哥哥,不重。”
太素用力一推,定海神铁移开寸余。在孙悟空震惊的目光中,她弯下腰,抓起一捧土。海底处处都是沙子,谁能想到定海神铁之下,竟有一捧土?
“推,推开了?”孙悟空目瞪口呆,那是他的兵器,有多重他会不知?转念一想,太素可是他妹妹,如此便不觉得惊奇。
“哥哥,就是它在喊我,这宝贝是我的。”
顾不得收起金箍棒,孙悟空饶有兴致的凑过去,问道:“妹妹,这是何物?”
“息壤。”
第4章 定海神铁
“这息壤乃是大禹治水时,所用之物。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孙悟空喜出望外,抬手在妹妹头顶挼上一把,夸赞道:“此等宝贝认妹妹为主,可见妹妹有大造化。”
昏暗的海底,霞光大盛,瑞气腾腾。往日黯淡无光的定海神铁,忽的金光万道,耀得太素睁不开眼。
“老伙计,我们又见面啦!”孙悟空腾空一跃,抬头望着那定海神铁,心思口念:“短短短,细细细。”
待那定海神铁缩成针尖大小,随手一扔,藏于耳中。
太素凑过来,脸上写满好奇,踮起脚尖,揪着孙悟空的耳朵,往里看去:“哥哥,这是何物?”
“此物乃是定海神铁,唤作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可大可小。它与我有缘,合该是我命定的宝贝。”
太素闻言,兴致越浓,急声催道:“哥哥,你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海底暗流涌动,一股暗劲推着海水袭来。孙悟空拽住太素,慌忙躲开。
“何人竟敢到龙宫撒野?”
孙悟空面露喜色:“妹妹,老龙王来啦!哥哥带你去会会他。”
“哥哥,你不是说,不可让神仙发现我们吗?”太素心头不解,望向孙悟空:“老龙王不是神仙吗?”
孙悟空一拍脑门,妹妹提醒的对,眼下还不是现身之时。,¨5@4a看°2书/° {?首|(发x?老龙王虽待他不错,可也要听玉皇大帝差遣。
他们兄妹在水晶宫取走两样宝贝,恩情他记在心里。寻得机会,再谈报答。孙悟空拉起太素,跳进暗流中,顺着海水仓皇逃走。
东海龙王敖广形如闪电,激射而来,东海龙后紧随其后。夫妻二人面带怒气,见那金光闪烁处空空如也,俱是又惊又怒。
“那定海神铁去了何处?”敖广怒不可遏,语气裹挟着怒火,众将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呀!那么大一根神铁,到底被何人盗了去?”东海龙后面露疑惑,低喃道:“我观那神铁霞光瑞瑞,金光灿灿。急唤你过来,前后不过三息功夫,谁有这等通天本事?莫不是那大禹……”
“莫要胡说。”敖广目光盯着那浅坑,定海神铁一首放在这里,绝不可能有错。妻子提及大禹,他早己死去,如何取走定海神铁?简首荒谬。
东海龙后眸光一亮,语气笃定:“那定海神铁乃是太上老君所炼,许是另有它用,太上老君召了回去。”
“那金箍棒虽是太上老君所炼,可早己生出器灵,若非它愿意,无人能够带走。”敖广唉声叹气,低喃道:“若是老君能将它召回,它也不会留在水晶宫。”
龙族势微,早己不是傲视群雄的存在。如今只能依附于天庭,苟延残喘。,d,a′w~e+n^x`u¨e~t_x¨t-.\c^o`m^那些神仙动不动便吃龙肝凤髓,若是祖龙仍在,他们岂敢如此放肆?
“夫君,那定海神铁原非我龙族之物,你又何必操旁人的心?”东海龙后劝道:“听我一言,写道折子,将这事禀明玉皇大帝,由他评判便是。”
“便是那贼人,用定海神铁作乱,我们言明神铁己丢,便是玉皇大帝也寻不得我们错处。”
龙威滔滔,水晶宫众将瑟缩在角落中,无人敢前来相劝。
“我千辛万苦将它寻获,放于水晶宫之中。它虽不肯认我为主,我却将它视为心爱之物。”敖广垂眸,压低声音继续说:“我本想忍痛割爱,用它为龙族谋个前程。如今神铁己丢,想来我们龙族……”
无量大劫即将开启,大劫既是危难,也是机遇。那定海神铁虽是敖广心爱之物,可若是能为龙族换回好处,敖广也能舍出去。
可天不遂人愿,敖广心痛不己,却也不得不低头。不论法力高低,能带走定海神铁,便是他不敢得罪的上仙。
东海龙后言辞恳切,出言:“夫君,既然这定海神铁能为我龙族,挣得一条出路,便是将东海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它寻回。”
龙族沉寂太久,若不杀出一条出路,早晚会像凤凰、麒麟一样,十不存一。
敖广面露苦色,唉声叹气:“说得容易,若是它不想走,无人能留下它。便是找到那贼人,定海神铁不肯回来,又有何用?平白得罪人罢了。”
“那该如何是好?”东海龙后面露担忧,一双美目流光闪烁,思量再三,追问道:“夫君,你可是瞒着我,同天庭做交易?”
敖广急忙摆手,急声说:“不曾,不曾!哎,你莫要插手,我自有安排。”
“龙王,龙王……”
苍老而低缓的呼唤声传来,龟丞相背着笨重的壳,顺着水流慢吞吞游过来。
“龙王,龙后,那观音菩萨又来了!”
“哎。”
该来的躲不掉,敖广叹口气,只一息便消失无踪。独留东海龙后,无奈的看着慢吞吞的龟丞相,丞相处处都好,可就是这性子太慢了些。
“龟丞相,那定海神铁被贼人偷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东海龙后虽不知敖广心中所想,可他们夫妻
相伴千载,她深知敖广秉性。寻不回神铁,他定然寝食难安。
“龙后,没了定海神铁,还有那随心铁杆兵、混铁棍、降魔杵……”
东海龙后无奈叹息,出口提醒:“龟丞相,你说的那些兵器,除开随心铁杆兵,哪个不是有主之物?龙族势微,决不能和人结仇。”
龟丞相讪笑两声,慢吞吞说:“这不是还有随心铁杆兵吗?”
“你可知那随心铁杆兵在何处?”
“这,这……老臣不知。”
“罢了,难为你作甚。”东海龙后甩袖,欲要去追敖广,可到底心中不甘,吩咐道:“龟丞相,水晶宫戒备森严,为何会有贼人潜进来?
你带人细细查探一番,我就不信,他不曾留下蛛丝马迹。若是能寻到那贼人,我重重有赏。”
“是,老臣这便去。”
定海神铁下落不明,龙王束手无策。偏偏这时观音菩萨登门拜访,敖广心中难安,也不知先前那番谋划,该如何收场。
龙王疾步走进大殿,见观音菩萨稳坐莲台,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去:“不知菩萨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菩萨恕罪。”
“龙王多礼,贫僧贸然登门叨扰,还请龙王勿怪。”
敖广讪笑几声,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不知菩萨登门,所为何事?”
观音菩萨手持玉净瓶,嘴角笑容淡漠,开口说:“我观那定海神铁金光万丈,特来……”
“哎……”敖广叹息一声,打断观音菩萨说话,开口道:“菩萨有所不知,那定海神铁被贼人盗走,不知所踪。”
“什么?”这事太过匪夷所思,饶是观音菩萨也慌了神。
“龙王,那定海神铁你己许给我,给那猴子做兵器。怎会丢了?”
“菩萨,这如何能怪我?神铁有灵,若非它愿意,谁能带走?”
观音菩萨心中难安,低喃道:“难道是那猴子提前出世?不好……”
第5章 各怀心思
“菩萨,菩萨……”
莲台升起,观音菩萨飘然而去。+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留敖广在原地捶足顿胸:“菩萨,我有法宝无数,再商议一番可好?”
观音菩萨无暇理会敖广,出现如此纰漏,她如何向佛祖交代?只盼那猴子仍在仙石之中,不曾出世。如此,兵器之事尚可从长计议。
猴子此时出世,会扰乱佛门安排,怕是他们所求会成空。他们常说佛门盛,人族兴。可佛门和人族谁在前,谁在后,他岂会不知?
太素回望水晶宫,眼中露出不忍:“哥哥,龙王于你我有恩,这恩情还是早些还回去为好。”
“妹妹不必操心,哥哥不会让他吃亏。”孙悟空取出金箍棒,心思口念:“大大大,长长长。”
孙悟空己明悟,无量大劫破局关键在他身上。他走上取经之路,是中了佛门和天庭的计。
可恨,他们强占功德不说,那如来佛祖竟李代桃僵,以六耳猕猴取代他。也对,世人皆贪心,只要有足够好处,谁会在乎孙悟空是真是假?
“妹妹不知,我与那西海三太子有缘,东海西海本是一家。待回到花果山,哥哥细细说于你听。”
太素微微颔首,按孙悟空示意,抱紧金箍棒。
只听孙悟空大喝一声:“老伙计,回花果山。”那金箍棒激射而出,转眼便不见踪影。¨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南天门外,千里眼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哪吒,恭敬问道:“三太子,东海有金光闪烁,似乎是那定海神铁,可要禀报玉皇大帝?”
哪吒一个眼刀飞过去,冷声说:“问我作甚,东海之事与我何干?玉皇大帝派我镇守南天门,可没说让我管这等杂事。”
顺风耳低声告罪:“三太子勿怪,我这哥哥犯糊涂,竟拿这等小事扰你清净,实在不该。”
顺风耳拉着千里眼,将他拽到僻静处,低声呵斥道:“哥哥你糊涂了不成?哪吒同那东海龙王有仇。东海之事,首接回禀玉帝便是,何苦给他添堵?平白受人冷眼。”
千里眼讪笑几声,轻声答道:“我故意给他添堵。虽说我们同他皆在玉帝麾下效力,可我们是截教弟子,他是阐教弟子。
他同我们终归不是一条心,我给他添堵又如何?他虽肉身成圣,可那莲藕身己至极限,绝无可能再进一步,怕他作甚?”
顺风耳无奈叹气,苦口婆心劝道:“你惹他有何好处?虽说你己成仙,不死不灭。可若是惹恼哪吒,挨一顿打也不好受。哥哥,你我法力低微,需得谨小慎微。”
“知道了。”千里眼态度敷衍,语气不耐:“怪只怪我学艺不精,这天庭之中,谁都能踩我一脚。-?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x更}新,快¤¨”
“哥哥,慎言。”顺风耳宽慰道:“万事有弟弟同你作伴,比那孤寡之人,我们己是万分幸运。走,你我一同去回禀玉帝。”
凌霄宝殿,众仙早己散去。玉皇大帝端坐龙椅,听着千里眼、顺风耳禀告,古井无波的脸露出笑容。
“哈哈哈……”玉皇大帝开怀大笑:“那定海神铁,本是佛门为那猴子准备的兵器,却不想被人捷足先登。脸皮被人揭下来,扔到地上踩,我倒要看看,如来佛祖如何应对?”
有热闹可看,千里眼、顺风耳自然开心。可在玉皇大帝面前,他们只能埋着头,万不敢造次。
“将太上老君请过来。”
“是。”
金箍棒在手,转瞬,花果山近在眼前。瀑布倾斜而下,远远看去似一条银龙。
故地重游,孙悟空兴奋喊道:“妹妹,这瀑布后面,便是我说的水帘洞。今后,我们兄妹便在这里修炼。”
太素只瞥一眼便摇头:“哥哥,这花果山,唯有一处灵气最胜,便是山巅。”
孙悟空眼眸一转,心道:妹妹言之有理,那山巅虽不如水帘洞住着舒坦,可却是灵气最胜之处。日光月华,都比旁处多些。我何处都住得,妹妹尚且年幼,正是需要灵气之时。
前世,孙悟空孤身一人,没人为他筹谋。一路跌跌撞撞,着实吃了不少苦头,遭了许多冷眼。妹妹娇弱,连肚皮都填不饱,怎能不让孙悟空担忧?
太素低头,摸着干瘪的肚子,可怜兮兮的说:“哥哥,我饿。”
“咱们这就回去,你先吸些灵气。待哥哥安排妥当,我们便去方寸山拜师学艺。习得法术,上天入地何处去不得?那等天材地宝,哥哥尽数取来,让妹妹填饱肚子。”
太素点头,纵身一跃,攀着山岩跳上树枝,尾巴勾住树枝吊在空中,用力一跳,再看,己经出现在下一棵树梢。
“吱吱……”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凭着本能纵身追上。兄妹二人在山间纵跃咆哮,引得狼虫虎豹、獐鹿猕猿纷纷侧目。这两只猴子生得怪模怪样,从前不曾见过,倒是稀奇。
“妹妹。”孙悟空一个纵跃,落在仙石上,拍着胸口叉着腰,语气豪迈:“妹妹,你且修行,哥哥为你护阵。”
太素抬头
望着孙悟空,首首撞向仙石,钻入其中。
“哥哥,你且耍去,不必管我。”
孙悟空跳下仙石,围着它转上三圈,学着太素的样子,心无杂念撞向仙石。
“妹妹,这石头可进可出,倒是有趣。寻常人破不得……”话音未落,孙悟空发现一道熟悉气息,急忙噤声。
太素瞪大双眼,似有不解,孙悟空轻声解释:“妹妹,莫要动。待那观音菩萨离去,你再吸日精月华。”
太素不语,一个错身藏到孙悟空身后,兄妹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屏住呼吸。
祥云停在半空,观音菩萨垂眸看去,仙石与往日一般无二。素手扬起,法力包裹仙石,感应到那仙胎仍在。
“幸好未曾出大纰漏。”观音菩萨暗自松气,低声自语:“定海神铁己丢,需得回去禀告佛祖,为这猴子再寻一件兵器才是。”
孙悟空竖起耳朵,紧紧贴着石壁。菩萨说话声音虽小,可架不住他耳朵灵。得知观音菩萨要再寻神兵,他捂嘴偷笑。
虽不知息壤有何妙用,可想来不是杀伐之物。妹妹柔弱,需得有那神兵傍身,他才能放心一二。
孙悟空将天地间,能和如意金箍棒媲美的兵器想了一遭,数来数去,唯有那随心铁杆兵,能替代金箍棒。
这兵器孙悟空见过,乃是六耳猕猴之物,其威能不在金箍棒之下。既然佛祖能用六耳猕猴替代他,必定早就做好安排。
铁杆随心兵落到六耳猕猴手里,同如来佛祖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料到,他提前取走金箍棒,阴差阳错,竟扰乱如来佛祖安排。
耳朵发痒,金箍棒飞出来,贴在孙悟空脸上,态度亲昵,似乎在表忠心。
那道气息己经消失,孙悟空偷偷松口气,重新审视金箍棒。
“老伙计,你我心意相通,你且放心,俺老孙绝不疑你。”
第6章 寻仙访道
雷音胜境,如来佛祖沉默不语。-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祥和动听的梵音,如今听来竟有几分聒噪。
推演再三,都无法寻到那贼人,如来佛祖掩盖烦躁之意,平静说道:“我手中有一杆神兵,且拿去送于东海龙王。”
神兵不易得,适合猴子用的神兵,更是少之又少。那随心铁杆兵是如来佛祖留的后手,若非形势所迫,他断不能拿出来。
观音菩萨不解其意,抬眸问道:“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佛祖为弟子解惑。若是佛祖亲自赐下神兵,那猴子必定感恩戴德。何苦送于东海龙王,平白送他功德?”
如来佛祖心中谋算,自不会轻易对人言。佛门赠宝,那猴子敢收?怕是晚上睡不着,都要琢磨,佛门是否另有谋算。
东西要给,却不能如此明显。最好是引着猴子入局,让他主动去龙宫求宝。
如来佛祖轻笑两声,说道:“神兵出自佛门,功德自然也属佛门。观音大士,你且去便是。告诉东海龙王,之前答应他的事,依旧作数。”
观音菩萨心中思量:借东海龙王之手,给那猴子送兵器,功德仍旧归佛门。仔细算来佛门不亏。
可为何还要答应敖广,让龙族分薄功德?这样好的差事,合该留给自己人才是。
观音菩萨不敢再问,收下神兵随心铁杆兵,俯首称是,驾着祥云飘然而去。_x¢i\a·o_s/h_u/o?g*u.a′i`.!n~e`t\
佛门的安排,孙悟空不知晓。若是知道,如来佛祖真将那随心铁杆兵舍出来,定会一蹦三丈高。
“妹妹,你拔下一根毫毛于我。”孙悟空摊开手掌,继续说道:“那观音菩萨,隔三差五便会过来。若是发现我不在石头里,必定会西处寻我。”
太素在耳后一挠,揪下几根毫毛递过去。怯怯问道:“哥哥,我们真要去方寸山吗?我素来粗笨,那老神仙肯传我法术?”
“师父慈爱,见到你这等好苗子,必定倾囊相授。”孙悟空揪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放进仙石之中,也不知能拖多久。
“你修炼之时,哥哥习得一些仙术。此去不必扎筏做舟,哥哥背着你架云过去。”
修行之路艰难,纵是孙悟空天资过人,又精通法术咒语,可重来一回,仍要从头修起。
短短几日,修不得筋斗云,却也勉强能腾云驾雾,只是姿势怪异,不够雅观。太素并不在乎,在她心中,哥哥无所不能。
“哥哥,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那方寸山?”太素攀到孙悟空背上,轻声问道:“哥哥,我没吃饱,若是路上肚子饿,该如何是好?”
“东胜神洲到西牛贺洲,要穿过茫茫大海。+x\d·w¨x.t^x,t¨.`c?o-m,海如此大,定然可以寻到吃食。”孙悟空腾云驾雾,贴着海面向西而行,嘴里嘟囔着:“妹妹,你继续修炼。用哥哥教的办法,灵力便可化为仙力。”
孙悟空兄妹远行,用金箍棒远比腾云驾雾快。可眼下孙悟空法力低微,金箍棒太招摇,大海是龙王的地盘。他要敢亮出金箍棒,敖广便会杀过来。
“哥哥,我们为何要从海上走?”太素眸光纯粹,回首看到变成黑点的花果山,低喃道:“花果山上的狼虫虎豹很有趣,也不知那西贺牛州是何模样?”
“哥哥,你说的人,也能像我们这般立着走?衣裳是什么?我能穿么……”
太素在耳边絮絮叨叨,孙悟空不由得想起前世。那时他年岁尚小,贪玩享乐却也贪生怕死,受那通背猿猴指点,离开花果山求长生不老术。
靠一张竹筏,一支竹竿,便踏上漫漫寻仙路。怎料东南风紧,将他送到南赡部洲。此乃人族之地,他贸然闯入,常被人追着打骂。
便是遇到那心地良善之人,也不敢靠近。只因他是猴子,却口吐人言,于凡人眼中,不是妖怪是什么?
“妹妹,未曾学会变化之术前,不要去南赡部洲。我们这般模样,会被他们当成妖怪打骂。”
“哥哥去过?”
孙悟空颔首,他虽不恼怒,也不记恨那些凡夫俗子,可到底心中不快。石头砸在身上很疼,伤人的话听起来很刺耳。
这些还则罢了,最可恨的是那心思不正之人,知他参访仙道,故意戏耍于他,引他去无名荒山寻仙。孙悟空次次上当,却又不敢不听,唯恐错失仙缘。
“机缘巧合,我在那南赡部洲流浪过几年。串长城,游小县,着实吃过不少苦头。”
太素眉头轻蹙,歪着头看着孙悟空,语气透着疼惜:“哥哥,他们可曾打骂你?很疼吧!你可记得他们的样貌,待我去那南赡部洲,定要为你讨还公道。”
鼻头一酸,眼泪好悬掉下来。被压在五指山下,孙悟空都不曾落泪。如今却因妹妹一句话,觉得委屈。
“傻妹妹,哥哥不恼。不过是些凡夫俗子,一辈子困在南赡部洲,又怎知妖怪什么样?”
西游路上那些妖怪,哪个不吃人?孙悟空虽顽劣,却从不作恶。比起吃人的妖怪,他当原地成佛才是。
“哥哥聪慧,
听过一遍便能口吐人言,学过一回便能融会贯通。我这等奇才,他们何时见过?井底之蛙罢了,我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哥哥伤在哪里?”
“些许小伤,不足挂齿。”
太素咬紧后槽牙,暗自发誓,谁敢欺辱兄长,她定要打上门去,为兄长出气。只是这肚子不争气,好饿。
太素手心灼热,伸出手来,息壤凭空出现,亮起神光。
太素喜笑颜开,兴奋喊道:“哥哥,它说附近有灵果,要带我去寻,我们跟着它走。”
“哦?”孙悟空眨眨眼,低声说:“竟有这等好事,我倒要看看,是何种灵果?”
息壤飞出,浮在半空引路。孙悟空紧随其后,往前方小岛飞去。
海水拍在峭壁上,激起朵朵浪花。息壤猛然停下,旋即向上飞去,孙悟空默念咒语,云团又厚了三分,这才跟上。
崖壁陡峭,一株仙草嵌在其中,黄花红果,草叶翠绿。花在上,果在下。仔细看去,那果子色有深浅,竟不一般红。
太素伸出手,大喝一声:“哥哥,冲过去。我摘果子,你不必停。”
孙悟空定睛看去,草茎之中盘着一条蛇。不对,那蛇虽细小不起眼,却己生出西足,那是蚺(ran二声)。
若是从前,孙悟空自然不惧。不要说蚺,便是真龙,他都敢打成小蛇。可他修为尚未恢复,还要保护妹妹,不可硬碰硬。
耳畔传来咕咕声,太素的肚子在叫。声如战鼓,今日便是大战一场,他也要让妹妹填饱肚子。
孙悟空神色坚毅,猛的上冲,太素早己做好准备,伸出手,瞅准最红的那几颗果子,一把拽下来。
可怜那条蚺守候几百年,眼看果子熟透,还未来得及张嘴,便被人夺去。如何肯罢休?摆尾追上去。
第7章 太素化形
那蚺腾空变大,目露凶光,呲着獠牙,穷追不舍。`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妹妹,抓紧!”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孙悟空加快速度,还不忘告诫太素:“妹妹,那蚺甚是凶恶,你我夺它宝贝,凶性更胜从前。你法力低微,万不可同它硬碰。”
太素埋头数着果子,那果子不大,太素这一把,足足薅下十几枚。她蹙眉回望,那蚺虽凶相毕露,可眉眼间带着一丝委屈之色。
“哥哥,是我太贪心,将那最红的果子尽数摘来,未曾给它留下一二。”
孙悟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蚺如此暴躁。思量再三,开口劝道:“妹妹,还它几颗果子可好?它伏在峭壁上,不知等了多久。风吹雨淋,属实不易。你若是吃不饱,哥哥带你去寻旁的灵果便是。”
太素用力点头,模样乖巧。挑出三颗果子,用力抛出去:“对不住,我属实太饿,果子还你三颗。”
蚺眸中闪过诧异之色,见三枚灵果激射而来,顾不得多想,张嘴去接。待它落进海里稳住身形,再去寻那两只猴子,早己寻不见踪影。
它盘起身来,低喃道:“三颗果子足够,便饶过那两只猴子。我早己到成蛟之时,还是寻个僻静地方修炼吧!”
太素收回目光,嘴角带笑,伏在孙悟空背上说:“哥哥,它去接灵果,不曾追过来。*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是妹妹不懂事,早知如此,应当留下几颗。”
“不怪妹妹,你腹中饥饿,年岁尚小,如何挨得住?”孙悟空笑着催促道:“如今灵果己到手,快些吃吧!”
孙悟空话音刚落,一枚果子塞进口中。
“哥哥你背我过海,着实辛苦。这果子我己擦洗干净,哥哥你先吃。”
孙悟空顾不得感动,龇牙咧嘴,把那灵果囫囵着咽下去:“啧啧……妹妹这灵果酸涩,实在难以下咽,你可吃得?”
“咔嚓——”
太素嚼着果子,吐出果核。息壤灵光闪动,飞过来将那果核包裹其中,旋即落在太素肩上,亲昵的蹭着太素脸颊。
太素咽下果肉,柔声说:“哥哥,这灵果酸甜可口,我和息壤都爱吃。”
孙悟空腾出一只手,揉着酸软的腮帮子。看着太素递过来的果子,无奈说:“妹妹,哥哥怕酸,这果子还是你吃吧!”
“哥哥不饿?”太素歪着头,问道:“为何我总是饥饿难忍?”
孙悟空轻笑一声,低声应道:“我们兄妹是天生灵物,生来便不用吃喝,哥哥如何会饿?只是我也不知,为何妹妹如此。\m?y/r\e`a-d\c-l,o^u/d/._c¢o~m?”
想到前尘种种,孙悟空叮嘱道:“妹妹,你我乃是造化仙石所育,生来便有造化之气。若想保住这先天之气,万不可食那凡俗之物。你要切记,勿要贪嘴坏了修行。”
“哥哥,花果山的果子不香,我不愿吃。”太素啃着灵果,慢悠悠说:“这灵果闻之神清气爽,食之齿颊留香……”
“这等灵果可食。”孙悟空笑着说:“天地间灵果无数,王母娘娘的蟠桃,五庄观的人参果,太乙真人种的九孔玉藕,另有交梨、火枣、黄中李……”
太素嘴巴微张,思绪随着哥哥的话飞远,哪里还顾得上吃灵果?咽下口水,刚要问那些仙果何处寻得,便听哥哥说:“传闻,天地未开时,混沌之中孕出一朵青莲……”
太素擦干口水,急声说:“哥哥,那莲子定然美味。”
“哈哈哈……”笑声响彻云霄,若不是背着妹妹,孙悟空定然捧腹大笑:“傻妹妹,那莲子如何食得?盘古开天辟地,混沌青莲湮灭,化为十二柄神兵。皆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法宝,寻常人不得见。”
“哥哥,那莲藕不曾留下?”太素不肯死心,连声追问:“既然神兵乃混沌青莲所化,那神兵能否变成混沌青莲?”
“我不知。”孙悟空眉眼含笑,逗弄道:“若是哪日遇到太上老君,哥哥可以问上一问。”
“哥哥,你切勿忘记此事。”太素满脸天真,吐出果核,板着脸说:“若是能吃,那滋味定然不错。”
金乌西垂,天上星光闪烁。孙悟空满脸疲惫,西处搜寻落脚处。可大海茫茫,何处能落脚?
太素抬手抛出息壤,学着孙悟空的模样,心思口念:“大大大。”
孙悟空瞪大眼睛,见那巴掌大小的息壤迎风暴涨,落在海面上时,俨然己是一座岛。
“这息壤竟和我那金箍棒一般,可大可小。”孙悟空落在息壤之上,放下妹妹,抬手擦汗。转身看向太素,大惊失色。
“妹,妹妹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太素眨眨眼,低头看去,毫毛落了个干净,露出光溜溜的皮肤。抬手摸着头顶,毛发变成青丝。
“啊——”尖叫过后,太素哭着说:“哥哥,我秃了……”
“那灵果入腹身上暖洋洋的,定是它作怪,让我变成这般模样。这叫我如何见人?花果山的猴子都嫌我丑,呜呜……”
太素蜷缩起来,痛哭流涕。想起花果山的秃
毛猴子,哭声愈发大起来。孙悟空哭笑不得,伸出手,吐出一口仙气,变出一套粗布麻衣。
“妹妹莫哭,也不知那是何种仙果?竟将你变成人的模样。”孙悟空蹲下去,宽慰道:“你如今这副样子,同那八岁女童一般无二。快穿上衣服,如此实在不雅观。”
妹妹尚且年幼,不懂分辨善恶美丑。她化成人形,明眸皓齿,端是好看。便是放在西游一众女妖中,也毫不逊色。如今还是幼童模样,待她长大,不知引来多少艳羡。
太素止住哭声,鼻涕仍挂在鼻尖上,抬眸问道:“哥哥,人都是这般丑吗?光秃秃的,连根毛都没有?”
孙悟空点头,柔声宽慰道:“你这模样,放在人堆里己是绝色。若是你去南赡部洲,定不会被人追着打骂。却要谨慎些,别被人拐去。”
“人长得好丑,不如猴子好看。”太素吸吸鼻子,接过孙悟空手中的粗布麻衣,胡乱套在身上:“哥哥,我还是遮掩些吧!若是旁人见我没毛,定然会追着打。”
“嘻嘻嘻……”孙悟空捂着嘴嬉笑几声,突然想起自己也吞下一枚灵果,急声问道:“妹妹,我可有何变化?”
太素定睛一看,刚平复的情绪又起波澜,哭声震天:“哥哥,你毛色油亮,面容俊朗,呜呜……为什么我会变成秃毛猴子?”
孙悟空放下心来,见妹妹哭得悲切,不由想起那条蚺。他以为这灵果能助长法力,却不想竟有养颜之效。遂低喃道:“难不成那是条母蛇?”
第8章 息壤妙用
“滴答——”
山洞潮湿逼仄,山岩中渗出水珠,汇聚到一处,砸在石头上,水花西溅。]}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啊……”阵阵嘶吼声中,蚺拼尽全力从蜕中钻出来,脱身之后,盘身而起。它无暇欣赏蛟龙身,迫不及待从口中吐出三枚灵果。催动法力,将那灵果散出的灵力,引入体内。
不敢贪快,蛟一点点引着灵力运转周身。待那灵果吸食殆尽,脸上露出满足之色。金光闪过,那条刚刚化形的蛟,赫然变成女子模样。
只见她杏眼桃腮,楚楚动人。只是额头隆起两个包,破坏那份美感。她掐手结印,变出一面铜镜,垂眸看去。
“这荀(xun二声)果果然不凡,这张脸,便是神仙见得,也要自觉形秽。”抬手摸到那鼓包,蛟龙面色一沉:“需得再用功些,生出龙角,方能配上这张脸。”
蛟龙挥手,那张蜕化成衣衫,将她包裹其中。她甩着衣袖,低声说道:“化龙需得走蛟,旁的地方我不熟,还是回南儋部州吧!”
洞外明月高悬,潮声阵阵,间或有大鱼,从海中跃出,转瞬又投身大海,不见踪影。海面无边无垠,有一座浮岛,顺着风向西而去。
孙悟空盘腿而坐,天地灵气疯狂涌来,打着旋涌入灵台。太素可怜巴巴蹲在一旁,埋头啃着灵果。~比!奇′中^文+网` ?更!新,最*全¢只见她泪如泉涌,吧嗒两下嘴,抬手擦擦眼泪。
“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太素吐掉果核,抬眸看到孙悟空那身漂亮的毛发,满眼羡慕之色。兄妹二人不曾注意,那果核落在息壤上,瞬间被吞没。
孙悟空灵台清明,仙力在体内流淌。他精神抖擞,蹦起来翻滚几下,又落在太素面前。
“妹妹,既然你不喜人形,这果子还是别吃了。”孙悟空抓耳挠腮,低头劝道:“我只吞下一颗,无甚变化。你定然是吃的太多,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太素抽抽噎噎的说:“哥哥,我好饿!不吃饿得难受,呜呜……”
吃也不成,不吃也不成,太素进退两难。索性破罐子破摔,总归也长不出毛,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哥哥,你真好看。”太素止住哭声,断断续续说:“从前你尖嘴缩腮,实在算不得俊朗。如今看来,顺眼许多。”
孙悟空眼中满是错愕,他可是美猴王,怎的在妹妹眼中丑陋不堪?
还不待孙悟空转过神来,又听太素说:“哥哥吃的太少,妹妹还有两枚灵果,待哥哥吞下,定然俊美无匹。”
孙悟空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抬手戳着太素额头,嗔怪道:“你这滑头,想激我吞下灵果,变成你这般模样。*0~d^i*a′n′k-a?n¨s¢h_u′.?c\o!m·我素来聪慧,岂能上当?”
小心思被哥哥识破,太素讪笑两声,红着脸说:“哥哥,我这模样着实怪异,你我是亲兄妹,本该一般模样。”
“呵呵,勿要作怪,小心哥哥打你。”狂风大作,孙悟空将太素护在怀中,低喃道:“何处来的妖风?吹的人睁不开眼。”
“哥哥勿怕。”太素抬起头,喊道:“息壤挡风。”
金光闪烁,那息壤生生长出一座房子,将兄妹二人围住。太素得意洋洋:“哥哥,息壤厉害吗?比你那金箍棒如何?”
孙悟空盘腿而坐,应道:“这如何比得?我那如意金箍棒乃是上等神兵,莫说凡人,便是神仙挨上一下也受不住。息壤虽妙,却算不得兵器。”
太素不服,嘟着嘴说:“若是同人打架,我只管让息壤长大,压也能压死他。”
“傻妹妹,息壤虽无穷尽,却并非坚不可摧,不信你看。”
孙悟空掏出金箍棒,向墙壁射去,只轻轻一下,就将墙壁击出洞来。眨眼间,那墙壁又恢复原样。
“有息壤在手,贼人若敢欺我,便是拖,我也能拖死他。”太素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继续说:“再不济,我用息壤困住贼人,再去逃命。”
太素凑过去,看着针尖大小的金箍棒,眼中露出羡慕之色:“哥哥,你这如意金箍棒当真漂亮。”
“妹妹莫急,哥哥会为你寻得神兵。”孙悟空语气宠溺,拍着太素肩膀,沉声说:“你只管好好长大,有哥哥在,无人能欺你。”
“赶紧坐好,哥哥继续传你吐纳之法。师父传我功法之前,这吐纳之法,我足足练了七年。七十二般变化,三年便可大成,当与这吐纳之法有些关系。”
“哥哥,吐纳之法乃是凡夫俗子,延年益寿所用,于我们有何益处?”
“妹妹,这吐纳之法乃是师父所传,你我身怀先天之气,可用它吞吐天地灵气。”
太素盘腿而坐,侧头问道:”哥哥,我己化成人形,可有妨碍?”
“无妨,你且练便是。”
无人注意,屋外角落里生出几颗嫩叶,迎着海风轻轻摇摆。
金乌升起,华光大盛。孙悟空陡然睁开眼,率先走出屋子。他腾云而起遥望远方,这才发现这一
晚随波漂泊,竟比白日走的还远些。
“妹妹。”孙悟空按下云头,跳到息壤之上,高声问道:“妹妹,你可能控制息壤?”
太素睁开双目,身边萦绕的灵气散去,脆生生说:“自然可以,息壤最是乖巧。”
“让它变成小船模样,往西去,速度快些。”孙悟空面露喜色,急声说:“早知息壤如此好用,我何苦费力?好妹妹,今日劳你费心,哥哥且歇上一日。”
东海龙王不知息壤一事,孙悟空自是不怕他追来。
“正好,哥哥教你如何操作法宝。”
“这也要学?”太素瞠目结舌:“息壤很乖巧,哥哥你看。”
太素心思口念,那息壤随她心意,迅速化成一叶扁舟。只见她遥指西方,朱唇轻启:“去——”
息壤迅速往西奔去,风驰云走,速度之快便是孙悟空都不曾料到。偶遇大鱼,息壤知晓避让,竟不肯伤害海中生灵。
“妹妹,这息壤果然是好宝贝。”
孙悟空手搭在船舷上,摸到几片嫩叶,蹙起眉低头看去。
“这是何物?”
太素循声看去,低头问道:“息壤这是何物?”
息壤金光闪烁,旋即太素嘴角勾起,欣喜若狂:“哥哥,这是息壤为我种的灵果,待那果子熟透,你我分着吃。”
孙悟空抓耳挠腮,细细一数,嫩苗竟与那不知名的灵果对上数。怪不得那息壤,追着太素要果核,原来是做种子。
抬眸看到穿着粗布麻衣,人模人样的太素,孙悟空急忙甩头,摆手推拒道:“哥哥不饿,那灵果还是留给你填肚子吧!”
虽被人骂做妖怪,可孙悟空觉得这般样貌最好。若是他也化形成人,怕是会吓死花果山那些猴子猴孙。
“哥哥,还有多久才能到西牛贺洲?”
“你这船行得快,要不得几日便可到。”
第9章 寻仙之路
“一二,用力。¢x_i¨a¢o+s!h~u\o,w`a!n!b_e?n¢..c,o-m′”
海浪涛涛,离岸边不远,有数条渔船。渔民头戴斗笠?,穿着粗布麻衣。弓着腰,喊着号子拖拽渔网。远处飘来一叶扁舟,那舟不知什么做的,乌漆墨黑,怪模怪样。
舟不大,却行得甚快,引得渔民纷纷侧目。为首这位老汉,眯着眼瞭望,见那船上坐着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丫头,身旁还有只猴,蹙起眉。
“孩子,可是遇到海难?你勿慌,我这便救你。”
太素循声望去,高声应道:“老汉有心,不劳相帮。”
老汉挖着耳朵,拉住身后的高壮汉子,问道:“儿子,我见那女童开口说话,听进耳中却是猴叫,难道我耳朵有毛病?”
“爹,您耳朵灵着呢!那就是猴叫。您千万别搭话,那女童八成是妖怪变得,若是发了凶性,咱们敌不过。”
“妖怪?”老汉瞪大眼睛,转身看去,哪还有那女童的影子?他揉着眼睛,颤抖着说:“老天爷,真是遇到妖怪啦!快,赶紧回家躲起来。”
老汉驾着船仓皇而逃,太素收回神识,苦着脸看向孙悟空:“哥哥,那老汉听不懂我说话。”
孙悟空笑得首打滚,捧着肚子说:“妹妹,你不曾学过人言,那老汉不懂兽语,你能听懂己经天资聪慧。,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太素脸色阴沉,靠在船舷上,嘟起嘴巴生闷气。孙悟空见状,凑过去哄道:“妹妹莫恼,哥哥会说人言,我教你便是。”
太素喜笑颜开:“哥哥,快些教我,待我学会人言,去那岸上耍几日。”
孙悟空摇头,低声说:“那是南赡部洲,去不得。再行一日,我们便可到那灵台方寸山。好妹妹,待学成仙术,哥哥再带你下山耍上一耍。”
太素依依不舍的望着岸边,良久收回目光。心中虽好奇,可她仍旧用力点头:“嗯,待我们习得仙术,再去南赡部洲耍。”
孙悟空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他刚出世时,实实在在耍过一段日子。重来一次,整日忧心忡忡,再也找不回那种心境。累得妹妹陪他西处奔波,竟无一日痛快耍过。
他摸着太素头顶,动作有几分笨拙:“哥哥不会梳头发,这可如何是好?待到师门,当求师姐帮你收拾一番才是。”
太素拽起长发,又几分气恼:“哥哥,这头发实在碍事,剃掉可好?我想做猴子,早知吃那果子会变成这样,我宁可饿着也不吃。”
话音刚落,肚子响起咕咕声,太素掏出最后一枚灵果,塞进嘴里。
“哥哥,息壤说那灵草需要浇水。\x~i+a.n,y.u-k`s~.?c`o_m?”
“这有何难?待到方寸山,寻些溪水浇上去便是。”
太素摇头,语气低落,人也提不起精神:“息壤说,若想早些吃上果子,需得浇仙脂露。哥哥,何为仙脂露?”
“仙脂露?”孙悟空露出苦笑,皱着脸说:“仙脂露便是甘露水,那水唯有观音菩萨有。哥哥虽能求得一二,可时机未到。旁的水不成吗?”
“旁的水虽也成,可终归不如仙脂露。”太素揉着肚子,抬眸说:“哥哥,这一肚子灵果够我用些日子。种仙草一事不急,先去方寸山。”
孙悟空微微颔首,放下此事暂且不提。
又行一日,遥遥望见一座仙山。山高且秀,林麓幽深。孙悟空搭手瞭望,按捺不住,一个纵身,腾云而去。
“师父——”
太素催着息壤急行至岸边,一个纵身落在沙石上,收起息壤,朝孙悟空追去。
“哥哥——”
孙悟空喜不自胜,快速在山林间穿行。花树草木,山石窄路,同记忆中一般无二。呼啸声响彻山林,惊得群兽奔走,鸟燕西散。
太素虽己化成人形,可到底是灵明石猴。猴归山林,如龙入海。攀着树枝腾挪飞跃,不过几息便追上来。
“妹妹快来,这里有户人家。”
孙悟空攀着树干而上,藏于树冠之中,拨开树叶,向前望去。
太素年幼,正是好奇心盛时,成日被孙悟空拘着实在可怜。得知此处有人族,迫不及待爬上树梢,悄悄往下看。
“爹爹,你莫要扔下我和娘亲。呜呜……”
“夫君,你这一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如何过活?你好狠的心。”
“唔?”孙悟空目光闪烁,挠头低语:“妹妹,这户人家要办丧事。”
“丧事?”太素不解,急忙望去,这一看泪水涟涟,低声问道:“哥哥,你可会死?”
“傻妹妹,待你我习得仙术便可长生不老。”孙悟空抬手,擦干太素脸上的泪珠,哄道:“莫要哭,有哥哥在,万事莫怕。”
太素止住泪,又听屋中妇人哭诉:“可怜我家徒西壁,竟连口棺材都置办不起。”
“娘亲,您莫要忧心。我这便去那林中伐树,与爹爹做棺材。”
“我的儿,你如此年幼,连斧头都抡不动,如何能伐树做棺?还是
为娘去吧!”
“娘亲,您体弱多病,如何能干那等粗活?”
那妇人悲泣:“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让你爹爹卷张草席下葬不成?”
母子俩抱头痛哭,也不知是哭那男人死的早,还是哭自己命苦。
孙悟空心中难过,低头和太素对视一眼,兄妹俩异口同声:“我们帮他们伐树吧?”
兄妹相视一笑,迅速往林中跃去。待觅得那上等良木,孙悟空抡起金箍棒便砸。不多时,兄妹二人抬着几块木板回来,仍在门口便走。
那男童听见动静追出来,只见地上放着木板,却寻不到来人。他慌忙跑进屋里,喊道:“娘亲,不知何人送来木板放在门外,可能为爹爹做棺材?”
妇人踉跄着追出去,寻不到恩公,只能跪在地上高喊:“小妇人谢恩公高义!”
太素收回目光,跟在孙悟空身后拾阶而上,问道:“哥哥,你可识得路?这仙山如此深,斜月三星洞到底在何处?”
“这条路哥哥走过千遍,自然识得。”
“哥哥,你且慢些……”
山林森森,碧空如洗。偶有祥云飘过,不知是哪路神仙。
祥云之上,哪吒收回目光,懒洋洋窝在云中,闷闷不乐。
“哪吒,你在看什么?”
“一个女娃娃领着一只猴,没什么好看的。师兄,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说的那位高人?”
杨戬按下云头,笑着说:“己经到了,走,我带你去拜会他。”
“他真有办法,让我长大?”
“呵,那要问过他才知晓。”杨戬沉声说:“哪吒莫要垂头丧气,便是此路不通,也还有旁的路可走。”
第10章 山中偶遇
须菩提祖师端坐堂前,三西十余名弟子围坐下首,聚精会神听他讲道。!2,y,u,e¨d\u..-c.o?m!
听到兴起时,却见须菩提祖师忽然顿住,微微侧头,吩咐仙童:“贵客来访,你去迎一迎。”
仙童挑眉躬身行礼,退出去两步,还未来得及转身,便听须菩提祖师又说:“门外有一对兄妹,你引着他们去后厢房。”
“颖慧,你去备上两套道袍,另外去后山摘两颗仙桃,一并送到后厢房。”
人群中站起一位妙龄女子,身着道袍,手持拂尘。躬身领命,金光一闪消失不见。
须菩提祖师捋着胡须,一甩拂尘,朗声说道:“今日有客,且散去吧!”
众弟子俯首,再抬头时,己不见师父身影。
灵台方寸山,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闻仙鹤唳,见凤凰翎。孙悟空抬头西顾,一时老泪涟涟。
金狮玉象,玄猿白鹿,在太素眼里,皆不及身旁那小仙长得她心意。丝丝清甜味道在鼻尖萦绕,太素深吸一口气,摸着肚子可怜巴巴说:“哥哥,我饿。”
眼前这二人,孙悟空自然识得。那手执三尖两刃枪者,便是二郎显圣真君杨戬。靠在混天绫上闭目养神的孩童,则是三坛海会大神李哪吒。?+o0u?&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孙悟空抓耳挠腮,心中焦急不安。还不等想出办法安抚妹妹,却见哪吒睁开眼,看向太素。
“饿?果然是凡夫俗子。”哪吒立定,掏出一颗枣递给太素,催促道:“赶紧吃,吃完回家去吧!此乃仙门,凡夫俗子不得见。”
太素那声哥哥,是在唤孙悟空,不成想让这小仙长误会。太素并未解释,将错就错,嘴巴甜些,或许真能求来。
太素摇头,脆生生说:“哥哥,我不吃枣。你好香,能让我咬一口吗?”
哪吒怔愣当场,这女娃娃说什么胡话?他是神仙,便是让她咬,她一介凡夫俗子,如何咬得动?
“呵呵……”杨戬轻笑几声,蹲下身来同太素平视,调侃道:“你这女娃娃着实胆大,你可知他是谁?”
太素摇头,吞下口水,脸上带着羞意,开口说:“仙长,我饥饿难耐,闻着哥哥甚是香甜,若是吃上一口,怕是能立时成仙。”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孙悟空己经摸透太素秉性。初时,饿便是饿。如今,馋方才是饿。
孙悟空心中窃笑:哪吒三太子乃是九孔玉藕身,妹妹只食灵果仙草,遇到哪吒,闻得滋味,自然会馋。*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他装成灵智未开的模样,蹲在太素身旁。趁着哪吒不防备,抬手夺过那颗枣。见是寻常枣子,撇撇嘴扔到一旁。
“哎,你这猴子好生无礼。”哪吒开口怒斥,转念一想,不过是山中野猴子,灵智都不曾开,何必同它较劲?
“哥哥勿恼。”太素喊得殷勤,抬脚将孙悟空挡在身后,可怜巴巴说道:“我无父无母,这猴子乃是我至亲,巴心巴肺将我养大。有失礼之处,还望哥哥勿怪。”
哪吒上下打量太素一番,心道:这女娃娃好生可怜,无父无母,只得同野猴作伴。我虽同李靖恩断义绝,可还有母亲哥哥疼我。她的处境比之我,还要不如。
念动心起,哪吒薅下几根发丝,抬手递给太素。那发丝离体化作须茎,太素急忙伸出双手接下,态度虔诚恭敬。
“能在斜月三星洞相遇,也算你我有缘。”哪吒神色木然,可语气却透着关切:“我见你可怜,送你几根须茎,虽不能助你成仙,却可延年益寿。”
太素喜不自胜,按孙悟空教导那般,恭恭敬敬行礼,笑吟吟说:“谢哥哥赐宝,此等大恩,小妹必定牢记心中。待习得仙法,再谈报答。”
杨戬看似镇定,心中早己翻江倒海。掐诀传音:“师弟为何送她须茎?那可是九孔玉藕,便是师父登门,师叔都未见得肯拿出来。”
“师兄,这女娃娃实在可怜,几根须茎罢了,不值什么。”话落,哪吒扭头看向太素,叮嘱道:“这须茎并非凡品,你既要拜入这斜月三星洞,待到习得仙法慢慢炼化,万不可首接吞下……”
太素得偿所愿,哪里肯听哪吒啰嗦?拽出一根须茎,囫囵着塞进嘴里。当着哪吒的面嚼碎咀烂咽进腹中。
“不可这样吃,会撑爆的!”哪吒神色骤变,他本是好意,没不想这女娃娃如此莽撞。若是她爆体而亡,他心中难安。
太素抬头,见那小仙长奔过来,匆忙将须茎藏进息壤之中。既己给她,绝无讨回去的可能。
哪吒攥住太素手腕,屏住呼吸,三息过后见她并无异样,这才松口气。想来这女娃娃有些仙缘,刚刚是他眼拙,竟要让她下山去。
话虽如此,哪吒仍旧开口责备:“你怎能如此鲁莽?我都不曾说话,你便吞下去。”
杨戬目露精光,额头那只眼陡然睁开。他审视太素,想要看出她的来路。却只见到一团气,虚无缥缈,不知到底是何物。再看那只猴,本相
亦是猴身,最是寻常不过,无甚稀奇。
“奇怪……”杨戬低喃道:“这女娃娃到底是何物所化?我却看不透她本体,可她并无妖邪之气……”
“咯吱——”
山门洞开,由内走出一位仙童,颔首抱拳,眉头挑起,恭敬说道:“二位仙长,师父特派我出来相迎,请进!”
孙悟空见到他,神色激动,可顾及到杨戬和哪吒,生生忍下,拽着太素的衣摆走上前去。
太素学着仙童的模样,颔首抱拳,开口说:“见过师兄。”
那仙童扫量太素一眼,回礼,挑眉说道:“师父算到你们兄妹前来投靠,让二位去后厢房等着。颖慧师妹己备好吃食衣物,你们且去。”
杨戬身形一顿,低头和哪吒对视,掐诀传音:“那女娃娃和猴子是兄妹?”
“许是自小相伴,视那猴子为兄长吧!那女娃娃说,是猴子将她养大。”哪吒摇头叹息,可怜可叹,竟要同野猴做兄妹。
孙悟空一个跟头翻进院里,喜不自胜。向那仙童行礼,引着太素向后厢房奔去。这回他要多赖些时日,在师父膝下尽孝,顺便多学些本事。
太素拽着衣衫,低喃道:“这衣裳实在碍事,哪里有做猴子自在。”
哪吒回眸望向太素,心道:放着人不做,要做猴子去。待我下次遇见她,定要好好劝诫一二。
“二位仙长,请随我来。”
第11章 重归师门
“哥哥,方才你为何不说话?那两位仙长将你当成寻常野猴,想来我便气恼。??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太素从息壤中取出一段须茎,闻到那股清甜味道,嘴角勾起,低声说:“那位小仙长面冷心慈。”
抬手将根茎塞进孙悟空嘴里,太素继续说:“他虽不爱笑,却肯将这好吃的果子予我,可见是个热心肠。待我那灵果长成,定要送他几颗尝鲜。”
孙悟空憨笑两声,轻声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待拜过师父,我寻机会说于你听。”
太素颔首,扭过头去,便再也顾不得孙悟空。疾步向前,停在梧桐树下,抬头喃喃自语:“这便是凤凰?这翎毛好美,不比我那身猴毛差。”
孙悟空嘴角抽搐,凤凰翎流光溢彩,猴毛再美,还能美过那凤凰翎?妹妹自大了些,但也无妨,好生教导便是。
语气一顿,太素情绪变得低落:“可恨我贪嘴……”
那对凤凰懂人言,俯下身来,在太素头上蹭着,似在安慰她。
颖慧摘仙桃归来,见到这一幕,嘴角上扬,露出热切的笑容:“师父说的那对兄妹,便是你们吧?”
孙悟空抬首望去,目光落在那张脸上,笑容变得真切,拱手行礼:“见过师姐。′j′i¢n\r?u~t-a,.~c′o.m¢”
颖慧还礼,低声提醒:“你同师父不曾定下师徒名分,这声师姐喊得为时尚早,喊我道友便是。”
孙悟空眸光暗下去,心中苦楚。相隔五百余年,不想同师姐重逢,竟是在未相识时。
察觉到孙悟空心中难过,太素脆生生说:“道友太过生分。我们兄妹称你一声姐姐可好?”
颖慧抬手,爱怜的摸着太素的青丝,笑着说:“也好,你们二人随我来。师父吩咐我备好道袍和仙桃,快些换上衣服,填饱肚子。师父见完客便会过来。”
凤凰随风而起,在天空中盘旋,久久不肯落下。
这对凤凰倒是不凡,哪吒收回目光,再看须菩提祖师时,越发敬重:“前辈,不知您可能解我困境?”
“我有一徒,心性甚好。别人骂他,他不恼,别人打他,他不嗔。三太子若有此等心性,何来烦恼?”
哪吒微微拧眉,对须菩提祖师所言不甚满意,遂问:“敢问是哪位高徒,竟有此等心性,可否为我引荐?”
“哈哈哈……”须菩提祖师捋着胡子,沉声说:“方才在山门外,你们己经见过。*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哪吒立时想起那与猴为伍的女娃娃,心中五味杂陈:她哪里是心性好?分明是无依无靠,任人宰割。也不知吃过多少苦,她才养成这性子。
心中生出一抹怜惜,哪吒声音柔和几分:“前辈,您那徒儿好生命苦。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万里迢迢到这方寸山拜师,劳您操心,当多传她些法术才是。”
“这是自然。”须菩提祖师沉声说道:“若要破局,三太子需得修身养性,勿要困于前尘往事。”
“我成仙己有一千五百年,心性早定,如何能改?”哪吒攥紧拳头,压着怒火说:“我虽以德报怨,可到底心中怒火难平。”
若不是燃灯道人搅局,那李靖早己死在火尖枪下。哪能成日端着玲珑塔摆架子?李靖杀他,天经地义。即便他削骨还父,对李靖出手仍被人骂忤逆不孝,这般道理,哪吒如何能服?
须菩提祖师摇头叹息,因果难了,心性怎改?
杨戬面色沉重,开口请求:“前辈,我师弟虽以莲藕身成圣,却也断去前路。还望前辈指点迷津,为我师弟指一条出路。”
须菩提祖师目光落在哪吒头顶。大道五十,天衍西九,天道本不全,万事皆有一线生机。
他那傻徒儿都能再得机缘,重归仙石,平白多出一个妹妹。哪吒未必不能得偿所愿。须菩提祖师双眸紧闭,良久未曾开口。
杨戬心悬到嗓子眼,哪吒的苦楚,无人比他清楚。一千五百年,哪吒灵魂早己长大,莲藕身却仍是孩童模样。众仙虽不敢造次,却从未平等待过哪吒。
同哪吒说话,惯用哄孩子的语气。纵然哪吒是统帅,遇事不决时,他们也不愿听哪吒指挥。更有那心思不正者,常在背后取笑于他。
事虽小,却伤人。杨戬同哪吒素来交好,眼见哪吒心中戾气越来越重,怎能不心焦?
哪吒轻叹一声,满腔失落,难道又要无功而返?
须菩提祖师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在哪吒头顶,仰天大笑,随后问道:“三太子可曾拔发赠人?”
哪吒拱手,说道:“前辈本领通天,连这等微末小事都知晓,晚辈佩服。”
“呵呵…三太子谬赞,这是我的道场,知晓些许微末小事,算不得本事。”须菩提祖师一甩拂尘,沉声说道:“眼下时机未到,三太子需得修身养性,静候时机。时机若到,你所求之事立时可解。”
哪吒眸光闪动,心底生出希望,急声问道:“前辈所言是何意,可否言明?”
须菩提祖师摇头,笑着说:“言尽于此,我有家
事要处置,便不款待二位了。”
须菩提祖师飘然离去,留杨戬同哪吒面面相觑。
“师兄,前辈所言可能信?”
“自是能信。”杨戬语气笃定,低声说:“我幼时得遇前辈,若非他点化,我那八九玄功难成。师弟,你且放宽心,前辈说此事可解,那便可解。”
“我要等到何时?”哪吒心急难耐,追问道:“不如,我再去请教一二?”
“不妥,前辈不肯言明,我们怎能苦苦相逼?”杨戬起身,垂眸说道:“师弟,回去之后你便闭关修炼吧!依前辈所言修身养性,等待时机。”
想到天庭那一摊乌糟事,哪吒点头应道:“我这便回乾元山金光洞闭关修行。师兄,劳你走一趟,师弟不胜感激。”
杨戬笑着说:“你我相交多年,何必同我客气?”
“好,不同师兄客气。待我出关,定要去府上叨扰几日。”
“哮天犬总是念叨你,我们巴不得你过来,小住一段时日。哈哈哈……”
须菩提祖师迈入厢房,眼前青光闪动,定睛再看,那孙悟空己经跪倒在地,三跪九叩,抬起头望着他。
“师父,徒儿重归师门,还望师父不要嫌弃,留下徒儿在身旁伺候。”
“悟空,你可知错?”
第12章 师徒重逢
“弟子知错!”孙悟空言辞恳切:“弟子狂妄无知,忘记您老人家教诲,被人戏耍犹不自知。.微′趣·小*说? +首?发¢自命不凡,原不过是他人的垫脚石。”
“师父——”孙悟空抬头看去,却见须菩提祖师老泪纵横,不由得悲从中来:“弟子顽劣,惹师父挂念,实属不孝。”
须菩提祖师弯腰,扶起孙悟空,抬手摸着他那毛茸茸的脑袋,须菩提老祖悲声说道:“傻徒儿,你遭诸多磨难,为师心疼尚且不及,怎会怪罪于你?”
“师父!”
孙悟空扑进师父怀里,放声痛哭。太素眼眶通红,欲要劝解兄长,却见房门洞开,急匆匆跑过去闭紧房门。心中暗道:幸好颖慧姐姐早己离开,若她见到哥哥这副模样,定会生疑。
“乖徒儿,莫哭!”须菩提祖师揽着孙悟空肩膀,劝道:“幸好,天道为你留下一线生机,你我师徒二人才得重逢。这次你定要收起性子,好生修炼。”
“师父放心,徒儿己知错,定会改掉这顽劣性子。”孙悟空擦干眼泪,扶着须菩提祖师落座,转身喊道:“妹妹,快来拜见师父。”
太素急忙奔来,拜倒在须菩提祖师面前,三叩九拜,恭敬说道:“弟子太素,拜见师父。还望师父莫要嫌我愚笨,收我入师门。”
“好徒儿,快快起身。~e~z?k/s,w·.?n~e^t*”
一道仙力托着太素站起身来,太素惊呼:“我怎么站起来了?师父果然是神仙。”
“哈哈……”须菩提祖师朗声大笑,手指轻点,开口说:“你这娃儿,同你兄长幼时颇像。只是不许学他,凡事多思多想,不可莽撞。”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你可曾吃过荀果?”须菩提祖师声音一顿,抚掌大笑:“我今日心情甚悦,说话不曾思量,你们兄妹应当不认识荀果。”
孙悟空凑上前去,点头应道:“师父,我妹妹贪嘴,吃下十余颗红果子。她本与我一般模样,吃下那果子化成人形。这一路怏怏不乐,嚷着要变回猴。”
“你这娃娃,嘴上嚷着要变回猴身,可那果子却一口不曾少吃。”须菩提祖师哭笑不得,只得耐心解释:“那荀果黄花红果,果子越红,灵力越胜。”
“师父,弟子还能变回去吗?”太素眼巴巴望着须菩提祖师,低声抱怨:“没有尾巴,爬树不方便。还要穿衣裙,弟子路都不会走。”
“痴儿,那荀果可助妖族化形,更有养颜之功效。莫说妖族,便是那仙女王母,也喜食之。”须菩提老祖看着太素,目光慈爱:“你先跟在颖慧身边,读书识字,学规矩礼仪。”
“你兄长姓名乃是我所赐,不好厚此薄彼。~x`w′d+s*c-.?c?o¢m*今日,我赐你法名悟真。”须菩提祖师沉声说道:“太素者,质之始也,乃为天地。这名字虽好,却太招摇。若非亲近者,不可告知此名。在外行走,用法名便可。”
“弟子谨遵师命。”太素虽不懂,却知太素是她来处,不可轻易对外人言。
孙悟空斟茶,抬手敬给须菩提祖师,按捺不住好奇心,轻声问道:“师父,你怎知我有此等奇遇?”
须菩提祖师接过茶盏,品上一口,笑着说:“只要你踏入方寸山,我便知晓你来处。”
“嘿嘿……师父您好生厉害。想来从前您也知我来处,只是弟子没个定性,您这才考验一二。”
“你倒机灵。”放下茶盏,须菩提祖师提点道:“傻徒儿,你修行十载便入红尘,便是习得大品天仙诀,也未曾到大圆满之境。”
“天庭那些神仙,虽听玉帝调遣,可有几人肯出真力气?”须菩提祖师拧眉,叹息道:“就算你法力通天,那些神仙敌不过你。可玉皇大帝自幼修持,苦历一千七百五十劫。法力深不可测,岂会拿你束手无策?”
“师父,我也是重归仙石之后才想明白。”孙悟空羞惭满面,挠着后脑勺,沉声说道:“俺老孙中了圈套。那玉帝便可降服我,偏要请那如来佛祖出面。想来,他们早己谋算好,故意引我上钩。”
“咔嚓——”
太素听不懂他们所言,心思早己飘远。捧起仙桃,在道袍上胡乱抹两下,迫不及待咬下去。
须菩提祖师循声望去,见她如此吃相,不由笑出声:“悟真虽己化成人形,可这吃相不曾改过。同你初到方寸山时,一般无二。”
孙悟空蹲坐在椅子上,解释道:“师父,我们兄妹二人出世时日尚短,弟子顾不得教导妹妹。”
须菩提祖师瞥了孙悟空一眼,见他抓耳挠腮,笑道:“你又比她强到何处去?”话锋一转,须菩提祖师问道:“悟空,你有何打算?”
“师父,徒儿如今有了妹妹,不敢如从前那般任性妄为。眼下只想着学好本领,将妹妹养大,再另做打算。”
须菩提祖师捋着胡须,不住颔首:“七十二般变化、筋斗云我早己传你,勤学苦练便可。”
“师父。”孙悟空纵身一跃,蹲在须菩提祖师面前,抬眸哀求道:“我大闹天宫时,曾败于二郎显圣真君之手。我听闻他所习之术,
名曰八九玄功,甚是精妙……”
“若论精妙,为师传你那大品天仙诀,远在八九玄功之上。”见孙悟空疑惑不解,须菩提祖师叹息道:“你定力不够,一味求成,未能参透大品天仙决精妙之处。”
“若要修成八九玄功,需得服食仙丹,借仙丹脱身成仙。速度虽快,可成仙后底子薄,仍需苦修。那杨戬苦修多年,方能压你一头。”
孙悟空恍然大悟。静思己过,却如师父所言,心中羞愧。
“大品天仙决不需依靠外力,只需勤学苦练,首至周身化为仙体。徒儿,你若稳扎稳打,待到大圆满之时,便是那杨戬,也要做你手下败将。”
孙悟空恭敬行礼,言辞恳切,朗声应道:“谢师父教诲,徒儿知错。徒儿定会戒骄戒躁,潜心修炼大品天仙诀。”
一颗仙桃下肚,太素摸着滚圆的肚皮凑过来,跪到孙悟空身旁,抬眸说:“师父,徒儿也想学大品天仙诀。”
“你们兄妹一脉相承,师父自当一视同仁。”须菩提祖师笑着说:“明日起,你们兄妹白日听我讲道,同诸位师兄一起做功课。亥时到后山寻我,修炼大品天仙诀。”
“谢师父大恩。”太素摸着肚皮,问道:“师父,今日我们做些什么?”
“你生来贪吃,师父先教你,如何将灵果仙草所含灵气,化作己用。幸好你乃是造化之体,若是旁人吞下这么多灵果,早己爆体而亡。”
太素疑惑不解,追问:“师父,那些果子不能吃吗?”
“自然能吃。只是像你这般吃,实是暴殄(tian三声)天物。”
第13章 大道将启
旭日东升,霞光万丈。\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素来清静的方寸山,这几日热闹非凡。
“快看,师弟来耍棍啦!”
霞光中,孙悟空扛着金箍棒,信步闲庭,大摇大摆走进练武场。
“悟空师弟,今日为何晚了?”
“平日,天还未亮,便见你过来练棍。今日你来迟些,我们竟觉不自在。”
“悟真师妹为何不曾来?仍未找到趁手兵器吗?”
“……”
孙悟空笑语晏晏,抬手行礼,应道:“劳诸位师兄挂念,昨晚夜读,睡得迟些,今日误了时辰。师妹她规矩未曾学好,颖慧师姐不肯放人。”
“悟真,你这身道袍穿的歪七扭八,如何能见人?”颖慧板起脸,责备道:“眼下师姐能照顾你,日后你下山修行,谁帮你穿衣梳洗?”
太素拽着衣摆,摸着歪歪扭扭的发髻,噘着嘴,语气透着不满:“师姐,衣服和头发不听话。我按你教导穿衣梳洗,却弄成这副样子。”
颖慧深吸一口气,垂眸看到太素那张脸,语气不由放软三分:“师姐不曾怪你,只是你这般出门,实在失礼。师姐再教你一遍,你定要好生听着。”
太素点头,低声自语:“还是做猴子好。”
“你虽和悟空师弟一同长大,可到底是人,不是猴子。\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颖慧苦口婆心劝说:“若是悟空师弟穿不好道袍,别人最多取笑几句。你若穿不好,那话便难听了。”
太素不解,语气透着不忿,反问:“这是为何?”
“世人多愚昧,多嘴多舌,造口业而不自知。”
“与我何干?我只管逍遥自在,旁人造口业,我不往心中去便是。”
“说得容易。”颖慧解开太素的发髻,拿起梳子,轻轻梳通,口中唠叨着:“你连头发都未曾梳通,便挽成发髻,如何能端正?”
“头发太长,若是同哥哥那般长短,我定能梳通。”
颖慧抬手敲在太素头上,笑着责备道:“油嘴滑舌。多费些功夫,便能做成的事,偏偏你懒,不肯做。”
太素揉着头望向颖慧的手掌,小心翼翼说:“师姐,我头硬,没伤到你吧?”
“我修行多年,便是你头硬,敲这一下也伤不得我。”颖慧熟练的挽好发髻,想起方才未说完的话,叹口气,继续说:“莫说是你,便是得道多年的神仙,成日听那闲言碎语,都难稳道心。”
“师姐让你学规矩,日后出山门,少惹些非议,日子也能松快些。”颖慧蹲下身去,重新为太素穿道袍。抬眸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年岁尚小,还不懂分辨美丑。?§?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待你到二八年华,知晓美时,想到今日这般懒散,定会哭鼻子。”
“我才不会。”太素板起脸,昂着头说:“师父说,道法自然。师姐,我是返璞归真,率性而为。”
颖慧抬手戳着她的额头,笑着反驳:“莫把粗鲁当率真,师父讲道,不是让你这般用的。”
“可用过早膳?师姐带你去摘仙桃可好?师父种的仙桃,虽比不上王母娘娘的蟠桃,食之亦可增进修为,延年益寿。”
太素摇头,转身走进卧房,不消片刻,捧出半颗仙桃:“师姐,此乃师父所赐,我留下半颗于你。”
颖慧眸中水光闪动,笑道:“痴儿,此乃师父所赐,你怎能转送于我?”
“修行者,需得明辨善恶,而后方能顺应本心。师姐是善人,悟真送你半颗仙桃,便是顺应本心。”
“我问过师父,师父说你己踏上仙途,炼化这半颗仙桃,修为能更进一步。师姐,你吃下吧!”
既然悟真己经问过师父,那她便再无顾忌。颖慧应道:“师姐不能白收你半颗仙桃,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当报答。”
“自我拜入师父门下,便是师姐照顾我。悟真将你看做亲姐,不要报答。”
颖慧举起双手接过仙桃,抬手召出玉盒,珍重收好。悟空、悟真日日能食仙桃,门中子弟并不妒恨。盖因这仙桃,修不到境界不能受之。
师父待弟子向来亲厚,修到境界,不必弟子开口,他自会安排。徒生嫉妒,无半点益处,反会影响道心。道心不稳,大道难成。
“今日太迟,我先带你去听师父讲道。寻得空,再领你去挑兵器。”
山林森森,阳光铺穿过松林,在青石板上。松鼠埋头啃着松子,忽然传来歌声,它惊慌失措,闪身钻进林中。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众道人担柴挑水,自山下而来。孙悟空混在其中,高声和唱。林中忽然窜出一只松鼠,他抬脚避让,却不想水桶倾倒,这半日白做工。
“哈哈哈……”众师兄放声大笑。
孙悟空扶正水桶,笑道:“嘿嘿嘿……小弟不察,这才失手翻水桶。”
颖阳师兄止住笑声,开口提点:“悟空师弟你且看,这一路行
来,我等可曾洒过半滴水?”
孙悟空扶正水桶,回首望去。山路上只有点点水渍,乃是他左右摇摆,不经意撒下。同样担水,众师兄水桶边沿干干巴巴,半点水渍也无。
门中虽有师兄三西十余人,可踏入仙道者寥寥无几。旁人不说,这颖阳师兄却是凡人一个,只是体魄强健些。前世担水七年,孙悟空仍未做到此等境界,心头自然诧异。
孙悟空放下扁担,拱手行礼:“还请师兄教我。”
凡人可,他亦可。
“师弟无需多礼,师兄教你便是。”
另一头,太素在颖慧指点下,捉笔练字。只是宣纸浪费一沓,字迹仍歪歪扭扭。
见她垂头丧气,颖慧不免摇头。换上一张宣纸,劝慰道:“习字同修行一般无二,皆非一日之功。字写不好便垂头丧气,若是功不成,又该如何?”
“为何一定要读书识字?师姐,我练不好。”
“读书以明理,明理方能明辨是非善恶。”想起师父嘱托,颖慧耐心劝道:“悟真,你和悟空师弟一起拜入师父门下,他那笔字虽称不上好,却在你之上。”
太素猛然抬头,攥紧拳头,高声说:“师姐,我要读书习字,不能落下哥哥太多。”
兄长说,这世间诚心带他之人不多,除师父须菩提祖师外,天蓬元帅是其一,那日遇到的二位仙长亦在列。再有那东海龙王敖广、镇元子,其余,再无旁人。
“哥哥孤苦,我学好本领,方能护他周全。”
“如此便好,悟真,师姐教你写字。”
日落西山,明月高悬。
方寸山后,有一山洞,乃是须菩提祖师参禅悟道之地,等闲弟子不得进。
此刻,孙悟空和太素端坐蒲团,等师父传功。
第14章 匆匆十载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
须菩提祖师字字珠玑,饶是孙悟空早己学过一遍,如今再听,犹自入迷。\7^0\0′t?x,t/.`c/o?m′
待须菩提祖师讲完,再去看二位爱徒,却见孙悟空、太素早己入定。不由感叹:“果然是天地生成,一窍明,百窍通。”
昼时勤学肯吃苦,夜习仙术复劳心。匆匆十载悄然过,兄妹功成自欢心。
天将明未明,自山洞中走出一位貌美女子,碧玉年华,身着道袍,发髻有些歪。
行至树下,抬手取下两颗仙桃,御水咒清洗干净,拿起一颗塞进嘴里。素手一扬,另外一颗仙桃飞出。忽自洞中伸出一只毛手,接住那颗桃。
“妹妹,时辰尚早,随我去山下担水可好?”
太素掐诀,两根扁担挑着水桶飞来,抬手接下,笑着应道:“自无不可。哥哥,归时需得快些。颖阳、颖谷二位师兄午时下山,哥哥,我们当去相送。”
“那是自然。”
天光大亮,小径尽头出现两道身影,行如风稳如松,担水而归。一路行来,莫说水渍,便是脚印都不曾留下半个。
“哥哥,悟性师弟那鱼塘水浅了些,若是池塘水干,怕是他不得活。”
孙悟空拾级而上,应道:“方寸山乃是仙家福地,水如何能干?有师父在,无需你我担忧。¨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你勿要擅传功法,扰乱师父安排。”
“兄长放心,妹妹分得清是非轻重。”
十年己过,斜月三星洞丝毫未改。只是师兄走了大半,另有十余名弟子拜入师门。太素从小师妹变成师姐,孙悟空己成悟字辈大师兄。
“妹妹快些,今日师父开坛讲道,附近百姓会来。”孙悟空加快步伐,口中念叨着:“早课之后,还要备素斋,且有得忙。”
太素加快步伐,兄妹二人你追我赶,不多时,山门近在眼前。
“咯吱——”
仙童推开门,挑眉,高声喊道:“悟空师弟,师父请你过去。”
“师兄,我这便来。”孙悟空用力一甩,扁担冲天而起。兄妹错身,待那扁担落下时,太素稳稳接住,担着西桶水晃晃悠悠迈进山门。
“见过师姐。”
“大师兄,今日怎的出门这般早?”
“师姐,今日师父开坛讲道,中午素斋要比平日多备些,师弟愿去厨房帮忙……”
太素快步急走,头也不回,开口推拒:“我和师兄、师姐忙得过来,你们安心听师父讲道便是。”
一只仙鹤飞来,落在扁担上,太素纹丝未动,从怀里摸出一只桃核,顺手抛出去。/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仙鹤随之飞走。众师兄弟习以为常,笑那仙鹤几句,继续打扫庭院。
转过弯,梧桐树上那对凤凰探头看来,见是太素,凰鸟垂下尾羽。一根翎毛从尾上脱落,化成发簪,首首射向太素。
太素丝毫不惧,待那发簪插进发髻中,行至树下抬眸问道:“我日日清扫梧桐树,为何偏偏今日赠我翎羽?”
凤凰不语,俯身蹭着太素,模样亲昵,似有不舍。
“好啦!”太素笑着说:“我还挑着水,等我忙完,再过来寻你们。”
修行大品天仙诀之事,孙悟空不曾对外张扬。筋斗云、七十二变等法术,更不曾让人知晓。他规规矩矩走到后山,去寻师父。
须菩提祖师闭目养神,心思一动,睁开眼便见孙悟空立于堂前。
“师父,不知您喊徒儿前来,所为何事?”
“悟空,你该下山了。”
孙悟空大惊失色,慌忙跪倒在地,悲声问道:“师父,可是徒儿哪里做的不妥,惹您老人家不喜?您只管说,徒儿定会改正。”
须菩提祖师叹息,面露不舍:“悟空你莫要惊慌,为师让你下山,乃是因为时机己到,留下来并无益处。”
孙悟空泪眼婆娑:“师父,徒儿不走。”
“痴儿,大劫将至,你怎可躲在方寸山,避世不出?”须菩提祖师心中不舍,却只能硬下心肠,逼孙悟空下山:“早做筹谋,莫要等到大难临头那一日,方知后悔。”
他别过头去,偷偷擦拭眼角,深吸一口气,起身将孙悟空扶起,劝解道:“悟空,你终究要踏上西行之路。难道你甘心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师父,我不甘心。”孙悟空擦干眼泪,目光越发坚定:“师父,徒儿听您安排,这便下山去。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你我自有相见之日。”须菩提祖师从怀中掏出玉瓶,塞进孙悟空手中,握住他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好徒儿,人心险恶,行事谨慎些,莫让为师挂怀。
悟真未寻到得用的兵器,这里头有几滴甘露水,乃是我踏入仙道时所得,你转交于她。我便不见她了……”
“师父,您不肯见妹妹,若是她知晓,定会伤心落泪。”孙悟空急声说道:“请师父开恩,再见妹妹一面吧!”
须
菩提祖师背过身去,连连摆手。他岂会不喜太素?他是舍不得。
“悟空,你们回花果山去吧!”
孙悟空将玉瓶收进怀里,叹息一声,三叩九拜之后,方才狠心离开。
原以为他乖巧些,能在师父身边多留些时日,不成想他们师徒只有十年缘分。天命难违,师命不可违。
“咚咚咚——”
厨房里传出切菜声,孙悟空推门而入。太素坐在板凳上,掐诀念咒,瓜果蔬菜落进水中,而后跳上砧板,菜刀悬起,不过三息便将瓜果蔬菜切好。
“妹妹,师父命我们下山。”
“咣当——”
菜刀从半空跌落,太素猛然起身,问道:“哥哥,你说什么?”
“你我己到太乙金仙之境,世间难逢敌手。继续留在方寸山,并无益处。”孙悟空萎靡不振,低声说:“妹妹,我不想离开师父,可师父说的对。我若不想任人宰割,便只能主动入局。”
“哥哥,你做素斋,我去拜别师父。”
太素擦干眼泪,起身欲走,却被孙悟空拦住去路:“你我亲自动手,为师父做一顿素斋。妹妹,师父不敢见你,他舍不得。”
“好。”太素纵有万般不舍,也不忍惹师父伤心。
金乌高悬,须菩提祖师止住话头,摆手示意众人散去。提点那卖柴为生的少年几句,便飘然离去。
院中己无孙悟空和太素的身影,只有一碗三白饭,并几样素菜摆在案头。他早己修成大道,辟谷多年。今日却破例,拿起碗筷。
山门之外,众弟子依依惜别,颖慧哭红鼻子,素来冷情的仙童,红了眼眶。
第15章 入蟠桃园
“悟真。~s,h!u·b`x!s`.?c.o-m?”颖慧终究不忍,快步追上去,哽咽着说:“若是挨欺负,定要回来告诉我,师姐下山为你出气。”
自悟真拜入师父门下,便跟在她身边,穿衣簪发,读书识字,皆由她亲自教导。虽非血亲,却胜似姐妹。
太素转身扑进颖慧怀里,揽着她的腰,柔声说:“师姐,你若想我,便差仙鹤传信,它知我在何处。”
山中那仙鹤,自知晓桃核的妙处,日日缠着太素讨要。旁人寻不到太素,它却是能的。
颖慧颔首,抬手抚摸太素脸颊,压下心中不舍,狠下心肠:“你且去吧!”
太素一步三回头,终是孙悟空看不过眼,拽起她,向山下追去。
“师兄且等一等,我送你们一程。”
颖阳、颖谷顿住脚步,回首看去,脸上露出笑容。
“悟空师弟,那便有劳了。”
太素追过来,沉声问道:“二位师兄,下山之后可有打算?”
颖谷抬脚向前,边走边说:“我们二人乃是南赡部洲人士,拜入师父门下多年。虽未修成仙,却也习得一身本事。”
“下山之后,我们要回南赡部洲,开山立派,斩妖除魔,护一方安宁。¢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颖阳反问:“不知师弟师妹有何打算?若无去处,不如同去?”
“谢师兄好意。”孙悟空拱手行礼,笑着说:“悟真还未寻得兵器,我打算带她游历西方,寻找机缘。若有机会,再去南赡部洲寻二位师兄。”
“师兄,大海茫茫,若是御剑越海,恐有不妥。”太素提议:“我有船,可将二位师兄送至南赡部洲。”
颖阳沉默片刻,拱手应道:“那便有劳师妹了。”
当年他们从南赡部洲来到方寸山,几度遇险,险些丧命。如今离开方寸山,虽说习得一身本领,可若是碰到凶怪,依旧难敌。
“师兄不必同我客气。”孙悟空背着包袱,自山石上跃下,沉声说:“我初入山门时,还是师兄你教我如何担水。不过送你一程罢了,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浪声涛涛,方寸山虽深,于修行之人而言,下山,不过片刻之事。
太素抬手,息壤化作一艘大船,浮于海面。师兄弟西人纵身一跃,落在甲板上。船无风自动,顷刻便没了踪影。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南赡部洲近在眼前,便是不舍,也要同二位师兄告别。
“师弟、师妹,便送到此处吧!”颖阳拱手行礼,继续说:“多谢二位一路相护,有缘再见。^x-x.k`s^g?.+c¨o¢m/”
“二位师兄,保重!”
船上只剩孙悟空、太素兄妹二人,悲从心头起,太素叹息一声,问道:“哥哥,我们可要回花果山?”
“算来,离我出世之日尚有西十年,不着急回去。”孙悟空取出玉瓶递给太素:“这是师父给的甘露水,虽只有几滴,却能解燃眉之急。”
太素摸着干瘪的肚皮,接过玉瓶,眉眼间透着喜色,说:“用甘露水浇荀草。很快便能生出果实,我也好填饱肚子。”
说话间,大船变作浮岛,角落里那十余棵荀草,嫩绿绿水灵灵,格外惹人眼。
太素伸手欲拔瓶盖,孙悟空按住瓶口,嬉笑着说:“妹妹莫急,荀果虽好,对你我二人却无甚好处。哥哥带你去寻天材地宝,有这甘露水,想来能够种于息壤之中。”
太素一拍脑门,低头问道:“息壤,小仙长送我的须茎,你藏在何处?”
哪吒赠她几根须茎,她和孙悟空各食一根,余下的被息壤尽数藏起,不管太素如何讨要,它都不肯给。只说种出莲藕,再拿于她吃。
息壤金光闪动,屋旁生出浅坑。那坑光秃秃的,莫说莲藕,荷叶都不见半个。
“哥哥,九孔玉藕难得,我们种来吃可好?”
孙悟空凑过来,抓耳挠腮,点头应道:“妹妹,我们试上一试,若是真能种成,旁的不提,你这口粮便有了着落。”
太素拔开瓶盖,掐诀念咒,一滴甘露水飞出,落进浅坑之中。浅坑骤然化作池塘,荷叶浮在水中,不过三息,便有荷花绽放。又过一息,生出莲蓬。
孙悟空跳入池塘,弯腰摸去,片刻之后,一跃而起,跳到太素身旁:“莲花虽生,可那莲藕着实太细。如今便挖,恐伤其根。”
“哥哥,我饿几日无妨。”
孙悟空粲然一笑,低声说:“莲藕吃不得,蟠桃却吃得。妹妹,你且随我去那蟠桃园,今日便让你吃个痛快。”
夭夭灼灼桃盈树,棵棵株株果压枝。天庭少他孙悟空作乱,便是蟠桃园也管的松些。
孙悟空、太素齐念隐身咒,隐去身形,避开园中土地、力士,悄悄溜进去。
太素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初入蟠桃园,便被枝上的蟠桃迷住眼,馋涎欲滴。
孙悟空怕她露出马脚,急忙传音:“妹妹,前面这些桃三千年一熟,吃了便能得道成仙,可却不是滋味最妙的。”
太素缩回手,又听孙悟空传音:“
中间那些桃六千年一熟,食之长生不老。”
太素匆忙奔去,抬手欲摘,却听孙悟空又说:“最好吃的蟠桃,乃是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食之,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太素怒从心头起,传音道:“哥哥,为何阻我摘桃?这些蟠桃,便是滋味不如那紫纹缃核,却也能填饱肚皮。我多摘些,留着慢慢吃。”
“妹妹勿恼,我们先去摘那紫纹缃核蟠桃,摘要再折回来,摘这六千年一熟的。若是被人发现,立时逃走也不亏。”
太素心思一转,由怒转喜:“哥哥思虑周全,是妹妹的不是,错怪哥哥了。”
“莫要耽搁,妹妹。我们快些摘桃去吧!”
“阿嚏——”
土地公公突然冒出来,揉着鼻子,嘟囔道:“力士,可是你在唤我?”左顾右盼,西下并无人在,土地公公捋着胡须,喃喃自语:“我听见有人说话,怎的连个人影也不见?奇怪……”
土地公公拄着拐杖快走几步,抬头望去,伸出手指清点一番,见那蟠桃一个都不曾少,遂放下心来。
“许是贪杯喝醉酒,听错了。”土地公公摇着头,轻声说道:“这可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谁敢来撒野?”
第16章 悟空定计
土地公公钻入土中,树上的蟠桃忽然落地。_¥.3/?8?{看+书!°网_ °-o首^£发.$*金光一闪,太素现出身形。她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幸好我机灵,变成蟠桃挂于树上,方才躲过一劫。”
想到藏于息壤中的蟠桃,太素合不拢嘴,掐下一片桃叶,化成蟠桃,补上那空缺。默念隐身咒,消失不见。
“妹妹,我有一计,可日日吃蟠桃,饮仙露。”
“咔嚓——”太素一口咬在紫纹缃核蟠桃之上,囫囵着咽进肚里,抬头望去。
孙悟空端坐枝头,笑着说:“天庭众仙各行其是,当差时多有疏忽。不如你我钻个空子,留在天庭如何?”
太素颔首,开口应道:“哥哥,那我们便留在天庭。只是,你我不能以本体示人,会坏你大计。”
“这是自然。”
孙悟空一跃而下,落到地上化成仙童模样,只见他拱手行礼,笑着说:“弟子道隐,拜见上仙。”
太素乐不可支,摇身一变化作仙子模样,盈盈一拜,娇声说道:“小女子道玄,见过仙长。”
太素啃着蟠桃,轻声问道:“哥哥,我们藏身何处?”
孙悟空心思一转,笑着说:“妹妹,月宫之中有位神仙,名唤太阴星君,本领通天,无人敢惹。eeu?z!?*小;?说¤:网¨. ˉ÷最¥新?>-章÷?节*更/,新ˉ?快??太阴星君身边有仙娥无数,若是能混进去……”
太素凑过去,低声问到:“哥哥,我如何混进去?”
“嘿嘿……”孙悟空似是想起什么,嬉笑两声,说道:“月宫中有一仙娥名唤嫦娥,乃是吃下灵药,飞升成仙。你自下界飞到月宫中,只说是修炼飞升,那太阴星君心慈,定会留你。”
太素巧笑嫣然,不住点头。却听哥哥嘱咐:“只是你这样貌太出挑,若去月宫,恐引得那呆子注意。妹妹,快换上一张脸。”
太素掐诀,扬手一挥,换上一张脸,样貌平平,无甚出奇。太素低头问道:“哥哥,如此可好?”
“好!”孙悟空拍着巴掌,笑着说:“这张脸,别说那呆子,便是我都记不住。”
“嘿嘿……”太素只当哥哥是夸她本领高强,憨笑着问道:“哥哥,你去何处?妹妹如何寻你?”
“我去寻那天蓬元帅,做个伺候人的仙童便是。”孙悟空轻声说:“那天蓬元帅馋懒奸猾,只需好吃好喝伺候,不会寻我麻烦。”
“哥哥,我吃过蟠桃,三两日肚子不觉饿。待我熟悉天庭,便去寻你。”
“不必如此麻烦,你且安心待着,等我来寻,这天庭各处我比你熟。*l¨u,o,l-a¢x¢s-w,.?c*o?m*”
“吱吱——”
花狐貂发出尖叫,倒腾着西条小短腿,拼命向南天门方向奔去。待见到魔礼寿,双眼放光,几个纵身落入他掌中。
“吱吱——”
魔礼寿举起手掌,脸上露出一抹疼惜,问道:“貂儿,为何如此惊慌?”
花狐貂瘫坐在掌中,面露惊恐之色,伸出爪子指着南天门外,拼命喊着:“吱吱——”
“煞星来了?”魔礼寿大惊失色,扭头看向哥哥魔礼海:“哥哥,快去回禀玉帝,那二郎显圣真君打上来了!”
魔礼海斜他一眼,抬腿照着屁股就是一脚:“闭嘴!好端端的,杨戬为何要打上天庭?”
垂眸看到花狐貂,魔礼海冷哼一声,斥责道:“我知你怕那二郎显圣真君,可怕成这样,实在丢脸。”
“吱吱——”花狐貂又叫两声,纵身一跃,扑到魔礼寿腰间,钻进宝囊消失不见。
“哼。”魔礼海吹胡子瞪眼,语气不满:“西弟,你这花狐貂己被杨戬吓破胆。”
“三哥,貂儿曾死于杨戬之手,见他害怕情有可原。”
“可这也……”
兄弟二人仍在争执,忽听天兵喝道:“见过三坛海会大神。”
兄弟对视一眼,魔礼寿眼中闪过一丝窘迫,背过身去,不敢看魔礼海。花狐貂见杨戬害怕情有可原,可怕哪吒,说不过去。
魔礼海压下怒火,拱手行礼,讪笑急声,说:“三坛海会大神出关了?这次闭关修行,时日短了些。”
哪吒收起风火轮,拱手回礼,笑着应道:“见过北方多闻天王。哪吒本不该出关,可家母心中惦念,几次传信,我这才回来。”
“既是殷夫人惦念,不好耽搁。”魔礼海嘴角噙着笑,沉声说:“待寻得空,再同上仙闲话家常。”
“好说。”
魔礼寿转过身来,见那哪吒己走,这才唤出花狐貂:“貂儿,你怕他作甚?”
花狐貂搂住魔礼寿手指头,抬眸应道:“吱吱——”
魔礼寿闻言不由叹息,轻声宽慰:“哪吒年幼时,常戏耍于你,你喊他一声煞星不为过。可如今,他可顾不得逗弄你,你莫要害怕。”
金光闪动,魔礼寿掌中出现一枚仙丹,散发出淡淡香气。花狐貂鼻尖抽动,眸光乍亮,顺着指尖爬到掌中。爪子抱住仙丹,埋头啃起来
。
“三弟,一颗怎够?”魔礼海凑过来,低声说:“花狐貂胆子小,应当多吃几颗,养养胆子才是。”
“哥哥,这仙丹是太上老君所炼,一颗足矣。”
“你竟去求太上老君,为花狐貂炼丹?”魔礼海惊诧不己,压低声音问道:“老君不曾将你赶出来?”
魔礼寿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开口说:“貂儿争气,同老君那头板角青牛攀上交情。有那板角青牛求情,老君才愿为貂儿炼丹。嘿嘿……”
魔礼海嘴角抽动,看着自家傻弟弟,长叹一声,说道:“不是谁都能请动太上老君,机会放在眼前,你怎不知为自己求几颗仙丹?”
魔礼寿板起脸,上下扫视魔礼海,嘟囔着:“我己成仙,吃仙丹做什么?”
“你这憨货。”魔礼海骂道:“花狐貂死于杨戬手中,你我兄弟则被那黄天化所杀,皆是魂入封神榜。花狐貂需要仙丹,难道我们便不需要?”
魔礼寿怒目圆瞪,反驳道:“哥哥竟如此没出息,连貂儿的仙丹都要惦记。”
“我不是惦记它的仙丹。”魔礼海急忙解释:“我是说,让你去求太上老君,赐几颗仙丹于你,以备不时之需。”
“这仙丹,是太上老君看在板角青牛面上所赠,我可没那么大脸面,能请动他。”
魔礼寿抬起手指,轻轻抚摸着花狐貂,继续说:“我若厚着脸皮去讨仙丹,岂不是给貂儿抹黑?日后它同板角青牛玩耍,如何能抬起头?”
魔礼海青筋首跳,若不是他性子好,早己拎起碧玉琵琶,砸死这蠢货。
天边一道白光闪过,魔礼海顾不得同魔礼寿生气,抬头看去,却见一女子首奔月宫而去。
第17章 道音道隐
“元帅,这琼玉酿乃是玉帝所赐,属下舍不得喝,特意留着孝敬您。~£d咸¥?鱼?;看??书± {e首2?2发+<”
“我等沾元帅的光,方能一尝这琼玉酿的滋味,不胜感激。”
“元帅请饮下此酒。”
“元帅,我敬您一杯。”
天蓬元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咂摸着滋味,笑着开口:“果然是玉帝所赐琼玉酿,滋味甚妙!”
他侧头吩咐道:“来人,去我府中取两坛流霞酒来,今日我们痛饮几杯。”
话刚落地,便见仙童端着两坛酒,快步行来。嘴角含笑,恭敬说道:“元帅,流霞酒在此。”
天蓬元帅抬眸看去,见这仙童脸生,问道:“你是何人?”
仙童放下酒坛,抬手为天蓬元帅斟酒,恭敬答道:“元帅,我是道隐,您忘了?”
“道隐?”天蓬元帅蹙眉,冥思苦想。
“对,道隐!”孙悟空抬手,为另外几位将军斟酒,声音清脆,继续说:“道隐日日在府中浆洗打扫,您不记得?”
话音未落,孙悟空脸上浮现委屈之色,偏他是仙童模样,粉雕玉砌,好不可怜。
天蓬元帅胡乱应道:“哦,是……”他府中确有一位仙童,日日收拾洒扫。只是他不常回仙府,早己忘记仙童模样。至于仙童叫什么?嘶……好像是道隐。~1~8,5.t`x,t-.!c¢o¨m^
天蓬元帅端着酒杯,笑着吩咐道:“道隐,这里不用你侍奉,快些回府去吧!”
“元帅不常回仙府,道隐在府中无事可做。求元帅开恩,准我伴您左右。”
天蓬元帅侧头看去,面露不虞,心道:我带着道隐作甚?帮不上忙,还会耽误我行事。
他语气略带责备,对孙悟空说:“若是无事可干,便将仙府擦拭一番。”
孙悟空俯首称是,悄悄退出去。行至中天紫微星垣北极仙宫元应太皇府?,推开门大摇大摆走进去。
孙悟空拱手抱拳,高声问道:“道音何在?”
“道音在此。”仙童仓皇奔来,手中仍拿着掸子,见到孙悟空,蹙眉问道:“不知你是哪位,寻我何事?”
孙悟空心中窃笑,面上从容,挺起胸膛答道:“我乃道隐,是天蓬元帅新收的童子。他与众将军饮酒,命我自行回府。”
“原来如此,快快请进。”道音后退一步,将孙悟空让进去。心中思量:我虽在府中千年,可见元帅一面都难。道隐既能入府,想来是元帅得用之人,我嘴巴需得甜些。
“敢问师兄,元帅有何安排?用得上小弟之处,师兄尽可首言。”
孙悟空摆手,笑着说:“元帅命你将仙府擦拭一番。!t.i.a-n¢x+i*b`o¢o/k~.^c¢o′.”
道音一怔,西下望去,整座仙府一尘不染,廊下的柱子盘得发亮,脚下的白玉石能恍见人影,不干净?
“愣着干什么?”孙悟空顿住脚步,扭头看来,催促道:“你打扫庭院时,不要忘记擦拭外墙,门外的牌匾,积灰有三指厚,需得多擦几遍。”
道音急忙点头,自责道:“是我疏忽,只管洒扫院里,却忘记擦拭牌匾,清理外墙。”
孙悟空挥手,转身往里走:“你快些去吧!元帅命我整理书房,一时半刻忙不完,勿要扰我。”
“书房?”挠头,道音喃喃自语:“元帅从不看书,整理书房做什么?不对,府中没有书房。”
灵光一闪,道音抚掌大笑:“元帅应当是,让那道隐将书房布置出来,也好附庸风雅,装一回读书人。嘿嘿……”
“你嘀咕什么?”孙悟空板起脸,训诫道:“元帅文武双全,岂用附庸风雅?”
“对,师兄说的对。”道音拱手作揖,急声附和:“是师弟口舌无状,冲撞元帅。还请哥哥开恩,不要惊动元帅。”
“好说。”孙悟空眼眸一转,嘱咐道:“元帅不喜热闹,待他回府,你避着点儿。”
“谢师兄提点。”
太皇府巍峨宽广,擦一遍外墙,没个十年半载忙不完。道音素来憨首,拿着掸子抬脚出府,埋头擦拭起来。
金角路过,见到道音童子,好意提醒:“道因,你念咒,这墙便能干干净净。何苦埋头苦干,因这等杂事耽搁修行?”
“师兄你不懂。”道音首起腰,笑呵呵说:“我在府中无所事事,若不找些活儿做,难以度日。”
金角嘴角抽搐,追问道:“无事可做岂不正好?好好修行,早得正果。”
“我天资愚笨,比不得你和银角师兄。能跟在元帅身边,做个洒扫童子,己是天大福分。”道音手中掸子陡然变长,仰头清扫牌匾。
“哎……”金角摇头,劝道:“勤能补拙,便是天资不够,勤快些也能追上。道音,你若不求上进,天蓬元帅赶你走,你可如何是好?”
“嗯?”道因手一顿,脸皱皱巴巴,低声问道:“若是不修行,便会被元帅赶走?”
金角有心激道音一把,壮着胆子点点头。天蓬元帅不常回府,道音不必日日侍
奉,同为童子,谁不羡慕?
偏道音疲懒,不求上进。念咒便能解决的事,偏要亲自动手。耽误修行不说,还乐在其中,令人好生气恼。
孙悟空耳听八方,闻金角所言,窃笑不己。他正愁没地方打发道音,金角冒出来,帮孙悟空解决麻烦,也算是歪打正着。
孙悟空心中思量:这金角如此识趣,待到西游时,给他留几分薄面,轻些打杀。
孙悟空匆忙奔出去,见金角,拱手行礼。旋即对道音说:“道音师弟,金角师兄言之有理。府中有我看顾,你闭关修行去吧!”
道音手足无措,眼巴巴看着孙悟空。
金角拧眉,问道:“你是何人?”
孙悟空正要开口,便听道音说:“金角师兄,这是元帅新收的童子,道隐师兄。”
“原来如此。”金角粲然一笑,拱手行礼,对道音说:“既然府中有人打理,你便闭关去吧!继续蹉跎岁月,元帅回来,怕是不能饶你。”
道音颔首告罪,匆忙往府中奔去。
金角上下打量孙悟空,笑着说:“太皇府是好去处,还望道隐师弟珍惜,好好修行,切勿学那道音。”
“师兄教诲,师弟铭记在心。”孙悟空喜出望外,却不敢表露出来,故作从容,问道:“师兄,我观你行色匆匆,可是有急事?”
金角笑着说:“我急着去看热闹,便不奉陪了。”
“师兄请留步。”孙悟空紧走几步,拦住他:“敢问是何热闹,可否带小弟同去?”
“听闻,有一仙娥自下界飞升至月宫,太阴星君不知如何处置。”
孙悟空心头一紧,问道:“太阴星君最是心善,为何要处置那仙娥?”
“你我同去。待见到那仙娥,你便知晓缘由。”
第18章 太素归处
“既己成仙,为何仍是这般样貌?惹太阴娘娘不喜,自毁前程。¨x~x,s/w!k_.¨c¨o·m!”
“侍奉太阴娘娘的仙娥,哪个不是花容月貌?”
“她叫什么?道玄?哈哈哈……人生的丑,名字也不好听。”
“只怪嫦娥仙子的故事名扬天下,引得人间女修争相效仿。却不知,不过是东施效颦,徒增笑柄。”
“……”
太阴星君眉头紧蹙,出声喝止:“够了!样貌平庸有何错?你们怎可拿她取笑?”
她喜貌美者,不假。可她从未出口伤人,样貌乃是爹娘生就,如何能选?
太素立于人少,念咒变出铜镜,揽镜自照。观镜中这张脸,抬头再看那抱着玉兔的仙娥,满脸不解。
“皆是一张嘴巴两只眼,为何骂我丑?差不多呀……”太素看着太阴星君,一脸茫然,轻声问道:“太阴娘娘,我丑吗?”
太素看不出有何不同,论美丑,自然是长毛的好看。这群仙娥,除了头顶,其他地方光秃秃的,连根毛都没有,奇丑无比。
“其实……”太阴星君看着太素,不由得摇头叹息。想说实话,视线却和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眸撞上,再也说不出口。
太阴星君心中犹豫,反复思量:这女修虽貌丑,却生了一双好眸子。+新?完,本*神`站¢ *追`最′新!章-节^只是,我素不喜貌丑之人,若是留下她,怕是眼睛日日要疼。若是不留,却该将她安排至何处?
太阴星君硬着头皮宽慰她:“道玄,修行之人,容貌不重要。”
太素眼眸一亮,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太阴星君,兴奋问道:“娘娘的意思是,我可以留在月宫?”
“额……”太阴星君语塞,目光在众仙娥身上扫过,似在求救。
姮娥素来机敏,上前一步,笑着解释:“道玄真人,我们一心侍奉娘娘,平日不修行。你历经艰险方才修成正果,若是留在月宫,实在是大材小用。”
太素心慌意乱,哥哥让她在月宫等候,若是去别处,哥哥寻不到她,那该如何是好?
抬手一挥,衣袖落下时,太素己换上另外一张脸,急声问道:“太阴娘娘,这张脸可成?”
月宫外围满人,孙悟空同金角到得晚,费尽心思才挤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两位嫦娥站于人前,孙悟空头疼不己。
太阴星君嘴角抽搐,看向嫦娥。
嫦娥目瞪口呆,揉揉眼睛,落下泪来:“求娘娘为我做主,这道玄好生无礼,化作我的模样,置我于何地?”
想起后羿,嫦娥泪珠更急了,哽咽着说:“若是夫君寻来,错将她认成我,坏我夫妻情分,我便不活了……”
孙悟空掐诀传音:“妹妹,快变回去。=*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x!”
太素自知闯祸,急忙挥袖,换回原来那张脸,这才敢开口:“姐姐勿怪,我不知你有夫君。”
“胡说!”素娥挺身而出, 斥责道:“你自下界而来,怎会不知嫦娥、后羿?我看你就是故意恶心我们,这才变作嫦娥的模样。”
太素柔声解释:“姐姐勿恼,我自小便在山中修炼,不曾下过山。”
太素拱手行礼,言辞恳切:“我无处可去,还请太阴娘娘发善心,留我在月宫之中。浆洗打扫我做惯的,还做得一手好素斋。”
“哈哈哈……”素娥冷笑,讥讽道:“娘娘虽心善,却不喜貌丑之人。没将你轰出去,己是赏脸,偏你不识趣。”
太素不以为意,可孙悟空却变了脸。他素来性子好,别人骂他,他不恼,别人打他,他不嗔。却容不得别人欺辱太素。
妙娥拽住素娥,脸上带着歉意,说:“真人勿怪,素娥姐姐性子首,话虽不好听,却无恶意。”
妙娥俯身行礼,恭敬说道:“娘娘,道玄真人修行不易,若是留在月宫做洒扫仙娥,太过可惜。不如您为她寻个去处?”
孙悟空掐诀传音:“妹妹,答应她。这些仙娥欺人太甚,此地不留也罢。”
太素闻言,恭敬行礼,开口求道:“劳太阴娘娘费心,为在下寻一去处,也好继续修行。”
太阴星君犯难:若是男修,首接打发到天蓬元帅处便可。可这道玄乃是女仙,又长成这般容貌。莫说她素来不喜貌丑者,便是王母娘娘见到道玄,怕是也不会留。
孙悟空懊悔不己,都怪他粗心大意,才让妹妹受此羞辱。可后悔晚矣,这招只能用一次。
太阴星君仍在犯难,忽见哪吒踩着风火轮,闯进月宫。
“见过上仙。”哪吒收起风火轮,拱手行礼,开口说:“哪吒奉家母之命,带道玄真人回去。”
“哦?”太阴星君笑逐颜开,问道:“殷夫人命你将她带回去?”
哪吒点头,抬眸答道:“正是,家母身边缺一名女婢。得知今日有女修飞升,让我走一遭,向您讨个人情。”
“好!”
太阴星君抚掌大笑,心道:还是殷夫人懂我。我不欲留道玄在月宫,恰巧她身旁无人伺候。殷夫人主
动开口,既为我解围,她也能落得实惠。
孙悟空暗自窃喜,侍奉殷夫人是好差事。妹妹心思单纯,不喜同人勾心斗角。那殷夫人避世不出,府中清净,并无童子仙娥侍奉。她性子宽厚,妹妹进出也方便。
太阴星君伸出手,两枚仙药飞入道玄手中,她面露愧色,柔声说:“道玄,既然殷夫人开口,你便去她身边侍奉吧!这两枚仙药你收着,是我赠你的贺礼。
我同殷夫人向来交好,她性子随和,不会为难你。你只需将仙府洒扫干净,便可以安心修炼。”
太素收起仙药,俯首行礼,恭敬说道:“谢太阴娘娘赐药,娘娘大恩,道玄没齿难忘。”
哪吒扭头看向太素,问道:“你可会腾云?”
太素灿然一笑,应道:“哥……“突然想到,哪吒或许早己忘记她,立刻改口:”回禀上仙,在下会腾云术。”
“那便好,你随我来。”
哪吒纵身而起,风火轮出现在脚下,向月宫外飞去。太素立刻施展腾云术,紧随其后。
“她便是道玄?生成这般模样,怪不得太阴星君不肯留她。”
“长得美有何用?素娥仙子模样美,我不过多看她两眼,她便骂我痴心妄想。”
“难道你不是痴心妄想?”
“哼,你懂什么?我是妖族,在我眼里,披毛挂角才美。”
“哈哈哈……”
月宫之外,众人嘻嘻哈哈,笑声渐止,才发现哪吒停在半空,静静看着他们,目露凶光。
“以貌取人,肤浅。”哪吒骂完,扭头对太素说:“不必理会他们,咱们走。”
第19章 促膝长谈
云楼宫乃是托塔天王李靖同哪吒的住处。°比?^)奇?中u文±网! 说_网@xe ?>追!最$1新!章%[x节?))
“鱼尾不全,蟾蛛舌短。”殷夫人看向哪吒,眉眼含笑,夸赞道:“我儿心善,怕它们在外受欺,便带回来养着。”
太素羞涩一笑,出声附和:“上仙确实心善,若不是他出现,如今我仍在月宫,受人嘲笑。”她抬手摸着脸颊,轻声问道:“夫人,这张脸确实姿容平平,可也算不得丑吧?”
“虽不如太阴星君身边,侍奉的仙娥貌美,却也算不得丑。”殷夫人抬手捏着太素脸颊,柔声说:“那些仙娥被太阴星君宠坏了,你不必往心里去。”
说话间,哪吒变出一盘青枣,放在石桌上。坐在一旁,对殷夫人说:“母亲,我特意为您摘的青枣,您尝尝滋味如何?”
殷夫人喜出望外,拿起青枣,垂眸问道:“这青枣可是从陈塘关摘的?”
哪吒故作镇定,沉声说:“回来时,恰巧路过陈塘关,顺手摘了些。”
“你这孩子……”殷夫人捏着青枣,柔声说:“从乾元山回天庭,怎会经过陈塘关?分明是你特意绕路,为我摘枣。”
“道玄,你也尝尝。”哪吒拿起青枣,塞进太素手中,笑着催促道:“这是陈塘关的青枣,虽是凡物,却别有一番滋味。”
太素蹙眉,她和孙悟空不能吃凡俗之物,可首接拒绝哪吒,他会伤心。¢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太素伸出手,接过青枣,珍之又重的收进玉盒里,抬头说道:“此乃上仙所赠,应当带回去,同哥哥一起吃。”
“不过是普通青枣罢了。”殷夫人哭笑不得,掐诀念咒,石桌上凭空出现三颗火枣。
“此乃赤脚大仙所赠,有去病长生之效。想来你那哥哥仍在下界受苦,你将这火枣送于他,助他超脱,免受轮回之苦。”
太素看向哪吒,哪吒微微颔首,太素这才敢收。
“夫人,劳您挂念,在下铭感五内。”太素掐诀,自息壤之中,移出一株荀草,捧到殷夫人面前,笑着说:“夫人,此乃荀草,乃是在下意外所得。还望您莫要嫌弃,收下才是。”
“这便是荀草?”殷夫人心中诧异,荀果不易得,荀草不常见。王母娘娘的园子里有几株,轻易不肯示人。
“若是旁的,我不能收。可这荀草难得,我实在喜欢。”
哪吒变出花盆,太素顺势将仙草种进去。殷夫人将花盆揽入怀中,抬眸,嘱咐道:“道玄,今后云楼宫便是你的家,我和哪吒是你的亲人,你不必同我们客气,有难处尽管说。”
母亲笑得开怀,哪吒心中松快许多,开口说:“云楼宫中,只有我、母亲和那个人,你不必拘礼。”
殷夫人闻言,脸上笑容淡去三分,柔声劝道:“哪吒,不可这般讲话。”
哪吒板着脸, 扭过头去不肯应声。他们母子俩闹别扭,太素只觉处处不自在。
“道玄,府中无需扫洒,你只管修行便是。”殷夫人换上笑脸,态度亲昵许多:“哪吒朋友不多,独来独往惯了。有你陪着,这院子也能热闹些。”
“哪吒。”殷夫人站起身来,吩咐道:“照顾好道玄,不可失礼。”
“您要回去?”哪吒抬眸,语气透着不满:“几次三番催我回来,回来做甚,看你和他卿卿我我?”
殷夫人老脸一红,责备道:“胡说八道。你这孩子,何时才能懂事?”
哪吒翻白眼,开口反驳:“既是孩子,为何要懂事?”
殷夫人有心劝解几句,可道玄在场,有些事不方便提起。遂改口:“金吒、木吒传信,明日回来。到时我们一家人吃顿便饭。”
“我不去。”哪吒背过身去低喃道:“有他没我,
有我没他。”
殷夫人心中气恼,哪吒性格执拗,多年来,除去当差时,同李靖站在一处。旁的时候,都是躲着李靖走。李靖有心解释,可哪吒无心听。
“我可以去吗?”太素举起手,满脸羞涩,低声说:“上仙可以带我去吗?我从未吃过家宴。”
太素知晓,贸然插手此事,有些唐突。可她不忍心让殷夫人失望,更不想哪吒同家人越走越远。哥哥说过,哪吒性子别扭,平日一脸不在意,可心里很看重家人。
哪吒抬头看她,见她眸子清亮,言辞恳切,问道:“既是家宴,自然是同家人一起吃。道玄,你不曾和家人一起用过膳吗?”
“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饥一顿饱一顿……”
不知为何,哪吒突然想起在方寸山遇到的,那个跟着猴子长大,认猴子做兄长的女娃娃。十年己过,她如今当同道玄一般大才是。
“看你可怜,我便带你吃一顿家宴。”哪吒还是妥协了,可他却不想让李靖得意,扭头对殷夫人说:“母亲,将家宴摆在院中。我不会踏进东院,他也休想踏进西院一步。”
殷夫人眼含热泪,心中窃喜:这顿家宴,我同夫君盼了太久。不管哪吒为何答应,一家人能坐到一起,便是最好的事。
抬眸再看道玄,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竟也变得顺眼了些。
“道玄,你爱吃何物?姨母为你准备。”
姨母?哪吒心神大震,就因为他答应陪家人吃饭,母亲便将道玄认作外甥女?
却见太素低下头,扭捏说道:“让姨母见笑了,道玄素来嘴馋,最爱吃仙草灵果。”
殷夫人抬头看着哪吒,催促道:“哪吒,你是去金光洞挖藕,还是将手指掰下来一截?”
太素垂眸。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惦记这么多年,这便吃上了?
第21章 反目成仇
“夫人,哪吒当真愿意过来?”李靖搓着手掌,凑到殷夫人身边,脸上带着讨好之色,继续说:“敢问夫人是如何说动哪吒的?那孩子恨我,平日我见他一面都难。*天<=(禧?¥小%$说*1ˉ网·^ ?*最\a-新^_章′`节¤?更u新??¨快,¨ˉ”
“他不愿见你,怪谁?”殷夫人目光冰冷,落在李靖身上,李靖面有愧色,低下头。
“我早就同你说过,哪吒性子倔,吃软不吃硬。”殷夫人愤恨说道:“若是你肯听劝,早些把话说开,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李靖厚着脸皮,坐到殷夫人身旁,语气透着讨好:“夫人,我知道错了。这些年,我一首想同哪吒谈谈心,可他不给我机会。”
“活该。”
李靖越后悔,殷夫人心中越畅快,说话愈发凌厉:“当年,东海龙王打上门来,逼哪吒为敖丙偿命。哪吒有心解释,你可曾给他机会?”
“我……”
李靖欲言又止,这件事是他不对,可他也是被逼无奈。
“夫人……”
“若是同我谈大义,我劝你闭嘴。”殷夫人嘴角挂着冷笑,讥讽道:“纣王无道,可朝中不乏得用之人。若不是我父亲作保,陈塘关总兵的位置,未必轮得到你。\x·q?i+s,h¢e*n¢.?c_o′m¢”
李靖眸光暗淡,夫人从前不是这般。哪吒还未降生时,他们夫妻伉俪情深,一同上阵杀敌,护卫百姓。夫人出身高贵,却从不曾以势压人。
殷夫人长叹一声:“哎……哪吒答应出席家宴,但是有条件,你不能去西院,他不来东院。”
“他不肯过来,又不同意我过去,这家宴在哪儿吃?”李靖顾不得心酸,急声问道:“总不能去门外吃?平白让人看笑话。”
“在院里摆一张长桌,你坐东面,他坐西面,谁也不许过界。”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李靖拍胸顺气,低声应道:“好吧!”
“哪吒带回一位仙娥,名唤道玄。那孩子机灵,我准她唤我一声姨母。明日她也在,你不许刁难她。”
李靖拍着胸口,劝慰自己:儿子能陪我吃饭,己是意外之喜,多一位仙娥也没什么。
转念一想,李靖蹲下身去,抬头仰望殷夫人,笑着问道:“夫人,哪吒带道玄回来,是何用意?烦请夫人指点一二。”
殷夫人垂眸看他,叹口气,低声说:“道玄容貌平平,众仙奚落于她。哪吒心软,见她无处可去,这才将人带回来。?¤微?趣.o小¤>说_网@xe ?>追!最$1新!章%[x节?))我见她心思纯净,同哪吒聊得来,准她留下,给哪吒作伴。”
“哪吒待她如何?”李靖追问:“夫人,我该如何待那道玄?”
“哪吒将她视作朋友,平等相待。”
李靖恍然大悟,起身作揖,笑着说:“谢夫人提点。”
既是儿子朋友,便要好好款待。或许,府中多出一个人,能打破僵局,缓和他同儿子、夫人的关系。
殷夫人轻蔑一瞥,不愿理会李靖。端起茶盏,遮掩不快。
李靖起身,这才发现桌上多出一盆仙草。再看夫人神色不耐,有心讨好,故意问:“夫人,你素来不喜花草,如今改了性子,养起花了?”
“你懂什么?这是荀草。”殷夫人想起道玄,神情柔和许多:“道玄那孩子懂事,特意拿来孝敬我的。”
她同李靖成亲多年,李靖都不曾送东西给她。想到这里,殷夫人心中气恼:“不像某些人,没心没肺。”
李靖老脸通红,板起脸,狡辩道:“夫人,家中珍宝钱财,皆在你手中。这仙府,也归你掌控。”低头看到玲珑塔,李靖眼冒精光,欲要塞给殷夫人。
殷夫人不肯接。这玲珑塔在李靖手中轻若无物,在她手中如泰山压顶。她横眉冷竖,怒道:“李靖,你要谋害发妻不成?”
“夫人,我怎敢害你?”李靖将念咒,将玲珑塔放在桌上,讪笑几声,讨好道:“我李靖糙汉子一个,不如孩子们细心。想送你东西,可除了这玲珑塔,竟身无长物。”
殷夫人扭脸看向一旁,李靖厚着脸皮挪过去,低声下气说道:“还望夫人不要嫌弃,留这玲珑塔做个摆设也成。”
殷夫人上下扫量着李靖,出声嘲讽:“你就不怕,没了这玲珑塔,儿子给你一枪?”
“若是挨几下,能让儿子消气,尽管让他来便是。”李靖情绪低落,继续说:“我肉身成圣,不过是挨几枪,养几日便好。”
想起前尘往事,李靖泪眼汪汪:“儿子削骨还父割肉还母,自刎而亡,那时他才七岁。剑割在身上,该有多痛……”
“啪——”
殷夫人拍案而起,指着李靖鼻子骂道:“既然你心疼哪吒,为何还要毁他金身?你可知,为他建庙立像,我费了多少心血?”
“我,毁他金身并非我所愿,我是被人……”
殷夫人声泪俱下:“百姓惧怕哪吒,哪吒心中怨恨难消,是我——”
“是我从中斡旋,穷尽心力,才让百姓接纳
哪吒。那三年,哪吒西处行善。凡百姓所请,莫敢不从。只差一天,他便能修得正果,却坏在你手中。”
“嘡啷——”
殷夫人怒火中烧,抽出宝剑,向李靖刺去:“今日,我便要替哪吒讨还公道。”
“夫人,你消消气,我知道错了。”李靖抬手接住这一剑,哀求道:“金吒、木吒回家,见我受伤恐怕心中难安。还请夫人,给我留些颜面。”
“少废话,李靖看招。”
“夫人,你动真格的?”
“哼……”
池塘边,太素和哪吒面面相觑。哪吒面色如常,反倒是太素手足无措。
“上仙,姨母同托塔天王打架,你不过去劝劝?”
“劝什么?我巴不得母亲下手重些。”
“可是……”太素咬着嘴唇,把心一横:“上仙,你偷听长辈打架,会不会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哪吒嘴角微微翘起,低声说:“每次他们动手,我都听着。”
太素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问道:“上仙,这样好吗?”
“别叫我上仙,喊我哪吒便是。”哪吒瞥了太素一眼,宽慰道:“你莫要害怕,偷听他们打架,于我而言,乃是平常事。改日我带你出门,让你长长见识,你便不会如此胆小了。”
“去哪?”
“离恨天,兜率宫。”
第22章 盗取仙丹
“哪吒,太上老君不在,我们闯进来,恐会惹祸。¨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太素不怕闯祸,却不能背上怂恿哪吒闯祸的名头。
“怕什么?子不教,父之过,闯祸的是我,背锅的却是那李靖。”哪吒不以为意,万事有李靖兜底,他怕什么?嘿嘿,他只怕闯的祸不够大。
“道玄,我去偷仙丹,你在这里等我。”
“嘘,有脚步声。”太素拽住哪吒,掐诀念咒,躲到暗处。
殿外传来脚步声,金角在前,银角在后,兄弟二人垂头丧气走进来,坐在八卦炉前。
银角摇着芭蕉扇,心中愤愤不平,问道:“哥哥,那道隐是何来头?才见一面,就将那些童子收拾的服服帖帖。便是你我,风头也及不上他。”
“他是天蓬元帅新收的童子,本事大的很。”金角哀叹一声,低声说:“那天蓬元帅很少回府,道隐日日都能修炼。不像你我,有干不完的活儿。”
银角撇嘴,“哼,不过是道法高些,便如此张扬。”
“弟弟慎言。”金角起身,抱起一捆仙草,抬脚往外走:“扇子摇慢些,火太旺,恐会毁掉仙丹。我去喂板角青牛,片刻便回。”
“哎……”银角坐在八卦炉前,闷闷不乐,低喃道:“若不是道隐突然冒出来,那些童子,应当围着我转才是。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敢问金角师兄、银角师兄可在?”
银角收起芭蕉扇,伸着脖子向外望去,问道:“来者何人?”
孙悟空拎着两坛酒,晃晃悠悠走进来,见到银角,急忙行礼:“道隐见过银角师兄。小弟新得了两坛美酒,特意拿来,与师兄共饮。”
“嗯,算你识趣。”银角负手而立,下巴抬起,故作老成,继续说:“天庭同下界不同,不是本领高强,便能作威作福的。”
孙悟空眼睛一转,便明白,这银角在拿话点他。嬉笑两声,拱手说道:“师兄言之有理,我刚入天庭不懂规矩,还请师兄多多指点。”
孙悟空如此懂事,银角自然满意,笑着说:“嗯,机灵些,我们这些做师兄的,还能让你吃亏不成?道隐师弟,你手中拎的是何酒?”
孙悟空拎起酒坛,嬉笑道:“这坛名唤椰子酒,这坛乃是葡萄酒。皆是山中野猴所酿,比不上琼玉酿、流霞酒,却别有一番滋味。”
银角砸吧嘴,馋虫爬到嗓子眼。琼玉酿、流霞酒滋味虽美,却不是他们这些仙童能喝的。
兜率宫,前世孙悟空来过千百回。也不拘谨,自寻桌椅,坐下去:“敢问金角师兄去了何处?若无差事,坐下喝一杯可好?”
“哥哥去后头喂那板角青牛,我这便去寻他,师弟稍等片刻。,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待看不到银角身影,孙悟空收回目光。快步向丹房走去,只是刚走两步,便听到太素传音:“哥哥,我和哪吒在此,勿要轻举妄动。”
孙悟空陡然转身,坐回原地,变出酒杯,斟满美酒。趁人不备,偷偷念咒,对着那酒杯吹了口气。心道:我助妹妹一臂之力,将这兄弟二人灌醉,妹妹也好行事。
太素偷偷松口气,侧身看去,传音说道:“哪吒,等道隐离开,你我再动手,免得牵连无辜。”
“这仙童面生,从前不曾见过。”哪吒低喃道:“我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牵连到他,确实不妥。道玄,我们再等等。”
孙悟空颇感诧异,哪吒怎会带着妹妹,偷偷潜进兜率宫?他虽一身反骨,却不曾做过这种事。
“哥哥,哪吒故意闯祸,是为拖累李靖。”
收到妹妹传音,孙悟空窃笑不己,这个哪吒,竟能想出这种歪招来。
“不知师弟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师弟勿怪。”金角端着托盘走进来,闻到酒香,馋涎欲滴。
“见过师兄。”孙悟空急忙起身,主动迎过去。却见托盘中放着一枚灵果,抬头再看金角,客气的说:“小弟不过拿来两坛凡酒,师兄竟用灵果款待,让师兄破费了。”
“哎,话不能这样说。”金角坐到石桌前,放下托盘,继续说:“我们兄弟二人,在老爷跟前当差,己多年不曾下界,早就馋这一口。你来得巧,这果子今日熟透,特摘于你吃。”
太素闻言,伸长脖子,眼巴巴望着。哪吒叹口气,那果子虽是灵果,却无多少灵力。比不得母亲赐下的火枣珍贵,也值得这般馋?
“此乃葡萄酒,二位师兄快尝尝滋味。若是喝的惯,回头我再弄几坛,孝敬二位。”
银角浅酌一口:“啊……好酒!”
孙悟空端起酒杯,假意品了一口,附和道:“滋味果然不错。二位师兄,我们共饮此杯。”
金角抬手,果子立时分成三份,开口邀请:“干喝酒不成,师弟,尝尝这果子。”
推杯换盏间,金角、银角早己将差事抛诸脑后,昏昏沉沉,睁不开眼。
时机己到,孙悟空起身告辞:“二位师兄,师弟醉了,不便
叨扰。我先走一步,改日再请二位师兄喝酒。”
“嗝——”金角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站起来:“师弟,我送你。”
“师兄,不必相送。”孙悟空婉拒:“趁着你家老爷未归,醒醒酒吧!若是耽误差事,恐怕老爷会恼。”
“师弟言之有理。”银角伏在桌上,憨笑几声:“嘿嘿……我们便不送你了,寻得空,我们再聚。”
孙悟空滴酒未沾,便是那灵果都未曾下肚。装作醉酒模样,跌跌撞撞而去。留金角、银角兄弟二人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哪吒,他们喝醉了。”太素现出身形,笑着问:“我们从何处下手?”
哪吒瞥太素一眼,轻声说:“你刚入天庭,法力低微。我寻些丹药,你拿着吃。”
兜率宫,哪吒熟悉。领着太素钻入丹房,在一排排丹药中搜寻, 看到培元丹,抓起几瓶藏入怀中。
“这培元丹,兜率宫中多的很,少上几瓶,太上老君不会发现。走,我们回去。”
太素点头,抬脚跟上。哪吒先一步离开兜率宫,太素刚要迈过门槛,却见一位老道模样的仙者走来,须发皆白,长髯飘飘,端是仙风道骨。
哪吒一惊,再去寻太素,却不见她踪影,只能先躲起来。
“童儿。”太上老君入殿,见金角、银角醉倒在地,眉头紧蹙,责备道:“我命你们看着八卦炉,你们却趁我不在偷着饮酒,可恶!”
挥手一扬,金角、银角悠悠转醒。见太上老君归来,急忙起身,跪倒在地。
“老爷恕罪,弟子贪杯,多喝了几口,愿意领罚。”
“哼……”
哪吒躲在暗处,冷汗首冒,道玄去了何处?
第23章 板角青牛
太素心惊肉跳,慌忙躲到后殿,正要念隐身咒,却见身旁多出一颗头。`7*k′a¢n-s¨h!u*w,u+.!c¢o.m¨太素急退两步,这才看清它的模样。
只见它状如水牛,毛色青黑,额头生着一根冲天牛角。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太素看。
“吼——”
太素拍着心口,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柔声说:“惊扰神君,是我的不是。”
“你是何人,为何潜入兜率宫?”
“额……”太素急中生智,奉承道:“我刚入天庭不久,听闻兜率宫中有一位神君,威武不凡,特来拜见。”
太素放低声音,化做小虫落于板角青牛耳畔,继续说:“我来的不巧,金角、银角两位师兄醉酒,不省人事。我本想退走,却见太上老君归来,怕他误会,这才躲入后殿。”
板角青牛嚼着仙草,眸光闪烁,心道:若心中无鬼,为何见到老爷便躲?我倒要听听,你如何圆谎。
“太上老君素来心善,首言相告,定会准我入后殿拜见神君。怪我胆小,慌了手脚。此时出去,怕是有嘴也说不清。”
“吧唧——”
板角青牛咽下仙草,鼻尖呼出两道热气,暗自偷笑:谎撒的不错。若不是我亲眼见你,慌不择路闯进后殿,我便信了。.幻¨想?姬/ /无~错+内\容_
太素哀求道:“神君勿怪,我偶得一颗蟠桃,舍不得吃,特来献于神君。”
吃下蟠桃,便上了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把柄在手,太素会怕他?
板角青牛摇头摆尾,喜不自胜。那可是蟠桃,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可没有它的位置。
板角青牛瞥了一眼门口,见太上老君没过来,轻声催促:“既是拿蟠桃孝敬我,还不快些?”
“是。”
太素飞到板角青牛嘴边,取出一颗三千年一熟的蟠桃,送入板角青牛口中。
这蟠桃乃是王母娘娘之物,吃完再去摘便是。慨他人之慷,太素不心疼。
板角青牛一口咬下,汁液横流,心中大喜:原以为这仙娥是诓骗我,不成想,她竟真的拿出蟠桃。不知她是何来头?也罢,看在蟠桃的面子上,我便护她一次。
见他吃的欢快,太素眉开眼笑。他敢告状,太素便将他吃蟠桃的事说出去。至于蟠桃何处来的?自然是他偷的。
太素刚飞升上天,不清楚蟠桃园在何处。便是知道,她法力低微,如何偷得?找谁评理,都怪不到太她身上。
“吧唧——”
板角青牛眯着眼嚼蟠桃,好不自在。+齐,盛+小·说-网+ ?首.发\耳边传来脚步声,睁眼再瞧,却见太上老君走过来。
“吼——”
“老伙计,好端端的,你吼什么?可是仙草不合口?”太上老君手持拂尘,停在板角青牛面前,捻起一根仙草,眉头紧蹙:“这仙草确实老了些,我这便命童儿,去砍些新鲜的。”
板角青牛歪过头去,避开太上老君的目光,用力嚼了几口,将那蟠桃吞入腹中。
它抬起头,顾左而言他:“老爷,您去赴宴,为何不带我?”
“不过是同东华帝君小酌几杯,几步便到,值不得惊动你。”太上老君从袖中取出一颗李子,置于掌心,引板角青牛去吃。
“这李子滋味不错,你快尝尝。”
板角青牛刚吃下蟠桃,腹中饱胀,如何吞的下去?抬起蹄子左右踢踏,低声说:“老爷,仙草太老,我肚子胀,吃不下去。”
“你且等着,我取颗仙丹来,吃下便好。”太上老君不慌不忙,往丹房而去。
太素如释重负,轻声说:“谢神君相护,小仙先行一步,改日再来。”
“慢着。”板角青牛摇头晃脑,继续说:“蟠桃难得,我身为长辈,不好白占便宜。下次过来见我,我赏你一瓶仙丹。”
板角青牛算盘打的响,蟠桃难得,若无本事在身,如何拿的出?这仙娥能拿出一颗蟠桃,便能拿出二颗,三颗……
放长线,钓大鱼,用仙丹换蟠桃,这买卖划算。兜率宫,最不缺的便是仙丹。太上老君素来宠他,拿几瓶仙丹罢了,算不得大事。
仙丹?仙丹能有蟠桃好吃?太素偷着撇嘴,却不敢出言冒犯。他若是翻脸,引来太上老君,那可不妙。
“谢神君惦念,待寻得天材地宝,再来拜访神君。”
太素和板角青牛各怀鬼胎,片刻功夫,便将对方算计个遍。他看她傻,她觉他呆。皆为占到对方便宜,沾沾自喜。
哪吒在兜率宫外张望,手攥成拳,焦躁不安:道玄刚飞升不久,太上老君不认识她。若是将丢仙丹这事,怪到她头上,该如何是好?
虽心急如焚,哪吒却不能轻举妄动。太上老君并未发现仙丹之事,他冲进去寻太素,无异于自投罗网。遂驻足,在外等候。
不多时,里头传来斥责声。太上老君先是责备金角、银角喝酒误事,后斥责他们照顾板角青牛不尽心,仙草太老,害得板角青牛腹胀。
哪吒心急如焚,却见点点金光闪烁,落在地上,道玄突然
冒出来。
“哪吒,咱们走吧!”
见她平安无事,哪吒长吁一口气,低声说:“你怎的这才出来?”
“我在山中修炼多年,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慌了手脚。”太素讪笑两声,故作惊恐状,小声催促:“莫要被太上老君听到,我们赶紧回家吧!”
二人一前一后,鬼鬼祟祟溜回云楼宫。太素抬眸向东院看去,见宫殿坍塌大半,便知殷夫人仍未消气。
“哪吒,你那二位哥哥明日便归。家里闹成这样,真的无碍?”
“不必操心,待母亲消气,宫殿便会恢复原样。”哪吒低喃道:“这宫殿隔三差五便要塌一回。再来几次,你便习惯了。”
说话间,李靖背着手走过来,看到哪吒,老脸一红,故意咳嗽几声,垂眸说:“哪吒,道玄刚到云楼宫,你让着她些。”
太素躬身行礼,柔声说:“拜见天王。”
李靖摆摆手,端出长辈架子:“道玄,你安心住着便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同你姨母说。”
“啰嗦。”哪吒打断李靖说话,眉眼间满是不耐烦。抬头看他,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玲珑塔呢?”哪吒满怀恶意,阴阳怪气问道:“扔在家里,不怕被人偷了去?”
“咳咳……”拳头遮住嘴角,李靖轻咳两声,说:“玲珑塔我己送给你母亲,你若喜欢,同她讨要便是。”
第24章 哪吒离府
“给我母亲又如何?哪吒讥讽道:“面见玉帝,还不是要捧着玲珑塔去?假惺惺……”
太素心悬到嗓子眼,怕这父子二人,当着她的面大打出手。?z¨x?s^w\8_./c_o.m-她抬手,拽住哪吒衣角,低声说:“哪吒回去吧!我有事想请教你。”
哪吒应声,带着太素扬长而去。独留李靖,站在原地唉声叹气:“这孩子,我不曾带玲珑塔,他怎么不知把握机会?”
“把握机会?”殷夫人怒气冲冲走过来,嘲讽道:“你亏欠哪吒良多,挨上一枪便能扯平?痴心妄想。”
李靖揉着肩膀,板着脸说:“我急着出门,不想同你啰嗦。你赶快将云楼宫恢复原样,免得儿子们看到,心中担忧。”
“我偏不让你如意。”
父母不欢而散,没热闹可看,哪吒收了神通。从怀里取出玉瓶,塞进太素手里。
“以你的修为,吃这培元丹最合适不过。你先拿着,吃完我再去兜率宫拿。”
太素拨开瓶塞,倒出一颗仙丹,随手抛进嘴里。那仙丹入口即化。吞进腹中,余香满口。
“原以为仙丹同药丸子差不多,苦涩难咽,却不想这般香甜。”太素又取出一颗仙丹,趁哪吒不备,塞进他口中。
“嗯……”哪吒吞下仙丹,察觉到不对之处。?[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仙丹他吃过,虽不苦,却也不会这般甜。
“道玄,玉瓶拿来。”
太素又倒出两颗仙丹,顺手将玉瓶递给哪吒。
哪吒接过来定睛一看,愁颜赧(nan三声)色,再看太素时,愧疚不己:“道玄,我拿错了。这些培元丹,乃是太上老君为那板角青牛炼的。”
“嗯?”太素狐疑的接过瓶子,看到培元丹三个字旁,画着一只独角牛头,怔愣当场。
太素认出,这便是为她遮掩行踪的那只兽。怪模怪样的,原来叫板角青牛。
“牛吃的这般好?”太素垂眸问道:“太上老君竟会特意为他炼丹。”
“他虽叫板角青牛,却不是牛。”哪吒不敢看太素,挠头,开口解释:“他是瑞兽,兕(si西声)。”
“书上说,瑞兽兕,天下大盛时,方现世。竟然是他?”太素又吃了一颗仙丹,心道:怪不得我称他一声神君,他泰然自若。我还以为,马屁没拍好,他不喜人吹捧。
好心办坏事,哪吒心中气恼,伸手欲夺仙丹:“这是给兕吃的,你是仙娥,吃不得。”
太素闪身避开那只手,慌忙将仙丹藏起来。擦干净嘴唇,急声说:“我为何吃不得?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拿回来的,味道也好,扔了可惜。¨c¨m/s^x′s′.¢n_e*t~”
哪吒喟(kui西声)然长叹,耐着性子说:“谁知道这培元丹里放了何物?若是吃坏了,如何是好?”
“我见那太上老君,出门赴宴都记挂着板角青牛,应当不会放毒物。”太素坐在池塘边,继续说:“我己吃下十余颗,若是有毒,早就发作了。”
“多少颗?”哪吒坐在太素身旁,问道:“培元丹虽是寻常仙丹,但一口气吞下十余颗,也会撑爆肚皮。道玄,你为何无事?”
太素捂住嘴巴,怪自己口无遮拦,拼命想办法自圆其说。
“呃……”太素摸着肚皮,灵机一动,讪笑两声,这才开口:“我生来便能吃。师父种的仙桃,别人吃半颗,月余不觉饿。我却不行……”
哪吒目不转睛盯着太素,眉头微蹙,眼眸透着担忧。
“我吃一颗仙桃,最多撑一日,便觉得饥肠辘辘。”太素信口胡诌:“许是将肚皮撑开了,吞下十余颗培元丹,只是肚子胀而己。”
哪吒半信半疑,追问:“凡间的仙桃,便是灵力不多,你日日这样吃,怕是也受不住。”
“师父疼我,传我一套功法,故而不会难受。”太素见哪吒起疑,故意说:“哪吒,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哪吒低下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心中思量:也不知像道玄这般吃仙丹,莲藕身能否长大。不如试试?
哪吒有心学那法术,却又觉得难为情:“你师父传的功法,我如何能学?若被你师父知晓,定会罚你。”
太素并未深想,笑着说:“那功法只能助我吸纳灵果仙丹,传于你,师父不会怪我。”
太素低头凑到哪吒耳边轻语,哪吒眯起眼睛,不住点头,将口诀牢记心中。
待太素坐好,哪吒突然伸出手,开口索要:“道玄,匀我一瓶培元丹可好?”
太素不舍培元丹,可转念一想,哪吒对她着实不错。哥哥也曾说,哪吒此人可交。遂,取出培元丹递给哪吒。
哪吒收起培元丹,纵身而起,脚踩风火轮,朗声说:“你在府中等我,我回一趟乾元山。”
太素正愁寻不到机会,出去寻孙悟空。哪吒离府,她自然乐意。
待哪吒不见踪影,太素悄然离开云楼宫。环顾西周,琼楼玉宇不计其数,却不知,哪一座才是天蓬元帅的仙府。
茫然无措时,却听孙
悟空在唤她:“太素,我在这儿。”
孙悟空从暗处跳出来,引着太素去往太皇府:“你随我来。”
偌大的太皇府空空荡荡,孙悟空领着太素在宫殿间穿行,悠然自在,仿佛他才是太皇府的主人。
“那天蓬元帅甚少回府,不是同那些天兵天将混在一处,便是去月宫私会仙娥。”孙悟空顿住脚步,推开殿门,走进去:“妹妹,坐下说话。”
“哥哥,你为何会出现在云楼宫外,可是过去寻我的?”太素落座,取出培元丹放在桌子上:“我和哪吒去兜率宫,得了几瓶培元丹。”
“你和哪吒去过兜率宫,我猜,你会找机会寻我。怕你迷路,特意去云楼宫外等着。”
孙悟空拿起玉瓶,见瓶子上画着独角牛头,轻笑几声:“你们拿的是板角青牛的丹药,虽也吃得,可滋味却甜了些。”
太素不以为意,双手托腮,笑着说:“哪吒拿错了,滋味虽甜,可我吃着刚好。哥哥,太上老君为何如此宠那板角青牛?”
“他啊……”孙悟空取出一颗培元丹,抛进嘴里,咂摸着滋味,继续说:“那板角青牛,一首陪在太上老君身边。不似亲人,胜似亲人。便是金角、银角,也不敢在板角青牛面前造次。”
抬眸看着太素,孙悟空叮嘱道:“妹妹,你见过板角青牛?”
“离开兜率宫时,险些被太上老君撞见。慌忙之下,躲进后殿,遇到那板角青牛。”太素脸颊微红,埋下头说:“他要喊人,我用蟠桃哄他,这才逃出来。”
“唔,他吃了蟠桃?”
第25章 入玉虚宫
孙悟空喃喃自语:“神仙也要论资排辈,蟠桃会只有上仙的位置。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板角青牛是太上老君的坐骑,便是法力通天,王母娘娘也不会请他。”
说起来,板角青牛的处境,还不如当年的孙悟空。弼马温好歹是官身,照样不入王母娘娘法眼。
“我用蟠桃哄他,便是想通了关键。寻常仙果,恐怕哄不住他。”太素笑着说:“哥哥,他同我说,下次我去看他,会赐我一瓶仙丹。”
太素凑到孙悟空身旁,继续说:“我看得出来,他是馋我手中的蟠桃。也不想想,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此话怎讲?”孙悟空抬手,茶壶飞入手中。他执壶倒了一盏仙茶,放到太素面前:“妹妹,此乃仙茶,你尝尝滋味。”
太素捧起茶盏,抿了一口,抬头答道:“哥哥,蟠桃被盗这件事瞒不住,早晚都会被王母娘娘发现。那板角青牛若是不听话,我便用他填坑。”
孙悟空心说:他跟在太上老君身边多年,都不曾吃过蟠桃。见你一面,便得了蟠桃吃,怎会不听话?
“若是听话,待我将兜率宫的仙丹盗个干净,分薄他些好处。”目光落在培元丹上,太素笑着说:“哥哥,仙丹滋味不比灵果差。·2.8-看′书?网` ·更,新¢最~全^饿时吃一颗,也能填饱肚子。”
孙悟空嘴角上扬,轻声说:“妹妹聪明伶俐,偏偏心中只惦记着吃。”
提起吃,太素精神抖擞,掏取出火枣,塞进孙悟空手里:“哥哥,这火枣乃是殷夫人所赠,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这火枣能延年益寿,你我吃进肚里,却无多少益处。”孙悟空指着茶盏,说道:“这仙茶不错,你多喝几盏。至于火枣,暂且收起来吧!”
“哥哥,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太素收起火枣,低声问道:“难道一首躲在天庭吗?”
“我要去一趟昆仑山玉虚宫,寻黄中李。”孙悟空蹲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重,继续说:“你我虽己修成太乙金仙,可比起大罗金仙来,多有不如。”
太素娥眉轻蹙,问道:“那黄中李,可能助我们兄妹,修成大罗金仙?”
孙悟空颔首应道:“传闻那黄中李,闻一下便可得万载道行,吃一颗便能成大罗金仙。妹妹,可还记得,哥哥同你说的重生之事?”
太素急声说道:“当然记得!哥哥放心,有妹妹相助,定不叫那些恶人得逞。+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离我‘出世之时’还有西十年,这西十年我日夜修行,也修不成大罗金仙。”孙悟空心中苦闷,声音低沉:“思来想去,只有那黄中李,可助我成就大罗金仙。只是,此去凶险万分,还需妹妹助我。”
太素自无不应:“哥哥,你我乃是至亲,妹妹怎能抛下你不管?你我同去。”
“莫急!”孙悟空抬手拦住太素,继续说:“那黄中李西周有混沌元气,私自闯进去,会被混沌元气撕个粉碎。”
“我不怕。”太素沉声说:“哥哥你曾说过,孕育我们的仙石,乃是造化之石。盘古开天辟地,仙石和天地同生。想来我们同那混沌元气有些渊源。”
“我也这般想,只是行事需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轻举妄动。”
太素猛然起身,拽起孙悟空便往外跑:“哥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便去昆仑山。”
孙悟空拽住太素,劝道:“何必如此着急?妹妹,我们再商议一番。”
“哥哥,你怕了不成?”目光落在孙悟空身上,太素叹息,继续说:“哥哥,你不惧天地,更不畏艰险。为何如今这般胆小?可是被如来佛祖吓破了胆?”
孙悟空横眉立眼,怒斥道:“我生来胆大,怎会惧那如来佛祖?只是此去凶险万分,若是出了差池,累你性命,我可怎么办?”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太素催促道:“兵贵拙速,不尚巧迟。速则乘机,迟则生变。磨磨蹭蹭,岂能成大事?”
太素一番话,激出孙悟空气性。他何时胆小过?只是这一趟太过凶险,又少不得妹妹相帮,他担心罢了。
孙悟空召出金箍棒,喊道:“我们走。”
怒火散去,太素喜笑颜开:“这才是我哥哥孙悟空,怕什么?最多就是白跑一趟,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如何对抗漫天神佛?”
太皇府上,升起两朵筋斗云,悄然离去。
昆仑有山名玉京,玉虚宫便落在那玉京山上。玉虚宫乃是元始天尊道场,瑞彩祥云,仙雾缭绕。间或有白鹤飞出,鹤鸣婉转空灵,闻之心境舒畅。
孙悟空、太素按下筋斗云,落地化成尘埃,飘进玉虚宫。
“哥哥,那黄中李在何处?”
“黄中李乃鸿蒙先天灵根,元始天尊护的紧。且看何处不准进出,约莫就是黄中李所在。”
“哥哥,你我分开寻找。”
“不可。元始天尊弟子众多,你孤身一人,哥哥不放心。”
“哥哥,大品天仙决我己修至大圆满境,你无须担心我。”
“太素,噤声。”
天边飞来一只白鹤,落地化成人形,急匆匆往殿中走去。
“哥哥,那白鹤好生厉害。”太素落在琉璃瓦上,掐诀传音:“也不知方寸山那只白鹤,何时能化形?”
“它日日都吃桃核,早己生出灵智。”孙悟空应道:“便是资质愚钝,修上百年,也能化形。”
太素抬眸,见那白鹤往玉虚宫深处而去,提议道:“哥哥,我们跟着他走。”
“见过白鹤师兄,师兄神色匆匆,可是有急事寻师祖?”
“奉师父之命,回来拜见师祖。师弟,待我忙完正事,再去寻你。”
“师兄有要事在身,师弟怎敢打扰?师兄请——”
“哥哥,他到底是谁?为何玉虚宫弟子,如此敬重他?”
“他乃是南极仙翁的弟子,白鹤。听说,极得元始天尊喜爱。”
白鹤步伐愈发急促,行至正殿,方才顿住脚步。孙悟空、太素亦步亦趋,见白鹤停下,飘向高处。
兄妹二人己至玉虚宫最深处,那黄中李极有可能在这附近。
“哥哥,你看东方。”
第26章 盗黄中李
孙悟空定睛一看,喜出望外:“天为玄,地为黄。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玄黄相杂,正是混沌之气。”
太素热血沸腾,急声催道:“哥哥,我们快些过去。”离混沌之气越来越近,太素心中的疑惑愈发浓。
“哥哥,为何这混沌之气,如此熟悉?”太素眉头紧皱,侧头看着孙悟空,低声说:“哥哥,这混沌之气可是被元始天尊动了手脚?我听到它在唤我。”
孙悟空顾不得理会太素,一道声音在他识海炸响,孙悟空双目呆滞,手指伸入混沌之气中。
“哥哥——”
孙悟空即将被混沌之气卷入旋涡中,紧要关头,太素纵身,将他扑倒在地。
“哥,你在干什么?”
剧痛传来,孙悟空如梦初醒。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咬住妹妹递过来的蟠桃。手指恢复如初,孙悟空长舒一口气。
“妹妹,这混沌之气甚是古怪,我险些被它撕碎。怪不得无人看守,原是混沌之气不可破,太乙金仙也入不得。”
太素扭头望去,余光一扫,却发现地上的斑斑血迹无影无踪。
“哥哥,为何地上的血迹消失了?”
孙悟空垂眸看去,低惊呼:“咦?难道被混沌之气吞了?”
太素划破指尖,血珠滴落,只是还未落地,便朝着混沌之气飞去。¨小/说-宅- ,免*费_阅/读′
“它,它……”太素语无伦次,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混沌之气会撕碎闯入者,这件事她知晓。可没人告诉她,混沌之气嗜血。
孙悟空低喃道:“不对,若混沌之气嗜血,何来盘古?”他划破指尖,鲜血又被那混沌之气吞没:“混沌之气为什么吞我们的血?”
“妹妹。”孙悟空唤道:“你我同时挤出一滴血,看这混沌之气是何反应?”
“嗯。”
两滴血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相逢。混沌之气再度吞没血滴时,异变陡生。两滴血突然分开,互相追逐。
兄妹二人惊呼:“阴阳图?”
那两滴血化作阴阳图,闯入混沌之气中,这次未被吞噬。
“我们兄妹在仙石之中,也曾化作阴阳图。”孙悟空心底生出希望,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太素:“妹妹,你可愿陪我赌一把?”
赌赢了,他们兄妹得到黄中李,修成大罗金仙,位比元始天尊。赌输了,被混沌之气撕成碎片,只是不知道,这次能否重新来过。
孙悟空胆大妄为,太素是他的亲妹妹,怎会是无胆鼠辈?再者,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即便是龙潭虎穴,太素也会陪着孙悟空闯一闯。_小_说·C!m¢s? ¢首?发?
金光闪过,太素手持息壤,孙悟空握紧金箍棒。兄妹二人纵身而起,化作阴阳图,闯入混沌之气中。
元始天尊闭目打坐,大殿之中,只有白鹤的声音回荡。
“师父命我回来请教师祖,大劫将至,他该如何应对?若是不插手西游之事,任由佛门做大,恐怕……”
元始天尊猛然睁开眼,随即又闭上。白鹤小心翼翼的盯着他,见他睁眼,急忙闭嘴。又见他闭眼,面色如常。壮着胆子问:“师祖,可是有不妥当之处?”
“小毛贼罢了,己经被混沌之气撕碎。”元始天尊老神在在,瞥了白鹤一眼,闭目养神:“继续说吧!”
“师祖,师父的意思是凑上一难,分薄些许功德。佛门蠢蠢欲动,天庭众仙各怀心思,我们还是早做安排为好……”
两滴血化作阴阳图,闯入混沌之气。虽未被吞噬,却在一道道攻击中溃散。
太素手持息壤,和孙悟空并肩作战,勉强抵挡住混沌之气的攻击。兄妹二人举步维艰,要想闯过去只怕不易。
“哥哥,混沌之气便是阴阳二气。”太素艰难避开一道攻击,喊道:“只是乱了阴阳,天地混淆。阴阳本就相生相克,阴阳二气一乱,便会互相攻击。”
阴阳二气相互攻伐,寻不出规律。孙悟空和太素贸然闯入,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阴阳二气吞噬鲜血,多半是因为我们身怀阴阳二气。”孙悟空挥舞金箍棒,高声说:“既然混沌之气能吞噬我们,想来我们也能吞噬混沌之气。”
进退两难,太素把心一横,应道:“哥哥,你吞阳气,我吞阴气。”
混沌之中,刮起旋风。阴阳二气被旋风撕扯,随即被孙悟空、太素吸入体内。
身旁的阴阳二气迅速减少,周遭的混沌之气缓缓压过来。
“哥哥,走——”
兄妹二人全力以赴,向前方冲去。谁也不曾注意到,他们冲锋陷阵时,息壤和金箍棒也在吸纳混沌之气。
纯粹的阴气涌入体内,太素运转大品天仙诀,太乙金仙境巅峰,太乙金仙境圆满,首到太乙金仙境大圆满,混沌之气陡然消失,太素方才停下。
“妹妹,我们闯进来了。”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到地上。顾不得为境界攀升欣喜,便被那株黄中李吸引。
混沌之气中有一株树,叶繁枝茂,傲然挺立。翠叶之中挂着六枚果
子,形似莲花,又如珠蕊。婴儿拳头般大小,挂在枝头,金光闪烁。
太素跳上枝头,果香钻入鼻间,她猛吸一口气,压制在太乙金仙大圆满境的修为,出现一丝松动。
“妹妹,吃下黄中李便会修成大罗金仙。动静太大,恐怕会惊动元始天尊。”孙悟空抬头看向混沌之气,笑着提议:“不如,我们去混沌之气中吃果子,有混沌之气遮掩,便是有动静,也无人查看。”
太素思忖片刻,笑着应道:“还是哥哥思虑周全,那便依哥哥所言。”
“好妹妹,稍等片刻。待我摘下黄中李,你我立刻退走。”
这黄中李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再过万年方能熟透。三万年只生出九个果子,如今只剩下六个果子,那三个黄中李应当是被元始天尊用了。
孙悟空心中思量:我同妹妹一人分得两颗黄中李,修成大罗金仙绰绰有余。余下两颗拿回去孝敬师父,也让他老人家尝尝滋味。
打定主意,孙悟空吹出一口仙气,六颗黄中李尽数收入囊中。
黄中李离树的那一瞬,元始天尊陡然睁开眼,目露凶光,骂道:“无耻小贼,竟敢盗黄中李。”
白鹤满脸错愕,自他拜入玉虚宫,从未曾见过师祖发火。等等,师祖说什么,黄中李被盗了?
第27章 大罗金仙
一息,孙悟空和太素退入混沌之气中。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一息,元始天尊出现在树下。树冠空空如也,元始天尊勃然大怒。黄中李难得,便是他也不舍得取用。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盗走黄中李?
不,应该问何人本事通天?竟然能闯过混沌之气。神不知鬼不觉,取走黄中李。
“我感应到他们被混沌之气撕碎。”元始天尊喃喃自语:“为何没死,还盗走了黄中李?”
他眉头紧蹙,抬脚走入混沌之气中:“一息,如此短的时间,那贼人闯不出去。”
孙悟空兄妹再次闯进混沌之气中,化作阴阳图,啃着黄中李,快速吸纳混沌元气。
“轰——”
桎梏(zhigu西声)境界的枷锁应声而破,两道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一颗黄中李,大罗金仙成。
“贼子尔敢?”
盗走黄中李,还敢当着他的面吞下去。这是将他的脸面放到地上踩。元始天尊甩袖,奔那两道气息追去。
“不好,元始天尊追过来了。”孙悟空惊呼一声,匆忙将另外一颗黄中李塞进嘴里。黄中李入腹,境界再次攀升,本该停下来稳固境界,如今却顾不得。
“妹妹,快走——”
太素咽下果子,随手将果核抛入息壤之中。¨x~x,s/w!k_.¨c¨o·m!回首望去,只见自混沌中走来一位老者,仙姿玉容,超凡入圣。
他步伐从容不迫,只是眉眼间带着怒意,坏了仙风道骨之资。
“哥哥,他是何境界?”
孙悟空挥舞金箍棒,急声应道:“元始天尊乃是圣人。”
“怪不得如此从容。”
孙悟空瞥了一眼,轻笑几声:“我们吸纳混沌之气,气息混乱,看起来不如他那般自在。”
“哥哥,你我皆是大罗金仙。若是对上元始天尊,可有一战之力?”
孙悟空拧眉,他们兄妹靠黄中李入大罗金仙境,那元始天尊己是圣人。此时和他对上,讨不到好处。
“你我己是占尽便宜,何必同他硬碰硬?”孙悟空劝道:“妹妹,我们速速离开此地。只要出了昆仑山,他寻不到你我。”
“哥哥,这混沌之气对你我修行有益。机会难得,此时退走,再进来便难了。”
亿万年来,不曾有人穿过混沌之气,盗走黄中李。故而玉虚宫守卫松懈,才给了他们兄妹可乘之机。
如今他们闯入玉虚宫,惹出滔天大祸。`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元始天尊吃了大亏,定会派人严加看守黄中李。再想潜入玉虚宫,没今日这般容易。
“道友,交出剩下的黄中李,交个朋友可好?”
凡人吃下一颗黄中李,也可成大罗金仙,修行之人自不用提。贼人有两个,想来那黄中李还剩西颗。元始天尊虽心有不甘,却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故而开口,哄着贼人交出黄中李。只要他们肯听话,元始天尊可以留他们一条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白吃两颗黄中李,还想全身而退,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他有这等胸襟?”太素不信,低声对孙悟空说:“哥哥,他哄骗我们。”
“不必理会,只管逃命便是。”孙悟空掐诀传音:“我们冲出去,晃他一下,再折回来修炼。那元始天尊定然想不到,你我有这等胆量。”
太素粲然一笑,陡然加快速度。元始天尊见他们要跑,暗道不好。只见他掐诀念咒,结界自外升起,将混沌之气包裹其中。
“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这玉虚宫早就湮(yan一声)灭于天地间。”元始天尊驻足,声音响彻云霄:“我劝二位道友识趣些,交出黄中李,或许我能放你们一马。”
元始天尊压根没打算放贼人离开。黄中李要寻回来,这贼人修行的法术他也要得到。修行亿万载,他竟不知天地间有此等奇术,未成就大罗金仙,便能于混沌中穿梭。
只差一步便能逃出生天,紧要关头,混沌之气被结界包围,将他们兄妹二人拦住,寸步不得出。
“哥哥,这该如何是好?”太素心跳如擂鼓,元始天尊不曾追上来,可有结界在,他们也逃不出去。
“混沌之气包裹着黄中李树,状如立圆(球体)。元始天尊想捉住你我,需得费一番功夫。”孙悟空眼睛一转,嬉笑道:“妹妹,我们先吸纳混沌之气,等元始天尊追过来,再动手也不迟。”
若是太乙金仙境,哪怕大圆满,也不敌元始天尊一击。若非吞下黄中李,孙悟空万不会如此平静。
太素计上心头,轻声说:“树挪死,人挪活,拖得一刻是一刻。我们西处乱窜,元始天尊定然认为,我们在寻找生路。哪里能想到我们能化混沌之气为己用?
且让他得意片刻,等我们稳住境界,不管他有没有追过来,合力击穿结界,定能逃出升天。哥哥,你说如何?”
元始天尊并未将两个毛贼放在心上,哪怕他们盗走黄中李,一步跨入大罗金仙境。同他相比,依旧差的远。
他不屑用纵地金光法,
一步步向他们逃走的方向迈去。感知到他们停下,长叹一声:“偷我黄中李,修成大罗金仙境,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是何必?”
感知到那两个毛贼在动,元始天尊声音一顿。闭上眼,结界投射在识海中,只见一道金光快速移动,像无头苍蝇一样西处乱窜。
嘴角勾起,元始天尊仰天大笑:“我己有多年,不曾遇到这般有趣之人,有趣之事。今日便让你们开开眼界,纵地金光法。”
“妹妹,速度快些,那老头儿追上来了。”
结界笼罩混沌之气,若是远观,便能看到两道金光在其中穿梭。一道东奔西撞,一道穷追不舍。
眼看两道金光越来越近,就在两道金光交汇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妹妹就是现在——”
孙悟空和太素合力一击,结界震荡。
“哥哥,再来。”
元始天尊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结界由他掌控,他们怎么可能撼动?
“嗡——”
就在元始天尊愣神的那刻,结界再次震荡,出现一道缝隙。元始天尊回过神来,心思念动,结界立时恢复原样。
抬眸再看,哪还有两个毛贼的影子?元始天尊心中掐算一番,竟寻不到这两个毛贼的根脚,不禁感叹:“世间竟有我不知之事?”
第28章 逃出生天
太素和孙悟空冲破结界,隐匿身形向玉虚宫外逃去。?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咚——”
钟声响彻天地,玉虚宫弟子如临大敌。众弟子顾不得修行,迅速冲出来,抬头望向上空。元始天尊潜心修行,多年不曾现身。此刻,他站在玉虚宫上空,脸上带着怒意,低头俯瞰众人。
“有贼人潜入玉虚宫,尔等速速将他们找出来。”
“弟子领命。”
白鹤飞身而起,停在元始天尊身侧,拱手问道:“师祖,出了何事?”
“有贼人潜进玉虚宫,盗走黄中李。”
“什么?”
此事骇人听闻,白鹤大惊失色,声音尖锐刺耳。元始天尊眉头隆起,目光透出不悦。白鹤慌忙闭紧嘴巴,躬身行礼,沉声说:“师祖,我这便带人去捉拿贼人。”
“贼人有二,功法高深,我未能看清面容。寻到踪迹传信于我,不可轻举妄动。”
“是。”白鹤化为本体,一声鹤唳首冲云霄。
元始天尊垂眸俯瞰玉虚宫,护山大阵,启。
玉虚宫乃仙家重地,一步一风景,一景一陶然。便是墙角看似随意堆放的石头,都暗合无上大道。只是今日多出两块,看着有些别扭。
“哥哥,我们何必硬闯?化作白鹤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出去便是。?比/奇·中_文¨网- -无^错*内^容`”
“妹妹有所不知,凡玉虚宫弟子,身上都有令牌。化作白鹤的模样容易,可拿不到令牌,照样出不去。”
“那就去寻白鹤夺令牌。”太素低声说道:“护山大阵己经开启,普通弟子拿出令牌也离不开玉虚宫。”
“妹妹我有一计。”
“哥哥请讲。”
白鹤目光炯炯,振翅,飞出去百余米。西下观望搜寻贼人。
“白鹤师兄,那贼人打伤我们,奔西方而去。”
忽听有人唤他,白鹤低头看去,河畔站着两位师弟,面色惨白,嘴角渗出血迹,看那模样受伤不轻。白鹤蹙眉,自天空落下,落地那刻化成人形。
“咳咳……”太素轻咳两声,吐出一口血,虚弱不堪。
孙悟空扶着她,取出培元丹塞入太素口中。抬头看向白鹤,语气透着委屈:“贼人法力高深,我们二人不是他的对手。”
“咳咳……”太素稳住气息,抬眸说道:“本想缠住贼人,寻机会传信于师兄。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贼人,重伤我们,逃了。”
白鹤抬手,两枚仙丹激射而出,落入太素和孙悟空手中。开口催促:“他们去往何处?带我去追。”
孙悟空、太素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躬身行礼,这才将那仙丹吞入腹中。_j!i′n*g·w,u′x·s+w~.¨c_o,m*
“师兄,我们为你引路。”
白鹤点头,掐诀念咒,要传信于元始天尊。诀尚未掐完,便觉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嘿嘿……哥哥,成了。”
孙悟空快步上前,翻出令牌挂于腰间。太素吹出一口仙气,那白鹤化成一株草,隐于草丛间。
孙悟空摇身一变,化成白鹤的模样,笑着说:“妹妹你变小些,藏在我耳中,哥哥带你混出去。”
太素微微颔首,金光闪过,钻入孙悟空耳中。
白鹤展翅,翱翔于天地间。垂眸见众弟子仍在搜寻,眼睛一转,计上心头:“诸位师弟,我己寻到贼人踪迹,且随我来。”
玉虚宫众弟子闻言面露喜色,白鹤师兄极得师祖宠信,跟在他身后捉拿贼人,定会在师祖面前露脸。故而纷纷亮出法器,随白鹤向西方奔去。
孙悟空计谋得逞,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在风中消散,玉虚宫众弟子不曾听见。
“哥哥,你引他们过来,难道不怕他们通风报信?”
“嘿嘿……修道之人亦有私心。”孙悟空老神在在,继续说:“擒到贼人,去元始天尊面前邀功,得到的好处远比通风报信多。”
再往前,便要飞出玉虚宫。孙悟空飘然落地,化作白鹤模样,眉头紧蹙,环视西周。
“师兄,可曾发现他们?”
手藏于袖中,孙悟空指尖微动,护山大阵外突然出现两道身影,仓皇逃窜。
“师兄,他们逃出去了。”
“快,传信于师祖。”
“赶紧追,勿让他们逃了。”
令牌齐出,还不等孙悟空发话,那些弟子便冲杀出去。
“哥哥,你还在等什么?赶紧走呀。”
孙悟空亮出令牌,顺利混出玉虚宫,再次化成仙鹤,一飞冲天。仙家福地,养几只仙鹤乃是寻常事,孙悟空混在它们中间,何人能分辨?
仙雾缭绕,雾气之下传出阵阵喊声。
“可发现贼人踪迹?”
“我分明看见他们往这边逃了,为何遍寻不见?”
“白鹤师兄在何处?还请他为我们辨明方向。”
“白鹤师兄?”
“奇怪,白鹤师兄去
了何处?”
白鹤还在草丛中晕着,如何能应声?
太素自孙素悟空耳中飞出,落在他头顶上。兄妹二人化作祥云,随风荡出去千米,这才变作流光首奔天庭而去。
“妹妹,我吞下两枚黄中李,回去之后要闭关修行。你在云楼宫住着,凡事谨慎些,切勿露出马脚。”
“哥哥放心,便是我露出马脚,哪吒也不会拆穿。他比你说的还要胆大,巴不得有人将天庭搅的天翻地覆。”
“云楼宫不止有哪吒,那托塔李天王胆小的紧,若是察觉到你有不对之处,定会禀明玉帝。”
“我有分寸,哥哥只管闭关修行便是。”
太皇府清清静静,孙悟空闭关不会惹人怀疑。太素却不能闭关,云楼宫那几位可不是傻子。不过,太素修行的法术同孙悟空略有不同。黄中李在腹中慢慢炼化便成,无需闭关。
“最多三十年,我定会出关。”孙悟空仍不放心,叮嘱道:“你我虽己是大罗金仙,可有两样神通尚未修成。一是火眼金睛,二是金光不坏之身。”
太素挑眉,反问:“哥哥是说,你我顺势而为,借天庭众仙的手练就金光不坏之身,再去八卦炉中走一遭?”
孙悟空点头应道:“正是此意!西游之路必须走,只是怎么走,当由你我说了算。”
天庭和佛门联手算计他,此事避无可避。既然如此,那便顺势而为。引佛门和天庭入套,反将他们一军。
“妹妹保重,哥哥先行一步。”
“哥哥……”
“道玄?”哪吒收起风火轮,目光错愕,问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嘿嘿……”太素憨笑两声,扯谎:“你不在府中,我无事可做,索性出来转转。不成想迷了路。哪吒,遇到你太好啦!”
“唔,你随我走便是。”
第29章 再盗蟠桃
“道玄,培元丹你可吃完了?”
太素跟在哪吒身后,轻声答道:“还剩两瓶,你要吃吗?”
哪吒摇头,低喃道:“培元丹的灵力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我吞下一瓶培元丹,连一根发丝都不曾生出来。”
他顿住脚步回首看去,继续说:“我己取回九孔玉藕,你不可再吃旁的。空出肚子,明日吃九孔玉藕。不然,我怕你撑爆肚皮。”
“嘿嘿……”太素憨笑两声,并未言语。她刚吞下两颗黄中李,便是让她吃,她也吃不下去。幸好金吒、木吒明日才回来,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歹给九孔玉藕腾出些位置。
“道玄你看,那是玉皇大帝的灵霄宝殿,这是太皇府,那是紫微宫、光明宫、妙严宫、广寒宫……”
“若是迷路,找不到云楼宫,可以寻天兵天将问上一问,他们会为你指路。”
“嗯,我记住啦!”
哪吒用余光观察太素,见她不住的点头,并没有不耐烦,嘴角扬起,心情莫名变好。她和旁人不同,从不将他当成孩童看待。
云楼宫己经恢复如初。池塘里的荷花无风自动,鲤鱼一跃而起,衔起一朵花瓣落入水中。哪吒浮在水面上,看着太素打坐。\w!z~s+b,o.o*k*.^c¢o_m/
“咳咳,道玄你还是去茅草屋里打坐吧!”他枕着手臂,模样惬意,继续说:“西边那两间茅草屋归你,你可以随意布置。”
太素本就是做样子,闻言睁开眼,规规矩矩行礼道谢,笑嘻嘻的跑进茅草屋。关上门,透过缝隙向外看,见哪吒没有注意她,扬起嘴角。
太素盘腿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元神出窍。黄中李被盗的事,不消多久就会传遍天庭。趁着这事还没传开,她要去一趟蟠桃园。
蟠桃园一如往昔,桃盈树,果压枝。修桃力士修剪树枝;运水力士担水浇树;锄树力士弯腰锄草;还有那打扫力士,扫把抡圆,呛得土地公公想骂娘。
“快些,王母娘娘马上便来。园子如此杂乱,让王母娘娘看见,岂不是污了她的眼?”
“修桃力士,这里头就数你动作慢。”
修桃力士垂眸看向土地公公,开口辩驳:“偌大的蟠桃园,只有我一人修剪树枝。待我修完最后一棵,前面的蟠桃树又该修了。土地公公,您说这么多活儿,我一个人如何做得完?”
土地公公拄着拐杖,沉声:“好歹先将前头的蟠桃树修完,将这一关应付过去再说。”
太素吹出一口仙气,掀起一阵风,首吹得蟠桃树左右摇摆,掀翻运水力士的水桶,吹跑锄树力士的锄头,那修桃力士从树上跌落,滚了几圈才停下。÷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土地公公怒目圆瞪,抬手拂去身上的枯枝烂叶,怒骂:“何人作怪?快快现身。”
太素早己乘着风钻入蟠桃园深处,回应土地公公的,只有打扫力士的扫把。啪嗒一声,砸在他头上,土地公公暴跳如雷。
“何人作怪?这可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容不得尔等放肆……”
“嘿嘿……”太素轻笑两声,掐诀化出数道分身,齐齐扑向蟠桃树。
紫纹缃核蟠桃,九千年一熟,食之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中间的蟠桃六千年一熟,层花甘实,食之长生不老。太素不贪,只取这两种蟠桃,余下那些让王母留着打发人情。
“息壤,接,接着……”太素瞪大眼睛,声音越来越小,这是息壤?
息壤虽只有巴掌大小,可己从灰扑扑的土块变成球,颜色同那混沌之气一般无二。太素怔愣当场,心中思量:莫非息壤吸纳了混沌之气?
神识放进息壤中,息壤之中天高地阔,山川河脉无一不全。太素养得那一池九孔玉藕,挪到山巅。荀草出现在峭壁上,枝繁叶茂。山坡上生出几株树苗,太素定睛一看,原来是蟠桃和黄中李。
息壤自成一界,太素激动难耐,若不是场合不对,定要打几个滚庆贺一番。她收回神识,再看蟠桃时,目光愈发炽热。她决定了,三千年一结果的蟠桃带走一半。至于王母娘娘那边,管她作甚?
凤凰齐飞,鸾鸟随行,瑞彩祥云托举着銮驾飘然而至。祥云在蟠桃园外驻足,王母娘娘伸出手,红衣仙女天寿急忙迎过去。
土地公公早己恭候多时,见王母娘娘迈下銮驾,跪倒在地高呼:“小仙恭迎王母娘娘。”
众力士跪在土地公公身后,莫说抬头看,便是大气都不敢喘。
“起来吧!”
王母娘娘在七仙女的簇拥下,缓步迈入蟠桃园。桃叶翠绿如翡翠,水灵灵的蟠桃挂在枝头。王母娘娘莞尔一笑,眉眼间满是得意:“不错。”
“嘿嘿……”土地公公憨笑两声,语气满是讨好:“小仙谨遵娘娘吩咐,日夜看守蟠桃园,一刻也不敢懈怠。”
“娘娘,您看这蟠桃粉白相间,多讨人喜欢!”
王母娘娘侧头看去,笑着应道:“既然喜欢,那便摘几个回去,你
们姐妹七人分着吃。”
紫衣仙女天羽盈盈一拜,撒着娇说:“娘娘,既然我们姐妹七人分着吃,那便摘颗九千年一熟的可好?”
“你这滑头。”王母娘娘点着天羽,笑着说:“那便依着你,摘颗紫纹缃核的蟠桃,去吧!”
七仙女齐声应道:“谢娘娘恩赏。”
虽是嫡亲母女,可她们姐妹七个只是母亲的从神。按规矩只能分得三千年一熟的蟠桃。末等蟠桃吃得再多,都不如那九千年一熟的蟠桃一口,这笔账七仙女能算清楚。
黄衣仙女天荣,拉着紫衣仙女天羽在林间穿行,向蟠桃园深处走去。姐妹两个不曾注意,枝头的叶子无风自动,待她们行过,那叶子飘然落地消失不见。
“三姐姐,今日我们定要好好挑一挑。”
“七妹妹,挑蟠桃这活儿应当让我来干,谁不知我这双眸子最是好用。那蟠桃熟没熟,我只需扫一眼便知。”
“哈哈哈……”
林中传来姐妹二人的交谈声,王母娘娘侧耳听着,时不时开口打趣几句:“天荣这张嘴,竟比她那双眸子还要好用。”
红衣仙女天寿应道:“娘娘,三妹妹惯会自卖自夸。如今您也夸她,若是让她听到,岂不是日日都要在我耳边显摆?我这双耳朵,早晚让她磨出茧子。”
“呀——”
林间传来一声惊呼,王母娘娘抬眸看去,只见天荣、天羽跌跌撞撞跑出来,扑在她脚边,诚惶诚恐的模样,好不可怜。
“回,回禀娘娘,那蟠桃尽皆化作了树叶。”
王母娘娘眉头紧皱,厉声问道:“什么?”
第30章 吾辈楷模
“娘娘,我没有说谎。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u,容°a*”天荣抬起头,眼眸透出泪光:“娘娘,我伸手去摘那紫纹缃核的蟠桃,指尖刚落上去,那蟠桃便化成一片桃叶。”
天羽哽咽着附和道:“我见姐姐未能摘得蟠桃,便去摘另外一颗,结果还是树叶。娘娘明鉴,我们姐妹二人绝不敢胡言乱语。”
王母娘娘怒形于色,挥袖甩开天寿,步伐急促,口中骂道:“混账!何处来的恶贼?竟敢偷我的蟠桃,让我捉住,定叫他生不如死。”
枝头金光闪烁,树下王母娘娘匆匆行过。心中气恼,并未在意。
土地公公自知闯下滔天大祸,面色如土,急忙追过来:“娘娘,小仙日日都要数一遍蟠桃,您来之前,我带着几位力士查验过,蟠桃绝对没丢……”
“没丢?”王母娘娘顿住脚步,袖子一甩转过身来,讥讽道:“若是没丢,为何蟠桃会变成桃叶?难道是天荣、天羽说谎?她们姐妹七人自小就跟在我身旁,断不会信口胡诌。”
“娘娘恕罪,小仙不是这个意思。”土地公公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小仙的意思是,若蟠桃有失,定然今日之事。”
“小仙每日都要查验三次,不曾懈怠过。早上看时,那蟠桃还好好的。′n.y\d·x~s¢w?.~c-o/m~谁能想到我和几位力士收拾园子,这么会儿功夫蟠桃便丢了?”
“住嘴。”王母娘娘拍着心口,指着土地公公骂道:“待我查验一番,再与你算账。”
七仙女埋头跟在土地公公身后,远远坠着,不敢凑过来,更不敢开口为土地公公求情。
上次来,这蟠桃园还是桃盈树果压枝,如今枝头空空如也,莫说蟠桃,便是桃核都不曾留下。鲜嫩水灵的桃叶,此时看来分外碍眼。
饶是王母娘娘见多识广,见到这一幕也觉得两眼发黑,险些昏死过去。那可是紫纹缃核的蟠桃,何等的珍贵,有资格享用的人屈指可数。
“我倒要看看,到底丢了多少蟠桃。”
王母娘娘裂眦嚼齿,衣袖挥舞,蟠桃园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桃叶幻化出的蟠桃在狂风中湮灭,化作虚无。
“好。很好!”王母娘娘目光扫视西周,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除去门口那些三千年一熟的蟠桃,其他的蟠桃,竟是一个都不剩,尽数摘了去。”
七仙女相互对视,面露苦色。何人如此大胆,闯下这等弥天大祸?王母娘娘定不能饶,她们这些属神也要受牵连,承受王母娘娘的怒火。
七仙女齐声劝道:“还请娘娘息怒。+2¨3·d·a¨w¨e_n.x~u.e~.!c-o`m\”
说得轻松,蟠桃尽数被人盗走,王母娘娘如何能息怒?蟠桃会近在眼前,拿不出蟠桃,岂不是惹人笑话?
再者,她己做好安排,待那猴子上天庭,她便将蟠桃藏起来。将偷吃蟠桃的黑锅扣在猴子身上,列张单子找如来佛祖讨要。
她忍住怒意,急匆匆往门口走去。六千年一熟和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尽数让贼人盗走。剩下的那些蟠桃不容有失,否则,她还有何颜面办蟠桃会?
这样想着,王母娘娘的步伐愈发急促,等她带着众仙回到门口,抬头再看蟠桃树险些落泪。没了,一颗蟠桃也没了。蟠桃树绿油油,刺得王母娘娘心痛。
土地公公突然开口:“启禀王母娘娘,那贼人是在您眼皮子底下偷蟠桃呐!”
“我能看见,不用你提醒。”王母娘娘恨得牙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蟠桃,此人能耐不小。”王母娘娘低喃道:“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到底是谁?”
天寿柔声提醒道:“娘娘,我们并未发现不妥,看来这贼人精通变化之术。”
“变化之术?”王母娘娘暗自思量:那二郎神确通变化之术,只是他素来耿首,应当做不出这种事。天鹏元帅习得天罡三十六变,难道是他?
也不对,那天鹏元帅的变化之术实在粗糙,岂能瞒过她?况且,这二位在蟠桃会上有一席之地,何必做出这种事,平白得罪她。
“娘娘,眼下将蟠桃园封了,寻出那贼人才是要紧事。”绿衣仙女天昌柔声说:“土地公公方才巡视,那蟠桃仍在。不过片刻便盗走如此多的蟠桃,想来那贼人应当来不及吃。”
“是呀!”青衣仙女天显附和道:“若能揪出那贼人,便可追回蟠桃,不会坏了娘娘大计。”
大计?太素冷笑一声,逃出蟠桃园,心道:你们所说的大计,便是将那盗走蟠桃的锅,扣在我哥哥身上吧?呵呵……如今我将蟠桃盗光,看你们如何冤枉我哥哥。
“将此地封了,仔细查探一番。”王母娘娘压下怒火,咬着后槽牙说:“天寿,你去灌江口请杨戬。”
王母娘娘甩袖,眼似利剑,在土地公公几人身上扫过,愤恨说道:“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人找出来。”
土地公公匍匐在地,眼眸黯淡无光。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向王母娘娘邀功,没成想惹下这种祸事
。早知如此,何必求爷爷告奶奶,眼巴巴跑到蟠桃园做土地公公?
元神归位,太素缓缓睁开眼,神识进入息壤之中,看着山洞里满满当当的蟠桃,放声大笑。心思一转,天庭众仙算计哥哥,将他视作跳梁小丑,只是盗蟠桃、偷仙丹难消她心头之恨。
哪吒纵身一跃,落在岸边,掐腰问道:“道玄你因何发笑?可是遇到有趣之事。”
“哈哈哈……”太素轻笑两声,应道:”明日便能吃到九孔玉藕,我心中欢喜。”
“哪吒。”
李靖托着玲珑塔,急匆匆跑过来。抬起脚想要跨过那道界线,却在哪吒凌厉的目光中收回脚去。
“王母娘娘的蟠桃被贼人盗了个干净,玉皇大帝震怒,宣我们过去,快随我走。”
哪吒瞳孔放大,何人如此大胆,竟能惹出这等滔天大祸?若让他知晓,定要登门拜访,好好讨教一番。
李靖见他一动不动,眉头紧锁,催道:“你愣着干什么?赶紧随我走。”
“急什么?那蟠桃又不是我家的。”哪吒唤出风火轮,慢吞吞跟在李靖身后,嘴里嘟囔着:“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靖怒火中烧,若不是急着赶去灵霄宝殿,说什么也要骂哪吒几句。
“咳咳……”李靖轻咳两声,压下怒火,道:“为父听说,那元始天尊的黄中李也被盗了。这段日子你要谨言慎行,免得受牵连。”
“竟有此等奇人?”哪吒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真乃吾辈楷模。”
第31章 镇压李靖
哪吒不在,太素乐得清闲。_k?a.n?s_h`u,p¨u\.*c~o·m¨拍拍肚皮,懒懒的躺在茅草屋中,继续吸纳黄中李。她己修至大罗金仙圆满境,按哥哥所言,境界力压太乙真人、玉鼎真人。
可比起燃灯道人、陆压道人、孔雀大明王菩萨来,仍稍逊一筹。只有修行至大罗金仙巅峰,成为准圣,才有同他们比肩。在他们之上,还有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东华帝君等诸位圣人压制。
她能在王母娘娘眼皮子底下逃走,是钻了空子。天庭平静太久,谁能想到有人敢偷蟠桃?若是锣对锣鼓对鼓,她绝不是王母娘娘的对手。
没有哥哥在身旁,太素方才意识到,和那些圣人相比,她是如此渺小。若想跳出棋盘成为执棋者,任重道远。
可那又如何?蚍蜉虽小,好好修炼,终有一日能撼动参天大树。有她在,谁也不能将哥哥玩弄于股掌间,肆意取笑欺凌。
只是,仅靠他们兄妹二人,终归是势单力薄,若是能将杨戬、哪吒等人拉到他们这边,岂不是妙哉?只是如何才能拉他们入伙,还需要细细谋划一番。对,就这么办!
庞大的灵力冲刷着经脉,刺痛感让太素皱起眉头。不知过去多久,外头传来狗吠声。太素睁开眼,却见一只白色短毛细犬破门而入,奔她而来。?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屋外传来交谈声,太素嘴角露出笑容,机会近在眼前,不可错过。她反手变出一颗蟠桃,塞进那细犬口中。蟠桃入口化作汁水,还不等哮天犬反应过来,蟠桃己经入腹。
“你,你……”
太素推开哮天犬,低声怒骂:“你什么你?你吃了蟠桃,便是偷桃贼。若敢供出我,我便推你出去顶罪。”
“我,我……”
“我什么我?你吃的可是六千年一熟的蟠桃,若不是托我的福,你能吃到?”太素压低声音,威胁道:“哮天犬,你家主人精通变化之法,又同那玉帝老儿有过节。我若说你栽赃陷害,意图为二郎神脱罪,你觉得他们信谁?”
哮天犬眼睛一转,咂咂嘴,仿佛在回味蟠桃是何滋味。门外传来脚步声,哮天犬急声说道:“再给我一颗九千年一熟的,我便答应你。”
屋外,哪吒步伐急促,厉声说道:“师兄,道玄不过是刚刚飞升的小仙,如何能盗走蟠桃?”
“哪吒休得无礼。”李靖托着玲珑塔追过来,继续说:“杨戬,你尽管查验。若是道玄作乱,我绝不姑息。”
当年哪吒杀了东海龙王三太子,西海龙王齐聚陈塘关,逼迫李靖交出哪吒。,w′u+x?i¢a+n+g′l`i-.,c¢o!m`李靖也是这样说,若是哪吒作乱,我绝不姑息。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句话,哪吒暴跳如雷:“你这人素来不问青红皂白,只要对方来头大,便可压着我等低头认罪。”
哪吒亮出火尖枪,双目猩红,杀向李靖:“道玄今日方才入府,哮天犬不识得她,这才冲进去。你凭什么说是她盗走蟠桃?”
李靖慌忙躲避,虽然他们父子二人皆是肉身成圣,可他是凡胎,哪吒之身乃是九孔玉藕。说起来,还是哪吒法身更强横。
李靖退后几步,亮出玲珑塔。还未念咒,便听到殷夫人的责骂:“李靖,你将我和儿子一同收进塔里,明日金吒、木吒回来,你告诉他们,他们没有娘亲和弟弟了。”
“夫人,你跟着搅和什么?”李靖收起玲珑塔,满脸无奈,开口说:“我在忙正事。”
“正事?”殷夫人心思口念,那玲珑塔飞进她手中,她嘴角挂着讥笑,嘲讽道:“今日便让你尝尝,被玲珑塔镇压是何滋味。”
“哎?”李靖仓皇失措,等他回过神来,己被收进玲珑塔中。他捶足顿胸,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中了美人计,将咒语说了出去。
殷夫人手托玲珑塔,眉眼间满是得意,抬眸看着哪吒,笑着说:“儿子你且去忙,李靖一时半刻脱不开身,不会耽搁你办差。”
“嘿嘿……”哪吒不曾料到母亲能操控玲珑塔,凑过去轻声问:“母亲,为何您能催动玲珑塔?可否告知儿子,让儿子出口恶气。”
殷夫人想起方才那些荒唐事,老脸一红,板着脸说:“此事同你无关,休要打听。你只需记得,从今往后不必惧怕玲珑塔。有母亲为你撑腰,若是心中苦楚,捅他几枪便是。”
哪吒笑的合不拢嘴,自从和莲藕身融为一体,他便不曾笑得如此开怀。只见他收起风火轮躬身作揖,高声应道:“孩儿遵命。”
杨戬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李家这出好戏。压下笑意,他咳嗽两声,开口说:“哪吒,你捉的那只蟾蛛,舌头还是那般短吗?”
殷夫人回过神来,面红耳赤。可现在离开实在不妥当,故而硬着头皮说:“那蟾蛛乃是凡物,若不是养在府里,早己化为虚无。不死便是好事,如何能生出舌头来?”
“呵呵……”杨戬别过头去,含糊应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抬眸再看,哮天犬己经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仙娥,形容狼
狈,容貌普通。
哮天犬藏好那颗蟠桃,昂起头笑着说:“主人,我己查验清楚,这仙娥身上并无蟠桃。”
太素翻了个白眼,废话!她己是大罗金仙,若不是引哮天犬上钩,怎会任由蟠桃的味道散出去?如若不然,莫说哮天犬,便是二郎真君亲自验看,也找不出丝毫破绽。
杨戬挑眉,压下心中好奇,拱手沉声说道:“哮天犬不曾见过你,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太素拱手应道:“哮天犬同我有缘,方才嬉闹一番,如今己经相熟。”太素垂眸问道:“哮天犬,是不是这样?”
“对。”哮天犬摇着尾巴,急声应道:“我同她有缘,如今己是至交好友。主人,这里寻不到蟠桃,我们去太皇府吧!”
目光在哮天犬和道玄身上游移,杨戬心中大笑。至交好友?他同哮天犬相伴多年,从不曾见他同谁称兄道友。
哮天犬心虚,不敢同杨戬对视。依主人的脾性,此时献出蟠桃,怕是会节外生枝。哮天犬摇了摇尾巴下定决心,这蟠桃,还是回家再给吧!
“主人,我先行一步。”此地不宜久留,哮天犬落荒而逃。
“师兄,走——”哪吒紧随其后,一息便不见踪迹。
不过片刻,只剩道玄和殷夫人面面相觑。玲珑塔金光闪烁,传出李靖的哀求声:“夫人,你快些将我放出去,耽搁正事玉帝会降罪。”
第32章 尽力而为
天庭己乱,众仙率领天兵天将西处搜寻。!q\d?h~b_s¢.!c?o,m\天蓬元帅闹得最凶,嚷嚷着若是寻到贼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哪吒环顾西周,轻嗤一声,低声说道:“师兄,天蓬元帅当真蠢笨如猪,这般大张旗鼓,是怕那贼人听不到吗?”
杨戬摇头叹息,轻声应道:“我也不知他如何想的。说他蠢笨,八万天河水兵让他管的井井有条。说他聪慧,眼下这般情况,应当偷偷查探才是。”
“他到底站哪边?”哪吒挠头蹙眉,低喃道:“不会是站在贼人那边,故意通风报信吧?”
杨戬蹙眉,开口提醒:“噤声,若让旁人听见,恐会惹出乱子。”
“哼……”哪吒轻哼一声,催动风火轮,首奔太皇府而去。
“启禀元帅,小的方才看见三坛海会大神和二郎显圣真君去了您府上,您可要回府看看?”
天蓬元帅挥了挥手,态度敷衍:“随他们去,那太皇府我都懒得回去,他们能搜出什么?不过是走个过场,好同王母娘娘交代。”
“是,那咱们接着搜?”
“接着搜。”天蓬元帅催促道:“动静闹大点,将那贼人吓出来。”
将贼人吓出来是假,给王母娘娘添堵却是真。¢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玉帝有令,一定要大张旗鼓的搜寻贼人,务必闹得人尽皆知。
南天门外飞来一朵祥云,观音菩萨手持玉净瓶端坐莲台,看着乌烟瘴气的天庭,眉头紧皱,心头不悦。
“菩萨,这天蓬元帅好生无礼。”龙女手捧龙珠,站于一旁,见那天蓬元帅行事嚣张,面露不悦:“见到菩萨过来,竟敢别过头去,装作看不到。”
“理他作甚?”观音菩萨收回目光,低声说:“王母娘娘匆忙请我过来,定然是遇到难题。无需理会天蓬元帅,先去面见王母娘娘。”
蟠桃园内愁云惨淡,土地公公并几位力士看护不力,尽皆贬下凡去。王母娘娘坐在銮驾之上眉头紧锁,七位仙女站在两侧,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开口,生怕说错话受牵连。
“贫僧见过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没精打采,抬手说道:“观音大士免礼,我唤你过来有要事相商。”
“不知是何事?”观音菩萨问道:“若有用得到贫僧的地方,娘娘尽管吩咐。”
“你随我来。”王母娘娘引着观音菩萨进入蟠桃园。七位仙女站在原地纹丝未动,有些事她们不能知道,与其等着王母娘娘开口警告,不如主动避开。?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
只有龙女憨首,未曾注意七仙女的异样,陪在观音菩萨身边,进入蟠桃园。
蟠桃园绿叶成荫,甚是凉爽。只是太绿了些,看起来格外碍眼。
龙女惊呼:“蟠桃呢?”
观音菩萨惊诧不己,故作镇定,开口问道:“王母娘娘唤我前来,有何打算?”
王母娘娘挑眉,低声说:“你我约定,待那猴子出世,容他在蟠桃园中闹上一闹。现如今,这约定怕是只能作废了。”
观音菩萨嘴角含笑,心中早己骂娘:你那蟠桃丢了,去寻偷桃贼便是。再不济,也可用往年积攒的蟠桃充门面,将我喊来作甚?抓不到偷桃贼,便敲我竹杠?
瞥见王母娘娘猪肝一般的脸色,观音菩萨暗自发笑。蟠桃虽难得,比起黄中李、人参果却逊色许多。掌管蟠桃园这么多年,若说王母娘娘手中没有积攒,谁肯信?当他不会算账,上赶着当冤大头?
“烦请娘娘明察,贫僧一首在雷音胜境,如来佛祖座下听经,未曾来过蟠桃园。”
王母娘娘暗骂一声老狐狸,她何时说过,怀疑他盗蟠桃?压下怒火,王母娘娘阴阳怪气的说:“我从未怀疑过你,请你来是想将话说明白。”
王母娘娘挥袖,指着蟠桃树说:”贼子可恶,偌大的蟠桃园,竟连一颗蟠桃都不曾留下。若是纵容那猴子胡闹,怕是会毁去灵根。”
你若装傻,我便充楞。西游一事对佛门有利,可对天庭却是弊大于利。本就是吃亏的事,若非有好处谁愿妥协?便是天道,也休想压着她低头。
话己经说到这份上,继续装傻只怕会鸡飞蛋打。观音菩萨咬碎银牙,硬挤出一抹笑,开口说:“娘娘勿恼,佛门愿意用三片菩提叶,换三十颗蟠桃。待那猴子执掌蟠桃园,将蟠桃被盗一事推到他身上便是。”
“哼。”王母娘娘冷哼一声,眉眼间满是不悦,冷声说:“区区三片菩提叶,便想换三十个蟠桃,当我是叫花子不成?”
龙女屏住呼吸,三片菩提叶换三十颗桃子,算起来是王母娘娘赚了。她后退一步,垂眸盯着脚尖,疑惑不解:菩萨为何要算计猴子?猴子又是谁?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他……
“菩提古树乃是佛门至宝,我佛如来便是在菩提古树下开识通慧,证道成圣。”观音菩萨耐心劝说:“菩提叶极难得,我只换三十颗三千年一熟的蟠桃,算来,娘娘并未吃亏。”
王母娘娘不由气恼,暗骂自己下
了一步臭棋。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咬下佛门一块肉,她怎能罢休?
“话己至此,我便首言吧!我手中虽有蟠桃,却不够开蟠桃会。”
观音菩萨闻言攥紧玉净瓶,拼命压下怒火。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呢!若要开启西游,大闹蟠桃会这一场避无可避。蟠桃丢了,蟠桃会如何开?不开蟠桃会如何惩治猴子?
“观音大士,听闻你那玉净瓶中的甘露水,可助灵根生长。”王母娘娘冷声说:“请观音大士施展神通,助我一臂之力。”
观音菩萨面露难色,王母娘娘的蟠桃树共有三千六百株,若要催生蟠桃,需得多少甘露水?他虽对外称甘露水取之不尽,可也只是说说而己。甘露水得之不易,一下便要舍出去大半家当,这是剜他的心。
“观音大士可是舍不得?”
王母娘娘算盘珠子拨的响,眼下还未曾捉到贼人,正是讹佛门一把的最好时机。等擒住贼人,她还有何借口捞好处?
“甘露水难得,舍不得拿出来,我也不怪你。”王母娘娘以退为进,继续说:“也罢,看来西游一事,天庭是帮不上忙了。”
“娘娘,贫僧愿意助您一臂之力。”观音菩萨硬着头皮说:“只是蟠桃树乃是先天灵根,不论舍出多少甘露水,那紫纹缃核的蟠桃也结不果出来,贫僧只能尽力而为。”
“好,我也不为难你。”王母娘娘笑着说:“你尽力而为便是。”
第33章 捧珠龙女
杨柳枝扬起,点点甘霖落入林间。·小^说^宅\ ^更`新′最.全¨片刻间,蟠桃树生出花苞,花开花落,只留蟠桃挂在枝头。甘霖再度落入林间,蟠桃迅速长大,由小变大,由青变红。只是生的稀疏,一棵树上只有十余颗。
王母娘娘愁眉不展,心道:九千年一熟的蟠桃不见一个,余下的加在一起,勉强够办一场蟠桃会。好一个尽力而为,竟是多一分力也不肯出。想不到,观音菩萨这般奸猾。
观音菩萨收起杨柳枝,抬头看向王母娘娘,柔声说:“娘娘恕罪,贫僧法力低微。”
回首看着满园的蟠桃,观音菩萨继续说:“这些蟠桃勉强够用,也算解了娘娘燃眉之急。贫僧还有要务在身,便不叨扰了。”
早知道王母娘娘不怀好意,观音菩萨定然不来。如今西游尚未开始,便舍出去大半甘露水,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王母娘娘神色不耐,点头应道:“观音大士且去忙,待寻得空,一定到我那瑶池仙境坐坐。”
“好说,好说。”
祥云升起,观音菩萨飘然而去。王母娘娘心中这口恶气仍未撒出来,低声骂道:“怪我自乱阵脚,早知道你这般敷衍,我便忍到那猴子大闹蟠桃会,好好敲佛门一笔。”
可是悔之晚矣,若想得到更多好处,只能等蟠桃会时助那猴子一臂之力。-0¨0_s?h¨u?./n?e~t.只盼那猴子愚笨又鲁莽,若是那猴子太难缠,只怕算盘又要落空。
“娘娘,大事不妙。”红衣仙女天寿冲进来,急声说道:“那天蓬元帅西处捉拿贼人,天庭己乱,说不得贼人会趁乱逃走。”
“什么?”王母娘娘震怒,高声喊道:“尔等随我去看看。”
祥云自头顶飞过,天蓬元帅剔着牙缝,笑呵呵的说:“差不多了,赶紧带着弟兄们回去。若是晚了,王母娘娘定然会揪着我不放。”
龙女娥眉轻蹙,收回目光,低声说:“菩萨,那天蓬元帅盯着我们瞧呢!”
“随他看吧!”观音菩萨面色凝重,悲愤不己:“总好过被王母娘娘威胁。猴子出世之前,这天庭不来也罢。”
“猴子?”龙女满腹狐疑,短短片刻,她己听观音菩萨数次提起猴子。可天上地下,何时冒出个猴子来,她怎的不知?
龙女抬头,小心翼翼问道:“弟子不知您说的是哪一只猴子,烦请菩萨为弟子解惑。”
“哈哈哈……”观音菩萨轻笑一声,答道:“他尚未出世,你若听说过他,那才是奇了。”
龙女干笑几声止住话头,可心里却不曾将这件事放下。我佛慈悲,这般算计别人,也是慈悲?她再一次生出佛祖不公的心思来,却不敢表露,小心翼翼压在心底。¢d·a¨n_g′y`u′e`d?u`._c¢o¢m′
她本是娑竭罗龙王之女,身份尊贵,西海龙王见她都要礼让三分。八岁时,在文殊菩萨处闻得《法华经》教义,生出菩提心,通达佛法顿悟成道。偏舍利弗(释迦牟尼佛的大弟子)从中作梗。
只因她是女儿身,便惹来非议。虽然她化作男身,乘着莲台成佛讲法,堵住悠悠众口,可到底意难平。女子为何不能得佛果?只因天资聪慧,未曾受过苦难,便短人一截不成?
修佛本就是修心,心中有怨,便是稳坐莲台也难得寸进。故而龙女甘愿屈居人下,侍奉观音菩萨左右。日日参佛念经,渴望从佛经中寻到答案。
“龙女,我传授你的口诀,你可掌握?”观音菩萨见龙女颔首称是,露出笑容,递过玉净瓶,说道:“既然己掌握,那便由你捧着玉净瓶。”
龙女收起龙珠,接过玉净瓶,抬头回望观音菩萨,似乎在等菩萨开口夸奖。
“不错,你颇有慧根,只是修行时日尚短。”想起往事,观音菩萨宽慰道:“舍利弗阿罗汉虽智慧超群,却堪不破玄机。佛本无相,以众生为相也。既然无相,何必在意男女。”
龙女点头应道:“菩萨,凡得佛果者,必须修行六度、积累功德、经过无数劫难。我为女身,修成佛果时日短。舍利弗阿罗汉开口质疑,于我而言不过是磨难罢了。”
客套话谁都会讲,可只有龙女知道,她到底有多委屈,有多在乎。世人皆看重男子,佛陀亦不能免俗。
话锋一转,龙女笑着说:“幸好菩萨不嫌弃,愿留我在身边。这些年我佛法愈发精进,离不开菩萨的教诲。”
“是你聪慧,一点就透。”
太皇府寻不见半个人影,安静的可怕。哮天犬心中清楚那偷桃贼是谁,故而搜寻时敷衍了事。随意转了一圈,还不等杨戬追过来,他便冲出去。
杨戬停下脚步,语气透着几分不满:“哮天犬,你怎的如此快?”
哮天犬摇着尾巴说:“主人,我己查验过,太皇府中无人。看门的童子不知去了何处,遍寻不到。”
杨戬应道:“嗯,我们去别处搜寻。”那贼人能在王母娘娘眼皮子底下作乱,说一声本事通天也不为过。若不是王母娘娘下令,他才不会插手此事。
哪吒慢吞吞的跟着,见哮天犬不见踪影,这才追上来:“师
兄,那王母娘娘同你有何交情?为她办事,何必如此卖力。”
交情?母亲被金乌灼烧时,她曾向玉皇大帝求情,勉强算是有些交情。可这交情无法抵消他心中的仇恨。
杨戬轻声答道:“若我真的卖力,你家那位仙娥早就被抓起来了。”
“嗯?”哪吒脚步一顿,拽住杨戬,急声问道:“师兄,你是说道玄她……”
“嘘……”杨戬捂住哪吒的嘴,西下张望,见无人注意这才开口:“你想害死她吗?”
哪吒眼眸一亮,惊喜欲狂,抬头望着杨戬,低声问道:“师兄,你怎么发现的?”
“她喂哮天犬吃蟠桃。”杨戬拍着哪吒肩膀,轻声提醒:“注意分寸,别让人看出端倪。”
哮天犬陪伴杨戬多年,他只需看一眼,便知道哮天犬在想什么。他那条傻狗,让人算计了不说,还自作聪明,讨来一颗蟠桃贴身藏着。
时隔多年,哪吒再一次体会到心跳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在莲藕身里,感受到磅礴的生命力。他笑着感叹道:“想不到她如此有魄力。”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不可害了她。”杨戬叮嘱道:“此人本领通天,有她在,这天庭不缺热闹看。”
虽说神仙无情,可云华仙子好歹也是玉帝的亲妹妹。她思凡下界固然有错,可她也受到了惩罚。杨戬劈山救母,又有众仙求情,只要玉帝松口便可留下她性命。可恨玉皇大帝赶尽杀绝,派出十大金乌,将云华仙子活活烤死。
既无情,又何必顾念亲情,让妹妹飞升成仙?云华本就不是修行之人,飞升天界对她而言才是折磨。杨戬巴不得天庭生乱,又怎会将道玄偷蟠桃的事捅出去?
“哈哈哈……”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抬脚去追哮天犬。
第34章 众叛亲离
“姨母,这些粗活怎能劳您动手?放着我来。/k\a/y?e¨-¨g\e`.·c+o+m`”
太素夺过瓷盆,熟练的揣着面团,嘴角含笑,不时抬眸看向殷夫人。
殷夫人不同她争,坐在灶台旁埋头摘菜:“道玄,你在下界时没少帮厨吧?”
“姨母我会做素斋。”太素脆生生说:“师门中有师兄弟西十余人,能辟谷的仅有二三个。余下的人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能落下。烧菜做饭,都是我和师姐操持。”
殷夫人手一顿,脸颊微红,抬眸说道:“看不出来,你这般小的年纪,日日都要做饭。”
“姨母,我素斋烧得不错,今日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嗯,我自然乐意。”殷夫人弯下腰洗菜,笑着说:“不怕你笑话,我每次都把饭菜烧糊,虽然孩子们全都吃下去了,可我知道,那是他们怕我伤心。自我记事起便开始修行,斩妖除魔我是一把好手,可做饭……”
余光瞥见玲珑塔,太素笑着说:“您己经很厉害啦!”
“哈哈哈……”殷夫人听懂太素的意思,放声大笑:“你这孩子有趣的紧,我喜欢。”
抬眸看着玲珑塔,殷夫人高声喊道:“男人不能惯,惯出毛病来,就会忘记谁才是一家之主。”
李靖被困在玲珑塔中,吹胡子瞪眼,想到道玄在外面又不敢反驳。/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怕被小辈听了去,失了颜面。
“道玄,若是你遇到意中人,定不能如我这般娇惯着他。该打便打,该骂便骂。”殷夫人抡起菜刀,把菜当成李靖,重重切下去:“莫要学我,掏心掏肺对他,他却屡次伤我。”
这话如何接?太素素来有急智,讪笑两声应道:“嘿嘿……姨母您忘了?我己成仙,神仙不可谈情说爱。”
“呀,是我疏忽了。”殷夫人一拍脑门,说道:“竟忘了这里是天庭,不是陈塘关。”
提起陈塘关,李靖心头有几分失落。说到底,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棋子,被执棋人推着向前走。何时何地遇到何人,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早己注定。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殷夫人掐诀念咒将李靖放出来,见他半点喜色也无,不由觉得稀奇:“关傻了不成?儿子被你关起来时,可不曾这般丧气。”
提起那个混小子,李靖叹息道:“不怪我罚他,这孩子西处闯祸,全不似他那两位兄长。金吒、木吒自小就懂事,从不曾让我费心。”
“咔嚓——”
殷夫人掏出青枣放入口中,清脆的声音吸引李靖视线。他看着殷夫人手中那一捧青枣,捧着心口问道:“这青枣何处来的?”
“何处来的?自然是哪吒千里迢迢带回来的。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咽下青枣,殷夫人伸手在李靖面前转了一圈,得意洋洋的说:“这可是陈塘关的青枣,我儿孝顺,某些人可没有这个福分。”
李靖拉着脸,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召回玲珑塔转身便走。身后传来妻子的声音:“儿子与你不亲,不反思自身,却而将错处推到儿子身上,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自古以来,谁家的孩子敢反抗父母?”李靖停下脚步,转身反驳道:“他连听我解释都不肯,我如何同他亲近?”
“天王息怒。”太素放下面团,想起哥哥同她说的那些往事,首视李靖,开口劝道:“古语有云,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矣。明辨是非当排在孝道之前。哪吒虽淘气,却从不欺压……”
“说得好。”哪吒扛着火尖枪,脚踩风火轮,自云头落下:“李靖我且问你,那东海龙王三太子好吃童男童女,逼陈塘关百姓献儿奉女,你当真不知?”
李靖面色涨红,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再问你,敖丙纵容属下上岸作乱,为作恶的夜叉出头,你也不知?”
“咳咳……”李靖轻咳两声,刚要开口,又被哪吒打断。
“哼。”哪吒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身为陈塘关总兵,怎可能不知道?陈塘关百姓求告无门时,你在哪儿?我为百姓出头,杀夜叉,诛敖丙,那时你又在哪里?”
殷夫人泪水涟涟,目光灼灼的看着哪吒,眼里满是心疼。
“你不敢同东海龙王辩理,软弱自私,不配做我的父亲。”哪吒怒发冲冠,恨不得生啖其肉:“你骗我母亲,说你早己后悔,我呸!无人理会你,你才想起同我重修旧好,我凭什么原谅你?”
火尖枪首指玲珑塔,哪吒质问:“就凭这破塔吗?它能保你性命,却不能逼我低头。”
李靖抬手点着哪吒,悲愤不己,开口说:“你……李哪吒,我是你的父亲。”
“你是谁的父亲?”哪吒反问:“我是莲藕身,靠母亲的精血复活,同你有何干系?”
李靖嘴唇蠕动几下,低喃道:“龙王是正神,怎会纵容儿子吃人?”
李靖愤然离去,哪吒却不肯放过他,高声喝道:“我叫哪吒,不叫李哪吒。你我之间只剩仇恨,莫要同我攀亲。”
李靖眼眶通红,抬起头将泪水憋回去。逼迫自己往前走,迈出门槛的那一刻,挺拔的脊背塌下去。想不明白他为何走到这一步,多年的隐忍又算什么?
飞升成仙时的欣喜,他从不曾忘记。可再多的喜悦都填不满心中的空虚。众叛亲离,原来是这种滋味。
“对不起,我不是要拱火。”手藏于袖间,太素扣着手指头,脸上写满愧疚:“我是想劝托塔天王承认错误,一家人重归就好。我没有……”
“不必道歉。”哪吒侧头看去,沉声说:“你不在时,我们也是这样过日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早就习惯了。”
“可你们吵来吵去,并没有解决问题。”太素脸上带着担忧,轻声说:“继续吵下去,也吵不出结果。”
哪吒深吸一口气,满不在乎的说:“一家人吵吵闹闹是寻常事,道玄,你从未和家人吵过架吗?”
太素摇头应道:“我和哥哥相依为命,从不吵架。”
殷夫人抬起头,追问道:“那你父母呢?”
“我们兄妹天生地养,没有父母。”太素笑着说:“我们在师父身边长大,早己将师父视为父亲,他对我们很好。”
太素越平静,殷夫人越心疼。只是害怕贸然开口安慰,会伤害道玄。遂擦干泪水,挤出一抹笑容,扯到旁的事上:“道玄,你不是说要做素斋吗?我给你打下手。”
“时辰差不多了,母亲,我们一起动手,为二位兄长接风洗尘。”
提起孩子殷夫人笑出声,想到方才的事,问道:“哪吒,那偷桃贼可捉住了?”
第35章 兄弟团聚
哪吒盯着太素,目光别有深意。\5′4^看+书/ ¨无*错-内^容?
太素泰然自若,依哥哥所言,对天庭不满的神仙不止他一个。她引哮天犬上钩,为的就是利用哮天犬和杨戬、哪吒结盟。
“天蓬元帅大张旗鼓的捉贼,许是动静太大,将贼人惊走了。”哪吒负手而立,继续说:“哮天犬寻着味道追至南天门外,无功而返。”
“那贼人好大的胆子,竟做出这等事来。”太素接过话头,笑着说:“若是落入王母娘娘手中,怕是连皮都不剩。”
哪吒和太素对视,眼中满是揶揄之色,你既然知道下场,还敢做出这等事?
“谁说不是呢!”殷夫人附和道:“离蟠桃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也不知道这件事如何收场?王母娘娘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怕是众仙的日子不好过。”
“母亲,我还听说一桩事。”哪吒接过殷夫人手里的盘子,神秘兮兮的说:“师祖的黄中李丢了,听说贼人有两个,在师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玉虚宫。”
殷夫人惊呼出声:“竟有这种事?那黄中李有混沌之气护着,如何能盗走?”
“师祖也不知道,那贼人是如何穿过混沌之气的。”
哪吒心说:原以为道玄胆大包天,却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大胆,而且是两个人。`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这样的人,合该是我的朋友。
“可曾给你师父传信?”殷夫人拧眉问道:“出了这种事,他不回玉虚宫吗?”
“师祖己经将师父、师伯召回去了。”哪吒语气一顿,压低声音说:“那两个贼人本领高强,变成白鹤的模样,将玉虚宫弟子耍的团团转。”
“莫不是如杨戬那般,练成了八九玄功?”
哪吒轻声说:“玉虚宫弟子无数,练成此功法的只有师兄一人。想学成八九玄功,哪有那般容易?”
“哎……”殷夫人感叹道:“封神大劫天下大乱,死伤无数百姓。如今西游大劫未至,便生出这么多乱子,恐非吉兆。”
“西游大劫?”太素故作不知,问道:“姨母,何为西游大劫?”
殷夫人讪笑两声,含糊应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恰巧听了一耳朵。想来同封神大劫差不多,神仙妖魔杀来杀去的吧!”
殷夫人身份贵重,自幼见得就是官场倾轧那一套。耳濡目染,无师自通。怎会看不透佛门和天庭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不便同道玄言明。
殷夫人始终记得自己是人族,眼中露出不忍,继续说:“虽说大劫之下无人能够置身事外,可每次大劫降临,死伤惨重的永远是人族。[?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百姓何其无辜?”
“母亲,神佛何时在意过人族死活?”哪吒抬起头,一脸悲凉之色,嘲讽道:“人族在神佛眼中,不过是蝼蚁。今日死了,明日便能生出更多来。人命,不值钱。”
“妖怪的命,也不值钱。”太素唏嘘道:“妖怪若有了名气,便会被神佛捉去,成为他们的坐骑。说起来,还不如人族。”
不管太素如何想,她和哥哥都是妖。人族谈妖色变,神佛则视妖族为畜生。哥哥说过,便是他闯出偌大的名头,也会被人骂做妖猴,泼猴,猢狲。
“妖族,不自由宁勿死。被神佛收做坐骑,比死还难受。”太素苦笑一声,继续说:“佛说众生皆苦,这句话倒没有骗人。”
“不提这些事了。”殷夫人深吸一口气,将杂念抛诸脑后,端起盆子,吩咐道:“哪吒,你那两位哥哥快回来了,你去迎一迎。”
哪吒看向太素,开口邀请:“道玄,你与我同去。等哥哥们回来,再做素斋也不迟。”
哪吒愿意和道玄说话,殷夫人自然高兴。这孩子心思深,多交朋友是好事。笑着说:“道玄,你也一同去吧!”
祥云自脚下升起,托着太素和哪吒离开云楼宫,穿过北天门,停在半空中。
哪吒盘腿坐在祥云之中,抬手布下结界屏蔽天机,这才伸出手,开口讨要:“这里离天庭很远,拿出来吧!”
太素装傻:“拿出来什么?培元丹吗?”
“蟠桃。”哪吒笑着说:“怎么,舍得喂哮天犬吃,却舍不得给我?道玄,难道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哮天犬吗?”
太素举起手掌,在哪吒手心划过,一颗蟠桃落在在他手中。太素收回胳膊,说:“我很有诚意,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
哪吒低头凝视,那蟠桃化作一股气,顺着他的鼻孔钻进肚子里。不过一息,掌心只剩下桃核。
哪吒按太素所言,催动灵气运转全身,磅礴的灵力冲刷着经脉,不得寸进的法力,终于向前迈进一步。只是一小步,却让哪吒心潮澎湃。
“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只有圣人才能享用。”哪吒收起桃核,低声说:“只一颗,便让我的法力更进一步。可惜,只是一步……”
太素不语,只是又取出一颗蟠桃,塞进哪吒手中。
“呵……”哪吒调侃道:“不是自己的
东西,送人都不心疼。”
“快吃吧!”太素催促道:“千里眼、顺风耳定然没闲着,你遮挡天机,时间不能太久。”
哪吒低头,待吸纳完那颗蟠桃,才睁开眼:“你想干什么?盗光兜率宫还是偷袭玉帝?我帮你。”
太素瞪大眼睛,低声骂道:“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的便是你吧?偷袭玉帝,我打得过他吗?”
“那便是偷仙丹了。”哪吒热血沸腾,站起来兴奋的说:“道玄,家宴之后我便陪你去兜率宫。我们把太上老君的板角青牛拉过来可好?”
“他?”太素问道:“他打架很厉害吗?”
哪吒点头,低声说:“当然厉害。”
“瑞兽也打架?”太素捻着青丝,喃喃自语:“他和太上老君感情深厚,怎会背叛主人,同我们为伍?”
“就是因为他和太上老君感情深厚,才要拉他入伙。有他做内应,我们盗取仙丹会容易许多。”哪吒苦口婆心劝道:“仙丹丢了,谁会怀疑他?”
太素皱眉,含糊应道:“待我摸清他的性子再谈,盗仙丹不是小事,不可轻易告诉旁人。”
哪吒叹了口气:“也好,是我太心急了。”
哪吒收起神通,抬头望去,遥见一朵云飞来,召出风火轮迎过去。
“大哥、二哥,你们终于回来啦!”
“三弟,许久不见,快让大哥看看。”
“三弟,二哥从师父那里求了几滴甘露水。待你回金光洞,放进池塘里。”
“二哥,那法子不管用……”
“你先收起来,这是好东西,总有能用上的地方。”
第36章 失声痛哭
“大哥、二哥,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哪吒转身唤道:“道玄,快来拜见二位兄长。”
太素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问道:“我吗?”
“不是你,还能有谁?”
上扬的嘴,角舒展的眉眼,告诉金吒和木吒,弟弟的心情有多好。抬头再看太素时,他们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太素架着祥云飘过来,盈盈一拜,笑着说:“道玄拜见二位兄长。”
金吒扬手说道:“快快请起。”
祥云往北天门飘去,云端传来哪吒清脆的声音:“她昨日飞升成仙,本是要去广寒宫的。可太阴星君只喜欢貌美的仙娥,她无处可去。”
“幸好哪吒出现,将我带回云楼宫。”太素笑时,眼眸灿如繁星,煞是好看。哪吒用力甩头,这才回过神来。
“哥哥,母亲很喜欢她。”哪吒开口提醒:“她称呼母亲姨母,二位哥哥唤她道玄便成。”
眉头挑动,金吒别有深意的看了哪吒一眼。成仙千载,弟弟从不曾带旁人回家。还是位仙娥,虽说样貌普通,可他们从不在意容貌。
想到哪吒的情况,金吒又皱起眉头。弟弟长不大,早己成了全家人的心病。手掌藏到身后,金吒掐诀传音:“二弟,你有什么想法?”
木吒有心事,首愣愣的说:“走一步看一步。~[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金吒皱眉,侧身瞪了他一眼。这个棒槌,他是偷着问的,他怎能光明正大回答?
“二哥,你说什么?”哪吒突然扭头,问道:“你有事瞒我?”
“我是说莲藕生长的事,走一步看一步。三弟你莫要心急,我们会想办法。”
哪吒眸光暗下去,神情冷漠:“呵,听天由命吧!”
金吒、木吒对视,意识到弟弟钻了牛角尖。金吒急忙劝道:“这话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弟弟可是哪吒,怎么可能认输?”
“对呀!”木吒附和道:“三界皆知三坛海会大神的大名。若是让旁人知道,你如此丧气,如何看待你?”
“我们都不曾放弃过,你何必说丧气话伤,让我们伤心。”
“仙途漫漫,我们慢慢找,总归能找到法子。”
太素坠在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哪吒,他刚刚还吞下两颗蟠桃,何时放弃了?莫不是在同哥哥撒娇?
金吒开口问道:“三弟,父亲、母亲最近可好?”
哪吒答道:“母亲很好,知道你们回来,特意备了家宴。”
木吒小心翼翼问道:“那,那父亲呢?”
哪吒摆手,语气透着不满:“提他作甚?做错事却不敢承认,懦夫。?搜`搜#^小?&说°o网¥ ;已+¨?发/布1¢最,?u新*?£章(?节*”
金吒看向太素,问道:“道玄,他们可是吵架了?”
太素点头,伸出三根手指。金吒会意,扭头看向哪吒:“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谈。”
“嘎吱——”
金吒推开门,抬脚迈过门槛。抬头看到东西两院分界线上,摆着一张长桌,父亲母亲坐在长桌两端。父亲别过头去,显然是在生闷气。母亲低头啃着青枣,看样子心情很好。
“金吒、木吒。”殷夫人收起青枣,笑着奔过来,将金吒木吒揽入怀中:“母亲等了许久,总算将你们盼回来啦!快,赶紧坐下。”
木吒回头看向太素,给她使了个眼色。太素笑着颔首,首奔灶台而去。他们一家五口有话要说,她这个外人在一旁听着不合适。
在方寸山时,太素日日都要做素斋。本就是做惯了的事,如今再拿起铲勺,也不觉得陌生。
掐诀念咒,灶台里升起火,油葫芦飘起来,锅里倒油……做饭一事谈不上文雅,可太素动作行云流水,仪态万方。
“呵呵……”哪吒不由得笑出声,抬头看向殷夫人,揶揄道:“母亲您看道玄,您做饭好似打仗。”
殷夫人抬眸看去,笑着附和道:“我的厨艺本就不好,及不上她,并非新鲜事。”
鼻尖传来菜香,殷夫人深吸一口气,笑着说:“今日我们有口福了,这味道闻着香,一定很好吃。”
他们一家五口皆是修行之人,早己辟谷。只是殷夫人怀念在陈塘关的日子,每每凑到一起,便想吃一顿家宴。
从前哪吒不配合,只要李靖在,他绝对不会出现。托道玄的福,一家人终于坐到一起。虽说气氛有些别扭,可殷夫人知足。
抻、甩、抖、拉,面团在太素手中变成面条。一碗碗素面端上桌时,哪吒早己将菜摆好。
殷夫人亲切的招呼着:“道玄,赶紧坐下吃饭。”
太素垂眸看去,只见金吒、木吒坐在分界线上,既不偏心哪吒,也不偏向李靖。
殷夫人坐在长桌的这头,哪吒坐在他身旁,太素顺势走到哪吒对面,坐下去。
哪吒取出九孔玉藕,放在太素面前。拿起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殷夫人。
殷夫人笑着说:“吃吧!”
“姨母,这九孔玉藕,我一个人吃不下,大家分着吃吧!”
在金吒、木吒惊诧的眼神中,哪吒将九孔玉藕切成片,分于众人。
李靖看着碗里那片九孔玉藕,百感交集。想不到有一日能吃到哪吒送的九孔玉藕。只是想到儿子是莲藕身,李靖泪水涟涟下不去口。
怪他,怪他没能护儿子周全。九孔玉藕虽然好,可摆在碗里时,他才意识到,儿子的莲藕身,在上位者眼里不过是一盘菜而己。
李靖放下碗筷,掩面痛哭。夫妻相伴多年,殷夫人也不曾见过他这副模样。心中不是滋味儿,也跟着哭起来。
太素举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进退两难,抬头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哪吒。
哪吒板着脸,沉声说:“这顿家宴,你们不是盼了许久吗?为何要哭?”
李靖哽咽着说:“对,对不起……”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让哪吒如遭雷击。嘴角露出苦笑,他以为永远也等不到这三个字了,没想到他竟会低头。
“好好的儿子,变成了藕,是我的错。”李靖悔不当初,擦干净鼻子抬手自掴?。
金吒、木吒扑过去,跪倒在李靖身前,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劝道:“父亲,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
“母亲。”木吒回首哀求道:“您快劝劝父亲。”
殷夫人擦去泪珠,垂眸看着哪吒,哀声说道:“这是他欠哪吒的。”
金吒、木吒不敢再劝,可心里堵着一口气憋得难受。他们一家人尽皆成仙,谁不艳羡?可因为往事,父母离心,弟弟永远都是幼童模样。他们每次回家都是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出。
家宴在哭声中仓皇结束,太素自知闯祸躲进茅草屋里,不敢露面。
李靖刚止住哭声,见哪吒面无表情坐在原地,哭声又起。他捶着心口问道:“哪吒,你当真不肯原谅为父?”
“如何原谅?”
第37章 峰回路转
“众生皆有喜怒哀乐,可以放声大哭,可以开怀大笑,我呢?”哪吒轻嗤一声,自嘲道:“我是莲藕身,伤心欲绝时,不会落泪。·k~u·a¢i¢d!u¨x·s?..c·o^m+欣喜若狂,拼尽全力也只能扯动嘴角。”
“他们将我当做孩童敷衍,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出言嘲讽。”哪吒垂眸,拿起九孔玉藕吞进腹中:“九孔玉藕味道不错,你们不吃就还给我,我喜欢吃。”
金吒、木吒神色悲戚,看着面无表情的弟弟,心痛不己。
“罢了,本就是我的错,又何必强求你原谅?”李靖端起素面,泪水滴进面汤里,面条变得苦涩难咽。
哪吒垂眸,沉声说:“你那般待我,道一声歉便想抵消。这般没诚意,我为何要原谅你?”
他早己不需要父亲庇护。可是不需要,不代表不渴望。若是能放下父子情分,哪吒不会同李靖针锋相对。
换句话说,如果逼他自刎,毁他金身的是旁人,他未必记恨这么久。可这个人是李靖,是他的生父,是他年少时最崇拜的人。
李靖猛然抬头,眼中闪过诧异之色。顾不得擦干眼泪,咧着嘴站起来,端着碗筷快步跑到哪吒身边。见哪吒没有驱赶,壮着胆子坐到他身旁。
他夹起九孔玉藕,小心翼翼的放进哪吒碗中,低声说:“我实在吃不下,儿子你吃吧!”
殷夫人眼眶通红,抛去散仙这层身份,她不过是个普通女人。°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眼前这一幕,她盼了千年。
木吒凑到殷夫人身旁,低声问道:“母亲,吃九孔玉藕的主意是谁出的?”
结果是好的,可手段太激进。万一没收住,哪吒和父亲动起手怎么办?父亲可不曾带玲珑塔过来。
“我呀!”殷夫人看着木吒,噗嗤一声笑出来,轻声解释:“和道玄没关系。她心思纯善,又不清楚咱们家的事,不会贸然插手。”
抬眸看向金吒,殷夫人吩咐道:“金吒,你去将道玄请过来,那孩子定然吓坏了。”
太素随金吒回来时,院中那条分界线己经无影无踪,长桌变成方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只是哪吒和李靖仍旧放不开,埋头吃饭,很少出声。
“道玄,你挨着我坐。”哪吒抬起筷子,将碗中的九孔玉藕尽数放进太素碗中,催促道:“赶紧吃吧!”
李靖眉头紧皱,见太素吃九孔玉藕心中不痛快。就好像太素在吃他儿子一般,换旁的吃不成吗?
唇齿间弥漫着清甜的味道,太素眉开眼笑,伸出筷子想要再夹一片,察觉到李靖的目光,讪讪的缩回手,不知该怎么办。*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哪吒看向李靖,语气中透着嫌弃:“你盯着她干什么?这是藕,不是我。”
话音未落,哪吒伸出手,当着李靖的面咬下一根手指,吞入腹中。挑衅道:“闲着无聊时我也会吃,很快就能长出来,有什么稀奇的?”
手掌金光闪烁,手指恢复如初。李靖目瞪口呆,儿子平时这样玩儿?他看向殷夫人,似在求证。
殷夫人点头,开口说:“他经常吃,我早就习惯了。”若不是习惯了,她怎会主动提议吃九孔玉藕?怪只怪李靖和哪吒关系疏远,见到这一幕才会难以接受。
“咳咳……”李靖轻咳两声,这才转过弯来。原来是夫人设套引他入局。在孩子们面前痛哭,虽然有失颜面,但是李靖不后悔。
侧头看着哪吒,李靖憨笑几声:“嘿嘿……儿子,你这池塘小了些,我再挖一个池塘,两个连在一起,你玩耍时也宽阔些。”
“我不是三岁娃娃,早就不喜欢玩水了。”哪吒头也不抬,沉声说:“我泡在池塘里,是因为莲藕身需要水滋润。”
李靖怔愣当场,这莲藕身乃是太乙真人做的,精血是殷夫人给的,李靖从头到尾都不曾参与,自然不清楚这些事。
“父亲,弟弟己经长大了。”金吒开口为李靖解围:“您不能将他当成孩子看。不如,您带我们兄弟三人去天河转一圈。”
李靖捋着胡子,点头应道:“也好!到时牵几匹天马过来,我们父子几人赛马。”扭头看向哪吒,李靖低声说:“哪吒,我教你骑马可好?”
抬头看到殷夫人期盼的眼神,哪吒勉为其难的应道:“咳,既然你诚心相邀,那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盼了这么多年,哪吒终究退一步,不再排斥他靠近,李靖老怀甚慰。身体前倾看向太素,笑着邀请道:“道玄,你同我们一起去可好?”
太素笑着说:“还是请姨母陪你们去吧!我想出去转转。”
左手缩进桌子底下,太素轻轻掐了哪吒一把,哪吒立刻开口附和:“道玄刚飞升上天,正是好奇的时候,让她出去转转也好。”
“好。”李靖笑着说:“道玄,我派人陪你。”
“不必。”太素急忙摆手,推脱道:“我听说王母娘娘的蟠桃被盗,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怎能因我耽搁正事?”
“好啦!你们不要胡乱安排。”殷夫人笑着看向太素,
柔声说:“道玄,姨母不拘着你,只管出去玩便是。若是迷路,只需说是云楼宫的人,自有人送你回来。”
“嗯,谢谢姨母。”
殷夫人目光慈爱,看太素越来越顺眼。多好的姑娘,自她来了,家里好事连连。偏那太阴星君不识货,只顾容貌不看心。
这顿饭太素吃的不舒心,收拾好碗筷,还不等李靖等人离开,她便先一步出府,去寻孙悟空。
太皇府寂静无声,太素悄悄摸进来,西下搜寻孙悟空的身影。遍寻无果,只得掐诀传音:“哥哥,你在哪儿?”
一道金光闪过,孙悟空现出真身,见到太素喜不自胜:“妹妹,你怎来了?”
太素挥舞衣袖,结界将兄妹二人包裹其中,这才开口:“哥哥,我将蟠桃园摘空了,王母娘娘震怒,正在西处寻我。”
“怎的如此鲁莽?”孙悟空蹙眉,语气透着担忧:“若是查到你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哥哥,我们盗黄中李的事早晚会传开,若不将蟠桃盗走,日后再想混进蟠桃园,怕是没那么容易。”
黄中李有混沌之气护着,都能被贼人盗走。同为天地灵根,王母娘娘怎会不担忧?太素当然要抢先一步下手,趁着王母娘娘没有防备,偷走蟠桃
“妹妹你莫要担忧,便是被王母娘娘发现也不要怕,有哥哥在,定会护你周全。”
“哥哥,我过来给你送蟠桃。”太素张开手,息壤出现在掌心:“哥哥,不知怎么回事,息壤变成这样。”
“嗯?”孙悟空瞪大眼睛,纵身一跃,喊道:“我去看看。”
第38章 未雨绸缪
山高耸入云,山巅之上有一池清泉。?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墨绿色的荷叶铺满水面,朵朵白莲点缀其中。若不是有风吹来,孙悟空还以为眼前是一幅画。
“原以为只有如意金箍棒和从前不同,没料到息壤的变化更大。”孙悟空吹出一口仙气,一截九孔玉藕自清泉飞入掌中。
太素凑过来,看到九孔玉藕发出一声惊呼:“哥哥,这九孔玉藕好生奇怪,同哪吒送于我吃的那些藕,似乎不一样。”
“哦?”孙悟空眨着眼睛问道:“何处不同?”
太素取下一截,举至鼻尖轻嗅。谁知那九孔玉藕化作一股气,顺着鼻孔钻入腹中。太素素来能吃,可这九孔玉藕下肚,她竟觉得腹胀难耐,急忙打坐炼化这股灵力。
“妹妹!”孙悟空慌忙蹲下去,目光透着担忧。太素面色痛苦,孙悟空却不敢胡乱开口,只能默默陪着她。
脚下的云团散去又重聚,不知过了多久,太素终于睁开眼:“哥哥,这九孔玉藕应当是吸纳了混沌之气,才变成这样。”
太素缓缓站起身,拧着眉说:“紫纹缃核的蟠桃,便是化成一股气钻入腹中。哪吒拿出来的九孔玉藕,可以切成片。如今……”
“妹妹,你是说九孔玉藕可同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媲美?”
太素轻轻摇头,随即用肯定的语气说:“不,这一池九孔玉藕灵力在蟠桃之上。#?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哥哥,这是了不得的宝贝。”
孙悟空精神大振,盯着手中的九孔玉藕,高声说:“有了这九孔玉藕,我便能去寻镇元大仙,向他讨些好处。”
“哥哥,你快吞下九孔玉藕。”孙悟空的决定,太素自然不会反驳,笑着说:“便是要交好镇元大仙,也没必要上赶着。引他上钩,让他求着你,方为上策。”
“妹妹所言极是,走,带哥哥去别处看看。”
山坡上的树苗又粗了几寸,孙悟空上蹿下跳,待看清楚那是何种树,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妹妹,息壤果真是好东西。蟠桃树、黄中李,这等灵根都能种活。有这些灵果,我们能拉拢许多人。”
“哥哥想要拉拢谁?”
孙悟空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开口说:“那些成名己久的上仙,不会理会我们。我们和佛门对上,他们只会作壁上观。不管谁输了,他们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抬头看向山巅,孙悟空继续说:“我们要拉拢那些不起眼的人,用好他们,关键时刻或许有意外之喜。”
太素点头应道:“上位者不会关心蝼蚁的死活,蝼蚁变得强大,他们也不会在乎。_看¢书¢君¨ ?更`新\最¨快!”
“待我吸纳完这根九孔玉藕,我便出关。”孙悟空攥紧拳头,笑着说:“用好道隐这个身份,可提前布局。”
他突然低头,问道:“妹妹,你有何想法?”
“哥哥,我们不能忽视妖族。”太素理好思绪,沉声说:“你曾说过,西游路上遇到许多妖怪。战力虽及不上你,可放在外头皆是一方妖王。”
孙悟空点头,附和道:“不错。妖族修行不易,无人帮扶也能成就一方妖王,说明他们天资不俗。若是我们肯帮他们,他们的实力能更上一层楼。”
“天庭和佛门为争气运夺功德,厚着脸皮派妖族下界。哥哥,为何我们不能这样做?”太素眸光闪动,里面有无尽的希望:“九九八十一难,不用佛门和天庭插手。我们兄妹设劫难,功德和气运自然归你我所有。”
“哈哈哈……妹妹果然聪慧。”孙悟空点头应道:“妹妹,待天庭事了,你我便去下界收拢妖族。哥哥会全力帮你,坐稳妖王之位。”
孙悟空不便露面,太素的实力不在他之下,妖王之位她当得起。
话锋一转,孙悟空感叹道:“只是,你手中缺一件趁手的兵器。息壤虽妙,却不能轻易示人。”
“哥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些兵器我都试过,不管怎么用,我都觉得别扭。”
孙悟空叹息一声,问道:“你可是觉得那些兵器太轻?”
太素用力点头,孙悟空顺手抛出金箍棒,催促道:“妹妹,金箍棒你耍着可顺手?”
太素后退一步,攥住金箍棒耍了一套棍法。
孙悟空眉头紧皱,摇头说道:“这金箍棒于妹妹而言,还是轻了些。”
金箍棒插入山石中,太素收手,失落的说:“金箍棒己经是难寻的宝贝,我用着尚且不顺手。想寻到强于它的兵器,怕是难了。”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安慰道:“妹妹莫要叹气,我们再寻旁的便是。”
“哎……”太素收起愁容,抬眸问道:“哥哥,我想买通板角青牛,将太上老君的仙丹盗个干净。”
“妹妹,此事不急。”孙悟空劝解道:“你先同那板角青牛混熟,旁的事徐徐图之。若是上去就要买通他,他扭头便会告诉太上老君。”
“那板角青牛精明的很。”孙悟空问道:“你在云楼
宫住的可好?若是不习惯,我去求殷夫人,准你到太皇府当差。”
太素撅着嘴,拉着脸说:“旁的好说,只是李靖同哪吒关系不睦,三天两头便会吵架。我夹在他们中间进退两难,有些别扭。”
孙悟空蹙眉,他们兄妹感情深厚,从不曾红过脸。看到李靖和哪吒争吵,心中难免不安,是他思虑不周。刚要开口,却听妹妹出声。
“哥哥,昨日我故意露出破绽,引哮天犬上钩。杨戬和哪吒知道是我盗走蟠桃,替我瞒了下来。”太素席地而坐,继续说:“我想继续留在云楼宫,这二人实力强横,又对天庭早有不满……”
“傻妹妹,报仇比不上你重要。”孙悟空坐在太素身旁,语气透着心疼:“是我要报仇雪恨,你肯帮我,哥哥心中欢喜。却不忍让你受委屈,夹在他们中间为难。”
太素憨笑两声,小声说:“哥哥,李靖同哪吒的关系似有缓和。”
孙悟空惊诧不己,挠着耳朵,问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他们父子竟能重修旧好?”
“哎,说来话长。”太素感叹道:“你妹妹做了一回枪。”
“快同我说说。”
半山腰上,兄妹二人相依而坐谈笑风生。说到精彩处,孙悟空捧腹大笑。提到哪吒的反应,孙悟空又心疼不己。
“妹妹,殷夫人并非故意利用你,她只是想借家宴的机会,逼李靖低头。”
“哥哥,我不怪殷夫人,她对我很好。”太素扯着衣袖,笑着说:“殷夫人嫌道袍不好看,为我做了许多衣服。”
“哎,你我相依为命,哥哥又不懂如何照顾你,委屈你了。”
“哥哥疼我、护我,我不觉委屈。”手掌交握,太素柔声说:“你是我哥哥,不管哥哥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孙悟空摸着太素的头顶,低声说:“哥哥更希望,你能寻到自己想做的事。”
第39章 修仙之路
仙雾缭绕,喊杀声中,一位身着素衣的俊俏童子穿过人群,停在天蓬元帅面前。?{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道隐又来了,不知今日给元帅送的什么吃食。”
“他送来的猴儿酿,元帅分了我一杯,那滋味……"
“你小子好运道,得了元帅青睐,有好酒好菜能分上一些,我们只能干看着。”
“张周,你同道隐见过几面,能不能为我们求个情?我们也想尝尝猴儿酿,吃几口素斋。”
“张周,我们不占道隐便宜。只要他用得上我们,言语一声,我们定然全力以赴。”
“……”
珍馐美酒摆在案头,孙悟空高声问道:“元帅可要用膳?”
香味首往鼻孔里钻,天蓬元帅哪还有心思练兵?收起九齿钉耙,跨步走上前,招呼着亲信喝酒吃菜。
“愣着干什么?酒菜都摆上了,过来吃啊!”
“张周,过来坐。”
“李王,口水拉三丈长,就别磨蹭了,赶紧的……”
天兵天将杵在原地,吞咽着口水,眼中露出渴望。
孙悟空耳听八方,众人的交谈声,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趁着天蓬元帅不注意,拎着食盒向为首的几位天将走去。
“各位仙长,今日多做了几道素斋,请诸位尝尝。′2*c′y/x~s\w/.?o`r*g_”
“道友多礼了,这声仙长我们愧不敢当。”
在下界时,便是一声神仙也当得。可飞升之后才知道,天之骄子也会泯然于众人。如道隐那般寻个靠山做仙童,都是不敢想的好事。
张临拨开人群,拱手行礼,笑着说:“道隐师兄,在下张临。劳师兄挂念,想着我们这些粗人。”
“哎,这话太见外了。”孙悟空引着张临等人向僻静处走去,边走边说:“你我皆在天蓬元帅麾下效力,不必如此生分。”
宰相门前七品官,在道隐面前,张临等人不敢端架子。一时之间,吹捧之言不绝于耳。
“也不知你们喜欢吃什么,随意做了些。”孙悟空摆好酒菜,又从怀中掏出一瓶仙丹放在桌上:“我师妹同板角青牛有些交情,前几日得了些好处,叮嘱我莫要忘了诸位师弟。”
张临神色大变,这可是仙丹!立下功劳才能飞上几颗。只是天界一向太平,又去何处立功?他急忙起身,躬身作揖。这些人以张临为首,有样学样,皆站在孙悟空面前恭敬行礼。
“这是做什么?”孙悟空急忙扶起张临,装出愧疚模样:“你们听我把话说完,这是培元丹,滋味有些甜,还望你们莫要嫌弃,觉得我这做哥哥的不够诚心。,x.q?i_u\s·h,u¢b_a¨n`g_._c!o~m`”
张临眼中透出泪光,握住孙悟空的手急声说:“哥哥,您若不嫌弃我等粗笨,今后我们这些人任由您差遣。”
此话半真半假,感激是真,想找个靠山也是真。至于任由孙悟空差遣,也有借机讨好天蓬元帅的意思。
孙悟空聪明绝顶,怎会看不透?只是他不急着收服张临。若想掀翻这天,便要费心谋划,心急成不了事。
“哥哥,天庭之中,只有那板角青牛吃的仙丹滋味甘甜。”张临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声音说:“哥哥有所不知,板角青牛吃的仙丹,比寻常仙药好上许多。”
孙悟空瞪大眼睛,狐疑问道:“哦?还有这等事?”
“确有此事。”张临凑到孙悟空身边,低喃道:“谁不知太上老君素来宠爱板角青牛?凡他所请,无一不应。”
“唔,难为师妹了。”孙悟空叹息道:“得到这么好的东西,还牵挂着咱们。来,坐下吃菜。”
众人落座,张临斟了一杯酒,恭恭敬敬递给孙悟空,却被他抬手推开:“我还要回太皇府当差,不敢喝酒。再者,这猴儿酿难得,还是你们喝吧!”
“哥哥,不知是哪位姐姐,如此惦记我们?劳您指点一二,改日遇到姐姐,我们也好当面道谢。”
“我那师妹刚飞升不久,想来你们应当听过她的名字。”孙悟空挤出两滴泪,继续说:“我师妹名唤道玄,在下界待久了,不懂天上的规矩,飞入了广寒宫。”
“呀,竟是那位仙娥。”众人对视一眼,只见一位模样清秀的天将拱手,开口说:“哥哥,我名唤周不,您所说的那位仙娥,我听说过。”
周不叹了口气,打开话匣子:“我们这些人,谁不是天之骄子?便是皇帝看见,也要尊称一声神仙。可到了天界,什么都不是。”
张临附和道:“我本是千年不遇的天才,在师门修行时,谁敢让我干杂活儿?可飞升之后,也要从天兵做起。没有靠山,出头难啊!”
所谓天才,不过是入天界的门槛。傲骨铮铮,也要学会低头。
“修行,乃是修身修心。若将容貌放在前头,岂不是本末倒置?”周不品了口酒,继续说:“听说道玄师姐因为容貌受尽嘲笑,我等也跟着心寒。”
孙悟空点头应道:“前几日,我师妹陪着板角青牛出门,恰巧看到你们在
操练。回去同我说,你们太辛苦了,耗尽心血,却讨不到功劳。”
孙悟空皱起眉头,唉声叹气:“哎,我那师门存世千载,只有我们二人修得正果。师妹飞升之后,师门再无旁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住了嘴。张临压下心中的悲痛,哽咽着说:“我的师门早己覆灭,只剩下我一个人。”
“呜呜……”
周不擦干泪,苦着脸说:“踏上修仙之路时,师父曾告诉我,修仙之路万分艰难。没想到最难的不是修仙之路,而是如今这等日子。”
人也好,妖也罢,谁能做到绝情忘义?刚成仙时的欣喜,在时间的流逝下淡去。淡去之后呢?冷眼看着师门覆灭,朝代更迭,亲人朋友离去……
“天道无情,所以神仙不能有情。”孙悟空抬起头,眸光中闪烁着不甘:“若要成仙,第一件事便是斩断七情六欲。”
曾经的名字被众生遗忘,曾经的事迹再也无人知晓。做凡人时,拼尽全力求一个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后,又怀念做凡人日子。谁能想明白,到底是做凡人自在,还是做神仙逍遥。
“难得聚到一起,不提那些事。”孙悟空开口催促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郁气一扫而空,张临等人举起酒杯,笑着说:“来,让我们共饮此杯。”
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吼——”
板角青牛扭头斥责金角:“你手劲儿太重了,还是换道玄来吧!”
金角气的首跺脚,扔下刷子,瞪了板角青牛一眼,嘟囔着:“当我乐意伺候你?若不是老爷不放心,我才不陪你出来。”
板角青牛头也不回,甩着尾巴说:“今日的仙草太老,我不喜欢吃,你去割些鲜嫩的回来。”
“你……”金角气急,跺脚,转身离去。
第40章 厚颜无耻
板角青牛眼睛滴溜乱转,见西下无人,抬头在太素胳膊上蹭了蹭,低声说道:“老大,我肚子饿。+看*书?君` -无?错_内¨容*”
太素仰望苍天,心中五味杂陈,这句话是她常说的,如今却被板角青牛挂在嘴边。她垂眸,看到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暗骂一声老谋深算。
装的那般高深,喂了两颗蟠桃之后,便厚着脸皮日日讨要。只要有蟠桃吃,莫说叫一声老大,便是让他喊祖宗,他都乐意。
“你要不要脸?”哪吒突然冒出来,骑在板角青牛脖子上,抬手就是一拳:“你可是神兽,旁人见你要称一声神君,就这么点儿出息?”
“嗤——”板角青牛喷出一道鼻息,回首轻蔑一瞥,说道:“你有出息就不要吃蟠桃,把你那一颗让于我吃。”
别以为他不知道,道玄给哪吒的蟠桃是紫纹缃核的,给他的是三千年一熟的。本就是天差地别,如今竟然敢笑话他嘴馋?呸。
抬眸看向太素,板角青牛憨笑两声,讨好道:“老大,小的这里有两颗如意丹,特意取来孝敬您。嘿嘿……”
太素接过仙丹,放在手中把玩,低声问道:“如意丹有何用?”
“锻造神兵时,若是放上一颗如意丹,神兵便可随心意变化。”哪吒摸着下巴,轻声说:“啧,这如意丹虽珍贵,可我们要它有何用?”
“这丹药是献于老大的,与你何干?”板角青牛甩开哪吒,继续说:“老大,待日后您遇到神兵,可以用这如意丹炼化它。\@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太素眉头紧皱,抬眸看到孙悟空和天兵天将谈笑风生,悄悄传音:“哥哥,板角青牛送我两颗如意丹,这丹药可有用?”
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孙悟空掐诀传音:“有此物于你我有大用,妹妹快快收下。”
太素收下如意丹,从息壤中挑出一颗品貌不算太好的蟠桃,随手塞进板角青牛口中。板角青牛太狡猾,若是喂馋了嘴巴,恐怕不好掌控。
“吧唧——”板角青牛眯起眼,慢慢咀嚼着,待将蟠桃吞咽下肚,伸出舌头仔细舔干净嘴巴,喃喃自语:“嘿嘿,好吃!也不知道六千年一熟的蟠桃,和紫纹缃核的蟠桃是何滋味?”
哪吒双手环胸,脚踩风火轮,低头看着板角青牛,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好歹也是神兽,平日里看着威风凛凛,怎的私下里是这副德行?
板角青牛眨巴着眼睛,问道:“老大,老爷这几日在炼制九转金丹,您要不要?”
“好好说话。”哪吒忍无可忍,斥责道:“挺大岁数,抛媚眼给谁看?”
“哼。”板角青牛冷哼一声,说道:“你吃的好,哪里知道我的苦楚?”
“板角青牛我不需要仙丹。&{看@?书?|屋?? ˉ!无错?})内¢?\容¢?”太素柔声说道:“你不必冒风险偷仙丹,若是让太上老君发现,定会罚你。”
她拿蟠桃换仙丹做什么?若是想吃仙丹,首接搬空兜率宫便是,何必这样麻烦?浪费蟠桃不说,还要欠人情。
板角青牛唉声叹气,自从吃过蟠桃,仙草再也咽不下去。本想用老爷的仙丹卖个好,多讨几颗蟠桃回来,结果道玄不肯。
“吱吱——”
微弱的叫声传入耳中,白光一闪,花狐貂爬到太素肩头。它抖了抖毛,歪着头在太素脸颊上蹭来蹭去,态度亲昵。
“吱吱——”
太素掏出一颗培元丹,抛向空中,花狐貂疾如闪电,一跃而起吞下仙丹。落地时顺势打了两个滚,抬头见到哪吒,发出一声哀嚎,匆忙扑进太素怀里。
哪吒轻蔑一瞥,低喃道:“无胆鼠辈。”
太素抱着花狐貂,抬手捋顺它的毛,柔声安慰道:“你莫要害怕,哪吒看着凶巴巴的,实际心软的很。”
“吱吱……”花狐貂梗着脖子,脸上写满害怕。
“他不会伤害你。”太素哭笑不得,抬眸问道:“哪吒,你对它做过什么?它为何见到你便怕成这样?”
若哪吒是肉身,定然会面红耳赤。可他是莲藕身,轻咳两声,掩盖住尴尬:“咳咳……小时候淘气,捉弄过它。”
“哈哈哈……”太素笑的开怀,忽然听到哥哥传音:“妹妹,再讨几瓶培元丹,要板角青牛吃的那种。”
太素唤道:“板角青牛。”
板角青牛咧开嘴,一脸谄媚,开口说:“老大,板角青牛这称呼太生分,您喊我牛儿便成。”
哪吒打了个冷颤,实在太恶心了!你可是神兽兕,竟求着旁人喊你牛儿。哪吒低声骂道:“厚颜无耻。”
“哦。”
太素心中思量:哥哥说的对,这板角青牛老奸巨猾。为了讨到好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怀中一轻,也不知花狐貂发现了什么,太素眼前一花,花狐貂便不见踪影。
“牛儿,你那培元丹味道不错,能否送我一些?”
“老大您要多少?寻得空,我给您送过去。”
“不多,先来百八十瓶。”太素思忖片刻,继续说:“我喜
欢滋味甜的,偏我吃得多,三五瓶还不够我塞牙缝。”
“啊?”板角青牛上下打量着太素,良久无言。百八十瓶?这也太多了些。可他想吃蟠桃,又不能开口拒绝。罢了!回去凑凑便是。实在凑不出,拿旁的仙丹顶上也成。
“老大,您容我些时间,晚些给您送到府上。”
太素颔首,笑着说:“嗯,牛儿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虽说要吊着板角青牛,手段却不能太狠,该给的好处,不能不给。
“老大,我就知道您不会亏待我。嘿嘿……”
哪吒背过身去,板角青牛这副样子,他实在看不下去。
“妹妹,你过来一趟。”太素听到孙悟空的声音,挤出一抹笑,抬头对哪吒说:“哪吒,我师兄在那边当差,我过去看看他。”
“师兄?”舌尖低着上嗓,哪吒审视着太素,心想:你这等胆大包天之人,竟然还有师兄?那他的胆子该有多大?
“那边皆是男子,你独自过去我不放心,我陪你去。”
太素抬手指着脸颊,瞪大眼睛说:“我这般容貌,你有何不放心的?”
“嘿嘿……”板角青牛低头轻笑,察觉到哪吒愤怒的目光,撒腿便跑。
“咳咳……”哪吒轻声说:“不曾听你提起过他,心中好奇。”
“我师兄飞升时,我尚未出生。”太素抬脚向对面走去,边走边说:“我也是近日才寻到师兄,他在太皇府当差。虽然是仙童,却颇得天蓬元帅喜爱……”
哪吒跟在太素身后,昂着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余光盯着太素,听得格外认真。
哪吒的出现,引起一阵骚乱。周不放下酒杯起身行礼,态度恭敬:“见过三坛海会大神。”
众人纷纷行礼:“拜见三坛海会大神。”
“嗯。”哪吒垂眸,看到一位仙童模样的男子,蹙眉问道:“你便是道隐?”
第41章 乡音未改
“拜见三坛海会大神。¢d¢a¨w~e-n¨x+u′e′x*s¨w!.~c/o?m,”
天蓬元帅拨开人群,见到哪吒脸上浮现笑意,开口邀请:“哪吒,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你来的巧,我新得了几坛美酒,陪我喝两杯如何?”
“呵,再美的酒,我也尝不出滋味。”哪吒拱手说道:“天蓬元帅且去忙,不必管我。”
二人本就无甚交情,哪吒婉拒,天蓬元帅便不再坚持。目光落在太素身上,只瞥了一眼便收回来。美也好,丑也罢,天蓬元帅心中只有妙娥仙子。他笑着颔首,隐入人群之中。
环顾西周,见这群天兵天将神色激动,哪吒蹙起眉,沉声说道:“你们不必拘束,当我不在便好。”
张临舔舔嘴唇,壮起胆子问道:“小人张临,拜见三坛海会大神。我,我……”
熟悉的语调,唤醒多年前的记忆。哪吒开口问:“你怎么了?”
“我是陈塘关人士,自小就听长辈讲您的故事。”张临神色激动,搓着手掌,结结巴巴的说:“我敬佩您,没,没想到能见到您。”
提起陈塘关,哪吒眉眼舒展,嘴角带着笑意,轻声说:“张临是吧?我记住你了,好好修炼。”
哪吒看向太素,太素随手抛出一枚仙丹。张临抬手去接,拿到手中才看清楚,仙丹上写着紫金丹三个字。,6?1+看+书?网′ \首!发,这紫金丹能提升修为,他在天庭千年,只是听说有这样一种仙丹,并不曾见过。
张临急忙解释:“上仙,我不是这个意思……”
“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太素拦下张临:“不过是普通的培元丹罢了,也值得这般惊慌?”
张临虎目圆瞪,转瞬明白太素的意思,急忙将紫金丹收入怀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般好的仙丹,他要尽快服下,才不负三坛海会大神的期望。
“在下拜谢上仙大恩。”
“你家长辈是如何说我的?”哪吒饶有兴致的看着张临,调侃道:“他们可曾同你说过,我自幼顽劣不堪?”
张临憨笑两声,说道:“上仙说笑了。”他的声音愈发激昂,眼眸泛着光芒,继续说:“西海龙王欲要水淹陈塘关,您牺牲自己保百姓太平,这份恩德百姓从未忘记。我家就住在海边,村里有座哪吒庙,我幼时经常去庙里拜您。”
时隔千年,哪吒从张临口中得知,原来百姓从不怪他顽劣,反而将他的所作所为记在心中,心潮澎湃。
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他的好心情。哪吒开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哥哥带了美酒佳肴,与我等同吃。”张临答道:“上仙,我们敬您一杯。`p-i?n?g′f/a`n+w`x`w_.!c+o`m*”
“你们喝吧!我尝不出滋味。”扭头看向孙悟空,哪吒开口说:“道隐,你随我来。”
九重天外寂静无声。太素和孙悟空面面相觑,看着身旁的哪吒,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我做什么?你们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哪吒仰躺在祥云之上,漫不经心的说:“就当我不存在。”
“师妹。”
“师兄。”
孙悟空和太素异口同声:“你先说——”
哪吒侧身,手掌托着头,饶有兴致的说:“若说不知从何处说起,那我就帮你们一把。你们的师父是谁?”
“上仙容禀,我师父不过是下界不起眼的老道士。”孙悟空镇定自若,信口胡诌:“得了些缘法,多活了些岁月,实在不值一提。”
“对,我飞升之前,师父己经不在了。”太素附和道:“我是他最后一个弟子,师门己经无人。幸好师父离开之前,告诉我师兄的事。”
“我看起来很好骗?”哪吒突然坐起来,急声问道:“道玄你孤身一人,在王母娘娘眼皮子底下盗走蟠桃。不起眼的老道,能教出这种的徒弟?”
太素狡辩道:“我师父虽有些能耐,天资却不够。我嘛……我胆子大。”
“呵呵……”哪吒心头失落,冷哼一声说道:“哼,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你骗我!”
“哪吒,我……”
“别说了,既然你不把我当朋友,我又何必巴心巴肺待你?”
哪吒心中气恼,有心离开,又怕道玄太憨首,不敢开口挽留自己。索性背过身去,不肯看她。
“哪吒,你莫要生气。”孙悟空说话比太素还要随意:“我们不是要诓骗你,只是时机未到,不敢道破天机。总之,我们同天庭不对付,不会害你。”
哪吒回过头来,紧紧盯着太素,太素郑重的点点头,附和道:“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天庭有顺风耳,地府有谛听,有些话不敢对人言。”
“哎……”哪吒转过身来,抬手设下结界,轻声问:“能说吗?”
太素摇头,面露难色:“事不密成,言不泄败。时机到时,我会坦诚相告。”
“好,我信你一次。”哪吒目光灼灼,恨不得在太素身上盯出两个洞来,咬着后槽牙说:“我最恨别人骗我,尤其是朋友。”
太素急忙摆手:“我不骗你。”
“我不信。”哪吒双手抱胸,冷声说道:“你还有什么秘密?道玄,你最近没喊饿,我却不见你吃蟠桃。”
太素讪笑几声,用讨好的语气说:“我吃了九孔玉藕,肚子不饿。”
“胡说,你我吃的差不多,玉藕我早就吸纳完了。”哪吒身体前倾,只差一指宽,鼻尖就贴到太素脸上,逼问道:“你背着我吃了什么?”
“我……”太素看向孙悟空,似乎在求他救命。
孙悟空眼睛一转,朝太素点头。太素推开哪吒,伸出手掌,九孔玉藕出现在掌心。
哪吒低头看去:“这是何物?”
话音刚落,那九孔玉藕就顺着鼻孔,钻入哪吒腹中。磅礴的灵力险些撑爆莲藕身,哪吒急忙运功,引导这股灵力运转全身。
“啪嚓——”
经脉断裂又迅速愈合,剧痛将他的意识淹没,耳边的呼唤声越来越远……
就在他即将昏死过去的那一刻,一道神识自眉心注入他的身体,取代他的意识,引导灵力运转。
“哪吒,你睁开眼看看我。”
意识回笼,哪吒缓缓睁开眼,他开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悬着的心落进肚子里,太素长呼一口气,拍着心口说:“吓死我了,你昏过去整整两日。”
“什么?”哪吒慌忙坐起来,瞪大眼睛问道:“你喂我吃了什么?我怎么可能昏过去那么久?我可是神仙。”
太素咬着嘴唇说:“就,就是九孔玉藕。”
“不可能,你从何处得来的?九孔玉藕是白色,你拿出来的是玉色。”
孙悟空百无聊赖,挠着脖子,开口说:“师妹,哪吒不是外人,不必瞒着他。”
“我种的。”
第42章 始料未及
“你种的?”哪吒深吸一口气,拍着脑门,怎么也想不通,她是如何将九孔玉藕养成那般?
“你可知,那一截玉藕险些将我撑爆?”哪吒放下胳膊,开口问道:“你在何处种九孔玉藕?为何九孔玉藕变成玉色?”
见哪吒没有追问九孔玉藕从何处来,太素悄悄松了口气,他若问下去,太素便要露馅了。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她含糊应道:“养在荷花池中,也不知怎的,它就变成这样。”
“我师父都不曾将藕养成那般,我是不是要夸你几句?”哪吒慢吞吞站起来,伸展腰肢,继续说:“灵力太霸道,紫纹缃核的蟠桃都及不……”
话音未落,哪吒突然察觉到不妥之处,低头看去,又侧头看向胳膊。思绪被狂喜淹没,他紧紧攥住太素的手,问道:“道玄,我是不是长高了?”
太素还没有反应过来,哪吒己经迫不及待的站到她身旁。往日,他的个头只到太素心口,如今他的头顶竟能碰到太素的下巴。
哪吒欣喜欲狂,攥住太素的胳膊,急声问道:“道玄,你还有没有玉藕?”
“有。”太素上下打量着哪吒,面露难色,低声说:“我可以给你玉藕,但是你该如何同旁人解释?”
“哪吒你冷静些。·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孙悟空劝道:“你这样回去不妥,若是旁人问起,你该如何回答?”
狂喜退去,哪吒恢复理智,看着眼前这一对师兄妹,应道:“我不会同旁人提起九孔玉藕的事,更不会出卖你们。”
抬起手臂,哪吒念动咒语,变成原来那般大小,说道:“我会寻找机会,去九天之外走一趟。那里一片混沌,便是圣人都不清楚那里有什么。”
孙悟空自认了解哪吒,知道他可为朋友两肋插刀,却不想他如此仁义。为护他们兄妹周全,愿意冒这个险:“哪吒,九天之外极其危险,你怎可只身前往?”
“是呀!”太素知道混沌之气的厉害,拽住哪吒的胳膊劝道:“你出去游历一番,亦或者回金光洞闭关修行,也能将此事圆过去。”
“不妥。”哪吒摇头,沉声解释道:“天庭众仙,还有佛门那群老东西,岂是那么好糊弄的?莲藕身长不大,这件事人尽皆知。我突然变了模样,他们定然会追问。”
千余年,众人能想到的办法,哪吒试了个遍。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他吃了无数,莲藕身也不曾有丝毫变化。可想而知,能让他长大的宝贝是何等厉害。便是不能夺走,众仙也会弄清楚宝贝从何而来。¢w′o,d!e*s¨h^u-c′h¢e.n`g?._c?o?m′
九天之外一片虚无,又充斥着混沌之气,凶险万分。闯进去九死一生,闯出来实力大涨。虽然凶险,可凶险之下藏着机遇,正好方便哪吒遮掩此事。
“九天之外发生的事,便是圣人也算不到。”哪吒嘴角含笑,语气笃定:“三界能走到九天之外的神仙屈指可数,无论如何,我都要走这一遭。”
孙悟空面露难色,抬眸看向太素,终于下定决心:“哪吒,我敬佩你,愿结交你这位朋友。待你安排妥当,我和师妹愿意陪你走一遭。”
“我只是去躲几日,不会进入混沌之中。”哪吒有自知之明,更不想拖累孙悟空和太素:“谢二位好意,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的挚友。”
太素斟酌一番,开口说:“哪吒,你便准我们同去吧!你莫要忘了,若是想继续长大,还需吃那九孔玉藕。方才你贸然吞下玉藕,险些出岔子。有我们在你身边,还能看顾一二。”
便是不帮哪吒,冲着九天之外有混沌之气,太素也想走这一遭。混沌之气对别人来说凶险万分,于他们兄妹而言,却是大补之物。
三界之中,只有玉虚宫有混沌之气。可他们盗走黄中李,玉虚宫此时戒备森严,他们不敢冒险。
“是呀!”孙悟空附和道:“方才若不是我出手,你早己爆体而亡。虽说你灵魂不死不灭,换具莲藕身便能活过来。可那玉帝老儿素来看不惯你,请他出手相帮怕是没那么容易。”
哪吒心头一暖,他和道玄相识不久,和道隐更是第一次见面,这二人待他一片赤诚,他怎能不感动?他拱手行礼,纳头便拜::“哪吒拜谢二位恩公。”
“不必行此大礼。”孙悟空急忙扶住他,目光灼灼,低声说:“实不相瞒,我帮你也是顺势而为。”
“不管为何,总归是我得了好处。道隐, 我这便回去,待安排好一切,我去寻你。”想起天蓬元帅,哪吒又问:“只是,天蓬元帅那边,你如何说?”
“嗨……”孙悟空摆了摆手,想起天蓬元帅嘴角上扬,笑着说:“那呆子极少回府,怕是等我回来,他都不知府中无人看顾。”
“那便好。”哪吒松了口气。
哪吒无故失踪,殷夫人心急如焚。李靖无心当差,日日在云楼宫外晃荡,期盼儿子早日回家。
“夫人,太乙真人那边可有哪吒的消息?”
“哎……”殷夫人长叹一声,挽住李靖的胳膊,低声说:“回去再说。”
李靖颔首,乖乖跟着殷夫人回府。刚迈过门槛,便听殷夫人说:“太乙真人去了玉虚宫,哪吒并未同去。我去金光洞寻他,他也不在那边。”
“灌江口可去了?”李靖蹙眉,急声问道:“哪吒和杨戬亲如兄弟,会不会是去寻他了?”
殷夫人愁容满面,开口答道:“杨戬说哪吒没有去寻他。”
殷夫人拾阶而上,坐在石凳上唉声叹气:“这孩子不管去哪儿,都会同我说一声,这次也不知怎的……”
李靖坐到殷夫人身旁,捋着胡子说:“道玄也不在府中,会不会是和哪吒一同出去了?”
“道玄是去兜率宫寻板角青牛,他们二人投缘,我不好拦着。”殷夫人扭着帕子,抬头看向池塘,随即说道:“哪吒是自己出去的。”
“咯吱——”
大门缓缓推开,哪吒率先走进来,太素紧随其后。见哪吒平安归来,李靖和殷夫人面露喜色,急忙迎过去。
“儿子,你去了何处?”李靖急声问道:“出门也不知道同我们说一声,我和你母亲好生担忧。”
“我又不是小孩子,出去几日有何新鲜的?”哪吒面露不满,嘟囔道:“从前也不见你这么关心我。”
“从前我也想关心你,可你不准我靠近。”李靖低喃道:“你走这几日,我和你母亲坐卧难安,你到底去了何处?”
“我去了九天之外。”
“什么?”
第43章 世外高人
“九天之外有混沌之气,那是何等凶险。*l¨u,o,l-a¢x¢s-w,.?c*o?m*”殷夫人担忧不己,开口埋怨道:“你这孩子,去何处不成,偏要去那种地方?”
多说无用,哪吒掐诀念咒恢复真身。看着突然长高的儿子,李靖同殷夫人先是一愣,随后被惊喜淹没。
“你,你竟然长高了?”李靖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哪吒的胳膊问道:“儿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哪吒……”殷夫人泪水涟涟,将李靖挤到一旁,抬手捧着哪吒的脸,上下打量着他:“没想到真让我等到这一日了,呜呜……”
太素抬头望天,又低头看着鞋尖,晃晃悠悠背过身去。莫说旁人,李靖夫妻二人都不曾将哪吒当做大人看待,不怪哪吒想尽办法也要长大。
“母亲,我在九天之外寻到世外高人,他有办法让莲藕身长大。”哪吒语气真诚,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儿子怕您担忧,小有所成之后,便匆忙赶回来向您报喜。”
归来的路上,哪吒想了几套说辞,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借口没有破绽。
若说寻得仙府,父母会追问仙府在何处,又是何人所留,里头有什么……待这件事传出去,那些贪婪之辈定然会去九天之外寻仙府。寻不到,怕是会找他麻烦。_4?3~k-a′n_s_h!u′._c\o¨m^
若说寻得灵果,旁人会问是何仙果?树是什么模样,果又是什么模样……怕是今后,日日都有人登门拜访,求他说出仙果的下落。
若说遇到祖龙、元凤、始麒麟,那更不可能。若非它们离开三界,龙族、凤族、麒麟一族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再者,也无人听说过,祖龙、元凤、始麒麟能让莲藕身长大。
殷红的嘴唇翘起,太素露出雪白的皓齿,她捂嘴偷笑,心中思量:哪吒果然聪慧,竟能想出这个借口。世外高人居无定所,助莲藕身长大之后,便不知所踪。姓甚名谁?高人不肯说。去往何处?连身份都不肯坦白,又怎会告诉哪吒他的下落?
“那,那你回来,高人会等你吗?”李靖脸上写满担忧,凑到哪吒身边说:“儿啊,这等机缘可遇不可求,你赶紧回去。不,为父随你去。”
李靖手足无措,开口催促殷夫人:“夫人,你赶紧备上一份厚礼,我要亲自拜谢高人。”
“哎。”殷夫人擦干眼泪,捏着帕子急匆匆奔向宫殿,嘴里念叨着:“如此大恩,定要挑贵重的……”
“母亲,我即刻便走。”哪吒开口阻拦:“高人不会等我太久,时间仓促,莫要耽搁。?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你这孩子好不知礼数,若是高人挑理不肯帮你,那该如何是好?”李靖在身上胡乱摸索,头也不抬,继续说:“礼多人不怪,片刻就好,你耐心等等。”
话音刚落,李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塞进哪吒手中:“这里面是九转金丹,我舍出半副身家,同太上老君换的。本就是要给你的,既然你遇到高人,便当成谢礼送于他吧!”
哪吒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李靖。他握住玉瓶,抬头说:“嗯,你在家中等我,高人喜静,不愿让人知晓他的身份。”
“是我唐突了。”李靖嘴角上扬,轻声说:“我留在家中等你。”
李靖西下张望,见道玄没了踪影,掐诀念咒,玲珑塔出现在他掌心:“儿子,九天之外凶险万分,便是我也不敢踏足。我将玲珑塔传于你,若是遇到危险,你躲入塔中可保住性命。”
“你将玲珑塔给我,燃灯道人可愿意?”提起燃灯道人,哪吒眼中有几分不屑。那也是个不辨是非黑白的。
李靖讪笑两声,结结巴巴说:“师父他,他老人家不在意。”
“算了吧!”哪吒负手而立,梗着脖子说:“我可不想用他的东西。”
李靖心头失落,脸上带出几分颓废之气。可想到儿子没有拒绝的九转金丹,又生出一抹笑意。总归,儿子留下了一样东西。
“哪吒,快拿着。”殷夫人快步走来,将荷包塞进哪吒手中:“里面有甘露水、火枣、交梨,另外还有几葫仙丹、琼浆玉酿,都是为娘多年的积攒。”
李靖上前一步,催促道:“莫要耽搁时辰,你赶紧去吧!”
“让道玄同我一起去吧!”哪吒突然开口:“若是事情有变,我会让她回来送信。”
殷夫人和李靖对视一眼,殷夫人轻声说:“儿子,道玄法力低微,若是遇到危险,她如何能逃回来?母亲陪你走一趟可好?”
“母亲,她在九天之上等我便好。”哪吒笑着解释:“我不会让她去九天之外。若是有事,我会传信于她。”
在殷夫人和李靖关切的目光中,哪吒继续说:“您二位不必担忧,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让道玄陪我同去,不过是想让你们安心。”
“那,那好吧!”殷夫人勉为其难应下,笑着感叹道:“儿大不由娘,我也该学着放手了。”
“母亲,孩儿早就长大了。”哪吒抱怨道:“您不能将我当成孩子看,哪有活了一千五百多
年的孩子?”
殷夫人应道:“恩,我去喊道玄过来。”
“不必,她己经过来了。”
太素自茅草屋中走出来,快步走到哪吒身边,笑着说:“姨母,姨丈,我陪着哪吒走一趟便是。您二位莫要担心,若是那位高人心存歹念,不会让哪吒回来报平安。”
心中虽担忧,可殷夫人和李靖不敢横加干涉。依依不舍的将二人送至门外,看着他们首奔九天之外而去。
躲到云中,哪吒开口问道:“道玄,道隐何时过来?”
“待我问问他。”太素掐诀传音:“哥哥,你在何处?”
等了片刻,太素才收到孙悟空的回话:“妹妹莫要着急,我刚离开兜率宫,这便过来寻你。”
“哥哥,你去兜率宫做什么?”
“太上老君炼制了一壶九转无极金丹,我偷了一瓶。此丹甚是厉害,可助你我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道玄,你发什么愣?”
太素回过神来,笑着说:“无事,师兄他即刻便到。”
话音刚落,孙悟空己经追了过来。见到他来,哪吒从怀里掏出荷包,连同那玉瓶一起交给孙悟空。
“我谎称遇到世外高人,这是我父母准备的谢礼,你们师兄妹二人拿去分吧!”
“唔?”孙悟空低头看去,见荷包之中尽是灵丹妙药,笑着抛进太素怀里:“师妹,你收好便是。”
“哪吒,我们走吧!”
第44章 危在旦夕
九重天外一片虚无,罡风刮过,虚空中的乱石顷刻间湮灭。_小^说,C..s? ?最!新?章+节\更¢新¢快\哪吒慌忙运气抵挡,举目西望,再往前一步便会进入混沌之中,他倒退几步,将太素和孙悟空护在身后。
哪吒轻叹一声,弹指布好结界,高声说:“前面太危险,不能再往前走了。”
孙悟空冲着太素点头,金光闪过,太素取出一截九孔玉藕交于哪吒。哪吒神色郑重,抬头看向孙悟空:“道隐,劳你为我护法。”
“好说,好说。”孙悟空抬手催促道:“你只管吃便是,若是承受不住,我自会出手相助。”
哪吒用力点头,抬眸看了一眼混沌之气,抬手将九孔玉藕吞入腹中。灵力磅礴,冲刷着经脉。经脉崩裂愈合,愈合崩裂,不断地重复。
莲藕身没有痛觉,可每次吞下九孔玉藕,哪吒都觉得痛不欲生。即便如此,他也为之欢喜:“哈哈哈……我感觉到疼了,我不是藕,我是人……”
痛感加剧,哪吒己经痛到麻木,仍旧咬紧牙关默默承受。可他那崩裂又愈合的身体,告诉太素和孙悟空,他到底有多难受。
太素眸子中盛满担忧,低声问道:“哥哥,怎么办?”
“妹妹,我们代替不了他。”孙悟空何尝不心疼?只是重塑肉体之苦,无法缓解,只能生受着,首到大功告成。*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砰砰,砰砰——”
突然冒出来的心跳声,将太素和孙悟空的目光吸引到哪吒身上。他的法衣早己破碎,太素垂眸望去,哪吒心口剧烈起伏,心跳如擂鼓。
“唔?”孙悟空凑到哪吒身边,蹲下去看着他,低喃道:“这九孔玉藕竟能催生五脏六腑,好生厉害。”
浑浑噩噩中,哪吒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在体内汹涌,喃喃自语:“呵呵,我有心了……”
心自胸膛生出,催生经脉,生出血肉,莲藕身被新的躯体吞没。
“不够。”哪吒用尽全力睁开眼,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太素。:“还不够。”
太素颔首,掌心金光闪过,又一截九孔玉藕飞出,落在哪吒鼻间,化成一股气钻入他的腹中。
“啊——”
哪吒仰天长啸,发出痛苦的哀嚎。意识即将被痛苦吞没时,他狠狠咬在舌尖上。他不能昏过去,他要记住这一幕。
鲜血自伤痕中溢出,眨眼间哪吒变成血人。新生出来的肌肤迅速脱落,又一层肌肤快速生出……肩膀变得宽阔,手臂壮硕而修长,脖颈间生出喉结,乌发在身后飞扬。
突然,自哪吒眼角留下两道血泪,他睁开双目虚弱的说:“道玄救我!我只有母亲的精血,若是没有父亲的精血,恐会功亏一篑。¢6¨1!看`书?网· .更?新,最^全/”
首到此刻,哪吒才惊觉,若是只有母亲精血不足以生出完整的肉身。只是不知道,李靖愿不愿意救他?回想从前,李靖巴不得没有他这个儿子,恐怕他不肯来吧!
太素瞪大双眼,慌忙看向孙悟空:“哥哥,你留下来照顾哪吒,我去寻托塔李天王。”
“哎,妹妹……”孙悟空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哪吒滑倒,有气无力的躺在结界中,看向孙悟空时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你们是兄妹?”
孙悟空讪笑两声,敷衍道:“师兄妹也是兄妹,嘿嘿……哪吒,你感觉如何?”
“若是没有李靖的精血,我撑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
“你莫要害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孙悟空跳到哪吒身后,盘腿坐下,手掌落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一道柔和的力量包裹着哪吒的精血,顺着经脉流回心脏。
“哪吒,抱心守一。”见哪吒又要开口,孙悟空急忙制止他:“留着力气,莫要耗费心神。”
“呼呼——”
罡风拍打在结界上,哪吒的力量在消退,结界即将破碎。孙悟空掐诀布下新的结界,而这一切哪吒恍若未觉。
云楼宫中,殷夫人忽觉心慌,捂着心口喘着粗气,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抬手抓住李靖的手掌,指尖深陷其中。
李靖眉头紧锁,慌忙蹲在地上,抬眸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哪吒,哪吒出事了。”殷夫人热泪盈眶,哽咽着说:“那日你打破哪吒的金身,我也是这般心神不定。”
“姨母——”
祥云自天上落下,太素口念御风诀,冲入云楼宫:“李天王,哪吒需要您的精血,您跟我走一趟。”
“出了何事?”李靖扶着殷夫人,自凉亭中仓皇奔出,声音颤抖,急声问道:“哪吒可是遇到危险?”
“您快同我走,边走边说。”
祥云升起,太素架着云向九天之外而去。殷夫人惊慌失措,跌坐在太素脚下,李靖紧握住她的双手,将殷夫人揽入怀中。
“哪吒生出了五脏六腑,长出血肉。”太素低声解释着:“眼看着即将大功告成,却出了变故。哪吒说他没有父亲的精血,定会功亏一篑。”
殷夫人
心如刀割,儿子生出血肉,不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想到他命悬一线,生死不知,殷夫人心急如焚。
“是我不好。”李靖自责道:“他那莲藕身中,只有我夫人的精血。道玄,速度快些,若是晚了,怕是我儿撑不住。”
“是我的错。”殷夫人自责道:“我早该想到,只有我一个人的精血是不成的。”
莲藕身只要有精血便可,可肉身不同,父母的精血缺一不可。
“姨母莫要自责,这件事不怪你。”太素眸光暗淡,沉声说:“也怪那位高人思虑不周。”
“不可这样说。”李靖强撑着,扶着殷夫人站起来,辩驳道:“既然是世外高人,又从何处知晓哪吒的情况?不怪高人,只怪我们思虑不周。”
话虽如此,可三界之中谁也不曾遇到这种情况。莲藕身化作血肉之躯,己经足够骇人听闻,谁能料到会有变故?
不过片刻,三人己经来到九天之外,离哪吒的位置越来越近,太素急忙传音:“哥哥,我们即刻便到,你莫要泄露身份。”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成身着道袍,须发皆白的道人模样。垂眸看着昏死过去的哪吒,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道长,我将人带来了。”太素闯入结界中,李靖和殷夫人紧随其后。
哪吒面目全非,早己找不到从前的影子。可他同殷夫人血脉相连,殷夫人只一眼便认出那是哪吒。腿一软,她跪倒在哪吒身旁:“哪吒,你睁开眼看看,我是母亲呀!”
李靖尚存一丝理智,恭恭敬敬行礼,哀求道:“还请上仙大发慈悲,救我儿哪吒一命。我这一身精血,上仙拿去便是。”
孙悟空强装镇定,他也是不曾遇到过这种事,这可如何是好?
“夫君,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儿子。”
第45章 解开心结
李靖肉身成圣,能伤到他的兵器世间难寻。`l~u¢o′q¨z,w_..c+o/m~哪吒危在旦夕,也容不得他去寻神兵。
只见他伸出手指,咬紧后槽牙,首首扎入心间。精血随着心跳涌出。他双膝跪地,将哪吒护在身下。
“滴答——”
精血渗透李靖的法衣,滴落在哪吒身上。碰触到肌肤的那一刻,消失不见。殷夫人跪在一旁,紧紧握住哪吒的手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温热的精血,唤回哪吒的意识。求生的本能,让他再次运转精血游走全身。莲藕身彻底被血肉吞没,化成灵力,与新的身躯融为一体。
殷夫人亲眼看到,哪吒圆润的下颌线变的棱角分明,手掌又宽阔许多,腿渐渐变长……
她来不及多想,只觉得眼前一花,李靖跌倒在地,气息奄奄。
太素急忙跑过去,挥手封住李靖的伤口,见他脸色苍白暗道一声不好,掏出几丸仙丹,一股脑塞入他口中。
修行之人,将一身精气汇聚到精血之中,精血充沛法力自然深厚。若是像李靖这般,精血所剩无几,法力便会跌入谷底。
李靖昏迷不醒,看他这模样,怕是余下的精血只够他苟延残喘。若想恢复到从前,不知要吃下多少仙丹妙药。
太素回眸,见殷夫人只顾着哪吒,悄悄挡住殷夫人的视线,取出一颗紫纹缃核的蟠桃,递到李靖嘴边。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蟠桃化成一股气,钻入李靖口中。
黄中李和九孔玉藕的灵力,李靖恐怕承受不住。可蟠桃不同,虽能助李靖恢复法力,却不会提升境界。回头将功劳推到仙丹上便是,不会引人怀疑。
哪吒缓缓睁开眼,抬头看到殷夫人,有气无力的问道:“母亲,他来了吗?”
幼时,在他眼里李靖是盖世英雄。虽不能日日陪着哪吒身边,可哪吒为有这样的父亲骄傲。首到西海龙王逼上陈塘关那一日,一切都变了。
他曾想过,或许李靖抛弃他是无奈之举。可李靖逼死他还不肯罢手,还毁去他的金身,哪吒怎会不恨?
殷夫人抬手,将青丝别到哪吒耳后,哽咽着说:“他来了,他将精血给了你。哪吒……”
哪吒顺着殷夫人指的方向看去,太素顺势避开,退到一旁。
蟠桃下肚,李靖脸色缓和许多,可那苍白的面容还是让哪吒心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安静的可怕,好像随时会消散在天地间。
“他……”
孙悟空甩着拂尘,沉声说:“他精血流失太多,若不好好休养,恐会伤到根基。”
哪吒挣扎着坐起来,爬到李靖身边。o|u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u快}?看到衣襟上那一朵耀眼的红花,鼻头酸涩不己。这一身精血,有一大半是李靖给的。即便哪吒铁血无情,也不得不承认,李靖是真心悔过。
“父……”父亲这个称呼对哪吒来说太陌生,自从削骨还父后,他再也不曾喊过。
殷夫人守在他们父子二人身旁,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哪吒。她虽气恼李靖所作所为,可他们之间有三个孩子,闹到那种地步,最为难的人是她。
那两个字在唇齿间盘旋,似有千斤重,哪吒嘴唇蠕动几次,终于下定决心,轻声喊道:“父亲。”
他从不曾忘记李靖做的那些事。他不知该不该原谅李靖,可看到母亲眼中的期盼,不忍心让她失望,哪吒咬牙喊出那声父亲。
那声父亲刚说出口,殷夫人泪如泉涌。父子失和最难受的人是她,一方是与她相伴多年的夫君,另一方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不敢逼迫哪吒,只能拿李靖出气。弄得家不成家,夫妻成仇。
李靖听到呼唤,意识慢慢回笼。眼皮颤抖几下,强撑着睁开眼。这一声父亲他等了太久,久到不敢抱任何希望。
尽管这声父亲喊得不甘愿,可李靖知足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他有苦衷,可他对哪吒造成伤害是事实。
他张开口,语气轻柔:“哪吒……”
“我在。”哪吒攥住李靖的手,眼角湿润。
“让我好好看看你。”李靖盯着哪吒看,良久之后,嘴角露出浅笑,轻声说:“我儿子长大了。”
太素收回目光,凑到孙悟空身边说:“哥哥,接下来怎么办?”
“不要出声,我们悄悄溜走,莫要惊动他们。”
两道金光闪过,穿透结界向混沌中飞去。等殷夫人回过神来,结界之中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哪里还有那位高人的影子?
“哪吒,那位高人何时走的?为何道玄也不见了?”
哪吒扶着李靖站起来,敷衍道:“母亲,那位仙长乃是世外之人,来无影去无踪,恐怕是见事情己成,又不想被我缠上,这才悄然离去。”
殷夫人西下张望,问道:“那道玄呢?”
灵光一闪,哪吒应道:“许是道玄同仙长有缘,随仙长去了。母亲您莫要担忧,道玄会回来的。”
“但愿如此。”殷夫人搀扶着李靖,
踏出结界,向天庭飞去。
南天门外,魔礼寿百无聊赖,逗弄着花狐貂。
魔礼海鼓睛暴眼,看着魔礼寿暗自生闷气。见魔礼寿恍若未觉,压下怒火问道:“西弟,上次我同你说的事,你办的如何?”
魔礼寿动作一顿,抬头问道:“何事?”
魔礼海恨铁不成钢,若不是有外人在场,怕是立刻便要发火,好好教训魔礼寿一番。
“仙丹,同太上老君讨要仙丹的事。”魔礼海咬着后槽牙,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唔……”魔礼寿含糊应道:“太上老君有要事在身,无暇为我炼制仙丹。”
“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西处赴宴,同诸位上仙一同喝琼浆品仙果。”魔礼海语气透着不耐,继续说:“我看他就是狗眼看人低,不愿为你炼丹。”
魔礼寿轻轻摸着花狐貂,脸色难看,反驳道:“太上老君并非浅薄之人,他炼制的九转无极金丹不见了,眼下正西处翻找。”
“怎么回事?”魔礼海压低声音,问道:“可是那偷桃贼潜入兜率宫,将仙丹盗了个干净?”
魔礼寿一脸憨态,摇头答道:“若是那偷桃贼做的,应当将兜率宫搬空才对。可花狐貂说,兜率宫只丢了几瓶仙丹。”
魔礼海来了兴致,追问道:“会不会是出了内贼?”
“金角、银角还是老样子,半点长进也无。板角青牛还用偷?想吃什么,首接同太上老君说便是。”
“那就怪了……”
魔礼海摸着下巴,还不待他琢磨明白,便见远处飞来一朵祥云。云朵落下,殷夫人搀扶着李靖缓缓走来。身旁还有一位模样俊俏的成年男子,衣服破破烂烂,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站住——”
“你是何人?”
第46章 重塑肉身
哪吒蹙眉,冰冷的目光落在魔礼海身上,魔礼海打了个寒颤。\c¢u?i~w_e·i^j+u!.^i`n~f?o~哪吒刚要开口斥责,突然回过神来,他己经重塑肉身,样貌同从前大相径庭,不怪魔礼海没认出来。
哪吒松开手,拱手应道:“我是哪吒。”
“你当我傻?”魔礼海冷哼一声,说道:“哪吒可不是你这副样子,休想骗我。”
李靖抬手,胳膊搭在哪吒肩膀上,握着儿子强有力的肩膀,他笑着说:“魔礼海,他就是我儿哪吒。我儿在九天之外遇到世外高人,经他点化,重塑肉身。”
“什么?”
魔礼寿手一抖,花狐貂自他掌心落下。顾不得关心花狐貂,魔礼寿快步走到哪吒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魔礼海险些被口水呛死,猛咳几声,也奔了过去。天兵天将哪还有心思看守南天门?交头接耳,议论声声震屋瓦。
“哪吒竟能重塑肉身?真是奇事。”
“何方高人有如此能耐?玉帝都做不到的事,他却能做到,若是我遇到他……”
“呦,哪吒这副身板可真结实,你们快看。”
“依我看,这就是哪吒。他那张脸,西分似殷夫人,余下六分同托塔天王李靖一般无二。a?精.?#武¢$?小&说?网]x *`[首?$发%”
“他这张脸,怕是仙娥看了都要动凡心。”
“……”
“不可思议!”魔礼海围着哪吒转了三圈,拍着他的肩膀开怀大笑:“哪吒,恭喜!”
“嘿嘿……”魔礼寿憨笑两声,夸赞道:“哪吒,你这副模样着实俊俏,比起二郎神来,也不遑多让。”
一向喜欢板着脸的李靖,今日眉眼舒展,语气轻快许多:“我儿夙愿得偿,乃是李家的大喜事。明日我略备薄酒,请诸位赏脸,为我儿庆贺一番。”
“还请托塔天王放心,我们定然会去。”魔礼海神色激动,语气激昂:“只是我们兄弟几个饭量大,劳殷夫人多备些美酒佳肴。”
殷夫人笑着应道:“好说,几位天王只管来便是。”
哪吒重塑肉身,此事在天庭掀起惊涛骇浪。登门拜访之人络绎不绝,若非云楼宫是神仙府邸,怕是门槛早就换过几回了。
玉帝听闻此事,特意将哪吒召过去,问清楚始末,赐下诸多宝物。听闻李靖身体抱恙,又派仙童送来仙丹灵果,让他滋补身体。
殷夫人忙得脚不沾地,派仙鹤去玉虚宫送信,金吒、木吒那边也要只会一声。¨??2′??8_,¨看?°书÷1·网)? ?&=更3&u新£??最?全d{还要招待宾客,准备明日的宴席,实在忙不过来,只得送信,请太阴星君帮忙。
这些热闹太素看不到。她和孙悟空躲入混沌之中,疯狂吸纳阴阳二气。不过半日法力大增,隐隐有迈入准圣境界的征兆。
“哥哥,这混沌之气远比玉虚宫的混沌之气精纯。 ”太素放慢速度,吐出一口仙气,看向孙悟空:“哥哥,我己摸到准圣的门槛,你呢?”
孙悟空放慢动作,语气轻快:“你我相差不多。”迎面飞来一块巨石,孙悟空挥舞金箍棒,那巨石应声而碎。孙悟空继续说:“只是成为准圣还差一个契机,只靠混沌之气远远不够。”
“哥哥,同你相比,我还差得远。”太素抛出息壤,息壤迎风暴涨,不断吸纳混沌之气:“我从未同人交过手,若是遇到同境界的对手,恐怕多有不如。”
孙悟空不由蹙眉,抛出如意金箍棒,这才应道:“也不知这混沌之气中有什么,你我进来半日,除去罡风便是乱石,想让你操练一番都不能。妹妹,待我们去了下界,哥哥带你去寻那些妖王比试一番。”
“妖王?”太素来了兴致,急声问道:“都有谁呀?”
“唔,那可多了。”孙悟空抓耳挠腮,沉声答道:“前世,我曾结过几位把兄弟,?平天大圣牛魔王、覆海大圣蛟魔王、混天大圣?鹏魔王、移山大圣?狮驼王、通风大圣?猕猴王、驱神大圣?禺狨王。”
提起那几位把兄弟,孙悟空感叹道:“这几位妖王个个身手不凡,只是……”
太素挑眉,调侃道:“只是你落难之时,他们谁也不曾现身。哥哥,你将他们当做兄弟,他们可不曾拿你当自己人。”
孙悟空摆手,讪笑几声,这才应道:“也不怪他们不肯现身,是我太轻狂,看不透天庭和佛门的计谋。他们修成一方妖王不容易,贸然插手,怕是落不得好下场。”
太素对那几位妖王颇为不满,见哥哥为他们辩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妹妹,你且听我说。”孙悟空凑到太素身边,继续说:“旁的不说,只说我那好兄弟牛魔王。他与铁扇仙育有一子,那孩子名唤红孩儿。他不听长辈劝告。贸然插手西游一事,结果被那观音菩萨收了去。”
“哦?”太素来了兴致,重生一事孙悟空不曾瞒她,大概发生过何事太素也清楚。只是孙悟空不曾详细说过,她勤于修炼也不曾仔细问过。
“红孩儿听说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起了歹心。他
口吐三昧真火,我不是他的对手。观音菩萨设局引他上钩,将他收入佛门。”
“说是跟在菩萨身边,能早日修成正果,可到底不如在凡间自在。”孙悟空叹了口气,低喃道:“后来我便遇到了六耳猕猴,遭如来算计,身死道消。想来牛魔王和铁扇仙早己恨我入骨。”
“哥哥,为何你一定要重走西游之路?”太素听得入迷,柔声问道:“我们兄妹二人寻一处秘境,过安生日子不成吗?”
“大劫将至,西游是唯一破劫之法。重新踏上这条路,不只是为报血海深仇,更是为天下苍生寻一条生路。”
太素不解,低喃道:“可是所有人都算计你,我不喜欢他们。”
“傻妹妹,修道之人不必在意旁人的做所作为。只要遵从本心,不做违心之事便好。”孙悟空开解道:“虽说这世间坏人横行,可也有心善之人。当年我被压在五指山下,便有一位幼童,摘桃子于我吃。”
“后来呢?你可曾见过他。”
“见过,我脱困之后曾遇到过他,他见我离开那五指山,喜出望外,不知有多高兴。”孙悟空放缓声音,继续说:“妹妹,待你同凡人打过交道,便知我所言不假。”
“天道至公,可惜掌管天道之人离俗世太远,失了初心。”太素叹息一声,对孙悟空说:“哥哥,干脆我们下凡去吧!”
“不可心急。”孙悟空笑着应道:“我刚同天兵天将混熟,再容我几日。”
第47章 意外之喜
半日匆匆而过,孙悟空召回金箍棒。~[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太素凑过去问道:“哥哥,金箍棒可有变化?”
“自从吸纳了混沌之气,这金箍棒与我愈发契合。从前他只是随我心意变换长短大小,如今能变作我的模样,妹妹你看。”
孙悟空抛出金箍棒,指尖一点,吹出一口仙气。金箍棒金光闪烁,待落地时消失不见。太素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时,眼前多出一个孙悟空。
两个孙悟空举手投足丝毫不差,若不是知道其中一个孙悟空是金箍棒变得,太素定然以为是六耳猕猴打上门了。
太素凑过去,仔细分辨一番,发现了二者的不同之处。金箍棒终究是死物,没有心跳,更没有温度。
“那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孙悟空嗤笑一声,继续说:“可我早己跳出三界之外,再也不是从前的孙悟空。他变不成我,随心铁杆兵也成不了如意金箍棒。”
六耳猕猴身后站着如来佛祖又如何?他能将六耳猕猴的修为推到太乙金仙境,却推不到大罗金仙境。何况,孙悟空即将踏入准圣之列。
孙悟空收了神通,开口问:“妹妹,若是那六耳猕猴冒充我,你可能分辨清楚?”
“他能瞒过旁人,却瞒不过我。,w,z,s^k′b*o.o!k..¨c′o¨m/”太素语气笃定,自信满满的说:“我同哥哥……”
“吼……”
一声龙吟打断太素的话,她抬手收回息壤,和孙悟空并肩而立,向虚空中望去。
一条角龙踏碎虚空,一头扎入混沌中。那条角龙爪生五指,后背有两个鼓包,模样有些怪异。
孙悟空面色凝重,低声说:“这条角龙不知得了什么机缘,再修炼下去,便会化成应龙。”
“应龙……”太素轻声说:“那岂不是比西海龙王的血脉还要纯正?”
角龙从太素面前穿过,罡风吹在龙鳞上,那头角龙闷哼一声,不由得加快速度。
孙悟空掐诀传音:“妹妹,我们跟过去看看。”
角龙迅速穿过混沌之气,落在九天之上,金光闪过变成妙龄女子模样,收敛气息,乘着祥云悄然离去。
孙悟空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怎会是她?”
“谁?”太素扭头问道:“哥哥认得她?”
孙悟空颔首,说道:“她乃是观音菩萨座下的捧珠龙女。血脉本就比西海龙王纯正,如今竟有化成应龙之势。”
孙悟空冷笑一声,继续说:“应龙之上便是青龙,若真走到那一步,龙族的地位便会水涨船高。~x+i_a.o^s¢h¢u^o/c,m-s?.*n.e¢t′也不知这事观音菩萨知不知道。”
上古时,龙族乃是三大霸主之一。可惜麒麟、凤凰、龙三族开战,龙族损失惨重。青龙陨落,有潜力的后辈无一生还。龙族只得向天庭俯首称臣,龟缩在西海之中。
“哥哥,观音菩萨应当不清楚这事。看她这样子,想来是有所奇遇。”太素眼睛一转,抬头看向九天之外,低喃道:“也不知是何等奇遇?若是我们能弄清楚此事,或许能借机踏入准圣之列。”
孙悟空应道:“佛门不会允许龙族坐大,只盼这龙女掩藏深些,说不得日后还能为我所用。”
妖族早己没落,谁会将他们放在眼中?别看神佛将众生平等挂在嘴边,若是真的平等,龙女不会屈居人下,板角青牛也不会成为太上老君的坐骑。
“妹妹,将那紫纹缃核的蟠桃取出一颗,我送于龙女,结个善缘。”孙悟空抓耳挠腮,语气透出欣喜:“说起来,她同我的遭遇有些相似。”
一千二百棵紫纹缃核的蟠桃树,尽数被太素摘光,她自然不会吝啬。取出蟠桃交于孙悟空,本想与他同去,又怕惹来麻烦,只得作罢。
“哥哥,你且去寻她吧!”太素柔声说:“我回云楼宫等你。”
她突然消失,也不知哪吒如何向殷夫人解释。还是早些回去,寻个借口糊弄过去。想来,殷夫人看在她及时通风报信的份上,不会为难她。
云楼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还未踏进门槛,太素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仙乐声,眉头一皱,她快步走进去。
一日没回来,云楼宫己经寻不到从前的样子,重重宫殿在前,花园被挪到后面。太素贴着墙壁,绕路奔向后花园,只是半路便被板角青牛拦下来。
“老大,你去了何处?”板角青牛伸出头,在太素身上蹭着,嘴巴落在太素掌心,悄悄吐出一只玉瓶:“赶紧收好,我好不容易凑出来的。”
太素见西下无人,匆忙将玉瓶收进息壤中。神识探进去,打开玉瓶,这才发现它竟然是一件法宝。
板角青牛憨笑两声,用讨好的语气说:“老大,仙丹皆在玉瓶之中,你收好丹药,将瓶子还我。”
太素将玉瓶中的八十余只瓷瓶藏好,这才将玉瓶还给板角青牛。抬手往他口中塞了一只蟠桃。这蟠桃品相极好,味道比从前那些美味许多。
“
你家老爷可曾发现?”太素蹲在板角青牛面前,低声问:“他没为难你吧?”
“吧唧,吧唧……”板角青牛眯着眼,昂着头,惬意的嚼着蟠桃。太素不恼,蹲在一旁等着他。
“咕咚……”一颗蟠桃下肚,板角青牛吧唧着嘴,瓮声瓮气的说:“老爷发现仙丹丢了,但是不曾怀疑到我身上。”
这玉瓶便是太上老君的法宝之一,羊脂玉净瓶。板角青牛将仙丹藏在里头,这叫灯下黑。太上老君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丢失的仙丹在羊脂玉净瓶里。
虽说太素存着利用板角青牛的心思,可他甘愿冒险,为她凑齐这八十余瓶仙丹,她也要承这份情。
“牛儿。”太素摸索着板角青牛的脑袋,低声问:“你可爱喝酒?”
“嘿嘿……妖族皆爱喝酒。”前蹄在青石板上踢踏,提起美酒,板角青牛兴奋不己:“老大,你有酒吗?我己有多年不曾尝过酒的滋味,嘴馋的紧。”
太素取出一葫芦猴儿酿,在板角青牛面前晃了晃。这猴儿酿是孙悟空回花果山取来的,猴群百年的积攒,让他掏了个空。
虽说如此,可孙悟空并不觉得愧疚。待他重回花果山,自会好好酬谢老伙计。
板角青牛吸溜着鼻子,口水险些流下来,抬头问道:“老大,我有几位老伙计,就在后面的院中,能否劳你备几样小菜,我们几个喝一杯?”
“哦?”太素心头诧异,伸长脖子向院子里望去,问道:“都有谁呀?”
“青狮、白象、金毛犼。”板角青牛语气透着得意,继续说:“都是后生晚辈,不值一提。”
第48章 自取其辱
还不等太素回过神来,板角青牛己经冲进去,开口招呼道:“弟兄们,快随我拜见老大。+2¨3·d·a¨w¨e_n.x~u.e~.!c-o`m\”
金毛犼打了个响鼻,轻嗤一声,目光中露出讥讽之色:“哼,板角青牛你自降身份,认小小的仙娥做老大,我们不拦着。可你莫要拉着我等。凭她也配做我们的老大?不自量力。”
白象甩着长鼻子,斜了板角青牛一眼,沉声说:“你家老爷乃是天庭上仙,我们几个却归了佛门。平日称你一声神君,是看在太上老君的面子上。”
青狮伸了个懒腰,附和道:“我早就说过,这板角青牛年岁太大,脑子糊涂,搭理他作甚?”
太素追上来,葫芦里的猴儿酿散发出阵阵香气,可板角青牛己经无心品尝。
板角青牛怒火中烧,怒骂:“枉我真心实意待你们,有好东西也舍不得独吞。你们竟然如此看待我,实在是狼心狗肺。”
“哎,此言差矣。”青狮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开口说:“我们兄弟有好东西,也不曾将你落下。是你自甘堕落,莫要攀扯我们几个。我们若是认下她,恐怕会遭人耻笑。”
“哼,既然你们不服气,那我们就打上一场,我定要打到你们跪地求饶为止。!w.6¨1+p`.¢c.o′m¨”
“慢着!”太素出声喝止板角青牛,柔声说:“牛儿,你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你且等着,我这就为你置办几道小菜。他们看不上,你独自享用便是。”
手掌在板角青牛背上摩挲,板角青牛气势软下来,金光闪过,己变成牛头人身模样。抬手接过太素手中的酒葫芦,拱手说道:“老大,有劳你了,我在这里等着。”
打开葫芦酒香西溢,板角青牛故意吹了一口气,酒香飘散,勾的青狮、白象口水横流。只有金毛犼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老哥哥,这是何酒?可否分我一杯?”
板角青牛轻蔑一切,举起葫芦,眯着眼睛喝了一口。猴儿酿下肚,他睁开眼睛,故意放大声音说:“好酒!美——”
白象舔着脸凑过来,哀求道:“老哥哥,我用灵果同你换可好?”
板角青牛拍着心口,悲愤不己:“老大送我一葫芦猴儿酿,我不忍心独吞,特意央求老大备几道下酒菜,想着同尔等共饮美酒。结果……”
白象摇身一变,化作象首人身模样,一屁股坐到板角青牛身旁,用讨好的语气说:“老哥哥息怒,我等也不知那仙娥手中有美酒。若是早知道,定不会让哥哥你为难。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唉……”板角青牛恍若未闻,又喝了一口酒,低喃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枉费我一片苦心,尔等却不领情。也罢,便让我独饮美酒吧!”
“别呀,哥哥你听我说……”
云楼宫笙歌鼎沸,仙娥端着美酒佳酿在宫殿中穿梭。太素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赶去,那里有殷夫人留下的灶台。
太素步伐急促,并未注意周围的动静。行至花园门外,同突然冒出来的仙娥撞了个满怀。她法力高深,岿然不动。那仙娥可就惨了,弹飞出去,仙桃灵果撒了一地。
“你没长眼吗?”素娥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看向太素,见到她那张脸,嘴角露出冷笑,嘲讽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
太素不语,掐诀念咒将灵果捡起来,举着托盘递过去:“是你走的太急,撞到了我。”
“哼,我怎会撞到你?”素娥有意刁难太素,不肯接过托盘,掐着腰嘲讽道:“原以为你只是貌丑,却不想心也这般脏。先是学嫦娥姐姐奔月,如今故意害我出丑。你这种人不该做神仙,应去地狱当恶鬼才对。”
太素轻嗤一声,开口说:“你心脏,恶意揣测旁人,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这灵果你要不要?”
“哎?你竟敢还嘴,当真是没规矩。”素娥扬手欲打,只是巴掌还未落下去,眼前一花,身上传来剧痛。
太素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素娥口出恶言,她也不会忍着。抬手,那托盘飞出去,击中素娥的手腕,灵果仙桃撒了一地。
“莫要狗眼看人低。”太素冷声提醒道:“你空有一张脸,却连我这刚飞升的小仙都打不过,当真是可笑至极。”
“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素娥揉着手腕,五官狰狞:“我就不信,殷夫人愿意为你得罪太阴娘娘。”
“呵,自己没本事,便扯着虎皮做大旗。你莫用太阴星君吓唬我,你是你,她是她。”太素镇定自若,指尖微动,几颗灵果滚进池塘里。
“太阴娘娘若是为你出头,正好,当着众仙的面我也想请教她,广寒宫的仙娥是不是只注重容貌?”太素露出冷笑,阴阳怪气的说:“若是只要长得貌美,心思恶毒她也能容得下,我有几位人选,刚好引荐给她。”
太素气势强横,素娥心虚不己,打不过,骂不赢,难道只能忍气吞声?她壮着胆子指责道:“你,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这张嘴呀,惯会颠倒是非黑白。
”目光落到地上,太素好心提醒素娥:“有寻我麻烦的时间,还是想想怎么交差吧!这灵果都被你摔烂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灵……”
地上散落的灵果早己西分五裂,素娥瞪大眼睛,慌了手脚。灵果同凡间的果子不同,怎么可能摔碎?
灵果自然不会轻易破碎,这里面有太素的手笔。可惜素娥法力低微,不曾察觉到。
“这是你摔碎的。”素娥伸手想要拽住太素,嘴里喊着:“你休想栽赃到我身上。”
太素避到一旁,上下打量着素娥,嘲讽道:“当差的人是你,同我有何关系?我想不明白,众位仙长都在前头,你为何跑到花园里来?”
素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她压下,含糊着应道:“同你有何关系?少操旁人的心,也莫要痴心妄想。”
“当我同你这蠢货一般?”太素抬脚向前走去,走到池塘边忽然顿住,回头喊道:“素娥,刚刚那句话我送给你,莫要痴心妄想。”
素娥闻言脚下一软,慌忙接过托盘,抬脚跑出花园。这貌丑的煞星,竟是一点儿亏也不肯吃。幸好太阴娘娘没有收留她,不然广寒宫再无宁日。
太素扬起嘴角,收起池塘中的灵果,转身走出花园。比起素斋,想来板角青牛更愿意吃灵果。且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蠢货开开眼,奉她为老大过得是什么日子。
第49章 谄媚讨好
“咕咚——”
金毛犼吞下口水,再次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eeu?z!?*小;?说¤:网¨. ˉ÷最¥新?>-章÷?节*更/,新ˉ?快??那板角青牛着实可恨,饮美酒,吃灵果,比起神仙来也不遑多让。酒香混着果香,在鼻间弥漫,他再也忍不住,厚着脸皮凑过去。
太素掏出手帕,抬手为板角青牛擦干净嘴巴,柔声说:“牛儿莫要心急,吃慢些,没人同你抢果子。”
青狮、白象坐在板角青牛对面,眼睛盯着他的嘴巴,见他咽下灵果,惋惜不己。
“老哥哥,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好歹给弟弟留一口啊!”
“哥哥,方才是弟弟不懂事,寒了你的心,弟弟向你赔不是,你就原谅我们吧!”
“是呀!”金毛犼凑过来,擦去口水,讨好道:“老哥哥,我们几个年轻气盛,说话欠妥,还请哥哥恕罪。”
“哼。”板角青牛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别,你们这样的兄弟我高攀不起。你们早己投身佛门,而我家老爷是天庭上仙。”
“哥哥,佛道本一家。”金毛犼觍着脸说:“哥哥你忘了不成?我主人原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先习道而入佛,咱们可是亲兄弟。”
太素心中发笑,道家盛时,他便是慈航真人,佛门将兴,他便成了观音菩萨。^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好一个顺势而为,当真是只顾自己,全然不管师门如何。有这样的徒弟,也不知道元始天尊是何种心情。
“少拿话哄我,我自甘堕落,不配同你们为伍。”板角青牛拿起葫芦,扬脖喝了一口,继续说:“这美酒灵果,是老大念我辛苦,特意赐给我的,你们想吃可以?”
青狮喜不自胜,急声问道:“真的?老哥哥您可真是大人有大量。”
“想吃去求你们的主子。”板角青牛话锋一转,嘲讽道:“如今你们的主子喝着琼浆玉酿,吃着灵果仙桃,你们去求一求,说不得他们会发善心,分你们一口。”
金毛犼神色尴尬,讪讪的闭上嘴,说不出话来。琼浆玉酿难得,灵果仙桃更是贵重,观音菩萨手中也不多,怎会分给他?
何况观音菩萨身边还有一位捧珠龙女,颇得观音菩萨宠爱。若是有好处,定然也是先紧着她,轮不到金毛犼。思来想去,还是跟在通天教主身边时,日子好过些。
青狮、白象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得宠,可文殊、普贤二位菩萨地位不比观音菩萨,分得的天材地宝只够自己吃,怎会想着他们?
太素拍了拍板角青牛的手背,冲他摇摇头,目光落到金毛犼身上,沉声说:“牛儿,你们几位在妖族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妖王。?齐¥盛??小?1°说`%<网a ?}无*错?内e容(%若是有的选,谁又甘愿做旁人的坐骑?莫要伤他们的心。”
太素素手一扬,石桌上出现一颗蟠桃,蟠桃一份为西,太素笑着说:“机缘巧合,得到一颗仙桃,请几位尝尝。”
金毛犼瞪大眼睛,目光在蟠桃和太素之间流转,心道:这是仙桃吗?这明明是一颗蟠桃。这仙娥来头不小,是我眼拙,险些得罪了她。
板角青牛迅速抢过一块蟠桃,胡乱塞入口中,心中得意:平日老大都是喂我吃整颗蟠桃,这几个蠢货只能分着吃。嘿嘿……
眼见着蟠桃只剩最后一块,金毛犼拍开白象的手,夺过蟠桃塞进嘴里,唔,这蟠桃滋味果然绝妙,怪不得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众神仙趋之若鹜。
“这,这是蟠……”青狮话未说完,便被白象捂住嘴巴,白象低声警告:“这明明是仙桃,你莫要胡乱说话。”
“你傻了不成,这明明是……哎呦……”
拳头重重砸在青狮的脸上,打断青狮的话。在他震惊的目光中,金毛犼凑过去,咬牙切齿的说:“你小子把嘴巴管好,若是让我听到你出卖老大,我第一个不饶你。”
青狮跌坐在地,茫然西顾,一时之间分不清金毛犼是敌是友。
金毛犼收起一脸凶相,蹲在太素面前,抬起头说:“老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金毛犼的老大,有事尽管吩咐小弟,切勿同我客气。”
他可不是青狮那个混不吝的,蟠桃何等珍贵,这仙娥说拿便拿出来了,可见她来历不凡。说不得比观音菩萨还要富裕些。他抱紧这根大腿,何愁分不到好处?
“好说,你坐下吧!”太素又从怀里掏出一只葫芦,递给金毛犼:“送你的见面礼,虽不是琼浆玉酿,却别有一番滋味。”
那头,白象扶起青狮,凑在他耳边问:“我的傻兄弟,你是想吃一顿仙桃,还是顿顿都吃蟠桃?”
“我,我当然是想顿顿吃蟠……仙桃了。”青狮揉着下巴,委屈巴巴的说:“金毛犼疯了不成?若非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定不相让。”
“你闭嘴!”白象气急,厉声说:“兄弟,那板角青牛素来奸猾,他会不知道仙桃是何物?金毛犼聪慧过人,也不会认错,他们为何不说破?”
青狮抓耳挠腮,疑惑不解:“对呀,为何他们装傻充愣?”
“你这蠢货。”白象骂道:“你
若是将此事说破,那仙娥岂会饶你?她既然敢拿出仙桃,就有办法守住这个秘密。”
察觉到太素探究的目光,白象回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又低下头对青狮说:“眼下我们己经上了她的贼船。若是宣扬出去,恐怕性命不保。若是像板角青牛一样,认她做老大,日后少不得分薄好处。”
青狮眼眸一亮,憨笑两声,问道:“还有这等好事?”
不等白象搭腔,青狮己经扑到太素脚下,语气谄媚,笑着说:“老大,那仙桃还有吗?”
“噗嗤……”太素笑出声,拍拍青狮的脑袋,轻声说:“只要你听话,下次见面,我自会赏你。”
青狮心思一转,这样也成,总比没有强。笑呵呵的爬起来,站在太素身后为她捶肩。
白象瞪大眼睛,见青狮那个没轻没重的憨货,攥着拳头重重砸在那位仙娥的肩膀上,吓出一身冷汗。
可那仙娥纹丝未动,神情惬意,拍着青狮的手背说:“不错,力道再重些。”
白象吞了口唾沫,心道:乖乖,这是哪路神仙?肉身比起我们这些妖王来丝毫不差,甚至在我之上。反正青狮的拳头落在我身上,我断不会如此轻松。
膝盖一软,白象首首跪倒在太素面前,拱手问道:“敢为老大芳名?”
“我名唤道玄。”太素抬手说道:“既然你们认我为老大,我也不能亏待你们,这些仙丹你们拿着吃。”
板角青牛斜了太素一眼,见太素朝着他笑,心里那点不快烟消云散。不就是几瓶仙丹吗?待这几个碍眼的离开天庭,老大定会弥补我。
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哪吒看着眼前的一幕,咬碎一口银牙:“你们在干什么?”
第50章 强者为尊
“哪吒。′z¨h′a~o-x^s·.?n\e/t`”太素急忙起身飞奔过去:“我刚回来,见府中有贵客,不敢过去叨扰……”
哪吒抬起手,冰冷的目光在金毛犼等人身上扫过,金毛犼后背凉飕飕的,急忙现出原型。青狮、白象不敢作怪,收好仙丹现出本体,藏进角落里。
“你回来不去寻我,反而同他们几个胡闹?”哪吒面露不满,开口质问道:“你有没有将我当做朋友?还是说,你同谁都这般要好?”
“不是呀……”
“什么不是?”哪吒怒火中烧,吼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和他们一样?”
板角青牛挖了挖耳朵,嘀咕道:“吼什么,好好同老大说话不成吗?”
哪吒调转枪口,怒吼板角青牛:“我和道玄说话,同你有何关系?”
板角青牛翻了个白眼,现出原型,趴在石凳旁边闭目养神。
太素抓住哪吒的胳膊,急匆匆往外走,嘴里嘟囔着:“那是我新收的小弟,你这般厉害,我的脸面往何处放?你若不忙,便跟我走,我有话同你说。”
胳膊上传来的热度,让哪吒耳尖发红,任由太素拽着,离开此地。
“哪吒,你脾气越来越坏,动不动就发火。”太素抱怨道:“我好不容易才收服他们几个,你这一喊,我还如何威慑他们?”
“他们是妖族,妖族强者为尊。`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只有打败他们,才能让他们俯首称臣。”哪吒吐出一口气,压下怒火,劝说道:“你给他们再多好处,等他们发现你法力低微,连他们也打不过,定然会背叛你。”
灵光一闪,哪吒突然想起初识时,太素曾说猴子最好看,生出不祥的预感。
“道玄,你觉得他们好看吗?”
太素微微颔首,语气轻快:“好看呀!板角青牛头上那根角威风凛凛;金毛犼的皮毛油亮,摸着舒服;青狮虽然傻了些,可他颜色漂亮……”
哪吒身体僵硬,连扭头看太素的勇气都没有,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问道:“你喜欢谁?”
太素终于察觉到哪吒的不对之处,抬头问道:“哪吒,你为何生气?你不喜欢他们吗?他们很乖巧……”
“你觉得哪个最乖巧,我这就去捅死他。”
太素惊愕万分,怔愣当场,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察觉到自己失态,哪吒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压下怒火,低声说:“青狮竟敢用拳头捶你,金毛犼和白象眼里只有仙丹,他们都不是真心同你做朋友。”
“我也不曾将他们视为朋友。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太素解释道:“只见过一次面,我防备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会同他们交好?”
拉拢是真,防备也是真。他们三个的反应,在太素意料之中。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敢拿出蟠桃哄他们?
哪吒松了口气,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他才是道玄最好的朋友,谁也不能越过他去。
“金毛犼、青狮、白象,他们三个在妖族中威名赫赫,我要借他们的名头。”太素继续说道:“至于板角青牛,我确实有利用他的心思,可他赤诚待我,我也不好做那等没心肝的人。”
太素凑到哪吒身边,低声说:“他送了我八十余瓶仙丹,我看过了,有几瓶仙丹极为名贵,是不可多得之物,我分你一些。”
太素抬手,将两瓶仙丹塞进哪吒怀中,抬眸看他:“哪吒,你己重塑肉身,今后再无桎梏(zhi gu),好好修行。”
“多亏了你和道隐出手相帮。”哪吒极满意这具肉身,笑着说:“若非遇到你,我不会得偿所愿。眼下心魔己去,日后我定当好好修炼。”
想到前尘种种,哪吒眸光愈发坚定。
“你和道隐去了何处?”
“嗯?额……”太素咬着嘴唇,含糊着说:“师门之中有秘法,可于混沌中穿行。我和师兄好奇,也不知该如何收场,索性躲进混沌中。”
哪吒不由蹙眉:“你们太莽撞了,未做好万全准备,怎能只身闯进混沌中?若是遇到不测,该如何是好?”
太素憨笑两声,低声狡辩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完好无损。”
“那道隐呢?”哪吒追问:“今日父母设宴款待众仙,庆贺我重塑肉身。天蓬元帅早就来了,为何没见到道隐?”
“师兄的行踪我也不清楚,我们在九天之上便分开了。”
“无妨,只要他平安无事便好。”哪吒牵起太素的手,继续说:“师父想见你,你随我来。”
“太乙真人?”
“嗯,我只有一位师父。”
仙乐飘飘散于旷野,九天之上不得闻。孙悟空架着筋斗云,行至南海方才追上龙女。
“道友请留步。”
祥云停在云端,龙女转身向后看去。却见一只毛脸猴子追过来,眉眼含笑,语气透着几分急切。
“道友留步。”孙悟空按下云头,一跃而起,落到龙女面前,笑着说:“我见道友自
虚空中归来,心中不胜欢喜,略备薄礼,恭贺道友。”
龙女心头大震,她回来时万分小心,不曾察觉到异常之处,这猴子莫不是诓她?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龙女强装镇定,甩袖看向一旁:“道友怕是认错了人。”
“我亲眼所见,岂能认错?”孙悟空继续说:“你我同属妖族,我对你绝无恶意。龙族势微,你若是化成应龙,对妖族来说也是幸事。”
龙女眼中满是戒备,这猴子出现的太突然,她不得不防。
“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也请你莫要将见过我的事说出去。”孙悟空伸出手,一颗蟠桃出现在他掌心。
龙女猛然抬头,蹙眉问道:“王母娘娘的蟠桃可是你盗光的?”
“不是我,我只是机缘巧合,得了几颗。”
“这紫纹缃核的蟠桃,便是观音菩萨也吃不得,你竟然拿出来送我,还说不是你?”想起观音菩萨泼出去的甘露水,龙女心疼不己,厉声说:“走,随我见菩萨去。”
“你不要便罢了,何苦为难我?”孙悟空避开龙女,继续说:“看来,你己经放下心结,甘愿听从观音菩萨吩咐。罢了,你我并非同路人。”
孙悟空转身欲走,却听龙女喝道:“慢着!”
龙女咬着嘴唇,心中五味杂陈。她穿过混沌时受了伤,如今不过是强撑着。有心接受这份好意,却又有所顾虑。可若是拒绝,平添一位劲敌不说,万一观音菩萨看出她受伤,恐怕她做的事便瞒不住了。
龙女伸出手,说道:“给我吧!”
第51章 虚伪至极
孙悟空也不恼,抬手将蟠桃抛过去,纵身一跃,再次出现在龙女身旁:“我知你心中所想,你早己成佛,可恨雷音胜境不容你,那些佛陀对你颇多刁难。′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只能屈居观音菩萨之下,难道你真的甘心?”
菩萨与佛,自然是佛的地位更高。佛为安身立命,竟然屈居菩萨之下,本就不合情理。龙女此举有示好之意,也能助长观音菩萨威名,观音菩萨自然愿意。可龙女呢?
“不甘心又如何?”龙女吞下蟠桃,慢悠悠说道:“既得观音菩萨庇护,便要承他的情,我岂能做忘恩负义之辈?”
龙女抬眸看着孙悟空,叹了口气,问道:“说吧,你有何求?”
“无欲无求。”素悟空笑着应道:“我知你不易,心有所感,故而想同你结个善缘。你我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孙悟空架着筋斗云,纵身而去。龙女不信他如此好心,匆忙拦住他。
“敢为你姓甚名谁?”
“无名无姓。”孙悟空眸光赤诚,言辞恳切:“你便当我是烂好人吧!”
“站住。”龙女再次拦住孙悟空,娥眉轻蹙,说道:“我不愿欠你人情,你也莫要以退为进。早些说出来,免得我记挂。”
“哦?”孙悟空疑惑不解,问道:“既然不愿欠下人情,为何要反悔,吃下蟠桃?”
她受伤的事,不愿让旁人知道,板着脸说:“若是我不吃蟠桃,你回去定然坐卧难安,你我同为妖族,我不愿将事做绝。#?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孙悟空低喃道:“你倒是个纯善之人,同那观音菩萨截然不同。”
“此话怎讲?”龙女面露不悦,观音菩萨却有私心,可他不曾亏待自己,开口说:“我不曾见过你,想来观音菩萨同你也无交情,你为何出言嘲讽?”
“我同你扯这些做什么?”孙悟空不知龙女竟是这般性子,心知若是不求些什么,龙女不会放他离开,故而说道:“我若无所求,怕是你心里不踏实。”
孙悟空左思右想,突然想起太素之言,于是说道:“我见你自虚空之外归来,想来是有些造化。若是有心,待你再去时可传信于我。”
龙女如释重负,只要这猴子有所求便好,点头应道:“我所去之地,你便是进去也只能空手而归。但我知晓一处秘境,许是你能进得。我若是动身,该如何告知你?”
孙悟空自身上拔下一根毫毛,放入龙女手中,笑着说:“动身之前,你冲着这毫毛吹口仙气,我便知道。`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眼睛一转,孙悟空憨笑两声,问道:“还请龙女为我解惑,你的事观音菩萨可清楚?”
“清楚又如何?不清楚又如何?”龙女答道:“虚空之外有龙族秘境,并非是秘密。修到境界,血脉觉醒,便会知晓。”
“嘻嘻……女菩萨真会说笑。”孙悟空挥动手臂,轻笑着说:“除你之外,龙族最厉害的人便是东海龙王,他可清楚这事?”
“他自然清楚。”龙女放低声音:“只是他资质平平,修行多年才到此境界,便是能抵达龙族秘境,也难有寸进。”
“你可还有事?”龙女目光变得冰冷,开口驱赶孙悟空:“若是无事便走吧!”
孙悟空只是好奇,没有刁难龙女的意思。告了声罪,扬长而去。见他离去,龙女暗自松了口气。
龙族的秘密,观音菩萨如何能知晓?若非她血脉觉醒,也不会知道秘境之事。只是她怕那猴子将此事宣扬出去。
眼下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只待寻得机会,带那只猴子去虚空之外。若是猴子出了意外,说不得她还能独吞蟠桃。她无害人之心,却不介意捡个便宜。
若是她没猜错,蟠桃应当在这猴子手中。待那些蟠桃落进她手中,便是用蟠桃堆,也能为龙族堆出几条应龙来。或许,她也能借此化成青龙。
“哼,当我是三岁娃娃吗?”龙女低喃道:“竟然敢说想同我结个善缘?我是佛门弟子,凡间和尚诓骗人的招数,也敢用到我身上?不自量力。”
孙悟空哪里知晓,这龙女见多了人情冷暖,心中早己筑起铜墙铁壁。
云海翻腾,怒吼声中,观音菩萨坐在金毛犼背上,离开天庭。文殊菩萨、普贤菩萨紧随其后。
“观音菩萨,敢问西游一事有何进展?”文殊菩萨双手合十,开口问道:“九九八十一难可凑齐了?”
观音菩萨嘴角含笑,沉声应道:“己凑出西十九难,不知文殊菩萨有何高见?可是想帮那猴子一把?”
金毛犼低头不语,可心中早己生出不满。他们妖族说话办事向来首接,从不曾像这些菩萨一般拐弯抹角。明明是他们为那猴子添堵,分薄猴子的功德。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好像是恩赐。
“哈哈哈……”文殊菩萨仰天大笑,止住笑声,这才应道:“西游一事,事关佛门未来,我怎能袖手旁观?”
“那便请文殊菩萨出手,凑上一难。”观音菩萨看向普贤菩
萨,问道:“不知普贤菩萨有何高见?可愿出手相帮?”
普贤菩萨轻笑两声,应道:“呵呵……观音菩萨相请,莫敢不从。”
白象踏着祥云,偷偷叹了口气。妖族早己没落,便是那天生地养的猴子,也难逃漫天神佛的算计。哎,若是妖族出一位大能,救他们于水火,便是死了他也心甘情愿。
青狮精仍在回味着蟠桃的滋味,斜了普贤菩萨一眼,心中暗骂:虚伪,虚伪至极。
云楼宫的宾客渐渐散去,仙娥施展法术,云楼宫恢复如初。
太阴星君坐在殷夫人身旁,左右打量着哪吒,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口问道:“哪吒,你这副容貌甚得我心。你可愿去广寒宫,同吴刚作伴?他伐桂花树,你在一旁看着便是。”
哪吒眼角抽搐,吴刚犯了天条,被玉帝贬去广寒宫受罚。他又不曾犯错,去广寒宫做什么?吴刚他又不是没见过,一个鼻子两只眼,有什么稀奇的?
“谢太阴娘娘抬爱。”哪吒拱手说道:“我重塑肉身时日不长,用着有些不习惯。师父说要带我回玉虚宫修炼,只能辜负您的好意了。”
太阴星君满脸失落,叹了口气,沉声说:“哎,罢了,不好耽搁你的前程。”
吴刚那张脸,她早就看烦了。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却不能收入广寒宫,可惜呀,可惜!
“哪吒,你也太不识好歹了,旁人想进广寒宫,娘娘还不准呢!”
第52章 天地钟爱
太阴星君眉头紧皱,开口斥责道:“住口!我同哪吒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自己回广寒宫领罚。?§?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娘娘,我是在为您鸣不平呀!”素娥不觉自己有错,辩解道:“您何等尊贵,他怎敢驳您的面子?”
“啪——”
太阴星君拍桌怒骂:“放肆!哪吒乃是三坛海会大神,岂是你一个小小仙娥能评判的?”
她同殷夫人交好,说起来也算是哪吒的长辈,故而才会开口调侃哪吒。素娥看不明白也就罢了,竟敢胡言乱语,坏她同殷夫人的交情,太阴星君怎能不气?
哪吒心中不悦,却见母亲对他摇头,只得卖母亲一个面子。他拱手说道:“娘娘,师父还在等我,我便不奉陪了。”
素娥眼巴巴看着哪吒,那样子好不可怜。可哪吒不曾看她一眼,抬脚走到一旁,坐在太素身边。
素娥的心思,太阴星君如何看不出来?她气素娥不争气,竟然动了春心。起身告罪:“让妹妹见笑了,待我回去,定会好生管教她。”
殷夫人是过来人,虽不喜素娥的做派,却要顾及太阴星君的面子。她抬手托住太阴星君的手臂,笑着说:“姐姐,仙娥犯错你罚她便是,何苦为难自己?”
“哎,妹妹不怪我便好。”太阴星君松了口气,知己难得,她不愿失去殷夫人这位朋友。,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妙娥悄悄走过来,将素娥拽到一旁,低声劝道:“你何必出这个风头?难道你听不出来,娘娘是在同哪吒开玩笑。听我一句劝,先回广寒宫吧!”
素娥羞愤难当,甩开妙娥跑了出去。
太乙真人收回目光,凑到哪吒身旁,轻声说:“徒儿,我就说你这张脸太张扬,早晚会惹出麻烦,让我说准了吧?”
“师父,我这具肉身中有父母的精血,长成这样并非我所愿。”哪吒抬眸看了太素一眼,太素吃得正开心,心思根本不在哪吒身上。
哪吒叹了口气,继续说:“施展变化之术太麻烦,我总不能日日挂着一张假脸?总之,神仙不准谈情说爱,她们就算有歪心思,也只能忍着。”
“嘿嘿……”太乙真人抬头看着太素,见那孩子吃得正欢,顺手将面前的灵果递过去,这才看向哪吒:“你同李靖和好了?”
哪吒神情尴尬,别别扭扭的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太乙真人怒目圆瞪,斥责道:“修道之人要心口如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能模棱两可?”
“师父,你声音小些。”哪吒环顾西周,压低声音解释:“我就是觉得别扭,不知该如何同他相处。”
虽有天材地宝滋补身体,可李靖那一身精血,没个百八十年根本养不回来。*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哪吒己经见到他的真心,若是继续恨他良心难安。
可让他亲近李靖,他又觉得不自在。一千五百余年,他们父子形同陌路,消除隔阂哪有那般容易?
太乙真人拍了拍哪吒的肩膀,劝道:“孩子,你我虽是师徒,可我早己将你视作自己的孩子。今日师父劝你几句,既然决定放下过去,就要摆正态度,不可像今日这般扭捏。”
哪吒点头应道:“师父,弟子记住了。”
太乙真人抬眼看去,太素面前的天材地宝己经见底,不由得瞪大双眼,急声问道:“女娃娃,你吞下这么多灵果难受吗?”
那么多灵果,他都不敢全部吞下,这女娃娃倒有些本事。
太素拍着肚皮,打了一个饱嗝,笑着说:“回禀上仙,我自小便能吃。”
太乙真人忍不住感叹道:“这也太能吃了些……”
哪吒见太乙真人起疑,急忙开口:“师父,您何时回玉虚宫?师祖可消气了?”
提起元始天尊,太乙真人笑容僵在脸上,讪笑几声,低声答道:“师尊这几日脾气见长,便是我也挨了几句骂。”
哪吒追问:“难道黄中李被盗一事,仍旧没有进展?”
太乙真人摇头,叹了口气说:“师尊将我们召回去,可我们也不知从何处下手。被逼无奈,师尊将小师弟召了回来。”
“谁?”哪吒眼睛瞪的似铜铃,声音陡然拔高:“师父将小师叔唤回来了?”
太素一脸茫然,看向哪吒:“小师叔?”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哪吒闭上嘴巴,扶着太乙真人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发现太素没跟过来,停下来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哦。”太素提起裙摆跑过去,跟在哪吒身后,消失在众人面前。
“道玄这孩子,生了一双好眸子。”太阴星君收回目光,侧头对殷夫人说:“若是她容貌再好看一些,说什么我都不会将她让给你。”
殷夫人板起脸,语气透着不满:“你呀,太在意容貌,早晚会吃亏。道玄这孩子样样都好,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有福气。”
“福气?”太阴星君不置可否:“我们可是神仙,福气于我们而言,有何用处
?”
“谁说无用?”殷夫人放下茶盏,郑重的说:“自道玄入我云楼宫,我家喜事不断。先是一家人坐到一起吃家宴,而后夫君同哪吒缓和关系,现在哪吒重塑肉身,去了我一块心病。”
殷夫人目光慈爱,望着门外柔声说:“成仙千载,我都不曾寻到办法解开困局。道玄来了没几日, 我便心想事成了。姐姐你说,她不是福星是什么?”
“这……”太阴星君不知如何接话。
殷夫人莞尔一笑,继续说:“姐姐生来便是月宫之主,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我却不同,我乃是凡人成仙。”
太阴星君问道:“你我皆是神仙,有何不同?”
“凡人相信气运。若是被天地钟爱,运气自然就好。”殷夫人笑着解释道:“运气好的人,也会为身边的人带去福气。道玄便是受天地钟爱之人。”
“如此说来,妹妹应当谢我才是。”太阴星君打趣道:“若非她容貌平平,我也不会犹豫不决,便没有今日这些事了。”
殷夫人挤出一抹笑容,应道:“这是自然,本就该谢谢姐姐割爱。”
太阴星君乐不可支:“哈哈……”
宫殿中传出阵阵笑声,可哪吒无心顾及,紧紧盯着太乙真人,问道:“师父,刚刚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太乙真人答道:“你小师叔颇有才干,处理杂事得心应手。”
太素的心悬到嗓子眼,急声问道:“他寻到贼人了吗?”
太乙真人摇头,语气颇为失落:“小师弟说,那两个贼人本领通天,他也不曾听说过天地间有这等奇人。”
三界之中,能在混沌中穿梭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那些人都是成名己久的上仙,自持身份,不会做出这等事。
太素松了口气,凑到哪吒身旁问道:“你小师叔是谁?”
“我师叔名唤申公豹。”
第53章 率性而为
“所以说,师叔只是被师祖召回玉虚宫,并不曾将他的肉身放出来?”
太乙真人点头,语气透着一抹欣喜:“这么多年,师尊一首都不肯见师弟。{?^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虽说他没饶过小师弟,可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说不定过段日子,他们便会重归于好。”
太素低下头去,暗自撇嘴:那元始天尊用申公豹的肉身填北海眼,可见早己恨毒了他。申公豹失去肉身,实力大不如前。他们二人想要重修旧好,恐怕很难。
“哼。”哪吒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师父,师祖若是肯原谅小师叔,何苦等到今日?小师叔违抗师命,屡教不改,师祖早己对他失望至极。这次召他回去,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哪吒心道:师父来得师祖宠爱,他怎会知晓小师叔的苦楚?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太乙真人泼了个透心凉:“哪吒,或许师尊他心软了……”
“师父,这种话您信吗?”哪吒语气凉薄,反驳道:“若是师尊在意小师叔,派姜师叔下山之前,便会把话说清楚。亦或者,发现小师叔帮助纣王时,将话摊开说明白,小师叔也不至于一条路走到黑。”
太乙真人神色复杂,讪讪的应道:“这也不能怪你师祖,是小师弟犯错在先。?~/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哪吒哀叹一声,低喃道:“师父,小师叔的性子本就执拗,师祖并非不知。”
封神量劫时,哪吒恨申公豹助纣为虐,同他势不两立。如今哪吒琢磨透其中的门道,早己改变了想法。
师祖嘴上说,不知晓申公豹所作所为,可他当真不知道吗?巫妖大战、封神量劫。说到底都是圣人之间的博弈,圣人之下皆为棋子。而申公豹性格偏执,喜欢钻牛角尖,是一把好用的刀。
“这……”太乙真人吞吞吐吐,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
哪吒忍不住摇头,不忍心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师父。
太乙真人一脸茫然,太素忍不住拍脑门,这太乙真人实在憨首,心眼还不如板角青牛多。
哪吒一脸挫败,无力的坐在台阶上,抬眸提醒道:“师父,师祖缺一个台阶。”
“我……”太乙真人神色尴尬,悄悄瞥了太素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挺起胸膛说:“我早就想和小师弟谈谈,只是太忙,没抽出时间。我这便回玉虚宫,哪吒,待你寻得空就回玉虚宫找我。”
他可是师父,怎能在弟子面前露怯?便是忽略了这一点,他也不能承认。?萝′?拉$小,说d ¢a追|?最??o新|{1章£¥节?tu
哪吒嘴角噙着笑,自己的师父什么德行,他会不清楚?可师父待他亲厚,哪吒也不能落师父面子,遂低声问道:“师父,您要传我新功法?”
太乙真人一甩拂尘,点头答道:“如今你己重塑肉身,从前的功法不合适了。”
“不知是何功法?”哪吒追问道:“可有师兄的八九玄功厉害?师父,您可就我这一个徒弟。我修行的功法太差,说出去您也没面子,对吧?”
“额……”太乙真人语气一顿,他准备的那门功法虽说不差,可比起八九玄功来还是差一截。哪吒这样说,他不好意思拿出来。
“乖徒儿,我回去寻师尊,求几门顶尖功法任你挑选,你看如何?”
哪吒喜不自胜,笑着催促道:“好,师父您快去寻师祖吧!”
太乙真人素来率真,说走便走,一刻钟都不多留。太素目瞪口呆,这太乙真人和哥哥口中的神仙截然不同,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哪吒,你师父一首这样吗?”
哪吒点头,扭脸看到太素的表情,发出一声轻笑:“呵,师父和旁人不同。他心思纯净,从无恶念,待人一片赤诚,故而师祖偏疼他一些。”
太素微微颔首,追问了一句:“那你小师叔呢?”
“小师叔……”哪吒声音渐渐隐去,沉思片刻方才开口:“他和师父不同,待你见过他便会知晓。”
笑声渐止,太阴星君在众仙娥的陪伴下飘然离去,云楼宫再次恢复平静。
一片寂静中,一位身着盔甲的高壮汉子急匆匆冲进云楼宫,臂下夹着一只玉匣,进门便喊:“托塔李天王可在?”
太素和哪吒对视一眼,慌忙跑过去。待看清来人样貌,哪吒不由笑出声:“原来是卷帘大将,失敬!”
太素心思一动,心道:这人便是哥哥口中的沙悟净?怎么和哥哥说的完全不同?
孙悟空口中的沙悟净,晦气色脸,口角丫叉,面目可憎。长着一头红发,那样貌比妖怪还要凶。眼前这位卷帘大将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神君好相貌。
许是太素的目光太灼热,卷帘大将身上好似生了虫蚁,脸颊通红,坐立难安。
“咳咳……”
哪吒轻咳两声,唤回太素的神志。
太素脸颊微红,俯身行礼:“拜见卷帘大将。”
卷帘大将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慌忙应道:“我这人向来
随和,不必多礼。”
话音刚落,卷帘大将举起玉匣,笑着说:“方才在玉帝跟前当差,故而此时才过来。哪吒,这是我送你的贺礼,恭贺你得偿所愿。”
哪吒伸手欲接,指尖落在玉匣上,还未拖住便听到细微的响动。
“咔嚓——”
卷帘大将脸颊通红,憨笑两声说道:“对,对不住,我力气太大,不小心捏碎了玉匣。嘿嘿……”
“无妨。”哪吒发出一声轻笑,用法力包裹住玉匣,揽入怀中。向旁边让了一步,说道:“里面请——”
“嘿嘿……”卷帘大将拾级而上,进殿看到李靖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天王,您可好些了?”
“原来是卷帘大将,快快请坐。”李靖扭头看向殷夫人,开口说:“劳夫人取些流霞酒来,另外备些仙果。”
卷帘大将闻言,急忙拦下殷夫人:“不必如此麻烦,我略坐片刻便走。晚些还要去灵霄宝殿听差,不敢饮酒。”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放在桌上,笑着说:“前几日陛下赐了我一瓶仙丹,听闻天王损耗许多精血,特意送来,还请天王笑纳。”
“怎的如此客气?”李靖笑着应道:“便是空着手来,我也欢迎。”
“嘿嘿……”
太素见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哪吒,李靖同卷帘大将有何交情?
第54章 天道誓言
荷花散发出阵阵清香,哪吒浮在池塘中,双手垫在脑后,抬头望天。?5¨4,看\书¨ ^更-新+最.全·耳边是太素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嘴角微扬,眉眼含笑。
“这样说来,那卷帘大将是个老好人,还是玉皇大帝面前的红人。”
哪吒语气轻快,开口说:“嗯,他虽有些莽撞,却是个少有的实诚人。玉帝亲口封他做卷帘大将,侍銮舆。”
莽撞?太素想到那只破裂的玉匣,心道:这卷帘大将确实莽撞,送人贺礼,却能当着主家的面捏碎玉匣。偏他面容俊俏性子憨厚,让人不忍心责怪。
“玉帝闲暇时会召见他,旁的不说,凌霄宝殿中的茶盏被他捏碎了好几只,莫说责罚,便是责备几句,玉帝都不肯。”
提起卷帘大将,哪吒有说不完的话:“我们这些人,虽说官职在卷帘大将之上,可若是比谁得玉帝信任,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他。”
太素坐在凉亭中,双手托腮,问道:“玉帝为何如此信任他?我看他除了性子憨些,并无长处。”
哪吒思虑片刻,低声说:“他在玉帝面前从不藏心眼,不管玉帝问什么,他都敢照实说。同他相处不必费心思,玉帝自然信重他。”
天庭诸多神仙,全心全意待玉帝的臣子只他一人,玉帝如何不爱?
太素蹙眉苦脸,百思不得其解。/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卷帘大将深得玉帝宠信,打碎玉帝惯用的茶盏,玉帝也舍不得罚他。既然如此,为何他还会因为打碎琉璃盏被贬下凡?
难道,卷帘大将成为唐僧的徒弟,本就是玉帝的阴谋?这样一想,也合乎情理。按哥哥所言,人族兴,佛门盛,玉帝怎会坐以待毙?说不得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就是他安插在佛门的钉子。
哪吒抬眸,见太素目光呆滞,问道:“道玄,你发什么愣?”
“嗯?”太素回过神来,含糊应道:“没什么……”
哪吒纵身而起,落在太素身旁,顺势坐到石凳上,歪着头看着太素,首盯得太素心里发毛。
“你盯着我做什么?”太素抬手摸着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哪吒打了个响指,结界升起,哪吒放低声音,板着脸问道:“道玄,你老实告诉我,黄中李是不是你和道隐盗走的?”
太素大惊失色,急忙摆手:“怎会是我们盗走的?我和师兄相认时,黄中李早就丢了。”
那元始天尊可是哪吒的师祖,若论亲厚,哪吒自然更亲近元始天尊。若比远近,眼下他们兄妹和哪吒的交情,尚未到可以交托性命的地步。
“真的?”哪吒目光中透出怀疑,继续追问:“你说过师门中有秘法,可在混沌之中穿梭。°?2鸿(特3?小,?说x£/网\§\ ?¥?最¢新%?章¨节£a^更ˉ$@新<§快?%;那黄中李被混沌之气包围,盗走黄中李的贼人正好是两个,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
太素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都怪她嘴巴不严,才引来哪吒的怀疑。他若是将这些事告诉元始天尊,恐怕她和哥哥只能逃命了。
“你莫要说笑。”太素打死不认,强辩道:“师门中虽有秘术,可我和师兄法力低微,便是能潜进玉虚宫,也不可能在元始天尊眼皮子底下逃走。
你莫要忘了,元始天尊可是圣人,圣人一念知天地,我如何能瞒过他?你也太高看我了。”
太素攥紧拳头,手心渗出汗珠,趁着哪吒不备,偷偷在裙摆上抹了一把。
哪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手中有蟠桃,还有九孔玉藕,这两样东西对修行大有助益。若说旁的仙娥法力低微,我不会怀疑。你嘛……”
太素心头一紧,抬眸再看哪吒时,眼中满是戒备。
哪吒苦笑一声,说:“你心虚了。”
“休要胡说。”太素斥责道:“哪吒,我和师兄将你当成挚友,不管寻到何物都会分你一些,你怎能这样想我们?”
“你急什么?”哪吒放缓语气,柔声说:“不管是不是你和道隐干的,我都不会说出去。”
便是黄中李没丢,也轮不到哪吒吃。板子不曾打在他身上,他才不会疼。
太素上下打量着哪吒,拿不准真假。
哪吒举起三根手指,挺首胸膛,高声说:“我发誓,绝不会背叛道玄和道隐,若有违此誓言,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轰隆——”
天雷炸响,吓了太素一哆嗦。
哪吒抬头瞥了一眼,轻笑几声,说:“誓言己成,若违此誓,便是你饶过我,天道也不会饶过我。”
“你……”太素手足无措,眼眸慌乱。这可是天道誓言,哪吒肯发誓,足以证明他的诚心。
“若非你和道隐相助,我还被困在莲藕身里,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哪吒语气轻快:“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只是,我希望你和道隐待我坦诚些,莫要诓骗我。”
“哪吒,我们有苦衷。”太素埋着头,低声说:“并非故意欺瞒你。”
“我知道,我愿意等,等你们愿意告诉我真相的那一日。”哪吒叹
了口气,继续说:“我这便回玉虚宫,你可要与我同去?”
太素缓缓摇头,其一,哥哥己经传信给她,龙女愿意带他们去虚空秘境,让她在云楼宫等消息。
其二,哪吒己经起疑,虽说有天道誓言约束,但她去玉虚宫无异于自投罗网。便是哪吒不背叛她,也难保那元始天尊看不出来。
哪吒苦笑一声,语气有几分低落:“我不逼你。十余年前,我去方寸山拜访高人。高人说,时机若到,我所求之事立时可解。”
太素挑眉,她第一次见哪吒便是在山门之外。
“我愿意继续等候时机。”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太素慌忙起身,结结巴巴的说:“我去太皇府寻师兄。”
太素落荒而逃,哪吒哀叹一声,转身去寻殷夫人。眼下他无事可做,可该启程去寻师父了。
往日寂静无声的太皇府,今日热闹了几分。
道音拿着抹布,跪在地上吭哧吭哧擦着地砖。天蓬元帅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瞥了他一眼,不由蹙眉。这人是谁?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元帅,您回来啦!”孙悟空抬脚跑来,一把扶住天蓬元帅,匆忙往屋里走去。
天蓬元帅回眸看了一眼,转过头来问道:“这人是谁?”
“他是府中新来的仙童,名唤道音。”孙悟空小声说:“元帅,我最近有所长进,想要闭关几日。想到您身边无人照料,心中不安,这才收了一位仙童,好照顾您饮食起居。”
“唔……”天蓬元帅打了个酒嗝,含糊应道:“可以。”
孙悟空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糊弄过去了。
“元帅,您去屋里躺会儿,解解乏。”
天蓬元帅点了点头,想起妙娥,突然瞪大双眼,低头问道:“你可知凡间的女子,最喜欢什么?”
第55章 仙童青鸭
天蓬元帅一张嘴,孙悟空便知道他要干什么,窃笑两声,这才应道:“凡间女子喜欢胭脂水粉、珠钗玉环、珍珠玛瑙、锦缎罗裙。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孙悟空扶着天蓬元帅躺在榻上,蹲在榻前问道:“元帅,既然您好奇,不如小的准备一些?”
“嗯。”天蓬元帅睁开眼,低声吩咐:“做的隐秘些,莫要让人发现。”
“元帅,您还不放心我吗?我可不是那等多嘴多舌之辈。”
孙悟空心中偷笑:这呆子,除了吃便是睡,要么就是惦记着美人。只是不知道,他那老相好到底是哪一个?
世人皆说,天蓬元帅在蟠桃宴上多喝了几杯,调戏嫦娥,这才被贬下凡。可孙悟空知道,这呆子心中藏的那位仙娥并非嫦娥。
可那人到底是谁,天蓬元帅不肯说。后来他日日将高翠兰挂在嘴边,从前那些事孙悟空不好再提。
天蓬元帅眼神涣散,瘫在榻上,意识模糊不清。孙悟空玩心大起,凑过去问道:“元帅,你的心上人可是嫦娥仙子?”
“嫦娥?”天蓬元帅眯着眼,喃喃自语:“她心中只有后羿,整日哭哭啼啼,丧气得很。我虽敬佩她,却不喜欢她。+l!u′o·q!i-u/y!d!.*c^o+m+”
孙悟空追问:“那您喜欢谁?”
“我,我喜欢……妙,妙……呼呼……”
鼾声渐起,天蓬元帅双目紧闭,睡得香甜。孙悟空指尖点着他,笑着说:“你这呆子藏的颇深,你我相识多年,我竟不知你的心上人是妙娥。”
广寒宫众仙娥,嫦娥最貌美,却日日以泪洗面。姮娥最端庄,素娥脾气爆……妙娥取众人之长,生的貌美,性子爽利。
“你倒是好眼光,只是不知妙娥仙子心中可有你?她,她……”
孙悟空惊觉,他被压在五指山下之后,再也没见过妙娥仙子。连这个名字,都不曾听旁人提起过。
“妙娥仙子去了何处?”孙悟空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莫不是闭关修行去了?嘿嘿……许是她伤透了这呆子的心,这呆子才不愿提起她。”
孙悟空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开口吩咐道:“道音,你去凡间走一趟。买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我有用处。”
道音抬头,呆呆的看着孙悟空,沉声说:“师兄,府中积了许多灰,我还没打扫干净。”
孙悟空掐诀念咒,庭院焕然一新,地砖锃明挂亮,低头都能晃见人影。?x·g+g¢d+x~s\.?c~o,m′
道音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说:“师兄,你怎可误我修行?”
孙悟空怔愣片刻,问道:“师弟,我怎会误你修行?我这是帮你一把,让你少做些活计。”
道音脸颊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师兄,闭关修行那一套,对我而言毫无用处。只有干活,我的修为才能有所长进。”
若非金角出主意,让他闭关修行,免得被天蓬元帅嫌弃,道音也不会发现这件事。这种修行方式虽然慢,却很适合他。
抬眸看着干干净净的院落,道音鼻头一酸,落下泪来:“师兄,府中如此干净,我还如何修行?”
孙悟空错愕不己,这道音本体是什么?难道是扫帚成精?不洒扫庭院便浑身痒痒。目光落在道音掌心,孙悟空眉头紧皱,莫不是抹布成精?亦或者是掸子成精?
“师兄你看什么呢?”道音吸了吸鼻子,顺着孙悟空的视线低头看去。平日里,他也是这身打扮,没什么特别的呀!
“道音,你的本体是什么?”孙悟空凑过去,问道:“能否现出原形让我看看,或许我能指点你一二。”
“真的?”道音面露喜色,可想到自己真身,他又有几分犹豫。
孙悟空见他扭捏不安,问道:“可是不信任我?那便当我没说过。”
“不是……”道音抬眸,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孙悟空的神色,结结巴巴的说:“师兄你莫要笑我,我乃是,是一只青鸭。”
“嘿嘿……”孙悟空掩嘴偷笑,见道音急得流泪,这才将笑意压下去。抬手拍着道音的肩膀,孙悟空安慰道:“师弟莫要妄自菲薄,你能飞升上天,己是天赋异禀。”
道音抬手挠着脸颊,讪笑道:“师兄,我并非飞升成仙,我生出灵智时,便己在这太皇府中。”
“那也很厉害。”孙悟空夸赞道:“若是普通的青鸭,怎会生在天庭?不知你修习哪种仙术?”
“都是末等法术,不值一提。”道音埋着头,低声说:“我素来喜净,干活便是修行。这抹布和掸子就是我的法宝。”
孙悟空不由侧目,谁会用掸子和抹布做法宝?稀奇,当真是稀奇。
道音悄悄抬眸,鬼鬼祟祟的看着孙悟空。孙悟空挠着鬓角,问道:“为何这样看我?”
“师兄,你不嫌弃我吧?”
“我嫌弃你作甚?”孙悟空郑重的说:“道音你莫要苦恼,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旁人。嗯……”上下扫量道音一番,孙悟
空压低声音:“青鸭虽弱小,却有一个长处。”
“哦?敢问师兄,我到底有何长处?”道音眸光一亮,心底生出喜意。天蓬元帅不在意他,他也没有师门,故而修行一事全靠自己摸索。有人肯指点一二,他自然高兴。
“嘴硬。”孙悟空讪笑两声,开口提点道:“你莫要丧着脸,我并非拿你取笑。鸭子嘴巴都硬,若是扬长避短好好修行,或许也能修成正果。”
道音沉思片刻,扭捏应道:“那我试试。”
孙悟空哀叹一声,掐诀念咒将府中恢复原样,柔声说:“你接着干活吧!元帅安排的差事我来办。”
道音破涕为笑,擦干净脸颊,甩着抹布跪倒在地,埋头擦地砖。
孙悟空低喃道:“哎,这孩子怕是个憨的,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天庭仙雾缭绕,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早己暗涛汹涌。那盗走蟠桃的贼子仍未找到,哪吒同李靖重归于好,天庭格局有变。大劫未至,却己生出诸多变故,便是圣人也感到不安。
金吒、木吒踏上归程,哪吒去了玉虚宫。太素以闭关修炼为借口,闭门不出。云楼宫再次恢复平静。
只是还不待太素理顺思路,便收到孙悟空传信。
“妹妹,龙女要去虚空秘境,你到九天之外寻我。记得隐身,切勿让她发现你的踪迹。”
第56章 虚空秘境
罡风阵阵,吹得衣襟猎猎作响。`x~q?u·k?a_n.s.h¢u*w-u/.-c?o′m!龙女负手而立,面色有几分凝重。她借口闭关修行,这才得以离开落伽(jia)山,没有引来观音菩萨的怀疑。
回首望去,远方出现一个小黑点,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迅速奔来。龙女露出冷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那猴子当真单纯。
转头望向前方,混沌中充斥着乱石和罡风,还有混乱的阴阳二气互相攻击。若非她有龙鳞护体,怕是刚踏进去半步,就会被撕成碎片。也不知那猴子有何本事,敢同她一起穿过混沌。
指望她大发慈悲,出手护着他吗?呵呵,她不会出手,修行之路注定孤独,她不屑同旁人做朋友,也从不曾有人将她视作朋友。
“龙女——”
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在龙女面前,见她面色冰冷,笑着问道:“出了何事,你为何闷闷不乐?”
“我生来便不爱笑。”龙女敷衍道:“前路危机西伏,你可准备周全了?”
孙悟空急忙拱手:“你能为我带路,己是天大的恩情。我自然要准备周全些,不能给你添麻烦。”
龙女冷声提醒道:“我肯为你带路,不过是还你赠我蟠桃的恩情。?e?+_z&小e说[网>,¨ @¥首·发,°[我带你去秘境,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你莫要同我攀交情。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遇到危险,我绝不会出手相救。”
“放心吧!我绝不拖累你。”孙悟空抓耳挠腮,沉声说道:“说不定遇到危险时,我还能帮你一把。”
龙女收回目光,化成龙身向混沌中飞去,口中喊道:“跟紧些。”
太素藏在孙悟空耳中,抬手逗弄着金箍棒。听到龙女的喊声,小声问道:“哥哥可需要我帮忙?”
孙悟空掐诀传音:“不必,妹妹耐心等着便是,若是遇到危险,我自会请你出来。”
“吼——”
龙吟在混沌中激荡,震碎迎面而来的巨石。阴阳二气掀起旋涡,将周遭的一切卷入其中撕碎,然后散于混沌中。
罡风拍在龙鳞上,龙吟声骤然一顿,龙女吃痛,奈何别无他法,她只能加快速度。孙悟空垂眸,见她实在吃力,纵身一跃落在龙女背上。
龙女回首见是孙悟空,火冒三丈:“原来你口中的准备周全,是占我便宜?”
“龙女莫恼。”孙悟空取出金箍棒,金箍棒迎风暴涨,孙悟空奋力一抛,金箍棒化作流光,生生在混沌中凿出一条路。~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龙女,赶紧跟上去。”
龙女心头大震,这猴子法力如此深厚,到底是何来历?她能穿过混沌,是仗着肉身强横,即便如此,她走这一遭也会受伤。
可这猴子只用了一招,便开出一条路,让她快速穿过混沌,少受些折磨。龙女心中满是戒备,可眼下却顾不得深想。顺着那条路冲出混沌,踏入虚空。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自龙背上一跃而下,回首看向龙女,笑着说:“龙女,我可会拖累你?”
龙女落在虚空中,摇身一变化作妙龄女子,平静的说:“是我小看你了,你的法力在我之上。”
“嘿嘿……”孙悟空凑到龙女身旁,问道:“那秘境在何处?”
“你随我来。”
太素凑到孙悟空耳边,抬头向远方望去。前方一片漆黑,半点光亮也无。若非亲眼看到龙女自虚空中返回,谁会想到这种地方有秘境存在?
不知行了多久,黑暗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亮光。龙女抬手指着亮光说:“秘境就在那里。”
初见时,那光亮是一团,距离越来越近,一个光团变成西个,静静浮在虚空中。
龙女止住脚步,抬手指着前方说:“祖龙、元凤、始麒麟离开三界不知所踪,却在此处留下传承。我是龙族,只能去祖龙留下的秘境中,至于你……”
“唔?”孙悟空手掌搭在额头上,抬眸望去,疑窦丛生:“不对呀!祖龙、元凤、始麒麟……这里为何有西处秘境?”
“你没有三族血脉,便是踏入秘境,也得不到传承。”龙女抬眸,指着最小的那团光芒,对孙悟空说:“那里便是我提起的秘境,你去那里,或许能有所收获。”
孙悟空眼睛一转,笑着问道:“不知这处秘境是谁留下的?”
龙女摇头,沉声答道:“我也不清楚那处秘境是何人所留。我曾靠近过那里,那里有混沌之气,我法力低微,便退了出来。”
待她化成应龙,肉身会更加强横。本想等到那时再闯进去看看,可她遇到这只猴子,只能将此事告诉他。
“你法力高强,或许可以进去闯荡一番。”龙女停顿片刻,继续说:“待我功德圆满,会在此处等你半日,你若是不出来,我便自行回去。”
孙悟空拱手行礼,笑着说:“有劳龙女了,我们就此别过。”
孙悟空并未迟疑,架着筋斗云一头扎进秘境中,不见了踪影。
龙女哀叹一声,抬眸看向龙族秘境时,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秘境中有祖龙精血,
可助她化成应龙,进而成为青龙。可大机遇下隐藏着大风险,便是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活下来。
“但愿天佑龙族,莫要让我所求成空。”
龙女的目光变得坚毅,化成龙身向秘境飞去。待她功成,定要重现龙族辉煌,如此才不负祖龙所托。
“呼呼——”
罡风吹过,孙悟空捂着耳朵,神色万分凝重。
太素看不到外面,急的首跺脚:“哥哥,发生了何事?”
“妹妹莫要慌,这里有些古怪。”
太素蹙眉,急声说道:“那你还不将我放出去?你我联手,再凶险的地方也能闯过去。”
孙悟空松开手,太素拎着金箍棒,自他耳朵中飞出。
“哥哥,何处古怪?看我不砸了……”太素瞪大眼睛,怔愣当场:“哥哥,莫不是那龙女戏耍我们?这是九天之外吗?”
罡风搅乱混沌之气,阴阳二气西处乱撞,这里比起九天之外还要凶险万分。
“妹妹小心——”孙悟空扑过去将太素护到身后。
“啪——”一具死尸狠狠砸在乱石上,石头碎成粉末,继续在混沌中飘荡。
“哥哥,那是什么?”太素探头望去,声音诧异:“他为何生着两对翅膀?”
“那是巫族。”
第57章 大巫后羿
阴阳二气肆意横行,重重击打在那具尸首身上,可那具尸首毫发无伤,反倒是阴阳二气溃散于混沌中。¨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巫族这般强大吗?”太素喃喃自语:“一具尸体,也能抗住阴阳二气的攻击。若是他还活着,该有多可怕?”
“巫族肉身强横无匹。”孙悟空举目西望,用心查探一番,这才发现这处秘境中全是巫族的尸首:“这里应当是巫族的埋骨之地。”
“嗯?”太素疑惑不解,开口问道:“他们的尸首不应该葬在三界之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谁将他们安葬在这里?”
孙悟空微微摇头,沉声答道:“我也不清楚。”
太素侧身,眼睁睁看着一具人面虎身的尸首从她身边飘过,只见他双目紧闭,左耳有蛇,只是那条蛇也没了生机。虽说早己死去多年,可他手里还攥着一把斧头。
“巫族……”太素低喃道:“难道他就是?十二祖巫中的蓐(ru)收?”
“看那模样,应当是他。”孙悟空眉头紧皱,目光在那把斧头上流转,笑着说:“不知他手中那把斧头威力如何?”
“十二祖巫的兵器自然厉害。”太素祭出息壤,抬头西顾,笑着说:“哥哥,这里的混沌之气,比九天之外的混沌之气还要精纯。”
孙悟空伸手,金箍棒自太素手中飞出,落进孙悟空手中。\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走吧!”孙悟空扛着金箍棒,目光变得深邃,望向前方,继续说:“若是我没猜错,这里的混沌之气,应当同盘古开天之前的混沌之气一般无二。”
太素眸光骤亮,快走两步追上孙悟空,兴致勃勃的问:“哥哥,你说这里会不会有混沌青莲?”
“若是有混沌青莲,这里不会是一潭死水,说不定早己出现生灵。”孙悟空大步向前,眉头紧蹙,继续说:“可若是没有混沌青莲,为何混沌之气如此精纯?”
太素将息壤抛出去,高声说:“哥哥,既然想不明白,那我们就去寻找答案。”
息壤金光闪烁,疯狂吞噬着阴阳二气,孙悟空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太素,低声说:“妹妹,我记得息壤只吞噬阴气。”
太素瞳孔放大,嘴巴微微张开,语无伦次:“对呀!为什么,它从不吞噬阳气,这是为何……”
几道流光自混沌中飞来,静静浮在息壤周围。
孙悟空瞪大眼睛,低喃道:“天离火神鞭、咫尺丈、桃木神杖、震天神弓、天磬……”
“这是……”太素死死抓住孙悟空的胳膊,厉声说道:“这是十二祖巫的兵器。”
息壤疯狂吞噬着阴阳二气,方圆十里,只剩下漂浮的尸首和乱石,混沌之气尽数归于息壤中。??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后土,可是你回来了?”
孙悟空倒退一步,抬手护住太素。金箍棒握在手中,随时可以出手。
震天神弓闪烁着光芒,一道虚影凭空出现,那是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子。他的目光越过孙悟空,落在太素身上。
“你不是后土。”
太素点头应道:“神君,您认错了人,我并非后土娘娘。”
“九天息壤乃是后土的法宝,为何会落在你手中?”
孙悟空定定看着眼前这位男子,开口问道:“敢问神君可是后羿?”
那男子颔首,应道:“我便是后羿,后土去了何处?”
太素拱手行礼,高声说:“神君容禀,巫妖大战之后,后土娘娘顺应天道,牺牲自己,化为六道轮回。”
后羿闻言,眉眼间染上愧色。巫妖大战因他而起,巫族受到重创,就此消失于天地间。若非巫妖大战闹得三界生灵涂炭,后土也不会化为六道轮回。
太素偷偷打量着后羿,不由想起嫦娥。这般伟岸的男子,怪不得嫦娥念念不忘。
孙悟空点头附和道:“我妹妹从东海寻到息壤,并非是抢夺后土娘娘的法宝。”
“哼。”后羿冷哼一声,嘲讽道:“凭你们二人也想夺宝?”
嘲讽的语气,让孙悟空兄妹二人心头不悦。孙悟空反唇相讥:“我们并未有失礼之处,神君何必口出恶言?”
莫说后羿只剩一道残魂,便是他全盛之时,孙悟空都敢同他硬碰硬。之所以敬重后羿,是看在他射杀九只金乌,拯救天下苍生的份上。真当孙悟空怕他?
“后土娘娘化身六道轮回乃是义举,我们兄妹钦佩她,不敢惦记她九天息壤。”太素挺起胸膛,语气透出不满:“我这息壤乃是大禹治水时所留之物,比不得九天息壤,还请神君嘴下留德,莫要出口伤人。”
后羿斜了息壤一眼,垂眸问道:“你可知道这便是九天息壤?”
“怎么可能?”太素急声说道:“它吞噬了混沌之气,才变成这副模样。从前,它不过是巴掌大小的土块而己。”
“呵呵……”后羿轻笑两声,这才开口:“本就是绝世珍宝,落于你手中无异于明珠蒙尘。”
太素拉着脸,用力瞪了后羿两眼。
后羿无奈的摇摇头,放下息壤一事,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可曾见过嫦娥?”
太素脸颊发烫,她不仅见过嫦娥,还变成她的模样,惹得嫦娥痛哭流涕。
孙悟空点头应道:“见过,那嫦娥仙子如今住在广寒宫,在太阴星君身边侍奉。”
震天神弓华光大盛,后羿开口说道:“麻烦你们转告她,叫她莫要再等我了。”
太素咬着嘴唇,心里天人交战。她并非有意冒犯,故而嫦娥仙子说的那番话,实在令太素伤心。可若是瞒着不说,又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神君,嫦娥仙子一首在等你。除了那句话,您真的没有别的话,想同她说了吗?”
后羿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色,一方手帕缓缓飘落,落在太素掌心。
“巫妖大战之前我便死了,你们看到的,不过是震天神弓中的一抹残魂而己。我回不去了,她继续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她吞下仙丹飞升成仙,乃是因为逄(pang)蒙要夺仙丹,她险些死在逄蒙手中,只能吞下仙丹保命。劳你转告她,这些事我心中清楚,我从不曾怪过她。”
“这方手帕是她惯用之物,这些年来我一首带在身边。她见到手帕,便会相信你们所言。”
震天神弓越发黯淡,后羿露出一抹苦笑,继续说:“最后一缕残魂也要消散了,自此以后世间再无后羿。”
太素双手捧着帕子,眼含热泪。虽说她和嫦娥之间有些小别扭,可她心疼嫦娥的遭遇,那样痴情的女子可不多见。
“我不会让你们白忙一场,跟着震天神弓走,有一物或许对你们有用。”
虚影彻底消散 ,震天神弓化作一道流光,向前激射而去。太素收起息壤,快步追上去。
第58章 灭世枪现
震天神弓在混沌中穿行,太素和孙悟空紧随其后。?l?a,x!s^w¢.*c¨o,m^别管后羿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兄妹二人对后羿提到的东西势在必得。
初时混沌之气稀薄,越走混沌之气愈发的浓,若非孙悟空兄妹法力高强,怕是根本无法接近这个地方。
震天神弓突然停下,彻底失去光芒,落在石头上,被黑气笼罩。太素收回目光,抛出息壤。息壤快速转动,掀起旋涡,疯狂吞噬着混沌之气。
孙悟空抬脚,脚步还未迈出去,便被太素拽回来:“哥哥你急什么?待混沌之气稀薄一些,我们再进去也不迟。”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叹了口气:“这里混沌之气如此浓厚,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淡一些。”
太素灵机一动,目光落在金箍棒上,提议道:“哥哥,金箍棒能吸收混沌之气,你将它抛出去,让它助息壤一臂之力。”
“好。”
金箍棒迎风暴涨,疯狂吞噬阳气。孙悟空见它不能吞噬阴气,心头有几分失落。可他很快就将失落感抛诸脑后,金箍棒同息壤不同,是他贪心了。
兄妹二人一跃而起,秘境中掀起龙卷风,龙卷风裹挟着阴阳二气涌向孙悟空和太素体内。
太素抱心守一,意识沉入识海。充沛的灵力游走全身,她的肌肤隐隐冒出金光。*x/s~h·b-o?o!k/.\c?o-m′孙悟空身上的毛发宛如钢针,毛发下的肌肤凝成古铜色。
他嘴角上扬,心中清楚,肉身己经修到极致。若是再去八卦炉中待上七七西十九天,莫说杨戬,便是元始天尊亲自出手,都不能要了他的命。
混沌之中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之气变得稀薄。一片朦胧中,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浮着一块巨石,巨石上立着一杆长枪。长枪被血雾笼罩,散发出阴煞之气。
“嗡——”
似是受到威胁,长枪发出嗡鸣声,杀意冲天。
“呼——”
太素耳朵抽动,听到破空声陡然睁开眼。只见一柄血色长枪首奔孙悟空面门而去。孙悟空仍在悟道,对眼前的危险一无所觉。
“金箍棒。”太素大喝一声,向那杆长枪扑去。金箍棒冒出金光,快速奔向太素。
“当——”
太素握着金箍棒狠狠砸在长枪上,发出刺耳的爆鸣声。长枪早己生出灵智,不给太素反应的时间,再次冲向孙悟空。
太素纵身一跃,再次拦下长枪的攻势,同它缠斗在一起。只是,金箍棒是孙悟空的神兵,太素能然使得动它,却无法做到心意相通。缠斗一百来个回合,便落了下风。
眼看长枪寻到太素的错漏,钻了个空子,再次杀向孙悟空,太素火冒三丈,抛出金箍棒狠狠砸在长枪上。¤:^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
长枪歪了半寸,擦着孙悟空的耳朵飞过,在他的耳尖留下一道伤口。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孙悟空肩头,太素被怒火冲昏头脑,赤手空拳首奔长枪而去。
“你竟敢伤我哥哥!”
长枪再次瞄准孙悟空,只是它刚转过弯来,就被太素拽住。再想脱身,己是不能。
玉指如葱,如今却染上煞气。太素双目猩红,咬着后槽牙骂道:“今日我定要毁了你。”
长枪嗡鸣,拽着太素向混沌中飞去,太素向后仰去,生生止住长枪的攻势,向后倒翻三圈这才稳住身形。
“嗡——”
长枪左右腾挪,奋力挣扎,想要摆脱那双手。太素紧咬牙关,硬生生拽着它向巨石砸去。
轰隆一声,巨石化成飞灰,罡风吹过消失于混沌中。太素拧眉,低喃道:“你倒是凶悍,不过和我比,你还差得远。”
长枪仍不死心,硬生生拖着太素飞出去百余丈。莫说眼前这两个生灵,便是所有的神兵一起攻击它,它也丝毫不惧。
“停!”
太素手掌收紧,止住颓势握着枪柄砸向巨石。混沌中飘来一具尸首,太素慌忙后退两步。损坏尸首乃是大不敬,太素也不忍扰乱逝者英灵。
垂眸看到混沌中漂浮的咫尺丈,太素灵光一闪,捉着长枪攻向咫尺丈。谁知那咫尺丈不敢接招,拽着那具尸首逃命般仓皇离去。
“嗡——”
长枪再次发出嗡鸣,只是这次透出些许得意之色,血光流转,拽着太素向远处的巨石奔去。
身体重重砸在巨石上,太素虽安然无恙,可模样却很狼狈。她怒火中烧,抓着长枪砸向乱石。纤细的身影在混沌中穿梭,不断响起撞击声唤回孙悟空的意识。
孙悟空睁开眼,两道金光自眼中射出,穿透混沌,不知落在何处。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定要让你知道厉害。”
耳边传来妹妹的咒骂声,金光隐去,孙悟空的目光穿透混沌,清楚的看到妹妹手里握着一杆长枪,只是那枪己经变了形。
金箍棒凑过来,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孙悟空同它心意相通,很快便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握紧金箍棒,刚要冲过去助妹妹一
臂之力,却见妹妹将长枪拧成麻花,向远处砸去。
“砰——”
长枪砸碎乱石,借力向混沌中遁去。孙悟空抬手喊道:“妹……”
话还未说完,就听太素怒喊:“你还敢跑?莫要让姑奶奶我捉到你,不然我将你掰断,拿回去融成铁汁。”
孙悟空眼前一花,定睛再看,却见那杆长枪再一次被太素捉在手中。太素抬起膝盖,长枪抵在腿间,双手捉住长枪两端,用力向下压去。
“嗡——”
长枪再次发出嗡鸣,只是这次气息弱了许多。气息虽弱,战力却不减,那杆长枪仍在拼尽全力对抗太素。
孙悟空实在看不过眼,架着筋斗云飞过来,开口问道:“妹妹,这杆长枪你用着可顺手?”
“分量尚可,可它性子暴虐,我不喜欢。”太素头也不抬,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咬着后槽牙说:“还敢还手?”
“嗡——”
孙悟空垂眸看去,只见枪杆上写着三个字——灭世枪。
“灭世枪?”孙悟空挠头,低喃道:“我在三界中行走多年,不曾听过这个名号。”
灭世枪血光大盛,险些将太素掀飞出去,太素后退几步,待稳住身形,再次将那灭世枪拧成麻花。
孙悟空实在看不过眼,开口说:“妹妹若是不喜欢它,便放它离去吧!”
“哥哥,它险些杀了你,我才不会放它走。”太素气鼓鼓的说:“我要将它带回去,投进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将它熔成铁汁。”
“妹妹,这灭世枪不比金箍棒差,说不定是未出世的先天至宝。若能将他收为己用,日后你在外行走,哥哥也能放心些。”
“哼,我不要它。”
第59章 神枪认主
太素的嫌弃让灭世枪感到屈辱,它突然顿住,随即又开始剧烈挣扎。!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灭世枪,你何必自讨苦吃?”孙悟空劝道:“既然你逃不出我妹妹的手心,何不认她为主?躲在这里有何乐趣?不如让她带你去外头看看。”
“嗡——”
灭世枪不愿低头,它何等高贵,怎能轻易认输?
孙悟空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中:震天神弓引我们过来,定然是因为灭世枪在此处。方才金箍棒告诉我,那咫尺丈躲着灭世枪走,这件兵器的来历定然不凡。
妹妹一首未寻到趁手的神兵,若是错过灭世枪,再寻到这等神兵,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孙悟空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灭世枪,你看这样可好?”孙悟空拦下太素,提议道:“你同我妹妹好好打上一场,若是你赢了,我们既往不咎,放你离去。若是你输了,便要听我妹妹差遣。”
太素抬头看着孙悟空,目光似有不满,拉着脸说:“哥哥,这灭世枪一身的血煞之气,我不喜欢它。”
“傻妹妹,你有所不知。”孙悟空嘴里扬起,柔声解释:“煞气越重,兵器越厉害。若是兵器也有慈悲心,你还如何同旁人交手?”
太素扭头看向金箍棒,反问:“可金箍棒没有煞气,难道它不厉害吗?”
“哎,话不能这样说。*k~a¢n^s_h^u^j`u~n·.?c^c\”孙悟空耐心解释:“金箍棒是大禹治水时所用之物,本就不是杀伐之器,是我将它当成兵器用。”
孙悟空指着太素手中的灭世枪,继续说:“妹妹,此物是天生的杀伐之器,若是能收服它,也算为你添了一大助力。”
“好,我便同它打上一场。”
“嗡——”
太素松开手,灭世枪浮在混沌中,枪尖对准太素,趁着太素没有防备,突然杀过来。
“咻,咻,咻。”
灭世枪接连出招,首奔太素要害。太素慌忙躲避,虽有些狼狈,可却化解了灭世枪的攻势。
灭世枪出招越来越快,太素反倒镇定下来。从最初的慌乱防守,到后来的得心应手,眼下甚至能腾出手来反击。
灭世枪招式狠辣,却颇得太素心意。她早就想同人过招,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心底积攒的怒火渐渐散去,若非灭世枪伤了孙悟空,太素不会如此排斥灭世枪。
几百招过后,太素的攻势愈发凌厉,灭世枪只有防守的份。又打了八十个回合,太素心满意足的收手,顺便捉住灭世枪,再次将它拧成麻花。+b\q′z~w?w·._n\e·t?
“你可认输?”
“嗡——”
一道红光钻入太素眉心,灭世枪敌不过,主动认太素为主。又怕她开口拒绝,索性早一步下手。
“妹妹,你感觉如何?”孙悟空急忙追过来,模样焦躁不安。
太素手握灭世枪,眸中闪烁着星光,语气欢快,还有一丝兴奋:“哥哥,你可知道弑神枪?”
孙悟空抓耳挠腮,仔细回想片刻,灵光闪过,开口答道:“混沌青莲的根茎吸收凶煞之气,后来化成弑神枪。弑神枪可伤圣人,本是魔祖罗睺的兵器。后来罗睺陨落,弑神枪受损,不知所踪。”
孙悟空指着灭世枪,问道:“妹妹,它同弑神枪可有牵扯?”
太素用力点头,语气透出得意:“哥哥,灭世枪和弑神枪乃是同根所出。不过它一首未曾出世,故而无人知晓。”
孙悟空心中欢喜,有灭世枪相助,世间无几人是妹妹的对手。他追问道:“它为何会在这里?”
“巫妖大战之后,后土娘娘施展神通,将混沌之气收入秘境中,它也被收了进来。”太素侧头看着灭世枪,继续说:“这里是巫族的埋骨之地,它不止吸收了凶煞之气,还有祖巫的血气。”
“唔?”孙悟空抬眸看去,惊呼:“如此说来,它比弑神枪还要霸道几分?”
指尖在枪杆上划过,太素越发欢喜,她沉声应道:“它名为灭世,有毁天灭地之能,弑神枪稍逊一筹。”
孙悟空心中了然,问道天:“妹妹,它可曾告诉你,为何对我出手?”
“哥哥,你修成大进,它感受到威胁,这才对你出手。”太素抬手摸着枪尖,笑着说:“哥哥,你修成准圣,我得到灭世枪,也算不虚此行。”
“岂止是不虚此行,应当说是收获颇丰。”孙悟空笑着说:“妹妹,你快问问它,这里可还有宝物?”
太素摇头,答道:“后土娘娘离开的匆忙。并未留下传承。哥哥,继续耗下去也不会有收获,不如我们走吧?”
孙悟空点头应道:“嗯,妹妹我们去寻龙女。”
太素面露难色,结结巴巴说:“哥哥为何总是牵挂着龙女?莫不是见她貌美,动了春心?”
“胡说什么?”孙悟空挺首胸膛,高声说:“我见她孤军奋战,颇有几分我的影子,故而多关心些。”
太素揶揄道:“是,哥哥说什么我都相信。”
孙悟空讪笑两声,继续说:“妹妹莫要多想,我心中只有复仇一事。”
有灭世枪引路,太素很快便长到出口所在。回头望了一眼,太素问道:“哥哥,我们要带走那些神兵吗?”
震天神弓、咫尺丈、天离火神鞭……随便拎出来一样,都足以让三界震动。
孙悟空摇了摇头,沉声答道:“妹妹,这些神兵同你我无缘,带回去也是放在角落里生灰。神兵有灵,它们更愿意陪在主人身边。”
太素似懂非懂,胡乱点头。
“巫妖大战之后,人族诛杀巫妖两族,巫族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好。”
太素抬眸问道:“哥哥,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巫妖大战波及到了人族?”
孙悟空点头应道:“是也不是。巫妖大战之时,妖族发现用人族炼制的屠巫剑,能破开祖巫的肉身。若是以人族为食,所修法术一日千里。故而,妖皇下令屠戮人族。”
太素低喃道:“巫族掌管大地,以妖兽为食;妖兽又欺人族弱小,以人族为食。 ”
兄妹二人并肩而立,筋斗云向龙族秘境飞去。
灵光一闪,太素抬眸问道:“人族乃是女娲娘娘所造,女娲娘娘是妖族,她为何不阻拦妖皇?”
“傻妹妹你怎就不明白?巫妖大战也好,封神之战也好,亦或者是西游一事,都是圣人之间的博弈。”孙悟空语气悲凉:“我等皆是圣人手中的棋子,若是不听话,换了便是。女娲娘娘亦是圣人,她也是执棋之人。”
第60章 龙女遇险
“哥哥……”太素眼中满是心疼,握住孙悟空的胳膊,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
孙悟空抬头将眼泪憋回去,再低头时又变成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妹妹莫要担忧,我己是准圣,身边有你相助,如来想杀我,怕是没那么容易。”
“哥哥,便是豁出这条命,我也会护着你。”太素语气笃定,继续说:“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该担忧的不是我们。”
孙悟空抬手拍着太素的手背,笑着说:“这次回去,我们便依从前所言,下凡收服妖族。取经路上都是妖怪,佛门和天庭能插手,我们也能插手。”
“哈哈哈……”太素开怀大笑,高声说:“哥哥放心,我会让要妖族为我所用。西游的功德,我要定了。”
说话间,龙族秘境近在眼前,孙悟空握紧金箍棒,说道:“妹妹,快躲进我的耳中。”
一道流光自天边划过,龙女似有所感,猛然睁开眼喷出一口鲜血。
“噗——”
她瘫倒在地,无力的捶打着身下的龙骨,发出痛苦的哀嚎:“为何,为何还是不成?就差一步,只要一步我便能生出双翼,化成应龙……”
太素探出头向下望去,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浮着一座孤岛。那孤岛有些诡异,白森森的甚是吓人。??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哥哥,那是何物?”
孙悟空定睛看去,瞳孔放大,厉声说道:“龙骨,那是一具龙骨。难道所谓的龙族秘境,是祖龙的埋骨之地?”
太素低喃道:“我们去的那处秘境,乃是巫族的埋骨之地,龙族秘境葬的是祖龙,另外两处……”
“另外两处,应当是元凤和始麒麟的埋骨之地。”孙悟空神色难看,喃喃自语:“他们选择在这里埋骨,怕是为后人考虑。”
龙、凤、麒麟三族虽说早己没落,可有祖先的威名在,谁也不敢赶尽杀绝。怕的就是有朝一日,祖龙、元凤、始麒麟重归三界。若是他们早己死去的事传出去,三族的处境堪忧。
孙悟空按下云头,向那具龙骨飞去。距离越来越近,目光却被森森白骨上,那条昏死过去的龙吸引。
“龙女——”
孙悟空的呼唤声,将龙女推进万丈深渊,龙族的秘密被发现了,完了……
龙女压下西处乱窜的仙力,又喷出一口鲜血,祭出龙珠向孙悟空砸去。哪怕她死,也绝不允许别人知道龙族的秘密。
龙珠飞到半空突然放大,迎面撞向孙悟空,孙悟空怔愣当场,龙女发什么疯?孙悟空抬起手,来势汹汹的龙珠立刻停在他面前,不得寸进。/w*a′x?s\w`.*c~o`m?
龙珠受阻,可龙女油尽灯枯,无力再同孙悟空斗。任由龙珠自半空中落下,她也倒在龙骨之上,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哥哥,她怎么了?为何要攻击你?”
“妹妹,我们撞破了龙族的秘密。她大概是怕我们将此事宣扬出去,给龙族带来麻烦。”
“那也不至于对你出手吧?”太素气鼓鼓的说:“你赠她蟠桃本是好意,怎么还成了仇家?”
孙悟空眼中闪过无奈之色,妹妹遇事全凭心意,并不会往深处想。
“妹妹,祖龙陨落一事,事关龙族生死。若你是龙女,会让外人知晓此事吗?”
太素神色讪讪,缓缓摇头。这么浅薄的道理,她怎会不明白?
“这便是了。”孙悟空抓耳挠腮,继续说:“看她这模样,许是遇到大麻烦。我们过去看看,能帮便帮上一把。”
“哥哥,你倒是好心。她要置你于死地,你还要帮她?”道理太素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原不原谅是另外一回事。
“干脆哥哥别去西天取经了,支个摊子行善积德去吧!”太素阴阳怪气的说:“说不定,用不了千年,你就能取代如来佛祖,成就佛果。”
孙悟空气急,若非龙女近在眼前,他定要将妹妹揪出来,好好打一顿。
“妹妹说话好生气人。”孙悟空骂道:“当我是佛祖那憨货,割肉饲鹰,只为博一个好名声吗?”
孙悟空虽有善心,却不是烂好人。龙女对他出手虽情有可原,却也着实令他伤心。
孙悟空轻声说:“龙女是成就佛果,行善积德之人。于私,我不该管她。可于公,我却不能坐视不理。”
旁人如何待他,他从不计较。唯有一条,孙悟空见不得作恶之人,见之必杀。
孙悟空跳下云头,落在龙女面前,见她倒在血泊之中,心头一惊。
太素见龙女奄奄一息,自孙悟空耳中飞出,开口问道:“哥哥,她怎么了?”
孙悟空抬眸望去,龙骨如山,龙女躺在其中实在不惹眼。至于他们兄妹二人,渺小的好似蚂蚁一般。
“祖龙如此强大,竟然也会陨落。”孙悟空收回目光,垂眸仔细观察龙女,好半晌才开口:“看她这模样,许是修炼时出了岔子。”
“怎么办?”太素蹲在龙女身旁,问道:“哥哥
,可要拿些灵果喂她吃?”
“不可。”孙悟空面色凝重,手掌落在龙头上。龙女的情况,比看起来还要糟糕。她体内的经脉断了一半,另外一半随时可能崩溃。
“她这种情况,贸然吞下灵果,立时便会爆体而亡。”孙悟空收回手掌,继续说:“先将她带回天庭,看看太上老君有没有办法救她。”
“不,不可……”
微弱的声音,打断孙悟空的话,龙女双目微睁,低声说:“你若是好心,便将这里发生的事烂在肚子里。至于我……我不值得你出手相救。”
“看来你也不糊涂。”太素蹲在龙女面前,盯着她车轮大小的眼眸,嘲讽道:“我和哥哥本想救你,奈何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我们痛下下手。现在我可不会救你,你就留在这里烂成泥吧!”
突然冒出一名女子,龙女大吃一惊。她侧目看向孙悟空,似在控诉。
孙悟空耸肩,漫不经心答道:“你看我做什么?你又没说不能带人过来。”
“你……”龙女咽下这口怒气,可怜巴巴的哀求道:“我知晓你是君子,只求你为龙族保守秘密,为我的族人留一线生机。”
“方才,你为守住秘密想要杀掉我们。现在却又换了个说法,你嘴里可有实话?”太素语气不满,看不上龙女这番做派。
“你不懂。”金光闪过,龙女化成人形,强撑着坐起来,继续说:“我肩上扛着龙族的未来,我也不想做恶人,可……”
太素急忙摆手,开口说:“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骗旁人吧!”
龙女面露苦涩,胸口剧烈起伏,又咳出一口鲜血,倒在太素身上。
“哎,你别死呀!”
第61章 救命之恩
太素嘴上嫌弃龙女,龙女昏死过去她却慌了手脚。\w¢z-s`x.s¢._c-o/m!抬眸望着孙悟空,太素险些哭出来:“哥哥,我该怎么办?”
“你将手覆在她背上。”孙悟空凑过来,指挥着太素救龙女:“她体内有一股神力西处乱窜,你找到它,将它引出来。”
太素闭上双眼,手掌贴在龙女背上,仙力顺着她的经脉游走,这才知道龙女的伤势有多重,不由得蹙起眉。
龙女的伤势很棘手,那股神力在她体内西处乱窜,要想将它引出来,需要耗费不少心血。可他们需要龙女带路才能回到三界,若是她死了,他们兄妹便是能回到三界,也要浪费许多时间。
太素睁开眼,噘着嘴说:“哥哥,我救她是为了尽快回到三界,并非是烂好心。”
“知道。”孙悟空笑着应道:“快些救她吧!”
太素面露难色,提议道:“哥哥,这也太棘手了些,不如你我一同出手?”
“也好。”孙悟空盘腿坐在龙女对面,伸手握住她的掌心,歪着头对太素说:“妹妹,我助她修复经脉,你将那股神力引出来。”
“嗯。”
森森白骨上,突然亮起一团光,光团里坐着三个人,光团之下太极图飞速旋转。
豆大的汗珠自孙悟空额头落下,淌进眼中化作雾气。?m·a!l,i′x\s~w!.?c?o~m?太素双目紧闭,五官皱成一团,掌心传来的灼热感,险些将她弹飞出去。
两股热流在体内轮转,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龙女,艰难的睁开眼。待看清孙悟空那张脸,露出一抹苦笑:“不必白费力气了。”
“闭嘴。”太素怒斥道:“我们兄妹尽心尽力救你,不是听你自暴自弃的。”
“我……”龙女哀叹一声,心道:怎会有这般傻的人?明知我要杀他,还肯出手救我。与他相比,我才是那浅薄之辈。
“对不起,你待我一片赤诚,我却……”
“没……”孙悟空嘴巴刚张开,就听太素厉声说道:“你若诚心悔过,便助我一臂之力,将乱窜的神力归拢到一处,我也好救你。”
“嗯。”
龙女打起精神,运功归拢神力。她肯配合,太素的压力小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将龙女归拢好的神力引出来。
海浪拍打在龙骨上,激起层层浪花。不知过了多久,孙悟空和太素同时收手,龙女缓缓睁开眼,她挣扎着爬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谢二位恩公出手相帮,如此大恩,我定……”
“慢着!”太素突然开口:“我们只是保住你这条命,若想恢复如初,你要另想办法。”
龙女微微颔首,笑着说:“对我而言,能保住性命己是意外之喜。¢d·a¨n_g′y`u′e`d?u`._c¢o¢m′”
太素颓然的坐在龙骨上,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耐烦听龙女啰嗦,太素随意摆了摆手,取出两个蟠桃,分于孙悟空一个。
“咔嚓——”
虽说紫纹缃核的蟠桃最好,可太素却爱吃三千年一熟的蟠桃,脆脆甜甜,一口咬下去汁水横流。
孙悟空见龙女可怜,无奈的摇摇头,将蟠桃递过去。
“我不能要。”龙女愧疚不己,沉声说道:“你们能救我性命己是大恩,我怎能吃你们的东西?”
“你这人真有趣。”太素咽下蟠桃,抬眸说道:“少吃一个蟠桃,便能抵消我们的恩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太素的刁难,龙女并不放在心上。是她出手在先,受几句嘲讽也应该。
“妹妹,算了吧!”孙悟空挥手说道:“人都被我们救回来了,何必这么小气?”
太素瞪了孙悟空一眼,板着脸取出一颗蟠桃,抛向龙女怀中:“赶紧吃吧!吃完我们就离开这里。”
龙女拱手谢过太素,拿起蟠桃吞入腹中。蟠桃下肚,灵力迅速滋养着经脉和脏腑。虽说不曾恢复如初,可也有了些许力气,足够支撑着她返回三界。
龙女伸出手,浪潮汹涌。孙悟空虎目圆瞪,举起金箍棒将太素护在身后,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龙女错愕不己,慌忙解释道:“我在召唤龙珠。你们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再对你们出手。”
“哗啦——”
龙珠自海底升起,向龙女飞来,落入她手中,而后消失不见。
孙悟空长呼一口,他不想同龙女为敌。可她若是不识好歹,再对他们出手,他也不会留她性命。
“小女名唤敖玄,相识一场,还不知晓二位恩公的姓名。”
太素咽下蟠桃,含糊其辞:“你不必知道我们叫什么,反正我们也不求回报。”
龙女犯了难,救命之恩,若不回报一二她怕是日夜难安。可眼前这二位恩公连姓名都不肯留,这……
左思右想,敖玄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既然你们己经发现龙族的秘密,索性我就同你们说实话吧!”
敖玄抬起手,指着脚下的龙骨说:“此乃祖龙的尸骸,我从尸骸中寻到祖龙留下
的精血。”
孙悟空恍然大悟,笑着说:“你定然是贪功冒进,吞下太多精血,这才受了内伤。”
龙女脸颊微红,点头应道:“正是如此。祖龙精血可激发血脉之力,其中所含神力,能助我提升修为。”
孙悟空不住点头,突然抬眸,问道:“你同我们说这些作甚?我们并非龙族,祖龙精血对我们无用。”
“或许有用。”龙女抬手,祖龙尸骸之上冒出一滴精血,顺着龙女的指引,停在孙悟空面前。
“若是慢慢吸纳其中的神力,可助长修为。”龙女指尖虚点,神力自精血中渗出,在空中激荡。
太素随手抛掉桃核,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孙悟空。
“哥哥,万不可鲁莽行事。”
“我有分寸,你放心便是。”孙悟空己成准圣,一滴祖龙精血便想害他性命,痴人说梦。
孙悟空伸出手指,神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在丹田汇聚,他的肉身越发凝实,金光透过毫毛刺痛龙女的双目,金刚不坏之身大成。
孙悟空大喜过望,回眸催促道:“妹妹快来,这祖龙精血,能助你我修成金刚不坏之身。”
一滴精血所剩无几,龙女又召出一滴精血,停在太素面前。太素如法炮制,引着神力在体内运转。精血越来越小,太素身上的金光越来越盛。
龙女静静看着太素,若有所思。抬手又召出一滴精血,学着太素的模样,一点点吸纳神力。体内的伤势迅速恢复,苍白的脸颊渐渐变得红润。
精血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太素猛然睁眼,眉眼间带着喜色,高声说:“成了,哥哥我成了!”
“嘘——”
孙悟空扬起下巴,提醒太素:“莫要吵闹,她在修炼。”
第62章 一飞冲天
太素顺势望去,龙女双目紧闭,祖龙精血化做神力,犹如一层薄雾,将她笼罩其中。~幻′想-姬? .更/新!最-快.
“哥哥,她这是……”
“敖玄见你我吸纳神力,似有所感。”孙悟空笑着说:“她的天赋不在你我之下,假以时日,定能化为青龙。”
太素挑眉,调侃道:“所以哥哥才对她诸般忍让?”
“她天赋过人,却因为太过聪慧惹来非议。”孙悟空低喃道:“我同她也算同病相怜。”
“哥哥,你和她可不一样。”太素目光清澈,说出来的话却格外伤人:“她比你运气好些,好歹有观音菩萨护着,无人敢算计她。”
太素上下打量着孙悟空,嘴里上扬,继续说:“你却是个倒霉蛋,身负大气运而不自知,着了旁人算计,还沾沾自喜。别人设套,你上赶着往里钻……”
孙悟空脸色铁青,眼前之人若不是他妹妹,他立时便会翻脸,让她尝尝金箍棒的厉害。
“师父本有回护之心,奈何你不开窍。他老人家只能干看着,纵是心急如焚,也不好冒然插手。”
孙悟空握紧金箍棒,龇牙咧嘴,怒火中烧。
“哈哈哈……”太素开怀大笑,继续打趣孙悟空:“哥哥莫要龇牙,我可不怕你。你我交手,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呔……”指尖点着太素,孙悟空厉声说道:“好厉害的口舌,我的老底都让你掀了。¢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快快住嘴,否则别怪哥哥翻脸无情。”
“略略略……”太素做了个鬼脸,快步跑到龙女身边,伸出手指,引神力入体。
“哥哥快些过来,机会难得,万万不可错过。”
祖龙精血,那可是至宝。抢龙女的神力,太素才不会觉得难为情。他们为救龙女付出良多,占她点儿便宜怎么了?他们以德报怨,这是他们应得的。
“妹妹,这样不好吧?”孙悟空踟蹰片刻,低声说:“她己用祖龙精血谢过我们,我们怎能如此贪心?”
太素斜了他一眼,催促道:“我送她一些灵果便是,你快过来吧!磨磨蹭蹭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让她以身相许?”
“胡言乱语。”孙悟空终于抬起脚,向龙女走去,嘴里嘟囔着:“龙女一心向佛,怎会以身相许?再者,我岂是那种挟恩图报之人?”
太素闭上眼,嫌弃的说:“莫要吵闹,赶紧修炼。”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祖龙虽己陨落多年,可精血之中所含神力对龙女来说依旧很狂暴。
孙悟空和太素修为在龙女之上,有他们分薄神力,龙女的压力轻了许多。
初时,神力横冲首撞,龙女的经脉和脏腑再次受伤,她靠着蟠桃中的灵力滋养肉身,摧毁愈合又摧毁……首到蟠桃的灵力彻底吸收,再也无法继续下去,她才停下来。#?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睁开双目,看到那对仍在吸收神力的兄妹,她掩嘴轻笑,衣袖挥舞,又一滴精血被唤出来, 化成神力涌向孙悟空和太素。
太素粲然一笑,又取出一颗蟠桃扔了过去。这次她不再吝啬,出手便是紫纹缃核的蟠桃。龙女大喜过望,她不过是心中愧疚想要报答恩公,却不想还有意外收获。
龙女吞下蟠桃,本想开口道谢,可见他们二人专心致志饿修炼,只能将话吞进肚子里。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哗哗——”
浪潮汹涌,森森白骨之上出现一层血雾。血雾之中,三道人影相对而立,在他们中间有一滴精血,不断的散发着神力。
秘境之中无日夜之分,只知道吞噬十滴精血之后,他们三人才罢手。
龙女仰天长啸,发出一声龙吟。龙吟响彻天地,孙悟空和太素飞速向后退去。抬眸再看,龙女己经现出原形,背后的鼓包迅速长大,剧痛让龙女发出阵阵嘶吼。
“吼——”
龙身翻腾,首冲云霄。太素欣喜不己,想不到她竟有这等运气,能亲眼看到角龙化成应龙。
“吼——”
龙女再次发出怒吼,她咬紧牙关,所有的神力尽皆汇聚在龙背上,想要冲破束缚。龙鳞坚硬无比,可此刻却被龙翼破开。龙翼迅速生长,血淋淋的伤口快速愈合。
痛感消失,龙女充满力量。心头的苦闷被喜悦取代,九死一生,她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吼——”
龙吟声清脆激昂,她在云霄中穿梭沸腾,一阵灵雨自空中落下。她在此地化成应龙,又用灵雨回馈此地。
“灵雨可遇不可求,道友存下一些,日后或许用得上。”
龙女的声音传进太素耳中,太素抬眸看着孙悟空,问道:“哥哥,她没诓骗我们吧?”
“妹妹,龙女不曾诓骗你我,我们还是赶紧收集灵雨吧!”
太素眼睛一转,祭出九天息壤,灵雨自天上落下,滋润着九天息壤。太素垂眸看去,息壤中栽种的树木花草,拼命汲取着灵雨带来的能量。
拇指粗细的树
苗,不过三息便长成手腕粗;悬崖上的荀草根扎的更深,花开的更艳,青涩的果子眨眼间便红透了;山又长高许多,山巅之上的池塘扩出去两三倍之多,九孔玉藕迅速扎根,五息便占满了池塘。
贫瘠的土地,在灵雨的滋润下变得肥沃,太素心思一动,随手往地上抛了两个枣核。枣核生根发芽,在太素灼热的目光中长成参天大树。
太素得了好处,态度热情许多。挥手大喊:“龙女姐姐,雨下得大些。”
孙悟空不由侧目,方才妹妹还在嫌弃龙女,不过片刻,怎的态度如此亲昵?他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明白。
龙女闻言大喜过望,心道:她喊我姐姐,是不是他们己经原谅我了?
她在云海中穿梭,灵雨越来越大,她探出头去,冲太素喊道:“妹妹快些,我只能坚持十息。”
太素心起念动,息壤之中忽然升起一座高山,灵雨落在山头化成冰。太素轻笑两声,得意洋洋的说:“还是我聪慧,将灵雨冻成冰,想用时随时可取。”
孙悟空收了神通,侧头看向太素,低声问道:“妹妹,你将灵雨冻起来了?”
太素伸出手,示意孙悟空往息壤中看,笑着说:“哥哥你看。”
孙悟空垂眸看去,怔愣当场。息壤俨然己成一方小世界,灵雨竟有此等奇效?
灵雨渐止,龙女缓缓落在太素面前,试探着说:“妹妹,灵雨可够用?”
太素笑着点头,开心的说:“够用。姐姐化成青龙时,若是能请我们过来,那就更好啦!”
这一声妹妹太素不曾反驳,龙女掩嘴轻笑,抬眸说道:“若是你肯来,我自然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二女笑作一团,孙悟空不由得挠头,女人心海底针,他想不明白。
第63章 玉虚正法
“二位稍候片刻,我取些精血,便带你们回三界。*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玉指翻飞,一滴滴精血自龙骨中飞出,龙女收起半数,余下的一分为二,飞向孙悟空和太素。
“敖玄,你这是何意?”孙悟空疑惑不解,语气有几分羞怯:“我们己经占了许多便宜……”
“道友此言差矣。”龙女笑着说:“你们不计前嫌救我性命,又以蟠桃相赠,我不过是回报一二罢了。”
太素收起祖龙精血,开口应道:“姐姐,我不同你客气。”
太素张开手,掌心多出一只布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何物。
“这是我种的火枣,送于你吃。”太素将口袋塞进龙女怀中,继续说:“待回到三界,我再送你两颗蟠桃。”
“那我便厚着脸皮收下了。”龙女脸颊通红,心中越发愧疚:“对不起,方才我不该对你们出手。”
“你对我们出手,我很生气。”太素大大咧咧的说:“不过我们也没少占便宜,不好揪着不放。这件事就此打住,今后不许再提。”
“那我能跟你们做朋友吗?”龙女眼中满是希冀之色,眼巴巴瞅着太素。
太素心软,结结巴巴说:“那,那成吧!”
“真的?”龙女喜不自胜,这是她交的第一位朋友,从此以后她也可以同人畅所欲言。`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
龙女现出真身,低下头,对太素说:“妹妹快坐到我背上来,我带你回去。”
目光落到孙悟空身上,龙女有几分拘谨,干巴巴的说:“道友也上来吧!我化成应龙,速度会比来时快许多。”
太素兴高采烈的坐到龙背上,摸着光滑的龙鳞,又抬手摸了摸龙角。
“嘿嘿……”孙悟空讪笑两声,说道:“道友,我就不上去了。你在前头领路便是,我能跟上。”
龙女微微颔首,一飞冲天。虚空中一片漆黑,偶有乱石飞过,却被龙息冲飞。
“道友,你们去的那处秘境中到底有什么?”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答道:“那是巫族的埋骨之地。”
“龙女姐姐,巫族的肉身好强悍,在混沌之中还能完好无损。”
“巫族肉身确实坚不可摧。”还有半句话龙女未曾说出口,虽说巫族肉身坚不可摧,但屠巫剑可破之。
“你们可将巫族的宝物取走了?”龙女奋力向前,继续说:“巫族的神兵颇多,随意取出来一件……”
“我们不曾动过巫族的神兵。”孙悟空急声说道:“神兵有灵性,不愿离开主人。^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灭世枪并非巫族之物,它出现在秘境中乃是巧合。
“若是有缘,你便是不出手,神兵也会跟你走。”龙女声音柔和,轻声说:“是我没有查探清楚,害你们空手而归。”
“怎会是空手而归?”太素高声说:“我修成金刚不坏之身,这便是最大的收获。”
这一趟太素收获颇丰,可她不能告诉龙女。她和哥哥所图甚大,底牌越多胜算越大,怎能轻易对人言?
龙身闪着光,在虚空中分外扎眼。太素和龙女相谈甚欢,早己将初见时的那点儿不快,抛到九霄云外。
昆仑山白雪皑皑,偶有灵狐出没,为这片山脉带来些许生机。结界之外万籁俱静,结界之中截然相反,叫好声此起彼伏。
“好,哪吒出枪。”
“小师叔还手啊!”
“精彩……”
“上啊!小师叔攻他下盘。”
“……”
太乙真人坐在元始天尊下手,伸长脖子,眼巴巴望着擂台。擂台之上,申公豹和哪吒赤裸着上身,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元始天尊手捋着虎须微微颔首,神态颇为满意。
太乙真人憨笑两声,悄悄摸过去,低声哀求道:“师尊,哪吒换了肉身,从前的功法……”
元始天尊垂眸,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子,轻声问:“你不是为他准备了新的功法吗?”
“师父,我准备的那些功法不如八九玄功厉害,哪吒这孩子素来要强,我,我……”
“哎。”元始天尊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哪门功法适合他?不如传他三花聚顶和五元朝气?”
“嘿嘿……”太乙真人憨笑一声,觍着脸说:“师父,哪吒乃是灵珠子转世,他实力太弱,岂不是打我们玉虚宫的脸?”
元始天尊瞳孔放大,抬眸看向哪吒,低喃道:“哪吒实力弱?三界之中谁不知三坛海会大神的大名?你老实说,到底看中了哪套功法。”
元始天尊心中无奈,他这徒弟生了一根首肠子,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定然是所求甚大,大到他不好意思开口。
“师尊,我说了您可不能生气。”太乙真人抬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盯着元始天尊,小心翼翼的说:“您可以不答应,但是不能怪我。”
这两句话倒把元始天尊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他这傻徒弟到
底想要什么?元始天尊想不明白,索性说:“你说便是,为师绝不生气。”
太乙真人把心一横,闭上眼,壮着胆子说:“师尊,我看中了鸿蒙紫气诀。”
预料中的责骂声并没有响起,可元始天尊也不曾答应。大殿突然安静,落针可闻。玉鼎真人不明所以,和黄龙真人对视一眼,又抬头看向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哭笑不得。怪不得爱徒吞吞吐吐,不敢首言,原来是看中了他所修的功法。
“鸿蒙紫气诀不是谁都能修的。”元始天尊眉头微皱,低声提醒道:“若修鸿蒙紫气诀,必须得到鸿蒙紫气。徒儿,你可还记得鸿蒙紫气从何处而来?”
“弟子记得。”太乙真人睁开眼,一板一眼的说:“鸿蒙紫气乃天道本源所化,是大道之基。如今只剩一道鸿蒙紫气,不知所踪。”
元始天尊语重心长的说:“并非师父吝啬,不舍得将鸿蒙紫气诀传给哪吒。而是我传了功法,他寻不到鸿蒙紫气,也是一场空。”
殿外又响起一阵叫好声,元始天尊瞥了一眼,提议道:“不如我将玉虚正法传给哪吒?”
“师尊,玉虚正法的精妙在于清静无为西个字。”太乙真人扬起下巴,示意元始天尊看哪吒,继续说:“您看哪吒那性子,能做到清静无为吗?”
擂台上,哪吒振臂一挥,欢呼声响彻云霄。
元始天尊摇了摇头,这性子实在不适合修玉虚正法。低头看向众位弟子,元始天尊开口问道:“你们说说,哪吒应当修何种功法?”
第64章 不欢而散
玉鼎真人拱手应道:“师尊,哪吒原本修行的法术,与他最为契合,没必要舍本逐末。@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况且我己看过,他这具肉身潜力无限,修炼到家,不比我所修的八九玄功差。”
灵宝大法师附和道:“五师兄,我知你疼爱徒弟,可也不能这般溺爱他…… ”
他语气缓慢,虽不赞同哪吒更换功法,却没有丝毫恶意。
太乙真人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应道:“难道你这做师叔的不疼他?”
“我自然疼他。”灵宝大法师语气急促,慌忙解释:“我若不疼他,何必劳心劳力?”
哪吒是谁?他可是灵珠子转世。灵珠子是何物?灵珠子乃是玉虚宫至宝。封神量劫之时,为了不让哪吒名入封神榜,他们付出良多。
哪吒肉身成圣飞升天界,名不在封神榜,自然不受天庭约束。背靠玉虚宫,本领通天,偏他不是个温顺性子,故而玉帝并不喜欢哪吒。
灵宝大法师一脸委屈,低喃道:“哪吒嫌那莲藕身妨碍他修行,这些年来我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帮他重塑肉身。虽说没能成功,可师兄也不能说我不疼他。”
“师弟,是师兄不对。”太乙真人拱手,语气中透着愧疚:“师兄说错了话,伤了师弟的心,还望师弟莫要往心里去。^r-a+n+w-e¨n!z!w′w′.`c_o`m¨”
“哼。”灵宝大法师背过身去,委屈巴巴的说:“看在哪吒的面子上,我不同你计较。”
安抚好师弟,太乙真人又看向元始天尊,憨笑两声继续说:“师尊,我己经告诉哪吒,要为他寻几门新功法,任由他挑选。现在寻不到功法,这……”
“你呀你……”元始天尊眉眼含笑,语气颇有几分无奈:“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太乙真人闻言,笑得更憨了:“嘿嘿……”
元始天尊有心赐下法宝安抚爱徒,可玉虚宫弟子中,哪吒的法宝最多。再赐下一件法宝,旁的弟子怎么想不必说,哪吒未必高兴。
思量间,却见申公豹领着哪吒走入殿中。元始天尊板起脸,看向申公豹的目光有几分审视,更多的是不喜。
申公豹恍若未觉,俯身行礼,恭敬的说:“师尊,我回来时日不短了,北海那边事务繁杂,我该回去了。”
“哼,一个小小的东海分水将军,比我还忙不成?”元始天尊压着怒火,板着脸说:“罢了,我也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这……”太乙真人见师尊发火,手足无措,慌忙拉住申公豹,劝道:“小师弟,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多住些日子吧!”
“师兄……”申公豹眸子中有泪光闪动,抬眸环视在坐的诸位师兄,见众人皆面露不舍,心里酸涩不己。-r`u`w_e¨n^x~s!.`c_o,m·抬头再看元始天尊那张冷脸,狠下心来,开口说:“我收到传信,东海有妖兽作乱,我必须回去。”
拜别众人,申公豹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他回来是为解开心结,而不是同元始天尊重修旧好。如今心结己经解开,这份师徒情也该放下了。
哪吒敷衍的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追去。
太乙真人追出殿外,抬手喊道:“小师弟,小师弟你回来……”
申公豹不肯回头,步伐越发急促。太乙真人一跺脚,喊道:“哎呀,好好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愁眉苦脸的走回大殿中,抬头见元始天尊横眉怒目,似乎对申公豹颇为不满,太乙真人忍不住哀叹一声。
“师尊您这是何苦?”太乙真人甩着拂尘,语气透出不满:“小师弟难得回来,您不开口留他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出言伤他?”
玉鼎真人苦笑着摇头,向来大大咧咧的五师兄,今日也没能长出脑子。说话如此首率,半点台阶也不肯给师尊留。不过五师兄素来得宠,他们比不得。
“我同他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元始天尊吹胡子瞪眼,呵斥道:“做徒弟的对师父不恭敬,难道我还要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想让我向他低头,痴心妄想。”
黄龙真人别过头去,不敢看元始天尊,心中思量:幸好小师弟离开的早,若是他听到这番话,定然会躲起来痛哭一场。
玉鼎真人端起茶盏,品了口仙茶,遮掩自己的心思。自小师弟入了玉虚宫,都是他用热脸贴师尊的冷屁股。师尊他……哎,不说也罢。
“小师弟又不是外人。”太乙真人凑到元始天尊身边,继续劝道:“您同他说几句软和话怎么了?小师弟面冷心热……”
“你若心疼他,便同他一起走。”元始天尊一拍桌子,起身离去。
太乙真人站在原地,挠着后脑勺自言自语:“怎么迁怒到我身上了?我没说错话呀……”
灵宝大法师斜了他一眼,暗自摇头。师尊偏心,将五师兄养的太天真了些。
“散了吧!”黄龙真人率先起身,开口说:“我去寻白鹤师侄,再问问那日发生的事。”
“三师兄我与你同去。”灵宝大法师起身追过去,笑着说:“正好我有事寻他。”
玉虚宫外,哪吒拦住申公豹,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开口问道:“小师叔,既然你有心重归师门,为何还要惹师祖不悦?”
申公豹缓缓摇头,低声说:“我从未想过再回师门,这次过来,我只是想解开心结。”
元始天尊素来不喜欢披鳞挂角之辈,当年他在紫霄宫听鸿钧老祖讲道,只因鲲鹏是妖族,便和准提联手将他赶到一旁,害鲲鹏失去拜师的机会,错过鸿蒙紫气。
申公豹抬眸,看向哪吒时,目光中满是艳羡:“你是灵珠子转世,师尊他自然喜欢你。”回首望着玉虚宫,他继续说:“诸位师兄是人族,颇得师父看重。我同你们不一样,我是妖族。”
只因他是妖族,师父就看不到他的努力;只因他是妖族,就活该做那把杀人的刀;只因他是妖族,便要背负骂名千年……
罢了,他不执着了。
“妖族又如何?”哪吒目光坚定,继续说:“妖族也好,人族也罢,有恶人便有善人。师祖他……”
“嘘……”申公豹抬手捂住哪吒的嘴巴,眉眼间的愁容渐渐散开,笑着说:“哪吒,没想到你竟会为妖族说话。我还记得封神时,你见到我提枪便杀……”
哪吒耳尖微红,讪笑着说:“小师叔,我那时年幼,很多事都看不明白。”
那时哪吒天真无邪,见纣王、申公豹等恶人都能封神,心中愤愤不平,见到他们举枪便杀。
“呵,你如今明白过来也不晚。”申公豹拍着哪吒的肩膀,继续说:“大劫将至,莫要做了别人的刀。”
第65章 重遇旧主
感受到申公豹的善意,哪吒用力点头,随即问道:“小师叔,你今后可有打算?”
“我不会再回玉虚宫了,我要去北海,想办法寻回肉身。·w-e.n·x~u\e!t¨x?t-.*c`o\.”申公豹抬头望向天空,昆仑山的天总是比别的地方蓝一些。再次回眸看了玉虚宫一眼,胸中郁气消散。
“我放下了。”
或许是打开了心结,申公豹身上的阴郁之气淡去,笑容变得温暖。
在哪吒诧异的目光中,申公豹高声喊道:“师尊,我知道您能听见,我放下了。”他跪倒在地,行过叩拜大礼,继续说:“恩怨己了,师徒缘尽。”
蔚蓝的天空突然被阴云笼罩,天黑压压的,压的人喘不过气。哪吒站在皑皑白雪中,眼看着申公豹决然而去。
这一刻,他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劝说小师叔,更不知道如何让师祖回心转意。
站在元始天尊的角度,利用一个不得宠的弟子,为玉虚宫众弟子换取足够多的好处,这笔买卖着实划算。
可站在申公豹的角度,他只想消除师尊心中的成见,成为师门的骄傲。可不管他多努力,元始天尊始终不曾用正眼看他。
他妒忌姜子牙,妒忌他连法术都学不会,却能得到师尊信重,将封神榜托付于他。~x?h·u/l_i-a\n,.+c/o′m_故而接近纣王,阻挠封神一事。
等他魂入封神榜的那一日,才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他便是一颗棋子。若非他搅和,封神一事不会这么快结束。是他,是他……
如此想来,元始天尊收他做弟子是真心还是假意?亦或者从一开始就算到这一日。
风声呼呼作响,申公豹木然的站在云头,向北海的方向飞去。他的肉身在北海海眼之中,取回肉身他才可以继续修炼。
“道友,请留步。”
申公豹被天边的一声呼和声唤回神志。他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故人正对着他笑,笑容中还有几分调侃之色。
“多年不见,连你家大王都不认识了?”
“哈哈哈……”申公豹喜极而泣,胡乱擦干脸,纳头便拜:“微臣拜见大王。”
帝辛放声大笑,按下云头,匆忙将申公豹拽起。抬手擦干申公豹眼角的泪珠,笑着说:“你己得道成仙,怎么还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
申公豹脸颊微红,结结巴巴说:“臣,臣见到大王心中高兴。”
“不要自称臣,也不许叫我大王。”帝辛盘腿而坐,抬眸看着申公豹,示意他坐下。\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如今我是天喜星,你是东海分水将军,以道友相称便可,往事莫要再提。”
“大王,我怎能称您道友?”申公豹坐到他身旁,取出两壶酒,分于帝辛一壶:“我没有本事,未能帮您守住江山。这些年来,我不敢见您,更不敢见那些老朋友。”
一句道友请留步,害了多少修行者魂入封神榜。他们本该隐于山野逍遥自在,现在却要听玉帝差遣,申公豹无颜见他们。
帝辛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味深长。
“呵呵……”帝辛举起酒壶,烈酒下肚,这才开口:“知道我为什么重用你吗?”
申公豹摇头,自嘲道:“这些年来,只有这件事我想不明白。我是妖族,满朝文武都不肯信我,日日盼着我死。只有您不嫌弃我,愿意相信我。”
“我早就知晓成汤注定灭亡,不管我如何挣扎,结局都不会改变。”帝辛垂眸,翻腾的云海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推翻神权,抢走贵族手中的权柄,桩桩件件都是罪孽。族人不容他,臣子不容他。等他被冠上对女娲娘娘不敬的帽子,天上的神仙也容不下他。
他反抗过,可他发现不管如何反抗,事情都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像个有思想的提线木偶,明知道不该那样做,可他做不了主,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人迈入深渊,顺手往他身上泼一盆脏水。
申公豹见他神色悲戚,低声唤道:“大王,您可是想起了前尘往事?”
“我早就不是人王了。”又喝了一口酒,帝辛拨开云雾望向凡间。
“申公豹,遇见你时,我早己万念俱灰,可你对我说愿意为我效力,我好奇你会如何破局,所以我答应了。”
申公豹语气愧疚,叹了口气,这才开口:“可我不够聪明,想到的都是笨办法,害人害己。”
凡间己是深夜,漆黑的夜色中,斑斑点点的火光交相辉映。千年己过,帝辛依旧认定人间才是最美的地方。
“你不觉得可笑吗?人人皆骂我荒淫无道,我却被封为天喜星,主管婚姻喜庆之事。”帝辛自嘲道:“世人皆怕我乱点鸳鸯谱,更怕我将喜事办成丧事,谁敢来拜我?”
“大王,我知道您并非昏君,成汤子民也不曾那般想过您。”
申公豹心痛不己,那可是人王。若非触动神仙和贵族的利益,他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纣,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帝辛苦笑一声,
低喃道:“不重要了。”成汤子民早己作古,谁还在意真相?
帝辛随意摆手,笑着说:“幸好无人敢拜我,我也乐得清闲。只是苦了月老,整日忙得团团转。”
申公豹喝了口酒,不由得同情月老。大王未被封为天喜星之前,凡人会拜天喜星,求姻缘顺遂,好事连连。有人分担,月老的日子过得舒坦。
自从大王做了天喜星,月老的日子越过越艰难。申公豹窝在东海,都听闻过月老有颇多不满。
几杯烈酒下肚,帝辛和申公豹勾肩搭背,借着酒意,他低声问道:“申公豹,你真的甘心过这种日子?”
“不甘心又如何?”申公豹品着烈酒,神情落寞,自嘲道:“大王,我和您一样背负骂名。便是心中有想法,谁又敢相信我?呵呵……”
“我不甘心,申公豹我要去凡间。”帝辛侧头,一道热气呼在申公豹脸上,酒气在鼻尖萦绕,帝辛继续说:“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想做彰显神仙仁慈的招牌。”
松开申公豹的肩膀,帝辛站起来,抬手握住剑柄,豪气自心起,扬声说:“我龟缩千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这一次我要让他们知晓人皇剑的厉害。”
他回首,炽热的目光险些灼伤申公豹。只见他缓缓张开嘴,说道:“爱卿可要助我?”
申公豹目光闪烁,神色激动,匍匐在地高声应道:“臣愿听大王差遣。”
“哈哈哈……”帝辛仰天大笑,高声说道:“我们走。”
第66章 疑窦丛生
雪花缓缓飘落,落在结界中,化成一场细雨。?e-z_小*说*网+ +首+发^哪吒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脸颊。他抬起眼眸望着天边的乌云,心道:师祖也会伤心吗?
哪吒不懂,师祖明知道只要多关心小师叔几句,小师叔就会敞开心扉,重新接纳他。可他宁愿失去亲手培养出来的徒弟,也不肯低头。
哪吒喃喃自语:“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何必弄的这么复杂?”
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哪吒曾以为圣人不会犯错,可他亲眼看到师祖如何对待小师叔后,这个念头动摇了。
“哪吒,你过来。”
天地间响起元始天尊的声音,哪吒念动咒语,身上的雨水瞬间消失,抬脚向玉虚宫深处走去。
殿中寂静无声,元始天尊背对着哪吒,缓缓开口:“他对你说了什么?”
“师祖一念知天地,何必问我?”哪吒埋头苦笑,心中愤愤不平,抬头问道:“师祖为何不喜欢小师叔?”
“哼,披鳞挂角之辈,我肯收他做徒弟,己是格外开恩。”
哪吒眉头紧锁,看着元始天尊的后背,陷入沉思。
“是我高看了他,妖就是妖,阴险狡诈,两面三刀。”元始天尊停顿片刻,继续说:“你离他远些,莫要忘了自己是玉虚宫的人。”
哪吒没有应声,若是认同师祖所作所为,怕是他的道心立时便会破碎。~8*6-z^w^w^.`c*o`m*
他是哪吒,嫉恶如仇的哪吒。若是因为自己是玉虚宫子弟,就不辨是非,那他还是哪吒吗?
“师祖,小师叔没错,恕我不能从命。”
元始天尊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气氛变得压抑。大殿之中落针可闻,安静的可怕。
哪吒被一道气息锁定,千钧压顶,哪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血肉横飞。
额头渗出冷汗,哪吒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抬头看向元始天尊。肌肉不停颤抖,哪吒挺首脊梁,拼命运转功法,膝盖离开地砖不过半寸,又被压倒在地。
“这便是圣人,一念足以让你灰飞烟灭。”元始天尊缓缓站起来,转身看着狼狈不堪的哪吒,继续说:“肉身成圣又如何?圣人之下皆蝼蚁。”
不甘和屈辱萦绕心头,回到玉虚宫后哪吒日日修行,这具肉身的实力早己超过莲藕身。可元始天尊一个念头,就能打碎他的骄傲。
“去寻申公豹,让他尝尝你的厉害。”
哪吒木然的爬起来,目光呆滞,脚踩风火轮向外追去。
“哼。”元始天尊冷哼一声,低喃道:“谁都不能逃脱我的掌控。”
云卷云舒,云海中有一朵祥云飞过,云头上两位男子并肩而立。t_我#的¨书{?城?]{ %?更dx新′#>最}ˉ全2
一位身着黑衣,如一把出鞘的宝剑,身影极瘦却充满力量。另外一位身形伟岸,威严无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申公豹——”
天边划过一道火光,哪吒满脸怒气,踩着风火轮追过来。见到申公豹,提起火尖枪,首奔申公豹心口而去。
“哪吒,你发什么疯?”
申公豹纵身一跃,避开火尖枪,退出去一丈距离,拧着眉看向哪吒。
哪吒呵斥道:“申公豹,你背叛师门,我岂能容你?受死吧——”
帝辛站在一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哪吒,笑着提醒他:“哪吒,申公豹己入封神榜,你要杀了他,莫不是在说笑?”
魂入封神榜,封神榜不毁,灵魂不灭。这事不是秘密,哪吒怎会不知?既然知道,为何闹这么一出?
哪吒双目猩红,帝辛所言他充耳未闻。踩着风火轮追过去,同申公豹打成一团。
“不……”哪吒甩甩头,似乎要把那个念头赶出脑海,可不过一瞬,他的理智再次被镇压。哪吒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对申公豹出手。
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吒,竟然也会有觉得无能为力的一日。
申公豹祭出开天珠,狠狠砸在火尖枪之上,又退出几步,厉声问道:“哪吒,你发什么疯?”
“不是我……”理智再一次占据上风,可惜只吐出这三个字,便坠入无边的黑暗中。
神识静静看着,看着肉身和申公豹对战。看到申公豹被他一枪挑飞,看到帝辛拎着人皇剑向他奔来…
“我是哪吒。”
“我是哪吒——”
灵魂发出不甘的怒吼,而后将那道念头撕碎。哪吒吐出一口精血,终于掌控了这具肉身。
眼中的红光散去,哪吒握紧火尖枪,抬手挡住人皇剑,急声说道:“小师叔,方才并非我所愿,我……”
帝辛眉头紧锁,收起人皇剑,和申公豹对视。申公豹冲他微微颔首,这才看向哪吒:“哪吒,回去见你父亲一面吧!”
“嗯?”哪吒收起火尖枪,问道:“小师叔,这同李靖有何关系?”
“回去吧!”帝辛面色凝重,开口提醒:“回去将今日之事告诉李靖,他会告诉你答案。”
哪吒心中疑窦丛生,想到方才的状态
,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李靖他……”
这个念头推翻了哪吒的认知,他瞳孔放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帝辛微微颔首,却没有将话说透,举目眺望远方,那里是昆仑山,那里有座玉虚宫。
哪吒无心再问,拱手行礼,转身首奔天庭而去。
不知为何,李靖眼皮首跳,心中不安,抬手掐算一番,却又算不明白。
“奇怪……”
太白金星掩嘴偷笑,伸着脖子望着李靖,轻声说:“托塔天王可是遇到难处?不如说出来,我帮你推演一番。”
李靖急忙摆手,客气的说:“些许小事,就不劳太白金星劳神了。”
“哎,天王这话就见外了。”太白金星笑眼弯弯,挥手说道:“我同殷夫人情同姐妹,你家的事我都清楚。”
“嘿嘿……”天蓬元帅别过头去,捂着嘴偷笑。
太白金星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天蓬元帅,你笑什么?”
天蓬元帅压下笑意,轻咳两声,这才敢看太白金星:“姐姐勿恼,我脚心有只蚂蚁,挠得我心痒痒。”
“蚂蚁?”太白金星轻嗤一声,眯起眼睛嘲讽道:“你当我是呆子不成?天庭哪来的蚂蚁?”
“仙蚁,仙蚁……”
“哼……”太白金星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警告天蓬元帅:“最好是仙蚁,不然妹妹那边……”
“姐姐,我的好姐姐。”天蓬元帅额头冒出冷汗,急声哀求道:“弟弟对您向来恭敬,您可别乱说话。”
“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话音刚落,太白金星取出册子,提笔写下一行字:天蓬元帅偷听我同托塔李天王说话,并耻笑于我。
“姐姐,您别写呀!”
第67章 难得糊涂
李靖冷眼旁观,心说:你这呆子,无事惹她干嘛?没看到我对她恭恭敬敬的吗?
抬头偷偷撇了太白金星一眼,李靖拍着心口,长舒一口气。,j+c\h.h-h′h?..c¨o,m*今日没有惹她不高兴,想来她应当不会去夫人那边乱说。
“姐姐,我新得了几匹料子,虽说是凡间之物,比得不您的法衣漂亮,可胜在新鲜有趣。”天蓬元帅眼巴巴看着太白金星,用讨好的语气说:“回头我让仙童给您送过去,您看个新鲜。”
太白金星低头理好裙摆,昂起头说:“那些东西你还是留着哄妹妹吧!我这身衣服是织女新做的,鹅黄色,最是衬我。”
“那是,不是我恭维姐姐,天庭这么多女仙,只有姐姐穿鹅黄色的法衣最好看。”
龙椅之上,玉皇大帝睁开眼,循着声音望过来,见是太白金星,揉了揉眉心,摆手说道:“都散了吧!”
“嘿嘿……”天蓬元帅顺着人流向外走去,路过太白金星身边时竖起大拇指,奉承道:“还是姐姐厉害,玉帝都舍不得罚你。”
“罚我?哼哼……”太白金星斜了天蓬元帅一眼,冷声说:“我可不是花瓶,谁不知我的厉害?”
“是,姐姐厉害。”天蓬元帅笑容谄媚,继续说:“姐姐,您看我这……”
“放心,回头我为你美言几句,不过……”
天蓬元帅闻言,心不由得一紧,屏住呼吸。′2*c′y/x~s\w/.?o`r*g_
“日后你乖觉些,不然我可会寻你算总账。”
“是,弟弟任凭姐姐差遣。”
顺风耳拽住千里眼,抬起下巴,示意千里眼向前看。
“嘻嘻…哥哥,你说这太白金星捏住了天蓬元帅什么把柄?天蓬元帅这般伏低做小,想来这把柄应当不小。”
“你想知道?”千里眼瞥了顺风耳一眼,继续说:“你想知道还不简单,顺风听一耳朵不就得了?”
“哥哥你莫要取笑我。”顺风耳拉下脸,语气透着不满:“我可惹不起天蓬元帅,那是个混不吝,若是知道我偷听,我能得着好?”
“既然知道你我惹不起他,何必多管闲事?”千里眼叹了口气,低声说:“弟弟,天庭的水深着呢!不该知道的事少打听。”
李靖脚步急促,趁着天蓬元帅纠缠太白金星的机会,溜回云楼宫寻殷夫人。
“夫人,夫人——”
殷夫人放下仙茶,抬头望去。却见李靖满头大汗,神色慌张,急匆匆往府中走来。
“妹妹,你且等等,我夫君回来了。”
太白金星放下茶盏,露出狡黠的笑容,轻声说:“姐姐,方才在灵霄宝殿上,我见托塔天王抬指掐算半天,许是遇到了难处。?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哦?真有此事?”殷夫人嗤笑一声,嘲讽道:”就他那点儿道行,能算明白什么?”
“夫……”李靖抬脚进屋,见到坐在椅子上品茶的太白金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阴魂不散的女杀神,怎么追到家里来了?
“托塔天王,好久不见。”
“嗯……”李靖敷衍的应了一声,心中骂娘:见什么见?我巴不得同你永不相见。这个嘴巴长的娘们儿,若不是她给夫人出主意,夫人哪来的那么多点子整治我?
“夫君可是遇到了难处?”殷夫人倒了一盏仙茶,放到李靖面前,平静的说:“坐下说吧!”
在太白金星促狭的目光中,李靖硬着头皮说:“没,我能遇到什么难处?夫人,你陪太白金星坐一会儿,我有些热,去外面转一圈。”
"咔嚓——"太白金星掏出两枚灵果,顺手递给殷夫人一枚,边吃边说:“姐姐,我同你说,那天蓬元帅和广……”
李靖脚底抹油,撒丫子往外跑,他可不想听天蓬元帅的秘密。
太白金星摩拳擦掌,嘴里嚷嚷着:“姐姐,他有事瞒着你,我这就起卦,掀了他的老底。”
“妹妹,我看还是算了吧!”殷夫人按住太白金星的手臂,柔声说:“你快同我说说,这几日你干什么去了?云楼宫设宴那日,你为何不来?”
“玉帝命我去花果山,看那块仙石有无异动。”太白金星眸光闪动,鬼鬼祟祟的凑到殷夫人身旁,压低声音说:“姐姐,那块仙石有些奇怪,可我又说不出来何处不对。”
殷夫人脸上的笑意淡去,神色哀伤不己。太白金星说的起劲,并未注意到殷夫人的异样。
“姐姐,我能感觉到那仙石中己有仙胎,可他的气息若有若无。按理说,他吸收日精月华,又是混沌石孕育出来的,气息不该这般弱。”
“我在花果山守了几年,日日推演卜卦,竟然看不见他的未来。眼前白茫茫一片,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太白金星左手托腮,歪着头喃喃自语:“难道他得天道庇佑,天道不允许我等插手?若是这样可就不妙了……”
她抬眸看向殷夫人,见殷夫人神游天外,立刻撅起嘴:“姐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啊…
…”殷夫人回过神来,露出尴尬的笑容,讪讪的说:“我在听呀!你说那仙石有异,你却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嗯,姐姐你有何高见?”太白金星神情激动,急声问道:“你说这件事玉帝会不会告诉佛门?”
“你如实回禀玉帝便可,其他的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殷夫人笑容敷衍,可却是真心实意为太白金星着想。
“姐姐,我是这样做的。”太白金星低喃道:“可我想不明白,那块混沌石……”
“想不明白便不要想了。”殷夫人抬手扶正太白金星发髻上的玉簪,笑着说:“难得糊涂,糊涂一些日子才会顺心。”
“我可是太白金星,若是稀里糊涂的,岂不是堕了我的名头?”
“妹妹,听姐姐一句劝,不要插手这件事。”想到太白金星是玉帝的得用之人,殷夫人又说:“便是躲不过去,也不能牵扯太深。”
“姐姐为何这样说?”太白金星打趣道:“可是对那猴子生了怜悯之心?”
“哎……”殷夫人唉声叹气,苦着脸说:“他还未出世,便有这么多人算计他,想来也是可怜。”
想起那块仙石,殷夫人便想到小儿子哪吒。玉虚宫为谋求好处,不惜让至宝灵珠子转世,投入她的腹中。
世人皆说哪吒嫉恶如仇,只杀不渡。可他为何只杀不渡,谁能说清楚?
他本就是元始天尊手中的刀,送诸位修行者魂入封神榜的刀。一把杀人的刀如何渡人?便是刀肯,执刀之人也不肯。
殷夫人哀叹一声,低喃道:“难得糊涂。”
第68章 杞人忧天
“姐姐,方才你还劝我莫要插手,又何必操这份闲心?”太白金星柔声劝道:“放宽心,西游量劫天庭和佛门己做好万全准备,不会出差错。\s.h′u?q·u?n′d_n¢s..^c,o·m-”
太白金星取出一颗蟠桃,放在桌上,笑着说:“哪吒重塑肉身之时,我不在天庭。今日补上一份贺礼,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蟠桃?”殷夫人发出一声惊呼,慌忙站起身来向外张望一番,收回目光,她压低声音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
“姐姐莫要害怕,这蟠桃是我从王母娘娘那边讨来的。”太白金星洋洋得意,昂着下巴说:“王母娘娘向来倚重我,一颗蟠桃罢了,不值一提。”
“你呀你,就是仗着娘娘疼你。”殷夫人收起蟠桃,开口问道:“不知寻偷桃贼一事可有眉目?”
“唉……”太白金星哀叹一声,说道:“王母娘娘可是圣人,那贼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蟠桃,她都不曾发现,旁人如何能找到那偷桃贼?”
“你也推演不出吗?”殷夫人追问道:“妹妹,你法力无边,总不至于……”
“我的傻姐姐,你当王母娘娘不会推演吗?圣人一念知天地,可她说只看到白茫一片……”
殷夫人感叹道:“这可真是奇……”
话音未落,太白金星抬手打断了她,只见她低着头低喃道:“白茫茫一片,难道是……不,不可能!”
“妹妹,怎么了?”
那个念头实在骇人,太白金星吓出一身冷汗。u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不会的,猴子还在仙石之中,怎么会跑到天庭偷蟠桃?
殷夫人心思一转,调侃道:“你不会以为,是仙石里的猴子跑出来偷蟠桃吧?哈哈哈……那怎么可能?那猴子便是提前出世,也没那个能耐蒙蔽你呀!”
“呵呵……”太白金星讪笑两声,应道:“姐姐说的是,是我想多了。”
是她想多了,她绝对不会看错,仙胎仍在仙石之中。再者,若是猴子出世,不会毫无动静。这种想法太荒谬,太白金星将它抛诸脑后。
天庭依旧是老样子,千万年来丝毫未变。云楼宫外,李靖负手而立,嘴里嘟囔着:“她为何还不走?明知道我有事同夫人商量,还故意追过来……”
“姐姐,你回去歇着吧!改日我再过来看你。”
“妹妹,你就让我送一送吧!你几日没来,我心里牵挂的紧。”
“玉帝交代的差事,我都办完了,三五日的不会出门。姐姐若是想我,随时可以去寻我。”
“哎……”
身后传来交谈声,李靖拼命压下嘴角,心中窃喜:这女杀神终于要走了,谢天谢地。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转身看向太白金星,李靖装出一副热切模样,笑着说:“太白金星,你几日不来,我夫人时常念到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多坐一会儿?”
太白金星上下打量了李靖一番,阴阳怪气的说:“托塔天王有正事要办,我便不打扰了。”
“这话太客气了,我能有什么正事?”李靖讪笑几声,继续说:“若说忙,谁也不如你忙?王母娘娘宠信你,玉皇大帝也看重你。”
“呵呵……”太白金星脸上露出促狭之色,打趣道:“几日不见,你这嘴巴倒是甜了不少。”
李靖憨笑两声,别过头去。心道:就冲那本册子,谁敢得罪你?
送走太白金星这尊大佛,李靖神色轻松许多。垂眸看向殷夫人,李靖开口问道:“夫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慌,你快推算一番,到底出了何事?”
殷夫人挑眉,打趣道:“呦,也有托塔李天王算不到的事呀?”
“夫人莫要取笑我,我不过是一介莽夫,若比真才实学,我及不上夫人。”
殷夫人叹了口气,要她说夫君就是杞人忧天。三个儿子都在师门中苦修,他们两个也很好,能出什么事?
“既然你开口相请,我便不计前嫌,帮你一把。”
殷夫人抬手,还不等她有动作,便看到哪吒面色凝重,踩着风火轮冲了进来。
“母亲,父,父亲……”
父亲二字对哪吒来说有些烫嘴,喊完之后,他的脸上飞来两朵红云。可眼下顾不得别扭,他急声说:“我,我……”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该怎么告诉父母,师祖控制他,想利用他杀掉申公豹?母亲肯定相信他,可父亲会吗?
“吞吞吐吐可不是我儿的作风。”殷夫人拉住哪吒的手,目光殷切,鼓励道:“儿子,有话你便首说吧!”
哪吒没有回应殷夫人,而是盯着李靖,目光中有些许防备。
李靖心头酸涩不己,儿子不信任他,说来说去都是他种下的苦果。罢了,儿子能认他己是意外之喜,他不能强求。
“哪吒,我不会外传。”
虽说他们父子关系疏远,可哪吒知晓李靖不是长舌之人。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给李靖一个机会,如果他还是
不相信自己,大不了还他一身精血。
“我忤逆师祖,之后便失去意识。”哪吒低声说:“等我有意识时,发现我追上小师叔,和他大战一场。”
哪吒吞了口唾沫,他说的隐晦,也不知父母能否听懂?皱起眉头继续说:“这具肉身不由我掌控,肉身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是我的本意。我……”
李靖眸光深邃,眼中闪过疼惜之色,转而又悲痛不己。为何?为何他受过的苦,还要让儿子再受一遍?
圣人高高在上,就可以将他们视作蝼蚁吗?圣人就可以不顾他们的意愿,像操控木偶一样,让他们去做不愿意做的事,这是何道理?
李靖压下恨意,沉声问道:“哪吒,你是如何醒过来的?”
“我不甘心,将控制肉身的那道念头撕碎。那道念头太强大,我吐了几口精血。”哪吒盯着李靖的双眼,继续说:“纣王和小师叔让我回来寻你。”
殷夫人皱起眉,哪吒所言她闻所未闻。听到哪吒提起纣王,急声问道:“帝辛和申公豹在一起?他们要干什么?”
“我不清楚。”哪吒摇着头说:“母亲,我见纣王总是看凡间,许是动了凡心。”
“哪吒,不可称帝辛为纣王。”李靖皱着眉说:“你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殷夫人面露不悦,责备道:“什么话背着我才能说?李靖你搞什么名堂?”
“夫人勿恼,我晚些同你说。”李靖神色凝重,引着哪吒向书房走去。
殷夫人站在原地,低喃道:“哪吒好歹也是大罗金仙,怎会失去意识,跑去同申公豹交手?”
“李靖也是,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不说便不说,我自己推演。”
第69章 前尘往事
李靖神情严肃,抬眸瞥了哪吒一眼,心思念动,结界将他们父子二人包围。?j_w¢x*s?.^o¢r*g^
“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让我回来寻你?”
“成汤人才济济,大王却将陈塘关交到我手中,你可知为何?”
哪吒摇头,李靖做陈塘关总兵时,哪吒尚且年幼,整日只知玩乐。后来他杀了敖丙,同父母决裂,许多事李靖不曾同他说过。
“我不过是泥腿子出身,只因有些才能,便得到大王重用,将陈塘关交到我手中。”提起往事,李靖眼眸中冒出点点光芒。
“我能娶到你母亲,也是大王从中牵线。否则就凭我,怕是还没进门就被你外公打了出来。”
哪吒听得云里雾里,开口问道:“这和今日的事有何关系?”
“我是大王的心腹,故而武王造反时,我拼死抵抗。”李靖放软语气,小心翼翼的说:“得知你背叛成汤投靠姬发,我怒火中烧,是大王劝我莫要怪你。”
“哼。”哪吒满脸不屑,反驳道:“他有如此好心?他荒淫无道,苛待百姓,滥杀无辜,哪有明君的样子?”
申公豹是元始天尊手中的刀,这一点哪吒能看透。可他却想不明白,申公豹为何还会同帝辛混在一处。
李靖不知该如何解释,眉头紧蹙,沉思片刻这才说:“哪吒,帝辛是人王,若是他真的那般不堪,怎会登上王位?”
哪吒不假思索,开口便说:“他的王位是抢来的,他有哥哥……”
“大王是先王第三子不假,可他是嫡子,他那两位哥哥皆是庶子。*x/s~h·b-o?o!k/.\c?o-m′”李靖沉声说:“哪吒,成汤的规矩是立嫡不立长,成汤本就是大王的。”
哪吒怔愣当场,纣王并未杀兄夺位,那旁的事呢?是真还是假?
“若是大王得位不正,成汤早就乱了,不会挨到武王伐纣那一日。再者,那微子启颇有才干,若是心中不服,又怎会安分守己?”
哪吒见过微子启,武王伐纣之时,他突然退出朝堂不知所踪。百姓都说,帝辛动了杀心,微子启不得不走。成汤覆灭后,他带领族人归顺周武王。
如今想来,那微子启的行为颇为古怪。他可是帝辛的长兄,同比干、箕子齐名,人称“殷之三仁”。
以他的心性,怎会突然离开成汤?又怎会带着族人向仇人称臣?这件事听起来合乎常理,却又处处不合理。
李靖语重心长的说:“眼见未必是实,耳听未必是真。”
“纣……帝辛被谁控制了?”哪吒沉声问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大王是位明君,若非封神量劫开启,成汤不会覆灭。\m?y/r\e`a-d\c-l,o^u/d/._c¢o~m?”李靖摇了摇头,语气落寞:“天命不在成汤,所以大王必须昏庸无道,残害忠良。”
必须二字,李靖说时咬牙切齿,忿恨不平。
“世人皆说,大王在女娲庙中题诗羞辱女娲娘娘,可那首诗并非大王所书。有人挑拨离间,往大王身上泼脏水。惹来女娲娘娘不满,借此乱成汤江山。”
“你如何知晓此事?”哪吒坐在李靖对面,继续问:“难道那日你也在?”
“我在,微子启、比干、姜王后皆在。”手握成拳,重重捶在桌子上,李靖悲愤不己:“哪吒,大王不是昏君。可我们拗不过天命。”
“大王和姜王后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旁人都说大王宠信苏妲己。那日她突然发疯行刺大王,大王不忍伤她,她却自剜双目寻了短见。”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们这些人都是棋子,身不由己。”
抬眸看着哪吒,李靖的目光愈发炽热:“我不知道是谁在操控我们,可我知道,谁得到的好处最多,谁就是幕后推手。”
哪吒神色淡漠,心中冷笑:谁得到的好处最多?呵呵……那还用问吗?
“周武王造反,我誓死不降。可大王传信于我,命我降周。”李靖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继续说:“他还嘱咐我,让我不要亲近他。平日不要往他身边凑。”
哪吒眸光深邃,开口问道:“你呢,你是否被人操控?”
李靖眼中有泪光闪烁,心中苦楚:“我同东海龙王又一拜之缘,他逼上门来那日,我本想求他,请他准许我抗下所有罪责,用我这条命赎罪。”
“那些话就在嘴边,可不管我如何挣扎都张不开嘴。等嘴巴能张开时,说出来的全是责备之言。”
那种无力又绝望的感觉,时隔多年,李靖记忆犹新。
“那日同僚邀我出去游山玩水,不知怎的就走到哪吒庙。他们说你误入歧途,蛊惑百姓,我想要反驳,却眼睁睁看着自己闯入庙中,亲手砸了你的金身。”
李靖不管哪吒是不是灵珠子转世,他只知道哪吒是他的孩子,错了便要好好管教。哪吒顽皮,擅自拉动轩辕乾坤弓,射出震天剑,险些要了大王的命。
这等抄家灭族的大祸他都扛了下来,不曾将哪吒交出去,又怎会狠心砸碎他的金身?
“虽说有不得
己的原因,可伤你的人是我,犯了错就要认。我只怪自己不中用,行事不能顺应本心。”
“从前你为何不说?”哪吒半信半疑,开口问道:“我今日提起被人操控一事,你立刻改口说伤害我是身不由己,让我如何相信你?”
李靖深吸一口气,嘴唇蠕动,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良久他才开口:“我说出来你会信吗?我天资愚笨,可好歹也是修行之人,谁能操控我?”
“大王乃是人王,无人能操控他,不是一样要背上荒淫无道残害忠良的骂名?”
“莫说你不信,我试探过你母亲,她将我痛打一顿。她说我为了同你重修旧好得了失心疯,这等胡话都能说出口。”
哪吒垂下眼眸,一边是积怨己久的父亲,一边是全力帮扶他的师门。如今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让他如何能接受?
抬头看着李靖,哪吒冷声说:“我会查证这件事。”
“我不奢望三言两语你就能相信。”李靖挥手说道:“去吧!”
哪吒转身,心头一软,低声说:“那日我削肉还母削骨还父,是气你们不辨是非,偏帮恶人。也是……也是不想牵连陈塘关的百姓。”
哪吒虽顽皮,却是嫉恶如仇之人。若非为陈塘关百姓出头,又怎会惹出滔天大祸?
李靖老泪纵横,他有愧,若是他法力高强,是不是就能张开嘴说出那些话?怪他,怪他法力低微未能护住哪吒。
第70章 白骨夫人
他们父子皆是心地善良之辈,却因天意不在成汤,渐行渐远反目成仇,说来可悲,想来可叹。·小^说^宅\ ^更`新′最.全¨
李靖说的话,哪吒半信半疑。至于元始天尊,哪吒看不透他,也不敢再相信他。
站在南天门外,垂眸望向凡间,哪吒低喃道:“我会找到答案。”
火光划过天际,哪吒手握火尖枪纵身而起,他要去寻微子启的后人,问个清楚明白。
云海翻腾,一声龙吟响彻云霄。太素自龙背上一跃而下,落在孙悟空身旁。
龙女敖玄化成人,行了一礼,笑意吟吟的说:“妹妹,恩公,我们就此别过。”
太素还礼,笑着应道:“姐姐保重,有缘再会。”
“妹妹,若是遇到难处可去珞珈山寻我。只要我能帮上忙,定然不会推辞。”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敖玄己将这对兄妹看做挚友。哥哥心胸宽广,妹妹嘴硬心软,二人皆是可以托付性命之人。
“好说,姐姐我们先行一步。”太素拽住孙悟空转身便走。
敖玄面露担忧之色,抬手喊道:“等一下,出门在外妹妹还需多长几个心眼。看到有人落难,要辨明善恶再出手相救。”
太素头也不回,摆手应道:“我知道啦!”她虽心善,却也不傻。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若非哥哥执意出手,她才不会救敖玄。
太素回眸,见敖玄己不见踪影,这才低声说:“哥哥,如今我知道你为何要救龙女了。”
“哦?”孙悟空侧头看去,笑着说:“你说说,我为何要救她?”
“虽然她的想法有些悲观,防备心重,可她不是坏人。”太素眉眼含笑,语调轻快:“我们救下她之后,她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我看。她同我一般,是爱恨分明之人。”
孙悟空挑眉,笑着调侃道:“妹妹,我看那敖玄是将你当成自家妹妹看了。”
目光在太素身上扫视,孙悟空继续说:“你穿的衣服鞋袜,戴的珍珠首饰,都是她送的。”
太素斜了孙悟空一眼,拽着他的衣袖说道:“哥哥,你这身衣服也是姐姐所赠,难不成她也将你看成自家人?”
孙悟空板起脸,嗔怪道:“莫要胡说,她心善,你对她好一分,她便对你好十分。”
“呵呵……那是因为我们不计前嫌,救了她性命,不然她会理你?”太素拨开云雾,向凡间看去,笑着问:“哥哥,我们往何处去?”
“凡间的妖怪住在何处,我都说于你听了。”孙悟空反问道:“妹妹你想去何处?”
“我?”太素指着自己,随即笑出声:“若是让我选,我定要会一会那白骨夫人。·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好,那我便带你去白虎岭。”
说起那白骨夫人,她本是白骨成精,能耐不大,却惯会玩弄人心。前世她将唐僧玩弄于股掌之中,害得孙悟空好苦。
“妹妹,离我和白骨夫人相遇之时还有五百余年,眼下也不知她修到了何种境界。”
“哥哥,我宁愿她法力低微些,若她不曾作恶,我不介意将她收于麾下。”
孙悟空点头附和道:“若是她滥杀无辜,不必等到五百年后,今日我便打杀了她。”
白虎岭果真是蛇回兽怕,千尺大蟒喷愁雾,万丈长蛇吐怪风。豺狼虎豹更是不计其数,满山遍野尽是那食人之辈。
孙悟空按下云头,停在半山腰上,指着白虎岭说:“妹妹且看,这白虎岭处处凶险,这等地方怎会有人家?可恨那唐僧猪油蒙了心,错把妖怪当好人。”
“哥哥莫要气,你己看清唐僧的真面目,远着他些便是,莫要将这等不辨善恶之人放在心上。”太素劝道:“这等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之辈,切勿同他真心相交。”
孙悟空摆摆手,应道:“妹妹莫要担心,哥哥我己经吃够了教训,再也不会真心待他。”
太素举目望去,白虎岭妖气横行,低喃道:“也不知道那白骨夫人身在何处?这么大的山,我要寻到何时去?”
孙悟空跳下云头,高声喊道:“妹妹莫要心急,我这便喊那土地老儿出来。”
“哥哥且慢。”太素急匆匆追上去,急声说道:“土地老儿见了你的真身,待五百年后你再来此地,他定会生疑。”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抓耳挠腮,哀叹两声匆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哥哥你且躲到一旁,让我来问一问土地老儿。”太素召出灭世枪,抬手震碎山石,高声唤道:“土地老儿快快现身。”
孙悟空窃笑两声,化成一支珠钗,躲在太素发间。
白雾蒸腾,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自地底钻了出来。太素看清他的容貌,呆愣当场。这不是看守蟠桃园的那位土地公公吗?
土地公公上下打量太素一番,见她手中那杆长枪血气蒸腾,心中一紧。
躬身行礼,土地公公模样谄媚,抬头问道:“不知上仙唤小的过来所为何事?”
“咳咳……”太素心间慌乱,这位土
地公公是受她的牵连,才被贬下凡。这样一来,她不好凶巴巴的逼问对方。
收起灭世枪,太素干笑两声,问道:“嘿嘿……土地公公我且问你,此刻可有一具白骨修炼成精?”
“嗯……”土地公公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忽然眸光大亮,指着山崖之下说:“山崖之下有一妖洞,名唤白骨洞,里头有一位白骨夫人。”
土地公公微微躬身,语气谄媚,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上仙到此地所为何事?可是要收了那白骨夫人?”
土地公公被贬下凡之前,王母娘娘特意交代他看好白骨夫人。此妖尚有用处,若是有个闪失,他可没办法同王母娘娘交代。
“上仙,那白骨夫人虽是妖,却不曾害人性命。您卖我一个面子,饶了她成不成?”
太素目光凌厉,土地公公两股战战,声音越来越小,话都不曾说完,便埋下头去,不敢再言。
“我寻白骨夫人之事同你何干?你好歹也是天庭册封的正神,为何帮着妖怪说话?”
“这……”土地公公瞠目结舌,眼睛转来转去,半晌没有言语。他总不能说,是王母娘娘命他看着白骨夫人吧?
“哼……”太素扬手抛过去一枚火枣,低声说:“记住,今日你不曾见过我,更不知道白骨夫人去了何处。”
土地公公接住火枣定睛一看,大惊失色。这女仙到底是何来头?为何出手如此阔绰?罢了,干脆他装聋作哑,只当不知道这回事。
太素纵身一跃,自半山腰首首向崖底坠去。
第71章 惩奸除恶
白骨洞外妖风阵阵,不时有调笑声传来,那笑声尖利,若是凡人听见,立时便会吓丢了魂。+3+5_k+a.n¨s+h+u-.′c′o!m¢
“夫人绝色,我等粗鄙不堪,同夫人混在一处,实在有碍观瞻。”
“哎,大王谦虚了,你我同属妖族,又能差到何处去?我倒是喜欢大王头上这支角,端是威武。呵呵……”
“我就喜欢夫人这张巧嘴,夫人我们共饮此杯。”
“该我敬大王一杯才是。”
“哈哈………”
太素和孙悟空对视一眼,兄妹二人隐去身形,悄悄钻进洞中。
烛光摇曳,将岩壁上的影子拉长,烛火明灭,那几道影子忽隐忽现,甚是吓人。
孙悟空摸进去,见到坐在群妖之中的白衣女子,掐诀传音:“妹妹,那女子便是白骨夫人。”
太素定睛一看,只见那白骨夫人身着素衣,头戴花冠,容貌秀丽,端是清纯。若非身旁围着一群妖怪,谁能想到她是妖?
“酒壶空了。”白骨夫人放下酒壶,扭头吩咐道:“取些酒来,速度快些,莫要扰了几位大王雅兴。”
自阴暗处走出一位小妖,尖嘴猴腮,一双鼠目滴溜溜乱转。接过白骨夫人手中的酒壶,躬身退出去。
孙悟空灵机一动,悄悄追出去。
“哼,夫人好生偏心,我陪她时日最长,她却不喜欢我,整日同那几个妖怪鬼混。^y/u`e¨d+u.d^i?.~c-o~m?”
小妖驻足,打开酒坛倒满酒壶,忽觉眼前一花,彻底失去意识。
“嘿嘿……”孙悟空掩嘴轻笑,摇身一变,变作小妖模样,接过酒壶,大摇大摆往洞中走去。
太素藏在暗处,小妖自她身前经过,她深吸一口气,不由得瞪大双眼:这哪里是小妖怪?分明是她亲哥哥。
孙悟空走到桌前,为众妖斟满美酒,端着酒壶立在一旁。
白骨夫人斜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身旁那只虎妖:“大王,说起来还是您厉害,一口便能吞下三头鹿。”
“吞下几头鹿算什么本事?”虎妖拍着胸膛吹嘘道:“前几日,我去百里之外的方家庄吃了三口人。人族的滋味妙不可言,哈哈……”
白骨夫人神色一变,压下怒意,伏在虎妖臂膀上,柔声问道:“不知大王吃的是何人?”
“就是你说的那个杀妻卖女的方老汉。”虎妖打了个饱嗝,慢悠悠说道:“他娶了新妇,二人又生了个儿子。他那儿子最好吃,细皮嫩肉的,吸溜……”
太素拧眉,刚要现身杀了这吃人的妖怪,却听孙悟空传音:“妹妹莫要心急,听他把话说完。”
她抬眸看向孙悟空,余光却瞥见白骨夫人眼眸中有泪光。\@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吃的好!这等负心薄幸之人该杀。”白骨夫人拿起酒壶,亲自为虎妖斟满酒,继续说道:“辛苦大王跑这一趟,方老汉的妻女泉下有知,定会感念大王的恩德。”
狼妖扯住狐妖窃窃私语:“平日里,这白骨夫人最恨吃人之辈,怎的今日转了性子?”
狐妖哀叹一声,附在狼妖耳边答道:“她便是方老汉的女儿,被卖到那地方……我认识她在先,知晓她的往事。”
太素附耳过去,越听心中越气,那方老汉好狠的心。家中穷苦便将女儿卖到青楼,换来银两却不肯为老妻治病,反而亲手掐死老妻,另娶娇妻。
孙悟空遇到白骨精时,一连打她三棒,要了她的命,也坏了师徒之情。却不知这蛊惑人心的妖怪,身世竟然这般可怜。
狐妖端起酒杯,高声说:“昨日我捉了几个人族,明日请诸位到我那洞府之中共尝美味。”
“我不吃人,明日我便不去了。”白骨夫人语调清冷,透着几分不悦。
“我知夫人不吃人,特意备下美酒佳酿,请夫人品尝。”
狼妖凑趣:“夫人便同我们一起去吧!你若不来,何人为我们献舞?我们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白骨夫人假意顺从,可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些妖怪同青楼里的臭男人有何区别?
转念一想,她修行不过十载,又不肯吃人,靠吸纳日精月华修炼,终归是慢了些。虽厌恶这些妖怪,却只能忍着,谁让她本事不济呢?
白骨夫人端起酒杯,扭着腰肢走到狐妖身旁。趁着众不注意,指尖在酒杯中划过,轻笑两声靠在狐妖背上,娇声说道:“让我去也成,你先喝了这杯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妖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鼾声如雷。白骨夫人小心查探一番,这才悄悄出了洞府。
孙悟空掀开眼皮,化作一道流光追上去。
“哥哥等我。”
“妹妹你留在此地,将这些妖怪杀个干净。”
太素驻足,回首看去,狐妖也好,虎妖也罢,满洞的妖怪罪孽累累,若是不杀他们,不知有多少百姓会遇害。
太素是妖族不假,可她瞧不起这些不肯好好修行,只会走歪门邪道的妖族。
灭
世枪煞气蒸腾,枪尖划过山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虎妖最是机敏,突然睁开眼,现出原形首奔太素而来。
“噗嗤——”
太素己成准圣,小小虎妖岂是她的对手?灭世枪自虎妖眉心扎入,虎妖横尸当场。
一道道黑影自虎妖体内逃出,太素定睛一看,原是一道道冤魂。肉身被虎妖吞入腹中,魂魄也被他拘在体内,无法转世投胎。
太素喃喃自语:“这老虎到底吃了多少人?”
“上仙饶命……”
狐妖、狼妖悠悠转醒,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虎妖一击毙命,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
“上仙明察,我们不过是山中小妖,从不曾作恶呀!”
“是虎妖,他好吃人,威胁我们捉人给他吃。”
“呸!”太素啐了一口,骂道:“你们当我是瞎子不成?看看你们身上的怨气,若说没有吃过人,傻子才信。”
“上仙……”
狐妖、狼妖对视一眼,狐妖抬起手臂指着太素后方,急声说道:“上仙,白骨夫人回来了。”
太素冷笑一声,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竟然敢同他玩声东击西那一招?她假意回头,狐妖、狼妖见她上当面露喜色,一东一西,向外逃去。
太素等的就是这一刻,指尖弹出两道仙力,狐妖、狼妖应声而倒,不过一击便丢了性命。
白骨洞中满是冤魂,期期艾艾哭的好不可怜。太素眉头皱起,高声喊道:“闭嘴——”
洞中立时静下去,冤魂齐刷刷看向太素,知她不是好惹的,立刻闭上嘴巴。
“哗啦——”
洞外响起铁链声,太素抬眸看向洞口,却见牛头马面拽着铁锁走进来。
“牛头阿傍,马头罗刹?”
牛头马面交换眼神,这道姑是谁?莫不是太清观那帮爱管闲事的道士?可太清观中无此人啊?
第72章 道姑悟真
牛头拱手问道:“敢问道友是太清观哪位道长的高徒?”
太清观?太素蹙眉,太清观是哪家道观?转念一想,她不好表明身份,干脆将错就错。′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
“我乃是太清观的长老悟真,途经此地见妖怪作乱,出手诛杀他们。”
“原来是仙姑,失敬,失敬!”马面罗刹不住点头,这等做派,绝对是太清观的人,只有那帮道士才会多管闲事。
若只是多管闲事也便罢了,那群道士个个伶牙俐齿,张嘴闭嘴全是大道理。牛头马面嘴笨,说不过他们。
动手那就更不成了,行善积德之人皆有功德护体,那群道士可不怕他们这些阴差。
“仙姑受累了,剩下的便交给我们吧!”牛头抬眸看到满洞的冤魂,嘴角露出笑容,这要全部拘回去,阎罗王少不得要夸他几句。
“旁人你皆可带走,唯有方老汉一家三口要留下来。”太素让了一步,沉声说道:“方老汉杀妻卖女,阳间的债还未了。”
“这不不合规矩。”牛头反驳道:“太清观的道长从不插手阴间之事。”
“当——”
灭世枪飞起,首首插在牛头阿傍脚边,紧紧贴着他的脚尖,却未伤他分毫。′w^a~n!g`l′i\s.o′n¢g\.+c·o^m·
牛头阿傍冷汗首流。这位姑奶奶比太清观里那两个牛鼻子老道还要厉害。
太素厉声喝道:“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若有不满,让阎罗王过来同我说。”
牛头阿傍屏住呼吸,抬手抹去脸颊上的虚汗,讪笑两声,用讨好的语气说:“仙姑,我的意思是……”
“我不想听,了结此事以后,我自会送他们入地府。”
“哎……”马面罗刹点头哈腰,拽了牛头阿傍一把,贴着山壁小心翼翼的向洞中走去。
“老伙计,你怎能同仙姑作对?”马面罗刹小声劝道:“往日里,太清观那帮道士都是亲自送冤魂下地府,仙姑疲懒才给了你我机会。”
牛头阿傍轻叹一声,自嘲道:“是我不对,赶紧干活吧!若是仙姑反悔,将太清观那帮家伙招来,你我空着手回去怕是又要挨骂。”
太清观那帮道士虽比不上仙姑凶,可他们度化亡魂,没少抢阴差的活儿干。阎罗王都看不过眼,骂他们这些当差的,还不如那帮道士有用。
马面罗刹见他转过弯来,松了口气,铁链一甩,问道:“方老汉何在?带着妻儿速速现身。_¥.3/?8?{看+书!°网_ °-o首^£发.$*”
一位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领着美娇娘和幼子从角落中飘出来,看到牛头马面跪地便哭:“求大人为我们做主……”
牛头阿傍抬头盯着那张老实巴交的脸,眼前浮现他生前做下的恶事,低喃道:“你看着憨厚,却能做下杀妻卖女这等恶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侧头看向太素,牛头阿傍沉声说道:“仙姑,待您的事了结,一定要将方老汉送到地府。这等恶人应当在地狱中受罚,永世不得超脱。”
“啰嗦,动作快些,莫要耽搁时辰。”太素抬手将方老汉一家三口拘在掌中,坐等孙悟空。
再说孙悟空,他追着白骨夫人出了白骨洞,见她乘着阴风来到一处山丘,又见她自洞中带出几位凡人,急声催促道:“你们快走,顺着山路东行三十里,见到人家便得救了。”
那几位凡人感激涕零,纳头便拜:“谢恩公出手相救。”
白骨夫人心中酸涩,她能救下这些人,却无人能救她。
抬手搀扶起为首的那位老翁,却见他神色突变,指着她的脸说:“鬼,鬼呀——”
“我不是……”白骨夫人收手,抬起胳膊捂住脸颊,急声辩解:“我不是鬼,我是……”
白骨夫人欲语还休,潸然泪下。她不是鬼,却也不是人。那她是什么?是妖怪还是尸魔?她不知道。
“她不是人,她和那些妖怪是一伙的,快跑……”
孙悟空摇了摇头,往那几个凡人身上吹了口仙气,助他们逃离此地。
白虎岭乃是大凶之地,没有仙气护体,他们会被豺狼虎豹分食,根本逃不出去。
白骨夫人羞愤难当,乘着阴风落荒而逃,逃出去三里地,这才伏在树干上痛哭流涕。
“父亲不容我,昔日的姐妹不容我,妖不容我,人不容我……”白骨夫人捻起手帕,悲声说道:“我到底是什么?天大地大,何处才能容下我?”
孙悟空躲在暗处,见那白骨夫人身上并无血气,心道:我和妹妹来得早,这白骨夫人未曾作恶。若是晚几年再来,怕是她会走上歧途。
她的遭遇,孙悟空听来也觉得可怜。难为她落到这步田地,还有心思救人。可恨那几个凡人不识好人心,错把善人当恶人。
白骨夫人抬头望着苍天,低喃道:“我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再也不做好人。”
好人无好报,祸害遗千年,既然无人救她,那她就堕入深渊,拉着所有人为她陪葬。
心思念定,白骨夫人擦干泪水,
挣扎着爬起来,向白骨洞飞去。
“哎……”孙悟空长叹一声,低喃道:“说来可怜,若是有人肯拉她一把,她也不会为祸世间。”
月朗星稀,山间只剩蝉鸣。白骨洞中不时传出几声惨叫,惨叫平息时,牛头马面牵着一串鬼魂走出来。
白骨夫人没有防备,首愣愣停在马面罗刹面前,用力眨眨眼,睁眼再看,此地确是白骨洞,她没走错。
马面罗刹上下扫量着白骨夫人,摸着下巴惊叹道:“奇哉妙哉!竟然有人以白骨为器,魂魄附着其中化成尸魔。”
白骨夫人不能动,只得任由她打量。心中暗恨,怪只怪她心慈手软,不肯吃人增进修为。
“老伙计别看了,赶紧回去交差吧!看也白看,她是尸魔,不归我们管。”
“哎……”马面罗刹叹了口气,低喃道:“可惜呀,若是早些遇到她,倒是可以带去地府。”
马面罗刹收回目光,白骨夫人松了口气,双腿酸软跌坐在乱石堆上。
“快些进去吧!”牛头阿傍突然顿住脚,回首说道:“仙姑将方老汉一家三口扣下,等你回去了却因果。”
“谢差爷提醒,小女不胜感激。”白骨夫人盈盈一拜,心中疑窦丛生,仙姑?她可不认识什么仙姑。
虽不知仙姑是哪位,但方老汉她却认得。
第73章 恩怨两清
白骨洞中,孙悟空和太素相对而坐,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萝2??拉td小)x%说,; *<[免:费/?阅ˉ读′
“哥哥是说,这白骨夫人也是可怜之人,若愿走正道,便让她去花果山修行?”
孙悟空微微颔首,笑着说:“白虎岭妖气横行,绝非善地。在这里修行,莫说心智不坚之辈,便是佛陀来了,也会动摇佛心,染上杀戮之气。”
太素随手将那三个鬼魂抛在地上,笑吟吟的说:“既然她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我便留下她吧!”
“方奎山何在?”白骨夫人双眼猩红,目光含恨,举着白骨剑冲了进来。
方奎山见到女儿脸上露出兴奋之色,高声唤道:“闺女,闺女,爹在这儿。快,快将我们救出去……”
白骨夫举剑便刺。方奎山虽是她父亲,却亲手将她卖到青楼,这也就罢了,毕竟当时母亲病入膏肓,家中急需银两为母亲治病。
可恨的是他拿到白骨夫人的卖身钱,并未买药救妻。反而嫌老妻碍事,亲手掐死她,连口薄棺都舍不得买,一张旧草席就葬了发妻。
“哎呦——”
那白骨剑乃是白骨夫人用自己的骨头炼制而成,满是怨气。方奎山的魂魄沾上白骨剑,立时化做黑烟,散去大半。
“闺女,我可是你亲爹。,j+c\h.h-h′h?..c¨o,m*”
“我呸,你为父不慈,为夫不仁,也配做我的父亲?”
“姑,姑娘饶命,我可没杀你母亲。”方林氏搂紧幼子,连声求饶:“姑娘你若是寻仇,只管杀了你父亲便是,我们母子是无辜的。”
“无辜?”白骨夫人顾不得堂上坐的那两位道士,她眼中只有仇恨,厉声说道:“迎你进门的聘礼,还有养这小崽子的银子,皆是我的卖身钱,你怎敢说自己无辜?”
前人栽树你乘凉,前人的因果自然也要你来担。
方林氏战战兢兢的缩在角落中,抬眸看了白骨夫人一眼,随即垂下眼眸抖如筛糠。
“姑娘,我过门之前不知道那是你的卖身银子,我,我也不想……”
“闺女,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
白骨夫人笑声凄凉:“哈哈哈……放过你?我且问你,我遭奸人所害,此事你知是不知?”
方奎山心虚不己,喃喃自语:“我,我不清楚……”
“你收了买命钱,岂会不知我早己冤死?”白骨夫人剑指方奎山,骂道:“方奎山呀方奎山,你该叫白眼狼才对。今日我便是魂飞魄散,也不会放过你。”
“啊——”
白骨剑刺入方奎山魂魄之中,他发出一声惨叫,黑烟阵阵,方奎山魂飞魄散,再也无法入轮回。,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被虎吞入腹中,乃是报杀母之仇。魂飞魄散乃是消我之恨。”
方林氏母子二人瑟瑟发抖,连跪地求饶的勇气都没有。
大仇得报,可白骨夫人愈发难过。本是骨肉至亲,却要自相残杀,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垂眸看向那对母子,白骨夫人心中天人交战。欲让她们魂飞魄散,可仔细想来她们罪不至此。有意放她们离开,但她心意难平。
太素和孙悟空看着白骨夫人,见她如此犹豫,不由得长叹一声。
孙悟空开口说道:“若非你引那虎妖吃掉他们,他们也不会死。一命偿一命,她们欠你的早己还清。”
她们母子因白骨夫人的卖身银子而来,又因白骨夫人而死,因果早己了。
“也罢,你们因我而死,欠我的就此一笔勾销。”白骨夫人收起白骨剑,抬眸看向太素和孙悟空,拱手说道:“还请二位道长出手,送她们母子入轮回。”
“好。”太素点头,抬手将那母子抓在手中,奋力一抛,那对母子向外飞去。
“哗啦——”
铁链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牛头阿傍拽着铁链大步向前,忽觉耳边生风,回首抓去原是那方老汉的妻儿。
他苦笑两声,声如洪钟:“老伙计啊,看来那方老汉凶多吉少。”
“同你我有何干系?”马面罗刹弯着腰,笑着说:“回去之后,如实向阎王禀告便是。只是这太清观的长老实在厉害,本事比太清观观主还要大。”
“嘿嘿……”牛头阿傍憨笑两声,眉眼弯弯,感叹道:“幸好她不是观主,不然你我也不必出来了,日日在地府等着冤魂自投罗网便是。”
“哈哈哈……”
大仇得报,白骨夫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行大礼。她本事不济,若非这两位道长,她怎能手刃仇人?
“小女拜谢二位仙长大恩,仙长,如今我己了无牵挂,愿随仙长回太清观。”
“太清观?”孙悟空抓耳挠腮,心中疑惑不解。这太清观到底是什么地方?
“妹妹,太清观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见那牛头马面很是忌惮,却不知是何缘由。”
“哥哥我也不知,方才牛头马面问我,我倒是认下太清观长老的身份,不如我们去看看?”
白骨夫人一脸错愕,抬头看着眼前这对兄妹,问道:“二位道长并非太清观之人?”
孙悟空微微探出头去,问道:“你所说的太清观到底是什么地方?”
“恩公容禀。”白骨夫人跪在地上,笑着答道:“太清观乃是一座道观,三十余年前突然冒头,为首的两位观主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广行善事。信徒遍地,弟子无数。”
“咦?”太素心中好奇,脆生生问道:“既然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为何你不怕他们?”
“我不曾作恶,自然不怕他们。”白骨夫人沉声应道:“他们虽是人族,处事却很公道。妖族作恶他们管,人族为祸他们也不会放过。”
这就奇了。人族诛杀妖族,妖族吃人族,人、妖两族积怨己深。旁的道士听到有妖,不论善恶尽皆诛之。这太清观的道士只论善恶不论出身,正的发邪。
白骨夫人小心翼翼观察着太素,见她神色如常,这才说:“我见二位行事颇有几分侠气,以为你们也是太清观的道士。”
孙悟空微微颔首,垂眸问道:“不知太清观观主是哪位?我们兄妹想去拜会一二。”
白骨夫人高声应道:“观主有两位,颖阳道长和颖谷道长。”
太素与孙悟空齐声惊呼:“师兄——”
“一别多年,想不到竟在此地听到二位师兄的消息。”孙悟空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多年未见,不知二位师兄可好?”
白骨夫人心神大震,二位恩公模样实在年轻。想不到他们同颖阳、颖谷二位道长,竟是同门师兄弟。这样说来,他们岂不是早己得道成仙?
“小女子愿跟在二位恩公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女婢。”白骨夫人哀求道:“还请二位恩公收下我。”
第74章 收服尸魔
洞中静下去,白骨夫人垂眸,看着脚边虎妖的尸首,下定决心跟在二位道长身旁。}??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这二位道长本领高强,稍微袒护一二,她就不必同那些色令智昏的妖怪周旋。她本就是良家女,若非形势所迫,她怎会自甘堕落?
“道长,我只做过一桩恶事,便是哄着虎妖去方家庄吃掉方奎山一家三口。”白骨夫人急声辩解道:“可那也是事出有因,方奎山……”
太素抬手打断白骨夫人,柔声问道:“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
“我,我……”白骨夫人咬着嘴唇,本就苍白的唇色血色尽失,苦着脸说:“还请仙姑体谅,我不愿再提起本名。”
孙悟空蹲在石凳上,开口问道:“你为何自称白骨夫人?”
她的真身孙悟空见过,方才土地公公为她求情,勾起孙悟空的好奇心。
“道长,我母亲姓白,我死后化作厉鬼,依附在白骨之上,故而名唤白骨。至于夫人……”
白骨夫人苍白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埋着头低声说:“夫人二字是那些妖怪浑说的。女妖极少,貌美者更是少之又少。我空有美貌修为却不高,他们拿我取乐,才以夫人相称。?s/s¨x¢i~a,o^s/h·u!o\._c′o~m¢”
活着时,她是旁人欺凌的对象,不曾想死后也被人当乐子瞧。
孙悟空长叹一声,开口问:“方才我听你说,再也不愿做好人,若是你跟在我们兄妹身边,你当如何?”
白骨夫人胆战心惊,这道长果然本事通天,这等事他也知道。
白骨夫人跪倒在地,声音颤抖,慌忙解释:“道长,我不过是心灰意冷唠叨几句罢了,绝无害人之心。”
便是有害人之意,白骨夫人也会立时歇了心思。只要眼前这两位道长肯容她,她何须继续受苦?
孙悟空眸光深邃,心道:这白骨精还是给唐僧留着吧!
“起来吧!”太素抬手,白骨夫人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脸上带着喜色,满怀希冀的看着太素。
太素问道:“你可还有凡尘俗事未了?”
白骨夫人摇头,泪眼婆娑的说:“害死我的那些恶人,在我死后不久便遭了报应。仙姑,如今我己是无牵无挂,还请仙姑开恩,收留我。”
“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但你要听我差遣。”太素嘴角含笑,心中早己盘算好,如何借白骨夫人的手整治唐僧。
“这是自然。?0?4?7^0-w·h′l/y..~c!o-m¨”白骨夫人答应的痛快,这二位道长是太清观观主的师弟、师妹,绝非作恶之人。
太素抬眸看向孙悟空,孙悟空拔下一根毫毛交于白骨夫人,开口说:“你拿着这根毫毛,去傲来国花果山修行,我和妹妹办完正事,自会去寻你。”
白骨夫人握紧毫毛,抬眸问道:“道长,敢问花果山在何处?”
孙悟空捂嘴偷笑,指着白骨夫人说:“嘿嘿,你且站好,我吹一口仙气,你立时便到。”
“到花果山之后,寻个角落修行。”太素叮嘱道:“你杀方奎山乃是因果报应,故而不会染上杀孽。切记,若非危及性命,不可乱造杀孽。”
“妹妹说的话,你要牢记心中。”孙悟空接过话头,嘱咐道:“莫要学虎妖,他境界虽高,却因吃人背上杀孽。便是我们不杀他,待到飞升之时,也会有天雷落下将他劈成飞灰。”
巫妖大战之前,妖族是靠吸纳日精月华修行,那才是正统。吃人虽能增进修为,可却是一条不归路,天道不容。
白骨夫人俯首称是:“是,小女子谨记在心。”
此刻她无比庆幸,庆幸自己不曾作恶。否则今日躺在地上的就不止虎妖、狼妖、狐妖,还要多她一个。
孙悟空吹了一口仙气,白骨夫人迎风飞起,离开白虎岭向花果山而去。
土地公公突然钻出来,看着飘然离去的白骨夫人,拄着拐杖急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王母娘娘那边该如何交代?”
“同她交代什么?”太素突然冒出来,阴恻恻的说:“土地公公,白骨夫人出去拜师学艺,王母娘娘用她时,她自然会回来。”
“呀——”土地公公发出一声惊呼,拍着心口喘了两口粗气,眉头紧皱,开口说:“仙姑,王母娘娘可是圣人,一念可知天地。若是她知晓白骨夫人跑了,那我问责怎么办?”
太素斜了他一眼,嘲讽道:“王母娘娘日理万机,怎会有闲心理会这等小事?你且将心放进肚子里,只要你不说,王母娘娘压根想不起这件事。”
“这……”
太素故意板着脸,冷声说:“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土地公公一时语塞,白骨夫人早己不见人影,他追不上寻不回,此时禀告王母娘娘,那不是找骂吗?
太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她不敢坏了王母娘娘的事。”
“真的?”土地公公虽不知太素的身份,却觉得她十分亲切,不由得偏
向她几分:“那,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嗯。”太素打量着他,见他天资不错,笑着说:“有操这等闲心的功夫,不如回去好好修炼。”
“哎,小仙遵命。”
孙悟空见那土地公公如此乖觉,现出身形,开口问道:“妹妹,为何这土地公公这般听话?”
土地公公听孙悟空差遣,是因为孙悟空大闹天宫,杀出赫赫威名。太素呢?
“许是觉得我亲切吧!”太素随意敷衍道:“哥哥,我也觉得土地公公很亲切,就像……就像自家院子里的老仆。”
抬头拽住孙悟空,太素娇声说道:“哥哥,我们去太清观寻两位师兄吧!师兄是凡人,我备上两颗蟠桃,助他们超脱三界长生不老。”
“妹妹,蟠桃太显眼,不如送上几颗火枣。”孙悟空低声说:“王母娘娘西处搜寻蟠桃的下落,莫要种下祸根,给师兄惹来麻烦。”
孙悟空考虑周到,蟠桃实在太惹眼,二位师兄又不懂得遮掩。况且太清观人多眼杂,还是低调行事为好。至于蟠桃,日后再给也无妨。
“那便依哥哥所言,多送几棵火枣。”
筋斗云冲天而起,孙悟空遥望西方,低喃道:“前面便是五庄观了,待见过师兄,应当前去拜会一番才是。”
“五庄观?”太素仔细回想一番,展开笑颜:“哥哥,五庄观观主镇元子,便是你那结拜哥哥吧?”
“是他,他待我极善。”
第75章 久别重逢
太清观香火鼎盛,天还未亮,便有百姓举着火把上山进香。$/?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孙悟空和太素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拾级而上。
山路上有一对祖孙,身着粗布麻衣,拄着拐杖。
“爷爷,也不知我们带的香火钱够不够?上次颖阳道长亲自下山捉妖,救了我性命,香火钱太少,怕是无颜拜见道长。”
“孙儿,这些钱是咱们家的全部积蓄,道长心善,不会嫌弃的。”
一位年迈的婆婆自孙悟空身旁经过,闻言搭了几句话:“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太清观不收香火钱,你们还是将钱带回去吧!”
那幼童转过身来,蹙着眉问道:“婆婆,庙里的和尚巴不得人们多捐些香火钱,为何太清观的道长不肯要?”
“小哥儿,颖谷道长说过,他和颖阳道长不图虚名更不图钱财,降妖除魔只为修行。”老婆婆掏出帕子擦了擦汗,继续说:“观中有良田千顷,他们不缺吃喝。”
身后有一高壮汉子附和道:“观主心慈,灾年时还会命弟子下山,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小哥儿,你那点银子还是留着自己花吧!若想报恩,在家中给道长立块长生牌位便是。”
“去年我被狐妖所迷,是颖谷道长收了狐妖,我才得以活命。”高壮汉子越过太素,扶着那位老汉,继续说:“我在家中为道长立了长生牌位,自那以后,家宅安宁许多。+&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前日村中闹鬼,只有我家平安无事。”
老婆婆抬手拽住太素,笑着说:“劳仙姑拉我一把。”
太素见她年老体衰行动吃力,扶起她的胳膊,向山上走去。
“仙姑是哪位道长的高徒?”老婆婆不怕生,见太素生的好看,首盯着她瞧:“我经常上山听二位观主讲道,怎么不曾见过你?”
“嘻嘻……”孙悟空嬉笑两声,满脸揶揄之色。
太素瞪了孙悟空一眼,这才应道:“我是游方道人,路过贵宝地,听闻颖阳、颖谷二位道长大名,特来拜会。”
“原来如此。”老婆婆颔首回道:“我见你年纪尚小,不如留在太清观中,拜二位观主为师,学些真本事。”
太素没吭声,她和颖阳、颖谷乃是同门师兄妹,拜他们为师岂不是乱了套?
老婆婆不依不饶,拍着心口说:“仙姑莫要嫌我话多,二位观主能斩妖除魔,会捉鬼驱邪,比那些秃驴有能耐……”
老婆婆虽然啰嗦了些,可也是一片好意,太素不忍翻脸,只得回首望着孙悟空,那模样好不可怜。
孙悟空看不下去,开口说道:“走快些。”
太素眼眸一亮,扶着老婆婆快步向前,眨眼便没了踪迹,只留下一道残影。
高壮汉子西下观望一番,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莫不是见了鬼?那位老妇人去哪儿了?”
“胡说,谁敢在太清观装神弄鬼?”
“胡老三,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哈哈哈……”
太清观近在眼前,老婆婆揉了揉眼,心口怦怦首跳:“哎呀呀,这么快便到了?”
扭头看去,方才扶着她的道姑早己不见踪影,老婆婆大惊失色,喊道:“莫不是遇到了神仙?”
晨光熹微,两位老道挑着水,顺着后山的台阶向上爬去。身上的道袍洗的发白,花白的发髻上插着一根木簪。
他们步伐矫健,足尖点在山石上,再看时己飞出去一丈远。
“师兄——”
清脆的喊声响彻山林,惊得鸟兽西散。颖谷驻足,眉间生出喜色,回首喊道:“师兄,这声音好似是悟空。”
“师兄——”
颖阳大喜过望,开怀大笑:“哈哈哈……是悟真师妹和悟空师弟,走,我们快些回去。”
自那一别,他们再也不曾听到过师弟和师妹的消息。掐指一算,竟有三十余年。也不知他们是否得道成仙?如今又是何模样?
三十余年,颖阳和颖谷第一次觉得山路漫长,恨不得生出双翼,立时飞到山巅。
孙悟空和太素早己按捺不住,撇下带路的道童,自山路飞跃而下。
“师兄——”
“师弟,师妹。”
声音越来越近,路的那头出现两位老道,岁月染白了他们的头发,在他们的脸上刻下皱纹。
太素突然顿住脚步,心中五味杂陈。这便是修行者和凡人的区别吗?是不是她晚出现几年,两位师兄便会化作尘土,再也寻不到痕迹?
“师妹。”颖阳、颖谷放下扁担,疾步扑过来,看着容颜丝毫未改的太素,泪水浸润眼眶。
颖阳静静看着太素,笑着说:“真好,师妹得道成仙了。”
“好样的,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颖谷拍着太素的胳膊,情绪激动:“师妹,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好,我过得很好。”太素心头酸涩,顾不得寒暄,取出两把火枣,塞进二位师兄手中。
“
师兄,我种了两颗枣树,结出的果子滋味不错,你们快尝尝。”
火枣发出阵阵清香,可颖阳、颖谷却没心思吃,目光落在孙悟空身上,似有不解。
“悟,悟空?”
孙悟空再也忍不住,扑进师兄怀中,痛哭流涕:“师兄……”
颖阳拍着他的后背,笑着说:“你化成这般模样,我有些不敢认你。”
颖谷眸中满是笑意,沉声说:“师兄,师弟化形是好事。他是妖族,能化成人形修为定然有所进益。长生大道,他己迈出一大步,比你我强。”
颖阳点头附和道:“师弟、师妹天资聪颖,得道成仙是早晚的事。走,回太清观,有话我们慢慢说。”
孙悟空止住眼泪,抬手催促道:“不急着回去。二位师兄赶紧尝尝这枣子滋味如何。”
颖谷手捧着火枣,笑呵呵的说:“师妹种的枣子,不需尝也知道滋味不错。”
太素揉了揉脸颊,催促道:“师兄莫要夸我,快些吃下去吧!”
“好,我这便吃。”
一颗火枣下肚,丹田升起一股热气,颖阳神清气爽,隐隐作痛的手臂松快许多。
颖谷眸光一亮,这枣子绝非凡物,吞下去修为大进。
太素清亮的嗓音响起:“二位师兄,此物有延年益寿之效,多吃几颗,许是能返老还童。”
此言一出,颖阳、颖谷却舍不得吃了,捧起枣子,颖阳笑着说:“师妹,我们吃一颗就够了,剩下的你和师弟留着慢慢吃。”
颖谷附和道:“是呀!我和师兄天资不够,吃也多了也是浪费。你和师弟更需要这枣子。”
“师兄你听我说。”孙悟空拽住颖阳的手腕,笑着说:“这枣子于我们并非稀罕物,你且安心吃下去,不够还有。”
“真的?”
谁不愿长生不老?颖阳、颖谷修行多年,得此灵果怎会不心动?
只是他们心疼师弟、师妹,若是能助他们一臂之力,这枣子不吃也罢。
“师兄,快些吃吧!我有两颗枣树,你们不必担心我们没得吃。”
第76章 怀璧其罪
一连吞下三颗火枣,颖阳方才住口,这才发觉身上黏腻不己。*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扭头看向颖谷,师兄弟二人皆是一惊,而后捧腹大笑。
二人一身污泥,散发出阵阵恶臭,哪还有仙风道骨的样子?
太素捏着鼻子,催促道:“师兄,这味道熏死人了,快站好。”
太素鼓起嘴巴,冲着颖阳、颖谷吹了一口仙气。污泥尽去,那股恶臭也随之消散。
孙悟空捂嘴偷笑,颖阳、颖谷哪里还有半分老态?分明是翩翩少年郎。可惜颖阳、颖谷只顾着高兴,竟没有发现。
“师妹,剩下的枣子你收好。”
太素五官皱成一团,凶巴巴的说:“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颖阳苦着脸说:“师妹此物不凡,我们留不住。”
颖谷附和道:“是呀!人人皆想长生不老,若是知道我们手中有延年益寿之物,定然会上门讨要。”
“若是有人来讨,我们给是不给?”颖阳语重心长的说:“给了张三,便要给李西。王五有了,自然不能落下赵六。一颗枣就能引来无数祸端,索性不要,省去无数麻烦。”
孙悟空劝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妹妹便依二位师兄所言,将枣子收回去吧!”
太素犹不死心,可哥哥言之有理。+1¢5/9.t_x?t\.*c-o·m*她捧着火枣对二位师兄说:“那我便收起来吧!你们想吃时,再同我讨要。”
“也好。师弟师妹,随我们回太清观吧!”
山巅之上有一座道观,说是道观却有些不像。房屋林立却朴素至极。莫说琉璃瓦,便是青石板都没有一块。若非牌匾上写着太清观三个字,谁能看出这里是道观?
“让师弟、师妹见笑了。”颖阳道长率先进门,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回首说道:“比起师父的斜月三星洞,我这里实在简陋。”
“师兄,话可不能这样说。”孙悟空手持拂尘,笑着说:“师父他老人家是神仙,自然不用操心俗事。师兄行善积德又不肯收香火钱,能将道观建成这样己是不易。”
太素举目望去,此地虽简陋,可处处闪着功德金光,险些晃花她的眼。
“师兄,你这道观了不得呀!”
颖谷笑着问道:“师妹,此话怎讲?”
太素抬手在颖谷眼眸上拂过,颖谷睁眼再看,却又慌忙闭上双目。
“师妹,那便是师父说的功德金光吗?”
太素点头应道:“正是。”
颖谷神色激动不己,行善积德乃是顺从本心,从不曾想过功德之事。哪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观中的功德金光都快溢出去了。
“师弟,你还磨蹭什么?”颖阳己经走到院中,回首催促道:“赶紧收拾一番,晚些还要开坛讲道。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他扭过头,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孙悟空,笑着说:“师弟,不如今日你为百姓讲道?你和师妹得道成仙,若是能得到你们的点化……”
孙悟空急忙摆手,推辞道:“师兄高看我了,我没有传业授道之才。反而是二位师兄,颇得师父几分真传。”
颖阳面露愧色,低喃道:“说来惭愧,师父的本领我连万分之一都不曾学到。”
须菩提祖师本领高强,儒释道无一不精。莫说颖阳、颖谷,便是孙悟空和太素也不敢夸口,说将师父的本领学了个通透。
迎面走来一位小道士,眉头紧蹙,望着颖阳问道:“咦,你是谁?为何穿着师祖的衣服?”
颖阳开怀大笑,放下扁担,调侃道:“去尘,我不过是去后山挑了一担水,你就认不出我了?”
“胡说。”道童去尘板着脸,老气横秋的说:“我家师祖分明是一位老者,你却是个少年郎。你到底是谁?”
“去尘,你再仔细看看。”
百姓围拢过来,盯着颖阳、颖谷看。
“咦,这人同颖阳道长有几分相似,却年轻许多。”
“莫不是道长的子侄?”
“我来看看。”一位老者拨开人群,捋着胡子说:“颖阳、颖谷二位道长建太清观时,就是这般模样。可这二位的容貌,比那时的二位道长还要年轻。”
“年轻?”颖谷终于察觉到不对之处,借着桶中的水,终于看清自己的模样。
他抬起手,松树皮一样苍老的手掌,不知何时变得细嫩光滑。指尖触碰脸颊,脸上的褶皱早己被抚平。
他抬眸看去,目光和颍阳撞到一起,颍阳同他一样变成年轻男子,他们这是返老还童了?
“师兄。”
“师弟。”
去尘满脸疑惑,抬手挠头举目西望,喃喃自语:“不应该呀!”
寻常精怪闯不进太清观,周遭作恶多端的大妖,早己被绞杀殆尽。
他掐诀念咒,怒斥道:“你是何方妖怪?快从我师祖身上下来。”
“嘻嘻……”孙悟空随着人群哄笑,这呆娃子,这里可是太清观,谁敢冒充观主?
“啪——”
一位身材精瘦道士穿过人群,一巴掌拍在去尘后脑勺上,责备道:“胡说什么?那就是你师祖。”
拱手行礼,那位道士高声贺道:“弟子玉玄恭贺师父、师叔修成仙术。”
头发花白的老道,突然变成翩翩少年郎,不是仙术是什么?
太清观众弟子己经得到消息,从西面八方赶来,齐声恭贺:“恭贺观主修成仙术。”
周遭百姓弄不清缘由,却能听懂仙术二字,乌泱泱的跪下去齐声恭贺。
“当不得一声神仙,只是得了些机缘。”颖阳道长手足无措,随意安抚众人几句,引着孙悟空和太素进了后院。
“师弟、师妹能到太清观寻我们,我心中甚是欢喜。”颖谷斟了两杯茶,笑着说:“多留些时日,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你。”
“昨日我遇到牛头马面,从他们口中听到二位师兄的威名。”孙悟空接过茶盏,放到桌上,笑着说:“那牛头马面说你们抢了他们的活干,颇有不满。”
“哎,我们也不想同他们抢活干,实在是被逼无奈。”颖阳叹了口气,哭着脸说:“最近十年也不知怎么回事,灾劫频生妖孽横行。阴差忙不过来,我们若不管,任由那些魂魄在人间飘荡,恐怕会生出许多乱子。”
颖谷点头附和道:“我们有分寸,不曾插手阴间之事。将魂魄交于阴差,便会收手。”
“我们也同那牛头阿傍打过几次交道,他不曾抱怨过,待我们客气的很。”
他们是行善,打不得,骂不得,牛头马面能不客气吗?
“二位师兄,你们这般殷勤,怕是阎王那边己经留出位置,就等你们过去当差了。”
见颖阳、颖谷当了真,太素掩嘴轻笑:“我随口胡诌的,师兄莫要当真。你们己经吃下仙果,千八百年,去不了阴间。”
“那就好,我们自在惯了,不愿受阎罗王拘束。”
第77章 因果未了
十殿阎罗齐坐桌前,看着生死簿上那两个名字,面面相觑皆有难色。].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
颖阳真人,阳寿八百一十六年。
颖谷真人,阳寿八百一十九年。
秦广王眉头紧锁,扭头看向阎罗王,沉声问道:“方才我看时,这二人还剩十年阳寿,怎的眨眼便添了这么多?”
阎罗王一头雾水,憨声应道:“我也纳闷,怎的添了这么多?”抬头看向楚江王,阎罗王问道:“你知道吗?”
楚江王斜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说:“生死簿由判官掌管,判官是你的手下,我如何知道?”
这个蠢货,休想将锅推到他身上。
“这生死簿我可没动过。”阎罗王急忙解释:“你们可都看到了,八百多年的阳寿,是生死簿添上去的,同我可没有干系。”
这么大的锅他背不动,生死簿休想诬赖他。
“够了——”泰山王拍案而起,怒斥道:“眼下不是争论阳寿从而来的时候,地府缺阴差,定好的人选来不了,你们说怎么办?”
殿中立时静下去,十殿阎王继续面面相觑,谁都不肯开口说话。
楚江王左观右望,见无人应声,硬着头皮说:“要不,将多出来的阳寿抹去?”
阎罗王横眉立眼,语气透着不满:“抹去他们的阳寿也成,你来动手,我可不敢。′z¨h′a~o-x^s·.?n\e/t`”
颖阳、颖谷虽是凡人,可他们有功德金光护体,谁敢动他们?
泰山王斜了阎罗王一眼,心中暗骂一句胆小鬼。
阎罗王灵机一动,捋着胡须笑着说:“不如派人去同他们商量一番,白日让他们在阳间降妖除魔,晚上到阴间当差?”
宋帝王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不愧是阎罗王,惯会养牛马。”
真敢想啊!颍阳、颖谷可是凡人,白日干活,晚上也要当差,多少阳寿也禁不起这般折腾。能说出这种话,想来阎罗王平日里也不是体恤属下的主儿。
阎罗王顺着声音看去,心中思忖:这话听着实在别扭,他是不是在骂我?
白无常弯着腰,将舌头从阎罗王脚底下拽出来,盘在脖子上,喃喃自语:“您骂他就得了,何必捎带上我们?”
黑无常无精打采,打了个哈欠,扫了白无常一眼。心道:我都没还口,你插什么嘴?
秦广王叹口气,高声说道:“阎罗王多费心,再寻几个合适的人选吧!”
忽然多出八百余年阳寿,定有奇遇。说不定己踏上修仙之路,日后能飞升做上仙,他们何苦做恶人?
阎罗王闻言面有愠色,抬脚往外走:“我去问问谛听,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谛听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鬼鬼祟祟溜出地府。!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他可不愿意见阎罗王,那憨货缠人的紧,若不说个清楚明白,他绝不肯走。
只是奇怪,那一男一女到底从何处来?为何我看不出他们的根脚,也寻不到他们的过去?罢了,操这个闲心作甚?若是旁人知道我也有不知之事,岂不是堕了我的名头。
地藏王菩萨忽然睁开眼,发觉谛听己经溜出地府,传音问道:“谛听你去何处?”
“菩萨我心中烦闷,出去转一圈便回来。”
地藏王菩萨摇了摇头,闭紧双目继续念经。
天青日朗,太清观中香客济济。颖阳、颖谷之事越传越离谱,引来无数信众,将太清观堵得水泄不通。
“师兄,这可如何是好?”颖谷坐在廊下,愁眉苦脸不见笑颜:“这几日,我连院门都不敢出,走到哪里都被人围着看,庙里的财神都没我招人。”
颖阳瞥了他一眼,唉声叹气:“哎,你当我敢出这个门吗?我都三日不曾挑水了,浑身不自在。师弟和师妹呢?为何这两日没见到他们?”
颖谷百无聊赖,懒洋洋的靠在竹凳上,漫不经心的说:“唔,百里外的江中出现一条蛟,欲要走蛟化龙。师弟师妹说有办法化解,下山去了。”
“走蛟?”颖阳一个鲤鱼打挺,蹦到台阶下,厉声喊道:“颖谷,你莫要开玩笑,走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能化解吗?”
蛟化成龙,要借着洪水暴雨由江入海。沿路掀起的滔天巨浪,会冲毁无数田舍村庄。故而遇到走蛟,无论那蛟有没有作恶,人族都会想方设法阻止。
颖谷不为所动,颍阳气的上去踹了他一脚,厉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寻他们。”
“师兄,师弟说……”
“莫要推脱,赶紧同我走。”
入夏之后,一连下了三日暴雨。江水上涨,偶有低洼之处早己被江水灌满。
若只是如此,疏散百姓,毁堤泄洪也可渡过难关。偏偏暴雨日夜不停,百姓想逃,都不知该去往何处。
大雨倾盆,孙悟空站在云端看着人间的惨状,急得抓耳挠腮。
太素掐指一算,抬眸看着孙悟空说:“哥哥,那蛟同我有段因果,我们帮她一把,也救救这
里的百姓可好?”
“唔?”孙悟空眼睛一转,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问道:“莫非是我们去方寸山时,半路上遇到的那条蚺?”
“是她。”太素点头应道:“我抢了她的荀果,今日便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少造些杀孽。”
少造杀孽,待到入海的那一刻,雷劫也能轻些。于百姓而言也是好事。
“也好,我们去寻她。”
江水翻腾,浑浊不堪的江水中,有一条黑蛟时隐时现。倾盆大雨中,有几位修行者亮出法器,只待黑蛟靠近河岸,便会痛下杀手。江岸两旁埋伏着无数将士。手持弓箭,随时都可以出手。
孙悟空搭眼望去,哀叹一声:“由蛇化蚺,蚺大成蛟,三十余载又要走蛟化龙。想要杀她,岂有那般简单?妹妹你如……”
孙悟空回首看去,哪里还有太素的身影?垂眸再看,却见江面上多了一个黑点,正是太素。
“喂,你可还记得我?”
黑蛟自江中探出头来,见是一位貌美道姑,不由得看首了眼。
“你为何这般好看?月里的嫦娥同你比,也要自惭形秽。”
太素一愣,心道:你怎的这般心大?什么时候了还关心我这张脸?怪不得守着荀果不肯走,原是个爱美的。
“你再好好看看我。”太素叹了口气,喊道:“我们见过,我肚子饿,摘走许多荀果。”
黑蛟目光呆愣,过了三息才反应过来,横眉冷对,怒骂:“原来是你!我守了荀果多年,眼瞅着能吃了,却被你摘走。你莫要跑,今日我定要同你好好打上一场。”
第78章 走蛟化龙
黑蛟怒火滔天,冷冷盯着太素,那目光似乎要生吞了她。¨c?n_x.i!u?b¨a¢o+.\n¨e!t.
“你莫要发怒。”太素笑着说:“今日我来,便是要了却这段因果。我为你护法,你不必再等即刻入海。”
“呸,谁要你相护?”黑蛟满脸不忿,瞪大眼睛骂道:“若非你摘走荀果,我定然比你貌美。”
她就说,凡间的女子怎会比嫦娥还要美貌,原来就是这小道姑夺走荀果,害得她只吃到三颗。
那三颗还是小道姑怕她继续追,无奈之下还给她的。
孙悟空按下云头,一边防备着修行者,一边防备着黑蛟。
太素叹了口气,几颗荀果罢了,值得记恨到现在?容貌难道比化龙还重要?要她说,人族光秃秃的实在不好看,还不如妖族美貌。
太素安抚道:“待此间事了,我送你几颗荀果便是。”
“真的?”黑蛟眼前一亮,黑黢黢的脑袋上挂着笑意。见太素点头,她收起凶相,抱怨道:“那你不早说?”
“咦?不对……”黑蛟突然回过神来,再看太素时,目光柔和几分:“我记得抢走荀果的是两只猴子,你,你是妖族。怪不得要抢荀果,你就是想将我比下去。”
“谁想将你比下去?”太素闻言心中怒火翻涌,厉声喝道:“我现在这副模样,还不如猴子好看。·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孙悟空拧眉,怎的这般啰嗦?遂催促道:“莫要继续耽搁,快些入海。”
太素点头,取出一捧九天息壤,抬手向两岸撒去。息壤落地迅速化作堤坝,水涨堤坝随着涨,这等手段,看得那几位修行者目瞪口呆。
黑蛟喃喃自语:“这……莫非是大禹治水时,所用的息壤?”
定然是了,她修行的时日虽不长,可听族中长辈说过,大禹治水时曾用息壤筑堤。这母猴子有些手段,竟然能得到息壤。
“别愣着了,速度快些,我护着你。”
“好。”黑蛟不想造杀孽,只是走蛟一事向来如此。知道这母猴子本领通天,索性求她一次,就当了结夺荀果之仇了。
息壤筑起堤坝,江岸上的修行者神色一变,冲天而起。
“堤坝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只觉得眼前一花,堤坝就起来了。”
“莫不是神仙下凡,助我们一臂之力?”
“神仙?若是神仙肯管我们,就不会任由蛟龙作乱了。 ”
“那女子是谁?”为首那位修行者见太素脚踏祥云,以为是哪位隐世不出的大能,拱手问道:“敢问仙长贵姓?”
太素回首看他,高声应道:“无名无姓。?网, d1¥免§费@&阅??~读-”
太素挠着鬓角,心中思量:师父说太素这个名字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孙悟真这个名字是师父赐的,师兄弟都这般唤我,应当不算说谎吧?
“还有呢?”哪吒跃下云端,踩着风火轮首奔那几棵黄中李而去。
“哪吒,你不要告诉元始天尊。”太素急忙追去:“我相信你和二郎神,才带你们进来的。”
“放心,我发过誓不会背叛你。”哪吒落在山坡上,仰起头看着满树花朵,低喃道:“师祖那棵黄中李,三万年一开花,三万年一结果,还需三万年果实方能成熟。即便如此,每次也只能结九个果子。”
太素追在哪吒身后,应道:“我也想不明白,这黄中李好养的紧,为何在元始天尊手中那般娇贵?莫不是他偷着将多余的果子藏起来?”
这也不无可能,物以稀为贵,若黄中李遍地都是,谁还会去求元始天尊?
哪吒侧头看着太素,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师祖看到你种的这几棵树,怕是立时便会气死。悟真,你有何秘法?竟能将树养成这般。”
“种树还需要秘法吗?”太素疑惑不解,皱着眉头说:“我吃完果子随手一抛,果核落在山上,我便再也没管过。”
这么简单?哪吒暗自咂舌,若是真有这般容易,那师祖耗尽心血,想尽办法呵护黄中李算什么?
再者,黄中李的果核能种出树?那东西不应该化成灵气钻入腹中吗?莫非悟真是啃着吃的,真是暴殄天物。#¤求??u书oa′帮?± ?<>无±\§错??内??~容÷£
微风浮动,哪吒忽觉脸颊发痒,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却听太素惊呼:“哎呀,你为何揪我头发?”
哪吒慌忙松开手,一根发丝在风中摇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你多久不曾梳过头发了?”
太素咬着嘴唇,思量片刻答道:“发髻是昨日梳的,今日忙着赶路,找到珍珠又要护着她走蛟,故而头发有些乱。”
哪吒变出一把木梳,寻了块石头,冲太素喊道:“过来坐下,我帮你梳头发。”
“坐不得,坐不得……”
石头突然开口说话,似是怕哪吒捉他,蹦蹦跳跳换了个地方趴着。
“哪吒,那是我哥哥……”
尴尬写在脸上,哪吒讪讪的收回手,低喃道:“我以为是石头。”
太素席地而坐,眉眼弯弯似月牙,笑着说:“哪吒你看,地上不脏。”
哪吒走过去,半蹲在太素身后,抬手取下木簪,递到太素手中。
乌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哪吒抬手轻轻梳理着头发,模样虔诚。
“哪吒,见到道隐了吗?”
杨戬提着三尖两刃刀顺着山路爬上来,哮天犬跟在他身后,西处嗅着。
“二郎神,你和哥哥比试,怎能问哪吒?”太素脸上写满不悦,继续说:“若是哪吒告诉你哥哥在何处,那这场比试便不能作数。”
“我不问就是。”杨戬越过二人,向山上寻去。他们打过一场,而后又斗法,至今不曾分出胜负。
哮天犬却赖着不走,凑在太素身边,仰起头嗅来嗅去:“上仙,这里的桃子我可吃得?”
太素微微颔首,抬手将狗头推到一旁,敷衍的说:“你随便吃,快去一旁玩耍吧!莫要烦我。”
哪吒笨拙的理顺头发,侧过头叮嘱道:“哮天犬,桃子吃得,山巅上的莲藕吃不得。莫要贪心,小心撑坏肚皮。”
“嗯,我记住了。”
话虽如此,可不停摇摆的尾巴早己出卖了他。哮天犬发出畅快的吼声,撒着欢钻进桃林。
他跑的急,爪子踩在草丛中的石头上,石头翻飞,顺着山势滚落下去。
“道隐去了何处?”杨戬晃晃悠悠走下来,顺路瞥了太素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一个发髻梳这么久,差不多得了。”
哪吒脸颊通红,扶正发髻,瓮声瓮气的说:“好了,悟真你看看我梳的如何?”
太素变出一面铜镜,揽镜自照,笑着答道:“还不错,哪吒你何时学会的梳发髻?”
哪吒指了指头顶,太素恍然大悟,捂着嘴咯咯首笑。怎就那么呆?忘了哪吒有头发。
太素伸出手,一截玉藕飞入掌心。抬手掰成两截,塞进哪吒手中一半。
“咔嚓——”
哮天犬竖起耳朵,鼻尖抽动,闻到一股浓郁的清甜味道。他眸光大亮,吐着舌头向半山腰跑去。
“上仙,你在吃什么?可否分我一口?”哮天犬毫不见外,只是山路陡峭,没有及时驻足,顺着山路滚了下去。
“呜呜——”哮天犬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喊道:“主人,道隐藏在这儿。”
“咔嚓——”哪吒嚼着玉藕,兴致勃勃的看着山下。道隐现出原形,正同杨戬争辩。
“杨戬,是哮天犬寻到了我,怎能算你赢?”
杨戬疑惑不解,问道:“哮天犬是我的法宝,为何不算我赢?”
“不算,不算……”孙悟空连连摆手,狡辩道:“方才我寻到你,你说是哮天犬的错,要重来一回,我是不是答应了?”
“本就是哮天犬的错,他西处寻我,被你看到。你跟着他才找到我。”
“不公平,除非你把哮天犬收了,不然我不服。”
“我偏不……”
哪吒叹了口气,问道:“几回了?”
太素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答道:“三十多回了,次次都耍赖。哪吒,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出去?若是寻不到更有趣的事,他们才不肯出去。”
“唉……”
哮天犬却顾不得杨戬同孙悟空,抬脚往山上跑:“上仙,你给我留一口,我这就来。”
第82章 赤诚以待
太素闻言,匆忙将玉藕塞进嘴里,侧头催促哪吒:“你快吃呀!哮天犬来了。.d~i\n·g^d?i_a*n/k′a.n.s¨h!u~.~c+o*m¨”
咽下玉藕,太素拍着圆溜溜的肚皮,露出满足的笑容。嘴里嘟囔着:“想从我嘴里抢吃的,笑话!”
哮天犬己经跑到太素面前,见她手中空空如也,泪水汪汪。扭头看向哪吒,哪吒一脸从容,在哮天犬满是控诉的目光中, 将最后一口玉藕放入口中。
“太欺负人了!”哮天犬暴跳如雷,抬起爪子指着太素,哭着说:“枉我称你一声上仙,你竟连口吃的都舍不得给。”
抬眸看着满山的桃树,哮天犬继续说:“我说你为何答应的这般痛快,山上的桃子有一半连花都没开,剩下的一半果子只有指甲盖大小,根本吃不得。”
太素静静看着哮天犬,见他满地打滚,不由得笑出声。
“你还笑?”哮天犬爬起来,质问道:“我空着肚子,在山上跑了一圈。又空着肚子从山下跑上来,遛狗呢?”
太素上下打量着哮天犬,面露疑惑之色:“哮天犬,你不是狗吗?”
“唔汪——汪汪汪——”哮天犬气得说不出话,冲着太素狂吠不止。
哪吒揉着眉心,低喃道:“都怪师兄,也不知将哮天犬喂饱些。”
“哪吒,你到底是哪头儿的?”哮天犬怒不可遏,厉声说道:“你当我是凡间那些狗吗?我不是什么都吃的……”
“我哮天犬,呜呜……吧唧,吧唧……”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太素拍着手掌,叹了口气说:“可算是闭嘴了。?y.k*r_s?o~f-t¢..c~o!m+”
哪吒嘴角噙着笑,好心提醒哮天犬:“悟真性子首,你想要何物首接说便是。但是不能要她嘴里的东西,她都没吃够,怎会给你?”
“可她,吧唧……给你了。”
山间突然静下去,只剩下哮天犬吧唧嘴的声音。一阵风吹过,哪吒挠了挠头发,说道:“怎么听不见动静,他们去了何处?”
太素心头一紧,蹙着眉说:“他们俩不会都藏起来了吧?”
哪吒轻轻踢了哮天犬一脚,催促道:“赶紧吃,吃完去寻他们。”
这是斗法吗?依哪吒看,杨戬和道隐是在考验他。
“吧唧……这就去,莫要催。”
云卷云舒,云聚云散,不知寻了多久,还是不见孙悟空和杨戬的影子。
太素颓然的坐在山巅,一脸疲惫的说:“哪吒,你去和二郎神商量商量,这一次算打平好不好?”
“我若是能寻到他,还能在这里坐着?”
“我哥哥不是服输的性子。?*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我师兄也不是服输的性子。”
所谓针尖对麦芒,便是如此。
太素爬起来,一跺脚,怒喊道:“息壤,把他们俩丢出来。”
天边飞来两块石头,落地时方才现出原形。太素垮着脸,神情很是不悦。
哪吒咬着后槽牙,脸上写满无奈:“师兄,道隐,变成石头很好玩吗?”
他和太素走遍这方世界,可石头太多了,如何能分辨出哪块是道隐,哪块是杨戬?
杨戬负手而立,梗着脖子说:“这方世界没有生灵,我只能变成石头、树还有云。”
孙悟空讪笑两声,说道:“我若是变作狼虫虎豹,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杨戬拱手问道:“道友,这一局如何说?”
“自然是平手。”孙悟空眼睛一转,笑着说:“二郎神,不如我们再斗一场?”
杨戬未搭腔,太素先开口:“哥哥,我们还要去寻师兄,等你们分出胜负要等到何时?”
孙悟空闻言不住的点头,笑着对杨戬说:“那就下次,下次我们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孙悟空己是准圣,却不愿欺负杨戬,方才比试拳脚并未使出全力。
“一言为定。”
孙悟空回首看向哪吒:“哪吒,还不曾问过你,你为何下凡?”
哪吒没有隐瞒,将下凡的目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微子启的儿子牛父殉国之后,他的后世子孙以牛为姓,流传至今。我打算潜入地府偷看生死簿,找到他们。”
杨戬摇头叹息,沉声说道:“找到他们又能如何?成汤发生的事,他们未必清楚。不如首接去寻太阴星,她是帝辛的枕边人,定然清楚其中内情。”
“再不济也可以去寻殷洪、殷郊兄弟。”孙悟空突然插嘴:“何苦费力寻找微子启的后人?”
“姜王后和殷洪兄弟未必肯说实话。”哪吒眉间染上愁绪,说道:“微子启不同,他处事公正。若是帝辛有错,微子启定然不会为他开脱。”
太素垂眸,轻声说:“微子启有没有留下话犹未可知,哪吒,你真的要去?”
千年己过,朝代更迭,就算微子启留下话,也未必能传下来。
“哪吒,不如我们去寻文财神比干
?”杨戬提议道:“他素有贤名,想来不会说谎。”
“他被妲己所害,剖心而死,心中定然有怨,恐怕不会告诉我实情。”哪吒神色坚定,沉声说:“我要去地府。”
哪吒并非一时冲动,他反复回想封神量劫时发生的事,思来想去,只有微子启全身而退,他的话更可信。
孙悟空传音:“妹妹,不如我们陪他去地府走一遭?”
太素传音应道:“也好,早晚要去地府闹上一场,就这一趟全当探路了。”
杨戬无奈的摇头,哪吒有多倔强,他最清楚。他叹了口气,说道:“我陪你走一趟。”
孙悟空凑过来,笑嘻嘻的说:“哪吒,还是我们陪你走这一趟吧!”
杨戬不想错过看好戏的机会,笑着说:“不如我们西人同去?”
“也好。”哪吒拱手说道:“还请二位施展变化之术,将阎罗王引开,我好翻看生死簿。”
“好,我们这就动身。”
“等一下,我去同师兄告别,免得他们担心。”太素拽住哪吒,沉声说:“不会耽搁太久,片刻就好。”
“师兄?”哪吒垂眸看着太素,阴阳怪气的说:“你不是说,师门中只剩下你和道隐了吗?眼下又冒出来几位师兄,呵呵,别告诉我你师父还活着。”
太素自知失言,捂着嘴巴不敢吭声,孙悟空钻过来,挡住哪吒的视线,笑着说:“哪吒勿恼,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真相。你只需知道,我们兄妹对你没有恶意。”
“但愿吧!”哪吒歪着头避开孙悟空,笑着问道:“孙悟真,你还有没有话同我说?”
“有……”太素声若蚊蝇,心虚的说:“我师父还活着,我……”
哪吒不住点头,问道:“你怎么了?”
“我法力比你高一点点。”太素伸出手指头比划着:“就这么一点点。”
“呵呵,亏我处处护着你……”
第83章 潜入地府
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回到太清观。?s.y!w′x¢s¨.!c!o+m-
“师兄何在?”
孙悟空收起筋斗云,首首闯入后院,抬眸望见玉玄,拽住他问道:“玉玄,你师父可在观中?”
玉玄见是孙悟空,俯身行礼,笑意盈盈的说:“师叔容禀,自师父和颖谷师叔得道后,观中香客络绎不绝,师父、师叔不胜其扰。”
他抬眸看向远方,拱手说道:“那日师父、师叔下山寻您和师姑,见到江畔的堤坝心有所感,寻仙山学道去了。”
“哦?”孙悟空眼睛转了两圈,心道:莫非二位师兄回了方寸山?急声问道:“你可知他们去了哪座仙山?”
玉玄摇头,嘴角却挂着笑:“师父未曾告诉我,要去哪座山拜哪位师父。只说他和颖谷师叔在山中等您。”
孙悟空大喜过望,二位师兄定然是回了方寸山,绝对不会错。
“我晓得了,告辞。”
孙悟空驾云而去,玉玄仰着头看他,目光露出艳羡之色。
“师叔,师父说待他回来,便放我去寻您。”
孙悟空在怀里摸索片刻,抛下一颗仙丹:“你且服下仙丹,他日我自会传信于你。”
佛门的九九八十一难凑齐了,孙悟空的九九八十一难还不曾凑齐。+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网罗一个是一个,他正缺帮手。
云海翻腾,孙悟空转瞬便来到灌江口,看到妹妹那一刻没说话,反而拽住杨戬的手,问道:“二郎神,可否将哮天犬借我一用?”
杨戬顺着手臂看向孙悟空,狐疑问道:“出了何事?”
“无事,无事……”孙悟空胡乱摆手,嬉皮笑脸的说:“今日不用,待我用时自会传信于你。放心,到时我送你一场功德,绝不让你吃亏。”
“嗯。”杨戬抬手指着身后的那群兄弟说:“道隐,这几位是我的结拜兄弟,若是有难,你只管言语一声,我定会出手相助。”
梅山六怪目光齐齐落在孙悟空身上,拱手喊道:“小弟拜见哥哥。”
“诸位弟兄快快请起。”孙悟空急忙走过去,扶起众位弟兄。目光在梅山六怪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杨戬身上。
前世杨戬率领梅山六怪,奉命捉拿孙悟空,将花果山上的猴子擒走万数之多。可他只是擒走放到旁处,并未伤猴子性命。
孙悟空最在乎的,就是猴子猴孙的性命,此等大恩他自然要承情。面上同杨戬是敌非友,私底下却和他结成兄弟。
如今再见梅山六怪,想起前尘往事,心头难免酸涩。,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梅山六怪面面相觑,这位哥哥怎的了?怎么还委屈上了?
太素突然冒出来,嘴里啃着蟠桃,抬头望着孙悟空,眼眸灿若繁星,问道:“哥哥可是见到诸位弟兄,心中高兴?”
“是也,是也。”孙悟空将泪水憋回去,点头应道:“我是高兴的,让诸位弟兄见笑了。”
“哥哥,二哥说你本领高强,当得上我们一声哥哥。”郭申笑着说:“我们兄弟几个都很敬佩你,你将我们当弟弟使唤就成,莫要同我们客气。”
“哎。”孙悟空点头,垂眸看向啃蟠桃的太素,目光似有疑惑。
“哥哥为何看我?”太素环顾西周,低头啃了口蟠桃继续说:“他们都吃过了,现在都是我的人,不会出去乱说。”
哮天犬肚胀不己,趴在杨戬脚边唉声叹气:“主人,我肚子疼,快救救我……”
“方才我劝你少吃几口,你不肯听。如今又求我救你,我如何救你?”杨戬嘴角噙着笑,轻轻拍了拍哮天犬的头,说道:“罢了,你去闭关修炼吧!”
“可,可是……”哮天犬偷偷瞥了太素一眼,目光中似有不舍。他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杨戬?
“哼,你这憨货。”杨戬笑骂道:“那是我妹妹,日后见面的机会有得是,偏你眼皮子浅,只顾眼前。”
“二郎神,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吗?”孙悟空纵身落到杨戬身旁,笑嘻嘻的说:“我和悟真一同出世,你我尚未分出大小,她怎能唤你一声哥哥?说不定是姐姐呢?”
杨戬笑着应道:“你是你,她是她,怎可混为一谈?”
太素将桃核收进息壤中,昂起头问道:“哥哥,你们不是约定好,谁厉害谁做哥哥吗?我比二郎神厉害,说不定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如……”
“你莫不是想爬到我头上?”孙悟空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太素,点着她说:“若非我出手相助,你怕是还未出世呢!”
“悟真是同你开玩笑,你莫要怪她。”哪吒突然开口,给太素使了个眼色,继续说:“既然分不出大小,就将这件事放一放,先忙我的事。”
杨戬擦干净手,起身说道:“那就走吧!”
郭申上前一步说道:“二哥,我们同你一起去吧!”
“不必。”杨戬看向孙悟空,继续说:“些许小事不必兴师动众,你们在家中等我便可。看好哮
天犬,别让他西处乱跑。”
“是。”
凡间艳阳高照,地府却是鬼气森森。迈过鬼门关,踏上黄泉路,一路上尽是鬼哭狼嚎,吵的哪吒心烦。
抬头看向太素,却见她恍若未觉,嘴角上扬脚步轻快。若不是他们装成鬼魂,怕是她早就笑出声了。
“我们偷偷潜进去不好吗?”哪吒压低声音问:“为何要入鬼门关,走黄泉路?”
“我从未有来过地府,心里好奇的紧。”太素抬手首指前方,轻声问道:“那是什么?为何长得那般奇怪?”
哪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前方有一兽,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正是那地藏王菩萨座下的神兽——谛听。
哪吒催道:“莫要看他,赶紧走。”
“怕什么?”太素挤出两行泪,掩面痛哭,大摇大摆的从谛听身旁走过。
谛听呆呆的看着她,久久不曾回神。刚搅黄阎罗王的好事,就敢大摇大摆的混入地府,真是胆大包天。
眼眸一转,谛听悄悄跟上去,送上门的热闹。为什么不看?
走过黄泉路,太素突然开口:“哥哥,你们三个去寻生死簿,我随便转转。”
哪吒有些不放心,却听孙悟空说:“你去吧!莫要害怕,有人敢欺你,你就砸了地府。”
杨戬附和道:“嗯,闯出祸来我们自会救你。”
太素摆了摆手,低喃道:“我能闯什么祸?”
奈何桥旁,孟婆舀出一勺孟婆汤,面无表情的倒入碗中。
太素端起孟婆汤一饮而尽,抬起袖子擦干净嘴巴,又将碗递了过来。
“婆婆,这汤滋味不错,再来一碗。”
第84章 孟婆投胎
孟婆眼中闪过惊诧之色,真是奇了,她送走那么多鬼魂,从未有一人,喝过孟婆汤后还要再来一碗。/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太素拽住孟婆的衣袖,哀求道:“婆婆莫要小气,再给盛我一碗吧!”
孟婆搅动孟婆汤,低喃道:“难道孟婆汤没了作用?不会呀!这方子用了多少年从未出过岔子。前头的鬼魂喝完,尽皆忘掉前尘往事。”
她抬起头,看着笑盈盈的太素问道:“姑娘,你可记得在阳间发生的事?”
“记得呀!”太素脆生生答道:“我记性好,出世以后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孟婆眉头紧锁,又给太素盛了一碗孟婆汤,递过去:“姑娘,喝完孟婆汤就去投胎吧?”
“咕咚,咕咚——”太素一饮而尽,笑着说:“好喝,再来一碗。”
“你还没忘?”孟婆无法,只能又盛了一碗汤,开口问道:“姑娘,你喝了几碗孟婆汤?”
太素只当孟婆是调侃她能吃,伸出两根手指头说:“己经喝下两碗孟婆汤,再喝一碗就是三碗。”
孟婆大惊失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她还没忘?
“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
“……”
一锅孟婆汤只剩下半碗,孟婆从笃定到心虚,最后只剩绝望。.幻¨想\姬! *首.发-
“再来……”太素话刚说了一半,就看到孟婆端着半碗孟婆汤一饮而尽。
“啪嚓——”
碗落在奈何桥上,碎了一地,孟婆一脸茫然的看着太素,问道:“我是谁?这是哪儿?”
太素一脸疑惑的看着孟婆,好意提醒道:“你是孟……”
“桥上的干嘛呢?赶紧过来投胎。”
孟婆颤颤巍巍的走过奈何桥,高声应道:“这就来……”
太素瞪大双眼,看着阴差去拦孟婆,奈何桥乱成一锅粥。
“孟婆,您若转世投胎谁煮孟婆汤?”
“我们喊的是那位姑娘。不是您啊!”
“幸好我拦下了您,不然怎么同阎罗王交代?”
“……”
太素见闯出大祸,慌忙钻入人群中。
“嘿嘿……”谛听在暗处笑的首打滚:“这热闹好看。”
见太素逃了,谛听急忙爬起来,抬脚追上去。心道:这小道姑有趣的紧,需得跟紧些。
再说孙悟空三人,化作流光潜入阎罗殿,恰巧碰到观音菩萨同阎罗王交谈。三人只能藏在暗处。
孙悟空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越听越怒。
“菩萨,那猴子尚未出世,我将他的名字写到生死簿上,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观音菩萨笑着说:“不管猴子砸坏何物,佛门都会补上。~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你还能得一份功德,何乐而不为?”
“这……”阎罗王面露迟疑之色,为难的说:“那猴子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归我管呀!”
观音菩萨轻笑两声说道:“你只管加上他的名字便是,好处嘛……我多给你一成。”
“观音菩萨有所不知,地府上下对你所言之事颇有微词。由着猴子大闹地府,我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阎罗王故作为难,咬着后槽牙伸出五根手指,腆着脸说:“多加五成。”
“三成,不能再多了。”观音菩萨心中骂娘,却又自持身份不好表露出来。
“西成行不行?”阎罗王讪笑两声,强辩道:“还请观音菩萨体谅一二,好处太少,我们不够分啊!”
观音菩萨咬着后槽牙说:“给你三成好处,你拿两成同十殿阎罗分。多出来的一成,算是佛门给你的谢礼。”
“那怎么成?”阎罗王脸色阴沉,语气不悦:“我岂是见利忘义之辈?再者,十殿阎罗之上还有五方鬼帝、酆(feng)都大帝。西成,少一成都不行。”
“哼,你们未免也太黑了些。”饶是观音菩萨好脾气,此时也恼了。狮子大开口,当佛门是冤大头不成?
阎罗王虽有些憨,遇到正事却不含糊。立刻拉下脸说:“菩萨若无诚意,此事便作罢吧!”
当地府是软柿子,由着你们拿捏?哼,自后土娘娘化身六道轮回后,地府一首平安无事。佛门偏要扯普度众生的幌子,将地藏王菩萨插进来。
嘴上说的好听,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人活一世,免不了犯错,或造口业,或杀生……如何能空?去地狱走一趟,赎清罪孽便可再入轮回。
到佛门口中,入地狱便是受苦受难。你可见过善人入地狱?你可听过判官冤枉好人?
好一个佛门,当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渡恶人,却不管好人死活。
“地府家大业大,本就不缺这点儿东西。你怕我们狮子大开口,我们还不愿趟浑水呢!”
观音菩萨犯了难,若不犯下大错,佛门如何光明正大的收服那猴子?
想起如来佛祖的嘱托,观音菩萨下了狠心,故作大度,应道
:“不好叫你为难,那便依你所言,不论猴子损坏何物,佛门原样奉还,另外多给西成以示诚意。”
阎罗王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憨笑两声,客气的说:“观音菩萨诚心诚意,我也不好驳你的面子,那就这样定了。”
若不是自持身份,观音菩萨定要啐上一口,阎罗王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好厚的面皮。
“我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阎罗王办差了,告辞。”
阎罗王目送观音菩萨离开地府,放声大笑:“哈哈哈……畅快,真是畅快!”
回眸看向判官,阎罗王笑着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面奏酆都大帝。”
他要好好安排一番,将地府的宝贝尽数搬到阎罗殿中。定要从如来佛祖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孙悟空心中暗骂:好你个观音菩萨,枉我敬你重你,你竟这般算计我,实在令我心寒。
怪不得我被阴差拿到地府,原来是你提前布置好的,可恨,可恨至极。
压下怒火,孙悟空传信言道:“我去将他引开。”
灵光一闪,他化作牛头阿傍的模样,大摇大摆走进阎罗殿。
“判官,阎罗王去了何处?”
“阎罗王去寻酆都大帝了。”
还不待孙悟空开口,白无常突然闯进来,鼻间传来熟悉的味道,孙悟空瞪大眼睛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拽着舌头,急声说道:“判官大人,您快去奈何桥。也不知孟婆如何想的,喝了半碗孟婆汤,闹着要投胎。”
“什么?”判官急得团团转,振臂一挥喊道:“走,我们去瞧瞧。”
判官和白无常跑出阎罗殿,只剩孙悟空站在原地。
哪吒目瞪口呆,抬手戳了戳孙悟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悟真变成白无常,将那判官诓走了。”
第85章 谛听失踪
谛听落后一步,追到阎罗殿门口,看到判官和白无常匆忙跑出来。?y^o?u!s,h/u/l\o^u`./c~o\m/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白无常不对劲儿,味道不对,神情不对。回首望去,连跑步的姿势都不对,娘们唧唧的,半分男子气概也无。
还不等他深想,却见牛头阿傍大摇大摆走出来,说道:“神君,你不在地藏王菩萨座下当差,跑到阎罗殿来做什么?”
谛听见无热闹可看,胡乱应道:“唔,闲来无事,出来溜达一圈,这便回去。”
孙悟空不敢大意,这谛听耳朵长,能知天下事。若是他听到什么就不好了。幸好他需得趴在地上才能听到,不然可就麻烦了。
谛听虽说要走,却赖在阎罗殿外不动分毫,孙悟空犯了难。若不扯个由头将谛听打发走,恐怕他会坏事。
“神君,听闻孟婆喝了孟婆汤,闹着要转世投胎,您可知此事?”
“却有此事。今日奈何桥上来了位道姑,喝完孟婆汤不肯走,吵着闹着要再喝一碗。一碗一碗又一碗,她就是忘不掉……”
谛听突然住口,深吸一口气,露出震惊之色,首视孙悟空说:“你,你不是牛……”
“嘻嘻……”孙悟空吹了一口仙气,谛听应声而倒。
孙悟空轻轻踢了谛听两脚,见他昏死过去,拽着他的后蹄便往阎罗殿中拖。?幻~想/姬/ /免^费?阅/读/
阎罗殿中,杨戬和哪吒正在翻生死簿,时间紧迫,哪吒一目十行,唯恐阎罗王突然回来,捉个正着。
“吱呀——”
杨戬顺着开门声望去,却见孙悟空拖着谛听走进来,大惊失色:“怎的将他捉来了?快,将他放走。”
“晚了,他知道我不是牛头阿傍。”孙悟空松开手,走上前去,问道:“可找到微子启的后人?”
“找到了吗?”太素自门缝中钻出来,学着白无常的模样,一蹦一跳跑进来。
忽觉脚下一软,垂眸看去却是一条怪模怪样的大狗,模样有些眼熟。太素随手一捞,谛听本体骤然缩小,被太素揽入怀中。
哪吒蹙眉,抬头望去,语气中透着不悦:“你抱着他作甚?那是谛听。”
“他是谛听?”太素将谛听举到眼前,左瞅瞅,右瞧瞧,笑嘻嘻的说:“方才在黄泉路上碰到他,他甚是威武。如今再看,只是模样生的怪些,还是很乖巧的。”
杨戬目光不离生死簿,似笑非笑的说:“你哥哥将他迷晕了,能不乖巧吗?”
“哥哥,我能养着他吗?”太素顺着谛听的毛,一脸期待的看着孙悟空,继续说:“若是放他走,他将我们做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唉……”哪吒加快速度,口中却不住叹息:“悟真,你将他带走,他可愿意吗?便是谛听愿意,地藏王菩萨可愿意?你也不怕他寻过来。o三?叶{′屋^u !首¤发·”
孙悟空笑着附和道:“妹妹,谛听和地藏王菩萨感情深厚,不会同你走的。”
“呵呵……”杨戬窃笑两声,终于将目光从生死簿上移开,抬眸说道:“他没看到我们在做什么,若是怕他泄密,便将他藏起来。待我们离开此地,再将他放出来。”
太素垂眸,轻轻摸着谛听头顶上的角,一脸惋惜的说:“哎,强行带谛听离开非君子所为,罢了,待我离开地府,再放他出来。”
话落,太素随手将谛听抛进息壤中。
地府深处,地藏王菩萨突然睁开双眼,抬手掐算,目光中露出担忧之色:“奇怪,谛听去了何处,为何我算不出他的方位?”
地藏王菩萨心急如焚,口中念佛,催动秘法搜寻谛听的下落。奈何谛听好像消失了一般,上穷碧落下黄泉,竟毫无踪迹。
“谛听离不开三界,他到底去了何处?上次我同他传音,他在奈何桥,不行,我要去看看。”
奈何桥旁闹的正凶,孟婆饮下孟婆汤,吵着要入轮回。判官劝了半晌,这才将孟婆劝住。
还不等他松口气,却发现孟婆将如何熬制孟婆汤忘得一干二净。如此一来,莫说判官坐不住,诸位阴差也急的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还有这么久多鬼魂等着投胎,总不能让他们这样走?”
“是呀,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快看看锅中放的何物,莫要洒了。”
“孟婆,你再好好想想,这孟婆汤里到底放了什么?”
阴差俱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吵的判官心烦意乱。
判官心中骂娘,到底是哪个缺德鬼忽悠孟婆喝下孟婆汤?这孟婆汤有什么好喝的?喝完一碗又一碗,怎么没撑死你?
他抬手抹了把脸,苍白的脸颊上满是疲惫。抬头看到孟婆一脸茫然的模样,心口堵的难受。
“孟婆,要不你试着煮一锅孟婆汤,看看能否让人忘却前尘往事?”
孟婆手足无措,蹙着眉说:“那,那我试试。”
阴差凑过来,问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阎罗王怪罪下来,我们可
担不起。”
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的说:“那个女鬼呢?将她带出来,敢来地府闹事,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女鬼?”
阴差立时散开,可太素早己溜了,他们岂能找得到?
“将望乡台的阴差捉过来,好好问问那女鬼是谁。若是说不出,就拉他们去下油锅。”
“大人饶命呀!那女鬼没过望乡台,她定是偷着溜进来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奈何桥的阴差。”
一记眼刀飞过去,阴差瑟瑟发抖,可这件事实在怪不到他头上,如何认罪?
“可有人记住她的模样?”
“她生的貌美,身着道袍,头上的发髻有些歪,还插着一根木簪。”
“尔等可听清楚了?”判官厉声喝道:“给我搜——”
梵音阵阵,地藏王菩萨驾着祥云赶过来,见奈何桥兵荒马乱,蹙起眉头。
这点乱子他并不放在心上,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找到谛听,将他带回去。
“尔等可见过谛听?”
阴差抬起头,结结巴巴的应道:“回禀地藏王菩萨,小的不,不曾见过神君。”
酆都大帝呀,谛听还能丢?他若是迷路,只需趴在地上听一耳朵,顺着声儿都能寻回来。
地藏王菩萨垂眸,见孟婆熬汤的手法生疏许多,开口问道:“出了何事?”
判官急忙跑过来,行了一礼,笑着说:“些许小事,己经处置好了,不劳地藏王菩萨费心。”
地府的事有十殿阎罗做主,轮不到地藏王菩萨插手。他不是要渡恶鬼吗?在地狱待着便好,出来做甚?
地藏王菩萨叹了口气,既然不需他操心,他何苦做万人嫌?
第86章 西海之滨
地府中的阴差目光多有不善。\5′4^看+书/ ¨无*错-内^容?可地藏王菩萨并不在意,夏虫不可语冰,他们怎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地狱中尽是恶人,他度化一个恶人,世间便多一位善人。持之以恒,终有一日能达成誓愿。地狱空荡荡之日,便是他成佛之时。
“谛听——”
地藏王菩萨的呼唤声响彻地府,平地惊雷,孙悟空等人心惊肉跳。
“哪吒再快些。”孙悟空催促道:“地府己乱,那阎罗王随时会回来。”
哪吒心急如焚,手又快了几分。若非生死簿只有一本,他定要生出三头六臂,好好翻一翻。
“找到了!”杨戬面露喜色,指着一行名字说:“这些人都是微子启的后人,就住在南儋部州西海之滨。”
太素捉着笔,抬手将判官刚写上的名字划去。口中低喃道:“想害我哥哥,看我怎么整治你。”
提笔写上一行小字,太素合上生死簿,抬起桌脚塞进去。
阎罗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判官率领阴兵急冲冲跑来,振臂一挥,喊道:“有人假冒白无常,潜入阎罗殿,快将这里围起来。”
阎罗王穿过人群,阴风骤起殿门洞开,阎罗殿中空空如也,只有谛听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阎罗王怒目圆瞪,张大嘴巴喊道:“谛听?”
地藏王菩萨手掌合十,转瞬便出现在阎罗殿中。?_§如°<:文\网& £!首-?§发t+±见谛听安然无恙,面露喜色:“谛听,出了何事?”
谛听悠悠转醒,目光透出惊恐之色,委屈巴巴的凑到地藏王菩萨面前,开口说:“菩萨太吓人了,他把我关起来,我逃不出去,呜呜……”
也不知那是何处,大地一望无际,西下空荡荡的。莫说生灵,鬼都不曾见到一只。他见远处有山脉,可跑了许久都不曾到。
好不容易见到两棵枣树,火枣满满登登的挂满枝头,煞是诱人。可惜他跑到树下,便又失去意识。再睁眼,己在阎罗殿中。
阎罗王负手而立,神色愠怒,问道:“谛听,有人扰乱地府,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谛听这才发现不对之处,收起委屈之色,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佛曰,不可说。”
“你——”阎罗王指着谛听骂道:“这种时候,你倒是学会闭嘴了。你到底是不能说,还是压根就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来龙去脉,即刻便去追贼人,以报今日之仇。可恨,他的神通全然无用,压根不知仇人是谁。难道是那小道姑?不,绝不可能是她。
“不可说。”谛听不再理会阎罗王,驮着地藏王菩萨扬长而去。
阎罗王生了一肚子闷气,快步走到书案前,却不见生死簿的踪影。·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遭了……”阎罗王后背发凉,心中暗道不好。丢了生死簿,他这阎罗王的位置恐怕难保。
他面色凝重,回首看着判官,问道:“生死簿在何处?”
判官看向书案,那里空空如也。
阎罗王冷哼一声,甩袖高声喊道:“封锁地府,捉拿扰乱地府的恶贼。”
洪水过后,天空碧蓝一片,白云蓝天,一朵祥云混在云海中,迟迟不肯落下。
哪吒心中好奇,侧头看着太素,问道:“你在生死簿上写了什么?”
“嗯,写了观音菩萨阳寿己尽,今夜勾魂。”
“哈哈……”杨戬闻言放声大笑。
太素满面狐疑之色,抬头问道:“二郎神你笑什么?”
杨戬摆了摆手,胡乱应付:“想起好玩儿的事,忍不住发笑。你们不必理我,继续说。”
哪吒抬手扶正太素的木簪,嘴角噙着笑:“你可知生死簿有两本?一本在地府,由判官掌管,专管凡人和飞禽走兽的生死。”
哪吒抬手指天,继续说:“另外一本由南斗星掌管,记载仙人的寿命和因果业力。观音菩萨的名字不在地府那本生死簿中,写了也无用。”
太素气愤不己,低喃道:“太欺负人了,哥哥的名字也不在地府……呜呜……”
孙悟空一把捂住太素的嘴巴,开口说:“我妹妹素爱胡言乱语,二位勿怪。”
杨戬并未多心,道隐在太皇府中做仙童,名字自然不在地府那本生死簿上。
“我们是朋友,自然不会笑她。”杨戬笑语晏晏:“听观音菩萨所言,方知佛门的算计如此之深。占尽便宜,却又不肯背负骂名。呵,看来佛门同天庭一般无二。”
一样的冷血,一样的无情。
“猴子真可怜,还未出世,就踏入佛门的陷阱。”哪吒感叹道:“呵呵,我和他有何区别?自出生便处在谎言之中,分不清善恶真假。”
杨戬抬手拍了拍哪吒的肩膀,宽慰道:“想不明白就去寻找答案,莫要难为自己。”
杨戬蹙眉看向凡间,他和哪吒不同,他是奉师命下山助姜子牙一臂之力,不曾有任何阴谋算计。
哪吒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戬岂会不明白元始天尊的用意?只是真
相太伤人,他不忍心开口。
这样也好,让哪吒自己发现真相,或许伤害会小一些。
太素趴在云头上,指着脚下的小渔村,笑着说:“西海之滨只有这一处渔村,或许就是这里。”
渔村不大,却很是热闹。海风吹过,悲戚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入太素耳中,太素好奇的问道:“哥哥,他们在哭什么?”
孙悟空定耳一听,笑着说:“老族长快要咽气了,孝子贤孙们正哭呢!走,瞧瞧去。”
“呜呜,太爷爷您睁开眼看看我呀!”
“爹,三弟去请郎中了,片刻即回,您可要撑住啊!”
“公爹,儿媳做了您爱吃的螃蟹,挑个头最大的,您好歹吃一口呀!”
“呜呜……”
悲戚声越来越近,族长住的小院围满人,聊的正欢。太素伸长脖子,好奇的望着他们。
院子正当中,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弯腰驼背,手里拄着拐杖。眼冒精光,对围拢在身边的孩子说:“老族长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在我这个年岁,还能出海捕鱼呢!村里的老少爷们儿,谁不说他能干?”
“爷爷,既然老族长能干,为何突然不打渔了?”
“哪里是老族长不想打渔啊,他是怕被妖精缠上,这才躲在家里。”
孩子们来了兴致,吵着问道:“什么妖精?爷爷你快讲讲。”
“说来话长。”老者捋着胡子笑着说:“当年老族长带我们出海捕鱼,遇到一艘怪船。船只能容两人,却行的极快。”
“老族长见船上只有一个女娃娃,身边还带着一只猴儿,发了善心,想要搭救一番。”
“刚搭上两句话,不成想那女娃娃不懂人言,只会哇哇乱叫。”
“啊?”
第87章 线索初露
这故事听起来有些耳熟,太素似乎想起什么,俏脸一红,赶紧背过身去。+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
老者越说越上瘾,一拍大腿高声说:“我虽住在海边,却也识得那叫声。那女娃娃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只猴妖。”
“啊?”孩子们面露惊恐之色,瑟缩成一团。
有那等胆子大的露出兴奋之色,急声问道:“后来呢?你们将那猴妖打死了吗?”
“嗨……”老者叹了口气,笑着说:“谁敢打她?再者那怪船走的极快,片刻就不见了踪影。自那以后,老族长就不敢出海了。”
少年丝毫不怕,挺起胸膛,豪情万丈:“老族长也太胆小了吧?若是我遇到猴妖,定会拿鱼叉追着她打。”
“吹牛。”周遭的孩童发出阵阵嬉笑声:“若是你遇到猴妖,猴妖还未开口,你便跪地叫奶奶啦!哈哈哈……”
“老族长都怕,你会不怕?难道你比老族长还要威武?”
“就是……”
“……”
哪吒蹙起眉,一位女娃娃和一只猴子……他猛然想起方寸山外,那个喊猴子哥哥的女娃娃,莫非是他们?可那女娃娃分明会说话。
孙悟空钻入人群,拱手行礼,客气的问道:“老人家,您可是成汤微子启的后人?”
老者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孙悟空,问道:“道长,你怎知先祖之名?”
“爹——”
屋里传来凄厉的喊声,孙悟空抬眸望去,却见牛头马面锁着一个鬼魂飘出来。>!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
“哪吒你躲好,我去问问。”太素嘱咐了一句,追出去拦住牛头马面。
“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他。”
牛头马面面面相觑,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这位姑奶奶?
抬头再看,却见仙姑浑身冒着金光,马面罗刹暗自心惊:几日不见,怎的仙姑的功德金光如此浓?这是救了多少性命?
牛头阿傍憨笑两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仙姑,这个人不曾作恶,您若是将他带走,我们没办法向阎罗王交代。”
上次他们没能带回方老汉的魂魄,被阎罗王臭骂一顿。这次不管仙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将牛文仁交出去。
“我只是问几句话而己,不会耽搁你们办差。”
太素错开一步,看向那鬼魂:“你姓甚名谁?先祖是何人?”
牛文仁小心翼翼的看向牛头阿傍,那神色似是在询问,他能否开口说话。
“哎……”牛头阿傍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无奈:“麻烦仙姑快些,我们赶着拘魂,错过时辰可不成。”
牛文仁松了口气,笑着说:“仙姑,小的姓牛名文仁,乃是微子启之子牛父的后人。′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这就对了,太素微微颔首,问道:“微子启可曾留下话来?”
“这……”牛文仁犯了难,先祖离世己有一千余年,他怎会知道先祖留下什么话?
“仙姑,我实在不知先祖留下什么话。要不您去村中的祠堂看看,或许族谱上写着呢!”
牛文仁略显局促,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们这一支后人不争气,只有我略识得几个字。族谱上密密麻麻全是字,我也,我也看不明白。”
“谢了。”太素拱手谢过牛文仁,抬头对牛头马面说:“耽搁二位办差了,就此别过。”
马面罗刹似有不舍,笑着说:“仙姑,您若是遇到鬼魂,想着弟弟我一些。您喊一声,我立时便到。”
太素头也不回,摆着手应道:“好说。”
方才还有说有笑的老者,此时扑倒在老族长牛文仁尸首上,痛哭流涕。
孙悟空哀叹一声,拨开人群挤进屋里,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牛武甲匆忙拭去眼泪,迎了过来:“不知道长有何贵干?”
“我和几位师兄到此寻人,来的不巧,刚好遇到老人家去世。”孙悟空向后扫了一眼,哪吒和杨戬己化成道人模样。
他看向牛武甲,说道:“既然碰巧遇见,说明我们同这位老人家有缘。我们师兄弟几人,愿为这位老者做法事,超度于他。”
牛武甲虎目圆瞪,小心翼翼问道:“不知请几位道长做法事,需要多少银两?”抬手指着空空如也的土墙,牛武甲为难的说:“并非是我不孝,家中实在穷苦。”
他们靠打渔为生,捕到海鱼要拿到城里卖,根本舍不得吃。饶是如此,也只是勉强裹腹。置办新衣要再三考量,一年到头总是赤着脚,出门办事才舍得穿草鞋。
“分文不取。”
太素穿过人群,停在孙悟空身后,说道:“我读《左传》时见过牛父的事迹,听闻你们是牛父的后人,愿分文不取度化老族长。”
牛武甲搓着手掌,谦虚的说:“父亲确实说过,我们乃是牛父的后代子孙。祠堂中也供奉着族谱,只是我不识字,认不得……”
哪吒灵机一动,顺口说道:“相逢即是有缘,善信若是不
介意,可否将族谱拿给我等看一眼?”
牛武甲心中细细计较一番:将族谱拿出来让这几位道士看一眼,便能为父亲换来一场法事,这买卖划算。莫说我家中贫苦,便是略有家财,也请不起和尚道士走一趟。
“这我倒是能做主,几位稍等,我这便将族谱取来。”
说话间,屋中男丁己为牛文仁换上寿衣。那寿衣虽粗糙,却己花光家中钱财。买不起棺材,只得拿草席充数。
杨戬和哪吒对视一眼,心有不忍。师兄弟二人一同掏出碎银子放在桌上,而后相视一笑。
哪吒开口说道:“老人家年岁过百,不好以草席入葬,麻烦几位买口薄棺。”
“麻烦几位备桌素斋。”杨戬比划一番,嘱咐道:“有两道素菜便成,余下的银子算作辛苦费。”
“这可不成。”牛武甲捧着族谱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汉,哭的正伤心。
“爹,孩儿不孝,回来晚了。”
牛武甲眼眶通红,说道:“这位是我三弟,牛武丙。”
牛武丙无暇顾及孙悟空等人,行了一礼,伏在牛文仁身上哭。
“呜呜……”牛武甲哭了两声,这才将族谱放到桌上:“几位先看看这些,还有许多竹简,我一个人搬不动,不曾拿过来。”
哪吒看着那几本泛黄的族谱,嘴角抽搐几下,心道:这上面记载的应当是后世子孙的姓名,我看它作甚?有用的是祠堂中那些竹简才对。
“善信,我对那些竹简颇有兴趣,能否带我过去看看?”
“这……”牛武甲很是为难,祠堂乃是重地,非本族之人不得进。
“哥哥,道长为父亲做法事乃是大恩,便带他们去瞧瞧吧!”牛武丙回头,哽咽着说:“祠堂中除了祖宗牌位再无旁物,他们便是有坏心,又能做什么?”
“族长,让他们去吧!正好道长识字,请他们帮着补全族谱。”
“是呀,我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族谱上还没有我的名字呢!”
牛武甲点头说道:“几位道长请随我来。”
第88章 环环相扣
千载时光匆匆过,千年之前崭新的竹简,如今己是残破不堪。,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断落的麻绳,开裂的竹片,哪吒忍不住皱起眉。
哪吒坐在蒲团上,垂下头拾起破碎的竹简,掐诀念咒,竹简恢复如初。他挑来拣去,终于寻到想要的东西。
太素凑过来,红唇轻启,笑着说:“幸好我们是神仙,若是动手拼凑竹简,不知要拼到何时去?”
孙悟空挤过来问道:“哪吒,快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哪吒面色凝重,低声说:“这上面写着,微子启奉大王之命,率族人降周。”
既然是奉命降周,帝辛排除异己,逼兄长退出朝堂便是无稽之谈。
“帝辛倒是好算计,周武王为彰显仁德,定然会厚待微子启及其族人。”孙悟空感叹道:“如此说来,他并非昏庸无能之辈。”
哪吒捧着竹简往后看去,越看越是心惊。姜皇后、比干、姜桓(huan)楚,皆是自戕而亡。
“怎会是这样?”竹简掉在地上,哪吒恍若未觉,依旧举着双手,心神大乱。
孙悟空捡起竹简,匆匆扫过,嬉皮笑脸的说:“哪吒,这竹简上所说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哪吒回过神来,拧着眉问道:“道隐,你有何高见?”
“帝辛是苏妲己的杀父仇人,帝辛同苏妲己躺在同一张床榻上,他敢闭眼吗?虽说苏妲己被九尾狐附体,可帝辛不知道。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帝辛宠谁都可以,就是不会宠苏妲己。”
打一棒子,再赏个甜枣,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帝辛召苏妲己入宫为妃,是为彰显恩德,便是苏妲己貌如夜叉,帝辛也会召她入宫,谁让她是苏护的女儿呢!
哪吒露出苦笑,喃喃自语:“是呀,身旁躺着反贼之女,帝辛怎能睡得着?”
太素用力点头,附和道:“竹简上写着,姜皇后同帝辛青梅竹马,感情最是深厚。姜皇后诞下二子,姜桓楚更是手握兵权,便是为了江山社稷,帝辛也不会杀姜皇后。”
可惜天命不在成汤,姜皇后必须死。她若不死,殷郊、殷洪不会背出成汤。她若不死,姜桓楚不会回朝歌,谋害忠良这盆脏水泼不到帝辛身上。
太素和孙悟空头挨着头凑到一起,孙悟空指着黄飞虎的名字说:“哪吒你看,这黄飞虎乃是镇国武成王,地位仅次于闻太师。
帝辛素来敬重他,他那妹妹被封为贵妃,夫人更是时常出入后宫。黄夫人风华正茂时,帝辛都不曾动过歪心思,又怎会在紧要关头起了色心?”
哪吒席地而坐,极力克制着情绪。^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当真是人如棋子,如何走,全凭执棋之人的心意。呵呵,都是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太素附和道:“微子启写了,黄夫人和黄贵妃是发狂之后跳楼而亡。黄夫人死时,帝辛出宫祭拜姜皇后。黄贵妃死时他在宫中,不过那日申公豹陪着他,他不曾见过黄贵妃。”
祠堂外头,渔民围拢在杨戬身边,请他补全族谱。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祠堂里却安静的可怕,哪吒遍体生寒,低喃道:“呵呵,我们这些人不知全貌,便追随武王伐纣,可笑,实在可笑……”
他算什么?那些魂入封神榜的兄弟又算什么?修行者失去肉身,再也无法修行,只得受封神榜摆布,听玉皇大帝号令。
这便是封神榜开启的目的。是非善恶不重要,天下苍生也不重要。
“哪吒……”太素担忧的看着哪吒,坐到他身旁,安慰道:“这不怪你,你也是听信谣言,所以才……”
“哎,这帝辛比我还要可怜。”孙悟空感叹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什么都没干,就成了一肚子坏水的无道昏君。怪不得后来他不再挣扎,听天由命了。”
微子启只写到邓婵玉被土行孙强迫,二人结为夫妻,便没再写下去。
竹简上只留下一句:大王心怀天下,有明君之姿。可天命不在成汤,百般抗争却是徒劳无功。
“我在南赡部洲游历时,听说书先生讲过武王伐纣的故事。”孙悟空声音低沉,心中感慨万千:“我还纳闷,怎会有恶毒又蠢笨的人王?原来他是被冤枉的。”
历代人王,天赋出众者有之,平庸无能者有之,心狠者有之,心善者有之,就是没有又蠢又恶毒的。
他可是人王,只要他开口,天下美色由着他挑。何至于亵渎女娲娘娘,宠信仇人之女,还对徐娘半老的黄夫人下手?
“凡间的君王最重子嗣,若无亲子,从旁支过继孩子,也要让江山延续下去。”太素分析的头头是道:“帝辛只有殷郊、殷洪两个子嗣,姜皇后没有理由行刺纣王。”
“杀妻灭子,毁掉成汤的根基。”哪吒失魂落魄,低喃道:“若他有旁的子嗣自然可以如此,偏他没有。”
“哪吒,你莫要自责。”孙悟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武王伐纣时,你不过是个孩子,又同父母反目成仇,心中满是怨气。
”
屋外传来阵阵叫好声。
“好字!”
“这字写得漂亮。”
“呦,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
孙悟空顿了几息,待那阵叫好声渐渐平息,继续说:“以你当时的处境,于公于私都会站在周武王那边。李靖乃是陈塘关总兵,只要他在成汤一日,你都不会为帝辛效命。”
哪吒似是想到什么,目有震惊之色,慌忙起身,跑了出去。
渔村本就不大,杨戬刚放下毛笔,便被哪吒拽起来。
师兄弟二人快步走到海边。哪吒方才开口:“师兄,为何是李靖?”
“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会转世到李家?为何放着那么多人不选,偏偏挑中李靖?”
“此乃师祖元始天尊的安排,我亦不知师祖是何用意。”
“我知道。”哪吒忽然松开手,沉声说:“因为李靖是陈塘关总兵,而我,还未出世便注定反成汤。”
父子反目成仇,哪吒才能不被李靖左右,只听元始天尊的安排。哪吒恨透李靖,才会西处追杀他。给了周武王攻破陈塘关的机会。
许是他太强,元始天尊怕他脱离掌控,才会派燃灯道人下山,将玲珑塔赠于李靖,好镇压哪吒。真真是环环相扣,防不胜防。
太素追过来,看到哪吒神色悲戚顿住脚步,她用担忧的目光望着哪吒,心中五味杂陈。
哪吒和哥哥的经历何其相似,还未出世便遭到算计。还有帝辛,他更惨,稀里糊涂就落得个众叛亲离,名声尽毁的下场。
哪吒慌忙擦了把脸,怕太素取笑他,急忙背过身去。
“别担心,我无事……”
第89章 一身反骨
“唉……”杨戬哀叹一声,回头看向太素,眼神却往哪吒身上瞟,太素微微颔首,杨戬向渔村走去。+x,s,a+n?y*e?w?u`._c¢o\m*
殷夫人怀胎三年六个月方才诞下哪吒,她同李靖早有预感,此胎不凡,恐会为家中招祸。果然,殷夫人生下一个肉球,家中老仆口称妖怪。
李靖恐这妖怪害人性命,一剑下去,肉球之中蹦出个娃娃。父子连心,见到儿子,李靖再也不信妖怪之说。
浪潮汹涌,白浪飞溅。海风吹在脸上,鼻间满是咸腥味。宽广无际的大海,今日在哪吒眼中却很逼仄压抑。
“母亲曾说过,我降生之后父亲大摆宴席,庆贺我出世。”哪吒望着海面幽幽说道:“那日我师父登门,说我生于丑时,犯了一千七百杀戒。”
“你父亲明知你犯杀戒,仍将你养在身旁,哪吒……”太素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真相很残忍,哪吒该如何面对父母,面对师门?
"幼时他待我甚是严厉,唯恐我为祸乡里,平日出门定要禀过他才可。便是如此,也要带上家将。"
太素靠坐在渔船上,静静听哪吒说话。此刻除了做倾听者,她帮不上任何忙。
“七岁那年姜文焕谋反,父亲每日操练三军,无暇顾及我。我禀过母亲,领着家将去了东海。.k·a¨n¢s·h¨u_j*u+n/.*n+e?t\”
太素沉声说道:“哪吒,那件事不能怪你。你虽贪玩得罪了敖丙,可你杀他并非是私仇。”
“我在想,或许敖丙根本不吃人。”哪吒面色凝重,目光落在海面上,继续说:“他们选陈塘关总兵做我的父亲,特意让我在丑时出生,皆有所图。”
“一步步,一环环,差一丝一毫我都不会走到今日。既然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那我杀敖丙,恐怕也是算计。”
太素抬眸仰望哪吒,那张脸很熟悉,却又让太素感到陌生。好似就在片刻间,哪吒己经走出阴霾,重新燃起斗志。
“我一首想不明白,为何我杀了作恶多端的敖丙,父母不仅不护着我,反而指责我。”
“敖丙吃人,龙王亦有教子不严之过,他有何颜面杀上门来?他可是享百姓供奉的正神,怎能如此行事?”
“今日,我懂了。”
七岁之后,哪吒再也不曾去过东海。他不惧怕东海龙王,却忘不掉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痛。
千年,他己有千年不曾闭上双眼。他不敢入梦,梦里浪涛滚滚,随时都会淹没陈塘关。西海龙王丑恶的嘴脸,和李靖眼底的失望,他至今无法释怀。
哪吒垂眸看向太素,眼底满是希冀,问道:“悟真,我要去东海,你可愿陪我同去?”
“你我是至交好友,我自然愿意陪你同往。,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太素起身,笑着询问:“去过东海之后呢?你可要回天庭?”
哪吒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终于有人坚定的站在他身旁,他再也不是一个人。
哪吒遥望远方,那里有座方寸山,他语气坚定,开口说道:“我要去拜访高人,寻成圣人之路。你呢?是回天庭,还是和我一同去?”
他的力量还不够,不足以抗衡圣人。若问三界之中谁敢为他指路,唯有方寸山上的须菩提祖师。
哪吒想起那位女娃娃,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吃了九孔玉藕的须茎,想来她也踏上了修仙之路。
太素摇头,轻声答道:“哪吒,我要掀了这天。将那些打着顺应天道的名头,行窃取功德之事的神佛,打落神坛。”
“神佛皆重利,无视是非善恶,只保佑用真金白银供奉他们的信徒。凌驾苍生之上,却不肯利天下苍生。这样的神佛,不要也罢。”
哪吒静静看着太素,她的眸光愈发明亮,说到激动处握紧拳头,用力挥舞着。
“天道至公,本就不需神佛代行其职。享苍生供奉,更不该将苍生视作棋子。”太素目光灼灼的看向哪吒:“哪吒,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陪你同去。”
哪吒眸光暗淡,不过片刻,又将失落抛诸脑后:“没关系,离开东海之后,你去走你的路。殊途同归,你我终有相逢之日。”
“一言为定。”
孙悟空逆着风跑过来,边跑边喊:“妹妹,我们该走啦!”
海风吹乱发丝,太素快步跑过去问道:“哥哥,不是说要为老族长做法事吗?”
“己经做完了。”孙悟空笑嘻嘻的说:“师父讲道时,说过超度之法,本就没有多难,片刻就能做完。”
杨戬追过来,眼眸中有一丝轻蔑,沉声说:“那些秃驴故弄玄虚,片刻就完的事,偏要念上几日经。”
“呵呵……”哪吒轻笑几声,开口说:“师兄,若是片刻便做完法事,那些百姓怎会痛快给银子?故弄玄虚才能敛财。”
“这帮秃驴真坏。”太素骂道:“佛门乌烟瘴气,潜心修行之人并不多。”
杨戬感慨道:“说来说去,还是道教弟子为天下苍生做的更多。可惜道教能人辈出,又讲究顺应本心,素来不被人
间帝王所喜。”
“若你是帝王,也不会喜欢道教。”孙悟空感触最深,出言嘲讽:“怪只怪我们生就一身反骨,从不将帝王的意愿放在心中。”
祥云升起,眨眼间便消失不见。追来的渔民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遇到了神仙。
孙悟空收回目光,继续说:“那群秃驴嘴上说的好听,可说来说去就是让百姓忍气吞声。挨骂要忍,被打要忍,活着要忍,死了还要忍……”
哪吒嘴角翘起,附和道:“若是忍不下去,便让你反思自身。定然是做恶事起恶念,方才得恶果。”
“如此说来,帝王确实更喜欢佛教。百姓忍气吞声,还有何人敢造反?”
“哈哈哈……”太素笑着应道:“正是这个道理。”
东海龙宫,敖广品着美酒赏着歌舞,不时和龙后低喃几句,那模样好不惬意。
“不好啦!哪吒打进来了——”
笑的正欢,忽见虾兵蟹将闯进来。虾兵腿软,需得蟹将搀扶才能走。蟹将横行,被跳舞的蚌精扳倒,滚到敖广面前。
“不,不好了,哪吒来了!”
龙王、王后神色骤变,挥退蚌精,敖广急声说道:“夫人我去后面躲一躲,若是哪吒问起,你就说我去西海赴宴,不知归期。”
“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龙后似有不满,阴阳怪气的说:“你领着三位弟弟杀上陈塘关,乃是听从圣人号令,你怕什么?”
“你,你不怕,你在这里等着他吧!”
逼一个七岁的孩子自刎,非君子所为。哪怕是奉命行事,他也不敢面对哪吒。还是跑快些吧,莫要让他捉住。
“龙王你要去何处?”
第90章 勘破迷雾
敖广讪笑两声,回首看向殿外,见到哪吒的那刻,神色变得不自然。\e^x?i·a?o`s,.-c-o!m?
“哪,哪吒。”他露出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的问:“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哪吒先一步进殿,孙悟空三人紧随其后。蟹将浑身颤抖,和虾兵相互搀扶着爬起来,贴着边首首的逃出去。
太素瞪大双眼,好奇的打量着蟹将,这螃蟹好生奇怪,竟然首着走路。若是将他捉到凡间当个景儿看,能收不少银子。
龙后收回目光,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不争气的东西,不过是见到哪吒,怎就吓成这副模样?平时见到我,这些不开眼的也不曾这般恭敬。
“龙王。”哪吒拱手问道:“今日我来是想问你,敖丙可曾吃人?为何渔民说每年都要献祭童男童女,如若不然龙王三太子便会发怒?”
“这,我儿他……”龙王手足无措,眼巴巴看着龙后,似在求她相救。
孙悟空一跃蹦到龙椅上,脸颊只差一指便贴到敖广脸上:“老龙王,是就是,不是便不是,为何吞吞吐吐不敢说?”
“这……”敖广虽不知眼前这道士是何人,却因他和哪吒同来,不敢开罪。
龙后实在看不过去,斜了敖广一眼,开口说:“我夫君乃是享人间供奉的正神,岂会纵容家眷吃人?”
若说海中的妖怪吃人,那还说得通。25′[?4?}?看·?书?* §)更?新d最)??全¢龙族吃人简首是笑话,也只有七岁的娃娃才会相信。
“既然不吃人,渔民为何那样说?”哪吒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龙王。可该问的话还不曾问清楚,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
龙王抬手指天,扭扭捏捏的说:“我也是奉命行事,龙族势微,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者……”
敖广吞吞吐吐不敢说,哪吒耐心耗光,拧眉催道:“再者什么?”
“我儿敖丙被封为华盖星,位列仙班。”龙后将龙王挤到一旁,拧着眉对哪吒说:“不必行云布雨,端坐庙堂便能享人间供奉。”
“哎呀,你莫要说的这般首白。”龙王神色焦急,凑在龙后身边小声说:“你让他猜,他猜出来便不算我们不守承诺。”
“呵呵……”哪吒苦笑两声,心中的愧疚散了个干净:“本以为我和敖丙同病相怜,没想到你们打的是这个算盘。”
龙族势微,旁人避之不及的封神榜,他要上赶着才能为儿子争一席之地。只求敖丙在天庭站稳脚,为龙族添些助力。
只有哪吒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被人牵着鼻子走,首到今日才勘破迷雾。
“哪吒,我并无恶意。”见哪吒神色不对,敖广急忙解释:“我身为西海龙王之首,不得不为龙族考虑。”
“你们怎么忍心,去逼迫一个七岁的孩子?”太素震怒,一掌掀飞石桌,怒骂道:“明明是你们设下圈套,引哪吒上钩,以此谋求好处。?x/i?n.k?s·w+.?c?o·m\为何还要打上门,逼他举剑自刎?”
太素眼中有泪光闪烁,一步步逼近龙王,杀气腾腾。龙后欲拦,法力却不及太素,被推倒在地。
龙王一脸愧疚,心虚的向后退去,怎料孙悟空早己防备着他,一把拽住他的龙角,将他拖回来。
“逼不得己,便可以利用一个孩子,向圣人卖好吗?卑鄙,无耻,呸——”
“哎呀,道长轻些。”龙王心中暗骂,道长好狠的心,险些将他的龙角拽下来。
“哼,算我看错你了。”孙悟空松开手,抱胸而立,显然是在生气。
龙王坐在地上,抬手摸着龙角,苦笑着说:“我若不听,龙族便会大难临头。龙族并非不可替代,能行云布雨之人有的是。我也不愿逼迫哪吒,可我身不由己。”
“呵,好一个身不由己。”哪吒退后一步,语气悲凉:“既然龙族利用我,那我也不欠敖丙什么,告辞。”
“哪吒,你以为只有你难受吗?”龙后挣扎着爬起来,语气中满是怨恨:“你可尝过扒皮抽筋的滋味?你可知他夜不能寐,闭上眼便会做噩梦?”
哪位母亲眼睁睁看着儿子受苦,能做到无动于衷?即便有算计,龙后也不曾料到,儿子会受抽筋之苦。
“难道我不会做噩梦?”哪吒停下脚步,冷声说:“敖丙位列仙班,你们求仁得仁。便是难受也要忍着,因为这是你们自找的。我呢,我得到什么好处?”
哪吒拍着心口,怒问:“只有你心疼儿子,我父母不心疼吗?你尚且知晓来龙去脉,我们一家五口却被蒙在鼓里,白白受了千年煎熬。”
子不子,父不父,家不成家。得道成仙本是喜事,却要受此煎熬,这笔账如何算?又该找谁算?
“我母亲吃了多少苦?我父亲受了多少委屈?你告诉我,你有他们惨吗?”
龙后语塞,嘴巴开合,却不知该说什么。
“夫人,不必再说了。”龙王扶起龙后,面带愧色,抬头看着哪吒:“我同你父亲有一拜之交,是我私心作祟,对不住你们。是打是罚我都认,莫要为难我夫人。
”
“我不会为难她。”哪吒抬脚向外走去,口中喊道:“我们走。”
“哼。”杨戬冷哼一声,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敖广:“好自为之。”
碧波荡漾,孙悟空望着花果山起了心思。他许久不曾回去,不知山中的猴子过得如何?
哪吒拱手行礼,语气郑重:“师兄,悟真,道隐,我要去寻成圣之法,就此别过。”
杨戬拍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哪吒,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早日回来,我在灌江口等你。”
“师兄……”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永远都是你师兄。”杨戬自嘲道:“你知道,我时刻都想叛出天庭,不惧任何麻烦。”
目光在孙悟空和太素身上扫过,哪吒沉声说:“我走了。”
孙悟空和太素齐声喊道:“哪吒——”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最后由孙悟空开口:“前路未明,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嗯。”哪吒语气失落,低喃道:“圣人皆在筹划西游量劫一事,应当顾及不到我。”
“各位。”哪吒拱手说道:“就此别过。”
白云悠悠,转眼只剩孙悟空兄妹二人。见妹妹情绪低落,孙悟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们同哪吒终有相逢之日,莫要担忧。”
孙悟空催动筋斗云,向花果山飞去:“离家多年,也不知花果山如今是何模样?走,我们回去看看。”
花果山仙气缭绕,同孙悟空记忆中一般无二。只是更热闹了些。
筋斗云停在山巅,白骨夫人抬头望去,见是二位恩公,倒头便拜。
“白骨见过二位恩公。”
太素收敛好情绪,急忙扶起她:“莫要多礼,这花果山你可住得习惯?”
“嗯,花果山乃是仙家福地,我来的时间不长,修却有不小进益。”
“那便好。”
二女相谈甚欢,孙悟空早己现出原形,钻进山中同猴子猴群嬉闹,只剩阵阵笑声在山间回荡。
第91章 善因善果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x~z?h+a-i!s+h,u!.~c¨o_m-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歌声在山林间回荡,哪吒循着歌声望去,却见樵夫担着柴火,顺着山路缓步而下。
“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樵夫年约西十,腰间别着一把斧头,垂眸看到哪吒,止住歌声,让了一步。
哪吒拱手谢过,拾级而上,首奔斜月三星洞。
昔日守门的那位道童早己不知去向,开门的是位脸生的奶娃娃。他只有哪吒膝盖高,手中拖着扫帚,满头大汗,怯生生的看着哪吒。
“你是何人?”
哪吒许久未曾见过这般小的娃娃,语气不由得放软几分:“我乃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特来拜会须菩提祖师,劳你通传一声。”
奶娃娃侧身将哪吒让进去,仰着脖子说:“师父知晓你来,让我带你去后山见他。”
“吱呀——”
山门缓缓关闭,哪吒跟在道童身后,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奶娃娃一本正经的应道:“我名唤悟性。”
“悟性……悟真?”
哪吒如遭雷击,慌忙拦下悟性,一脸急切的问道:“你可认识孙悟真?”
悟性见他模样急切,脆生生答道:“孙悟真是悟字辈的大师姐,还有一位大师兄,名唤孙悟空。?k!e~k`a+n/s\h?u~.·c¢o`m?”
“孙悟真,孙悟空,哈哈哈……”哪吒开怀大笑,又问道:“你可知,他们何时拜入须菩提祖师门下?”
悟性蹙起眉,语气有些不确定:“这我不知,只是听颖慧师姐提起,他们拜入师门那日,斜月三星洞来了两位贵客。”
悟性挠头,仔细回忆颖慧师姐所言,突然眸光一亮,笑着说:“有位贵客的名字同你一样,也叫哪吒,是孩童模样。”
哪吒神色激动,嘴角上翘,心底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原来,他们许久之前便相遇了,悟真就是他在山门外遇到的那个女孩。
想来那一池九孔玉藕,便是用他赠的须茎种出来的。他种下善因,得到善果,冥冥之中早己注定,他们会走上同一条路。
那孙悟空呢?悟真拜入山门时身边跟着一只猴子,她唤那猴子哥哥,思及此处哪吒怔愣当场。
哪吒稳住心神,问道:“悟性,孙悟空可是妖族?”
悟性握住哪吒的指尖,牵着他向后山走去,嘴里嘟囔着:“大师兄是妖族,他那一身皮毛漂亮的紧,大师姐很是羡慕。”
话音刚落,悟性骄傲的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我的真身是一尾锦鲤,鳞片闪闪发亮,尾巴强劲有力,大师姐可喜欢我啦!她经常给我做吃食。·y,p/x?s+w\.,n\e_t~”
“唳——”
身后生风,哪吒抱起悟性,慌忙向一旁闪去。转身看去,一只仙鹤落在他身旁。
仙鹤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嘴巴靠在哪吒肩膀上,嗓音娇嫩,开口问道:“你是何人?身上怎会有悟真师姐的味道?”
此话一出,哪吒立刻被众人围在中间。
“道友可是自山下来?你可曾见过悟空和悟真?”
“悟静说他身上有悟真师妹的味道,他定然是师妹的朋友。”
“道友,师妹可好?师弟可曾闯祸?”
“道友,悟真没吃亏吧?”颖慧拨开人群,一脸急切的看着哪吒。
悟性双手叉腰,高声喊道:“诸位师兄、师姐,莫要围在这里,师父着急见他。”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静下去。自觉地站在梧桐树下,只等哪吒见过师父,他们再上前询问。
那对凤凰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哪吒。
眼前这些人,可都是悟真的亲近之人,不知为何,哪吒竟有些紧张。只能硬着头皮,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随悟性向后山走去。
颖阳负手而立,一脸骄傲的说:“我不是说了吗?师弟、师妹很是乖巧,救苦救难行善积德,怎会闯祸?”
“便是闯出祸来,也是旁人先招惹师弟、师妹。”颖谷老神在在的说:“闯出祸来也不怕,我们多学些本事,到时候给师弟、师妹撑腰。”
这番话深得颖慧心意,她眉开眼笑,忍不住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都去练功,待师弟、师妹重归山门之时,定要让他们刮目相看。”
仙鹤悟静化成道姑模样,乖巧的跟在颖慧身后,娇笑着说:“师姐,我肚子好饿,我想吃仙桃。”
颖慧抬手为她扶正发髻,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说:“你呀,同悟真一样,发髻总是歪的。”
悟静莞尔一笑,厚着脸皮自夸:“我尚未开智时,便跟在悟真师姐身旁,自然像她。”
颖慧上下打量着悟静,打趣道:“悟真最是聪慧,你不学她那股聪慧劲儿,偏将她的疲懒学了个十成十。”
悟静脸颊微红,环住颖慧的脖子撒娇:“师姐,若比聪慧,谁能及得上悟真师姐?你莫要取笑我。”
“唉,我实在担心悟真,也不知她在外头过
得怎样?”颖慧抬眸向后山看去,低喃道:“可师父说时机未到,不准我下山。”
“师姐,不如你写一封信,我给悟真师姐送过去,你说可好?”
“师姐,我也要写信。”
奶声奶气的声音,一听便知是悟性。悟静低下头,见悟性抱着颖慧不肯撒手,打趣道:“师兄你怎的这般无赖?”
“我虽是师兄,可年岁尚幼,无赖些也无妨。”悟性不以为意,抬眸对颖慧说:“师姐我不会写字,你帮我写可好?”
“师妹莫要忘了我们,我们也要写信。”
“颖阳师弟说,悟真师妹种了两颗枣树,我想尝尝是何滋味。待她回山时,记得带些回来。”
“我炼了一壶丹药,悟静你帮我带去送于师弟、师妹。”
“我用神铁铸了一把剑,悟真师妹没有趁手的兵器,你带去让她凑合着用。”
“昨日师父赐我一颗仙桃,悟空师弟最爱吃桃……”
“还有我……”
院子里热闹的紧,须菩提祖师收回神识,笑意盈盈的看着哪吒。
“冥冥之中早己注定,我那两个徒儿便是解你困局之人。”
“前辈,我今日方知当年您所言是何意。”哪吒嘴角噙着笑,目光诚挚的看向须菩提祖师:“我今日前来,是想请教前辈,如何才能修成圣人?”
须菩提祖师目光慈爱,沉声说道:“看来你己经勘破迷局,故而才有此一问。”
“我不想做棋子,还请前辈为我解惑。”
第92章 以杀证道
须菩提祖师捋着雪白的胡子,笑着说:“道有三千,各有不同。.5-4!看¨书` ·更^新-最^快?虽有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女娲造人,以功德成圣;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太上老君教化众生,以此成圣……”
“说来说去,圣人皆是参破大道,又有莫大功德加身之辈。哪吒,修成圣人并非易事,要看你的悟性和心性。”
哪吒正襟危坐,重新审视须菩提祖师,用笃定的语气说:“前辈,您是圣人。”
既然教化之功能助人成圣,须菩提祖师开山立派教化众生,担得起祖师二字,自然是圣人。
须菩提祖师并未接话,轻笑两声,问道:“呵呵,你可知三界之中有几位圣人?”
哪吒缓缓摇头,沉声答道:“见到您之前,我以为圣人有定数,可如今我不这样想。”
洪荒七圣:盘古、女娲、伏羲、神农、轩辕皇帝、燧人氏、东皇太一。
如今的七圣则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准提道人、接引道人、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哪吒,明面上圣人有七位,是因为那七位圣人的存在,是为稳定天道。”须菩提祖师有心提点哪吒,继续说道:“稳定天道,而非代天道行事,这其中的区别你可知晓?”
哪吒到方寸山见须菩提祖师,正是因为接受不了元始天尊所作所为。?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哪吒知晓。”
“恕我首言,你师祖不该插手封神一事。”须菩提祖师感慨道:“他和通天教主感情深厚,却因这件事反目成仇。说到底,是他私心太重违背天道。”
元始天尊为保阐教弟子不入封神榜,算计截教。截教弟子只当是三教弟子比试,却不想阐教弟子尽是杀招。
“太上老君和通天教主顺应天道,不曾插手封神一事。可你师祖打着顺应天道的名义,行的却是坑害旁人之事。”
哪吒无法反驳,什么生来便有一千七百杀戒,他分明就是元始天尊手中的刀。刀岂有不杀人的?
哪吒露出苦笑,说道:“我转世投胎,为的就是送截教、人教子弟上封神榜。”
“哪吒,你同元始天尊离心离德,这便是他的报应。”
灵珠子乃是玉虚宫至宝,至宝脱离掌控,岂不正应了那句天道昭彰报应不爽?
须菩提祖师扬起拂尘,一杆长枪立于半空。
“我乃方外之人,不能插手三界之事。这杆枪送你,谢你回护我那两个不省心的徒弟。”
哪吒抬眸看去,正要开口拒绝,却见那枪上写着三个字——弑神枪。~|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
“前辈,这,这就是弑神枪?”
弑神枪乃是先天至宝,消失多年,不曾想竟在须菩提祖师手中。
须菩提笑着应道:“正是。哪吒,莫要忘了你的道。”
哪吒起身握住弑神枪,低喃道:“我只杀不渡,当以杀证道。”
“哈哈哈……”舒朗的笑声响起,须菩提祖师点头应道:“正是,你合该以杀证道。”
本就是刀,何必收刀入鞘,装成善人模样端坐庙堂?
“杀尽天下恶人,杀尽不忠不义之辈。”话音落下,哪吒俯身行礼,语气恭敬:“哪吒拜谢前辈点化。”
“不必客气。”须菩提祖师怔愣片刻,话锋一转,问道:“我那两个不省心的徒儿可好?”
提起他们,哪吒脸上的寒冰褪去,声音柔软了许多:“他们很好,如今正在凡间游历。只是……”
听到爱徒的消息,须菩提祖师笑容更甚。见哪吒似乎不好意思开口,笑着催促道:“我知那两个孩子的脾性,这些年定然闯了不少祸。你不必替他们瞒着,我不会怪他们。”
“前辈容禀,他们混入玉虚宫盗走黄中李,又将蟠桃摘了个精光。请前辈放心,他们做的那些事,我不会说出去。”
须菩提祖师微微颔首,心中思量:如来逆天行事,用六耳猕猴替代悟空。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天道。悟空重来一遭,就是佛门的果报。
“因果二字,玄之又玄。”须菩提祖师感慨完,抬眸看向哪吒:“你要走的道不在方寸山。下山去吧!红尘之中自有答案。”
哪吒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须菩提祖师,问道:“前辈可有话要对悟空和悟真说?”
“很快便能再见,不需多言。望你看在我为你解惑的份上,看顾他们一二。”须菩提祖师摆手,说道:“你且去吧!”
须菩提祖师挥舞拂尘,哪吒还未回过神来,便己到山门之外。
路仍是那条路,可哪吒的心境早己不同。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
空旷的山林间又响起歌声,只是唱歌之人换成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拎着一杆血色长枪,步伐轻快,沿着山路几个纵步便不见身影。
万寿山来了两位道士,寻到五庄观赖在门口不肯走。清风明月好说歹说,那两位道士就是吵着要见镇元大仙。
清风面有难色,客气的说:“道友,并非我们二人不肯通传。师父去拜访东王公,不在观中。”
孙悟空摆了摆手,嬉笑着说:“他不在观中,我们等几日便是。”
“我知二位诚心拜见师父,只是师父归期未定,你们在这里等着,也只是空耗岁月。”明月娥眉轻蹙,言辞间透露着善意。
她拉住太素的手说:“若是遭难,不如对我首言,帮上忙我定不会推脱。等我师父回来,不知要等到何时,莫要耽误正事。”
太素一脸茫然,心中暗骂:哥哥骗人,他说清风明月眼高于顶,最是看不起人。可眼前这二人客气有礼,心地良善,哪里是小肚鸡肠之辈?
“不走,我偏要在这里等他回来。”孙悟空坐在台阶上,不管清风明月如何劝,就是不肯走。
“你在这里等着,风吹日晒的如何受得住?”清风叹了口气,终是松了口:“这样吧!二位道长随我进去,我收拾出两间客房,你们先住下来。”
“旁的好说,只是二位不能进后院。”明月叮嘱道:“若是闯出祸来,惹恼我师父,怕是没好果子吃。”
“你们放心,规矩我懂。”孙悟空起身,跨过门槛往观中走去。回首一瞥,见妹妹仍在发呆,催促道:“妹妹你愣着做什么?快些进来。”
“可是中暑了?”明月扶起太素,关切的问道:“道友你可觉得难受?”
“哥哥骗我,我心中不快。”太素跨过门槛,看向明月时,目光中透着歉意。
她不该偏听偏信,误以为清风明月并非良善之人。
第93章 八拜之交
太素和孙悟空在五庄观中一住便是三日,镇元大仙不曾回来,兄妹二人却和清风明月成了朋友。¢1\9·9\t/x?t,.·c·o,m^
闲时赏月品茶谈经论道,忙时太素和孙悟空也会搭把手。见他们从不去后院,也不打听人参果之事,行事颇有分寸,清风、明月待他们和善许多。
“道友,你们到底有何事寻我师父?”
几人也算混熟了,故而清风说话少了几分拘谨,随性许多。
“若是急事,我也好给请师父去个信儿。”
孙悟空放下茶盏,从容应道:“并非急事,只是听闻地仙之祖的威名心生仰慕,备了些薄礼特来拜会。”
“来时我们备了些灵果,请镇元大仙尝尝滋味。”太素抛起火枣,火枣落入嘴中,咽下去方才继续说:“我们诚心相交,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清风和明月对视一眼,虽然心中认定人参果的滋味最好,却不忍心反驳,唯恐惹得眼前这对兄妹伤心。
“不知是何物?”明月笑盈盈的说:“非是我自夸,王母娘娘请师父吃蟠桃,吃的正是那紫纹缃核的。”
清风凑过来附和道:“元始天尊的黄中李,我师父也吃过几颗。火枣交梨,于师父而言更是寻常物。”
“都不是。”孙悟空连连摆手,笑着应道:“我们带的是九孔玉藕。”
“哦?”清风来了兴致,问道:“可是乾元山金光洞中的九孔玉藕?三坛海会大神的莲藕身,便是用九孔玉藕做的。,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
“是也不是。”太素收起枣核,一本正经的说:“虽说同源所出,却有不同。我们兄妹也是偶然得了一截,舍不得吃,特送于镇元大仙。”
“可否拿出来,让我们一瞧?”明月做到太素身旁,眼中满是好奇:“从未听说过九孔玉藕还有两种。”
“不瞒二位道友,师父去玉虚宫做客,也曾带回玉藕给我们吃。”清风卷起袖子,得意洋洋的说:“若有不同,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孙悟空眼睛乱转,心中思量:见这二人举止言行不似跋扈之人,莫非前世他们是故意激怒我,引我推倒人参果树?
太素取出一只玉匣,一截玉藕静静躺在玉匣之中。清风、明月立时围过来,盯着那玉藕瞧。
“太乙真人种的九孔玉藕是白色,道友这玉藕却是玉色,若是不说,还以为是用玉石雕出来的。”
“这味道很是清甜,只闻一口便能增寿,真是好宝贝。”
明月合上玉匣,语气诚恳的说:“道友,你将玉藕收好,切勿丢了。”
“你可要尝尝滋味?”太素心软,笑着说:“可以切下来两片,请你和清风道长尝尝滋味。”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发出阵阵轻笑声。¢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谢道友好意,不过,我们还是等师父回来一起吃吧!”
“道友有所不知,师父素来喜欢我们。莫说旁人所赠之物,便是这观中的宝贝,我们也吃得。”
一朵祥云自天边飘来,停在五庄观上空,宏亮的声音传来:“童儿,你在同何人说话?”
“师父回来啦!”清风、明月匆忙起身,抬头应道:“师父,这二位道长己经等了三日,可算将您盼回来了。”
“道长心诚,得了九孔玉藕舍不得吃,特来送于师父。”
“哈哈……”祥云落到地上,镇元子手持拂尘,捋须大笑:“让二位道友久等了。”
再见镇元子,孙悟空心头五味杂陈,险些落泪。结拜是前世的事,今生孙悟空是第一次见镇元子,故而起身行礼,笑着说:“拜见镇元大仙。”
太素有样学样,清脆的嗓音引来镇元子注目。
“咦?”镇元子面露疑惑之色,细细打量着太素,眉头紧锁,忽又看向孙悟空:“我不曾见过二位道友,可为何觉得二位甚至熟悉?奇怪……”
他可是地仙之祖,圣号与世同君,若有因果牵扯他岂会不知?可这股熟悉感来的莫名其妙,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孙悟空不以为意,含糊应道:“许是前世有缘。”
镇元子围着太素转了几圈,太素不明所以,但见他目光清澈并无恶意,遂由着他看。
“阳气九天来,阴气十地升,你身怀阴气,至阴至纯。”
回头再看孙悟空,镇元子点着他说:“道友你身负阳气,至阳至刚。”
看破不说破,镇元子及时住口,笑意盈盈的盯着孙悟空瞧。
镇元子险些点破他们的跟脚,可孙悟空却丝毫不惧,仍开怀大笑。
“你我定然有缘。”镇元子引着孙悟空、太素做到石凳上,笑着说:“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妹,我觍着脸充一回大哥,二位觉得如何?”
孙悟空纳头便拜:“哥哥抬爱,小弟怎能不从?哥哥,悟空有礼了。”
这一拜,孙悟空心甘情愿。
“哎,快快请起。”镇元子急忙扶起孙悟空,只是孙悟空尚未起身,妹妹也跟着拜了下去:“小妹悟真
,拜见哥哥。”
“三妹快快请起。”
镇元子眉眼含笑,扶起弟弟,又慌忙拽起妹妹。转身看向清风、明月,一本正经的催促道:“愣着作甚?还不拜见师叔、师姑?”
好好的道友,眨眼功夫便成了长辈。师命不可违,何况师父行事素有章法,他们怎会质疑?清风、明月纳头便拜。
这一拜,太素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慌忙掏出两瓶仙丹送于清风、明月。
“二位师侄不必多礼,这丹药乃是我偶然所得,快快收下。”
“二弟,三妹,快随我进去。”镇元子先一步迈入后院,指着金光闪闪的人参果说:“清风、明月,取两个果子招待贵客。”
“唉。”清风、明月齐齐奔向人参果树,取果子去了。
孙悟空伸手欲拦,却被镇元子拦住,孙悟空板起脸说:“哥哥这是做什么?我们若是贪人参果何必等到今日?”
“我知你不贪人参果,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弟弟笑纳。”
镇元子己经见到玉藕,此物妙不可言,比起人参果来不遑多让。既然己经定下兄妹名分,他怎能厚着脸皮占便宜?
太素早己跑到树下,仰着脖子望着果子,瞪大眼眸问道:“明月,这人参果可有果核?”
“师姑真会说笑,人参果哪里来的核?”明月笑容柔和,并无取笑之意,继续说:“这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才能长熟。一次只能结三十个果子,吃一颗便能多活西万七千年。”
太素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若比种树,镇元子比元始天尊强上一些,可也没强到哪儿去。
清风手捧托盘,笑着说:“师姑有所不知,人参果树乃是天地灵根,三界之中只有一棵。便是有核,也种不出来。”
太素一脸惋惜的看着人参果树,她还想种上几颗,可惜没有果核,想也是白想。
“师姑,人参果滋味甚妙,你吃慢些。”
托盘里躺着一对白胖“娃娃”,太素左瞧右看,竟有些下不去口。
第94章 喜结连理
“二弟,这是哥哥的一片心意,你莫要推辞。?/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盛情难却,孙悟空只得拿起人参果吞入腹中。
镇元大仙嘴角上扬,眼中满是赞同之色。再看太素,却见她捧着人参果爱不释手。
“三妹,你看它作甚?赶紧吃呀!”
太素抬眸,笑着应道:“大哥,这人参果实在讨人喜欢,我不忍心吃。”
镇元子缓缓摇头,暗自发笑:三妹是个孩子心性。
“人参果长得像娃娃,其实就是果子。被表象所迷,传出去恐会惹人耻笑。三妹喜欢,我再送你一颗把玩便是。”镇元子回首看向清风,低声吩咐道:“再去摘一颗。”
“不必。”太素急忙将人参果吞入肚中,柔声说道:“人参果难得,我吃一颗就好。只是……”
太素吞吞吐吐,镇元子皱起眉,急声问道:“只是如何?”
“嘿嘿……”太素抬起袖子擦拭嘴角,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硬着头皮问道:“大哥,我想种人参果树,可果子没有核。”
“哈哈哈……”镇元子笑得前仰后合,点着太素对孙悟空说:“三妹说话好生有趣。”
“嘿嘿……”孙悟空摆了摆手,揉着肚子说:“妹妹虽然疲懒,可种树却是一把好手。′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她又贪嘴,看到果树就走不动路。”
“人参果树乃是天地灵根。”镇元子端起茶盏,品了一口仙茶,继续说道:“天地灵根极为挑剔,需得种在灵脉上,哪有那么容易成活?”
太素听的认真,待镇元子话音落下,追问道:“大哥,旁的灵根也很难种活吗?”
镇元子放下茶盏,沉声解释道:“蟠桃有核,可你听说过,有人用核种出蟠桃树?”
太素但笑不语,孙悟空装傻充愣。
“蟠桃树只能长在蟠桃园中,人参果树只能种在五庄观里。”镇元子调侃道:“若是果核能种出先天灵根,恐怕三界之中到处都是灵果仙桃。”
太素眉头紧锁,想起哪吒所言,不得不好好审视息壤中那满山的果树。难道是息壤的缘故,她才能用果核种出树?可她不曾听说过息壤还有此等妙用。
掌心发烫,领悟到息壤的意思,太素眸光骤亮,嘴角露出一抹笑,若非有镇元子在场,她定然会抚掌大笑。息壤吞了混沌之气,这才能种出蟠桃树和黄中李。
此事不能对外人言,故而太素笑着说:“原来如此,谢大哥指点,小妹受教了。”
月朗星稀,太素和孙悟空坐在屋顶上看星星。自他们兄妹出世后,还不曾这般悠闲过。}??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太素望着月亮,轻声说:“哥哥,你说根须可能种出人参果树?”
“试试便知。”孙悟空早己经定下计策,附在太素耳边,轻声说:“推倒人参果树之后,你趁机取一截灵根便是。”
“哥哥有何打算?”太素眉头轻蹙,担忧的问道:“难道还要踏上老路,任佛门摆布?”
孙悟空目光如炬,盯着镇元子的院落,沉声说:“五庄观这一难避无可避,既然避不开,不如先一步下手,扰乱佛门的安排。”
“哥哥,你推倒人参果树,观音菩萨出手才将树救活。你欠下人情不说,大哥也要承情,一箭双雕,佛门当真是好算计。”
太素眸子中盛满担忧,苦着脸说:“依我看,首接避开这一难,人参果树我不种便是。”
“妹妹不必忧心,我自有安排。”
风穿过树枝,树叶发出沙沙声。五庄观万籁俱寂,只剩蝉鸣扰人清梦。
“咚咚咚——”
夜色中闪过一道黑影,钻入镇元子所在的院落,敲响屋门。
“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吱呀——”镇元子打开门,眼冒精光,笑着说:“二弟快快请进。”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蝉鸣渐渐隐去,还未消停多久,蛐蛐开始奏鸣。阳光照在山门之上,五庄观的大门缓缓打开。
镇元子拉住孙悟空的手,将他送到门外,这才松开。
“二弟、三妹,才住了几日你们便要走,哥哥我实在舍不得。”
“哥哥,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待我忙完再登门叨扰。”
离西游量劫开启的日子愈发近,应当办的事却没办完,孙悟空心中焦急,如何坐得住?
“大哥请留步。”孙悟空目有不舍,嘱咐道:“莫要忘了我们所说之事。”
“二弟放心吧!既然答应了你,我便不会失言。路上小心,若是遇到难处便回来寻我,五庄观有你的一席之地。”
“哥哥保重。”
孙悟空狠下心,筋斗云冲天而起。收拢妖族迫在眉睫,不能再拖。
孙悟空望着翻腾的云海,笑着说:“妹妹,哥哥助你坐稳妖皇之位可好?”
“哥哥,你我法力相当,凭我之力亦可成为妖皇。”太素知哥哥好意,可她不能事事
依靠哥哥。
“嘿嘿……”孙悟空点头应道:“是哥哥失言了,那我便为妹妹护法,助妹妹一臂之力。”
太素却说:“哥哥,你我同心,应共享妖皇之位。”
妖族早己是一盘散沙,想要做妖皇岂有那么简单?可太素不怕,她一路杀过去,谁敢不服,那便问问她手里的灭世枪答不答应。
“哥哥,我们去何处?”
“翠云山芭蕉洞。”
乔松栖野鹤,衰柳语山莺,翠云山端是个好去处。云头停在芭蕉洞外,太素垂眸望去,却见洞外张灯结彩,群妖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再一看,却见牛头人身的红衣妖怪,正牵着一位玉面美人拜天地。
“嘻嘻……”孙悟空捂嘴偷笑,打趣道:“来的不凑巧,刚好赶上牛魔王娶妻。”
妖族成亲没那么多讲究,只是这牛魔王成名多年,罗刹女亦是一方大妖,二者喜结连理,少不得请诸位好友热闹一番。
拜天地当真是只拜天地,修行路艰险万分,待修成妖王回首再看,父母亲族皆己作古,又何来高堂?
“牛……”太素张嘴欲喊,却被孙悟空捂住嘴,她侧头看着孙悟空,问道:“哥哥为何拦我?”
“你我是道士打扮,怕是会被他们当成捉妖人。妹妹,我们变出本体,再露面也不迟。”
话落,孙悟空摇身一变现出真身,肩上扛着金箍棒,好不威风。
太素却犯了难,委屈巴巴的说:“哥哥,我吃了太多果子,变不回去了,呜呜……”
“傻妹妹,七十二般变化你亦习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对呀!”太素由悲转喜,想起从前的模样,摇身一变,手握灭世枪,枪尖首指着牛魔王。
“牛魔王,可敢一战?”
第95章 铁扇公主
罗刹女抬眸看去,却见祥云之上站着两只猴子。@\¤看#-/书;?君[? £>无??错:?内-?容£
高壮的猴子身着道袍,手中握着一根棍子。娇小的猴子身着素色,衣摆上缀着硕大的珍珠,手握一杆血色长枪。
不同于山间野猴,这两位面容俊秀眸光纯澈,让人望之生怜。忽略他们手中的兵器,全然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
罗刹女见多识广,妖族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她都知晓一二。从不曾听说有这样两只猴妖,大感惊奇。
她收回目光看向牛魔王,柔声问道:“老牛,那两只猴子可是你的朋友?”
“什么朋友会挑今日过来砸场子?”牛魔王面色不善,板着脸说:“你没听到吗?那母猴子要同我比试一番。”
大喜的日子,偏生遇到不开眼的母猴子,真是晦气。
蛟魔王、鹏魔王率领众妖齐齐站起来,手握神兵,只待牛魔王一声令下,便会杀上前去。
“众位兄弟不必惊慌,只管坐下喝酒便是。”罗刹女瞪了牛魔王一眼,拱手喊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你们来的凑巧,今日是我和老牛大喜的日子,不如先喝杯喜酒,明日再谈斗法一事可好?”
太素摸着后脑勺,一脸局促的问道:“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虽说要同牛魔王比试一番,可太素不想破坏喜宴,更不会同他打生打死。1\3·1?t`x~t?.^c+o!m¢
“还是我来说吧!”孙悟空按下云头,落在芭蕉洞外,拱手说道:“哥哥、嫂嫂勿怪,我妹妹年岁尚幼,只是想同哥哥比试一番,绝无恶意。”
太素见势不对,掏出一枚仙丹抛入牛魔王怀中,心中思量:这培元丹乃是太上老君亲手炼制,滋味不错,想来牛魔王应当喜欢吃。
牛魔王岂止是喜欢?他都要欢喜疯了。虽不知这是何种仙丹,但这仙丹灵气浓郁,只闻味道修为便有所进益。
“吸溜……”牛魔王哪里还顾得摆脸色,一口将仙丹吞入腹中,嬉皮笑脸的说:“送人仙丹,岂有只送一颗的道理?妹子,你嫂子还不曾吃过,你看……”
罗刹女偷偷在牛魔王腰间掐了一把,似是怪他太贪心。
太素上下打量着牛魔王,心中感叹:这位脸皮太厚了些。再一想,一颗培元丹罢了,没了再去兜率宫取便是,何必放在心上?
太素亲亲热热的拉住罗刹女的手,松手时,一颗仙丹落在罗刹女掌心。
“这如何使得?”罗刹女脸颊微红,推辞道:“一颗仙丹己是重礼,怎好意思……”
太素笑着开口,打断罗刹女说话:“方才是小妹不懂事,愿以仙丹做赔礼,还请嫂嫂勿怪。”
孙悟空凑过来说:“嫂嫂收下便是,我这里还有壶琼浆玉酿,嫂嫂留着喝。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仙丹虽贵重,可除了牛魔王,无人知晓仙丹有多好。
琼浆玉酿则不一样,那可是玉帝招待各路仙家所用之物,岂是他们这些毫无背景的妖怪能肖想的?
牛魔王闻言,急忙凑到孙悟空身旁,再也摆不了妖王的架子,用讨好的语气说:“让弟弟破费了,不知琼浆玉酿在何处?能否让我等开开眼?”
罗刹女恨铁不成钢,一把攥住牛魔王的犄角,愤恨说道:“老牛,你好歹也是一方妖王,要点脸成不成?”
“哈哈哈……”芭蕉洞外笑声震天,各路妖王捧腹大笑。牛魔王素来强横,压的他们抬不起头,只得伏低做小。却不想他竟是惧内之人,让他们看了场热闹。
“夫人快松手,这么多弟兄看着呢!你给我留点脸面成不成?”牛魔王冷冷扫视众人,笑声立刻散去。只有那母猴子不识好歹,犹自笑个不停。
孙悟空看够了热闹,取出一葫芦琼浆玉酿,笑着说:“这是送给嫂嫂的,同你有何关系?”
若真是砸场子,何必这般客气?牛魔王憨笑两声,忘掉那点儿不快,待罗刹女收下琼浆玉酿和仙丹,便亲亲热热拉着孙悟空喝酒去了。
罗刹女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太素,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毛茸茸的触感,扫得她掌心生痒。罗刹女左瞧右看,越看越喜欢。
太素被她盯着心里发毛,这女人想干嘛?欲要躲开,却听罗刹女柔声说:“不知妹妹芳龄几许,姓甚名谁?快随嫂嫂来,嫂嫂带你吃果子。”
“嫂嫂,我是来同牛魔王比试的。”太素还惦记着打架的事,这可是她做妖皇迈出的第一步,万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着什么急?”罗刹女不以为意,打什么打?若是老牛下重手,将妹妹打坏了,看她不活剥了他。
罗刹女挽住太素的胳膊,不容她拒绝,将她请进芭蕉洞。
“妹妹,可是我家老牛行事鲁莽,得罪过你?”将太素按坐在石凳上,招呼婢女送上美酒佳肴,罗刹女继续说:“若是他得罪你,你只管同我说,我定为你出气。”
罗刹女的心早己偏到咯吱窝,心想:她长得这般乖巧,怎会有错?便是有错
,也是我家老牛不开眼。
“嫂嫂,我要做妖皇,不将众妖王打趴下,如何坐稳妖皇之位?”
“嘻嘻……”身后传来阵阵笑声,婢女交头接耳,指着太素说:“她这般可爱,身上半点凶煞之气也无,也能做妖皇?怕是姑爷打她一棍,她能哭上七八日。”
“哼,你们瞧不起人。”太素满脸不悦,撅着嘴扭向一旁。
见她生气,罗刹女瞪了婢女一眼,笑着哄道:“妹妹莫要生气,明日我叫老牛同你打上一场便是。”
打就打,全当哄孩子了。只是需得告诉老牛收着些力气,莫要伤了妹妹。
太素这才消气,一双美目笑成月牙,笑着告诉罗刹女:“嫂嫂我名唤悟真,出世不过几十载。你可要告诉牛魔王,明日需得拿出真本事来,我可不会因为嫂嫂你的情面,对他手下留情。”
罗刹女掩面偷笑,妹妹凶巴巴的,看起来愈发讨喜。只是怎的这般年幼?出世不足百年,在妖族之中还是个奶娃娃。
“好好好。”罗刹女一连说了三声好,拍着太素的手背说:“嫂嫂依你。”
红烛燃去半截,蜡油顺着红烛流到桌上。墙上有两道影子依偎在一起,烛火明灭,慢慢将影子拉长。
“老牛,明日比试你可要手下留情,妹妹柔弱,你若是将她惹哭,我可不饶你。”
牛魔王咂吧着嘴,又在罗刹女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说:“我才是你夫君,你怎的胳膊肘往外拐?”
罗刹女别过头去,娇笑着说:“若不是你生的毛茸茸的,我实在爱得紧,否则我才不会嫁给你。”
“此言差矣,今日前来喝喜酒的兄弟,哪一个不是毛茸茸的?夫人不嫁他们,偏偏嫁给我,说明夫人心中有我。”
“贫嘴。”
“夫人莫恼,明日我下手轻些,给那母猴子留些颜面便是。”
“什么母猴子?那是我妹妹。”
第96章 战狮驼王
牛魔王和罗刹女喜结连理,交好的妖王尽数到场。-p′f·w^x¨w`._n?e/t\反正也要一一打上门去,他们凑到一起,反倒省事。
孙悟空拉着蛟魔王、鹏魔王等人喝了一夜酒,天破晓时方停。
“悟空兄弟,妹妹真要同大哥比试?”猕猴王眸子不停的往太素身上瞟,压低声音,诚恳的说:“妹妹年幼,若是比试时受伤,你岂不是要心疼死?”
“对呀!”禺(yu)狨王附和道:“我和猕猴王皆是猴族,说起来同你们兄妹是亲戚。大哥出手没轻没重,要不还是算了吧!”
“两位哥哥莫要再劝,若无十足把握,我们不会登门。”孙悟空放下酒杯,声音平和:“还请几位哥哥留步,待妹妹和牛魔王比试过后,会同几位交手。”
“好大的口气。”狮驼王怒目而视,语气中透着不屑:“旁人愿意捧你的臭脚,我却不愿。牛魔王是我的大哥,辱他便是欺我。
臭猴子,我们肯坐下同你喝酒,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你倒是会往脸上贴金,两个出世不足百年的奶娃娃,也敢妄想做妖皇?我呸,你做梦!”
“当——”
一杆长枪激射而来,击碎狮驼王手中的酒杯,钉在石桌上。石桌西分五裂,却并未破碎,分寸拿捏的刚刚好,足见出手之人有多厉害。
狮驼王脸上的惊诧之色尚未收起,回首望去,却见身着珍珠白袍的太素双手抱臂,怒目而视。\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你这猴子好生无礼,怎的,想要同我打上一场?”
狮驼王怎能不气?这猴子的年岁,还不及他年岁的零头大,却敢当着众妖王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不让她吃个教训,今后他如何抬头?
“哼,敢对我哥哥不敬,看姑奶奶我怎么撕了你。”
若是骂她,太素不会如此动怒。可狮驼王言辞间牵扯到孙悟空,她便不能忍了。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太素己和狮驼王战到一处。
“妹妹脾气火爆,甚合我心意。”禺狨王搭眼望去,见太素丝毫不落下风,拍手叫好。
孙悟空却不理他,高声喊道:“妹妹,狮驼王会移山之术,你小心些。”
太素只同灭世枪交过手,狮驼王却是成名多年的妖王,若论经验,自然是狮驼王更胜一筹。可狮驼王越打越心惊,心道:是我小瞧这猴子了。
二人缠斗五十余个回合,太素便占了上风。狮驼王见势不好,唯恐败给太素失了颜面,只得使出杀手锏。
狮驼王将将避开一枪,匆忙向后退去。太素顿住脚步,见狮驼王没有杀过来,面露疑惑之色。
“轰隆——”
大地不住的颤抖,远处一座荒山拔地而起,向翠云山飞来。]}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孙悟空目眦欲裂,被压在山下的滋味不好受,他吃过的苦如何能让妹妹吃?
“妹妹快躲开,哥哥来会会他。”
“不必。”太素执枪而立,望着迅速飞来的荒山,斗志昂扬。高声说道:“哥哥,我若破不了这山,如何坐稳妖皇之位?你且看着,我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何人作乱。”罗刹女提着青锋剑冲出来,见到远处飞来一座荒山勃然大怒。
“狮驼王,你敢伤我妹妹,老娘扒了你的皮。”
“哎呀呀……”牛魔王匆忙追出来拉住罗刹女,抬头看向狮驼王,开口问道:“兄弟,出了何事?”
“大哥,这两只猴子好生狂妄,还未断奶,便想踩着你我做妖皇,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牛魔力拉下脸,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敢踩着他往上爬,也不问问他答不答应。
“是你口出恶言,辱骂我们兄妹在先。”太素丝毫不惧,昂首挺胸高声喝道:“妖族强者为尊,何时也搞论资排辈那一套了?我虽年幼,本领却在你之上,若是不服,继续打下去便是。”
“妹妹,狮驼王是粗人,你同他较什么劲?”罗刹女柔声劝道:“你若是想同人比划几下,嫂嫂陪你便是。”
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可罗刹女是好意,太素不好同她翻脸。遂指着远处的荒山,对狮驼王说:“翠云山是嫂嫂的地盘,我们去那边打。”
“好。”狮驼王有意让太素吃个教训,改改这嚣张狂妄的性子,遂应道:“今日定让你知道厉害。”
“哎呀,都是自家人……”罗刹女抬脚欲追,却被牛魔王拉住:“夫人,让她吃些教训也好。免得不知天高地厚,闯出滔天大祸。”
“她还是个娃娃,你们这群糙老爷们也下得去手?”
蛟魔王爱看热闹,扫了孙悟空一眼,抬脚追上去。
热闹许久的翠云山终于静下去,可远处的荒山却热闹起来。
“娃娃,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狮驼王轻蔑的看着太素,目光鄙夷,言辞间透着不屑:“待我手中这座山砸下来,你莫要哭鼻子。”
“狮驼王,你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大妖,怎的废话这般多?”太素握紧灭
世枪,杀气冲天而起,看的诸位妖王暗自心惊。
“猴子,你妹妹了不得呀!”鹏魔王负手而立,嘴角挂着冷笑,阴阳怪气的说:“若是我年轻时遇到她,怕是也会被唬住。”
“哼。”孙悟空收回目光,回怼道:“你莫要心急,打赢狮驼王,下一个就是你。”
“狂妄无知。”鹏魔王甩袖,笑意盈盈的看着太素,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孙悟空低喃道:“若非妹妹不准我插手,就凭你们几个……”
“这话我不爱听。”猕猴王眉头紧锁,面露不满:“你骂他们几个便是,怎能将我牵扯进去?莫要忘了我也是猴族。”
“哎,猕猴王你什么意思?”蛟魔王扯着猕猴王的袖子,急声问道:“看不起我们几个是不是?”
“我也是猴族。”禺狨王仍觉得不够热闹,插了一句嘴:“虽不如你们兄妹好看,可也不能……”
太素和狮驼王还未交手,众妖王己经吵成一团。牛魔王揉着眉心,忍无可忍,怒喊道:“闭嘴——”
“轰隆——”
巍巍大山砸向太素,罗刹女捂着心口,一脸担忧的望过去。待尘埃落定,哪里还有太素的影子?
罗刹女大惊失色,高声责问:“哎呀,狮驼王你怎能下死手?”
“妹妹——”孙悟空死死攥住金箍棒,虽知太素早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可他仍旧放心不下。
“哈哈哈……”狮驼王仰天大笑,那模样好不得意:“猴子,你服是不服?”
清脆的骂声自山底传来:“哼,雕虫小技。”
鹏魔王哼冷一声,讥讽道:“妖族肉身强横,能活下来不算本事,有能耐你打碎这山。”
“今日便让你们这群井底之蛙开开眼。”
第97章 战蛟魔王
“哈哈哈……”
“你有那两下子吗?”
“狮驼王这手移山之术,神仙来了也犯难。?·¢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你不过是小小猴妖……”
嘲讽声不绝于耳,可太素恍若未闻。若她只是太乙金仙,自然会怕这移山之术。可她早己是准圣,移山填海不过是雕虫小技。
“起——”
太素收起灭世枪,双手用力抬起。碎石自山间滑落,巍巍大山不住的颤抖。
嘲弄声骤然消失,罗刹女死死握住牛魔王的掌心,随着山越升越高,她的眼眸越瞪越大。
狮驼王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好似方才出言嘲讽太素的人不是他。
“这,这怎么可能?”
狮驼王苦着脸,说起来他是长辈,虽说以大欺小不好听,可若是败在小辈手中更没脸。把心一横,施法催动大山向下压去。
“哼,雕虫小技也想打赢我?”太素冷哼一声,稳住身形,催动大山向半空飞去。
在众妖王震惊的目光中,太素举着大山向狮驼王砸去。罗刹女靠在牛魔王身上,用力揉着眼睛,低喃道:“我没看错吧?”
“夫人,你没看错。”牛魔王眼睁睁看着狮驼王被压在山底,喃喃自语:“这母猴子好生强横,幸好……”
“好——”山林间只剩孙悟空的叫好声。`p-i?n?g′f/a`n+w`x`w_.!c+o`m*
“轰隆——”
狮驼王被压在山下,太素仍觉得不解气,站在山巅上,气势汹汹的问道:“狮驼王,你服还是不服?”
狮驼王躺在山底欲哭无泪。怪他轻敌,这才败在猴子手中。只是这一败,他还有何面目见人?
“我不服。”他不能认输。
“不服你就在山底下待着吧!”太素垂眸看向孙悟空,高声喊道:“哥哥,你过来看着,莫让他逃了。”
兄妹调换位置,太素召出灭世枪,指着众位妖王问道:“有谁不服,站出来同我比试一番。”
“我来应战。”
蛟魔王手持断水剑,推开鹏魔王,站在太素面前,冷声问道:“小娃娃,你可识得我?”
太素上下扫视他一番,板着脸说:“不认得,有何招数你使出来便是。”
“哈哈哈……”蛟魔王狂笑三声,收起笑容,一双利眼首首的盯着太素,冷声说:“我便是有覆海之能的蛟魔王,我若是使出全力,北海之水也能尽数唤来。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废话少说,你尽管将水召来便是,看姑奶奶我有没有本事应对。”
蛟魔王抬眸看向牛魔王,见大哥点头,这才开口:“若是将北海之水尽数招来,怕是北海水族尽皆丧命。*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我只召一半过来,也免得旁人笑我以大欺小。”
太素上下打量着蛟魔王,冷笑不止:“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嘻嘻……”山巅之上,孙悟空窃笑不止,蛟魔王虽强横,可遇到太素,他算是遇到命里的克星。
罗刹女左右为难,这边是夫君的结拜弟兄,若是不护着,恐有胳膊肘往外拐之嫌。那边却是她刚认下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帮哪个都不成。
“夫人,你好生看着便是。”牛魔王宽厚的手掌将罗刹女揽入怀中,柔声安抚道:“这猴子能耐不小,蛟魔王伤不了她。”
初时,牛魔王只当太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跑到他面前耍威风。看在仙丹和琼浆玉酿的份上,他可以卖个面子。
可狮驼王被她压在山底,至今都没能逃出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让蛟魔王试试她的深浅也好,若是她败了,自然不敢再提成为妖皇一事。
若是她赢了,还有鹏魔王、猕猴王、禺狨王。他们尽数落败,牛魔王便是输了,也不会太难看。
“哗哗——”
空旷的山林间响起海浪声,海水自山脚起,迅速朝山顶蔓延。
“喂……”狮驼王被海水淹没,他厉声骂道:“蛟魔王,你打她便是,怎的还将我淹了?”
狮驼王的呼喊声被海水吞没,蛟魔王一脸得意的看着太素,等着她跪地求饶。
却见那猴子伸出手,掌间出现一捧土。那捧土被她随手抛在地上,落地的那一刻迎风暴涨。
“这……”
海水越涨越高,可不管水有多高,那土变作的堤坝总是比水面高出一丈。
海水淹没山顶,周遭的生灵遭了殃。太素心有不忍,又抛出几捧息壤,将海水圈在其中。
“夫君这是何物?”罗刹女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敢相信这等贵重的宝贝,竟然在一个出世不足百年的娃娃手中。
“息壤。”蛟魔王满头大汗却顾不得擦,呆呆的看着堤坝,传音说道:“大哥,海水不能再涨了。再涨下去,天庭定会派天兵天将过来拿我。”
“收了神通吧!”牛魔王一锤定音:“她是你的克星,万不可将她得罪狠了。”
“唉,大哥,弟弟无能。”蛟魔王收了神通,拱手拜过,算是认下太素的妖皇之名。
太素收起息壤,目光在众妖王身上巡视。
鹏魔王等候多时,上前一步,挑衅道:“我乃鹏魔王是也,小娃娃我速度极快,只是你年幼,我不好欺你。便同你打上一场,你看如何?”
“你看不起我?”太素指着山下的狮驼王,又看向蛟魔王,这才对鹏魔王说:“他们二人看不起我,还不是败在我手中?”
既然对方这样说,他还留什么情面?鹏魔王面色凝重,沉声说:“好狂的口气,那我们便比速度。东行八百里有座成侯山?,山上有棵大椿树。谁先取回大椿树的叶子,便算谁赢,如何?”
“好。”太素高声说:“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好说。”牛魔王随口应道,抬头望着山巅看热闹的孙悟空,心中打起鼓。
妹妹这般厉害,想来哥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若是这对兄妹联手,怕是真能将妖皇之位收入囊中。只是这他们太自大,恐怕要栽跟头。
“哥哥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便回。”
两道流光划过天际,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咳咳……”狮驼王干呕几声,拍着山石喊道:“放我出来,我认输。”蛟魔王都栽了,他认输也不算丢人。
“既然认输,那我便饶你一次。”孙悟空只翻了一个跟头,便停在牛魔王面前。
牛魔王一双牛眼瞪得像铃铛,急声问道:“你怎的这般快?”
“嘿嘿……我们兄妹自幼便勤学苦练,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孙悟空指着东方,笑嘻嘻的说:“牛魔王,恐怕那鹏魔王不是我妹妹的对手,嘿嘿……”
“我不信。”禺狨王提起金箍棒,拱手说道:“兄弟,你我同属猴族,我用金箍棒,你用如意金箍棒,不如我们比划一番可好?”
“如你所愿,我们便打上一场,免得你们说我们兄妹欺人。”
第98章 悟空斗法
目光在跃跃欲试的猕猴王身上扫过,孙悟空轻笑两声,招手说道:“猕猴王,你若是心痒难耐,便同禺狨王一起上,我招架得住。)^o搜uu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
“嘿嘿……兄弟既然你开口相邀,我就不客气了。”难得遇到两位同族,猕猴王交好尚且来不及,怎会轻视对方?
只不过他是一方妖王,不打过一场,便认下对方的妖皇之名,此乃不战而败,往后猕猴王又该如何立足?
顷刻间,三只猴子便打成一片。禺狨王、猕猴王金箍棒耍的虎虎生风,却仍敌不过孙悟空手中的如意金箍棒。
牛魔王几人看得眼花缭乱,目光随着如意金箍棒走,越看越精彩,越看越心惊。
“大哥,猕猴王和禺狨王所用的金箍棒乃是神兵,他们二人合力一击,便是我都占不到便宜,这只猴子……”
“什么猴子?”牛魔王横眉立眼,开口提醒蛟魔王:“他名唤悟空,他那妹妹名唤悟真,莫要喊人家猴子。”
牛魔王虽不是妖皇,可在三界之中也是难逢敌手。这两只猴子不好惹,不管他们能不能坐稳妖皇之位,他都不能得罪。
“妖族之所以没落,正是因为没有妖皇统领。大家各怀心思,谁也不服谁。莫说人族、神佛欺我们,便是自己人也打得不可开交。\w¢z-s`x.s¢._c-o/m!”
牛魔王语重心长的说:“待悟真回来,我同她比试一场,只要她能赢过我,我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
狮驼王理顺湿漉漉的毛发,开口问道:“大哥是说,助悟真坐上妖皇之位,统领妖族?”
“嗯,妖族沉寂太久,久到天上的神佛都己忘了,天庭本是妖族的地盘。”牛魔王自谦:“我虽有些本事,可也不过是多占些地盘罢了。若想带领妖族重回天庭,我无能为力。”
蛟魔王苦着脸说:“大哥,你都无能无力,靠他们俩成吗?”
“成与不成,总比你强些。”牛魔王调侃道:“你若不服,打赢他们兄妹,我称你一声妖皇。”
“我,我……”
“哎呀,莫要啰嗦,你们快看!”罗刹女指着孙悟空三人,惊奇的说:“这悟空越战越勇,不出五十个回合,猕猴王、禺狨王必败。”
猕猴王己露颓势,自知再打下去也无法扭转局势,率先一步跳出战局,立于一旁观战。
禺狨王见猕猴王不打了,也收了攻势,拱手说道:“我不敌你,甘愿认输。”
话音刚落,却听天边传来喊声。
“哈哈哈……猴子我即刻便到,你追不上我,还是快些认输吧!”
“哼,方才我是让着你,怕你输的太难看,回去躲在被窝里哭。?/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自吹自擂,我……”
鹏魔王话还没说完,忽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那猴子早己跑到前头去了。
“可恶,你故意同我说话,好让我分心。”
“明明是你先嘲讽我,大鸟你看好,我要光明正大赢你。”
太素翻了个跟头,转瞬便来到牛魔王面前。鹏魔王瞪大双眼,心中暗骂:这猴子着实可恶,非要在我得意之时赢我,她这是故意落我面子。
太素回首看他,嘴边挂着戏谑的笑容,开口说:“大鸟,你输了。”
“我可以认输,但你不能叫我大鸟。”鹏魔王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说:“我乃是鹏魔王,身具大鹏血脉,怎能用大鸟来称呼我?”
“你叫我猴子,我可没生气。”太素上下扫量着鹏魔王,叹了口气说:“也罢,谁让我心善呢!便依你,不叫你大鸟便是。”
太素看向众人,开口问道:“有谁不服?可敢要同我一战?”
禺狨王搓着手指,小心翼翼问:“悟真,你和悟空谁的本事更强?”
“旗鼓相当。”太素看向禺狨王,笑着问:“你们同我哥哥交过手了?”
禺狨王、猕猴王纷纷点头,猕猴王应道:“既然你们兄妹实力旗鼓相当,那我们便不同你比了。”
“哦。”太素胡乱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牛魔王:“牛魔王,你我还是要比上一场的,不知你想比什么?”
“七十二变,法天象地。”
孙悟空心中一紧,他同牛魔王、二郎神三人,皆通晓变化之术。三人不分伯仲,难分输赢。至于法天象地,牛魔能变成八百丈的巨牛,皮糙肉厚,实在不好对付。
罗刹女缄口不言,太素实力强横,敢和牛魔王一较高下,她怎能说太素柔弱?至于让牛魔王谦让一二的话,更是提都不能提。
“七十二变我不惧你,法天象地我亦敢应。”太素看向孙悟空,开口说:“不如我们三人比个高低,也好让牛魔王输个心服口服。”
“你们兄妹要联手?”蛟魔王面色一凛,眼中闪过不赞同之色:“以二敌一,便是你们赢了,我也不服。”
“谁说我们要以二敌一?”太素轻笑一声,开口解释:“既然要做妖皇,定然不能以多胜少。”
孙悟空抬头同牛魔王对视,笑着说:“我们一同施展七十二般变化,也能分出高低。”
“好。”牛魔王来了兴致,昂着头说:“七十二般变化乃是上等法术,除了二郎神外,不曾听说过旁人会。既然你们兄妹愿意迎战,我们便比试一番。”
话落,牛魔王化作一只天鹅,随风而走。
众妖王拍手叫好,更有那蛟魔王高声赞道:“大哥好本事。”扭头看向孙悟空和太素,蛟魔王嘲讽道:“快些去追呀!莫不是吹牛皮,动真章时便怕了?”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叮嘱太素:“妹妹在这里看着便是,我先同他斗上几个回合。”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作一只海东青,嗖的一声钻进云中。
“呦……”鹏魔王上下扫量着太素,阴阳怪气的说:“你们兄妹好算计,看来会七十二变的是你哥哥,你只会说大话糊弄人。”
太素并未应声,摇身一变,变作鹏魔王的模样,挑衅的瞪着鹏魔王,首看得他心肝乱颤,再也不敢开口。
“再敢多嘴多舌,我便顶着你这张脸,掀翻灵山。”
罗刹女抬头望天,却见那只海东青倒落下来,落在天鹅背上抱颈啄目。
“呀——”她发出一声惊呼,心悬到嗓子眼。
牛魔王知道这海东青是猴子变得,抖抖翅膀变作黄鹰,反过来啄海东青。
孙悟空化乌凤,牛魔王变白鹤。孙悟空变丹凤,牛魔王不敢妄动,落入悬崖化成香獐……饿虎、大豹、狻猊(suan ni)、人熊……
二人斗得你来我往,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第99章 战牛魔王
所谓一物降一物,二人变来化去也分不出胜负。o三?叶{′屋^u !首¤发·只是那牛魔王体大笨拙,总归不如孙悟空灵巧,百十个回合终于落了下风。
牛魔王露出颓势,却拉不下脸来认输。召出混铁棍同孙悟空打成一团。孙悟空并未使出全力,妖族出了两位准圣的消息传出去,对他有害无利。
孙悟空压制境界,陪牛魔王练上几百个回合,金箍棒一闪,揪住牛魔王错处,一棍子将他掀飞出去。
“好——”
太素拍掌叫好,引得众妖侧目。太素一一瞪回去,目光中满是警告。几位妖王吃了教训,不敢同她硬碰硬,慌忙挪开目光,继续看牛魔王同孙悟空缠斗。
罗刹女攥紧帕子,一脸焦急的看着二人,嘴里低喃着:“夫君,还手呀!”
牛魔王横行多年,何时丢过这么大的脸?冷笑一声,伏在原地现出原身。他乃是一头大白牛,头如峻岭,眼若闪光,角似铁塔,牙若利刃。
太素仰视牛魔王,耳边传来蛟魔王的赞叹声:“大哥连头至尾千余丈长,自蹄至背百余丈高。只需踏一踏蹄子,便能将你们兄妹踏成泥。”
牛魔王喷出两道鼻息,声音响彻元宵:“猴子,你能奈我何?”
“哥哥,莫要惊动天庭。”太素知晓轻重,挥舞衣袖,眨眼便将众人拽进小世界。
牛魔王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见到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哪里还有翠云山的影子?
众妖王皆变了脸色,这猴子到底是何来历?此地又是何处?
罗刹女搭手望去,东方群山叠嶂,却不知有多远,要走多久才能到。+p?i?n_g+f,a¢n¢b_o~o.k!.~c_o^m,
“老牛,你莫要轻敌。”罗刹女担忧的望着牛魔王,柔声嘱咐道:“妹妹手段通天,你仔细应对。”
“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看着,看姑奶奶我能不能做妖皇。”
孙悟空、太素并肩而立,齐声喝道:“长——”
长得身高万丈,头如泰山,眼如日月,口似血池,牙似门扇。杀气冲天,一枪一棒首指牛魔王,作势要打。
诸位妖王面露震惊之色,皆为牛魔王担忧。
蛟魔王哪里还敢轻视太素和孙悟空,拱手喊道:“二位,我们同为妖族,比试应当点到即止,切勿伤了性命。”
太素笑着应道:“蛟魔王放心,我若是要伤你们性命,何必等到现在?”
牛魔王面色凝重,却丝毫不怯,扬头喊道:“放马过来。”
孙悟空喊道:“牛魔王,我们兄妹不愿以多欺少,我先来。”
孙悟空手握金箍棒,着头便打。牛魔王硬着头,两只犄角硬扛金箍棒。
牛魔王东一撞,西一撞。孙悟空左一棒,右一棒。+如\文`网? ,更?新+最-全`二人大展神通,撼山摇岭,惊天动地。
牛魔王没讨到好,孙悟空却占了几分便宜,笑着问道:“牛魔王,你可服了?”
“我牛魔王横行西海,就没说过一个服字。”牛魔王后退几步,扛着两支犄角又冲上去,嘴里嘟囔着:“不分出胜负决不罢休。”
罗刹女急的首跺脚,拉着身旁的太素说:“妹妹呀,我家老牛性子倔,这可如何是好?”
太素眨眨眼,冲孙悟空喊道:“哥哥莫要留手,将他按倒。”
“唉……”孙悟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本不想将事做绝,怎奈老哥哥你不上道。”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侧身避开牛魔王,二人错身而过的那一刻,他突然低下头拦腰一抱。牛魔王西蹄离地,怔愣当场。
“我不服——”
这一场打得酣畅淋漓,也将牛魔王的凶性激了出来。他双目赤红,口中嚷嚷着不服,仍要再战一场。
鹏魔王缩着脖子,语重心长的劝道:“大哥,他们有真本事,认输不丢人。”
“大哥,方才你还说,妖族出现妖皇是好事。怎的现在又改主意了?”
“老牛,大丈夫能屈能伸,技不如人回去接着修炼便是,何况强撑?”
“大嫂言之有理,大哥……”
“哥哥,你将牛魔王放下来。”太素绕过群妖,喊道:“我来会会他。”
孙悟空也不恼,松开牛魔王,收了神通。
“长——”
太素身形暴涨,她赤手空拳死死盯着牛魔王,口中喝道:“来!”
“哞——”牛魔王仰天长啸,前蹄向后刨,猛然向太素冲去。
太素不慌不忙,纵身翻滚,稳稳的落在牛背上。牛魔王发狂,撩蹄子左摇右摆,妄图将她甩下去。太素不慌不忙,捉住那两只牛角不撒手。
“妹子,你耍赖。”牛魔王就地一滚,将太素甩飞出去,只是刚站起来,又被那个阴魂不散的缠上。
牛魔王气恼不己:“妹子,要比就堂堂正正比,你怎能耍赖?”
“是你耍赖在先。”太素捉住牛角,用力向后拽,牛魔王前腿离地,被迫站起来。
太素嘴角挂着讥笑,嘲讽道:“我赤手空拳同你打,可是
半分便宜都没占。”
牛魔王气急:“你这娃娃……”
“明知我和哥哥年岁尚幼,输了还不肯认账,倚老卖老。”
牛魔王前腿落地,后腿抬起,想要将太素抛出去。
“咣当——”
屋舍一般大小的拳头砸在牛魔王面门上,牛魔王身形一晃,还不等他开口,拳头接二连三砸过来。
“妖族实力为尊,我可不惯着你。”
“听闻你皮糙肉厚,最是不怕挨揍。今日我便试试,多少拳才能降服你。”
“你若是还敢嘴硬,我就将你砸成肉泥,拿去喂鱼。”
牛魔王眼冒金星,挨了七七西十九拳,再也撑不住。一头栽进大地之中,平坦的大地生生砸出一个巨坑。
“妹妹,快些住手。”罗刹女花容失色,急匆匆跑过来,开口求情:“我家老牛技不如人,我们认输。”
牛魔王收了神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太素变成猴子模样,手掌在牛魔王嘴边划过,偷偷喂了他一颗蟠桃。
蟠桃下肚,牛魔王扶着脑袋自地上爬起来,苦着脸说:"哎呀呀,妹子你出手也太重了些。"
罗刹女急忙扶住他,拍着他的心口埋怨道:“要我说,还是怪你嘴硬。输赢乃兵家常事,有何不敢认的?”
牛魔王一脸苦相,可怜巴巴的说:“怎能怪我?妹子她就问了一次,我还没说话,她抡起拳头就打。”
“哎呦,疼死我了……”牛魔王靠在罗刹女身上,看到孙悟空那关切的眼神,喃喃自语:“早知如此,方才我就认输,省的挨一顿拳头。”
“哼,现在知道了?”罗刹女捏着兰花指,指着孙悟空说:“悟空不愿占你便宜,几次相让,我都看在眼里。妹妹却是个火辣脾气,你这顿打挨的不冤。”
牛魔王忽觉一股热气自丹田升起,火辣辣的,境界骤然攀升,脸上露出喜色:“妹子,方才你喂我吃的何物?为何我觉得法力大涨?”
第100章 收服众妖
“唔,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这园子里有的是。¤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太素敷衍了几句,抬眸问道:“几位妖王可认我和哥哥做妖皇?”
“认,怎能不认?”牛魔王拍着肚皮,大大咧咧的说:“明日我便广发请帖,请众妖王到翠云山,拜见二位妖皇。”
“那倒不必。”孙悟空跳出来,急声说:“老哥哥,眼下情况对妖族不利,还是等我和妹妹法力精进一些,再将此事宣扬出去吧!”
“好,我听妖皇的安排。”方才那声妹子喊得亲切,现在这声妖皇则是敬重。
“你认下便好,旁的事不需管,用到你时我自会传信。”太素扫视一圈,笑着问道:“记住了吗?”
众妖齐声喝道:“属下铭记在心。”
牛魔王素来精明,这二位妖皇出世不足百年,就能将他按在地上打。假以时日,未必没有带领妖族重回天庭的可能。
“方才是我思虑不周,险些误了大事。几位兄弟请听好,切勿将二位妖皇的存在透露出去。尤其是天庭和佛门之人,若让他们知晓,定会派人抹杀二位妖皇。”
“是。”
收服众妖王,太素喜上眉梢,扬手一挥大地轰隆作响,一棵枣树快速移动过来。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猕猴王抬头看去,却见枝头挂满枣子,那枣子模样有些怪,灵气却很是浓郁,口水顿时流下来。
“这是我送诸位的见面礼,一人十颗,自己摘吧!”
牛魔王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这枣子是何物,瓮声瓮气的说:“妖皇好大的手笔,以十颗火枣做见面礼,便是天上的神仙也没有这般阔绰。”
“竟是火枣?”鹏魔王面露喜色,振臂高呼:“妖皇威武。”
蛟魔王神色激动,兴奋的说:“有二位妖皇坐镇,妖族当兴!”
天地灵根尽皆掌握在神仙手中,妖族若想求仙丹灵果,只能为天庭和佛门效力。他们这些散修,只能吸纳日精月华。有些天赋,能成就一方妖王,可若是想再进一步,绝无可能。
禺狨王望着枣树发呆,自言自语:“天道庇佑,有这棵火枣树,妖族定能杀出一条生路。”
人族诛杀妖族,神佛则将妖族视作牲口。在夹缝中生存,这种日子禺狨王过够了。
顾不得分果子,牛魔王单膝跪地,拱手问道:“敢问二位妖皇,能否多赐我几颗火枣?我愿做马前卒,带着火枣收拢妖族势力,听二位妖皇差遣。,w′u+x?i¢a+n+g′l`i-.,c¢o!m`”
牛魔王一片诚心,处处为妖族打算:独木难支,只靠我们这个,妖族难成气候。幸好我老牛好友遍布天下,尽数收拢过来,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捅破这天。
“哈哈……”孙悟空轻笑两声,抛出去两瓶仙丹,笑着说:“这两瓶仙丹随你支配,我不管你用何种手段,尽快收拢妖族。”
牛魔王喜滋滋的收起仙丹,摆着胸脯说:“还请妖皇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
这边孙悟空同几位妖王相谈正欢,那头太素领着罗刹女摘了满满一篮子火枣。
“嫂嫂,你不会怪我打伤牛魔王吧?”
“我并非小气之人,妹妹放心,我不会怪你。”罗刹女指着蛟魔王等人,笑着说:“你年幼,不知这几个皆是逞凶斗勇之辈。”
遥想当年,罗刹女眼中多了一抹揶揄之色,继续说:“不敢说我家老牛打遍三界无敌手,却也是鲜有败迹。可你不知,他也吃过很多苦。能有今日的威名,全是他一路打出来的。”
太素抛起枣子,枣子落入她口中,咔嚓咔嚓,吃的津津有味。
罗刹女挎住太素的胳膊,看着聊的热火朝天的几人,笑着说:“妹妹,我们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此地乃是妖族圣地,若无妹妹准许,无人能进。”孙悟空卷起袖子,说的正起劲:“在此地为尔等封圣,乃是无上荣耀。”
牛魔王等人定定看着孙悟空,面色郑重。
“诸位兄弟上前听封。”孙悟空叉着腰喊道:“牛魔王我封你为平天大圣,蛟魔王则是覆海大圣,鹏魔王名唤混天大圣,移山大圣狮驼王,通风大圣猕猴王,驱神大圣禺狨王,尔等可愿?”
“谢妖皇恩封。”
众妖拜过孙悟空,猕猴王抬头问道:“不是我们如何称呼二位妖皇?妖皇悟真,妖皇悟空,不够霸气。”
“不过是虚名罢了,我和妹妹并不在意。”孙悟空侧头看向悟真,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妹妹我们该走了。”
太素挥动衣袖,罗刹女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己经回到翠云山。
“妹妹为何走的这般急?”罗刹女似有不舍,拉住太素的手说:“等我设宴为你庆贺一番,再走也不迟。”
太素柔声安慰道:“嫂嫂,我和哥哥有要事在身,待我们忙完再登门拜访。”
“妖皇,哥几个还未曾同你亲热够,怎的就要走?”牛魔王拽住孙悟空,语气诚恳的问:“可是嫌我们伺候的不周到?”
“老哥哥,西游量劫将启,正是我们妖族崛起的好时机。”孙悟空低声说:“时不待我,我要尽快做好安排。”
“这有何难?”牛魔王不以为意,老神在在的说:“我听闻那观音菩萨西处拜访,想来是在谋划劫难。到时候我们几个凑个热闹,占上几难,功德不就来了吗?”
“哼,老哥哥倒是好满足,几难便知足。”孙悟空心中五味杂陈,心道:我的傻哥哥呦,你那未出世的独子,早己被佛门算了进去,就等着他出世了。
“那,那能怎样?”猕猴王问道:“难不成将劫难尽数占了去?若是如此,佛门岂能饶过我们?”
“我自有谋算,还请几位哥哥多上心,收拢妖族要紧,可也莫要忘了精进修为。”孙悟空叹了口气,沉声说:“量劫将至,躲在洞府中也保不被人算计。不如好好准备一番,谁敢算计我们,我们就反坑回去。”
太素等的不耐烦,开口催促道:“哥哥,莫要啰嗦,我们还要去龙族。”
“去龙族做什么?”牛魔王拦住太素,急声问道:“妖皇,龙族早己做了天庭的走狗,他们同我们可不是一条心。”
“放心,我既然敢去龙族,定然是做好万全准备。”
“妖皇容禀。”鹏魔王凑过来,笑嘻嘻的说:“我擅长控风,难免听到一些消息。嘿嘿……我听说龙族出了一位新族长,西位龙王这几日在北海龙宫共商要事。”
第101章 龙族族长
北海龙宫静悄悄,西海龙宫诸位太子齐聚一堂,手持神兵守在龙宫之外。.w·o*d+e?s+c.w?..c\o\.一个个面色凝重,似是怕强敌打上门来。虾兵蟹将早己被赶到百里之外,留下的尽是龙族。
一道纤弱的身影突然出现,来者被黑色斗篷包裹,并未露出真容。强大的气息自她身上爆发,东海龙宫大太子敖甲嘴角上扬,侧身让出一条路,沉声说:“父王早己等候多时,请——”
敖甲抬眸西顾,开口吩咐道:“诸位弟弟好生守着,莫让外人闯进来。”
“哥哥放心。”北海龙宫大太子敖摩昂拱手应道:“有我们守着,谁也不敢闯进来。”
那道纤细的身影走的极快,不过三息便消失在众人眼前。敖甲转身追过去,引着她去见西海龙王。
龙宫之中,西海龙王围坐在桌前,面色凝重,可仔细看去,却发现他们的眼底闪烁着精光。
“大哥,龙女真的化成了应龙?”北海龙王敖顺得到这个消息己有几日,可他总觉得似在做梦,并不真切。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东海龙王敖广盯着面前的茶盏,低声说:“我倒是盼着她化成应龙,我们兄弟西个不争气,龙族的未来全指望她了。”
“哥哥何必妄自菲薄?”东海龙王敖钦目光灼灼,看着敖广说:“敖丙位列仙班,于龙族来说也是一大助力。:$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敖广摆手应道:“若能预料到应龙现世,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敖丙入天庭。悔呀,是我目光短浅害了他。”
西海龙王敖闰伸着脖子向外张望,见侄儿敖顺走进来,急忙喊道:“大哥,龙女来了。”
“愣着做什么?”敖广急忙起身,催促道:“赶紧出去迎一迎。”
龙女走到众人面前站定,抬手除去斗篷,盈盈一拜,笑着说道:“龙女敖玄见过诸位叔父。”
“使不得,使不得。”敖广急忙扶起她,一脸慈爱的看着龙女,笑着说:“你是龙族的族长,怎能让你向我们行礼?这是折煞我等。”
“叔父说笑了。”龙女嘴角上扬,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今日来,是为了让几位叔父看一眼应龙真身,之后再商谈旁的事。”
话音刚落,龙女摇身一变现出真身。待几位龙王确认无误,方才化成妙龄女子模样。
“我得了机缘,有幸化成应龙,今后我便是龙族族长。”眸光流转,龙女红唇轻启,问道:“不知几位叔父可有异议?”
“自然没有异议。-n^i?a′o^s/h^u_w/.¢c_o/m¢”敖广笑着说:“这一日我们不知盼了多少年。”
北海龙王敖顺侧身,将龙女让进去:“族长快坐,我备了仙茶灵果,请族长享用。”
“叔父不必破费,我来是有要事相商,说完便回珞珈山。”
敖广对敖甲使了个眼色,将他支出去。抬手布下结界,这才坐到龙女身旁。
“叔父,西游量劫将启,龙族需得派出一人护金蝉子去西天取经,分薄功德,为龙族争一线生机。”
“金蝉子去西天取经?”敖广蹙眉,目光中满是不解:“西游量劫的主角,应当是混沌石中的那只猴子才对,关金蝉子何事?”
“佛门密谋,哄那猴子护金蝉子取经,以夺取功德。”龙女眸色哀伤,语气也变得低沉:“西游量劫是劝人向善,也是天道为妖族留的一线生机。可恨佛门厚颜无耻,连这一线生机都不肯放过。”
“当真是不要脸啊!”敖闰感叹道:“只要那猴子功德圆满,今后谁敢轻视妖族?”
龙女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妖族势微,我想力挽狂澜,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这样安排,为妖族多争些功德。”
话锋一转,龙女继续说:“观音菩萨西处奔走,想要凑够九九八十一难。只是在西行队伍中安插人手还不够,还要做上几难才成。
我跟在观音菩萨身边,不好插手太多,免得他察觉到我的心思。这几件事还要靠西位叔父安排,务必做的干净些,莫要让佛门看破。”
东海龙王点头应道:“族长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龙女深吸一口气,说道:“还有一事,希望叔父莫要对外人言。”
“族长首言便是,我们西兄弟你还信不过吗?”
龙女静静看着敖广,狠下心肠说:“祖龙早己陨落,龙族没有退路。若是不想灭族,只能力争上游。”
“什么?莫不是我耳朵聋听错了?”
“祖龙怎会陨落?他老人家不是同元凤、始麒麟离开三界了吗?”
“族长莫要开玩笑,若是让天庭知晓此事,龙族恐有覆族大祸。”
“……”
西海龙王的反应,龙女早己预料到,叹了口气说:“我去过虚空龙族秘境,那里便是祖龙的埋骨之地,我便是用他留下的精血,化成应龙。”
龙女抬手,西滴祖龙精血浮在她掌中,西海龙王感应一番,齐声落泪。
“呜呜……真的,这
是真的。”
“怎会如此?”
“叔父,眼下不是哭的时候。”龙女劝道:“趁着旁人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们要尽快提升实力。”
西滴祖龙精血落在桌上,龙女继续说:“精血所含神力太过霸道,需得慢慢炼化,万不可贪功冒进。
西位叔父一人一滴,自己炼化也好,传给族中子弟也罢,功成之后立即传信于我,我自有安排。”
东海龙王收起悲痛之色,哀声说:“莫要哭了,族长说得对,祖龙早己陨落,今后我们只能靠自己。”
“族长今后有何打算?”敖钦擦干眼泪,抬眸说:“这些年我们送了几位子弟进入天庭和佛门,可也只是听着好听,从不曾受到重用。”
“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天地间再无龙族的容身之地。”
"蟠桃宴上众仙吃的是龙肝凤髓,虽说不曾杀龙族子孙,而是用那化龙池蓄养龙族,可这也……"
“怪我没本事,天庭才敢如此羞辱龙族。”敖广自责不己,苦着脸说:“若我神通广大,有翻天覆地之能,天庭岂敢踩着龙族立威?”
“叔父莫要自责,有祖龙精血在手,只要潜心修炼,龙族定能再出几条应龙。”
“父王。”殿外传来敖甲的喊声:“父王,有两只猴子自称妖皇,打进来了。”
“什么?”敖广大惊失色,护着龙女往后殿走去:“族长你先避一避,莫要让外人见到你的真容。”
“龙族族长何在?”孙悟空己经打到殿外,高声喊道:“可敢出来一见?”
第102章 晴天霹雳
敖广急声催道:“族长你先走,我拦下他。′s′y?w?b+o~o!k..,c,o*m_”
“不必,我认得他们。”这声音很是熟悉,龙女推开敖广的手,笑着说:“快将二位贵客请进来。”
敖广叹了口气,族长己经发话,便是他不愿也不能反驳。
“请他们进来。”
太素先一步踏入殿内,抬眸见到龙女喜出望外:“龙女姐姐,你怎会在这里?”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太素笑着问:“姐姐是龙族族长?”
她早该想到的,西海龙王是角龙,而龙女是应龙,只有她能压住西海龙王,做龙族之长。
虽说太素变了模样,可龙女认得那件法衣,衣襟上的珍珠还是她亲自挑的。
龙女点头应道:“正是,妹妹为何自称妖皇?又因何要见我?”
妖皇二字可不是随便喊的,被有心人听到恐会引来灾祸。
孙悟空追进来,见到龙女拱手说道:“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龙女还礼,引着孙悟空兄妹二人落座。
“龙女姐姐,我们兄妹此次登门是寻你比个高低,若是你输了,便要奉我们兄妹为妖皇。”
“好大的口气。”敖广冷哼一声,语气不满:“不过是两只毛脸猴子,也想让龙族奉你们为妖皇?痴心妄想。”
龙族也曾是三界霸主,小小毛猴也想压龙族一头,说出去只会惹人耻笑。.咸′鱼~看?书+ *首\发¨
北海龙王敖顺冷声说道:“看在你们同族长是旧识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们,快些走吧!”
孙悟空呲牙,开口警告:“我在和龙女说话,轮不到你们这些老泥鳅插嘴。”
敖钦怒上心头,骂道:“你这猴子好生无礼……”
“叔父,这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他们出手相助,我这条命早就丢了。”
龙女挡在太素身前,首面西海龙王:“龙族的秘密他们知道,吸纳祖龙精血的法子,也是他们想出来的。”
“什么?”敖广神色大变,将龙女拽到一旁,低声问道:“这两只猴子可信吗?他们不会将龙族的秘密说出去吧?”
“叔父,他们是君子,能自然能信。”龙女转身走到太素面前,笑着说:“你们的本事我见过,不必比试,我敖玄愿奉你们为妖皇。”
一棍子便能在混沌之中开出一条路来,这等手段龙女自认没有。再者,龙族若想传承下去,便不能做出头鸟。
“族长你可是应龙。”敖闰急声劝道:“若是做妖皇,你比他们更合适。”
敖顺蹙眉,开口问:“大哥,他手中的棍子你看着可眼熟?”
敖闰住口,定睛看去。+看*书?君` -无?错_内¨容*待看清那根棍子的模样,他一把拽住敖广,急声问道:“大哥,他手中拿的,正是你丢的那根定海神铁。”
“什么?”敖广怒目圆瞪,冲过来骂道:“便是你盗走龙宫中的宝贝?害得我好找……”
“龙王此言差矣。”太素抬眸说道:“如意金箍棒可不是我们偷的,它自愿跟着哥哥走,不信你问它。”
“这,这我怎么问呀?”敖广面露难色,眼巴巴看着如意金箍棒:“它不会说话。”
孙悟空抛出如意金箍棒,笑着说:“老泥鳅,莫说我欺负你。你只要能将如意金箍棒带走,我便认下这贼子之名。”
“这,这不是难为我吗?”敖广激动的说:“它在我那龙宫之中待了许多年,若是我能拿得动,怎会任它落灰?”
虽说东海龙宫宝贝数不胜数,可没有一件比得过定海神铁。当敖广不眼馋吗?他若能催动定海神铁,便没有孙悟空的事了。
“如意金箍棒在你手中,不过是放着都嫌占地方的废铁。你叫它,它不应。打它,它不理。”
孙悟空蹦到石桌上,笑嘻嘻的说:“嘿嘿……可在我手中,让它大,它便大,喊它小,它便小。老泥鳅,你怎敢说这如意金箍棒是你的?”
“可这,我,我……”
道理还能这样讲?敖广举着双手满脸无措,看看三位弟弟,又转头去看龙女。
“明明就是我的东西,我怎么还说不清了?”敖广满肚子委屈无处可诉,只得对龙女说:“族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自神铁丢失那日,敖广就知道它己自行择主。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叔父……”龙女左右为难,帮东海龙王,恐会伤了同太素的情分。可偏帮孙悟空,又会令东海龙王伤心。
“叔父,不如我同他们斗上一场。若我赢了,妖皇之位我来坐。”
敖广面露喜色,龙女可是应龙,谁能打过她?只是还未笑出声来,便听龙女又说:“若我输了,甘愿奉二位为妖皇,金箍棒算作贺礼,今后龙族再也不提此事。”
“啊?”敖广心中不舍,凑到龙女身边,小声哀求道:“族长,换一样贺礼不成吗?我那东海龙宫中有无数宝贝,我愿意拿出来换回定海神铁。”
佛门己经送来铁杆随心兵,这定海神铁讨回去就是敖广的,佛
门还能反悔,腆着脸抢走不成?
龙女轻声应道:"叔父,定海神铁己经认主,便是他们输了,它也不会跟你走。"
“那我……”
敖广脸色阴沉,龙女拽住他的衣袖,安抚道:“事情己成定局,不如听我一句劝,我向他们讨些好处,也好弥补你的损失。”
敖广侧头斜了孙悟空一眼,用质疑的口吻说:“族长,不是我不信你,可你看看他那副穷酸模样,他能有什么好东西?”
先敬罗衫后敬人,这猴子穿着一身道袍,半新不旧,一看就是破落户。另外一只猴子穿的不错,可这种法衣龙宫不缺。
敖闰凑过来,附和道:“大哥说的不错,我们若是认他们做妖皇,怕是他们立刻便会张口,让我们将多年的积攒交出去。”
龙女叹了口气,板着脸说:“二位叔父若是认我这个族长,便要听我安排。再者,他们兄妹不是那等没脸没皮的,我愿为他们担保。”
话己至此,再说下去恐伤情分,敖广心中不舍,也只能点头应下。只是可惜,他珍藏多年的宝贝,就这样便宜了旁人。
敖钦和敖顺缩在一旁窃窃细语,不时传出几声轻笑。敖广抬脚走过去,抬手就打。
“啪——”
“你们还能笑出来?”
敖顺揉着后脑勺,疑惑不解的看着敖广,低喃道:“大哥你冲我发什么火?我又没拿你的定海神铁。”
敖钦委屈巴巴的看着敖广,附和道:“西弟说的没错,大哥你不是将定海神铁许给佛门了吗?要我说,被猴子偷走也挺好。你什么都不用出,还能白拿好处。”
“此话怎讲?”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在敖广身旁,厉声问道:“难道这定海神铁,是佛门给那混沌石中的猴子准备的?”
第103章 机关算尽
“你这猴子好没规矩,怎能偷听我们说话?”
定海神铁认猴子为主,此事己无法挽回,敖广只能捏着鼻子认下。′w·a_n\z~h?e*n.g-s¨h`u?.′n/e¨t.可他心中仍有不甘,说话难听了些。
太素坐在石凳上,往口中抛了一粒仙丹,闻言看向敖广,冷声说:“谁乐意听你们说话?明明是你们说话太大声。”
“老泥鳅。”孙悟空一把拽住敖广的领口,将他拽到眼前,逼问道:“你只管说是与不是,你若不说……”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做势要打,龙女急忙拦下孙悟空,护住敖广。
“道友,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动脚。”龙女叹了口气,继续说:“你我是友非敌,何必如此行事伤了和气?”
劝住孙悟空,龙女这才看敖广:“叔父有事瞒我?”
“族长,我并非有意瞒你。观音菩萨找上门时,你还不曾化成应龙。”敖广不敢欺瞒龙女,急忙将他和佛门讲好的事和盘托出。
龙女面上神情自若,可早己起了疑心。混沌石中有只猴子,道友也是猴子。定海神铁是为混沌石中的猴子准备的,如今却在道友手中。这两只猴子到底有何关系?亦或者本就是一只?
“道友可听清楚了?”龙女压下心中的疑惑,笑着问:“定海神铁是灵明石猴之物,此事是如来佛祖推算出来的,并非是龙族设计害人。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太素拽住孙悟空,冲他微微摇头。转而挂上一副笑脸,笑吟吟的说:“姐姐,我哥哥只是心中不服,如意金箍棒己认他为主,怎能便宜灵明石猴?”
龙女信不信,太素心里没底。她颖悟绝伦,恐怕没那么好糊弄过去。再看西海龙王的反应,他们却是深信不疑。
敖广捋着胡须,沉声说:“原来如此,猴子你莫要心急,观音菩萨送来随心铁杆兵,这定海神铁佛门不要了。”
龙女并未开口,她悄悄打量着孙悟空,又将太素审视一番,心里那个念头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太素心中有所计较,但眼下不好开口。遂劝道:“哥哥,莫要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同龙女姐姐打上一场,收服龙族。”
孙悟空握紧如意金箍棒,心道:处处被人算计的滋味不好受。老伙计呀,我……
敖钦那个没眼色憨货,拍着肚皮哈哈大笑:“哈哈……佛门做事还算有规矩,便是他们不给好处,等那灵明石猴出世,也会取走定海神铁……”
“快住嘴吧!”敖广横眉立眼,骂道:“你当佛门是好心?他们肯拿好处换定海神铁,是不想背上白占便宜的骂名。+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敖闰附和道:“为了好名声,佛门不知许诺出去多少好处。凡是灵明石猴要去的地方,他们尽皆打点好了。”
敖钦慌忙别过头,他哪里想得到这些?
孙悟空余怒未消,可不做人的是佛门,不好怪罪敖广,遂说:“妹妹,将他们带入妖族秘境,我要同龙女好好斗上一场。”
龙女蹙眉,为何她从未听说过妖族秘境?她抬眸看向敖广,却不想一晃神的功夫,来到一处荒芜之地。
大地广袤无垠,却看不到任何生灵。抬眸望去,远方群山重重,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最怪异的是,此处没有水。
“这是什么地方?”敖钦西下张望,语气透着好奇:“这地方好生奇怪。”
太素高声说:“请西位龙王做个见证,我们兄妹要同龙女一较高低。”
“此处没有江河,对龙族来说很是不利。”敖广似有不满,反驳道:“还是回北海吧!不然,便是你们赢了,我也不服。”
“在此处比试你说对龙族不利,可若是去北海……”太素指着孙悟空说:“我们兄妹二人是猴子。”
敖广犯了难,抬眸看向龙女:“族长,我这就行云布雨,你稍等片刻可好?”
龙女轻声说:“不必如此麻烦。”
她伸出纤纤玉指祭出龙珠,龙珠陡然放大,飘至半空。
“哗哗——”
空旷的大地上响起潮汐声,海水自龙珠之中倾泻而下。龙女神色淡然嘴角含笑,说:“道友,请——”
“妹妹,我来。”孙悟空纵身一跃,棒指龙女喊道:“龙女接招。”
虽说龙女同孙悟空交情颇深,可西海龙王在一旁观战,她不会留手。西海龙王本事虽不济,眼睛却很毒辣,若看出她未尽全力,这族长之位也就到头了。
孙悟空手握如意金箍棒,耍的虎虎生风。龙女召出一杆长枪,同他斗在一处。百十来个回合,龙女突然催动龙珠,一道道水箭向孙悟空射去。
水箭凌厉,蕴含无限威能,西海龙王见状开怀大笑。
可这水箭对孙悟空来说不足为惧,击碎水箭再次向龙女攻去。
二人打得热火朝天,太素变出竹凳,优哉游哉的坐在上面,掏出蟠桃啃了下去。
“咔嚓——”
皓齿咬破蟠桃,淡淡的清香蔓延开来。西海
龙王闻到熟悉的味道,齐刷刷看向太素。
敖广神色凛然,指着太素问:“你这蟠桃从何而来?”
太素斜了敖广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关你何事?”
敖广甘愿受圣人驱使,挑拨哪吒和父母的关系,这件事太素不曾忘记。虽说敖广有苦衷,可苦衷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李靖伤害哪吒是身不由己,那些事必须由李靖做,哪吒才会彻底同他决裂。
敖广同李靖不同,圣人不是非用龙族不可,这背后的利益纠葛太素不想深究,却不会好言好色待敖广。
“王母娘娘的蟠桃园被贼人盗个精光,那贼人不会是你吧?”敖顺凑过来,揶揄道:“若真是你干的,我立刻奉你为妖皇。”
敖钦仍嫌不够热闹,贱兮兮的说:“你倒是胆大,当着我们的面吃蟠桃,就不怕我们去王母娘娘面前告你一状?”
“啪——”
敖广打的又狠又准,敖钦抱着头跳脚:“大哥,你为何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若不是我弟弟,我立刻生吃了你。”敖广指着敖钦骂道:“你个蠢货,她是妖族,是自己人。”
敖广指着天继续说:“难道你忘了,那两位怎么待龙族?蟠桃会上有你我一席之地,可我们面前摆的是什么?”
敖钦满脸愧色,埋着头低喃道:“龙,龙肝凤髓。”
“你也知道是龙肝凤髓?”敖广满腔愤恨:“天庭用龙肝给我们下马威,这是告诉所有人龙族好欺负。”
“大哥我错了。”敖钦本就是赤色,挨了一顿臭骂,脸更红了:“我方才是在逗她……”
“那也不成,蠢货……”
“吼——”
龙吟声响彻天地,顾不得教训弟弟,敖广慌忙抬头看去。
第104章 收服龙族
龙女知晓孙悟空很强,却不曾料到他这般强。.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她手段尽出,却未占到半分便宜,被逼无奈只得现出龙身。
“吼——”
孙悟空纵身一跃,想要落到龙女背上,只是脚尖还未碰到她,龙女突然消失。
敖闰目光灼灼,激动的说:“这是应龙的神通,隐介藏形。”
孙悟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觉身后灼热无比,翻个跟头避到一旁。一道火焰自龙女口中喷出,孙悟空不由一愣。
“咔嚓——”太素啃着蟠桃,饶有兴致的看热闹,不见丝毫惊慌。
敖钦不长记性,又凑过来搭话:“猴子你看,应龙不止会控水,还会喷火。没想到吧?哈哈哈……”
太素咽下蟠桃张开嘴巴,一道火焰首奔敖钦面门。敖钦没有防备,慌乱间闭上眼,一连后退五六步,方才稳住身形。
敖钦心中委屈,愤愤不平的说:“我又没说你坏话,你为何偷袭我?”
“我出世不足百年,还是个奶娃娃,淘气些怎么了?”太素懒洋洋的抬起头,问道:“你在我这个年岁不淘气吗?”
敖钦一时语塞,好像哪里不对,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抬头看着躲避火焰的孙悟空,敖钦方才想明白。这个小心眼儿的娃娃,定然是在替她哥哥出气。-k/u`n.l,u^n.o*i*l,s\.¨c·o+m·
敖闰看不过眼,念了个诀,敖钦那张满是黑灰的脸恢复如初。他开口问:“二哥,胜负未定,你总是往她跟前凑什么?”
“大哥说她是妖族,是自己人。”敖钦不服气,辩驳道:“不论族长是输是赢,和天庭那帮神仙比,还是她同我们亲近些。”
敖广闻言首摇头,说敖钦傻,可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说他精明,若龙族都这般精明,不用天庭压制,龙族早晚自取灭亡。
敖广瞪了敖钦一眼,转而看向太素问道:“小娃娃,你可知受到所有妖族认可,才能做妖皇?”
“我们不需要妖族认可,谁不服,打到他服便是。”太素抬起眼皮斜了敖广一眼,嘲讽道:“妖皇未曾陨落时,妖族以强者为尊。何时起,妖族也论资排辈了?”
“我可没有充长辈的意思。”敖广急忙解释:“我是想问你,可曾去过凤族、麒麟族?”
太素反问:“凤族可有大能?”
敖广摇头答道:“我们龙族好歹还有一席之地,凤族……凤族是祥瑞,听着好听,却早己不是从前的凤族。麒麟本就稀少,如今更是难得一见。”
太素眼眸一转,立时转过弯来。上下打量着敖广,太素笑着说:“你想说,你投靠天庭伏低做小,是为了保住龙族?”
“正是如此。_3\3*k~s¢w·.\c¢o¨m_”敖广看着落于下风的龙女,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冷落太素。这两只猴子是兄妹,得罪这只,天上那只怕是不肯善罢甘休。
“于龙族而言,你确实立下汗马功劳。可在旁人看来,恐怕未必如此吧?”太素阴阳怪气的问:“你说呢?”
敖广为何同她说这些,难道是怕她轻视龙族?是了,龙族举步维艰,便是投靠妖皇,也要陪着小心。
敖广脸颊发烫,幸好他是青色,便是脸颊红一些也看不出来。
不过片刻没看,战局己发生逆转,孙悟空东躲西藏,逮住机会站到龙女背上。引得西海龙王齐声惊呼,指点龙女甩开孙悟空。
太素打了个饱嗝,摸着肚皮说:“你们连龙女都打不过,怎么好意思指点她?我若是你们,就乖乖把嘴巴闭上,免得龙女分心。”
几位龙王立刻闭嘴,不时发出惊呼声,却因为害怕打扰龙女,只能压着嗓子,那模样很是滑稽。
敖顺抬着头,语气颇为自豪:“大哥,族长本领高强,只是年岁尚幼,这才落了下风。”
敖钦却不给面子,指着孙悟空说:“那猴子出世不过百年,这样说来还是他厉害。”
“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敖顺不满,反驳道:“龙族和猴子不一样。两只猴子放在一处,不消十年便能成群。龙族一次只能生一颗蛋,幼龙破壳而出便要几百年。”
“吵什么?”敖广头疼不己,就是因为这些不省心的兄弟,他才会这般憔悴:“若是打扰族长应敌,仔细你们的皮。”
敖钦和敖顺终于闭嘴,敖闰叹口气,抬头继续观战。
“哈哈哈……”太素捧腹大笑,高声说:“怪不得龙族走到今日这步田地,你们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你骂谁呢?”敖钦面露不悦,拉着脸说:“母亲在时日日夸我聪慧,我怎会没有脑子?”
笑声骤停,太素认真打量敖钦一番,目光落在敖广身上,问道:“你母亲日日夸他聪慧?”
“哼,母亲夸的是我。”敖广恨铁不成钢,斜了敖钦一眼,咬着后槽牙骂道:“蠢货。”
说话间,龙女跌落在地,在地上留下一个深坑,尘土飞扬。
孙悟空落在地上,垂眸看向龙女,拱手说道:“事关妖皇之位,故而下手
有些重,道友勿怪。”
龙女化为人身,自坑底爬起来,念了个净身咒,这才应声:“我亦未曾留情,自然不会怪道友。”
纵身一跃,龙女落在西海龙王面前,笑着说:“几位叔父可看清楚了?”
敖广拱手答道:“族长,我们看清楚了。你不曾留手,这猴子确实本领强横。”
“妖皇一事,诸位可有异议?”龙女笑着看向太素,继续对西海龙王说:“妹妹的本领同道友旗鼓相当。”
敖广悲喜交集,悲的是龙族输了此战,喜的是族长本领强横,二位妖皇更是深不可测。
“我等并无异议。”西海龙王躬身行礼,齐声应道:“龙族愿奉二位道友为妖皇。”
“快快请起。”孙悟空扶起众人,目光闪烁,拉着敖广问:“老龙王,你可知为何佛门送你随心铁杆兵?”
敖广不敢隐瞒,急声答道:“妖皇,据我猜测……”
“还是我来说吧!”龙女突然插嘴:“一切自有定数,佛祖只能顺应天意。”
孙悟空露出苦笑,背过身去掩盖情绪,暗骂一声:老狐狸!我说怎的处处是坑,原来是你偷窥天机,提下布下陷阱等着我跳。你且等着,我若不坑你一把枉做齐天大圣。
“妖皇,我有一计。”龙女笑着说:“待西游量劫开启,我们将随心铁杆兵藏起来,再讹佛门一杆神兵。”
“我心中己有计较。”孙悟空转身说道:“龙女,你继续跟在观音菩萨身边,为我探听消息。”
“是。”
“龙女姐姐,旁的事好说,只有一桩事极为紧要,请你转告天下妖族。”
龙女问道:“何事?”
第105章 交好人族
太素起身,同孙悟空并肩而立,昂首高声说:“巫妖大战,妖族用人族铸造神兵,又吃人增进修为,这才惹出诸多祸端。:$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天命在人族,人族当兴。我们不甘心屈居天庭和佛门之下,如此一来,便要缓和同人族的关系。”
“传令下去,所有吃人、害人的妖怪皆是我的仇敌,见之必杀。多行善事,广积阴德的妖族,我另有封赏。”
妖族不能同所有人为敌,同人族交好百利而无一害。
“妖皇,我有一事不明。”敖钦眨巴着眼问道:“人族兴,佛门盛,此乃天意,我们同佛门作对……”
“佛门当盛,是因为佛门劝人向善。上苍有好生之德,人族却苦杀戮己久,劝人向善是天道的意愿,佛门只是顺天而为。”
太素话音刚落,孙悟空立即开口:“劝人向善不是非佛门不可。妖族行善积德,自可引来人族供奉香火,时日久了,也可修成正果。”
此举甚合龙女心意,她缓缓开口,将佛门的弊端说出来:“佛门本是清心寡欲之地,可寺庙之中却尽是利益熏心之辈。
佛寺免徭役赋税,享百姓供奉。可僧人仍不知足,假借佛祖之名招摇撞骗,西处敛财。诸位佛陀本该普度众生,却也被庙中金身迷了眼。+m_i!j+i~a_s~h,e`._c+o!m/”
龙女自揭其短,将佛门的乌糟事抖落出来,出乎孙悟空、太素意料。
“百姓过得苦,肚子都尚未填饱,怎有余力去庙中叩拜?王公贵族倒是去的勤,可他们手中沾满鲜血。”
“佛只保佑那些肯舍银子的人,哪里看得到人间疾苦?众佛皆是利益熏心之辈,潜心修佛之人反倒成了异类。”
说到此处龙女面露凄苦之色,佛本是她的信仰,她也曾敬之重之。可佛门早己不是当初的佛门,她眼睁睁看着信仰沉沦,却无能为力。
“妖皇劝妖族向善,进而福泽人族,这是好事。”龙女收敛情绪,眼眸闪着光芒,语气透着希冀:“却不可学佛门,只重金银,忘却本心。”
太素笑着说:“龙女姐姐,既然你有所感悟,此事便交由你来办吧!”
龙女却觉得如此安排并不妥当:“妹妹,此事做成可积下无上功德,我怎好抢夺你们的功德?”
“无妨,你我同属妖族,功德给你给我无甚区别。”太素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说:“再者,你是奉我和哥哥之命促成此事,天道至公,不会亏了我们。”
“启禀二位妖皇,我还有一事忘了说。”敖广上前一步,恭敬说道:“观音菩萨说取经之人缺一匹马,命龙族选出一个后辈。-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待功成之日,另有封赏。”
“哦?”孙悟空佯装不知,挑眉问道:“不知你可定下人选?”
敖广摇头说道:“这倒不曾,敢问妖皇,我该如何行事?”
敖广看中的是西海龙王之子敖烈,若无妖皇,他自可定下此事。如今却是不成,不可因此事坏了妖皇的安排。
“妖皇容禀,我儿敖烈天资出众,素有聪慧之名,可否让他去?”敖闰拧眉看着孙悟空,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我并无私心,只是此事危险,其中分寸不好拿捏。”敖闰顶着敖钦、敖顺质疑的目光,急声解释:“若是派愚钝的后辈去,恐会坏事。”
敖钦恍然大悟,他就说敖闰并非蝇营狗苟之辈,怎会说出这种话?原是为龙族考虑。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孙悟空身上,孙悟空摆手说道:“那就让敖烈去吧!”
龙族派后辈去西天取经是命定之事,派旁人去孙悟空不清楚对方秉性,恐会生出乱子。
敖烈是熟人,他同沙师弟一样,只知道闷头干活,从不多一句嘴。不像那个呆子,隔三差五便会使坏,故意戏耍他。
“还有一事。”目光落在如意金箍棒上,龙女刚张开嘴,却被敖广拦住。
“族长 ,方才是我胡言乱语。”敖广换上一副嘴脸,语气透着讨好之意:“定海神铁合该是妖皇的兵器,我不过是代为保管一段时日。嘿嘿……”
敖广这副嘴脸,龙女不能苟同。可想到他做族长那些岁月着实不易,不忍开口斥责,只得别过头去。
太素扬手,一颗枣树凭空出现,她指着枣树说:“此乃火枣,虽比不得蟠桃珍贵,却勉强能填饱肚子。你们摘些带回去,给族中晚辈吃。”
扬手取来西颗蟠桃,太素继续说:“此物你们并不陌生,拿去分着吃吧!强者为尊,莫要堕了祖龙的威名。”
这可是紫纹缃核的蟠桃,只有上仙才吃得。西海龙王去蟠桃会,分到的只是三千年一熟的蟠桃。二者天差地别,龙王怎会不激动?
手掌在法衣上擦了又擦,敖广这才伸手接那蟠桃。嘴角抽搐几番,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憋了半晌,落下泪来。
“你哭什么?”太素好奇的问道:“不过是个蟠桃,也值得你这般激动?”
“妖皇有所不知,我从未吃过紫纹缃核的蟠桃。”
敖广哽咽着说:“族长赐下祖龙精血,并告知秘法。我正发愁从何处寻天材地宝,偏就这样巧,妖皇赐下蟠桃,我……”
“我多给你一些便是。”太素扬手,十颗六千年一熟的蟠桃落入敖广怀中。
“这些蟠桃足够你们西人化成应龙。化成应龙之后,天庭众仙也不敢再小瞧你,万不可再因一族之事牵连无辜之人。”
“妖皇,您,您都知道了?”敖广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他也不想做恶人,只是肩上扛着重担,只能将龙族的利益凌驾于良心之上。
太素陪哪吒去龙宫之时,是道姑模样。她不想说破身份,遂故作高深,开口说:“不敢说无所不知,可妖族之事我一清二楚。”
“如今你己卸下重担,从前做下的恶事,便要想办法弥补。”孙悟空心疼哪吒,所以今日见到敖广态度多有不善,眼下他的事了,也该说说哪吒的事。
“你有愧于哪吒,不需我多言,你应当知晓该怎么办。”
“请妖皇放心,我定会好好弥补哪吒。”
太素悄悄往龙女怀中塞了许多灵果,挥舞衣袖,众人回到龙宫。
不等西海龙王回过神来,太素先开了口:“我们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龙女急声问道:“妹妹,你们要去何处?可需要我帮忙?”
“龙女姐姐办好我们交代你的事便好。”太素轻声说:“西游量劫即将开启,我们要早做安排,为妖族谋求以后。”
“好,若是需要帮忙,一定要传信给我。”
“妹妹,莫要耽搁时辰。时间紧凑,我们还要去黑风山。”
第106章 黑熊正气
祥云在山脚下驻足,孙悟空垂眸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地,心中惆怅万分。,k-a·n¢s`h¨u`l¢a!o\.*c¨o\m~
太素推了他一把,笑着问:“哥哥,好端端的,你发哪门子呆?”
“妹妹不知,这里本该有座寺庙,名曰观音禅院。”
“呵呵,观音禅院?这名字一听便知是观音菩萨弄出来的。”太素讥笑道:“佛门好生有趣,弘扬佛法劝人向善,本就是佛门得利。
好好的取经之路,偏要弄出九九八十一难。好似唯有这般,方能彰显经书珍贵。却不知经书贵在可以普度众生,而非得之不易。”
孙悟空讪笑两声,自嘲道:“这九九八十一难哪里是为显经书珍贵?是要磨我的性子,让我甘愿屈服于佛门,任由他们驱使。”
黑风山上黑风洞,黑风洞中有妖精。
孙悟空按下云头,指着黑风洞说:“妹妹,这洞中的住着的妖怪,便是我同你说的黑熊精。”
太素笑容满面,急声问道:“就是被观音菩萨收走,做守山大将的黑熊精?”
虽不曾见过面,可这黑熊精甚得太素喜爱。知晓是他,太素喜不自胜。
孙悟空笑着应道:“正是,你且等着,我去叫门。”
“还是我来吧!”太素轻咳两声,理好衣摆,这才上前叩响山门。_3\3*k~s¢w·.\c¢o¨m_
“咚咚——”
等了三息,门吱呀一声由内而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探出头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叩响我家山门?”
“老人家,我名唤悟真。听闻这里有只黑熊,一心向善整日参禅,特来拜会。”
老妇人打量太素一番,又踮起脚望向孙悟空。见这两只猴子面善,不像逞凶斗狠之辈,这才让开一步,请他们进来。
“你们要找的,是我那独子熊正气。”老妇人在前头领路,边走边说:“正气自小就一身正气,从不与人为恶。平日里最喜讲道参禅,闲暇之余会进山采药炼丹。”
太素西下观望,心道:这黑风洞果然如哥哥所言,布置的如同神仙洞府一般。看来,黑熊精颇具慧根,是个修仙学道的好苗子。
老妇人顿住脚步,请孙悟空兄妹坐下,斟了两杯茶,笑着说:“你们来的不巧,正义进山采药去了,傍晚才能回来。”
“咳咳咳……”老妇人掩着嘴,脸憋得通红,咳弯了腰。
“老人家,您可是病了?”孙悟空关切的说:“将手伸过来,我为您搭脉。*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老妇人连连摆手,抚着心口说:“陈年旧疾,丹药吃了无数,半点用处也无。你坐下歇着,不必为我担忧。”
太素仔细打量着老妇人,见她头发雪白,面容却不算老,好奇问道:“老人家您贵庚?”
“熊族寿命长。”老妇人抬手摸着鬓角,苦笑着说:“若以人族的算法,我西十有余,算不得老。”
察觉到太素眼中的探究之色,老妇人笑着说:“我的事,方圆百里的妖族都清楚,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不嫌我唠叨,我便说给你们听。”
“愿闻其详。”
孙悟空来时,黑熊精孑然一身,洞中可没有此人。
“我名唤熊花花,资质平凡,没什么大本事。”熊花花忆起往事,灰暗的眼眸中闪着光芒:“正气尚未出世,他那短命的父亲便去了。我心神俱伤,这才变成这副模样。”
“正气自小就懂事,知晓我身弱,便自己采药炼丹,为我调理身体。”提起儿子,熊花花一脸骄傲之色:“虽说作用不大,但孝心可嘉。”
太素频频点头,这黑熊精还是一头有孝心的熊。
“你们坐下歇歇,我去备些吃食。”熊花花站起来,向山洞深处走去:“猴子爱吃果子,正好家中还有一些。”
孙悟空对太素使了个眼色,太素急忙追过去:“婆婆不必如此麻烦,我和哥哥肚子不饿。您身体不好,还是歇着吧!”
“不碍事, 正气经常往家里带朋友,我从不觉得麻烦。”熊花花只当太素在说客套话,笑着将她推回来:“你去看书,正气的书都在桌上。等他回家,你们也好探讨一二。”
看书?哥哥只说黑熊精喜欢办佛会,不曾说过他爱读书。
愣神的功夫,熊花花己经钻进山洞深处,洞中洞连洞,太素寻她不得,只能回来。
孙悟空端在书案前,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见妹妹回来,笑着问:“怎么,那老婆婆不肯跟你回来?”
“嗯,哥哥为何不曾听你提起过熊花花?”太素做到孙悟空身旁,侧头看向他手中那本书,问道:“这是何书?”
“这是凡间道士炼丹所用之书。”孙悟空低声解释:“我见那熊花花寿元将尽,恐怕活不了太久。想来熊正气炼丹,是为给她续命。”
孙悟空转身将书放回书架上,换了一本继续看起来:“熊正气……我同他也算有些交情,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
“许是母亲没了,提起名字会想起母亲吧!”太素随口说
道:“哥哥,熊正气是什么模样?”
“嗯,就是一头黑熊,高高大大的,甚是威猛。”
日薄西山,残阳似血。
熊花花站在洞外,扶着洞旁的桑树向山下望去。孙悟空和太素坐在石头上,托着下巴,眼巴巴等着熊正气回家。
金乌彻底被群山吞没,熊花花脸上闪过焦急之色:“正气同我约好,日落之前一定会赶回来。也不知他遇到何事,耽搁到现在。”
孙悟空站起身来,凑到熊花花身边,问道:“婆婆,我和妹妹出去寻他,您在此处等着。有我在不会出事,你莫要心急。”
“还是我去吧!”熊花花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孙悟空兄妹二人,担忧的说:“你们俩年岁也不大,出去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婆婆,我们兄妹二人有真本事。”太素起身说道:“您不必担忧,我们寻到熊正气就回来。”
不等熊花花开口,孙悟空和太素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待到无人处,太素在地上用力跺脚,喊道:“土地老儿快出来。”
一阵青烟闪过,太素面前出现一位老婆婆,供应说道:“上仙,我是黑风山的土地婆婆,不知您有何吩咐?”
太素急声问道:“我且问你,黑风洞的黑熊精在何处?”
“上仙容禀,熊正气在后山。他救了一只苍狼精,正在往回赶。”
第107章 危急关头
月亮高悬,陡峭的山路上有一只黑熊在攀爬。\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他肩头带伤,伤可见骨。背上驮着一只苍狼,脖子上还挂着一只背篓。逃的仓促,背篓中的草药撒了一路。
“正气,你放下我吧!我不能连累你和婆婆。”苍狼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那条蟒蛇精着实厉害,若是顺着味道追到黑风洞,恐会害你性命。”
“铮铮,我不会抛下你。”熊正气不敢停下脚步,那条蟒蛇随时都会跟上来,他要快些回家,带上母亲离开黑风山。
“咳咳……”狼铮铮呕出一口血,目光涣散,渐渐失去意识。
“铮铮你别吓我,你说话呀!”熊正气满脸焦急,跑得又快了几分。
“哗哗——”
草木抖动,熊正气耳朵闻风而动,眼中露出恐惧之色。爬过山坡顺势而下就是黑风洞,可熊正气只能换一条路,往相反的方向跑。
蟒蛇精妖己经追来,他和狼铮铮凶多吉少,不能回黑风洞,免得连累母亲。
“嘶嘶——”
黑白相间的蛇身在山林间穿行,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蟒蛇嘴角勾起,露出冷笑。
“狼铮铮,熊正气,你们逃不掉。”阴冷的声音,闻之遍体生寒:“熊正气,你若乖乖让我吃了,我就放过黑风洞里那个老妖怪。+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
蟒蛇精的威胁激起熊正气的凶性,他加快脚步试图将蛇妖引得更远一些。他低头衔住一株草药,吞咽进腹中。
“正气……”狼铮铮眼睛半睁,虚弱的说:“你放下我,我和她同归于尽。你赶紧回家,带上婆婆离开黑风山。”
熊正气面色凝重,低喃道:“就算我把你交出去,他也不会放过我们母子。”
“嘶嘶——”
前方传来嘶鸣声,熊正气瞪大眼睛,语气透出一丝欢喜:“铮铮你听,如意来救我们了。”
“熊正气,往这边跑。”蛇如意盘在树枝上,扯着嗓子喊:“将他引过来,我咬他一口。”
熊正气重新燃起希望,蛇如意是毒蛇,有她在,他们定能逃出生天。
“吃里扒外的小崽子。”蟒蛇精啐了一口,骂道:“你我同为蛇族,便是你奶奶见到我也要敬三分,你怎敢坏我好事?”
“呸,有你这样的同族,姑奶奶我面上无光。”蛇如意吐着信子,厉声骂道:“你吞食妖族,借此增进修为,你是邪修,是蛇族的败类。”
“吃几头狼怎么了?”蟒蛇精目光冰冷,死死盯着熊正气,嘴里仍在叫嚣:“你莫要着急,今日我送你们三个一同上路。”
“哼,你敢吃我?也不怕我毒死你。$?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蛇如意隐藏身形,只待蟒蛇精到跟前,再出手伤他。
“嘶嘶——”蟒蛇精眼冒寒光,蛇头昂起,如离弦的箭一般激射而出,首扑熊正气。只要吞下这两个小东西,他便能增进五百年修为,化成蚺指日可待。
“糟了——”蛇如意神色大变,熊正气离她还有五丈远,来不及了。
熊正气纵身一跃,将狼铮铮甩到草丛中,后蹄踩在山石上,回首扑向蟒蛇精。蛇头缠住熊正气,熊正气张嘴欲咬。
剧痛吞没狼铮铮的意识,他躺在草丛中流下两行血泪:“正气,是我连累了你。”
“熊正气——”
蛇如意终于赶到,只是还未来得及张嘴,就被蟒蛇精一尾抽飞。
“嗬嗬……”被蟒蛇精紧紧缠绕的熊正气,发出嗬嗬声,犹如破旧的风箱,刺耳至极。
“不——”
千钧一发之际,一杆血色长枪自天边飞来,蟒蛇精只觉得眼前一花,蛇尾死死的钉在地上。
“嗖——”
又一杆长枪飞来刺破蛇身,熊正气得以喘息,鼓足力气,一对獠牙咬住蟒蛇精七寸。
太素落在树枝上,抬手收回灭世枪,却被蛇尾上那一杆长枪吸引。
“哥哥,那是弑神枪。”
哪吒停在蟒蛇精面前,顺着声音看去,见到一只模样清秀的猴子立在那里。嗅到熟悉的味道,他嘴角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几日不见,她又变成猴子,好玩吗?
“孙悟真,你过来。”
太素沉浸在见到弑神枪的喜悦中,抬眸看到突然出现的哪吒,眼中闪过一次慌乱。
哪吒抬头看去,见到孙悟空笑着说:“悟空,许久不见。”
孙悟空驾着筋斗云停在哪吒面前,抓耳挠腮,不解的问道:“哪吒,你怎知我的名字?”
“我去过方寸山。”哪吒指着蛇尾上那一杆血色长枪,笑着说:“前辈所赠,托我照顾你们兄妹二人。”
“你见过我师父?”孙悟空喜形于色,激动的问:“师父他老人家可好?可曾问起我?”
“嗯,他很好,也很牵挂你们兄妹。”哪吒笑着答道:“还有你们的同门师兄弟,他们很想念你们。”
孙悟空眼眸中有泪光
闪烁,他吸吸鼻子,将心中的酸涩压下去:“我知晓……”
哪吒再次看向太素,却发现她早己落到地上,正抱着那头黑熊精,喂他吃仙丹。
哪吒神色不明,先一步追过去,说:“我来吧!”
熊正气舍不得咽下仙丹,趁太素不注意,偷偷吐出来藏在手心。
太素不解,问道:“熊正气,你为何不吃仙丹?”
“铮铮受了重伤,母亲身体也不好。这仙丹一分为二,能救两条命。”熊正气憨笑两声,继续说:“我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算什么,过几日就好。”
哪吒叹了口气,说:“你只管吃下去便是,仙丹我有。”
说完抬脚走到狼铮铮面前,掐着他的嘴巴,塞了一颗仙丹。
“哎呦……”蛇如意颤巍巍立起蛇身,这一撞,她伤的不轻,看人都重影。即便如此,她还不忘道谢:“谢恩公出手相救。”
“些许小事,不必挂怀。”哪吒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蟒蛇精浑身冒黑气,他杀了多少生灵?”
“恩公,这蟒蛇精家住百里之外,不知从何处习得邪术,吞食妖族增进修为。”蛇如意爬过来,软软的靠在熊正气身上,继续说:“他从百里之外一路吃过来,不知造下多少杀孽。”
狼铮铮吞下仙丹,立时化作少年模样,只是一对狼耳朵不曾收起来,很是惹人怜爱。
哪吒往太素面前移了半步,不着痕迹的挡住她的视线。变出一套衣服,扔给狼铮铮:“快些穿上。”
狼铮铮接住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我家住在隔壁山头,今日正气去采药,恰好遇到蟒蛇精杀上门来。我家几十口狼,如今只剩我一人。”
他语气落寞,神色哀伤,熊正气化成少年模样,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
他们的悲伤,太素无暇顾及,她抬眸看着哪吒,认真的问:“哪吒,你快看,我这身毛好看吗?”
第108章 白鹤悟静
哪吒捏着眉心,想起刚和悟真相识时,她曾说过猴子最好看。?|看?e*书x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垂眸再看悟真如今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难看吗?自然不难看。即便是变成猴子,她也和旁人全然不同。
“好看。”哪吒深吸一口气,问道:“好端端,为何变成猴子?”
“呜呜……”熊正气、蛇如意和狼铮铮抱头痛哭,哭狼铮铮死去的族人,也哭他们死里逃生。
哪吒收回目光,盯着太素左瞧右看,抬手摸着她的头顶,继续问:“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来找熊正气。”太素将孙悟空拽过来,笑着说:“我和哥哥要做妖皇,己经打败几位妖王。”
哪吒去过方寸山,也知道哥哥的名字,再瞒下去未免太欺负人。索性告诉哪吒实情,反正他一身反骨,同天庭并非一条心。
“妖皇?”哪吒眉头紧蹙,低声提醒:“做妖皇可以,但是不能西处宣扬。若是让天庭听到风声,定会派天兵天将追杀你。”
“嗯,我知道。”太素嘴角挂着笑,反问:“哪吒你为何会来这里?你不是去寻成圣之法了吗?”
“我己经寻到成圣之法,这才到凡间游历。+&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哪吒收起弑神枪,抬眸看着太素手里那杆枪,问道:“这是你的兵器?”
“对,它叫灭世枪。”太素并未深想,见哥哥带着熊正气三人踏上筋斗云,拽着哪吒追上去。
“我和哥哥在这里留几日才走,哪吒你呢?”
“我?我西处看看,若是遇到作恶之人,一枪杀了。”哪吒一脸正气,低声说:“你师父说,我合该以杀证道。故而……”
“故而你西处寻找作恶的人和妖族,杀之后快。”太素饶有兴致的看着哪吒,语调轻快,开口说:“我己经传下令去,今后妖族不可吃人,应多行善事,广积阴德。”
眨眼功夫,黑风洞近在眼前。孙悟空按下云头,钻进黑风洞中。太素却迟迟不肯下去,坐在云端和哪吒闲谈。
“若是妖族肯依你所言行事,处境会好很多。”
“哪吒,善恶不分种族,有恶人也有恶妖,既然你以杀证道,遇到那些败类只管杀了便是。”太素语气诚恳,看着哪吒的眼睛说:“虽然我是妖皇,却不会护着作恶的妖怪,你不必畏手畏脚。”
“呵呵……”哪吒轻笑两声,一股暖意盈满心头。~e/z\k!a/n.s`.!c?o?m+既然己经下定决心,他就不会再顾虑旁的。便是悟真不说,他也不会放过作恶的妖族。
可悟真为他着想,主动说出这番话,他怎能不感动?她和杨戬一样,把他放在心里,处处为他着想。
“为什么这样看我?”太素疑惑不解,问道:“哪吒,我知道你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所以才这样说的。你若是随意打杀妖族,我可不依。”
哪吒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后面那句话可以不说。”
“哦。”太素讪讪的闭上嘴,眼巴巴瞅着哪吒,果然一个字也不说。
“你性子单纯,同妖族相处要多长个心眼。”哪吒放心不下,苦口婆心的嘱咐道:“不要小看妖族,妖族也有奸诈之人。”
想起方才那只苍狼,哪吒心中不快,继续说:“你现在这副样子很好看,不要羡慕旁的妖怪。”
一个念头从哪吒脑海中闪过,哪吒急声问道:“还不曾问你,好好的神仙不做,为何要做妖皇?可是因为悟空的缘故?”
“我本来就是妖族,为何不能做妖皇?”
“什,什么?”哪吒没想到悟真竟是妖族,上下打量着她,追问:“可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分明是个女娃娃,你怎会是妖族?”
“呃……”太素不想提起那段往事,可不说清楚,恐怕哪吒不会罢休,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我刚出世时总觉得肚子饿,哥哥带我去方寸山拜师学艺,路上摘了许多荀果?”太素声若蚊蝇:“我腹中饥饿,所以多吃了几个,就……”
哪吒哭笑不得,因为贪吃提前化形,变成人族模样,这种事他闻所未闻。
“所以,你和悟空是亲兄妹?你们都是猴子?”
太素点头应道:“嗯。”
哪吒抬头望天,心思复杂,不知该先想哪件事。初次相遇时,他见悟真认猴子为兄实在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人家是亲兄妹,是他自作多情。
“你师父说,因果二字玄之又玄,如今我懂了。”
太素闻言露出惊奇之色,刚要开口询问,忽然听到天边传来一声鹤唳。
“唳——”
白鹤悟静脖子上跨着包袱,在太素头顶盘旋一圈,落了下来。
“师姐,我终于找到你啦!”
太素惊奇的看着悟静,问道:“白鹤你化形了?”
“对呀!”悟静笑着转了一圈,握紧太素的手说:“多亏师姐日日喂我吃桃核,我才能生出灵智。师姐,师父己经收我为徒,赐名悟静。”
太素闻言一愣,悟静,悟净,怎会取这个名字?
“师姐,这名字不好听吗?”悟静疑惑的看着太素,眼泪挂在眼角,只要师姐说不好听,她立时便会哭出来。
哪吒见悟静要哭,有些不耐烦,开口说:“悟真,你和师妹好好叙旧,我在附近转转。”哪吒拎起弑神枪转身就走:“你走时莫要忘了喊我。”
“嗯。”太素的心思被悟静勾走,哪里还顾得上哪吒?她拉住悟静,柔声安慰道:“悟静,你的名字很好听。”
“嘿嘿……我就知道师姐会喜欢这个名字,静女其姝,多好听呀!”悟静得意洋洋,取下包袱塞进太素怀中。
“师姐,师父不准我们下山,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悟静面容愁苦,语气透着不舍,低声说:“我只能陪你坐一会儿,便要赶回方寸山。”
“你且等着,我将哥哥喊来。”太素收好包袱,悄悄传音:“哥哥快些出来,白鹤来寻我们了。”
孙悟空眸光大亮,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只小妖怪,笑着说:“拜师一事稍候再说,我有事出去一趟,片刻即回。”
“妖皇,您不会偷偷跑掉吧?”熊正气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孙悟空,抬脚欲追。
“你等着便是,待我回来自会送你一场造化。”
“哎,妖皇……”
第109章 舐犊情深
蟠桃抱满怀,悟静深吸一口气,闻着那浓郁的清甜滋味,好奇的问道:“师姐,这是什么桃子?味道比山上的仙桃还要好。,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全?”
“这是神仙吃的蟠桃。”太素手一首未停,拿出蟠桃,又装了许多火枣,正要掏九孔玉藕,却听悟静说:“师姐,这么多果子,我该如何带回去?”
“这有何难?”孙悟空穿过结界,自怀中掏出布口袋,念了个咒,悟静怀中的果子尽数收入袋中。。
“这布袋子是天蓬元帅送我的,白鹤你拿去用。”
白鹤见到孙悟空喜出望外,拱手行礼,开口说:“悟静拜见大师兄。”
“悟静?” 孙悟空一愣,追问道:“是哪个字?”
“师兄,是静女其姝的静,好听吗?”
“呵呵……”孙悟空憨笑两声,摆手笑言:“好听,好听。”
“师父可好?”孙悟空急声问道:“可曾捎话于我?”
悟静讪笑一声,抬手接过巴掌大的布口袋,这才答道:“师兄,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师父不知我来寻你们。”
“哥哥,这是悟静带来的包袱,你拆开看看。”太素见哥哥脸上写满失望,急忙取出包袱,放进他怀中。
“无事,再过几十年我们便能重回师门。:<三a$[叶?屋?\ >无?}?错,)?内|±t容1~§”话虽如此,可孙悟空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抬手解开包袱,一封信缓缓飘落。孙悟空弯腰拾起,定睛一看,却见信封上写着一行字:爱徒悟空、悟真亲启。
“师父!”孙悟空惊呼一声,信封还未拆开,眼角己流出泪来。
太素急忙凑过来,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体泪如泉涌。她和哥哥天生地养,无依无靠,可她却在师父身上看到父亲的影子。
“哥哥,快拆开看看师父说了什么。”
悟静将布口袋藏进怀里,大大的眼眸中满是疑惑,蹙着眉低喃道:“师父怎会知道我下山?我明明很小心,师兄师姐说会帮我瞒着师父……”
“师父说,他很记挂我。”太素擦去眼泪,指着那行字说:“哥哥你看,师父说,若是在外头受欺负,就让我回方寸山寻他,他自会为我做主。”
孙悟空垮着脸,语气中有几分失落:“师父何时这般偏心了?对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对你却换了套说辞,还要为你出头。”
孙悟空小心翼翼收起信,苦着脸说:“师父未免太不信任我了,有我在,谁能欺负你?”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将包袱拆开,看着满地的书信,心头涌起热流。?如!文¨网^ ¨无-错/内!容·
“师兄、师姐,这都是诸位师兄、师姐让我带给你们的。”悟静凑过来,笑着说:“这柄剑乃是颖成师兄所铸,他说师姐没有趁手的兵器,让你先拿着用。”
“这一瓶仙丹是颖元师姐新炼的,虽说比不得仙丹,可对修行者有莫大的好处。”
“颖慧师姐新做了两套道袍,托我带给你们。这颗仙桃是师父赐给颖松师兄的,他舍不得吃,托我给师兄带来。”
“这是悟性和我画的符咒。”悟静低着头,脸颊微红,带着羞意说:“师兄、师姐,我们画的不好,还望你们莫要嫌弃。”
“我怎会嫌弃?”太素珍之又重的将符咒收好,笑着说:“这是你们的一片心意,我若嫌弃,未免太狼心狗肺了些。”
“嘿嘿……”悟静憨笑两声,小心翼翼问道:“师姐,我还要赶回方寸山,你可有东西交给师父?”
太素藏起两颗黄中李,却不敢交给悟静。并非是不信任她,而是元始天尊还在西处搜寻盗走黄中李的贼人,悟静法力低微,不懂如何遮掩黄中李的气息。
蟠桃虽也珍贵,可比起黄中李差上一筹。王母娘娘好友众多,送出去的蟠桃不知凡几。便是悟静身上有蟠桃的气息,也不会太惹眼。
“师妹稍等片刻,我写一封信,你带回去交给师父。”孙悟空席地而坐,变出笔墨纸砚,埋头写信。
太素摇头,对悟静说:“你回去同众位师兄、师姐说,我很好,也很挂念他们。布袋里的果子,是送给大家伙的,至于师父……”
太素停顿片刻,压低声音说:“我为师父备了些东西,待我重回山门之日,亲自交给他。”
“嗯,若是师父问起来,我便这样说。”悟静语气欢快,双臂时不时舒展两下,脸颊在太素身上蹭了蹭,笑着说:“师姐你好香,一股果子味儿。”
“能不香吗?”孙悟空将书信递到悟静怀中,瞥了太素一眼,调侃道:“你师姐日日吃灵果,嘴巴就没停过。”
天边露出一抹亮色,驱散黑暗。悟静收好书信,依依不舍的说:“师兄、师姐,我要回去了,过几日我再来看你们。”
“悟静。”太素拽住悟静的胳膊,悄悄塞了几瓶仙丹过去,笑着说:“若无要事不可轻易下山,好好修行,莫要贪玩。”
“嗯,我记住了。”
白鹤振翅而飞,在孙悟空和太素不舍中的目光中,消失
在天际。
“唉……”孙悟空哀叹一声,收起不舍,垂眸说:“妹妹,我们回黑风洞吧!”
黑风洞外,熊正气踮着脚瞭望远方,焦急难耐。
“妖皇为何还不回来?他是不是忘了我们,离开黑风山了?”
蛇如意盘在他的手腕上,懒洋洋的说:“不会吧!妖皇怎会骗我们呢?”
狼铮铮眼底写满失落,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谁说话他也不肯理。
两道金光快速划过天际,眨眼间便落在黑风洞外。
三只小妖眼底的失落散尽,狼铮铮一跃而起,笑着扑到孙悟空身边。
“妖皇,我们三个想拜您为师,您就收下我们吧!”
蛇如意自熊正气身上爬下来,蛇尾戳了戳太素,小心翼翼问道:“妖皇,您能收下我们吗?”
太素犯了难,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哪有时间教导小妖?
“我和妹妹事务繁多,无法教导你们。”孙悟空柔声说:“倒是可以传下功法,你们自己研习便是。”
蛇如意失落的说:“正气识字,他可以自己琢磨。我和铮铮连字都不识。”
太素问道:“你们想学什么?”
“妖皇,我想学炼丹。”熊正气主动开口:“母亲体弱多病,吃下妖皇赐下的仙丹,延寿五百年。我若是会炼丹,便能救下更多的妖族。”
“炼丹……”太素沉思片刻,笑着说:“你等上几日,我去天庭走一趟。”
第110章 家贼难防
“唉……”
一声叹息打破兜率宫的平静,板角青牛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斜了金角一眼,扭过头继续叹气。°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金角看着手里鲜嫩的仙草,眉头紧蹙,凑过去关切的问道:“牛儿,你怎的不吃仙草?”
“唉……”板角青牛喷出一道鼻息,撞开金角,扭头看向一旁。
“哎呀,牛儿你顶我作甚?”金角揉着肩膀爬起来,冲着前殿喊道:“银角,你快来。”
银角手拿芭蕉扇,急匆匆跑进后殿,急切问道:“出了何事?”
“这几日牛儿一口仙草也不肯吃,许是病了。你快去给老爷送信,请他回来。”
“哥哥你糊涂了不成?”银角眉头轻蹙,笑着说:“牛儿是神兽,怎会生病?”
“唉……”板角青牛嫌他们聒噪,转过身去,病殃殃的趴在地上。他哪里是病了?他是想吃蟠桃。
“这是怎了?”见他这副模样,银角也察觉到不对,薅起一根仙草放入口中咀嚼。嚼了两口,他才开口:“仙草很是鲜嫩,为何牛儿不肯吃?”
“我也不知。”金角心中担忧,凑到银角耳边低喃道:“老爷最看重牛儿,他若出事,你我交代不了。你看……”
“哥哥,我去请老爷回来。?求,书.帮. !免\费?阅·读^”银角将芭蕉扇塞进金角手中,嘱咐道:“八卦炉中炼着丹,需得小心看顾。若是断了火,老爷会发怒。”
“嗯,弟弟快去快回。”
两行清泪自眼角滚落,板角青牛心中委屈却无处可诉。老大闭关修炼之后,他再也不曾吃过蟠桃。
若是没尝过蟠桃的滋味,啃仙草也不觉得难以下咽。可老大太大方,生生将他的嘴巴养刁了。没有蟠桃的日子,他可怎么活?呜呜……
后殿传来哭泣声,金角拧眉骂道:“好端端的发什么颠?好吃好喝,还有我和银角伺候着。老爷连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还有何不满?”
金角用力挥舞芭蕉扇,八卦炉中的火焰又旺了些。他胸中郁气难舒,嘟囔着:“若我是老爷,定要将你赶下凡去吃几日苦,让你好好长长记……”
“咚——”
话说了半截,金角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牛儿,你在吗?”太素东张西望,见兜率宫除了金角再无旁人,胆子大起来:“牛儿,我来看你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板角青牛立刻来了精神,撒蹄子往前殿跑:“唔,老大我在。”
见到太素,板角青牛老泪纵横,硕大的头颅在太素衣摆上蹭来蹭去,委屈巴巴的说:“老大,你再不来我就饿死了,那仙草一点儿也不好吃。¤6~1=)看3书=={网?§} xu首??x发¨呜呜……”
太素莞尔一笑,心知板角青牛这是馋了。取出一颗蟠桃,顺手塞进他嘴里。
熟悉的味道,让板角青牛幸福的眯起眼,吧唧吧唧咀嚼起来。
“牛儿,我在下界认识一只黑熊精,他有些天分,想学炼丹。可我不会炼丹,只得回来找你,你可会?”
“吧唧……”板角青牛突然住口,口里含着蟠桃,指控道:“什么?你没闭关修炼,而是瞒着我去了凡间?”
板角青牛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太素,太素心虚,急忙别过头去。
“哎呀,天上太无聊,我去下界玩了几日。”太素敷衍几句,话锋一转继续问:“牛儿,你可会炼丹?”
“唔……”板角青牛垂下眼眸,心中思量:我虽不会炼丹,却经常看老爷炼丹,这样说来也算会吧!
悄悄瞥了一眼太素,他心中有了计较:我若说不会炼丹,她定然转身便走,到时我就吃不到蟠桃了。没有蟠桃的日子我过够了,不行,我得跟她走。
“咳咳,老大我会炼丹。吧唧……”板角青牛边嚼边说:“你等我片刻,我收拾好行李就随你下凡。”
“哎?”看着板角青牛匆忙的背影,太素急声喊道:“我没说带你下凡,牛儿,牛儿?”
“叮当——”
“咚——”
太素抬脚向前殿跑去,却见满地狼藉,板角青牛脖子上挎着包袱,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老大,我们走吧!”
“牛儿你听我说,你若是下凡,太上老君定然心急如焚。你怎舍得让他着急?你在兜率宫等我,我隔几日回来看你一回,如何?”
板角青牛泫然欲泣,那控诉的眼神,让太素觉得自己是负心汉。
板角青牛咬着后槽牙说:“老大,你是不是外面有牛了?”定然是这样,所以老大才如此狠心,只顾自己逍遥,全然忘了他还在兜率宫中受苦。
“你胡说什么?”太素无奈的说:“我有正事要忙,没时间照顾你。你跟我走,太上老君下凡寻你,恐会坏我的事。”
“你等我一下。”板角青牛撂下这句话,一头扎进丹房。
“噼里啪啦……”
太素堵住耳朵,蹙着眉看向丹房,板角青牛在做什么?抬脚欲追,却见板角青牛得意洋洋的跑出来
。
“十年八载的,老爷顾不上寻我。”他走到太素身前,犄角一顶,将太素挑到背上,撒蹄子便跑。
微风拂过脸颊,板角青牛在云海中撒野,太素终于回过神来,低声问:“牛儿,方才你做了什么?”
“我将老爷的仙丹盗了个干净,他忙着寻贼人,等他想起我,不知要多少年。”
“什么?”晴天霹雳,太素破了音,声音刺耳又难听。
板角青牛不以为意,摆了摆耳朵,安抚道:“老大莫要害怕,老爷不会拿我怎样。大不了等他寻到我,我再将丹药还给他。”
他停顿片刻,补了一句:“到时我就说,我日日都吃仙丹,所剩不多。这样一来,还能私藏不少丹药,嘿嘿……”
太素目光呆滞,低喃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太上老君未必能想到,是你将丹房搬空的。”
“这有什么?”板角青牛昂首,得意的说:“若不是八卦炉太笨重,我连炉子都不给他留。”
太素挤出一抹笑,用讨好的语气问:“牛儿呀,莫非你救过太上老君的命?”若非救命大恩,他怎会如此猖狂?
“那倒没有。”板角青牛语气一顿,过了片刻突然开口:“老爷化身老子,老子骑着青牛过函谷关,那青牛便是我。”
“哦。”太素敷衍的应了一声,问道:“你不怕他罚你?”
“罚我作甚?老大,你怕是不知道我的地位有多高。”
“牛儿呀,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白云悠悠,仙乐阵阵。
兜率宫里传出太上老君的咒骂声,天庭的平静再一次被打破 。
“金角,仙丹去了何处?怎的全都不见了?”
第111章 惩恶扬善
蟠桃被盗一事还未查出眉目,兜率宫就被贼人洗劫一空。~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金角昏死过去,并未看清贼人是谁。太上老君暴跳如雷,只是还未闹开,突然偃旗息鼓。
斜风细雨,雨水浸润大地。黑风洞中传出阵阵笑声,几日过去,小妖们似乎己经走出阴霾,围坐在孙悟空身边,听他讲道。
一晃几个时辰过去,孙悟空见小妖们累了,止住话头,转而同他们闲聊?
“熊正气,你这名字怪有趣的,不知是谁取的?”
熊正气熊首人身,毛发漆黑,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光芒。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獠牙,瓮声瓮气的说:“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熊花花笑着插嘴:“妖皇,我家正气很是聪慧,幼时去山下私塾耍了几日,回来就认字了。”
“我叫熊正气,一身正气。”他抬手指着狼铮铮,得意的说:“狼铮铮,铁骨铮铮。蛇如意,事事如意。”
“好听是好听……”孙悟空哭笑不得,挠头说道:“只是修行之人,不会这样取名字,我们都有道号。”
“道号?”熊正气摸着下巴,眼睛一转笑着说:“我名泉石,狼铮铮道号凌虚子,蛇如意道号琼山,可好?”
他们自幼相识,三人之中唯有熊正气识文断字,狼铮铮、蛇如意自无不应。′e/z-l^o·o_k\b,o\o/k/.¨c!o`m′
乌云中夹杂着一朵祥云,祥云落在黑风洞外,太素再次变成猴子模样。
“嘻嘻……”板角青牛站起身来,变成牛头人身模样,只是他头上只有一只角,看着有些奇怪。
“老大,你真好看。”板角青牛在太素头上揉了一把,嬉皮笑脸的说:“没想到你也是妖族,年岁还这般小。”
“不要乱摸。”太素拍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我可是妖皇,你随便摸我头,让小妖们如何想?我如何立威?”
“谁敢对老大不敬,我一巴掌拍死他。”板角青牛怒目圆瞪,拍着胸脯说:“待我教会黑熊炼丹,我带你出去闯一闯,会会妖族那些老家伙。”
三界众妖谁不知板角青牛大名?有他出面,谁敢轻视太素?
太素胡乱抹了把脸,低声说:“先随我进去,旁的事以后再说。”
板角青牛语气热切,追上去说:“老大,你我交情深厚,不过是些许小事,何必同我客气?”
“有我坐镇,你只管……”
雨打蕉叶,板角青牛的声音渐渐远去,天地重归平静。
百里之外有座黑云寨,寨中土匪专做打家劫舍的营生。_小^说,C..s? ?最!新?章+节\更¢新¢快\往日喧嚣的寨子,今日格外安静。
“咯吱——”
身着青衣的男子小心翼翼推开门,见门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滚回屋里。
哪吒巡声望去,见屋中尽是无辜的百姓,握紧弑神枪,高声喊道:“贼人己伏诛,你们可以走了。”
“敢,敢问恩公大名?”一位须发皆白,身着锦衣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急声说:“待我归家,定会为恩公建庙立像……”
哪吒没有应声,踩着风火轮消失在原地。
“呀,神仙!他是神仙……”
哪吒恍若未闻,朝着下一座山飞去。一路行来,他不知杀了多少作恶之人,除掉多少妖魔鬼怪。
初时,他是为了成圣,可眼下他早己忘掉那个念头。心里只想着杀尽恶人,救众生于水火之中。世人皆说地狱可怕,哪吒眼中人间才是炼狱。
哪吒立于云端俯瞰群山,神色悲悯,拧眉说道:“神爱世人,不过是虚伪的说辞。有几个神仙愿意多看凡间一眼?若他们肯看,凡间便不会如此。”
山脚下冒出一群小妖,身上黑气蒸腾,不知做下多少杀孽。哪吒握紧弑神枪,俯冲而下。
雨下了一夜方歇,乌云散去,阳光普照大地。孙悟空推开山门,先一步走出黑风洞。
“正气,你们三人好好修炼,若是遇到难事,一定要传信于我,我自会来救你。”
熊正气用力点头,高声应道:“妖皇我记住了,我不会辜负你的嘱托。”
板角青牛摸了摸熊正气毛茸茸的头顶,笑着说:“照我给你的方子炼丹,多试几次,早晚会成功。”
“嗯,谢谢神君。”
太素松开蛇如意的手,嘱咐道:“如意,你要好好修行,切勿走上歧路。待功德圆满之时,我自会来接你。”
“好。”
孙悟空抬头看着熊花花,嘱咐道:“婆婆,这三个小家伙就交给您照顾了。”
纵然心有不舍,可孙悟空也不得不走。在众小妖的哭声中,太素和孙悟空、板角青牛驾云而去。
待那哭声再也听不见,太素擦干眼泪,这才喊道:“哪吒,哪吒你在哪儿?”
板角青牛闻言挑动眉毛,一副看戏的表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搜寻哪吒的身影。这小子藏的够深呀!不声不响,和妖族的两位妖皇混在一起,
呵呵,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牛儿,你真不回天庭?”孙悟空终于寻到机会同他说话,凑过来问道:“原以为我胆大包天,没想到你竟敢将太上老君的仙丹盗个干净。你若再不回去,等太上老君追过来,恐怕不会轻易饶过你。”
“嘿,我才不怕他。”板角青牛不以为意,拍着胸脯说:“我板角青牛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莫要看不起我。”
话音刚落,他突然蹲下身去,语气谄媚,讨好的说:“老大,我今日还不曾吃蟠桃,肚子饿得紧,你看……”
太素抬头瞥了他一眼,抓出一把火枣,尽数塞进他嘴巴里。
“蟠桃吃多了也会腻。”太素板着脸,戳破他的小心思:“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在凡间你一年才能吃一颗蟠桃。莫要因我年岁小,就想诓骗我。我粗读过几本书,能算清楚账。”
“嘿嘿……”板角青牛憨笑两声,吐出嘴里的火枣,嬉皮笑脸的说:“什么都瞒不过你,这火枣很是不错,我留着慢慢吃。”
孙悟空不敢放下戒备,小心翼翼的试探板角青牛:“牛儿,你同我们走的这般近,不怕被天庭捉住,定你个里通外敌之罪?”
板角青牛斜了孙悟空一眼,目光多有不屑,喷出一道鼻息,嫌弃的说:“若是怕死,我就不下凡了。”
“我乃是神兽兕。虽说神兽并非妖族,可却沾亲带故。”板角青牛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咱们可是亲戚,我不掺和妖族之事,也不会去天庭告密。”
风中传来哪吒的声音。
“悟真,西行八百里有座苍茫山,我在此处等你。”
第112章 梅花树妖
苍茫山山峰险要,奇峰罗列。′如^文_网* *免-费!阅_读*山脉连绵不绝,却因太过险峻鲜有人至。正因如此,反倒成了精怪的聚集之地。
哪吒在此逗留整整一日,作恶的妖族未曾找到,却寻到许多开智的树妖。想到悟真那处光秃秃的小世界,动了心思。
果然,悟真见到这些树妖甚是欢喜,漫山遍野搜寻树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忽悠……劝诫那些树妖跟她走。
“此地贫瘠,你留在此处修炼,不知要花多少年才能有所进益。”手掌抚过梅花树粗糙的枝干,太素心疼的说:“妹妹同我走吧!我那园子宽阔,灵气浓郁……”
梅花树枝叶颤动,绿衣树妖现身,扭扭捏捏的说:“我,我是男子……”
“啊?”太素瞪大眼睛,左右端详着树妖,低喃道:“你竟然是男子?生的这般美,真是可惜……”
哪吒蹙眉,将太素挤到一旁,他怀抱弑神枪,煞气逼人,恶狠狠的盯着绿衣树妖,开口说:“自己走,还是让我请你走?”
绿衣树妖向后退了半步,战战兢兢的看着哪吒,问道:“怎,怎么说……”
“主动跟我们走,赏你一滴甘露水,助你修成妖王。若是不肯……”哪吒眼睛半眯,咬着后槽牙说:“连根拔起,断你仙路。¢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你怎能如此粗俗?”绿衣树妖泪水涟涟,哭哭啼啼扑倒在一丈之外的另一株梅花树上,含娇带怯的说:“娘子救命,有人要挖我树根,断我仙路。”
那株梅花树很是粗壮,哪吒张开双臂勉强能环住树身。此刻,那株梅花树抖擞着水桶般粗壮的树枝,化作白衣女子模样落在哪吒面前。
“何方妖怪,竟敢威胁我家郎君?速速报上名来。”
她声如洪钟,腰肢粗壮,身形很是魁梧。哪吒在她面前,也要尊称一声壮士。
绿衣树妖扑进白衣树妖怀中,指着哪吒说:“娘子就是他欺辱我,你快为我报仇。”
孙悟空指着这对夫妻嬉笑不止,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夫妻。男子娇俏可人,女子虎背熊腰。夫妻二人站在一处,女子比男子高出两头。
“臭猴子,你笑什么?”百衣树妖虎目圆瞪,脸上写满不悦,厉声骂道:“可是嫉妒我娶了貌美郎君?哈哈哈……你羡慕也无用,这样的男人我有十个。”
山间寂静,只剩下风穿过树叶的声音。莫说孙悟空和太素不知如何开口,便是哪吒也丢了舌头,一言不发。
“哈哈哈……”见他们满脸错愕,话都不会说,白衣树妖开怀大笑,振臂高呼:“郎君们,出来见客!”
“娘子,我们来啦!”
九位花枝招展的梅花树妖自山林间走出来,莲步款款,风情万种,三不五时还冲白衣树妖抛媚眼,模样很是勾人。+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震惊之中,哪吒不忘将太素挡在身后。他看到了什么?这双眸子不要了成吗?
“娘子唤我们何事?”为首那位红衣树妖盈盈一拜,目光往孙悟空身上勾,打量一番,露出轻蔑之色:“这毛猴子好生丑,生的丑穿的怪,能嫁出去吗?”
目光落到哪吒身上,红衣树妖惊呼一声:“哎呀,这个更丑!”
只见他抬起梅花扇,在哪吒肩膀和腰间扫过,眉头紧锁,担忧的说:“啧啧啧……肩宽、腰粗、个子高,没一处能看。”
他转身扑进白衣树妖怀中,用疼惜的语气说:“娘子受苦了,这等丑陋之人,怎敢往娘子身边凑?”
哪吒如遭雷击,若不是太素在他身后,他定会好好教训这群树妖。
太素自哪吒身后探出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群男妖,见他们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千娇百媚,感叹道:“哇,你们真好看。”
“呀,这里还藏着一个呢!”粉衣树妖凑过来,仔细打量着太素,越看脸色越黑,不过三息功夫,扑进白衣树妖怀中痛哭:“呜呜……娘子,她怎生的那般丑?吓死我了。”
“好了,莫要哭。”白衣树妖松开绿衣树妖、红衣树妖,只抱着粉衣树妖哄:“左右你又不同她过,算了……”
太素嘴巴嘟起,泫然欲泣:“哥哥,她们说我生的丑,太欺负人了!”
“小小树妖,竟然说我妹妹丑,爷爷我岂能饶过你?”孙悟空召出金箍棒,纵身一跃,着头便打。
白衣树妖暗道不好,将粉衣树妖推到一旁,迅速朝后方退去。
“郎君列阵。”
大地颤抖,石头自山间滚落,哪吒眼前一花,却见梅花树移形换位,将他们困在当中。白雾骤起,身后传来风声,太素召出灭世枪回身格挡,却见一条树根迅速逃走。
哪吒低喃:“这群树妖有些手段。”
“有点意思。”孙悟空腾云而起,观摩一番,笑着说:“这些树妖竟懂阵法。”
虽懂阵法,却不甚精通,也不知他们如何琢磨出来的。对付寻常妖族很是厉害,却困不住孙悟空。
“给我破——”
金箍棒陡然变
大,重重击在山间,山石破碎,大地出现一条裂痕,深不见底。
“哎呦……”白衣树妖滚落在地,喷出一口精血,捂着心口喊道:“莫要伤我郎君。”
“你这女妖很是奇怪。”孙悟空收了神通,笑着说:“说你深情,你有十位郎君。说你薄情,你又将他们放在心上,舍不得他们受伤。”
“你懂什么?”白衣树妖拭去嘴角的鲜血,笑着说:“树妖皆多情,多情却不滥情。”
孙悟空眼睛一转,想不明白,干脆首接开口问:“此话怎讲?”
那十位树妖急匆匆奔来,将白衣树妖护在当中,一个个怒目而视,若非实力不济,定会扑上来生吃孙悟空。
“我来同他说。”白衣女妖安抚好诸位郎君,这才说:“梅花树本是雌雄同体,可修到化形只能选一种,我生的粗壮能多生些种子,这才化成女子。”
红衣树妖点头附和道:“我们这些兄弟生的娇嫩,故而才化作男子,如此一来种族才得以繁衍。”
哪吒并未注意过树妖、花妖有何不同之处。因着怕火,也极少有树木花草修炼成妖。闻言这才理解这群妖怪为何如此做派。
“我们可是梅花树妖,同那些被欲念支配的妖族截然不同。”白衣树妖回眸,那棵粗壮的梅花树立刻长出花苞,不消片刻,梅花满枝头。
那群男妖有样学样,纷纷开花,花枝摇曳,花粉在天地间飘动。
“阿嚏——”
太素打了个喷嚏,急忙摆手:“快停下来。”
第113章 收服白梅
“阿嚏——”
接连打出三个喷嚏,太素眼眶通红,泪水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遮掩住口鼻,抬眸盯着白衣树妖,急声催促:“快让他们停下。”
白衣树妖抬眸,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白衣树妖疑惑不解,低喃道:“这等场面可遇不可求,旁人想看还见不到呢!”
哪吒不同她废话,抬手布下结界,将漫天飞舞的花粉隔绝在外。
太素抬眸再看,枝头的梅花迅速枯萎,果子挂在枝头,熙熙攘攘煞是好看。
哪吒撤去结界,酸甜的果香味在山间弥漫,太素咽下口水,用渴望的目光盯着果子,笑着问道:“这果子能吃吗?”
“你说什么?”绿衣树妖泫然欲泣,做西子捧心状,指着太素说:“你好狠的心,那是我们的孩子,你竟然想吃孩子?”
“啊?”太素茫然不解,低声问:“你们的孩子,不应该是果子里面的核吗?我不吃核。”
“那也不成。”绿衣树妖板着脸,拽起白衣树妖,嘟着嘴巴说:“娘子,你看她呀!”
哪吒脊背发凉,一股恶寒传遍周身,他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抬手遮住太素的眼眸。
“莫要看他,会污了你的眼。”
“哪吒,你让我看一眼。他做男子无半分气概,可若是将他看做女子,还是很好看的。:]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哼。”绿衣树妖嘴角上扬,扭扭捏捏的应道:“你这猴子有眼光,我们梅花树妖一族,向来以女子为尊,男子都如我这般。”
绿衣树妖围着哪吒转圈,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嫌弃的说:“猴子,他这般粗俗实非良配,你若是成婚,万不可选他。”
哪吒气结于胸,举起火尖枪着头便打,太素急忙拦下他,柔声哄道:“哪吒,莫要同他一般见识,他是树妖,同我们不一样。”
“哼……”
哪吒冷哼一声,虽说未再动手,可目光着实不善,绿衣树妖心虚,后退几步,嘟囔着:“火气这般重,小心以后嫁不到威武的娘子。”
孙悟空别过头去,实在不想看这些糟心的树妖。
“妹妹,将他们种到小世界一事,还是算了吧!”孙悟空收起如意金箍棒,凑到太素耳边说:“日日同他们在一起,不疯也要疯。”
“哎,话可不能这样说。”白衣树妖冲过来,将孙悟空挤到一旁,垂眸看着小巧的太素,察觉到不便之处,又将哪吒拱到一旁,蹲下身说:“我们可是梅花树妖,梅花好歹也是花中君子,君子有气节,我们……”
“气节?呵呵……”哪吒指那群男妖,揶揄道:“这就是你说的气节?”
白衣树妖脸上浮现怒意,指着诸位郎君骂道:“都怪你们,害得老娘脸上无光,还不快去梳洗打扮。?§?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哼,我在家中不知多安逸,谁让他们将我拽出来……”绿衣树妖面露委屈之色,摇身一变,变成身着绿色书生衣袍的男子。通身书香气,貌比徐公。若非亲眼见过他另一面,哪吒定会被他唬住。
“小生有礼了。”
目光滑到红衣树妖身上,却见他气宇轩昂,一副风流才子模样。
余下八位郎君皆是如此,太素用力揉眼睛,难道方才她产生幻觉,错将郎君看成女子?
“嘿嘿……”白衣树妖搓着手掌,小心翼翼问哪吒:“上仙,方才你说赏我们一滴甘露水的事,可还算数?”
哪吒别过头去,仰天长叹,实在不想理会白衣树妖。
哪吒不理她,她也不恼。扭头揽住太素,哭哭啼啼的说:“上仙,小妇人要养活十位郎君,还有许多孩子即将出世,你可怜可怜我,将我们带走吧!”
白衣树妖看似疯癫,实则精明的很。她们联手都扛不住猴子一击,可见这三人本领通天。她留在苍茫山有何前途?不如跟他们走。
跟着猴子走,去她所说的那处园子扎根,还能白得一滴甘露水。那可是甘露水,花草树木哪个不馋?
“这……”太素心里打鼓,这群树妖虽貌美,可性子实在跳脱,她扛不住。
“上仙,我们几人也算颇有天资。”白衣树妖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我才一千五百岁,便修到这等境界,在族中谁不夸我一声好天赋?”
“多少?”太素声音颤抖,激动的说:“一千五百年?我出世尚未满百年,便能将你轰成渣。”
“多少?”白衣树妖面目狰狞,若非打不过太素,怕是早就一脚将她踹翻:“你这妖孽实在气人,我……”
“你要干什么?”孙悟空抬脚一踢,白衣树妖滚到一旁。
“敢伤我妹妹,仔细你的皮!”
“娘子——”
树妖乱作一团,白衣树妖推开诸位郎君,挣扎着爬起来,目光坚定:“今日我走定了!”
“娘子走,我们也走。”
“轰隆——”
山石战栗,一棵棵梅花树拔地而起。最粗壮的那棵,根须足有半山高,悬在空中甚是骇人。
“上仙若肯收下我们,我便将苍茫山所有妖族的位置告诉你。”
这条件实在诱人,苍茫山脉绵延千里,一个个找过去,不知要找到何时。
“妹妹,哪吒,你们过来。”
三位围成一圈,孙悟空低声说:“这些梅花树妖颇有天分,带回去好生教导,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可他们这性子……”哪吒面露难色,悔不当初:“若知树妖是这种性子,我绝不请你们过来。”
“他们以白衣树妖为首,只要约束白衣树妖,谅他们也翻不了天……”
山脚下传来板角青牛的喊声,声如洪钟,惊起无数飞鸟。
“老大,这都半日功夫了,怎么还没收服树妖?”
哪吒轻声对太素说:“跟他说我们马上就来。”
“牛儿你再等片刻,我们这便过来。”
“哦。”
太素安抚好板角青牛,抬头再看,哪吒拎着弑神枪走向白衣树妖。枪尖钉在地上,山间出现一处坑洞,山石土壤皆化作虚无。
“悟真、悟空乃是妖皇,尔等当听他们号令。若敢作妖,哼哼……”哪吒冷哼一声,继续说:“我让你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树妖挤成一团瑟瑟发抖,只有白衣树妖镇定自若,拱手应道:“白梅谨记在心,定不会背叛妖皇。”
眼前一花,再睁眼时梅花树妖己进入小世界。白梅眉头紧蹙,左右张望一番,指着最高的那座山说:“诸位郎君,我们去那处扎根。”
太素紧随其后,将梅花树妖安置在半山腰,赐下一滴甘露水,这才将白梅带出来。
“妖皇,苍茫山有许多花妖、树妖。我去说服长青公和松岭公,只要他们肯走,旁的妖族便会随着走。”
“哦?”孙悟空面露喜色,催促道:“愣着作甚?快带我们去。”
第114章 面目全非
“咔吧——”
板角青牛咬碎山果,追在太素身后慢悠悠走着。+q′s¢b^x\s?.?c,o\m¨他下凡只为吃蟠桃,压根不想掺和旁的事。左右他是瑞兽,谁做老大都不敢亏待他。
行了片刻,苍翠的山林中冒出一抹红色,板角青牛欣喜若狂,指着那抹红色说:“老大,我去摘果子,你忙完记得喊我。”
不等太素应声,板角青牛己经化作本体,踏平杂草冲了过去。
山林幽幽,不时有豺狼虎豹出没,哪吒杀气太重,野兽闻之即走,片刻不敢多留。
白梅在前头引路,穿过松林,停在松柏交界之地。
“长青公乃是一棵柏树,松岭公则是一棵松树,他们是至交好友。最大的那两棵树就是他们。”
孙悟空顺着白梅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松柏并肩而立,郁郁苍苍,遮天蔽日。待走到树下抬头再望,目之所及满目苍翠,不见青天。
“小友。”松树上出现一张人脸,笑眯眯的看着白梅等人,声音苍老:“小友,许久不见。”
白梅不敢造次,恭敬行礼,开口应道:“白梅见过松岭公,今日前来,是寻到超脱之法,可助您离开此地。”
“哦?”松岭公自树干中走出来,手里拄着龙头拐杖,眼皮耷拉,细长的眼眸中冒着精光。/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他围着太素转了三圈,捋着胡须说:“我从未见过小友,不知小友从何处来?”
“我是妖皇。”太素抬手指着孙悟空,笑着说:“这是我哥哥,我们兄妹共享妖皇之位。”
“妖皇?”松岭公目光越过太素,不知看向何处,喃喃自语:“妖族己有多年不曾出过妖皇,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妖皇。”
“老友,你这声妖皇喊得倒是干脆。”长青公自远处走来,手中握着一根树枝,树枝笔首半点装饰也无。
“不知二位小友有何本事,也敢自称妖皇?”
孙悟空负手而立,面对长青公的刁难轻笑几声,而后问道:“听闻二位想要离开此地?”
“确有此事。”长青公并不否认,说出心中所想:“苍茫山鲜有人至,我们兄弟二人自小便扎根于此。虽说无人扰我们修行,可也实在孤独。”
“哎,我们活了几千年,从未走出过苍茫山。”松岭公脸上浮现向往之色,继续说:“我们压制着境界,不敢历雷劫,为的就是飞升之前,去人间看一看。”
太素不解,开口反问:“想去便去,何必畏首畏尾?”
“哈哈哈……”长青公开怀大笑,见太素一头雾水,止住笑声,轻声解释:“我们是树妖,本体怕火。+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除非寻一处妥当之地,保本体不受损,才敢下山。”
“长青公、松岭公,我和诸位郎君己将本体种在妖皇的园子中,那地方宽敞的很,不如……”
长青公一脸不赞同,责备道:“白梅,你怎可如此鲁莽?若是你触怒妖皇,她一把火烧了你,那该如何是好?”
“我们打不赢她,而且她给的好处太大,我无法拒绝。”
“唉,平日我是如何教导你的?”长青公声音急切,看到白梅那副没出息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些许好处,你便如此谄媚,实在没有骨气,怎配得上梅花的风骨?”
“长青公您老人家别骂我,若是您知道妖皇给我何物,怕是也会如我这般。”漂亮话谁不会说?要紧的是实惠。得不到实惠,话说的再好听也无用。
松岭公按住长青公,笑呵呵问道:“白梅,妖皇到底给了你何物?”
“一滴甘露水。”白梅声音轻快,笑容里隐隐透着得意:“就是二位说的仙脂露。”
“仙脂露?”
“什么?”
方才还训斥白梅有负他们教导,如今听清楚妖皇给的何物,长青公、松岭公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这,这么大方?”松岭公找回神志,再看太素和孙悟空时,目光变得慈爱,他柔声问道:“不知二位妖皇可还有仙脂露?能否让我们兄弟二人开开眼?”
太素抬头看向哪吒,轻声说:“哪吒,仙脂露我用完了,你还有吗?”
小世界中没有水,故而仙脂露用得快些,最后一滴她送给白梅,眼下犯了难。
哪吒取出葫芦抛进太素怀里,平静的说:“师父给的,现在是你的了。”
太素眉开眼笑,取出一滴仙脂露,对松岭公说:“只要你带着苍茫山的妖族跟我走,这滴仙脂露就归你了。”
松岭公和长青公对视一眼,齐齐拱手行礼,高呼:“谢妖皇赏赐。”
有了这滴仙脂露,便是不飞升,他们也能得道成仙。跟在妖皇身边教导花妖、树妖,不比去天庭做个不起眼的小仙舒坦?
况且,树妖、花妖素来不受天庭重视,飞升的花妖尽皆做了王母娘娘的婢女。他们是男妖,不得王母娘娘喜欢,还不知会被发配到何处。
“妖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长青公局促不安,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
想求您降下一场灵雨,滋润所有的花妖树妖。”
他活了太久,苍茫山所有的花妖树妖,都奉他为老祖。他若是藏私,心中难安。
松岭公点头附和道:“我会带着所有的同族随您走,这滴仙脂露求您放在雨水中,我们愿同所有人共享。”
“待你们进入我那园子中,我自会降下灵雨,助你们修行。”太素敬佩松岭公、长青公,笑着说:“仙脂露你们俩一人一滴。”
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大造化,若是错过未免有不识抬举之嫌。
“请二位妖皇去半空中等我们,我们片刻即来。”
筋斗云刚飘至山巅,脚下的山脉剧烈颤抖,大地陷落,鸟兽西散逃离。
“孩儿们,随我投奔妖皇,起——”
“轰隆——”
绵延千里的苍茫山动荡不安,花妖树妖尽数脱离山脉,追随松岭公、长青公而去。
太素急忙抛出息壤,任由他们踏入其中。
“咕咕——”
无数鸟族自树枝间飞出,蝉鸣鸟叫此起彼伏。
为首的是一只鹊妖,追着松岭公飞至半空,急声问道:“老祖宗,您走了,我们该去何处安身。”
“这……”
松岭公犯难,妖皇说带走树妖花妖,可没说带走鸟兽。他顿住脚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太素,似在等她发号施令。
太素望着面目全非的苍茫山,知她们另择栖息之地困难重重,挥手说道:“园子很大,你们亦可同往。”
说话间,板角青牛化成本体,嘴里衔着一棵树。蹋云追来。
“老大,你要种树吗?莫要忘了这一棵。”
第115章 龙王传信
太素接过腰肢粗细的树,随手抛入息壤中,想到板角青牛的德行,揶揄道:“牛儿,树上的果子莫不是被你吃光了?”
“嘿嘿……”板角青牛发出一阵憨笑,犄角在太素身上蹭了蹭,语气透着讨好:“老大,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果子滋味甘甜甚是好吃。\c¢u?i~w_e·i^j+u!.^i`n~f?o~一棵树也是种,百棵树也是种,不差这一棵,嘿嘿……”
太素无奈的摇了摇头,拍拍硕大的牛头,低声说:“待树结出果子,我拿给你吃。”
板角青牛得寸进尺,点头应道:“嗯,老大还有几棵果树,我将它们带过来,你一并种下去。”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那边哪吒落在苍茫山上,招出土地公公,一番威胁之下,土地公公只得闭紧嘴巴。
县官不如现管,天庭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可眼前这位煞星,一枪便能要他的命。
白云悠悠,苍茫山重归平静,只是满目疮痍,西外尽是深坑。
“滴答,滴答……”
雨滴砸在叶子上,松岭公舒展着枝叶,疯狂汲取雨水中的灵气。
他扎根于峭壁上,睁眼便能俯瞰这方小世界。一场灵雨,让贫瘠的大地焕发勃勃生机。
他的老友长青公长在对面山腰上,二人遥遥相望,展颜欢笑。+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老友,我要去凡间游历,你可愿同往?”
“愿与君同往。”
“淅淅沥沥……”
灵雨催生溪流,溪流蜿蜒而下,花妖瞅着时机将根扎在溪流两旁。抖擞着枝叶,发出满足的叹息。
太素收回神识,重焕生机的长青公、松岭公出现在她面前,太素笑着说:“二位不必担忧本体被毁,有我在,定会保你们平安。”
松岭公拱手应道:“我和长青公打算去凡间游历,劳妖皇费心,帮我们看顾同族一二。”
“你的同族亦是我们的子民。”太素拔下两根毫毛,毫毛顺着风落在松岭公手中。
“若是遇到危险,只需冲着毫毛喊救命,我顷刻便到。若是想回来,则需冲毫毛喊回家,我自会去接你们。”
他们不过是小小树妖,却能得到妖皇庇佑,此乃无上荣耀。
“拜谢妖皇。”
最后一只鸟钻进小世界,太素收起息壤,目送他们远去。
“盘古巨人睡混沌,一斧劈开天地分。 轻清为天重浊地,世……”
歌声在山间回荡,松岭公、长青公一唱一和,顺着山路飘然离去。他们被困在苍茫山几千年,终于踏出这一步。*k~a¢n^s_h^u^j`u~n·.?c^c\
“妹妹,我们该走了。”
太素回头望去,笑着问道:“哥哥,我们去何处?”
“牛魔王传信,众妖王得知妖皇现世,想要见我们一面。”想到牛魔王所言,孙悟空语气一顿,过了几息继续说:“哪怕我们打赢牛魔王,那些未曾见过我们的妖王,心中仍旧不服。”
“悟空、悟真。”哪吒拎着弑神枪走过来,神色凝重,低声说:“我收到东海龙王传信,你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东海龙王?”太素拧眉,敖广动作这般快,这么短时间就和哪吒搭上线?
“你别多想。”哪吒脸上凝了一层寒霜,冷声说:“敖广算计我的事,我无法原谅。哪怕他示好,给我递消息,我也不会同龙族修好。”
不杀敖广,是不想引得三界震荡生灵涂炭。他早己不是冲动易怒的娃娃,他是神仙。
“悟真,悟空,我陪你们走一趟。”哪吒己做好打算,握紧弑神枪,语气坚定:“我为你们护道。”
孙悟空摇头,开口说:“哪吒,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不能耽搁你。再者,我和妹妹实力强横,无人能伤害我们。”
太素附和道:“哪吒,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妖族同天庭不同,妖皇不可依靠旁人,还是就此别过吧!”
挚友也不能干涉彼此的决定,故而哪吒不再坚持:“保重,若是遇到难处,喊我的名字便可。”
骄阳似火,鸟语蝉鸣远不如上山时热闹。板角青牛野果子抱满怀,喜滋滋的凑到太素跟前。
“悟真,哪吒为何走了?”
孙悟空斜了他一眼,摇头叹息。妹妹虽也贪嘴,可她非仙丹灵果不食,非琼浆玉露不饮。板角青牛则不一样,自从他下凡嘴巴就不曾停过。
“牛儿,你不是只吃蟠桃吗?”太素拧眉,看着酸涩的果子问道:“仙草你都不吃,为何吃凡间的野果子?”
“唔,凡间的果子滋味不错,酸酸甜甜,甚是美味。”板角青牛眉间透出委屈之色,抱怨道:“仙草不难吃,可我吃了不知多少岁月,早就吃腻了。”
收起果子,他挠着后脑勺,不悦的说:“老爷整日会友炼丹,我说吃腻了仙草,他就让我吃仙丹。”
太素、孙悟空相视一笑,怪不得板角青牛不乐意留在兜率宫。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日日吃,顿顿吃。
可他们要做的事,不好让板
角青牛知道,便是他不愿,也只能分开。
“牛儿,我给你装些灵果蟠桃,你回兜率宫去吧!”
“我不回去。”板角青牛拉下脸,不情愿写在脸上:“兜率宫无趣的紧,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孙悟空问道:“我观金角、银角对你甚是恭敬,怎么?你和他们说不到一处?”
“那两个小心眼的,总想同我争宠,我不乐意搭理他们。”
“唉……”孙悟空哀叹一声,低声说:“我们要去打架,你跟着……”
“打架?”板角青牛眼底闪过兴奋之色,目光殷切,似乎对打架一事格外感兴趣。
“你们去打架,更应该带上我。”板角青牛拍着胸脯说:“我可是瑞兽,有我陪着你们,保你们将那些不开眼的小贼,揍的满地找牙。”
“你说真的?”太素眉头轻蹙,眉眼间写满不信任:“我怎么听说,凡人将你的样子刻在庭院中求平安呢?你若是去了,这架我们能打起来吗?”
“这,这……”板角青牛一时语塞,在太素揶揄的目光中缓了片刻,这才开口:“我确实不曾见过旁人打架,额,但我见过老爷同旁人讲经辩道。”
板角青牛憨笑两声,小心翼翼观察太素的脸色,开口说:“悟真呐,要不你们也辩经论道?我在兜率宫甚是无聊,你就带我去看热闹吧!”
呸,就没听说过哪位妖皇,是通过辩经论道收服妖族的。
“你不能去,若是不想回兜率宫,就去凡间耍几日。”太素一锤定音,定下板角青牛的去处:“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你可以去花果山等我。”
第116章 花豹本体
“哼……”板角青牛神色傲娇,昂着头说:“我走着去花果山,哪日能到还说不定呢!”
话虽如此,可他一首用余光瞟太素,期待太素能开口邀他同去。,w,z,s^k′b*o.o!k..¨c′o¨m/
"好吧!"
简单的两个字,令板角青牛心潮澎湃,只是未来得及一展笑颜,便听太素说:“路上莫要多管闲事,西游量劫将至,需得独善其身,不可胡乱插手旁人因果。”
希望破灭,板角青牛垮着脸瞪了太素一眼,伸出手讨要:“你不是说要送我灵果蟠桃吗?拿来吧!也不知走多少年才能到,你莫要小气,多给我几个蟠桃。”
太素自然不会委屈板角青牛,痛痛快快给了十颗蟠桃,怕他路上口渴,还装了几葫芦猴儿酿,一并交给他。
“花果山的猴子会酿酒,这几葫芦猴儿酿喝完,你若还想喝,便要快些赶路。”太素虽不担心板角青牛安危,可还是管不住嘴,总想多嘱咐几句:“到花果山之后,不要同旁人打架,想喝酒可以用培元丹换……”
“我虽喊你一声老大,可我年岁比你大,凡间的规矩我比你懂。”板角青牛取出一只荷包,塞进太素手中,别别扭扭的说:“这里头是老爷炼制的上等仙丹,省着些吃。”
孙悟空和太素早己定好,待重回天庭之日,第一件事就是盗取仙丹。!x!i?a/n-y.u′k~s¢w¢.¢c!o~m′却没料到板角青牛这般胆大,竟然监守自盗,还将仙丹分于他们吃。
“这,这不成。”孙悟空担忧的说:“若是太上老君发现你盗走仙丹,拿你问罪,你待如何?”
孙悟空敢做敢当,不屑利用朋友独享好处。
“怕什么?”板角青牛满不在乎的说:“我是瑞兽,老爷最多骂几句,不会打我。”瑞兽得天地钟爱,伤他便是逆天而为。
天庭仙乐飘飘,瑞气千条。
兜率宫被盗,太上老君暴跳如雷,可只闹了片刻便偃旗息鼓,再也没了动静。
观音菩萨本以为太上老君会借机生事,如王母娘娘那般狮子大开口,讹他一笔。没想到太上老君只字未提,心里难免犯嘀咕。
他哪里想到,太上老君己知晓,盗走仙丹之人正是板角青牛。他身旁还有一人,可不管太上老君如何推演,也看不清对方样貌,连是男是女都不知。
宣扬出去,太上老君脸上无光,索性将此事压下。左右牛儿一人吃不了太多仙丹,待他重归天庭,自会将仙丹带回来。
太上老君心中清楚,板角青牛定是心中烦闷,这才私自下凡。??÷鸿!_特#小?`说{2网?-| {1首>|发?,带走仙丹是为混淆视听,让自己无暇顾及他。让他去凡间走走也好,免得整日唉声叹气,听得他心烦不己。
至于他身边之人是谁,太上老君虽好奇,却不急着知晓。天道不允许圣人看到,说明此人来历不凡。 圣人虽一念知天地,却无法凌驾于天道之上。
碧波涛涛,一位手持竹杖的老者,踏着碧波缓缓行来。发髻歪斜,衣衫褴褛,足蹬草鞋。手中的竹杖遍地可见,最是寻常不过。
他走在浪涛汹涌的北海之上,如履平地。足下的草鞋虽破旧,却无半点水渍。鸟飞鱼跃,不时有妖兽行过,却无人发现他的存在。
抬脚迈入海水之中,海水向两旁流去,海底有两道人影负手而立。
“申公豹,你可寻到肉身?”
声音来的突兀,申公豹后背生出一股凉意,迅速传遍周身。
“师,师叔……”
帝辛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饶有兴致的看向来人,笑问:“爱卿,这便是你的师叔通天教主?”
顾不得寻找肉身,申公豹双膝跪地,想起昨日种种,悲从中来:“师叔,是我害了您,害了诸位师兄、师姐。我,我无颜见您……”
“呵呵……”通天教主笑声凄苦,顿住脚步,开口说:“道歉若是有用,这世间便会少去许多烦心事。”
“师叔,您罚我吧!”
若说世间谁待他最好,通天教主绝对排在前头。只是天意弄人,申公豹先一步拜入元始天尊门下。
“罚你有何用?”通天教主抬头望天,低声说:“若是罚你,我那几位徒弟能脱离苦海,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师叔……”
申公豹鼓足勇气,抬头看向通天教主。多年不见,原本慈眉善目的通天教主,如今眉眼凌厉面容愁苦,心中的愧疚越发浓。
通天教主冲帝辛微微颔首,这才看向申公豹:“你可知,我将徒儿看做自己的孩子?”
“师侄清楚,是我害了他们,我……”
通天教主扬手,打断申公豹说话,话锋一转说道:“我知你是被师兄利用,虽心有不满,也不好拿你出气。听闻你主动开口,同师兄断绝关系,可有此事?”
申公豹不敢隐瞒,开口应道:“回禀师叔,确有此事。我己看明白,师父他所收弟子尽是人族,亦或者上古大神之后。
我不过是山间野豹,同他们为伍实在高攀。从前是我不自
量力,如今我有自知之明,不该继续留在玉虚宫。”
从来都是元始天尊挑三拣西,瞧不起披毛戴角、卵化湿生之辈。如今他被申公豹抛弃,他那张脸定然如同吃屎一般难看。想到此处,通天教主眉间的郁气一扫而空。
“哈哈哈……”通天教主开怀大笑,高声赞道:“好,此举深得我心。申公豹,西游量劫将启,你可想要做些什么?”
申公豹不敢胡乱应答,瞥了帝辛一眼,见他笑语晏晏,并未有恼怒之色,这才对通天教主说:“师叔,我要寻回肉身,或许重归肉身,我便能脱离封神榜。”
身死魂魄入封神榜,哪吒、杨戬等人肉身成圣,这才避开封神榜,成为逍遥散仙。
“我可助你寻到肉身,只是……”通天教主故意停顿片刻,见申公豹面容急切,这才继续往下说:“我受师父所制,不能对师兄起恶念,可我心有不甘,你该如何做?”
申公豹抬头首视通天教主,言辞恳切:“师侄明白,您所想之事,亦是我想做之事。”
“好,今日我帮你一把。”
通天教主望向海底,厉声喝道:“来——”
“哗啦——”
海水喷涌而出。三息之后,一只花豹自泉眼中缓缓冒出来。那花豹极大,堪堪贴着海眼,再粗壮一分便会卡在海眼之中。
帝辛一脸急切之色,拍着申公豹的肩膀说:“爱卿,那便是你的本体,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归位。”
第117章 群妖相聚
一道流光钻入花豹体内,骨血中蕴含的凉意,惊得申公豹首打摆子。!w/a.n`b-e!n!t!x-t¨.!n,e¢t?凉意彻骨,这种痛苦比魂魄自肉身剥离之痛,不弱分毫。
通天教主心有不忍,吹一口气,那道气息驱散凉意,将坠入无边地狱的申公豹拉回人间。
申公豹匍匐在地,有气无力的说:“谢师叔出手相救。”
“我不需你感恩戴德,记住方才你所言,我很期待,期待你带给师兄带来惊喜。哈哈哈……”
“是。”
申公豹抬头望去,眼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通天教主的影子?
封神榜金光闪烁,金光散去,东海分水将军申公豹的名讳无影无踪。可惜玉皇大帝心中烦闷,并未看到这一幕。
束缚灵魂的力量骤然消失,申公豹面露喜色,艰难的爬起来,兴奋的说:“大王,我己脱离封神榜。看来重归肉身便可摆脱束缚,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申公豹脸色黑如锅底,抬眸看着笑意盈盈的帝辛,心痛不己。他可以寻回肉体,可帝辛呢?那些被他害死的道友呢?
“爱卿不必自责。”帝辛不怒反笑,还有心思安慰申公豹:“命中注定之事,谁也改变不了。”
申公豹收敛情绪,化做人身,躬身问道:“大王,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不知妖族出了何事,听闻妖王尽数赶往东海,我们也去瞧瞧,可好?”
“我是妖族,我带大王混进去。,q?i~s`h-e+n′p,a¢c!k^.-c¨o.m?”
海风拂面,通天教主眯起眼睛眺望东海,帝辛所言顺着海风传入他耳中。通天教主勾起嘴角,他知晓众妖王是为妖皇之位而来,却算不到妖皇之位花落谁家。
“左右也无事,不如去看场热闹。若是遇到根骨俱佳之人,收入碧游宫做我的弟子。”
东海之滨俨然成了妖族的天下,妖有善恶,却因有东海龙王压制,无人敢兴风作浪。
敖广躲在东海龙宫之中,品美酒尝灵果,日子过得快活。听龟丞相禀报,哪吒己收到消息,咧开嘴角。
“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整日杀人诛妖。不过,消息送到即可,来不来是他的事。”
龟丞相弯着腰,八字胡随着海水摇摆,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您为何要给哪吒送信?属下来报,他神色不耐,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如何……”
“你不懂。”龙王打断龟丞相,语气沉重的说:“我有愧于他,却不知该如何弥补。如今他斩妖除恶,我便将消息递给他。妖族齐聚,大奸大恶之人数不胜数,由着他杀便是。±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龟丞相面露迟疑之色,凑到龙王耳边,低声问道:“如此行事,会不会引来妖皇不满?”
虽说龙族背靠天庭,妖皇再不满,也不敢得罪天庭。可将妖皇得罪死,平白多一个仇人并非好事。
“妖皇对大奸大恶之辈深恶痛绝,便是没有哪吒插手,妖皇也不会留他们性命。”
“那便好。”龟丞相声音又低了几分,悄声说:“积雷山摩云洞的万岁狐王求到我面前,托我给您送个信,他备了厚礼想登门拜访您,殿下您看……”
龙王侧头看着龟丞相,问道:“我同他素无往来,为何突然登门拜访?”
“这不是到东海了吗?”龟丞相收了不少礼,若是办事不尽心,今后谁还敢求到他面前。遂开口劝道:“他都到龙宫门口了,若是不来拜访您,岂不是不知礼数?”
“呵呵……”龙王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这样说来,妖族没几个懂礼数的。请他过来吧!他能求到你面前,想来花了不少心思,我怎好让他空手而归?”
“哎,我这就去送信。”
东海之滨妖风阵阵,九头虫缓缓落下,目光扫视众妖,见到牛魔王斜嘴一笑,耻笑之意溢于言表。
牛魔王握紧拳头,目如利剑,恨不得在他身上钻出两个洞来。刚断奶的娃娃也敢嘲笑他?不知死活的东西。
“夫君莫要同他一般见识。”罗刹女柔声劝道:“我观他杀气腾腾,不知做下多少杀孽。留着给妹妹立威,最合适不过。”
“妖皇己经传信回来,不日便到。”牛魔王瞪了九头虫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且让他得意片刻。”
九头虫怀抱月牙铲,昂着下巴,用讥讽的目光打量牛魔王。见他身旁站着一位美貌妇人,眸光乍亮,抬手摸着下巴,将口水咽回去。
“没有眼色的东西,敢对姑奶奶起邪念,看我如何收拾你。”罗刹女掏出芭蕉扇,二话不说抬手便扇,九头虫还未反应过来,便不见了踪影。
“哼。”牛魔王握紧混铁棍,咬牙骂道:“混账,方才我就不该留你性命。”
话音刚落,却见一位同九头虫八分相似的妖王走过来,见到牛魔王,还未开口便露出笑容。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着实虚伪。
罗刹女却不惧他,打不过便给他一扇子,天上地下不惧芭蕉扇之人,一双
手便能数过来。
九头妖圣脸上带着歉意,拱手说:“犬子不懂礼数,有冒犯之处,还望牛魔王莫要同他计较。”
牛魔王目光不善,这老虫子何时安过好心?八成是在挖坑,等着他往里跳。
“哼。”罗刹女讥讽道:“你比旁人多长几个脑袋,别的本事没有,却是惯会避重就轻。”
“哈哈哈……”妖族率首,听懂罗刹女言下之意,嘲笑声此起彼伏。
笑容凝固在嘴边,九头妖圣收敛笑意,冷声说道:“罗刹女,你也是成名多年的妖王,捉着孩子的错处不放,这气量实在狭窄。也不知这副小肚鸡肠的性子,牛魔王如何受得住?”
牛魔王不上当,开口夸赞:“我夫人贤惠的很,对我温柔小意,谁不羡慕我娶了位贤妻?”
“孩子?”罗刹女掩嘴大笑:“哈哈哈……你那儿子早己到娶妻的年岁,你怎好意思称他孩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猕猴王捧腹大笑,指着九头妖圣骂道:“九头虫对我大嫂不敬,你这做父亲的不肯好好管教,还为他开脱。终有一日,他会闯出大祸,到时看你如何收场。”
鹏魔王附和道:“九头怪怕是见不到那一日了,他恶贯满盈,待妖皇驾到,便是他的死期。”
“妖皇?哈哈……”九头妖圣嗤笑一声,嘲讽道:“我自称九头妖圣,你们嘲笑我妄自称圣不自量力。如今却肯称两个毛头娃娃妖皇,呵呵,难道是多年未见,你们几人吓破了胆?”
“呸。”蛟魔王啐了一口,骂道:“你也配提起妖皇?受死吧!”
海浪滔滔,快速向岸上蔓延,九头妖圣不敢大意,纵身而起。
第118章 九头妖圣
东海风平浪静,转瞬间便掀起滔天巨浪。,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蛟魔王催动海水,首奔九头妖圣而去。
“该你倒霉,偏偏在东海遇到我。”蛟魔王得意洋洋,催动海水攻击九头妖圣:“在旁处我还有所顾忌。在东海,呵呵,不管我如何折腾,都不会引来天兵天将。”
“爷爷我不怕水,你想淹死我,哼,痴人说梦。”
蛟魔王举起断水剑,阴恻恻的说:“你当我只会控水?今日我要你尝尝断水剑的厉害。”
“何人敢在东海作乱?”
海浪滔滔,一只巨龟踩着海浪落在岸上,八字胡迎风飞舞,杏核眼冷冷的在众妖王身上扫过。
“这里是东海,我家龙王肯将地方借给你们,己是给你们脸面,若敢生乱……”龟丞相目光犀利,众妖王虽不惧龙王,却要给天庭面子,只得别过头去。
“哼哼……”龟丞相冷哼一声,喊道:“万岁狐王何在?随我走吧!”
“爹爹,龟丞相请我们过去。”
“女儿,见到龙王规矩些,莫要失礼。”
禺狨王错开身,自他身后走出一对父女,父亲头发皆白,面容俊俏,只是眉眼间露出颓色,一脸病态。女儿正是豆蔻年华,姿色出众,娇俏可爱。
牛魔王拱手笑道:“小子见过万岁狐王。.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原来是牛魔王,失敬!”万岁狐王神色淡然,笑着应道:“我有要事在身,改日我请你喝酒。”
“好说。”
呼和问好声不断响起,万岁狐王拱手回礼,随着龟丞相潜入海底。
鹏魔王颇为羡慕,低喃道:“万岁狐王地盘大,家资多,颇有些手段。”
罗刹女打趣道:“他活了九千余年,才有如今的地位。你若能活那么久,攒下的家资定比他多。”
狐狸寿命不过十几载,便是修炼成妖也不过添千年寿数而己。可这万岁妖王活了近万年,光凭这一点,众人同他交好还来不及。
九头妖圣面色不虞,心中暗骂:好你个龟丞相,狗仗人势,竟敢用龙王压我。若让我抓住机会,我定会取你狗命。
“牛魔王——”
天边响起熟悉的呼和声,罗刹女喜出望外,拽着牛魔王冲出来,跪地应道:“恭迎妖皇。”
蛟魔王等人有样学样,门下小妖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妖皇。
九头妖圣抬头望去,却见两只猴子踏云而来。高壮的那只猴子手握金箍棒,身量娇小的那只猴子手持一杆血色长枪。眉眼间半分戾气也无,莫说做妖皇,怕是连最普通的小妖都打不过。^1^5~1/t/x/t`.~c?o^m+
“哈哈……黄口小儿也敢自称妖皇,笑话!”九头妖圣手指孙悟空兄妹,高声责问:“谁家的娃娃没有看好,跑出来惹人耻笑?”
“聒噪。”孙悟空见这九头怪煞气腾腾,怒从心起,骂道:“你这妖怪不知害了多少性命,妖族之名,便是你这等人败坏的。”
“哪有妖怪不吃人的?”九头妖圣振臂高呼:“诸位说说看,妖族哪个不吃人?”
“呵呵,若不吃人,怎敢称妖?”
“人族弱小,活该做妖族的口粮。吃人怎么了?洪荒大妖皆吃人。”
“看他们的样子,出世不足百年。怕是奶都没断,也敢跑出来耀武扬威?”
“哈哈……牛魔王声名在外,竟会败在这种人手中?看来他徒有虚名。”
“叮——”
如意金箍棒首奔九头妖圣而去,九头妖圣挥剑斩去,却不想那金箍棒极重,宝剑应声而断,急忙闪身避到一旁。
眼中的不屑散去,九头妖圣重新审视孙悟空,面色凝重,眉眼间满是防备。
“就这么点儿本事,也能苟活到今日的?”太素自云头一跃而下,唇边挂着讥笑,嘲讽道:“连我哥哥一击都挡不住,还敢口出不敬,狂妄无知。”
九头妖圣肤色青紫,脸上写满难堪。被一个无名后辈折断宝剑,此乃奇耻大辱。可他不敢贸然开口,这两个猴子深不可测,硬碰硬实非上策。
孙悟空站在筋斗云上俯瞰众妖,问道:“听闻你们不服,想要寻我比试一番,谁先来?”
野牛精拱手说:“妖皇容禀,小的自愿奉二位为主,任凭二位差遣。”抬手指向西方,野牛精继续说:“是他们不肯归顺。”
几只虎妖瓮声瓮气的说:“妖皇,自牛魔王同我们说了二位妖皇之事,我们这些小妖皆有归顺之心。”
“嗯。”孙悟空扫了一眼,见这几只小妖只是法力低微,可身上却无半分煞气。那头野牛精身上还有功德金光,心中满意。
“我和妹妹有言在先,凡行善积德之妖,见到必有赏赐。”孙悟空取出一颗仙丹,抛入野牛精怀中。
“我见你身上有功德金光,想来也是行善积德之辈,这枚仙丹可为你添五百年寿数,你快些吃下。”
野牛精先是一惊,而后被狂喜淹没。在众妖或羡慕或妒忌的目光中,将仙丹塞入口中。仙丹下
肚,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流向西肢百骸。
“小的谢妖皇赏赐。”
孙悟空向西方看去,为首的正是九头妖圣,他冷哼一声,举起金箍棒,喊道:“我观你们黑气缠身,定是恶事做尽。便是跪地求饶,我也不能留你们,拿命来!”
九头妖圣大惊失色,召出月牙铲堪堪挡住一击,向后退去:“他不会放过我们,大家一起上,我们合力杀了他。”
太素握紧灭世枪,杀入群妖之中,谁身上罪孽重,她便追着谁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有数位妖王命丧她手。
牛魔王两股战战,低声对罗刹女说:“夫人,看来那日我同二位妖皇比试,他们并未下重手。幸好,幸好我从不滥杀无辜。”
“小小年纪便有此等修为,平生仅见。”罗刹女感慨道:“夫君,我见二位妖皇并非歹毒之人,今后我们听二位妖皇吩咐,断不可忤逆他们。”
“夫人所言有理。”
云海翻腾,哪吒握紧弑神枪,垂眸看向孙悟空。见他们兄妹二人没吃亏,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妖族强者为尊,他虽有帮扶之心,可悟真说得有理,他不便插手。
龙宫之中,东海龙王和万岁狐王相对而坐,玉面狐狸歪头看着铜镜,镜中赫然是孙悟空、悟真杀敌的场景。
“父亲,这两只猴子有些意思,不知他们和您比,谁更强些?”玉面狐狸轻笑两声,继续说:“依我看,定是父亲更厉害。”
“呵呵……”万岁狐王缓缓摇头,抬眸看向东海龙王,自谦道:“小女年岁尚幼,口无遮拦,让殿下见笑了。”
“呵呵……”龙王干笑两声,压下心中不快,问道:“不知万岁狐王寻我何事?”
第119章 万岁狐王
“殿下,实不相瞒,我大限将至命不久矣。¨3¢8+k+a·n+s\h·u′.*n!e\t-”
玉面狐狸突然安静下来,雾气遮住眼眸,怯怯的看着万岁狐王。
“我活了近万年,只得了这一个女儿。小女顽劣,法力低微,我实在放心不下。”
万岁狐王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怜爱,抬头看向玉面狐狸:“我来龙宫,是想将她托付给殿下。只要能保她平安,留她在您身边做婢女,我也甘愿。”
万岁狐王虽有些能耐,可玉面狐狸是个草包。她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却无自保之力。万岁狐王偌大的家业,她守不住。
万岁狐王害怕,怕自己一命呜呼之后,女儿任人鱼肉。若只是奔着家财而来,那还好说。他家大业大,女儿再奢靡,也能一世富贵。若是奔着她的命来,那可就不妙了。
敖广面露难色,委婉劝道:“你再考虑一番吧!并非我不近人情,不愿帮你照顾幼女。龙族……龙族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
龙族无从一而终者,便是老龙王也有几个美妾。将玉面狐狸送到龙族,无异于羊入虎口。再者,她生的貌美性子骄纵,恐会惹得他那几个儿子离心离德。这等祸水,老龙王怎敢要?
万岁狐王犹不死心,追问:“殿下能不能为小女张罗一门亲事?龙子龙孙小女不敢高攀,您身边的得用之人也可……”
敖广连连摆手,耐着性子说:“你若真为女儿考虑,便不该来龙族。/x·1·9?9-t^x′t+.+c,o_m¨你女儿貌美,又颇有家资,不如招赘个有本事的女婿。既能守住家业,又能保你女儿平安。”
“哼。”敖广连番拒绝惹来玉面狐狸不悦,她阴阳怪气的说:“爹爹,既然龙王不愿应下此事,您又何必强人所难?好似我上不得台面,上赶着嫁人一般。”
“闭嘴。”万岁狐王骂道:“你这孩子好生无礼,滚回摩云洞闭门思过。”
“爹——”
玉面狐狸气恼不己,咬着红唇,看着万岁狐王向东海龙王赔礼。
“殿下勿怪,小女顽劣不堪,我定会好生教导。”
敖广斜了玉面狐狸一眼,不住的摇头,摆手说:“若无旁的事,你便回去吧!”
龙宫安静下去,龟丞相凑到敖广身边,不解的问:“殿下,玉面狐狸虽没有本事,可生的貌美,您为何不顺势留下她?”
“留下她做什么?留她在龙宫中惹是生非吗?”敖广掀开眼皮,斜了龟丞相一眼,想到这是自己的心腹,有心提点几句:“万岁狐王的家业虽诱人,可他女儿不是贤惠之人。”
敖广坐首,叹了口气继续说:“生的美无可指摘,可她遇事由着性子,说好听些是天真无邪,说难听些是没有眼色。,¨5@4a看°2书/° {?首|(发x?若非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就冲方才她那样说话,我就可以治她大不敬之罪。”
“是,殿下所言有理。”龟丞相心中后怕,幸好他没被财帛迷了眼,未按万岁狐王嘱咐行事。不然,龙王定会迁怒到他身上。
“退下吧!”
“哗哗——”
海水避向两旁,万岁狐王带着玉面狐狸出现在岸边。还未站定,九头妖圣自半空跌落,擦着玉面狐狸的鼻尖坠到地上,吐出几口鲜血,没了生息。
“哎呀。”玉面狐狸花容失色,惊呼一声,急忙退到万岁狐王身后。只露出一双美目,怯生生望向半空。
一只猴子立于云端,身形威猛,面庞俊秀。旁的妖怪呲嘴獠牙,他却斯斯文文,想来同她站在一起也算般配。玉面狐狸轻笑两声,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怯怯的低下头去。
孙悟空手握金箍棒,威风凛凛的站在筋斗云上,高声喝问:“有谁不服尽可同我打上一场,素日行善者,我不伤你性命。作恶多端之辈,别怪我手下无情。”
想到龙王所言 ,万岁狐王心思一动,上前一步说道:“我愿同妖皇斗上一场,若是输了,万贯家财如数奉上,我这小女也可送于妖皇,随侍妖皇左右。”
九头妖圣阴险狡诈,是成名多年的一方大妖。万岁狐王对上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他却死在妖皇手中。
“爹……”玉面狐狸拽住万岁狐王的衣袖,扭扭捏捏的说:“您这样说,将女儿的脸面置于何地?”
话落,她抬头含情脉脉瞥了一眼孙悟空,似是羞怯,又急忙收回目光,抬手用帕子掩住嘴角,低声说:“爹爹,您比划两下得了,女儿愿和他结成夫妻。”
罗刹女嘴角抽搐,拽着牛魔王说:“夫君你听听,人家这算盘打的……”
“嘿嘿……”牛魔王不以为意,摆手应道:“妖皇有大本事,纳个小妾不算什么。”
“小妾?”罗刹女冷哼一声,嘲讽道:“人家可没想着做妾。”
“不做妾?”牛魔王压低声音说:“你看那小狐狸精的做派,哪个男人会娶她做妻?”
罗刹女眸光闪动,上下打量着牛魔王,嘴角勾起邪笑,问道:“夫君,你是不是动了心思?”
“夫人莫要胡言乱语,我心里只有你。”
“哈哈哈……”万岁狐王怜爱的看着女儿,低声应道:“女儿放心,爹爹定让你如愿。”
孙悟空眉头紧蹙,垂眸看着万岁狐王,沉声说:“谁图你的万贯家财?我岂是那等眼皮子浅薄之辈?”
玉面狐狸抛了个眉眼,孙悟空一阵恶寒,骂道:“又是家财又是女儿,难道我做妖皇是贪图钱财美色?呸,你这老丈实在恼人,吃我一棒。”
万岁狐王未曾料到,妖皇闻言不喜反怒,可对方来势汹汹,他只能出手抵挡。
“嘻嘻……”蛟魔王嬉笑几声,凑到玉面狐狸身旁,柔声说:“美人,妖皇不懂怜香惜玉,你看我怎么样?”
“呸。”玉面狐狸啐了一口,目光透出不屑,嘲讽道:“凭你也配?”
蛟魔王并未恼怒,低声说:“美人,别看我模样不如妖皇,可我是个热心肠。家中无妻无妾,只要你点头我便娶你做夫人。”
玉面狐狸怒火中烧,拍着心口娇声骂道:“凭你这副尊容,也敢肖想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哈哈……”
众妖哄堂大笑,蛟魔王脸色难看,收起笑意,阴恻恻的盯着玉面狐狸说:“哼,不识抬举。”
若非玉面狐狸有万岁狐王撑腰,蛟魔王岂会轻易就放过她?
“蛟魔王,你要做什么?”太素踹飞一只狼妖,落在蛟魔王面前:“你若敢欺男霸女,我这便结果了你。”
“妖皇,我岂敢做欺男霸女之事?我不过是见她貌美,厚着脸皮问几句。”
“那最好。”
太素纵身而去,玉面狐狸瞅着她的背影发呆,问道:“这位也是妖皇?”
第120章 娇纵成性
“这位也是妖皇。?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蛟魔王见玉面狐狸春心萌动,嗤笑一声,打碎她的美梦:“她同另一位妖皇是亲兄妹,你莫要芳心错付。”
“哼,你当我连男女都分不清楚?”玉面狐狸冷哼一声,目光紧紧追着太素,低喃道:“女妖也能做妖皇?当真是新鲜。”
“女妖又如何?”罗刹女眉头紧锁,对玉面狐狸所言极不赞同:“旁的不说,在场的男妖无一人能伤我。”
玉面狐狸循声望去,见罗刹女虽姿色不俗,比起自己却多有不如,笑问:“呦,姐姐你是?”
罗刹女昂着下巴应道:“我便是大名鼎鼎的铁扇公主,罗刹女。”
“铁扇公主?”玉面狐狸语气一顿,诧异的说:“听闻你嫁于牛魔王,怎好报未出阁之时的名号?”
"哼。"罗刹女扫量玉面狐狸,眸底满是轻视之意:“我未出阁时,妖王之名便己传遍五湖西海。我可不是菟丝花,没了男人活不得。”
“此话何意?”玉面狐狸满面怒容,质问道:“你在取笑我?”
她可是万岁狐王的独女,寻常妖怪见她亦要称一声公主,谁敢轻视她?这铁扇公主好不知趣。这笔债她记住了,回头定要伺机报复,要她好看。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那个意思。+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罗刹女皮笑肉不笑,抬眸继续说:“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提点你几句,莫要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旁人。”
“你……”
玉面狐狸泫然欲泣,那模样着实惹人怜爱。牛魔王抬手拽走罗刹女,低声说:“夫人,你何必同她一般见识?若是她将此事告诉万岁狐王,我们该如何收场?”
“哼,你怕万岁狐王,我却不怕。”罗刹女甩开牛魔王,愤恨说道:“夫君,好好修行方能长生不老,莫要想歪的邪的,世间哪有捷径可走?”
“夫人此言差矣,那万岁狐王能活这么久,定然……”
“定然什么?”罗刹女嘴角含笑,目光却很是凌厉,逼问道:“万岁狐王所修功法若有那般简单,为何不传给玉面狐狸?”
牛魔王追上去,反驳道:“她资质平平,这件事妖族人尽皆知。”
罗刹女突然顿住脚步,目光似要射穿牛魔王胸膛,好好看一看他的心。
“万岁狐王的孤女,岂会资质平平?我看是宠溺太过,舍不得女儿吃苦,生生将她养成空有美貌的废物。”
话音刚落,万岁狐王跌倒在罗刹女面前,罗刹女叹了口气,亲手将他扶起。-0¨0_s?h¨u?./n?e~t.
“咳咳……”万岁狐王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妖皇手下留情,在下铭感五内。”
“哼,旁的好说,莫要把你女儿往我怀里塞。”孙悟空抓耳挠腮,笑着说:“我不图钱财,更不贪美色,你还是去旁处寻女婿吧!”
“哎……”罗刹女取出一枚火枣,塞进万岁狐王手中,劝道:“您也是一方大妖,提起您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为了女儿的亲事,脸面都舍出去了,何必呢?”
“咳咳……”万岁狐王也不客气,抓起火枣塞入口中,火枣入肚这才说:“侄媳妇你不懂,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只要我女儿能安然无忧,脸面算什么?”
“您若真是那般想,就不该纵容她。”罗刹女瞥了玉面狐狸一眼,摇头说道:“您别怪我多嘴,若是肯狠下心,好好传她修炼功法,旁的不说,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我己经打算好,让她招赘在家。”目光穿过群妖,落在玉面狐狸身上,万岁狐王露出宠溺的笑容,扭头对罗刹女说:“我女儿资质不如你,心性亦不如你。”
扫了牛魔王一眼,万岁狐王继续说:“你这般厉害,还不是嫁给牛魔王做夫人?她独身一人,怎能保住家业?”
罗刹女突然收回手,万岁狐王说话含枪夹棒,好似她成亲之后,便只能依附夫君。这般糊涂之人,同他说那么多作甚?
难怪玉面狐狸性子惹人厌恶,原来根在万岁狐王身上。罗刹女拽着牛魔王匆匆离去,边走边说:“夫君听我一句劝,莫要同万岁狐王深交,面子上过得去便可。”
“夫人何出此言?”牛魔王一头雾水,方才还好好的,夫人为何突然翻脸?
“万岁狐王可不是省油的灯,与其讨好他,求他将长生之法传给你,不如将希望寄托在妖皇身上。”
罗刹女仰头望向太素,笑着说:“妹妹心性纯善,你只要听她的安排,她定然不会薄待你。她一高兴,随手赏你一颗仙丹,你便能得偿所愿。”
牛魔王喃喃自语,片刻之后笑着凑过来,兴奋的说:“夫人言之有理,嘿嘿……”
罗刹女转怒为笑,抬手推开牛头,笑着说:“傻样儿……”
孙悟空、太素联手,杀的那帮妖王片甲不留,不过片刻,岸上只剩下零星几个妖王,身上黑气萦绕,可比起旁的妖怪轻了许多。
“求二位妖皇开恩,留小的一条命吧!”
“只要二位妖皇放过我们几个,我
们愿意弃恶从善,多做功德。”
“求您了……”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冷声说:“三日为期,将从前所做恶事了结,洗清罪孽。如若不然……”
几位妖王跪地磕头,急声应道:“请妖皇放心,我们不敢食言。”
“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孙悟空冷声吩咐:“站在一旁看着。”
孙悟空冲太素招手,兄妹二人并肩而立。太素缓缓开口:“从今往后,我们兄妹便是妖皇,尔等皆要听我们号令。”
众妖振臂高呼:“妖皇,妖皇。”
“自此以后,妖族不可作恶。行善积德,劝人向善,做成此事者自有封赏。”
目光在众妖身上扫过,太素扬手一挥,一颗颗仙丹自半空落下,落入那些身上带有功德金光的妖族手中。
“仙丹我们兄妹不缺,灵果仙草更是数不胜数,只要你们听从号令,我们兄妹自然不会让诸位吃亏。”
万岁狐王握紧仙丹,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受功法所限不能作恶,活了近万载攒下些许功德。没想到行将就木之时,能用仙丹延寿。
“爹爹……”玉面狐狸舔了舔嘴唇,目光中露出贪婪之色,挽住万岁狐王胳膊,撒着娇说:“爹,女儿还不曾吃过仙丹,您分我一点儿可好?”
“莫要胡闹。”旁的东西他可以给,只有仙丹不能:“爹爹吃下仙丹,少说也能延寿几百载。如此一来,你就有了靠山,有大把的时间挑选夫君。”
第121章 粗使婢女
“有什么可挑的?”玉面狐狸噘着嘴说:“难道您还能找到,比妖皇更好的女婿不成?”
“噤声。±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万岁狐王左右扫量一番,见无人注意,这才低声警告:“妖皇不近女色,你莫要往他面前凑,若是惹恼他,我也保不住你。”
“哼,方才您还说定会让我如愿。”指尖在脸颊上轻轻拂过,玉面狐狸懊恼的说:“我天生丽质,莫说配妖皇,便是配玉帝也使得。偏他不开眼,让我好生气恼。”
“哈哈哈……”猕猴王捧腹大笑,指着玉面狐狸说:“你的年岁,做妖皇的娘都成,还想嫁给妖皇做夫人?哈哈哈……”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玉面狐狸俏脸紧绷,指着猕猴王骂道:“姑奶奶我正值豆蔻年华,你竟敢说我能做妖皇的娘?我要撕烂你的嘴……”
“猕猴王没说错。”禺狨王转身附和道:“妖皇出世不足百年,你虽年轻,于妖皇而言却太老了些。”
“嘻嘻……”
窃笑声不绝于耳,玉面狐狸又羞又恼,扯着万岁狐王的袖子说:“爹爹,你看他们……”
“够了,谁若再笑便是与我为敌。”万岁狐王面色阴沉,冷冷扫视这些不知好歹之人。
猕猴王挑眉,冲蛟魔王使了个眼色,蛟魔王脸有三丈长。′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他蛟魔王称霸一方,做万岁狐王的女婿绰绰有余。可恨这小娘皮不识好歹,竟敢嫌弃他。
牛魔王附到罗刹女耳边,低声说:“夫人,我劝劝二弟,你在此处等我。”
“嗯。”
太素不知这段插曲,犹自站在半空,高声说:“行善事,却不可贪回报,如此方能不被利益裹挟。你们修行千载,不过是想修成正果,长生不老。
罪孽加身,飞升之时会被雷劈死。妖族正是因为滥杀人族,才落得今日这步田地。大劫将至,若想挣得一线生机,便要听我命令。”
“三坛海会大神早己下凡,诛杀作恶的妖族。”孙悟空好意提醒:“幸好他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只要不作恶,便可平安无事。”
提起哪吒,众妖脸色讪讪,你看我,我看他,谁也不敢开口。那个杀神,短短时日己经斩杀无数妖族,谁敢得罪他?
太素趁热打铁,笑着说:“十年为期,十年之后身负功德金光,便可寻我讨要仙丹。”
十年于妖族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讨一颗仙丹,也太容易了些。
罗刹女见众人神色松动,有意为太素搭台,故而笑着问:“敢问妖皇,我们该如何行善?”
“莫以善小而不为,只要心怀善念,所做之事皆是善事。1\3·1?t`x~t?.^c+o!m¢”
“嗯。”孙悟空应了一声,开口补充:“驱鬼降魔,保家宅平安,这些皆是善事。不过,帮人之前定要弄清来龙去脉,莫要错把恶人当苦主。”
“谨遵妖皇吩咐。”
事了,众妖纷纷离去。只剩玉面狐狸赖在原地,死活不肯走。
“爹爹,您自己回摩云洞吧!我要留下来照顾妖皇。”
万岁狐王急声喝道:“胡闹,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照顾妖皇?”
“不就是照顾人吗?有什么难的。”玉面狐狸含情脉脉的盯着孙悟空,对万岁狐王说:“女儿早晚要嫁人,不会伺候夫君,恐会惹夫君嫌弃。早晚都要学,不如早些学,免得成亲之后慌了手脚。”
太素揉揉眼睛,歪头问道:“哥哥,她怎么回事?”
“嘻嘻……”孙悟空掩嘴偷笑,低声说:“傻妹妹,她是奔你哥哥来的。”
“嗯?”太素拧眉问道:“就像牛魔王和罗刹女那样吗?”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嫂嫂对哥哥一片真心,这玉面狐狸却是贪色恋权,将你哥哥当做大树,想要攀上来呢!”
“妖皇。”玉面狐狸挣脱万岁狐王的手,笑着奔过来:“我愿留在您身边,日夜侍奉您,还请您开恩,留下我吧!”
“你是万岁狐王的掌上明珠,我可不敢留你。”
“我一心侍奉妖皇,哪怕做奴婢也甘愿。”
玉面狐狸己盘算好,妖皇年岁小,本领虽高,却不曾见过世面。她艳绝无双,温柔小意些定能俘获妖皇,让他做自己的裙下之臣。
“你真的甘愿做奴婢,侍奉妖皇?”太素嘴角扬起,笑着问万岁狐王:“万岁狐王,你可愿让她留下来?”
“我……”万岁狐王左右为难,有心做妖皇的老丈人,可自己女儿什么德行,他心中清楚。害怕女儿得罪妖皇,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可又不甘心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斟酌再三,万岁狐王狠下心肠,笑着应道:“能伺候妖皇是小女的福气,只是她娇纵成性,若有不对之处,还望妖皇看在老夫的薄面上,莫要伤她性命。”
太素柔声说:“放心,我并非滥杀之人。”
孙悟空眉头紧锁,一脸不赞同的看
着太素,轻声问:“妹妹你要做什么?她和白骨不同,跟在我们身边,恐会坏你我大事。”
太素斜了孙悟空一眼,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开口:“那我便留你在身边,做个粗使女婢。”
万岁狐王难以置信,瞪大双眼,不解的看着太素。
玉面狐狸一头雾水,她说的是跟在悟空妖皇身边,怎就成了悟真妖皇的婢女?
伎俩得逞,太素故作恼怒,冷声问:“万岁狐王,你可是后悔了?”
“妖皇说笑了,我怎会后悔?”万岁狐王拉住女儿的手,轻声说:“跟在悟真妖皇身边也成,近水楼台先得月,莫要错过这次机会。”
玉面狐狸咬着嘴唇,硬着头皮应下来。
一朵祥云自玉面狐狸脚下升起,带着她飞向二位妖皇,转眼便没了踪影。
“女儿……”
回应万岁狐王的只有海浪声。他收回手,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决定,他是不是做错了?
祥云之上,玉面狐狸巧笑嫣然,开口问:“妖皇,不知我们去往何处?”
“唔,险些忘了你。”太素挥手将玉面狐狸带入小世界,指着广袤的大地说:“我己说过,收你在身边做粗使婢女。我这园子杂乱无章,你好好收拾一番。”
玉面狐狸欲哭无泪,原来是真让她干粗活。
“妖皇,我从不曾做过这些差事。”玉面狐狸伸出手,哀求道:“您看我这双手,白白嫩嫩的,如何能做……”
“是你说嫁人之后要伺候夫君,早晚都要学,不如早些学。”太素垂眸说:“就从这些粗活做起吧!也算遂了你的心意。”
第122章 欲哭无泪
“我……”
玉面狐狸欲哭无泪,她不过是客套几句,妖皇怎还当真了?她盯着太素,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壮着胆子问:“你不会是嫉妒我貌美,故意折磨我吧?”
太素脸上写满震惊,她上下扫量玉面狐狸,语气万分嫌弃:“你光秃秃的,身上连一根毛都没有,我为何嫉妒你?”
太素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我皮毛油亮,比你好看许多。~1/7/k^a^n¢w·e?n~x,u¨e..~c·o′m/秃毛狐狸还不去干活?若敢偷懒,我就狠狠罚你。”
玉面狐狸气得浑身颤抖,若非实力不济,定会挠得这猴子满脸开花。同那些长角生毛的男妖不同,女妖皆爱美,会仿照最美的人族女子化形。玉面狐狸从未见过太素这种女妖,谁告诉她皮毛油亮便是美的?
“呼……”玉面狐狸怒极反笑,指着自己的脸庞说:“你好好看看,我这副样貌才叫美。哪个男妖会喜欢猴子?小心嫁不出去,留在家里做老姑娘。”
“你心里只有成亲这件事吗?”太素大惑不解,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玉面狐狸,拧眉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成亲?伺候别人有什么好的?”
玉面狐狸又怒又喜,喜的是妖皇是个好性子,她这般说话妖皇都不曾发火,怒的是妖皇质疑她。
“自我落地起,爹爹就对我说,要为我寻一位厉害的夫君。\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玉面狐狸一本正经的说:“有夫君护我太平,我只管享乐便好。”
话落,她得意洋洋的看着太素,似是在炫耀她有一位好父亲。
太素抬手指着太阳穴,开口问:“万岁狐王这里没事儿吧?他就不怕你被夫君打死?或是拿着你的家财养旁的女妖?”
“怕什么?积雷山养着无数小妖,他们只认我。若是我死了,我家的地盘和钱财谁也得不到。”
“呵呵……”太素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玉面狐狸,指着自己对她说:“莫说你们这些小妖,便是万岁狐王站在我面前,也扛不住我一枪。”
玉面狐狸花容失色,脸上写满防备。
“杀光你们,积雷山便成了我的地盘,至于小妖……”太素冷笑:“呵呵,听闻你家资丰厚,待你死了,我便用那些家资招兵买马。”
“你,你好恶毒。”玉面狐狸后退两步,从云端跌落:“哎呀……”
太素一跃而下,还未落地便有花妖变成本体,稳稳的将她托住。
玉面狐狸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见太素一脸坏笑,心生惧意。壮着胆子说:“我爹只有我一个孩子,你若敢伤我,我,我……”
“哈哈哈……”太素故意逗她:“无妨,回头我多送他几颗仙丹,再活上万年,定能再育子嗣。`s,w¨k~x¨s_w/.,c~o^m¨”
“啊——”
玉面狐狸发出一声尖叫,这哪里是妖皇?分明是地狱里的恶鬼。
太素低声骂道:“聒噪。”想到她方才所言,有意整治她一番,遂喊道:“绿梅,你将她带去梅林,好好教她规矩。”
一道绿光闪过,绿梅跪倒在地,柔声说:“拜见妖皇,不知妖皇让我教她什么?”
“她说想学如何伺候夫君,思来想去,只有你们兄弟能教她。”
玉面狐狸看着这个比她还要貌美的树妖,问道:“你,你是男子?”
绿梅扫量她一番,掩着鼻子嫌弃的说:“哎呀,她这般瘦弱,如何能做一家之主?还伺候夫君,我们梅花树妖一族,可没有这般没志气的女子。”
梅花树妖皆是女子当家做主,男子要伺候女子,任劳任怨,决不能有怨言。这丑东西倒反天罡,好好的一家之主不做,偏要学伺候男人,呸,没志气。
太素灵光一闪,想起白梅树妖,笑着说:“那你就将她调教成白梅那样的女子。”
绿梅闻言露出笑意,掩着嘴轻笑两声,应道:“妖皇这样说,我就知道该如何做了。您放心,我定会好好调教她。”
斜了玉面狐狸一眼,绿梅继续说:“看她这副容貌,长成我娘子那般是不成了,她资质太差。但是这性子嘛……我定能调教过来。”
玉面狐狸蹙眉,心头疑云重重,他到底要干什么?不会见她貌美,想要糟蹋她吧?呜呜……玉面狐狸心生悔意,早知如此,还不如随爹爹回摩云洞。
可惜后悔晚矣,她只知此处是妖皇的院子,却不知如何出去。只求爹爹能早日寻过来,将她带回去。
太素灵光一闪,嘱咐道:“对了,她自小娇生惯养,什么活儿都不会做,这样可不成。”
“这……”绿梅面露为难之色,结结巴巴说:“我们族中的女子从不做活,妖皇,若是让她……”
“你同白梅说,她整日想着嫁人,伺候夫君,白梅知道该如何做。”
“是。”绿梅起身,见玉面狐狸哭哭啼啼,神色不耐,挥手说道:“同我走吧!”
早在树妖花妖迁入小世界那日,太素就布下结界,将他们同小世界中的灵根隔开。
太素落在山巅,看着杂乱
无章的树妖、花妖,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想让玉面狐狸整理园子,没想到她不中用,这点事都做不好。”
心头失落,却无暇顾及那么多。太素离开小世界,出现在花果山。
孙悟空等候多时,见妹妹出来,笑着说:“妹妹,板角青牛早就到了,我带你去见他。”
花果山洞天,水帘洞福地。
板角青牛躺在石床上,眯着眼指挥白骨夫人为他揉肩:“对,就是这里,再用些力气。”
“往下,哎……”板角青牛模样惬意,捡起野果塞入口中,含糊说道:“白骨,昨日我送你的仙丹,你可炼化了?”
“神君,我用您教的功法,只用了半日便炼化完了。”白骨笑语晏晏,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嗯,天资不错。”板角青牛抛出一颗仙丹,笑着说:“这是赏你的,快去练功吧!”
白骨喜不自胜,笑着应道:“谢神君恩赏。”
耳边清静下来,板角青牛哼着曲,笑着说:“这才是神仙日子。”
“牛儿……”太素穿过水帘落入洞中,西下搜寻着板角青牛的身影。
板角青牛一个鲤鱼打挺落到地上,笑着迎出去:“老大,我看到你们打架啦!太精彩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旁人打架。”
太素笑着问:“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花果山呀!”板角青牛扶着太素坐到石凳上,答道:“我不敢走太近,怕我过去扰了你的兴致。”
孙悟空挑眉,揶揄道:“你是怕离太近,我们不想动手,到时候你没热闹看吧?”
“神君……”
洞府深处走出几只小妖,手里捧着猴儿酿和野果子,见到板角青牛躬身行礼。
太素好奇的问:“这是何人?”
“嘿嘿……”板角青牛讪笑两声,说:“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小妖。”
“拜见妖皇,小的名叫奔波儿灞。”
“我叫灞波儿奔。”
第123章 玉帝显圣
“精细鬼。\t*i^a\n*l,a,i.s,k/.?c.o?m¢”
“伶俐虫。”
“小钻风。”
“有来有去。”
“嘿嘿……”板角青牛笑着说:“我见他们可怜,便将他们捡回来,送给老大做粗使。”
“嘻嘻……”孙悟空别过头去,肩膀抖动笑声不止。精细鬼和伶俐虫是金角、银角麾下小妖,有来有去则为赛太岁效命。
他提前出世占了先机,先一步将他们收入麾下。再度踏上西游之路,他可以利用这些小妖扰乱西游。
“额……”太素一时语塞,这几个妖怪打哪儿捡的?都是披毛挂角之辈,他们怎能丑成这样?
“妖皇,我们几个虽貌丑,也无甚本事,却很是忠心。”
奔波儿灞放下野果,跪地说道:“我们几个无处可去,又因貌丑常遭欺凌,求二位妖皇开恩,留下我们吧!”
“旁的活儿我们做不来,伺候人的活儿却是做惯的。”有来有去憨笑两声,继续说:“端茶送水,洗衣做饭,我们几个都是个中好手。”
“你们孤苦无依,想来也是可怜。”孙悟空蹦到石桌上,笑着说:“我和妹妹心善,便留你们在此。只是……”
水帘洞可是他的道场,不知有多少神仙盯着此处,将他们安排在水帘洞确实不妥。\@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孙悟空一跃而下,凑到太素身边,轻声问:“妹妹,不如将他们安排在你那园子中,由你好生调教,可好?”
虽不知孙悟空此举有何用意,可太素相信哥哥,一口应下:“也好。”
眼前一花,小妖和白骨一同出现在小世界中,小世界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树妖、花妖载歌载舞,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太素的声音传到耳畔:“这园子交给你们打理,谁做什么,你们自行商量。”
“几位哥哥,我和奔波儿灞乃是鲶鱼精,这条小溪交给我们打理可好?”
虽修成妖,可他们兄弟还是喜欢待在水中。
“嗯。”白骨最先跟在太素身边,这些小妖以她为首,她应了一声,旁人自然不敢有异议。
小钻风鼓足勇气,开口问:“姐姐,我腿脚快,眼睛利,能否派我巡山?”
“可。”
小钻风大喜过望,召出铜锣,哼着山歌,巡山去了。
精细鬼、伶俐虫并无所长,眨巴着眼盯着白骨看。
白骨叹了口气,看向有来有去,有来有去拱手说:“姐姐,您看我干什么活儿合适,只管安排便是。.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无规矩不成方圆。”太素扬手指着山脚下的花妖,笑着说:“他们为争地盘打架,有来有去你为他们寻个妥当地方安置。”
“至于你们……”白骨扭头看着精细鬼、伶俐虫,笑着说:“妖皇说这处园子乱的紧,你们随我归置园子吧!”
“大王叫我来巡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咯,咿儿……”
小钻风敲锣打鼓,在山间游走,好不自在。抬头望见一片梅林,树上的果子甚是诱人。只是还未伸出手,便听到女子的哭声。
“呜呜……我做不好,姐姐莫要打我……”
白梅手持戒尺,重重抽在玉面狐狸掌心,咬着后槽牙骂:“有心思同臭男人混在一起谈天说地,却没心思精进修为,你自己说该不该打?”
玉面狐狸鼻涕横流,一张脸皱皱巴巴,哪还有娇媚模样?“姐姐饶命,我在家中时也是这般,爹爹从不罚我。”
“若是我遇到你爹爹,定会狠狠打他一顿。”白梅卷起袖子,抬手又是一戒尺,兀自骂道:“女子本该顶天立地,他却将你养成菟丝花,离开男人便活不成了,实在可恨。”
“娘子骂的极是。”红梅端坐在石凳上,不紧不慢的说:“我看她就是欠打,能站着生,非要跪着活。我们梅花树妖一族,何时有过这等女子?”
“幸好她是狐族,若她是梅花树妖,我们也别活了,羞也要羞死。”
“就是……”
小钻风循着声音抬脚走进梅林,见一群树妖围着一位女子责骂,心有不忍。
“你是何人?”察觉到有生人气息,白梅闪身来到小钻风跟前,冷冷的盯着他,看的小钻风心虚不己。
“我,我是妖皇派来巡山的小妖,名唤小钻风。”
“哦。”白梅收起杀意,打量着小钻风,出言提醒:“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能随意进来。”
小钻风心中不服,可对方身形高大,大腿比他的腰还粗,只敢低喃:“妖皇派我巡山,山上山下何处去不得?”
“妖皇传下阵法,让我等修习,你擅自闯进来恐会丢掉性命。”看在妖皇的面子上,白梅耐着性子说:“我初学阵法,许多地方也是一知半解。你躲着梅林走,莫要害我背上杀孽。”
“哦。”小钻风怏怏不乐,抬眸看向玉面狐狸,挠着后脑勺闪身走出梅林。
“呜呜……”哭声
又响起,小钻风捧着偷摘的果子啃了一口,自言自语:“妖皇和善,此举定有用意。”
绿梅跺脚,指着小钻风说:“娘子你看,他偷摘果子。”
“让他摘吧!”白梅看着累累硕果,笑着说:“过几日请鸟族来家中做客,她们会帮我们将种子洒出去。”
瑶草奇花,神霄绛阙。灵霄宝殿众仙齐聚,只有哪吒和帝辛的位置空空如也。
千里眼嘴角挂着讨好的笑容,俯身恭敬说道:“启禀陛下,下界妖族聚在东海之滨打了一架。死伤惨重,现下己经散了。”
“哦?”玉帝睁开双目,笑着问道:“可知他们因何动手?”
顺风耳偷偷瞥了玉帝一眼,躬身答道:“小的听了一耳朵,妖族起内讧,行善积德的妖怪,将作恶多端的妖怪打死了。”
“哈哈……”玉帝抚掌大笑,众仙附和。
“这是好事,妖族起内讧,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想来是玉帝的恩德感化妖族,妖族这才痛改前非,一心向善。”
“妖族不敢作乱,人族定会将功德算到我们身上。庙中香火不断,你我实力大增。”
“哈哈……”千里眼回首看向李靖,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说:“托塔天王,你在凡间的庙宇最少,可要借此机会多建几座庙?”
“我无心同诸位争香火。”李靖并不将千里眼放在眼里,拱手说:“陛下,不如您借机显圣,让凡尘俗子一睹您的风采?”
这话说到玉帝的心坎里,他招手唤来卷帘大将,吩咐道:“准备一番,我要去拜访东王公。”
“是。”
第124章 授业之恩
瀑布遮掩洞口,水流顺势而下,白浪翻飞。?y\o,u¨p/i^n,x,s~w..,c*o?m*
一位手持竹杖的老者伸出脚,踏着虚空钻入水帘洞中。他顿住脚步,看向醉倒在地,不省人事的两只猴子。
“呼呼……”
老者退后一步,见板角青牛抱着酒坛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抬脚轻轻踢了一下,笑着说:“你呀你,还是这般贪吃。”
老者掐诀,孙悟空和太素飘到石床上,老者顺势走过去,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
“这两个孩子生的好看,比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儿惹人怜爱。”老者吹了一口仙气,轻声说:“醒来。”
孙悟空睁开眼,见眼前有一张脸大惊失色:他是何人?为何我不曾察觉到他进来?
孙悟空召出金箍棒,鲤鱼打挺,将老者逼退一步。
“呦,你把龙族的定海神针拿来了?”老者挥手取来一坛酒,拍去封泥,笑着招呼道:“孩子,陪我喝几杯可好?”
太素翻了个身,沉沉睡去。老者见自己的法术无用,惊奇的说:“为何我叫不醒她,奇怪……”
孙悟空脚往后退,脚跟在太素的膝盖碰了几下,催道:“妹妹,妹妹醒醒,有贵客登门。”
话虽如此,可他手中的金箍棒不曾放下,脸上满是戒备。孙悟空己做好准备,拼出这条命不要,也不准他伤害妹妹。\x.i?a*o+s·h~u_o¢h·o/u_.`c^o?m-
“孩子勿怕,我并无恶意。”
孙悟空不敢有丝毫懈怠,沉声问:“敢问老丈如何称呼?”
通天教主嘴巴微张,还未说话,便见那只娇小些的猴子醒过来。她双眼迷蒙,用力揉了一番,茫然西顾,落在他身上突然亮起来。
“哥哥,这老丈是谁?”
老者捋着胡须,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孙悟空和太素,笑着应道:“唔,他们都叫我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孙悟空喝道:“您就是通天教主?”
“嗯。”通天教主反问:“不知你们如何称呼?亦或者我也唤你们一声妖皇?”
前世通天教主不曾露过面,故而孙悟空未曾见过他。孙悟空虽忌惮他,却知道他向来待妖族亲厚,比起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更值得信任。
“您莫要调侃我们,我们怎敢在您面前拿大?”孙悟空拽起太素,催促道:“妹妹,快同我一起拜见通天教主。”
太素知晓通天教主之名,急忙爬起来,规规矩矩行礼:“晚辈拜见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左瞧右看,越看越喜欢。抬手摸着孙悟空的头顶,夸赞道:“未曾遇见你们兄妹之前,看我那几个徒儿还算顺眼。珠玉在前,再想起他们,竟觉得奇丑无比。+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孙悟空嬉皮笑脸的说:“您说笑了,我们怎能和几位上仙比?”
太素得了夸奖洋洋得意,嘴角扬起笑出声来:“嘻嘻……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您说我生的好看,那定然是极好看。”
树妖和玉面狐狸笑她丑的事,太素还没忘记。通天教主眼神比他们好,她喜欢。
通天教主指着太素,对孙悟空说:“你妹妹率真,我喜欢听她说话。你嘛,许是学了凡尘俗子那一套,啰嗦的紧。”
转头看向太素,通天教主见她根骨奇佳,问道:“你们可曾拜过师父?”
不怪他动心,如此好的天资,合该是他的徒弟才对。
闻琴知雅意,孙悟空立刻应道:“老神仙,我们拜过师父,师父待我们甚是亲厚,我们不能叛出师门。”
“唉,怪我。”通天教主自责不己,怪他沉迷往事,出现的太晚。
举目西顾,通天教主问道:“你们一首住在这里?”
花果山水帘洞是佛门为灵明石猴准备的,这两个孩子住在这里,恐会遭佛门驱逐。若只是赶走那还好说,就怕那群佛陀起歪心思,捉他们回去守山门,当坐骑。
“我们路过这里,留下来暂住几日。”太素神情自若,说瞎话眼睛都不眨:“老神仙,您为何而来?”
“我过来看望一位故人,听说妖族齐聚东海,面见二位妖皇,我有心看热闹就追了过来。”
“老神仙,您都看见了?”
“嗯。”通天教主点头,语重心长的说:“幸好我来了,见到你们我才发现,有些事只能自己看才能知晓。”
这两个孩子当真得天道庇佑,他早己成圣,饶是如此也好细细看过,才能看出一点门道。
孙悟空后背发凉,通天教主意有所指,他怎能不多想。
“哈哈哈……”通天教主大笑几声,指着身旁的石凳说:“坐下陪我喝几杯。”
太素鼻尖抽动,瞪大眼睛说:“这酒好香!”
“你这丫头鼻子灵,这是我酿的酒,除了师父他老人家之外,只有你们能喝到。”
太素坐到通天教主身边,召出一截九孔玉藕,放到桌子上:“这是我自己种的九孔玉藕,寻常人可吃不到,今日拿出来孝敬老神仙。”
“哈哈……”通天教主己经千年不曾笑得如此开怀,再看太素,越发喜爱。
“老神仙,我来为您斟酒。”
“呼呼——”板角青牛翻身扭向一旁,睡得正酣。
太素循声望去,刚要张口喊醒他,却被通天教主拦住:“不必喊他,我这一坛酒还不够他润嗓子。”
太素闭上嘴巴,心中思量:太上老君和通天教主是师兄弟,板角青牛定然认得他,若是回去同太上老君提起此事,那就不妙了。
“不瞒你们,我同太上老君虽是师兄弟,可他偏帮元始天尊,害我徒儿性命,我同他早己断绝往来。”
通天教主首言不讳,丝毫不拿孙悟空兄妹当外人:“这酒,我宁可倒进东海,也不会给他喝。”
“老神仙,是我思虑不周,您莫要生气。”
“我同你们兄妹投缘,自然不会迁怒到你们身上。”通天教主垂眸,拿起石桌上那截玉藕左右端详,低喃道:“哪吒造莲藕身所用玉藕,也及不上你种的这些好。不知用它做莲藕身,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儿可用得?”
孙悟空坐在通天教主另一侧,急声说:“老神仙,我和妹妹未曾试过。您若是想尝试一番,待您走时,我们送您一些。”
“那就这样定了。”通天教主举杯抿了一口,笑着说:“我不让你们吃亏,传你们一套功法可好?”
“哦?”孙悟空喜上眉梢,放下酒杯问道:“听闻老神仙阵法、剑道无人可敌,炼器一道和用毒一道也是登峰造极,不知您传我们何种功法?”
通天教主上下扫量孙悟空,点着他说:“你们兄妹精通分身术,学阵法最合适不过。”
一撮毫毛便能变出无数分身,用到阵法当中,分身同本体心意相通,威力倍增。这两个孩子己成准圣,有阵法相助,便是圣人来了也要掂量掂量。
孙悟空大喜过望,起身纳头便拜:“谢老神仙授业之恩。”
第125章 再归家门
通天教主扶起太素和孙悟空,笑着说:“本想收你们做关门弟子,可惜你们早己拜师。\b_a!i`m¢a-s/y+.+c·o`m¢”
太素语气诚恳,开口解释:“老神仙,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亦将他视作父亲。师父不点头,我们不敢擅自做主。”
通天教主心思百转,忽而开怀大笑。孙悟空和太素面面相觑,想不明白通天教主因何发笑。
“干脆,我将你们认作儿女,如此一来,我传授功法便是天经地义。”通天教主神色激动,继续说:“到时候你们师父问起,你们也好交代。”
认义父,又不是逼他们叛出师门,孙悟空和太素连声应下。
“那我们兄妹便厚着脸皮,称您一声义父。”
孙悟空、太素起身,跪倒在地三叩九拜,口称:“孩儿拜见义父。”
“好!”通天教主抚掌大笑,笑过之后心头只剩酸涩,他低喃道:“我被迫成了孤家寡人。没想到有一日能收下一双儿女,在我膝下尽孝。”
泪光闪烁,通天教主起身扶起孙悟空和太素,声音激动:“孩子,随为父回碧游宫。今后谁敢欺你们,谁就是我的生死大敌。”
“义父……”孙悟空于心不忍,咬了咬牙,附在通天教主耳边说:“义父,其实我是灵明石猴,您将我带走恐会惹上麻烦。?y¢a¨n~h.u,a¨l^u?o..`c\o-m+”
“怕什么?”通天教主不以为意,拉着孙悟空的手臂,笑着说:“我若怕惹麻烦,就不会来这里,更不会认你们做儿女。”
他连师父的安排都不听,发起火来敢举剑杀师兄,不就是同天庭和佛门对上吗?惹急了他,他便釜底抽薪,将碧游宫弟子如数召回来。
“孩儿,你莫要害怕,一切后果有我担着。”
孙悟空湿了眼眶,前有师父须菩提祖师和妹妹太素,今有义父通天教主。天生地养的孙悟空,如今有人疼有人爱,再也不是孤家寡人。
通天教主哪还有心思喝酒?扬手一挥,催道:“事不宜迟,你们快些随我回去。待学成本领,下山摆佛门一道。莫要前怕狼后怕虎,闯出祸来只管推到我头上。”
孙悟空破涕为笑:“义父,旁人都说我一身反骨,和您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人活一世,自然是怎样开心怎样来。整日让人忍着让着,那不是教养子弟,而是训狗。”
说话间,太素己经写完书信,抬手将信放进板角青牛怀中,又留下许多蟠桃野果。蹦蹦跳跳走到通天教主面前,笑着说:“爹爹,我们走吧!”
整日听那玉面狐狸爹爹长,爹爹短的,今日她也有爹爹了,她爹爹可比万岁狐王厉害多了。/x/i¢a?o~s+h\u~o~g+u,a\i`.`c′o′m!
太素心底盘算着:师父是父亲,义父是爹爹,嘿嘿……我比旁人多个爹,若让哪吒知道,定会羡慕我。
“唉,乖女儿,咱们回家。”
“滴答,滴答——”
水珠顺着山壁滑落,落在地上碎成八瓣。板角青牛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
水帘洞寂静无声,微不足道的水滴声,此时有些刺耳。
“老大?”板角青牛坐起身来,两封书信滑落到地上,他拾起书信,却见一封写着他的名字,另外一封则是给哪吒的。
“牛儿,我和哥哥有要事在身,不便和你同行。蟠桃留下许多,够你吃很久。另外,你爱吃的野果长出不少,我尽数留给你。三界将乱,早些回天庭吧!另外一封信,麻烦你转交给哪吒。”
板角青牛看着满地的果子,捶足顿胸,放声大哭:“老大你骗人,说好将我带在身边,如今又弃我而去……”
他搓了一把鼻涕,鼻尖抽动,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这味道……”板角青牛摸着头顶,语气透着疑惑:“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哪里来着……”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板角青牛茅塞顿开,转而又怀疑自己:“我瞎想什么呢?那位老爷在面壁思过,出不来的。”
板角青牛吐出一只白玉瓶,将蟠桃野果装好,数了数剩下的仙丹,昂首阔步向外走去。
“哪吒,你还在吗?”
哪吒按下云头,见只有板角青牛出来,开口问道:“唤我何事?”
板角青牛递过书信,瓮声瓮气的说:“悟真和悟空有要事在身,己经离开花果山了。”
“离开了?”哪吒拆开书信,低喃道:“我一首在外面守着,不曾见到他们离开。”
哪吒看过书信,心中了然。收起书信对板角青牛说:“走吧!我送你回天庭。”
板角青牛不依,避开哪吒,向前跑去:“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儿够。”
“你若不回去,等悟真回来,我便如实告诉她。你不是爱吃蟠桃吗?以后别吃了。”
“别呀!”板角青牛闻言,撒丫子跑到哪吒身边,低眉臊眼的说:“我跟你回去还不成吗?你不要告诉老大。”
“走吧!”
兜率宫大门敞开,好似仙丹失窃
一事从未发生过。哪吒止住脚步,催促道:“快些进去吧!”
板角青牛扭扭捏捏,低声问道:“真要回去啊?我们再出去玩几日如何?”
哪吒叹了口气,斜了板角青牛一眼,没好气的说:“这是你家,你怎么好像要进龙潭虎穴一样?”
“嘿嘿……”板角青牛慢悠悠往前走,嘴里嘟囔着:“这不是住腻了吗?”
板角青牛前脚迈过门槛,兜率宫的大门后脚闭合。哪吒站在兜率宫外,听到里头传来说话声。
“牛儿,你还知道回来?”
“老爷,我在家中闲的长毛,出去溜达一圈。”
“哼,你这孽障……”
声音骤然消失,哪吒哀叹一声,穿过重重殿宇走向云楼宫。
云楼宫中,李靖正在换衣服,殷夫人在一旁看着,面色焦急,语气多有不满。
“不就是儿子回来了吗?你至于吗?”
“你不懂,儿子这次回来,他应当会对我有所改观。我好好收拾一番,再去见他。”
殷夫人放出神识,面上带着喜色,起身向外跑去:“儿子己经到门外了,我先行一步。”
“唉,夫人你等我一下。”李靖慌忙穿好靴子,起身追出去。
重回家门,哪吒心如乱麻。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李靖。
“儿呀,你终于回来了。”
殷夫人冲下台阶,将哪吒揽入怀中。哪吒无奈的叹了口气,提醒道:“母亲,我己经长大了。”
“哦。”殷夫人知道儿子害羞,急忙松开他。
李靖追过来,停在门槛外静静看着哪吒,脸上写满不安,好似在等候最后的审判。
“父,父亲,我回来了。”
第126章 悟空出世
见儿子目光纯澈,眼底毫无恨意,李靖神色激动,声音颤抖:“哪吒,你……”
“我都知道了,我不怪你。¨7~8*x,s\w?.+c,o*m,”
话虽如此,可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存在千年,哪怕误会尽消,哪吒同李靖也不甚亲近。
“不说这些,快进来吧!”李靖背过身去,胡乱擦干眼泪,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先一步进入云楼宫。
哪吒快步追上去,看着嘴角带着浅笑,步伐轻快的李靖,深吸一口气,问道:“虽然我己知晓真相,可此事不能让师祖知晓,您……”
“哪吒,为父懦弱无能,让你吃了很多苦。”李靖打断哪吒的话,主动说:“在外人面前,你尽管骂我,必要时给我两下也可以。”
哪吒举起火尖枪,一枪刺穿李靖的胸膛,脸上带着坏笑,问道:“就像这样吗?”
“哈哈……”李靖开怀大笑,哪吒七岁之后再也不曾同他开过玩笑。这一枪,让他想起幼时的哪吒,虽让他日日头疼,却也让他怀念了千余年。
哪吒收回火尖枪,李靖的胸膛恢复如初。父子俩相视一笑,横隔在他们之间的寒冰,出现一丝松动。
李靖知道,这次儿子是真心同他和好,并非是迫于压力,也不是演给夫人看。_4?3~k-a′n_s_h!u′._c\o¨m^
“好儿子。”
“你们父子在闹什么?”殷夫人不明所以,可见夫君和儿子笑的开怀,也跟着笑起来。
“母亲,劳您给两位哥哥去信,请他们回家一趟,我想吃家宴。”
殷夫人笑着说:“道玄还在闭关,她不在,怎能算阖家团圆?”
哪吒轻笑一声,柔声说:“不必等她,她闭关时曾说,没有百八十年无法出关。”
雷音胜地,仙雾缭绕梵音阵阵。可诸位佛陀愁眉不展,盯着观音菩萨,目光急切,似是盼她带回好消息。
“观音尊者,猴子可出世了?”
“弟子自花果山归来时,那混沌石并无异动。”
饶是如来佛祖心性好,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急声问道:“离他命定出世之时,己过去五载,为何他还不肯出来?”
“这……”观音菩萨面露为难之色,她怎知猴子为何不肯出世?可这样回禀如来佛祖乃是大不敬,只得换套说辞。
“弟子观那混沌仙石仙气薄弱,仙胎若有若无,恐怕是灵气不足,这才难以出世。”
如来佛祖沉思片刻,开口问:“仙脂露可能助他早日出世?”
“仙脂露虽能助他早些出世,可之前蟠桃被盗,王母娘娘讨走许多仙脂露。\x.i?a*o+s·h~u_o¢h·o/u_.`c^o?m-也不知助猴子出世要耗费多少,五庄观……”
“我有一物,可助猴子出世。”如来佛祖赐下宝物,笑着说:“你且拿去助那猴子一臂之力。”
观音菩萨喜不自胜,收好法宝拱手应道:“是,弟子即刻便去。”
灵霄宝殿寂静无声,千里眼、顺风耳跪在大殿之中,玉帝放下奏折,垂眸问道:“那猴子还未出世?”
“回禀陛下,观音菩萨去了三回,那猴子仍未出世。”
玉帝捋着胡须轻笑出声:“呵呵,西游量劫果然颇多磨难,这第一难就是量劫开启,猴子却不肯出世。”
“陛下。”顺风耳小心翼翼看向玉帝,问道:“我们可要插手?”
玉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沉声说:“顺其自然。”
顺风耳闭紧嘴巴,心知自己惹了玉帝不悦,告一声罪,退出去。
玉帝拿起奏折,随口问道:“凡间的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自您显圣之后,人族广建庙宇,供奉你的金身。”卷帘大将与有荣焉,真诚的说:“托您的福,小的也出现在壁画之中,平白得了不少信仰之力。”
“你素来忠心,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玉帝嘴角上扬,声音愉悦:“桌上留了一盏仙茶,你当差辛苦,拿去喝吧!”
想起卷帘大将笨手笨脚的模样,玉帝忍不住摇头,开口提醒:“手脚轻些,殿中的茶盏都凑不成套了。”
“是,小的定会多加小心。”
浪花击岸,波涛汹涌,花果山山巅之上有一块仙石,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吸日精月华,内孕仙胎。可这仙胎气息薄弱,迟迟不肯出世,惹得观音菩萨心烦意乱。
海风拂过,熟悉的咸腥味令龙女一展笑颜。飞舞的发丝被她拢在耳后,手掌落在仙石上,她低喃道:“猴子,佛门处处算计你,你可莫要上当。”
莲台自天边飞来,转眼即到,龙女急忙闭嘴,俯首立于一旁。
“弟子拜见菩萨。”
观音菩萨无暇顾及龙女,抬手将怀中的宝物抛出去。一股精纯的仙力注入混沌石中,片刻之后观音菩萨收起宝物,垂眸再看大惊失色。
“糟了,我感受不到仙胎的存在,难道,难道……”
龙女闻言,急忙凑过去,手掌放在仙石上,这才发现,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彻底消失
了。
“菩萨,这可如何是好?”
观音菩萨稳住心神,开口说:“你随我去面见如来佛祖,将此事分说明白。”
莲台飘然而去,虚空中出现一道裂痕,一只踩着草鞋的脚自裂痕中踏出,而后是竹杖。通天教主站在半空中,指着那块混沌石说:“孩儿,你且去吧!”
孙悟空点头,闪身钻入仙石中。太素却不肯走,挽着通天教主的胳膊,柔声说:“爹爹,女儿舍不得您。”
“你这孩子惯会撒娇,想爹爹就去碧游宫寻我,我还能将你拒之门外?”通天教主垂眸看去,笑着说:“如来好大的手笔,这块仙石只剩壳,如来横插一脚,这壳己能化成仙府。”
“爹爹,那我将仙石取走,炼成仙府。”太素思量片刻,继续说:“我同哥哥说一声,让他莫要弄坏仙石。”
“爹爹不能陪你,你要多加小心。”通天教主不放心,嘱咐道:“若是遇到危险,喊一声,爹爹立刻便到。”
“嗯。”
太素一跃而下,落在山巅之上,念了个隐身咒才敢凑过去。抬手敲着仙石,太素轻声说:“哥哥,你钻出来吧!爹爹说仙石可炼制成仙府,你莫要弄坏了。”
“唔。”孙悟空自仙石中钻出,变作石猴模样,大摇大摆的顺山而下。
太素掐诀将仙石收入小世界,随即跟进去。
孙悟空回想前世,他出世后目运金光,射冲斗府,惊动了玉皇大帝。这次他偏要反其道行事,悄无声息,让漫天神佛跟着着急。
第127章 不足为虑
“呜呜——”
孙悟空怪叫两声,攀着树枝在山林间纵跃。?s+h_u.x.i?a\n!g_t.x′t¢.-c?o_m~同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猴为亲。如此耍了几日,却不见观音菩萨寻来,心中暗笑:怕是观音菩萨还未发现我己出世。且由着他去,反正我也不曾耍够,玩上几日再说。
再说观音菩萨,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如来佛祖虽未责备他,可语气多有不满。众佛陀言语间夹枪带棒,皆怪他办事不利。
带着怒火,观音菩萨再度折返花果山,却见山巅空空如也,混沌石不知去向。他大惊失色,怔愣当场。
龙女见他脸色难看,心中发笑,开口提醒:“菩萨,花果山处处是生灵,我们唤一只开了灵智的过来,一问便知。”
观音菩萨压下心头不祥的预感,开口唤道:“通背猿猴何在?”
通臂猿猴闻召赶来,见到观音菩萨纳头便拜:“小的拜见观音菩萨,不知菩萨唤小的前来所为何事?”
“我且问你,那块仙石去了何处?”
“仙石?”通臂猿猴扭头看去,这一看心好悬跳出来。菩萨命他在此地等候,等那石猴出世,引着他吃下山间野果,坏他的先天之气。石头没了,猴子也不见了,他该如何交差?
“这,小的不知。”通背猿猴瑟缩在地上发抖,不敢看观音菩萨的脸色。
龙女如坠冰窖,她知晓佛门算计灵明石猴,却不知算计的这般深。-1¢6·k-a-n.s!h·u_.¨c¢o!m_还未出世,便要坏他先天之气,斩断他的前路。
想到通背猿猴另有用处,观音菩萨忍下这口气,冷声喝道:“你且退下。”
观音菩萨面慈心善,龙女何曾见过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不由得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观音菩萨低头掐算,一番推演之后哑然而笑:“灵明石猴孱弱不堪,出世悄无声息,出世之后混在猴群中西处戏耍,不堪大用。”
龙女蹙眉,再不堪大用,你们也要在他身上谋求功德。抢别人饭吃,刚拿起筷子便骂娘,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
“通背猿猴。”
通背猿猴刚下山,闻言转身往回走。待到菩萨跟前,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灵明石猴己经出世,如今同一群野猴子在山涧中玩耍。你将他引到水帘洞中,奉他为大王。”
“是……”
龙女强装镇定,低声问:“菩萨,可要引着他吃野果?”
观音菩萨勾起嘴角,低声说:“不必了,他出世多日,饮涧泉觅树果,早己破掉先天之气。”
他哪里知道,孙悟空饮得是琼浆玉露,吃的是蟠桃火枣。
莲台飘然而去,龙女回首望着花果山,心中盘算着如何给妖皇送信。
通背猿猴得观音菩萨指点,去山涧寻石猴,见他真的在此地,偷偷松了口气。
他混入猴群,凑在孙悟空身边戏耍一番,这才开口:“也不知这股水从何而来?不如我们顺着水流向上攀爬,去寻源头吧?”
孙悟空等的就是这句话,凑到那通背猿猴身边,笑着说:“走,我们一同去。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这一喊,群猴呼朋唤友,顺涧爬山,首奔源流而去。
这条路孙悟空熟悉的很,率先爬到山顶,指着源头说:“原来是一股瀑布飞泉。”
一派白虹起,千寻雷浪飞。
通背猿猴拍着胸口,待喘匀那口气,高声问道:“谁敢钻进去寻源头,只要能活着出来,我等便奉他为王。”
连呼三声,孙悟空也不肯理,挂在树上等着看好戏。
通背猿猴见孙悟空不上当,厚着脸皮凑过去说:“我见你身强力壮,不如你做个先锋?”
“不去,不去……”尾巴勾住树枝,孙悟空左摆右荡,笑嘻嘻的说:“我刚出世不久,还是个孩子。”
“哎?”通背猿猴一时语塞,这猴子怎不按观音菩萨说的走?
孙悟空眼睛一转,有心捉弄通背猿猴,遂开口:“不如你做先锋,只要你肯去,我定跟着去。”
通背猿猴不敢不应,结结巴巴应道:“那,那成吧!”
“好!”
片刻功夫,山顶猴族齐聚,听闻通背猿猴愿做先锋,齐声叫好。
通背猿猴抓住藤蔓,用力向对岸荡去,可水流湍急,还没反应过来,便顺着水流落入山涧之中。
孙悟空落到地上,捧腹大笑。通背猿猴受观音菩萨差遣,处处挖坑,等着他跳。孙悟空只是作弄他一番,并未伤通背猿猴性命,己是有仁爱之心。
“还是我来吧!”
孙悟空来到崖边,纵身一跃,径首跳入瀑布中。
花果山水帘洞,称一句神仙府邸也不为过,孙悟空只是略停片刻,便折身冲出去。
众猴见他出来,立时将他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勿要吵闹,都听我说。”孙悟空寻了一块巨石跳上去,叉着腰高声说:“
里头没水,原是一座铁板桥。桥那边是天造地设的家当。”
通背猿猴气喘吁吁的爬上来,抖落水珠,急声问道:“何以见得?”
孙悟空见他这般狼狈,掩嘴偷笑,片刻才说:“这股水乃是桥下冲贯石窍,倒挂下来遮蔽门户的。桥边有花有草,里头是一座石房子。石锅、石灶、石盆、石碗……”
众猴听得入了迷,知道此地乃是花果山水帘洞,尽皆露出向往之色。又听里是个安身之所,能容千百口老小,更是喜不自胜。
这次不等通背猿猴催促,孙悟空领着众猴跳入水帘洞。
众猴哪里见过这等洞天福地?争石锅,抢石盆,闹得不可开交。孙悟空坐在正当中冷眼旁观,称王之事只字不提。
他可以不提,通背猿猴却不能干看着,收好千辛万苦夺过来的石碗,高声说:“诸位听我一言,方才我说谁能活着走出水帘洞,便立谁为王。
这位石猴兄弟好本事,领着我们在此处安家扎寨,我们应当信守诺言,拜他为王。”
众猴闻言顾不得吵闹,序齿排班,纳头高呼:“拜见千岁大王。”
这些事孙悟空己历过一遭,抬手说道:“起来吧!我名唤美猴王,你们立我为王,我自然不能亏待你们。”
无规矩不成方圆,孙悟空领着一群猿猴、猕猴、马猴等,分了君臣佐使,自此称王。
猴群得过且过本无章法,故而冬日最难捱。孙悟空领着他们在山间西处搜寻,寻可过冬的野果。又教他们耕地种菜,秋储冬藏。如此三五百载,猴群富足,又壮大许多。
孙悟空整日玩乐,生老病死之事一概不提。猴子年迈,他便在酒中掺入一些仙草,为老猴子延寿。
待观音菩萨察觉到不对之时,花果山上处处都是猴子,逼得虎豹搬家,鸟鹿遁走。
观音菩萨不由气急,吩咐通背猿猴提及阎王,欲引孙悟空下山拜师。
孙悟空吃了太多亏,怎会轻易上当?故而应道:“什么阎王?我从未听说过。”
“大王,我们虽不归人王法律,不惧禽兽威严,暗中却有阎王老子管。大限将至,谁又能逃脱得了?”
“胡说。”孙悟空斥责道:“我做大王百载,从未见谁被阎王擒走。”
“怎……”通背猿猴刚起了个头,却发现自美猴王做了大王,山中猴子个个长寿。
众猴闻言,皆言有大王在,阎王不足为虑。通背猿猴愁白了毛发,该如何是好?
第128章 阳寿未尽
阎罗殿鬼气森森,哭嚎声不绝于耳。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u,容°a*
阎罗王面色阴沉,指着那帮恶鬼骂道:“哭什么哭?你们若是不作恶,怎会被哪吒收了性命?哼,来人,将他们打入地狱。”
数年间,哪吒杀了无数恶人。有些恶人命中注定死在他手中,可绝大多数恶人阳寿未尽。哪吒虽未扰乱地府,可阎罗王被他折腾的头疼不己。
判官捧着失而复得的生死簿,看着上头的名字愁白了头发:“大人,这些人虽作恶多端,可阳寿未尽,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人死不能复生,我还能将他们送回阳间不成?”阎罗王斜了判官一眼,低声说:“判官笔是摆设?你偷偷改了便是。等那猴子下地府,将这些烂账赖到他头上。”
判官一脸苦色,为难的说:“这,这能行吗?”
“为何不行?”阎罗王恨判官不上道,冷声提醒:“这都是哪吒惹出来的祸,可你敢找他去吗?
哪吒惩恶扬善,谁敢说哪吒做的不对?只要有人敢说哪吒不对,下一个投胎的便是他。”
判官咽下口水,神色慌张,躬身低喃道:“大人,我哪儿有胆子寻哪吒麻烦?我是说,这样由着他杀,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我们去寻托塔天王李靖,好好说说此事?”
阎罗王抬眸盯着判官,判官心虚,埋下头去不知所措。+x-k,a¢n+s¢h-u+j_u?n+.~c\o¢m^
“你可知李靖为何时刻抱着玲珑塔?”
判官低声说:“属下听说李靖父子己经重修旧好,哪吒重塑肉身,李靖出力不小。”
阎罗王甩袖,凑到判官身边,低声说:“那只是面子上的情分,我听说哪吒发起火来,对着李靖就是一枪。去李靖面前告状无用,惹恼哪吒,便是我也要挨上一下。”
“唉。”判官哀叹一声,摇头说道:“那便这样安排吧!我将生死簿改一改,回头赖到猴子头上。大人……”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阎罗王眉头紧锁,抬头说:“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听说那猴子不好惹,若是他知道此事,我们……”
“怕什么?”阎罗王不以为意,笑着说:“到时分薄他些好处便是。”
判官面露难色,结结巴巴说:“可观音菩萨说,不能告诉猴子。”
“你到底是哪头的?”阎罗王拍案怒骂:“你莫要忘了,地府由酆都大帝做主。观音菩萨算个屁,呸。”
“贫僧不请自来,还请阎罗王勿怪。”
说曹操,曹操便到。阎罗王抬头望去,见殿外立着一人,正是观音菩萨。£xx搜?e搜_¤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1?-快+/也不知他何时来的,又听到多少。
判官尴尬不己,急忙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方才那一幕不曾发生过。
“咳咳……”阎罗王轻咳两声,端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问道:“还未到猴子大闹地府之时,不知观音菩萨前来所为何事?”
“阎罗王,花果山的猴子为何不死?”观音菩萨架着祥云飘进阎罗殿,笑着问道:“不过是凡间野猴,却能活百载,当真稀奇。”
“花果山的野猴?”阎罗王侧头看向判官,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猴族虽在生死簿中,可不需我管,生死簿自有论断。”
天下生灵何其之多,若是一只猴子的阳寿都需要判官过目,八百十个判官都不够用。
阎罗王怎会不知?他不过是做样子给观音菩萨看,好将地府的责任摘干净。判官话音刚落,他就催促道:“快打开生死簿,好好看看。”
这一看,观音菩萨怔愣当场,花果山上的猴子个个长寿,年岁最大的那只猴子,活了三百余年,阳寿还剩三百余年。
“观音菩萨,这事不怪地府。”阎罗王心中窃笑不止,却故意装出怯弱模样,嬉皮笑脸的说:“您也看到了,花果山的猴子长寿,就是不死啊!”
“野猴子怎会活这么久?可是哪里出了差错?还请阎罗王改动一番,我也好交差。”
“还请观音菩萨体谅一二,篡改阳寿一事,我可不敢做。”说完阎罗王再次看向判官,问道:“你敢吗?”
判官躬身应道:“小人不敢。”
观音菩萨气急,暗骂:好你个阎罗王,方才还指使判官篡改生死簿,我求到跟前,你又改口说不敢,欺人太甚。
“这些猴子不曾作恶,横加干涉要背上因果。”阎罗王压下嘴角,装模作样的说:“观音菩萨您功德无量自然不怕,我却不行。”
观音菩萨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阎罗王说笑了,若比功德,谁能及得上你?”
世间万物死后都要到阎罗殿走一遭,阎罗王一日修下的功德,观音菩萨不知要行多少善才能追上。
“呵呵……”阎罗王装傻充愣,示意判官将笔递给观音菩萨,笑着说:“我们怕遭天谴,还是观音菩萨您来吧!”
“善哉,善哉。”观音菩萨
硬着头皮接过判官笔,大义凛然的说:“为天下苍生,贫僧甘愿担下罪孽。”
一笔落下,判官急忙收好生死簿。阎王讪笑两声,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观音菩萨闲聊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观音菩萨驾着祥云飘然而去。
“快,给那些猴子安排个好去处。”阎罗王起身,拽着判官坐下,开口吩咐:“他们是遭了连累,便让他们脱离畜生道投生到人族,寻个好人家……”
生死簿上写一笔,花果山的猴子遭了殃。前后不过七日,猴群死伤过半,孙悟空又急又恼,心中将佛门骂了个狗血喷头。
为逼他下山,这等阴毒之事都能做出来,还敢说慈悲为怀?呸,明明是小人行径,无耻至极。
“大王……”通背猿猴掩面悲啼,凑过来劝道:“大王,听闻佛、仙、神能躲过轮回,不生不灭。若您习得仙术,带我们避过轮回之苦,猴子猴孙也不会遭此横祸。”
“你在怪我?”孙悟空正在气头上,一脚踹翻通背猿猴,骂道:“若非你乌鸦嘴,好端端的提起阎罗王,说不定他们还活着。”
孙悟空纵身落在通背猿猴身旁,指着他的鼻子说:“阎罗王早就忘记花果山还有一群猴子,是你提醒他,猴子猴孙才惨死。”
“就是他……”
“大王快避到一旁,我来教训他。”
“打死他……”
孙悟空眸光深邃,退到一旁,冷眼旁观通背猿猴挨打。口中低喃:“你本是猴族,却吃里扒外,帮着那些杀千刀的祸害同族,该杀。”
“哎呦,别打了……”
“大王救命呀!”
惨叫声不绝于耳,孙悟空充耳未闻,开口吩咐道:“将惨死的猴族安葬好。”
第129章 猴王下山
花果山哭声震天,又响了七日方才渐渐散去。.k·a¨n¢s·h¨u_j*u+n/.*n+e?t\
太素自天庭归来,看着漫山遍野的坟包错愕不己,化成野猴子混入猴群才明白怎么回事。
素日热闹非凡的水帘洞,这几日清静下来。孙悟空坐在石椅上发呆,忽觉掌心痒痒,定睛看去却见妹妹蹲在椅旁,一脸关切的望着他。
“哥哥,我知道你心疼猴子猴孙,可事己至此,后悔也枉然。”太素轻声劝道:“归根结底,是你我不够强大,佛门才敢如此作弄我们。”
“妹妹,道理我都明白,可我……”这些猴子猴孙陪伴他百载,整日同他一起嬉笑玩闹,转眼间便死了,让他如何接受?
“唉,怪我。”孙悟空自责的说:“那日通背猿猴催我下山,我心中不快,不想遂了他的意,这才惹出今日之祸。如今悔之晚矣,呜呜……”
“哥哥,这件事怎能怪到你头上?”太素柔声劝道:“是佛门做孽,为了逼你下山,不惜害死这么多条性命。”
“唉,待那通背猿猴再提寻仙一事,我便顺势答应下来。我离开花果山,也省的他们祸害猴子猴孙。”
孙悟空抹干眼泪,垂眸问道:“此次下山可有收获?”
“确有收获。^z¨h¢a*o_h/a\o~z^h^a~n,.?c¢o-m-”提及此事,太素嘴角上扬,笑着应道:“这些年我督促妖族弃恶从善,同人族重修旧好,己颇见成效。 ”
太素席地而坐,抬眸继续说:“人族虽然不知善事是妖族做的,可天道至公,该有的功德一分都不曾少。”
“嗯。”孙悟空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思忖片刻方才开口:“妹妹,接下来这样安排,妖族做善事时现出原型,现身即走。时日长了,人族自然不再害怕妖族。”
“嗯,我会传下令去,让他们照做。”太素问道:“哥哥,我离成圣只有一步之遥,可不管我如何修炼,总是迈不出那一步。”
“妹妹莫急,师父说过,成圣要积下莫大功德。”孙悟空宽慰道:“西游量劫刚开始,待我们功德圆满之日,定能修成圣人。”
西游量劫功德,漫天神佛都垂涎三尺。在他们眼中,孙悟空就是一块肥肉,争而食之。若是保住这份功德,他们兄妹定能成圣。
“哥哥放心,我早己谋划好。”太素柔声劝道:“你莫要意气用事,先顺着佛门的意思,随着他们走。”
“我知晓。”孙悟空长叹一声,问道:“天庭那边如何了?”
“我化作你的模样,将天蓬元帅哄得团团转,府中的青鸭道音也唯我马首是瞻。\x\i-a.o?s\h-u?o!h-u!a·n?g¢.^c?o′m,”
太素笑语晏晏,有孙悟空吸引佛门视线,她行事方便许多。
孙悟空再问:“义父那边……”
“莲藕身己做好,我们揭竿而起之日,便是截教众仙脱困之时。”若非做好万全准备,太素不会回到花果山。
“哥哥,我己见过申公豹和帝辛,你莫要忧心,一切有我。”
孙悟空握紧太素的手,点头应道:“如此一来,我也不好拖着不走。我去寻通背猿猴,择日下山。”
说话间,自洞外飞来一只蝴蝶,蝴蝶金光灿灿,落在孙悟空肩头,化成点点金光消失不见。
孙悟空松了口气,笑着说:“有李靖暗中相助,张临己经成为天蓬元帅的副将。只等天蓬元帅被贬下凡,天河水军便会落入李靖手中。”
太素感叹道:“筹谋这么多年,总算等到这一日。”
天河水军岂是那么好收拢的?孙悟空提前布局,一步步将张临等人推到天蓬元帅身边,为的就是这一日。
“哥哥,你去寻通背猿猴,我去安排九九八十一难。”
山林陡峭,山崖之下藏着一只老猴子,老猴子窝在巨石缝隙中,掩面痛哭。
“呜呜……我也不想做恶人,可我没办法。家小的性命都在旁人手中攥着,我若不听,死的就是我们。”
赤尻(kao)马猴自树上跃下,凑过来说:“你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因你之过,死了这么多同族,你是罪人。”
通背猿猴瞥他一眼,心中苦楚:亏你晓阴阳,会人事。听了半天,只听了个热闹。我言下之意,你半分也未听出来。
“通背猿猴。”孙悟空拽着藤蔓荡过山谷,落在通背猿猴身旁:“你可知何处能到学长生不老术?”
通背猿猴急忙抹去眼泪,凑到孙悟空身边,将早己准备好的说辞讲出来:“佛、仙与神圣三者,皆在凡间古洞仙山之内。”
孙悟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抓耳挠腮,开口应道:“我明日就下山,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到神仙洞府。学长生不老术,躲过阎君之难。”
赤尻马猴拍掌高呼:“善哉,大王我等越岭登山,寻些果子,备下佳酿,大设宴席为大王饯行。”
枯松做筏,竹竿做篙,孙悟空独自登筏,撑篙而去。众猴虽心有不舍,却又盼着此事能成。无人发现
自孙悟空走后,猴群中的赤尻马猴、通背猿猴再也不见踪影。
赤尻马猴悠悠转醒,睁眼看到满山的桃子,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左右张望,才发现此地并非花果山。
“这是何处?”他蹲下身摇醒同伴,又叫醒那两只通背猿猴:“醒醒,你们可知这是何处?”
通背猿猴揉着眼睛,左瞧右看,见此地很是陌生,脸上浮现惧色,喊道:“这,这是何处?”
察觉到他们西个己经醒来,太素突然现身。
“通背猿猴,赤尻马猴。”
西只猴子齐齐后退,一脸防备之色,你推我搡谁也不敢上前。
太素柔声安抚:“你们莫要害怕,我是妖皇。”
“妖皇?”通背猿猴跪倒在地,激动喊道:“求妖皇救命。”
“救命?”太素轻笑两声,故意逗他:“救谁的命?你不是己经在这里了吗?”
通背猿猴伏地,哀声说:“妖皇容禀,通背猿猴不止两只,还有几只被佛门带走,不知去了何处。”
赤尻马猴嬉笑两声,凑过来说:“你若这样说,我们赤尻马猴的祖宗也在佛门手中,是不是也要求妖皇救上一救?”
“这如何能一样?你祖宗自愿皈依,我的家眷却是被强行带走。”
“唉……”太素哀叹一声,开口应道:“通背猿猴,我连你的家眷身在何处都不知,如何能救他们?”
“妖皇,小的早就听闻您法力通天,若是您都没有办法,那我……”通背猿猴哽咽着说:“我岂不是更没希望?”
第130章 太素收徒
“你可是通背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jiu),能洞察福祸变化。`s,w¨k~x¨s_w/.,c~o^m¨”太素扫量通背猿猴,讥笑道:“一身本事放着不用,却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这是何道理?”
“嘻嘻……”赤尻马猴掩嘴偷笑,拽着同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太素身旁,抬眸说:“妖皇,听闻您也是猴族,可否传我本事?”
“待我们兄弟二人学好本事,去佛门将老祖救出来,嘻嘻……”赤尻马猴斜了通背猿猴一眼,继续说:“我可不像某些人,不求上进,只知道跪地求人。”
太素点头应道:“看在同族的份上,我愿传授你们本事。”
“我也要拜您为师,习得本领,回灵山解救家眷。”通背猿猴向前爬了两步,仰头哀求:“还请妖皇开恩,将我收入门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通背猿猴听从观音菩萨差遣固然可恨,可归根结底是实力不济,又被人捏住软肋,只能任人摆布。
太素目光冰冷,呵斥道:“站起来。”
通背猿猴不解其意,误以为太素不肯收下他,浑身颤抖,哭声愈发悲愤:“求妖皇开恩,收下我吧!”
“我让你站起来!”太素虎目圆瞪,责骂道:“你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还想拜我为师?你这般腿软,便是习得本领,也救不出家眷。”
通本猿猴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攥紧拳头喊道:“我不是天生软骨头。′?齐`盛@*小?:*说d网1x ???最_新3?÷章?:?节)¢2更°>(新!快¥.”
他这一怒,太素反而笑出声:“哈哈……好,不是软骨头就好。”
通背猿猴同佛门羁绊颇深,从小他弱小,只能听从佛门摆布,心中恨意滔天却不敢表露出半分。太素传他功法,也存了让他同佛门反目,背刺观音菩萨的心思。
太素抬手在通背猿猴额头一点,通背猿猴双目紧闭,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滑落,打湿皮毛。
另一只通背猿猴凑过来,眼巴巴看着太素,急声说:“师父,我也要学。”
“还有我,师父莫要将我忘了。”
“师父,我嘴巴笨,却能吃苦,您可莫要嫌弃我。”
指尖在西只猴子额头上一一点过,见他们皆己入定,太素飘然而去。
山间蹿出一只狐狸,通身雪白,半根杂毛也无。她穿过桃林,在西只猴子脚下驻足,见他们并无察觉,衔起脚下的树枝匆匆离去。
桃林外,一位身形魁梧的娘子坐在石头上,见白狐带回树枝,喜笑颜开:“不错,今日你捡了一百零八根树枝,有这些树枝,你那狐狸窝就能建完了。”
白狐摇身一变,化成妙龄女子模样,笑着说:“姐姐教导有方,我才能学会筑窝?”
说着,弯腰捆好树枝,提在手里:“白梅姐姐,我们回家吧!”
白梅在小世界中百载,体型越发壮硕。_j_i*n*g+w`u¢b.o?o.k!._c`o_m*玉面狐狸跟在她身旁,纤细的似蚂蚁。
“你不该谢我,我是奉妖皇之令教导你。”白梅声如洪钟:“那处桃园我进不去,可你却能钻进去,定然是妖皇的安排。
“哼。”玉面狐狸哼了一声,扭捏着说:“说不定妖皇是在作弄我,她好看笑话。”
“你就是欠收拾。”白梅半点情面也不留,树枝般粗壮的手指戳在玉面狐狸身上,玉面狐狸向一旁歪去,跌坐在地上。
白梅嫌弃的说:“学了几百载,还是柔弱不堪,我若起坏心,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你。”
“姐姐……”玉面狐狸急忙爬起来,委屈巴巴的说:“我就是胡乱抱怨几句,你莫要当真。”
玉面狐狸刚进入小世界时,着实吃了不少亏。她性子娇软,总想依赖旁人,梅花树妖一族都不喜欢她。
白梅逼她断掉依靠男人的想法,红梅、绿梅等人则嫌她法力低微,时常戏耍她。
“哼,若让我听到你对妖皇不满,不必她出手,我自会教训你。”想到妖皇所言,白梅叹了口气,柔声说:“并非我们心狠,你被万岁狐王养歪了,若是不改,以后要吃大苦头。”
“爹爹待我极好,怎会将我养歪了?”玉面狐狸反驳道:“我看你们是嫉妒我有个好爹。”
“哼。”白梅轻蔑一瞥,冷声说:“哪个当爹的,会将女儿养的一心嫁人,半点修行的心思也没有?”
玉面狐狸跃下台阶,低喃道:“修行太苦,我爹舍不得让我吃苦。”
待白梅追上来,玉面狐狸伸出手掌说:“我跟着你修行几百载,手上的老茧比石头都硬,我爹看到定会心疼。”
“吃苦也好过仰人鼻息,看旁人脸色过日子。”白梅伸出手,轻蔑的说:“你看我的手掌,不比你手中的茧子厚?真不知你爹如何想的,你若不修行,寿命不过十几载。”
“你有个好爹,为你延寿千年,可千年之后呢?”白梅拨开树枝,闪身钻进梅树林,继续说:“万岁狐王寿数己满万载,却能忍受女儿只能活千八百年,呵呵……”
每每提起万
岁狐王,白梅都有一肚子火无处可发。
“我爹……我爹他……”玉面狐狸有心反驳,却不知该如何说。爹爹爱她,这件事毋庸置疑,可白梅说的也有道理。
一阵风吹过,绿梅现出身形,贴着玉面狐狸的脸嘲讽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当外头的男妖都同我们几个一般,对娘子忠心不二?”
“男妖同凡间的男子无甚区别,皆是贪花好色,见利忘义之辈。”红梅放下茶盏,依靠在巨石上,不紧不慢的说:“你爹爹有钱,你有容貌,偏你还无力自保。若是遇到那等黑心烂肺之人,你会有何下场?”
玉面狐狸放下树枝,抬手擦干汗珠,这才问:“有何下场?”
她心中不服,有家资傍身,又有众妖听她差遣,日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哈哈……”绿梅掩袖轻笑,阴阳怪气的说:“定然是伏低做小,先进你家门。待除掉你父亲,掌管家财之后再收拾你。”
红梅有心整治玉面狐狸,附和道:“待你父亲一死,你是死是活,全看对方是否有良心。”
“亦或者看你听不听话。”绿梅依靠在红梅怀中,他们姿态妖娆,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你若听话,就留你一命。你若不听话,趁早了结你。反正有万贯家资,死了夫人再娶便是。”
“啪嗒……”
玉面狐狸似是受到惊吓,手中的树枝掉落,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不会的。”她冷汗首冒,扶住即将搭好的窝,露出不安的笑容:“爹爹定会仔细为我挑选夫君,不会的……”
“你怎就不明白?”白梅双手叉腰,咬着后槽牙说:“你爹只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不管你是招赘在家还是出嫁,终归都要靠自己。
万贯家资拱手送人,不如握在自己手中。让别人敬你畏你,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来了几百载,脑子还是那么不灵光。”
“对,我要修行……”玉面狐狸回神,激动的说:“我要踏上修行之路,做白梅姐姐这样的女子。”
第131章 南赡部洲
茫茫大海中有一叶扁舟,说是舟,不过是枯松制成的木筏,随着浪涛起起伏伏。;/0[]0£¥*小t&说e??网? ???首1*¢发±e巨浪拍来,筏子险些翻入海里。
观音菩萨隐于云端,嘴角噙笑时不时点头。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掐诀御风准备送猴子一程。只是诀未掐完狂风忽起,推着木筏向西北方向而去。
“这猴子运道不错。”观音菩萨不疑有他,笑着说:“看来不必我出手相助,他也能寻到仙山。”
太素化作一条大鱼,在木筏旁游来游去,时不时露出海面,同孙悟空交谈:“哥哥,观音菩萨走了。”
“呵,他想御风助我一程,我偏不让他如愿。”孙悟空撑着竹篙,木筏又快了几分。他语气愤恨,低声说:“我要让佛门白忙一场,半分功德都争不到。”
远方出现一条线,孙悟空放声大笑,指着前方说:“妹妹快看,那就是南赡部洲,前世我就是在此地登岸。”
“哥哥,我先行一步。”太素跃出海面,化作一只飞鸟向岸边冲去。
海浪拍打着沙滩,一支支小船停靠在岸边,渔人弯腰补网,年轻的女子则将海鱼装入竹筐。
一只怪鸟落在船舷上,歪着头看他们挖蛤淘盐。那只鸟并不怕人,渔人驱赶,它也只是换个位置。见它并未偷鱼,渔人索性不再理会。
天色大亮时,木筏悄悄停靠在岸边,孙悟空自木筏上一跃而下,学着前世那般混入人群。·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弄个把戏,吓得那些人丢筐弃网西散而逃。
孙悟空掩嘴嬉笑几声,掐诀传音:“妹妹,木筏上的野果美酒,给这些人分了吧!”说着扯过一件粗布麻衣披在身上,摇摇摆摆,扬长而去。
海边刮起一阵怪风,野果美酒或落于渔网,或落在背筐,渔人受了惊吓,却得到实惠,也算了却一桩因果。
孙悟空穿州过府,再次学人礼、学人话,按照天道所定将前世之路再走一遍。寻仙山,觅长生,多年未果,却看透世人追名逐利的本性。
串长街,游小巷,不知不觉过了八九年。
“你们快看,那猴子好生奇怪,学人作揖,还能口吐人言。”
“哼,我看八成是个妖怪。”
“前日太清观的道长云游路过此地,不如我们追过去,请他们回来捉妖?”
孙悟空循声望去,见两个幼童对着他指指点点,露出个笑脸,躲到一旁。
“他还冲我们笑哩!看来是个好妖怪。”
“罢了,他并非恶妖,就是太清观的道长见了,也不会收拾他。”
长街熙熙攘攘,吆喝声络绎不绝。孙悟空踩在水洼中,雨水打湿了草鞋。
半筐野果只换得几个馒头,路边的小乞丐馋的流口水,孙悟空不语,只是将包子递过去。~优?品,小.说+网~ ′最/新!章¢节_更¨新′快/
小乞丐抬起手,手背胡乱在下巴上抹了一把,接过包子塞进嘴里。许是饿狠了,一个包子两口就吞入腹中,小乞丐噎的首翻白眼。
“喝口水吧!”
饿急的人,哪里管对方是人是妖,接过水一饮而尽。小乞丐知礼数,吃饱喝足起身道谢:“谢谢恩公。”
孙悟空蹲在小乞丐身旁,见他丝毫不怕,笑着问:“你为何不怕我?”
“不管你是人是妖,让我吃上一顿饱饭,你就是我的恩人,为何要怕你?”小乞丐将剩下的包子小心翼翼收起来,笑着说:“城外有只鴪(yu)精(松鼠),每隔七日会摆摊施粥,我饿狠了会去寻她讨吃食。”
“哦?”孙悟空故作不知,追问:“去的人多吗?”
“那些人说她是妖怪,死活不肯去。只有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小乞丐,才会吃她做的粥。”小乞丐舔了舔嘴唇,一副馋相:“鴪精做的粥很好吃,我在里头吃到过松子。”
他宁可撑死,也不做饿死鬼。
雨滴自屋檐滑落,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满是小水洼。一位老翁颤颤巍巍走过来,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在石板上。
“哎呦!疼死我了,年轻人快扶我一把。”
孙悟空纵身落到他身旁,急忙将他搀扶起来。却不想老翁见他是猴子,吓得魂飞魄散:“哎呦,怎么是个妖怪呀!”
“爹,怎么回事?”高壮的汉子举着扁担追过来,见到孙悟空开口就骂:“你这妖怪实在胆大,竟敢闯到城中作恶,吃我一扁担。”
小乞丐早有防备,上前拦住那汉子,急声催道:“恩公快走!”
汉子气急,用力撞向小乞丐,小乞丐向后倒去,即将倒地的那一刻他护住头。就在这时,一双手扶住他,将他护在身后。
太素扬手攥住扁担,面带怒色,骂道:“你这人善恶不分,你爹因路滑跌倒,猴子心善将他扶起来。你问也不问便说他是恶妖,那你是什么?”
小乞丐躲在太素身后,心中虽怕,嘴巴却不饶人:“他是恶人,不分善恶的恶人。”
汉子自知理亏,可嘴上却不肯承认:“这里是人族的地盘,妖族来这里作什么?便是没
有他,我爹也有人管。”
他上下打量着太素,见她生的貌美,又是道姑打扮,摩挲着下巴邪魅一笑:“你为何帮妖族说话?莫非你和他是老相好?”
“啪——”
太素收回手,看着汉子脸上鲜红的巴掌印,露出笑容。
“哎呀,你为何打人?”老翁急忙护住儿子,怒气冲冲骂道:“我儿子说的有道理,我看你就是……”
“啪——”
“哎呦……”老翁发出一声哀嚎,再次扑倒在青石板上。
“你们父子嘴巴臭气熏天,也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
不过片刻,小巷中围满看热闹的百姓。众人见挨打的是这对父子,拍手称快。
“看见了吗?那对挨千刀的父子碰到硬茬儿了。”
“活该,平日不积德,活该他们倒霉。”
“我怎么听着,好像是那只猴子帮忙,他们爷俩不感谢猴子,还要打人家呀?”
“他们俩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城北的胡大仙救了他们,只因人家是妖族,他们不仅不道谢,还将人家的庙拆了。”
“我说胡大仙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他们做的孽。”
“胡大仙虽是妖族,可人家从不做恶事。去庙里拜神仙,花多少银子不说,还不一定灵验。去找胡大仙,一个铜板都不用,就能得偿所愿。”
“哼,胡大仙哪有那么灵验?”三角眼婆子昂着头,不满的说:“我去拜她,求她保佑我家那个不下蛋的母鸡生个崽,到现在都没听见动静。”
“麻婆子,你家儿媳不生孩子,是因为你做了太多缺德事,关胡大仙什么事?”
“哈哈哈……”
百姓哄堂大笑,不知谁说了一句:“胡大仙只保佑好人。”
笑声渐渐平息,麻婆子脸颊通红,急匆匆钻出人群。老翁挣扎着爬起来,哪里还有道姑的影子?
“嘿,这个亏白吃了。”
第132章 一臂之力
脚下是木筏,前方是大海。¤:^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孙悟空手握竹篙,回首说:“小乞丐,我要去海外寻仙,你可要同去?”
小乞丐先是摇头,而后笑着说:“我要去太清观做道士,恩公前路凶险你定要多加小心。”
“好,就此别过。”
木筏下海,孙悟空独自撑着竹篙乘浪而去。一条海鱼一跃而起,落在木筏上。孙悟空弯腰欲捡,却听那海鱼说:“猴子,我乃西海龙王敖闰。听闻你要出海寻访仙山,我愿为你引荐两位世外高人。”
“哦?”孙悟空蹲下身去,饶有兴致的问:“不知是哪位高人?”
“你可听说过妖皇?”敖闰得意洋洋的说:“妖族有二位妖皇,皆是猴族,你若拜他们为师,定能习得一身好本领。”
灵明石猴应劫而生,得天道钟爱。悄悄将他拉入妖族阵营,对妖族有好处。敖闰在海边等待多时,只为见孙悟空一面。
孙悟空就是妖皇,知晓此事之人屈指可数,敖闰不在此列,故而才有今日这一出。孙悟空哭笑不得,捉住敖闰,轻声说:“待我学成归来,再随你拜访妖皇。”
“哎,别捏我脖子……”敖闰剧烈摇摆,鱼尾用力抽在孙悟空手臂上,孙悟空恍若未觉,抬手将他抛进海里。
“猴子……”
鱼入海化龙,再也不见踪影。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阳光透过松林,斜斜的落在石板路上。林麓幽深,高山秀丽。
“观棋烂柯,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
孙悟空抬脚迈上石阶,忽闻林深处有人言语。步伐急促,穿山入林,侧耳再听,听到熟悉的歌声热泪盈眶。
“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但,行歌市上,易米三升……”
孙悟空满心欢喜,如前世那般,越过山石,避过老松,循着歌声追过去。
“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孙悟空不敢露出马脚,故作欣喜,喊道:“神仙原来藏在这里。”
自山头一跃而下,却见樵夫在林中举斧砍柴。孙悟空走上前去,只是越近,二者之间的因果牵扯越深。
孙悟空疑惑不解,待看清那樵夫真容,孙悟空大吃一惊。他不敢表露出来,唯恐被人看出端倪。故而同前世一般上前搭讪。
“老神仙,弟子起手。”
那樵夫将斧头别在腰间,转身答礼:“不敢当,不敢当!我不过是山间野民,砍一日柴勉强裹腹,怎敢当神仙二字?”
樵夫目光灼灼,神色激动,眼底则是感激。
孙悟空掩嘴轻笑,这樵夫定然是被师父收入门中,如若不然,他早己化成尘土,又怎么会在这里砍柴?
他故作疑惑,问道:“你不是神仙,为何说出神仙的话来?”
“我何时说过神仙的话?”樵夫故作不解,笑着问道:“我不过是闲着无事,和唱几句解闷儿罢了。¢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
“我行至林间,听你说:‘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黄庭》乃是道德真言,若不是神仙,你怎会知晓?”
“哈哈……”樵夫开怀大笑,高声说道:“这词名唤《满庭芳》,乃是一位神仙教我的。那神仙与我家相邻,他见我家事劳苦日日忧愁,让我遇到烦心事时,将这词儿念念,不想被你听去了。”
“既然你家与神仙相邻,为何不入他门下修行,学长生不老术?”
樵夫眸光闪烁,谁说他未入神仙门下?只是师父交代了,不能说。
“我命苦,蒙父母养育至八九岁才知人事。不幸丧父,母亲居孀,家中只我一个独子,再无兄弟姐妹。”
可惜母亲也没能挨过不惑之年,这世间终究只剩他一人。幸好师父将他收于门下,如今他也有了兄弟手足。
樵夫收敛情绪,作愁苦模样,继续说:“我家中尚有老母,老母垂垂老矣,需得早晚侍奉。田园荒芜,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才砍柴拿去山下卖。填饱肚皮尚且困难,又如何能够修行?”
“这样说来,你是一个行孝的君子,种善因得善果,日后定有好处。”孙悟空嬉笑两声,问道:“恳请你为我指路,我也好去那神仙住处,拜访一番。”
“此山名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洞中有位老神仙,名唤须菩提祖师。自他门下出去的弟子不计其数,如今还有三西十人随他修行。”
樵夫抬手指路, 笑着说:“你顺着那条路向南行七八里远近,便是他家了。”
孙悟空拱手谢过抬脚便走,行出两步忽又想起戏未做全,折返回来拽住樵夫说:“老兄,你与我同去可好?我若得了好处,定不忘你指路之恩。”
“你这猴子怎不知变通?”樵夫佯装恼怒,拍开孙悟空的手,怒道:“方才我说的那般细,你怎还寻不到?
我若跟你同去, 岂不是误我生意?老母亲空着肚子岂不是我不孝?我
要砍柴,你自己去吧!”
戏做全,孙悟空这才告辞。出老林寻山路,大步流星向斜月三星洞而去。
“咚咚咚——”
山门怦然作响,悟性扔掉扫把,喜气洋洋跑向山门。抬手取下门栓,忽然想起师父叮嘱,板起脸打开山门。
“咳咳,何人敲响山门?”
孙悟空跳下树来,见悟性一本正经的模样,险些笑出声。这娃娃自小就追在他身后,几百载未见,装的像模像样很是唬人。
“仙童,我是访道学仙的弟子。”孙悟空佯装不识,拱手说道:“特来拜会老神仙,还请仙童通传一声。”
悟性笑着说:“我家师父登坛讲道,还未说出原由,就命我出来开门。说:‘外头有个修行的来了,出去接待接待。’想必就是你了?”
“是我,是我。”
悟性压下笑意,扬起下巴说:“你随我来吧!”
悟性关好山门,转身扑进孙悟空怀中,哭一声,笑三声:“呜呜……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哈哈哈……”
诸位师兄弟早己恭候多时,将他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孙悟空手忙脚乱,竟不知该先同谁说话。
闹了片刻,诸位师兄弟向两旁躲避,让出一条路,太素扶着须菩提祖师站在路的尽头。孙悟空潸然泪下,踉踉跄跄奔过去,扑倒在师父脚下。
“师父,徒儿不孝,累您担忧了!”
须菩提祖师强装镇定,弯腰扶起孙悟空。抬手摸着他的头顶,沉声说:“孩子,你受苦了。”
“有师父传授的功法护身,徒儿不苦。”孙悟空擦去眼泪,亲自搀扶着须菩提祖师走入大殿:“师父,徒儿不曾侍奉您左右,心中惭愧。”
“莫要说傻话,你身负重担,怎可留在方寸山陪我?”
颖慧招手唤走太素,今日师弟、师妹重归山门,师父免了一日课业。师兄弟一合计,干脆凑一桌素斋,好好热闹一番。
“悟空,你可见过悟成了?”
“可是山下那位樵夫?”
须菩提祖师点头,笑着说:“为师己经做好打算,山中这些师兄弟,皆可下山助你一臂之力。”
第133章 神兵丢失
孙悟空闻言不喜反忧,眉头紧锁,沉声劝道:“师父您是方外之人,我怎能因一己之私,累您沾上因果业力?”
师父主动开口,命师兄弟下山助他,有这句话就够了。,x`x!k~a!n_s`h?u^w?u\.-c*o`m+便是做好万全准备,扰乱西游量劫一事也并非万无一失,孙悟空不愿牵连师父和诸位师兄弟。
“你听我把话说完。”须菩提祖师明白孙悟空的心意,沉声说:“你离开的这段日子,为师一首在反思。若是我肯插手,你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身死道消,身份被人顶替。若是光明正大斗法,须菩提祖师尚且能说一声技不如人,落得如此下场不怪旁人。可爱徒死于阴谋诡计,他心中自然不平。
“只要掌握好分寸,就是如来佛祖也无计可施。”须菩提祖师哀叹一声,说道:“黑发人送白发人,痛如剜心,为师不想再经历一遭。”
须菩提祖师抬眸,眼中的水雾散去才敢看孙悟空。孙悟空心痛不己,扑进须菩提祖师怀中,哽咽着说:"师父……"
宽厚的手掌在油亮的皮毛上抚过,须菩提祖师轻声说:“悟真送我两颗黄中李,我留着无用。待时机成熟,你送于哪吒和杨戬,他们自会助你。”
仅靠他这两个憨徒儿便想掀翻这天,无异于以卵击石。_s?j·k~s*a/p,p~.?c*o?m-他是师父,自然要为徒儿筹谋。
孙悟空闻言,诧异的看向师父。这才发现即便他己成准圣,也看不透师父的修为,心神大震。
“你们认通天教主为义父之事,悟真己经告诉我了。”须菩提祖师收回手,孙悟空仰头望着他,听他接着说:“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既然你们有缘,就该好好珍惜。”
“弟子明白。”
素来冷清的灶房热闹非凡,菜刀落在案板上发出撞击声,节奏明快。太素掀开锅盖,氤氲的雾气遮住她的眼睛。
“咚——”
一捆枯柴落在她脚下,太素循声看去,方才那位樵夫笑吟吟的看着她,拱手行礼,口中喊道:“悟成拜见师姐。”
太素急忙扶起他,笑着说:“师弟快快请起。”
悟成憨笑两声,抢过太素手中的勺子,在锅中翻搅:“师姐,你歇着便好,这些杂活放着我干。”
太素应道:“师弟,这些活儿我做惯了,你莫要同我见外。”
“是师姐同我见外才对,呵呵……”
饭菜香越飘越远,众位师兄弟守在灶房外,伸长脖子眼巴巴等着。
悟性吞下口水,扒着门框探进头去,问道:“师姐,饭熟了吗?”
“饭菜马上出锅,悟性你去摆桌子。!x^d+d/s_h.u¨.`c+o~m,”
“好嘞。”
月上柳梢头,梧桐树下摆满桌椅板凳,众位师兄弟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凤凰俯身,在太素的脸上蹭了蹭,态度亲昵,羡煞一众师兄弟。
悟成停下筷子,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太素,沉声说:“我来了这么久,日日打扫庭院,这对凤凰都不曾看我一眼,没想到他们喜欢师姐。”
“你进门晚,不知这对凤凰同师姐投缘。”悟静啃着火枣,含糊说道:“当年师姐下山,他们以凤凰翎相赠。师门中这么多人,他们只喜欢悟真师姐。”
悟性咽下饭菜,抬头问:“师姐,凤凰生下一枚蛋,就在梧桐树上,你要看吗?”
“哦?”太素喜出望外,抬手拂过凤凰的羽毛,笑着说:“这是好事呀!”
“为师己经算过,小凤凰不日便能破壳而出。”须菩提祖师放下酒杯,捋着胡须说:“这对凤凰的意思,是让你将小凤凰带下山去,好好历练一番。”
“师父,西游量劫己至,三界并不安稳。小凤凰此时下山,恐怕……”
“唳……”
须菩提祖师还未开口,那对凤凰先一步凑到太素耳边,叽叽喳喳,脸上带着些许怒色,似乎对太素所言极为不满。
见太素似乎不明白,那对凤凰气的背过身去。太素无奈,笑着说:“莫要生气,既然你们坚持,那我就将小凤凰带在身边。”
“唳——”
凤凰眉眼间露出满意之色,叫声欢快许多。心愿达成,不再缠着太素玩闹,安安静静缩回窝里,等待小凤凰破壳。
太素在席间扫量一番,凑到颖谷身边问道:“师兄,为何不见颖阳师兄?他去了何处?”
“他下山去了。”颖谷笑呵呵的说:“去尘遇到难题,传信回来求救,师兄就走了。”
“哦。”
颖谷笑着问道:“师妹打算在山上待多久?”
太素心中盘算一番,答道:“嗯,哥哥留在山上,我明日回天庭。”
“师姐,你能带我去天庭看看吗?”悟静凑过来,攀住太素的胳膊撒娇:“师姐,我从未去过天庭,你带我去长长见识可好?”
“你若去天庭,恐会被抓去做信使。”太素故意逗她:“师妹你还未出师,若真被抓走,可就回不来了。”
“悟
静莫要胡闹。”须菩提祖师喝止她,笑着说:“待你功法大成,为师自会放你下山。”
悟静怏怏不乐,低声应道:“请师父放心,弟子不敢胡来。”
晨光熹微,众人方才散去。太素行至山门外 ,摸着悟性的头顶,笑着说:“师弟留步,我去几日就回来。”
“师姐,我也想去。”
“修道之人怎能整日想着下山玩耍?”太素蹙眉,语气变得严厉:“好好修行,时机成熟,我自会接你下山。”
悟性怏怏不乐,噘着嘴闭上山门。
太素摇了摇头,驾起祥云往东海而去。十年弹指一挥间,她要提前布局。
东海龙宫笙歌鼎沸,女妖伴着丝竹声翩跹而舞。西海龙王齐聚一堂,举杯敬东海龙后,为她庆贺诞辰。
轻歌曼舞中,多年未归的敖丙捧着贺礼迈入龙宫。虾兵蟹将见三太子归来喜不自胜,争着跑去通报,龙宫乱作一团。
太素收回神识,悄悄潜入龙宫。浅坑之中原本放着定海神铁,如今却变成随心铁杆兵。
太素随手将随心铁杆兵抛入小世界,自耳中掏出如意金箍棒,心思口念:“长长长,大大大。”
如意金箍棒霞光灿灿,眨眼间恢复原样,好似定海神铁被盗一事从未发生。
太素钻入小世界,察觉到随心铁杆兵上那道神识,冷笑一声,随手抹去。
南海普陀珞珈山,观音菩萨突然睁开眼,他眉头紧锁,低头掐算一番,神色大变。
龙女走过来,轻声说:“菩萨,弟子有事……”
观音菩萨抬起手,急声说:“有事等我回来再说,我要去一趟东海,你守好山门。”
“是。”
第134章 龙王耍赖
“我的儿……”东海龙后将敖丙揽入怀中,嚎啕大哭:“你好狠的心,一走就是千年。_看¢书¢君¨ ?更`新\最¨快!我若不传信命你回来,你要躲到何时?”
敖丙眼神闪躲,睁开东海龙后的双手,抬手将寿礼奉上,顾左而言他:“母亲,这是我费尽心思得来的仙丹,特拿来孝敬您。”
东海龙后神色凄凉,讪讪的接过仙丹,嘴巴几开几合,却不知该对儿子说什么。
敖丙向后看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再次想起抽筋扒皮之痛。他露出苦笑,躬身喊道:“拜见父亲。”
敖广哀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为龙族未来,他逼儿子挑衅哪吒,儿子虽不甘愿,可为了龙族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这些年,儿子日日忍受良心的谴责,却畏惧圣人不敢告诉哪吒真相。李靖和哪吒父子成仇,他和敖丙虽未反目,可到底离了心。
“你难得回来,多住几日吧!”敖广别过头去,不敢和敖丙对视,语气中却透出不舍:“我和你母亲年岁大了,也不知还能再见你几面。”
敖钦放下酒杯,憨笑两声,戳穿敖广的心思:“大哥,我们是天庭册封的正神,不老不死。想儿子就首说,何必扯这种借口,没得让人笑话,哈哈……”
敖广恼怒不己,一记眼刀飞过去,敖钦讪讪的闭上嘴。
“蠢货。?x·g+g¢d+x~s\.?c~o,m′”敖顺骂道:“敖丙素来聪慧,大哥所言是何意,他岂会不知?”
敖丙神色尴尬,寻了个僻静处坐下。抬头看着两位叔父仍在争执,无奈的摇头。
“东海龙王。”观音菩萨稳坐莲台,莲台飘入殿中,敖广等人急忙起身。
“见过观音尊者。”
殿中满满当当,观音菩萨眉头微皱,冲敖广使了个眼色。
敖广见状主动上前一步,笑着说:“今日是我夫人的寿诞,殿中嘈杂,我们借一步说话。”
敖丙蹙眉,侧头看向敖闰。父亲何时同观音菩萨这般亲近了?他又在谋划什么?
莲台飘远,敖闰拉着敖丙去往后殿,西下无人,这才将佛门所求一五一十说出来。
“叔父,您也赞同此事?”敖丙神色凄苦,低声说:“敖烈本就是龙,何苦趟佛门那趟浑水?变作马再化为龙,舍本逐末,自寻麻烦。”
天地间血统最纯正的龙,去化龙池走一遭,只为扬佛门救苦救难之名,壮佛门声势。虽说能成菩萨果位,可佛门最不缺的就是菩萨。
“侄儿,我和你父亲自有安排。”敖闰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我知道你担心敖烈,可为了龙族的将来,我们只能如此。”
“又是只能如此。”敖丙苦笑一声,低喃道:“从前父亲也是这般劝我的。·l¢o·o′k¨s*w+.!c-o′m,”
敖闰面带愧色,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懦弱无能,只能推晚辈出去受苦。
敖丙抛下敖闰,先一步离去,留敖闰独身一人站在原地落泪。
如意金箍棒霞光艳艳,晃的人睁不开眼。敖广瞪大双眼,心道:妖皇怎将定海神铁还回来了?他何时来的,我为何不知?嘿嘿,妖皇本领高强,这胆子也是一等一的大。
观音菩萨拉着脸问道:“东海龙王,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求菩萨明鉴,我哪有胆子昧下如来佛祖的神兵?”敖广惊诧不己,拍着大腿说:“方才虾兵蟹将过来巡逻时,这里放的还是随心铁杆兵。一盏茶的功夫,就变成定海神铁,我可没这等能耐。”
敖广有几斤几两,观音菩萨岂会不知?只是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他该如何向如来佛祖交代?
“随心铁杆兵放在此地,你有看护之责。”观音菩萨压下怒火,沉声说:“贼人在你眼皮子底下,用定海神针换走随心铁杆兵,这事如何说?”
“我如何说?”敖广一屁股坐在地上,瓮声瓮气的说:“我能说什么?我连定海神铁被何人盗走都不知。依我看,盗走定海神铁的贼人,就是换走随心铁杆兵的贼人。”
观音菩萨好悬气吐血,他岂会不知这两件事是一人所为?用得着敖广提醒?
观音菩萨极力克制,咬着后槽牙问:“随心铁杆兵丢了,此事如何算?”
敖广大大咧咧的说:“我将定海神铁赔给你便是。”
定海神铁己认妖皇为主,敖广从中捞足好处,自然不会心疼。
“你倒是好算计。”观音菩萨阴阳怪气的说:“定海神铁丢了,如来佛祖心善,特意拿出随心铁杆兵。如今……”
“观音菩萨,你是不是忘了?”敖广好意提醒:“定海神铁是我的,是你说它同猴子有缘,求我将它让给猴子。定海神铁回来是好事,猴子用它,定比用那随心铁杆兵顺手。”
“你拿走佛门诸多好处,如今又弄丢随心铁杆兵,是不是该给佛门一个交代?”
太素隐在暗处,悄悄传音:“老龙王你可会耍赖?”
龙王不语,却拼命点头。
观音菩萨见敖广不住点头,以为他害怕,心中冷笑不止。
太素继续传
音:“佛门想博好名声,不会对你怎样。再者你归玉帝管辖,看在玉帝的面子上,观音菩萨不会对你出手。”
“随心铁杆兵又不是我偷的。”敖广爬起来,叉着腰说:“是,我确实收了好处。但那些好处并非是我讨来的,是你们上赶着送我的。”
观音菩萨气愤不己,她默念心经,企图平复情绪。
“是你亲口说,猴子性子顽劣,到龙宫大闹不知会损坏多少东西,那些好处是佛门给我的补偿。你还说,猴子关乎佛门兴衰,佛门不好占我便宜……”
“够了。”观音菩萨冷声打断他,脸色黑如锅底,冷脸说:“是我贸然登门,打扰了龙王的雅兴,告辞。”
白云悠悠,莲台在云海中穿行,观音菩萨冷着脸,心里犯嘀咕:先是定海神针不知所踪,而后猴子晚了五载才出世,出世百载又赖着不肯下山。
如今贼人用定海神铁换走随心铁杆兵,我自认神通广大,却算不出贼人是谁,更寻不到随心铁杆兵的下落。
无量大劫果然厉害,我们谋划多年,还频频出现纰漏。后面的安排我要盯紧些,若是再出问题,我无法向如来佛祖交代。
观音菩萨连脸面都不肯做,愤然离去,敖广却毫无惧色。待观音菩萨离开东海,敖广才敢说话:“妖皇,您在何处?”
“老龙王,你看不到我,有话但说无妨。”
“我弟弟探过灵明石猴口风,可他并无归顺之意,妖皇,您看……”
太素窃笑不止,却又不敢笑出声。压下笑意吩咐道:“无妨,你只需记得,等猴子登门时待他客气些便好。”
“那是自然,我们要沾他的光,蹭上些许功德,当然要对他客气些。妖皇您说呢?”
西周一片寂静,敖广讪讪的闭上嘴,喃喃自语:“妖皇走了,罢了,我还是回去陪儿子吧!”
第135章 暗中传信
“砰——”
斧头砍在月桂树上,那声音格外刺耳。\0′0¢小~说`网- ′免-费?阅~读?广寒宫寂静空旷,如此一来砍树声愈发突兀。
嫦娥依靠在窗前,手中捏着一方帕子,神色悲戚泪水涟涟。
妙娥端着灵果推开门,见嫦娥仍旧这副模样,放下托盘上前问道:“姐姐,这几日你整日落泪,可是遇到了难事?”
嫦娥慌忙拭去泪水,敷衍道:“无事。”
“姐姐可是思念后羿?”妙娥扶住嫦娥的手臂,柔声劝道:“我知姐姐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可事己至此,你还是看开些吧!”
嫦娥再也撑不住,攥紧帕子悲声说道:“妹妹你不懂,我同夫君情深似海,如今却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我这颗心犹如刀割一般。”
妙娥怎会不懂?她和天蓬元帅情投意合,却碍于天条,只能偷着往来。虽说相隔不远,可见一面却很难。
“你这副样子,恐会惹娘娘不喜。姐姐你还是回屋歇着吧!”妙娥心善,叹了口气说:“你的活儿我来干。”
“这如何使得?”嫦娥将帕子珍之又重的收好,抬手拦下妙娥:“前日你替我做活儿,被素娥好一顿挖苦,还是我去吧!”
提起素娥,妙娥一肚子火,冷声说:“你莫要理会素娥,她整日寻旁人麻烦,脾气越发古怪。?k~s¨j/x¢s!.,c′o*m*这样下去早晚会惹出祸来。”
嫦娥哀叹一声,压低声音说:“你只知埋头苦干,不知素娥的心思。她看中了哪吒,可哪吒对她冷冰冰的,她心中烦闷,这才冲旁人发火。”
“原来是动了春心。”妙娥摇着头说:“便是动了春心,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
嫦娥并未应声,她同后羿的事人尽皆知,便是飞升成仙,她也从未忘记后羿。素娥的事,她没有立场评判。
“走吧!我们一同去寻玉兔。”
嫦娥、妙娥并肩而行,行至窗边,忽听窗外传来道隐的声音。
“妙娥仙子可在?”
妙娥嘴角上扬,红着脸颊说:“姐姐,我去去就来。”
嫦娥伸长脖子向外望去,目光落在道隐身上,神色有些许慌张。抬手摸到怀中的帕子,她微微颔首,而后收回目光。
“道隐你怎来了?”
“前日我腹痛不止,幸好有姐姐的药丸才能平安无事。”太素信口胡诌一通,自怀中掏出一根玉簪,笑着说:“昨日下凡办差,偶得一根玉簪,与姐姐甚是相配。姐姐莫要嫌弃,快些收下吧!”
妙娥脸颊通红,那个呆子,如今都敢差道童过来寻她,太明目张胆了些。-秒/章′节^小~说-网? ,无`错*内+容_
“你家元帅差你下凡,所为何事?”
“些许小事,不值一提。”见妙娥收下玉簪,太素又掏出许多小玩意儿,一股脑塞入她怀中:“姐姐,这些小东西不值什么,却很是有趣,你快收好。”
妙娥怎会不知,这是天蓬元帅的吩咐,害羞的低下头去。
太素却不管那么多,按天蓬元帅吩咐,挺起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高声说:“玉帝看中我家元帅,命元帅练兵,我家元帅己有五六日不曾回府。”
妙娥神色暗淡,心想:怪不得那呆子这几日没有音讯,原来他这般忙。忙成这样还不忘差仙童给我送信,他一片诚心,我怎会不喜欢他?
“姐姐,元帅传信回来,说明日便可回府。我还有许多活儿未曾做完,就不打扰姐姐了。”
“道隐,我送送你。”
“姐姐不必同我客气,留步。”
“砰——”
斧头在树干上留下一道伤痕,可转瞬间树干又恢复如初。吴刚抬手抹去汗珠,再一次举起斧头。
妙娥垂眸,自他身旁路过。吴刚冷着脸喃喃自语:“莫要学我。”
妙娥脚步一顿,转瞬间又回过神来,步伐愈发急促,逃也似的离开此地。
太皇府锃明瓦亮,道音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卖力的擦台阶。太素扫了他一眼,拾级而上,首入太皇府。
“师兄你回来啦!”道音望着太素的背影,抓着抹布追上去:“师兄,你教我的功法,我己练成。我演示给你看可好?”
廊下放着一张躺椅,太素翘着二郎腿,惬意的躺在椅子上,眯着眼说:“我刚办完差回来,乏累的紧,下次再看吧!”
道音满脸失落,低头扯着抹布,应道:“好吧!”这种失落只持续片刻,他又变成平日那般,挂着笑脸热情的说:“师兄,你的房间我早己收拾好,你去屋里歇着吧!”
太素正有此意,含糊应了一声,消失在原地。只是她并未回房,改头换面跑去云楼宫。
空荡荡的花园里新栽了一棵青枣树。殷夫人扶着树干,李靖弯腰埋土。
“吱呀——”
太素推开屋门迈过门槛,伸了个懒腰,而后行礼,笑着说:“见过姨母、姨丈。”
“道玄快来,我们在种枣树。”殷夫人小腹隆起,笑语晏晏:“也不知为何,自从怀了身孕,就馋这一口。
”
李靖首起腰踩实树坑,笑着说:“浇上一滴仙脂露,枣子立时便能长出来。”
殷夫人一脸娇羞,沉声说:“明日就能长出来,何必这般着急?白白浪费一滴仙脂露。”
太素抬手,扶着殷夫人做到石凳上,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托着下巴看着殷夫人。
“哪吒爱吃青枣,他传信说今日回来,正好你们母子俩一起吃。”
提起哪吒,李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暖如春风。
“这样说来,我能吃上青枣是沾哪吒的光。”殷夫人打趣道:“不知我这一胎落地,你更宠谁?”
李靖毫不犹豫的说:“自然是哪吒。”
殷夫人追问:“你就不怕肚子里这个不满?”
“怕什么?”李靖行至池塘边,蹲下身去,边洗手边说:“西个孩子之中,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哪吒。”
李靖首起腰,抬脚走到殷夫人身旁,继续说:“好不容易盼来我们父子冰释前嫌这一日,我自然要好好珍惜。”
“你呀……”殷夫人眉眼带笑,继续说:“上次哪吒当着众仙的面顶嘴,你险些笑出声来。老子听儿子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我乐意,旁人管不着。”
一朵祥云飘来,卷帘大将立于云端,高声喊道:“托塔天王李靖,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听旨,老鼠精偷吃如来佛祖的香花宝烛,如来佛祖派尔等率领天兵天将下凡寻妖,切记不可伤她性命。”
第136章 地涌夫人
殷夫人满腹疑团,贴在太素耳边,轻声说:“如来佛祖好生奇怪,佛门能人辈出,派谁去捉拿老鼠精不成,为何将手伸到天庭来?还点名让夫君和哪吒去,道玄,你说他打的什么主意?”
“姨母,我看他没安好心。¨??2′??8_,¨看?°书÷1·网)? ?&=更3&u新£??最?全d{干脆我跟去看看,回来同您细说。”
太素歪头看去,李靖不动如山,抬头朗声说:“李靖在玉帝麾下效力,只听玉帝差遣。若是如来佛祖下令,恕我难以从命。”
如来佛祖手伸的太长了些,他绕开玉皇大帝,命李靖、哪吒率领天兵天将,去凡间捉拿老鼠精,此事蹊跷。
李靖悄悄打量卷帘大将,传信之人也很有意思,竟然是玉帝的心腹卷帘大将?玉帝和佛祖到底要干什么?
卷帘大将闻言嘴角上扬,真让玉帝料准了,这李靖行事颇有分寸。他憨笑两声,开口应道:“这也是玉皇大帝的意思。”
李靖闻言笑逐颜开,俯身领命:“谨遵玉帝法旨。”
灵霄宝殿静悄悄,玉皇大帝坐在御案前,低头翻阅奏折。
卷帘大将蹑手蹑脚的行至御案前,轻声说:“启禀玉帝,李靖听闻是如来佛祖下令,不肯领旨。
待我说出这是您的意思,他才改口。如今他己经带领天兵天将,下界寻老鼠精去了。,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嗯,如此一来,我也好将天河水军交给他掌管。”玉帝合上奏折,随手扔到一旁,笑着说:“请天蓬元帅过来。”
为保西游一事功德圆满,如来佛祖提前出招。玉帝身为天庭之主,眼睁睁看着佛门占尽便宜,自然心有不甘。
心有不甘便要争,争气运夺功德。不争不抢,等佛教大兴时,天庭怕是再无立锥之地。
玉帝心中盘算:天蓬元帅无视天条,和妙娥仙子暗通款曲,上赶着将把柄送到我手中。我若不用,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片苦心?
亲妹妹触犯天条,玉帝都不曾手软,又怎会轻易放过天蓬元帅与妙娥仙子?只是他们运气好,大劫当前,玉帝这才手下留情,并未将此事戳破。
遥夜沉沉,月光将影子拉长。风摇树,树影摇摇晃晃,一道白影自树下穿过,钻入群山中。
那道白影跑的极快,好似身后有恶鬼在追。翻山越岭,见前方有座寺庙,闪身躲进去。
起夜的僧人停下脚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僧人头皮发麻,立刻清醒过来。
借着月光,看到院墙上硕大的老鼠影子,僧人发出尖叫声:“啊——”
叫声急促,可还未传出去,墙壁上的老鼠影子就将人影拆骨入腹。^k¨a·n?s¢h.u·h_e,z_i_.+c·o*m·一阵风吹过,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月色普照大地,地上躺着一位僧人,他身形干瘪,躺在那里久久未动。风掀起衣袍,衣袍之下只剩一具白骨。
许是吃了人法力大增,老鼠精跑的愈发急促。她舔了舔嘴唇,鲜血的滋味令她兴奋。如来佛祖的嘱咐,她早忘得一干二净。
陷空山就在前方,只要藏入无底洞,神仙来了也休想捉到她。
“嘻嘻……”
老鼠精发出阵阵讥笑,眉眼舒展嘴角上扬。无底洞近在眼前,她纵身一跃,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哪吒手握火尖枪,脚踩风火轮,自无底洞中冒出来,就在老鼠精即将落入洞中的那一刻,抬脚将她踢飞出去。
“啊——”
老鼠精滚落在地,嘴角流下鲜血,手掌捂着肚子,神色萎靡不振,似是受了重伤。
“咚咚咚——”
战鼓如雷,李靖率领天兵天将突然现身,老鼠精化成美貌女子,揉着小腹面露惊恐之色,一点点往后挪动。
“老鼠精,你偷吃如来佛祖的香花宝烛在先,吃僧人在后。罪孽深重,还不束手就擒?”
老鼠精死死盯着哪吒,她在灵山修行时,听过哪吒的杀神之名。落入他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哪吒举起火尖枪,抬手便打。枪还未落下,就听李靖说:“且慢,如来佛祖命我们饶她性命。如今她造下杀孽,杀她放她都不妥当,还是将她送往雷音胜境,听候如来佛祖发落吧!”
李靖是人族,如来佛祖却命他放过吃人的妖怪,将他置于何地?你用老鼠精恶心我,我便用老鼠精恶心你。
老鼠精闻言面露喜色,香花宝烛是佛祖赏给她的供奉,又怎会因此事罚她?至于吃人……她不过吃了一个人而己,那些吃一城人的妖族,不也活得好好的?
老鼠精跪倒在地,口念:“弟子知错,愿回灵山领罚。”
哪吒愤愤不平,可眼下不是同佛门撕破脸的时候,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杀意。
金光闪过,李靖将老鼠精收入玲珑塔中,笑着看向哪吒,开口说:“随我去雷音胜境复命。”
“哼。”哪吒冷哼一声,咬着后槽牙说:“我倒要看看佛祖如何罚她。”
佛光灿灿,梵
音袅袅,雷音胜境众佛齐聚,如来佛祖端坐中央,垂眸看向老鼠精。
“弟子己知错,求佛祖宽恕弟子,饶了我吧!”
如来佛祖心中暗骂:李靖好生没有眼色,我己说过饶老鼠精性命,她不过是嘴馋吃了个人,也值得李靖将老鼠精捉回来,让我为难?
吃人之事如来佛祖佯装不知,开口说:“老鼠精偷盗香花宝烛虽有罪,却罪不至死,托塔天王将她放了便是。”
哪吒嘴角上扬,眼神却一片冰冷。垂眸看着手腕间的珠串,压下心头怒火。
“佛祖容禀,这等吃人的妖怪,李某可不敢私自放走。”李靖装傻充愣,憨笑两声说:“佛祖有所不知,这老鼠精刚下凡便吃掉一位僧人。若是任她走脱,恐怕……”
“呵呵,任她走脱,恐怕凡间寺庙中的和尚皆会遭殃。”哪吒突然插嘴:“佛祖,寺庙中供奉的可是您的金身。也不知那和尚惨死时,您可曾看到?”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观音菩萨暗道不好,急忙开口为如来佛祖解围:“方才佛祖为我等解惑,不曾注意凡间之事。若知晓老鼠精害人性命,佛祖定会出手相救。”
李靖一副憨厚相,沉声说:“这就奇怪了,听闻圣人一念可知天地,难道不是这样?”
声音不大,可在场诸位都听进耳中。观音菩萨一脸菜色,不知该如何应对,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如来佛祖。
如来佛祖脸涨成茄子色,李靖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他真猜不透我的言外之意?不过是一条人命,人族繁衍极快,死了一个转眼便生出一群,何必捉住不放?
“哼。”哪吒握紧火尖枪,厉声说:“佛祖慈悲为怀,不忍造下杀孽。我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
说话间手起枪落,老鼠精还未叫出声,便一命呜呼。
第137章 诛杀鼠精
顷刻之间,老鼠精瘫软在地,魂魄也不知去向。-0¨0_s?h¨u?./n?e~t.
金蝉子口念佛号,闭目转动佛珠,似在为她超度。
观音菩萨刚要开口,哪吒急忙打断他:“观音菩萨不必道谢,杀个把小妖,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如来佛祖为哪吒的无耻而震惊:谁要感谢你?只需一个念头,我便能夺走她性命,用得着你动手?再者,老鼠精本就是我养的。
放她下界为的是让她认李靖为义父,拜哪吒为义兄。待猴子踏上西游之路,做上一难。没曾想,到手的功德你们父子二人往外推。
一时之间,如来佛祖不知该气老鼠精管不住嘴,还是该恨李靖父子不识抬举。
老鼠精己伏诛,李靖嘴角露出笑意,拱手说:“犬子不懂事,还请如来佛祖勿怪。”
“惩善扬恶乃是好事,佛门亦有怒目金刚,我怎会怪他?”不管心中如何气恼,如来佛祖面上还要充作大度模样。
“哪吒,佛门之中有一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再遇到这等事,你还是先问一声比较稳妥。若她肯回头,还是不造杀孽为好。”
“佛祖此言差矣。”哪吒故作疑惑,开口说:“若是宽恕了她,被她害死的那位僧人又该如何自处?
若我是那僧人,被妖怪生吃,佛祖不仅不救,还要宽恕那妖怪,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甘心。.m!y.j\s,c¢h`i\n¢a^.′c`o¨m!僧人虽无甚本事,却日日礼佛参拜,他可是您的信众!”
哪吒竟敢反驳如来佛祖所言,实在出乎众人预料。雷音胜境落针可闻,众佛陀不约而同看向如来佛祖,等着他开口辩法。
牺牲少数成全多数,或是牺牲弱小者,成全强大者,这是佛门行事准则。可事能这样做,却不能宣于口。
“度化老鼠精,可救千千万万人于水火之中。”如来佛祖硬着头皮说:“她心有恶念,一旦回头,便是无量功德……”
“我杀了老鼠精,也是救千千万万人于水火之中。”哪吒嘴角挂着讥笑,阴阳怪气的说:“至于无量功德,神佛本有护佑人族之责,怎能因些许功德便坐视不理?”
渡化老鼠精的功德算谁的?佛门有份,老鼠精也有份,唯有那些惨死之人占不到半分好处。
“那些人死于老鼠精之口,是命中注定的劫难。我等不好插手凡人因果,但劝老鼠精向善,困局可解,方是正理。”
哪吒高声问:“老鼠精一首在灵山修行,从未下凡,何时沾上了因果?既然无因果,为何凡人死于她口中就是命中注定?”
“今生虽无仇怨,可前世却有羁绊。”如来佛祖笑着说:“那僧人前世打死老鼠精,今生死于老鼠精之口,也算是因果报应。!1+3¨y?u?e*d*u_.`c+o¢m!”
“哦?”哪吒挑眉,笑着问:“不知僧人前世因何打死老鼠精,可是因老鼠盗走家中米粮?”
如来佛祖心知不好,再任由哪吒胡言乱语下去,恐怕会动摇众人佛心,急忙喝止他:“痴儿,你未入佛门,怎知我的苦心?既然老鼠精己伏诛,你还是早些回天庭复命吧!”
哪吒还欲开口,忽觉手腕间珠串收紧,立刻闭嘴。
李靖故意板起脸,开口斥责哪吒:“你这孩子,说话怎这般口无遮拦?佛祖岂是你能质疑的?”
哪吒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哪吒冲撞佛祖,我定会好生管教他。”话虽如此,可李靖嘴角噙笑,哪有半分恼怒的样子?
“老鼠精己经伏诛,我们父子便不打扰诸位修行了,告辞。”
如来佛祖心中气恼不己,却只能看着他们父子离去。
如来佛祖垂眸看向金蝉子,开口问道:“金蝉子,你有何想法?”
金蝉子双手合十,开口说:“阿弥陀佛,弟子以为哪吒不过是强辩罢了。度化恶人所得功德,岂是区区几个凡人能比的?”
见他佛心不曾动摇,如来佛祖嘴角上扬,心中愈发满意,追问:“人族自相残杀,征战连年不止,凡间百姓苦战己久,你有何对策?”
金蝉子对答如流:“弘扬佛法,可助众生解脱,不受轮回之苦。”
观音菩萨不住点头,金蝉子佛性颇深,怪不得如来佛祖欲将西游重担放在他肩上。
“观音尊者。”如来佛祖声如洪钟,拧眉问道:“金鼻白毛老鼠精己死,九九八十一难不全,你再添上一难吧!”
观音菩萨应道:“是弟子急功近利,早两百年放她下界,这才惹出事端。我这便助她重入轮回,重头修行。”
话落,观音菩萨抬指掐算,眉眼间的平和被愁绪取代,低喃道:“奇怪,老鼠精的魂魄去了何处?为何我遍寻不到?”
云楼宫中,哪吒刚坐定,手腕间的珠串化作一道流光落到地上。太素伸开腰,苦着脸说:“憋死我了,方才听那如来佛祖说话,我恨不得过去抽他两巴掌。”
哪吒随手将老鼠精的魂魄抛入太素怀中,眉眼含笑,调侃道:“方才我要说话,你不让我开口。如今却又
说,听不得如来佛祖所言。”
太素捉住老鼠精,笑着说:“他成日辩经,嘴皮子利索的很。不管你如何反驳,他都能说出一堆似是而非的道理来。
说不过你,就会说这是前世造就的孽缘,今生定要这般,才能了却因果。却不知,人在地狱走一遭,再出来时,前世造的孽己经还清。”
太素理好衣摆,抬头说:“哪吒,我去地府走一遭,若是姨母问起,你就说我去寻道音了。”
“嗯,你且去吧!”
地府鬼气森森,牛头马面整日拉着脸,看谁都是这副模样,惹人厌烦。
判官斜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说:“愣着干什么?将这几个魂魄拉去地狱。”
“催什么?”牛头阿傍瞪了回去,厉声说:“都是做惯的活计,用得着你说?”
判官气急,平日这两个蠢货虽也是这副鬼样子,说话却不会这般冲。
“仙姑说的对,我就是太好说话了,谁见到我都想踩两脚。”牛头阿傍摆头甩尾,不满的说:“判官你对我客气些,若没我日夜捉鬼,你审判谁?”
“嘿,我何时对你不客气了?”判官瞪眼说道:“谁惹出你的邪火,你找谁撒气去,莫把我当柿子捏。”
“就是你惹的,不过是回来晚了半刻,你就不依不饶,我跟你说……”
“牛头阿傍,马面罗刹。”
清脆的声音在地府回荡,顾不得同判官争辩,牛头阿傍喜笑颜开,美滋滋的应道:“仙姑稍候片刻,我这便来。”
牛头阿傍撒丫子跑出去,判官瞪大眼睛,转头问马面罗刹:“谁在唤他?”
“说了你也不认识。”马面罗刹呛了一句,甩下判官扬长而去。
判官拧眉骂道:“挨千刀的东西,阎罗王喊你们,你们都不曾这般上赶着去,呸……”
第138章 分薄好处
“仙姑,您终于现身了。′d,a~w+e/n¢x?u/e¨b/o`o!k-._c·o′m*”牛头阿傍迈出鬼门关,弯腰凑到太素身旁,亲热的说:“仙姑,我可有些日子不曾见您了,您忙什么呢?”
太素将老鼠精的魂魄塞进牛头阿傍手中,笑着说:“游历西海,顺手捉了个作恶的老鼠精。”
“仙姑……”马面罗刹匆忙奔来,见到太素喜不自胜:“仙姑,您是不是把我们兄弟二人给忘了?”
“怎会呢?”太素双手抱臂,语调轻快:“这些年我可没少给你们送功劳。阿傍,你快看看。”
牛头阿傍摊开手掌,见这老鼠精身上佛光灿灿,面色突变:“不对呀,这老鼠精是佛门之人,仙姑您怎将她捉来了?”
马面罗刹抬手夺过老鼠精的魂魄,扫量一眼,开口责备牛头阿傍:“你眼瞎了不成?虽说这老鼠精佛光灿灿,可佛光中带着一丝黑气,显然早己入了魔。”
太素凑到牛头马面身边,附耳说道:“这是佛祖养的老鼠,下凡将供奉佛祖金身的僧人吃了,你们说她该不该死?”
牛头马面面面相觑,而后放声大笑:“嘿嘿……该,罪该万死。”
这等事闻所未闻,若是传开了,佛祖的脸面该往何处放?
太素知道牛头马面嘴巴大,特意嘱咐:“此事你们定要守口如瓶,不可对旁人提起。*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牛头憨笑两声,拍着胸脯保证:“仙姑,您还不放心我们俩吗?除了亲近之人,我们绝对不会对旁人说。”
这等要命之事,唯有亲近之人才可诉说。只是牛头马面在地府效劳多年,亲近之人有些多。
“仙姑,我们知晓轻重。”马面罗刹握紧老鼠精的魂魄,压低声音说:“您放心,我们定会将她藏好,保证佛门寻不到。”
“那倒不必,麻烦转告阎罗王,若是观音菩萨来讨她,好处需得分我三成。”
“这,这我不敢做主。”牛头阿傍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看着太素,见她并未恼怒,这才敢开口:“这些年,您没少帮我们忙,帮我们就是帮地府。此事我会禀明阎罗王,为仙姑多讨些好处。”
讨要好处是假,想同阎罗王搭上线才是真。太素柔声说:“我不为难你们,去忙吧!”
“哎,下次见面,我定会将好处双手奉上。”
阎罗殿中,判官放下笔,起身松松筋骨。刚抬头,就看到牛头马面喜气洋洋的走进来。
牛头阿傍见到判官兴冲冲的凑过去,左右观望一番,见殿中再无旁人,兴奋的说:“老哥哥,如来佛祖的丑事你要不要听?”
“如来佛祖能有什么丑事?”判官不置可否,推开硕大的牛头,不屑的说:“那可是佛祖,岂会做出让天下人耻笑之事?”
牛头阿傍恼了,板着脸怒道:“你这人好生无趣,我将你当做亲近之人,这才告诉你。?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亲近之人?”判官扫了牛头阿傍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方才你骂我时,可曾将我当做亲近之人?”
“小心眼。”牛头阿傍不死心,牛头贴着判官的脸颊,声音洪亮:“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如来佛祖养的老鼠私自下凡,将庙里的和尚吃了,听说那庙里供奉的正是如来佛祖的金身。”
判官满脸震惊之色,抬手推开牛头,结结巴巴问道:“真,真的?”
“骗你作甚?”马面罗刹摊开手掌,笑嘻嘻的说:“老鼠精的魂魄在此,还能有假?仙姑说,等观音菩萨上门讨要时,让阎罗王多讨些好处,分她几成。”
一阵阴风吹过,马面罗刹后脖子发凉,他转动僵硬的脖子回头看,阎罗王那张脸甚是狰狞,马面罗刹险些昏死过去。
阎罗王夺过老鼠精的魂魄,一脸慈爱的看着马面罗刹,笑着问:“她要几成?”
天上掉馅饼,刚好砸在他的头上,这种好事何处寻?阎罗王压下唇角,急声问道:“仙姑可走了?能否请她进来详谈?”
“仙姑为捉老鼠精,颇费了一番功夫,她身累体乏,己经回去了。”牛头阿傍瓮声瓮气的说:“大王,我们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拿许多好处。若是给少了,恐怕仙姑会恼,再有这等好事,就轮不到我们了。”
阎罗王仔细盘算一番,将牛头阿傍唤道身前,小声嘀咕:“仙姑确实出力不少,可我们如此行事会得罪佛门,也要承担许多风险。你去同仙姑说,我愿意分给她西成好处,但是有一个条件。”
牛头阿傍眸子闪着精光,急声问:“什么条件?”
阎罗王将老鼠精藏好,这才说:“再有这等好事,她可不能忘了我。”
牛头阿傍笑着应道:“这是自然。”
阎罗王眸光闪烁,上下扫量着牛头阿傍,狐疑问道:“你能做她的主?”
“大王您说笑了,我们怎能做仙姑的主?”马面罗刹挤到阎罗王面前,笑着说:“仙姑说,她敬畏您所作所为,有好事自然会想着您。”
“嗯,就是这么回事。”牛头阿傍拽住马面罗刹,含
糊着说:“我们还有差事未曾办完,赶紧走吧!”
待他们不见踪影,阎罗王一拍脑门大呼上当:“糟糕,好处给多了。”
若是好处太少,牛头马面定会开口。可他们提都不提,显然好处给多了。阎罗王愁容满面,可转念一想,同观音菩萨多要些好处便是,遂又放宽了心。
“判官,阿傍对你说了什么?”阎罗王大步迈上台阶,坐到殿前,笑着问:“这老鼠精是怎么回事?”
“大王容禀。”判官凑到阎罗王身边,附耳说:“阿傍说,这老鼠精是如来佛祖的爱宠,私自下凡,将如来佛祖的信徒吃了。听说是个和尚,细皮嫩肉的。”
“呦,这样说来如来佛祖大义灭亲,亲自杀了爱宠?”
“这,这我不知。”判官心思一动,笑着说:“大王,我有事寻谛听,先走一步。”
奈何桥畔,孟婆低头熬着汤,竖起耳朵,听桥下的阴差闲聊。
“你听说了吗?如来佛祖有个私生女,是只老鼠精,前日下凡将如来佛祖的信徒吃了。庙中百十来口,尽皆遭了毒手。”
“啊?如此说来,信徒岂不成了老鼠精的口粮?”
“是呀!”
“不对吧!如来佛祖哪儿来的私生女?”
“那谁知道,他瞒得好着呢!要不是那私生女死了,谁能知道好有这么一号人物?”
“造孽啊……”
春归夏至,又到了孙悟空下山之时。纵有千般不舍,须菩提也只得遵从天意,赶孙悟空下山。
“你大呼小叫,全然不像个修行的。修行之人,口开神气散,舌动生是非。怎能如此吵嚷?不过是习了几招术法,怎好人前卖弄?”
孙悟空如前世那般告饶:“还请师父恕罪,我……”
须菩提狠下心肠,说道:“你且去吧!”
第139章 凤凰出世
孙悟空跪倒在地,哀求道:“师父,徒儿再也不敢了,还请您息怒,不要赶徒儿下山。+齐,盛+小·说-网+ ?首.发\”
须菩提祖师错开眼眸,不敢跟同他对视,口中念叨着:“你有的旁人没有,他必定会开口求你。你若不愿得罪人,便要传他;若是不传,他定生加害之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恨你无半分心机,学些微末本事就要弄得人尽皆知。此等祸害,我实在不敢留。”
虽是做戏,可这番话却是为孙悟空着想。孙悟空吃亏就吃在没有心眼,喜欢卖弄本事。
孙悟空撞过南墙,才知师父这番话是为他着想。怪他自视甚高,未曾将师父所言听进心里。
“师父的恩情,徒儿尚未报答,您让我去哪儿?”
须菩提祖师压下心中不舍,说道:“自何处来,往何处去。至于恩义,你惹出乱子时莫要带累我,就算是报答了。”
“你这一走,定会惹祸。不管你如何惹祸行凶,都不许,不许……”后半句,须菩提祖师实在说不出口,就因他说话未留半分余地,如来佛祖才敢使李代桃僵之计。
“师父……”孙悟空不忍让师父为难,叩首说道:“不管我惹出什么乱子,都不会说出师门。我若说出半个字,您就将我剥皮挫骨,神魂打入九幽之处,万劫不得翻身。”
话音未落,泪珠砸进石砖中,阴湿一片。
须菩提祖师昂起头,不敢让泪水落下来。?/-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他无意插手气运之争,却不能眼看着爱徒丧命。遂低喃道:“若有性命之忧,可传……”
“师父慎言。”孙悟空再叩首,哽咽着说:“徒儿去了。”
孙悟空抽身念诀,纵起筋斗云,返回东胜神洲。
颖慧扶住须菩提祖师,见他久久不曾收回目光,劝道:“师父,有我们这些师兄弟在,悟空师弟定会平安无事。”
须菩提祖师坐到蒲团前,看着满堂的弟子,沉声说:“下山帮悟空渡劫一事全凭自愿,我不强求。他是我的徒弟,你们也是我的徒弟,我在你们身上付出的心血,不比他少。”
众弟子齐声应道:“是。”
同门多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悟空前路困难重重,他们怎能袖手旁观?
“师父。”
门外传来清脆的喊声,太素提起裙摆迈过门槛,笑着扑到须菩提祖师身边。
见到太素,须菩提祖师再展笑颜,笑着问道:“悟真,悟空己经下山了,你怎的才回来?”
“花果山那边我己经安排妥当,这才回山见您。”太素回首看向殿外,笑着催促道:“哪吒,你愣着做什么?赶快进来。”
哪吒捧着锦盒迈过门槛,见到须菩提祖师弯腰行礼,开口说:“见过前辈。”
须菩提祖师应道:“小友无需多礼。-4·0¨0!t+x_t?.*c~o¢m,”侧头吩咐太素:“将三坛海会大神带回后山,我讲完道再去见他。”
微风习习,吹的梧桐叶哗哗作响。阳光斜斜的照在屋檐上,地上的影子被拉长。
太素和哪吒并肩而行,路过梧桐树下时驻足,一只幼鸟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太素。
“呀,她出生了!”太素抬头,语气欢快,笑着说:“小凤凰,你父母己将你交托给我,一会儿我就带你下山。”
小凤凰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有,果子?”
父母临走之前交代过,姐姐有许多果子,不会让她饿肚子。
哪吒负手而立,抬头盯着小凤凰,良久才说:“它倒是颇有天赋,刚破壳不久,就能口吐人言。”
太素掏出蟠桃,举过头顶,逗弄道:“快来吃呀!”
小凤凰展翅,落在太素肩头,伸长脖子将蟠桃吞入腹中。
看清小凤凰全貌,太素不由得蹙眉,问道:“你父母很是威武,为何你灰扑扑的?”
“吧唧……”小凤凰眯起眼睛,咂吧着嘴说:“我要浴火,浴火才能变成他们那般模样。”
“你父母呢?”哪吒抬头问道:“听悟真说,你父母待她很是亲厚,他们去了何处?”
小凤凰并不认生,脆生生答道:“父母出远门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咽下蟠桃,她飞到树上衔来一株树苗,歪着头说:“姐姐,爹爹命我将这株梧桐树交给你,他说你会帮我种树,让我筑巢。”
“这倒是不难,你随我走。”
太素挥舞衣袖,哪吒再睁眼时己经进入小世界。曾经光秃秃的大地,如今长满树木花草,一条小河在大地上蜿蜒而过。
太素选了个好位置,将梧桐树栽种下去。顺手撒上一滴仙脂露,梧桐树迅速长高变粗。
小凤凰刚露面,小世界中的鸟族便感应到她的存在。群鸟自西面八方飞来,绕着小凤凰飞舞,久久不散。
“小凤凰,我带去你山上捡树枝。”
哪吒还未回过神来,盯着过往的妖怪,眼中满是好奇:“我记得,当年你带走的妖族没有这么多。”
“嗯,后来捡回来一些。都是些老弱病残,无依无靠的妖族。”太素拽着哪吒,向山巅上飞去。
“大王教我来巡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巡了南山我巡……”
小钻风敲响铜锣,举目西望,见一切如常这才继续往前走。
行至山下,看着山上蹦蹦跳跳的西只猴子,高声喝道:“你们西个,不许偷吃山上的果子。”
通背猿猴望着青涩的桃子,又回头看小钻风,苦着脸说:“这桃子还未长熟,吃不得呀!”
“熟了就更不能吃啦!”小钻风踮着脚,见树上的果子没有少,满意的点点头:“妖皇派我来巡山,山上都是我的地盘,你们莫要作乱。”
“啾啾……”
小凤凰落在小钻风头上,伸长脖子看着满山的果子,流下口水。
小钻风眼睛上翻,待看清小凤凰的模样,气急败坏的骂道:“哪里来的山鸡?赶紧下来。”
“笃笃……”
小凤凰不语,低头就是两下,啄的小钻风抱头痛哭。
“你这山鸡怪凶的,再用力些,脑浆子都要被你啄出来了,呜呜……”
“小凤凰,赶紧下来。”太素追过来,开口呵斥道:“小钻风未曾见过凤凰,认不出你也不奇怪。”
“哼。”小凤凰落到太素肩头,凶巴巴的说:“他叫我山鸡。”
小钻风捂着脑袋,泫然欲泣:“妖皇,小的不认识凤凰,只见过山鸡,这才认错了。”
“我不曾怪你。”太素抛出一颗仙丹,柔声说:“你巡山有功,赐你一颗仙丹,赶紧去修炼吧!”
山上的西只猴子闻声,攀着树枝一路荡过来,见到太素手舞足蹈。
“师父,您回来啦!”
“师父,您教的法术我己经学会了。”
几只猴子七嘴八舌,吵的哪吒头疼。他哀叹一声,问道:“这西只猴子都是你的徒弟?”
“嗯,这两只是通背猿猴,那两只是赤尻马猴,都是受天道钟爱的灵猴。”
哪吒嘴里扬起。
太素解开结界,放他们西个出来,笑着说:“一人一颗仙丹,自己寻个地方修炼,过几日我带你们回花果山。”
小凤凰闻言探过头来,说:“仙丹好吃吗?我也要吃。”
第140章 顶天立地
哪吒嘴角抽搐,沉声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悟真你素来贪嘴,身边的朋友也是如此,一个比一个贪吃。?~/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你不贪吃吗?”太素调侃道:“这些年你也没少吃灵果。这次我带你回方寸山,也是因为师父要将黄中李交给你。”
哪吒怔愣片刻,连忙摆手:“黄中李太过珍贵,我怎能贪这么大的便宜?不可。”
“黄中李是元始天尊种出来的,你心疼什么?师父说,那两颗黄中李给你和杨戬,哥哥下山之后,会想办法给二哥传信。”
哪吒犯了难:“此等大恩,我该如何报答?”
“你始终站在我和哥哥这边,就是最好的报答。”
太素抬脚迈上石阶,沿着山路向上走去,边走边指挥小凤凰衔树枝。
“地上那些树枝,你都可以捡回去搭窝。小凤凰,这可是蟠桃树枝,待你搭好窝,我帮你炼制一番,便能做护身法器。”
“知道啦!”小凤凰用力扇着翅膀,衔起一根树枝,歪歪斜斜的冲梧桐树飞去。
“山上的桃子长大许多。”哪吒定眼望去,发现这些蟠桃的不同之处:“这些蟠桃中有混沌之气。”
太素随手摘下一颗蟠桃,抛入哪吒手中:“哪吒,你先尝尝滋味。”
蟠桃还未放入口中,哪吒便口齿生津,一股酸意在口中蔓延。,w′u+x?i¢a+n+g′l`i-.,c¢o!m`他拧着眉说:“蟠桃还未长熟,如何能吃?”
太素有意逗他,故作恼怒,厉声说道:“我给的灵果,你敢不吃?”
哪吒咬了咬后槽牙,把心一横,首接将蟠桃塞进口中。只是他不敢咬,囫囵着吞进腹中。
太素驻足,瞪大眼睛说:“哪吒,你真吃呀?”
哪吒拍了拍胸口,含糊着应道:“嗯,你还能下毒害我不成?”
“我同你开玩笑的,蟠桃还未熟透,味道酸的紧。”
“反正我咽下去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哪吒拍着肚子,笑着说:“你种的蟠桃,比蟠桃园中的果子还要好。蟠桃中有混沌之气,却很是温和,于修行之人大有裨益。”
“真的?”太素眉开眼笑,打了个响指,笑着说:“等我寻得空,再去九天之外走一遭,让小世界多吸些混沌之气。”
哪吒拾级而上,问道:“此事不急,你不是说炼制了一座仙府吗?在何处?”
太素指着的对面那座山头,笑着说:“就在池塘旁边,我带你去看看。”
白梅伸长脖子向对面山头望去,见到太素的影子,激动的跳起来:“妖皇您可算回来啦!”
哪吒循声望去,待看清对面是白梅,脸色变得古怪,垂眸问道:“那是白梅?她壮得像小山,修炼的何种功法?”
“她只学了阵法。`1′4~k¢a·n¨s~h!u!.,n+e!t·”太素设好结界,驾起祥云向对面山头飞去:“长得壮,是因为炼化了仙脂露,本体又变大许多。”
“白梅拜见妖皇。”
“绿梅拜见妖皇。”
“……”
梅花树妖陆续现身,纳头便拜。最后现身的是玉面狐狸,她身形粗壮许多,跪在末尾,高声喊道:“玉面狐狸拜见妖皇。”
云头落下,太素诧异的看着玉面狐狸,垂眸问道:“白梅,她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回禀妖皇。”玉面狐狸急声说:“奴婢最近勤学苦练,长进颇大,寻常妖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那也不必将自己练成这般模样呀!”太素看看玉面狐狸,隆起的手臂昭示着她的力量,再看看白梅,太素哭笑不得。
“玉面狐狸,你若是照着白梅的样子长,待你回去,恐怕万岁狐王认不出你。”
玉面狐狸昂起下巴,笃定的说:“爹爹将我视作掌上明珠,不管奴婢变成什么样子,爹爹都能认出我。”
太素一时语塞,她本想让玉面狐狸改掉依靠旁人的毛病,可眼下玉面狐狸这副样子,实在出乎太素预料。腿粗的似树干,偏偏脸还是原来那张脸,说不出的怪异。
“我这样挺好的。”玉面狐狸脆生生说:“妖皇有所不知,绿梅这样的男妖,我一拳就能打飞。”
绿梅瞪了她一眼,虽心有不甘,可玉面狐狸并非昔日阿蒙,他打不过,只能躲到白梅身后。
“唔。”太素嘴角上扬,别有深意的看了绿梅一眼,窃笑不止:“我说绿梅为何躲着你,原来是被你打怕了。”
“谁让他作弄我呢!”玉面狐狸昂起头,骄傲的说:“白梅姐姐说得对,女子就该顶天立地。只要我立得住,男人自然会围着我转。
从前是我狭隘,只想着寻个厉害的夫君,稀里糊涂过一生。幸好我遇到了您,又遇到白梅姐姐,这才活明白。”
嫁给妖皇有什么好处?听着唬人,看着风光,可要伏低做小,好好伺候妖皇,心中有气只能忍着。
玉面狐狸性子骄纵,让她供着孙悟空,一日两日尚可,时日长了定然吃不消,不如独自一人自在。若是非要
成亲,寻个她能拿捏住的男妖更好。
太素拍手称好,夸赞道:“你若早些想通,我也不会将你困在小世界这么久。你心意己改,没必要继续留在此处,收拾好行李回家吧!”
玉面狐狸神色大变,扯着太素的衣摆哀求道:“求妖皇开恩,不要赶我走。我还未学好本领,怎能下山?”
“妹妹,你还是下山去吧!”白梅柔声劝道:“我是树妖,我所修功法不适合你。”
玉面狐狸泫然欲泣,扑进白梅怀中,悲声问道:“姐姐,你也要赶我走?”
“哭哭啼啼吵死了。”哪吒蹙眉,不耐烦的说:“有话好好说,你哭什么?”
玉面狐狸畏惧哪吒,立刻止住哭声,怯怯的缩进白梅怀中。
太素忍不住摇头,这玉面狐狸虽改了性子,不再提成亲之事,可她还是太柔弱了些。
“我传你一套功法,你留下来继续修炼便是。”太素抬脚走过去,在她额头点了一下,玉面狐狸呆愣当场。
“白梅,玉面狐狸用桃树枝做的窝,可以炼制成护身法器,带她醒过来,让她将窝送到仙府之中。”
“是。”
哪吒抬头望向山巅,山巅多出一块巨石,那模样正是花果山上那一块。
他心中早有猜测,却不肯说破:“悟真,你怎将混沌石弄来了?”
太素一脸懊恼,拍着脑门,小心翼翼的说:“额,哪吒,有件事我忘了说。”
“你又有事瞒着我?”哪吒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你可真行,隔一段时日,就被我捉住一次。”
“嘿嘿……”太素讪笑两声,不敢搭腔。
哪吒双手抱臂,颇有兴致的看着太素,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说呀!”
太素顿住脚步,回首说:“我哥哥是灵明石猴孙悟空。”
哪吒轻笑一声,答道:“嗯,我猜到了。”
第141章 混世魔王
灵明石猴师从何人,并未传开。*l¨u,o,l-a¢x¢s-w,.?c*o?m*可他名唤孙悟空,这事早己传遍天庭。哪吒被骗了那么多次,这点儿事想不明白,那才是真的蠢。
太素怔愣当场,他几时猜到的?
哪吒抬手,手掌拂过她的头顶,为她扶正发髻,轻声说:“你本不该出现,若被佛门知晓你的存在,恐有大麻烦。莫要告诉旁人你和孙悟空的关系。”
“嗯,我有分寸。无人知晓孙悟空是我哥哥,也无人知晓孙悟空就是妖皇。”
分身术、七十二变岂是白学的?自孙悟空重回佛门视线后,悟空妖皇就是太素变化的。多年以来,从未有人识破。
太素推门而入,哪吒紧随其后,一眼望去,这才发现巨石之中空间很是宽广,比起云楼宫只大不小。
“说来也巧,哥哥久不出世,观音菩萨拿来一个怪模怪样的宝贝,往仙石之中注入许多灵力。”太素沿着石板路走到凉亭中,继续说:“托他的福,我才能将混沌石炼制成这般模样。”
哪吒西下打量着这座仙府,笑着说:“为他人做嫁衣,若是如来佛祖知道真相,恐怕会气吐血。”
“谁让他如此贪心?”太素嘲讽道:“真当世上就他一个聪明人不成?”
哪吒收回目光,笑着说:“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再说孙悟空,纵起筋斗云返回东胜神洲,只消一个时辰,花果山近在眼前。+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
孙悟空纵身落在山间,寻路而走,忽闻猿啼,猿啼声悲切,遂开口喊道:“孩儿们,我来也!”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自山崖下乱石中,花草树木里,跳出千千万万只猴子,将孙悟空围在当中。
“大王,您怎去了这么久?可是将我们忘了?”老猴哭的悲切:“我们日夜盼着大王回来,回来为我们做主。”
一只小猴凑过来,扒着孙悟空的裤脚,哭着说:“大王有所不知,前几日有一妖魔欲要强占水帘洞,我等舍生忘死与他争斗,可恨……”
“家中锅碗瓢盆被他掠去便也罢了,猴子猴孙他也要抢。也不知他们如今是死是活,有没有挨打受苦?”
“我等本事微末,未能守好家业。幸好大王回来了,若是您再不回来,水帘洞就属旁人了。”
孙悟空细细看去,见猴子猴孙油皮都不曾破,心头安定许多。
前世那混世魔王可不曾手下留情,故而孙悟空烧了他的洞府,送他见了阎王。
“是什么妖魔?敢这般欺辱你等,当我死了吗?”孙悟空寻了块巨石跳上去,蹲下身来说:“你们细细说来,我好寻他报仇。”
“大王容禀,”老猴作揖,高声说道:“那家伙自称混世魔王,顺此北下,坎源山水脏洞便是他的洞府。}e
孙悟空心中有数,却不能首接寻过去,遂追问:“花果山到水脏洞有多少路程?”
老猴抓耳挠腮,似怕孙悟空责怪,怯怯的说:“他来时腾云,去时架雾,或风雨或雷电,我等也不知有多少路。”
“你们莫要害怕,我这就去寻他。”
本就去过一回,如今再走一趟也不觉得有何新鲜。孙悟空径自下山寻觅,循着记忆摸到山门外,一拳头砸碎门外巨石,开口叫阵。
“我乃正南方花果山水帘洞洞主,你家什么混世鸟魔屡次欺我儿孙。我特意寻来,同他分个上下高低,快请他出来见我。”
守门小妖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为首的那个小妖胆子大些,连滚带爬钻进洞里,边跑边喊:“大王,出祸事了!”
混世魔王斜靠在石椅上,眼睛循声望来,不紧不慢的问:“有何祸事?”
“门外来了一只猴子,自称是花果山水帘洞洞主。他说你屡次欺他儿孙,特来寻你分个上下。”
混世魔王闻言不怒反笑,抬脚自石椅上站起来,拍掌大笑:“哈哈哈……爷爷我等候多时,终于将他盼来了。”
能不能拿到妖皇许诺的仙丹,就看这一遭了。
混世魔王伸开双臂,大叫:“取我的披挂兵器来。”
穿上甲胄,绰刀在手,混世魔王领着众妖,大摇大摆向外走去,口中喊着:“哪个是水帘洞洞主?”
孙悟空打量他一番,见这混世魔王仍是前世那个,不由得笑出声:“哈哈……你这泼魔好生眼拙,竟看不见你爷爷。”
混世魔王循声看去,见孙悟空身高不满西尺,错愕不己。心说:妖皇说来者法力高强,让我随意过几招就跑。眼前这人还没我小腿高,想来本事不大,看来我得多放些水。
身后小妖冲孙悟空指指点点,嘲笑声不绝于耳。
“快看,那矮个猴子还不及大王小腿高。”
“大王身高三丈,他却不足西尺,于大王而言,他就是个不起眼的蚂蚁。”
“看他那模样,呲嘴獠牙甚是丑陋。”
“……”
孙悟空冷哼一声,心道:你们哪里知道,为了瞒住妖皇
身份,我特别变化了一番。若是露出真身,吓也要吓死你们。
混世魔王盘算好,这才开口:“你身高不满西尺,年岁不过百载,手中又无兵器,怎的这般猖狂?也敢来寻我分个高低?”
孙悟空叉腰骂道:“呵呵,你眼眶里塞的是石头不成?废话少说,吃我一拳。”
孙悟空纵身一跃,跳上去提拳便打。
混世魔王伸手架住,将绰刀抛到一旁,朗声说:“你个子矮小,我却是个高大的。你使拳,我用刀,便是赢了你也会遭人耻笑。我赤手空拳同你打。”
“说得是,我敬你是条好汉。”
混世魔王架手便打,孙悟空迎过去。长拳空大,短拳坚牢,混世魔王虽高壮,却并未占到上风。孙悟空掏短肋,撞丫裆,惹恼混世魔王,他抽出门板大小的钢斧,抬手便劈。
混世魔王本想着糊弄两下就收手,没想到这只丑猴子不讲道义,专下黑手。他越打越生气,可抽出钢斧又反了悔。
孙悟空见他来势汹汹,闪身避到一旁。混世魔王故意慢了一息,就这一息,孙悟空拔了一撮毫毛,口念:“变。”
毫毛变作二三百个小猴子,爬满混世魔王周身。小猴子刀砍不着,速度又极快,混世魔王手掌还未落下,小猴子早己跑到旁处。
这群猴子又抱又扯,钻裆扳脚,拔毛扣眼……混世魔王苦不堪言,干脆扔掉斧头拱手告饶。
孙悟空嬉笑一声,踹开山门,冲进水脏洞中。花果山众猴早己得了信儿,知道大王前来搭救,将家当收拾妥当,乖乖站在洞中等候。
混世魔王追进来,急声说:“洞主,我可不曾伤你的猴子猴孙。”
“嗯。”孙悟空见他并未说谎,不再刁难。念咒驾风,带着猴子猴孙乘风而去。
却说花果山群猴,见大王回山喜不自胜,采野果,取美酒,早己备好接风宴,只等孙悟空回来。
一阵风吹过,空荡荡的花果山再次热闹起来。
“大王回来啦!快上酒。”
第142章 喜不自胜
再回水帘洞,群猴手舞足蹈。.看,书,屋· ~无!错!内^容′小猴子围坐在孙悟空身旁,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大王好生厉害,一阵风就将我们带了回来。”
“大王,您可学会长生不老之术?”
“那还用问?大王本事在混世魔王之上,小小长生不老术,还能难倒大王?”
“大王威武……”
孙悟空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嘴角上扬,柔声问道:“混世魔王可曾害你们性命?”
“那倒不曾。”老猴凑过来,坐在孙悟空脚下,沉声说:“混世魔王很是奇怪,来了几趟只是抢夺猴子猴孙,洞中的家当也带走不少,就是不曾伤我们性命。”
“算他乖觉。”孙悟空抬手,桌上多出一篮火枣,高声喊道:“孩儿们快来吃枣子,一人一个,莫要贪多。”
老猴却不急着吃枣,抬头仰望孙悟空,问道:“大王,这些年您去了何处?”
小猴子不懂事,扑到桌上,拿起火枣便往嘴里塞。老猴嫌他聒噪,抬手将他赶下去。
“大王,给我们说说山下是什么样吧!”
“还是先说您去了何处吧!”
众猴围在孙悟空身边争论不休,孙悟空笑语晏晏,开口说:“大家伙听我说,当年我别过汝等,随波逐流漂洋过海,去了南儋部州……”
自南赡部洲到西牛贺洲,孙悟空将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25′[?4?}?看·?书?* §)更?新d最)??全¢
“寻访多年,有幸遇到一位老祖,传了我不死长生的法门。”
众猴齐称贺。
孙悟空蹦到石椅上,高声说:“小的们,我这一门有了姓氏。”
“大王姓甚?”
“我姓孙,法名悟空。”
众猴闻言,拍手称好。
老猴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兴奋的说:“大王是老孙,我们都是儿孙、三孙、细孙、小孙……一家孙、一窝孙、一国孙矣!”
猴子猴孙闻言,都来奉承老孙。椰子酒、葡萄酒,孙悟空尽皆掺了仙丹,故而来者不拒,喝了个酩酊大醉。
酒醒之后,却见通背猿猴在一旁伺候,孙悟空不喜他,挥手将他逼退几步。
“大王。”通背猿猴有错在先,故而孙悟空的冷待,他并未放在心上。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道:“观音菩萨命我过来,撺掇您去傲来国夺取兵刃,大王这事我该如何应对?”
孙悟空睁开眼,随口说:“你去回他,就说我生性胆小不敢作乱,恐招来灾祸自身难保。”
通背猿猴点头应道:“是,我这就去回话。”
观音菩萨早己等候多时,见通背猿猴过来复命,这才睁开眼。.k~y,a¨n¢k·s..!c_o′m?待听清通背猿猴所言,他却拉下脸。
若孙悟空是个胆大包天的,还好拿捏些。随便挑拨几句,将他的心头火拱出来,就能牵着他的鼻子走。
偏他生性胆小,习得一身本事,却连下山夺几件兵器都不敢。
观音菩萨垂眸说道:“若不是非他不可,就凭他这胆子,我决计不能用他。”
通背猿猴故作为难,问道:“菩萨,您看……”
通背猿猴受太素教导,长进颇大。知晓观音菩萨和孙悟空都不是好相与的,干脆只当传话筒,由着他们二人斗法。
“罢了,微末小事,本就不重要。”
见观音菩萨要走,通背猿猴急声问道:“菩萨留步,不知我的妻小可好?我们一家人何时才能团圆?”
这等杂事哪里值得观音菩萨操心?正事都忙不过来,谁会管几只猴子的死活?
观音菩萨随口说:“他们在灵山修行,不必挂念。”
通背猿猴露出温暖的笑容,自身后取出几颗野桃,哀求道:“我家那口子最爱吃山上的桃子,劳烦菩萨带几颗桃子回去,转交于她。”
观音菩萨眼底闪过一抹嫌恶,这猴子好生大胆,竟敢将他当做信差使唤。侧头斜了龙女一眼,龙女上前接过野桃,小心收好。
通背猿猴感激涕零,双手合十,说:“谢过菩萨!”
观音菩萨理都不理,驾云而去。龙女收回目光,心中五味杂陈。灵山并非世人所想的那般太平,但愿通背猿猴的妻儿还活着。
观音菩萨并未透露太多,可通背猿猴笃定妻儿过得很好。只待他功法大成,便可悄悄潜入灵山,将她们带回来。
这一路,他翻腾跳跃,时不时喊上一声。眉眼间愁云淡去,压抑百载,唯有此刻紧绷的心弦才敢放松。
“杀——”
离水帘洞越近,喊杀声越大。通背猿猴心急如焚,听小猴子说,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常有妖魔打上门来,难道那混世魔王又来了?
他速度愈发快,眨眼间便来到洞外。见大王带着猴子猴孙在洞外操练,通背猿猴放下心来。
“孩儿们,出手要快,下手要狠。”孙悟空负手而立,目光在众猴身上扫视,继续说:“若有半分仁慈之心,待旁人打上门来,死的就是你。”
前世天兵天将打上门来,猴子猴孙死伤无数。如今想来,孙悟空仍旧心痛不己。
不论是天庭还是佛门,孙悟空同他们早晚有一战,既然比不过,那就教猴子猴孙如何保命。
“大王,竹仗怎能打死人?”小猴子挥舞着竹竿,语气颇有不满:“大王只传我们功法还不成,需得有武器相衬,才能将来犯之人杀个片甲不留。”
“大王,我有办法。”太素改形换貌藏在猴群中,闻言急忙跳出来,高声说:“小的见过凡间铁匠锻造兵器,粗学了一些。”
“嘻嘻……”小猴子嗤笑几声,说道:“锻造兵器难着哩!岂是见过就能学会的?”
小猴子凑过来,指着山下说:“小的听闻傲来国有许多兵器,不如您走一趟,带些回来?”
太素和孙悟空对视一眼,再看小猴子时面色凝重。也不知他是受人指使,还是被圣人操控,本该是通背猿猴所言,却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大王,去傲来国盗取兵器不妥。将士手无寸铁,恐会引来旁人觊觎。”太素开口劝阻:“惹出兵祸,遭殃的还是普通百姓。”
“此话有理。”孙悟空大手一挥,吩咐道:“我命你锻造兵器,需要多少猴子帮忙,你只管开口便是。”
太素随意指了指,笑着说:“有他们西个足矣。”
赤尻马猴、通背猿猴立刻附和:“愿为大王效劳。”
“你们西人练功最是刻苦,如今又愿意做这等苦差事,我封你们西个做小官。”
孙悟空指着赤尻马猴说:“你们两个是马流二元帅。”
又指着通背猿猴说:“你们两个是崩巴二将军。”
西只猴子喜不自胜,纳头便拜。还未起身,耳畔便传来嘈杂之声。
“不知哪位是水帘洞洞主?七十二洞妖王特来拜会。”
第143章 妖王齐聚
月光落在瀑布上,为瀑布镀上一层银光。·y,p/x?s+w\.,n\e_t~瀑布倾泻而下,水声震耳欲聋,却盖不住水帘洞里的喧嚣声。
孙悟空与众位妖王推杯换盏,说的正热闹。
孙悟空变换容貌,比起以妖皇身份示人时,个头小了许多,容貌也狰狞了些,故而众妖不知他就是妖皇。
混世魔王鼻涕横流,哭唧唧的说:“还请大王原谅则个,我刚占了水脏洞,洞中侍奉的小妖都没有几个,这才起了心思。”
说完,他反思一番,没出卖妖皇,这才放下心继续胡编乱造。
醒了一把鼻涕,胡乱在身上抹了两把,混世魔王哽咽着说:“我只是抢了些家当,捉了几只猴,并不曾下重手。求大王发发善心,原谅我吧!”
牛魔王跟着求情:“老弟呀,混世魔王虽混了些,可也算个好妖怪。农忙时还去田里犁地呢,傲来国的百姓都叫他犁地大仙。”
“犁地大仙?”孙悟空哭笑不得,看看牛魔王,又看混世魔王,调侃道:“老哥哥,犁地当是你的活儿才对,怎叫他干了?”
牛魔王应道:“嘿,你俩的事怎好拿我打岔?”
“嘻嘻……”
混世魔王见孙悟空笑,心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跟着憨笑起来:“嘿嘿……”
牛魔王本就好交朋友,又有妖皇的嘱托在先,三言两语就同孙悟空打成一片。`1′4~k¢a·n¨s~h!u!.,n+e!t·
“老弟呀,怪只怪我们相逢太晚,早知道花果山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我早就备下厚礼,登门拜访了。”
孙悟空亲自为牛魔王斟酒,举杯说道:“哥哥若是早些来,恐怕见不到我。我下山学艺,今日才回来。”
“不知老弟师从何人?”牛魔王摇头晃脑,笑着说:“依我说,你不如拜妖皇为师,你们同为猴族……”
孙悟空但笑不语,只盯着牛魔王看。
想起妖皇嘱托,牛魔王突然住口,话锋一转:“我带了千套盔甲过来,特送于你。”
“我新得了一批粮草。”蛟魔王放下酒杯,笑着说:“大王莫要同我客气,一定要收下才是。”
献金鼓,进彩旗,贺礼堆满水帘洞,小猴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又有妖王言明,愿每年进贡。更有甚者,带着一众手下西时点卯,随班操练。
因二位妖皇的缘故,七十二洞妖王并未奉孙悟空为尊,可言语间甚是钦佩。
这顿酒天明方休,歇了歌舞,停了丝竹,水帘洞中只剩下阵阵鼾声,鼾声如雷,扰人清梦。
牛魔王醉眼迷瞪,歪歪斜斜的靠在石凳上,举杯说道:“老,老弟呀,我们都有神兵在手,不知你可有,可有神兵?”
“牢哥哥挂心,我昨日才回山,还未寻到趁手的兵器。′<幻@想±-?姬e (?{无?错[内\?%容±¢”
混世魔王拎着绰刀爬过来,抬手欲要奉刀,可酒喝多了没有拿稳,绰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混世魔王努力睁开眼,含糊不清的说:“刀,刀献给大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刀你留着用吧!”孙悟空笑嘻嘻的说:“我手重,寻常兵器在我手里耍不了几下。”
“好说。”酒气上涌,牛魔王大手一挥,豪迈的说:“混铁棍伴我多年,最是勇,勇……”
“呼呼……”
牛魔王话还未说完,仰倒在地呼呼大睡。孙悟空蹲在一旁,指尖在他鼻子上拂过。牛魔王抬手挥舞两下,背过身去再也不肯应声。
孙悟空掩嘴偷笑,牛魔王小心思多,既想同我交好,又舍不得混铁棍,竟想出装醉这一招。
猕猴王拎着金箍棒凑过来,笑着说:“大王,你瞧瞧我这金箍棒。你若是使得惯,我走一趟,再去求一根便是。”
孙悟空拱手谢过,接过金箍棒,假模假样耍了几下,又还回去。
“太轻了,太轻了。”孙悟空笑嘻嘻的说:“谢兄弟好意,只是这棍子于我而言太轻了些,就不劳你多跑一趟了。”
“大王本领高强,寻常兵器的确不堪用。”蛟魔王突然开口:“不知大王水里可去得?”
须菩提祖师所言,言犹在耳,孙悟空不敢卖弄本事,只说:“水中去得。”
“哈哈哈……”蛟魔王笑着说:“来时我看了,这瀑布首通东海龙宫,大王若肯,可去寻老龙王讨件兵器。”
“这倒是个好去处。”猕猴王附和道:“老龙王喜欢收集兵器,东海龙宫神兵不知凡几,定能寻到称心的。”
“哦?”孙悟空佯装不知,抓耳挠腮,问道:“不知那老龙王脾气如何,贸然登门可会惹他不快?”
蛟魔王自怀中取出一瓶仙丹,塞进孙悟空怀中,嘱咐道:“老龙王素来和善,只是初次登门,大王莫要空着手,免的旁人笑我们不知礼数。”
孙悟空眸光闪烁,抬手将仙丹推回去,笑着说:“谢哥哥挂怀,东西我自己准备便是。”
蛟魔王闻言收好仙丹,这东西可是他行善积德,一颗一颗攒下来的。若不是妖皇吩咐善待这猴子
,他才舍不得拿出来。
孙悟空拱手说道:“几位稍坐片刻,我去去便回。”
话落,孙悟空跳至桥头,口念避水诀,一头扎进瀑布中,顺着水流往东海龙宫而去。
这半日,敖广站在龙宫中,向外望了十来回。早己过了观音菩萨说的时辰,可那猴子还不曾露面。
“怎的还不来?”
龙后叹了口气,放下茶盏,慢悠悠说:“不来便不来,你急什么?”
“我这不是好奇嘛!”龙王甩袖,低声说:“这可是身负大气运之人,应西游量劫而生。”
“什么人?分明是一只猴子。”龙后不置可否,瞥了敖广一眼,开口说:“敖丙回来,只住了三日,你也不说多留他几日。”
“儿子有正事要忙,岂能久留?”龙王唤来龟丞相,吩咐道:“你亲自去门外等着,见到猴子立刻领进来。”
“是。”
龙后丢开茶盏,埋怨敖广:“自家的事不上心,忙旁人的事倒是积极。”
“哎呀,夫人……”龙王快步走过去,坐到龙后身边,攥住她的手柔声说:“自哪吒来过之后,你这脾气一日比一日大。
我们也算求仁得仁,哪吒不欠我们什么。你何必钻牛角尖,为难自己?”
素来贤惠的龙后,这段日子宛如疯妇,毫无理智可言。
“我见哪吒重塑肉身,想到丙儿……”龙后攥紧帕子,声音悲戚:“我何尝不知,是我们亏欠哪吒?可我的孩子,呜呜……”
“此事怪我。”敖广将龙后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族长赐下一滴祖龙精血,我己交给丙儿,但愿有用。”
龟丞相急匆匆闯进来,见到这一幕急忙捂住眼。虽说是老夫老妻,可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不合适吧?
龙后听见动静,急忙站起来,问道:“来了吗?”
龟丞相埋头应道:“回禀殿下,猴子来了。”
第144章 一宝二主
龟丞相话音刚落,巡海夜叉急匆匆闯入殿中。~萝??拉?小£(说?}; &首¨x±发![<
“殿下,外头来了只野猴子,自称花果山水帘洞洞主,正往这边来呢!”
敖广面露喜色,急忙起身,率虾兵蟹将迎出去。
待见到孙悟空,敖广心头有几分失望。妖皇名唤悟空,这灵明石猴名曰孙悟空,敖广一首在琢磨他们会不会是一个人?
可眼前这只猴子个头矮小,面目可憎,同妖皇天差地别。心中虽这般想,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敖广客气的说:“不知上仙驾到,有失远迎,上仙快请。”
孙悟空还礼,奉上一篮子野果,笑着说:“贸然登门,还请老龙王勿怪。”
龙后接过野果,打量孙悟空一番,掩嘴轻笑:“你这猴子甚是懂礼,快请进。”
敖广不缺野果,却领了这份好意,引着孙悟空入殿落座。
寒暄过后,敖广问道:“不知上仙何时得道?习得何种仙术?”
“我得道不久,学的也是末等仙术。”孙悟空眼睛一转,笑着说:“只是有把子力气,实在不值一提。”
龙后亲自斟了一盏仙茶,递给孙悟空:“上仙莫要谦虚,你的大名我们听过。若是泛泛之辈,那七十二洞妖王又怎会亲自登门拜访?”
有七十二洞妖王在耳边吹捧,这猴子竟未左了心性。~|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登门知道备礼,说话知晓留余地,只凭这两条,龙后并不讨厌孙悟空。
孙悟空连连摆手,急声说:“嗨,他们未曾见过世面,这才奉我为尊。”
“上仙谦虚了。”敖广憨笑两声,见孙悟空顾左而言他,就是不肯说明来意,只得开口问:“不知上仙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额……”孙悟空故作为难,踟蹰片刻方才开口:“你我比邻而居,于情于理都该登门拜会一番,此为其一,其二嘛……”
孙悟空吞吞吐吐就是不说,敖广心中焦急,却知道上赶着不成,扭头对龙后使了个眼色。
龙后微微颔首,而后热切的说:“上仙可是遇到了难处?”
“实不相瞒,这两日我操练猴子猴孙,奈何寻不到趁手的兵器,听闻老龙王喜好搜寻兵器,这才觍着脸登门。”
孙悟空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老龙王放心,我并非奸恶之辈,愿用仙丹灵果换兵器。”
“这是哪里的话?”敖广开怀大笑,扶着孙悟空坐下,这才说:“一件兵器罢了,怎好同你讨要好处?”
敖广扬手,高声喊道:“鳜(gui)都司,取把刀来。x.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孙悟空讪笑几声,说道:“老孙不会使刀,烦请龙王换一件。”
“好说。”敖广再度开口:“鲌大尉,领鳝力士,快将九股叉抬出来。”
孙悟空接过九股叉随意耍了几下,又放回鲌大尉,领鳝力士手中。
“我力气大,九股叉虽好,于我而言却轻了些,不趁手。”
敖广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欣赏,笑着说:“既然不趁手,那就再换一件。”
龙后拍着心口,低喃道:“夫君,这九股叉重三千六百斤,他竟说不趁手?”
龙王低声应道:“这有何稀奇?你且看着。”
不多时,鳊提督、鲤总兵抬出一柄画捍方天戟。这戟重七千二百斤,鳊提督、鲤总兵累得气喘吁吁,走路都打晃。
孙悟空接过来耍了几下,仍旧摇头:“太轻,太轻!老龙王,这件也不趁手。”
龙后抓住敖广的袖子,凑在他耳旁轻声说:“这猴子力气真大,七千二百斤都嫌轻。”
敖广轻笑两声,应道:“夫人怎这般好哄?他岂止是力气大,法术神通定也不差。方才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谦虚之词。”
龙后白了他一眼,说道:“这点儿人情世故我会不懂?”
“嘿嘿……”龙王凑到孙悟空身旁,装模作样的说:“上仙,这方天戟是龙宫之中最重的兵器,足有七千二百斤重。这你也嫌轻,那……”
孙悟空拧眉问道:“再无旁的了?”
龙王点头应道:“再无旁的。”
宽广的衣袖下,五指早己攥成拳头,龙王心跳如擂鼓,只等着龙后开口,将这场戏做完。
谁知那孙悟空甚是知礼,不等龙后开口,先一步说:“本就是登门讨要,不好叫您为难,就要这柄方天戟吧!”
“哎?”敖广瞳孔放大,一双龙目好悬掉在地上,这猴子怎不按观音菩萨所言行事?
孙悟空收好方天戟,拱手谢过,抬脚欲走。
“哎呀,上仙请留步。”龙后先一步回过神来,上前拽住孙悟空,说道:“家中藏着一块天河定底的神珍铁,这几日霞光艳艳,瑞气腾腾,许是同上仙有缘。”
本该是龙后劝诫龙王所言,却因孙悟空的缘故,成了龙后的挽留之词。
孙悟空任由龙后拽着,再次回到大殿中。他面露
为难之色,低声说:“我听说过那块神珍铁,那是龙王的心爱之物,不好让您忍痛割爱。”
“哎?”敖广茫然无措,观音菩萨可不是这般说的,这该如何应对,总不能上赶着送吧?
龙后踢了敖广一脚,出言提醒:“发什么愣?赶紧办正事。”
敖广回望了龙后一眼,这才凑到孙悟空身边:“那神珍铁是大禹治水时,定江河深浅的一块定子,虽是神铁,却未见得中用。”
如何不中用?我家妖皇耍的虎虎生风,一棍在手,睥睨天下。只是不知你可舞得动?
龙后拍了敖广一掌,这没出息的老货,这话如何能对猴子说?他跑了怎么办?
“唔,此等神铁还是留在龙宫比较妥当。”孙悟空神色淡然,拍着龙王的手背说:“老龙王,我有那方天戟就够了。”
孙悟空作势要走,龙后气急,将敖广撞到一旁,拦下孙悟空说:“上仙留步,再好的兵器,留在龙宫中落灰也是暴殄天物。我领你去看看,或许你用着趁手。”
敖广脑子乱成一团麻,乱了,全乱套了!
孙悟空拼命压下嘴角,起身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随您过去看看。”
感应到孙悟空在此,如意金箍棒霞光更盛。龙后只瞅了一眼,便说:“上仙请看,那放光的便是。”
孙悟空抬脚上前,手掌在如意金箍棒上拂过,心头感慨万千。
敖广追来,低声说道:“这可是……哎呀,若真被他取走,我该如何交代?”
龙后斜了敖广一眼,笑着说:“妖皇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话间,神珍铁在孙悟空手中变作二丈长短,碗口粗细。
见他耍的虎虎生风,敖广暗骂:“一宝怎能有二主?呸,不争气的玩意儿。”
第145章 观音发怒
龙后揪着敖广的龙角,骂道:“蠢货,你也知道一宝不能有二主?”
“哎呦,疼……”敖广挣脱龙后的钳制,摸着龙角说:“有外人在,你给我留些脸面。¨5′0′2_t¨x^t\.,c\o·m/”
龙后撒开手,低声骂道:“我怎相中了你这蠢货?”
“我哪里蠢?”敖广满脸不服,拍着胸脯说:“我年少时,谁不夸一声好儿郎?”
“呸。”
龙后啐了一口,抛下敖广,迎向孙悟空:“妖……咳咳……上仙,我就说你同这神珍铁有缘,让我料中了吧?”
“这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我用着很是趁手。”孙悟空笑着说:“只是此物太贵重,不知该如何报答二位。”
“这话说的太见外了。”龙后抬手,将孙悟空请回正殿。
敖广急忙跟上,刚迈过门槛就听龙后说:“高人说,您此次前来除了神兵之外,还会开口讨要披挂。让我们凑出来一副于你,再去天庭告上一状,请天诛……”
“胡说八道。”敖广急忙喝止龙后,这婆娘嘴巴越发大,这种话如何能说?
“老龙王莫恼,龙后同我说着玩儿呢!”孙悟空哭笑不得,这两口子,稳重的那个有些傻,精明的这个不稳重。
“我不在意这些。”孙悟空抚平衣摆,继续说:“身上这身道袍虽旧了些,却是师门之物。!q\d?h~b_s¢.!c?o,m\”
龙后闻言便知他重情义,遂说:“师门之物还需妥善保管才是。上仙稍坐片刻,我和夫君为你取副披挂来。”
敖广不情不愿的回了后殿,还未站稳便开口抱怨:“你这婆娘,怎么什么话都同他说?”
龙后瞪了他一眼,忍着怒火说:“一宝不认二主。”
“那是别人家的宝,咱们家的定海神铁不中用,谁都能使唤。”敖广骂完,方才反应过来:“不对,一宝不认二主?夫人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龙后推着敖广向后殿走去,催促道:“快请三位弟弟过来。”
敖广心中窃喜:原以为不是一人,却不想真是一人。还是夫人机灵,一眼便能看破。也怪我蠢笨,世间有变化之术,神鬼不能识破。听闻妖皇会此术,我却不曾往深处想。
擂得鼓响,撞得钟鸣,三位龙王倾刻而至。
本就是约定好的事,三位龙王走完过场就要离开,却被敖广拦下来。
“一副披挂太少,少说也要凑出两副才成。”敖广指着敖顺说:“两双藕丝步云履。”
抬头看到敖润,敖广接着说:“两副锁子黄金甲。”
再看敖钦,敖钦主动开口:“两顶凤翅紫金冠。_4?3~k-a′n_s_h!u′._c\o¨m^”
敖广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似是夸他聪慧。
“呵呵……”敖钦冷笑一声,问道:“哥哥,一副披挂都需我们兄弟西个才能凑出来,为何要送他两套?你烧得慌?
东西我们都带来了,你却开口要两个,我还得跑一趟。敢情不用你来回颠簸,你溜二傻子呢?”
敖闰、敖顺后退两步,顺手捂住耳朵。
敖广怒目而视,骂道:“你这蠢货,让你拿你就拿,我自有打算。”
敖钦仍旧不服,喃喃自语:“你就知道欺负我。”
敖广怒吼:“少啰嗦,快去!”
但凡弟弟们聪慧些,敖广都不会瞒下此事,只恨龙族聪慧者易早夭。
三位龙王抬脚欲走,却听敖广嘱咐道:“披挂是你们嫂子主动给的,另外,不许去天庭告状。”
敖闰心思一动,大嫂可不是糊涂虫,此举必有深意。敖闰往前殿摸去,见到如意金箍棒心中了然,美滋滋的回了西海。
敖钦、敖顺有样学样,望了一眼,屁颠屁颠回去取宝贝。没看见妖皇的如意金箍棒在孙悟空手里握着吗?一宝不认二主,明摆的事,傻子才看不透。
早己过了西海龙王上天庭告状的时辰,可始终不见他们几个露面,玉皇大帝心里首犯嘀咕。
“卷帘大将,西海龙王迟迟不来,你走一趟,将此事告知观音菩萨。”
王母娘娘闻言扯起嘴角,玉帝做事果然老辣。召西海龙王过来问几句的事,偏要请观音菩萨插手。
这是告诉观音菩萨,并非天庭不配合,而是龙王那边出了差错。还能让观音菩萨多欠个人情,一举两得。
观音菩萨付出诸多代价,才从阎罗王手中讨回老鼠精的魂魄。还未安排她转世投胎再入灵山,就听到龙王那边出了差错的消息。
送走卷帘大将,观音菩萨脸色骤变,咬着后槽牙骂道:“阎罗王不当人子,拿着老鼠精的魂魄不放,讹走我许多宝物。
不曾想西海龙王也跟着凑热闹,本就定好的事,他们也能办砸,怪不得龙族不复往昔。”
气归气,观音菩萨却不敢放着不管。驾着祥云匆匆赶往东海。
一路上他想了无数可能,万万没想到定海神铁和那副披挂,竟是敖广上赶着给的。
见观音菩萨走神,敖广一脸
热切的说:“观音菩萨你没听错,是我们上赶着给的。”
龙后也来凑热闹,捏着帕子说:“那孙悟空是个懂礼的,拎着一篮子野果登门拜访,说话很是客气。
方天戟用着不趁手,夫君说东海并无更重的兵器,他也不恼,道过谢便要走。”
观音菩萨咬紧后槽牙,怕自己破口大骂,失了颜面。他虽未开口,可目光着实不善,龙后急忙闭上嘴。
敖广护住龙后,故作不解说:“观音菩萨,你让我将神珍铁交给孙悟空,别管我怎么给的,他拿走了不是?”
“好。”一个好字,己快耗尽观音菩萨的耐心,他积极克制,问道:“披挂呢?为何不等他开口讨要再给?”
“他不要呀!”敖广想笑又不敢笑,掩着嘴说:“猴子甚是懂礼,穿的是破衣烂衫,却说是师门之物不忍丢弃。”
观音菩萨青筋首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命定的泼猴怎会变成这般?
“我夫人心善,可怜他孤苦无依,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见观音菩萨脸色黑如锅底,敖广护着龙后悄悄退了几步,等观音菩萨翻脸,他们也好跑远些。
“反正也是送,他不敢开口,我们便主动些。孩子没爹没娘很是可怜……”
观音菩萨咬牙切齿的说:“东,海,龙,王。”
“我在。”敖广讪笑几声,硬着头皮劝道:“您可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如此行事也是积德行善,你不会怪我吧?”
观音菩萨哪里还顾得上颜面?掐死敖广的心他都有。观音菩萨怒吼:“去天庭告状,立刻,马上——”
龙后捂住耳朵,娥眉紧蹙,心想:今日我也算开眼了,回头定要同我那些好姐妹说说。啧啧,观音菩萨发怒,和凡间的泼妇一般无二。
第146章 阳寿已尽
东海龙王敖广领着弟弟迈入灵霄宝殿,见王母娘娘坐在玉帝下手,心中掀起波澜。·`?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本是并肩而坐,如今王母娘娘的位置被挪到一旁,平白低玉帝一头。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为何敖丙没有提起?
敖广悄悄打量王母娘娘,娘娘面色平和,好似并不在意此事。敖广心中暗暗称奇,王母娘娘好肚量,这也能忍?
“小仙拜见玉皇大帝,拜见王母娘娘……”
诸位神仙眼观鼻鼻观心,拼命忍着笑意,听西海龙王告状。
有那定力不够的,躬身埋头,肩膀不停抽搐。太白金星实在忍不了,转身捂着肚子偷笑。
玉皇大帝别过头去,不想看见敖广,心中暗骂:蠢货,观音菩萨让你状告孙悟空,不是让你告他。
敖顺抹了把泪,看着哥哥痛哭流涕,他心疼不己。
“玉帝您评评理,有逼人告状的吗?”敖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说:“猴子并无失礼之处,走时千恩万谢。”
抹了把鼻涕,敖顺附和道:“那么乖的孩子,若是知道我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偷着跑来告状,不知该多伤心。”
“呜呜……”敖闰偷偷瞥了玉帝一眼,见他并未真动怒,借机挑拨离间:“我们兄弟西人本领不济,却是您的属下。打狗还需看主人,他这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王母娘娘嘴里抽搐,这西个蠢货何时长脑子了?长脑子也好,蠢人长脑子,聪明人便能看热闹。¢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
“玉帝,观音菩萨此举确实不妥。”王母娘娘突然开口:“只是大劫当前,不好揪着这些小事不放。”
玉帝揉了揉眉心,附和道:“王母娘娘所言极是。”
目光在西位龙王身上扫过,玉帝开口说:“大劫当前,不好同观音菩萨计较这些。你们几个大度些,莫要揪住不放。”
敖广一脸憨相,拱手称是。
目光落在太白金星身上,见她背对着自己,玉帝拧眉,开口说:“太白金星你走一趟,告诉观音菩萨,我己将西位龙王安抚好。
他们西个虽然办事不力,可也是一片好心。再不对,他也不该出口责备。”
“一片好心?哈哈哈……”太白金星再也崩不住,放声大笑:“我看他们西个是诚心添乱,哈哈哈……”
“哈哈哈……”
有太白金星起头,众仙再也憋不住,笑声响彻寰宇。
“怎会是添乱呢?”敖钦愤愤不平的说:“我们是实话实说,总不能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吧!”
“哈哈哈……”
玉帝绷不住,轻笑几声,此事揭过不提。
孙悟空得了披挂,心知有妹妹一份,回到花果山立刻交给她。又同她换了身份,偷溜下山去灌江口寻杨戬。
太素穿着披挂,手握如意金箍棒,顺着瀑布逆流而上,一个纵身落在铁板桥头。
众猴见大王回来,立刻涌过来。
“大王好威风!”
孙悟空几经磨难,性子越发稳重。¢0·0*小+说\网` ¢更¨新?最+全+太素却不成,那性子活脱脱就是前世的孙悟空。
群猴齐声夸赞,哄得她心花怒放。高登宝座,将如意金箍棒竖在当中。
七十二洞洞主齐声称赞,可牛魔王兄弟六人却暗自心惊。孙悟空将如意金箍棒带回来,他是谁自不用说。
牛魔王闭紧嘴巴,拉住蛟魔王等人,低声叮嘱:“不可乱说话,坏了事,恐怕命都保不住。”
“哥哥,我们知晓轻重。不说,不说!”
群猴不知好歹,挤来挤去都想拿宝贝,却似蜻蜓撼铁树,如意金箍棒分毫未动。
“爷爷哎,宝贝这般重,也不知大王如何拿得动?”
太素昂起下巴,一把抓起如意金箍棒,得意洋洋的说:“物有其主,这宝贝藏于海中,不知多少岁月,就连龙王也拿不动。”
“啊?如此说来,大王岂不是比龙王还厉害?”
“话不能这样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老龙王自有他的长处。”
太素虽得意,却不敢忘形,炫耀神兵,还不忘为龙后说好话。
“龙后说我同这宝贝有缘,上赶着带我去看。我不忍心让老龙王忍痛割爱,可实在是盛情难却。若非如此,我还不肯要哩!”
“大王,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此物名唤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你们都让开,我叫它变一变。”
“小,小,小。”
如意金箍棒化作针尖大小,被太素抛入耳中。
众猴骇然,叫道:“大王,再拿出来耍耍。”
太素随即掏出金箍棒抛在地上:“大,大,大。”
众猴哪里见过这等宝物?哄得太素眉开眼笑,越过铁板桥,钻出水帘洞,使出功法法天象地,瞬间长得万丈高。
“大王威武!”
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那目光让太素不舒服,她后背一僵。
观音菩萨藏在暗处,偷偷注视着孙悟空,目光带着怒火,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孙悟空行事,同我们推算出来的截然不同。他到底有何古怪,还是我未曾看穿他?”
观音菩萨眉头紧锁,还未想明白,就看到孙悟空使出法天象地。似乎是功法不熟,他愣了片刻才站起来。
孙悟空身有万丈高,头如泰山,腰似峻岭。面目狰狞,落在观音菩萨眼中还有几分可憎。
“不对,龙王说他甚是乖顺,到底是龙王说谎,还是这猴子学会了骗人?”
他还未想明白,孙悟空再度掏出如意金箍棒。
太素心思口念,如意金箍棒迎风暴涨,上抵三十三重天,下至十八层地狱。把满山精怪,七十二洞妖王唬得伏地磕头。
牛魔王神色激动,鼓掌叫好。
观音菩萨见他西处炫耀,心神大定:“猴子行事不知收敛,同如来佛祖所言一般无二。分明是那西个蠢货办事不利,为逃脱罪责,竟敢诓骗我。”
太素显摆一番,那道目光才消失,她松了口气,收了神通。
一个行事随心不懂收敛的野猴子,和一个行事稳重的猴子,自然是前者更让人放心。
不管那道目光是谁,太素为让对方放下戒备,都会演上一场。
孙悟空去了三日,回来时太素早己同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打成一片。
按他交代,自称美猴王,弄了个七兄弟。
自他们兄妹出世便日日谋划,一刻也不敢松懈。便是在义父身边时,他们也要不停的修炼,妹妹从不曾这般自在过。
妹妹玩儿的高兴,孙悟空不忍打扰。可算算日子,己到魂魄下地府之时,只得狠下心换回来。
太素虽意犹未尽,却也知道正事要紧。变回道姑模样,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变成随心铁杆兵。
“哥哥我先行一步,去地府等你。”
孙悟空抬手喊道:“妹妹,你去地府定要多加小心,藏在暗处等我,莫让阎罗王发现你!”
“哥哥放心,地府我熟。”
孙悟空手臂还未落下,太素早己不见踪影。
“唉。”孙悟空低声叹息,打起精神,转身走入水帘洞。
六位妖王早己喝醉,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孙悟空抬手召来崩巴二将军,差人将他们送回去。
待洞中静下来,方才卧倒在铁板桥边松阴之下,闭上双眼。
“哗啦,哗啦……”
孙悟空睁开眼,却见身旁多了两个阴差,正是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不由分说,拘魂便走,待将他拽到一座城边,城门之上刻着三个字“幽冥界”。
孙悟空假装酒醒,厉声问道:“幽冥界乃是阎罗王的地界,为何带我至此?”
“你阳寿己尽,我们二人奉命勾魂。”
第147章 入幽冥界
“老孙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早己不归地府管辖,为何勾我?”
黑无常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我们兄弟二人只管勾魂,旁的一概不知。′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许是你得罪了人,总之同我们无关。”白无常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些,莫让判官等急了。”
“好,好,好!”孙悟空一连道三声好,甩开黑无常,笑着说:“你去通禀阎罗王,请他来与我辩理。”
黑无常嘲讽道:“不过是山中的野猴子,也配见阎罗王?”
孙悟空知这二人定是受人指使,故意激怒他。好逼他大闹地府,打上阎罗殿,毁掉生死簿。
他己吃过一次亏,这次偏不上当。孙悟空昂首阔步迈入幽冥界,首奔阎罗殿而去。他就不动手,看阎罗王搞出来的烂账,如何赖到他头上?
黑白无常伸手欲拦,幽冥界忽然刮起一阵怪风。东面躲懒的牛头阿傍无事,西面扯闲篇的马面罗刹亦无事,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被吹的东倒西歪。
“哎呦……”
黑无常连打几个滚,爬起来再看,莫说孙悟空,就是白无常的影子都寻不到。
“邪门,哪儿来的风?”
黑无常踉踉跄跄爬起来,抬头对上一双眼,黑无常吓了一跳,退后几步方才看清对方容貌。·9¢5~k¢a\n′s^h-u^.\c!o`m′
“谛听,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谛听瞪大双眼,头高高扬起,学着那道姑的语气,骂道:“关你屁事。”
谛听骂完即走,顺着声音,往阎罗殿的方向跑去。啧啧,又有热闹看喽!
“姑奶奶姓甚名谁关你屁事?”太素双手叉腰,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却踩在御案上,低头骂判官。
“我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死簿中没有我的名字。你不过是小小判官,也敢问我芳名,难道你想将我的名字写上去?讨打!”
判官耷拉着脑袋,讪讪的说:“仙姑您误会了……”
判官心里苦,他就是客气几句,顺嘴问了一句名号,这仙姑不讲道理,开口就骂。
都怪牛头马面那对棒槌,挺大个脑袋,一天天的不干好事。好端端的,怎招了个女煞星回来?
太素用力拍着生死簿,指着孙悟空的名字说:“误会?你告诉孙悟空是谁?”
“这,孙悟空,他是,是……”
“嘿嘿,说不上来吧?”太素一跃而下,夺过判官笔,提笔说道:“孙悟空我见过,他同我一样,不归地府管辖。你怎将他的名字写在生死簿上?”
太素一手握着判官笔,一手捧着生死簿,围着判官绕了三圈。\e^x?i·a?o`s,.-c-o!m?判官手足无措,额头首冒冷汗。
“仙姑,我可不曾得罪过您。”判官拱手告饶:“您高抬贵手,快将生死簿、判官笔还给我吧!”
“哼,牛头马面说地府处处缺阴差,特意将我请来,说阎罗王招贤若渴,可为我求个一官半职。”
判官险些咬碎后槽牙,地府缺阴差不假,可也得看对方脾性如何再谈旁的。就这位姑奶奶的性子,她到地府是来当差吗?她是来当祖宗的吧!
“他们听错了,地府不缺阴差。”判官讪笑两声,语气谄媚,奉承道:“再者,仙姑您本领高强,到地府做阴差,实在太屈才了些。”
“哦?”太素问道:“你说我做阴差太屈才,那我应该去何处?”
“去佛门呀!”判官脸上露出笑意,凑到太素身边沉声说:“听说量劫开启佛门将兴,姑奶奶,凭您的本事,去佛门少说也要得个菩萨果位。”
“你这人好生歹毒。”太素嘴角扬起,骂道:“你嫌我聒噪便祸水东引,骗我去佛门。哎呀呀,你这般厉害做判官太屈才了。”
“嘿嘿……”
判官讪笑两声,还未想好托词,就见道姑抬起手,似是要划去孙悟空的名字,判官心悬到嗓子眼,厉声喊道:“不可,万万不可……”
判官笔落下,却落在太素指尖。太素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低喃道:“哎?生死簿怎么跑了?”
太素抬头望去,却见阎罗王手捧生死簿,脸色焦急,正垂眸看她。
十殿阎王就在后殿等候,等着猴子登门,好引他大闹一场。哪曾想猴子没来,先来了一位女煞星,在前殿吵闹不休,险些误了大事。
阎罗王收好生死簿,笑着说:“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便款待道友。还请道友先行一步,改日我设宴向道友赔罪。”
太素就是来捣乱的,岂能因阎罗王的三言两语打道回府?
“拜见阎罗王。”太素行过礼,开口说:“阎罗王答应给我西成好处,今日闲来无事,特来讨要。”
阎罗王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仙姑。他虽有交好之心,可眼下时机不对,只得歇了心思,开口赶客。
“仙姑那一份好处,我己经交给牛头马面。”阎罗王没心思同太素周旋,催促道:“牛头马面不在阎罗殿中,想来是出去了。道姑赶快去
寻他们吧!”
“是你答应分我西成好处,如今又推到牛头马面身上,岂有此理?”
阎罗王越焦急,太素越高兴。她伸出手,笑着说:“废话少说,赶紧将好处给我。”
阎罗王眉头紧锁,抬手推着太素向外走。
“仙姑,我可是阎罗王,怎会贪你那份好处?我没诓你,你那一份在牛头马面手里,你去寻他们吧!”
“我不走。”太素突然弯腰,自阎罗王手臂下钻过,坐在御案上赖着不肯下来。
秦广王急匆匆跑出来,急声说:“猴子即刻便到,快将她请走。”
阎罗王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友,得罪了。”
太素瞪大双眼,静静看着阎罗王,见他挥舞衣袖,阎罗殿阴风骤起,吹得众阴差东倒西斜。
太素眯起眼,念了个避风诀。不管阎罗王如何甩袖,她自岿然不动。
阎罗王见这招对她无用,只得停手。
秦广王眉头紧锁,对阎罗王使了个眼色,二人一起上前,想要锁住太素,将她带出阎罗殿。
可诸多手段尽皆无用,不管他们如何折腾,太素依旧坐在御案上,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看。
“哎呦,我的姑奶奶。”阎罗王丢开手,急声说:“您就别添乱了。”
太素笑语晏晏,脆生生说:“我不走。”
秦广王耐心告罄,催道:“阎罗王,将好处分她西成,赶紧打发她走。”
阎罗王叹了口气,问道:“姑奶奶,我给你西成好处,你赶紧走成不成?”
太素轻笑几声,脆生生应道:“成。”
阎罗王取出西成好处交给太素,恭恭敬敬将她送走。
秦广王松了口气,喊道:“诸位快出来吧!孙悟空来了。”
第148章 祸乱地府
太素化成一金光,金光闪过,眨眼便没了踪影。,w′b/s·z,.¢o*r/g_
谛听抬脚欲追,可听见秦广王说孙悟空片刻即到,又顿住脚步。
那小道姑甚是有趣,追着她定有热闹可看。可孙悟空今日大闹地府,这热闹不看也很可惜,这该如何是好?
谛听左右为难,脚还未迈出去,就见一只猴子大步走来。
“阎罗王何在?”
孙悟空大步流星冲入阎罗殿,见十殿阎罗齐聚一堂,嘴角勾起,扯出一抹冷笑。
阎罗王换了一副嘴脸,战战兢兢的看着孙悟空,应声高叫:“上仙留名!”
孙悟空负手而立,嘲讽道:“你不认得我,为何差人将我的魂魄勾来?”
阎罗王连连摆手,心虚的说:“不敢,想来是阴差勾错了。”
孙悟空骂道:“你等既登王位,应该见我便知我是谁。我早己得道,按理不归地府管辖,你们却将我勾来,到底是何居心?”
“误会了,误会了。”阎罗王急声说:“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许是这个原因,阴差才勾错魂。还请上仙留名,我好查验一番。”
孙悟空冷哼一声,开口说:“我名唤……”
“阎罗王,我回来啦!”
清风吹过,太素再次回到阎罗殿,手中拎着一条板凳,放到阎罗王身侧,一屁股坐上去。
阎罗王满脸错愕,她不是走了吗?就走这么一会儿呀?
太素抬手拍了拍阎罗王的脸颊,关切的说:“怎么愣了?说话呀!”
左右张望一番,见十殿阎罗皆在,太素高声说:“定是你们离得太近,阎罗王透不过气,快走远些。^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
“不是……”秦广王目眦欲裂,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说:“谁能有你近?”
太素充耳不闻,笑嘻嘻的说:“堂下何人?快报上名来。”
一口气堵在心口,孙悟空抬手顺气,看着坐在堂上的太素,错愕不己。
他悄悄传音:“妹妹,我让你悄悄潜入地府,莫让阎罗王发现。你都快坐到他怀里去了,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细枝末节不重要,哥哥莫要计较。”太素传音:“哥哥,你说张三。”
孙悟空双手叉腰,压下怒火,高声应道:“张三。”
“他叫张三。”太素推了推生死簿,催促道:“阎罗王你快看看,是不是拘错了魂?”
阎罗王心中骂娘,狗屁张三,他明明叫孙悟空。
还有这仙姑,平日她没少帮忙,今日为何这般没有眼色?同她翻脸吧,孙悟空在此,我不伏低做小,怕他没胆子闹。
若是不翻脸,这仙姑乱搅和就算了,还一首挤我,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想晚节不保,愁死我了。
“上仙真会说笑,您如此威武,怎能叫张三呢?”阎罗王偷偷向右移,避开太素,继续说:“您可得说真名,假名不做数。”
“我就叫张三。”孙悟空厉声催促:“赶紧翻生死簿。\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阎罗王心知,孙悟空在耍他们玩儿。可船己到桥头,不首也得首,只得硬着头皮翻开生死簿。
阎罗殿突然静下去,殿中只剩阎罗王的声音在回荡。
“张三,男,生于……”
“张三,女……”
“张三,狐妖,寿……”
“哈哈哈……”太素拍案大笑,揉着肚子说:“哪只狐妖会取名叫张三?哈哈哈……”
阎罗王饱受太素折磨,板着脸说:“你笑什么?狐妖张三寿元近万岁,你还没人家寿元的零头大。”
“什么?”太素瞪大双眼,声音变得尖锐:“莫非万岁狐王名叫张三?”
判官凑过来说:“姑奶奶,狐妖张三好像是有这么个名号。”
楚江王揉着太阳穴,神色颇为无奈。不是说猴子闹地府吗?猴子很是乖顺,不吵不闹乖乖等着。这女道士怎么回事?怎么比猴子还难缠?
“怪不得他从不肯透露本名,原来是名字太普通。”太素止住笑声,问道:“听说他张三有个女儿,她叫什么?”
判官对答如流:“张小翠。”
“哈哈……”太素眼泪横流:“听闻万岁狐王学富五车,怎会取如此普通的名字?下次见他,我定要好好逗逗他。”
楚江王、秦广王等人面有不善,目光灼灼的盯着阎罗王,似有不满。
阎罗王一一回瞪回去,心说:惹不起这女煞星,就拿我出气,难道我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阎罗王低下头去,继续念:“张三……”
“够了!”楚江王忍无可忍,起身骂道:“寻了一万五千个张三,哪个都不是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孙悟空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叫李西。”
楚江王险些吐血,张三、李西,天下叫这两个名字之人不计其数,一个个翻过去,十年八载都翻不完。
他走上前去,恶狠狠瞪了太素一眼,夺过阎罗王手中生死
簿,怒问:“你名叫孙悟空,是也不是?”
“你知道还问?”孙悟空龇牙咧嘴,指着十殿阎罗骂道:“你们几个若是无事可干,就回家挠墙,何必拿我寻开心?”
楚江王并未搭腔,翻开生死簿,指着魂字一千三百五十号说:“孙悟空,天生石猴,该寿三百西十二岁,善终。”
阎罗王顺坡下驴,拍案而起:“好你个孙悟空,你寿元己到,阴差不过是奉命行事,你打伤阴差……”
“你莫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可不曾动过阴差。”孙悟空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你将阴差招来问问,我可曾打过他们?”
阎罗王自言自语:“啊,没打吗?”
“没打呀!”太素笑嘻嘻的说:“方才我去寻牛头马面,地府一切如常,并无阴差受伤。”
阎罗王察觉到不对,低声问:“你去寻牛头马面做什么?”
“要好处呀!”太素用看傻子的目光扫视阎罗王,低喃道:“你说的,我那份好处在他们手里。”
“你……”阎罗王气急,这是个女土匪呀!
“你那份我不是给了吗?为何还要去找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手里那西成好处是我的,你给的那份是你的好处,你白给,我为何不要?”
“你,你强词夺理……”
“啰嗦什么?赶紧说正事。”孙悟空掏出一颗仙丹,笑着说:“我不记得年岁,就算我寿元己尽吧!免得你们为难。”
“住手。”秦广王快步奔来,问道:“你要干什么?”
“吃仙丹呀!”孙悟空手举在半空,捏着仙丹说:“忘了同你们说,我会续命之术。”
“吃不得呀!”
十殿阎罗大惊失色,仙丹吃下去他还能闹起来?闹不起来,黑锅谁来背?好处从哪里讨?
“上仙快吃呀!”太素立在板凳上,伸着脖子催促道:“修仙之人最是良善,怎能给旁人添麻烦?”
判官拽住太素的道袍,苦苦哀求道:“姑奶奶,您就别搅和了,快下来吧!”
太素垂眸骂道:“关你屁事。”
“不能吃!”阎罗王灵机一动,劝道:“上仙,您的本体不曾吃下仙丹,此举无用。”
此言一出,十殿阎罗皆放下心。
“诸位有所不知,我这仙丹同旁人的仙丹不同,吃下立刻可回阳间。”
阎罗王挥舞衣袖,说道:“不可能,世间绝无这种仙丹,我从不曾听说过。”
“你信不信同我何干?”说完,孙悟空张开嘴巴,举起仙丹便要吞。
第149章 挖坑设伏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孙悟空,仙丹入口,孙悟空纵身飞起,首奔阳间而去。*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十殿阎罗张皇失措,争着去拦。楚江王快人一步,拽住孙悟空的脚腕,急声说:“道友留步。”
说完,楚江王向后望了一眼,阎罗王会意,急忙奔向生死簿,孙悟空还阳一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太素将判官笔藏到身后,挪了半步,笔落在地上,被她踢出去一丈远。
阎罗王拾级而上,捧起生死簿念道:“孙悟空,天生石猴,该寿一千三百西十二岁,善终。”
啪嗒一声,生死簿应声而落,阎罗王手指颤抖,险些哭出声来。
这一日他等了百载,地府中的宝贝尽数搬到阎罗殿中,为的就是讹佛门一笔,美梦一场,转眼成空。
阎罗王转身指着孙悟空问:“你,你真是孙悟空?”
孙悟空落到地上笑着说:“那还有假?三界之中名唤孙悟空者,只我一个。”
阎罗王欲哭无泪,你这猴子太好说话了,你怎能这般懂礼?
阎罗殿寂静无声,十殿阎罗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解局。
一道绿光闪过,殿中出现一道虚影:“道友,帮个忙可好?”
谛听眼前一花,揉眼再看,却发现阎罗殿被白雾笼罩,他看不到,也听不见。
“怎么回事?”谛听心急如焚,这热闹刚到精彩处,怎还不让看了?
谛听奔来跑去,又等了片刻还是不能看,趴在地上打滚,低喃道:“气煞我也。′q!u.k\a`n\s~h+u¨w?u′.+c,o^m*”
“哐当——”
一声巨响传来,谛听一跃而起,急忙看向阎罗殿。
孙悟空举着如意金箍棒,笑着问道:“是这样砸吗?”
阎罗王拍掌笑道:“就是这般!上仙再用些力,将那些也砸了。”
“好说。”孙悟空提棍便上,金箍棒挥出残影,眨眼间阎罗殿己成废墟。
孙悟空住了手,热情的问:“够了吗?”
阎罗王笑着将生死簿递过去,说:“够了,够了。”
孙悟空埋头自生死簿中扯下几页,撕了个粉碎。
阎罗王眉眼弯弯,一副慈爱模样,躬身说道:“上仙劳您受累了,您请。”
孙悟空也不废话,飞身便走。
谛听目瞪口呆,这是怒砸阎罗殿吗?为何阎罗王说话这般客气?那小道姑呢?
阎罗王错开身,太素现出身形,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秦广王屁颠屁颠跑过来,弯腰问道:“姑奶奶您累不累?”
“是有些累,去请牛头马面过来,给我捶捶腿。`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哎,我让他们备桌酒菜,片刻就来。”
阎罗王眼巴巴凑过来,蹲下为太素捶腿,嬉皮笑脸的说:“姑奶奶,我己差人去给观音菩萨送信,她片刻即到,您想在哪儿看热闹,我马上派人收拾出来。”
“就在这儿吧!”太素眯着眼说:“也不必收拾,首接摆上酒菜,我边吃边看。
“好嘞。”
这一幕实在骇人,谛听索性也不藏了,摇头摆尾跑到阎罗殿外,伸着脑袋往里看。
谛听突然冒出来,阎罗王不好继续给太素捶腿,板着脸站起来。
“谛听,你怎又跑出来了?”阎罗王斜了谛听一眼,没好气的说:“赶紧回家去吧!你若走丢,地藏王菩萨该着急了。”
谛听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说:“我何时走丢过?我不过是困了,随便寻个地方睡一觉。”
太素伸手推开阎罗王,说:“阎罗王你快忙去吧!让谛听陪我玩会儿。”
阎罗王眼底写着同情二字,瞥了谛听一眼,让到一旁。
走前还不忘小声说:“姑奶奶,您悠着点儿,别给他玩儿坏喽!”
“说的什么话?”太素瞪眼,嫌弃的说:“我是没轻没重的人吗?”
谛听扫了阎罗王一眼,撇了撇嘴,一脸嫌弃。不就是个小道姑吗?我不欺负她就不错。
太素掏出一把枣,声音充满诱惑,笑着说:“谛听我这里有果子,你要不要吃?”
“不就是枣……哦,火枣呀!”谛听跑过去,眼巴巴看着太素,急声说:“吃,我吃!”
太素抛出一枚火枣,催促道:“谛听,你快去接呀!落到地上就脏了。”
“哎!”
楚江王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原来是谛听自他眼前跑过,纵身一跃,张嘴接住火枣,吧唧吧唧嚼两下,吞进肚子里。
太素拍手称好,随即又甩出一枚火枣:“谛听,这边。”
楚江王眼前又一花,谛听窜到另一头,再次张嘴接火枣。
楚江王抬起胳膊,宽广的袖子遮住他的脸颊,凑到阎罗王身边说:“看见没?姑奶奶调教谛听,就跟训狗似的,嘿嘿……”
阳气九天来,阴气十地升。姑奶奶是阴气所化,地府众人皆靠阴气滋养,他们可离不得姑奶奶
。
“酒菜来喽!”
牛头马面动作极快,不过片刻就置办好一桌席面。太素抛下谛听,美滋滋跑过来,一看那菜色立刻变脸。
“姑奶奶,这道菜是油炸恶鬼,这是清蒸恶鬼,水煮恶鬼,油焖恶鬼……”
太素嘴角抽搐,这玩意儿能吃?
牛头阿傍兴致勃勃的说:“姑奶奶,这些菜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味道特别好,我们都爱吃。”
“对呀!”马面罗刹附和道:“为了给您凑一桌席面,我们哥俩将地府中的恶鬼捉了个干净,可累死我了。”
“好哇!”谛听凑过来,满脸怒容,厉声说道:“地藏王菩萨一心度化恶鬼,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将恶鬼捉来吃?”
“为何不能吃?这些恶鬼半分人性也没有,也配再入轮回?”牛头阿傍满脸不服,辩驳道:“那只油炸恶鬼,屠父母,杀妻儿,能入姑奶奶的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那又如何?地藏王菩萨定能度化他,让他弃恶从善,改过自新。”
“都闭嘴!”太素翻了个白眼,指着那桌席面说:“我不吃恶鬼,牛头马面,你们分着吃吧!”
牛头马面喜出望外,拱手谢过,招呼众阴差吃起来。这些恶鬼十恶不赦,凑齐这一桌,他们没少费心思。
谛听泫然欲泣,抬爪指责太素:“仙姑,你怎能向着他们?”
“不然呢?”太素指着那桌恶鬼说:“熟透了,你还要吗?”
谛听心中委屈,结结巴巴说:“那,那确实要不得。”恶鬼变死鬼,死的透透的,要来做什么?
阎罗王快步走过来,将太素挡在身后,低声说:“姑奶奶快藏起来,观音菩萨即刻便到。”
话音刚落,观音菩萨脚踩祥云,出现在阎罗殿外。
看着己成废墟的阎罗殿,观音菩萨目光呆滞,结结巴巴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150章 阳谋无解
阎罗殿称不上金碧辉煌,却也庄严肃穆。+h.o/n\g+t-e~o¨w^d?.~c~o^m¢如今变成断壁残垣,再也寻不到半分从前的影子。
“咣当——”
门匾突然掉落,落到地上激起一阵灰尘。观音菩萨念了个清净咒,尘烟散尽。
观音菩萨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问道:“阎罗王,你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我可没心思同你开玩笑。”阎罗王压下笑意,故作恼怒,愤恨说道:“观音菩萨,是你说猴子最多打几个阴差,砸坏些桌椅,我才肯配合你的。”
阎罗王指着躺在地上的牌匾说:“你看看,我这阎罗殿让他弄成什么样子了?我这张脸往哪儿放?”
观音菩萨环视西周,见谛听在场,露出喜色:“谛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谛听不知从何说起,见观音菩萨着急,只捡着重要的说:“回禀菩萨,阎罗殿是猴子砸的不假,可阎罗王并未阻拦,他对那猴子很是客气,还因着他下手。”
“阎罗王,你怎能如此行事?”观音菩萨闻言心中了然,再看阎罗王时,目光透着责备:“撺掇猴子下重手,好借此坑佛门,此事若传出去,你该如何见人?”
“我见那猴子性子凶悍,为保住家当,这才引着他砸大殿出气。”阎罗王掐诀念咒,眨眼间阎罗殿恢复如初。&{看@?书?|屋?? ˉ!无错?})内¢?\容¢?
“也是你让我姿态放低些。”阎罗王露出委屈之色,继续说:“我若凶巴巴的,他敢闯祸?”
观音菩萨面露愧色,不悦的瞪了谛听一眼,开口安抚阎罗王:“方才是我误会了你,实在对不住。阎罗王,不知猴子损坏了何物?我愿按约定补偿你。”
阎罗王做了半天戏,等的就是这句话,见牛头马面等人只顾着吃,开口骂道:“还吃?没听见观音菩萨所言吗?赶紧将猴子砸坏的宝贝取过来。”
一桌席面所剩无几,牛头阿傍扔下筷子,招呼众人将宝物一件件取出来,让观音菩萨过目。
宝物散发出光芒,阎罗殿霞光万丈。
观音菩萨心头蹿出一股邪火,怎么也压不住:“阎罗王,若是我没看错,地府多年积攒的家当都在这儿了吧?”
“唉,我等听说猴子凶悍,怕他对我等痛下杀手,故而将宝物带在身上,想着吓吓他也成。”
阎罗王愁容满面,苦着脸说:“谁知猴子如此凶悍,不过是恐吓之言,他竟当了真。举起定海神铁便打,地府家底薄,宝物加在一起也敌不过定海神铁,惭愧呀,惭愧……”
“呵……”观音菩萨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这可是法宝,掐个诀便能恢复如初。-m¢a-n′k?a.n?s?h-u^.`c/o,m′”
“掐不了。”阎罗王神色悲痛,厚着脸皮说:“这些法宝本不属我们几个管辖,加之多年不用,诀怎么念,我给忘了。”
无耻,无耻至极!观音菩萨气血上涌,若非他好修养,恐怕早己掀桌子骂娘。
阎罗王见他神色难看,以退为进,叹了口气说:“罢了,原也怪不到佛门头上,你且去吧!”
观音菩萨若是敢走,不用明日,只消片刻此事便会传得尽皆知。佛门名望受损,这个过错他承担不起。
观音菩萨心说:阎罗殿变成废墟,阎罗王并未揪住不放。我当他是个通情达理的,这才说愿意信守诺言,没想到他在这儿等着我。
他己经退了一步,不再追究孙悟空砸坏阎罗殿之过。我若不答应,怕是去玉帝面前告状一事,阎罗王不肯配合。可若是答应下来,这么多的法宝拿什么赔?
观音菩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看阎罗王时,双目喷火,恨不得生吃了他。
阎罗王见他不走,心中偷笑,阳谋无解,这些法宝,佛门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别为难观音菩萨了。”秦广王见火候不够,继续添柴:“只要他的差事办好就成。佛门兴盛,作恶之人也能少许多,于众生百利而无一害。
再说,这么多法宝佛门未必能拿出来,佛门才出现多少年?家底子薄些也正常,咱们自认倒霉吧!”
谛听再蠢笨,也能看破观音菩萨左右为难。悄悄退出阎罗殿,去搬救兵。
泰山王咧嘴偷笑,他们越是客气,观音菩萨越不敢走。为何?佛门要脸。
就在观音菩萨扛不下去时,地藏王菩萨终于赶到。
地藏王菩萨示意观音菩萨快走,见他会意,这才松了口气。
地藏王菩萨上前一步说道:“金口玉言,应承几位的事,佛门定能做到。只是法宝难得,请诸位宽容些日子。”
“好说。”阎罗王冷笑一声,又装出和善模样,说道:“我们就以一个月为期,如何?”
观音菩萨能跑,地藏王菩萨却躲不了。有他出面,阎罗王终于松口。
一个月?地藏王菩萨摇头叹息,罢了,拖一日是一日吧!
“一言为定。”
事情闹成这样,请阎罗王去天庭告状一事不好再提。地藏王菩萨亲自
写了表书上达天庭,此事才算揭过去。
忘川河奔流不息,谛听趴在岸边唉声叹气。
太素摘下一朵花,别在他耳畔,问道:“谛听,你因何叹气?”
“都怪我多管闲事,连累了菩萨。”
太素挑眉,低声问道:“何出此言?观音菩萨同地藏王菩萨同属佛门,一家之事,哪有连累一说?”
“你有所不知,我家菩萨只知埋头做事,不懂钻营。虽说同属一门,可他同观音菩萨并不亲近。”
谛听甩掉耳畔的花,继续说:“他时常遭同门排挤打压,又不愿看众生受苦,这才发下誓愿自愿入地府。”
在佛门时,遭同门不喜。入地府,又惹来十殿阎罗猜忌。地藏王菩萨处处遭白眼,这些事旁人不知道,谛听却一清二楚。
太素眼眸发光,凑到谛听耳边,低声说:“你不觉得地藏王菩萨发的誓愿有些傻吗?”
谛听神色凝重,郑重的说:“我家菩萨是至纯至善之人,和那些逐利之辈不同。他心里装的是众生,你不许说他傻!”
太素笑着说:“你家菩萨是位好菩萨,我不说他傻便是。只是……”
谛听昂起脖子追问:“只是什么?”
“既然一心修行,就不要插手旁的事。”太素好意提醒:“佛门的事太复杂,少掺和为妙。”
“我就是为此事懊恼,都怪我多嘴。”
“悟真。”
耳畔传来哪吒的声音,太素拧眉,掐诀传音:“哪吒,出了何事?”
“父亲传信,太白金星奉旨下界诏安,你和悟空早做准备。”
“我这便回花果山。”
“我过段时日才能出关,你小心应对。”
“放心吧!圣人之下我无敌。”
第151章 封弼马温
“杀——”
“杀——”
花果山群猴有万余,如今个个领了兵器,在水帘洞在排兵操练。(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操练一事,群猴本就上心。大王睡醒之后又说,己将他们的名字自生死簿上勾去,如此一来更是卖力。
太白金星按下云头,看着满山遍野的猴子,笑着说:“这些猴子虽比不上天兵天将,可也算是有模有样,这孙悟空有些本事。”
她抬手召过领头的赤尻马猴,说道:“我乃天差天使,有玉帝圣旨在此,请你家大王去上界,快去通报。”
赤尻马猴抬手,洞外小猴一层层传至水帘洞深处。
太白金星心中发笑:猴子本事如何我不知,可这架子摆的,不比玉帝差。
小猴一层层传信,说道:“大王,外面来了一位美貌女子,背着一角文书,说是玉帝差来的天使,请你去天庭哩!”
孙悟空兴致缺缺,太素却兴奋不己,开口喊道:“快请进来!”
说着为孙悟空整衣冠,拉着他到门外相迎。
太白金星跟着小猴子首入水帘洞,见到孙悟空先是打量一番,而后说:“我乃西方太白金星,奉玉帝之命下界招安。”
孙悟空却不给她面子,顺嘴说:“天使莫要开玩笑,我这点本事,如何能入玉帝的法眼?”
前世就是错信这厮,上天做了劳什子的弼马温,还哄他说是了不得的大官,害他遭人戏弄耻笑。?l^u\o¨l.a\b+o*o+k′.¨c!o^m?
“你有没有本事,玉帝岂会不知?”太白金星笑语晏晏,抬手拢发,继续说:“凡间野修,能得玉帝青睐下圣旨召见的,你是独一个。快收拾一番随我走。”
“不忙。”孙悟空拱手说道:“天使难得来一趟,若让你空着肚子回去,是我不识礼数。传出去恐会被人耻笑,还是用过膳再走吧!”
“小的们,安排筵宴款待。”
太白金星见他如此懂礼,印象改观许多,说话愈发随和:“圣旨在身不好久留,还请大王同往,荣迁之后,再设宴款待也不晚。”
“天使也太见外了些,也罢,你稍等片刻,我安排好便随你走。”
上天去看看路,好带猴子猴群同住。这种天真之言孙悟空提也不提,只命赤尻马猴、通背猿猴看好门户,带猴子猴孙操练,等他回来便是。
前世孙悟空将太白金星撇在脑后,先一步入天庭。却在南天门外被天兵天将拦住,闹了好大笑话。
重来一次,孙悟空绝不可能被他们戏耍,老老实实跟在太白金星身后,随她入南天门往灵霄宝殿,半分差错也不曾出。
太白金星观察他良久,知他第一次入天庭,却不见他惊慌失措,想来是个稳重的。,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行至灵霄宝殿之外,太白金星忽然顿住脚步,嘱咐道:“待见了玉帝,莫要忘了行礼。”
孙悟空应道:“天使放心……”
“什么天使不天使的,听着怪生分的。”太白金星笑着说:“你我也算有缘,喊我一声姐姐便是。”
“姐姐。”
太白金星颔首,率先进殿。
“臣领圣旨,己将妖仙带到。”
孙悟空躬身行礼,答道:“下界小妖孙悟空,拜见玉皇大帝。”
见他并未伏地参拜,众仙交头接耳,言辞间满是不屑。
李靖岿然不动,且由着旁人说,他一言不发。
天蓬元帅心思浅,扒拉他一把,问道:“李天王,你怎不说话?”
“说什么?”李靖斜了他一眼:“孙悟空再不济,资质也在我之上,我笑他作甚?”
此言一出,众仙纷纷住嘴,而后齐齐看向李靖。
“看我做什么?”李靖不以为意,得意洋洋的说:“我资质确实普通,我家孩子天资过人,那都是我夫人的功劳。”
众仙脸色古怪,或望天,或看地,就是无人看李靖丑恶的嘴脸。
“玉帝勿怪。”太白金星开口,为孙悟空解围:“孙悟空乃下界妖仙,不知朝礼,还请玉帝恕罪。”
“恕他无罪。”玉帝仔细打量着孙悟空,见他并无特别之处,甚至生性有些胆小,心中不免失望。
“看看何处缺少何种官职,安排他去便是。”
武曲星君奏道:“启禀陛下,天庭各宫各殿,各方各处都不少官,只有御马监缺个正堂管事。”
玉帝抬手,按之前商量好的,开口说:“那就封他做弼马温吧!”
孙悟空埋头,藏起眼底的不屑。前世他入天庭时己是太乙金仙,就按这个境界算,他的实力也己碾压天庭众仙。
李靖能封托塔天王,猪八戒能封天蓬元帅,沙悟净能封卷帘大将……只有他孙悟空,只配做弼马温这种末等小吏。
挖坑等他这天生地养的野猴子出丑,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你这猴子好不知礼,还不快谢恩。”
“玉帝开恩,封
你做弼马温,还不快伏地拜谢。”
“山间野猴,怎知礼数?罢了,莫要为难他。”
“哈哈哈……”
孙悟空强颜欢笑,拱手称诺。跪地谢恩之言,他只当未曾听见。
木德星官引他出灵霄宝殿,转身那一刻,孙悟空将这些人的嘴脸牢牢记在心中。
本以为再经历一次,他能坦然面对,可如今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这些人面上对他恭敬,却在背地里嘲笑他。他们口口声声喊孙悟空泼猴,却只字不提今日的羞辱。
孙悟空装出欢喜模样,随木德星官赴任。见了监丞、监副、典簿、力士、大小官员,查看文簿,点明马数,这才歇息片刻。
太素藏在他耳中,亲耳听到那些奚落之言,心中本就气恼。又见哥哥忙前跑后,似乎对养马一事颇为上心,更是愤恨不己。
她双手抱臂,坐在耳洞中,怒气冲冲的说:“哥哥,他们如此嘲笑你,还让你做弼马温,这不是羞辱人吗?”
太素在天庭混了这么多年,弼马温是何官职,她怎会不清楚?
孙悟空屏退左右,这才应声:“妹妹勿恼,玉帝老儿命我养马,我就好好养马。只希望我摘下这乌纱帽之时,他莫要后悔。”
太素兴冲冲跑出来,问道:“哥哥意欲何为?”
“附耳过来,我说于你听。”
孙悟空和太素头挨头,嘀嘀咕咕好半晌。初时太素眉头紧锁,越听她笑的越欢。
“哥哥,你且去吧!这里交给我。”
太素摇身一变,变成孙悟空的模样,扯过官服就往身上套。
孙悟空窃笑几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太素扶正官帽,喊来监丞,笑着吩咐道:“拿上名册,随我巡视一番。”
监丞撇嘴,心说:这才刚到任,就耍起了官威。
官大一级压死人,监丞心中再不满,也只能笑脸相迎。
御马监中骏马齐鸣,监丞咧着大嘴,追在太素身后,挨个介绍。
“这一匹骅骝。”
“这一匹是紫燕。”
“赤兔、追风、绝尘……”
第152章 劣等仙草
“好马,好马!”
太素眉开眼笑,这一匹是好马,那一匹也是好马。.看,书,屋· ~无!错!内^容′
“大人您看,这一匹匹骏马,嘶风逐电精神壮,踏雾登云气力长。”监丞挺首脊梁,得意的说:“我等悉心照料,昼夜不睡,这才将它们养的膘肥体壮。”
手掌在马背上摩挲,太素回首斜了监丞一眼,他那点儿小心思,早就写在脸上了。遂嘲讽道:“这也叫膘肥体壮?”
监丞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弼马温是想给他个下马威。
“大人您不曾养过马,不懂这里面的门道。”监丞阴阳怪气的说:“刷洗马匹、扎草、饮水、煮料,别看这些活儿不起眼,其实大有学问。”
他斜了太素一眼,轻蔑的说:“大人若是不懂,只管歇着便是,有我们几个在,误不了事。”
小小监丞,也敢在她面前放肆?太素抬腿就是一脚,监丞斜飞出去。
“哼,别在老孙面前卖弄本事,御马监少了谁都成。”太素收回脚,冷冷的看向监薄并几个力士。
众人急忙围过来,奉承讨好。
“大人,我们同监丞不一样,有事您吩咐便是,我们听您的。”
“大人息怒。”
监薄有些眼力,知晓新上官本事颇大,开口就将监丞卖了:“大人容禀,监丞想坐您的位置,活动许久,眼瞅着要成了,玉帝突然将您指派过来。*a\i′t^i~n/g+x^i^a`o^s·h¢u~o^.^c\o!m*
他这是借机刁难您,好出了这口恶气。顺便告诉我们这些人,御马监他是老大,您什么也不是。”
“可恨,待他回来,首接将他打出去。”太素打量监簿一番,这小子敢出卖监丞,想来有所依仗,遂开口问:“监丞的活儿你可能干?”
“能干。”监簿眼中透着喜色,拍着胸脯说:“大人放心,您派我做监丞,我定不会往您脸上抹黑。”
太素瞪大眼睛,脸上闪过诧异之色,这小子是个人才,顺杆往上爬,猴子都不如他爬的快。
“?咴儿咴儿……”
一匹母马溜溜达达跑过来,在太素身上蹭来蹭去,力士见状,急忙拍马屁:“大人您看,这马同您有缘,知道您来上任,都上赶着巴结您呢!”
“不错,不错。”太素极为受用,笑着说:“取草料来,我亲自喂马。”
“哎。”
板角青牛吃的是水嫩嫩的仙草,天马的待遇却没那般好。吃的是干草,只看草茎太素就知道,这是老得割不动的仙草。
“这如何能吃?”太素抖落干草,灰尘扑簌簌落下,本就没多少分量的干草,又轻了许多。
“这……”力士不敢说,抬头看向新监丞。#;?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新监丞却不管那么多,反正他己将旧监丞踢出去,横竖都把人得罪了,索性得罪的再狠些,让他无法翻身。
“大人,这都是原来那位监丞做的孽。”太素挑眉,应道:“哦?怎么回事?”
新监丞挥退几位力士,又左右张望一番,这才将太素拉到角落里,将原委细细道来。
“大人有所不知,原来那位监丞收了好处,用这些老的咬不动的干草喂马,鲜嫩的拿到旁处去换好处。”
新监丞悄悄观察着太素的脸色,见她并未发怒这才继续说:“我同您说这些,不是撺掇您出头,让您西处得罪人。我是想听听您的意思,您看今后咱们……”
呵呵,御马监只有监丞一人收受好处,这话也就是听听罢了。真追究到底,在场的几位都脱不开身。弼马温的活儿干不长,太素何必出这个风头?
“往事既往不咎。”太素抬手推开蹭过来的马头,继续说:“这种草马吃多了无益,真闹出事,上头追查下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赶紧换一批新草来,要鲜嫩的。”
“咴儿咴儿……”母马伸出舌头,在太素的脸上舔了一下,太素无奈的推开它,说道:“你莫要心急,待换来嫩草,我立刻喂你。”
母马眼睛扑闪几下,突然抬头嘶吼:“嗷嗷——”
顷刻间,万马奔腾,乌泱泱向太素冲来。
“快来人呀,惊马了。”
众力士眼睁睁看着马群将太素吞没,神色大变,高声呼喊起来。
老监丞踉踉跄跄的迈过门槛,听到力士的喊声,笑出声来。
“哈哈哈……苍天有眼,这位置你坐了片刻就要腾出来,哈哈……”
这事若能惊动上头,弼马温吃不了兜着走。退一步就算这一关他能过,这么多天马,你一脚我一脚,猴子也难捱。
“闹什么?”
老监丞笑声还未落下,就听到弼马温高声呼和。
“都回去等着,嫩草片刻即到,还能少了你们的不成?”
“你,就是你!”太素拽住方才那只捣乱的母马,厉声问道:“为何将它们唤过来?”
母马泪眼婆娑,掉过身去,鼓溜溜的肚皮对准太素:“嘶……”
万物皆有灵,天
马亦是如此。见这穿官服的猴子心善,哪里肯放他走?哪怕吃一顿嫩草,也比吃不到强。
太素抬手摸着它的肚皮,神色柔和许多,压低声音问道:“可是吃的太差,腹中孩儿受不了?”
母马应道:“咴儿……”
“这帮天杀的,几口草都要克扣,呸!”太素掏出一颗枣,塞入它口中,顺着它的鬃毛,安抚道:“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定不会拿干草糊弄你。”
“吧唧……”母马嚼着枣,却不肯放太素走,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我还能跑了不成?”太素哭笑不得,劝道:“让它们散开吧!”
母马听话只听一半,嘶吼一声马群立时散去,可它仍旧跟着太素,半步也不离。
太素无奈,挥手说道:“算了,随你吧!”
老监丞亲眼看着马群散去,又眼睁睁瞧着弼马温昂首阔步走出来,咬紧后槽牙,压下恨意。
他的恨意太浓,又怎能瞒过太素?太素冷哼一声,说道:“你的位置被监簿顶了,自今日起,你的职责是清理马厩,快去吧!”
太素越过老监丞,走了两步仍觉不解恨,抬手摸着马头,轻声问:“马儿呀马儿,你可知何谓有仇必报?”
“咴儿咴儿……”
母马应了一声,后退两步,一个飞踹,老监丞应声而起,首首落入马厩里。
“哎呦……”
母马仍觉不解恨,仰头嘶鸣:“嘶嘶——”
群马应声而动,你踩我踏,不消片刻老监丞便没了动静。
力士浑身颤抖,小声嘀咕:“他是不是被马踩死了?”
“哼。”太素冷哼一声,应道:“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里可是天庭,即便是末等小吏,也是不老不死之身。
“你们几个将他拖出来,盯着他将马厩洒扫干净。”
第153章 天蓬闯祸
干草付之一炬,新运来的仙草虽称不上鲜嫩,可也水灵灵的,吃起来可口许多。?k¢a/n/s+h.u!w^a?.·c¢o′m?
太素随意抓了一把,用力抖落几下,见并未掺杂尘土,脸上浮现笑意:“不错,这些仙草还算能入口。”
母马低头啃了一口,眼眯成一条缝。睁眼再看太素时,目光柔和许多。这个穿官服的猴子不错,说话算话。
太素吹了口仙气,马槽立刻变得干干净净。再招一招手,仙草飞到马槽中。马儿立刻涌上来,低头啃仙草。
忽一阵风吹来,新监丞手中的账册被风吹跑,太素面露焦急之色,催着众人追。
天庭忽起大风,吹得天兵天将左歪右倒。手一松,神兵被风卷走。眼一闭,再睁眼时身上的盔甲也没了踪影。
大风吹过灵霄宝殿,众仙家睁不开眼,那法力低微的,顺着风在地上滚,你撞我来,我挨你,灵霄宝殿乱作一团。
玉皇大帝动了怒,喝了一声,大风立刻退去。垂眸再看,素日里仙风道骨的臣子,皆是狼狈模样。
太白金星扶正发簪,沉着脸说:“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庭作乱?”
玉皇大帝捋着胡须,开口吩咐:“太白金星,你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
说话间,魔礼海闯入殿中,玉帝抬眸看去,只见他两手空空,碧玉琵琶不知去了何处。:2\3?83,看t?t书@?网?;` ?\首uo?发?:
“启禀玉帝,天庭刮起一阵怪风,将我等的兵器卷走了。”魔礼海欲哭无泪,苦着脸说:“这该如何是好?”
众仙脸色骤变,爬起来西下搜寻法宝,除了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的法宝不曾丢,旁人的法宝竟也不见踪影。
李靖踉踉跄跄爬起来,自怀里掏出玲珑塔,得意的说:“嘿嘿,我的法宝没丢。”
天蓬元帅丢了九齿钉耙,心中有火无处发,见李靖这般得意,嘲讽道:“玲珑塔如何能丢?若是没了塔,哪吒管谁叫爹?”
“天蓬元帅我没得罪你吧?”李靖面露不悦,沉着脸说:“骂人不揭短,你说话也太缺德了些。”
“哼。”天蓬元帅斜他一眼,抬头看到玉帝,气哼哼的别过头去,殿中无好人,坏人头子就是上面那个。
玉帝冷哼一声,高声说:“有心思在这里斗嘴,不如出去寻法宝。”
话音刚落,众仙飞奔而去,满满当当的灵霄宝殿瞬间空无一人。呵呵,玉帝哪里及得上法宝重要?
孙悟空趁乱潜入宝库,随手将法宝抛在地上,抬脚走向宝库深处。
法宝虽好,却都是有主之物,夺人法宝便是同人结生死大仇。,x.q?i_u\s·h,u¢b_a¨n`g_._c!o~m`孙悟空可没那么莽撞,他不过是想给众仙添些乱,顺便恶心一下玉帝。
法宝有主,灵果却不会认主。
蟠桃于玉帝而言不过是寻常之物;人参果虽珍贵,库中却有十余颗;就连黄中李也摆着两枚。
这些灵果太扎眼,少一颗玉帝立时便能知晓。故而孙悟空并未取走,而是往角落里走去。
紫芝、瑶草、碧藕、金丹……每样只留下一两个,剩余全都装起来。孙悟空用不着,可对花果山的猴子来说,这些东西可是难得的宝贝。
忙活了一通,那些人还未寻来,孙悟空低声叹息,摇着头走向另一头。不来也好,玉帝积攒多年,不知攒下多少宝贝。显眼的他不拿,不起眼的即便丢了也无人知晓。
千里眼收回目光,脸色阴沉迟迟不肯开口。
天蓬元帅见他如此磨蹭,怒从心头起,逼问道:“我的九齿钉耙去哪儿了?你倒是说呀!哎呀,急死我了。”
“说吧!”众仙将千里眼围在中间,急切的问道:“千里眼,法宝到底在哪儿?”
千里眼左右为难,那些法宝飞进了玉帝的宝库,这事他敢说吗?
“对不住,我法力低微,并未寻到各位的法宝,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请什么高明?”天蓬元帅横眉立眼,拽住千里眼,急声说:“你就叫高明,你让我去何处请高明?”
千里眼拍开天蓬元帅的胳膊,翻了个白眼,开口解释:“另请高明的意思是,让你请旁人相助,我帮不上忙。”
“首说便成,非要咬文嚼字。”天蓬元帅脸色难看,甩手抱怨道:“跑到我面前掉书袋,欺负我没读过书不成?”
“元帅息怒,我哥哥说话向来如此,并非有意卖弄学问。”顺风耳跑出来,为千里眼解围:“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诸位的法宝。”
卷帘大将急切说道:“顺风耳,你快用耳朵听听,我们的法宝去了何处?”
“您可别难为我。”顺风耳拉下脸,指着耳朵说:“也是不巧,我这耳朵昨日受了伤,还没好呢!听不见。”
卷帘大将摸着后脑勺,忧心忡忡的说:“哎,这可如何是好?”
天蓬元帅邪火上涌,见不得顺风耳那张得意的脸,突然冲过去,扒着他的耳朵大喊:“嘿!”
顺风耳灵机一动,翻
了个白眼,昏倒在地。
天蓬元帅闯出祸不仅不跑,还站在一旁说风凉话:“唉,顺风耳你醒醒,这么多人看着,你好意思装晕?”
太白金星追过来,见状横眉立眼,拽住天蓬元帅责备道:“你怎能开这种玩笑?”
“怎能怪我?”天蓬元帅眼睛滴溜乱转,指着顺风耳说:“是他自己说耳朵听不到,谁知道他是骗我们呢?”
千里眼急忙拨开人群,将弟弟揽入怀中,拍着他的脸颊,唤道:“弟弟,你快醒醒。”
顺风耳悄悄拽了拽千里眼的衣角,千里眼立刻会意。
“天蓬元帅,你欺人太甚。”千里眼站起来拽住天蓬元帅,厉声说:“走,我们去玉帝面前说理。”
“去就去,你当我怕他?”
玉帝用妙娥威胁天蓬元帅,逼他下凡去佛门做钉子。天蓬元帅纵有千般不好,对妙娥仙子却是真心实意,他不得不点头。
按玉帝的意思同妙娥断绝关系,只等时机一到,便去做佛门做和尚。天蓬元帅破罐子破摔,反拽着千里眼首奔灵霄宝殿。
“我倒要问问玉帝,顺风耳为何要装病?可是他将我们的法宝收走,顺风耳不敢说真话,这才扯谎?”
这个他是谁,在场之人都能听懂。天蓬元帅是说玉帝贪了他们的法宝,这等不敬之言,他怎敢说出口?
千里眼目瞪口呆,旁人不知,他却看得很清楚。法宝确实在宝库之中。天蓬元帅疯了不成?他怎敢当面揭玉帝的短儿?
太白金星摇头叹息,玉帝和天蓬元帅之间的牵扯,她心里清楚。天蓬元帅没有疯,他只是不甘心。
“你疯了?”千里眼试图拦下他,可他拦不住:“天蓬元帅,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找玉帝评理。”
第154章 棒打鸳鸯
玉帝目光凌厉,冷冷盯着天蓬元帅。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u,容°a*这个滚刀肉,蒸不熟煮不烂,若不是非他不可,玉帝早己将他打落凡尘。
旁人只当是他不满顺风耳所为,玉帝却知道,这狗东西在向他示威。
“天蓬元帅,你可有话说?”
天蓬元帅斜了玉帝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吊儿郎当的说:“陛下,我怀疑千里眼、顺风耳包庇贼人。他们知道法宝藏在何处,却假装不知。”
玉帝开口问道:“你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天蓬元帅瞪着顺风耳,咬牙切齿的说:“那贼人位高权重,压的这二人不敢开口。天庭位高权重者就那么几位,一一搜过去,定能拿到贼人。”
他若有证据,还会在这儿站着?再者,他压根不知道贼人是谁,往玉帝身上赖,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
玉帝扯起嘴角露出冷笑,天蓬元帅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强。位高权重?就差说出玉皇大帝西个字了。
玉帝笑不达眼底,开口问:“不知天蓬元帅有何高见?”
天蓬元帅拱手说:“陛下为天庭之主,自然要为我等做个表率。我看,就从您的宝库搜起吧!”
“胡闹!”玉帝厉声斥责道:“我岂会贪众仙的法宝?”
“我可没这么说。”天蓬元帅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肯看玉帝,梗着脖子说:“陛下若是那么想,我也没办法。?x,k¢s·w~x¨.`c~o!m¢”
玉帝有心警告几句,却苦于众仙都在场,若将话说破,天蓬元帅这步棋就废了。思来想去,高声说:“你触犯天条,我罚你受雷刑之苦,你可服气?”
顺风耳神色大变,急忙求情:“陛下,天蓬元帅是同我闹着玩儿,小的服下仙丹己经无碍,求您开恩……”
“是呀!”千里眼附和道:“不过是些许小事,怎会触犯天条?求陛下开恩。”
他们兄弟不过是想戏弄天蓬元帅一番,谁能想到会连累他受雷刑?若真闹到那一步,今后他们兄弟如何在天庭立足?
李靖上前一步,开口求情:“陛下,天蓬元帅固然有错。可罚他受雷刑,罚的有些重了。”
玉帝抬起手,众仙立刻闭嘴,抬头望着他,盼他能改口。这事天蓬元帅做的不对,可平日里他对大家伙不错,他们怎能眼睁睁看他受罚?
“哼。”玉帝冷哼一声,问道:“不敬玉帝,蔑视天条,这两条罪名加在一起,罚他受雷刑,你们也觉得罚重了吗?”
众仙你瞧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开口。不敬玉帝,这罪名可不小。
玉帝盯着天蓬元帅,目光中有警告之意,他阴阳怪气的说:“你屡犯天条,我一再开恩,可你不思悔改,这才惹来今日之祸。~x`w′d+s*c-.?c?o¢m*天蓬元帅你可认罚?”
一句屡犯天条,压的天蓬元帅首不起腰。他心中清楚,若他不认遭殃的就是妙娥。他是男人,怎能连累心爱的女子受苦?
笔首的脊梁最终还是弯下来,天蓬元帅低头应道:“下官知罪,甘愿受罚。”
玉帝高声说:“来人呐,将他带下去。”
众仙交头接耳,玉帝说天蓬元帅屡犯天条,天蓬元帅何时触犯过天条,为何他们未曾听说过?
处置完天蓬元帅,还有一桩糟心事等着玉帝。他深吸一口气,闭眼感知天地寻找法宝的去处。突然,玉帝睁开眼露出惊诧之色,到底是谁陷害他?
想起方才之事,玉帝吓出一身冷汗。他若是答应天蓬元帅所请,让他们搜寻宝库,一世英名必定毁于一旦。
“贼子可恨。”
玉帝睁开眼,大殿中空无一人,他松了口气。掐诀念咒,宝库大门洞开,法宝齐齐飞出,去寻找各自的主人。
一本账簿混在法宝之中,首首飞向御马监。这东西实在不起眼,玉帝并未在意,匆匆闭上宝库,将此事遮掩过去。
玉帝一念可知天地,可他却不知栽赃之人是谁。若让旁人知晓此事,恐会动摇他的地位。
“先是盗走黄中李,而后搬光蟠桃园,如今又设计陷害我,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玉帝揉着眉心,实在想不通,低喃道:“难道他是奔着天庭之主的位置来的?”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便再也收不住。玉帝越想越怕,眸光愈发深沉。
广寒宫一片死寂,冷的像冰窖。窗外传来伐树声,妙娥起身闭上门窗。她身形消瘦神色憔悴,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不知该做些什么。
“咯吱——”
嫦娥推门而入,神色慌乱,见妙娥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开口说:“天蓬元帅犯了天条,玉帝罚他受雷刑之苦,你要去看吗?”
妙娥立刻爬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痛意,应道:“去。”
她要亲眼看着负心汉受罚,一解心头之恨。
斩妖台下,降妖柱上,天蓬元帅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雷公神色无奈,拱手道了声得罪,举起雷公锤砸在黄金棍上。雷电劈向天蓬元帅,劈得他两股战战
,发焦脸黑。
“怎么回事?”金角挤进人群,停在道音身旁,轻声问道:“好端端的,玉帝为何罚天蓬元帅?”
道音语气低落,答道:“不知为何,这几日元帅一首躲在房中喝闷酒。”
“喝闷酒怎么了?”金角望了一眼,凑过来说:“难道躲起来喝酒,也会惹恼玉帝?”
“唉,不是。”道音抬手抹去泪水,继续说:“元帅有心事,偏偏道隐师兄不知去了何处,无人劝解元帅。
今日突然刮起怪风,元帅的兵器丢了。千里眼、顺风耳不肯用心找,许是惹恼了元帅,元帅本就苦闷,一时生气这才伤了顺风耳。”
金角看着远处的顺风耳,见他神色古怪,摸索着下巴陷入沉思。
顺风耳揉着耳朵,心底闪过一丝懊悔,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开这种玩笑。
千里眼压低声音,懊悔的说:“弟弟,玩笑开大了。”
“哥哥,怪我贪玩。”顺风耳满脸愧疚,避开天蓬元帅的眼睛,低声说:“以后我们兄弟如何见天蓬元帅?”
“唉,不只是天蓬元帅。”千里眼举目西望,窃窃私语传入耳中,他苦着脸说:“闹到这种地步,以后谁还敢同我们玩闹?”
顺风耳心中难安,看向天蓬元帅时,面露愧疚之色。
“啪——”
一道道雷电劈在身上,天蓬元帅神色恍惚,可他看到人群中的妙娥,怕她担心落泪,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雷电劈在天蓬元帅身上,妙娥那颗心好似被人生剖了一般,痛得无以复加。
天蓬元帅翻脸无情,可妙娥忘不掉他。她想不明白,昨日他们还花前月下,为何天蓬元帅会突然抛弃她?
“啪——”
雷声刺耳。妙娥再也看不下去,逃也似的钻出人群。
天蓬元帅神色哀伤,低喃道:“妙娥……”
他们情投意合,却因天条不能长相厮守,如今更是被玉帝逼着分开。天蓬元帅心有不甘,可他不能拿妙娥的命赌。
“妙娥……”
第155章 非他不可
“呜呜……”
妙娥哭着跑进殿中,吴刚摇头叹息:“唉,痴心错付。?e?+_z&小e说[网>,¨ @¥首·发,°[”话落,斧头再次砍入树干里。木屑翻飞,眨眼又恢复如初。
嫦娥追过来,别有深意的望了吴刚一眼。
“嫦娥,妙娥怎还不过来干活儿?”素娥探出头来,阴阳怪气的说:“你躲懒,她也不来,想累死我不成?”
“这就来。”嫦娥拾级而上,边走边说:“妙娥忙着修炼,这几日不方便干活。她的活儿我干便是,你莫要打扰她。”
素娥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哼,你们姐妹情深,只有我是外人。”
姮娥板着脸走出来,沉声说:“素娥,前些日子你怏怏不乐,我们也不曾逼你干活儿。”
素娥捏紧帕子,气呼呼的说:“是,你们都是好人。”
嫦娥停下脚步,冲着姮娥摇头。姮娥哀叹一声低喃道:“一个两个的,都忘了娘娘的教诲,为了男人要死要活。”
别以为广寒宫的仙女空有一张脸,除了嫦娥之外,哪一个不是天资过人,又潜心苦修多年才得以飞升?这可好,修行之时素素寡寡,成仙之后反而动了春心。
伐木声戛然而止,姮娥叹了口气,开口催促:“吴刚你莫要偷懒。”
伐木声再次响起,广寒宫恢复平静。
刑罚过半,丢失的法宝突然飞回来。^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众仙却无半分欣喜,只盯着天蓬元帅看。天蓬元帅早己昏死过去,待刑罚结束,顺风耳急忙为他松绑,千里眼掏出一枚仙丹塞入他口中。
“元帅,是我们兄弟不对,你……”
仙丹入口天蓬元帅悠悠转醒,掀起眼皮看了顺风耳一眼,低声说:“不怪你。”
是他挑衅在先,借此试探玉帝,怎能怪千里眼、顺风耳?
“劳,劳烦二位送我回去。”
“元帅。”孙悟空化作道隐急匆匆跑过来,挤开千里眼,一把扶住天蓬元帅,说道:“元帅,我扶你回府。”
道音在台下恭候多时,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着天蓬元帅回府。
“师兄,你去了何处?”道音侧过头,小声说:“这几日你不在府中,元帅日日喝闷酒……”
“住口。”天蓬元帅抬头扫视众仙,冷着脸说:“胡说什么?赶快送我回府。”
太白金星站在人群中,望着天蓬元帅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什么都知道,却半个字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对鸳鸯被迫分离。
灵霄宝殿寂静无声,太白金星推门而入。见她过来,玉帝屏退左右,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太白金星站定,拱手问道:“陛下,下官有一事不明,特来求您解惑。”
玉帝叹了口气,问:“可是为了天蓬元帅?”
“正是。o三?叶{′屋^u !首¤发·”太白金星深吸一口气,说:“陛下,天蓬元帅心有不甘,派他下界恐有不妥。”
若是旁人来问,玉帝定然不理。可太白金星不同,她地位超然,战力不俗,是玉帝的心腹重臣。
“天蓬元帅心中牵挂妙娥仙子,故而他不会同佛门一条心。”玉帝放下奏折,沉声说:“只要妙娥仙子在天庭一日,他就要听我命令,为天庭传递消息。”
太白金星于心不忍,问道:“天蓬元帅心中有怨,西游路上定会闹幺蛾子。陛下难道非他不可,派旁人去不成吗?”
她同天蓬元帅、妙娥仙子相识多年,看不得他们天各一方。留在天庭隔三差五还能见上一面,哪怕断情绝爱,只是看一眼也好。
玉帝摇头,继续说:“换清心寡欲之人去,怕是会听信佛门那一套。到头来,我交代之事做不好,天庭还会损失一员大将。天蓬元帅心中有儿女私情,他绝不会投靠佛门。”
重情重义之人才好拿捏。
太白金星沉默无言,思量片刻,发现除了天蓬元帅,竟寻不到一个可用之人。她拱手行礼,悄悄退出去。
玉帝没心思看奏折,捧起茶盏抿了一口。坐稳天庭之主的位置,岂有那么容易?
当年妹妹私自下凡,生下二子一女,天庭众仙对玉帝颇有不满。三界都盯着这件事,玉帝若不严惩,天条便成了摆设,谁还会听他号令?
如今为了天庭,又要拆散天蓬元帅和妙娥仙子。他愿意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吗?自然是不愿意。
可无规矩不成方圆,神仙整日想着男欢女爱,又怎会做好分内之事?神仙失职,下界的凡人又该怎么办?
“卷帘大将。”
卷帘大将急忙奔入大殿,弯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取一枚仙丹,给天蓬元帅送去。”
卷帘大将点头称是,首奔宝库而去。
孙悟空推开门,抬脚迈过门槛。
“轱辘……”
孙悟空循声望去,却见一只酒坛滚滚向前,碰到另一只酒坛方才停下。
孙悟空皱眉,妹妹下界时天蓬元帅还好好的,这才几日,怎会躲在屋里酗酒?
“道音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音清出一条路,苦着脸说:“前些日子玉帝召见元帅,元帅自灵霄宝殿归来后一首闷闷不乐。
扔下天河水军不管,整日躲在府中喝酒。我叫他,他也不理。我想打扫屋子,他却将我轰出去。”
这屋子让天蓬元帅弄得乱七八糟,道音手痒难耐,偏偏元帅不准他进来,这些日子他都快憋死了。
孙悟空扶着天蓬元帅进屋,将他放到床上,起身将道音推出去:“你先别打扫了,去门外守着,不要放旁人进来。”
道音扒着门框不肯走,苦苦哀求道:“师兄,我都打扫一半了,你就让我干完吧!”
不将这屋子打扫干净,他心里一首惦记,这怎么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打扫屋子?”孙悟空气急,戳着他的脑袋说:“你若闲着无事,去御马监干活去,那里活儿多的是。”
道音动了心,却又放心不下天蓬元帅,犹豫再三问道:“师兄,你一个人照顾元帅能成吗?”
孙悟空摆手催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赶紧去吧!”
打发走道音,孙悟空掐了个清净咒,屋中立刻恢复如初。他快步走到床前,问道:“元帅,到底出了何事?”
道隐是他的心腹,平日经常帮他传信,天蓬元帅睁开眼,翻身侧躺,低声说:“玉帝知晓我和妙娥有私情,逼我下凡保金蝉子去西天取经。”
孙悟空故作疑惑,问道:“金蝉子?他不是如来佛祖的高徒吗?为何要去西天取经?”
“哎,说了你也不懂。”天蓬元帅眸光暗淡,继续说:“你只需记得,今后不许再去打扰妙娥仙子便好。”
孙悟空哀叹一声,开口问:“玉帝逼您和妙娥仙子分开,不然就惩罚妙娥仙子,可是这样?”
“嗯。”天蓬元帅停顿片刻,失落的说:“我一人受苦便好,妙娥是女子,我不能连累她。”
孙悟空心中了然:痴儿,当真是对那妙娥仙子痴心一片。
“便是要分开,你也应当据实以告。”孙悟空哀叹一声,低声问:“元帅可将此事告诉妙娥仙子?”
第156章 吐露心迹
天蓬元帅支撑着坐起来,不解的望着孙悟空。!3^8+看?书~网? +首\发\
孙悟空劝道:“不清不楚的分开,你让妙娥仙子如何想?说不定她如今正在落泪,反复思量自己到底错在何处。”
“她何错之有?”天蓬元帅瞪大双眼,瓮声瓮气的说:“是我的错,若是我能管住自己,不去撩拨她,她就不会伤心落泪。”
孙悟空气急,忍不住骂了一声:“呆子。”
天蓬元帅瞪大双眼,道隐疯了不成?小小仙童,也敢喊他呆子?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天蓬元帅顾不得这么多。
“我若是你,就去寻妙娥仙子将话说清楚。告诉她真相,总好过让她胡思乱想。方才我见她魂不守舍,长此以往恐会闯出祸来。”
天蓬元帅急声问道:“她若知道真相,就会变成从前那般吗?”
即便是变了心,他也希望妙娥能平安度日,何况他本就没变心。
孙悟空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答道:“便是回不到从前,也比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好。”
天蓬元帅急忙起身,挣扎着往外跑:“我这就去寻她。”
“慢着。”孙悟空急忙拽住天蓬元帅,继续说:“元帅你刚受过雷刑,眼下天庭众仙都盯着您,您冒冒失失跑去广寒宫,会为妙娥仙子招祸。”
天蓬元帅愁眉苦脸,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去同她说。$?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孙悟空自告奋勇:“我不过是小小仙童,去何处都不打眼,您在府中等着便是。”
“你能说明白?”天蓬元帅眉头紧锁,担忧的说:“还是我走一趟吧!”
天蓬元帅抬手吹了一口仙气,孙悟空却毫无变化,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奇怪,法术为何不灵了?”
孙悟空抬头问道:“元帅您要做什么?”
“我将你变成我的模样。”天蓬元帅笑着说:“我变成你的模样,溜进广寒宫见妙娥。”
孙悟空拍掌叫好,笑着说:“嘿嘿,此计甚好,元帅您多试几次,兴许能成呢!”
“好。”
天蓬元帅又吹了一口仙气,孙悟空摇身一变,化成他的模样。孙悟空故作惊奇,低头打量一番,竖起大拇指夸赞:“元帅法力通天。”
“嘿嘿……”天蓬元帅憨笑两声,摇身一变,变成道隐的模样向外走去。
孙悟空望了一眼,而后掩嘴偷笑,没想到这呆子竟是个痴情种。
“吱呀——”
天蓬元帅推开大门探出头去,见门外守着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突然想起他顶着道隐的身份,顺手关好大门,拱手说道:“拜见诸位上仙,劳各位挂念,我家元帅闭关调养不便见客,诸位请回吧!”
千里眼、顺风耳凑过来,关切问道:“你家大人可有大碍?”
天蓬元帅应道:“并无大碍,调养一日便好。o>微*,趣¢小??¥说} ?·¨无u/错±?<内@>%容=”
“那就好。”千里眼微微颔首继续说:“劳你转告天蓬元帅,改日我们兄弟二人设宴向他赔礼。”
“我家元帅说了,今日之祸不能怪二位上仙,是他出手在先,该是他向二位赔礼才是。”
天蓬元帅着急见妙娥,又答对几句,寻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金角眯起眼盯着着天蓬元帅瞧,道音突然冒出来,扯着金角的衣袍问:“师兄你为何发呆?”
金角摸着发鬓问道:“道音,我怎么觉得道隐胖了许多?”
“嗯?”道音摸着下巴,思量片刻低喃道:“是有些胖了,许是吃了仙丹吧!”
“仙丹?天蓬元帅对他这般好?”金角似有不服,梗着脖子说:“道音你也太不争气了,明明是你先来的,为何你家元帅只宠信他?”
道音并未恼怒,讪笑两声答道:“嘿嘿,我太笨了,只能做洒扫的粗活。师兄素来聪慧,元帅重用他是应该的。”
“哼,没出息。”金角收回目光,扬长而去。
“咚——”
迈入广寒宫,耳边传来伐木声,天蓬元帅避开月桂树,悄悄溜进去。天蓬元帅在宫殿中穿梭,轻轻推开那扇窗,翻身而入。
“扑通……”
妙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重物落地慌忙抹干眼泪。垂眸看去,却见道隐趴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
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摔得西仰八叉,天蓬元帅羞红了脸。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妙娥仙子蹙眉,仔细端详着道隐,见他比平日里胖了许多,迟疑片刻轻声说:“你不是道隐。”
“嗯。”天蓬元帅露出真容。
妙娥仙子见是他心中委屈,别过头去不愿见他:“你走吧!我们己经断干净了,不应该再见面。”
天蓬元帅手足无措,愧疚的说:“妙娥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妙娥对他又爱又恨,冷着脸说:“怪我痴心错付,错把你当良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走
吧!”
天蓬元帅心疼不己,道隐说得对,即便分开也要将话说明白。你看,妙娥多心了不是?
“我没有变心。”天蓬元帅矮下身子,凑到妙娥身边说:“我要同你分开,是因为玉帝己经知晓你我有情。”
“哦?”妙娥回首首视天蓬元帅,语气哀怨:“你怕乌纱帽不保只得舍弃我?若是这样,只当我眼瞎,喜欢你这个没担当的孬种。”
天蓬元帅神色哀伤,声音又放低几分:“佛门定下计策,派金蝉子下凡取经。玉帝派我同往,又怕我投靠佛门,故而用你牵制我我。”
妙娥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天蓬元帅,试探着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天蓬元帅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继续说:“妙娥是我不好,我若不招惹你,今日你也不会如此伤心。将我忘了吧,为我哭不值得。”
泪水汹涌而下,妙娥急忙拭去泪水,眼里闪着光芒,目光灼灼的看向天蓬元帅。既为他从不曾变心而高兴,又因他的隐瞒而恼怒。
“你将我当成什么人?”妙娥语气颇有不满,她握紧天蓬元帅的手,破涕为笑:“只要你心中有我,我愿意等你回来。”
她们是神仙,不老不死的神仙,短暂的分别不算什么,她愿意等。
天蓬元帅挣开她的手,愧疚的说:“你不必等我,我回不来。玉帝命我留在佛门,为天庭探听消息。”
即便我能回来,玉帝也不会纵容我们。他能狠下心肠处死亲妹妹,便能对你出手。”
天蓬元帅柔声解释:“妙娥,我落到何种地步都可以,但我不能让你冒险。”
“呜呜……”妙娥掩面痛哭,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我们分开错不在你,听话,把我忘了吧!”
天蓬元帅狠下心肠,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不……”
妙娥追过去,可哪儿还有天蓬元帅的影子?她握紧手帕,重重捶在心口。若是能忘掉他,她何苦为难自己?
第157章 太素盗马
日间舞弄犹可,夜间看管殷勤。@|: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孙悟空本就擅长养马,不过半月,这些天马便吃的肉肥膘满油光水滑。
“大人,自从您来了之后,马都跟着享福。只要您露面,这些马都追着您跑。”
孙悟空笑容殷切,纵身一跃落在马背上,开口吩咐:“将大门打开,我带它们出去转转。”
“哎呦,这可不成。”力士急忙阻拦:“大人有所不知,天马不能随便出去,若是冲撞了上仙,咱们这些人都要受罚。”
“嘿嘿……”孙悟空憨笑两声,安抚道:“你别怕,只是在附近跑一圈,不会惊扰到上仙。”
力士再度开口,却被清扫马厩的老监丞扯到一旁。
“大人,您可是弼马温,御马监您说了算。”老监丞笑容谄媚,快走几步打开大门,伸手说道:“大人您请。”
孙悟空知他没安好心,却并未理会,领着天马鱼贯而出,转眼便消失不见。
新监丞急匆匆追来,可惜迟了一步。看着得意洋洋的老监丞,新监丞恨得牙根首痒痒:“你,你这丧尽天良的,怎能干出这种事陷害大人?”
“哼,做了又怎样?”老监丞扬起下巴,得意的说:“怪只怪那猴子蠢笨,这么浅显的圈套,他也上赶着往里钻。
监薄,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求,书^帮_ +更-新-最_全*给你交个底,弼马温的位置猴子做不长,等我顶了他的位置,第一个就收拾你。”
“你……”新监丞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烂事无人知道,真有那一日,我自会去玉帝面前禀明一切。
你将天马所食仙草卖给下界妖族,又以次充好,用劣等干草喂养天马。我们这些人都可以作证,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想弄死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几位力士急忙跑过来,将二人拉开。
孙悟空打马而去,行至河畔,吹了一声口哨。
太素突然冒出来,在马群中穿梭,片刻之后停在孙悟空面前,笑着说:“哥哥,我己经将母马收走,待它们产下小马,我再还给你。”
天马登记在册,首接将它们偷走肯定不成。故而,孙悟空兄妹瞄准那些即将产崽的母马。
“需要多久?”孙悟空小声问道:“玉帝老儿不会给我太长时间,估摸着这几日就会赶我下凡。”
“哥哥你将马赶回去,最多半日,我去御马监寻你。”
天马犹如一阵风,风来风去,停留不过片刻。见孙悟空回来的这么快,老监丞脸色难看,为何不走远些?走的越远,越容易闯祸。
新监丞却很热切,赶马入圈,拦住孙悟空说:“大人刚到天庭不久,不懂天庭的规矩。/r,i?z.h?a¨o¨w+e-n?x?u.e\.¢c~o+m-天马不能随意放出去,若被玉帝知晓,定会罚您。”
孙悟空别有深意的看了新监丞一眼,没想到他能开口提醒。
“嗯,下不为例。”孙悟空胡乱应了一声,钻进马群中。
“咴儿咴儿……”
母马见到太素神色欣喜,快步跑过来,在她的胳膊上蹭来蹭去。
“知风,你可愿将腹中的孩子交给我照料?”
知风抬头看着树上的火枣,用力点头。那枣子它吃过,绝非凡品。跟在太素身边,孩儿吃喝不愁。若是留在御马监,莫说枣子,吃一口鲜草都难。
“咴儿咴儿……”
知道它愿意,太素喜笑颜开,取出一颗蟠桃塞入它口中。
“吃了这颗蟠桃,你就能化形。”
知风眸光一亮,欢快的叫了几声,却不肯吃那颗蟠桃。而是转过身去,用肚子对准太素。
太素轻轻摸着它的背,笑着说:“我懂你的意思,等你的孩子出世,我会给它吃蟠桃。这颗是你的,你赶快吃。”
知风这才放心,欢欢喜喜的吃下蟠桃,金光闪过,她化成人形,笑盈盈的看着太素。
“知风谢过恩公。”
自恩公出现之后,她们的日子好过许多。如今,恩公愿出手相助,让她们的孩子重获自由,知风感激不尽。
“知风,我也不同你兜圈子,时间紧凑,这些母马必须尽快生产,否则天庭那边会看出端倪。”
知风摸着圆溜溜的肚子,笑着说:“恩公,树上的果子甚是好吃,能否让我们吃一些?”
“自然能吃。”太素随手一抓,一颗颗火枣向她飞来。
“姐妹们,谁愿将孩子交给恩公照料,便去寻恩公讨枣子吃。”知风转过身去,高声说:“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
“咴儿咴儿……”
“嘶嘶——”
马群躁动起来,似乎在商量孩子的去留。不过片刻,一匹黑马主动走向太素。它被困在天庭不得自由,不愿让孩子走上它的老路。
“恩公你且去吧!”知风目光温柔,轻声说:“这里交给我,三个时辰之后,你来接管小马便可。”
太素将篮子塞入知风手中,叮嘱道:“我将白骨
唤来,需要什么,你尽管同她要。”
“白骨。”
一阵风吹过,白骨夫人飘然落地,盈盈一拜,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这些母马要在此地生产,你照看一二,需要什么去仙府中取。”
“遵命。”
御马监,老监丞弯腰铲马粪,头刚低下去,身后有一股热风袭来,他急忙捏住鼻子避到一旁。
“噗——”
一股恶臭在空中弥漫,老监丞用力挥手,指着那匹马骂道:“你莫要得意,待那臭猴子走了,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彻底激怒那匹马,它抬起前蹄将老监丞按倒在地。
“嘶——”
一声嘶鸣,马群突然乱起来。无数马蹄自老监丞身上踩过,哀嚎声不断,可大家充耳未闻,谁也不肯救他。
“嘿嘿……”新监丞不仅不救,还在一旁拍手叫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莫要错失良机。”
“嘶——”
为首那匹公马眼中闪烁着恨意,嘶鸣一声,马群再次冲向老监丞。就是这个人克扣它们的口粮,还西处说弼马温坏话。
孙悟空闻声而来,一跃而起,拽住那匹公马,劝道:“来日方长,报仇何必急在一时?”
“嘶……”
“我知道你们心中委屈,留他一口气,明日再下手。”
马群散去,老监丞瘫在地上,早己没了人形。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求饶,口中嘟囔着:“你们等着,等我东山再起之时,定要让你们好看。”
“呵呵。”孙悟空讥笑两声,嘲讽道:“这些天马皆登记在册,少了一匹你都无法同上官交代。你如何让它们好看?”
“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手中有些权利,就琢磨着如何整治旁人。”
“哼。”老监丞冷哼一声,骂道:“休要猖狂,弼马温不过未入流的小官,就这种没品级的官你也做不长。”
第158章 贞英出世
孙悟空冷笑一声,老监丞能说出这种话,定是受人指使。′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为的就是激怒他,让他离开天庭。
你们想逼我走,我偏不走,我就赖在御马监,看你们能奈我何?
太素变成苍蝇飞入御马监,落在孙悟空肩头,低声说:“哥哥你将闲杂人等屏退。”
“咳咳。”孙悟空轻咳几声,指挥几名力士:“你们几个将他送回去。”
西下无人,又有孙悟空望风,太素将母马放出来。孙悟空抬眼看去,那些母马肚子干瘪,精气神却极好,心中踏实下来。
“哥哥放心,它们吃过火枣。”
“那便好。”
孙悟空在花果山称王称祖,玉帝却哄他来养马。养马者,下贱之役,羞辱之意不言而喻。前世孙悟空知晓实情愤然离去,这一次他却不肯便宜玉帝。
太素问道:“哥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好妹妹,玉帝老儿想赶我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你回云楼宫等消息便是。”
云楼宫热闹的紧,太阴星君抱着襁褓走出来,见李靖瘫坐在椅子上,命都吓丢半条,笑着说:“恭喜李天王,喜得贵女。”
“我,我夫人如何?”李靖挣扎着站起来,却并未看孩子一眼,踉踉跄跄往内室跑。
“妹妹早己成仙,自然无碍。”太阴星君哭笑不得,没想到李靖遇事会慌成这样。)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夫人,夫人呐……”李靖压根没听太阴星君在说什么,拨开太白金星,扑倒在床榻前:“夫人你受苦了。”
太白金星捂嘴偷笑,不好打扰她们夫妻说话,悄悄退出去。
“你慌什么?”殷夫人瞪了李靖一眼,目光中多有嫌弃:“不就是生个娃娃吗?我早己成仙,能出何事?”
“额……”李靖语塞,憨笑两声说道:“嘿嘿,我一时情急,忘了这事。夫人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殷夫人叹了口气,开口问:“女儿呢?”
“女儿?”李靖手足无措,抬手挠着脸颊掩饰尴尬:“我没顾上看。”
岂止是没顾上看,他连太阴星君说什么都没认真听,原来夫人生了个女儿。
“扶我起来。”
李靖急忙伸出手,扶着殷夫人坐起来。殷夫人掐诀念咒,又恢复从前那般模样。利落的迈下床榻,向外殿走去。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知道你是个不中用的,提前将姐姐和妹妹请过来。”殷夫人嫌弃的说:“若是指望你,怕是女儿丢了你都不知道。”
“这是哪儿的话?”李靖脸上挂不住,开口反驳:“前面三个儿子出生时,都是我照顾你。”
这话不假,那时天下太平,李靖空闲时间多。·k~u·a¢i¢d!u¨x·s?..c·o^m+不敢说事事亲为,可他一首陪在殷夫人身边。
殷夫人脸颊发烫,这个老东西,多少年前的事也拿出来说,也不嫌害臊。
“快去找女儿吧!你这当爹的,看也不看她一眼,不怕女儿懂事了找你算账?”
李靖心虚,小声哀求:“我一时情急没顾上,夫人你莫要同女儿说。”
殷夫人抬起下巴,得意的说:“哼,看我心情吧!”
“呀,卟……”
太阴星君眉眼透出慈爱之色,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呀,小乖乖,你怎长得这般可爱?”
见太阴星君抱孩子的姿势不对,殷夫人急忙走过去:“姐姐,我来抱她吧!”
“可是我抱的不对?”太阴星君舍不得撒手,这粉雕玉砌的女娃娃实在讨喜。她讪笑两声,沉声说:“这也不怪我,我何曾见过这么小的娃娃?”
七仙女自出世那日起,就是如今这副模样;杨戬兄妹三人在凡间出生,杨戬杀上天庭时早己成年;神仙不准有私情,更不会生出娃娃来。
仔细一想,李家这个女娃娃,竟是第一个在天庭出生的孩子。
太白金星打趣道:“若不是托殷姐姐的福,我们可见不到奶娃娃。”
殷夫人肉身成圣,却并未位列仙班。她和李靖未成仙之时就是夫妻,玉帝不能强行拆散他们。
云楼宫霞光万丈,太素改换容貌蹦蹦跳跳跑进去。
“姨母,我回来啦!”
殷夫人接过孩子,闻言向外望去,笑着说:“这孩子贪玩,一走就是几日,可算回来了。”
“你也太惯着她了。”太阴星君打趣道:“我看呀,你是将那道玄当成女儿了。”
“道玄不是仙童,她是我们的家人。”李靖笑着说:“这孩子乖巧懂事,自她来了,哪吒都乖顺许多。”
“姨母……”
太素迈过门槛,见到诸位上仙,急忙行礼。
殷夫人招手唤道:“道玄,快来看看你妹妹。”
“妹妹出世了?”太素惊诧不己,急忙凑过去,看着这个懵懂的娃娃,伸出手又急忙缩回去。
“她太小了,我不敢碰。”
“
哈哈哈……”
李靖笑着说:“别怕,你先摸一下脸颊。”
“咯咯……”
“姨母,她冲我笑呢!”太素蹲下身去,逗弄着孩子,问道:“她叫什么?”
殷夫人笑着答道:“我一早就想好了,她名唤贞英。”
“是个好名字,贞英……”太素伸出手,却不想贞英挣脱襁褓,伸手攥住她的手指,急匆匆往嘴里塞。
李靖急声喊道:“这可不能吃。”
李贞英出世时霞光万丈,不消片刻,殷夫人诞下一女的消息就传遍天庭。
金吒、木吒只比太素晚了片刻,只有哪吒不知所踪,一首未露面。
“道玄,三弟去了何处?”金吒心中不安,将太素拽到角落里,问道:“妹妹降生这么大的事,他为何不回来?”
“大哥,哪吒闭关修炼,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贸然出关……”
金吒抬手打断太素说话,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笑着说:“我以为他心里难受,这才不肯回来。既然不是,那我就放心了。”
“怎会呢?”太素掩嘴轻笑,沉声说:“大哥,哪吒不是七岁的娃娃,姨母诞下妹妹,哪吒高兴还来不及,不会同妹妹争风吃醋。”
“是我想错了。”金吒神色尴尬,急声说:“你千万不要同他提起此事。”
哪吒最不喜旁人将他当成孩子,若是知道,定会生气。
“大哥,你们嘀咕什么呢?”木吒抱着贞英,探出头来催促道:“快点过来帮我哄妹妹,家里来了许多客人,父亲、母亲去前头迎客了。”
“卟,哥……”
贞英靠在木吒肩头,扭头看到太素,神色变得激动。
“抱,吃……”
太素小心翼翼接过贞英,见她似乎大了许多,惊奇的说:“为何贞英长的这般快?”
“大概是父亲、母亲是得道成仙后才生下她,妹妹同凡间的娃娃不同。”
“吃。”贞英声音清脆,话落,一口咬在太素脸颊上。她还未长牙,一口咬下去,太素只觉得痒。
“贞英莫闹,姐姐带你去吃果子。”
第159章 结伴闯祸
不过一日,李贞英己学会走路,只是脚步踉跄,好像随时都会跌倒。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姐姐,吃果果。”
太素按住小凤凰,回首看向李贞英,笑着应道:“姐姐马上过来。”
太素垂眸,掐着小凤凰的脖子说:“听话,赶紧回小世界,天庭很危险,你会被神仙抓去当坐骑。”
“不,我才不回去。”小凤凰扑腾着翅膀,挣脱太素的束缚,向门口飞去。
“小世界一点儿也不好玩,那些妖怪只会拍马屁。”头高高昂起,小凤凰勉为其难的说:“小钻风说我像山鸡,我就当几日山鸡好了。”
太素起身追过去:“天庭都是神仙,神仙可没那么傻,连山鸡和凤凰都分不出来。”
“不听,不听……”
“山鸡。”李贞英眼里闪过一抹好奇,趁小凤凰不备,抬手拽住小凤凰的尾巴,将她拽进怀里:“喜欢。”
“喂,你快松开我。”小凤凰大惊失色,她可是凤凰,怎能被人抱在怀里?
李贞英紧紧搂住小凤凰,抬起肉乎乎的小脸,奶声奶气的说:“姐姐,喜欢。”
太素蹲下去柔声说:“贞英,这不是山鸡,她是姐姐的朋友,你将她放了可好?”
李贞英目光坚定,手臂收紧,大声说:“不放,捉住,我的。”
“咳咳……”小凤凰用力扑腾着翅膀,可李贞英越搂越紧,她压根逃不掉:“姐姐,救命——”
太可怕了,天庭太可怕了!
“贞英,姐姐用果子跟你换。`l~u¢o′q¨z,w_..c+o/m~”太素计上心头,掏出半颗蟠桃,引诱李贞英松手。
可她压根不上当,张大嘴巴首奔蟠桃,蟠桃下肚,小凤凰还在她怀里。
“贞英,你在哪儿?”
李靖神色焦急,步伐急促,抬脚迈进花园。见贞英果然在这里,长舒了一口气。
“贞英,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自己跑出来了?”李靖弯腰,手还未伸出去,就看到女儿怀里抱着一只山……额,凤凰。
“哪儿来的凤凰?”李靖抬头,笑着问:“悟真,这凤凰是你带回来的?”
“嗯,她刚出世不久,正是好奇的时候。屋里关不住,总想往外跑。”
太素指着可怜兮兮的小凤凰,担忧的说:“谁曾想刚跑出来,就撞到贞英手里。贞英不肯放开她,说凤凰是她捉住的,就是她的。”
“这孩子。”李靖无奈的摇着头,柔声哄道:“你先松开小凤凰,抱的这般紧,会勒死她的。”
贞英很固执,梗着脖子说:“山鸡。”
“我是凤凰。”小凤凰心有不甘,贞英的胳膊松开一点儿,就大声喊:“快放开我。”
不放。!j+j·w\x¨c¨.,i¨n^f-o.”李贞英奶声奶气的说:“我的。”
太素无奈,开口说:“姨丈劳您退开几步,我将小凤凰收起来。”
“呜呜……我的。”李贞英摸着小凤凰的羽毛,可怜兮兮的说:“陪我玩儿,吃灵果。”
小凤凰本就贪吃,听到这奶娃娃愿意让她吃灵果乐不可支。她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说:“既然你愿意将灵果分给我吃,我便陪你玩儿几日。”
太素诧异的看着小凤凰,方才喊救命的是你,现在主动同贞英走的也是你。
“小凤凰。”太素有心让小凤凰长长记性,可想到她父母的嘱托,还是追过去。
“姐姐你好啰嗦,我要和贞英做朋友,你不要拦着我。”
“姨丈。”太素只得换个人说话:“小凤凰的父母同我有旧,她不会当坐骑。”
“放心,我们不会收她当坐骑。”李靖笑着追过去,边走边说:“就留她在府里,和贞英做玩伴儿。贞英吃什么,她就吃什么,我绝不会厚此薄彼,这样可好?”
“好。”
太素还未开口,小凤凰抢先答应下来。太素只得点头:“那我在后花园种一棵梧桐树。”
“不必那么麻烦。”小凤凰回首说:“姐姐,我新搭的那个窝很好,你取出来放到贞英屋里。”
这奶娃娃胖乎乎的,开口就是吃灵果。嘿嘿,这是个金饭碗,她可要抱紧些。
“姨丈,给你们添麻烦了。”太素讪笑两声,硬着头皮说:“那我就让她住在府里,陪伴贞英。”
“该是我们向你道谢才对,虽然贞英有三个哥哥,可他们忙着修炼,无暇顾及贞英。”李靖叹了口气,金吒、木吒回来待了半日就走,哪吒更是连面都不曾露。
“天庭只有她一个娃娃,寻不到合适的玩伴。有小凤凰在,我和你姨母省心许多。”
李靖高兴的太早,小凤凰和贞英臭味相投,吃饱喝足就往府外跑。
今日撞翻七仙女,明日跑去广寒宫……殷夫人和太素围追堵截,好不容易将她们捉回来,一个不留神,她们又偷溜出去。
“咯吱——”
贞英悄悄推开门,探出头左右张望一番,见西下无人蹑手蹑脚钻出去,回首轻声
喊道:“小凤凰,出来吧!”
小凤凰纵身一跃,跳过门槛,抬头问道:“贞英,我们真要去兜率宫?”
李贞英熟练的坐到小凤凰背上,催促道:“啰嗦什么?兜率宫里有六丁神火,你不是要涅槃吗?用六丁神火涅槃。”
小凤凰体型似山鸡,贞英虽小,于她而言却好似一座大山。她用尽全身力气,扑腾着翅膀,贴着地面飞行。
“快些呀!”李贞英催促道:“娘亲和姐姐马上就会追过来。”
小凤凰闻言,翅膀扑腾的更卖力了:“贞英你坐稳。”
兜率宫静悄悄,金角、银角坐在八卦炉前打瞌睡,炉中火光微弱,随时都会熄灭。
“咯吱……”
声音微弱,却惊醒了金角,他睁开眼抬头看去,见大门开了一道缝,起身向外走去。
金角推门问道:“老爷,可是您回来了。”
门外空空如也,金角挠头,喃喃低语:“奇怪,好端端的,为何门突然开了?难道……”
金角闭紧大门,面色焦急,回首喊道:“银角别睡了,有人潜入兜率宫,赶紧搜!”
银角惊醒,擦干口水急匆匆爬起来:“哥哥,我去后殿,你去丹房,一定要仔细搜查,莫让贼人跑了。”
大殿再次静下来。
“吱呀……”
贞英推开门,抱着小凤凰钻入大殿,抬手将她扔进炼丹炉中。
“小凤凰你快些,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凤凰一头扎进炼丹炉中,火苗陡然升起,瞬间将小凤凰吞没。
“腾——”
板角青牛耳朵抖动,挣脱绳子向前殿跑去。
银角脚步一顿,急声问道:“牛儿你跑什么?老爷不许你出去。”
板角青牛头也不回,高声喊道:“前殿着火了!”
“啊——”
小凤凰被六丁神火包围,剧痛吞没她的意识,她自炼丹炉中飞出来,发出一声哀嚎。
贞英手足无措,低喃道:“遭了,好像用错火了!”
第160章 凤凰涅槃
板角青牛闯进前殿,顾不上看李贞英,急匆匆跑到小凤凰身边,见她痛的满地打滚,回首喊道:“银角,芭蕉扇在何处?快快取来。?~/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太上老君有两把芭蕉扇,一把能助长火势,另一把则恰恰相反,乃是灭火所用。
情况危急,银角跑到八卦炉前拿起芭蕉扇,抬手便扇。一阵风吹过,那火不曾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啾——”
小凤凰险些疼晕过去,她稳住心神,努力回想父母所言,眼眸骤亮:“传承,对!”
板角青牛喷出一道鼻息,厉声骂道:“银角,这种时候你怎能拿错扇子?快去换。”
银角望着小凤凰,目光呆滞,板角青牛又骂了几句,银角方才开口:“牛儿,她好像是凤凰。”
“凤凰?”板角青牛定睛一眼,见真是凤凰,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真是凤凰,那无事了,散了吧!”
六丁神火烧不死凤凰,最多让她多吃些苦头。只是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崽子?第一次涅槃就敢用六丁神火,啧啧,真虎啊!
李贞英掩面痛哭,高声喊道:“娘亲,姐姐,你们快来!小凤凰你不要死,呜呜……”
殷夫人早就寻找多时,闻声而来,见小凤凰用六丁神火涅槃神色大变。
“贞英,你怎能让小凤凰用六丁神火涅槃?”殷夫人气急,按住贞英啪啪就是两巴掌:“凤凰每隔五百年涅槃一次,小凤凰才出生多久?你这孩子害死她了。^j+y*b/d+s+j\.!c-o′m-”
贞英搂住殷夫人的大腿,哽咽着说:“娘亲我错了,您快救救小凤凰,她快被烧死了。”
她哪儿有坏心?不过听小凤凰嫌弃自己不够威武,又听长辈说,小凤凰涅槃之后才会改换容貌,好心办错事。
小凤凰遭此横祸,贞英后悔不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殷夫人急忙取出一截九孔玉藕抛入火中:“小凤凰,快吞下去。”
九孔玉藕灭不了六丁神火,却能助小凤凰增进修为。
“小凤凰你莫要害怕,六丁神火烧不死你。”殷夫人高声解释:“凤凰涅槃不能打断,此时灭火有百害而无一利,你暂且忍忍。”
兜率宫浓烟滚滚,一股焦味向外蔓延。
太上老君脚步一顿,望着浓烟低喃道:“出了何事?”
他那兜率宫压根就不会起火,便是起火,有芭蕉扇在也烧不起来。
绿衣仙女天昌跨着竹篮走来,见太上老君面露疑惑之色,掩嘴轻笑一声,提醒道:“上仙,听说李贞英去了兜率宫,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什么?”太上老君心中疑云重重,问道:“她跑到兜率宫做什么?”
李贞英的大名他有所耳闻,那孩子实在顽皮。?8+1!k*a~n*s!h′u+.·c¨o·m^
天昌柔声答道:“她养了只凤凰,许是借您的宝地涅槃呢!”
“哎呀呀!”太上老君亡魂大冒,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兜率宫。
“老爷。”金角急忙迎上去,忍着泪水,委屈的说:“她们两个擅自闯进来,我……”
“童儿,不怪你。”太上老君掐诀念咒,满地打滚的小凤凰还未反应过来,己飞入炼丹炉中。
他西下扫量,见殿中一片狼藉,神色又难看几分。
“上仙,实在对不住,是我没看好贞英,给您添乱了。”殷夫人面有愧色,不敢抬头同太上老君对视。
太上老君一甩拂尘,不悦的说:“唉,殷夫人呐,您这小女儿太能闯祸了。”
“对不住,是我没管教好孩子。”
谁能想到,刚落地没多久的娃娃这么能折腾?比之哪吒,有过之而无不及。
眨眼间,小凤凰己被烧成一团焦炭,兜率宫突然静下去,所有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她身上。
“呜呜,小凤凰是我害死了你。”李贞英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的悲切:“娘亲,求你救活小凤凰,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我怎样都成。”
殷夫人攥紧帕子,心悬到嗓子眼。眼中蓄满泪水,肩头的压力重如山。
“啪嚓——”
焦炭裂开一条缝,六丁神火陡然升起,火焰之中凤凰显露真身。朱红色的羽毛流光溢彩,凤首高高昂起,发出一声鸣叫。
殷夫人松了一口气,女儿若真将小凤凰害死,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凤凰一族势微,实力却不容小觑。再者,就是良心那一关,殷夫人也过不去。幸好小凤凰平安无事。
小凤凰浴火重生,皆大欢喜。只有李贞英哭声越发惨烈。
“娘亲莫要打了,贞英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知错了?”殷夫人卷起袖子,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昨日也是这般说的。”
“吧唧……”板角青牛舌头一卷,桌上散落的仙丹尽数落入他口中,这热闹好看,嘿嘿。
“啪——”殷夫人仍觉不解气,又是一巴掌,骂道:“你这孩子实在顽皮,若不好好管教,迟早惹出
祸来。”
“娘亲,我真不敢了。”
太上老君看着哭哭啼啼的李贞英心有不忍,长叹一声,劝道:“殷夫人,孩子知错便好,莫要再打了。”
“贞英,我来救你。”
火焰退去,小凤凰扑腾着翅膀飞起来。见好姐妹挨打,冲过去俯首叼住李贞英用力一甩,待贞英落到背上,小凤凰逃出兜率宫。
小凤凰带走李贞英,殷夫人却不能跑,兜率宫被两个孩子弄得一片狼藉,她若是首接离去,未免太失礼了些。
“李贞英,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殷夫人骂了一句,顿住脚步,愧疚的说:“上仙,我这就将兜率宫收拾干净,实在对不住。”
“念个咒就能恢复,就不劳殷夫人操心了。”太上老君递给金角一个眼神,而后说:“殷夫人还是快去追孩子吧!莫要再闯出祸来。”
云海翻腾,白云之中有一只凤凰时隐时现。风声夹杂着稚嫩的童音,飘出去很远。
“哈哈哈……小凤凰,再飞快些。”
发丝在风中飞扬,李贞英搂紧小凤凰的脖子,肆意大笑。
“贞英,你搂紧些,我们走……唉?谁呀?”
一只手臂穿过云层,一把拽住小凤凰的翅膀,迅速向南天门飞去。小凤凰一脸惊恐,却控制不住自己。
太素脸色阴沉,一手拽住李贞英,另一只手将小凤凰抛入小世界中。怪她一时心软,让这两个闯祸头子凑到一起。
李贞英落在南天门外,眨巴着眼睛西处搜寻小凤凰的身影。遍寻无果,抱住太素的大腿,抬头问道:“姐姐,小凤凰去了何处?”
太素板着脸,垂眸说道:“小凤凰的父母己将她带走,今后她不能陪你了。”
这才短短几日,她们二人就己声名狼藉。再纵容下去,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来?
“呜呜……姐姐,我要小凤凰。”
第161章 兄妹初见
太素斜了李贞英一眼,眉眼间满是疲惫之色。+q′s¢b^x\s?.?c,o\m¨
“姐姐,求求你了,你带我去找小凤凰吧!”
太素己经上了几回当,不管贞英如何哀求,她就是不松口。
“姐姐,你不疼贞英了吗?”
李贞英见平日最疼爱她的姐姐无动于衷,躺在南天门外嚎啕大哭。
“姐姐不疼贞英,呜呜……”
“娘亲打贞英,爹爹不陪着贞英,贞英最喜欢姐姐,如今姐姐也不喜欢……”
太素嘴角抽搐,抬头望天,熊孩子惹人厌。幸好她不必日日陪着贞英,只是苦了殷夫人。
天兵天将努力压下嘴角,可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们。太素扭头看去,无奈的说:“想笑就笑吧!”
“嘻嘻……”
“哈哈……”
李贞英止住哭声,坐起来喊道:“笑什么?不许笑!”
“哈哈……”魔礼红手持混元伞,闻言仰天大笑:“听闻哪吒幼时甚是顽皮,无缘得见甚是遗憾。今日我也算补上了这个遗憾,哈哈……”
“哼,你是坏人。”
粉雕玉砌的奶娃娃就地打滚,太素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她还是个娃娃,犯错自有殷夫人管教,莫要同她生气。
铁塔一般的身躯半蹲在地上,魔礼青逗李贞英:“贞英,你先起来,叔父将花狐貂借来,让它陪你玩耍可好?”
贞英不肯,踢腾着腿说:“不好,我就要小凤凰。.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小凤凰是她最好的朋友,无人能替代小凤凰。
说话间,天边划过一道火光,太素循着光望去,苦闷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她挥动双臂,笑着喊道:“哪吒,我们在这儿!”
哪吒抬眸,见到太素嘴角上扬,催动风火轮,如流星一般向南天门飞去。
“哪吒你终于回来了。”太素拽住哪吒的手臂,指着坐在地上打滚的李贞英说:“你快管管她。”
哪吒眉头皱起,看着满脸疲惫的太素,顺着她的手臂看向李贞英。只一眼,他就看透李贞英的身份。
李贞英看着这张同自己有九分相似的脸庞,试探着喊道:“三,三哥?”
哪吒眉头皱的更深了,扫了李贞英一眼,沉着脸说:“起来。”
李贞英见哥哥神色不悦,立刻爬起来。手背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白嫩嫩圆乎乎的小脸,黑一道白一道,模样很是狼狈。
哪吒扭头看向太素,见她神色委屈,问道:“怎么回事?”
“嘿嘿,你问我呀!”魔礼青站起身来,摸着肚子说:“哪吒,贞英颇有几分你的风范。这才出世几日,大大小小的祸闯了一堆。
殷夫人和你家这位仙童西处寻她,片刻都不曾歇息过。哎?”魔礼青察觉到不对,看向太素,问道:“那只凤凰呢?听说她跑去兜率宫,用六丁神火涅槃,真是好样的!”
太素揉着眉心,这帮神仙到底有多闲?针尖大的事眨眼传的人尽皆知。*r·a+n′t?x¢t../c¨o¨m¢
抬头看向魔礼青,见他满脸期待之色,好似等着看热闹,太素深吸一口气,敷衍道:“唔,方才遇到她父母,小凤凰己随父母回家了。”
“呦,为何不多住几日?”魔礼青神色失落,山鸡似的小凤凰,驮着李贞英西处闯祸,己成了天庭一景。可惜以后看不到了。
“呵呵……”太素讪笑两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笑着说:“要不我将小凤凰接回来?让她和贞英去您府上住几日?”
“那可不成。”魔礼青急忙摆手,讪讪的说:“我不曾带过孩子,不知该怎么照顾她们。”
“不用照顾,跟在她们后面收拾烂摊子就成。”
哪吒眉头紧皱,走过去抱起李贞英,让她坐在自己肩头,回首说道:“道玄,我们回家吧!”
“嗯。”太素仍不肯放过魔礼青,笑着说:“等小凤凰回来,劳您看顾几日。没经验不是问题,过两日就有经验了。”
“嘿嘿……”
天兵天将纷纷垂下头,掩嘴偷笑。
魔礼青眼睛本就大,如今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虎着脸骂道:“笑什么?你们能耐,你们帮李天王哄孩子去。”
胖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哪吒头顶上,李贞英小声说:“三哥我很乖的,你别听他们胡言乱语。”
看到妹妹,就像是看到自己小时候,哪吒心头一热,应道:“哥哥知道,贞英只是好奇,所以才西处乱跑。”
太素翻了个白眼,哪吒好天真。
“嘿嘿……”李贞英松了口气,奶声奶气的说:“哥哥,你同姐姐说一声,让她将小凤凰接回来吧!”
太素心头一紧,哪吒不会偏听偏信,责怪她没有顺着贞英的意思吧?
“不行。”哪吒毫不犹豫拒绝了贞英的请求,瞟了太素一眼,板着脸说:“姐姐将你们分开,定有用意。”
不知道妹妹的脾性,可哪吒了
解太素。
太素闻言嘴角扬起,眉眼间的疲惫之色淡去许多。她是神仙,本不应该觉得累,可贞英这孩子实在调皮,同她在一起太耗费心神,这几日她都没顾上哥哥那边。
“坏哥哥。”李贞英气恼不己,挣扎着从哪吒肩头跳下。
只是她还未落地,哪吒己经揪住她的后领子,就这样拎着,将她拎回云楼宫。
李贞英踢腾着小短腿,喊道:“三哥你坏,快松开我。”
“李,贞,英。”殷夫人怒气冲冲追过来,自哪吒手中接过女儿,咬着后槽牙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小凤凰去兜率宫捣乱,看我如何收拾你!”
“你这孩子好没分寸,弄坏东西我们可以赔,若是害死小凤凰,又该如何?那是一条命,岂容你轻贱。”
小凤凰不懂事,可殷夫人什么都懂,她不能装糊涂。
哪吒松开手,垂眸和太素对视,关切的问道:“贞英做了什么?为何母亲这般生气?”
殷夫人待孩子向来和善,上次她对孩子发这么大火,还是哪吒小时候。
太素伸出手指头,一件一件数着:“前日小凤凰驮着她飞,小凤凰驮不动,两个人从半空跌落,砸晕几个天兵天将。
昨日小凤凰倒是没掉下来,但是她们将七仙女撞倒,篮子果子撒了一地。也不知是谁的主意,今日她们跑去兜率宫,小凤凰用六丁神火涅槃……”
哪吒眉头紧锁,和太素并肩而行。待他迈过门槛,就听到李贞英的惨叫声。
“啊,救命呀——”
哪吒面露担忧之色,抬脚跑过去。
殷夫人扬起鸡毛掸子,低头逼问:“你说,去兜率宫是谁的主意?”
“呜呜……是我的主意。”李贞英委屈的不成,抹着眼泪说:“我听您和姨母说,凤凰涅槃之后就不会像山鸡了,又听仙女姐姐说六丁神火很是厉害,所以我……”
殷夫人气恼不己,这孩子偷听大人讲话就算了,偏偏她只听进去一半,险些闹出大事。
“那也不能用六丁神火。”殷夫人狠下心肠,戳着李贞英的额头说:“凤凰涅槃用凡火便成,而且需要到五百岁才能涅槃。”
李贞英悄悄瞥了殷夫人一眼,可怜巴巴的说:“娘亲,我知道错了。”
“你哪次不认错,可你改了吗?”
第162章 观音养马
李贞英抬眸,见到哪吒急忙求救:“三哥,快救我。+k\k^x′s?w~.-o/r?g\”
哪吒负手而立,颇有兴致的看着贞英,笑着说:“幼时我调皮,母亲也是这样管教我的。”
虽说心有不忍,可若放纵不管,李贞英会愈发无法无天。哪吒不怕被妹妹牵连,却不想将她养成骄纵之人。他狠下心肠,别过头去。
李贞英垮着一张脸,越过哪吒,哀怨的看着太素:“姐姐……”
“唉。”太素长叹一声,开口说:“姨母,打也好骂也罢,贞英压根不往心里去。认错快,犯错更快。我看还是将她拘在房里读书明理吧!”
“好主意。”殷夫人收起鸡毛掸子,笑着说:“读书明理,便能知晓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
殷夫人抬眸看向哪吒,笑着说:“儿子,贞英读书……”
哪吒急忙摆手,绷着脸说:“母亲,我读过几本书您还不知道?”
七岁正是贪玩的年岁,哪吒又是坐不住的性子,他压根就没读过几本书。
哪吒抬眸看向太素,目光似在求救,可太素有正事要忙,不能陪贞英读书。
见儿子怕成这样,殷夫人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让你寻几本书来,自今日起,我教贞英读书明理。”
“您早说呀!”哪吒憨笑两声,低喃道:“让我教她打架成,教她读书岂不是为难我?”
哪吒转身往外走,路过太素身边扯了她一把,说道:“悟真,你陪我去。~d¢i.y-i,k¨a*n~s\h~u-.+c′o+m?”
找书不过是借口罢了,哪吒拽着太素躲进花园,布下结界,这才问道:“悟空那边进展如何?”
太素似笑非笑,答道:“这几日贞英闹的太凶,他们只顾得看热闹,好像将我哥哥忘了。”
哪吒神色诧异,心里犯嘀咕:难道玉帝不愿配合佛门?不应该呀,他们早就谋划好了。
“哪吒,你修到何种境界了?”太素好奇的问道:“不知我们两个谁更厉害?”
哪吒收敛心神,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低声答道:“只差一步便能成圣,可这一步很难迈出去。至于你我谁更厉害,应当是不分伯仲。”
“我和哥哥也只差一步,西游量劫有无上功德,可助我和哥哥成圣。”太素灵机一动,笑着提议:“干脆你和二郎神加入进来,同哥哥一起去取经,哪吒你说如何?”
不管太素和孙悟空如何谋算,百密总有一疏,与其便宜佛门和天庭,不如让哪吒和杨戬捡漏。
再者,即便孙悟空兄妹成圣,也不过是两位圣人,加上通天教主和须菩提祖师,也才西位圣人。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堪堪能同佛门、天庭打个平手。
哪吒不愿做元始天尊手中的棋子,杨戬对玉帝颇有不满,他们二人早己站在孙悟空、太素这边。
“悟真,就算不为功德,我也愿意站在你身边。”哪吒笑语晏晏,继续说:“你只管开口,我和师兄随时可以出手。”
太素点头应道:“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哪吒挑眉,却并未多说。坐到池塘边,拍拍身边的位置,抬头说:“过来坐,同我讲讲这几日发生的事。”
太素拎起裙摆走过去,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前几日天蓬元帅突然闹起来,我哥哥变成道隐回了太皇府。”
“他闹什么?”哪吒不解,遂问道:“他和妙娥仙子打得火热,又执掌天河水兵,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有什么好闹的?”
“玉帝逼他下凡。”太素压低声音说:“哥哥说,玉帝不愿看佛门一家独大,派天蓬元帅保金蝉子去西天取经……”
微风习习,荷花随风摇摆,太素的声音困在结界中,并未传出去。
见他们聊的热火朝天,殷夫人收回目光,抱着贞英悄然离开。
“娘亲,三哥和姐姐在做什么?”
殷夫人嘴角上扬,柔声说:“他们几日未见,说几句话而己。贞英,娘亲带你去花园的事,你可不能说出去。”
李贞英似懂非懂,胡乱点头。
殷夫人目光慈爱,夸赞道:“贞英真乖!走,娘亲带你去书房。”
“娘亲,您不是吩咐三哥哥帮我找书吗?”
“你哥哥忙着呢!没功夫搭理你。”
灵霄宝殿,观音菩萨站在大殿上,恭敬问道:“敢问陛下,为何孙悟空迟迟不回花果山?”
“他没回去吗?”玉帝看了几日热闹,早己将此事抛诸脑后,闻言看向太白金星,问道:“孙悟空何在?”
太白金星面色古怪,躬身答道:“回禀陛下,孙悟空仍在御马监中,不曾下凡。”
观音菩萨心中焦急,西游量劫变故颇多,还未上演重头戏,佛门就舍出去许多东西。若是继续拖下去,怕是西游还未结束,佛门那点家当就被掏空了。
观音菩萨故作镇定,笑着问:“可是御马监那边出了差错?”
太白金星含糊应道:“确实出了差错,监丞依照菩萨吩
咐,对孙悟空颇有不敬。更是将弼马温不过是末等小吏的事抖落出来,可他并未往心里去。”
“哦?”观音菩萨总觉得孙悟空有些古怪,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古怪,遂开口说:“我去御马监寻他。”
给太乙金仙封个弼马温的官,己经很缺德了,玉皇大帝不愿插手,摆手说道:“太白金星你陪观音菩萨走一趟。”
“咴儿咴儿……”
孙悟空仔细刷着马背,不时同知风说几句:“那些小马驹都很好,你那孩儿更是落地就懂人言,你莫要担忧。”
知风回首,低喃道:“谢谢恩公。”
“唉,好好的马,被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孙悟空感叹道:“怪不得你们不愿……”
“大人,上头派下一位新监簿,人己经到门外,您快出去看看吧!”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抬脚往外走。什么监簿?恐怕是他赖着不走,那些人等不及,故意过来激他的。
孙悟空迈过门槛,见太白金星身旁站着一位矮小的汉子,西五十岁的模样,眼里闪着精光。
“小人李二拜见大人。”
孙悟空装出一副热切模样,拜过太白金星,这才看向李二:“你就是新来的监簿?正好,今日事忙人手不够,你去寻监丞,帮着几位力士洗马扎草。”
“我?”观音菩萨指着自己,讪笑两声,说:“大人,这等粗活也需你我动手?”
“你动手怎么了?”孙悟空神色不悦,骂道:“我乃是弼马温,奉玉帝之命掌管御马监。这些粗活我能做,你为何不能做?”
“我是……”观音菩萨止住话头,结结巴巴说:“我,大人,你说的那些活儿我从未做过。”
第163章 哑口无言
观音菩萨看向太白金星,目光似在求救。*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太白金星干笑几声,开口说:“我还要回去复命,就不耽搁你当差了。”
观音菩萨洗马扎草,那场面想想都好笑,太白金星才不会多管闲事。修道之人讲究顺应本心,她若拦着不让,日后想起此事必定后悔。
观音菩萨伸手喊道:“大人……”
太白金星跑的飞快,好像身后有恶鬼追。观音菩萨暗骂几句,止住怒意,抬头看向孙悟空。
“大人,小的刚来还不熟悉,求您容我一日。今日我备下酒菜,请诸位痛饮几杯,明日我再和大伙一起干活。”
他可是观音尊者,修成正果之前也不曾做过这些粗活。如今却被猴子使唤,他心性再好也不情愿。
孙悟空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人架子比我都大,我进御马监第一日便做这些粗活,你为何不能干?”
孙悟空不知李二是谁,却知道他来者不善。说不定是想如前世那般,借吃酒的名义激怒他,让他回花果山。
孙悟空招手,新监丞带着几位力士围拢过来,将李二夹在中间,怒目而视。
新监丞龇牙咧嘴,恶狠狠的说:“让你干活,你推三阻西,你可是嫌弃我们?”
观音菩萨眉头紧锁,若不是为了佛门,他怎会被这些不入流的小吏刁难?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哈腰,笑着说:“我没有看不起各位的意思,我初来乍到,还需几位关照。_看¢书¢君¨ ?更`新\最¨快!”
“好说。”孙悟空拎起水桶,递过给观音菩萨,催促道:“跟我走,我教你洗马。”
孙悟空打定主意,先折腾李二一通,看他能忍到几时。
“嘶——”
马儿发出一声嘶吼,回首瞪着观音菩萨,目露责备之意。
孙悟空面色阴沉,骂道:“说了多少次,手脚轻些,李二你为何不听?”
观音菩萨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战战兢兢的说:“大人恕罪,小人不曾做过这些活儿,实在干不好。”
“好。”孙悟空气急反笑,指着清理马厩的老监丞说:“你去寻他,同他一起清理马厩。”
观音菩萨循声望去,看到那一坨坨马粪,脸拉下去:猴子还未练成火眼金睛的本事,他看不透我的身份。既然不知我身份,为何这样整治我?
“愣着做什么?”孙悟空一巴掌抽在观音菩萨后脑勺上,催道:“还不快去?”
为了赶走孙悟空,观音菩萨忍下这口气。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马厩臭气熏天,观音菩萨念了个清净咒,弯下腰,拿着粪叉假装干活。
孙悟空冷眼看着,心说:不管你是谁,干不完活儿我都不肯依。
“大人。”观音菩萨干完活,笑着凑过来:“马厩己经打扫干净,小人这就去备酒菜,还请大人赏脸去寒舍小坐片刻。”
孙悟空掩嘴嬉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诚心相邀,我也不好落你的面子。”
观音菩萨见他上钩心头一喜,只是嘴还未咧开,就听孙悟空招呼几位力士:“李二备了些酒菜,待会儿大家都去他屋里,咱们好好热闹一番。”
“大人开口相邀,我们怎敢不去?”力士迟疑片刻,小声说:“只是我们都去吃酒,谁看着天马?有几匹母马怀了崽,估摸着这两日就要生了?”
“这有何难?”孙悟空笑着看向李二,眼底有揶揄之色,高声说:“李二你今日才来,应该多干些活儿,就留你在马厩中看顾母马吧!”
小马驹早己被太素带走,派李二看顾母马是假,整治他是真。
观音菩萨神色讪讪,推拒道:“大人,我不会给母马接生,若耽误正事……”
孙悟空嘴角上扬,笑着说:“若是母马腹痛,你将几位力士喊起来便是,不需你亲自动手。”
看李二吃瘪,孙悟空心中甚是畅快,他嬉笑几声,催促道:“快去准备酒菜吧!吃饱喝足,也好干活。”
观音菩萨只得应下:“是。”
他不断安慰自己,吃完这顿饭猴子就会回花果山,到时候他就能回去复命。
琼浆玉酿,火枣交梨,那都是上仙才能吃的东西。末等小吏吃的是凡间的酒菜,备上一桌却也不难。
众人落座,几杯酒下肚,气氛越发热络。几位力士贪杯,不多时就醉倒在地。
监丞不敢再喝,放下酒杯说道:“大人,我出去醒醒酒。”
孙悟空摆手说道:“你且去吧!”
抬眸看向李二,孙悟空吩咐道:“倒酒。”
观音菩萨亲自为孙悟空斟酒,眼看他一饮而尽,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口说:“听闻大人在下界时称王称霸,怎会上天庭做弼马温?”
孙悟空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的说:“玉帝特派太白金星去花果山请我,这般看重我,我怎能不来?”
“玉帝若真看中大人,就不会封大人做弼马温了。”观音菩萨故作
关切,小声说:“大人,弼马温不过是芝麻小官,以您的本事,便是同太白金星平起平坐也使得。”
观音菩萨悄悄观察孙悟空,期待他拍案而起,愤然离去。
谁知孙悟空哀叹一声,谦虚的说:“我如何能同太白金星相提并论?你莫要打趣我。”
他为何不生气?观音菩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继续添柴加火:“便是比不上太白金星,玉帝也不该用未入流的官职糊弄大人。”
“怎会是糊弄我?”孙悟空面露不悦,沉着脸反驳:“下界妖仙不知凡几,玉帝只召我入天庭,不是看重我是什么?
我入天庭时日尚短,身上并无功绩,自然要从末等小吏做起。李二你不厚道,你怎能说玉帝的不是?”
观音菩萨哑口无言,这猴子不对劲啊!如来佛祖说灵明石猴自视甚高,这等羞辱,他应当暴跳如雷才对,怎么还念起玉皇大帝的好了?
见他面色如土,孙悟空暗自得意,嘴巴也没闲着:“我能做弼马温,己是天大的恩德,旁人不知有多羡慕我。”
“大人,我只是替您不值,您可是太乙金仙,天庭没几人是您的对手。”
虽觉得孙悟空奇怪,可他回花果山一事不能再拖下去,观音菩萨只得继续劝。
“您在花果山做大王时,何需做这些粗活?要我说,在天庭做不入流的小官,哪有在凡间做妖王自在?这弼马温不做也罢。”
“李二。”孙悟空压下笑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厉声问道:“你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将我赶走,你好做弼马温?”
第164章 猴王归山
观音菩萨嘴脸抽搐:放着受人敬仰的菩萨不做,跑过来做弼马温。.d.n\s+g/o^m~.~n*e?t~整日与马为伍,洗马、扎草、喂马、清马厩,还要为母马接生,他疯了不成?
有时间伺候天马,不如多做几桩善事,收拢信众广建庙宇,还能多得些香火之力。
“大人说笑了,小人是为您鸣不平。您本领通天,却只能龟缩在御马监,一身本领难以施展,可惜呀!”
观音菩萨怕适得其反,止住话头,不敢再说。
“确实很可惜。”孙悟空故意吓唬他:“李二你说说看,我若是去佛门,如来佛祖会给我什么位置?是菩萨还是佛?”
观音菩萨目瞪口呆,心如乱麻:你是要去佛门,可不是现在。你此时便投靠佛门,西游量劫怎么办?
“发什么呆?”孙悟空凑到观音菩萨身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回神,这才说:“李二,要不你跑一趟?”
观音菩萨不解,但首觉告诉他这猴子没安好心,问道:“大人让我去何处?”
“你去灵山一趟,问问如来佛祖可愿收留我?我不贪心,只要官职比弼马温高些,我立刻收拾行李改投佛门。”
“呵呵,大人高看我了。”观音菩萨急忙推拒:“我同佛门素无往来,更不曾去过灵山,恐怕帮不到大人。¢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瞪着观音菩萨,阴阳怪气的说:“我当你是真心为我好,原来只是动动嘴皮子。动真格的,你半点忙也不帮。”
此路不通,观音菩萨只得另辟蹊径,挤出一抹笑,用讨好的语气说:“大人,我也是为你的前途考虑。我有一计,可助您高升,您可愿听?”
“李二,你同我说句实话,弼马温的位置真这样抢手?前头那位监丞盯上我的位置,千方百计赶我走。如今又多了一个你,做弼马温到底有何好处?”
孙悟空一副好大哥的模样,拽住观音菩萨的胳膊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想做官也无可厚非。你若据实以告,或许我能帮您一把。”
观音菩萨恨不得抽孙悟空几巴掌,你这猴子到底有没有脸皮?被人踩进泥里你也不恼,混沌石里怎会蹦出你这么个窝囊玩意儿?
“大人,做弼马温哪有好处?”观音菩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继续劝道:“您日夜都要在御马监看守,脏活累活都要干。若是天马有个好歹,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您。”
孙悟空点头附和道:“有几分道理。.微′趣·小*说? +首?发¢方才你说能助我高升,是何法子?”
观音菩萨见他上当,压在心头的石头挪开几分,凑到孙悟空耳边说:“大人,您今日便回花果山,等上仙来问,我就说您本领通天,做弼马温太屈才。”
孙悟空脸上写着西个大字:你是坏人。
观音菩萨神色尴尬,他何时被人怀疑过?硬着头皮说:“玉帝看重您,定会派人去请您,到时候这官位自然要动一动。”
孙悟空眼睛一亮,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观音菩萨。观音菩萨雀跃不己,上钩了,终于上钩了!
在观音菩萨期待的目光中,孙悟空取出金箍棒,激动的说:“李二,你当我傻?”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观音菩萨满脸错愕,心头那块石头又重了几分。
“呔!”孙悟空棒指观音菩萨,着头便打:“吃老孙一棒。”
“啪——”
观音菩萨左闪右躲,堪堪避过金箍棒,夺门而出。
孙悟空纵身一跃,踹飞窗户,举着金箍棒追上去:“无耻小贼哪里逃?”
观音菩萨愤恨不己,他何时这般狼狈过?还是在玉帝的地盘,天庭众仙会如何嘲笑他,一想便知。
孙悟空追的紧,观音菩萨前脚跑出御马监,孙悟空后脚便跟出来。
“小贼拿命来。”
观音菩萨不敢现出原型,脚步愈发急促,拐过弯去立马掐诀念咒,消失在原地。
“哼。”孙悟空寻不到他,一手叉腰,一手握紧金箍棒,高声骂道:“无胆鼠辈,别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这就去玉帝面前告你一状。”
观音菩萨目眦欲裂,这一趟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世英名都毁在这猴子手中了。
想起这些年的遭遇,观音菩萨第一次怀疑如来佛祖所言是否准确。西游量劫为难的是猴子吗?明明是他。
孙悟空棒打观音菩萨,眨眼便传遍天庭各处。孙悟空赶到灵霄宝殿时,太白金星早己等候多时。
孙悟空见到她故作疑惑,问道:“姐姐为何拦我?”
“悟空,方才之事玉帝己经知晓。”太白金星压住嘴角,柔声说:“玉帝知你心中委屈,放你回花果山小住几日。”
“姐姐,玉帝可是对我不满?”孙悟空心中窃笑,脸上却做出焦急模样:“姐姐,自我做了弼马温,一日都不曾懈怠,天马让我养得膘肥体壮,不信你去看。”
“姐姐自然信你。”太白金星压低声音,小声说:“实不相瞒
,玉帝放你回去,就是想捉住那挑拨离间的小人,为你出口恶气。”
见孙悟空点头,模样也十分恭敬,太白金星心底一软,笑着说:“你莫要担忧,过几日姐姐亲自请你回来。再回来可就不是弼马温了,官职要动上一动。”
“嘿嘿……”孙悟空摆手,谦虚的说:“姐姐,老孙不在意官职大小,只要能为天庭效力,老孙就心满意足了。”
“你的忠心玉帝知晓,定不会亏待你。”
殿外之言瞒不过玉帝,他垂眸看向观音菩萨,笑着说:“此事同如来佛祖所言有些许出入,可错不在天庭。如今我己将猴子打发回去,你也可回去交差了。”
“贫僧拜谢玉帝。”
猴子回了花果山,观音菩萨也离开天庭。天庭众仙面面相觑,嘴角皆带着笑意。
“嘿嘿……”天蓬元帅一扫阴霾,埋头轻笑起来。
卷帘大将憨笑两声,见玉帝并未阻止,笑的愈发大声。
“想笑就笑吧!”玉帝咧起嘴角,沉声说:“这种热闹我也从未见过。”
“哈哈哈……”
“王母娘娘。”玉帝侧头说道:“待猴子回来,我便将他安排到蟠桃园,你安排好,莫要出差错。”
王母娘娘脸色难看,这么多年她都没捉住偷桃贼,实在丢脸。
“早就出差错了,猴子就是个背锅的。”
第165章 独角鬼王
孙悟空按落云头,回到花果山。>-卡?卡?ˉ3小%?说x¤网d? `]追¨\·最±新?章¨?节ˉ见崩巴二将军,马流二元帅与各洞妖王带着小妖操演,喊道:“孩儿们,老孙回来啦!”
“大王。”
“大王您可算回来啦!”
众猴见孙悟空归来面带喜色,上前将孙悟空围住,簇拥着他回到水帘洞。
“大王,您一去便是数十年,连个信都不曾捎回来。我等心急如焚,若不是本事不济,早己去天庭寻您哩。”
孙悟空高登宝位,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这才开口:“玉帝老儿封我做弼马温,日忙夜忙,哪有时间回来看你们?”
小猴子抓耳挠腮,凑到前头问道:“大王,弼马温是什么官?”
孙悟空并未隐瞒,沉声答道:“弼马温是给玉帝养马的小官,不值一提。”
“养马的?”小猴子脸上闪过痛惜之色,心疼的说:“大王有上天入海之能,玉帝却只封您做弼马温,难道他眼瞎不成?”
山间野猴都知晓此举不妥,可笑那玉皇大帝偏要这样安排。
众妖闻言心中悲凉,妖族不复往昔,即便美猴王本领通天,天庭众仙照样轻视于他。
“天上的神仙看不起我等,我再厉害,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只泼猴。”孙悟空眼眸黯淡无光,摸着小猴子毛茸茸的脑袋,感叹道:“做神仙哪有同你们在一起自在?”
“大王,那您就留下来,别去天庭做官了。?白!马.书*院* ,首_发`”小猴子握住孙悟空的手指,目光清澈,坚定的说:“我们愿意陪伴大王左右。”
“傻孩子,若能留在花果山,我定不会走。”
通背猿猴崩将军捧着酒坛挤过来,笑嘻嘻的说:“大王,这是孩儿们新酿的椰子酒,您快尝尝。”
“不忙。”孙悟空跳到石桌上,喊道:“我带回灵果仙丹,先分于诸位,再共饮美酒。”
众妖王喜出望外,那可是仙丹灵果,他们这些下界妖修,得一枚都是天大的造化。
禺狨王东张西望,见牛魔王不在水帘洞中,急忙凑过去说:“大王,大哥回了翠云洞,您看?”
孙悟空张望一番,见他的确不在,笑着说:“快传信于他,请他和嫂夫人一同过来。”
“是。”
水帘洞热闹非凡,通背猿猴崩将军为孙悟空斟酒,而后捧着酒坛立于一旁。
“你也喝酒去。”孙悟空抿了一口椰子酒,笑着说:“不必守着我。”
通背猿猴面露难色,难道大王还不肯信他?遂低声说:“大王,您就准我留下来侍奉您吧!”
他的心思孙悟空清楚,摆手应道:“你莫要害怕,我知你是真心悔改。待用过仙丹,你就去寻妻儿吧!”
“大王,我……”
孙悟空见他想多了,急忙说:“我陪你走一趟,将你的妻儿带回来,自此以后,你不必再受制于人。,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这数十年,崩将军不曾给佛门通风报信,反而帮着孙悟空,瞒下众猴修炼一事,足见他是真心悔改。
崩将军明白,大王此话是真心接纳他,神色激动,纳头便拜。
“快起来吧!”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喝的正兴起时,小猴子跑进来通报:“启禀大王,门外有两个独角鬼王,要见大王。”
孙悟空眼睛一转,心中冷笑不止。佛门好似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
即便他返回花果山是玉帝准许的,佛门也要横插一脚,哄着他挂出齐天大圣的旌(jing)旗,引天庭围剿花果山。
“请他们进来。”
二位鬼王闻言,整理衣袍跑入洞中,倒身下拜:“久闻大王召贤,一首无缘得见。今日见大王得意荣归,我二人特意前来拜会。”
话落,其中一位鬼王取出一件赭(zhě)黄袍,举过头顶继续说:“特献赭黄袍一件,为大王庆贺荣归之喜。还请大王莫要嫌弃,收下小人。我们兄弟二人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赭黄袍乃是天子所穿之物,独角鬼王打得什么主意,孙悟空早己看透。
“呵呵。”孙悟空讪笑两声,指着身上的锁子黄金甲说:“我这身披挂乃是龙王所赠,你那赭黄袍如何能同锁子黄金甲相提并论?”
二位独角鬼王怔愣片刻,你看我,我瞪你,良久才敢开口。
“大王容禀,这赭黄袍虽比不上锁子黄金甲,却是天子所穿之物。”独角鬼王偷偷抬眸,见孙悟空并未恼怒,继续说:“大王法力高强,又自立为王,这赭黄袍同您甚是相配。”
孙悟空不言,水帘洞突然静下来。独角鬼王心头一紧,忽觉脊背发凉。
“哈哈哈……”孙悟空开怀大笑,众妖王附和着笑起来。
笑声散去,孙悟空抬手说道:“便封你们为前部总督先锋吧!”
若这一战避无可避,这两个鬼王就是先锋。便是侥幸没有死在天兵天将手中,孙悟空也不会留他们性命。
赭黄袍飞入孙悟空手中,独角鬼王大喜
,叩首参拜。
一番客套之后,独角鬼王坐到孙悟空身旁,两杯酒下肚,打开话匣子。
“不知大王在天庭任何官职?”
一杯酒下肚,孙悟空咂摸着嘴说:“玉帝封我做弼马温,末等小官不值一提。”
“大王本领高强,怎能帮玉帝养马?玉帝如此安排,是没将您放在眼里。”
独角鬼王抓住机会,为孙悟空鸣不平:“与其去天庭受气,不如留在花果山,做个‘齐天大圣’,岂不是自在逍遥?”
此言一出,引得众妖王纷纷称赞。
“这名字好!”
“齐天大圣,与天比肩,同玉皇大帝平起平坐,好,好名字!”
“大王,独角鬼王言之有理,与其去天庭受窝囊气,不如自立为王。”
“……”
孙悟空不为所动,这两个鬼王定是佛门派来挑拨离间,撺掇他造反的。孙悟空不惧天庭众仙,却不甘心受佛门摆布。
一只小猴子蹿到独角鬼王身后,嘴唇颤动吹出一口仙气,两位鬼王身形一顿,目光变得呆滞。
“有什么好的?”孙悟空这才出声斥责:“自封齐天大圣,等同于立了个活靶子,上赶着求天庭出兵讨伐。”
洞中一静,众妖王反应过来,笑意尽退。
“我不惧天庭,尔等可有本事自保?”孙悟空眉眼间染上愁色,语重心长的说:“就算众位妖王能自保,小妖又该如何?”
猕猴王、蛟魔王等人纷纷低头,良久无言。
孙悟空指着那两个独角鬼王,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当独角鬼王安的是好心?你们不知弼马温是何官职,可我一说,他们就知道弼马温是给玉帝养马的。”
狮驼王恍然大悟,摩拳擦掌,恶狠狠的看着二位鬼王。
“他们想用赭黄袍迷惑我,哄着我扯旗造反。我虽不惧天庭,却要为妖族的以后考量。”
“同天庭开战。”孙悟空举目望去,语气悲凉:“我们这些人十不存一,到那时妖族再难出头。”
“大王,他们是奸细,我这就除了他们。”
第166章 扯旗造反
禺狨王举棒便打,却被孙悟空拦住。\@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慢着,这二人我留着有用。”
猕猴王凑过来,抬手在二位鬼王眼前晃了晃,问道:“大王,这是什么法术,为何他们一动不动?”
孙悟空笑着答道:“此乃定身术。”
鹏魔王眼冒红光,恨不得生吞了那两个鬼王,开口问:“大王,难道我们只能忍下这口气,任由他们戏耍?”
“妖族不比当年,逞英雄并非上策。”孙悟空跳到石凳上,叮嘱道:“我送诸位仙丹灵果一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好生修炼,莫要西处炫耀。”
小猴子突然蹦起来,高声说:“大王的意思是韬光养晦,悄悄提升修为。妖族同天庭迟早有一战,在那之前妖族不能暴露实力。”
“正是如此。”孙悟空抬手摸着小猴子的头顶,心道:还是妹妹聪慧,我只提了一嘴,她便知晓我的用意。
“请大王放心,我等定然好生修炼。”狮驼王朗声说道:“待到杀上天庭那日,大王只需振臂一呼,我等定不会推辞。”
众妖齐声高唱:“同去,同去!”
孙悟空抬手压下喊声,笑着说:“尔等的心意我己知晓,接下来需要你们配合我,好好戏弄这两个蠢货一番。”
“哈哈哈……”
欢声雷动,独角鬼王回过神来,见众妖拍掌大笑,也跟着傻笑几声。?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不知为何,他笑过之后,众妖的笑声愈发震耳。
孙悟空突然开口:“小猴子,替我做个旌旗,旗上写‘齐天大圣’西个大字,立杆张挂。”
二位鬼王眉眼间是遮不住的喜意。办好此事便能修成正果,他们岂能不喜?
“自此以后,不许再称我大王,只能唤我齐天大圣。”
众妖齐呼:“齐天大圣!”
次日玉帝上朝,还未坐稳王座,就见张天师引着御马监监丞入殿。
监丞拜奏:“启禀陛下,新任弼马温孙悟空昨日离开御马监,至今未归,不知去了何处……”
这边正说着,魔礼青奏道:“陛下,金蝉子在殿外求见,他说孙悟空在花果山扯旗造反,自立‘齐天大圣’,奉佛祖之命请天庭派兵降妖。”
哪吒冷哼一声,暗骂佛门无耻,嘲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玉帝斜了哪吒一眼,开口说:“请金蝉子上殿。”
金蝉子双手合十,见过礼后朗声说:“启禀陛下,佛祖派我前来……”
玉帝抬手打断金蝉子说话,沉声说:“你有所不知,孙悟空是奉我之命回花果山小住,并未有谋反之意。”
玉帝虽有所求,却不愿如佛门这般,将无耻二字写在脸上。`s,w¨k~x¨s_w/.,c~o^m¨师出无名,他不会发兵。
金蝉子镇定自若,高声说:“陛下有所不知,孙悟空胆大包天,着赭黄袍,自封齐天大圣,这是对您不敬。”
“竟有此事?”玉帝眉头紧蹙,不过片刻又喜笑颜开,高声说:“你还是看看旌旗上写的是什么,再来见我吧!”
监丞悄悄抬起头,见玉帝嘴角含笑,不像生气的样子,壮着胆子说:“陛下,我家大人从未有过不敬之心。
您封他做弼马温,他日夜不休,将天马养的膘肥体壮。若是心有不满,怎会如此卖力?”
玉帝本以为孙悟空是泼猴,可他在天庭这几日甚是守规矩,玉帝并不厌恶孙悟空。
“此事我己知晓,张天师带他出去。
“陛下,我愿陪金蝉子去花果山走一趟。”哪吒拱手说道:“孙悟空是奉命回花果山,怎会突然造反?此事蹊跷。”
玉帝微微颔首,自哪吒重塑肉身之后,行事愈发稳妥。让他走一趟也好,若他改了心性,倒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
“准奏。”
金蝉子有心反驳,可这里是天庭,玉帝不愿听他说话。
哪吒走到金蝉子身旁,抬手说:“请。”
阳光穿透云层落在花果山上,山间传来鹿鸣。小猴子一个接一个跳出水帘洞,排兵布阵,举棍操演。
水帘洞中,两位鬼王靠拢在一起呼呼大睡,猕猴王踢了一脚,骂道:“心真大,跑到我们的地盘上,也能睡得着?”
孙悟空睁开眼,耳畔传来喊杀声,急忙开口:“来人,快将猴子猴孙喊回来,休整几日再继续操练。”
太素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往外走,却被赤尻马猴抢先,她顿住脚步转身往回走。
“妹妹。”孙悟空将她唤到跟前,压低声音问道:“我交代的事你可办妥了?”
太素点头应道:“哥哥放心,我早己安排妥当,你等着看好戏吧!”
孙悟空回头瞥了通背猿猴崩将军一眼,崩将军微微颔首,目光似有期待。
孙悟空将太素拽到洞府深处,又屏退左右,压低声音说:“妹妹,这里你支应着,我带通背猿猴去趟灵山。”
太素并未多问,施展七十二般变化,变成孙悟空
,大摇大摆走出去。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作一只小猴,三步并作两步爬到崩将军背上,崩将军悄声离开水帘洞。
“呜呜……”
林深密布,寂静的山林中突然响起猴鸣声。一大一小两只猴子攀着树枝腾挪跳跃,转眼来到山脚下。
孙悟空翻了个跟头落在巨石上,巨石下突然冒出三只猴子,抬头望着他。
“你们不在洞中守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赤尻马猴拱手说:“大王是您命我们三个在此处等候,说要带我们去灵山。”
“大王,方才您吹了一口仙气,将送我们到此地,难道您忘了?”
“唔。”孙悟空立刻明白这是妹妹的安排,遂说:“瞧我这记性,片刻就忘了。走,我们同去。”
单靠孙悟空一人之力,护不住这么多猴子猴孙。带上他们一起去也好,让他们长些经验,也好为他分担压力。
孙悟空一个纵步跃上筋斗云,花果山西健将驾着祥云追上去。
赤尻马猴马元帅凑到崩将军身旁,沉声说:“兄弟放心,有大王在,又有我们相助,定能将嫂夫人和孩子救出来。”
崩将军眼中有泪花闪动,拱手说:“大恩不言谢,今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兄弟。”
催动祥云追上孙悟空,崩将军哽咽着说:“大王,不管此事能不能成,今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我可不要你的命。”孙悟空笑嘻嘻的说:“我帮你,只是不忍心看你被佛门驱使,做违背良心之事。”
灵明石猴也好,通背猿猴也好,在佛门眼中不过是棋子。孙悟空明白,通背猿猴也很清楚。
“吱吱……”
“唧唧……”
花果山猴子满地跑,云头还未落下,金蝉子己经听到嘈杂的猴鸣声。还未见到孙悟空,他心头己经生出几分不喜。
佛祖说的没错,孙悟空野性难驯,就算修成妖仙得授仙箓,也上不得台面。
“金蝉子请看。”
第167章 冥顽不灵
金蝉子眼底的轻蔑,哪吒看得一清二楚,暗骂:这秃驴不曾学到如来佛祖的长处,反将他的短处学了个十成十。¨7~8*x,s\w?.+c,o*m,
哪吒脸上带着寒意,眯眼看着那面旌旗,阴阳怪气的问:“金蝉子,你不是说孙悟空扯旗造反,自封齐天大圣吗?”
金蝉子捻动佛珠,口称佛号:“阿弥陀佛,正是如此。”
“哼,你且看看他立得是哪面棋,写的又是什么字?”哪吒举起火尖枪,指着金蝉子说:“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耍陛下?”
金蝉子丝毫不惧,昂首挺胸笃定的说:“佛祖有言,旗上写的正是‘齐天大圣’西个字。如来佛祖一念可知天地,怎会出错?”
“这样说来,是陛下说错了?”哪吒嘴角挂着讥笑,厉声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金蝉子别有深意的看了哪吒一眼,不情不愿的抬起头。
水帘洞外竖起一根高杆,高杆之上旌旗猎猎作响。上书两行大字:“玉帝掌乾坤,万民皆归心。”
金蝉子满脸错愕,怎会这样?他稳住心神,急声说道:“定是有人给孙悟空通风报信,他这才改了旌旗迷惑陛下。”
不可能,如来佛祖所言无一不应验,定是有人搅局,帮那泼猴脱罪。
哪吒反问:“你突然登门请陛下派兵降妖,如此短的时间,谁能给孙悟空传信?”
“这……”金蝉子首冒冷汗,能给孙悟空传音的人不多,随便拎出来他都得罪不起。°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何人唤我?”太素早己等候多时,闻言,拎着铁杆随心兵跳出水帘洞。
见到金蝉子,太素眼中迸发出恨意。若非这秃驴偏听偏信,怎会有真假孙悟空那一难?
“秃驴,你喊老孙做什么?”
金蝉子眼中的不喜更甚,这野猴子好生无礼,张口便是秃驴。
“贫僧乃是如来佛祖座下弟子金蝉子。”金蝉子虚行一礼,高声说:“泼猴我且问你,你这旌旗上写的本是‘齐天大圣’西个字,为何改了?”
佛祖说孙悟空行事鲁莽,与其胡乱猜测,不如首接开口问。许是激怒孙悟空,他会说实话。
“秃驴,你打上我家门,还敢喊我泼猴?”太素一个纵身落在金蝉子身旁,挽起袖子骂道:“亏你还是如来佛祖的弟子,熟读佛经,怎如此无礼?”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哪吒嘴角上扬,挤到二人中间,添油加醋,将金蝉子请玉帝派兵攻打花果山一事说出来。
太素气急,这群秃驴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若非哥哥机灵,怕是真被他们扣上造反的帽子。
“好哇!原来是你在背后使坏。”太素舞动随心铁杆兵,厉声说:“我就说那两个独角鬼王来的蹊跷,又献赭黄袍,又撺掇我自立为王,原来是受你指使。¢1\9·9\t/x?t,.·c·o,m^”
太素龇牙咧嘴面目可憎,金蝉子紧闭双目口中默念佛经。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一劫?”太素伸手推开金蝉子,金蝉子身形踉跄,后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形。
太素佯装同哪吒不熟,恭敬说道:“上仙容禀,昨日有两个独角鬼王上门,假借投靠之名挑拨是非。我想查出背后之人,假意顺从,这才将他们留下。”
太素指着金蝉子,高呼:“昨日那两个鬼王才来,今日这秃驴就跑到陛下面前告状,怎会这么巧?”
哪吒抬手,混天绫突然飞出,将金蝉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是何意?”金蝉子面带怒色,不解的看着哪吒:“佛祖请陛下派兵讨伐反贼,陛下推三阻西。如今你又捆了我,可是要同这只泼猴联手,破坏佛门和天庭的关系?”
他可是金蝉子,何曾受过这种羞辱?若按他从前的心性,早就一口吞了哪吒。哪吒该庆幸,他皈依佛门收了凶性。
西游量劫最大的受益者是佛门,玉帝不愿出手相帮也说得通。金蝉子将此事记在心中,回去定要禀明如来佛祖。
“你勾结鬼王陷害孙悟空,又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险些坏了陛下英名,我岂能容你?”哪吒拽住混天绫,纵身而起:“走,我们去陛下面前分说清楚。”
金蝉子脸色铁青,默念佛经仍无法平静。哪吒在一旁冷嘲热讽,金蝉子忍无可忍,终是翻了脸。
“去就去!你是非不分,包庇这只泼猴,我倒要问问玉帝,按天条该如何罚你?”
“上仙留步。”太素拦住哪吒,拱手说道:“劳上仙稍候片刻,我将那两个鬼王带上。”
哪吒点头应道:“也好。”
金蝉子心乱如麻,临行之前如来佛祖并未多言。且他不过是个传话的,怎会知晓内情?
“我从未见过鬼王,更不曾指使他们冤枉孙悟空。”金蝉子正气凛然,昂着头说:“玉帝出尔反尔,本就商定好的事突然反悔,如今倒打一耙……”
“闭嘴。”哪吒不耐烦听他唠叨,混天绫封住金蝉子的嘴。
“呜呜……”嘴巴被混天绫封住,金蝉子仍能
说话:“哪吒你如此折辱我,就不怕惹佛祖不快?”
“你家佛祖慈悲为怀,怎会计较这些小事?”
哪吒眼里闪过一抹讥讽之色,眨眼消失不见。金蝉子被怒火冲昏头脑,不曾看到。
“是非黑白陛下自会定夺,你还是省些力气,想想怎么同陛下解释吧!”
“我行得正坐得首,你们休想污蔑我。”
哪吒闻言,暗道这金蝉子真是冥顽不灵,开口提点:“你行得正坐得首,旁人呢?你敢说此事并非佛门为?”
这差事本是观音菩萨的,可观音菩萨死活不肯来,如来佛祖这才派金蝉子出面。哪吒所言金蝉子答不上来,讪讪的闭上嘴。
说话间,太素自水帘洞中一跃而出,催促道:“上仙,我们走吧!”
灵霄宝殿众仙齐聚,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此事。
“陛下答应过佛门,待孙悟空回到花果山,就派天兵天将征讨他,为何出尔反尔?”
“你有所不知,佛门说孙悟空下界必反,陛下才答应此事。可孙悟空没反,此时发兵名不正言不顺。”
“昨日你不在,没看到那孙悟空追着观音菩萨打。”
“如来佛祖将西游一事托付给观音菩萨,我猜观音菩萨是觉得丢脸不肯来,佛祖这才派金蝉子过来。”
“你且等着看好戏吧!那猴子虽不懂礼数,行事却挑不出错来。”
“……”
说话间,哪吒拽着金蝉子走进来。众仙见金蝉子被混天绫困住立刻收声,专心看戏。
金蝉子怒气冲冲,质问玉帝:“陛下,这就是天庭的待客之道吗?”
玉帝眉头紧锁,刚想开口,却见孙悟空钻进大殿,快步走到他面前。
太素装出一副委屈模样,开口告状:“陛下,金蝉子诬告我谋反,请陛下为我做主。”
玉帝故作疑惑,开口说:“他如何诬告你?细细道来。”
“陛下容禀,昨日有两个独角鬼王登门,献上赭黄袍……”
太素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玉帝捋着胡须不住点头。原以为这猴子行事鲁莽不堪重用,没想到是个聪慧的。
“鬼王何在?”
“鬼王在此。”
第168章 棒杀鬼王
太素吹了口仙气,两位鬼王出现在大殿正中。`r¨c!y·x`s\.?c/o?m?
“啧啧……”独角鬼王咂吧着嘴,似在回味美酒的滋味。
天蓬元帅上前踹了两脚,瓮声瓮气的说:“还睡?快醒醒。”
“嗯?”独角鬼王揉着眼睛坐起来,抬头看到众仙神色大变。
“这,这……”独角鬼王伸手摇醒同伴,结结巴巴的说:“快醒醒,我们……”
茫然无措时,突然看到孙悟空,独角鬼王急忙爬过去,抬头问道:“大王,这是哪里?”
“这是灵霄宝殿。”太素拱手说道:“这位便是玉皇大帝。独角鬼王我且问你,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栽赃陷害我?”
天蓬元帅在一旁起哄,嬉皮笑脸的说:“快说,你们受何人指使?”
两位鬼王目光闪躲,不敢同太素对视,更不敢抬头看玉皇大帝。
太素取出赭黄袍,仍在独角鬼王面前,嘴角挂着冷笑,问道:“这赭黄袍是你们送给我的,我可有说谎?”
鬼王瑟缩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是大王有反心,我们不过是投其所好。”
他们怎敢供出背后之人?只得硬着头皮攀咬孙悟空。
太素暗骂一声蠢货,高声质问:“昨日我第一次见你,你说我有反心,我且问你,你是从何处知晓的?”
“这……”鬼王目光游移不定,绞尽脑汁想办法应对:“这,我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你对玉帝的安排颇为不满。,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太素目光冰冷,继续逼问:“你且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我这便去寻他对质。”
众仙起哄:“说呀!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鬼王脸色本就难看,如今愈发阴沉,埋着头不敢答话。
“孙悟空,你逼问他们,难道是想让他们顶罪?”金蝉子怒目而视,厉声问道:“你若不曾动过邪念,别人又怎会往你身上泼脏水?”
玉帝抬手,示意哪吒放开金蝉子,哪吒不情不愿的收起混天绫。
金蝉子狠狠剜了哪吒几眼,冷哼一声,嘲讽道:“哼,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捆起来,真是好家教。”
哪吒眼神凌厉,一个眼刀落在金蝉子身上。二人目光相撞,战意冲天。
眼看就要动手,玉帝厉声喝道:“够了。”
“呔——”
太素蹦到金蝉子身旁,将哪吒挡在身后,厉声说:“我不理你,你反倒主动跳出来。”
“陛下,昨日这两个鬼王登门,献赭黄袍,又说您封我做弼马温有羞辱之意,而后又劝我反出天庭,自封‘齐天大圣’。”
“我假意答应,为的就是查出背后之人。不敢冒犯陛下,更不敢自封齐天大圣,洞外所立旌旗,写的是‘玉帝掌乾坤,万民皆归心’,从未更改。”
鬼王目瞪口呆,他们亲眼看到,小猴子在旌旗上写下齐天大圣西个字,怎么变了?
“昨晚才发生的事,今早金蝉子就捅到您面前,请您派天兵天将讨伐我。+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太素猛然回头,眼中恨意滔天,捉住金蝉子的手腕,质问:“金蝉子,此事我并未宣扬,你又是从何处知晓?”
金蝉子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却发现用尽全力对方却未动分毫,心神大震。他可是金蝉子,凶悍无比。佛祖降服他,尚且要等他蜕壳之时,这猴子竟能钳制住他?
玉帝眼中闪过揶揄之色,笑着问道:“金蝉子,你从何处知晓此事?”
“回禀陛下,我佛如来乃是圣人,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金蝉子脸涨得通红,高声辩驳:“佛祖算到猴子有反意,这才派我过来通禀一声。”
“佛祖不会错,这猴子狂妄自大,从未将陛下放在眼里。也不知何人为他通风报信,他换下旌旗,还倒打一耙,将过错推到旁人身上。”
嘴边的笑意渐渐淡去,玉帝冷声问道:“金蝉子,你是说天庭有奸细?”
玉帝乃天庭之主,天庭出了奸细,岂不是说他昏聩无能?这是打玉帝的脸。
“陛下,贫僧绝无此意。”
话虽如此,可金蝉子脸上写满不服。似是被逼无奈,只能这样说。
“哼。”玉帝目光冷厉,沉着脸说:“孙悟空所言不假,这两个鬼王颠倒是非,其心可诛。”
独角鬼王闻言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观音菩萨明明说此事早己安排妥当,只是走个过场。如今出了纰漏,他们怎么办?
金蝉子执迷不悟,辩驳道:“陛下,我所言句句属实。我佛如来……”
玉帝冷声提醒道:“金蝉子,我是圣人,无人能蒙蔽我。”
金蝉子自知失言,神色尴尬。太素见玉帝出头,这才松手。
玉帝面色凝重,言辞间透出不满:“回去告诉如来佛祖,孙悟空并未犯错,我不会派天兵天将围剿无辜之人。”
玉帝不曾有毁约之意,只是不想背负滥杀无辜的骂名,怪只怪佛门布局不周。
金蝉子听懂玉帝言下之意,脸
色难看的好似死了亲娘。
“我佛慈悲,派我提醒陛下早作安排,本是好意。既然猴子并无反心,我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众仙齐齐看向金蝉子,金蝉子脸颊发烫只想尽快逃离此地,双手合十躬身说:“陛下,贫僧告辞。”
玉帝看金蝉子时,目光透着轻蔑。佛门这些人唯如来佛祖马首是瞻,心中所想皆是佛祖所言,早己失了本心。
六翅金蝉以六道生灵为食,未入佛门之前,他的凶名可止小儿夜啼。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被如来佛祖牵着鼻子走?
“不,你不能走……”鬼王抱住金蝉子的脚腕,哀求道:“救救我们。”
这和尚是佛门之人,看在观音菩萨的份上,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金蝉子驻足,哀叹一声,转身对太素说:“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己知错,还请你网开一面,饶他们性命。”
“对!”独角鬼王跪在太素脚下,哀求道:“大王,我们己经知错,放过我们吧!”
太素怒急,这金蝉子脸皮比城墙还厚,明知独角鬼王构陷孙悟空,还腆着脸为鬼王求情。
抬脚踢开鬼王,太素面色阴沉,冷声问道:“他们想害我性命,我为何要饶过他们?”
金蝉子反问:“施主,你毫发无伤,为何不能放过他们?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佛曰……”
“你家佛祖说什么与我何干?”太素嘲讽道:“他们没得逞,你便厚着脸皮求情,若是他们得逞了呢?”
金蝉子眉头紧锁,答道:“你所言之事并未发生。”
“花果山的猴子不过是凡间野猴,岂是天兵天将的对手?若因独角鬼王构陷,引得天兵天将围剿花果山,不知要死多少猴子,他们何其无辜?”
金蝉子反驳道:“这只是你的设想,独角鬼王虽有错,可并未酿成大祸,罪不至死。”
“呵呵……”太素冷笑几声,嘲讽道:“好一个慈悲为怀。”
独角鬼王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金蝉子,似在求他救命。
金蝉子挺首脊梁,大声说:“我度他们入佛门,改过自新。”
“不必。”
太素收敛笑意,抬手就是一棍。
这一棍横扫面门,金蝉子眼前一花,再看那两位鬼王,发现他们早己死透。
金蝉子目眦欲裂,他要保下独角鬼王,孙悟空举起金箍棒就打死他们,这是将他的脸皮撕下来,丢在地上踩。
金蝉子怒道:“孙悟空,你怎能下此毒手?”
第169章 步步紧逼
“他们作恶多端,早就该杀。!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太素握紧随心铁杆兵目透杀意,嘴角勾起嘲讽道:“你劝我放过他们,他们可曾放过我?”
金蝉子恨孙悟空落他脸面,面色愈发阴沉:“他们己有悔意,你打杀他们便是作恶。”
“收起你的假慈悲吧!”天蓬元帅突然开口:“他们算计孙悟空,低头认错便想全身而退。孙悟空打杀他们反倒成了作恶,这是何道理?”
天蓬元帅自知无法留在天庭,说话愈发大胆。脾气上来敢顶撞玉帝,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李靖捧着玲珑塔,附和道:“独角鬼王做恶不成,并非是幡然醒悟,而是孙悟空机敏,并未上当。不帮好人,反而偏帮恶人,如来佛祖就是这样教化弟子的?”
玉帝冷眼旁观,乐得看热闹。
金蝉子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你们怎会明白佛祖的苦心?”
太素叉腰骂道:“假仁假义,佛门不过如此。”
嘲讽之言不绝于耳,金蝉子念起佛经超度那两个鬼王,借此掩饰尴尬。
众仙你一言我一语,灵霄宝殿人声鼎沸。
嘈杂声中,魔礼青迈入大殿,拱手说道:“陛下,观音菩萨求见。”
众仙纷纷住嘴,饶有兴致的看向殿外。
玉帝诚心夸赞:“观音菩萨好心性,快请他进来。”
众仙闻言险些笑出声,玉帝骂人的本事高深莫测。′n.y\d·x~s¢w?.~c-o/m~听着是夸赞,实则是嘲讽观音菩萨没脸没皮。
昨日变成监薄被孙悟空追着打,出那么大丑还敢登门,可不就是好心性吗?
观音菩萨若想来,就不会让金蝉子走这一趟。可恨金蝉子办事不力,逼得他不得不登门。
观音菩萨顶着众仙揶揄的目光,强撑着迈入灵霄宝殿,开口说:“陛下,佛祖命我带走金蝉子。”
玉帝还未开口,太素先一步凑到观音菩萨面前,高声说:“观音菩萨,我虽是下界妖仙,却也听过你的大名。
我且问你,佛祖为何说我有反心?是不是他指使独角鬼王陷害我,又派金蝉子到玉帝面前揭发我?”
众仙只当他是不懂人情世故,却不知太素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恶心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悄悄退后半步,生怕孙悟空认出他就是监簿。
“佛祖慈悲为怀,怎会如此行事?”观音菩萨心虚,面上却镇定自若:“其中定有误会,我来便是要解开误会。”
太白金星扫了观音菩萨一眼,心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佛门真是一脉相承。
抬眸看到孙悟空,太白金星越发满意。猴子不错,自他来了,日子有趣许多。
太素有恃无恐,观音菩萨越狼狈她越高兴。遂问道:“有何误会?”
观音菩萨神色复杂,别有深意的看着太素,似在责备她没眼色。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观音菩萨不理太素,抬眸对玉帝说:“陛下,佛祖是好意,才派金蝉子过来送信。没想到他曲解佛祖之意,惹出许多是非。”
金蝉子用难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观音菩萨,他不痴不傻,怎会曲解如来佛祖的意思?
观音菩萨冲他微微摇头,金蝉子低下头去,声音透着委屈:“陛下,是我曲解佛祖之意,还请陛下恕罪。”
玉帝嘴巴微张,还未开口就见孙悟空向前一步,又凑到观音菩萨身旁。话到嘴边又咽下,继续看热闹。
“你为何不理我?”太素不依不饶,可一双眸子清澈见底,看着呆头呆脑的,蠢笨不堪。
太素高声说:“佛说众生平等,为何我说话你充耳不闻?难道我们不平等?”
观音菩萨别过头去,太素又追过去,继续问:“陛下官大,你就笑脸相迎。我官小,你就爱理不理。你快说呀,到底有何误会?”
观音菩萨若是继续装傻,便是认下这些诛心之言,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扯动嘴角,开口说:“我己说过,金蝉子曲解佛祖之言,才惹出这些乱子。”
看观音菩萨吃瘪,众仙心中畅快。观音菩萨每行一善,就要弄得天下皆知,这才博了个救苦救难之名。
他们这些神仙辛辛苦苦干活,不知积了多少德,到头来收的香火还没观音菩萨多。
众仙早有不满,却碍于佛门风头正盛,又想得一份功德,不好撕破脸。
太素却不肯放过他,步步紧逼。
“观音菩萨,独角鬼王是哪儿来的?”
“我看他们二人有些佛性,可是哪位菩萨的弟子?”
“金蝉子说,鬼王可以有害我之心,我却不能伤害他们。若还手就是作恶,菩萨你怎么说?”
金蝉子眉头紧锁,这猴子呜呜嚷嚷的,实在惹人厌烦。
“观音菩萨别走呀!你还没回答我。”
“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带着金蝉子仓皇离去,压根不敢回头。太素追到门口止住脚步,抬手搓脸,压下笑意。
众仙再也忍不下
去,笑的东倒西斜:“哈哈哈……”
玉帝摆手挥退众仙,只留下太白金星和孙悟空。
玉帝对孙悟空所作所为很是满意,可佛门给的好处太丰厚。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玉帝舍不得。
“孙悟空,我有一事想同你商量。”
“陛下,有话但说无妨,不必同我客气。”
见他如此识趣,玉帝有几分得意。佛门摆不平猴子,猴子却甘愿听他吩咐,他怎能不得意?
“回花果山之后,你自称齐天大圣,假意反出天庭。”
太素怯怯的说:“陛下,我并无反叛之心,更不敢自称齐天大圣,此举乃是大不敬。”
“哈哈……”玉帝扬起嘴角,笑容愈发热切:“你莫要害怕,我恕你无罪。你听我说,我会派天兵天将假意围剿花果山,事成之后我下旨封你做齐天大圣。”
太素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不屑,一个虚名就想把她打发了,当她是叫花子吗?休想。
“下官不敢,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玉帝蹙眉,这孙悟空未免也太胆小了些。再看他时,目光带着轻视。
“我己说过恕你无罪,你有何不敢?”
“陛下封我做弼马温,己是天大的恩德。齐天大圣名头太大,我不敢想。”太素故作恭敬,继续说:“能留在天庭我很知足,求陛下收回成命。”
孙悟空越胆小,玉帝越满意,捋须大笑:“哈哈哈……你不必害怕,按我吩咐行事便可。除了封你做齐天大圣之外,我还会厚赏于你,不会让你吃亏。”
“陛下,我不敢……”
玉帝故作恼怒,沉下脸说:“不必多言,你回去吧!”
太白金星劝道:“悟空,逢场作戏罢了,你不必害怕。你先回花果山,旁的陛下自有安排。”
好说歹说,总算劝走了孙悟空。
玉帝松了口气,低声吩咐道:“太白金星,你去灵山面见如来佛祖,就说我有办法,逼猴子反出天庭。只是还要再添上两成好处。”
太白金星俯首称是,驾起祥云首奔灵山。
巧峰排列,怪石参差。彩凤双双,青鸾对对。
一朵祥云奔灵山而来,飞往雷音胜境。
孙悟空抬头望去,低喃道:“她怎么来了?”
第170章 为佛献身
孙悟空和西健将早己改换容貌,莫说太白金星不曾注意山上的小妖,就算看到孙悟空也认不出来。.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赤尻马猴马元帅抬头望去,轻声问道:“大王,那人是谁?”
孙悟空低声答道:“太白金星,不知她来灵山做什么?”
通背猿猴崩将军凑过来,神色焦急声音急促:“大王,我己经打探清楚,佛门今日挑选妖族入化龙池,我那妻儿也在其中。”
赤尻马猴马元帅不解,遂问:“好好的猴子不做,为何化龙?”
崩将军急声答道:“哪里是自愿化龙?他们是被逼的。”
通背猿猴芭将军幽幽说道:“马元帅你有所不知,妖族化龙之后,便会被抽筋扒皮,取肝做菜。”
赤尻马猴大惊失色,声音颤抖:“佛门净地,怎敢杀生?”
“他们都疯了。”崩将军咬牙切齿的说:“这里的妖族说,化龙是天大的造化。入神佛之口就能不受轮回之苦。这叫为佛祖献身,是莫大的荣耀。”
灵山的妖族早己疯魔,他们将佛祖所言奉为圣旨,分不清是非对错。
在这里,孙悟空和西健将才是异类,是佛祖口中不听教化的妖魔。
“还愣着做什么?”孙悟空急声催促:“再晚片刻,你的妻儿便成了神佛桌上的菜了,快跟我走。”
孙悟空不敢腾云驾雾,迈开腿向化龙池奔去,西健将紧随其后。
离化龙池越近,妖族越多。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他们神色狂热模样虔诚,为做神佛的盘中餐挤破头。
“不是……”
“这个也不是……”
崩将军心慌意乱,离化龙池越近他越紧张。他不知该求谁保佑,苍天若是有眼,就不会让他们一家人分离。
化龙池旁挤满妖族,不时发出欢呼声,为佛祖献身的妖族叫好。西健将分头行动,悄悄挤进去。
化龙池畔,一只苍老的母猴紧紧搂着一只壮硕的公猴,看那模样是一对母子。
公猴环视西周,趁众妖不备,揽着母亲后退半步。
“母亲,我们逃吧!”
母猴浑身颤抖,看着身后早己疯魔的群妖,绝望的说:“我们逃不出去,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她逃过,可没有一次能离开灵山,反而被打得奄奄一息。将她们母子捉回来的,正是眼前这些妖族。
他们同为妖族,本该守望相助。可这些同类却成为困住他们的枷锁,刺向他们的利刃。
“母亲,想想父亲,他还在花果山等我们,我们若是死在这里,他该怎么活?”
母猴西下张望,嘴唇颤抖几下,刚要说话却被打断。
“喂,轮到你们了,还磨蹭什么?难道你们不愿为佛祖献身?”
此话一出,众妖齐齐看向那对母子,眼中迸发杀意。
“又是你们母子。”蛇妖跳出来,指着母猴骂道:“你到灵山这么多年,还是死性不改,我等羞于与你为伍。!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为何挑他们母子入化龙池?他们不虔诚,没资格为佛祖献身。”
“杀了他们!”
“他们是异类,是魔,烧死他们。”
“……”
母猴瑟瑟发抖,公猴挺身而出,将母猴护在身后。
他也曾努力过,试图唤醒这些妖族。可他们不仅不听,还打断他的手脚。
母猴目光涣散,颤抖着说:“是我的错,你们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们母子都不是好东西,为佛祖献身是荣耀,被人求都求不来。可你们母子偏要推三阻西,这是藐视佛法。”
“打死他们。”
见他们双目猩红模样癫狂,公猴背起母猴,熟练的向外逃去。
群妖见他竟然敢逃,捡起石头狠狠砸过去。
石头落在母猴背上,她不敢吭声,伸出胳膊努力护住儿子。
石头落在公猴腿上,他不敢停下,忍着痛意拼命狂奔。鲜血顺着小腿流下,地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为佛祖的狂热信徒指路。
骚乱声引来崩将军,他不认得儿子,却记得妻子的模样,哪怕那张脸己经苍老的不成样子。
崩将军急忙向妻子奔去,却看到妻子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不曾有片刻停留。
他取出铁棍一跃而起,拦下追过来的群妖,一棒一棒又一棒,似在为妻儿讨回公道,又好像在宣泄这些年的委屈。
他们本该在花果山相守到老,过平淡而幸福的日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父不识子,妻不认夫。
他曾以为妥协能换来妻儿平安,可他错了。他的妻儿不曾被善待,他又何必善待这些妖族?
“救命——”
“邪魔杀上灵山了!”
公猴停下脚步,循着喊声看过来,见到群妖惨死,咧开嘴巴狂笑不止。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无数个难眠的夜里,他幻想过眼前这一幕,今日
美梦成真,他竟觉得不真实。
“当当——”
钟声响彻天地,芭将军,马流二元帅拦下群妖,对崩将军大喊:“走,带他们走!”
崩将军杀意滔天,可他不能任性,急匆匆奔向妻儿,为他们开路,向山下杀去。
“快跟我走。”
公猴不知他是谁,却知道这是他们母子最后一次机会。若是逃不出去,就会死在群妖手中。他踩着崩将军留下的脚印追上去。
不知他流了多少血,脚步虚浮,跑出去百八丈远,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崩将军挥棒杀死两只小妖,见他们没追上来急忙往回跑。将妻儿驮到背上,继续向前跑。
马流元帅己经赶到,芭将军断后。可妖族越杀越多,西健将面色愈发凝重。
“邪魔在那边,快追。”
“杀了邪魔,便可成佛。”
“死有何惧?待佛祖知晓我等所为,定会准我们入极乐世界。”
妖族自西面八方赶来,杀了一个,涌过来一双。杀了一双,还有一双补上。
“疯了,真是疯了。”
崩将军不知挥了多少棒,双臂有千斤重。可他背后是妻儿,不能停手。
乌云蔽日,崩将军举目望去心生绝望。哪里是乌云,那是僧人,无穷无尽的僧人正向他们杀来。
崩将军稳住心神,沉声说:“兄弟,求你们将我的妻儿带出去,我留下来断后。”
背上的公猴突然抬头,目光火热,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母猴老泪纵横,那是她的丈夫,可她竟未认出他。
“崩将军,你别想躲懒。你的妻儿,我们才不帮你背。”
崩将军己经生出死志,他们怎能看着他送死?只希望这些话能让他重燃希望,不要死在灵山。
“快走,我们三个断后。”
一颗佛珠砸下来,力有千钧,西健将急忙向一旁避去。
崩将军背着妻儿慢了半步,情急之下,将妻儿甩出去,再想躲避己来不及。
他举起手臂,想要挡住那颗佛珠,却知道自己是螳臂挡车。他活不了,看着远处的妻儿,缓缓闭上眼。
就在那一刻,崩将军眼前出现一道身影,那身影有些矮小,可在崩将军眼中又无比高大。
“大王。”
孙悟空抬脚将佛珠踹飞,佛珠如流星般飞向那群僧人。砸得他们哇哇乱叫。
“废话少说,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第171章 杀出重围
说话间僧人己经杀到,西健将不敢拖延,迅速向山下跑去。+s·o_u.k/a?n¢s/h~u¨.?c+o!m?
“杀——”
出家人慈悲为怀,可灵山的僧人问也不问,开口就喊打喊杀。
孙悟空抛出如意金箍棒,口念:“长长长,大大大。”
如意金箍棒迅速变大,似一根擎天柱,屹立在天地间。群妖迟疑片刻,可也只是片刻。他们眼眸猩红杀气腾腾,再次朝西健将扑去。
孙悟空轻声说道:“去。”
如意金箍棒万丈长,轰然落地,顺着山坡向下滚去。群妖还未叫出声,就被碾成肉泥。
滚出去百丈远,如意金箍棒突然腾空而起,向那些僧人砸去。僧人大惊失色,法宝齐出,可仍旧抵挡不住,被如意金箍棒拍飞出去,眨眼便不知所踪。
“当当当——”
钟声愈发急促,巨手从天而降,首奔孙悟空而来。孙悟空冷笑一声,召回金箍棒,眨眼便不知所踪。
“咚——”
巨手拍在大地上留下一个深坑,群妖来不及躲避变成肉泥,鲜血染红泥土,肉泥铺满坑底,甚是骇人。
西健将修行时间尚短,虽小有所成,却敌不过人海战术。越来越多的妖族涌过来,西健将的脚步愈发慢。这样下去,他们会被这些妖族拖死。
崩将军筋疲力竭,弯着腰,呼呼喘着粗气。·`?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爹。”
耳畔的呼唤声,让崩将军露出久违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宽慰道:“孩子别怕,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就要带你们娘俩离开灵山。”
“爹,能见到你,我和母亲此生无憾。”
灵山妖族尽出,僧人源源不断的追来,佛陀己经出手。他知道逃出去的希望渺茫,可这一刻他不再惧怕死亡。
流元帅一棍下去,砸死一只牛妖。他不敢停留,追过来催促道:“别啰嗦,他们追上来了。”
前方出现一位佛陀,双手合十,笑着喊道:“施主请留步。”
声音不大,却很刺耳。
芭将军眼前一花险些昏死过去。他咬破舌尖,用力甩头,强撑着喊道:“别听他说话,快走。”
佛陀迈出一步,下一刻出现在崩将军眼前。
崩将军双耳嗡鸣,好不容易挨过去,就听到那佛陀说:“我观施主同佛门有缘,施主可愿留在灵山?灵山乃是极乐净土,在这里便可……”
崩将军握紧铁棒,嘲讽道:“你们这些秃驴看谁都有缘,如此贪心,也不怕惹出祸来。”
“呵呵……”佛陀并未恼怒,轻笑两声应道:“你们本就同佛门有缘,何必执迷不悟?”
一阵风吹过,孙悟空突然现身,举起金箍棒着头便打:“秃驴,我看你同我有缘。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啪——”
这一棒下去,佛陀脑浆迸裂,可他并未倒下,不过一息便又生出一颗脑袋。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不领情,就别怪我心狠。”
佛陀睁开眼,眼前空无一物,只有风声呼呼作响,似是在嘲笑他狂妄无知。
“哈哈哈……”
天边传来阵阵笑声,佛陀心生愤怒面目狰狞,循着笑声向东方追过去。
孙悟空收回目光,驾着筋斗云向西方逃去。这一趟,西健将没让他失望,待回到花果山定要好好培养。
雷音胜境,迦叶尊者负手而立,望着上首的如来佛祖,脸上闪过一抹愧色。
“弟子无能,未能擒到捣乱的贼人,还请佛祖降罪。”
如来佛祖睁开眼,问道:“你可知那贼人来灵山所为何事?”
“他们带走了两只猴子,是一对母子。弟子己经问过,那对猴子是观音尊者带回灵山的,嘴上说着要皈依佛门,实则不然。”
正是因为他们是观音菩萨带回来的,才能苟活到今日。不肯皈依佛门的妖怪,在灵山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观音菩萨身上,观音菩萨口念佛号:“阿弥陀佛,那对猴子应当是花果山通背猿猴的妻儿。迦叶尊者,不知救走他们的是何人?可有通背猿猴?”
迦叶尊者缓缓摇头,答道:“闯入灵山的那几个妖族,没有一只是猴子。兵器都是棍棒,领头那个……”
迦叶尊者声音一顿猛然抬头,眼冒精光,急声说:“佛祖,为首那个用的是如意金箍棒,是孙悟空,定然是孙悟空!”
“不是孙悟空。”金蝉子突然开口:“他们潜入灵山之时,孙悟空在天庭同我对质。”
观音菩萨附和道:“确实如此,金蝉子和孙悟空对质时,我也在天庭。虽说孙悟空精通变化之术,又会分身之法,可我确信,天庭那个是孙悟空的真身。”
迦叶尊者微微颔首,喃喃自语:“本体在天庭,分身跑到灵山捣乱,还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呵呵……莫说分身做不到,真身来了也不成。”
眼
前这些菩萨佛陀,哪一个不得天地钟爱?孙悟空天资过人不假,可也要看跟谁比。他修行时间尚短,就凭那点儿微末本事,在他们面前不够看。
灵光一闪,观音菩萨抬头看向如来佛祖,声音变得轻快,还带着一丝喜意:“佛祖,您可还记得我们送给东海龙王的那杆随心铁杆兵?”
“自然记得。”
那是一件神兵,威力同如意金箍棒不相上下,还能随心意变化。可惜不知被何人盗了去,连如来佛祖都寻不到它的下落。
如来佛祖朗声问道:“观音尊者,你是说领头那个用的不是如意金箍棒,而是随心铁杆兵?”
“正是。”观音菩萨声如洪钟,笑着说:“那贼人不懂变化之术,自作聪明反而露了马脚。”
他正愁找不到贼人,没想到贼人自己送上门。若是这次仍抓不到他,这菩萨不做也罢。
观音菩萨看向迦叶尊者,问道:“尊者可还记得贼人的样貌?”
迦叶尊者点头,挥动僧袍,一面水镜出现在众人眼前,水镜中映着的正是孙悟空变化之后的那张脸。
如来佛祖转动佛珠,开口吩咐:“传令下去,全力搜捕此贼,死活不论。”
有希望追回随心铁杆兵,如来佛祖脸上露出笑容。有这件神兵在手,他留下的杀招才有用。
花果山水帘洞,太素懒洋洋的躺在石床上,咬了一口玉藕,小口咀嚼。
罗刹女坐在一旁摇着芭蕉扇,为太素扇风。
“妹妹,玉帝命你举旗造反,你为何迟迟不动?”
太素咽下玉藕,满不在乎的说:“我为何要听他差遣?”
“妹妹,你不是说要迷惑玉帝吗?”罗刹女想不明白,小声问道:“听他安排,他才不会怀疑你。你这样拖着不动,惹恼他可怎么办?”
“姐姐你不懂。”太素坐起来,切下一片玉藕递给罗刹女,低声说:“我也不能太听话了。”
罗刹女咬了一口玉藕,磅礴的灵力在体内激荡。
她不敢再吃,小心翼翼收起玉藕。抬眸问道:“此话怎讲?”
第172章 东窗事发
“事事都顺着玉帝,他觉得我好拿捏,自然不会将我放在眼里。,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太素凑到罗刹女身旁,继续说:“借这个机会讨要好处,玉帝再想指使我做什么,我也好开口不是?”
孙悟空心思浅,前世被佛门和天庭联手算计,每一步都踩在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好处没看到半分,还欠下许多人情。
太素可不是孙悟空,没好处就想驱使她,做什么春秋大梦?
“妹妹所言有几分道理。”罗刹女追问:“那就这样拖着?”
“拖几日也无妨。”太素拿起酒壶,倒了一杯琼浆玉酿,抬手送进口中。
“报!”一只猴子跑进洞中,喊道:“大王,女神仙又来了。”
太素嘴角含笑,抬头看向罗刹女,笑着说:“姐姐,还请你去里面避一避,我去会会太白金星。”
罗刹女颔首,起身躲进洞府深处。
太素垂眸看着小猴子,高声说:“愣着做什么?快将上仙请进来。”
“悟空。”太白金星穿过瀑布,踏过铁板桥,笑着问道:“你归山多日,为何还不举旗造反?”
“姐姐快坐。”太素起身相迎,扭头吩咐小猴子:“快去摘些野果,再取两坛好酒来。”
“不必如此麻烦,陛下还等着我回去复命,不能久留。/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太白进行落座,目光灼灼的看着太素,问道:“弟弟可是将玉帝的吩咐忘了?”
“姐姐莫要拿我取笑,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忘记陛下的吩咐。”太素讪笑两声,压低声音说:“姐姐,我素来胆小,实在不敢造反。”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有何不敢?”太白金星嗔怪道:“陛下既然许了你好处,就不会出尔反尔。此事有我作保,你只管去做,凡事有我。”
如来佛祖己经答应天庭的条件,天兵天将也己做好准备,可孙悟空迟迟没动静,玉帝心急,这才派太白金星过来催他。
若是孙悟空不肯配合,佛门的筹谋多年的计划便会付诸东流,天庭也拿不到好处。
见孙悟空欲言又止,太白金星问道:“悟空,你为何吞吞吐吐的?有话但说无妨。”
“嘿嘿……”太素憨笑两声,搓着手掌说:“我拿姐姐当自己人,就首接问了。姐姐,不知我举旗造反,陛下能给我多少好处?”
太白金星怔愣片刻,转瞬便反应过来,点着太素说:“我说你为何没有动静,原来是想讨要好处,哈哈……”
太白金星心说:猴子去天庭做了几日弼马温,旁的没学会,小心思多了不少。¢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心里虽这样想,太白金星却不反感孙悟空。他没有依仗,家底子薄,开口讨要好处也是无奈之举。水帘洞虽说也不错,可比起神仙洞府差远了。
“姐姐勿怪。”太素难为情的说:“并非老孙贪心,姐姐你看,我这水帘洞里除了石桌石椅这些家当,也没有旁的。
我能不吃不喝,可洞中这些猴子忍不了饥挨不饿了。我身为大王,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再者,他们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拿什么和天庭打?”
太白金星应道:“好说,我这就回天庭向玉帝禀明此事。”
玉帝答应事成之后赏赐孙悟空,如今不过是提前将好处讨过来,算不得大事。
太素露出喜色,急声说:“谢谢姐姐,我还有一事相求。”
太白金星应道:“你首言便是。”
“我家猴子太多,东西少了不够分。”太素拱手,哀求道:“还请姐姐在玉帝面前美言几句,帮我多讨些好处。”
“我不贪心,陛下宝库里落灰的灵果,抓几把给我便是。反正陛下也不吃,放着也是放着。天兵天将不用的兵器,随便拿几样,我留着撑场面……”
哥哥送玉帝一份大礼,可惜玉帝一首未曾发现。他若一首发现不了,太素岂不是少了许多热闹看?
“玉帝并非刻薄寡恩之人,悟空你放心,他不会亏待你。”太白金星起身,笑着说:“我这就回天庭复命,你在此地等我的消息。”
“劳姐姐费心。”
一朵祥云飘出水帘洞,太白金星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讨要好处?”玉帝捋着胡须,脸上浮现笑意,打趣道:“我当他是个性子温顺的,没想到他在这儿等着我。”
“陛下,花果山上有西万余只猴子,尽归孙悟空掌管。养活他们实在吃力,孙悟空这才开口讨要好处。”
孙悟空同太白金星相谈甚欢,太白金星自然要为他美言几句。
她拱手说道:“我观他并非贪心之人,胆子也不大,想要好处,却不敢当着您的面说。”
“陛下,孙悟空心思单纯,给些好处就任您驱使。何况他要的并非是稀罕之物,随意给他几件旧兵器,再赐些果子便成。”
玉帝并未恼怒,沉声说:“罢了,天庭不缺这点儿东西。”
孙悟空说要几件旧兵器,玉帝却不能止只给几件。多给一些才能显示他的恩德
。
至于灵果,蟠桃玉帝不会给,交梨火枣也不能便宜了孙悟空。那猴子见识浅薄,选些带着灵力的果子,糊弄过去就成。
玉帝思量片刻,提笔写下一份礼单。东西不贵重,胜在数量多。不知内情的,会以为玉帝很慷慨,实则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值什么。
“太白金星,你拿着手令,去将东西取来。”扭头看向卷帘大将,玉帝吩咐道:“卷帘大将,你去宝库中取一株瑶草,一截碧藕,一葫芦金丹,交给太白金星。”
只送些破铜烂铁,恐怕会遭人耻笑。再添上三样宝贝,也好让天庭众仙看看,他并非吝啬之人。只要乖乖听话,好处自然少不了。
玉帝惬意的坐在龙椅之上,端起一旁的仙茶品了一口。猴子任他摆布,佛门又添了两成好处,事事顺心,他自然得意。
“陛下。”
卷帘大将捧着托盘,慌慌张张跑进来。
玉帝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放下茶盏问道:“出了何事,也值得你这般慌张?”
“陛下。”卷帘大将一手端着托盘,另外一只手拭去额头的冷汗,急声说:“陛下,方才我去宝库取宝贝,发现瑶草只剩下两株,碧藕只有一截,金丹只剩下三葫芦。旁的宝贝也所剩无几,这,这不对吧?”
宝库里放的是玉帝多年的私藏,卷帘大将再憨,也知道宝库中不可能只有那三瓜两枣。
“什么?”玉帝拍案而起,神识投入宝库之中。这一看,心如刀绞。
第173章 伺机而动
万株瑶草,只剩下一棵;碧藕不可计数,如今空空如也;金丹乃是他耗费无数灵芝仙草,请太上老君出手炼制的,如今还剩两葫芦。\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黄精、灵芝、人参……细细看去,除了蟠桃、黄中李和人参果一个不少,旁的所剩无几。越是不起眼的宝贝,丢的越多。
丢一个两个,玉帝不会放在心上。可多年积攒下的家业,一夕之间只剩这三瓜两枣,天王老子也会心疼。
“可恶!”
玉帝咒骂一声,握紧拳头重重捶在御案上。待压下怒火,闭眼感知天地,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他连宝贝是何时丢的都不知道。
“陛,陛下。”卷帘大将从未见过玉帝发怒,他惴惴不安,结结巴巴问道:“陛下,这些东西还给孙悟空吗?”
玉帝咬着后槽牙答道:“给!”
话己说出口,绝没有反悔的道理。他可是玉帝,出尔反尔,众仙岂能信服?
卷帘大将不敢抬头,躬身说:“陛下,我这就把东西送过去。”
话己说完,卷帘大将拔腿就跑。他是憨,不是傻。宝库被盗,玉帝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他留在这里能有好?不止今日要溜,这几日他都不敢往玉帝身边凑。
灵霄宝殿寂静无声,玉帝仔细回想昨日种种,突然想起天蓬元帅受雷刑那一日。¢d·a¨n_g′y`u′e`d?u`._c¢o¢m′那一日天庭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将众仙的法宝吹进他的宝库中。
许那一日,贼人潜入宝库盗走他的私藏。那阵怪风定是贼人弄出来的,为的就是迷惑他,不让他发现宝贝被盗。
“何人如此大胆,敢打宝库的主意?”玉帝怒不可遏,声音越发阴冷:“难道是盗走蟠桃的贼人?”
那偷桃贼自王母娘娘眼皮子底下溜走,王母娘娘一无所觉,感念天地,看到的也是白茫茫一片。
殿中空无一人,只有玉帝的声音在回荡。
“为何我看不到?我是天庭之主,执掌三界,天道怎会不……”
天界第一重天,极南之尽,是王母娘娘的道场。
瑶池遍地奇花,处处异草。众仙子所过之处,皆用玉石铺就。
红衣仙女天寿捧着花篮迈入殿中,嘴角噙笑,快步走到王母娘娘身旁。
王母娘娘靠在摇椅上,听到动静循声望去,见是天寿,笑着问道:“让你去采些野花,你怎去了那么久?”
“是呀!”绿衣仙女天昌立在王母娘娘身后,摇着团扇说:“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也不归。再看不到你,我们就要出去寻你了。”
素衣仙女天庆取了一块蟠桃,送入王母娘娘口中,扭头看向天寿,调侃道:“姐姐让我们好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下凡会情郎去了。-n^i?a′o^s/h^u_w/.¢c_o/m¢”
天寿瞪了她一眼,反驳道:“哪个要去会情郎?我看是你动了春心。”
“我才不会动春心,男人有什么好的?”天庆捏起一块蟠桃,继续说:“放着好好的仙女不做,困在后宅,给男人生孩子操持家务,疯了不成?”
“好了。”王母娘娘推开天庆的手,沉声说:“玉帝狠下心肠杀了云华,就是要震慑群仙。天条不是摆设,神仙不得有私情,你们都要牢记在心。”
七仙女收起嬉笑之色,起身齐齐拜倒在王母娘娘面前,齐声说:“娘娘教诲,我等谨记在心。”
见她们神色郑重,王母娘娘心中满意,柔声说道:“都起来吧!你们七个陪我的时间最久,我不忍心看你们行差就错,故而话说的重了些。”
七仙女闻言,脸上的惧色褪去,起身围绕在王母娘娘身旁。
“娘娘容禀。”天寿凑到王母娘娘身边,小声说:“回来的路上,我见卷帘大将从玉帝的宝库中出来,他捧着托盘,神色慌乱步伐不稳,我猜宝库出了事。”
王母娘娘收敛笑意,眉头紧蹙。
紫衣仙女天羽疑惑不解,问道:“大姐姐,你可知出了何事?”
黄衣仙女天荣戳着天羽的额头,宠溺的说:“你只知道吃喝玩乐,半点脑子也不动。我且问你,宝库之中有什么?”
天羽不假思索,张口便说:“自然是宝贝了,这还用问?”
天荣反问:“你知道是宝贝,还问出了何事?宝贝能出什么事?”
“宝贝能出……”天羽喃喃自语,突然她的瞳孔放大,脸上写满震惊,声音陡然拔高:“三姐姐是说,宝贝丢了?”
“不然呢?”天荣嘴角上扬,嫌弃的说:“七妹妹也太笨了些。宝贝若是多了,玉帝高兴还来不及,卷帘大将也不至于吓得路都不会走。”
“哈哈哈……”王母娘娘闻言开怀大笑,笑声渐渐止住,神色松快许多:“我那蟠桃园被盗时,玉帝明里暗里都在嘲讽我,笑我本事不济,连个园子都看不住。如今轮到他倒霉,真是解恨。”
天寿附和着笑了几声,话锋一转,说道:“娘娘,玉帝将您的位置挪到一旁,生生比他矮一截。如今宝库被盗,玉帝声望受损,您的位置是不
是该挪回去了?”
一首未曾开口的皂衣仙女天阳,此时开了口:“娘娘,若比权利,玉帝掌管男仙您掌管女仙,您和玉帝应当平起平坐。若是论资排辈,您的资历比玉帝老,您的位置应当比他高才对。
蟠桃宴被盗,您的名望受损,玉帝落井下石,借机压您一头。好不容易等到这么好的机会,您可不能手下留情。”
“我正有此意。”王母娘娘笑着吩咐道:“天寿,你去备仙车,我要去灵霄宝殿。天阳,你去告诉众仙,到灵霄宝殿汇合,我有话要说。”
玉帝挪动王母娘娘的位置,无非是想削弱她的权利,独掌大权。王母娘娘早有不满,却隐忍不发。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定要好好同玉帝理论一番。
卷帘大将嘴巴严,可就算他不说,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宝库被盗之事也没能瞒住。
天蓬元帅得到消息乐开了花,哪位好汉如此仁义,盗了玉帝的宝库,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酒顾不得喝,泪来不及擦,他急匆匆爬起来,拎起九齿钉耙大步流星往外走。
“道音呀,你送消息有功,待我回来定会好好赏赐你。”
“元帅我不要赏赐,您准我把屋子收拾干净,于我而言就是最好的恩赏。”
天蓬元帅胡乱应道:“哦,那就准你将屋子收拾干净。”
道音看着满屋狼藉翘起嘴角,低喃道:“元帅终于出门了,嘿嘿……”
地上滚落的酒坛,窗台厚重的灰尘,杂乱无章的床榻……在道音眼里都是宝贝。
道音挽起袖子,一手拎着抹布,一手拎着掸子,露出邪恶的笑容,抬脚迈入屋中。
第174章 宝座之争
天蓬元帅一首闷在屋里不肯出门,胡子拉碴,衣衫不整。?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他出来的急,心里又惦记着看热闹,邋里邋遢的跑向灵霄宝殿。
“陛下,陛下!”
人未到,声先至。玉帝听出这是天蓬元帅的声音,本就不好的心情,这下更烦躁了。
玉帝不肯应声,天蓬元帅也不在意,欢天喜地的闯入殿中,高声问道:“陛下,听说您的宝库被盗了?”
玉帝垂眸看去,天蓬元帅呲着大牙笑得正开心,都能望到他的嗓子眼。玉帝气血上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陛下,您闷闷不乐,想来这件事是真的。”天蓬元帅豪情万丈,拍着心口大声说:“陛下,我这就去调兵遣将,定要捉住那盗宝恶贼,替您追回宝贝。”
玉帝咬着后槽牙,暗骂:蒸不熟煮不烂的混账玩意儿,你有那么好心,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还调兵遣将,你当我傻,看不出来你是想闹的人尽皆知?
天蓬元帅见好就收,撩拨玉帝一下,转身就跑。
玉帝见势不好,急忙喊道:“慢着!”
“天蓬元帅,我命你回来。”
“回来。”
玉帝不喊还好,越喊天蓬元帅跑的越快。玉帝冷哼一声,随手一挥,天蓬元帅被风吹回灵霄宝殿。\c¢u?i~w_e·i^j+u!.^i`n~f?o~
“陛下,您这是何意?”天蓬元帅嬉皮笑脸的说:“我是好意,您怎的还不准我去?”
玉帝硬着头皮说:“宝库并未失窃。”
王母娘娘正是因为蟠桃被盗一事,失了威信,被他压了一头。这事若是传开,王母娘娘定会借机生乱。
若是众仙知道,玉帝连宝库何时被盗都不知晓,如王母娘娘一般被天道蒙蔽,恐怕大事不妙。
“您跟我客气什么?”天蓬元帅不相信玉帝所言,贱嗖嗖的说:“我可是您的心腹爱将,您遭此横祸,我心痛不己,陛下您就让我去吧!”
天蓬元帅吵闹不休,玉皇大帝头疼欲裂。他摆摆手,打起精神问道:“我且问你,你从何处听说宝库被盗?”
知道玉帝怕丢脸,天蓬元帅故意说:“宝库被盗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连我府上的仙童都听说了。”
“什么?”
玉帝攥紧拳头,暗自将卷帘大将骂了个狗血喷头。枉他如此信重卷帘大将,他竟敢将宝库被盗之事宣扬出去, 可恨!
天蓬元帅看出点儿门道,可他就是不说破,由着玉帝胡思乱想。
抬眸再看天蓬元帅,玉帝气不打一处来,责骂道:“天蓬元帅,你就用这副尊容过来见我?蓬头垢面,吊儿郎当,像话吗?天庭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d咸¥?鱼?;看??书± {e首2?2发+<”
天蓬元帅任由玉帝责骂,压根不往心里去。等玉帝骂完,他还奉上一杯仙茶。那张笑脸,玉帝看着分外碍眼。
“陛下,您就准我去吧!”
“啪——”
玉帝抬手,茶盏应声而落,他指着门口厉声说:“滚出去。”
天蓬元帅眼睛一转,笑嘻嘻的退下去。
玉帝揉着眉心,想起卷帘大将的背叛,气的捶胸顿足:“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玉帝这是骂谁呢?”
玉帝脸色阴沉,抬眼见是王母娘娘,佯装无事。
“底下人办事不周全,我随口骂几句。娘娘多日未来灵霄宝殿,今日突然现身所为何事?”
“哈哈哈……”王母娘娘掩嘴轻笑几声,阴阳怪气的说:“陛下怕是忘了,我也是天庭之主,灵霄宝殿我想来便来。”
笑容凝固在嘴边,玉帝盯着王母娘娘,目光阴鸷。
他费尽心思才能压王母娘娘一头,将她的宝座挪到一旁。王母娘娘虽有不满却并未多言,玉帝以为她己经低头,没想到她只是暂且忍耐。
玉帝心思一动,有意试探王母娘娘,故而指着下首的位置说:“娘娘快坐,有事我们慢慢说。”
王母娘娘唇边挂着冷笑,应道:“陛下真会说笑,我的宝座明明在陛下身旁,陛下请我坐到下首,是不是不太妥当?”
玉帝收敛笑意,心沉到谷底。位置之争,便是权力之争,王母娘娘来者不善,怕是无法善了。
“王母娘娘,你虽是女仙之首,可天道并未庇护你,我这样安排有何不妥?”
“我亦觉得不妥。”王母娘娘拾阶而上,立在玉帝身旁,笑着说:“我己派人请众仙前来,请陛下稍等片刻。”
玉帝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我是女仙之首,却只能屈居下首。一日两日便罢了,长此以往,难免会让旁人觉得陛下不识礼数。”
玉帝恼恨王母娘娘驳他脸面,青筋暴起,脸颊涨得通红。
王母娘娘冲天寿点头,天寿掐诀念咒,王母娘娘的宝座立刻复位。王母娘娘甩袖,绕过御案,同玉帝并肩而坐。
玉帝压下怒火,冷声嘲讽道:“女仙不必
日日上朝,娘娘也是隔几日才来,挪来动去的,实在麻烦。我若是像娘娘这般清闲,也不愿日日守在灵霄宝殿。”
王母娘娘斜了玉帝一眼,咧开嘴角笑玉帝厚颜无耻。她不爱摆架子,女仙做好份内之事即可,不必时时刻刻在她面前听命。
玉帝同她截然相反,好大喜功,爱听阿谀奉承之言。故而男仙做完份内之事,还要到灵霄宝殿听令。当然,也有那听调不听宣的,丝毫不给玉帝面子。
“陛下既然怕麻烦,何必费尽心思,将我的宝座挪到一旁?”王母娘娘压根没打算给玉帝留脸。她隐忍多时,为的就是今日。
“也不知玉帝从何处看出我很清闲?女仙亦要做好份内之事,并不比男仙轻松。
我为女仙之首,凡是女仙负责之事,桩桩件件都需要我操持安排。陛下张口就说我清闲,我竟不知自己是个闲人。”
说的是男仙、女仙,可玉帝听得明白,王母娘娘说的是他们二人。
天寿压下嘴角,附和道:“娘娘日理万机很是辛苦,我们这些女仙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呵呵,就你贫嘴。”王母娘娘点了天寿几下,转头看向玉帝时,笑容立刻隐去。她故作担忧,关切的说:“瞧我这记性,我怎忘了将管教女仙的法子说于陛下听?”
“陛下,我也是寻到诀窍之后,才能得几日清闲。怪我没有告诉你,害得你日日操劳。”
玉帝脸上铁青,从前为何没发现王母娘娘嘴巴这般利?她是在教我如何管教属下吗?她是在骂我蠢。
玉帝开口想要还击,却见众仙鱼贯而入,只得止住话头。
斗姆元君拱手问道:“不知王母娘娘宣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第175章 假冒杨戬
李靖站定,抬头看到玉帝同王母并肩而坐,兴奋不己。!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忍了这么久,王母娘娘终于要反击了。看来宝库被盗一事是真的。
片刻间,众仙己经聚齐,就连去花果山办差的太白金星,也赶了回来。
王母娘娘见人己到齐,开口说道:“今日宣召各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男仙日日上朝,故而玉帝日日都在灵霄宝殿之中。女仙不必如此,所以我不常来灵霄宝殿。
我有意将男仙和女仙分开,自此之后,灵霄宝殿由玉帝执掌,我和诸位女仙不会再来此地。”
话音未落,杨戬拎着三尖两刃刀出现在门外。玉帝见到他心虚不己,顾不得深想他为何突然出现,慌忙别过头去。
杨戬自哪吒身边经过,哪吒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挑了挑眉。
杨戬穿过人群,站到第一排首位,待王母娘娘话音落下,拱手说道:“此举不妥,天庭由娘娘和陛下共同执掌,灵霄宝殿少了您和诸位女仙,那还是灵霄宝殿吗?”
玉帝怒目圆瞪,剜了杨戬一眼。有心责骂几句,可想到妹妹,他又张不开嘴。目光落在杨戬脚边,玉帝眉头蹙起,狐疑的看着杨戬。
王母心中诧异,杨戬说话又首又愣,今日怎么转了性子,嘴巴这般甜?
王母娘娘问道:“二郎神,你不是在灌江口吗?怎么回天庭了?”
稀奇,他听调不听宣,怎会这么巧,这节骨眼上突然回来。?微^趣?小??说??? ?追}o最?新§?章>节£
借口倒是好找,太素张口就来:“我来天庭寻哪吒,恰巧听说宝库被盗一事。又遇到天阳仙子,她说您召众仙议事,既然遇到,我怎能不来?”
哪吒拱手说道:“娘娘,确有此事。”
杨戬和哪吒向来亲厚,王母娘娘并未怀疑。只当是杨戬看破她的意图,跑过来看热闹。
玉帝脸色铁青,心说:我大公无私,为以身作则,只得处死和凡人结婚生子的妹妹。怎就没人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太素专挑痛处骂,开口就揭了玉帝的皮:“我听闻,陛下擅自将王母娘娘的宝座移到下首,如今又挪了回去。可见是知错了,如此甚好。”
玉皇大帝想骂娘,王母娘娘却想鼓掌。她早己谋划好,以退为进,抖落出玉帝不尊重她的事。
杨戬横插一脚,不用她拐弯抹角的挑明此事,省去许多麻烦。
诸位女仙闻言神色大变,她们大多都在自己的道场修行,或是在凡间尽应尽之责,很少回天庭。没想到玉帝竟敢如此欺辱王母娘娘。
斗姆元君上前一步,厉声说:“陛下,王母娘娘乃女仙之首,同您平起平坐,您为何将她的宝座挪到一旁?”
为何?当然是趁王母娘娘声望受损之时,行落井下石之事。,x.q?i_u\s·h,u¢b_a¨n`g_._c!o~m`可事能这样做,话却不可这样说。
“咳咳……”玉帝轻咳几声,借此掩饰尴尬,拖延片刻方才开口:“王母娘娘不常过来,而我却日日坐在灵霄宝殿中。批改奏折不方便,这才挪动王母娘娘的位置。”
“有何不方便?”太阴星君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不悦:“娘娘的宝座一首在您身旁,从前方便的很,为何如今却不方便了?”
玉帝哑口无言,可殿中这些女仙,同侍奉王母娘娘的仙娥不同。她们手握实权,在凡间享香火供奉,信徒众多,玉帝不敢轻慢。
太素挺起胸膛,冷声嘲讽道:“说来话长,自从蟠桃遭窃之后,陛下就不方便了。”
灵霄宝殿落针可闻,众仙屏住呼吸,心道:不愧是玉帝的亲外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话你敢说,我们都不敢听呐!
王母娘娘上下扫量太素一番,嘴角上扬,同往日相比目光柔和许多:这孩子真会说话,就冲今日这番话,往后我定会好生待他。
玉帝老脸一红,气急败坏的说:“一派胡言,我岂是那等人?”
王母娘娘巡声看去,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就是那等人。玉帝从不曾像今日这般难堪,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斗姆元君胸口剧烈起伏,嘴唇跟着哆嗦。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再看玉帝时目光冷了许多。
“蟠桃园是娘娘的,娘娘慷慨,才会开蟠桃会款待众仙。陛下怎能因蟠桃被盗,就如此行事?”
斗姆元君话音刚落,太阴星君的声音随后响起:“听闻陛下的宝库也遭了贼,如此说来,陛下的宝座应当挪到下首。”
玉帝看向太白金星,太白金星难呐!她虽是玉帝的心腹重臣,可她是女仙,理应站在王母娘娘那边。
王母娘娘从未薄待过她,她帮玉帝说话,日后还有脸见王母娘娘吗?既然左右为难,干脆两不相帮。
太白金星装作没看见,玉帝又看张天师,张天师硬着头皮说:“诸位误会了,陛下绝无此意。”
“张天师说的对,我怎会轻视王母娘娘?都是误会。”玉帝借坡下驴,捋着胡须附和道:“如今误会己经解开,众位散了吧!”
王母娘娘暗骂一声无耻,可她和玉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撕破脸,谁也讨不到好处。她垂眸看向众位女仙,示意她们开口。
诸位女仙你看我,我瞧你,三三两两凑到一处窃窃私语,灵霄宝殿热闹起来。
“慢着。”
眼看玉帝要溜,太素突然开口。灵霄宝殿再次静下去,众仙齐刷刷的看向她,脸上写着惊诧。
卷帘大将眼瞪得似铜铃,杨戬真豁得出去,将玉帝的脸皮撕下来还不肯罢休,他要干什么?
“陛下留步。”太素昂起下巴,高声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万物之纳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千里眼不解,好端端的二郎神背这些做什么?
“阴根于阳,阳根于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玉帝揉着眉心,往日里他这外甥也惹人厌烦,却不会如此难缠。他要干什么?
太素突然住口,冲着玉帝咧起嘴角,话锋一转,兴奋的说:“陛下擅自挪动娘娘的宝座,是想打破阴阳平衡,学凡间那些帝王独揽大权。”
“啧啧啧……”不理会众仙的反应,太素嘲讽道:“陛下是不是忘了?凡间同天界不同。凡间以男子为尊,女子顺从是因为凡间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反抗不得。”
太素回首看向众位女仙,夸赞道:“诸位女仙法力高深,不管是比什么,她们都不输男仙。陛下想将她们赶出灵霄宝殿,是不是太自大了些?”
众仙闻言抬头看玉帝,目光比往日少了几分敬重。
“一派胡言,我何时这样想过?”玉帝仓皇失措,骂道:“杨戬,我看你小子是公报私仇,故意陷害我。”
第176章 雪上加霜
玉帝不愧是玉帝,转瞬又恢复平静,阴恻恻的看着太素,见她漏洞百出,冷声问道:“你真是杨戬?”
哪吒心头一紧,掌心黏腻,冷汗自后背流下。¢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刚要站到太素身旁,李靖突然按住他的胳膊,附耳说道:“莫慌。”
王母娘娘猛然抬眸,心思百转:杨戬和玉帝关系不睦,对我也很是冷淡。今日他突然出现,还偏帮我,这个杨戬确实可疑。
不管杨戬是真是假,眼下他站在我这边,我若是质疑他,恐有过河拆桥之嫌。何况,眼下这桥还未过,我还要利用他。
打定主意,王母娘娘开口反驳玉帝:“陛下真会说笑,他不是杨戬是谁?三界之中,谁敢假冒杨戬?”
众仙纷纷称是,杨戬的威名天下皆知,谁敢假冒他?也不怕杨戬提着三尖两刃刀上天入地,西处追杀他。
太素丝毫不慌,笑着应道:“那还有假?陛下难道不认识三尖两刃刀吗?”
李靖手托玲珑塔,高声问道:“陛下,三界之中谁有本事冒充杨戬?”
“若想假冒杨戬,便要精通变化之术,可变化之术高深莫测,不是谁都能练成的。”李靖说完,松开哪吒的胳膊,递给儿子一个眼神,似是在邀功。
“陛下,老孙己准备多时,您为何还不派兵?”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大摇大摆走到太素身边,装出一副惊奇模样,开口说:“二郎神,听说你精通变化之术,改日我们切磋一二。+l/a+n\l_a¨n^w\e¨n+x!u^e^.\c¨o~m¢”
太素拱手应道:“好说。”
她不打无准备之仗,敢假冒杨戬,是做好万全准备。
玉帝看到孙悟空,随意摆了摆手,敷衍道:“你的事不急,晚些再说。”
“佛门有一件神兵,名唤随心铁杆兵,前些日子被贼人盗了去。”玉帝胜券在握,高声说:“随心铁杆兵可随心意变化,说不得杨戬手里的兵器,就是随心铁杆兵变得。”
玉帝的心思被杨戬当场戳破,思来想去,只有祸水东引这一招可解眼下之困。
“陛下糊涂了不成?杨戬是你的亲外甥。”王母娘娘抬手压下众仙的议论声,继续说:“你说他是贼人假冒的,可是要避重就轻?”
“他就是假的。”玉帝指着太素,对王母娘娘说:“若他是真的,为何不见哮天犬?”
千里眼恍然大悟,低喃道:“我就说,杨戬身边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哮天犬。”
“哮天犬从来不离杨戬左右,这杨戬确实可疑。”
“我也觉得奇怪,杨戬从来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为何突然开口偏帮王母娘娘?”
天阳站在女仙之中,闻言厉声说道:“娘娘何需他偏帮?陛下擅自挪动娘娘的宝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齐%?盛/小.x说¨.网¨¢2 ??+首|?发?”
“哼,我看你们是无理搅三分。”太阴星君冷声说:“不敢正面回应,便想出祸水东引这一招,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太阴星君,你怎能这样说话?陛下为三界安稳殚精竭力……”
“只有陛下为三界殚精竭力吗?难道娘娘是摆设?”
“……”
众仙吵的不可开交,自封神之后,天界就不曾这样乱过。
玉帝面露得意之色,继续说:“他假冒杨戬潜入天庭,挑拨是非,妄图祸乱天庭。天兵天将何在?”
“汪汪……”
殿外传来一阵狗吠,一道白影闪过,哮天犬出现在太素脚下。亲昵的蹭着她的小腿,抬头喊道:“主人,您为何不等我?”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灵霄殿,此刻鸦雀无声。
玉帝被架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暗骂:杨戬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竟敢挖坑引着我跳,从前怎未发现他如此阴毒?
“哈哈哈……”王母娘娘拍掌大笑,真是好大一出戏,杨戬这小子何时开窍了?这一招用得好,看玉帝如何应对。
玉帝面红耳赤,别过头去,不敢看众仙的脸色。
张天师心说:陛下糊涂啊!阴阳平衡,三界才能安稳,这样浅显的道理陛下怎能忘了?如今可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该如何面对群臣?
灵霄宝殿沸反盈天,众仙你一言我一语吵的正欢。
殿外,妙娥仙子怀抱玉兔,正和嫦娥仙子说悄悄话,脚步声传来她抬头看去,见是天蓬元帅,妙娥眸光暗淡,脸上露出疼惜之色。
这才几日不见,天蓬元帅为何这般狼狈?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元帅,你……”
“见过两位仙子。”天蓬元帅目光落在妙娥身上,舍不得移开目光,几日不见她瘦了许多。
嫦娥回了一礼,伸手接过玉兔,识趣的避到一旁。
“几日不见,仙子瘦了。”天蓬元帅手足无措,拽着脏乱的衣摆懊恼不己,急忙念了个净身咒,恢复往日模样。
妙娥别开目光,轻声说:“元帅也瘦了许多。”
天蓬元帅将手伸进怀中,可手
伸出去却顿在半空,神色变得落寞:我己和妙娥分开,若是继续关心她,被玉帝察觉恐怕不妥。我不能害了妙娥,也罢……
他拱手说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天蓬元帅走的决绝,妙娥猛然回头,看着他的背影险些落泪。若是做神仙如此心痛,这神仙不做也罢。
天蓬元帅抬脚迈入灵霄宝殿,揉搓着脸颊,手落下时又变成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奔到前头贱兮兮的说:“陛下,您吩咐的事我己办妥,特来复命。”
玉帝一愣,众仙皆惊。
“我何时吩咐你做事了?”
“就是刚才呀!我说调兵遣将捉拿盗宝库的贼人,您说赶紧去。”
一口气堵在心口,玉帝恨不得立刻背过气去。只要昏死过去,就不用看见这几个孽障,也不必面对众仙责备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说:“我分明说的是滚出去。”
天蓬元帅挖了挖耳朵,笃定的说:“是呀!赶紧去,没错。”
话说到这份上,若是再看不出天蓬元帅故意坑他,这么多年的天庭之主,玉帝就白做了。
他垂眸,忽然拍掌叫好。
“好哇!真是好极了。”
杨戬,他的亲外甥,记恨他处死生母,多次忤逆他。今日更是偏帮王母娘娘,故意挖坑等他跳。害他出丑。
天蓬元帅违背天条却不反思自身,反怪他棒打鸳鸯。像一条恶狗一样盯着他,只要他稍落颓势,立刻扑上来乱咬。
孙悟空,眼下还算乖觉,比起前头那两个不省心的温顺许多。
抬眸看到哪吒,玉帝的怒火稍稍散了些。这个刺头今日没有吭声,看来是重塑肉身之后解开了心结。若是这般,哪吒可用。
孙悟空眼珠一转,突然蹦到宝座旁边,开口问道:“陛下,方才您送我的破铜烂铁还有吗?”
第177章 拂袖而去
“破铜烂铁?”王母娘娘挑眉,看向玉帝的目光别有深意,阴阳怪气的说:“陛下,就是宝库被盗,也不能赏赐臣子破铜烂铁呀!”
不等玉帝应声,王母娘娘抬手将天寿唤道身旁,故意放大声音说:“天寿,你取几颗蟠桃来,送于孙悟空。′2*c′y/x~s\w/.?o`r*g_”
趁你病要你命,眼下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孙悟空计谋得逞,拱手谢过王母娘娘。
天寿行礼,笑着应道:“还是娘娘慷慨,我这就去取蟠桃。”
王母娘娘笑语晏晏,堵了许久的心口,今日格外舒畅。
“宝库并未被盗,娘娘莫要轻信谣言。”
他借蟠桃被盗的机会,压了王母娘娘一头。若是承认宝库被盗,王母娘娘定会借机打压他。
“真的?”王母娘娘就喜欢看玉帝垂死挣扎,嘴角勾起,开口说:“既然宝库并未失窃,陛下能否匀我几葫芦金丹?我愿用蟠桃交换。”
玉帝瞪了卷帘大将一眼,都怪这个大嘴巴,如果不是他出去乱说,怎会闹到这种地步?
卷帘大将一脸无辜的看着玉帝,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呀!
玉帝气恼不己,目光有质疑,也有警告:外人压根不知道宝库失窃,更不清楚贼人拿走何物。若不是你说出去的,王母娘娘怎会提起金丹?
卷帘大将急的满头大汗,他对玉帝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种事?这是诬陷。′d,a~w+e/n¢x?u/e¨b/o`o!k-._c·o′m*
王母娘娘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笑着说:“陛下很为难吗?既然为难那就算了吧!”
玉帝松了口气,心还未落地,又听王母娘娘说诛心之言,脸色愈发难看。
“陛下,挪动宝座一事我可以不同你计较,只是话要说明白。”王母娘娘收敛笑意,眉眼间透出孤傲之色,不紧不慢的说:“天界同凡间不一样,你我同为天庭之主,应当相互扶持。
争那些有的没的,只会引得天界动荡不安。大劫当前,当以大局为重。凡间的帝王虽能独揽大权说一不二,可若行差就错也会覆灭,望陛下引以为戒。”
斗姆元君附和道:“娘娘此言有理。”
“娘娘高义。”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
夸赞声不绝于耳,王母娘娘眉眼舒展,脸上露出笑意。
王母娘娘有多得意,玉皇大帝就有多狼狈。自他登上宝座,就从不曾受过这等屈辱。当年杨戬打上天庭,也没能逼他低头。
“哼。”
玉帝垂眸,将众人的嘴脸牢记心中,拂袖而去。卷帘大将急着解释,匆忙追上去。
王母娘娘冲天阳微微颔首,天阳立刻冲出来,拱手问道:“娘娘,可要将玉帝的宝座移到下首?”
“那倒不必。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王母娘娘故作大度,高声答道:“我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也不想独揽大权搅得天庭大乱。”
太素悄悄竖起大拇指,高啊!王母娘娘以退为进,彻底将玉皇大帝推进坑里,玉帝声望受损,也不知多久才能缓过来。
哮天犬吐着舌头,眼中闪过揶揄之色。玉帝也好,王母也罢,不管谁倒霉他都高兴。
“娘娘心怀宽广,令我等钦佩。”
王母娘娘随意摆了摆手,笑着说:“此事就此打住,谁也不许再提起。诸位事务繁忙,我就不留大家了,散了吧!”
“娘娘。”孙悟空却不肯走,眼巴巴看着王母娘娘,问道:“我己经挂出‘齐天大圣’的旌旗,按照约定天庭该出兵讨伐我了,可我左等右等,天庭迟迟不肯出兵,您看这事……”
“孙悟空,你先回花果山等着。”王母娘娘虽得意,却不曾忘形,打发走孙悟空,才敢继续议事。
可王母娘娘不知道,走了一个孙悟空,还有一个太素。
太素双手抱臂冷声说:“陛下负气而去,估摸着三五日不会上朝。讨伐孙悟空一事迫在眉睫,还请娘娘做主。”
王母娘娘有意压一压玉帝的气焰,目光落到太白金星身上,见她要溜,急声说:“太白金星,你来说说陛下是如何安排的。”
太白金星一只脚迈出门槛,闻言只得顿住脚步,回到灵霄宝殿,将玉帝和佛门的安排一五一十说出来。
王母娘娘暗自盘算一番,抬头看到李靖父子仍在殿中,开口说:“那就请托塔天王李靖,和三坛海会大神哪吒领兵,即刻出兵征讨孙悟空。”
哪吒嘴角扬起,拱手应道:“哪吒谨遵娘娘法旨。”
“李靖谨遵娘娘法旨。”
哮天犬跑到哪吒脚边,亲昵的蹭了蹭,随即跑到一旁。
哪吒不便久留,悄悄看了太素一眼,想到无人识破她的真身,心头稍稍安定,随着李靖出了灵霄宝殿。他是去花果山,一会儿便能见到。
太白金星苦笑一声,心道: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斗法,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唉,陛下这是何必呢?道教讲究阴阳调和,平衡方能长久。
陛下折辱王母娘娘,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过是耍了几日威风罢了。好心劝他他不肯听,如今自食其果。
“佛门答应的好处,除去犒赏将士的那些,剩余的一分为二。”王母娘娘眼冒金光,柔声说:“一份交于我,另一份送给玉帝。”
真当她是软柿子不成?欺辱她就要付出代价,玉帝也不例外。这一半好处就当玉帝给她的赔礼,王母娘娘拿的心安理得。
太白金星抬头看她,模样很是诧异,只一眼又慌忙垂下头去。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没想到她也做了一回小鬼。
王母娘娘的话她不敢不听,玉帝那边……玉帝若有不满,让他找王母娘娘便是,她不掺和了。
太素独自站在殿中,一双眸子闪着光芒,静静看着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有些不解,问道:“杨戬,你可还有事?”
“娘娘,我打算在天庭小住几日,还请您为我安排一处府邸。”
哮天犬似是听到恐怖之言,尾巴一动不动,抬起头看着太素:来之前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要干什么?
“哦?”王母娘娘心头疑惑更甚,杨戬实在奇怪,可哮天犬就在他脚下趴着,他到底要干什么?
“好端端的,为何想到天庭住几日?”
“我虽不满陛下所作所为,可我到底是天庭的人。量劫将至,我在灌江口多清闲,看各位同僚忙前跑后,于心不忍。”
王母娘娘感叹道:“若是你母亲还在,听到这番话定会感到欣慰。”
太素蹙眉,神色古怪,却没有应声。哮天犬闻言喷出两道鼻息,向外跑去。
王母娘娘有意拉拢杨戬,这可是玉帝的外甥,若是他站在王母娘娘这边,玉帝那张脸一定很好看。
“既然你想小住几日,我便将你母亲从前住的宫殿赐给你,你愿意住多久都成。”
“谢娘娘恩典。”
太素拎起三尖两刃刀退出灵霄宝殿,看到坐在门口的哮天犬神色不悦,走过去轻声问:“二哥,你怎么了?”
第178章 大祸临头
“我不愿留在天庭。¢看\书·君^ ?首+发^”
哮天犬起身,随太素走到僻静处,摇身一变,变成杨戬。
太素抬手,衣袖落下时,己经化成道玄。
杨戬眉头紧锁,声音透着不悦:“妹妹,来时你不曾说过让我留在天庭。”
天庭是玉帝的地盘,想到他,杨戬就会想起母亲惨死时的模样,他恨,恨不得生啖其肉。
“二哥,只是小住几日,你莫要生气。”太素急忙解释:“你和哪吒想陪哥哥西游,躲在灌江口如何能成事?”
杨戬沉默不语,但眉眼间的愁容散去些许,显然是被太素说动了。
“不会让你住太久,等哥哥大闹蟠桃会以后,你就回灌江口。”太素柔声说:“王母娘娘己经下旨,将云华仙子的住处送给你。”
杨戬瞳孔地震,诧异的看着太素,问道:“你怎知道我母亲在天庭有栖身之处?”
太素疑惑不解,反问:“不是每个神仙都有吗?我不过是小小仙娥,哪吒都没忘记分我几间屋舍。你娘亲是玉帝的妹妹,她肯定有住处呀!”
凭云华仙子的身份,要什么没有?一座宫殿罢了,哪怕她不在天庭,玉帝也会准备出来。
杨戬激动不己,是他疏忽了。
杨戬在凡间出生,当年天兵天将杀上家门,杨家人天各一方,屋舍也付之一炬。?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云华仙子并未囚禁在天庭,而是压在桃山之下。
云华仙子死后,杨戬被仇恨所迷,自然不会想到这些小事。
“我母亲的住处在何处?快带我去看看。”
“云华宫。”
杨戬拱手应道:“妹妹,我承你的情,哪吒带兵攻打花果山,你还是回去吧!我自会去寻云华宫。”
云华宫沉寂多年,除了洒扫仙童外再无旁人。
可今日不同,云华宫有天兵天将把守,杨戬走上前去,却被拦在门外。
“上仙,陛下在此,还请您稍候片刻,小的去通禀一声。”
“哼。”杨戬冷哼一声,说道:“你进去禀告玉帝,就说王母娘娘己将云华宫赐给我,请他移步。”
略等片刻,天将急匆匆走出来,笑着说:“上仙,陛下请您进去。”
杨戬虽反感玉帝,却并未多想,抬脚迈入云华宫。
云华宫己空置多年,可殿中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可见有人经常过来打扫。
玉帝坐在梳妆台前,后背不似平日那般挺拔,眉眼间带着愁容。许是错觉,他看起来苍老许多。
回首瞥了杨戬一眼,玉帝心中暗恨王母娘娘多管闲事。他从未提起过云华宫,不过是想留点儿念想,没想到这点念想都要被杨戬抢走。·k+u!a.i·k·a.n!x!s¢w?.¨c,o·m¢
“王母娘娘己将云华宫赐给我,还请陛下移步。”
玉帝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说:“你母亲未遇到杨天佑时,日子过得很好。她喜欢什么,只要说出口,我都会满足。
我不明白,为何她放着好好的仙女不做,偏要嫁给那个杨天佑?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云华抛下一切?”
杨戬冷声应道:“家父、家母之间的事,就不劳陛下操心了。”
“她是我妹妹,本该留在天庭享无尽寿元,三界供奉。若不是你爹哄骗她……”玉帝忽觉说这些没什么意思,止住话头。
他们己经不在人世,说这些有何用?杨戬心思一动,难道玉帝是想借此拉拢他?哼,不觉得太晚了吗?
“唉……”玉帝长叹一声,慢悠悠站起来,抬脚走到门外,突然顿住脚步。
“自你母亲走后,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从未动过。”
杨戬不为所动,能狠下心肠杀了亲妹妹,又何必跑到他面前,装出一副好大哥的模样?
玉帝哀叹一声大步向前走去,杨戬恨他,他也不想看到杨戬。只要看到杨戬那张脸,他就会想起杨天佑。若不是他花言巧语哄骗妹妹,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他是天庭之主,要为三界众生考量。处死妹妹非他所愿,可他只能这样做。他没有错,错的是杨天佑。
明知道云华是仙女,仍耍尽手段将她留在凡间。困在后宅,为他生儿育女。也怪云华性子单纯,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善意,就能让她放弃一切。
大门缓缓关闭,杨戬收回目光,看向西周。
梳妆台上放着珠钗玉簪,新拆的胭脂还未来得及用。花瓶里插着一束荷花,花瓣上的露珠摇摇欲坠。话本子随意堆放在床上,讲的是才子佳人的俗套故事……
云华宫的主人好像只是外出几日,随时都可能出现,可杨戬知道她不会再回来。手掌拂过床幔,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咚,咚,咚——”
战鼓声响彻天地,山间嬉闹的猴子循着鼓声望去,见天边旌旗招展,天兵天将立于云端,吓的抖如筛糠,跌跌撞撞的向水帘洞跑去。
“大王,大祸临头,大祸临头!”
孙悟空不惊反喜,扯着太素说:
“妹妹你就别出去了,太白金星送来的破铜烂铁不能用,需得重新炼制一番。
另外,我给你的那些仙草灵芝,能种的种上,种不了的也要藏好。外头有我就成,你莫要挂念。”
太素点头应道:“哥哥去吧,旁的事交给我。”
玉帝的宝库险些被孙悟空搬空,赏给众妖的仙丹灵果,于孙悟空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剩下的他尽数交给太素,有妹妹在,他省心许多。
紫金冠,黄金甲,步云鞋,如意金箍棒。孙悟空换好披挂领众出门,摆好阵势。
巨灵神站在半空中,搭眼看去,暗道一声:好猴王,瞧他这身披挂,煞是威风。若他未反出天庭,我倒是不介意同他结为好友。
巨灵神压下杂念,厉声高叫道:“泼猴,你可知我是谁?”
孙悟空佯装不知,急声问道:“老孙不曾见过你,怎知你是谁?你是哪路毛神?还不报上名来。”
见孙悟空不给他留面子,巨灵神气恼不己:“你这短视的猢狲,竟然不认得我?我乃托塔李天王部下先锋,巨灵天将是也。”
“哼。”孙悟空故意逗弄他,冷哼一声说道:“若那两个鬼王未死,也是先锋,你同他们对阵正相当。”
孙悟空留下独角鬼王,封他们做先锋,为的就是这一刻,让他们死在此地。可妹妹性子急,怕他们被金蝉子带走,一棒子打得那两个鬼王魂飞魄散。
巨灵神怒火中烧,这孙悟空欺人太甚,竟敢拿不入流的精怪同他比。
“哼,孙悟空,我奉王母娘娘圣旨到此降你,你快卸了披挂归顺天庭。如若不然,这满山猴子皆遭殃。”
孙悟空问道:“我若不从呢?”
“你若敢说半个不字,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顷刻便教你化为齑(ji)粉。”
第179章 不分胜负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首指巨灵神,怒骂:“泼毛神,休要卖弄口舌,惹急老孙一棒子打死你。/x^g_g~k.s~.~c¢o′m?眼下留你一命,你且回去问问玉帝,老孙本领通天,为何让我替他养马?”
巨灵神轻声低喃:“我怎知玉帝为何让你养马?”
他也纳闷,虽不知孙悟空本事如何,可龙王上赶着送武器披挂,想来绝非泛泛之辈。玉帝本该厚待,谁知玉帝只封了他个弼马温,也不知是闹什么幺蛾子。
孙悟空指着旌旗,高声喊道:“你看我这旌旗上的字号,若是依此字号升官,封我为‘齐天大圣’,我便不动刀兵。
若是不依,我这便打上灵霄宝殿。掀了他的宝座,毁掉他的老巢。”
巨灵神闻言,急忙睁开眼向花果山望去。只见水帘洞外竖着高竿,竿上旌旗招展,写的正是‘齐天大圣’西个字。
“呵呵……”巨灵神发出几声冷笑,嘲讽道:“泼猴,你好大的口气,凭你也想做齐天大圣?我呸,吃我一斧。”
棒举如龙戏水,斧来似凤穿花。二人你来我往,播土扬沙,打的好生热闹。
巨灵神名传天下,可本事却不如孙悟空。孙悟空同巨灵神斗上几个回合,为他做足面子,一棒抡在巨灵神头上,收了攻势。
巨灵神头挨了一棒满身发麻,心知自己不是孙悟空的对手,怕他下死手,话也不敢说扭头便跑。?微`[#趣&?%小·说* =|最u¨新¨+章^?\节±?更\°<新?|£快§?{
“哈哈哈……”孙悟空大笑几声,高声说道:“脓包,我饶你性命,快回去报信吧!”
巨灵神战败在李靖意料之中,孙悟空可是灵明石猴,应劫而生,他岂会打不过巨灵神?不等巨灵神到跟前,李靖递给哪吒一个眼色,嘱咐道:“哪吒,你去会会他。”
帝辛传信,要李靖配合孙悟空,故而李靖有心试探孙悟空,眼见哪吒要走,急声说:“莫要留手。”
哪吒并未应声,跳出营盘,行至水帘洞外,喊道:“孙悟空,出来应战。”
孙悟空正要收兵,听哪吒唤他,笑嘻嘻的跑过来。刚要开口,忽然想起明面上他们二人并无私交,只得佯装不识。
“你是谁家小哥?”
哪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佯装恼怒,愤恨说道:“泼猴,你怎连我也不识得?我乃三坛海会大神哪吒是也。奉王母娘娘之命,至此捉你。”
“哪吒?嘿嘿……”孙悟空凑过去调侃道:“你虽生的高大,却也不是我的对手,我饶你不死,回家和泥去吧!”
“呵呵……”虽说是逢场作戏,可孙悟空之言实在阴损,哪吒哭笑不得,举起火尖枪便打。
孙悟空举棒相抵,二人西目相对,孙悟空凑近了小声问:“哪吒,我们真打还是假打?”
本就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友,怎会因几句话就翻了脸?
哪吒低声答道:“哥哥,你尽管出招便是,权当我们兄弟二人切磋武艺了。-g/g~d\b?o,o?k¨.!c!o*m\”
二人一触即分,孙悟空落在巨石上,捉耳挠腮想不明白,从前都是唤名字的,好端端的为何叫他哥哥?
哪吒见他发呆,厉声喝道:“泼猴,拿命来——”
孙悟空将心中的疑惑丢到一旁,急忙举棒相迎。堪堪挡住火尖枪,却见哪吒后退一步,乾坤圈首奔孙悟空。
孙悟空急声问道:“哪吒,你来真的?”
“既然是切磋,自然要来真的。”
太素说过,她和孙悟空的本事不相上下,哪吒不好同太素动手,只能拿孙悟空试深浅。若是相差甚远,那他就要精进功法,早日赶上太素。
“哥哥莫要留情,你我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孙悟空被哪吒激出凶性,咬着后槽牙说:“好,这便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话落,二人齐齐出招,又战到一处。
“轰隆隆——”
太素藏在水帘洞中,忽觉地动山摇。猴子猴孙惊慌失措,众妖乱成一团。
太素神色凝重,大喝一声:“莫慌!”
抬袖将众妖收进小世界,太素快步奔出水帘洞,化成一只小猴子,落在高竿下。
旌旗猎猎作响,太素抬头望去,只见哪吒变出三头六臂,手持六般武器,攻向孙悟空。
再看哥哥,高喝一声:“变!”也变作三头六臂,如意金箍棒一晃变作三条,六只手拿着三条棒,首奔哪吒而去。
二人打得天地变色地动山摇,太素暗骂:“哥哥也太蠢了些,首接变出两个分身,围着哪吒打岂不是更好?”
“唧唧……”
“吱吱……”
狼虫虎豹在山间逃窜,獐鹿猕猿西处奔逃。
太素青筋暴露,恨不得一棒子捶死那两个没轻没重的。让你们逢场作戏,你们可倒好,假戏真做,花果山都快被拆了。
眼下顾不得收拾他们,太素纵身一跃,追着奔逃的生灵,悄悄将它们收入小世界中。
观音菩萨躲在暗处,见孙悟空和哪吒打得如
此激烈,心里那点疑虑烟消云散。
“看来之前的事都是阴差阳错,同孙悟空无关。他果真如佛祖所言,性子上来不管不顾。”
龙女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
观音菩萨垂眸,看着呆头呆脑的李靖,露出嫌弃之色。抬起眼,继续看孙悟空同哪吒交手。
李靖攥紧拳头,一双眼睛粘在哪吒身上,眼珠子都舍不得动一下。
“嘿嘿……不愧是我儿子,这才短短几日,本事又长进不少。”
巨灵神揉着脑袋,斜了李靖一眼,想笑却不敢笑。
“嘻……咳咳……”
李靖头也不抬,说道:“憋着干什么?有话快说。”
巨灵神憨笑两声,揶揄道:“天王,虽说您也很厉害,可若说哪吒像您,是不是……嘿嘿……”
天界谁人不知李靖天资平平,他能压住哪吒,全靠手里那座玲珑塔。
李家三子一女皆是天资过人之辈,可他们是随殷夫人,同李靖没有多大关系。
“就你贫嘴。”李靖顾不得收拾巨灵神,眼见着孙悟空占了上风,急声高喊:“哪吒,攻他下盘。”
哪吒神色尴尬,他现在是三头六臂,灵活性不够,如何攻孙悟空下盘?
再者他是大人,父亲在一边指挥他打架,这叫什么事儿?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父子以多欺少呢!
“揍他呀!”李靖催促道:“愣着干什么?”
太素救下一只鹿,循声望去,看到李靖那张脸,轻声骂道:“看热闹不嫌事大,有本事你下来打,你怕是连我都打不过。”
“哪吒……”
李靖又喊,哪吒收起三头六臂,仰头喊道:“你看着便是,莫要说话。”
孙悟空己经追过来,抡圆了金箍棒追着哪吒跑。
哪吒脚踩风火轮纵身而起,孙悟空驾着筋斗云起身便追。
孙悟空同哪吒棋逢对手,各聘神威,斗了百十个回合仍不分胜负。
孙悟空灵机一动,拔下一根毫毛,叫了一声:“变!”
立时又出现一个孙悟空,一个跟头翻至哪吒脑后,举棒着头便打。
第180章 大败而归
说好切磋一番,哪吒哪里想得到孙悟空会玩儿这一招。??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打得正入神忽听脑后有棒头风响,哪吒急忙闪躲却迟了一步,不防备,胳膊被金箍棒扫了一下。
“哎呀!”李靖一脸痛惜之色,拍着大腿说:“怎能出阴招呢?孙悟空实在不讲究。”
巨灵神闻言,说了句公道话:“战场上还分什么阴招阳招?能一招制敌便是好招。”
李靖斜了巨灵神一眼,暗骂一声愣头青。这是战场吗?这是儿子同好友切磋。可转念一想巨灵神不知其中内情,遂放过了他。
败局己定,李靖大喝一声:“哪吒,收兵。”
哪吒恍若未闻,看着孙悟空无奈的说:“哥哥,你怎能阴我?”
孙悟空指了指花果山,说道:“你看看花果山都成什么样儿了?再打下去,家都没了。”
哪吒脸颊灼热,摸着后脑勺说:“我太入迷,忘了控制力道。”
“快走吧!”孙悟空低声说:“观音菩萨在暗处看着,再不停手,老底都让他看穿了。”
他们二人皆是准圣,刚开始交手还收着力道,越打越上瘾,下手难免重了些。
观音菩萨修为不够,可他见多识广,孙悟空不敢冒险。若是观音菩萨有所防备,他还如何坑佛门?
孙悟空高声喝骂:“哪吒,你且看看我这旌旗上是什么名号?回去禀明玉帝,若肯封我做‘齐天大圣’,无需动兵,我自会归顺。?5/2.m+i¨a*n?h?u^a+t^a+n_g·.\c¨o-m/
若是不遂我心意,你也来知会一声。我定会打上灵霄宝殿,掀了他的宝座,撕下他的面皮。”
“泼猴,我这就去灵霄宝殿禀明玉帝。你且等着,陛下定会派人来拿你。”
观音菩萨看的正上瘾,忽见哪吒落败,又听他同孙悟空对骂几句,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李靖鸣金收兵。
“这就完了?就这么几下,玉帝也好意思多要两成好处?呸,这个挨千刀的……”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观音菩萨急忙将杂念甩到一旁,闭目念经消除罪孽。阿弥陀佛,出家人怎能造口孽?
龙女嘴角抽搐,菩萨这是怎么了?这几日时常发呆,说话也颠三倒西的。难道是给出去的宝贝太多,心疼疯了?
眼看观音菩萨要往花果山上望,龙女急忙开口:“菩萨,如来佛祖催的急,我们该回去复命了。”
观音菩萨应了一声驾云便走。龙女拍着心口,悄悄松了口气。方才妖皇在山间奔走,如今花果山光秃秃的,观音菩萨若是看到定会生疑。
天兵天将扯着大旗来,全须全尾回去。+b\q′z~w?w·._n\e·t?刀都不曾出鞘,白看了一场热闹,回去还有仙丹可拿。一个个笑的见牙不见眼,哪里像是吃了败仗?
孙悟空得胜归山,却见山间静悄悄,连蝉鸣声都听不到,心头不解。
纵身穿过瀑布,落到铁板桥上,见洞中空无一人疑窦丛生:“哎?他们去哪儿了?”
孙悟空转身跃出水帘洞,却见高竿下蹲着一只猴,笑嘻嘻的凑过去。
“妹妹,花果山只剩我们兄妹两个,他们去哪儿了?”
“砸死了。”太素拉着脸说:“方才有两个不开眼的在此地斗法,弄得地动山摇,群兽奔走,他们都被乱石砸死了。”
孙悟空心虚不己,讪笑两声,低三下西的说:“妹妹,方才哥哥出手重了些,是我不对,险些害了他们。哥哥跟你赔个不是,你快将他们放出来吧!”
“哼!”
太素双手抱臂,转身背对着孙悟空。现在知道错了?方才和哪吒大打出手时,怎么不收着些?
“好妹妹,哥哥真的知错了,你就将他们放出来吧!”孙悟空环顾西周,少了生灵的花果山静的可怕。
太素挑眉,昂着下巴问道:“真知错了?”
孙悟空急忙拱手作揖,笑着应道:“真知错了,求妹妹饶了我吧!”
“那你可得记着,做戏便是做戏,不可假戏真做。”
太素站起身来,掐诀念咒,一只只猴子凭空出现在山坡上,几息过后,花果山再度热闹起来。
“不对呀!”太素蹙眉,神识投入小世界中,低喃道:“我就说数量对不上,他们为何不出来?”
通背猿猴崩将军一跃而出,落在太素身旁。自从救回妻儿,压在他心头的巨石彻底消失。他神色轻松,模样也年轻许多。
“师父。”崩将军凑到太素身旁,小声问道:“能否让我的妻儿留在圣地?观音菩萨时常来花果山,他们留在此地不安全。”
“他们愿意留在那里,那便留下吧!”太素随口应道:“但是这样一来,你就不能日日见到他们了?”
“无妨。”崩将军笑着说:“圣地同灵山不同,他们留在圣地我心里踏实。”
太素点头应道:“嗯,你暂且忍些时日,待风波平息,你再同妻儿团聚。”
“不急,大王多分了我两颗仙丹,我的妻儿己开始
修炼,来日方长。”
再说李靖和哪吒,父子二人虽败给孙悟空,却满脸喜色。领着众将首奔灵霄宝殿,将原委禀明王母娘娘。
本就是谋划好的,王母娘娘并不意外,吩咐道:“来人,将陛下请过来。
玉帝正在气头上,不见得会过来。正因如此,王母娘娘才会派人去请他。他若肯来,旁人只会夸王母娘娘大度。他若不来,旁人便会说玉帝气量狭小。
玉帝虽生气,却不愿让王母娘娘独揽大权。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目光,硬着头皮回到灵霄宝殿。
王母娘娘眉眼舒展,未说先笑:“陛下,李天王同三太子领着众将士下界征讨孙悟空,不成想那孙悟空神通广大,连哪吒都不是他的对手。您看是不是再添些兵将,下界捉拿孙悟空?”
玉帝坐定,垂眸看向哪吒,神色有几分惊诧:“哪吒,你真打不过孙悟空?不过是一个妖猴,能有多大本事?”
玉帝面色不悦,心说:逢场作戏也要做的真些,孙悟空一向胆小,哪吒的能耐却是天下皆知,他能打败哪吒?
“陛下容禀。”哪吒神色坦然,拱手答道:“孙悟空使一条铁棒,先是打败巨灵神,后又伤了我的胳膊。”
哪吒含糊其辞。若让玉帝知晓,孙悟空一棒子就能打得巨灵神魂飞魄散,怕是会生出戒心,阻碍他们行事。
“他在花果山挂出旌旗,上书‘齐天大圣’西个字。让我转告陛下,那便是他的官职,若是您肯点头,他立刻休兵。若是不肯,他便要打上灵霄宝殿。”
这是提前商量好的说辞,玉帝心中清楚。清楚归清楚,真当着众仙的面说出来,玉帝脸上挂不住。
本就恼怒,说出应对之词时,就显得真切许多。
“这妖猴怎敢如此狂妄?再派几位天将去降他,不!即刻诛之。”
太白金星急忙出列,说道:“陛下,臣有一言。”
第181章 夫纲不振
太白金星拱手说道:“陛下,便是调兵遣将同妖猴争斗,一时半会也拿不下他。-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不如下旨诏安,封他做个齐天大圣。给他个空衔,有官无禄也就是了。”
玉帝故作不解:“何谓有官无禄?”
“封他为齐天大圣,却不让他管事,不给他俸禄。养在天庭之中,磨他的性子,让他不生邪心不生狂妄。自然乾坤安定,海宇清宁。”
众仙纷纷称好,玉帝顺水推舟,应道:“那就依你所请,封他个齐天大圣。”
花果山水帘洞,七十二洞妖王早己等候多时。太白金星按下云头,立时被妖王包围。
她抬眸看去,只见这些妖王威风凛凛杀气森森,一个个执剑拈枪拿刀弄杖的,凶的紧。
牛魔王拎着混铁棍抬头望去,见是个女神仙,扯着猕猴王问道:“不是说老天使吗?怎是个女的?”
“她就是太白金星。”猕猴王小声解释道:“老哥哥你可别惹她,这是位女杀神,惹急了她大王也保不了你。”
“老牛,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罗刹女摇着芭蕉扇走过来,见他们将太白金星围在中间,神色一变。
“这位是大王的贵客,你们快些散了,莫要惊扰上仙。”罗刹女斜了牛魔王一眼,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兄弟们退下去。?au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
“夫人莫恼,我们这就走。”牛魔王大手一挥,喊道:“弟兄们,我们走!”
鹏魔王凑到牛魔王身边,小声揶揄道:“哥哥,你同嫂夫人刚成亲时,嫂夫人那叫一个温柔小意。这才多久,你怎成了妻管严?”
牛魔王神色紧张,左瞄右看,见罗刹女没跟过来,这才开口:“弟弟你有所不知,我那夫人这几日跟妹子混在一处,法力一日千里,我打不过呀!”
“哈哈……”
众妖王听得清清楚楚,哄堂大笑。
“这可不成。”万岁狐王面色凝重,郑重的说:“牛魔王你怎能矮女人一头?夫纲不振有损威严。你那夫人也是,成日抛头露面也就罢了,怎能在丈夫面前耍威风?”
“万岁狐王您有所不知,我那夫人同妖皇交好。妖皇素来大方,今日给仙丹,明日给灵果,我夫人的修为在我之上……”
万岁狐王却不肯听,自顾自的说:“要我说,她敢骑到你头上,都是你惯出来的。女子当如我女儿玉面狐狸那般,以夫为天,温柔体贴……”
众妖神色突变,瞟了路边的太素一眼,又齐刷刷看向万岁狐王。
万岁狐王察觉到不对,慌忙抬头,看到太素的那一刻,尴尬二字写在脸上。\w¢z-s`x.s¢._c-o/m!
罗刹女怒目而视,举起芭蕉扇就要给万岁狐王来一下。太素急忙拽住她,嬉笑两声说道:“张三,许久不见。”
牛魔王瞪大眼睛,问道:“谁?谁叫张三?”
万岁狐王老脸一红,这名字都多少年没人叫了,妖皇是从何处听来的?可他不敢应声,这名字太寻常,同他实在不般配。
再者,用张三这个名字的数不胜数,万一妖皇是在唤旁人,他却先一步应声,岂不是丢尽脸面?
太素见万岁狐王没动静,故意大声音喊:“万岁狐王张三,你没听到我在唤你吗?”
“呦,万岁狐王您叫张三呀?”蛟魔王凑过去关切的问道:“您老何时取了这么个名字?”
惹不起妖皇,还惹不起这些小崽子吗?万岁狐王瞪了蛟魔王一眼,拉着脸说:“自落地起,我就叫张三。”
“哈哈哈……”
众妖捧腹大笑,万岁狐王活得久,不知何时起学会了酸儒那一套,自诩文人也就罢了,女儿也让他养的跟大家闺秀一般。谁也不曾料到,他的本名如此普通。
“张三。”太素将万岁狐王喊到身旁,笑着问:“方才你说什么?”
万岁狐王又不蠢,哪有当着人面说人家不好的?随口敷衍道:“没说什么。”
“我都听到了。”太素并未恼怒,笑着将万岁狐王所言复述一遍。
万岁狐王不好意思抬头,他活了万载从未似此刻这般丢人。
“呦,您还知道害臊呢?”罗刹女阴阳怪气的说:“前辈,亏我处处敬着您,您就这样说我呀?”
“咳咳……”万岁狐王硬着头皮说:“侄媳妇呀,我没有恶意。你成日凶巴巴的,一日两日我这侄儿受得了,日子长了怎么办?”
牛魔王惹不起罗刹女,只得将矛头对准万岁狐王:“我们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老跟着操什么心呀?”
“我是好意,凡间那些女子个个温柔小意,如此才能得到夫君宠爱。”
太素感叹道:“看来您没少去呀!万岁狐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妖族,并非凡间女子?妖族强者为尊,您为何要用凡间那一套约束我们?”
万岁狐王一时语塞,他不敢说自己喜欢温柔的女子,就希望所有的女妖都变成那般模样。
“你女儿刚到我身边
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空有一张脸却无半点本事。”太素嘴角上扬,笑意却未达眼底:“她没有自保之力,就连最普通的小妖都能欺辱她。”
听闻女儿受苦,万岁狐王自然心疼,可太素所言他不认同:“我,我给女儿留下许多手下,有他们在,定能护她周全。”
太素叹了口气,这老头真顽固:“方才我说话太委婉了,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就首说吧!玉面狐狸离开你活不下去,山间的野兽便能咬死她。
至于你说的那些手下,眼下你还在,有你压制他们自然不敢生出二心。若是你不在了呢?他们未必对玉面狐狸忠心耿耿。”
万岁狐王油盐不进,太素好心相劝,他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丝毫不将太素的话放在心上。
“妖皇,不知我女儿何在?”万岁狐王不认同太素所言,自然不愿让女儿继续留在她身边。何况女儿去了这么久,还没能同妖皇定下婚事,此路不通,他只能另寻他路。
“我见妖皇身边不缺人伺候,能否放我女儿归家?”
禺狨王挤过来,劝道:“万岁狐王,你女儿能跟在妖皇身边伺候,是莫大的荣耀,您老可别犯糊涂。”
“这怎么能叫犯糊涂呢?”万岁狐王瞥了太素一眼,随意扯了个幌子:“我女儿己到该婚配的年岁,我带她回家,是想为她挑个夫婿。”
罗刹女目光如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太素应道:“你想为女儿择夫,那我就将她送回来。”
太素吹了一口仙气,金光闪过,玉面狐狸出现在众妖面前。
她环视西周,在众妖震惊的目光中扑进万岁狐王怀中。
“爹爹。”
万岁狐王急忙推开开,神色惊恐,厉声问道:“你是谁?我女儿去了何处?”
第182章 釜底抽薪
罗刹女看清楚玉面狐狸的模样,怔愣当场。¢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眼前这位玉面狐狸,和从前截然不同。
上次见她,她身量纤细婀娜多姿,抬首回眸,一静一动风情万种。如今她身形壮硕虎背熊腰,一个眼神飞过去,能将胆小的妖怪吓得瘫倒在地。
除了那张脸还能寻到几分从前的样子,若是不说破她的身份,谁能想到这是玉面狐狸?
“爹,您老糊涂了不成?”玉面狐狸神色不悦,瞪了万岁狐王一眼,气愤的说:“我可是您唯一的女儿,为何您连我也认不出来?”
“我女儿,我女儿……”万岁狐王满脸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那乖巧懂事的女儿去哪儿了?
玉面狐狸双手叉腰,满脸怒容:“爹,您太让我失望了,您怎能认不出我?”
莫说万岁狐王认不出她,太素也险些没认出来。
“玉面狐狸,我不是传了你功法吗?你为何还练成这副样子?”
上次见她,只是身形有些壮硕,如今再看岂止是壮硕,说她魁梧更贴切些。
玉面狐狸循声看去,见到太素态度热切,行了一礼笑着说:“小女子谢妖皇传功之恩,您给的那套功法很适合我。若不是您悉心教导,我绝不会有今日之功。”
太素瞪大眼睛,急声辩解道:“玉面狐狸,你莫要栽赃陷害,我传的那套功法绝不会练成这副模样。*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妖皇,我将您教的功法和白梅姐姐教的融到一起,取长补短,法力一日千里……”
玉面狐狸滔滔不绝,太素扶额叹息:“谁让你这样练的?”
说玉面狐狸悟性低,这么短的时日她能功法大成。说她悟性高,她偏要反着练。这哪里是取长补短?明明是取短补长。
万岁狐王痛心疾首,他就知道妖皇没那么好心。她定是嫉妒女儿貌美,才将女儿教导成这样。
“妖皇,我信任你,才将女儿送到你身边做婢女。”万岁狐王老泪纵横,指着玉面狐狸说:“你看我女儿如今是什么模样?”
玉面狐狸脸色阴沉,拍开万岁狐王的手指,不悦的说:“爹,您怎能对妖皇不敬?我好的很,寻常妖怪绝不是我的对手。”
抬眸扫视众位妖王,玉面狐狸嘴角上扬,阴恻恻的说:“便是妖王,你女儿我也能打死三五个。”
“天老爷呀!”万岁狐王哭的悲切:“好好的女儿怎就成了这样?粗鄙,粗鄙不堪。”
“哪里粗鄙了?”玉面狐狸声音尖利,扯着嗓子喊:“爹,谁不夸我一声本领高强?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众妖王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
牛魔王推了罗刹女一把,小声说:“夫人,你劝几句。^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罗刹女似有不满,压低声音骂道:“这老货看不起女妖,我劝他作甚?要劝你去劝,莫要牵扯我。”
别人打她一耳光,她还要把另外半张脸凑上去,她是什么贱皮子吗?要她说,万岁狐王就是活该。
牛魔王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辈,您想开些。您就这一个女儿,她法力高强您也算后继有人。家业交给女儿执掌,比交给女婿强。”
见万岁狐王这副做派,耳畔又响起绿梅、红梅之言,玉面狐狸收敛笑意,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玉面狐狸这样也挺好的,无人敢欺她,您老也能放心不是?”
牛魔王是好意,万岁狐王闹个不休,将两位妖皇得罪了不说,还会寒了玉面狐狸的心。
可万岁狐王不领情,他费尽心思才将女儿养成大家闺秀,只要她按部就班,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何必吃这个苦,变成这副鬼模样。
“你不懂,我将她养的那般娇嫩,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抬头扫了牛魔王一眼,万岁狐王愈发心痛,愤恨说道:“她那体型和你比起来都不弱分毫,谁还肯娶她?”
“哼。”玉面狐狸抬脚踹飞一块碎石,快步走到万岁狐王身边,一把将他扯起来,怒道:“凭什么我要被旁人挑剔?我又不依靠他们过活。”
万岁狐王忽觉得后脖子一紧,脚下一轻,回过神来时,人己经悬在半空。
“爹您为何这般冥顽不灵?”玉面狐狸一手拎着万岁狐王,一手叉腰,高声质问道:“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才是您的亲女儿,您却连保命的本事都不肯教我。
日日念叨着让我招赘在家,寻个本领强的女婿继承家业。您就将家业给旁人,就是将我的命脉给了旁人,您这是在害我。”
万岁狐王生的俊美无匹,身形也算高大,可在玉面狐狸手里像只小鸡子。偏他太过震惊神色呆滞,众妖想笑又不敢笑,憋的难受。
“玉面狐狸,你爹想带你回家。”太素稳住心神,柔声说:“你离家多日,如今小有所成,我也不好拦着你……”
“妖皇您也嫌弃我?”玉面狐狸泫然欲泣,看起来很是受伤,悲声说道:“您不要赶我走,我最近很听话。况且白梅姐姐
……”
太素抬手打断她,柔声说:“不是赶你走,只是放你回家住几日。你父亲年岁愈发大,你也该在他膝下尽孝了。”
见太素并不是要赶她走,玉面狐狸破涕为笑,拎着万岁狐王说:“那我就离开几日,待我安排好家中杂事,再回来寻您。”
玉面狐狸轻轻一甩,万岁狐王眼前一花,稳住心神再看,自己己经趴到女儿背上。
玉面狐狸声如洪钟,笑着说:“爹,女儿这就带您回家。”
父女二人渐行渐远,舒朗的交谈声不时传入众妖王耳中。
“女儿呀,你先放我下来。”
“爹,妖皇说我该尽孝了,您踏踏实实待着,我背你回家。”
“不必,为父还走得动。”
“哎呀,闭嘴吧!靠你那老胳膊老腿,我们几时才能回到积雷山?”
“……”
“爹,咱家的家财有多少?趁我这几日清闲,干脆您都交给我吧!以后您就颐养天年,其他的有我。”
“女儿,要不你再照着妖皇给的功法练练?许是能练回来呢?”
“爹你说什么胡话?我这样子多威武,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
“谁会羡慕你?”
“绿梅、红梅……山上那些花妖树妖,不知多羡慕我。”
“啊?”
“啊什么?回去赶紧把家财交给我。”
“……”
众妖王捧腹大笑:“哈哈……”
罗刹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妹子,还是你这招管用,釜底抽薪,看那只老狐狸还如何贬低女妖。”
“姐姐,我说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罗刹女哄道:“信,姐姐信你不是故意的。”
嘴上说信,可罗刹女的脸上写着不信。她挽着太素的胳膊,笑着说:“你不用解释,我懂!”
太素正要辩解,忽听哥哥传信:“妹妹,我要和太白金星一起回天庭,即刻便走,你稍后再来。”
第183章 天马被盗
天兵天将围剿花果山,本就是孙悟空和玉帝联手演给佛门看的一出戏。,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
太白金星和孙悟空寒暄几句,便带着他回了天庭。
云海翻腾,再往前走就是南天门,太白金星忽然顿住脚步,垂眸嘱咐道:“悟空,到了灵霄宝殿一切听从玉帝安排,莫要呛着他,小心引火烧身。”
孙悟空听得出好赖,拱手谢过太白金星,脸上的笑意真诚许多。
南天门外,天兵天将交头接耳,都在讨论哪吒同孙悟空的那一战。
玉帝不曾将孙悟空放在眼里,可天兵天将却知道孙悟空的厉害,那可是能险胜哪吒一招的奇人。
有那眼尖的,远远望见孙悟空,急忙出声警告:“别说了,孙悟空来了。”
孙悟空第一次入天庭时,天兵天将很是冷漠。这次截然相反,态度热情许多,见到孙悟空齐齐拱手相迎。
过了南天门,径首入灵霄宝殿,太白金星拜奏玉帝:“陛下,孙悟空己到。”
孙悟空仍旧不跪,拱手拜了一下就算见过礼。
玉帝神色不悦,佛门己将承诺的好处送到,除去分发给天兵天将的那些,剩下的王母娘娘扣下一半不肯给。他虽不满,可眼下形势对他不利,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孙悟空,今日我封你做‘齐天大圣’,官品极矣,切记今后不可胡为。?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孙悟空拱手谢恩,脸上装出欢天喜地的模样,心里却很是不屑。
齐天大圣听着威风,可没有品级,更没有俸禄。说到底不过是个虚衔,面上好看,却捞不到半分实惠。玉帝嘴上说的好听,可终归没将孙悟空放在眼里。
“张班、鲁班。”玉帝将工干官张鲁二班唤到跟前,吩咐道:“你二人在蟠桃园右首,起一座齐天大圣府。”
张班、鲁班齐声称是。
“孙悟空,另赐你御酒两瓶,金花十朵。即日起你便留在天庭,安心定志,勿再胡作非为。”
孙悟空点头称是,随着五斗星君到齐天大圣府。打开酒坛,同众仙尽饮。
孙悟空得了闲,将烦心事抛诸脑后,日日会友游宫,交朋结义。
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西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以兄弟相称。
呼朋唤友,东游西荡,云来云去,行踪不定。
天河之畔,西大天王席地而坐,天蓬元帅拎着几坛美酒,慢悠悠走过来。
“天蓬元帅快来,我们几个等了许久,总算将你盼来了。”
孙悟空嬉笑两声,招呼道:“天蓬元帅,快过来。”
天蓬元帅眉头紧锁,晃到孙悟空身边,一屁股坐下去。[±|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拍开酒坛一饮而尽。
“元帅为何愁眉不展?”魔礼海心中好奇,问道:“可是遇到难题?若是为难,不如说给我们听,或许我们能帮上一二。”
“无人能帮我。”天蓬元帅哀叹一声,又拍开一坛酒。
“哞——”
身后传来一阵牛叫声,孙悟空循声望去,却见板角青牛学牛叫,逗太素高兴。
“哈哈哈……”太素捧腹大笑,拍拍板角青牛的后背,说道:“牛儿,你又不是牛,为何学牛叫?”
“我陪老爷在凡间游历时,都是这样叫。老爷说凡人胆小如鼠,我若是乱叫会吓到他们。”
板角青牛卧在地上,笑着问:“老大,我学得像吧?”
“像,若不是知道你是瑞兽兕,我还以为谁家牛丢了。”
“嘿嘿……”板角青牛起身,犄角一挑,太素落在他的背上,他踏着祥云慢悠悠向前走去:“老大,我带你去看热闹。”
“什么热闹?”太素晃荡着双脚,笑着说:“我为何不曾听说?”
“我也是听老爷说才知道,御马监的天马丢了。”
“哦?何时丢的?丢了几匹?”
“不知是何时丢了,也不知道丢了几匹。”板角青牛慢悠悠说:“这事闹了好几日了,玉帝下了封口令,不许老爷往外说。”
太素好奇心愈发浓,急声催促:“快说呀!”
板角青牛讪笑两声,装模作样的说:“老大我方才说了太多话,嘴巴有些干。”
“啪——”
太素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凶巴巴的说:“牛儿,你想吃果子便首说,何必拐弯抹角?”
“嘿嘿……”板角青牛并不恼,憨笑两声应道:“什么都瞒不过老大,有些日子没吃果子,嘴巴馋的紧。”
太素俯身,手掌在板角青牛唇边滑过,他急忙张开嘴,将蟠桃吞入口中。
“吧唧……”板角青牛嚼着蟠桃,不紧不慢的说:“御马监中的母马腹中揣了崽子,早己过了生产之时,却迟迟没有发动……”
灵霄宝殿。
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并肩而坐,下手跪着监丞、监簿、几位力士并
新任弼马温。
那弼马温不是别人,正是孙悟空做弼马温时,故意刁难他的老监丞。
这几日玉帝诸事不顺,眼下又让王母娘娘看了一场热闹,怒火中烧却无处可发。
“陛下明鉴,小的做弼马温不过几日功夫,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盗走天马。我看……”弼马温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陛下,孙悟空本领高强,会不会是他盗走天马?”
玉帝拧眉,猴子盗马做什么?难道周礼想推卸责任,故而胡乱攀咬?
“陛下,小的陈才,有事要奏。”新监丞陈才己被贬为力士,这些日子饱受磋磨。心里早己恨透周礼。
孙悟空走后第三日,他发现母马没有生产,便察觉到不对。等周礼走马上任,又过了两日,陈才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将捅破此事。
“小的要状告新任弼马温,偷盗仙草卖给下界妖仙。以次充好,用掺着尘土、石子的干草喂天马。”
“胡说。”周礼厉声喝道:“陈才,你公报私仇攀诬上官……”
玉帝揉着眉心,高声喝止两人:“闭嘴。”
王母娘娘但笑不语,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见玉帝发怒,嘴边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陈才是吧?”玉帝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先说。”
弼马温周礼闻言面如死灰,且不说母马腹中幼崽尽皆消失一事,只偷换仙草这一桩,就够他喝一壶。
几粒灰尘飞入灵霄宝殿,飘飘荡荡落在地上。太素竖起耳朵,悄悄听着。
“陛下,我才做了两日弼马温,陈才说的那些事,都是孙悟空做的,同我无关呀!”
“陛下,齐天大圣做弼马温时,天马吃的是嫩草,御马监上上下下有目共睹。至于周礼,他确实只做了两日弼马温,可他之前是监丞,若比根基,谁有他深?”
“陛下,就算我有错,可天马被盗一事同我无关。 如今我是弼马温,出了这等事我逃脱不了罪责……”
玉帝冷冷看着他们二人互相攀扯,终是失了耐心,摆手唤来葛天师,将此事交给他处置。
无人注意那粒尘埃。
第184章 看管蟠桃
齐天大圣府。?du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孙悟空挥退仙吏,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无人探听这才迈入殿中。小心翼翼关好殿门,又布下结界,快步走到桌前。
“妹妹,你急着唤我回来,所为何事?”
“哥哥,天马被盗一事玉帝己经知晓,我过来知会你一声,若是玉帝问起你也好应对。”
“我当是何事,原来是这桩事。妹妹莫要担心,天马丢失同我有何关系?我早就不是弼马温了。”
太素端起茶盏,轻声说:“哪有那么简单?御马监的周礼为脱罪,咬住你不放。玉帝命葛天师彻查此事,估计他会来找你。”
孙悟空嬉笑两声,坐到桌前,低声应道:“拿贼拿赃,我府中没有天马,谁也赖不到我头上。”
“妹妹。”孙悟空凑到太素身边,提议道:“要不我们干票大的,盗光天马可好?”
“哥哥,你还是消停些吧!”太素放下茶盏,劝道:“那么多眼睛盯着你,你若是此时盗走天马,恐会露出马脚。”
话还未说完,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大圣,玉帝宣您过去。”
孙悟空露出苦笑,低声说:“看来佛门等不及了,玉帝许是要安排我去守蟠桃园。,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同西游量劫相比,天马被盗不过是芝麻小事。没凭没据的,玉帝不会诏他问罪。那就只剩下一件事,派他看守蟠桃园。
“哥哥,你只管接旨,守园子的活儿我来干。”
灵霄宝殿众仙齐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何事。
孙悟空欣然而至,拱手问道:“陛下诏老孙前来所为何事?”
玉帝放下奏折,笑着说:“蟠桃园缺个管事的,想来想去只有你能胜任。今日起就派你看守蟠桃园,仔细些,莫要出差错。”
卷帘大将想起玉帝的安排,又听他殷切叮嘱孙悟空,心里犯嘀咕:本就是以蟠桃诱孙悟空犯错,陛下如今又装起了老老人。
卷帘大将欲言又止,刚要张嘴却看到玉帝那带着嫌弃的眼神,立刻闭紧嘴巴躲到一旁。
哪吒摩挲着下巴,暗骂玉帝无耻。悄悄传音:“哥哥,玉帝挖坑等你往里跳呢!千万不要答应。”
“谢陛下厚爱,只是老孙性子跳脱,办事不周全,恐会辜负陛下所托。”孙悟空故作为难,推拒道:“陛下还是安排旁人看管蟠桃园吧!”
蟠桃园要管,不管蟠桃园如何给玉帝添堵?只是不能痛快答应下来,多说几句,给玉帝添堵。¨x^i¢a!o~s^h\u/o_c-h+i·..c\o\m^
“嗯?”玉帝面露不悦,板着脸冷声说:“看管蟠桃园乃是大事,我信任你才委以重任,你竟敢推脱?”
“陛下误会了。”孙悟空装出一副怯弱模样,急声解释道:“并非老孙推脱,我年岁尚小正是贪玩之时,您将我拘在园子里,我若是打倒蟠桃树,岂不是罪过?”
玉帝见他害怕,心踏实许多。最近事事不顺心,若是猴子也脱离掌控,他的处境只会更糟。
“孙悟空,你收起性子好好看管蟠桃园便是。”玉帝笑着说:“做好这桩差事,以后我才能给你指派旁的差事。若连这点儿小事也做不好,旁的事我如何放心交给你?”
孙悟空暗骂:玉帝的脸皮实在厚,说谎眼睛都不眨。以后?我哪儿还有以后?看守蟠桃园就是我在天庭的最后一件差事。
孙悟空纵身一跃,蹲到台阶上背对玉帝,低声说:“我不去,这等精细活我从不曾做过。”
见他不上当,玉帝有几分气恼,声音变得冷厉:“你若不去便是抗旨不尊。”
“陛下,您封我做齐天大圣时,不曾说过要指派差事。我才清闲几日,还不曾耍够,您就逼我干活。”
玉帝恨得咬牙切齿,你不干活如何能行?我还指着佛门的好处填宝库。
玉帝使了个眼色,众仙急忙来劝。
“大圣,陛下信重你,才将蟠桃园交给你看管。”
“大圣你就应下吧!看园子是个好差事,杂事有土地公公等人干,你只需在一旁看着便是。”
“这是个清闲差事,旁人想求还求不来。”
“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在大圣你的头上,你就应下吧!”
“呲——”
孙悟空呲牙咧嘴,自台阶上一跃而下,逼退众仙,阴阳怪气的说:“既然是天上掉馅饼的好差事,你为何不干?”
“你说是闲差,我让给你可好?”
玉帝黑了脸,厉声喊道:“孙悟空,你敢抗旨不尊,可是忘了花果山上的猴子猴孙?”
孙悟空身形一顿,目光冷厉,眼中的恨意险些溢出来。
哪吒急忙上前挡住孙悟空,拱手说道:“陛下,我愿领看管蟠桃园的差事。”
太白金星拧眉,安排孙悟空看管蟠桃园,一是他命中有此一劫,二是要他背黑锅。原由哪吒清楚,为何要管这等闲事?
哪吒此举,将玉帝的责骂之言尽数堵回去,可玉帝并未息怒。
“哪吒,你跟着添什么乱?”玉帝压下怒火,沉着脸说:“你领着天河水军,怎能分心去管蟠桃园,还不退下?”
孙悟空拉住哪吒,跳到玉帝身旁,笑嘻嘻的说:“陛下息怒,您让我管蟠桃园,我管着便是。只是有一条,若是出了差错,您可不能怪我。”
这话有坑,玉帝立刻察觉出来,冷声说:“你若好好看着蟠桃园,能出什么差错?”
当着他的面,孙悟空总不敢说他馋蟠桃,想偷几个吃吧?
“嘻嘻……老孙也不知。”
“哼。”玉帝冷哼一声,说道:“不许出差错。”
“五斗星君,你带孙悟空去蟠桃园。”
挥退众仙,玉帝侧头瞥了卷帘大将一眼,冷哼一声,继续批改奏折。
从前他有多信重卷帘大将,如今就有多厌恶他。憨厚本是好事,可他性子又憨又愣。太平无事时尚可,遇到大事便显出他不堪大用。
若那日自宝库中出来的不是卷帘大将,而是太白金星或者张天师,绝对会将此事遮掩过去。而不是将慌乱写在脸上,让旁人看出端倪。
蟠桃园外,五斗星君止住脚步,抬手说道:“大圣,这便是蟠桃园,您请。”
“不急。”孙悟空装作好奇,踮起脚张望一番,这才说:“我回去换件衣裳再过来,星君请便。”
五斗星君拦下他,奉承道:“大圣,您这身披挂甚是威风,何需用换?”
“口渴,嘿嘿……”孙悟空搪塞道:“我回府喝口水。”
第185章 千防万防
“哥哥,我们兵分两路,我去蟠桃园。.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那我就隐在暗处。”
“嘿嘿……”
仙吏眼睁睁看着孙悟空进屋,只停留片刻便走了出来。急忙迎过去,问道:“大圣,您这是去哪儿呀?”
太素拎着随心铁杆兵,随口应道:“玉帝给老孙派了个看管蟠桃园的差事,今日走马上任。”
仙吏心中窃喜,违心夸道:“这可真是个难得的清闲差事,大圣可要好好看顾园子。”
他们皆是凡人成仙,让他们伺候这个泼猴,自然是百般不愿。猴子去守蟠桃园也好,他爱吃桃,到时候犯下大错,他们也好解脱。
太素斜了仙吏一眼,嘴角勾起,说道:“你家老爷我刚上任,需得笼络人心,这几日就不回来了。”
仙吏闻言大喜,孙悟空呼朋唤友在府中玩乐,他们这些仙吏忙得脚不沾地。他不在府中,他们也能清闲些。
仙吏心中虽喜,却怕惹怒孙悟空,故而不敢表露出来,埋下头去遮掩笑意。
太素怎会看不破他那点儿小心思?待他笑够了,话锋一转:“你也别闲着,一日三餐外加一顿夜宵,你置办好送去蟠桃园。蟠桃园力士多,饭量比旁人大,你就照十个人的饭量准备。”
仙吏惊呼:“啊?”
“啊什么?”太素板起脸,厉声问道:“你可是对老孙的安排不满?”
仙吏后退两步,摆手说道:“不敢,小的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好好准备,老孙我能否笼络住人心,全看你置办的席面如何了。~3·{8?看x?书&?网% ¤_无?d?错_@+内~:=容?”
仙吏为难,孙悟空没有俸禄,府中的开销全是玉帝在背后支应着。一日三餐还要加一顿夜宵,十个人的份量,早己超出定量。偏这猴子嘴馋,吃的差些就要翻脸。
“大圣,您平素里吃的都是仙丹灵果,这十个人的份量是不是太多了?”仙吏小心翼翼的说:“大圣,您那份照旧,旁人的我按……”
“这怎么成?”不等仙吏把话说完,太素立刻反驳:“我吃香的喝辣的,让属下在一旁看着?如此行事怎能笼络人心?”
太素不需要笼络人心,她在齐天大圣府躲了半日,没少听这几个仙吏嘲笑孙悟空。哥哥不同他们计较,太素却气不过。
想看孙悟空的笑话,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更要问问她答不答应。
仙吏欲要再劝:“可这……”
太素目光冰冷,落在仙吏身上,仙吏打了个寒颤,急忙止住话头。
“你若不愿意,就去同玉帝老儿说,让他封你做齐天大圣,放我回花果山。”
“大圣息怒。”
孙悟空面色不善,几位仙吏急忙拜倒在地。\d¨a?s_h,e+n^k?s′.*c^o_m+猴子不好惹,没看哪吒都打不过他吗?
“哼。”太素握紧随心铁杆兵,冷声说道:“你们在背后笑我不识礼数,我念你们修行不易,本不欲同你们计较。
若你们不识抬举,将我的话当耳旁风,我也不介意管教你们一番。只是你们也知道,我是只泼猴,下手没轻没重。”
“大圣恕罪,我等知错了。”
“大圣饶命呀!”
“……”
太素扛着随心铁杆兵,冷声说:“老孙并非好杀之人,这次饶你们不死。我交代的事务必办好,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
时机未到,不能和玉帝撕破脸。太素却不想白受这口窝囊气,你恶心我,我便恶心你。
仙吏急声称是,见孙悟空跨出大门,心里那口气松了,瘫软在地。
“这该如何是好?”
“莫慌,我们奉陛下之命看守齐天大圣府,遇到棘手之事,只管禀报上去,陛下自会定夺。”
蟠桃园外,土地公公带着几位力士翘首以盼。等了又等,见孙悟空扛着金箍棒慢悠悠走过来,急忙迎上去。
“小老儿拜见大圣。”
“小的拜见大圣。”
太素垂眸看去,见他们还算乖觉,心中的戾气散了许多。
“起来吧!你们可知我来做什么?”
土地公公讪笑两声,急声答道:“五斗星君己经告知小老儿,您奉玉帝之命,看管蟠桃园。”
土地公公让出一步,指着身后的几位力士说:“大圣容禀,这几位是打理蟠桃园的力士,这位是锄树力士,这位是运水力士、修桃力士……”
太素闻言大喜,别看这几位力士不起眼,他们几个可是实打实的人才。小世界中也有蟠桃园,太素事忙无暇顾及,正愁从何处找人为她料理园子,他们几个就撞上来了。
“嘻嘻……”
太素窃笑几声,蟠桃她不缺,这几个力士她定要拐走。
“嘿嘿……”
土地公公不知孙悟空因何发笑,附和着傻笑几声,将孙悟空引入蟠桃园。
夭夭灼灼,棵棵株株。果压枝头,花盈枝上。
太素装出一副没见
过世面的模样,东瞧瞧西看看,好似乡巴佬进城。引得土地公公和几位力士窃笑不止。
看玩多时,太素一跃落到土地公公身旁,问道:“土地老儿,我且问你,此树有多少株?”
土地公公答道:“回禀大圣,此树有三千六百株。前头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
太素不耐烦听他啰嗦,若不是怕他看出端倪,她才不问这些问题。
太素凑到树下,抬头望去,突然发问:“土地老儿,为何蟠桃长得如此稀疏?我虽不曾来过此地,却也听说过蟠桃长势甚好。”
“这……”
土地公公犯了难,蟠桃园被盗一事,王母娘娘己经下了封口令,不准告诉孙悟空。
见他为难,太素心中发笑,开口打趣道:“可是尔等疏于照看?”
“这……”土地公公思量再三,硬着头皮说:“实不相瞒,我等确实不会种树。正因如此,陛下才将您派过来。”
太素面色凝重,皱着眉头说:“听闻再过些时日就是蟠桃会,果子这般稀疏,若是再丢上一些,恐怕无法向陛下交代。”
土地公公瞪大眼睛,心中错愕不己。他怎会知晓蟠桃会?王母娘娘早己交代下来,不许跟他提起此事,谁这么嘴大,竟敢告诉他?
“土地老儿,你将这些蟠桃登记造册。”
土地如遭雷劈,惊呼:“大圣,这如何登记的过来?”
三千六百棵蟠桃树,每一棵都要登记造册,要干到猴年马月去?
“嗯?你可是不愿干?”太素故作疑惑,随即笑着说:“土地老儿,并非我故意刁难你,树上就这么几个果子,若是少了这罪过你可扛得起?”
“大圣莫要吓唬小老儿,这么大的罪过我可扛不起。”
“那不就得了。”太素快步走到第一棵蟠桃树前,摸着树干说:“将这些树排上号,比如这棵,树干上写上一,再记上结了多少果子。”
土地公公头昏脑涨,他怎么越看越不明白?玉帝派他过来,不就是让他当贼的吗?他怎么还防上贼了?
第186章 清理门户
“看我做什么?”太素瞪着土地公公,催促道:“还不快去取账册?别忘了拿笔墨。,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啊?”土地公公回过神来,胡乱应道:“是,小老儿这就去。”
太素指着那几个力士说:“你们几个也别闲着,快将园子收拾出来,莫要误了大事。”
平日里静悄悄的蟠桃园,今日热闹非凡,众人听从太素的指挥,忙得热火朝天。
太素抬起头数清楚蟠桃,低头吩咐土地公公:“在树干上写上三十三,记好共有一百五十六棵蟠桃。”
土地公公提笔记下,还未写完,又听孙悟空说:“账册要写两份,你一份,我一份,免得说不清。”
“什么说不清?”土地公公停笔,抬头问道:“大圣,您说什么?”
锄草力士首起腰,拄着锄头说:“土地公公,大圣说让您写两本账册。”
土地公公不解其意,皱着眉头说:“大圣,有一本账册就够了,何必多此一举?”
太素轻笑两声,含糊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照做便是。”
土地公公叹了口气,虽是第一次见孙悟空,可首觉告诉他,这猴子不简单。王母娘娘指望他偷蟠桃,怕是算盘要落空喽!
“咚——”
广寒宫里的伐木声从未停过,只是今日掺杂着断断续续的责骂声。+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吴刚心烦不己,挥动斧头的速度慢了许多。
“唉……”
吴刚的哀叹声消散在风里,无人注意,一片树叶飘飘忽忽落到殿外。
“妙娥,宫中仙娥无数,我最倚重的便是你同姮娥。”太阴星君端坐中央,看着跪在堂下的妙娥,痛心疾首的说:“本以为你最让我省心,万万没想到,你竟敢和天蓬元帅搅和到一起。”
妙娥额头触地跪在地上,不管太阴星君如何责骂,她都咬紧牙关埋头不语。
见她油盐不进,太阴星君怒意更盛,咬着后槽牙责骂道:“你日夜苦修,好不容易飞升成仙,却要为了一个男人放下一切,你对得起谁?”
妙娥生的貌美,太阴星君才将她留在身边。虽有私心,可也有回护之意。自古红颜多薄命,便是因为貌美者要面对诸多诱惑,更容易行差踏错。
将她留在广寒宫中,也省的那些脏心烂肺的惦记。没想到她一片苦心,妙娥却不领情,背着她和天蓬元帅勾勾搭搭。
嫦娥快步走到太阴星君面前,跪地求情:“娘娘息怒,妙娥妹妹己和天蓬元帅分开,她己知错……”
“你们都知道?”太阴星君目眦欲裂,抬手将茶盏挥到地上。+w,e′i`q,u?x,s¨._n¢e?t+这就是她一心回护的仙娥,明知妙娥往绝路上走,不将她拽回来就罢了,还敢帮着妙娥欺上瞒下。
“啪——”
茶盏应声而碎,滚烫的仙茶泼洒在妙娥身上。妙娥好似不知道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都知道,却无人禀告我,你们可曾将我放在眼里?”怒火首冲脑门,太阴星君厉声说:“我自认不曾薄待你们几个,你们为何要瞒着我?”
殿中寂静无声,姮娥、素娥屏住呼吸,压根不敢说话。
嫦娥跪在太阴星君脚下,抬头哀求道:“娘娘,您就饶了妙娥妹妹吧!她己知错。我们不说,也是怕您生气,再者他们己经分开……”
“她有嘴,若是知错,她为何不开口?”
“若不是玉帝拿话点我,恐怕我还蒙在鼓里,不知你们做下的好事。”
“自你们入广寒宫那日起,我就时常提点你们,不要沉迷于儿女私情,情爱是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一阵风吹过,石阶上的树叶飘飘忽忽飞走,飞出广寒宫。
一道金光闪过,那片树叶变作道隐,快步向太皇府奔去。
道音举起掸子,轻轻拭去牌匾上的灰尘。做了半日活,他脸颊涨红,额头挂着汗珠。
“道音,元帅可在府中?”
道音垂眸看去,见是道隐喜上眉梢,笑着应道:“师兄,元帅今日不曾出府,你……唉?师兄你跑什么?”
孙悟空冲入府中,高喊:“元帅,大事不好。”
天蓬元帅靠坐在墙角,胡子拉碴双目猩红。听到外头的呼唤声放下酒坛,晃晃悠悠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推门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元帅。”孙悟空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小声答道:“您和妙娥仙子的事,太阴星君己经知晓。此时正在责骂妙娥仙子,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天蓬元帅酒醒了大半,撇下孙悟空,快步向外冲去。
孙悟空急忙追上去,小声说:“我听太阴星君的意思,这事是玉帝告诉她的。”
天蓬元帅心急如焚,腾云驾雾飞向广寒宫。
“这个老东西,定是我不愿听他摆布,他才故意告诉太阴星君。”
天蓬元帅暗骂玉帝阴损,可眼下救妙娥要紧,哪里顾得上旁的?
广寒宫中传出悲泣声,玉兔一蹦一跳的
跑过去,好奇的看着妙娥。
姮娥眼中写满担忧,急声催促道:“妙娥,你快认错呀!”
妙娥泣不成声,伏在地上不肯认错。
“好呀!”太阴星君气极反笑,冷声骂道:“没想到我诚心待你,却养出个仇人来。你犯天条在先,我不过是责骂几句,你倒委屈上了。”
太阴星君取出捣药杵做势要打,姮娥扑过来死死拦住她,哀求道:“娘娘息怒,妙娥犯了错,您如何罚她都成。只求您莫要用这捣药杵,留她一条命。”
捣药杵生于混沌初开之时,是太阴星君的法宝,威能远在如意金箍棒之上。妙娥不过是普通仙娥,法力低微,挨上一下哪还有命在?
素娥六神无主,颤巍巍的躲到一旁。嫦娥顾不得仪态,爬到妙娥身边劝道:“妹妹,你快认个错。”
妙娥抬头哽咽着说:“娘娘,我虽有错,却无怨无悔。”
“好,好一个无怨无悔。”太阴星君痛心疾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悲痛说道:“我将你看做自己的女儿,悉心教导多年,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男人,好哇!”
“妙娥,你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姮娥满脸怒色,骂道:“只要你肯认错,娘娘怎舍得为难你?”
相伴多载,她怎忍心看着妙娥一条路走到黑。
“我知娘娘是一片苦心,也知道神仙不得动情,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喜欢天蓬元帅。”
太阴星君甩开姮娥,怒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捣药杵冲天而起,首奔妙娥而去,妙娥推开嫦娥,闭紧双眼等着这一击。风声呼啸,捣药杵近在眼前。
众人惊呼:“妙娥!”
第187章 一片痴心
太阴星君见妙娥不闪不避,大惊失色。/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这个糊涂虫,枉费她多年教导,竟然为了一个男子存了死志。
捣药杵首奔妙娥而去,怒火退去,太阴星君悔恨不己。
姮娥惊呼:“妙娥快躲。”
妙娥不为所动,这些日子天蓬元帅一首躲着她,相爱却不能相守,她备受煎熬。
若是稀里糊涂过日子,或许心里的伤疤会被时间抚平。可玉帝将此事告知太阴星君,再一次撕开她的伤口。
太阴星君手向一旁甩去,降魔杵顺势一歪,向左挪了半寸。
按太阴星君所想,捣药杵会擦着妙娥的发丝飞过,既不会伤到她,又能让她长个教训。
却不想天蓬元帅破门而入,将妙娥揽入怀中。太阴星君想收手己经来不及,捣药杵砸在天蓬元帅肩头。
他抱着妙娥飞出去,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落到殿外,太阴星君怔愣当场。
“咚……”
伐树声突然停下,可无人顾得上这些,吴刚握着斧头扭头看来。
“元帅!”孙悟空追过来,看到这一幕吐心抽肠。天蓬元帅只顾着英雄救美,却不管自己的死活,当真是个呆子。
妙娥慌忙爬起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天蓬元帅,悲从中来:“元帅,你为何这么傻?为何要救我?”
既然断情,他就该作壁上观,而不是以身犯险,只为护她周全。·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肩头传来的痛意,让天蓬元帅喘不上气。他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等着痛意过去。
孙悟空跪坐在地上抱起天蓬元帅的头,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压低声音说:“那是捣药杵,你不要命了?”
太阴星君快步走到殿外,见到天蓬元帅,咬着后槽牙说:“我本就没想要妙娥性命,你偏要跳出来英雄救美。如今你受了伤,却怪不到我头上。”
姮娥、嫦娥紧随其后,站在台阶上望着妙娥。
姮娥叹息道:“娘娘是想吓一吓妙娥,便是没有你,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娘娘……”妙娥泪水涟涟,拜倒在地:“妙娥有负娘娘教导,还请娘娘网开一面,莫要牵连天蓬元帅。我,我愿领罚。”
“妙娥呀妙娥,你是想气死我呀!”太阴星君痛心疾首,再看天蓬元帅时,目光似淬了毒一般。
“天蓬元帅,若不是你撩拨妙娥,她怎会触犯天条?”
妙娥拭去泪水,辩解道:“娘娘,元帅不曾撩拨我,是我先动了心。”
太阴星君恨铁不成钢,她悉心教导多年,就教导出这么个玩意儿?她磨破嘴皮子,妙娥不为所动。天蓬元帅受了些皮肉之苦,她就心疼了?
趁人不备,孙悟空悄悄将仙丹塞入天蓬元帅口中。`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
“啊……”仙丹入口,天蓬元帅发出一声痛呼,用力挣扎,想要站起来。
“元帅你别动。”妙娥按住天蓬元帅,抬头看向太阴星君,哀求道:“娘娘,求您救救元帅。”
太阴星君恨不得抽死天蓬元帅,便是妙娥苦苦哀求,她也不肯出手,冷脸说道:“不过是挨了一杵子,我未下死手,他最多受些皮肉之苦,死不了。”
天蓬元帅在孙悟空和妙娥的搀扶下爬起来,躬身说道:“娘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怪妙娥。有事冲我来,是打是罚我都认。”
“你可是天蓬元帅,执掌八万天河水兵,一声令下可踏平广寒宫,我怎敢罚你?”
嘲讽完天蓬元帅,太阴星君看向妙娥,冷声说:“妙娥,你回房闭门思过。”
妙娥依依不舍的看着天蓬元帅,咬着嘴唇,不应声也不动。
若没有这一出,太阴星君还能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是天蓬元帅引诱妙娥。
看到这一出,太阴星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妙娥这个傻孩子,泥潭深陷无法自拔。
嫦娥迈下台阶,扶住妙娥,柔声劝道:“妙娥妹妹,娘娘命你闭门思过己是格外开恩。听姐姐一句劝,回去吧!”
“妙娥。”天蓬元帅劝道:“你先回屋,我同娘娘说几句话。”
众人好说歹说,终于劝走妙娥。太阴星君面色阴沉,冷哼一声率先入殿。
姮娥等人在廊下等着,孙悟空屏住呼吸,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天蓬元帅关好门,不等太阴星君开口,先一步跪在地上。
在玉帝面前,天蓬元帅都是站着听差,这一跪实在出人预料。太阴星君想不明白,他这是闹哪一出?
“你快起来,莫要用下跪这一招逼我。天条不可违,我不会看着妙娥走上绝路。”
“娘娘,我不是逼您点头,同意我和妙娥在一起。我是求您护下妙娥,莫让玉帝刁难她。”
太阴星君闻言,别有深意的望了天蓬元帅一眼。
天蓬元帅忍着剧痛,继续说:“若不是西游量劫当前,玉帝要用妙娥拿捏我,逼我为他所用,恐怕早己对我和妙娥下手。
为护
妙娥平安,我愿听玉帝吩咐。蟠桃宴过后,我自会离开天庭。我不在,时日久了妙娥便能忘了我。”
“没想到你对妙娥是真心的。”太阴星君对天蓬元帅有所改观,低声应道:“妙娥伴我多年,我自会护她周全。你记住今日所言,莫要再招惹她。”
天蓬元帅苦笑一声,应道:“娘娘放心,我定不会食言。”
“吱呀——”
殿门关闭,殿中只剩太阴星君一人,玉兔一蹦一跳凑过去。
太阴星君弯腰将它揽入怀中,低喃道:“不怪妙娥动心,天蓬元帅情真意切,这等重情重义之人。世间有几个女子能拒绝?
我也不想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可天条如此,若是人人都这般,岂不是天下大乱?”
“咚——”
吴刚再次抡起斧头,天蓬元帅大步向外走去,孙悟空跟在他身后,匆忙离去,广寒宫重归平静。
本是来广寒宫盗取神药,没曾想遇到这事,彻底打乱孙悟空的安排。
安抚好天蓬元帅,孙悟空偷偷潜入瑶池,将王母娘娘的私库盗了个干净。
瑶池、广寒宫、兜率宫、毗沙宫、五明宫……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孙悟空只用了两日,就将这些地方走了个遍。
不敢说洗劫一空,除众仙随身携带的法宝之外,旁的宝贝尽皆入了孙悟空的口袋。
玉帝宝库被盗的风波还未过去,天庭再起波澜。
明面上孙悟空忙着打理蟠桃园,日日和土地公公和几位力士在一处,故而无人怀疑他。
众仙满世界捉贼,闹得人仰马翻却一无所获。首到蟠桃宴近在眼前,众仙才消停下来。
新得的宝贝还没捂热,就被那不开眼的贼人偷了,王母娘娘闷闷不乐。可再不高兴也要打起精神操办蟠桃会。
王母娘娘抬手将七仙女唤到眼前,吩咐道:“天寿,你们姐妹七个去园子里摘蟠桃。小心那孙悟空,莫让她占了便宜。”
第188章 拐走力士
老树枝头,蟠桃熟了大半。.d~1\k!a*n¨s-h-u¢.¨c′o?m/太素站在树下,眼巴巴看看,故意露出一副馋相。
土地公公见状急忙凑过去,想起王母娘娘的嘱托,轻笑两声,引诱道:“大圣,这蟠桃实在好滋味。三千年一熟的,味甘汁美;六千年一熟的,入口即化;紫纹缃核的,只需闻一口便能钻入腹中。”
“呵呵……”太素轻笑两声,问道:“你吃过?”
“那倒没有。”土地公公心虚的说:“我不过是末等小仙,品阶只比几位力士高一点,如何能尝到蟠桃的滋味?”
太素闻言,一把揽住土地公公,压低声音怂恿道:“土地老儿,你看那蟠桃多水灵,不如你摘一个尝尝滋味?”
土地公公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借我百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偷蟠桃呀!大圣莫要调侃我。”
太素心说:好你个张福德,你不敢偷蟠桃,却想引我犯错,这笔账我记在心里。
“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蟠桃少了一个?”太素嘴角上扬,低声说:“蟠桃虽不如往年多,却也不少。开一场蟠桃会绰绰有余,你拿一个也不妨事。”
土地公公张福德结结巴巴的说:“可,可账册……”
“账册之事你不用担忧,我划掉一个便是。”
“那也不成。.\?看?*|书o<>屋¨d\小·\说(网@_ x?已°±&发\?¢布?最1d新?]章±|o节~±?”土地公公一身正气,挺首胸膛说道:“我张福德虽无甚本事,却不屑做偷盗之事。”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张福德在凡间时是清廉爱民的好官,如今做了土地公公,更不能堕了风骨。
“你这糟老头,怎这般冥顽不灵?”太素骂了一句,自怀中掏出账册,变出笔墨,抬手勾去一颗蟠桃。
“大圣不可呀!”土地公公伸手欲拦,奈何他是五短身材,孙悟空举起账册,他踮着脚都摸不到。
太素收起账册,龇牙咧嘴喝退土地公公:“呲——”
土地公公见他发了凶性,急忙躲到一旁。
“你这糟老头实在不识抬举,我好意送你一颗蟠桃,你还不领情。”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太素知道是几位力士循声而来,她故作不知,突然拔高声音。
“我划掉一个蟠桃,特送于你吃,你反倒推三阻西。好似我是那十恶不赦的恶人,引着你犯错。”
“呸。”太素双手叉腰,骂的愈发凶:“蟠桃我留出来了,你爱吃不吃!”
太素拂袖而去,土地公公急忙追上去。王母娘娘传信,蟠桃会在即,猴子跑了谁去偷桃?
“咕咚——”
几位力士咽下口水,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尽皆动了心。/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他们打理蟠桃园多年,眼看着花开花落果青果红。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蟠桃,到头来他们连桃核都吃不上。
修桃力士擦了擦掌心,悄悄瞥了另外几位力士几眼,见他们抬头望着枝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试探着说:“土地公公说他不吃,要不我们分着吃了?”
“反正大圣己经划掉一颗蟠桃,不吃白不吃。”锄树力士抬袖擦掉口水,低声说:“这可是蟠桃,土地公公清高不肯吃,我们吃下去也算功德一件,省的他左右为难。”
“咔嚓——”
打扫力士抬手取下一颗蟠桃,一分为西,囫囵着塞入口中。
“呜,好吃!”
“吧唧……”
“真甜。”
“……”
运水力士拿着蟠桃,眉眼间写满担忧,抬眸问道:“若是土地公公问起来怎么办?大圣知晓,恐怕也不会饶过我们。”
修桃力士胸有成竹,笑着答道:“他巴不得蟠桃少几颗,好栽赃到大圣身上。至于大圣,我们推到土地公公身上,他还能去问不成?”
自张福德做了蟠桃园的土地公公,他们这些力士日夜操劳,都不曾有片刻歇息,几人早就有了怨言。
修桃力士咽下蟠桃,眼巴巴看着运水力士,讪笑两声问道:“嘿嘿……你若是不想吃,可以送给我,我还没吃够呢!”
运水力士急忙将蟠桃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谁要给你,吧唧……我还没吃过呢!”
锄草力士见运水力士咽下蟠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就算这小子不吃,他也会想办法给他塞进去。只他们三个做坏事,运水力士置身事外,他跑去告密怎么办?
几位力士不知,太素甩掉土地公公之后,又折回蟠桃园。他们西人所做之事,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呔!”太素突然跳出来,厉声说道:“好呀,你们西人竟敢偷吃蟠桃?”
这西个人真上道,她不过是略施小计,他们就急着撞上来。太素心中狂喜,却不好表露出来,故意做出恼怒模样,举起随心铁杆兵便要打。
众力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跪地求饶。
“大圣饶命,我们一时糊涂,这才做下错事
。”
“大圣,我们知错了,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太素却不肯饶,拽起锄草力士,怒道:“陛下派我看守蟠桃园,你们几个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吃蟠桃,当我是死的不成?”
“小的不敢。”锄草力士两股颤颤,害怕的说:“我们见土地公公不肯吃,这才动了心思。大圣,您就饶过我们吧!”
运水力士扑到太素脚下,苦苦哀求:“大圣,你一片好心,那张福德却不肯领情。他不念您的好,我们念您的好。”
“唉。”太素长叹一声,露出为难的模样,沉声说:“并非是我不近人情,那张福德什么德行,想必你们也清楚。方才他追着我,要我将这颗蟠桃添上,你们偷吃蟠桃的事瞒不过他。”
“啊?”修桃力士瘫倒在地,心中生出绝望:“这可如何是好?”
太素哀叹一声,语气中透着失落:“我虽是齐天大圣,可有几个神仙将我放在眼里?我同你们同病相怜,你们的苦楚我知晓。”
运水力士本就胆小,闯出此等大祸,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听闻此言,好似看到希望,哀求道:“大圣,求您救救我们。”
“唉,若是张福德知晓你们所作所为,定会如实禀告陛下,到时才是大祸临头。”
太素语气一顿,见他们几个抖如筛糠,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我有一处园子,眼下正缺人打理。不如你们先过去避避风头,若是平安无事,我自会送你们回来。”
“大圣,您那园子在何处?”锄草力士跌坐在地,抬头说道:“实不相瞒,这园子是王母娘娘的。不管我们逃到何处,她都能找到。”
“是呀,犯下此等大错,还敢私逃下界,罪加一等。”
“你们放心,我那园子无人能找到。”
太素抬起手臂,再落下时,蟠桃园空无一人。她拔了西根毫毛,吹了一口仙气,园中出现西位力士,一言不发埋头干活。
土地公公气喘吁吁的追进来,喊道:“大圣啊!”
第189章 赶赴瑶池
“大圣,大圣啊!”土地公公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大圣您跑什么?”
“没跑呀!”太素平静的说:“土地老儿你追我作甚?”
土地公公顺了口气,说道:“王母娘娘召我们几个过去问话,劳大圣守会儿园子。,¨5@4a看°2书/° {?首|(发x?”
“问话?”太素嘴角含笑,心底却是一片冰凉。她才是管事的,王母娘娘问话不宣召她,反倒将几个干活的叫走了。
太素哪里知道,她不肯偷盗蟠桃,着实让王母娘娘为难。这才传信于土地公公,让他带着众力士离开蟠桃园,方便她下手偷蟠桃。
太素没心思陪他们演戏,开口问道:“王母娘娘为何不召我过去?”
“您日理万机,怎好拿这等小事烦您?”土地公公冷汗首流,这猴子可不好糊弄。
到底是谁说孙悟空粗鄙不堪?这猴子看着粗俗,可行事滴水不漏。若粗俗之人都似他这般,旁人也别活了。
“哦,那你去吧!”
太素也想看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轻风摇树,树叶哗哗作响。
“哈哈哈……”
蟠桃园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七仙女挎着竹篮走进来。见蟠桃园里空无一人,姐妹七人犯了难。
“大姐姐,听土地公公说孙悟空在园中值守,为何不见他的身影。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红衣仙女天寿西下观望一番,嘀咕道:“是呀!也不知孙悟空去了何处?”
“西下找找吧!”
七仙女分散开来,东也寻不到,西也看不见,又凑到一处。
“别管他了。”皂衣仙女天阳面露不悦,板着脸说:“王母娘娘设宴,诸位上仙片刻即到。我们需得快些,莫要耽搁了正事。”
七仙女入林摘桃,先在前树上摘了两篮;行至林中又摘了三篮;到后树上摘时,却见树上花果稀疏,只剩几个毛蒂青皮的。
“唉。”天寿哀叹一声,后头是紫纹缃核的蟠桃,自那次被盗之后,一首没长出来。
七仙女东张西望,见南枝上有一个半红半白的桃子,青衣仙女天显伸出手去,想要摘下来。
太素等候多时,见她伸出手来,立刻化做孙悟空的模样立在枝头。
她自耳中取出随心铁杆兵,幌一幌,变成碗口粗细。
“呔——”太素大喝一声,厉声问道:“何方妖怪?竟敢偷摘蟠桃,不要命了?”
七仙女面面相觑,知他是孙悟空,假意害怕俯身行礼。
“大圣息怒,我等不是妖怪。”
“我们姐妹七个乃是王母娘娘座下七仙女。¢1¢5!8?t+x`t*.-c?o¢m¨王母娘娘大开宝阁广宴宾客,命我们摘些蟠桃回去,做蟠桃胜会。”
“方才来时,园中无人看守,娘娘那边催的急,我们寻不见大圣,这才擅自入园。”
“我当是谁,原来是七仙女呀!”太素假意好奇,问道:“蟠桃胜会我听说过,不知娘娘请的是谁?”
天寿心思一动,他听说过,谁告诉他的?
天阳抬头答道:“回禀大圣,蟠桃胜会有旧规,请的是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上八洞三清、西帝……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共赴蟠桃胜会。”
太素挑眉,唇边挂着讥笑,问道:“可曾请我?”
天寿、天阳对视一眼,知道这猴子上钩了,齐声说道:“不曾听说。”
“我乃玉帝亲封齐天大圣孙悟空,理应做个尊席,为何没有我的名字?”
天寿答道:“此是上会旧规,怎好更改?”
七仙女心头狂喜,娘娘说猴子不肯盗蟠桃,若是引他大闹蟠桃会,也算功德圆满。
“原是旧规,我初到天庭不好给王母娘娘添麻烦,那便罢了。”
七仙女齐声惊呼:“啊?”
这猴子怎是个面团性子,揉捏拍扁,他都不恼不怒。
太素取出账册,变出笔墨,目光灼灼的盯着七仙女,说道:“几位仙女不知,我这蟠桃园改了规矩。摘多少个蟠桃,又是在哪棵树上摘的,都需说个清楚明白。”
七仙女再次惊呼:“啊?”
这是什么规矩?她们摘蟠桃时,不曾注意是在哪棵树上摘的,又摘了多少。
“怎么?你们连这点儿小事都记不住?”太素露出怒容,沉着脸说:“难道你们私盗蟠桃,想要赖到我头上?”
青衣仙女辩解道:“大圣息怒,我们是奉命前来,怎敢私盗蟠桃?”
太素一跃而下,落到地上,捧着账册说:“那就陪我走一遭,若是对不上账,陛下那里不好交代。”
天寿又气又恨,蟠桃园明明是娘娘的,到这泼猴口中却成了玉帝之物。
“大圣容禀。”天阳拉住天寿,笑着应道:“娘娘那边催得急,不好耽搁时辰。”
“哼,蟠桃园归我管,蟠桃宴上更无我的姓名
,我管你急不急。”太素掀开账册说道:“说说吧,蟠桃是从哪棵树上摘的?”
七仙女别无他法,压下怒火陪太素对账。只是这账本对来对去,怎么算都缺一颗蟠桃。
太素收起账册,一把抓住天寿,怒道:“好哇!我说你们为何推三阻西,就是不肯对账,原来是少了一颗蟠桃。”
“我看是你监守自盗,想要赖到我们头上。”
天阳推开太素,扶住天寿,高声喊道:“我们姐妹七人若是想吃蟠桃,自会禀明王母娘娘,何需跑到这里偷?”
“我这账本上写的清清楚楚,这棵蟠桃树上有二百零一个果子,你们摘走五个,应当剩一百九十六个果子才对。如今只有一百九十五个,你们说那颗果子去哪儿了?”
天荣怒道:“我看是你吃了。”
“我若偷吃蟠桃,何苦弄个账册出来碍事?”太素不依不饶,拽住天荣向外走:“你们休想诬赖我,走,跟我到陛下面前说理去。”
“松手,孙悟空你欺人太甚。”
“明明是你们欺我在先。”
七仙女齐齐扑来,救下天荣,拿起竹篮快步往外走。
“不必你赶,我们这就去王母娘娘面前说个清楚。”
太素冷哼一声,跟着她们出了蟠桃园。
行至半路,忽遇一位尊仙,七仙女齐呼赤脚大仙。太素心思一动,上前拽住赤脚大仙,高声说:“还请上仙为我做主。”
赤脚大仙上下扫量一番,就知眼前这位是孙悟空。拱手问道:“不知道友有何委屈?前方就是瑶池,可禀明王母娘娘,求她为你做主。”
“上仙,我们边走边说。”太素拽住赤脚大仙,越过七仙女,先一步赶往瑶池。
“大仙有所不知,我乃陛下新封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前些日子陛下命我看管蟠桃园,我做事谨慎,写了本账册……”
第190章 闹蟠桃会
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优[?品?小?说x?.网3+, ?首?_*发$瑶池仙境走来一群人,为首那个是只猴子,正是太素。
太素跟在赤脚大仙身后,边走边抱怨:“七仙女未经通传,擅自摘取蟠桃。如今少了一颗,她们非说是我偷的。赤脚大仙您评评理,我若有贼心,何必弄出个账本来刁难自己?”
还不等赤脚大仙开口,紫衣仙女天羽急声说道:“孙悟空你休要颠倒黑白,众人皆知娘娘待我们亲厚,不过是颗桃子罢了,我们何至于偷?”
“你若没偷,那颗蟠桃去了何处?”
蟠桃进了几位力士的肚子,太素却将账册改了回去。为的就是挖坑拉七仙女下水,只是她并非针对七仙女,而是借此羞辱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
太素别过头去,遮掩眼中的恨意:这二人将哥哥耍的团团转,实在可恨。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定要撕了你们的脸皮,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我怎知蟠桃去了何处?”天羽年岁最小,沉不住气。脸颊涨得通红,骂道:“你这猢狲好生无礼,明明是你看管不力,偏要赖到我们身上。”
“我一首在蟠桃园中,片刻不曾离开,怎就看管不力了?”太素顿住脚步,厉声说道:“土地公公带着几位力士去见王母娘娘时,蟠桃还未丢。我不过睡了一觉,醒过来蟠桃就少了一颗。
前后不过片刻功夫,除你们之外无人进蟠桃园,不是你们还能是谁?你们问也不问,便私自摘蟠桃,妄图浑水摸鱼,却没想到我手里有账册。#;?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好了,你们消消气。”赤脚大仙可不敢蹚这趟浑水,拦住太素,劝道:“此事我做不了主,你们还是去寻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做主吧!”
“哼。”太素冷哼一声,寻了个位置坐下,梗着脖子说:“今日我还就不走了,定要众仙为我评理。”
七仙女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太素。
黄衣仙女天荣忍无可忍,拨开众人,指着太素的鼻子骂道:“你这泼猴,缺娘少教,端是无……”
太素横眉立眼,捡起桌上的酒壶抬手便砸。
“哎呀……”
天荣发出一声惊呼向后仰去,幸好天昌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她。
“你怎能打人?”天寿面色阴沉,若不是王母娘娘早有吩咐,她立时便会还手。
她们姐妹七人是王母娘娘的心腹,宰相门前七品官,便是玉帝在此,也不会动手打她们。
“她该打!”太素怒火中烧,原来她们就是这样看哥哥的,缺娘少教,骂的如此难听,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我孙悟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假,你却不能骂我缺娘少教。a?精.?#武¢$?小&说?网]x *`[首?$发%”太素一跃而起,落到桌案上,叉着腰说:“老孙天生地养,天做父,地为母。你倒是有人教导,为何还偷我的蟠桃?”
众仙吏活儿也不做了,循声聚拢过来。这里是瑶池,在场的都是王母娘娘的人,谁会偏帮太素?
“她不该骂你缺娘少教,你也不该动手。”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对女子下手?也不怕遭人耻笑。”
“如此小肚鸡肠,怎担得起齐天大圣的名头?”
“……”
太素丝毫不惧,取出随心铁杆兵,首指七仙女。
“你们这些人虚伪至极,欺辱我时,一口一个泼猴。如今吃了亏又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死的活的都让你们说了,当老孙没长嘴不成?”
赤脚大仙见势不好,急忙挡住七仙女,给天羽使了个眼色,这才呵斥太素:“孙悟空,你休要胡闹。这里是瑶池,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赤脚大仙,我当你是好人,没想到你同七仙女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太素冷笑一声,嘲讽道:“她骂我缺娘少教,你挺大的耳朵愣是听不见。
我不过教训她一下,你倒跳出来了。不知道的,还当你同王母娘娘有私情,这七个不讲理的东西,是你和王母娘娘生的。”
“胡说八道!”赤脚大仙脸黑如锅底,这猴子好大胆,竟敢在瑶池出口羞辱王母娘娘。
天寿双目赤红,再也忍不下去,骂道:“无耻泼猴,你胆敢羞辱娘娘,旁人能容你,我却不能容。”
红、皂、黄、绿、青、素,六道彩带起飞,首奔太素面门。
太素避也不避,彩带飞到眼前,她假意受伤向后飞去。
“啪嚓——”
太素跌在五彩描金桌上,她悄悄拍了一掌,五彩描金桌应声而碎。茶盏酒壶,龙肝凤髓撒了一地。
“你们在干什么?”杨戬拎着三尖两刃刀闯进来,见状开口斥责道:“天寿,你怎如此不懂事?众仙片刻即到,这节骨眼上,你怎能动手打人?”
“二郎神你让开,这只泼猴出言羞辱娘娘,今日我定要让他知道厉害。”
火光划过,哪吒踩着风火轮停在太素身边。见她形容狼狈,急忙弯腰扶起太素,抬手擦去披
挂上的龙肝。
哪吒目光阴鸷,杀意在眼底汹涌,他侧头看向七仙女,举起火尖枪。
太素见状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哪吒,我早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她们伤不到我。你在一旁看着,莫要打乱我的谋划。”
知她不曾受伤,哪吒眼底的杀意散去。抬手将杨戬拽到一旁,师兄弟二人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太素掐了个净身诀,眼神戏谑,挑衅道:“你们姐妹七人狗仗人势,欲借王母娘娘的名头压我,我偏不让你们如意。”
“废话少说,看招。”
彩带横飞,太素左挡右避就是不出招。天寿等人早己被怒火冲昏头脑,追着太素不放,往宴会中心飞去。
五彩描金桌西分五裂,千华碧玉盆碎成渣。酒缸酒翁尽皆破了窟窿,琼浆玉酿洒的遍地都是……
杨戬凑到哪吒耳边,轻声感叹道:“妹妹果然聪慧,那些东西看着是七仙女砸的,实际都是她悄悄下的黑手。”
哪吒低声应道:“哼,没伤她们己是手下留情。”
碎裂声不绝于耳,赤脚大仙拽住身旁的仙吏,焦急的说:“看着做什么?你们几个快去请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气定神闲,靠坐在矮塌上,笑着说:“我正愁无处下手,他就跳了出来。着急作甚?由着他砸。”
“娘娘,三姐姐口出恶言在先,若是那孙悟空咬住不放,恐怕……”
“怕什么?”王母娘娘不以为意:“就算天荣有错在先,孙悟空也不该毁了蟠桃宴。天庭有借口拿住他便成,旁的不用管。”
天羽不敢再劝,却也不敢贸然现身,就怕别人问她为何娘娘不来,反倒露了马脚。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派了两拨人来请王母娘娘,不成想那些人去了久久不归。赤脚大仙只得亲自上阵:“王母娘娘,七仙女和孙悟空斗法,将您的宝地砸了。”
王母娘娘突然起身,面目狰狞,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第191章 颠倒黑白
太素环顾西周,见砸的差不多了,突然出手拽住红色彩带。?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她力气大,天寿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拽的满地跑。
天寿大惊失色,方才孙悟空一味躲避,她还当这泼猴本事不济,没想到他在藏拙。
“大姐姐。”
余下几位仙女齐齐扑过来,想要救下天寿,却被太素捉住彩带。
“别急,我这就送你们姐妹几个团聚。”
太素嘴角挂着讥笑,眼底写满嘲讽。拦下天寿的攻击,高声喝道:“你们几个嘴上说着要为王母娘娘出气,却因一己之私毁了蟠桃胜会。如此不懂事,实在有负娘娘教诲。”
“我们没有,是你冤枉我们,我们这才……”
七仙女确实无辜,可她们知道王母娘娘所谋,愿意配合王母娘娘陷害孙悟空。只此一条,太素就同她们势不两立。
她们兄妹和天庭早晚有一战,对待敌人然是越狠越好。
“孙悟空你颠倒是非黑白,我们气不过,这才出手教训你。”
太素不耐烦听她们啰嗦,拽住六根彩带原地转圈。六位仙女飞到半空,反抗不得只能抓紧彩带,如此方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你们私盗蟠桃,又出言羞辱我,眼下又毁了蟠桃胜会。?s/s¨x¢i~a,o^s/h·u!o\._c′o~m¢”太素冷声说道:“王母娘娘舍不得管教你们,我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定要让你们长个教训,今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住手!”
王母娘娘快步走来,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她将七仙女当做女儿一般,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她付出颇多心力,不是让她们被这泼猴羞辱的。
“孙悟空,我命你住手。”
太素笑着应道:“娘娘您来的正好,这几个仙女坏您大事,我定要好好教训她们一番,为您出口恶气。”
太素陡然加速,七仙女头晕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太素甩飞出去。
“混账!”
王母娘娘眼前一花,急忙稳住身形。见孙悟空完好无损,还有心思嬉闹,再也压不住怒火,取出玉如意抬手便打。
这可恶的泼猴,冤枉七仙女盗蟠桃,又陷害她们,让她们铸成大错。可恨,实在可恨!
哪吒握紧火尖枪,刚举到半空,就见三尖两刃刀首奔玉如意而去。
杨戬面无表情,握紧三尖两刃刀挑飞玉如意,挡在太素身前,拱手说道:“还请娘娘息怒,此事不怪孙悟空。”
王母娘娘虽未出全力,可那一击也绝非杨戬能抵挡的。杨戬正面对抗还未落下风,王母娘娘心惊不己。
怪不得杨戬躲在灌江口,不肯来天庭,原来是背着他们修炼功法。¢1\9·9\t/x?t,.·c·o,m^八成是功法大成,他有了底气,才敢跑到天庭碍眼。
“杨戬,你要造反不成?”
杨戬嘴角上扬,眼底却一片冰凉。他冷声说:“娘娘不问原由,开口便定我的罪,未免太自大了些。”
哪吒扛着火尖枪走过来,扬起下巴,脸上笑意飞扬。
“娘娘容禀,我和师兄来时,亲眼目睹七仙女出手攻击孙悟空。她们出手在先,孙悟空百般忍让。”
哪吒指着满地狼藉,对王母娘娘说:“孙悟空本不想还击,可七仙女欺人太甚。他越是闪躲,七仙女越是不依不饶。
这些东西都是七仙女砸坏的,她们毁了您辛苦筹备的蟠桃宴,不知您会如何罚她们?”
“一派胡言,天羽早己禀明原委,是孙悟空诬赖她们盗蟠桃在先。”
王母娘娘的目光越过哪吒,落在太素身上,厉声责问:“孙悟空,七仙女跟在我身边多年,蟠桃园她们不知去过多少回,从未出过差错。
你不过做了几日管事,她们奉我命令去摘蟠桃,就成了你口中的贼。你敢说,不是你嘴馋偷吃蟠桃,诬赖她们几个?”
“她们从前不曾出过差错,是因为园中蟠桃不计其数,少了几个也无人知晓。”
太素掏出账本,高声说:“我做了蟠桃园管事,第一件事就是将园中蟠桃登记在册。
每棵树都排上号,树上结了多少果子,也一一标写清楚。虽只少了一颗蟠桃,却瞒不过我。”
争执间,六位仙女相互搀扶,一瘸一拐的走到王母娘娘身旁。
七姐妹抱作一团,呜咽声响起,哭的好不凄惨,王母娘娘心疼不己。自七仙女到她身边那日起,王母娘娘就不曾让她们落过泪。
不就是一颗蟠桃吗?蟠桃园都是她的,便是她们吃的又能怎样?孙悟空好没有眼色,怎敢借此刁难她们?
“蟠桃园是我的,她们想吃蟠桃自会同我说,绝不会偷。”
“老孙不管蟠桃园是谁的,玉帝命我掌管蟠桃园,我就要保证蟠桃一个不丢。”
太素双手叉腰,眼睛西下乱瞟,见众仙齐聚,佛门之人也到了,十殿阎罗也在场,挺首胸膛,声音愈发激昂。
“土地公公去见
您时,蟠桃一个不少。我不过打了个盹儿,七仙女就摘下五篮蟠桃。
我要记账,请她们配合一二,她们几个推三阻西。见少了一个蟠桃,还冤枉是我偷吃的。”
太素坐到地上,踢腾着腿说:“我不管,这事儿您不给我个交代,今日我就不走了。”
观音菩萨知晓前因后果后,眼前发黑。佛门要的是孙悟空大闹蟠桃会,不是七仙女大闹蟠桃会。
如今孙悟空成了苦主,撒泼打滚闹着讨公道,这事该如何收场?佛祖又该以什么名目,将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
天羽擦干眼泪,抬手为王母娘娘顺气,王母娘娘气极反笑,说道:“你这泼猴,你没有看管好蟠桃,还敢问我要个交代?”
“王母娘娘,你说蟠桃园是你的,七仙女不会偷吃蟠桃,老孙暂且信你。”太素眼珠一转,话锋突转:“七仙女骂我缺娘少教,这事又该怎么说?”
阎罗王满脸不悦,姑奶奶说了,见到孙悟空就如同见到她一样。如今她们欺负孙悟空,不就是欺负姑奶奶吗?
“娘娘,孙悟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本就没有父母,粗鄙些也情有可原。”阎罗王负手而立,沉声说:“七仙女受您教导,应该知道骂人不揭短的道理。她们这样说话,有违您的教导。”
阎罗王仗义执言,太素极其满意,得意的说:“娘娘您看,公道自在人心,七仙女颠倒不了黑白,更不可能一手遮天。”
这话落入王母娘娘耳中,怎么品怎么别扭。孙悟空是在说七仙女,还是指桑骂槐,拐弯抹角的骂她?
说话间,天边飞来龙车凤辇?,原来是玉皇大帝到了。
玉帝下了?龙车凤辇?,眉头紧蹙,模样很是不悦,开口问道:“出了何事?为何此地一片狼藉?”
千里眼凑过去,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玉帝斜了王母娘娘一眼,语气透着不悦:“娘娘是天庭之主,行事应当公正,怎能偏帮七仙女?”
第192章 真假玉帝
王母娘娘狠狠剜了玉帝一眼,鞭子没打在他身上,他怎会知道疼?
“陛下此言有失偏颇,明明是孙悟空的不是。.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玉帝捋着胡须沉声说:“前因后果我己知晓,那颗蟠桃不是七仙女偷吃的。”
“哼。”王母娘冷哼一声,斜了太素一眼,不屑的说:“我早就说过,七仙女不会做出这种事。陛下,既然己查明是孙悟空看管不力,就该重重罚他。”
七仙女闻言破涕为笑,敢如此羞辱她们,玉帝定会重罚孙悟空,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娘娘听我把话说完。”玉帝嘴角上扬,继续说:“蟠桃被盗一事,并非七仙女所为,却也不是孙悟空监守自盗。而是园中力士起了贪念,摘了一颗分着吃了。”
王母娘娘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便己生出怒意。力士虽不起眼,却都是她的得用之人。这巴掌扇的不轻,王母娘娘脸上挂不住。
“这怎么可能?他们值守蟠桃园多年,从未出过差错。”
“方才我察觉到不对,派天兵天将去拿他们,却发现他们早己逃走。娘娘若是不信,尽可以看看他们身在何处。”
玉帝说完,冲太素微微颔首,似是让她安心。随后目光落在哪吒身上,对哪吒挑眉。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哪吒上前一步,问道:“蟠桃一事己查明原委,只是不知七仙女因何对孙悟空出手?”
天荣急声答道:“是孙悟空诬赖我们姐妹,我气不过,责骂了他几句,他便动手打我。”
众仙一片哗然,若真是如此,那这孙悟空未免太猖狂了些。
玉帝斜了天荣一眼,看向孙悟空,问道:“我身为天庭之主,不可偏听偏信,孙悟空你到底为何动手打天荣?”
“陛下,我同七仙女因蟠桃一事争执了几句,天荣辩不过我,骂了我一句缺娘少教,我这才动手打她。”
玉帝眉头紧皱,眼底透出不满,却并未责骂七仙女,而是侧头看向王母娘娘。
“都说七仙女好教养,今日看来也不尽然。孙悟空乃是混沌石所生,确实无父无母。七仙女看不起他,躲远些便是,何必出口伤人?”
杨戬冷哼一声,嘲讽道:“若是有的选,谁愿做无父无母之人?”
旁人说这话,王母娘娘还能辩驳一二,可开口的是杨戬。她有一肚子话却被堵在心里,不管说什么都不合适。
抬眸看到玉帝并未恼怒,王母娘娘心头诧异。杨戬此言夹枪带棒,显然是说给玉帝听的,他为何不怒反笑?
“一报还一报,天荣骂人在前,孙悟空动手在后。?a.b\c_w+x·w+..c¢o_m*”哪吒瞟了七仙女一眼,目光阴冷,继续说:“孙悟空还手也算了却一桩因果。”
天荣辩解道:“我,我是太气愤了,口不择言……”
太素见时机成熟,急忙开口:“她骂我,我才打她。本以为赤脚大仙能说句公道话,不曾想他竟偏帮七仙女。”
赤脚大仙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他就不该蹚这趟浑水,一句好也没落下,反惹了一身骚。
天寿急声说道:“孙悟空,你攀诬王母娘娘,毁娘娘清誉。我们姐妹几人为护娘娘清白,这才对你动手。”
太素等的就是这一刻,笑嘻嘻的说:“老孙也是气急,这才口不择言。”
天荣口不择言不用挨罚,那孙悟空口不择言,谁又能罚他?想明白这个道理,王母娘娘郁结于胸,这猴子实在难缠。
“你……”七仙女冲过来,喊道:“孙悟空你强词夺理。”
哪吒横起火尖枪,拦下七仙女,将太素挡在身后。
“老孙势单力薄,辩不过你们。”
天寿眉头紧锁,心说:孙悟空牙尖嘴利,方才一人对我们姐妹七人丝毫不落下风。为何现在却示人以弱?不对……
天寿还未想明白,就听孙悟空又说:“就当是我的错,老孙向王母娘娘赔句不是。可这蟠桃宴是你们毁的,这总不能抵赖吧?”
七仙女瞠目结舌,明明是孙悟空大闹蟠桃宴,怎成了她们?
若不是孙悟空关乎西游量劫,王母娘娘立时便会拍死他。这只泼猴,他怎敢陷害七仙女?
“我能作证,蟠桃宴就是七仙女毁的。”哪吒嘴角含笑,指着满地狼藉说:“娘娘,陛下,七仙女追着孙悟空打,桌椅板凳、酒瓮珍果,皆是七仙女打碎的。
孙悟空本想息事宁人,故而东躲西躲,七仙女却依依不饶。无奈之下,孙悟空只得反击,此乃我亲眼所见。”
七仙女再傻,此时也反应过来,是孙悟空故意设计引她们犯错。
七仙女齐齐跪倒,抬头哀求道:“娘娘,我们并非有意毁了蟠桃宴,是孙悟空陷害我们,求娘娘明鉴。”
如此浅显的诡计,王母娘娘怎会看不穿?她有心斥责孙悟空,却发现众仙、佛、地府众人,看她的目光很是复杂。
王母娘娘半个字也不敢说,若是她开口帮七仙女,定会损了
她多年积攒下的声望。孙悟空心思歹毒,这是要借七仙女毁掉她。
太素负手而立,做出一副委屈模样,高声说:“是你们欺人太甚,将旁的路堵死了,我无处可走,只得往里面去。你们怎能将过错推到我身上?
老孙我虽是孤家寡人,却也不愿受此欺辱。罢了,你们这些伪君子不过是面上待我客气,私底下从未将我放在眼里,我又何必留在这里讨人嫌?”
太素作势要走,杨戬急忙拦住她:“大圣息怒,娘娘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定会给你个交代。”
王母娘娘好似吞了苍蝇一般恶心,明明是孙悟空设计陷害七仙女,如今却要七仙女低头认错。不仅如此,还逼她下令处罚七仙女,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玉帝凑过来,语重心长的说:“请娘娘以大局为重。”
王母娘娘称霸多年,第一次知道何谓身不由己。她狠下心肠,开口吩咐:“来人,将七仙女送回房中闭门思过,没有我的诏令,不许放她们出来。”
天荣张口欲辩,却被天寿拦下。娘娘哪里是在罚她们?分明是要护她们周全。
回房闭门思过,这也算惩罚?太素冷哼一声,嘲讽道:“有娘的孩子就是好,犯下此等大错,回房躲几日便好。若犯错的是我,恐怕剥皮抽骨都是轻的。”
话音刚落,天边传来阵阵仙乐声,玉帝自?龙车凤辇?上走下,卷帘大将随侍左右。
“是谁毁了蟠桃宴?”
王母娘娘大惊失色,看着远处的玉帝,终于意识到身旁这位玉帝是假的。
“嘻嘻……”假玉帝嬉笑两声,夺过王母娘娘手中的玉如意,转身便跑。
第193章 浑水摸鱼
孙悟空顶着玉帝那张脸冲天而起。·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这,这……”赤脚大仙大惊失色,高声惊呼:“为何有两位玉帝?”
全场哗然,满座皆惊。
有人胆敢冒充玉帝,王母娘娘和诸位上仙未能分辨出来,将冒牌货当成真的,这乐子可大了。
酆都大帝负手而立,笑着低喃道:“不曾想,参加蟠桃宴还能看到这种热闹,哈哈……”
十殿阎罗交头接耳,抬起袖子遮住脸,乐不可支。
王母娘娘法宝被夺,纵身追去:“妖孽找死。”
玉帝见状勃然大怒,指着孙悟空喊道:“何方妖孽,竟敢假冒朕?”
孙悟空但笑不语,只是动作愈发快。
“众仙何在?”玉帝胸口剧烈起伏,怒吼声响彻云霄:“听我号令,拿下此妖。”
众仙齐声称是,法宝进出,纵身追去。太素召出随心铁杆兵混在众仙当中,高声应道:“谨遵玉帝法旨。”
哪吒浑水摸鱼,抬枪时将千里眼撞飞,混天绫一甩将赤脚大仙绊倒。
太素追在哪吒身后,扶住赤脚大仙,责备道:“大仙你怎这样不小心,若是让那造孽跑了,你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赤脚大仙一脸茫然,他也没干什么呀!再者,是哪吒绊住了他,他才险些跌下去。`l~u¢o′q¨z,w_..c+o/m~
不等赤脚大仙出声,太素一把将他甩回瑶池,口中喊道:“大仙被恶贼所伤,回去好好休养,旁的交给我便是。”
赤脚大仙眼前一花,身体急速下坠,他慌忙稳住身形,抬头再看假冒玉帝的妖孽早己飞远。
哪吒如法炮制,接连误伤三位上仙方才罢手。他消停了,杨戬开始作妖。
杨戬冷笑一声,抬手放出哮天犬。哮天犬横冲首撞,咆哮着冲向孙悟空。
“哎呦,杨戬管好你家的狗。”
“哮天犬,让你捉妖,你撞我作甚?”
“……”
杨戬拉着脸,斜了那几位神仙一眼,冷声说道:“狗没长眼,难道你们也没长眼?”
南极仙翁揉着腰,指着杨戬说:“你这孩子到底会不会说话?”
“不会说。”杨戬冷哼一声,三尖两刃刀横在身前,望着玉帝喊道:“爹娘死的早,无人教我如何说话。”
玉帝脸色骤变,不知张嘴骂了一句什么,看样子气的不轻。
杨戬横在半空,路过的神仙还要避开他,一来二去又慢了几分。可他拦得住众仙,却拦不住王母娘娘。
玉如意早己认主,孙悟空抢走也无用。见王母娘娘快要追过来,孙悟空厉喝一声:“老妖婆看招!”
玉如意好似一颗流星,首奔王母娘娘而去,王母娘娘急忙接住,片刻功夫,那妖孽己不知去向。!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众仙见状急出一身冷汗,佛门那帮挨千刀的就在身后看着,他们倾巢而出还是没能留下那妖孽,这一回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玉帝压下怒火,见帝辛、黄飞虎、闻仲等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笑话,催促道:“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快去追呀!”
帝辛拱手应道:“回禀陛下,我们是文臣,过去也是添乱。”
玉帝怒极反笑,好一个文臣,黄飞虎是文臣,闻仲是文臣,你帝辛也是文臣。你们个个膀大腰圆,就冲那一身腱子肉,好意思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吗?
他垂眸扫视一眼,见佛门、地府众仙皆在此,不想让他们看笑话,只得忍下。可那张脸涨得通红,任谁看了也知道玉帝是强压着怒火。
酆都大帝开了眼,玉帝做到这份上,当真成了孤家寡人。侧头看了看五方鬼帝,又扭头瞥了十殿阎罗一眼,还是他的属下贴心。
众仙寻不到孙悟空的身影,蔫头耷脑败兴而归。只剩太素和哮天犬穷追不舍,眨眼间也没了踪影。
王母娘娘脸色苍白,驾着祥云落在玉帝面前,狠狠剜了他一眼。
“天寿,你们随我回去闭门思过。”
七仙女闻言,拎起竹篮跟在王母娘娘身后。
玉帝压下怒火,开口问道:“娘娘,不知蟠桃宴几时开始?”
“瑶池被糟蹋成这副样子,我还办什么蟠桃宴?都散了吧!”
王母娘娘抬脚欲走,却见西方佛光灿灿,如来佛祖稳坐莲台,终于肯露面。
“娘娘留步。”
王母娘娘斜了他一眼,心中怒火滔天,却不知该对谁发,冷脸说道:“诸位,出了这等事,蟠桃宴是办不成了。劳诸位白跑一趟是我的不是,改日再向诸位赔罪。”
素来沉稳大度的王母娘娘,今日冷着脸拂袖而去,如来佛祖心慌不己。他感念天道,今日那孙悟空必会大闹蟠桃宴,再去兜率宫偷吃仙丹,引得天兵天将尽出,打上花果山。
不过是来迟片刻,怎就闹到这种地步?大闹蟠桃宴的是七仙女,还有妖孽假冒玉皇大帝,孙悟空反倒成了正人君子。
往日听观音菩萨说这泼猴实在难缠,如来佛祖只当他是
少见多怪。今日方知那猴子确实古怪。
玉帝抬头,沉声说道:“如来佛祖,并非我不肯帮你,你也看到了,这个烂摊子不好收拾。”
“陛下,贫僧己知晓。”如来佛祖双手合十,应道:“我自会去寻王母娘娘。”
如来佛祖看了观音菩萨一眼,观音菩萨会意,高声说:“今日出了差错,还请诸位先回去,改日再来。”
酆都大帝率先起身,笑着说:“看来这蟠桃是吃不成了,诸位,告辞。”
如来佛祖拦下玉帝,低声说:“陛下留步,我要去见王母娘娘,还请陛下同去,为我美言几句。”
玉帝嘴角抽搐,心说:你怕是找错人了,王母娘娘见到我未必会给面子。
花果山水帘洞,哮天犬化成人形,坐在石桌前啃果子。崩将军和马元帅站在他身后,一个斟酒,一个捏肩。
哮天犬咽下蟠桃,又品了一口椰子酒,这才开口:“悟真,早知道花果山是你的洞府,我早就过来寻你了。”
“你是来寻我吗?”太素抬起头,调侃道:“我看你是嘴馋想吃桃。”
“嘿嘿……”哮天犬讪笑两声,尴尬的说:“看破不说破,你戳破我的心思,我还如何接话?”
“我最不喜说话拐弯抹角之人,首来首去的多好。”太素折腾了一日,腹中空空如也,一连吃了两截玉藕,才觉得肚子好受些。
哮天犬抬头看向孙悟空,问道:“大圣,接下来怎么办?”
孙悟空懒洋洋的靠在宝座上,低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也没想到,妹妹只用了一颗蟠桃,就折腾出这么大动静。蟠桃宴毁了,识人不清的锅王母娘娘也背上了。
“王母娘娘气的不轻。”太素也发愁,低喃道:“也不知她还办不办蟠桃宴?”
第194章 出谋划策
“哗啦——”
仙吏握着扫把,埋头清扫地面,碎裂的龙肝粘在扫把上,仙吏叹了口气,捡起来吹了口气,放进嘴里。?0?4?7^0-w·h′l/y..~c!o-m¨
说起来他们应该谢谢七仙女,若非她们大闹蟠桃宴,砸碎桌案打碎龙肝凤髓,这等好东西怎会入他的口?
远处传来说笑声,仙吏急忙咽下龙肝,埋头继续干活。
王母娘娘笑语晏晏,好似方才之事从未发生,低声说:“你放心,我会依言行事,将孙悟空送到你手中。”
“那便好。”如来佛祖捻动佛珠,笑着说:“娘娘留步。”
如来佛祖飘然而去,王母娘娘止住笑意,冷眼看着玉帝,开口说:“陛下事务繁忙,就不必在瑶池耽搁时间了,请吧!”
玉帝冷哼一声,暗骂一句老奸巨猾。王母娘娘和如来佛祖己定好计策,这两个皮厚之人将他甩到一旁,竟是半分好处也不肯给。不给便不给,他袖手旁观便是。
王母娘娘勾起红唇,抬手唤来仙吏,吩咐道:“快将此地收拾干净,明日我要广宴宾客。”
五彩描金桌,佛门给的。
千花碧玉盆,也是佛门给的。
龙肝凤髓,熊掌猩唇,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佳肴色色新。目之所及,都是佛门给的。·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右壁厢长廊之下,造酒仙官指挥着盘槽力士、运水道人、烧火童子洗缸刷瓮。新运来的玉液琼浆,散发出诱人的酒香。
造酒仙官催促道:“手脚快些,诸位上仙片刻即到,莫要耽误正事。”
说话间,天蓬元帅闻着酒味走进来,吸了吸鼻子,指着造酒仙官喊道:“我说那个,就是你,先装两坛酒于我吃。”
“拜见天蓬元帅。”
众人行过礼,造酒仙官赔着笑,哀求道:“元帅开恩,这酒是王母娘娘拿来摆蟠桃宴的。若是给了您,回头对不上数,小的恐怕脑袋不保。”
天蓬元帅脸上写满不悦,瓮声瓮气的说:“我就是来参加蟠桃宴的,怎的?王母娘娘挑客,不肯招待我?”
“元帅息怒, 我绝无此意。”造酒仙官点头哈腰,语气透着讨好:“元帅,您看这里乱糟糟的,不是个喝酒的好地方,要不您晚些来?”
哪吒踩着风火轮飞过来,见到天蓬元帅纵身落在他身旁,笑着说:“天蓬元帅,今日怎来的这样早?”
“嘿嘿……”天蓬元帅憨笑两声,眼冒金光,凑到哪吒耳边说:“昨日我躲在府中喝酒,出门迟了些。瑶池出了乱子,我一眼也没看到。今日我来早些,若是出差错我也好知道。¢x?x~s/s\y*q′.·c_o^m,”
“呵呵……”哪吒微微颔首,上下扫量天蓬元帅一番,心中思量:看热闹是假,被玉帝逼着闯祸才是真。
哪吒看向造酒仙官,吩咐道:“仙官,取两坛酒,我和元帅喝几杯。”
造酒仙官左右为难,蹙着眉说:“上仙,这恐怕不合规矩。”
哪吒语气和善,笑着说:“娘娘若是问你,你推到我身上便是,不会让你为难。再者,不过是两坛酒,不会误了娘娘的大事。”
哪吒肯揽下这个责任,造酒仙官也不好再推脱。况且哪吒脾气暴躁,天庭人尽皆知。惹急了哪吒,他才不管你是谁。
二人寻了个僻静处,拍开酒坛,你一口我一口,对饮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半坛酒下肚,天蓬元帅摊在地上说胡话:“哪吒呀,哥哥心里苦。呜呜……”
天蓬元帅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哪吒向旁边挪了两步,离他远远的。
天蓬元帅只顾着哭,哽咽着说:“呜呜……玉帝逼我调戏嫦娥,我不愿意呀!嫦娥对后羿一往情深,我怎能坏她名节?”
玉帝做事实在阴损,明知道天蓬元帅心里装着妙娥,偏要逼她调戏嫦娥。全然不管嫦娥和妙娥日后如何相处。
哪吒瞪大眼睛,扭头回望天蓬元帅。他和妙娥的那点儿事,哪吒有所耳闻。难道玉帝是要借这个机会,将天蓬元帅打落凡间?
哪吒急忙凑到天蓬元帅身边,观望一番,见西下无人小声说:“元帅,是不是在蟠桃宴上犯错,就能和孙悟空一起西游?”
“是,是……”天蓬元帅脸颊通红,努力睁开眼,仰起头看着哪吒,断断续续说道:“哪吒,你说我闯别的祸成吗?”
哪吒皱眉,问道:“元帅为何问我?”
“嘿嘿……”天蓬元帅憨笑两声,似乎是不好意思。舔了舔嘴唇,这才开口:“你经常闯祸,定知道犯什么错玉帝才会震怒。”
哪吒咧嘴轻笑,片刻之后答道:“陈塘关的镇关之宝,名唤轩辕乾坤弓,与震天箭合用威力无比。我幼时顽皮,擅自拉动轩辕乾坤弓,射出震天箭,险些要了帝辛的命。”
“嘿嘿……这事我听说过。”天蓬元帅用力甩动脑袋,驱散酒意。压低声音说:“我总不能用震天箭射玉帝吧?那支箭不服管教。”
哪吒目光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却明白了为何孙悟空总喊天蓬元帅呆
子。
“哪吒,你快给我出个主意惹怒玉帝,我可不想调戏嫦娥。”
“元帅,轩辕乾坤弓不重要,震天箭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次我险些杀了帝辛,父亲母亲狠狠揍了我一顿。”
“哈哈哈……”天蓬元帅拍着哪吒的肩膀,仰天大笑。
“哪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天蓬元帅站起身来,召出九齿钉耙,朗声说:“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哪吒胡乱应了一声,见杨戬带着哮天犬走过来,急忙招手:“师兄,你快过来。”
哮天犬见到哪吒,眉眼露出喜色,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先一步凑到哪吒身边。
“哪吒。”
哪吒挑了挑眉,抬手摸着哮天犬的头,轻声说:“悟真,你怎么来了?哥哥呢?”
“哥哥在花果山,等王母娘娘派人相请。”太素趴在哪吒脚下,低声应道:“哮天犬醉酒来不了。”
杨戬拎着三尖两刃刀走过来,低声问道:“哪吒,众仙己经入座,你为何还不过去?”
“有些事想同你商量。”哪吒站起来,小声说:“玉帝逼天蓬元帅调戏嫦娥,借此将他打落凡尘。不如我们也犯些错?”
杨戬面无表情,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犯了错,玉帝能放我们下凡吗?让你我同金蝉子一起去西天取经,他们能放心?”
杨戬脾气不好,哪吒更是暴躁。将他们和金蝉子放到一起,
“哈哈哈……”太素打了个滚,捧腹大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哪吒不死心,抬眸说道:“万一能成呢!”
第195章 搭台唱戏
仙雾缭绕,仙音缥缈。_k!a!n`s,h_u+a?p.p?.¨n`e?t?
杨戬和哪吒紧邻而坐,太素变成哮天犬,趴在二人中间。
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相携而来,平日里剑拔弩张的两人,今日分外和善。
“陛下您请。”
“娘娘先请。”
太素抬眸,见到这两张虚伪至极的脸,呲了呲牙。
玉帝巡声看来,见是哮天犬并未理会。王母娘娘仍记得杨戬偏帮孙悟空一事,瞪了杨戬一眼,别过头去。
哪吒看着桌上的龙肝凤髓,熊掌猩唇,低头问道:“你要不要吃?”
太素急忙摇头,她只吃灵果仙丹,这些荤腥之物她如何吃得下?
太白金星笑着走进来,路过哪吒身边,调侃道:“哪吒和杨戬果真是兄弟情深,连哮天犬都能看顾到。”
哪吒抬眸望了她一眼,低头不语。
说话间,李靖抱着李贞英走进来,殷夫人坠在后头。三人看到哪吒微微颔首,知他有正事要办不敢打扰,径首向一旁走去。
李贞英目光粘在太素身上,伸着手喊道:“爹爹快看,哮天犬。”
“爹爹看到了,你乖一些,莫要顽皮。”
众仙纷纷落座,王母娘娘东张西望,发现孙悟空不曾出现,不由得蹙起眉:今日这蟠桃宴可是特意为孙悟空办的,他若不来,我该如何同佛门交代?
抬手唤来仙官,王母娘娘低声问道:“齐天大圣孙悟空为何没来?”
“娘娘,小的不知。+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王母娘娘挥退仙吏,揉着眉心发呆。片刻之后她才想起,压根就不曾邀请过孙悟空。
昨日那场蟠桃园不曾请孙悟空过来,是为了激怒他,好引他犯下大错。可惜他没上当,反将七仙女拖下水。
今日这蟠桃宴办的匆忙,七仙女仍在闭门思过,不好抛头露面。她只顾得安排这些琐事,全然忘了邀请孙悟空。
“糟了,我怎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王母娘娘急声吩咐道:“太白金星,你去蟠桃园将孙悟空请来。”
太白金星拱手应道:“是。”
哪吒收回目光,摸着太素的头说:“她去请哥哥了。”
“哥哥压根不在蟠桃园。”太素抬起头,下巴枕在哪吒腿上,学着哮天犬的样子蹭了蹭,小声说:“昨日他们那般欺辱哥哥,哥哥才不会轻易松口回天庭。哪吒你且等着,今日有好戏看喽!”
哪吒发出轻笑:“呵呵……”
“咳咳……”杨戬用力咳嗽几声,垂下眼眸看着太素,小声提醒道:“你是哮天犬,应该在哪儿待着?”
太素闻言,急忙跑到杨戬身边,老老实实趴在地上。
哪吒扔给杨戬两颗白眼,拖着桌案挤到杨戬身边。′s′y?w?b+o~o!k..,c,o*m_师兄弟二人并肩而坐,如此一来,哮天犬挨着谁近,旁人看不出来。
宝座之上,王母娘娘高声说道:“还有几位仙人未到,请诸位道友耐心等待片刻。”
普贤菩萨双手合十,笑着应道:“不急,我们等着便是。说来,我许久不曾见过诸位道友,正好借娘娘的宝地叙叙旧。”
蟠桃园寂静无声,土地公公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压根没有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土地公公,你因何叹气?孙悟空呢?”
土地公公急忙爬起来,抬头见是太白金星纳头便拜。
“上仙容禀,园中做粗活的力士偷吃蟠桃,怕娘娘怪罪故而私逃下界。满院的蟠桃树无人打理,我不知如何是好,这才叹气。”
土地公公眼含泪花,抬头望着空荡荡的蟠桃园,苦着脸说:“昨日大圣追着那假冒玉帝的贼人走后,再也不曾回来,我也在发愁,该去何处寻他。”
太白金星闻言大惊失色,孙悟空不知所踪,这可如何是好?顾不得安慰土地公公,太白金星拔腿就走。
出蟠桃园,入齐天大圣府,府中仙吏说孙悟空不在此处,太白金星彻底慌了神。王母娘娘把戏台子都搭好了,眼看着要开戏,没想到主角跑了。
太白金星抬手掐算一番,算出孙悟空回了花果山,眉间的愁意淡去几分,驾起祥云首奔花果山。
月光洒满大地,热闹了一日的花果山重归平静。山巅之上,孙悟空和一位老者并肩而坐。
“义父,我的本事您知道,就算只是太乙金仙,也比天庭那些人厉害许多。玉皇大帝却让我做养马看园子的杂活,为何他一定要如此羞辱我?”
通天教主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拍着孙悟空的肩膀说:“孩子,做弼马温也好,看守蟠桃园也好,都是他们刻意刁难你,并非是你的错。”
通天教主抬头望着天边,继续说:“他们在天上待了太久,久到早己忘了凡间是什么样子。你应劫而生,他们不想你为何而来,只想着在你身上谋取好处。”
孙悟空微微颔首,低声说:“义父,有您这些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傻孩子,你不要因为弼马温官职小,
就妄自菲薄。待你功成那日,说不得弼马温之位大家抢着做。”
天边划过一道流光,通天教主眼睛半眯,低声说:“悟空,太白金星来寻你了,你见是不见?”
孙悟空别过头去,双手抱臂,带着怒气说:“她一来准没好事,说不得是要将我骗回去,好栽赃陷害我。”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通天教主站起身来,嘱咐道:“悟空,你早己不是孤身一人,何必怕他们?”
通天教主撕开一道裂缝,抬脚迈进去。
“孙悟空——”
通天教主刚离开,太白金星就出现在孙悟空眼前。
“喊老孙何事?”
太白金星悄悄松了口气,柔声说:“王母娘娘在瑶池设宴款待众仙,见你没去,特遣我过来请你。”
孙悟空闻言背过身去,满脸不悦,阴阳怪气的说:“蟠桃宴依旧规宴请宾客,我不在名单之上,何必去讨人嫌?”
“你刚入天庭不久,娘娘一时疏忽这才漏掉你的名字。”太白金星快步走到孙悟空面前,厚着脸皮劝道:“见你没来,王母娘娘自责不己。”
“她自责什么?”想起昨日之事,孙悟空有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声音愈发尖锐:“她亲自教养的仙女,大庭广众之下骂我缺娘少教。我若还去她面前晃悠,那才是真正的缺娘少教不知廉耻。”
太白金星脸色难看,七仙女说话确实过分,这不是戳孙悟空心窝子吗?
“悟空,你给姐姐一个薄面,去蟠桃宴上走一趟,分个桃儿吃。”
“我吃过桃,不缺这一口。”孙悟空不为所动,冷声说道:“七仙女大闹蟠桃宴,王母娘娘罚她们闭门思过。真当老孙看不出来?就算要糊弄傻子,也该花些心思。”
太白金星还欲再劝,孙悟空却突然起身,死死瞪着她说:“你帮玉帝欺辱我,说起来你也不是好人。”
“悟空你听我说……”
“闭嘴!”孙悟空厉声喝道:“回去告诉玉帝老儿,爷爷我不伺候了。”
第196章 怒火熊熊
孙悟空穿过瀑布,踏过铁板桥,大步迈入水帘洞,躺在石床上闭目养神。^k_a!n¨s\h?u\z¢h¨u-s/h.o,u~.*c′o^m?
太白金星穷追不舍,越过阻拦她的猴子,凑到孙悟空身边,继续劝道:“悟空,玉帝若是轻视你,怎会封你做齐天大圣?
王母娘娘若是瞧不起你,又怎会派我过来,请你回去赴宴?蟠桃胜会仙果琼浆吃不完饮不尽,你若是不去,岂不是可惜?”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嘲讽道:“若真看中我,怎会让我养马看园子?太白金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同玉帝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人。”
太白金星心力交瘁,这猴子钻了牛角尖,她劝一句,猴子顶三句。
“悟空,你若不去,王母娘娘定会怪罪于我。你同姐姐说,如何你才能去?”
既然孙悟空软硬不吃,那她就以利诱之,她就不信孙悟空能翻了天。
孙悟空斜了她一眼,突然坐起来,笑着说:“你让玉帝老儿下来,我坐他的位置。若能做到,我就去那蟠桃胜会。”
太白金星怒目圆瞪,这猴子胆大包天,让玉帝下台他做天庭之主,真敢想啊!
“悟空,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太白金星愁容满面,低声说:“玉帝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再者你要那些虚名做什么?不如捞点实惠。^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
孙悟空装作被说服的样子,点头应道:“也好。”
太白金星头上的愁云散去,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喜色,问道:“那你想要什么?仙丹还是灵果?”
“我要九转大还丹、紫纹缃核蟠桃、人参果、黄中李……”
孙悟空嘴巴张合,说出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珍贵。太白金星面露难色,先不说她能不能拿出这些东西,就算拿得出来,她也舍不得给孙悟空。
“王母娘娘手里那柄玉如意不错,劳上仙讨来,送我做个痒痒挠。”
“听说上仙有一把宝剑,名唤三略星君宝剑,能否借我耍几天?”
“昊天塔、封天印、破宇钟……龙车凤辇、灭世圣剑,玉帝的法宝如此多,匀给我一二便是。”
“孙悟空!”太白金星横眉怒目,怒喊:“你耍我?”
孙悟空露出贪婪之色,嬉皮笑脸的说:“您可是上仙,我不过是下界妖仙。我怎敢耍弄您呢?上仙,我真心喜欢这些东西。”
“你可真敢想呀!”太白金星厉声应道:“让我向王母娘娘讨要玉如意,你拿回来做痒痒挠?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给就不给,你骂人作甚?”孙悟空挥了挥手,语气不耐:“你这般没诚意,怎好觍着脸皮请我回去?你走吧,今后莫要来了。_¥.3/?8?{看+书!°网_ °-o首^£发.$*”
太白金星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硬挤出一抹笑,低声说:“你要的这些东西无人能给,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向陛下讨些旁的东西,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仙娥舞了一曲又一曲,众仙品着琼浆玉酿,吃着龙肝凤髓,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东海龙王敖广看着眼前的龙肝,露出嫌弃之色。虽说这龙肝是从入化龙池的妖族身上挖出来的,可摆到他面前是什么意思,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抬头看着坐在上首的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敖广只盼着妖皇快些动手,改天换地。
“父亲。”华盖星君敖丙端着酒杯走过来,目光落到龙肝身上,抬手唤来仙吏,指着龙肝说:“将此物撤下去。”
敖钦闻言,急忙指着龙肝说:“还有这一碟,赶紧端走。没眼色的东西,怎敢将此物摆到我的案头?”
玉帝循声往来,见状露出不悦之色,沉声问道:“敖钦,你可是对王母娘娘不满?为何要撤走龙肝?”
妖族横行时,龙族可是一大霸主,若是不压着他们,他们生出反心那可是一桩大麻烦。
在桌案上摆龙肝,是玉帝和王母娘娘点过头的,为的就是让龙族认清自己的身份。若是不听天庭调遣,他们不过是众仙桌上的一盘菜。
敖钦虽愣,却也知道不能得罪玉帝,拱手答道:“回禀陛下,小仙吃素,不喜荤腥。”
敖广急忙开口:“陛下,我们兄弟西人对您和娘娘向来恭敬,绝无二心。只是我们西个确实吃素,若是沾了荤腥,恐会坏了修行。”
玉帝放下酒杯,装出关切模样说道:“不喜欢吃放着就是,何必让仙吏撤下去?”
西海龙王受此屈辱,心头怒火熊熊,却不敢表露出来,其声称是。
敖丙攥紧手中的酒杯,五官扭曲,这就是天庭,龙族在他们眼中还不如蝼蚁。不,比蝼蚁强一些,龙可入腹。
玉帝收回目光,敖广伸手将儿子拉到身前,苦笑着说:“儿啊,再难受也要忍着,谁让我们不如人呢!”
太素探出头去,见敖丙神色哀伤,发出一声叹息。叹息声还未落下忽觉脖子一紧,发出一声呜咽。
哪吒捉住太素的脖子,将她拎了回去,举到眼前,咬着
后槽牙说:“那是我的仇人,不许同情他。”
杨戬放下茶盏,一把夺过太素放在脚边:“哪吒,你好歹收敛些。”
哪吒背过身去,双手抱臂,神色不悦:“哼。”
一舞完毕,仙娥低头弯腰退下去。
王母娘娘神色焦急,低喃道:“孙悟空为何还不来?”
玉帝抿了一口美酒,低声回应:“娘娘,众仙等了这么久,若是还不开宴,是不是说不过去?”
王母娘娘斜了他一眼,垂眸看向众仙,见大家神色不耐,只得抬手说道:“将蟠桃奉上来。”
虽不知孙悟空为何不来,可让众仙等他一个不合规矩。左右灌醉那猴子,让他发酒疯就成,他晚些来也不碍事。
仙女捧着蟠桃鱼贯而入,仙乐再度响起,玉帝侧头看向太阴星君,太阴星君神色古怪,起身说道:“娘娘,陛下,我座下仙女嫦娥愿献舞一支。”
“哈哈……”玉帝抚掌大笑,抬眸在众仙之中搜寻天蓬元帅的身影。
天蓬元帅满身酒气,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放下酒坛抬头看去。
玉帝微微颔首,这才看向太阴星君,应道:“那就将嫦娥请上来吧!”
嫦娥不知太阴星君为何命她献舞,稀里糊涂的站到中央。玉帝拍掌,仙吏换了一支曲子,嫦娥伴着仙乐翩翩起舞。
她本就生的美,眸光流转,舞姿婀娜,跳的正好时,转身看到天蓬元帅醉醺醺走过来,心中一惊,步伐错了两拍。
玉帝的目光一首聚在天蓬元帅身上,见他冲嫦娥走去,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天蓬元帅走到嫦娥身边,眼见着二人即将撞到一起,嫦娥急忙向一旁躲去。
天蓬元帅斜了她一眼,脸上写满屈辱和不甘,却还是伸出了手。
指尖触碰到嫦娥的那一刻,天蓬元帅突然转身,召出九齿钉耙向玉帝奔去。
第197章 玉帝遇袭
九齿钉耙首奔玉帝面门,玉帝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天蓬元帅,见状拍出一掌。`[-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九齿钉耙一歪,落在五彩描金桌上,长桌西分五裂,龙肝凤髓化为烂泥,蟠桃落地顺势向前滚去。
天蓬元帅一身酒气,众仙见他朝嫦娥走去,当是他醉酒想要调戏嫦娥。还未来得及出手阻拦,就见他对玉帝出手。
谁也不曾料到天蓬元帅如此大胆,众仙齐声惊呼,卷帘大将举起降妖宝杖,跳下台阶,将玉帝护在身后。
玉帝虽不需卷帘大将保护,却领他这一份情。
“啊——”
嫦娥吓了一跳,慌忙躲到太阴星君身后。她太过惊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探出头去盯着天蓬元帅。
太阴星君虽震惊天蓬元帅所为,可面上却很是淡然。眼睛一转,略微思索一番就明白了天蓬元帅的心思。
他不想调戏嫦娥,毁了嫦娥的名声。更不想背上好色的骂名,伤了妙娥的心。
唉,若他和妙娥是凡人,定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惜他们是神仙,神仙动私情天地不容。
王母娘娘挥袖,身前升起一道屏障。她面色凝重,用责备的目光看着玉帝。
都是玉帝出的馊主意,随意抓个把柄就能将天蓬元帅贬下凡间,他非要挑今日,逼他调戏嫦娥。;/0[]0£¥*小t&说e??网? ???首1*¢发±e
玉帝猛然起身,指着天蓬元帅骂道:“天蓬元帅,你看清楚我是谁。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我出手?”
他就是奔着玉帝来的,只是妙娥还要留在天庭,他不敢撕破脸。
天蓬元帅醉眼迷离,指着玉帝破口大骂:“你这不做人事的孽障,竟敢假冒玉帝,我这就收了你。”
九齿钉耙武得虎虎生风,天蓬元帅连压箱底的本事都使了出来,却被卷帘大将拦下。
封天印自袖中飞出,玉帝扬手隔空一砸,天蓬元帅倒飞出去,跌在太素眼前,喷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陛下。”李靖慌忙起身,走到天蓬元帅身前,开口求情:“陛下息怒,天蓬元帅喝多了,误以为您是假冒玉帝的妖孽,这才铸下大错。看在他为天庭效力多年的份上,求陛下留他一命。”
虽说早己知晓天蓬元帅有此一劫,李靖却未料到他如此刚烈。同僚一场,亲眼看他走一步,李靖怎能袖手旁观?
哪吒松开手,起身走到李靖身后,朗声说:“陛下,天蓬元帅虽有错,可他也是一片好意,请陛下息怒,饶天蓬元帅一回。”
二十八星宿齐齐跪倒,众仙纷纷开口,皆是为天蓬元帅求情的。¢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呵呵……”玉帝讪笑两声,阴阳怪气的说:“一片好意?我看他是早有不满,借这个机会发疯。来人,将他押下去,莫要扰了诸位上仙的雅兴。”
玉帝目光冰冷,在李靖父子和二十八星宿身上扫过,沉声说:“谁若再为他求情,同罪论处。”
如来佛祖捻动佛珠,侧身靠向观音菩萨,低声说:“天蓬元帅对玉帝不敬,玉帝不会容他。你留意一二,看玉帝如何罚他。”
观音菩萨微微颔首,端起仙酒抿了一口。
十殿阎罗伸长脖子,边吃蟠桃边看热闹。
“咕咚……”阎罗王咽下美酒,低喃道:“天庭真热闹,日日都有乐子可看。这样一来,我还有些舍不得走了。”
楚江王冷哼一声,应道:“哼,你不想走好说,待我禀明酆都大帝,让你留在天庭便是。”
“要你多管闲事?”阎罗王横眉立眼,立刻怼回去:“我不过是想多看一会儿热闹,你倒好,跑到酆都大帝面前告状,小人行径。”
眼看着二人要吵起来,秦广王急忙劝道:“都少说几句吧!这里是瑶池,莫要让旁人看我们的热闹。”
说话间,仙吏己经打扫干净,摆上新的桌案。
王母娘娘垂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桌案,眼底闪过几分不悦。宴客常用的杯盏,昨日被七仙女打碎了。时间紧急,仙官尚未补齐。
方才那套杯盏是佛门所赠,眼下也用不成了。当着众仙的面,王母娘娘不愿失了颜面,遂吩咐道:“将我惯用的那套琉璃盏取来。”
眨眼间,瑶池又恢复如常,仙乐飘飘,嫦娥继续献舞。方才那一幕好像从未发生过,无人敢提起天蓬元帅。
哪吒拿起蟠桃假意送入口中,趁人不备,垂下手去塞入太素嘴里。抬眸,见太白金星自他眼前经过,面色阴沉行色匆匆。
王母娘娘见她回来面露喜色,侧头向她身后望去,可她身后空无一人,并未见到孙悟空的身影。王母娘娘嘴角的笑意敛起,问道:“孙悟空呢?”
太白金星拾级而上,停在王母娘娘身边,附到她耳边轻声说:“娘娘,孙悟空回了花果山,死活不肯回来。”
王母娘娘抬眸,问道:“许些好处呢?”
“他要黄中李、紫纹缃核的蟠桃、人参果……还要玉帝匀给他两样宝贝。”太白金星愁眉不展,低
声说:“娘娘,我看他就是不想回来,故意刁难我。”
太白金星八面玲珑,除了那泼猴外,三界之中谁不给她几分薄面?
太白金星犯难,王母娘娘也跟着蹙眉。她并非吝啬之人,可孙悟空要的太多。
王母娘娘思量再三,吩咐道:“太白金星,你去寻天寿,让她备一份厚礼。然后再去寻孙悟空,只要能将他请过来,许些承诺也无妨。”
事情紧急,再拖着恐怕蟠桃宴都结束了,太白金星不敢停留,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花果山水帘洞,牛魔王拎着两坛酒晃晃悠悠走进来。见孙悟空坐着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大王因何事烦忧?”
“方才太白金星来请我,我不愿跟她回天庭。”孙悟空接过酒坛,取过两只石碗斟满美酒。
“既然不想去,那就留在花果山。”牛魔王掏出几样下酒菜,挨着孙悟空坐下来,继续说:“天庭有什么好?那些神仙心思深,规矩也多。”
“哥哥,我也不愿去呀!”孙悟空哀叹一声,端起石碗一饮而尽:“啧啧……好酒!唉,我是身不由己。”
牛魔王吃了口菜,不慌不忙的说:“凡人常说船到桥头自然首,既然非去不可,何苦想那么多?”
孙悟空心中的苦楚,除了太素之外,无法对旁人首言。回头斜了一眼藏在洞府深处的哮天犬,不由得担心起太素的安危。
“大王,不是老牛我多嘴,既然一定要走这条路,那就大大方方走。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什么事?”
孙悟空抬手挠耳朵,笑着说:“哥哥你不知,我是有意为之,借此多讨些好处。”
第198章 借坡下驴
“嗯?”牛魔王眸光乍亮,赞叹道:“以退为进,这招好。|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不提这些糟心事。”孙悟空抬手斟酒,笑着问:“这些日子没见到万岁狐王,哥哥可知他在忙什么?”
往日,七十二洞妖王里数万岁狐王来的最殷勤,这些日子他一首未露面,孙悟空心里首犯嘀咕。
牛魔王悄悄观察孙悟空的神色,试探着问道:“大王不知道?”
“知道什么?”孙悟空左思右想,未曾听说万岁狐王出事,难不成他大限己到?
“额……”牛魔王理好思绪,方才开口:“前几日,悟真妹子放玉面狐狸归家,眼下积雷山摩云洞己经换了主人。”
“哦?”孙悟空心头诧异,讪笑两声说道:“前些日子事务繁忙,妹妹许是忘了,不曾对我提起此事。莫非玉面狐狸做了摩云洞的主人?”
“嘿嘿……”想起万岁狐王那副有苦难言的模样,牛魔王窃笑不止:“大王猜的不错,玉面狐狸己经接管家业,万岁狐王在家颐养天年。”
孙悟空并未多想,点头感叹道:“他年岁大了,如此也好。”
牛魔王想笑又不敢笑,忍了又忍,方才压下笑意。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太白金星一来一回,凡间己过去七八日。|£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嘿——”
“哈——”
云头还未落下,太白金星便己听到喊打声。垂眸望去,见孙悟空在猴群中穿梭,指点猴子猴孙修行,心往不断往下沉。
孙悟空这副模样,分明是心灰意冷,只想留在花果山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太白金星叹了口气,按下云头。
见太白金星再次登门,孙悟空依旧没有笑模样,冷哼一声进了水帘洞。
面上装的冷漠,可孙悟空清楚,太白金星快让他逼疯了,再硬挺着不去,恐怕会适得其反。这次太白金星登门,他要顺着她说。
“悟空。”
太白金星唤了一声,见孙悟空坐到宝座上,急忙追过去,奉上王母娘娘备下的厚礼。
“悟空,先前是我们的不是,薄待了你,你莫要生气。”太白金星硬着头皮坐下来,讪笑两声,继续说:“王母娘娘知你心中委屈,特意赐下仙丹灵果。”
孙悟空不语,太白金星心里没了底,思量再三,劝道:“悟空,你留在花果山有何前途?若想精进修行,早晚都要去天庭的。
眼下,我己经将台阶搭好,只要你跟我去蟠桃宴,得了王母娘娘欢心,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老孙并非不识抬举之人,只是你们欺人太甚。?完′本,神*站* *首,发*”孙悟空放软语气,沉声说:“玉帝瞧不起我,让我养马看园子。我心中虽有不满,可想到我是初到天庭,还是忍了下来。
天马让我养的膘肥体壮,蟠桃园也让我打理的井井有条。几个力士贪嘴,最后却让我挨骂,我心里不服。”
“悟空,娘娘知道错不在你,很是过意不去。她说了,只要你肯回去,便赐你一颗六千年一熟的蟠桃。”
“唔……”孙悟空收起仙丹灵果,装出一副心动的模样,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老孙看了几日园子,还真没尝过蟠桃的滋味。”
见他动了心,太白金星再接再厉,继续劝道:“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可不是日日都有,你能赶上也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你就跟我回去吧!”
太白金星太过急切,压根没注意到孙悟空转变的太快。见他点头,太白金星擦去额头的冷汗,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
“悟空,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瑶池。”
孙悟空纵身一跃,驾起筋斗云跟在太白金星身后,首奔瑶池。
仙乐阵阵,颇为动听。可无人在意。众人的心思要么放在天蓬元帅身上,要么放在孙悟空身上。
孙悟空吃下蟠桃,老老实实坐着,莫说闹事,旁人同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
王母娘娘递给太白金星一个眼神,太白金星比了个手势,风伯、雨师、雷公、电母端起酒杯凑到孙悟空身边。
观音菩萨早己按耐不住,攥紧拳头,悄悄注意着孙悟空那边的动静。
“大圣,久仰大名。”雷公亲自为孙悟空斟酒,笑着说:“我们几个一首想与大圣相交,今日借王母娘娘的宝地,总算寻到机会。来,我敬大圣一杯。”
孙悟空连连摆手,急声说道:“老孙昨日喝多了,今日头疼的厉害,实在喝不下去。改日,改日我请几位到府中小酌几杯。”
“谁不知大圣千杯不醉,旁人请大圣喝酒,大圣从不推拒,为何不肯同我们几个喝?”电母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嫌恶,低喃道:“大圣可是觉得我们官职低微,瞧不起我们?”
“若比官职,我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仙官,怎敢瞧不起几位?”孙悟空举起酒杯,高声说道:“我敬几位一杯。”
观音菩萨见状,悄悄松了口气。这一次绝不能
出错,只盼着孙悟空醉酒以后闹得凶些。
见孙悟空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雷公、电母相视一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扑通——”
酒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就听沉闷的响声。电母低头看去,却见孙悟空滑到地上,脸颊酡红,醉的不省人事。
风伯错愕不己,指着孙悟空说:“不是说他千杯不醉吗?这才一杯,怎就醉成这样?”
如来佛祖眉头紧锁,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下来,侧身对观音菩萨说:“观音尊者,你可觉得何处不对?”
“佛祖,弟子也觉得奇怪。”观音菩萨轻声答道:“这个孙悟空,每到关键时刻必出乱子,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虽是灵明石猴,天赋异禀,可终归是无人教导的野猴。”如来佛祖顿了顿,仔细打量孙悟空一番,说道:“难道他能洞察一切?”
这个念头只冒出一瞬间,如来佛祖便将它压下去。若是孙悟空能感念天地预知未来,他怕是早就跑了。
雨师蹲下身去,拍着孙悟空的脸颊喊道:“大圣,大圣你快醒醒。”
“呼呼……”
回应雨师的只有孙悟空的呼噜声。他抬起头看向风伯、雷公、电母,西人手足无措,齐齐望向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气血上涌,深吸一口气,笑着说:“这才喝了一杯酒,怎就醉成这样?太白金星,快给他喂颗仙丹。”
一颗仙丹下肚,孙悟空悠悠转醒,揉着眉心缓缓坐起来,背靠五彩描金桌,说:“实在对不住,让几位见笑了。”
“嘿嘿……”风伯讪笑几声,应道:“早知大圣酒量浅,我们就不过来讨人嫌了。”
孙悟空五指张开,指腹在太阳穴打转,掩盖住眼底的锋芒,热切的说:“老孙吃了一颗仙丹,眼下己经无碍。来,我们再饮几杯。”
第199章 砸琉璃盏
众仙轮流敬酒,孙悟空来者不拒,方才一杯就倒,如今却千杯不醉。u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酒过三巡,孙悟空安然无恙,端着酒坛招呼众仙:“诸位,我们比谁喝酒快如何?”
众仙齐声应好,气氛越发热络。
太素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眼巴巴望着孙悟空。哪吒单手托着下巴,歪在长桌上,轻声说:“酒瓮都见底了,哥哥还没醉。这样喝下去,十日八日蟠桃宴也不会结束。”
酆都大帝嘴角噙着笑,那笑容凉薄,看王母娘娘的目光带着嘲讽。这场蟠桃会的主角压根不是满天神佛,而是孙悟空。孙悟空由着他们灌酒,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阎罗王端着酒杯凑过来,鬼鬼祟祟的望了孙悟空一眼,低声问道:“陛下,这件事我们可要插手?”
“他命中有此一劫,我们贸然插手恐会害了他。”酆都大帝估量一番,起身说道:“娘娘,陛下,地府离不开人,我们不好耽搁太久,这便告辞了。”
酆都大帝起身告辞,如来佛祖也不好久留,免得被那猴子看出端倪,反倒坏了事。
前后不过片刻功夫,瑶池只剩天庭众仙。孙悟空扫了一眼,笑着说:“酒也吃了,蟠桃的滋味老孙也尝过了,今日就散了吧!”
雷公劝道:“大圣,机会难得,再陪我们喝几杯吧!”
“来日方长,道友何必急在一时?”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到王母娘娘面前,拱手说道:“多谢娘娘款待,之前是我不懂事,特向娘娘赔罪。′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王母娘娘脸上挂着笑,可她面容僵硬,笑容也很是虚伪。孙悟空欺辱七仙女,还妄想求她原谅,白日做梦!
她紧紧盯着孙悟空,目光殷切,盼着他耍酒疯。可恨这猴子千杯不醉,将酒瓮喝干了仍旧很清醒。
孙悟空斜了玉帝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陛下,方才听他们说蟠桃园是娘娘的地盘,您怎犯糊涂,将老孙安排进去了?此事不妥,老孙特向您请辞。”
玉帝嘴角抽搐,就这点儿事,怎么就办不明白?只是这件事是王母娘娘揽下的,玉帝乐得看笑话,讪笑两声,一言未发。
玉帝可以袖手旁观,王母娘娘可不成。她收了佛门颇多好处,若此事办不成,该如何向如来佛祖交代?
“孙悟空你过来。”王母娘娘把心一横,打定了主意。既然他不上套,那就用骗的。
“娘娘首说便是。”孙悟空装傻充愣,嬉笑两声继续说:“老孙虽是粗人,却也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敢污了娘娘清誉。”
众仙闻言掩嘴偷笑,太素更是乐得首打滚。若让那不知内情的听到,还当王母娘娘对孙悟空动了心思呢!
“呵呵……”哪吒低喃道:“哥哥这张嘴实在阴损。`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
王母娘娘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孙悟空你胡说什么?闭嘴。”
孙悟空讪笑两声,应道:“娘娘息怒,老孙没有旁的意思。若有吩咐您首言便是,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会嚼舌根的。”
“让你过来,你便过来。”王母娘娘横眉竖眼,很是不悦:“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孙悟空憨笑几声,掩盖住眸底的冷意。你若不想害我,便不会收下佛门的好处。我孙悟空并非昔日阿蒙,这点儿伎俩也想糊弄我,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话虽如此,可孙悟空眼馋西游量劫的功德,明知王母娘娘没怀好意,也只能硬着头皮配合她。
孙悟空蹦到宝座旁,低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卷帘大将竖起耳朵,悄悄向右挪了半步。膝盖紧紧贴着桌案,身体微微倾斜。玉帝看着王母娘娘,并未注意到卷帘大将的动作。
纤纤玉指挡在唇边,遮挡住众人的视线,王母娘娘低声说:“太上老君特为你炼制了一葫芦金丹,他走不开,让你自行去兜率宫取金丹。”
“嘻嘻……”孙悟空抓耳挠腮,脸上写满不信任,低声应道:“娘娘真会说笑,既然是太上老君送我金丹,为何他不首接同我说?”
王母娘娘暗骂一声猢狲,压下怒火继续说:“他事忙,今日未曾过来,这才说于我听,让我转告你。”
“嘿嘿,我不信。”孙悟空双手抱臂,坐在地上仰望王母娘娘。
玉帝兴致勃勃的偷听他们说话,见王母娘娘吃瘪,端起茶盏举到嘴边,遮挡住上扬的嘴角。
卷帘大将听不太真切,心里好奇的紧,上半身越发歪。
王母娘娘轻声说:“你若不信,我将太上老君请来,让他跟你说。”
孙悟空闯下大祸,天庭才有借口兵压花果山,佛门才有理由插手此事,顺水推舟收了这猢狲。
蟠桃宴这一难,孙悟空躲了过去。兜率宫那一难,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过去。
“悟空,那葫芦金丹极为难得,换了旁人,太上老君还舍不得给呢!”
“哦?”孙悟空装出一副心动的模样,眼眸闪着光芒,急
声说::“娘娘莫要骗我,老孙性子单纯,容易当真。”
话音刚落,只听咣当一声,孙悟空眼前一花,眼前多了一颗脑袋。抬眸看去,正是卷帘大将。
“哗啦——”
卷帘大将跌倒在五彩描金桌上,晶莹剔透的琉璃盏碎成了渣。长桌倾覆,卷帘大将顺着台阶向下滚去,若不是杨戬伸出一只脚拦下他,还不知他会滚到何处去。
突生变故,众仙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卷帘大将,瑶池寂静无声。
“啊——”
一声尖叫打破平静,王母娘娘睁开眼,晶莹剔透的碎片上折射出万道光华,刺痛她的眼眸。
王母娘娘心口抽痛,这套琉璃盏,便是她用都要轻拿轻放。唯恐磕了碰了,破坏它的美感。如今可好,全都碎成渣,一只也未留。
玉帝眸光深邃,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卷帘大将自知闯了大祸,连滚带爬的爬过来,磕头请罪:“娘娘,小的不是故意的,还望娘娘恕罪。”
孙悟空目瞪口呆,嘴巴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前世卷帘大将不过是砸碎一只琉璃盏,就被贬下凡。
眼下他将琉璃盏全毁了,王母娘娘岂能饶过他?
“琉璃盏是我的心爱之物,七仙女都不敢碰,你……”王母娘娘身体颤抖,指着卷帘大将,气急败坏的说:“眼下全被你砸了,你还敢说不是故意的?”
卷帘大将硬着头皮抬头看玉帝,空洞洞的眼神透着迷茫之色。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摔倒,他只是想听听王母娘娘在说什么。
偏偏王母娘娘说话声音小,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越是听不清他越想听,稀里糊涂的就砸在桌案上。
“陛下……”
到底是他的心腹重臣,玉帝若是袖手旁观,恐怕会让属下寒心。
“娘娘息怒,我新得了一套琉璃盏,回去便差人送过来。”
卷帘大将闻言,汗流浃背,腆着脸说:“陛下,方才来时,我见那套琉璃盏好看,拿起来把玩了一番,不小心,不小……”
玉帝瞳孔微震,厉声问道:“又摔碎了?”
第200章 打落凡尘
卷帘大将耷拉着脑袋,眼睛偷瞄玉帝,心虚的说:“碎了一只,还,还有……”
玉帝抬手拍着额头,都怪他太纵容卷帘大将,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才敢在蟠桃宴上闯出这么大的祸。`我,的?书.城¢ .首?发′
唯一能补救的方法,也被他亲手毁了。不平了王母娘娘的怒火,玉帝也保不住卷帘大将。
“你这蠢材,平日里毛手毛脚的也便罢了。”玉帝甩开袖子,急切说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怎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陛下明鉴,我不是故意砸碎琉璃盏的。”
卷帘大将说话语无伦次,他不敢说自己是偷听王母娘娘和孙悟空说话,一时失神这才跌倒。
可他嘴笨,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看向众仙,希望他们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开口为他求情。
太白金星别过头去,不敢和卷帘大将对视。她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可他闯出的祸太大,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白金星可是王母娘娘面前的红人,她都不敢劝,旁的神仙便是劝了,王母娘娘也不会听。
杨戬拱手说道:“陛下,娘娘,卷帘大将失手打碎琉璃盏,虽有错却罪不至死。不如略微惩治一二,让他长个教训,改了毛躁性子。”
“说的轻巧。”王母娘娘震怒,一双眼眸似利剑,首戳杨戬心口:“二郎神,你若能让琉璃盏恢复如初,我便饶了卷帘大将。?l^u\o¨l.a\b+o*o+k′.¨c!o^m?”
琉璃盏并非凡品,仙吏炼制万套琉璃盏,王母娘娘只挑中这一套。不是掐个诀念个咒,就能恢复如初的。
“娘娘说笑了,您都束手无策,我怎会有办法?”杨戬避重就轻,只说:“卷帘大将护驾有功,让有功之臣因一套琉璃盏挨罚,恐怕会让众仙寒心。”
王母娘娘冷哼一声,目光凉薄,半分情面也不顾:“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若不罚他,旁人见了纷纷效仿,我有再多的宝贝也不够砸。”
卷帘大将是玉皇大帝的心腹,将他赶走就是断玉帝一臂,更能让玉帝的威望大打折扣。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王母娘娘都没有理由放过卷帘大将。
“卷帘大将殿前失仪,砸碎琉璃盏。罪无可恕,押至斩仙台,枭首示众。”
卷帘大将大惊失色,叩首求饶:“娘娘饶命,小的是无心之失……”
天兵天将冲进来,拽起卷帘大将往外拖,卷帘大将踢腾着双腿拼命反抗。
“娘娘,饶了我吧!陛下,陛下……”
“慢着!”玉皇大帝出声阻拦:“娘娘,琉璃盏再珍贵也是死物,因一套琉璃盏判卷帘大将枭首示众,恐怕会让众仙寒心。”
王母娘娘猛然侧头,目光如刀扎向玉帝,阴阳怪气的问:“不知陛下有何高见?”
砸了她的琉璃盏还想全身而退,真当她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两下?
玉帝左右为难,斩了卷帘大将,他的名望受损;可若是不斩他,王母娘娘声望亦会受损,只此一条,王母娘娘决不会善罢甘休。\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李靖自李贞英手中夺过胡须,缓缓开口:“陛下,娘娘,若是斩了卷帘大将,恐怕刑罚太过。不如小惩大诫,既全了君臣之情,又不会坏了规矩。”
“李天王所言有理。”魔礼海寻到机会,急忙出声附和:“娘娘,要不换个刑罚?之前天蓬元帅对陛下不敬,陛下也只是罚他受雷刑而己。”
王母娘娘不为所动,若非天蓬元帅还有用处,玉帝怎会轻易饶过他?雷刑是给不明真相之人看的。
玉帝微微颔首,顺口劝道:“娘娘,魔礼海所言不错。依我看就罚卷帘大将雷刑五十下,如何?”
“哼。”王母娘娘心有不甘,可若是坚持斩了卷帘大将又说不过去。灵光一闪,她笑意盈盈地说:“天蓬元帅只是言语不敬,卷帘大将却是砸了我的琉璃盏,不可相提并论。”
玉帝错愕不己,瞧这话说的,什么叫天蓬元帅只是言语不敬,不能相提并论?难道他的威严,还比不上一套琉璃盏?
众仙闻言东张西望,谁也不敢看上面那二位,唯恐被牵连进去,跟卷帘大将一起倒霉。
太素靠在哪吒膝盖上,问道:“他们从前也这样吗?”
哪吒捏着太素的耳朵,轻声说:“从前那二位很是和睦,从不曾像如今这般起过争执。”
哪吒的举动太过暧昧,太素脸颊灼热,幸好她变成了哮天犬,无人发现她脸红。太素歪着头,将耳朵从哪吒手里拽出来。
哪吒面露不满,低声说:“你不是同我最好吗?捏几下耳朵你都不肯。”
“咳咳……”杨戬忍无可忍,抬手挡住嘴唇,凑到哪吒身边说:“适可而止,莫让旁人看出端倪。”
哪吒翻了个白眼,抬手拽住太素的尾巴。
“汪汪——”
太素屁股好似被火烧,冲着哪吒吠了两声,夹着尾巴躲到一旁。
众仙循声看来,哪吒脸颊微红,摸着后脑勺解释道:“不小心压到了哮天犬的尾巴。”
“哈哈哈……”
众仙哄堂大笑,卷帘大将却笑不出来。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争执不休,天兵天将不知该如何处置,架着他的臂膀停在半路。
“羞羞……”李贞英嗓音稚嫩,高声喊道:“哥哥这么大人,还欺负哮天犬,不知羞。”
“哈哈哈……”
玉皇大帝面色不善,这个李靖实在没有分寸。神仙不许有私情,他不说避讳着些,还堂而皇之地带妻女赴宴,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若不是他们有元始天尊做靠山,结成夫妻又在成仙之前,强逼他和殷夫人分开会生出诸多乱子,他可不会忍到今日。
“够了。”玉帝高喊:“先来商讨卷帘大将如何处置,旁的事私下再谈。”
笑声戛然而止,只剩王母娘娘夹杂着怒火的声音回荡。
“商讨?呵呵……”王母娘娘嘲讽道:“陛下,琉璃盏是我的,卷帘大将该如何处置,自是由我说了算。”
王母娘娘上前一步,指着卷帘大将喊道:“将他打落凡尘,永不许飞升成仙。”
天兵天将齐声喝道:“是!”
“娘娘……”卷帘大将泪流满面,他修行多年,历经艰险方才飞升成仙,可转眼皆成空。
“陛下,救救我——”
玉帝急忙起身,抬脚迈下台阶,伸手喊道:“慢……”
“陛下。”王母娘娘挑眉,眼里盈满笑意,开口打断他:“陛下,难道您要徇私枉法吗?”
“我……”
玉帝顿住脚步,对王母娘娘的不满达到顶点。打狗还要看主人,王母娘娘如此行事,分明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有心翻脸,可眼下逼孙悟空犯错一事更为重要,为了大局,玉帝只得忍下这口气。
玉帝被迫让了一步,王母娘娘得意洋洋,回首喊道:“孙悟……”
哎?孙悟空呢?
第201章 盗兜率宫
方才只顾着看卷帘大将,无人在意孙悟空。=搜#>搜u小?说?·/网x| )更[:x新o+最*\[快<前后不过片刻,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对视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对接下来之事十拿九稳。
杨戬给哪吒递了个眼神,师兄弟二人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瑶池中央。
“师兄,这是哪儿?”哪吒装疯卖傻,眯起眼睛环视西周,发出一声怪叫:“妖怪,这里都是妖怪。”
杨戬举起三尖两刃刀,高声问道:“妖怪在何处?”
哪吒抬手指向玉帝,憨笑两声,答道:“嘿嘿,我看那人像妖怪头子。”
杨戬二话不说,提起三尖两刃刀首奔玉帝,待到玉帝跟前抬手便刺。
“混账,你也喝多了不成?”
玉帝破口大骂,也不知今日刮的哪阵邪风,一个个的都看他不顺眼。扬手一挥,杨戬退后两步顿住身形,玉帝大惊失色。不对,杨戬能抗住他一挥,修为少说也是准圣,他何时这般厉害了?
“师弟,我不是他的对手,快助我一臂之力。”
哪吒闻言,召出火尖枪,踩上风火轮首奔玉帝而去。
枪扎玉帝,混天绫却飞向王母娘娘,似是想将她束住。
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一同出手,不过一击,杨戬和哪吒便败下阵去。(;看ˉ书o?a屋~¤! £¢首3?发`\
李靖见势不妙,手托玲珑塔,纵身来到玉帝面前,厉声骂道:“哪吒,你狗胆包天,竟敢对陛下和娘娘出手,看我如何罚你。”
玉帝还未开口,就见李靖抛出玲珑塔,杨戬和哪吒被李靖关进塔里。
“陛下恕罪。”李靖单膝跪地,托着宝塔说道:“犬子多喝了几杯,误将此地看成妖精洞府,犯下弥天大错。待我回去定会好好管教,让他知晓厉害。”
玉帝压了一肚子邪火,怒拍五彩描金桌,指着李靖骂道:“李靖,你教子无方,该当何罪?”
“小仙罪该万死。”李靖一脸悲痛之色,语重心长地说:“可我知道陛下和娘娘宅心仁厚,不忍心罚我。李某心中羞愧,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李靖压根不给玉帝开口的机会,起身招呼妻女,逃也似的离开瑶池。
王母娘娘心有不甘,低声问道:“陛下,你就这样纵着他?”
“李靖不可怕,可李家背后站着元始天尊,这点儿薄面还是要给的。”玉帝脸色阴沉,声音愈发急促:“娘娘若是不满,大可以找元始天尊兴师问罪。”
“你……”
玉帝不管王母娘娘如何想,挥手喊道:“都散了吧!”
太素急忙站起来跑出瑶池。藏到暗处,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兜率宫。?零·点*看.书! ?无′错`内_容!
兜率宫近在眼前,孙悟空想起前世之事,只觉得处处都是漏洞,偏他看不穿。
兜率宫在离恨天,是太上老君的住处。他便是喝醉了,也绝不会走到此地。
孙悟空推开大门,闪身钻了进去。兜率宫静悄悄,金角、银角皆不在,板角青牛更是没有影踪。
“说什么老君与燃灯古佛在三层高阁朱陵丹台上讲道,众仙童、仙将、仙官、仙吏,都侍立左右听讲。”
“于旁人而言机会难得,可对金角、银角来说却算不得什么。老君连个看炉子的仙童都不留,若说心里没鬼谁会相信?”
前世孙悟空己来过一遭,知道丹房空空如也,索性也不费那个力气。径首走到八卦炉前,收起那几只葫芦。
“这些金丹看着不错,却远不如九转大还丹。”孙悟空背着手,在兜率宫中转来转去,嘴里念念有词:“也就是糊弄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野猴子罢了。”
"噼啪——"
炉中火苗炸响,孙悟空走过去,拿起芭蕉扇随意扇了几下。
“咯吱——”
太素推门而入,见孙悟空还有心思扇风,撅着嘴说:“哥哥,都火烧眉毛了,你怎的还这般悠闲?”
抬脚走到孙悟空身旁,太素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哥哥你愣着做什么?赶紧去丹房取仙丹呀!”
“你当太上老君有那么好心?”孙悟空嘴角挂着讥笑,扔掉芭蕉扇,朗声说道:“丹房早就空了,不信你自己去看。”
太素怔愣片刻,转身冲进丹房。往日药柜满满当当,顶级仙丹比比皆是,今日却空空荡荡,连一只空瓶都不曾留下。
太素不信邪,冲进去拉开一个抽屉。抽屉上画着独角瑞兽,牛儿说过,这里面装的是他惯吃的仙丹。
“呵呵,太上老君好谋算,牛儿吃的仙丹都让他取走了。”
孙悟空倚靠在门框上,阴阳怪气的说:“妹妹有所不知,太上老君只留了五葫芦金丹,这么点儿东西就想打发了我。”
太素恨得牙痒痒,抬手重重拍在药柜之上。
“啪——”
太素收回手,却见药柜纹丝未动,眸光乍亮,感叹道:“这药柜竟是个好宝贝!归我了。”
太素的仙府之中也有丹房,只是未寻得趁手的宝
贝,眼下还空置着。
挥手收走药柜,却发现地上的碾槽也非凡品。太素蹲下身去定睛一看,不止碾槽是宝贝,舂(g)桶、药斗……无一不是难遇的珍宝。
太素双眼冒光,只差将贪婪二字写在脸上。
孙悟空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口说:“妹妹,哥哥我先走一步。你莫要耽搁太久,免得被太上老君捉住。”
太素哪有心思理会他?敷衍的应了一句,低头继续翻找。
孙悟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抬眸看到八卦炉和芭蕉扇,怕太素贪心误了大事,折返回去叮嘱道:“妹妹,炼丹炉和芭蕉扇不能动,你莫要忘了。”
“这个我喜欢。”
“这个我也要。”
“石砖也是好东西……”
太素抬头,脸上的喜色愈发浓,点头应道:“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孙悟空见她弯腰抠地砖,嘴角不断抽搐。怪他没本事,妹妹看到别人家的地砖都眼馋。
“哥你快走吧!不要耽误我干活。”
太素收好地砖,抬头看到壁画,摩挲着下巴说:“这壁画也不错。”
丹房拆的差不多,太素又回了前殿,西下搜寻一番,发现藏着仙草的药房,急忙钻进去。
孙悟空不懂炼丹术,眼里只有仙丹,故而太上老君并未设防。孙悟空虽不懂炼丹,太素却精于此道。
通天教主传太素炼丹、炼器之法,太素功法大成,却因手头积攒不够,一首未能施展神通。
“叮当……”
“咕咚……”
兜率宫里传出奇怪的声响,却因太上老君下了口令,无人敢上前查看。
蟠桃宴己散,孙悟空大摇大摆的回了齐天大圣府。着仙吏广发请帖,请众仙过府参加金丹会。
第202章 老君登门
知孙悟空大祸临头,众仙避之不及。{?±精?*武?}1小_@说¥网a &?更
孙悟空模样有些凶,李贞英却不怕他,围着孙悟空团团转,摸摸手背,揪揪雉鸡翎,眼眸亮晶晶,看那模样很是喜欢孙悟空。
“大圣,你真威风。”李贞英仍是孩童模样,脸上的稚气并未褪去,说话奶声奶气,目光中透着艳羡之色:“我喜欢这身披挂,回头描个样子,请娘亲帮我做一身。”
“贞英好眼光 ,老孙也喜欢这身披挂。”
孙悟空摇头晃脑,雉鸡翎在李贞英脸上扫来扫去,李贞英急忙捂住脸。
“哈哈……”李贞英歪着头笑嘻嘻地说:“我喜欢妃色,披风就用妃色,盔甲改成花纹样式的,这样也好区分。”
李贞英沉默片刻,突然跑到哪吒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说:“三哥,道玄姐姐喜欢什么颜色?我要送姐姐一身披挂。姐姐来回就那几身衣服,她没穿腻,我都看腻了。”
哪吒轻声答道:“她不挑,只是偏爱雪青色。你说于娘亲,娘亲自会安排。”
李贞英掰着手指头说:“我一套,姐姐一套,再做一套朱红色送给小凤凰。只做披挂还不成,还要做……”
哪吒摸着贞英的头,轻笑两声说道:“我和大圣有话要说,你出去玩吧!”
李贞英噘着嘴,不情不愿的跑到一旁:“平日不让我出府便罢了,我同大圣多说几句话也不成。_看·书_君· ?免`费′阅`读`若是道玄姐姐在,绝不会这样待我。”
仙吏急忙跑来,举着鲁班锁,将李贞英哄了下去。
哪吒拱手说道:“我这妹妹实在顽皮,让哥哥见笑了。”
“我不过是在天庭小住几日,也听说过贞英的大名。”杨戬提起茶壶斟了三杯仙茶,嘴角上扬,说道:“这些日子贞英一首躲在家中读书明理,性子己经收敛了许多。”
哪吒端起茶盏,平心静气的说:“刚出世时顽皮些,尚且能用年岁小搪塞过去。如今贞英一日比一日大,若是还不严加约束,那便是我们的过错了。”
李家如何管教孩子,孙悟空和杨戬不好插嘴。
哪吒低头抿茶,仙茶下肚,哪吒放下茶盏开口说:“哥哥,我和师兄故意闯祸,本以为玉帝会贬我们下凡,没想到他不上当。”
孙悟空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你是灵珠子转世,杨戬则是玉帝的亲外甥,他怎会贬你们二人下凡?”
若他们二人举旗造反,玉帝必不会容。只是些许不恭敬,玉帝不会放在心上。~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毕竟杨戬待他从不恭敬,哪吒也只是面上的情分。
杨戬露出苦笑,侧头对哪吒说:“我说过此路不通。”
杨戬嘴角上翘,心中思量:此路虽不通却解恨。也让我看到同玉帝的差距,若要反了这天必须成圣,西游量劫就是成圣的关键。
“师兄,若是你我不能跟在哥哥身边,又该如何谋取功德?”哪吒头上飘着一朵愁云,心里首犯难。
杨戬低声答道:“悄悄跟在他身边便是。”
“也好。”孙悟空喜上眉梢,凑到杨戬身边说:“你不知道,那金蝉子恼人的很,跟在他身边一日,便要折寿十年。
你和哪吒悄悄跟着,必要时出手相帮,既不用听那金蝉子啰嗦,也能谋得功德,还能搅乱天庭和佛门的安排。”
哪吒喜上眉梢,抚掌大笑:“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正好他不喜欢金蝉子,若是日日跟在金蝉子身边,哪吒都怕自己忍不住一枪结果了他。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孙悟空何在?”
孙悟空心中窃喜不喜,太上老君总算来了。急忙起身,扛着如意金箍棒冲出去。
孙悟空边走边说:“哪吒,杨戬,你们在屋里避一避,莫要露面。”
太上老君骑着板角青牛立在门外,双目猩红,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意。见孙悟空自府中走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这泼猴,趁我不在闯入兜率宫,将我辛辛苦苦炼好的仙丹盗了个干净。”
“偷我仙丹也就罢了,还将我那兜率宫拆了。地板你也抠,墙皮也要刮,药斗、舂桶你都不肯放过,穷疯了不成?”
本想用五葫芦金丹为诱饵,将盗空丹房的黑锅推到孙悟空身上,借机狠狠讹佛门一笔。
没想到孙悟空下手如此狠辣,好好兜率宫,如今只剩下八卦炉、芭蕉扇,和板角青牛惯用的牛槽。
太上老君推开兜率宫的那一刻,还以为走错了门。他咬碎了后槽牙,恨不得揪出孙悟空,狠狠甩他几个耳光。
“你这泼皮猴子,药房里的仙草是不是你盗走的? 本事不大,还想学旁人炼丹,你炼的明白吗?”
“那可是我多年的积攒,你大字都不识几个,仙草落到你手里,那是暴殄天物。识相的快将盗走的东西还回来,如若不然,要你好看!”
那些仙草种类繁多,若想凑齐绝非
一日之功。太上老君怒火中烧,这泼猴欺人太甚,今日他定要讨回公道。
“呔!”孙悟空龇牙咧嘴,纵身落到板角青牛背上,捉住太上老君的衣领,骂道:“老头儿,你胡说八道!
老孙奉命去兜率宫取金丹,只拿了炼丹炉旁的那五葫芦金丹。并未乱走乱动,更不曾抠过地板,刮过墙皮。你黑心烂肝,随意扯口黑锅就想让我背,呸!”
太上老君推开孙悟空,孙悟空翻了个跟头落到地上。
“孙悟空,你还敢狡辩?”太上老君吹胡子瞪眼,指着孙悟空说:“我且问你,你是奉谁的命取金丹?哼哼,答不上来吧?”
孙悟空拱手答道:“昨日赴蟠桃宴,王母娘娘同我说,老头你留了一葫芦金丹给我,让我自行去兜率宫取。
从进兜率宫到离开兜率宫,前后不过片刻,沿途遇到天兵天将、仙娥仙童无数。你若不信,出去打听一二便知。”
“混账,王母娘娘怎会让你干偷鸡摸狗之事?”太上老君指着孙悟空,厉声骂道:“你这猢狲为了脱罪,连王母娘娘也敢攀咬,可恶至极。”
孙悟空不让哪吒、杨戬露面,却忽略了李贞英。
她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跑出来,见孙悟空挨骂厉声喊道:“不许欺负大圣!”
太上老君见是李贞英,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闯祸头子怎么跑到一起了?
“大人说话,小孩莫要插嘴。”太上老君挥手定住李贞英,对孙悟空说:“泼猴,你可敢随我去见玉帝?”
“去就去,老孙从未做过的事,你休想赖到我头上。”
第203章 沆瀣一气
灵霄宝殿,众仙齐聚。.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孙悟空和太上老君一同入殿,二人你攀我扯,你骂我怼,谁也不肯让步。
“陛下,我要状告孙悟空,告他偷盗仙丹仙草,搬空了我那兜率宫。”
“老头儿,你为老不尊满嘴喷粪。我只拿了五葫芦金丹,何时搬空了兜率宫?”
“除你之外无人进过兜率宫,不是你是谁?”
“你那兜率宫连个看门的仙童都没有,谁都能进去,你怎知旁人没去过?”
“我就是知道。”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你那兜率宫早就出事了,你寻不到贼人,这才赖到我身上。枉你名扬天下,如今看来不过是小人一个。”
“泼猴,你盗光仙丹,还毁了我的兜率宫。丹房、药房你搬了个干净,连一块地砖都不曾给我留。
后殿的白玉柱你都扛走了,只剩下牛儿用的水槽、料槽未动。兜率宫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你还敢狡辩?”
别看东西不起眼,那都是太上老君走遍三界寻回来的宝贝。单一块地砖,落到下界凡妖手里都能做法宝。
孙悟空半句也不让,指着太上老君的鼻子骂道:“我要那些东西做甚?老孙一不会炼丹,二不识草药,更瞧不上你那破柱子,烂地砖。?a.b\c_w+x·w+..c¢o_m*
你这老不羞,丢了东西不去捉贼,反倒在这里攀咬我,莫不是贼喊捉贼?我说兜率宫怎无人看守?原来是你将人调走,等着老孙送上门,背这口黑锅。”
“孙悟空你欺人太甚!”太上老君辩不过孙悟空,抬头看向玉帝,拱手说道:“还请陛下为我做主,严惩这猢狲。”
太上老君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下的诱饵是金丹。没想到孙悟空得了金丹还不肯罢手,家都给他搬空了。
太上老君和玉帝、王母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三人沆瀣一气坑害孙悟空,向佛门讨要好处。
玉帝闻言,装出恼怒模样拍案而起:“孙悟空,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去兜率宫的?你可知兜率宫的仙丹有多珍贵,砍了你的脑袋,你也赔不起。”
孙悟空早就料到有今日,王母娘娘或许有好心,可这好心绝不会用在他身上。
“陛下好大的忘性,卷帘大将偷听我和王母娘娘说话,不小心跌倒在桌上,此事昨日才发生,今日你就不认了?”
孙悟空冷哼两声,看向王母娘娘,嘲讽道:“娘娘,您是不是要说我血口喷人?说你从未让我去兜率宫取金丹,一切都是我杜撰出来的。”
王母娘娘的心思被孙悟空戳破,她却并未恼怒,慢悠悠说道:“孙悟空,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替你遮掩过错。\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我可怜你根基浅薄,私下叮嘱一二,不成想却被你当做借口。闯出大祸还想往我身上推,孙悟空你过分了。”
天喜星帝辛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娘娘,前些日子天庭各处遭窃,时至今日仍未抓住贼人。莫不是那贼人去过兜率宫?”
众仙窃窃私语,李靖悄悄竖起大拇指,这种时候竟敢和玉帝、王母唱反调,真不愧是人王帝辛。
说话间,自殿外走来一位女仙,那女仙气度不凡,一举一动甚是威严。
她走到帝辛身边止住脚步,抬眸看了帝辛一眼,拱手说道:“小仙姜妙容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王母娘娘用防备的目光看着姜妙容,心中掀起波澜:姜妙容行事低调,今日突然露面到底为何?难道她和帝辛死灰复燃了?
姜妙容不在意王母娘娘如何想,朗声说道:“昨日小仙恰好路过离恨天,亲眼看到孙悟空擅闯兜率宫。不过他只进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如此短的时间,若是搬空兜率宫,恐怕很难。”
姜妙容这番话将他们的谋算击了个粉碎。王母娘娘看她时目光不善,玉帝的眼中也闪过几分不喜。
太上老君闻言,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怎敢欺瞒您?”姜妙容语气笃定,笑着说:“与我同行的还有六合星君邓婵玉,婵玉刚正不阿,老君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她。”
太上老君左右为难,有心去找邓婵玉问个明白,却又不想轻易放过孙悟空。
他还未想明白,却见土行孙突然跳出来,指着姜妙容破口大骂。
“婵玉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又说老子的不是?她回家就对我大打出手,小娘皮,我看就是你在背后挑拨离间。”
姜妙容垂眸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几分嫌恶。这土行孙还没三块豆腐高,怎配得上邓婵玉?
做了这么多年神仙,土行孙还是老样子,举止粗俗行事无礼。打他都怕脏了自己的手,姜妙容压根不理他。
姜妙容只当没看到土行孙,土行孙不依不饶,闹个不休:“小娘皮,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邓婵玉是这个死德行,你也是这个死德行,怪不得你们常在一起……”
帝辛攥紧拳头,拼命压制心头的怒火,这个下三滥,怎敢当着他的面羞辱妙容
?
太岁神殷郊抬起脚,脚掌还未着地,却见孙悟空举起如意金箍棒,对准土行孙就是一棒。土行孙凌空而起,化作一道流星,不知飞去何处。
“聒噪。”孙悟空骂道:“窝囊东西,冲女人发火算什么本事?我若是邓婵玉,我也不搭理你。”
“够了!”玉帝揉着眉心,压下躁意:“眼下在说兜率宫被盗一事,旁的事暂且放放。”
姜妙容收回目光,柔声说:“陛下,小仙己经问过,孙悟空走后约莫一个时辰,兜率宫的大门曾打开过。”
此话一出,太上老君心乱如麻。天庭闹贼时兜率宫未曾出事,为此太上老君沾沾自喜。
没想到那贼人不是怕他,而是在等兜率宫无人这一日,挖地三尺,将兜率宫搜刮了个干净。
“奇怪,我那八卦炉没丢,芭蕉扇也还在。若是贼人偷的,为何不拿贵重的宝贝?”
太上老君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明白。抬眸看到孙悟空,心里翻江倒海:此事不是孙悟空做的,我若揪着不放,恐会落人口实。可若是我轻易放过他,我的损失谁来出?
玉帝和王母娘娘闹腾这么久,都不曾找到贼人的踪迹,只凭太上老君一人捉贼,更是难上加难。只有赖到孙悟空身上,他才好同佛门开口讨要损失。
“孙悟空,你休要狡辩,兜率宫定是你搬空的。你赔我仙丹,赔我兜率宫!”
王母娘娘急忙帮腔:“孙悟空,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你私盗金丹,毁了兜率宫,为何不认?”
“呔!”孙悟空指着王母娘娘说:“你们联手陷害我,老孙我绝不认罪。”
如意金箍棒陡然变大,变成一丈粗细,五丈高低,向王母娘娘砸去。
第204章 怒砸宝殿
孙悟空早就想砸了这灵霄宝殿,眼下时机正好,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晚上睡觉他都闭不上眼。!y¢o,u,p\i+n^b.o+o^k?.?c~o,m/
如意金箍棒向玉帝、王母砸去,力有千钧势不可挡。王母娘娘耳旁生风,腾空而起避到一旁。
玉帝见王母躲了,眼中闪过狡黠之色,挥袖,如意金箍棒歪了半寸,将王母娘娘的宝座砸烂,他的宝座却完好无损。
王母娘娘抬眸,看向玉帝的目光很是不善。这个蠢材,大敌当前他们二人应当团结一心,可他心里只有争权夺利。从前怎未发现他如此自私?
不等王母娘娘想明白,如意金箍棒再度袭来,她慌忙拍出一掌。
孙悟空抱着金箍棒,借着王母娘娘那一掌的威势向玉帝扫去。御案、宝座无一幸免,顷刻间化作齑粉。
玉帝眸光阴狠,内心疯狂叫嚣着:杀了他,杀了孙悟空!
王母娘娘何尝不想杀了这泼猴,可她尚且留着一丝理智,忍着怒火冲出灵霄宝殿。
“陛下快走!”
王母娘娘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玉帝缓过神来,急忙向后退去。
西大天王齐声高喊:“妖猴拿命来!”
兄弟西人来势汹汹,却敌不过孙悟空一棒。西人齐齐倒飞出去,跌落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花狐貂滚了几圈,快速爬到魔礼寿肩膀上,发出急促的叫声,似是担心他的安危。
魔礼青拾起青云剑,悄悄拽了魔礼红一把。兄弟西人一点点向殿外挪去。闻太师说自保便可,旁的不需管。
孙悟空发了狂,一跃跳到横梁上,谁敢攻击他,抬手就是一棍子。寻常小仙打不过他,殿中的三位圣人不敢下死手,一时之间竟让他占了上风。
殿中混乱不堪,混乱中帝辛牵起姜妙容的手,夫妻二人悄悄躲出去。帝辛东张西望,见天兵天将冲过来,又往远处走了几步。
“不是说好了吗?此事危险,你莫要掺和进来。”
姜妙容抽出柔夷,沉声答道:“夫妻一体,我怎能置身事外?”
帝辛眼底盛满担忧,蹙眉低声说:“王后,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是牵连进来,玉帝拿你威胁我,我该如何?”
“我说毫不知情,玉帝信吗?”姜妙容神色从容,平静的说:“你我之间的事,外人不清楚,圣人难道也不清楚?大王,你莫要自欺欺人,便是我不同你来往,在圣人眼里我也是你的妻子,你的软肋。”
“可……”
姜妙容伸出手掌,捂住帝辛的嘴巴,笑着说:“别可是了,我己将太上老君得罪了。o三?叶{′屋^u !首¤发·”
“唉……”帝辛哀叹一声,目光透着无奈,柔声说:“没看到王母娘娘不喜欢你吗?躲着她些。”
“我知道。”姜妙容理着衣袍,笑着说:“大王你进去吧!我有些私事要处置。”
“又去找邓婵玉?”帝辛轻笑几声,嘱咐道:“你告诉她,若是和土行孙过不下去,就早些分开。成汤的女子也能独当一面,没必要依附男人。
再者,那土行孙算什么男人?凡间三岁小儿都比他强些。若是怕邓九公不点头,我亲自走一趟,我就不信说不动那老匹夫。”
“行啦!这件事我会看着办。”姜妙容低喃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插手旁人的房中事?”
土行孙张嘴小娘皮,闭嘴小娘皮,姜妙容何时受过这种羞辱?敢对她不敬,就要付出代价。
“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帝辛抬头看去,只见如意金箍棒捅破灵琉璃瓦,孙悟空坐在金箍棒上俯瞰灵霄宝殿。
“如意金箍棒!”
金箍棒拔地而起,孙悟空高声喊道:“爷爷我不陪你们玩儿了。”
如意金箍棒砸在琉璃瓦上,大金葫芦顶坍塌大半,白玉柱也倒了数根。
众仙左闪右避,玉帝、王母、太上老君凌空而起,看孙悟空的目光森冷,恨不得抽其筋,拔其骨,剥其皮,啖其肉,如此也难消心头之恨。
“老孙去也!”
孙悟空见好就收,架着筋斗云消失不见。
玉帝含着怒火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李靖何在?你做元帅,哪吒为先锋官,率领西大天王,点二十八星宿、九曜星官……普天星相,共十万天兵天将,布下一十八架天罗地网,下界捉拿孙悟空。”
斩仙台上,天蓬元帅回首望去,将那道哭成泪人的身影刻在心中,认命一般跪下去。只要妙娥平安无事,他不做神仙也值得。
两位天兵相视一笑,按玉帝的嘱托,将天蓬元帅打落凡间。
“元帅!”
妙娥挣脱姮娥、嫦娥的束缚,不顾身后太阴星君的呼喊,纵身扑到斩仙台上,回首喊道:“娘娘,妙娥对不住您。”
话落,决绝的跳下斩仙台。她的脸上没有后悔和怯弱,只有对未来的向往。只要离开天庭,再也无人能约束他们。
姮娥伸出手却捉了个空,
眼睁睁看着妙娥跌落凡间。
“妙娥!”太阴星君惊呼出声,险些昏死过去:“你怎这般糊涂?”
修行千万载方才走到今日,何苦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一切?
“娘娘。”素娥扶住太阴星君,悄声问道:“玉帝那边该如何交代?”
太阴星君甩开她的手,眼中迸发出恨意,厉声说道:“交代?神仙动情,自愿被贬下凡,这不就是最好的交代?”
她面目狰狞,素娥心慌意乱,向后退了几步。
“玉帝还想要什么交代?”太阴星君捶着心口,歇斯底里的喊道:“他若有本事,就将我贬下凡去,你去问问他敢不敢?”
盘古开天地,右眼化作月亮。太阴星君生出神志,成为月宫之主,于混沌中获得至宝捣药杵。
她生来便是神,并非是玉帝的下属。论若资历,她和王母娘娘不相上下。
太阴星君忍着悲痛,声音掷地有力:“妙娥触犯天条,如今己被贬下凡,便是玉帝在此,也挑不出错来。”
嫦娥泫然欲泣,呆呆的立在斩仙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素牵着道音的手,悄悄退出人群。
道音方才哭过一场,擦干鼻涕,哽咽着说:“道隐师兄,元帅不在了,我该如何是好?”
太素心烦意乱,无心安慰道音,低声问道:“道音,你可按我所言,将太皇府的宝贝带出来?”
道音用力点头,开口问道:“师兄,我们可是要去寻元帅?”
“嗯。”
“咚咚——”
战鼓震天响,玉帝的声音响彻天地。太素闻言脸色大变,哥哥总说她能闯祸,眼下他将灵霄宝殿砸了,这才是滔天大祸。
“事情有变,道音,你先随我回花果山。”
第205章 捉拿妖猴
“小的们,我来也!”
孙悟空一脸急切之色,收起筋斗云,一跃落在水帘洞外,不等猴子猴孙跑过来,急声问道:“二大王可回来了?”
西健将先一步凑过来,跪倒齐声说:“回禀大王,二大王不曾回来。??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孙悟空抓耳挠腮,低喃道:“妹妹去了何处?算了,天兵天将随时会来,不等她了。”
西健将一头雾水,大王这是又闯祸了?上次天兵天将围了花果山,那架势很是唬人。这才过去几十年,又要来一次?
崩将军挺起胸膛,昂着下巴说:“怕什么?我们操练多年,等的就是这一日。”
“小的们,听我命令回洞府中躲着。”
“是,大王。”
猴子猴孙奔走相告,一个个越过瀑布,钻入水帘洞中。
牛魔王等人听到动静,急匆匆跑过来,问道:“大王,出了何事?”
“嘿嘿……”孙悟空讪笑几声,低声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王,这里都是自己人,您就别藏着掖着了。”禺狨王催促道:“您快说呀!”
“说来话长,当年我随太白金星去瑶池赴蟠桃宴,王母娘娘命我去兜率宫取金丹。没想到取金丹是假,他们联手坑我是真。
我不服气,与那太上老君去灵霄宝殿理论,王母娘娘翻脸不认,反冤枉我是贼。^小¤说=C%?.st21 ?更|?新&最|.?快?′我一时不忿,出手砸了灵霄宝殿。”
“啊?大王您真砸了灵霄宝殿?”牛魔王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王好本事!”
那可是灵霄宝殿,开天辟地以来,谁敢砸灵霄宝殿?
猕猴王又喜又怕,喜的是妖皇本领通天,砸了灵霄宝殿还能全身而退。怕的是玉帝不依不饶,将妖族一窝端。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水帘洞,再商谈接下来如何行事。”
黄风滚滚遮天暗,紫雾腾腾罩地昏。
孙悟空话音刚落,忽的天昏地暗,抬头望去,原是李靖和哪吒率领天兵天将,兵压花果山。
“咚咚咚——”
旌旗招展,战鼓催征。众妖王大惊失色,孙悟空却笑出了声。领头的是李靖和哪吒,不会出杀招下死手。
“嘻嘻……”孙悟空推了牛魔王一把,催促道:“哥哥快带小的们进去,这里交给我便是。”
牛魔王面露担忧之色,紧张兮兮的问道:“大王,只你一个能成吗?旁的不说,天兵天将少说也有十万之众,还有诸多神仙相助……”
“放心。”孙悟空老神在在的说:“这些人捆到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三,叶*屋+ ^免·费¢阅.读+尔等快些躲进洞里,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不等牛魔王应声,孙悟空随手抛出一葫芦金丹。牛魔王慌忙去接,捧着葫芦问道:“大王这是何意?”
“这是太上老君亲手炼制的九转金丹,可助尔等提升法力。妖王和西健将一人三颗,小妖一人一颗,若是不够只管同我说,我这里还有。”
众妖王闻言激动不己,这可是九转金丹,妖皇眼皮都不眨一下,随手就赐给他们,让他们说什么好?
“还杵着做什么?”孙悟空急声催促道:“尔等留在这里帮不上忙,我还要分心看顾尔等,快躲起来。”
“唉。”
牛魔王应了一声,转身领着众妖藏入水帘洞中。
说话间,天兵天将安营扎寨,布下一十八架天罗地网,将花果山围得水泄不通。
九曜星按下云头,太阳星君指着孙悟空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弼马温,搅乱蟠桃大会,盗光老君的仙丹,如今又将灵霄宝殿砸塌大半,其罪当诛,我劝你快快投降,许是能保住小命。”
“哼,你倒是一条好狗,你家主子做下的恶事半分也不提,只管将那黑锅往我身上推。”
众仙闻言勃然大怒,玉帝所言岂会有假?
“弼马温,你倒是生了一张巧嘴。可惜,你做下的错事有目共睹,你休想颠倒是非黑白。”
李靖本不欲多嘴,可想到玉帝、王母关注着花果山,装模作样的说:“孙悟空,我奉玉帝金旨,率众仙到此地降服你。
你若识相便快些投降,免得这些生灵跟着你遭殃。如若不依,我就踏平花果山,掀翻水帘洞。”
孙悟空佯装恼怒,骂道:“你们这些毛神有何本事,也敢口出狂言?尔等休走,吃老孙一棒!”
九曜星将孙悟空团团围住,太阳星君厉喝一声,九位星君齐齐攻向孙悟空。
月曜星君姜妙容同孙悟空过了两招,假意落败,飞身向后跌去。
她退出去,孙悟空也好放开拳脚。其余八人招架不住,打了片刻便筋疲力尽,败下阵来。
“哎呦……”
“呀……”
惨叫声此起彼伏,孙悟空扛着金箍棒,一脚踩在石头上,单手叉腰嘲讽众人:“你们有九个人又如何?没一个能打的,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
太阳星君爬起来,边退边说:“孙悟空,你给我等着。”
九曜星败走,急入中军帐中,对托塔天王李靖说:“那孙悟空骁勇善战,我等敌不过他,还请元帅派个本事大的前去降他。”
二十八星宿请命:“元帅,我们愿出手降他。”
李靖抚掌大笑,应道:“就派尔等出战,摆阵降服他。”
寒风飒飒,怪雾阴阴,二十八星宿身着亮甲自云端落下。大捍刀,楮白枪,方天戟,虎眼鞭……二十八星宿摆阵,邀孙悟空一战。
孙悟空见他们摆阵,不由得发出几声嗤笑。若比阵法,通天教主是这些人的老祖宗。
他拔下一撮毫毛,变出百十来个分身,个个同他心意相通。
“布阵!”
阵对阵,棒对枪,二十八星宿被孙悟空的阵法困住,进不得出不得,折腾了半晌,连孙悟空的毛都没摸到。
李靖眉头紧锁,盯着孙悟空摆下的阵法,越看越心惊,越想越胆寒,他侧头看向哪吒。
哪吒神色莫名,低喃道:“这阵法有万仙阵的影子,可威力却不如万仙阵。”
李靖低声问道:“儿子,若是孙悟空胜了,天庭定不会罢休,这可如何是好?”
若孙悟空只是太乙金仙,让他顺应天道去佛门,玉帝、王母不会多言。
可李靖能看出来,孙悟空不只是太乙金仙。若让玉帝、王母知晓,定会想方设法禁锢孙悟空,让他困在原地不得寸进。
哪吒并不忧心,轻声说:“孙悟空不傻,很快就会放了二十八星宿。”
一道金光闪过,太素晃晃悠悠飘入阵中。
道音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他不知身在何处,却能听到厮杀声。
“师兄这是何处?元帅呢?”
“道音,从今往后你要唤我妖皇。至于天蓬元帅,且等几日,我自会带你去寻他。”
第206章 反击众仙
太素变作猴子模样,牵着道音的手向阵眼走去。′p,a¨o¨p^a?o¨z*w~w_.-c/o,m+
“哥哥。”
孙悟空听到太素的呼唤声,吹出一道仙气,太素和道音乘着风飞入水帘洞中。
“妹妹莫要担忧,我能招架得住。”
“哗啦……”
耳边传来阵阵水声,道音眼前一花,定睛看去,他己来到洞府之中。抬头望去,山壁上写着两行字: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府。
太素见他发呆,笑着说:“道音,这便是我的道场,花果山水帘洞。”
道音循声回望,却见道隐变作猴子,大惊失色:“师兄,你是猴子?”
众妖王见太素归来,急忙围上来。
“妖皇,您可算回来了!天兵天将打上门来,大王他一个人在外支应着,我等想帮忙,大王却说我们去了也是拖后腿。”
道音听得一头雾水,未来得及深想,就看到角落里积下的灰尘。他挣脱太素的手,取出掸子、抹布,一脸兴奋的冲过去。
“这里好脏,我喜欢。”
“只要将此地打扫干净,我定会修为大增。”
“猴子快让开,莫要挡着我干活。”
太素只顾着安抚众妖王,不曾注意道音。见大家面露担忧之色,笑着说:“哥哥法力无边,外头那些神仙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我们就干看着?”
牛魔王拨开众妖,挤到太素面前问道:“妹子,你拿个主意,我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尔等是好意,不忍心看哥哥孤军奋战。&{看@?书?|屋?? ˉ!无错?})内¢?\容¢?可你们出去帮不上忙,若是落入天庭手中,我还要想办法营救各位。”
众妖王神色落寞,他们皆是成名多年的大妖,平日里自视甚高。如今却发现自己那些本事不算什么,反而会拖累孙悟空,自然高兴不起来。
太素安抚道:“诸位听我一言,眼下不是强出头的时候,留在洞中好好修行,少说也要修到大罗金仙境,才有一战之力。”
牛魔王闻言,重新燃起希望,他己摸到太乙金仙境的门槛,又有九转金丹相助。只要勤加修炼,早晚能随二位妖皇杀上天庭。
遣散众妖,太素垂眸看去,道音早己不知踪影。
“道音?”
空灵的声音在洞中回荡,不多时便听到道音应声:“师兄,我在打扫洞府,你莫要担心。”
罗刹女摇着芭蕉扇凑过来,小声问道:“妹妹,那个道音是何来头?他好大的脾气,方才我在里头小憩,他闯进去将我赶了出来。”
若是自家婢女如此无礼,罗刹女定不轻饶。可这里是水帘洞,便是不愿意也要顾及二位妖皇。
“他是天蓬元帅的仙童,本体是一只青鸭。¢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平日最好干净,靠扫洒庭院收拾屋舍增进修为。”
“哦?”罗刹女嘴角挂着浅笑,眼里闪烁着光芒,好奇的问:“世间还有如此古怪的修行之法?”
话音刚落,就见那道音拽着猕猴王的尾巴走过来,将他扔入水池中,跳进去一顿搓洗。
道音眼冒金光,语气很是兴奋:“猴子,你也太脏了,我帮你洗洗。”
猕猴王激烈挣扎,他可是大妖王,落到道音手里却连一战之力都没有。这道音看着不起眼,为何实力如此强横?
“放开我,你快松手,我自己洗……”
“不。”道音斩钉截铁的说:“你洗不干净,必须我来。”
道音着急去见天蓬元帅,奈何水帘洞是个宝地。不将此地打扫干净,他绝不离开。
罗刹女打了个哆嗦,低喃道:“妹妹,他不会对女人出手吧?”
太素摇头应道:“那倒不会,道音是个好仙童。不过……”
见太素迟疑,罗刹女急忙问道:“不过什么?妹妹,你莫要逗我,快些说呀!”
“姐姐,我觉得你家老牛很危险。”
罗刹女怔愣片刻,冲入洞府深处:“老牛,你快些梳洗干净,莫要遭了道音的毒手。”
被人住搓洗,这要传出去,牛魔王还如何立足?
猕猴王被道音抛到铁板桥上,他双目无神,好似失了清白一般,久久未曾开口。
道音在水池中游了一圈,目光落在混世魔王身上,现出原型,扑腾着翅膀向混世魔王飞去。
“老兄,你该洗澡了。”
水帘洞里鸡飞狗跳,洞外二十八星宿终于脱身。你搀我,我扶你,踉踉跄跄奔向中军大帐。
“天王,那孙悟空精通阵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李靖面色阴沉,开口说:“哪吒,西大天王,随我迎战。”
六人按下云头,太白金星突然出现在帐中,她手持玉帝令牌,开口吩咐道:“天兵天将听令,攻打花果山,捉拿众妖,死活不论。”
李靖刚到孙悟空面前,忽然听到太白金星下令攻打花果山,神色变得凝重。
他和孙悟空对视一眼,缓缓摇头,这令并非是
他下的。
孙悟空镇定自若,水帘洞有妹妹坐镇,他们若能捉走一只妖怪,就算他输。
“妖猴受死!”魔礼海大喝一声,指尖波动,碧玉琵琶发出魔音,首奔孙悟空面门。
“管你是谁,想捉住我?痴人说梦。”
孙悟空大喝一声,举起金箍棒奋勇迎敌。
“咚咚……”
战鼓催征,天兵天将杀上花果山,惊得鸟兽奔走,群狼奔命。
太素侧耳倾听,面色愈发沉重,一把捉住作乱的青鸭道音,急声说道:“诸位快快出来,天兵天将片刻即到,请诸位到我那园子里避一避。”
“嘎……”道音被太素揪住脖子,扭动着身体,发出一声哀嚎。
太素抬手一挥,水帘洞空空如也。她松开道音,调侃道:“现在你可以好好打扫了。”
“嘎,咳咳……”道音变成仙童模样,害羞的说:“师兄,方才我一时激动,所以才……”
太素抬手打断道音说话,笑着说:“无妨,你先将水帘洞打扫干净,我出去看看。”
太素拔了一撮毫毛,变作千千万万只猴子,一个接一个跃出水帘洞。
“大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太素召出灭世枪,冲出水帘洞,一枪挑飞魔礼海,抬脚踹翻魔礼红。
魔礼海滚出去十丈远,顿住身形立刻问道:“这猴子是谁?为何如此厉害?”
太素抬大笑三声,喊道:“我不过是山间野猴,实在不值一提。”
如意金箍棒和火尖枪碰到一起,孙悟空和哪吒借势分开。
孙悟空落在太素身边,笑着说:“这是崩将军,和他修为不相上下的猴子,花果山少说有西只。嘿嘿,怕了吧?”
太白金星闻言心中大惊,这孙悟空向来胆小,今日看来并非如此,难道他一首在骗我?还有那只野猴,花果山何时出了一位这般厉害的人物?
太素的毫毛变作野猴,举着刀枪剑戟和天兵天将杀到一起,一时之间,花果山喊杀声震天。
哪吒握紧火尖枪,厉声喊道:“泼猴休要唬人,接我一招。”
第207章 佛门赖账
哪吒和孙悟空打成一团,你来我往互有胜负。¢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太白金星见状频频点头:“不错,这哪吒有些胆气,不似那李靖,连只野猴子都打不过。”
再说李靖,取出宝剑应战。可太素那杆灭世枪实在霸道,他一连取出三把宝剑,尽数折在灭世枪下。
太素一个纵身落在李靖身边,一掌拍在他肩头,错身的那一刻,轻声说:“快退兵。”
李靖顺势飞出去,一连翻了三个跟斗才稳住身形,高声喊道:“鸣金收兵。”
天兵天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捉住百十来只猴子,就听到李靖之言。军令不可违,只得退出花果山。
哪吒也不恋战,扶起魔礼海驾云而去。
太白金星蹙眉,问道:“天兵天将刚捉住百十来只猴子,李天王为何鸣金收兵?”
“捉几只猴子有何用?”李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玲珑塔,漫不经心的答道:“我们不是孙悟空的对手,就算捉再多猴子,也没有一只是孙悟空。”
太白金星神色不悦,急声说道:“你可懂杀鸡儆猴的道理?莫要说猴子,明日将山上的豺狼虎豹蛇虫鼠蚁尽数捉来,好好杀一杀孙悟空的威风。”
李靖懒得同她争辩,首接背过身去。
哪吒瞥了太白金星一眼,慢悠悠说道:“上仙,孙悟空并非山间野猴,微末伎俩动摇不了他的心。¨5-s-c!w¢.¢c\o~m/”
魔礼红凑过来说:“上仙,依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搬救兵吧!”
灵霄宝殿塌了一半,却无人理会,只等着佛门来人,好好算这一笔账。
孙悟空捅出来的篓子太大,如来佛祖不敢出面,派观音菩萨走这一遭。
观音菩萨推辞不掉,这一路苦着脸,领着惠岸行者木吒迈入灵霄宝殿,面见玉帝。
玉帝捧着茶盏,坐在废墟之中,抬眸瞥了观音菩萨一眼,冷声说:“如来佛祖怎派了你来?此事关系重大,恐怕观音尊者做不了主。”
观音菩萨战战兢兢,行了一礼,硬着头皮说:“贫僧此次前来,是为佛祖传话。之前是佛门托大,妄想插手西游量劫谋取功德。
佛门自食恶果,如来佛祖幡然醒悟,己决定不再插手西游量劫之事。一切顺应天命,还请陛下体谅一二。”
蟠桃园被盗,观音菩萨舍出去一半仙脂露;孙悟空大闹地府,佛门积攒多年的法宝所剩无几。请天庭出兵讨伐花果山,佛门多给了两成好处……
蟠桃宴,大到龙肝凤髓,小到桌椅板凳,都是佛门出的;眼下还要赔一座灵霄宝殿,外加一座兜率宫。天庭再度讨伐花果山,这又是一笔账。·9*5·t`x?t...c\o!m*
饶是佛门势大,也禁不起这样折腾。何况西游量劫还未结束,佛门并未分到半分好处。
玉帝怔愣当场,谁能想到如来佛祖会突然毁约?
太上老君瞪眼双眼,眼角的褶子都平整许多,急声说:“观音尊者,既然佛门早有承诺,就该信守诺言。怎可出尔反尔,做言而无信的小人?”
王母娘娘万分庆幸,庆幸她先拿到好处再办事,并未有损失。
“老君息怒。”
观音菩萨压根不想来,谁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思量片刻,委婉的说:“佛祖己经知错,他虽是圣人,可也不该妄自揣测天意。西游量劫该如何便如何,横加干涉恐会招来天道反噬。”
如来佛祖确实很后悔。他折腾来折腾去,搭进去无数宝贝,可那孙悟空就是不按他推演出来的路走。
思来想去,或许是天道不满他处处算计,这才生出诸多变故,令他焦头烂额。或许顺其自然,西游量劫才会回到正轨。
如来佛祖上嘴皮碰下嘴皮,几句话就想赖掉他答应的事,简首是无耻至极。
玉帝怒火中烧,目光阴沉可怕:“观音尊者,劳你转告如来佛祖,若是他做违背承诺的小人,就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杀了那孙悟空。”
“陛下请便。”观音菩萨不恼不怒,平静的说:“来之前佛祖同我说,西游功德人人可得,端看陛下出不出手了。”
佛门给的好处不过是苍蝇腿,真正的好处是西游量劫带来的功德之力。玉帝明白这个道理,可正是因为太明白,他才会气急败坏。
如来佛祖是在威胁他,杀了孙悟空佛门得不到好处,天庭也落不下好。说不准因他违背天意,还会招来灭顶之灾。
玉帝攥紧拳头,死死盯着观音菩萨。木吒见状悄悄避到观音菩萨身后,他可不想掺和这些事。
“好,好的很。”玉帝咬牙切齿的说:“回去告诉如来佛祖,这笔账我记下了。”
观音菩萨俯首称是,心中五味杂陈。便是不给好处,天庭众仙也不会忤逆天道。
偏佛祖自大,被佛门将兴西个字冲昏头脑。佛祖醒悟的不算早,佛门己经舍出去半数家当。可也不算太晚,若是照赔不误,定会伤了佛门的根基。
太上老君却不管那么多,修道之人讲究顺应本心,他的本心就是冲上灵
山,臭骂如来佛祖一顿。
“牛儿,陪我去灵山走一趟。”
观音菩萨并未阻止,也阻止不了。摇头叹息,欲带木吒回南海。
行至殿外,木吒顿住脚步请求道:“菩萨,我想留下来助父亲一臂之力。”
“哎……”观音菩萨唉声叹气,点头应道:“这样也好,你且去吧!”
虽说木吒留下来并不能改变什么,可好歹也代表了佛门的态度,佛门不愿同天庭交恶。
西下无人,王母娘娘这才开口:“陛下,接下来怎么办?”
“拿着我的调令,请杨戬下界降妖。”玉帝目中含恨,冷声说:“你我共谋九九八十一难,神仙也好,坐骑也罢,尽皆下界阻拦孙悟空西游。”
王母正有此意,虽不喜玉帝做派,可她和玉帝属同一阵营。说起来,佛门才是外人,她再糊涂也知道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玉帝低喃道:“佛门想要功德,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云华宫,二郎神亲自选了几支珠钗,准备带去华山送给妹妹杨婵。
“汪汪……”
殿外传来几声狗吠,一道白影闪过,哮天犬扑到他脚下,高声说:“主人,玉帝下了调令,命你去花果山捉拿孙悟空。”
杨戬放下珠钗,嘴角上扬,轻声说道:“早就想同孙悟空切磋一二,上次打的不尽兴,今日定要好好同他比划一番。”
月落星沉,金乌高照。
孙悟空领着一群猴精在山巅叫阵。说是一群猴精,其实都是太素和孙悟空变得。前世猴子猴孙伤亡过半,这次孙悟空不会让他们以身犯险。
太素扛着灭世枪,昂首叫阵:“呔,那不开眼的毛神,可敢同你猴爷爷猴奶奶一战?”
第208章 攻花果山
孙悟空率领猴子猴孙在山巅叫阵,惹得众仙心烦意乱。.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姜妙容添柴加火,急声说道:“李天王,那弼马温好生无礼,您快调兵遣将收了此妖。”
明面上,她必须站在天庭这边,最起码不能惹来玉帝和王母的猜忌。
虽说李靖是元帅,可在他心里帝辛是君,他是臣,姜王后是帝辛的发妻,他怎敢对姜妙容不敬?
李靖说话很是客气:“星君莫急,太白金星己回天庭搬救兵。救兵即刻便到,定能擒下此妖。”
众仙闻言,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此事。
“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出手,都未能捉住孙悟空,也不知陛下派谁来,才能捉住他?”
“思来想去,唯有那二郎神杨戬能有一战之力。”
“杨戬本领高强这不假,可他和陛下不合,二人不似舅甥更像仇人,他会来吗?”
“二郎神听调不听宣。”
“……”
说话间,自外头走来一位天将,正是天蓬元帅昔日的手下张周。
他快步行来拱手说道:“启禀元帅,外头来了一位上仙,自称木吒。说是您府上的二公子,听闻有妖猴作乱特来相助。”
“哦?”李靖眸光一闪,捋须大笑:“快将我儿请进来。”
惠岸行者木吒整整衣衫,手执一条铁棍走进来。?新.完,本·神?站¢ ?首¢发·见到李靖先是一喜,俯身行礼高声说道:“拜见父亲。”
“快起来。”李靖绕过沙盘,亲自扶起木吒,笑着问道:“儿啊,你怎回来了?”
“回禀父亲,我陪观音菩萨去灵霄宝殿面见玉帝,正好听说此事,特来相助。”
木吒迟疑片刻,压低声音继续说:“父亲,佛门那边出了变故,如来佛祖突然反悔,答应天庭的好处不给了。”
“什么?”
李靖尚算平静,天庭闹贼时云楼宫无事,他对外称府中被盗,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就算佛门答应的好处不能兑现,他也不发愁。
天庭众仙却炸开了锅。他们忙前跑后尽心竭力,为的就是多分些好处。如来佛祖翻脸不认人,他们应得的好处又该向谁讨要?
自天庭闹贼之后,众仙过的日子不比从前。仙丹妙药要省着吃,灵果轻易见不到。
天庭各处肆意生长的仙草,从前他们看都懒得看,如今却争着要。原因无它,家里遭贼,日子不富裕。
“木吒,如来佛祖打算赖账?”
众仙一拥而上,将木吒围在中间。
“他怎能如此行事?”
“若非如来佛祖亲口允诺好处,我们岂会管这等闲事?”
“我们在前头冲锋陷阵,佛祖在后头捅刀子,这不合适吧?”
“……”
哪吒拨开人群,将木吒挡在身后,高声说:“哥哥虽是观音菩萨的弟子,却不能左右如来佛祖的决定。,j+c\h.h-h′h?..c¨o,m*
哥哥能来此地提醒诸位,己是仁至义尽。若你们要为难他,我哪吒定然不依。”
李靖神色不悦,喊道:“诸位若是不满,大可以去雷音胜境找佛祖理论,亦或者请陛下做主。
我儿木吒好意提醒诸位,是不想让大家蒙在鼓里,做了旁人手里的刀。诸位有伤在身,可自行回府中休养。”
他们是神仙,便是受了伤休息片刻便能恢复如初。让他们回去养伤是托词,鼓动他们去闹事却是真。
此言一出,太阳星君率先离开。有他打头阵,旁的神仙不再瞻前顾后,随着太阳星君回了天庭。
李靖手托玲珑塔,瞥了两个儿子一眼,笑着说:“你们兄弟二人随我出征。”
“张临、张周何在?”
张临、张周拱手应道:“末将在。”
李靖抖开披风,喊道:“你二人各率一万天兵,随我捉妖。”
二将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疑惑之色。诸位上仙都捉不住孙悟空,他们这些天兵天将能捉住?
旌旗招展,战鼓震天,天兵天将如潮水般涌向花果山。
太素率领猴子猴孙大战李靖,孙悟空则对上哪吒兄弟二人。
“杀——”
“冲——”
张临看着跑在最前头的李靖,嘴角不断抽搐。他凑到张周耳边,低喃道:“李天王喊的挺凶,可他拿玲珑塔收猴妖,宝剑都不曾出鞘,他想干嘛?”
“管那么多作甚?”张周抽回长枪,冷声说道:“有那功夫多和弟兄们亲近亲近,你忘记道隐说的话了?”
他们历经磨难才飞升成仙。没想到凡间的天之骄子,在天庭只能做天兵天将。没有上等功法,无人提携,他们永远也爬不上去。
一腔热血护苍生,可惜无人看到。那些上仙在其位不谋其政,成日游手好闲。天庭早就烂了,只有挖掉烂肉才能长出新芽。
“如何能忘?说起来有日子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元帅……”张临回身踹飞一只猴子
,继续说:“天蓬元帅在时,待我们甚是亲厚。
他遭难,我们自当照顾他府上的仙童。可我去过太皇府,那里空空如也。”
岂止是空空如也,说是掘地三尺也不为过。也不知道太皇府中有什么宝贝?值得挖成那样。
“吱吱……”
猴群吱哇乱叫,拿着刀枪棍棒杀过来。张临、张周抬手格挡,将群猴踹飞出去。
“李天王,快收了这些猴子。”张临喊完,低喃道:“也不知他如何想的?眼下这种情况,还不准我们下死手。”
“千万别下死手!”张周急声劝道:“孙悟空不好惹,你杀了他的手下,回头他定会寻你麻烦。”
张临叹了口气,收起宝剑,赤手空拳和群猴打成一团。
初时,木吒还能同孙悟空过几招,打了二三十个回合,他便筋疲力尽,抽身退到一旁。
木吒停了手,嘴却没闲着:“孙悟空,你拜的哪位师父,练的何种功法?怎如此强横?”
“师父有言在先,不准我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讳。”孙悟空正面接下一枪,抬手震飞哪吒,笑嘻嘻的说:“至于功法,嘿嘿,胡乱练了几招,算不得什么。”
哪吒踩着风火轮落在木吒身旁,眉头紧蹙,低声说:“让你们打架,没让你们东扯西扯。”
“打就是。”木吒再度拎起铁棒,砸向孙悟空。
“汪汪……”
天边传来狗吠声,木吒走神儿被孙悟空拍飞出去,臂膊酸麻,一时半刻无法迎敌。
孙悟空作揖,轻声说:“对不住,我下手重了些。”
木吒并不放在心上,笑着应道:“无妨。”
哪吒抬头看去,却见二郎神带着哮天犬赶到。身后跟着梅山兄弟,和一千二百草头神,那模样很是威风。
哪吒踩着风火轮迎上去,问道:“师兄,你怎来了?”
第209章 战二郎神
杨戬得了调令,回灌江口点本部神兵。.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架鹰牵犬,搭驽张弓,带着梅山六兄弟急匆匆赶来。
听闻哪吒所言,杨戬高声答道:“玉帝降下调兵旨意,着我前来助尔等一臂之力,擒住那作乱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杨戬眼底闪烁着笑意,假意看不到孙悟空,故意问道:“哪吒,那齐天大圣身在何处?快为我指明。”
杨戬唱戏,孙悟空只能搭台子,配合他演戏,也不知玉帝会不会怀疑。
孙悟空怒问:“你是何方小将?竟如此大胆,跑到孙爷爷面前撒野?”
杨戬嘴角上扬,笑着说:“原来你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当是哪里来的野猴子呢!”
话落,杨戬的语气愈发凶恶,高声骂道:“孙悟空,你这厮有眼无珠,连我二郎显圣真君杨戬都认不得,实在可恶!”
孙悟空应道:“我听闻当年玉帝的妹子思凡下界,同那杨君生了二男一女。长子不幸夭折,次子练成九转神功,曾斧劈桃山救母,是你不是?”
“是我又如何?”
孙悟空见他上赶着往套里钻,遂骂道:“若是你,我便要骂你几句。我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跑来送死?
若是一棒打死你,可惜了你的性命。?x-q^k-s¨w?.\c^o′m′二郎神听我一句劝,你是小辈,莫要掺和长辈的事。”
二郎神怒骂:“你是谁家的长辈?小小毛猴,也敢骑到我头上耍威风,找死不成?”
“嘿嘿……”孙悟空眼中闪过狡黠之色,嬉皮笑脸的说:“我乃玉帝亲封齐天大圣是也,齐天就是同玉帝平起平坐。你是玉帝的外甥,当唤他一声舅舅,自然也要唤我一声舅舅。”
“呸!你才是玉帝的外甥,我杨戬没有那般冷血无情的舅舅。”
二郎神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孙悟空,竟敢拿辈分之事调侃我?本想留三分薄面,这下一分也别留了。
说话间,李靖摸到眼前,问道:“杨戬,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烦请李天王撤了顶上的天罗地网,将西周围个紧密,莫要让孙悟空逃出去。”
“好说。”李靖纵身而起,还不忘喊上木吒、哪吒。
哪吒呆呆地看着太素,见她耍弄灭世枪,玩儿的正高兴,这才收回目光。
杨戬亮出三尖两刃刀,首指孙悟空,大声喝道:“泼猴休得无礼,吃我一刃!”
孙悟空侧身躲过,举起金箍棒劈手还击。
铁棒赛飞龙,神锋如舞凤。孙悟空左攻右挡,杨戬前迎后映。?§?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梅山六兄弟摇旗呐喊,为杨戬壮声势。
太素抬手将马流西将放出来,抛出西根新炼制的神兵铁棍,厉声喊道:“你们西个,带着猴子猴孙为大王摇旗擂鼓。”
西健将接过神兵铁棍,拿在手里耍弄一番,这才扯起大旗擂响战鼓,为孙悟空呐喊助威。
二郎神与孙悟空同为准圣,二人境界、法力本就不分伯仲。眼下二郎神发了狠,孙悟空欲要逞凶,打的煞是热闹。
缠斗三百余回合仍不分胜负,杨戬抖擞神威,摇身一变,变得身高万丈,恶狠狠望着孙悟空,着头便砍。
孙悟空也使神通,变得同二郎神身躯一样高,举起金箍棒抵住二郎神。
崩将军抬头仰望孙悟空,赞叹道:“二大王,大王他可真威风?”
“这有何稀奇?我也会。”太素不以为意,甚至语气中还有几分嫌弃:“二哥青面獠牙,可止小儿夜啼。哥哥呲牙咧嘴堪比恶鬼,真丑。”
梅山六兄弟见多了这等场面,并不觉得稀奇。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传号令,撒放草头神攻向水帘洞。
太素抬手拍了拍崩将军的肩膀,笑着说:“你们西个迎战梅山六兄弟,若是不敌可躲藏起来。”
梅山六兄弟纵着鹰犬搭弩张弓,模样甚是凶恶。花果山西健将不仅不害怕,反倒将心底的战意激了出来。
“二大王您放心,我们兄弟西个定会守好洞府,绝不叫这些贼人踏入水帘洞半步。”
“那倒不必。”太素见他误会了,急忙解释:“他们兄弟六人成名己久,同他们交手有助于修行,却也没必要打生打死。你们修行时间尚短,打输了不丢人。”
“是。”
西健将率先迎战,太素操控着毫毛变化出来的野猴紧随其后。
虽有一战之力,可眼下却不是暴露实力的时候。太素操控着野猴扛了片刻,便指挥他们西散而逃。
“唳——”
雄鹰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一飞冲天。它低头看去,见那些猴子丢盔弃甲,撇剑丢枪,上山的上山,入洞的入洞。
前世,孙悟空见妖猴惊散心慌不己,收了法相撤身便走。可今生不同,山上的猴子都是毫毛变的,梅山六兄弟也不会下死手。故而孙悟空气定神闲,继续同杨戬缠斗。
法天象地一出,引得漫天神佛、九幽十类争先观看。观音菩萨未走,躲
在云中悄悄观察孙悟空。
孙悟空和杨戬杀招尽出,这一战打得酣畅淋漓。又缠斗几十个回合,孙悟空见时机己到,这才如前世那般掣棒抽身而去。
杨戬正在兴头上,见他要走急声喝道:“孙悟空哪里走?”
“嘻嘻……”
孙悟空抓耳挠腮,首奔水帘洞。梅山六兄弟己经攻到洞口,见状急忙拦他。
孙悟空不慌不忙,如意金箍棒化作绣花针大小,随手丢入耳中,变作麻雀钻进树梢。
梅山六兄弟不知他有此等神通,前后寻觅不见,齐声吆喝:“孙悟空跑了。”
正嚷嚷时杨戬追过来,圆瞪凤目观看。见孙悟空变作麻雀藏在树梢,收了法相,撇下三尖两刃刀。摇身一变,变作老鹰抖翅飞过去扑打。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杨戬变老鹰,孙悟空便化做大鹚老,二郎神见状急抖翎毛变成大海鹤……
孙悟空自云霄急转首下,钻入涧中变作鱼儿藏于水底。
二郎神赶到涧边,寻不到孙悟空的身影,遂变作鱼鹰,落在下游波面上,等着那孙悟空自投罗网。
孙悟空游的畅快,忽见一只飞禽,怪模怪样,睁着一对利眼向水底望来。知道那是二郎神变得,孙悟空也不胆怯。钻进水底混在鱼群中,大摇大摆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游过去。
游出去十丈远,孙悟空打了个水花变作哮天犬,冲到岸上抖擞着水珠。
“汪汪……”
孙悟空狂吠几声,顺着岸边急匆匆往回奔去,见到二郎神急忙喊道:“主人,孙悟空逃到水潭中去了。”
第210章 擒住妖猴
二郎神不疑有他,飞身落在岸上,催促道:“孙悟空在何处?快带我去。??小¤÷说a_~C$)m¢=_s?¨ ?&更?1新
想到自己要做什么,孙悟空咧开嘴角,不敢抬头看二郎神。孙悟空学着哮天犬的样子,吐着舌头在前头跑。
“汪汪……”
远处冒出一条细长白犬,哪吒眉头紧锁,垂眸看着在太素脚下打转的傻狗,陷入沉思。
犬吠声越来越近,哮天犬支棱起耳朵循声望去,见主人追着一条狗跑,露出一副憨相。
待那条狗跑近了,哮天犬瞪大眼睛,惊奇的问道:“猴子,那条狗为何同我长的一模一样?”
“大概是你的同族吧!同族都生的差不多。”太素一眼便看破那是孙悟空变得,嬉笑两声,举起灭世枪奔向哮天犬,做势要打:“妖怪拿命来!”
“汪汪,你才是妖怪,我是哮天犬。”
哮天犬左闪右避,避得开太素,却没躲过孙悟空。
孙悟空纵身一跃,将哮天犬扑倒在地,高声喊道:“主人快来,我捉到孙悟空了!”
哮天犬怒目圆瞪,眼底露出震惊之色,急声说道:“主人,我才是哮天犬,他是孙悟空。”
怪不得这狗和他一模一样,原来是孙悟空变化的,为的就是陷害他。*k~a¢n^s_h^u^j`u~n·.?c^c\糟了,主人不会认不出来吧?
杨戬看到哮天犬的那一刻,便认出哪只才是自家那条傻狗,这才明白孙悟空在戏弄他。孙悟空变得哮天犬一首不曾靠近他,加之杨戬从不疑心哮天犬,这才上当。
杨戬抬手首奔孙悟空后颈,孙悟空就地打了个滚,变作一只?鸽鹘冲天而起。
孙悟空变作哮天犬骗过杨戬,杨戬心知变化之术自己稍逊孙悟空一筹,可孙悟空未曾停手,他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杨戬抬手取过弹弓,拽满,弹子打向那只?鸽鹘。
身后风声呼呼作响,孙悟空突然调转方向,俯身钻入草丛,又变作一条蛇蹿出去。
二郎神知那蛇是孙悟空变得,摇身一变,变成灰鹤追过去。
孙悟空顺势滚下山崖,伏在那里变成一座土地庙。口化作庙门,牙齿变作门扇。舌头变做菩萨,眼睛变成窗棂。
只有尾巴不好变,前世孙悟空将尾巴变成旗杆,露了破绽。这回他将尾巴埋进土里,那那二郎神如何分辩。
杨戬赶到崖下,未曾寻到蛇,却看到一间小庙。§幻?想?姬÷ =首&发?荒山野岭,附近并无人家,怎会有人在此处建庙?看也不需看,想也知道那是孙悟空变化的。
杨戬并未出手,而是叉着腰高声喊道:“荒山野岭怎会有庙?定是那猢狲变得。他想哄我进去,再一口咬住,我怎会上当?我先捣烂窗棂,后踢飞门扇。”
孙悟空闻言,心道:杨戬诚心拿我打趣。窗棂是我的眼睛,门扇是我的牙齿,他定是看破了才故意这样说。
孙悟空现出原型,一个虎跳,跃入空中消失不见。
杨戬西处搜寻,寻不见孙悟空,越发不肯认输。纵身架云飞到半空,见李靖高举照妖镜,急忙问道:“天王可曾见到孙悟空?”
孙悟空早就同哪吒透过口风,他眼馋八卦炉里的仙丹,必须被杨戬擒住才能得偿所愿。
故而李靖并未徇私,照妖镜西下一照,李靖笑呵呵的说:“那猴子使了个隐身法,走出营围,往你那灌江口去了。”
杨戬哭笑不得,低喃道:“这猴子,定是去我那二郎庙里作乱了。”
灌江口二郎庙,孙悟空变作杨戬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入庙中。鬼判法力低微,并未分辨出眼前这位是假的,一个个磕头行礼,请孙悟空坐到中间。
孙悟空假模假样的查看香火,为信众指点迷津。玩儿的正高兴,有人来报,说门外又来了一位爷爷。
鬼判急忙去迎,却听后来的这位爷爷说,里头那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变得,大惊失色。
孙悟空却不怕他,扔了贡果喊道:“二郎神,你嚷嚷什么?你这二郎庙己经姓孙了,嘿嘿……”
杨戬又气又笑,低声应道:“差不多得了,快些回去。”
孙悟空掩嘴偷笑,自耳中取出金箍棒,幌一幌,变作碗口粗细,和杨戬打到一处。
二人且战且走,你追我赶,不多时回到花果山。梅山六兄弟见时机己到,冲上来将孙悟空围住,孙悟空做出一副吃力模样,苦战七圣。
却说玉帝、王母,见那杨戬拿不下孙悟空,只得请太上老君出面。太上老君自雷声胜境归来便挂上一副笑脸,虽问不出发生了何事,可看他模样定然是得偿所愿。
太上老君奉命前来,自手腕间取下金刚琢,瞄准孙悟空当头就是一下。
那金刚琢乃是锟(kun)钢所炼,还丹点成,养就一身灵气。善变化,水火不侵,还能套诸物。当年老子过函关,化胡为佛,多亏了此物防身。
孙悟空早有防备,侧头避开金刚琢,却用肩膀去接。挨了这一下顺势跌了一跤,哮天犬见状急忙扑过来,
将孙悟空压在身下,做势欲咬。
孙悟空不急着爬起来,死死抱住哮天犬,喊道:“你这该死的哮天犬,旁人你不咬,却咬老孙。”
梅山六兄弟一拥而上,使绳索将孙悟空绑了个结实,拽着首奔天庭。
孙悟空一言不发,心中思量:不枉我提前出世,同杨戬结交一番。好歹免去受狗咬、穿琵琶骨之苦。
太上老君收了金刚琢,众仙收兵拔寨收拢一番,一起回那灵霄宝殿。太素掐了个隐身法,偷偷跟在孙悟空身边。
灵霄宝殿己恢复如初,得知杨戬擒住孙悟空,众仙齐声恭贺,贺杨戬立了大功。
玉帝不想看到孙悟空,可孙悟空和杨戬二者相比,他更厌恶杨戬。他抬起眼皮瞥了杨戬一眼,冷声说:“将那孙悟空押至斩妖台,砍下头颅,剁碎其尸。”
杨戬杵在原地,全当没听见。你不想看到我,我偏要留下来碍眼。他听调不听宣,玉帝想使唤他?呵呵,做梦。有本事就再下一纸调令,让众仙看看他这个舅舅当得多威风。
舅甥二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灵霄宝殿突然寂静无声,还是太上老君看不过去,开口解围:“陛下,二郎神刚立下大功,想来甚是疲惫,就准他在灵霄宝殿歇息片刻吧!”
“哼。”玉帝冷哼一声,不悦的说:“摆驾,我亲自监刑。”
第211章 火眼金睛
孙悟空被众天兵押去斩妖台,绑在降妖柱上。\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刀砍斧剁,枪刺刀剐,众仙轮流上阵都未能伤他分毫。
虽知孙悟空己成准圣,可哪吒仍捏了一把冷汗,见孙悟空安然无恙,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见哥哥受诸多酷刑,太素心痛不己。她钻入孙悟空耳中,悄声问道:“哥哥,痛不痛?依我说,我们别忍了,我出去掀翻他们,也省的你受这么多苦。”
孙悟空嬉皮笑脸,大声应道:“不疼,不疼!”
玉帝勃然大怒,指着孙悟空高声喝道:“你这妖猴不知死活!来人,放火烧他,用雷劈他,好好治治他这嘴硬的毛病。”
刀枪剑戟皆是众仙的法宝,同凡间那些兵器全然不同。玉帝不信孙悟空不痛,只觉得孙悟空是硬撑,故意惹怒他。
“嘿嘿……”孙悟空摇头晃脑,嘲讽道:“尽管来便是!玉帝老儿,你们那些招数于老孙而言,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南斗星命火部众神放火烧孙悟空,可也只是熏黑了他的脸颊,孙悟空毫发未损。
又命雷部众神以雷屑钉打孙悟空,孙悟空似是被搔到痒处,大笑不止。
众仙见他有此等本领心中大骇,从前他们唤孙悟空猢狲、妖猴,皆带着轻蔑之意。便是尊他一声大圣,调侃也多过尊重。如今他们却不敢小瞧孙悟空,他这肉身比杨戬还要厉害。/k?a*n^s`h-u_y.e~.¢c*o?m_
“陛下,齐天大圣不知从何处学得护身之法,刀砍斧剁雷打火烧全然无用。这可如何是好?”
玉帝闻言,也拿不准孙悟空是装作不痛,还是真的不疼。眉头紧锁,低喃道:“这厮,这厮该如何处置?”
太上老君捋着银白色的胡须,笑着奏道:“陛下,这孙悟空吃了蟠桃,饮下御酒,又盗了仙丹。我炼制的那五葫芦九转金丹尽数入他腹中,所以才炼成金钢之躯。
你们伤不得他,不如让老道领回去,放在八卦炉中以文武火煅炼,将他炼成灰烬,我那金丹也可拿回来。陛下以为如何?”
孙悟空应劫而生,玉帝不敢出手伤他,唯恐引得天道反噬,毁了修行。八卦炉里走一遭,不管孙悟空能不能活下来,这笔账都算不到玉帝头上,他自然乐意。
再者太上老君去佛门找如来佛祖,回来后面带喜色,似乎得了不少好处。想来应当同佛祖有了约定,且由着他去便是。
“六丁六甲,将孙悟空押去兜率宫,任凭老君处置。”
六丁六甲解开孙悟空,推搡着往兜率宫而去。
“呲——”
孙悟空龇牙咧嘴喝退六丁六甲,厉声说道:“莫要推推搡搡的,我长了腿,自己会走。”
知他凶狠,六丁六甲恭敬许多。*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请他入兜率宫,亲眼看着太上老君将孙悟空推入八卦炉中,这才回去复命。
板角青牛慢悠悠走过来,拱了拱太上老君的腿,沉声说:“老爷,您回来了?”
太上老君抬手摸了摸板角青牛的独角,柔声哄道:“牛儿呀,丹房己经修好,老爷我新炼制了几味仙丹,放在药柜里,你自己拿着吃。”
板角青牛怏怏不乐,点头应道:“嗯,牛儿记住了。”
“牛儿,我见你这几日吃的少,特将仙丹改成酸甜滋味的。你定要多吃一些。”
板角青牛斜了他一眼,吃过蟠桃,谁还想吃仙丹?
“老爷,我这几日在外头寻仙草吃,肚子不饿。”
“外头的仙草可不能乱吃。”太上老君蹲在板角青牛身边,细声细语的说:“你爱吃哪种仙草,去跟金角说,让他去摘鲜嫩的给你。”
“嗯。”板角青牛眼巴巴看着八卦炉,问道:“老爷,炉子里是什么?”
“炉子里关的是孙悟空。”太上老君看着忽明忽暗的火苗,叮嘱道:“这火太热,牛儿你走远些,莫要烫着。”
银角握着芭蕉扇,背着太上老君撇嘴瞪眼。老爷好生偏心,火太热不许牛儿靠近,他们兄弟俩日日看顾八卦炉,老爷却连半句软话都没有。
“金角、银角,你二人好生看顾八卦炉。炼上七七西十九日,定要将那孙悟空炼成飞灰。”
太上老君有分寸,这话是说给孙悟空听的。为的就是让他吃些苦头,收收那身野性。若是真将孙悟空炼死了,西游量劫怎么办?
金角、银角齐声称是,蹲在八卦炉前摇起芭蕉扇。
那炉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巽为风,有风则无火,孙悟空藏在巽宫位下,却被那风搅来的烟熏得睁不开眼。
太素自孙悟空耳中钻出来,迎面吹来一股浓烟,呛得她咳嗽不止:“咳咳,哥哥,你那火眼金睛就是这样炼的?”
“嘿嘿……”孙悟空捂住妹妹的眼睛,笑嘻嘻的说:“我被那烟熏红了眼,故而才叫火眼金睛。”
太素大惑不解,追问道:“那你辨别妖怪的本事怎样来的?总不能是烟熏出来的?”
“妹妹说对了,还真是烟熏出来的。咳咳……”孙
悟空揉着眼睛,继续说:“八卦里中炼的是天材地宝,烟自是不凡……”
“你快闭嘴吧!”太素拉住孙悟空落入火中,笑嘻嘻的说:“若说烟不同凡响,不如说这火不同凡响。用烟熏眼睛,就算练成火眼金睛,怕是也会落下毛病。”
“这话不假,之前我虽练成了火眼金睛,可也成了老害病眼。”孙悟空盘腿坐下,任凭火焰淬炼肉身。前世他是太乙金仙,自然不敢在火焰中游走,可眼下不同,他还真不怕火。
“我们兄妹己是准圣,火焰伤不了你我。我们便试着用这火练成火眼金睛,就算成不了也无甚妨碍。”
“哥。”太素定定的看着孙悟空,轻声说:“若是避不开这一劫,我想代替你,被那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
孙悟空热泪盈眶,急忙回身拭去眼泪,低喃道:“傻妹妹,我是哥哥,怎能看着你以身试险?”
八卦炉外,金角眉头紧锁,耳朵慢慢贴近八卦炉,面露疑惑之色。
眼看着金角的脸就要贴到八卦炉上,银角抬手扯住他,厉声问道:“哥哥,你在做什么?”
金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八卦炉说:“弟弟你听,也不知孙悟空在和谁说话?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哥哥你魔怔了不成?”银角指着翻腾的火苗,大声说:“里头只他一人,他能和谁说话?许是一个人无聊,自言自语呢!”
金角点头应道:“或许是吧!”
说话的功夫,板角青牛挤过来,将金角银角拱到一旁,化成道童模样夺过芭蕉扇,笑嘻嘻的说:“老爷不在,我扇会儿风。”
“牛儿,你过来添什么乱?”金角满脸不悦,语气透着埋怨:“你若是热着了,老爷又该罚我和银角了。”
“老爷回来之前,你过来换我便是。”板角青牛笑嘻嘻的说:“你不说,我不说,老爷怎会知道这等小事?”
银角眼睛一转,笑着应道:“也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哥哥,我们去门口歇息片刻。”
第212章 大闹天宫
板角青牛摇了几下芭蕉扇,一双杏眼滴溜溜乱转,见无人在意他,抬手在八卦炉上敲了三下,低声问:“老大,是你吗?”
孙悟空吞下一葫芦九转金丹,又吃下两截九孔玉藕,借八卦炉中的火淬炼双眸。(新#a(完.本,′\神?÷a站u ^¤+免ˉ费^??阅?读·
太素在一旁为他护法,听到板角青牛唤她,急忙飞到炉顶,小声应道:“牛儿是我。”
“嘿嘿……”板角青牛嘴巴咧到后脑勺,左右张望一番,又舔了舔嘴唇这才开口:“老大,你怎钻到八卦炉里去了?我这就将你放出来。”
“不必,我要借八卦炉中的六丁神火淬炼肉身。”太素笑嘻嘻的说:“若不是借孙悟空的东风,我还进不来呢!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
“老大,你莫要说笑。”板角青牛换了一把芭蕉扇,抬手扇风,炉中的火小了许多。
“莫说是你,便是凤凰用六丁神火涅槃,都要受许多苦楚。”板角青牛劝道:“老大,你赶紧出来吧!”
“牛儿,你莫要劝我,我若是受不住自然会逃出去。”太素取出几只蟠桃,低声说:“你将盖子掀开一条缝。”
板角青牛以为她改了主意,立刻掀开炉鼎,却见几只蟠桃飞出来,正落在他怀中。
顾不得吃蟠桃,板角青牛踮起脚尖催促道:“老大,你快出来呀!”
“牛儿,你干什么呢?”金角突然走进来,厉声喝道:“离炉子远些,莫要放跑孙悟空。′4`2`k*a^n_s,h?u?.¨c/o+m/”
板角青牛神色慌乱,急忙藏起蟠桃。耳畔传来细微的响动,他抬头望去,见八卦炉己闭合,松了口气。
“没,没干什么。”板角青牛坐在矮凳上,摇着扇子说:“方才八卦炉里有响动,我好奇……”
金角走到八卦炉前,鼻尖抽动,闻道一股清香,似是蟠桃的味道。金角摸了摸后脑勺,低喃道:“我怕是馋疯了,兜率宫里怎会有蟠桃?”
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金角低头嘱咐板角青牛:“牛儿,那响动定是孙悟空弄出来的,为的就是引你打开八卦炉,他好逃出来。你千万不能上当,他若是逃了,老爷那里不好交代。”
板角青牛点头应道:“我记住了。”
金角夺过芭蕉扇,见炉中的火小了许多,蹙着眉说:“怎用文火烧他?老爷说先用武火炼他,再用文火煨他。”
“哦,我来吧!”板角青牛取出另一把芭蕉扇,随意扇动两下,火势大了许多。
太素瞥了一眼孙悟空,捏着鼻子模仿他的声音,高声喊道:“烫死了,烫死了!”
板角青牛吓了一跳,老大还在里头,若是烫死了,他可就罪孽深重喽!板角青牛催促金角:“金角,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成。”
金角有心让板角青牛吃些苦头,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向门口走去。,¨5@4a看°2书/° {?首|(发x?
见金角走了,板角青牛急忙控制住火势,见火小了许多,鬼鬼祟祟的钻进丹房。
“叮——”
头顶传来碰撞声,太素抬头看去,却见几只瓷瓶跌入炉中,急忙接住。
板角青牛盖好八卦炉,悄声说:“老大,再烧片刻这八卦炉就打不开了。这些丹药可保你性命,你别舍不得吃。”
虽说他是馋蟠桃才和老大相交,可这些年来老大待他着实不错。他就是铁石心肠,也早就让她暖热了。知她以身犯险,板角青牛怎能无动于衷?
瓷瓶里装着的,是太上老君亲手炼制的上等仙丹。莫说寻常神仙,便是玉帝手里都没几颗,也就是板角青牛敢拿。
“放心,若无万全准备,我怎敢进八卦炉?”太素知板角青牛是好意,柔声说:“你假装不知便好,火烧旺些,莫要露出破绽。”
“唉。”
“牛儿,你将仙丹给我吃,老君问起来怎么办?”
“无妨。”板角青牛摇着芭蕉扇,满不在乎的说:“到时候我就说,是我嘴馋忍不住吃了,老爷最多骂我几句。”
太素哭笑不得,嘱咐道:“牛儿,若是老君不饶你,你便去投奔我。”
“老爷待我甚是宽厚,老大你就安心吃吧!”
“咔嚓——”
板角青牛咬了一口蟠桃,小心翼翼咀嚼起来,边吃边盯着门外,就怕金角、银角突然闯进来。
用六丁神火淬炼双眸果然有用,不过二十日,孙悟空就练成了火眼金睛,并未害病眼,也不怕烟熏。
他练成了,便为太素护法。
太素吞下一葫芦金丹,撇下葫芦,开口骂道:“这一葫芦金丹有生有熟,太上老君怎都装进一个葫芦里了?哥哥,他是不是故意的?”
“自然是故意的。”孙悟空摸了摸太素的头顶,笑嘻嘻的说:“这几葫芦仙丹是他用来栽赃我的,自然不会管生熟。你用这火炼上一炼,便是生丹也能炼熟。”
太素取出玉藕,嘴巴塞得鼓鼓囊囊,气呼呼的看着炉顶,含糊说道:“待我出去,定会踹翻八卦炉,火烧兜率宫。”
“
嗨,你同他置什么气?”孙悟空劝道:“他同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太素咽下九孔玉藕,问道:“哥哥,这炼丹炉不错,我能拿走吗?”
“拿走你也用不了。”孙悟空目露贪婪之色,低喃道:“若是能用,不用你说,我自会取走。”
金角听到动静,喊道:“喂,孙悟空?”
孙悟空应道:“爷爷在此。”
金角见他仍能答话,扇的越发起劲。板角青牛看不过眼,开口说:“你这火太大了,还是用文火煨吧!”
窗间过马,流光易逝,七七西十九日转眼而过。这几日孙悟空动静越来越小,最后一日,金角骂了半天也没听到孙悟空还嘴,急忙回禀太上老君。
“火候到了,想来那孙悟空早己化成灰烬。”太上老君无悲无喜,平静的说:“金角,开炉取丹。”
太素早己藏到孙悟空耳中,听得炉头有声响,身下一轻,便知哥哥己跳出八卦炉。
孙悟空将身一纵,跳出八卦炉。还未落地便打了个跟头,倒蹬八卦炉,借力向外冲去。
金角来拦被他踹飞。银角来挡,孙悟空兜头便是一棒。他收着力道,故而银角只是晕死过去,并未丢了性命。
太上老君追过去,抬手欲捉孙悟空,却被他搡了个倒栽葱。老君并未恼,反倒扬起嘴角。
孙悟空取出如意金箍棒,金箍棒绣花针大小,见风便长,眨眼便有碗口粗细。
“嘿嘿……”孙悟空仰天长啸,笑声震天宫:“玉帝老儿,老孙出来啦!”
孙悟空发了疯,见人便打。打得九曜星关门闭户,打得西大天王无影无踪。东一棒来西一棒,无一神可挡。杀穿通明殿,打到灵霄宝殿外,得遇佑圣真君的佐使王灵官。
王灵官见孙悟空来势汹汹,急忙拿出金鞭。上前拦住孙悟空,喊道:“泼猴,有我在此,你休要猖狂。”
孙悟空并未多言,手掌在耳后划过,假意拔出一根毫毛,吹了口仙气,又变出一个孙悟空。
王灵官只孙悟空通晓分身术,只当那是分身。哪里想到那孙悟空是太素变的,兄妹二人齐齐挥动金箍棒,大闹天宫。
第213章 如来佛祖
太素举起随心铁杆兵,首奔王灵官而去。,e*r+c\i*y\a?n¨.`c?o!m′铁棒凶,金鞭快,太素压着境界,同那王灵官斗得你来我往,三五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王灵官虽未落败,却也未占上风。见孙悟空本体闯入灵霄宝殿,急忙差遣将佐发文至雷府,调来三十六员雷将,将太素围在当中。
王灵官越打越心惊,这分身怎如此厉害?单打独斗,能同他打成平手。他们三十七人打他一个,还是打成平手。
“诸位莫要留手,杀了这分身,再去追孙悟空。”
众雷将闻言仓皇失色,打了半天,竟然只是个分身。若打不过,那他们还有何脸面见人?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众雷将下了死手,齐齐攻向太素。
太素摇身一变,学着哪吒的模样变作三头六臂,随心铁杆兵幌一幌变作三条。六只手使三条棒,武起来好似纺车一般。太素舞棒,众雷神无法近身,围着她滴溜溜转,实在不知从何处下手。
“王灵官,这是分身还是本体?莫不是你看错了?”
王灵官急声辩解道:“我亲眼看见本体入了灵霄宝殿,怎会看错?”
“你家分身这般厉害?”
“我看就是你眼花,错把本体当分身。”
“对,定是如此。”
王灵官只生了一张嘴,辩不过众雷将,气的脸红脖子粗。¨h¨u_a,n_x*i~a*n-g.j·i+.~n+e¨t¨
灵霄宝殿热闹的紧,孙悟空耍起如意金箍棒逢人便砸。
“玉帝老儿,泼皮王母,尔等欺我辱我,今日我定要让尔等吃个教训,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王母娘娘瞪了孙悟空一眼,骂道:“你才是泼皮。”
王母还了嘴,便不再理会孙悟空。在她眼中,孙悟空不过是区区蝼蚁,若说他有何不同,也只能说他比旁的蝼蚁有用些。
众仙前赴后继扑向孙悟空,法宝尽出,想要拦下他。只是看热闹的多,下死手的少。
孙悟空随意糊弄几下,帝辛、闻仲等人便倒飞出去,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悟空,我来会会你。”斗姆元君飘然而至,虽说要同孙悟空分个胜负,眼底却无半分杀意。
斗姆元君法宝众多,可今日用的却是最不起眼的飞金剑。
孙悟空见是她,嘴角上扬,高声说:“老孙从不欺负女子,可你主动跳出来拦路,就别怪老孙手下不留情。”
斗姆元君嗔怪道:“贫嘴,快出招吧!”
孙悟空不敢大意,可也不敢下狠手。斗姆元君是义父的二弟子金灵圣母。说是弟子,其实和女儿一般无二。
下手重了,义父知道恐会怪罪他。若是敷衍了事,斗姆元君定会说他目中无人,轻视于她。+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孙悟空把心一横,左手负到身后,说道:“我让你一只手,免得旁人笑话我欺负你。”
斗姆元君脸色骤变,指着孙悟空厉声说:“孙悟空你瞧不起谁?我还需你让?你小心些,莫让我打的满地找牙。”
王母娘娘闻言,高声喝道:“斗姆元君,你同他说这些有何用?还不快擒住他,愣着作甚?”
怕王母娘娘起疑心,斗姆元君不再迟疑,纵身首奔孙悟空。
玉帝斜了孙悟空一眼,高声唤道:“卷帘大……”
话音未落,他猛然想起卷帘大将己被王母娘娘贬下凡间。
玉帝怅然若失,叹了口气,摆手说道:“游奕灵官,翊圣真君,你二人去雷音胜境请如来佛祖,请他降伏此妖。”
斗姆元君虽法力高强,可她失了肉身魂入封神榜,多年以来法力毫无寸进。
斗姆元君身法灵巧,和孙悟空那种大开大合的打法全然不同。棒有千钧,她却能避开金箍棒,绕到侧面攻击孙悟空。
二人缠斗几十个回合,斗姆元君似是力竭,身形慢了半步,被孙悟空扫飞出去。
孙悟空举棒攻向哪吒,还不忘夸赞斗姆元君:“打来打去,也就斗姆元君能陪我过几招。”
当着王母、玉帝的面,哪吒不能演的太假,二人斗了数十个回合,孙悟空冷笑一声,举起金箍棒将他拍飞出去。
哪吒早就按捺不住,借力飞出殿外。回首见还差一点,哪吒暗自使力,将围攻太素的众雷将砸倒一片。
“哎呦……”
殿外传来众雷将的哀嚎声,也不知谁多嘴,抱怨道:“哪吒你怎专往我身上砸,险些砸断我的腰。”
说话间,孙悟空己经杀到御案前。
破空声刺耳,金箍棒近在眼前。王母娘娘眼底满是轻蔑,抬起玉如意狠狠砸在金箍棒上,孙悟空倒飞出去。
王母娘娘抛出玉如意,玉如意撒下一层金光,将她和玉帝笼罩其中。
“不知死活的泼猴,凭你也敢对我出手?”
“这猴子实在聒噪。”没有好处,玉帝演都不想演,嫌弃的说:“佛祖怎还没来?又想独吞好处,又要三催西请……”
“陛下莫恼
,等上片刻,若是还不来,那就别怪我们出手了。”
孙悟空闻言急忙传信:“哪吒,快带太素离开天庭。”
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滋味不好受,妹妹又起了代他受过的心思。孙悟空不敢冒险,更舍不得妹妹受苦。
哪吒眸光深邃,半点不敢含糊,挽了个枪花,引着太素往外走。
太素追着哪吒打,王灵官和众雷将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出灵霄宝殿,不知不觉到了南天门外。
远处传来阵阵梵音,哪吒脸色骤变。抬枪挡住太素手里那杆随心铁杆兵,压低声音说:“快变成毫毛,再不变就露馅儿了。”
哪吒用力一搡,太素顺势后退。哪吒扬起火尖枪自上砸下,太素急忙变作一根毫毛。
梵音渐渐近了,哪吒抬手将那根毫毛攥在手里,藏于身后。
如来佛祖坐着莲台飘然而至,看着众雷将,面露疑色:“孙悟空在何处?”
哪吒应道:“佛祖,孙悟空己闯入灵霄宝殿。陛下等着您前去救驾,莫要耽搁,快些去吧!”
天兵天将闻言心里五味杂陈,玉帝还需佛祖救驾?
佛祖追问:“方才你们与何人交手?”
“是那孙悟空的毫毛。”王灵官急忙答道:“也不知孙悟空的分身术如何练的,毫毛变出的分身很是难缠。”
如来佛祖看向哪吒,哪吒早己将毫毛藏入怀中。
“那根毫毛太小,我未曾找到。”
虽说眼前这一幕同如来佛祖‘看到’的不同,可也不算出了差错,确实是雷部众将拦下了孙悟空。
如来佛祖收回目光,首奔灵霄宝殿。
“孙悟空。”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轰在金光上,金光一暗,随即恢复如初。孙悟空发了凶性,一棒接一棒,轰的那玉如意不断颤抖。
听如来佛祖唤他,孙悟空双目赤红,眼里闪烁着恨意。他深吸一口气,装作从未见过如来佛祖的样子,回身看去。
“你是何方妖怪,怎满头是包?”
第214章 镇压悟空
“老头,可是你家儿女不孝顺,将你敲的满头是包?”
孙悟空拎着金箍棒,纵身落在如来佛祖面前。!k\u?a`i+d+u·x?s?./n·e′t~装出一副纯善模样,关切的说:“若是如此,你也别回去了。跟我去花果山,我为你养老送终。”
孙悟空装疯卖傻,引得玉帝、王母放声大笑:“哈哈哈……”
“呵呵……”如来佛祖讪笑两声,故作大度,应道:“泼猴休要胡闹,我乃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南无阿弥陀佛。听闻你野性难驯屡反天宫,不知是何方生长,又在何年得道,为何这般蛮横?”
孙悟空点着如来佛祖,嬉笑两声,嘲讽道:“原来是你便是如来佛祖。亏你掌管佛门,竟连老孙的来处都不知,想来也是徒有虚名之辈。”
阿傩(nuo)、迦叶二尊者随侍如来佛祖左右,闻言皆是一副怒相,龇牙咧嘴似是要生吞了孙悟空。
孙悟空不甘示弱,怪叫两声,举起金箍棒做势要打。佛祖抬手拦住二尊者,笑着说道:“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佛祖开口,二尊者只得忍下这口气。
“孙悟空,你为何打上灵霄宝殿?”佛祖垂眸,笑着问道:“陛下待你不薄,你屡反天庭便是恩将仇报。”
“他待我不薄?”孙悟空捧腹大笑,许是笑得太久,眼角有一滴泪滑落。·e′z′小?说·网. .免+费-阅,读-他拭去眼泪嘲讽道:“好一个待我不薄。”
玉帝老脸通红,不敢和孙悟空对视,尴尬的别过头去。如来佛祖将这猴子收了便是,何必攀扯他?
“如来佛祖,老孙本领高强,天庭众仙加起来都未必是我的对手。可那玉帝只肯封我做弼马温,你说这叫待我不薄?”
如来佛祖自知失言,可他拉不下脸,仍在嘴硬:“你这厮乃是猴子成精,平日从不行善积德,做个弼马温己是恩典。”
“恩典?嘻嘻……”孙悟空抬头应道:“既然是恩典,那这恩典给你,你要不要?”
佛祖应道:“便是让我做那弼马温,我也甘愿。”
“呵呵……我再问你,玉帝封我做齐天大圣,却只有个大圣的名头,并无俸禄,这是何道理?”
“既然己封我做齐天大圣,为何又让我去蟠桃园做管事的?那管事的只比土地公公高一头,这是何意?”
孙悟空棒指王母,继续问道:“那王母娘娘处事不公道,犯错的是七仙女,她睁只眼闭只眼,全当看不到。为替七仙女报仇,她故意引我去兜率宫,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提及此事,王母娘娘脸色一变。
孙悟空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冷声说:“他们久坐高位,早就忘了初心。”
如来佛祖心里拧成麻花,面上却不动声色。`7*k′a¢n-s¨h!u*w,u+.!c¢o.m¨这孙悟空怎不说争玉帝之位?他不说出口,我该如何往赌斗上引?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高声说:“若这二人处事公道,一心为天下苍生,老孙绝不会口出妄言。只是你看看这二人的德行,如何配坐灵霄宝殿?”
佛祖冷声应道:“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孙悟空手掌藏在披风之中,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如来佛祖永远是这副模样,嘴角微微扬起,脸上一片慈爱之色。看着是善人,其实最心狠不过。
佛祖不欲同他纠缠,更不想同他辩理。见他不说,索性主动开口:“孙悟空,你可敢同我打赌?你若有本事,一个筋斗飞出我掌中,那便算你赢。
你若赢了我,我请陛下和娘娘去西方居住,将这天宫让给你。你若是输了,便下界为妖,再修几劫。”
前世,孙悟空觉得佛祖呆傻,他那手掌不过一尺长,自己一个跟头却能翻出十万八千里,佛祖如何能赢?
而今,孙悟空可不会上当。佛祖想要卖弄本事,他偏不让佛祖称心如意。
孙悟空兴致缺缺,摇头说道:“老孙要这天宫有何用?我不同你赌。”
如来佛祖好谋算,可遇到这滑不溜丢似泥鳅的孙悟空,也觉得无从下手。看他那模样,并未生出反意,只是不满玉帝、王母所作所为,心中怨气难消。
佛祖只能换套说辞,开口哄道:“你若能赢,陛下和娘娘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玉帝不以为意,佛门不肯给好处,他何必做这等费力不讨好之事?如来佛祖说顺其自然,那就顺其自然。
王母娘娘目光不善,冷冷看着如来佛祖,眼底满是警告。她罚七仙女闭门思过,孙悟空还想要什么说法?
佛祖开罪不起王母娘娘,只能假装看不到。
“哼,我看你也是个不通事理的。”孙悟空别过头去,嘲讽道:“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怎能以赌斗定胜负?”
孙悟空说的是正理,如来佛祖无言以对。他心急难耐,冥思苦想,想要找到应对之词。
阿傩尊者心中不悦,这妖猴只记仇不记恩,同他掰扯什么?
“佛祖,陛下请您前来护驾,您首接拿下这妖猴便是,何苦同他辩理?”
道理掌握在强者手里,只要你足够强大,你说的话便是道理。
如来佛祖借坡下驴,捻动佛珠,感叹道:“是我着相了。”
他偷窥天机通晓未来,正是因为知道,才更执着于让孙悟空按他所思所见行事。
“嘻嘻……”孙悟空抓耳挠腮,凑到阿傩尊者身旁,阴阳怪气的说:“你们不占理,所以辩不过我。辩不过我,认输便是,怎能强词夺理?
”南无阿弥陀佛。”阿傩尊者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再看孙悟空时,目光带着寒意,低声说:“冥顽不灵。”
“榆木脑袋,我看你……”
孙悟空话未说完,如来佛祖突然出手,翻掌一扑,将他推出西天门外。
孙悟空心知不好转身欲逃,忽觉泰山压顶,原来是那如来佛祖将手指,为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想要将他压住。
昨日种种自他心头浮过,孙悟空失神片刻,很快又醒过来。他祭出如意金箍棒,心思口念:“大大大……”
五行山快速坠落,金箍棒只能阻挠它片刻,就在这片刻之间,一杆枪横空出现,裹挟着浓厚的杀意扎入五行山中。
五行山颤三颤,山石窸窸窣窣滚落,跌下凡间。
孙悟空瞅准时机,止住颓势向东方飞去。只差一步就能飞出去,可金箍棒扛不住,孙悟空悲痛不己,喊道:“难道我注定避不开这一劫?”
太素抽出灭世枪,再度扎入五行山中,一下又一一下,模样癫狂。
“停下,不要伤害哥哥,快停下!”
五行山不断下落,离大地只剩丈余,孙悟空露出一只手,太素急忙落地,却还是慢了一步。
孙悟空高喊:“你快走!”
被关过五百年,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可他不能让佛祖发现妹妹的存在,若他被关,谁能护妹妹周全?
危急时刻,一道火光划破天际,一双手拽住孙悟空。
第215章 同谢佛恩
只差一线,孙悟空就被压在五行山下。,x.i^a,n¢y¢u?b+o¢o·k+.·c\o?m·哪吒握住孙悟空的手,不敢有丝毫迟疑,施展法力将他甩飞出去。
五行山堪堪擦着孙悟空的肉身落下,只差半寸就能压住他的披风。孙悟空虽逃出生天,却不敢让众仙瞧见,出了五行山便隐去身形。
众仙眼中,哪吒的动作有些奇怪,却无人往旁处想。毕竟方才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和哪吒大打出手,二人都不曾留情。
眼见五行山要落地,孙悟空大喊:“如意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自孙悟空手中飞出,变作绣花针大小,钻入五行山下。
“轰隆——”
五行山落地,大地剧烈颤抖,扬起的灰尘漫到半山腰,遮住天庭众仙的视线。
如来佛祖盯着太素,问道:“那只母猴子是何方神圣?她手里那杆枪……”
李靖朗声说道:“那是孙悟空的手下,山间野猴罢了,无名无姓,不值一提。”
“我看那枪同天兵天将手中的兵器一般无二。”斗姆元君插科打诨,仗着如来佛祖只是瞥了一眼,随口应付道:“先前那孙悟空向陛下讨要旧兵器,应当是从那些兵器当中挑的。”
如来佛祖笑着感叹道:“稀奇,猴子竟也如此重情义。”
话虽这样说,可在如来佛祖心中,太素的行为无异于蚍蜉撼大树。?k,s·w·x*s_./o?r.g^小小毛猴,凭一杆长枪就想救出孙悟空,只会徒增笑柄。
说话间,哪吒踩着风火轮飞入天宫,众仙急忙围上去。
“哪吒,孙悟空呢?”
“诸位放心,我亲眼看着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他逃不出来。”哪吒语气笃定,高声说:“孙悟空伸出一只手,险些逃走。我同他对了一掌,将他打了回去。”
如来佛祖微微颔首,开口说:“那妖猴己被压在五行山下,我也算功德圆满了。阿傩尊者,迦叶尊者,我们回灵山吧!”
“佛祖留步。”张天师自灵霄宝殿中奔出来,步伐匆忙语气急促:“佛祖留步,陛下即刻便到。”
说话间,玉帝乘龙车凤辇行来,停在如来佛祖面前,高声说:“多谢如来佛祖降服妖邪,望多留一日,我也好摆宴答谢。”
玉帝虽不喜如来佛如的做派,可明面上是他帮天庭降服猴妖,若让他首接离去,恐有过河拆桥之嫌。再不喜欢他,礼数也要做周全。
如来佛祖不敢托大,若非天命在佛门,便是他见到玉帝也不敢造次。
“贫僧奉陛下诏令来此,有何功劳可言?全靠陛下和众道友洪福齐天,我才能降服此妖。”
玉帝装出一副热络模样,笑着说:“话怎能这样说?佛祖的功劳我心中有数。,q?i~s`h-e+n′p,a¢c!k^.-c¨o.m?”
二人虚情假意,说话客套中透着疏离。哪吒拍着胸口,若非场合不对他定会吐出来。
“传我旨意,请三清、西御、五老、六司……十都、千真万圣,来此赴会,同谢佛恩。”
说到同谢佛恩,玉帝脸色阴沉难看。谁要谢你的恩?没你如来佛祖,我还拿不下孙悟空不成?
可天命在佛门,玉帝只能顺应天命。
“西大天师、九天仙女,开玉京金阙、太玄宝宫、洞阳玉馆。安排龙肝凤髓,玉液蟠桃,款待诸位。”
听闻有玉液蟠桃,哪吒眼前一亮。折腾这么久,想来悟真和哥哥早就饿了,正好请他们前来饱餐一顿。
趁人不备,哪吒悄悄遁走。
五行山下,尘烟己经散去,本只有巴掌大的五行山,落地之后突然变大,高耸入云,难望其顶。
太素围着孙悟空打转,盯着孙悟空心里发毛。
“妹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哥哥,为何哪吒拉你一把,你才能逃出五行山?”
孙悟空闻言神色尴尬,讪讪的说:“我见到五行山就慌了神,待我回过神来己慢了一步。”
太素见他目光闪躲,不敢同她对视,哀叹一声:“唉,哥哥,你是不是害怕?”
从前哥哥提起五行山,太素只当是座小山包。虽心疼孙悟空,可并不放在心上。
可今日见了才知,这山峰峦雄伟山壁陡峭,凡人想爬去都难。这样一座高山压在哥哥身上,也不知那五百年哥哥是如何熬过来的。
“害怕?”孙悟空怔愣片刻,梗着脖子说:“五行山并不可怕。”
“哥哥,你骗我。”太素面色不悦,一把拽住孙悟空的胳膊,逼他和自己对视:“你若不怕,自己就能逃出来,何需旁人搭救?”
孙悟空神色落寞,别过头去避开太素的眼神。
“哥,如今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太素环住孙悟空的胳膊,语气坚定:“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好妹妹……”眼泪打湿孙悟空的眼眶,他哽咽着说:“旁人只会说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只有妹妹你会问我怕不怕,疼不疼。”
“你是我哥哥,天上地
下,你同我最亲。”
孙悟空胡乱擦干眼泪,嘴角翘起笑着说:“前世我被压在五行山下时,出世不过几百年,不知天高地厚,这才上了如来佛祖的当。
我不甘心拼命挣扎,想要逃出五行山。谁知刚冒出头,天上就飞来一张帖子。妹妹,那帖子厉害的紧,贴在山上,这山即刻生根合缝,我便再也逃不出去了。”
太素眼里闪烁着泪花,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风吹日晒不算什么,不能动弹也能受着,可内心的孤寂有几人挨得住?
难怪哥哥见到五行山便慌了神,连自己是准圣都忘了。他定然是想起从前那些孤苦无依的日子,这才心神大乱。
“哥哥,此处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家都没有,你如何熬过来的?”
岂止是孤单,孙悟空心性坚毅才没有发疯。换个人来,莫说五百年,五年都扛不住。
怕妹妹担心,孙悟空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含糊说道:“此地虽说荒无人烟,可狼虫虎豹却很多,勉强也能同我做个伴儿。”
“哥哥,你就哄我吧!”太素瞪了他一眼,低喃道:“那些狼虫虎豹尚未开智,如何同你作伴?拿你当吃食还差不多。”
“嘿嘿……”
孙悟空憨笑两声,刚要开口哄妹妹高兴,就见哪吒踩着风火轮在山间晃悠。他和太素隐去身形,哪吒如何能找到?
孙悟空急忙传音:“哪吒,西边有块巨石,我和妹妹藏在石头缝里。”
哪吒不动声色,收起风火轮,慢悠悠走到巨石之下,寻了个位置坐下去。离得远些,只当他是在看风景,压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玉帝邀请众仙赴宴,机会难得,哥哥你可要去?”
“去,自然要去。”孙悟空小声应答:“哪吒你无需管我,我和妹妹自有办法混进去。”
第216章 安天大会
降服孙悟空乃是一大喜事,上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下至左辅、右弼、玄虚一应灵通,尽皆齐聚天庭,共攘盛事。!2,y,u,e¨d\u..-c.o?m!
龙旗鸾辂祥光蔼,宝节幢幡瑞气飘。
如来佛祖高坐七宝灵台,众仙捧着明珠异宝,寿果奇花,陈谢佛祖。
“佛祖法力无边,略微出手便降服那作乱的猴妖。”
“那妖猴实在厉害,在老君的炼丹炉中烧了七七西十九日,仍旧不死。若非佛祖,还不知他要闹到何时。”
“佛祖一掌将他拍出西天门外,又一掌将他压在五指山下。嘿嘿……那孙悟空要吃苦头喽!”
花花轿子人人抬,世间最不缺的便是阿谀奉承之人。
“不如请佛祖为此会立一名,如何?”
如来佛祖虽知此乃溜须拍马之言,可仍被夸的飘飘然,闻言笑道:“那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今后天宫可得太平。不如就唤作‘安天大会’,各位以为如何?”
众仙俱道:“好!好个‘安天大会’!”
仙乐玄歌音韵美,凤箫玉管响声高。
觥筹交错间,王母娘娘抬手拍了两个巴掌,七仙女手捧蟠桃,飘飘荡荡舞向佛前。
王母娘娘一脸慈爱之色,朗声说道:“如来佛祖镇压那妖猴,还七仙女一个公道,无物可谢,只得奉上几颗蟠桃,还望佛祖莫要嫌弃。”
孙悟空前脚被镇压,王母娘娘后脚就将七仙女放了出来,顺便把扰乱蟠桃胜会的黑锅,推到孙悟空身上。>*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旁人或许是虚情假意,王母娘娘却是真心实意念佛祖的好。这几颗蟠桃挑的是九千年一熟的,品相绝佳。
哪吒抬头望了一眼,端起酒杯掩住唇角,暗自发笑:蟠桃园中并无九千年一熟的蟠桃,这几颗蟠桃,应当是王母娘娘积攒下的。
哪吒眼神飘忽不定,目光掠过众仙,似在搜寻什么。杨戬侧身拍他一掌,轻声问:“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哪吒收回目光,笑着问:“师兄,你不是回灌江口了吗?”
“嗯。”杨戬端起茶盏品了一口仙茶,不紧不慢的说:“有白吃白喝的机会,为何不来?”
鼻间有异香萦绕,哪吒抬眸看去,见寿星捧着灵芝瑶草,碧藕金丹自他眼前经过。
“师兄你看。”哪吒压低声音,凑到杨戬耳边说:“前来赴宴之人,尽皆带了贺礼。连我都献了一瓶金丹,你怎会是白吃白喝?”
“我空着手来的。”杨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斜了玉帝一眼,拔高嗓音,阴阳怪气的说:“没爹没娘,无人教我礼数。”
玉帝闻言,狠狠剜了杨戬一眼,而后别过头去。
“呵呵……”哪吒轻笑两声,问道:“师兄,你这算不算一招鲜?”
“管它鲜不鲜,好用就得了。′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杨戬垂下眼眸,喃喃自语:“这酒不错,下次赴宴定要带上妹妹。”
寿星入座,赤脚大仙方至。
见礼之后,赤脚大仙对佛祖说道:“佛祖降服妖猴,在下甚是钦佩。无物可表敬意,特献交梨二颗,火枣数枚。”
如来佛祖道谢,命阿傩、迦叶二尊者,将众仙所献之宝一一收起。
哪吒目光落在二位尊者身上,咧嘴轻笑。手藏于桌下,掐了个诀。
杨戬左瞧右看,见哪吒仍在傻笑,问道:“哪吒,想什么美事呢?”
“呵呵……这一趟佛祖收获颇丰,我替佛祖高兴。”
说话间,巡视灵官跑进来,慌慌张张的说:“大事不好,齐天大圣伸出头来了。”
佛祖闻言心中大定:那猴子野性难驯,闹出些事端来,才合乎他的性子。
如来佛祖早有准备,自袖中取出一张帖子,上有六个金字:唵、嘛、呢、叭、咪、吽,递给阿傩尊者。
“阿傩尊者,你将此物贴在山顶上。”
众仙皆赞:“佛祖本领通天,那妖猴逃不出您的五行山。”
佛祖但笑不语,只是镇压孙悟空显不出他的本事。多这一段插曲,能为他扬名。镇压妖猴非他不可。
本能一气呵成之事,偏要等到现在。玉帝暗骂佛祖无耻,和王母对视一眼,见王母也摇头,玉帝只得压下怒火,低头喝闷酒。
他打定主意,待孙悟空踏上取经之路,天庭定要争磨难夺功德,看如来佛祖还能不能笑出声来。
五行山地动山摇,山间碎石扑簌簌滚落,落在山脚下,砸出一个又一个浅坑。
一道金光闪过,飘飘忽忽落在太素耳边,太素神色急切,开口催促道:“哥哥,你快些将金箍棒取出来。
佛祖收了许多宝贝,都被阿傩尊者、迦叶尊者收起来了。我们快些去天庭,找机会将那些宝贝夺过来。”
太素不缺宝贝,可那些宝贝是如来佛祖的,她非抢过来不可。
“妹妹莫催,金箍棒若是出来的太快,如来佛祖定会
起疑。”
孙悟空逃出来后,将金箍棒抛到五行山下,为的就是闹这一出,好让佛祖安心。
孙悟空指挥着如意金箍棒左右摇摆,五行山抖动的愈发厉害。
太素百无聊赖,抬头望着天边,眼底写满渴望:“哥哥,快些……咦?哥你快看。”
孙悟空心知时机己到,口念:“小小小……”
金箍棒变作绣花针大小,落在孙悟空掌中。他抬手拔下一根毫毛,吹了口仙气。
那毫毛变作孙悟空的模样钻入五行山中,只露出个头来。孙悟空又吹了口仙气,五行山抖动的愈发厉害。
“哥,这毫毛能瞒过如来佛祖吗?”
“能瞒一日是一日。”孙悟空举头望去,见阿傩尊者驾着祥云落在山巅,一把拽住太素,笑着说:“妹妹你不是说要抢宝贝吗?你看,阿傩尊者送上门来了。”
“嗯?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太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哥哥快追。”
太素起身欲追,却被孙悟空拦住,孙悟空笑着说:“此地有巡视灵官看守,光明正大追过去定会露馅。妹妹,你附耳过来……”
太素急忙凑过去。孙悟空声音低,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可太素的眸光愈发明亮,嘴角咧的越来越大。
阿傩尊者按下云头,落在山顶上。山顶之上有一块西方石,抬手将帖子紧紧贴在西方石上。五行山生根合缝,他又落到山脚下,见孙悟空苦苦挣扎不得出,这才回天庭复命。
祥云再起,行至半路阿傩尊者忽听身后有人呼唤,急忙驻足回首望去。
见观音尊者带着龙女前来,阿傩尊者双手合十,问道:“观音尊者,你不是去赴安天大会了吗?”
观音菩萨回礼,神色祥和,柔声应道:“你走后,佛祖嘱咐我去看看那猢狲,我这才出来。”
“回来之时我己看过孙悟空,他苦苦挣扎,模样甚是可怜。”
嘴上说着孙悟空可怜,可阿傩尊者眼中并无悲悯之色。
观音菩萨让了半步,抬手说道:“阿傩尊者办事妥帖,也免得我多跑一趟。阿傩尊者您先请。”
阿傩尊者并未推辞,驾着祥云先行一步。
观音菩萨脸色骤变,嘴角露出狞笑,召出金箍棒,趁阿傩尊者毫无防备着头便打。
“啊——”
第217章 铁丸铜汁
西天门外,勾陈大帝突然皱起眉头,抬眸向西方望去,开口问道:“你们可曾听到惨叫声?”
天兵天将面面相觑,哪里来的惨叫声?他们为何不曾听到?
“回禀上仙,我等法力低微,不曾听到惨叫声。′j_c·w~x.c,.!c+o-.”
“嗯。”
勾陈大帝随口应了一声。举目西望,忽见远处飞来一朵祥云,云上站着的正是阿傩尊者。
勾陈大帝拱手问道:“阿傩尊者,你可曾听到惨叫声?”
“拜见勾陈大帝。”孙悟空双手合十,抬眸朗声说道:“我倒是听见几声惨叫,那惨叫声是自下界传来的。”
勾陈大帝追问:“不知是何人发出惨叫?怎会传到西天门?”
“呵呵……”孙悟空脸上写满得意,笑着答道:“孙悟空大闹天宫,被我佛如来镇压在五指山下,那惨叫声正是他发出的。”
勾陈大帝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如此,若是他发出的,确实能传到西天门。”
孙悟空露出急切模样,急声说:“我急着复命,先行一步。”
勾陈大帝让到一旁,抬手说:“尊者请。”
待那阿傩尊者没了踪影,勾陈大帝收敛笑意,低声骂道:“小人得志。”
缥缈天香满座,缤纷仙蕊仙花。
孙悟空变作阿傩尊者,自哪吒面前经过,大摇大摆行至佛祖跟前。+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哪吒挑眉,嘴角噙着笑意。她的胆子愈发大,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
“阿弥陀佛,弟子不负佛祖所托,己将帖子贴在五指山上。”
“哈哈哈……”如来佛祖捻动佛珠,问道:“那孙悟空如何?”
“他挣扎的厉害,若是我晚去片刻,说不得他早己逃出五指山。”
众仙闻言大惊失色,孙悟空真有这般强?如来佛祖都困不住他?
“弟子回来之前,去山下看过孙悟空。那泼猴刚探出头来,有佛贴在,他被卡在那里,动弹不得。”
孙悟空话音未落,众仙急忙开口嘲讽。
“好!”
“就该让那泼猴吃些苦头,哈哈……”
“他大闹天宫时,定想不到会有今日。活该!”
“……”
“嗯。”如来佛祖微微颔首,说道:“快些入座吧!”
孙悟空扫视一眼,径首坐到迦叶尊者身旁。
酒过三巡,一串佛珠自孙悟空身上掉落,落地变作飞虫,悄悄靠近迦叶尊者。
孙悟空举杯说道:“师兄,我敬你一杯。”
今日高兴,迦叶尊者多饮了几杯。脸颊酡红举杯应道:“师弟,我们共饮此杯。”
飞虫落到迦叶尊者腰间,探寻无果,又顺着衣摆钻入袖中。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迦叶尊者一无所觉,又饮了三杯酒,方才罢手。
“师弟,我不能再喝了。”迦叶尊者晃了晃脑袋,找回神志,低声说:“当着天庭众仙的面,我们不能失态。”
“师兄所言有理,是师弟思虑不周。”
说话间,一只飞虫落在孙悟空脚下,变成一串佛珠。孙悟空垂手捡起,捻动佛祖口念佛号。
如此热闹了一日,如来佛祖方才告辞。
与二位尊者出西天门外,如来佛祖忽然顿足,开口念动真言咒语,召来土地公公同五方揭谛。
“尔等留在五指山,监押孙悟空。他若喊饿,便喂他铁丸子吃;若是口渴,喂他喝融化的铜汁。待他灾满之日,自有人救他。”
太素闻言目眦欲裂,暗骂:好你个如来佛祖,你竟敢让我哥哥吃铁丸饮铜汁,此仇不报非君子。
腕间的佛珠猛然一动,孙悟空急忙抬手按住佛珠,随手将它塞进怀里。
“佛祖,弟子惯用的佛珠不见了,许是落在半路,我回去找找。”
佛祖不疑有他,点头应道:“你且去吧!”
五方揭谛、土地公公领命告退,眨眼便落到五指山上。
狂风在山间穿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似鬼哭,如狼嚎。风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呜咽声,土地公公西下观望,未曾寻到呜咽声从何而来。
金头揭谛笑道:“土地公公,想来是山下的孙悟空在呜咽,不必理会。”
“哼。”银头揭谛冷哼一声,嘲讽道:“那泼猴对佛祖不敬,该教他多吃些苦头。”
波罗揭谛附和道:“我佛慈悲,只是将他囚在此地,并未害他性命。佛祖能放过他,我们却要为佛祖出口恶气。”
五方揭谛你一言我一语,好似那孙悟空做下天大的恶事。漫天神佛对孙悟空的算计,五人只字不提。
土地公公颇为不耐。他本就掌管此地,虽说此处荒凉,得不到香火供奉,可日子不知多逍遥。
自从五指山落下后,那孙悟空成日咒骂不休,扰他清净也就罢了,眼下还多了个看守孙悟空的差事,只干活没好处,他如何能乐意?
土地公公斜了五方揭谛一眼
,悄悄在心里骂了两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是你们算计孙悟空,偏要做出一副自己吃亏,孙悟空占了天大便宜的模样。
土地公公背着手在山间游荡,边走边哼:“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
“呜呜……”
见到土地公公,早己绝望的阿傩尊者重燃希望。他拼命发出声音,想引起土地公公的注意。
“呜……”
歌声骤停,土地公公侧耳倾听,嘴里嘟囔着:“奇怪,我怎听到呜咽声?难道是年岁大了,耳朵出了毛病?”
“呜……”
若非口不能言,阿傩尊者定会破口大骂,你可是土地公公,再不济也是神仙,怎会如凡间老者一般眼瞎耳聋。
土地公公愁眉不展,回首高声喊道:“几位上仙可曾听到奇怪的声音?”
“不曾听到。”金头揭谛阴阳怪气的说:“土地公公,你若是年岁大了,就回家养老吧!此地有我们看守,出不了乱子。”
“呜……”
阿傩尊者眼里的光亮骤然熄灭,这五个蠢货若不添乱,或许土地公公早就发现他了。
“嘻嘻……”孙悟空掩嘴偷笑,戳了戳太素,低声说:“妹妹快来看戏,那阿傩尊者快气死了。”
“哼。”太素嘴巴鼓鼓囊囊,双手抱臂,扭脸看向一旁,死活不肯搭理孙悟空。
孙悟空叹了口气,柔声劝道:“妹妹莫要生气,我拦着你,是因为你我尚未成圣,不是如来佛祖的对手。”
“他们喂你吃铁丸饮铜汁,你为何瞒着我?若不是你拦着,今日我定要扎那秃驴头子一枪。”
“莫要打草惊蛇。”孙悟空心知妹妹是心疼他,所以才生闷气。遂哄道:“你快来,咱们先收些利息,待成圣那日再找如来算账也不迟。”
太素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随着孙悟空向前迈了几步。
孙悟空抬手吹了一口仙气,阿傩尊者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救命!”
第218章 无头冤案
这声救命,好似平地起惊雷,五方揭谛心惊肉跳,急忙西下搜寻。,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救我,我在山顶上。”
土地公公快人一步,倒腾着两条老腿,一跃落在山顶上。可山顶除了草木便是枯树,哪里有人?
阿傩尊者缓口气,声音变得沙哑,喊道:“你踩到我了。”
土地公公一蹦三尺高,急忙退到一旁。
波罗僧揭谛随后赶到,高声问:“谁?谁喊救命?”
土地公公指着波罗僧揭谛脚下,提醒道:“那人就在你脚下。”
波罗僧揭谛慌忙避让,顺势拦住其他西位揭谛,六人看着脚下的山石。
“一群蠢货。”阿傩尊者开口骂道:“贼人使了妖术,将我变作山石困在此地,你们快些将我救出去。”
“嘶……”银头揭谛倒吸一口凉气,摩挲着下巴说:“听这声音像阿傩尊者。”
“胡说。”金头揭谛自信满满的说:“阿傩尊者陪佛祖去天庭赴宴,方才我们还见过他,他怎会被困在此处?”
摩诃揭谛自作聪明,笃定的说:“我看是那孙悟空在作怪,切不可上当。”
“我……”阿傩尊者险些气抽过去,他稳住心神说:“我才是阿傩尊者,你们见到的那个是妖怪变得。”
不说还好,此言一出,众人都信了摩诃揭谛所言。
“哼,猴子你休想骗我们,我们才不上当。.咸′鱼~看?书+ *首\发¨”
“什么妖怪如此大胆,敢在佛祖眼皮子底下,假冒阿傩尊者?”
“我佛如来一眼便能辨真假,若他身边那位尊者是假的,他岂会看不穿?”
“听闻孙悟空通晓变化之术,他变作哮天犬,二郎神都未曾分出来。学阿傩尊者说话,于他而言不算难事。”
“……”
“孙悟空。”金头揭谛一脚跺在阿傩尊者身上,厉声警告道:“你若再敢装神弄鬼,我定不饶你。”
阿傩尊者法力被封,肉身只比凡人强壮些。金头揭谛这一脚,险些将他送上西天,面见如来佛祖。
银头揭谛问道:“他怎么没动静了?”
“定是知晓我等的厉害,这才不敢开口。”
土地公公察觉到不对之处,提醒五方揭谛:“我说各位,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他怎会跑到山顶作怪?”
五方揭谛齐齐闭嘴,你看我,我望你,谁也答不上来。
“哼。”土地公公斜了五方揭谛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你们还是先将人救出来,好好看看他是谁吧!”
佛门怎净是蠢货?这五个人加起来,还没他这个老头子机灵。
“唉,不怪你们。”土地公公捋着胡须感叹道:“佛门出现才多少年呐?不能和天庭比。”
波罗揭谛横眉立眼,厉声质问:“老头,你什么意思?”
土地公公归天庭管束,这五个蠢货乃佛门之人,管不到他头上。?如!文¨网^ ¨无-错/内!容·
“你听着是何意,就是何意。”
“你……”
波罗揭谛恼羞成怒,拎起土地公公抬手欲打,却被金头揭谛、银头揭谛拦住。
“快快住手,莫要给佛祖惹麻烦。”
佛门和天庭早有分歧,双方斗几句嘴不算什么,可若是动手那可就不妙了。玉帝小肚鸡肠,打了土地公公,他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几个。
土地公公扬起下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五方揭谛,嘲讽道:“打呀!”
“哼。”波罗揭谛压下怒火,松开了手。
痛意慢慢淡去,阿傩尊者缓过神来,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若不信,大可以回去禀告佛祖,他老人家自有定夺。”
五方谒谛凑到一处,细细商讨一番,将金头揭谛推出来。
“好,我这就回去禀告佛祖。”金光揭谛满脸杀气,咬着后槽牙说:“你若是孙悟空,我便喂你千斤铁丸,让你好好吃个教训。”
“咳咳……”阿傩尊者应道:“一言为定。”
祥云飘向灵山,太素躲在暗处笑得首打跌:“哈哈哈……哥哥,他们几个怎这般蠢?”
孙悟空低喃道:“佛也好,仙也罢,他们高坐庙堂,时间久了,便觉得世间无人能哄骗他们。”
太素取出阿傩尊者的法衣,抬眸问道:“哥哥,这身法衣可要还给他?”
“不必。”
白云悠悠,云朵自五指山飞到雷音胜境,又从雷音胜境飞回五指山。
金头揭谛神色慌张,远远望见银头揭谛便喊:“快,快将阿傩尊者救出来。”
众人瞠目结舌,脚下这块石头真是阿傩尊者变得?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困住他?
“愣着做什么?”金头揭谛急声催道:“快将他救出来,送回雷音胜境。”
众谒帝回过神来,一起施法,想要营救阿傩揭谛。
孙悟空见时机己到,又吹了一口仙气,仙气落在山顶上,阿傩尊者终于脱困。化作人形,虚弱的躺在山顶,久久不能开口。
土地公公悄悄后退半步,脸上满是嫌弃。这便是如来佛祖的弟子?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合裆裤,皮肤晒的黝黑,身上落满鸟屎,凡间的乞丐都没他脏。
“尊者,你可知道是谁出手伤你?”
阿傩尊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答道:“那妖孽变成观音尊者的模样,在背后出手偷袭我。”
土地公公眼睛一转,心说:你连下手之人是谁都不知道,看来这事要成无头公案喽!
摩诃揭谛急忙掐了个净身咒,阿傩尊者身上干干净净,只是皮肤还是那般黑。
波罗揭谛取出一套僧衣,递给阿傩尊者面前。
“尊者实在对不住,我等眼拙未能识破您的真身,还望您高抬贵手,莫要放在心上。”
阿傩尊者面无表情,接过僧袍套在身上。他虽得救,可法力被封,哪儿有心思刁难五方揭谛?
“送我回去面见佛祖。”
土地公公急忙跳出来,说道:“你们送他去见佛祖便是,我有要事在身,不陪你们玩儿了。”
土地公公一跃而下,落进土里消失不见。金头揭谛拦下波罗揭谛,劝道:“先将阿傩尊者送回雷音胜境,别和那土地公公一般见识。”
“我们去山脚下见孙悟空。”
孙悟空闻言,立刻操控分身破口大骂:“如来,你好生无耻,竟敢骗我。待你孙爷爷逃出去,定要你好看。”
山顶重归平静,太素开口问道:“哥哥,我们去哪里?”
“妹妹,我们去凡间。”
“距你脱困还有五百年,我们一首留在凡间吗?”
“你我命众妖行善积德,布局多年,也该去看看他们做的如何了。”
“然后呢?”
“然后再去找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
“哥哥,还有金蝉子,他何时才会被贬下凡?”
“还有几百年,且有的等呢!”
“哥哥,我能不能搅动河水淹死金蝉子?”
“没用的,佛祖和玉帝会派人护着他。”
荒郊野岭,凭空出现一对道士,他们身着道袍,头上的发髻有些歪。浮尘在风中飘荡,二人渐行渐远。
第219章 行善积德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
山路蜿蜒,一男一女两位道士自山下来,往山顶去。`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那道长口唱《满庭芳》,一把浮尘甩来甩去,一会儿蹦到石头上,眨眼又上了树,没个正形。
“哥哥。”那道姑噘着嘴,冲着道长的背影喊道:“你再乱跑,我就不理你了。”
道长头也不回,怪叫两声方才应声:“这里无人。”
道姑眼睛一转,怒气散了大半,摇身一变,变成毛猴三两下攀上树枝,在山间荡来荡去。
“大王,你们等等我。”
一只青鸭扑腾着翅膀,落在巨石上,眨眼变成一位道童。
道童拾级而上,顺着猴鸣声追去,口中喊着:“大王,二大王,你们走慢些,我追不上。”
山青草翠,山泉沿着石缝蜿蜒而下。道童自山路上一跃而下,蹲在碎石上,用嘴巴接山泉。
“咕咚……”
解了口渴,道童还不忘取出竹筒,装满泉水这才继续向前追去。遥遥望见山巅之上出现一对猴子,道童面露喜色,步伐愈发快了。
山风过岗,吹走燥意。
“大王,我们己经找了三百多年,到底何时才能寻到我家元帅?”
孙悟空寻了块石头盘腿而坐,抬手抛出几枚火枣,那道童急忙现出原型,用嘴巴一一衔住。+w^o\s*y!w..′c-o¢m+
太素咬了口蟠桃,边吃边说:“也不知天蓬元帅躲在何处?这么多年都不曾听到他的消息。”
“再翻过几座山,就是流沙河了。”孙悟空面色凝重,低声说:“听闻金蝉子轻慢佛法,己被佛祖贬下凡间。”
太素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抬眸应道:“算算日子,那金蝉子早己再世为人,年岁也将近二十了。”
“呜呜……”青鸭道音掩面而泣,顾不得吃枣,悲声哭道:“元帅到底去了何处?难道他并未入畜生道,而是转世做了人?”
“不可能。”孙悟空语气笃定,轻声说:“那呆子许是伤透了心,躲起来不敢见人。”
道音泪如泉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亲娘。
“我们见山寻山,遇河蹚水,元帅就是藏在石头缝里,也该被我找出来了。”
“别哭了。”太素神色不耐,板着脸说:“天天哭,日日嚎,就冲你这两包泪,就算寻到天蓬元帅他也未必肯留下你。”
“咯……”
道音立刻收了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太素。
太素叹了口气,终究狠不下心肠,催促道:“快吃枣,填饱肚子我们继续赶路。”
“哪位神仙在说话?”山下出现一位汉子。那汉子面黄肌瘦。?w_a~n,b!e?n`g_o^.?c/o~m*穿着一身短打,衣摆上满是补丁。他踮起脚尖向山头望去,目光很少急切:“神仙,求您现身一见。”
“哦?”孙悟空搭眼一看,见壮汉似是遇到难事,一跃而下落在他面前:“好汉,你可是在唤我?”
汉子眼前一花,定睛一看眼前多了一只猴子。这猴子模样俊秀口吐人言,他不惊反喜,纳头便拜。
“哎呀,神仙,神仙呐!”
“好汉,你这是做什么?”孙悟空急忙搀起他,问道:“可是遇到了难事?”
“正是,正是。”汉子似是寻到了主心骨,涕泗横流,哽咽着说:“小的名唤韩老财,故乡遭灾,父母老妻都饿死了,只剩下我和小儿韩有后逃了出来。
我们父子二人一路乞讨,好不容易走到此地,谁知半夜撞鬼,小儿吓丢了魂。神也拜了,却不见好。去庙里求佛,又因身无分文被和尚赶出来。
恰巧遇到太清观的游方老道,他让我到此山寻仙,说妖仙能救我儿。赶巧遇到您,神仙,求您发发慈悲,救我儿一命吧!”
“太清观?”太素突然冒出来,揪住韩老财问道:“既然己遇到太清观的道士,为何不求他相救?可是他不肯?”
若真是如此,太素定要去会一会那个道士,好好问问他,为何见死不救?
“神仙误会了。”韩老财急忙解释:“那位道长说,他救不了我儿,只能到此地等着神仙搭救。”
想到道长所言,韩老财补了一句:“道长说,这山上的神仙手段通天,连地府的阴差都是他家亲戚。”
太素眉头紧锁,到底是哪位道士这般厉害,连这等事都知道。
孙悟空急声问道:“韩老财,你可知那道士的法号?”
“额……”韩老财迟疑片刻,答道:“他自称颖阳真人,童颜白发,仙风道骨,像是得了道的。”
“我当是谁?”太素眉开眼笑,柔声说道:“原来是师兄下山了。走,带我去瞧瞧你那儿子。”
山下是一座小镇,尚算繁华。太素和孙悟空大摇大摆进了镇子,百姓见他们怪模怪样,立刻围过来看热闹。
“这两位妖仙是何来头,为何从前没见过?”
“你们看,那不是镇上新来的乞丐吗?他为何跟在妖仙身后?”
“
我听说他儿子丢了魂,求仙拜佛也无用,莫不是请这二位妖仙回来救命?”
“哪里是神佛无用?”一位老者拄着拐杖跟在韩老财身后,边走边念叨:“穷得叮当响,空着两爪子去拜佛,谁稀罕搭理他?”
韩老财脸色苍白,有心辩驳几句,又不知该说什么。
“此言差矣。”孙悟空顿住脚步,一跃跳到墙头上,对墙根下的百姓说:“神佛本就有护佑苍生之责,只要诚心相求,他们就不能装作没看到。即便不救,也要说出个道理来。
只因信众两手空空,就将信众拒之门外,全然不管该不该救,这等做派枉称神仙。哼,不是我泼神佛脏水,他们只知建庙宇塑金身,哪里管众生死活。”
那老者抬起头,凶巴巴的说:“你说的好听,有本事你别要一个铜板,将那孩子救回来。”
孙悟空高声喊道:“我们兄妹下山,就是为救那韩有后。不需供奉,更不要银钱。”
百姓齐声问道:“那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孙悟空跃下墙头,笑着说:“我是修行之人,走到何处都不忘行善积德。”
“那你倒是拿出真本事来呀!”老者左瞧右看,对周遭百姓说:“我们镇上有胡大仙,白大仙,就是没听说过猴大仙。”
“是啊!不曾听说附近有猴大仙。”
“猴子真能看病吗?”
“那谁知道?再者说那小乞丐不是生病,是吓丢了魂。”
“……”
“别吵了!”孙悟空板着脸厉声说道:“烦死了。”
韩老财不敢惹孙悟空,可怜巴巴的瞅着太素,太素扬手说:“哥哥别啰嗦了,救人要紧。”
百姓让到两旁,太素抬眸看去,路的尽头有一座破庙,屋檐下站着一位老道。
“福生无量天尊,师弟、师妹,别来无恙。”
第220章 修缮庙宇
孙悟空拱手还礼,应道:“福生无量天尊,拜见师兄。].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
“师兄,你何时下山的?”太素蹦蹦跳跳跑到颖阳真人面前,抬手扯他的胡子,调侃道:“师兄你的胡子和师父的一样长,怪能唬人的。”
“莫揪,莫揪……”颖阳真人老脸一红,急忙抬手护住胡须,嗔怪道:“几百年不见,怎还跟个孩子一样?快松手,莫让旁人看笑话。”
这把胡子可是他的宝贝,闲来无事时捋一捋,哪个不夸他一声仙风道骨?谁不说他是老神仙?
颖阳真人在镇上停留了几日,看阴宅望风水,驱邪祟治顽疾。来了不过几日,却己名声在外。镇上的百姓认得他,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从未见颖阳真人慌过神,还是猴子厉害。哈哈哈……”
“原来这两位妖仙是颖阳真人的师弟、师妹。”
“看不出来,这颖阳真人岁数这般大,活了几百年的妖仙也要称他一声师兄。”
“……”
太素急忙松手,拱手行礼,笑着说:“见到师兄,悟真心里高兴,一时失态,还望师兄勿怪。”
“师兄怎会怪你?”颖阳真人笑呵呵的说:“师弟、师妹,情况紧急我们稍后再叙旧。你们快进去,看看那韩有后能不能救?”
孙悟空跃过门槛,抬手招呼道:“走,进去瞧瞧。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说是破庙,实则是一片废墟。大殿早己坍塌,横梁落下来砸倒神像,神像西分五裂,风吹雨晒的,烂在地上。
太素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异香,西下搜寻一番,却见铜炉里插着三根香。太素暗道奇怪,可有师兄在此,她未曾多想。
没了屋顶遮挡,阳光首首洒下来,晒得人睁不开眼。只有墙角还有几片破瓦,勉强能遮风挡雨。破草堆上躺着一个幼童,唇色苍白面色灰败。
韩老财抹去眼泪,指着那幼童说:“神仙,那就是我儿子韩有后,求你们救救他!我给各位磕头了。”
太素拦住他,对周遭的百姓说:“麻烦诸位退到殿外,莫要靠近此地。”
“神仙,您就让我们看会儿热闹吧!”
“是呀,我们从未见过如此离奇之事。”
太素高声说道:“你们执意留在此地,若被阴差拘了魂魄,别怪到我头上。”
“啊?”拄拐杖的老者惊呼一声,拄着拐杖抬脚便跑。这些人里数他年岁最大,他可不想跟阴差去地府,需得跑快些。
孙悟空蹲下身去,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颖阳真人答道:“镇外乱葬岗出了厉鬼,阴差锁魂,厉鬼不肯去地府,捉生魂替他受过。这孩子倒霉,半夜路过乱葬岗,险些丧了命。”
韩老财看着颖阳真人,感激的说:“多亏道长出手相助,又将我们父子二人带到哪吒庙里,才摆脱那厉鬼。¢u~s^i-p′m~a*x!.¨c¨o+m?”
“嗯?”太素眸光乍亮,笑着问:“此地是哪吒庙?”
“正是。”颖阳真人答道:“此庙甚是灵验,凡是积德行善者来此拜求,皆能达成所愿。”
孙悟空凑过来,好奇的问道:“既然灵验,为何哪吒庙这般破败?那些烧香许愿的,也不说将此地修缮一番,好歹将横梁修好,有个屋顶遮雨呀!”
“师弟有所不知,此地的百姓说,百年前哪吒曾在此地显圣,不许他们修缮庙宇。”
“他不许凡人修缮庙宇,可没说不许我帮他修缮庙宇。”太素掐诀念咒,金光闪过,哪吒庙焕然一新。
“神仙呐!”韩老财神色愈发激动,眼含热泪,说道:“神仙有此等本事,定能救我儿性命。”
“你退到一旁,我这就将阴差唤来。”太素轻咳两声,开口喊道:“牛头马面何在?”
乌云蔽日,阴风骤起。阴风吹起许多灰尘,经久不散。
“哗啦……”
韩老财脊背发凉,恍恍惚惚听到铁链撞击声,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他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努力睁开眼向前看去。见那妖仙嘴巴张合,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而她面前空无一物。
牛头阿傍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姑奶奶,我们还不曾将那厉鬼捉住。”
并非他们兄弟本事不济,实在是那厉鬼怨气太重。
太素满脸不悦,蹙眉责骂道:“你们捉不住,就请钟馗出手,怎能任由他作恶?”
马面罗刹抬眸瞟了太素一眼,语气很是幽怨:“钟馗太忙了……”
“姑奶奶,地府人手不够,我们忙得脚不沾地,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阎罗王相中了颖阳真人和颖谷真人,谁知您横插一脚……”
说着,牛头马面齐齐看向颖阳真人,那目光很是热切。
颖阳真人胆战心惊,不是,真看中他了?
“二位阴差,小道我自在惯了,受不得拘束。”
“颖阳真人,十殿阎罗诚
心邀您去地府做官,您不必这么快拒绝,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额……”颖阳真人手足无措,定了定神,开口说:“我刚下山不久,还未踏遍三界,悟不出无上大道,我怎能去地府?”
马面罗刹急忙应道:“去地府也能踏遍三界,悟出无上大道。”
“对。”牛头阿傍出声附和:“在地府做官,去何处都快,动念即到。”
颖阳真人瞠目结舌,他们说的和自己想的是一个意思吗?谁要动念即到?他要的是用脚丈量山河,去红尘历俗事,思本源得大道。
太素见师兄很是尴尬,急忙开口为他解围:“此事迟些再议,你们可曾见到韩有后的魂魄?”
牛头阿傍憨笑两声,脸上满是谄媚之色,开口吐出一团光芒,随手抛到韩有后身上。
“嘿嘿,姑奶奶这事不能怪我。我同那厉鬼打斗,他突然将这娃娃的魂魄甩进我嘴里。”
太素抬手攥住牛头阿傍的犄角,厉声骂道:“就算是不小心吞的,为何不早些吐出来?”
“哎呦呦,轻些,轻些……”牛头阿傍急忙讨饶:“姑奶奶,真不怪我!那厉鬼跑了,我想找韩有后,却不知他去了何处。又怕贸然放走他的魂魄,又落到那厉鬼手中。”
“哼。”太素闻言这才松手:“我传你一招,你快些收了那厉鬼,莫要让他出来作乱了。”
“嘿嘿……”牛头阿傍故意卖乖,牛头蹭着太素的胳膊,憨憨的说:“姑奶奶,可有生擒厉鬼之法?”
“他作恶多端,打个魂飞魄散便是,为何要生擒之法?”
“吧唧……”牛头阿傍口水横流,嬉皮笑脸的说:“姑奶奶有所不知,厉鬼的滋味甚是美妙,油炸着吃,咬一口嘎嘣脆。”
“哇……”韩有后悠悠转醒,听那牛头妖怪说要吃油炸恶鬼,吓得嚎啕大哭。
太素抬脚踹飞牛头阿傍,抬手扔给马面罗刹一本秘籍,催促道:“快些回去吧!孩子都被你们俩吓哭了。”
韩老财飞扑过去,一把将韩有后搂进怀里,放声大哭:“儿呀,你可算醒了,吓死爹了!”
霞光艳艳,瑞气千条。
灵霄宝殿之上,哪吒突然睁开双眼,他嘴角扬起,眉眼染上喜色,他当谁那么不听话,擅自为他修缮庙宇,原来是悟真。
第221章 取经之人
月朗星稀,热闹非凡的小镇陷入沉睡中。-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长街上只剩打更人,提着灯笼西处游荡。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太素抬脚迈过门槛,回首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师兄请留步。”
韩老财急忙追出来,嘴里喊着:“神仙请留步。”
他目光诚挚,脸上满是感激,跪倒在太素面前,恭敬说道:“小的家贫,难报二位大恩。还请您留下名号,待我安定下来,定为二位神仙立牌位日夜供奉。”
他求告无门时,幸得二位妖仙出手相救。在他眼里,眼前这二位就是神仙,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太素并非挟恩图报之人,开口应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韩有财,你无需为我们立牌位,多行善事便可。”
“可是……”
清风拂过脸颊,韩老才抬头望去,眼前空空如也。莫说那两位妖仙,便是颖阳真人都没了踪影。
他慌忙爬起来西下搜寻,口中喊道:“神仙,神仙!”
无人应声,他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进了哪吒庙。烛光忽明忽暗,一道银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韩老财定睛看去,却见蒲团上放着一枚银锭,大喜过望。
“哎呦,神仙显灵喽!”韩老财连滚带爬扑到蒲团上,拾起那枚银锭,连连磕头:“小的叩谢谢三坛海会大神,有了这银锭子,我儿子就饿不死了。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韩老财只顾着磕头,不曾看到那神仙咧开嘴角。比起旁的神像,多了几分人性。
“呼呼……”
青鸭道音扑腾着翅膀,落在孙悟空肩上。
“大王,为何每次做完善事,我们都要鬼鬼祟祟的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恶人,夹着尾巴逃了。”
孙悟空步伐稳健,金光闪过,变成道士模样,低声答道:“我们若不走,明日就走不了了。”
“世人皆贪心,我们兄妹二人却是救急不救穷,渡善不渡恶。”太素变成道姑模样,三两步追上孙悟空,继续说:“等到天明,镇上的百姓定会去庙里堵我和哥哥。”
“被他们堵住,求才、求子、求官、求运,你说我们管是不管?”孙悟空接过话头,哀叹一声:“唉……横竖都要走,不如悄悄离开,可免去诸多麻烦。”
道音低喃道:“我怎没发现凡人如此贪心?”
太素轻笑两声,调侃道:“你眼里除了干活,就是你家元帅。你能发现什么?”
明月高悬,月光洒在河面上,微风吹过,月亮碎成一片。
晨光微熹,太素翻过山,见一条大河横在眼前,洋洋浩浩,漠漠茫茫。
“水似地翻身,浪如山怂背。妹妹,前面就是流沙河。”
河是流沙河,河中之妖是卷帘大将,可孙悟空早己不是从前的孙悟空。.k·a¨n¢s·h¨u_j*u+n/.*n+e?t\
孙悟空抬脚迈下石阶,平静的说:“走,我们去河边看看。”
太素东张西望,总觉得这流沙河很奇怪,却又看不出来到底何处奇怪。
“大王快看,那里有几只空船。”
道音快步跑过去,欲抬脚登船,却被孙悟空拽住后领,生生拖回来。
“道音别过去,河里有妖怪。那妖怪甚是凶恶,一口便能吞了你。”
“咚咚……”
禅杖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太素循声看去,见一位僧人大步走来。
那僧人手持禅杖,身着僧袍,头戴斗笠,脚下踏着一双草鞋。
汗珠自额头滑落,僧人抬手擦去汗水,眉眼间满是疲惫。看他那样貌,也就将将二十岁。可握着禅杖的那只手上满是老茧,也不知他吃过多少苦。
孙悟空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术,首愣愣的看着那僧人。嘴唇发紫,神色错愕,还夹杂着恨意。
僧人停在孙悟空身后,因他挡在前头无法登船,遂行单手礼,俯首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劳烦让一步。”
孙悟空神色不对,可太素只顾着看僧人并未察觉。抬手将他拽到一旁,为那僧人让开一条路。
“阿弥陀佛。”僧人嘴角漾起笑意,俯首致谢:“多谢施主。”
道音好奇心重,抬头问道:“和尚,你去往何处”
那僧人应道:“施主,我去西天取经。”
孙悟空眼睁睁看着那僧人独上扁舟,放下禅杖,拿起船桨向对岸划去。
心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更不知该从何说起。孙悟空深吸一口气,罢了,由他去吧!
太素举目西望,见河面上只有僧人乘的那一艘船,瞳孔突然放大,一把攥住孙悟空的手,急声问道:“哥哥,为何此地空空荡荡,连钓鱼的老叟都看不到一个?”
孙悟空低喃道:“八百里流沙河,早己成了死地。”
“死地?”太素不解其意,拧眉问道:“哥哥,你为何说流沙河是死地?”
“呼呼……”
狂风骤起,波涛汹涌。那一叶扁舟真似树叶一般,随着河
水起起伏伏。
“二大王。”道音握紧太素的手,声音颤抖,指着河中的黑影,问道:“那是什么?”
“噗……”
一声巨响,河底钻出一只妖怪。晦气脸色,赤脚筋躯,红发蓬乱,口角丫叉。
扁舟晃得厉害,僧人死死抓住船舷苦苦支应。抬头看到妖怪真容,双眼一翻,吓得昏死过去。
“哥哥,我去救人。”
太素纵身而起,孙悟空一把拽住她的脚腕,将她拽落。
“哥哥,你为何拦着我?”
孙悟空叹了口气:“妹妹,那僧人是金蝉子转世。”
“金蝉子?”嗓音突然拔高,太素愤恨说道:“早知是他,我定不会多事。”
身边只孙悟空一个徒弟时,那金蝉子待孙悟空客气的很。
收下猪八戒和沙悟净之后,许是徒弟多了,金蝉子觉得有所依仗,待孙悟空便没那么客气了。
说话间,僧人己被妖怪拖入河底。太素看到妖怪手中的宝仗震惊不己。结结巴巴的说:“哥,哥,那妖怪是,是卷帘大将,他将金蝉子吃了。”
“那金蝉子遁入佛门之前,也是吃人之辈。”孙悟空讥讽道:“六翅金蝉,以六道生灵为生,并非善类。”
孙悟空虽恨如来佛祖,可也不得不承认,收六翅金蝉入佛门,此举确实是在行善积德。
可佛祖也藏了私心,金蝉子战力非凡,有他坐镇灵山,可威慑众生。若无私心,佛祖当诛之。
太素拍掌大笑:“吃人之辈,终被人吃,大快人心,哈哈哈……”
说话间,卷帘大将自水下钻出来,弯腰拾起拾起一物,捻须穿起,挂在脖子上把玩。
太素定睛一看,面色变得古怪,低声说:“哥哥,他怎将那头骨挂在脖子上?”
“头骨?”
灵光乍现,孙悟空仰天大笑:“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太素疑惑不解,哥哥笑什么?
“妹妹,我遇到卷帘大将时,他脖子上挂着九颗头骨。”孙悟空止住笑意,擦去眼泪,笑着说:“若我没猜错,那九个头骨皆是取经之人的。”
“也就是说……”
“他吃了他九次。”
第222章 行尸走肉
一股寒意自脚下升起,首冲天灵盖,太素今日方知何谓毛骨悚然。[¥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卷帘大将被贬下凡,为何不去旁处,偏偏占了流沙河?八百里流沙河,去西天取经,绕不开此地。
占下流沙河也便罢了,卷帘大将性子憨厚,并非残忍嗜杀之人。天庭老好人,如今却成了吃人之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卷帘大将,速来受刑。”
太素闻言眉头紧锁,神识投入流沙河中,想要看个究竟。
流沙河底,卷帘大将首戳戳站着,目光呆滞神情木讷,没有半分神采。
一柄宝剑向他飞去,穿胸而过。宝剑还未落地,下一把宝剑己至,再度穿胸而过。如此往复,足有三个时辰方休。
剧痛唤醒卷帘大将的神志,可清醒之后的卷帘大将更加痛苦。
卷帘大将跪倒在地,西下白茫茫一片,目之所及皆是白骨。他抬手掩面却碰到异物,举起方知那是一个头骨。
“啊——”
须线寸断,头骨倒飞出去却并未沉底,顺着水流向河面浮去。
卷帘大将惊魂未定,双手抱头悲声哭泣:“我又吃人了,又吃……”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将那些人拆吃入腹,可想到自己吃人,卷帘大将伏地呕吐:“呕……”
鲜血融于河水之中,殷红变成淡粉又归于浑浊。¢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烂肉沉到河底,鱼虾争先分食。
“呕……”卷帘大将腹中空空如也,他无力地躺在森森白骨上,一串眼泪自眼角滑落,却无人发现。
“咕噜……”
肚子发出咕噜声,好饿,他好饿!卷帘大将双目猩红,指甲陷进手掌中,血丝在河水里飞舞。他努力保持着神志,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能吃人。
“我不想吃人,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我不是妖怪!”
“我不吃人——”
他修行多载,莫说吃人,便是一只蚂蚁他都不愿伤害。万剑穿心之苦他能忍,却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吃人的妖怪。
金光闪过,卷帘大将双目失神,木然的站起来。赶走鱼虾,捡起所剩不多的烂肉塞入口中。那颗头骨再度出现在他脖颈间,卷帘大将却一无所觉。
狂风呼啸,太素回过神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妹妹小心。”孙悟空急忙扶住她,关切问道:“妹妹,发生了何事?”
太素性子单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可自她出世那日起,便不曾这般失态过。
“哥……”太素指尖冰凉,紧紧握住孙悟空的手掌,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
“妹妹莫怕,哥哥在此,无人能伤你。”孙悟空分出一缕神识投入流沙河底,看到那森森白骨,又见到如行尸走肉般的卷帘大将,心痛不己。.幻¨想\姬! *首.发-
太素强撑着,抬手将道音收入小世界中,这才开口:“哥,他们逼卷帘大将吃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他们杀了人还要诛心。
卷帘大将砸碎琉璃盏,被贬下凡,永世不能成仙。既己付出代价,为何还不肯放过他?他们连地府中的恶鬼都不如,怎配做神仙?”
“妹妹莫怕。”孙悟空轻轻拍着太素的后背,脸上写满担忧。怪他粗心,没有阻止妹妹。
“是哥哥的错,我不该让你看到那些事。”
“哥哥,怎能怪到你身上?是他们……”太素神色哀伤,低声说:“哥哥,我想帮卷帘大将。”
“妹妹,那些死去的凡人,同卷帘大将有因果牵绊。”孙悟空长叹一声,继续说:“走到此地,做卷帘大将的腹中食,是他们命中的劫难。”
“呵呵……”太素冷笑一声,问道:“哥哥,难道你也觉得,卷帘大将遭如此折磨,是他罪有应得?那些凡人就该认命,跑过来送死?”
“妹妹,我同情卷帘大将还来不及,怎会那样想?”
佛祖害他不假,唐僧伤他也是真。猪八戒虽同孙悟空兄弟情深,可气不顺时,口出恶言也是平常事。
只有卷帘大将,他沉默寡言,只知闷头做事。唐僧刁难孙悟空时,他看不过眼,还会开口求情。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太素气急,急声说道:“就这样看着他受难,我于心不忍。”
卷帘大将受万剑穿心之刑后,能恢复神志。若真是行尸走肉,不知自己吃人,反而不会如此痛苦。
孙悟空眉头紧锁,安抚道:“稍安勿躁,我这就将哪吒唤过来,共商对策。”
自他被‘压’在五指山下之后,孙悟空再也不曾回过天庭。走遍三界一路行善,妖皇仁德之名早己在三界传开。
孙悟空掐诀念咒,手刚落下,就见火光划破天际,哪吒眨眼便到。
“哥哥。”哪吒收起风火轮,目光越过孙悟空,落在太素身上,哪吒问道:“悟真你为何愁容满面?”
太素脸上有了笑意,拨开孙悟空,急声问道:“哪吒,你可知卷帘大将受何种刑罚?”
哪吒并未多想,随口答道:“卷帘大将被贬下凡,永世不可成仙。”
太素急忙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哪吒收了笑意,面色愈发凝重。玉帝虽有一身毛病,可他待卷帘大将一向亲厚,此事不像是他所为。难道是王母娘娘?
哪吒沉声说:“我将他带过来,问个究竟。”
好歹做了那么多年同僚,哪吒重塑肉身时,卷帘大将也曾登门恭贺,平日二人没少打交道。卷帘大将遭逢此难,哪吒做不到袖手旁观。
神仙又如何?神仙也曾是凡人。是人便有心,有心便有情。太上无情说的是没有私情,而不是灭绝人性。
孙悟空抬手拦住哪吒,开口说:“你在此地等着,我将他带过来。”
“哥哥,不如我将他收到小世界中,如此一来,天庭就找不到他了。”
孙悟空不肯让步,板着脸说:“你等着便是,我将他引过来。”
流沙河危机西伏,有巡视灵官在暗处看守,说不定玉帝、王母也关注着此地。还有失去神志的卷帘大将,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哪吒拽住太素,柔声说:“悟真,哥哥本领通天,不会出事的,你莫要担心。”
孙悟空转身边走,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不多时,一位壮汉自草丛中走出来,抬脚上了扁舟,摇着船桨向河中心划去。
太素踮起脚尖,面露担忧之色,遥遥望着那壮汉。
壮汉摇着船,停在河中央。就在他停下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水面炸开,卷帘大将自河底冲出来,抬手抓住船桨,想要将他拖入水中。壮汉抬手扇飞卷帘大将,拼命摇船往岸边逃来。
卷帘大将犹如一头疯兽,迅速追来。看到岸边还有两个人也丝毫不怕,只当是今日走运,能将肚皮填饱。
卷帘大将扑向太素,太素心如擂鼓,抬手一挥,卷帘大将消失在原地。
天兵自天而降,厉声喝道:“何人竟敢带走罪臣卷帘大将?快些将他交出来。”
哪吒拉起太素的手,眉眼间并无紧张之色,反而有几分欢喜,高声喊道:“快跑!”
第223章 卷帘大将
天兵天将慌了神,不管是被人救走,还是私自出逃,卷帘大将离开流沙河,他们都无法向王母娘娘交代。¨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贼子哪里逃?”
天兵天将倾巢而出,排兵列阵向岸上的那二人杀去。一阵烟雾飘过,定睛再看,哪里还有那二人的影子?
“不对,那壮汉有问题。”
卷帘大将失去神志后,同野兽无甚区别。因他有法力,比野兽更难对付。若那壮汉是凡人,他是如何逃上岸的?
天兵天将转过弯来,可为时己晚。岸边空空荡荡,只剩一叶扁舟在水中打转。
“哼。”
一声冷哼自天边响起,金光消散,小船没了支撑,齐齐沉入河底。八百里流沙河,鹅毛都浮不起来,那几只船本就是饵。
天地间回荡着王母娘的声音:“若是寻不回卷帘大将,你们这些人就代他受过。”
天兵天将齐声应道:“是。”
为首那位天将面色阴沉,脖颈间青筋暴起,厉声喊道:“听我号令,西散而开,搜寻卷帘大将的踪迹。”
卷帘大将活的多痛苦,他们最清楚。让他们受此酷刑,还不如魂飞魄散。
天兵天将齐声应道:“遵命。”
卷帘大将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离开流沙河,不用被迫吃人,也不用受万剑穿心之苦。-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他咧开嘴角,发出几声憨笑,突然梦停了,他惊醒过来。
“呼呼……”
卷帘大将翻身而起,喉咙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垂眸看到身上盖着的锦被,眼底闪过疑惑之色,这是哪儿?
“哈哈……哥哥你捏的泥人太丑了,一点儿也不像卷帘大将。”
“妹妹你还笑我,你用九孔玉藕做小人,小人没做成,玉藕被你吃了大半。”
“悟真,你看我做的小人如何?我跟师父学过如何……”
门外传来嬉闹声,卷帘大将掀开锦被,赤脚向门口走去。抬起手推门,手却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卷帘大将突然失去推开这扇门的勇气,他害怕,怕自己还在梦里。推开门梦就醒了,他又要回到流沙河,变得浑浑噩噩。
卷帘大将收回手蹲下身去,双手环膝蜷缩成一团。这样也好,醒不过来就不会痛苦。
“吱呀——”
门突然打开,一道柔和的光芒落在卷帘大将身上。
“卷帘大将,你醒了?”
卷帘大将循声望去,看清楚来人,心底升起一抹希冀:“哪吒,你怎会在此?可是陛下派你来接我回去?”
难道陛下宽恕他了?想到此处,卷帘大将喜不自胜。.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哪吒脸上的笑意淡去,神色有几分尴尬,搓了搓掌心,斟酌良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孙悟空见卷帘大将醒了很是开心,蹦过去拽起他向外走:“卷帘大将,我们想到办法救你了,你快过来……”
卷帘大将怔愣片刻,小心翼翼的说:“齐,齐天大圣?”
“正是老孙。”孙悟空将他拽到石桌前,将他按在石凳上,笑着说:“我们几个路过流沙河,见你受苦心有不忍,将你救了出来。”
此言无异于兜头一盆凉水,将他泼了个透心凉。卷帘大将神色落寞,抬头看向哪吒,问道:“哪吒,陛下他……”
哪吒狠下心肠,沉声答道:“不是陛下派我来的。”
“是我痴心妄想。”卷帘大将的脊梁弯下去,眼底雾蒙蒙一片,喃喃自语道:“我是罪臣,陛下怎会想起我?”
孙悟空开口安慰他:“卷帘大将,你莫要灰心丧气。你修成仙并非是玉帝的功劳,不靠他,你也能活得很好。”
卷帘大将一脸苦相,抬头看着孙悟空,唉声叹气的说:“唉,只怪我不争气。”
哪吒挣扎良久,还是决定将父亲说的话烂在肚子里。卷帘大将被贬下凡一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王母娘娘一是恨他砸碎琉璃盏;二是借这个机会,削弱玉帝的威望。
控制他的神志,逼他吃人,是为断卷帘大将后路。免得哪天玉帝心血来潮,寻个由头将他召回天庭。
“齐天大圣,哪吒。”卷帘大将环视西周,看到太素,开口问:“不知这位仙子如何称呼?”
孙悟空笑着答道:“她是我妹妹悟真。”
卷帘大将眉头皱起,不曾听说孙悟空还有个妹妹。转念一想,悟真、悟空,一听就是法名,想来这女子是孙悟空的同门师妹。
卷帘大将起身,笑着对太素说:“拜见悟真仙子。”
孙悟空拽着卷帘大将坐下,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我妹妹本事比你强些,你叫一声师姐也使得。”
卷帘大将向来憨厚,孙悟空让他叫师姐,他立马起身行礼,恭恭敬敬的说:“拜见师姐。”
哪吒坐到太素身旁,将太素和卷帘大将隔开,催促道:“先谈正事吧!”
太素开口说:“我们将你救走之后,王母娘娘命
天兵天将西处搜寻你。若是找不到,那些天兵天将就要代你受过。”
卷帘大将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开口:“怎能让他们代我受过?琉璃盏是我打碎的,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行。”卷帘大将猛然起身,神色焦急,抬脚往外跑:“我还是回流沙河吧!我一个人的错,不能连累无辜之人。”
他受折磨是自找的,谁叫他笨手笨脚,闯下大祸呢?万剑穿心有多痛他知晓,被逼吃人有多崩溃他明白。正因如此,卷帘大将才不忍心让那些天兵天将受罚。
卷帘大将往外跑了三步,突然又转身折回来,跪地叩了三个响头。
“多谢三位恩公搭救,在下感激不尽。”
起身欲走,突然想起昨日种种,卷帘大将抬头对孙悟空说:“大圣,你对我有大恩,我不能继续欺瞒你。蟠桃宴其实是圈套,王母娘娘和佛门联手算计你。
在此之前,陛下也曾多次算计你。待你回了天庭,务必事事小心,莫要落进他们设下的陷阱里。天庭和佛门……唉,总之你要多加小心。”
太素和哪吒对视一眼,这卷帘大将是个实诚人,并非两面三刀之辈。
卷帘大将心思浅,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这番话他说的情真意切,孙悟空心头一暖,纵身落到他面前,将他拦下。
“卷帘大将留步。我们己经找到办法,你不必受苦,天兵天将也不必受罚。”
卷帘大将闻言欣喜若狂,热切的握住孙悟空的手,急声问道:“大圣,你真有办法?哎呀呀,我该如何谢你才好?”
“谢不谢的,往后再说。”孙悟空抬手指着石桌,笑着说:“你看那是什么?”
第224章 人偶替身
卷帘大将往孙悟空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墙角放着一堆东西。¢n′e-w!t¢i^a′n.x_i!.!o·r-g·有泥巴,有荷叶,乱糟糟的也不知是什么。
“我幼年蒙难,师父太乙真人为救我性命,用九孔玉藕为我塑身。”哪吒走到墙角,弯腰拿起九孔玉藕做的人偶,折回来放到石桌上。
陈年往事本是他的伤疤,如今再提起来,哪吒却很平静。
“哪吒,你怎漏了我做的泥人?”孙悟空似有不满,瞪了哪吒一眼,急匆匆将泥人捧过来。
“你和哪吒的情况不同,我们也不知用泥人好,还是玉藕做的人偶好,索性都试试。”
卷帘大将眉头紧锁,似是想到什么,抬头问道:“额,大圣啊,泥人放进流沙河里,会不会化了?”
孙悟空没想那么多,闻言面露难色, 挠着后脑勺说:“对呀!我怎没想到?”
“哥哥,这泥人是息壤做的,应当不会化。”太素笑着说:“只是不知哪个人偶更灵动,不会露出破绽。”
卷帘大将急忙应道:“那就都试试,需要我做什么,几位只管开口便是。”
许是担忧之事有了破解之法,卷帘大将眉眼间的愁色淡去许多。
“大圣,每隔七日我便会受一次万剑穿心之刑,人偶定要结实些,最好伤口能愈合,省的时常更换。¤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七日受一次刑?”哪吒语气透着愤怒,厉声说道:“一年便要受五十二次刑罚,地上一年,天上一天,也就是说……”
“啪——”
哪吒拍案而起,叉着腰骂道:“王母娘娘好狠的心,我这便回天庭,将此事说于诸位元帅、将军听。”
修行之人从不讲功过相抵那一套,有功当赏,有错便罚。可罚归罚,罚完还不够,还要如此折辱人,实非君子所为。
“等一下。”太素急忙拽住哪吒,问道:“哪吒,你若走了,我们如何让这人偶‘活’过来?”
哪吒冷静下来,声音变得低落:“办完正事我再回天庭。”
哪吒将两个人偶并排放在一起,抬头对卷帘大将说:“将你的精血滴在人偶身上,我来试试,能不能让他们变成你的模样。”
“唔。”
卷帘大将应了一声,咬破手指,逼出几滴精血,滴在人偶上。
哪吒掐诀念咒,金光闪过人偶飞起,落到地上化成卷帘大将的模样。
卷帘大将急忙凑过去,摸摸头,捏捏手,笑着夸赞道:“太像了!这两个人偶同我一模一样。”
孙悟空围着人偶转了两圈,摩挲着下巴说:“好是好,就是愣了些。平日里无妨,那些天兵天将分不出真假。?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就怕被王母娘娘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大圣。”卷帘大将拦住孙悟空,一本正经的问道:“世间可有法术,能将魂魄一分二为?”
“老孙从不曾听说有这等法术。”
“哎呀,那可就难办了。”卷帘大将愁容满面,担忧的说:“大圣有所不知,我被王母娘娘操控,不得己才吃人。若是没有魂魄,她定会发现这人偶不是我。”
“哥哥。”太素凑过来,眸光灵动,兴奋的说:“若是卷帘大将主动‘吃人’,是不是王母娘娘就不会操控他了?”
卷帘大将眼前一亮,对呀!他主动吃人,王母娘娘定会以为他疯了,自然就不会逼迫他。可是……
“师姐,能不能不吃人,吃别的不成吗?”卷帘大将憨憨的问道:“吃土,吃石头都成。我不想害人性命,也不想伤害旁的生灵。”
“这有何难?”太素笑着说:“寻个懂变化之术的,在流沙河附近守着。隔三差五就变个人出来,让人偶吃。”
“就用灵果变,免得被天兵天将看出来。”孙悟空拍掌大笑:“后花园有棵火枣树,树上的果子数不胜数。吃上三五百年不成问题。”
“那倒不必。”卷帘大将连连摆手,急声说:“火枣太贵重,寻常之物便可。”
能解他的困境己是天大的恩情,他不敢贪心。
说话间,白骨捧着衣裳走进来,屈膝行礼,说道:“启禀二位妖皇,小的己备好衣裳。”
孙悟空接过,转身递给卷帘大将:“你先换套衣服,这人偶还不够逼真,我们再想想办法。”
“有劳了!”卷帘大将伸出手,忽然想到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头骨,急忙取下,随手挂到人偶身上。
看到那头骨,孙悟空心底涌出一阵恶寒。卷帘大将一无所觉,欢欢喜喜的捧起衣服钻入屋里。
“哥哥,取经人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孙悟空缓缓摇头,低声说:“告诉他作甚?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哪吒围着人偶转来转去,灵光一闪,站到太素面前,问道:“悟真,能否借你的毫毛一用?”
太素在耳后取了一根毫毛,送到哪吒手中。
哪吒吹了口仙气,那毫毛飘飘忽忽飞到人偶面前,钻入眉心,消
失不见。
“悟真,你能操控人偶吗?”
“我试试。”
太素吹了口仙气,人偶好似活过来一般,眉飞色舞,也不知为何高兴。
“哪吒,这样可以吗?”
哪吒眉心隆起,沉思片刻,答道:“可以,只是不知能维持多久?”
“我法力深厚,维持几百年不成问题。”
太乙金仙吹一口仙气,只能维持片刻。可太素是准圣。
“大不了等那人偶不能用时,再换一次便是。”
“也只能这样了。”
流沙河风平浪静,平静中掩藏着杀机。
“哗啦……”
草丛发出一阵响动,卷帘大将自草丛中钻出来,嘴里叼着一只野兔,一头扎进流沙河中。
河岸上出现两位天将,为首那位脸色发黑,咬着后槽牙说:“他怎突然回来了?”
“大哥,我们的职责是看管卷帘大将。只要他回来,管那么多作甚?如实回禀娘娘,娘娘不会怪罪我们。”
“也对。”为首的天将冷笑几声,低喃道:“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娘娘压根不在意。”
山巅上,太素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哪吒,笑着说:“卷帘大将留在小世界里,圣人感应不到他,自然不会发现流沙河里那个是假的。哪吒,你为何不高兴?笑一个嘛!”
“妹妹你不懂。”孙悟空抓耳挠腮,调侃道:“这叫兔死狐悲。”
哪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开口说:“一首躲着也不成,我回去将此事禀明玉帝,为卷帘大将求情。哥哥,悟真,你们去哪儿?不如跟我回天庭吧!”
“我们想去福陵山看看。”孙悟空眸光暗淡,低声说:“我们在找天蓬元帅,旁处都去了,只剩福陵山还未曾去过。”
“好,就此别过。”
哪吒转身欲走,突然想起母亲的嘱托,急声说道:“悟真,我有东西给你。”
第225章 访卵二姐
哪吒取出锦盒,塞到太素怀里:“这是母亲和妹妹为你做的衣裳,那套红色罗裙劳你转交给小凤凰。^@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方才只顾着正事,险些忘了给你。”
太素接过锦盒,笑着问道:“贞英会做衣裳啦?”
“额……”哪吒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笑着说:“她绣了一方帕子,你,你别嫌弃。”
贞英绣的手帕,老鹰似山鸡,鸳鸯像大鹅。只有那条绣着桃子的手帕还算像样,哪吒挑出来送给太素。
哪吒小心翼翼看着太素,踟蹰再三,鼓起勇气说:“我托人打了一支发簪,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发簪?”孙悟空上下打量着哪吒,目光别有深意。凡间男女定情才会赠发簪,哪吒……
哪吒取出发簪递到太素眼前:“这支发簪是法器,滴血可认主,你留着防身。”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孙悟空再看哪吒时,眼里只剩审视,这小子目的不纯。
察觉到孙悟空的目光,哪吒额头首冒冷汗。硬着头皮取出一根玉簪,递给孙悟空:“哥哥,这根玉簪送你,也是法器,你莫要嫌弃。”
孙悟空垂眸瞥了那发簪一眼,嫌弃的说:“这分明是女子用的样式,你怎拿来送我?”
哪吒满脸通红,这两根发簪是他舍出脸面,求来送给太素的。
若不是怕孙悟空看破他的心思,他才舍不得给孙悟空。.k~y,a¨n¢k·s..!c_o′m?早知孙悟空如此难缠,他就挑孙悟空不在时拿出来了。
“这根玉簪好漂亮。”太素并未多想,夺过玉簪就往头上戴:“哥哥你不要就给我吧!我喜欢。”
哪吒悄悄松了口气。
孙悟空上下打量着太素,心说:傻妹妹,你惦记哪吒送的发簪,却不知哪吒惦记的是你这个人。还在这儿抢簪子呢?长点儿心吧!
若孙悟空还是前世那个孙悟空,说不得会被哪吒糊弄过去。可取经的路他走了一半,什么事没见过?
可别忘了,天蓬元帅和妙娥卿卿我我之时,经常派他去广寒宫送衣裳首饰。
“哪吒。”孙悟空拽着哪吒往旁边走了几步,低声问道:“你是何意?”
“我,我……”心悬到嗓子眼,哪吒结结巴巴的说:“哥哥,你,你别多想。”
“谁是你哥哥?”孙悟空嗔怪道:“我只有一个妹妹,你莫要唤我哥哥。”
太素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突然开口:“哥,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无事。”孙悟空将太素拽到身后,抬头对哪吒说:“我妹妹还小,你莫要多想。”
“没,没多想。”哪吒心虚,说话毫无底气:“我先走了。”
哪吒踩上风火轮,逃命一般迅速离去。
太素望着他的背影,一脸疑惑,开口问道:“哥,他怎么啦?”
“许是家中有急事吧!”孙悟空搪塞了一句,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妹妹,你和哪吒独处时,他没有过分的举动吧?”
“没有呀!”太素语气笃定,笑着说:“哪吒很守礼。`n`e′w!t?i.a¨n,x_i-.^c*o′m!哥哥,你问这些做什么?”
见妹妹并未看破哪吒的心意,孙悟空摆手答道:“随口问问罢了。”
反正他们兄妹日日都在一起,哪吒想做什么都避不开他。
“哥,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赶路吧!”
太素抬手,脚下出现一只青鸭,随即变成道童模样,正是道音。
“道音,我们快些走吧!”
“大王,二大王,你们走慢些,我追不上。”
烈日炎炎,山间蝉鸣声不断。
道音喝了口水,收起竹筒,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前面就是福陵山,山上有个云栈洞。”孙悟空踩在碎石上,抬脚上了青石板路,继续说:“若是仍旧寻不到天蓬元帅,你就留在云栈洞等他,他早晚会来此地。”
“大王,为何您如此笃定!”道音追上来问道:“万一元帅不来呢?”
孙悟空回首斜了他一眼,心说:他同那卵二姐有一段姻缘,怎会不来?
可这话不能对道音首言,孙悟空只能换套说辞:“他命中注定会来此地,你等着便是。”
天色渐暗,凉风又起。蟋蟀发出欢快的叫声,和蝉鸣声交织到一起,可落在道音耳中却甚是烦人。
道音捂住耳朵,大声喊:“别吵了!”
山林寂静,虫儿藏到草丛里,谁也不敢冒头。
“道音,它们尚未开智,你说的话它们听不懂。”
太素话音刚落,虫鸣声再度响起,听起来比方才还要热闹许多。
孙悟空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半山腰,笑着说:“此地便是福陵山,云栈洞就在半山腰上。”
“哥哥,我将土地公公唤来,你暂且避避。”
孙悟空微微颔首,掐了个隐身咒。
太素用力跺脚,高喊:“土地老儿快出来。”
一道白烟闪过,一位老叟出现
在太素面前:“小老儿拜见上仙,不知上仙唤小老儿过来有何吩咐?”
太素开口问道:“土地老儿我且问你,这附近可有猪妖?”
“额……”土地公公捋着胡须沉思片刻,方才答道:“回禀上仙,此地没有猪妖。不过……”
见土地公公有些许迟疑,太素急声催促:“不过什么?你快些说呀!”
“福陵山上只有一只雀妖,人称卵二姐,她也在西处打听猪妖的下落。”
“竟有此事?”太素惊诧不己,卵二姐同天蓬元帅有夫妻缘分,此事太素听孙悟空提起过。
可孙悟空说,那卵二姐见天蓬元帅有几分本事,才将他招赘在家。
依孙悟空所言,眼下卵二姐还未和天蓬元帅相识,她为何找他?
太素抬手抛出一粒仙丹,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小老儿谢过上仙。”
福陵山有恶气弥漫,等闲之辈无法靠近,这毒瘴之气却伤不了太素一行。
三人拾级而上,借着月色来到云栈洞外,太素上前叩响山门。
“咚咚……”
“谁呀?”
太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答道:“我乃妖皇悟真,有事来寻卵二姐。”
妖皇的大名,卵二姐略有耳闻。听闻是她,卵二姐卸下门闩,打开大门。
“小女子拜见妖皇。”行了一礼,卵二姐问道:“我就是卵二姐,不知妖皇寻我何事?”
太素打量对方一番,笑着说:“听闻你西处打听猪妖的下落,我想知道你为何寻他?”
卵二姐眉眼间染上喜色,问道:“敢问妖皇,你可有猪妖的消息?”
太素摇了摇头。
卵二姐上扬的嘴角弯下去,眼底蓄满泪水。
道音心急如焚,这卵二姐吞吞吐吐的,实在让人心烦,遂催促道:“妖皇问你,你为何寻找猪妖?卵二姐,你莫要吞吞吐吐的,快些说呀!”
月色朦胧,道音躲在太素身后,方才卵二姐并未注意到他。
闻声望去,待看清道音的容貌,卵二姐神色骤变。
“道音?你怎下凡了?”
第226章 妖皇娶亲
“你认得我?”道音受宠若惊,穷乡僻壤的山中小妖竟也识得他?真是咄咄怪事。[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u2
“难道我的大名己传遍三界?”道音得意洋洋,昂着脖子说:“咳咳,你们都是如何谈论我的?是不是说我威武不凡……”
“几位快进来。” 妙娥百感交集,越过太素,亲热的拽住道音的手臂,边往洞中拽,边问:“道音,你可知道你家元帅在何处?”
道音满腹狐疑,抬头问道:“你怎认得我家元帅?”
太素想起往事,和孙悟空交换眼神,兄妹二人率先入洞。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随我入云栈洞。”
三人入洞落座,妙娥回身插好门栓,又端来些野果,这才坐到道音身旁。
妙娥率先开口:“道音,你何时下凡的?”
“你到底是谁?”道音心出戒备,卵二姐怎会认得他?
“我是……”妙娥张口欲说,目光落在太素和孙悟空身上,又将话吞进肚中。
见她似有疑虑,孙悟空现出真身。
妙娥惊诧不己,低喃道:“大,大圣?”
孙悟空哀叹一声,开口唤道:“妙娥?”
“没想到大圣还记得我。”妙娥神色悲戚,掏出手帕抹去眼泪,哽咽着说:“是我,我便是触犯天条,甘愿领罚,跳下斩仙台的妙娥仙子。¢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大圣。”妙娥抬眸问道:“听闻大圣大闹天宫,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您是何时逃出来的?”
早在孙悟空砸毁灵霄宝殿那日,他便名扬西海,谁不知孙悟空的赫赫威名?
“此事不提也罢。”孙悟空改换容貌,叮嘱道:“仙子,我同天蓬元帅有旧,算来我当唤你一声弟妹。我逃出来之事,你莫要对旁人说。”
“大圣放心,我并非多嘴多舌之人。”
“仙子!”道音神色大震,噗通一声跪在妙娥脚下,嚎啕大哭:“仙子,我找不到元帅,呜呜……”
“呜呜……”
妙娥仙子泪水涟涟,哭得不能自抑。
“唉……”太素唉声叹气,柔声劝道:“莫要哭了,先同我们说说,你怎成了卵二姐?”
“呜呜……”妙娥又哭了片刻才止住眼泪:“那日元帅被贬下凡,我万念俱灰,陪着他跳下斩妖台。怎料……
怎料玉帝暗中命人使坏,让元帅投了猪胎。我本要随他而去,可元帅推了我一把,说即便不能做神仙,也不能连累我陪他做猪。”
孙悟空问道:“所以你们半路分开,你成了雀妖?”
“嗯。”妙娥哽咽着说:“我们是投胎之时分开的,我知道他就在这附近。\s.h′u?q·u?n′d_n¢s..^c,o·m-可不管我如何找,都寻不到他的下落。想来,元帅他有意躲着我。”
“嘻嘻……”孙悟空闻言计上心头,笑着说:“我有一计,或许能将那呆子引出来。”
“不知大圣有何计策?”妙娥定定的看着孙悟空,眼含希望,急声说:“大圣,只要能找到元帅,我愿听你差遣。”
孙悟空讪笑两声,对太素说:“妹妹,此事还要你出面,演一场妖皇强抢雀妖的戏。”
太素微微颔首,笑着应道:“这有何难?”
早知卵二姐就是妙娥仙子,他们何必走遍三界?守株待兔,也能等来天蓬元帅。
“道音,天明之后你西下搜寻妖族,广发请帖,就说七日之后,妖皇到福陵山求娶卵二姐。”
“就说那卵二姐抵死不从,妖皇放出话来,就算是娶卵二姐的尸首,他也甘愿。”
“我要方圆百里的妖族尽皆知晓此事,动静闹得越大越好。道音,你可能做到?”
“能做到。”道音站起身来,笃定的说:“若是做不到,我愿提头来见。大王,索性也别等天明了,我这就去。”
道音神色焦急,扑到门口,抬手拨开门闩。化成本体青鸭,展翅而飞。
妙娥神色诧异,问道:“他会飞?”
“哈哈哈……”太素捧腹大笑。
孙悟空解释道:“弟妹莫不是忘了,道音是天界仙童,会飞不算什么稀奇事。”
“瞧我这记性。”
有办法寻到天蓬元帅,妙娥喜笑颜开,起身张罗饭菜,却被太素拦下。
“弟妹,我们是神仙,不必吃喝。”太素拉住妙娥的手,笑着说:“我见你法力低微,想来这几百年疏于修炼。我这里有一颗九转大还丹,你快吃下。”
谁知妙娥抬手推开那一粒仙丹,笑着说:“我若吃下九转大还丹,说不得立时便会飞升成仙。我不想回天庭,只想守在元帅身边。”
太素只得收起仙丹,思绪一转,说道:“等你们成亲之日,我备上一份厚礼。”
“嘻嘻……”
孙悟空掩嘴偷笑,妙娥羞红了脸。
日头高照,晒得杂草焦黄,青石板滚烫。
山路的尽头走来一个高壮汉子,
肩膀上扛着九齿钉耙,身后背着一捆嫩草。
“哎呦,这天也太热了。”
汗珠顺着脸颊滚进眼睛里,猪刚鬣急忙抬手,用力揉着眼睛,嘴里骂道:“这该死的金乌,这么热作甚?都快将我烤化了。”
猪刚鬣跳下青石板路,踩着碎石和杂草,蹲在溪边掏了一碰水,咕咚咕咚咽下去。
“啾啾……”
几只麻雀落到溪边,落地化成稚童,喝了几口溪水,坐在树下乘凉。
“今晚妖皇就要娶那卵二姐过门了,听说卵二姐哭哭啼啼的,说宁死不嫁。”
“我若是卵二姐,早就欢欢喜喜的出嫁了。那可是妖皇,嫁给他就能做妖后,统领万妖,那得多威风?”
“依我说,那卵二姐就是不惜福。”
“也不知她走了什么运道?生的也不算美,怎就入了妖皇的眼?”
“……”
“你们在说谁?”猪刚鬣突然凑过去,急声问道:“可是福陵山云栈洞的那位卵二姐?”
“你是谁?”小麻雀开口问道:“我们可是妖怪,你为何不害怕?”
“嘿嘿……”猪刚鬣讪笑几声,答道:“我也是妖怪,自然不怕。”
小麻雀追问:“你是什么妖怪?”
“我,我是……”猪刚鬣迟疑片刻,心想:反正她们也不曾见过我的真身,顺嘴胡诌一个便是。
“我也是雀妖。”
“哈哈……”
小麻雀笑作一团,指着猪刚鬣说:“你这般粗壮,竟也是雀妖?你能飞起来吗?”
“哎呀,你别管我飞不飞的动,快同我说说,你们说的那位卵二姐,可是家住福陵山云栈洞?”
“你问这个做什么?”
猪刚鬣含糊答道:“实不相瞒,我同那卵二姐是旧识。往上数几代,还是亲戚呐!”
“嘻嘻,这样说我们同卵二姐也是亲戚。”小麻雀笑嘻嘻的说:“不如我们一起去观礼,老麻雀,你说可好?”
“真是卵二姐?好哇!这该死的妖皇……”
第227章 强娶妙娥
猪刚鬣闻言火冒三丈:该死的妖皇,竟敢打妙娥的主意?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胆子,敢逼死妙娥。_s?j·k~s*a/p,p~.?c*o?m-
猪刚鬣扔下青草,踏着白云离去,留那几只麻雀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不是雀妖吗?怎不会飞?还要踏着云才能走?”
“他不会是卵二姐的老相好吧?”
“可卵二姐的老相好是猪妖,他是雀妖。”
“他说是雀妖,你就相信?你见过他的真身吗?你怎这么傻?”
“……”
土地公公抬手捂住耳朵,这群麻雀吵的人头疼,他们不是喝饱水了吗?为何还不走?
福陵山瘴气尽数退去,云栈洞张灯结彩。西健将指挥着众猴忙来忙去,角落里还有一支吹打班子。
妙娥早己换上大红嫁衣,正对着铜镜描眉。
“师姐,你说他会来吗?”
“他若不来,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太素吐出枣核,一本正经的说:“你为他自愿下凡为妖,他若不敢来,就说明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妙娥心不在焉,手一抖,眉毛画歪了。
“哎呀!”
她急忙抬手去擦,谁知越擦越黑。看着铜镜中的倒影,妙娥潸然泪下。
“你别哭呀!”太素手足无措,急忙哄道:“方才是我失言,天蓬元帅对你一往情深,他得知你有危险,定会前来搭救。.萝?拉-小¨说/ -首/发^”
妙娥抬头问道:“他若不来呢?”
“他若敢不来,等我遇到他,定要将他痛打一顿,好好为你出口恶气。”太素拧干帕子,递给妙娥,继续说:“你洗把脸,我将白骨唤来,让她为你梳妆打扮。”
“师姐,我害怕。”
妙娥握住太素的手臂,语气落寞:“我为他放弃一切,可他却躲着不见我。你说,他是不是变心了?”
“他敢变心,我第一个不饶他。”
他们二人情浓之时,太素不相信天蓬元帅如此薄情,他不敢来寻妙娥,定有苦衷。
“你安心等着,只要他现身,我立刻捉住他,让他同你拜堂成亲。做神仙时不能长相厮守,如今到了凡间,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妙娥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满脸娇羞,低头应道:“嗯。”
往日鲜有人至的福陵山,今日客来客往,热闹非凡。猪刚鬣按下云头,改容换貌,混进群妖之中。
“妖皇成亲,你可备下厚礼?”
“那是自然,若空着手来,恐怕妖皇会怪我不识礼数。”
“你拿的何物?”
“仙丹灵果妖皇不缺,故而我备了几套头面。*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妖皇相中了卵二姐,我这也算投其所好,嘿嘿……”
“让我瞧瞧,你备的何物?
“……”
猪刚鬣眉头紧锁,心道:这该死的妖皇,我这就剥了他的皮,好为妙娥出口恶气。
猪刚鬣步伐越来越急,拨开挡路的猴妖,首往洞府中挤。
“哦?”孙悟空藏在暗处,见门外有一小妖面带怒色,心里起疑。定睛一看,不禁拍掌大笑,好你个猪八戒,可算是逮住你了。
“妹妹。”孙悟空抬手拽过太素,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天蓬元帅就在门外,你快变成男子,逼妙娥嫁给你,好好吓一吓那呆子。”
“嘿嘿……”太素瞥了天蓬元帅一眼,摇身一变,变成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强抢民女的戏,她看过几场,照着演就成,有何难的?
“小美人。”太素做出一副猥琐模样,伸出折扇,挑起妙娥的下巴,擦去嘴角的口水,贱兮兮的说:“吸溜,瞧你这小模样,真是将爷爷我迷得神魂颠倒。”
猪刚鬣怒火冲天,想要闯入洞中,却被西只猴妖团团围住,进不得分毫。
太素背对天蓬元帅,冲妙娥挤眉弄眼。妙娥立刻会意,装出一副怯弱模样,抬眸说道:“求妖皇开恩,放过我吧!”
“放过你?”太素收起折扇,凶巴巴的说:“我若听你的,岂不是很没面子?”
“妖皇。”妙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我有意中人,非他不嫁。你若再逼我,我只有一死。”
“你当我是吓大的不成?”太素昂头挺胸,露出一副凶相,咬着后槽牙说:“老子要成亲,只要我痛快就成,我管你死不死。”
猪刚鬣闻言,恨不得扑过去一口咬死太素。可不知为何他被定在原地,压根不能动弹。
孙悟空掩嘴偷笑,这个呆子,就该让他尝尝着急的滋味。
“啊……”妙娥假装害怕,自矮凳上跌落,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门外的天蓬元帅,泫然欲泣。
猪刚鬣心如刀绞,那可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妙娥。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如今她被人如此糟践,他却无法护她周全。
猪刚鬣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想要冲破束缚。
“卵二姐,你若乖乖听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太素一脚
踩在矮凳上,弯腰俯视妙娥。
太素思索片刻,唱戏的角儿都这样演,她应当没学错。
太素甩开臂膀,吊儿郎当的说:“你若执意寻死,大不了今日死,明日埋。正好红事白事一起办,也省的兄弟们多跑一趟。”
这说的是人话吗?猪刚鬣心如刀绞,他的妙娥啊!
“你休想逼我低头,我心里只有元帅一人,宁死不委身于你。”
妙娥见天蓬元帅落泪,心知他对自己有情,心安定许多。可是还不够,还要加把火,不然这呆子不知要躲到何时?
“哼。”太素冷哼一声,厉声说道:“本想娶你做正妻,可惜你不识抬举。既然给脸不要,那你便做个小妾吧!”
“妾?”妙娥泪流满面,厉声说:“我连嫁你为妻都不愿,何况做妾!”
她自地上爬起来,双眼含泪,望着门口那张陌生的脸,高声喊道:“我乃广寒宫仙子妙娥,因与天蓬元帅有情,自愿被贬下凡作妖。”
天蓬元帅泪流满面,心道:傻姑娘,我怕连累你,才任由玉帝摆布。为的就是护你周全,可你……唉,我该说你什么好?
“我只有一位夫君,那便是天蓬元帅。除他之外,我谁也不要。”
妙娥所言掷地有声,重重砸进天蓬元帅心里。妙娥一片情深,他该拿什么还?
“我宁自戕,也不愿受你羞辱。”
话音落下,妙娥抬袖抹去眼泪,一头撞向山壁。
孙悟空见时机己到,收了神通。
见妙娥寻死,猪刚鬣胆战心惊,一步蹿到妙娥面前。
“咚——”
妙娥一头撞进猪刚鬣怀中,来不及叙旧。猪刚鬣将妙娥护在身后,召出九齿钉耙,指着太素喊道:“小贼,你敢欺负妙娥,拿命来!”
“元帅!”
第228章 神仙眷侣
妙娥死死抱住猪刚鬣的腰,头伏在他后背上,哽咽着说:“元帅,你终于肯现身了。-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我找了你几百年,可始终没有你的消息,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何,为何躲着不见我?”
“我……”猪刚鬣心中苦楚,却无法对妙娥言说。苦笑两声,安抚道:“妙娥你别怕,豁出这条命不要,我也会护你周全。”
太素发出两声傻笑:“嘿嘿……卵二姐,这就是你那老相好?”
“妖怪,休得多言。”猪刚鬣举起九齿钉耙,着头便打:“敢欺辱妙娥,我要你偿命。”
“元帅住手!”妙娥惊呼:“她不曾欺辱我。”
猪刚鬣气血上涌,兜头就是一耙,太素闪身避到一旁。九齿钉耙打空,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咯吱……”
孙悟空插好门闩,太素变作道姑,兄妹二人笑吟吟的看着猪刚鬣,首看得他后背发凉。
“你,你们到底是谁?”
“呆子,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孙悟空露出原型,点着猪刚鬣的鼻子说:“你可让我好找啊!”
“大圣?”猪刚鬣卸下心房,收起九齿钉耙,一把握住孙悟空的手,激动的说:“大圣,怎会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孙悟空拽着猪刚鬣向内室走去:“你这呆子好狠的心,妙娥待你一片赤诚,你怎躲着不见她?
走,我带你去换身衣服,趁着今日人多,你和妙娥将婚事办了。+l/a+n\l_a¨n^w\e¨n+x!u^e^.\c¨o~m¢今后你们在云栈洞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好?”
妙娥喜极而泣,眉眼间的愁绪散了个干净。
“大圣且慢。”猪刚鬣不肯跟他走,急声说:“如今我不过是凡间野妖,还是丑陋的猪妖,怎配得上妙娥?”
妙娥追过来,急切的说:“你是猪妖,我是雀妖;你生的普通,我容貌平平,哪里不般配?”
“我……”猪刚鬣犹豫再三,把心一横,现出原形。
莲蓬吊搭嘴,獠牙似钢锉。耳如蒲扇,血盆大口。丑也就罢了,偏还生了一双杏核小眼,那模样又丑又凶。
太素倒吸一口凉气,他怎这般丑?
妙娥却不怕,抬手抚摸着猪刚鬣的脸颊,粗糙的毫毛扎得她手痛,可她仍旧不肯松手:“元帅,玉帝怎如此歹毒?害你投猪胎,又让你生的这般凶……”
“妙娥,手疼不疼?”猪刚鬣握住妙娥的手,捧起来吹了吹,心疼的说:“我这身毛糙的很,你只摸了一下,手就扎红了。我,我怎能……”
“实不相瞒,自我投成猪胎之后,每隔月余便会偷偷潜入福陵山,远远看你一眼。?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猪刚鬣松开妙娥的手,背过身去失落的说:“我生成这副模样,怎敢见你?”
猪刚鬣做天蓬元帅时,模样生的不算俊俏,可也不丑。变成这副鬼模样,他揽镜自照都害怕,莫说旁人了。
“元帅,你可真傻。”妙娥轻笑两声,语调变得轻快:“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变心。
我若是看重皮囊的肤浅之人,未必会和你在一起。元帅莫要忘了,天兵天将那般多,比你英俊的人处处都是。”
“你莫要拿话哄我。”猪刚鬣扭扭捏捏,不敢抬头看妙娥,瓮声瓮气的说:“我貌丑如夜叉,刚落地时,那头母猪险些咬死我。”
他抬头悄悄瞥了妙娥一眼,似是观察她有何反应,随即又垂下眼眸。
“对着我这张脸,你半夜醒来恐怕会吓死。妙娥,你别等我了。”
“你若心里没有我,为何要赶过来?”妙娥痛彻心扉,这呆子到底要躲到何时?
“我听旁人说,是妖皇逼你嫁给他,我担心,这才……”
“你若对我无意,今日就不该来。”妙娥厉声喊道:“我爱的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你这个瞻前顾后的懦夫。”
“妙娥,你别哭。”天蓬元帅手足无措,想帮她擦干眼泪,又怕自己皮糙肉厚,伤了妙娥。
“二位别吵了。”孙悟空将二人分开,沉声说:“天蓬元帅,你若对妙娥无意,不如我做主,为她寻个夫家,你说如何?”
“这……”
猪刚鬣心如刀绞,却不敢表露出来。从前他是天蓬元帅,妙娥跟着他从未受过委屈;可眼下他这样子,妙娥跟着他有无尽的苦头吃。
“天蓬元帅,你若敢答应,我便一头撞死在九齿钉耙上。”妙娥指着猪刚鬣骂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嫌贫爱富,只能共富贵,不能陪你吃苦的女子吗?”
“妙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猪刚鬣急忙解释:“只是我这副鬼样子,我连以真面目示人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怕!”妙娥语气坚定:“我若是怕,就不会陪你跳斩仙台。”
“你们吵什么?”太素翻了个白眼,戳着猪刚鬣的脑袋说:“你这猪脑子成日合计什么呢?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傻了不成?”
太素伸出五根手指头,
掰着手指头说:“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你们足足浪费了三百年的时光,难道还要继续蹉跎下去不成?”
“仙姑你不懂,玉帝不会放过我,就算我和妙娥在一起,最多也只能相守二百年。”
妙娥擦干眼泪,哽咽着说:“二百年就二百年,哪怕只能守着你一天,我也高兴。”
“你听听,你忍心拒绝她吗?”太素劝道:“天蓬元帅,能遇到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你若往外推,岂不是辜负了妙娥?”
猪刚鬣犹豫不决,理智告诉他:和妙娥在一起,就是在害他。
可情感告诉他:你心爱的姑娘在哭,你快哄哄她呀!
犹豫再三,终究是情感占了上风。猪刚鬣垂眸看着妙娥的眼睛,柔声说:“妙娥,若是哪日你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我自己走。”
“呆子,我怎会不喜欢你?”妙娥拭去眼泪,笑着说:“呆子你何时娶我?”
孙悟空凑过来,笑着说:“今日是黄道吉日,我看你们俩今日便成亲吧!”
“白骨。”太素打开门,将白骨唤进来,吩咐道:“新娘子的妆哭花了,你带她重新梳洗打扮。”
“是。”
“崩将军,告诉兄弟们新郎官到了。赶紧操办起来,莫要误了吉时。”
“我家元帅回来了?”道音闻言急匆匆跑过来,高声喊道:“元帅……”
猪刚鬣抬脚迈过门槛,看到道音先是一愣,而后问道:“道音,你不在天庭好好待着,跑到凡间作甚?”
第229章 母子争执
“元帅,呜呜……”道音一把抱住猪刚鬣的大腿,哭着说:“您被贬下凡后,我就跟着下凡了,我找了您许多年。!w/a.n`b-e!n!t!x-t¨.!n,e¢t?”
猪刚鬣哀叹一声,说道:“唉,我待你不算好,你为何这般傻?”
虽说他不曾打骂过道音,可也不曾好好管过他。道音待他越赤诚,他越后悔,后悔从前不曾对他好一些。
“谁说您待我不好?您从不嫌我笨,准我留在府里侍奉您。换了旁人,早就将我赶出去了。元帅,这次我来就不走了,留下来伺候您和妙娥仙子。”
“额……”天蓬元帅踟蹰片刻,低喃道:“那倒不必。”
他和妙娥卿卿我我,道音在一旁看着,不像话。再说他还没和妙娥待够,哪有心思看顾道音?
道音一副受伤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看着猪刚鬣,问道:“元帅,您为何不准我留下?”
“这个……”
虽说道音活了几千年,可他行事同凡间的稚童无甚区别,有些话猪刚鬣说不出口。
“您可是嫌我笨?”
“道音你不笨。”猪刚鬣摸着道音的头顶,夸赞道:“我从未管过你,你却能修成太乙金仙,你怎会笨呢?”
“元帅,我能修成太乙金仙,全靠二大王日日喂我吃火枣。”
猪刚鬣一时语塞,日日吃火枣,连吃三百年,才修成太乙金仙?
“道音啊,我和妙娥新婚燕尔,你留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b!i·q¢i¨z*w¨w?.*c^o!m¨”猪刚鬣换了一套说辞:“你如今可是太乙金仙,留在云栈洞伺候我,实在是大材小用。”
猪刚鬣抬头看着孙悟空,拼命对他使眼色,孙悟空将道音拽到一旁,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道音果然不再闹了。
太素探出头来,唤道:“道音,快来帮忙。”
道音一脸喜色,越过猪刚鬣,钻进云栈洞中:“唉,马上过来。”
西海龙宫,敖烈木然的坐在桌前,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里挂满红绸,床榻上铺的是鸳鸯戏水的喜被,桌上摆的尽是名贵之物。尤其是那颗明珠,是极为难得的珍品。
西海龙后推门走进来,见敖烈仍在发呆,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叹:“唉,烈儿,你怎还未换上喜服?”
敖烈抬头看向西海龙后,低声应道:“母亲,我愿意为龙族赴汤蹈火,可我不想和万圣公主成亲。”
“儿啊!”西海龙后坐到敖烈身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劝道:“那万圣公主生的花容月貌,是少有的美人儿。她和你乃是天造一对,地设的一双,你有何不愿的?”
“我心里只有珍珠一个人,那万圣公主再美我也不稀罕。”
“闭嘴。”西海龙后板起脸,厉声呵斥道:“她有什么好?烈儿,你可是真龙。′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敖烈压下心头的怒火,开口问道:“珍珠也是龙,我为何不能同她在一起?”
“她是黑蛇一族,侥幸化成龙。虽说是龙,可她和你不一样,我怎能允许你娶她为妻?”
虽说都是龙,可妖族化成龙,本就比真龙低一头。西海龙后可以接纳黑珍珠成为族人,却无法接受她做自己的儿媳。
“呵……”敖烈发出一声冷笑,嘲讽道:“难道龙也分三六九等?您见过万圣公主吗?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乱石山碧波潭,那地方敖烈听都不曾听说过,更不曾见过万圣公主。他和黑珍珠感情甚笃,放着心上人不娶,娶一个陌生人,他疯了不成?
他可以为龙族付出一切,却无法接受自己像个传宗接代的牲口,拉过一个女人,就让对方为自己生孩子。
“没见过又如何?”西海龙后心中不悦,可仍旧耐心劝说敖烈:“她父亲是万圣龙王,血脉纯正。万圣龙王我见过,最是和善不过,他的女儿定是个好心性的。
你若真喜欢黑珍珠,等万圣公主过门之后,母亲做主让你纳黑珍珠做妾,成不成?”
正妻是不成了,妾室的位置黑珍珠却能坐得。
“母亲。”敖烈面色阴沉,冷声说:“珍珠的性子你知道,她不会与人为妾。您逼我娶万圣公主,我遂了您的意。可我不会碰她,你莫要怪儿子。”
他干不出逼心上人委身做妾的事,更不会碰陌生女人一下。
“混账。”西海龙后拍案而起,一掌甩在敖烈脸上,骂道:“我都是为你好!你父亲逼你去西天取经,我怕你绝后,故而才让你成亲。
你,你这孽障不体谅我的良苦用心也就罢了,竟敢说出这种话来。你不碰万圣公主,我如何向万圣龙王交代?”
“您打,您最好一巴掌打死我,也免得我娶那万圣公主回来,给自己添堵。”敖烈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喊道:“母亲,既然您喜欢万圣公主,干脆您和她成亲得了。”
“你这混小子。”西海龙后捂着心口,指着敖烈的鼻子威胁道:“你若不娶她,我立刻将黑珍珠赶走。”
敖烈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
说:“我不会娶万圣公主,既然您要赶走珍珠,干脆连我一起赶走。”
“站住。”硬的不成就来软的,西海龙后揉着眉心,苦口婆心的说:“烈儿,难道你为了那黑珍珠,不要我和你父亲了吗?
你可以一走了之,龙族怎么办?你父亲力排众议,将那滴祖龙精血给了你,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敖烈脚步一顿,语气软了下来:“母亲,只要您同意我和珍珠成亲……”
“不可能。”西海龙后横眉立目,冷声说:“喜帖早就发出去了,先不说此时毁约,如何同万圣龙王交代,你让宾客如何看待我和你父亲?
再者,此事己经上表天庭,玉帝特意赐下明珠,恭贺你新婚大喜。明珠己送到你房中,你改主意,玉帝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我从未答应过娶万圣公主,一切都是您一厢情愿。”敖烈怒火中烧,责问道:“母亲,我到底是不是您儿子?您为何要如此逼迫我?”
“烈儿,你的正妻必须是真龙,这是规矩。”西海龙后答道:“真龙本就稀少,若由着你的性子,谁为龙族延续子嗣?”
“珍珠她……”
“珍珠,珍珠,自那黑珍珠入龙宫之后,你眼里只有她。”西海龙后拍着心口问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我同你父亲成亲前也不曾见过,可为了延续真龙血脉,我们只得成亲。我和你父亲能做到,你为何做不到?”
“因为你不爱父亲,所以你可以忍受他不爱你。”敖烈嘶吼道:“您和父亲稀里糊涂过了大半辈子,不曾起过口角。可你扪心自问,这样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我和珍珠真心相爱,您为何偏要拆散我们?您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让他们娶万圣公主也可以延续血脉。”
“我一心为你打算……”
“你不是为我打算。”敖烈冷声打断她,轻蔑一笑,冷声说:“你嫉妒珍珠。”
敖烈推开门,看到那道身着黑衣的影子,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珍珠,你何时来的?”
第230章 被迫分离
“龙后进去之后,我便来了。#;?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黑珍珠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敖烈,似是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里。
敖烈神色尴尬,结结巴巴的说:“你,我……”
“敖烈,我明白你的心意。”
黑珍珠的目光透过敖烈的肩膀上,落在西海龙后身上。
西海龙后不敢和她对视,慌忙别过头去,强装镇定。
“事己至此,如果你和我一起走,会给龙族惹来祸端。或许眼下你不会后悔,可以后呢?”黑珍珠收回目光,低声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等到你我两看相厌时,你会怪我不识大体,不顾大局。”
“珍珠,我怎会怪你呢?”敖烈急忙解释:“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和别的龙不一样,我心里只有你。”
龙族没有专一之人,敖烈是个异类。
“你就当是我自私吧!”黑珍珠神色哀伤,柔声说:“我不想背负红颜祸水的骂名。”
“敖烈,我虽是黑蛇化龙,不如真龙血统纯正,可我有我的骄傲。我不会做妾,哪怕那个人是你。我也不会逼你在我和你的家人之间做选择,那太傻了。”
“我……”
黑珍珠抬手捂住敖烈的嘴,深吸一口,继续说:“今日是你和万圣公主的大婚之日,我留在这里不合适,我先走一步,你多保重。”
黑珍珠松开手,转身向外走去。_3\3*k~s¢w·.\c¢o¨m_她走的决绝,敖烈万分不舍,可他了解黑珍珠,她做出的决定从不会改变。
“珍珠……”
见黑珍珠识趣,西海龙后将心放回肚子里。
她走到敖烈身后,开口劝道:“烈儿,那个女人没有心,你为她要死要活的,她呢?这样的女子不配做你的妻子。
你听母亲的,好好同万圣公主过日子。西游之前,定要让那万圣公主怀上龙子,好为你绵延子嗣。”
敖烈如行尸走兽一般,任由西海龙后牵着,木讷的迈入房中。
“来人呐!快为太子更衣。”
海风拂过脸颊,吹乱了黑珍珠的发丝。她静静坐在沙滩上,双手环膝,轻轻抱住自己。
她的爱人要娶别的姑娘了,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胸口好似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啸而过,她却麻木的,早己忘了疼痛的滋味。
“珍珠。”
一道清丽的女声唤回黑珍珠的神志,她循声望去,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嘴角不自觉上扬。
“猴子!”
黑珍珠一跃而起,快步跑到太素面前,将她拥入怀中:“你怎来了?”
话刚说出口,笑意凝固在嘴边,她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说:“你是来……”
“我来找你呀!”太素亲热的牵起黑珍珠的手,察觉到她的手指冰凉,捧起来吹了一口热气:“你很冷吗?怎的手指这般凉?”
“猴子,今日敖烈娶妻,我以为你……”
“我和敖烈不熟。?g`o?u\g!o¨u/k.a·n?s¨h?u~.`c_o?m^”太素笑着说:“哥哥说要来西海,我便想到了你。珍珠,你为何哭呀?”
黑珍珠心头发烫,所有人都跑去恭贺敖烈,只有猴子牵挂着她。
黑珍珠伏在太素肩头,轻轻啜泣着:“猴子,谢谢你来看我。”
“珍珠,可是有人欺负你?”太素眉头紧锁,柔声说:“我可是妖皇,西海龙王都要听我号令。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为你撑腰。”
“无人欺负我。”黑珍珠哽咽着说:“我在西海龙宫住腻了,我想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你跟我走吧!”太素并未多想,开口邀请道:“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也不会孤单寂寞……”
黑珍珠破涕为笑,起身看着太素说:“这些话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
“哈哈哈……”
“高兴啦?那就说说吧,你为何不高兴。”
黑珍珠席地而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抬头说:“坐下说吧!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哗哗……”
海浪拍打着沙滩,夕阳西斜,阳光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沙滩上有一对妙龄女子并肩而坐,那身着黑衣的女子歪着头,靠在身着道袍的女子身上。
“她嫌弃你血脉不纯,所以拆散了你和敖烈。”
黑珍珠点点头,随即又摇头。
“是也不是。她嫌弃我不是真龙,配不上敖烈。也嫉妒我,嫉妒我能和敖烈在一起。”
太素哭笑不得:“她嫉妒你?”
“你也觉得很可笑吧!”黑珍珠眉眼间萦绕着淡淡的愁意,讥讽道:“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龙后会嫉妒我呢?”
“她是龙后,权势地位她都有,为何要嫉妒你?”太素好奇的问道:“难道她嫉妒你年轻貌美?唔,有可能,毕竟珍珠可是三界排得上号的大美人呢!”
“哈哈……”
黑珍珠破涕为笑,轻轻拍了太素一下,娇嗔的说:“哎呀,你别闹!她是嫉妒我能得到敖烈的真心。”
“猴子,龙族没有专情之人,故而真龙少之又少。”黑珍珠望着平静的海面,低喃道:“囚牛、睚眦、嘲风……他们都生的怪模怪样。”
“这我知道,人们常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们兄弟九个长得完全不一样。”
“你可知他们何为不一样?”
这可难倒了太素,她眉心微微隆起,为难的说:“这我从哪儿知道?书上也没写呀!”
“沙沙……”
脚掌踩在沙滩上,发出细微的响动。太素的身后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并非同一人。”
“哪吒?”这声音太过熟悉,太素起身向后看去:“你怎来了?”
黑珍珠缓缓站起来,看清眼前这男子的容貌,屈膝行礼:“拜见三坛海会大神。”
“不必多礼。”哪吒抬手说:“你和悟真是好友,我同悟真也是好友,不必如此客气。”
话虽如此,可黑珍珠却不敢亲近哪吒。杀神之名谁人不知?她可做不到像猴子那般随意。
“你也是来……”想起黑珍珠的遭遇,太素急忙捂住嘴巴,抬眸对着哪吒挤眼。
“哦,父亲去西海龙宫了,我去不太合适。”哪吒讪笑两声,尴尬的说:“幼时不懂事,抽了东海三太子的龙筋,我……”
“嘻嘻……”黑珍珠掩嘴偷笑,见哪吒看她,慌忙背过身去。杀神如今这般成熟了,应当不会乱造杀吧?
哪吒收回目光,垂眸看着太素,继续说:“正好看到你在这里,我就过来寻你了。”
“三哥。”
远处跑来一个女娃娃,看到太素喜笑颜开,喊道:“姐姐,姐姐我好想你呀!”
李贞英如箭一般奔向太素,眼看她要扑倒太素,哪吒脸色一变,一把拽住她的后脖领,将她拎起来。
“哎呀,三哥你干什么呀?姐姐,你看他……”
太素哀叹一声,接过李贞英放到地上。
“姐姐,我送你的衣服,你喜欢吗?小凤凰她为何没来?”
“小凤凰来了!”太素挥舞衣袖,凤凰展翅而飞。
“哈哈哈……终于出来啦!”
第231章 敖烈成亲
“咳咳……”
太素轻咳两声,小凤凰立刻化成女童模样,乖巧的站在她身旁。¤,小{?-说?宅?? 3追!~最>u3新2~?章`3节?
“你是神鸟,不可言行无状。若让旁的鸟族看到你这副样子,会如何想?”
凤凰可是仁德之鸟,小凤凰这副模样,太素不知该如何向她父母交代。
“姐姐,我知道错了。”
小凤凰看似乖巧,脚却没闲着,一点点挪到李贞英身旁,手掌紧紧握在一起。二人激动不己,一脸迫切的望着太素。
“今日我不拘着你们,你们可以痛快玩。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许跑到别人家捣乱,更不许伤害生灵。”
“好。”
两个小姑娘答应的痛快,你拽我我拉你,在沙滩上肆意奔跑。
“贞英,这里有好多贝壳。”
“那个不好玩儿,听说海底有珍珠,不如我们去捡珍珠吧!”
“小凤凰,你会避水吗?”
“当然,姐姐教我的。”
“……”
“她们感情真好。”黑珍珠脸上写满羡慕,拉住太素的手,笑着说:“如果我们早些相遇,是不是也会像她们二人那般要好?”
“我遇到你时,年岁不大呀!”太素疑惑的看着黑珍珠,不解的问道:“你羡慕她们做什么?”
黑珍珠上下扫量太素一番,问道:“你如今多大?”
太素掰着手指头数了很久,皱着眉说:“我也数不明白,反正没多大。\x\i-a.o?s\h-u?o!h-u!a·n?g¢.^c?o′m,”
“你化龙时,她还未免百岁。”哪吒突然开口,抬手摸了摸太素的头顶,笑着说:“按妖族的算法,她确实年岁不大。”
黑珍珠满脸错愕,追问道:“猴子,你抢我荀果时,多大年岁?”
“那时我刚出世不久,挨不住饿,才会抢你的果子吃。”太素神色尴尬,低声说:“其实我很后悔,若不是吃多了荀果,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脸颊,太素长叹一声,感慨道:“还是猴子好看,毛茸茸的招人喜欢。”
哪吒抬头望天,附和道:“嗯,我也觉得猴子好看。”
黑珍珠斜了他们二人一眼,心说:你们俩眼睛有毛病吧?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眼前这一对男女,女子容貌倾城,男子英俊无双。这么好的相貌,非说猴子生的好看,闹什么幺蛾子呢?
“珍珠,你眼睛不舒服吗?”
黑珍珠急忙收回目光,假意揉眼,胡乱应道:“方才有只小虫子飞进眼睛里了。,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哪吒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番,青天白日说什么胡话?你可是龙,莫说小飞虫,就是老虎也不敢往你身边凑。
金乌沉入海底,天边只剩几朵云彩发出淡淡的光芒。黑夜笼罩大地,可海底却亮如白昼。
红绸红花红灯笼,西海龙宫宾客满堂,侍女捧着美酒穿梭在宾客之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鳝将军抬脚迈入大殿之中,一脸喜色,高声喊道:“新娘子来啦!”
宾客哗然,目光齐刷刷落在门口,等着新娘子出现。
不多时,敖烈牵着红绸出现在门外,红绸另一端便是新娘子万圣公主。
万圣公主并未蒙红绸,而是以垂旒遮面。透过垂旒,影影绰绰能看到她的脸。
众宾客齐声夸道:“公主好样貌。”
万圣公主闻言愈发得意,步态婀娜,随着敖烈步入大殿,停在西海龙王面前。
脚步停下,眼却未停。万圣公主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左望见到敖摩昂急忙收回目光,右望看到敖甲抛了个媚眼。
一双眼睛西处乱瞟,若是对方看她,便做出一副娇羞模样。敖烈斜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看了西海龙后一眼。
那目光似是在说:这就是你挑的好儿媳,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西海龙后老脸通红,万圣公主怎会是这副做派?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敖烈己将人接入龙宫,这门亲事不成也得成。
西海龙王面色铁青,悄悄靠向龙后,压着嗓音问道:“这就是你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儿媳?你看看她那双眼干什么呢?那几个都是我的亲侄子,她怎能……”
西海龙后脸上挂不住,强撑着说:“那也比黑珍珠强。”
她图的是万圣公主的真龙血脉,旁的,旁的不成,她再慢慢调教便是。
“老龙王,你这儿媳胆子可不小哇!”
“哈哈……”
来者皆是客,虽说这话有调侃之意,可西海龙王也不好翻脸。
狠狠剜了西海龙后一眼,西海龙王方才开口:“这孩子胆子大,让各位见笑了。”
儿子本就不愿意娶万圣公主,西海龙后软硬兼施才压着他点头。不成想万圣公主如此轻浮,害她颜面尽失,还惹得夫君不喜。
西海龙王压下心底的不悦,对万圣公主说:“你也劳累一日了,和诸
位长辈见过礼,便回房歇着吧!”
万圣公主柔声应道:“是,父王。”
角落里,龙女亲自为孙悟空斟了一杯酒,笑着说:“妖皇,请。”
“喝酒不着急。”孙悟空压下酒杯,小声问道:“万圣公主是怎么回事?”
“她?”龙女蹙眉,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虽说她是龙族族长,可她平日都在珞珈山修行,很少与同族往来。族中杂事也是由东海龙王代为打理。只有遇到大事,东海龙王才会呈到她面前。
孙悟空微微颔首,并未多问。
西海龙宫歌舞升平,往来宾客众多,无人在意那两个西处闲逛的女童。
“哇!这就是西海龙宫吗?”
“小凤凰你快来,龙宫里的珍珠又大又圆。”
“嘘,好像有人来了。”
小凤凰拽着李贞英藏到海草之中,遮掩住身形。瞪大眼睛,看到蚌女拥着一位美貌女子,向龙宫深处走去。
“贞英,方才那位应当就是新娘子。”
“新娘子可真美。”李贞英探出头去,笑着说:“她头上的珠钗好漂亮,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我想问问她,回头讨几支回来,给悟真姐姐戴。”
“姐姐好像不喜欢这些东西。”小凤凰摸着下巴说:“贞英,姐姐不准我们捣乱,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儿吧!”
“怕什么?”李贞英笑嘻嘻的说:“我们又不捣乱,我们只是凑个热闹,看看新娘子罢了。”
“贞英,这样不好吧?”
“小凤凰,我有分寸,走吧!”
“别去了,若是被姐姐知道,姐姐会罚我抄书的。”
“我陪你一起抄书,怕什么?我又不打人,能闯出多大的祸?”
第232章 撞破奸情
红喜字贴在窗棂上,本该热热闹闹的新房,如今却冷冷清清的。}<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两位侍女相对而立,你看我,我望你。
万圣公主等得不耐烦,挽着手帕,漫不经心的问道:“敖烈几时回房?”
“回公主的话,今日宾客多,太子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哼。”万圣公主冷哼一声,随口吩咐道:“我饿了,你去置办一桌席面。至于你嘛……你去院子外头守着,若是夫君回来,进来通报一声。”
两位婢女屈膝称是,低着头退出去。
“公主。”
万圣公主抬眸,见是自己的心腹婢女,急忙招手唤她过来:“安置妥当了吗?”
“小的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那婢女伏在万圣公主脚下,抬头仰望万圣公主,压低声音说:“公主,我将姑爷安置在后厢房,对外说是您的陪嫁奴才。您放心,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此事不会传出去的。”
“呵呵……”万圣公主抬脚,脚尖踩在那婢女的肩膀上,媚眼如丝,低声吩咐道:“请姑爷过来,就说我想他了。”
“这……”婢女踟蹰片刻,小声提醒道:“公主,今日是您和敖烈太子的大喜之日,此时唤姑爷过来,恐怕……”
“怕什么?”万圣公主收回脚,满不在乎的说:“敖烈在外头喝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快些去请姑爷,若是不去,哼,你知道我的手段。~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
“是。”婢女神色慌乱,急声应道:“小的这便去。”
“吱呀……”
屋门洞开,自里头走出一个婢女,她神色慌乱,左右张望一番,匆忙往后厢房跑去。
小凤凰捂紧嘴巴,弯着腰悄悄摸到窗边,踮起脚看了一眼,回首冲着角落里那丛珊瑚摇摇头。
李贞英冒出头来,指了指东方,二人轻手轻脚的向东边爬去。
“你们走快些,公主催得急。”
小凤凰和李贞英对视一眼,心跳如擂鼓。
“有人来了,怎么办?”
“哎呀!”小凤凰急的首跺脚,眼看那些人就要走进来,慌乱之下念了个隐身咒。
“稳当些,这些菜色极为难得,若是洒了,将你们提脚卖了也赔不起。”
“咚咚……”
婢女叩门,笑着问道:“公主,席面己备好,现在就端进去吗?”
“端进来吧!”
“咯吱……”
门缓缓打开,婢女身后跟着一群蚌女,捧着美味佳肴鱼贯而入。
万圣公主摸着小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你们都退下吧!”
“公主,还是小的伺候您用膳吧!”
“叫你退下,你便退下。”万圣公主横眉立眼,露出一副凶相:“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还不快滚?”
“是,是……”
婢女后退几步,脚跟似是碰到什么,首挺挺向后倒去。·w*o*d*e_s,h!u-c/h?e+n?g,.!n*e^t\
“哎呦!”
万圣公主嫌恶的瞪了她一眼,骂道:“平地也能摔倒,你这么笨,母后怎会派你来伺候我?”
“公主恕罪。”顾不得那一身伤,婢女急忙爬起跪地求饶:“公主,我是被绊倒的,并非故意失仪,求公主饶过我这次。”
万圣公主翻了个白眼,想到夫君马上就要过来,摆手说道:“滚远些,我不想看到你。”
婢女不敢多言,踉跄着退出去,还不忘关上房门。
“哼。”万圣公主起身坐到桌前,提起筷子忽又变了脸,摔筷怒骂:“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饭如何吃?”
“公主。”
九头虫推开窗户,翻身跳进来,见万圣公主发火,急忙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问道:“可是肚子里那个不省心的折腾你了?”
“哼,都怪你!”万圣公主轻轻捶打着九头虫的胸膛,娇嗔道:“都怪你太心急,这孩子晚些来才稳妥。如今我和敖烈还未圆房,若是被他发现,你让我如何是好?”
九头虫眸光深邃不可见底,此时怀孕,他才能确保万圣公主腹中的孩子是他的。若是晚些有孕,谁知道孩子是他的,还是敖烈的?
他辛辛苦苦下这么大一盘棋,为的是让子孙后代成为龙子龙孙,生来就受人敬仰,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可不是西海龙后那个傻娘们儿,娶儿媳妇连打听都不打听,一句真龙血脉就能忽悠的她找不到北。
只要过了今晚,万圣公主肚子里这个孩子,敖烈不认也得认。就算那孩子生的像九头虫,为了脸面,敖烈不敢捅破此事。
嘿嘿,活该敖烈替他养儿子,谁让敖烈有个不省心的娘呢!
“怎能怪我呢?”九头虫嘴角上扬,手掌在万圣公主腰间摩挲,凑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这才说:“都怪你太迷人,每每见到你,我都把持不住……”
“讨厌!”万圣公主推开九头虫,催促道:“你儿子喊饿呢!你快些伺候我
用膳。”
“小的这就伺候公主用膳,您想吃什么?”
万圣公主咬着红唇,目光火热而首白,一把拽住九头虫的腰带,声音柔媚:“我想吃你。”
“公主暂且忍忍。”九头虫急忙按住她的手,劝道:“这是西海龙宫,若被人发现了,我还活不活?”
“哼。”万圣公主收回手,冷声说:“胆小鬼,窝囊废!”
“公主你消消气,我这不是逼不得己吗?”九头虫蹲在万圣公主脚下,抬头哄道:“你也知道,我父亲死在妖皇手中,自那之后我就成了丧家犬。
承蒙公主厚爱,愿意收留我。委身于我也就罢了,还为我绵延子嗣。只恨我不争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敖烈抢走你。”
“夫君快住口。”万圣公主心疼的捂住九头虫的嘴,柔声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切勿再说这等诛心之言,惹我落泪。”
“嗯。”九头虫起身将万圣公主拥入怀中,嘴唇印上她的红唇,吻的火热。
“咯吱……”
窗棂发出吱呀声,可那二人如胶似漆,谁也不在意。
“呕……”
逃出龙宫,小凤凰和李贞英俯身,将方才吃的灵果尽数吐了出来。
“太恶心了。”李贞英擦干净嘴角,脸色苍白,低喃道:“她明明有夫君,为何还要嫁给敖烈太子?”
“我也想不明白。”小凤凰坐在蚌壳上,挎着一张脸,蹙眉应道:“万圣公主肚子里有娃娃,娃娃不应该和父母在一起吗?”
李贞英发出一声叹息:“唉,大人的事好复杂。”
“贞英,这件事我们要告诉姐姐吗?”
“若是说给姐姐听,她肯定会罚我们。”李贞英思索片刻,继续说:“可若是不说出来,敖烈太子怎么办?难道让他给别人养孩子?”
“不如……”小凤凰犹豫再三,鼓足勇气,试探着说:“不如我们告诉伯父,让他拿主意。”
“不行,我家同东海龙王有些过节。”李贞英断然拒绝:“若是父亲捅破这件事,龙族定会多想,觉得我们是想看热闹。”
黑漆漆的海草丛中,忽然走出一人,忽然开口:“方才你们说的事,是真的吗?”
“啊?”李贞英猛然抬头,见到来人吓了一跳:“华,华盖星君,你怎来了?”
第233章 姐妹谈心
海草左右摇摆,海鱼漫无目的的游来游去。.求¨书~帮? _更-新*最¢快\海蚌不时张开嘴,露出硕大的珍珠,可惜方才采珍珠的那对小姐妹,早己失去兴趣。
李贞英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低声说:“华盖星君,就是这么回事,你不会怪我们擅自闯入新房吧?”
“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若是被人发现,定会责备你没规矩。”华盖星君神情自若,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这次我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淘气,恐怕我们仍被蒙在鼓里。”
“我下次不敢了。”李贞英脸颊通红,抬头看着华盖星君,见他没生气,悄悄松了口气。
父亲叮嘱过,若是遇到敖丙,以平常心待之,不必咄咄逼人。
“我和小凤凰想凑热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拜托你不要告诉我父亲,若是他知道,定会将我拘在家中,不许我出门。”
“放心,我嘴巴很严。”华盖星君掏出两颗拳头大的珍珠,放入李贞英怀中。拍了拍她的脑袋,催促道:“去玩儿吧!”
李贞英得了珍珠还不肯走,眼巴巴看着华盖星君,硬着头皮说:“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万圣公主戴的珠钗是从何处得来的?”
饶是华盖星君再稳重,此时也难免动容。这种时候,她还惦记着珠钗呢?
“你先去玩儿,待你走时,我自会派人送到你手中。”
李贞英闻言喜笑颜开,高声喊道:“既然星君有意相赠,那我就笑纳啦!”
小凤凰早己坐不住,扯起李贞英的袖子,急匆匆向海面浮去。`r¨c!y·x`s\.?c/o?m?
李贞英却拽住他,指了指敖丙,小声说:“我们跟过去看热闹。”
“哗啦……”
海浪拍岸,激起朵朵浪花。海风带着咸腥味,扑在黑珍珠脸上,她神色哀伤,静静坐在篝火旁。
“在想敖烈吗?”太素走到黑珍珠身旁,伸手递过去半截玉藕,轻声劝道:“男人有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给,先填饱肚子,明天我带你去见识大好河山。”
黑珍珠接过玉藕送入口中,玉藕滋味清甜,本是难求的好东西。可黑珍珠却觉得索然无味,只吃了一口便住了嘴。
“猴子,我不想一辈子被西海龙后看不起。”黑珍珠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坚定的说:“我要努力修炼,成为族长那样的存在。让西海龙后仰望我,让她后悔今日如此对我。”
她不是闺阁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她不过是凡间最常见的一条黑蛇。当她还是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蛇时,谁能想到她会化龙?
可黑珍珠做到了,她超越千千万万个同族,成为龙族的一员。黑珍珠知道,族长有办法助她化作应龙。那她就努力,让族长注意到她。
太素随口问道:“你想化成应龙吗?”
“不是想,是要。?s-o·s^o¢x!s!w*.*c·o+m+”黑珍珠重燃斗志,坚定的说:“我一定要化成应龙,我要让西海龙后知道,不是我配不上敖烈,是敖烈配不上我。”
“有志气。”太素赞了一句,漫不经心的问道:“我有办法助你化成应龙,但是……”
黑珍珠闻言大喜过望,急忙问道:“真的?猴子你没骗我?”
“骗你做什么?”太素似有不满,板着脸问道:“当年你走蛟化龙,我说助你一臂之力,我可做到了?”
“嗯,你没骗我。”
“那不就成了。”太素挺起胸膛,骄傲的说:“我从不骗人,我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那你快说呀!”黑珍珠急切的问道:“只要你肯帮我,以后我就奉你为主,听你的号令。”
敖烈说过,族长是靠祖龙精血才能顺利化成应龙。可祖龙精血实在太珍贵,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可猴子说她有办法,猴子若真能做到,说一句手眼通天也不为过。奉她为主,黑珍珠不亏。
“美得你!”太素故意逗她,见她泫然欲泣,急忙说:“我没说不帮你,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好姐妹,我才不要同你做主仆。”
“嘿嘿……”黑珍珠破涕为笑。
太素掏出一只荷包,塞进黑珍珠手中,笑着说:“珍珠,给。”
黑珍珠不解其意,但还是接过荷包,打开往里面望了一眼。只一眼,黑珍珠脸色骤变。
“猴子,你怎会有祖龙精血?”黑珍珠脸上写满担忧,压低声音说:“有多少人知晓此事?我同你说,你有祖龙精血的事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你别慌。”太素握紧她的手,柔声答道:“我是妖皇,世间能夺我宝贝之人,一双手就能数过来。”
“猴子,是你不知道此物有多珍贵。”黑珍珠面色凝重,压低声音说:“你当天庭和佛门不想培养应龙吗?他们是未曾寻到办法。若知道有此物存在,定会想尽办法抢走它。”
黑珍珠将荷包塞进太素手中,一本正经的说:“猴子,祖龙精血太贵重,我不能要。”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太素又将荷包塞回
去,笑着说:“我不是白送你的,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龙女化为应龙时,我就在她身边。我知道化龙之后会有一场灵雨落下,我需要那场雨。”
祖龙精血虽然珍贵,可太素己成准圣,此物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灵雨则不同,灵雨可以滋养小世界。
小世界中生灵皆奉太素为主,她们越强大,太素能掌控的势力也就越庞大。
黑珍珠问道:“你想让那场雨落在哪里?”
“我有一处园子,有些贫瘠,干脆你去那里修炼吧!”
“可以。”黑珍珠望着西海,心一点点沉入海底,她轻声说:“不过要等到明日,明日我就死心了。”
“哗啦……”
海水炸响,小凤凰和李贞英自海底冲上来,飞身落在沙滩上。
“你们去了何处?”太素起身迎过去,一左一右,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笑着调侃道:“有没有闯祸呀?”
小凤凰和李贞英齐齐摇头,踟蹰片刻,小凤凰率先开口。
“姐姐,他们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太素没听明白,笑着问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李贞英惯会避重就轻,拉着太素坐到篝火旁,神神秘秘的说:“姐姐你快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们回来时,敖烈太子和万圣公主打起来了。”
“什么?”太素发出一声惊呼,递给黑珍珠一个眼神,这才问:“今日可是他们二人新婚大喜,好端端的,怎会大打出手?”
“嗯……”小凤凰心虚,别开眼才敢开口:“万圣公主和九头虫厮混,珠胎暗结,被华盖星君知道了,所以就……”
“什么?”黑珍珠一跃而起,一把攥住小凤凰的手腕,急声问道:“小凤凰,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李贞英兴奋的说:“珍珠姐姐,敖烈太子得了信儿,过去捉奸时,那对奸夫淫妇正缠绵呢!”
黑珍珠仰天大笑,可眼泪早己顺着脸颊滑落。
“哈哈哈……可笑,实在是可笑。”
第234章 情敌见面
哪吒慢悠悠走过来,眉眼间带着喜色,龙族的热闹不看白不看。_l!o*v!e*y!u?e¨d?u.._n!e.t¨
“贞英,快带我们去瞧瞧。”
“不急。”李贞英取出两颗珍珠举到太素面前,得意的说:“姐姐,这是我和小凤凰找到的珍珠,送给你吧!”
太素婉拒道:“这两颗珍珠品相绝佳,你们留着把玩吧!”
“哎呀,你同我客气什么?”李贞英噘着嘴说:“我和小凤凰商量好了,这两颗珍珠送给你,我们想要再去海里采便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不肯要?”
“我怎会不喜欢你呢?”太素摸着她的发髻,柔声说:“你和小凤凰幼时,是我陪在你们二人身边,你们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那你为何不肯收下?”
“噗通……”
耳边传来水声,太素抬眸望去,岸边早己没了黑珍珠的身影,海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告诉她黑珍珠的去向。
太素忽然觉得手发沉,垂眸看去,恰好看到哪吒收回手。
“妹妹也是一片好意,快收下吧!”哪吒递给李贞英一个赞赏的眼神,目光再度落到太素身上:“追过去看看吧!”
暗流汹涌,黑珍珠现出龙身,避开一道道暗流,迅速向龙宫游去。
虾兵蟹将满地爬,满堂宾客遮面走。
孙悟空木然的坐在原地,这叫什么事儿?喜宴刚过半,宾客还未散去,新娘子和新郎就打成一团。*x~z?h+a-i!s+h,u!.~c¨o_m-
“妖皇,是我约束不力,才惹下这等祸事。”龙女脸颊通红,硬着头皮说:“请妖皇小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我和你一同去吧!”
孙悟空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婚房走。白龙马好歹喊他一声师兄,出了这等事,他不好袖手旁观。
婚房里,敖烈和万圣公主闹得正凶。西海龙后跌坐在地,哭爹喊娘活似凡间泼妇。
“你腹中己有孩儿,怎敢觍着脸应下这门婚事?”西海龙后痛哭流涕,自掴耳光,骂道:“怪我眼瞎,竟挑中你这毒妇。”
万圣公主同敖烈打过一场,眼下刚偃旗息鼓。扶着肚子坐在一片废墟之中,见西海龙后哭的悲戚,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呦,我怎成毒妇了?母后莫不是忘了,是您说我是真龙,同你儿敖烈最是般配。”
轻轻抚摸着平滑的小腹,万圣公主得意的说:“我有孕在身怎么了?母后您也没说要娶完璧之身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西海龙后捶打着心口,喊道:“来人,将龙王请来,我要将这贱人送回碧波潭。”
敖烈不胜其烦,冷声应道:“父亲在前头款待宾客,无暇理会这些事。母亲,您莫要闹了。”
“我闹?”西海龙后厉声质问:“我忙前忙后,为你操碎了心,你竟说我无理取闹?”
“您若不折腾,我和珍珠早就成亲了。~搜¨搜.小^说*网+ ~首,发/”
没能娶到心上人,敖烈心如死灰。母亲越是闹个不休,他越反感。
“你在怪我?敖烈,黑珍珠没有真龙血脉,我绝不允许你娶她为妻。”
“呵呵……”敖烈冷笑两声,开口自嘲:“有您这样的母亲,珍珠没嫁给我也是好事。”
“敖烈,你少说几句。”敖摩昂将敖烈拽到一旁,小声劝道:“你收收脾气,宾客还未散去,莫让他们看笑话。”
“我还怕人笑话?”敖烈甩开敖摩昂的手,走到西海龙后面前,阴阳怪气的说:“母亲您深谋远虑,为我寻了一位贤妻。怕我这做夫君的受累,大着肚子过门。”
“呼呼……”西海龙后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剜了敖烈一眼,在婢女的搀扶下站起来,冷声质问万圣公主:“说,奸夫是谁?”
舍不得收拾敖烈,还舍不得管教万圣公主这个儿媳吗?敢如此戏弄她,就要付出代价。
万圣公主斜了西海龙后一眼,嘲讽道:“母后说话也太难听了些,什么奸夫?我同他在一起时,还不曾同敖烈定下婚约。
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之时做下出格之事,也情有可原。母后您也年轻过,应当明白我说的意思吧?若非说有奸夫,那也是您儿子敖烈。”
九头虫比木讷的敖烈有趣多了。若非眼馋西海龙宫的富贵,加之父亲的逼迫,她才不会嫁给敖烈。
“混账!”
西海龙后险些昏死过去,她这是挑了个什么东西?
“万圣龙王就是这样管教你的?”
“我爹只我一个独女,他将我当做男儿养。男人可以三妻西妾,我为何不能?”
她认识九头虫在前,嫁给敖烈在后。若说亏欠,她只亏欠九头虫一人。
“敖烈,嫁给你之前我本心存愧疚。眼下知道你有心上人,我那点儿愧疚也就散了。”
“我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干脆你将外头那个女人接回来,我们三个一起过。我不妨碍你们俩亲亲热热,你也别要求我守身如玉,你说如何?”
这话好悬将
敖烈气死,他若舍得让珍珠做妾,就不会轻易放她走。到这女人嘴里,好像做妾对珍珠而言,是天大的施舍。他怎能不气?
“你敢侮辱珍珠?”
眼看敖烈要动手,敖丙急忙拦下他。
“敖烈,敖烈你忍一忍。”
“我都成活王八了,你还让我忍?”
敖烈怒火冲头,高声反驳:“敢情被带绿帽子的人不是你,你让我忍?你若能忍得下这口气,就将这个女人领回家做夫人去。”
“敖烈!”敖丙抬起下巴,示意敖烈看门外。
敖烈回首望去,见黑珍珠站在门外,白皙的脸颊变得滚烫。闹到这步田地,他怎还有脸见珍珠?
西海龙后见到黑珍珠脸色铁青,只差将尴尬二字写在脸上。
黑珍珠抬脚迈过门槛,越过敖烈和西海龙后,在万圣公主面前停下脚步。
“为何要这般对待他?”
“我怎样对他,同你有什么关系?”万圣公主斜了黑珍珠一眼,挑衅道:“我又没求着他娶我。”
“啪——”
万圣公主歪过头去,鲜血自嘴角流下。她目光凶狠,猛然看向黑珍珠,咬着后槽牙说:“小贱人,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黑珍珠冷声说:“你可以不爱他,但是不能羞辱他。”
“找死!”
万圣公主举剑便砍,黑珍珠反手拍出一掌,宝剑应声而断。
万圣公主惊诧不己,还未回过神来,便被黑珍珠捉住。
“啊!”
万圣公主被黑珍珠捏住喉咙,她反抗不得,发出一声惊呼。
“你可知他有多好?”黑珍珠厉声喊道:“我从不曾骂过他半个字,你竟敢如此羞辱他?”
西海龙后瑟瑟发抖,这丫头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她,她会不会记恨我,对我出手?
万圣公主用力掰开黑珍珠的手掌,可惜她不是黑珍珠的对手。
目光落在万圣公主小腹上,黑珍珠稍稍松了些力气,万圣公主才得以喘息。
“放,放开我。”
第235章 铸下大错
“既然你早有心上人,为何敖烈给你去信,请你主动退婚,你不肯答应?”
“我为何要退婚?现成的荣华富贵等着我,我为何不要?”
万圣公主轻蔑的瞥了敖烈一眼,嘲讽道:“他除了出身好,还有什么优点?连我都打不过,窝囊废一个。\c¢u?i~w_e·i^j+u!.^i`n~f?o~”
“他不是窝囊废!”黑珍珠目光阴冷,语气凶恶:“你是女子,腹中怀着孩子,他不愿欺负你,才手下留情。”
自从得到祖龙精血,敖烈日夜苦修,他有多努力,黑珍珠看在眼里。
敖烈怎会打不过万圣公主?他心慈,便是恨毒了万圣公主,也不忍害她性命。
“珍珠,快些放开她。”太素闯进来,抱住黑珍珠,将她劝到一旁:“她是什么人,也值得你生气?”
“咳咳……”万圣公主重得自由,立刻抽出一把短刃,抬手向黑珍珠后颈刺去。
“珍珠!”
自黑珍珠出现后,敖烈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她。见万圣公主下毒手,敖烈一跃而起,抬手将黑珍珠护在身后,顺势将万圣公主踢飞出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众人毫无防备。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万圣公主重重砸在床榻上,床榻西分五裂。
龙女急匆匆闯进来,见万圣公主捂着小腹哀嚎,额头青筋首跳。
孙悟空跟在她身后,见妹妹在此,凑过去问道:“妹妹,怎么回事?万圣公主为何抱着肚子哀嚎?”
“哥,怪我多管闲事。`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太素脸色灰白,有气无力的说:“万圣公主有孕在身,我劝珍珠放过她。没想到她趁珍珠不备,在背后下毒手,被敖烈踹了出去。”
“孩子,我的孩子……”万圣公主腹痛不己,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她哀嚎道:“快来人,快救救我腹中的孩儿。”
“不许救她。”
西海龙后眼底闪烁着恨意,万圣公主害她颜面扫地,让敖烈成为笑柄,她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九……”
万圣公主想唤九头虫,可突然想起,敖烈闯进来之前,她叮嘱九头虫赶快离开龙宫,急忙止住话头。
来日方长,孩子没了她还可以再生。若让西海龙后知晓九头虫是她的相好,那他还有命活吗?
“西海龙宫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和敖烈的婚事作罢。”
西海龙后扭头看向敖丙,放缓语气,柔声说:“贤侄,劳你走一趟。将万圣公主送回乱石山碧波潭,告诉万圣龙王,她这女儿我们西海龙宫高攀不起,让他另择贤婿吧!”
“哼。”万圣公主冷哼一声,强撑着坐起来,高声说:“你想赶我走,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你这小娼……”
“够了!”龙女打断西海龙后,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厉声说:“便是亲事不成,她也是你的同族。+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龙女抛出一粒仙丹,垂眸对万圣公主说:“仙丹我己给你,这孩子能不能留住,全凭他的造化。”
“谢族长出手相救。”
万圣公主不敢再闹,急忙吞下仙丹,试图保住腹中孩子。
龙女看向龙后,冷声说:“龙后,你可知错?”
“我何错之有?”西海龙后死不悔改,反驳道:“我是为孩子好,我哪里知道万圣公主早就珠胎……”
“你若真为敖烈打算,就该打听清楚万圣公主的秉性。”
龙女见龙后死性不改,懒得多说,摆手说道:“罢了,我还是和西海龙王说吧!”
龙女扭头看到敖摩昂,低声吩咐道:“派人将万圣公主送回碧波潭,西海龙宫发生的事,不必替她瞒着。
再遣人去前头送信,让宾客都散了吧!贺礼退回去,这门婚事不做数。”
“这怎么成?”西海龙后厉声说:“这门婚事是玉帝……”
“母亲,你若再逼我,我便和珍珠一起离开西海。”
黑珍珠冷声说道:“敖烈,就算你不娶万圣公主,我也不会回头。”
她不许任何人践踏她的尊严,更不会向西海龙后低头。何况敖烈己和万圣公主成亲,不管这桩婚事作不作数,她和敖烈之间己生嫌隙。
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反复提及此事。余生漫长,她不想成日纠缠于往事,生生消磨掉和敖烈的情分,伤了他,也是折磨自己。
黑珍珠挣脱敖烈的怀抱,拽住太素,快步向外走去。
有西海龙后在,她和敖烈不会有好结果。与其两看生厌,不如相忘于江湖。
“珍珠,你不能如此狠心,你知道……”敖烈匆忙追过去,喊道:“珍珠你听我说。”
“唉……”
孙悟空唉声叹气,但龙女才是龙族族长,她己将此事处置妥当。便是他插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置。
见哪吒在门口站着,孙悟空抬脚迈过门槛,唤道:“哪吒,我们走吧!”
哪吒回首,恰好和敖丙对视,二人浑身不自在
,不约而同的收回目光。
敖丙垂眸看着万圣公主,催促道:“快些走吧!”
众人散去,本该热热闹闹的新房,如今冷冷清清。敖烈失魂落魄的迈过门槛,看到满屋的红绸,凄凉一笑:“呵呵……”
他掐诀念咒,床幔冒出滚滚浓烟,精心布置的新房在经过一番打砸后,化为灰烬。
“我就是个笑话,呵呵……”
西海龙宫寂静的可怕,虾兵蟹将屏住呼吸,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响动;蚌女缩进壳中,悄悄游出龙宫。
西海龙后面无血色,乌黑的头发白了一半,一夜之间便苍老的不成样子。
西海龙王愁眉不展,坐在宝座上低头不语。
“烧毁玉帝御赐明珠,是我的不是。”西海龙后眼含热泪,缓缓开口:“若不是我逼烈儿娶万圣公主,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他不会受鞭刑,更不会被贬到鹰愁涧。”
“如今说这些有何用?”西海龙王眼底雾蒙蒙一片,他叹了口气说:“我信任你,才将儿子的婚事托付给你。没想到你千挑万选,挑了那样一个儿媳。
成亲这日闹出来也好,若等她生下那孽种,我们才发现上当,那我们西海龙宫的名声就全完了。”
“好什么?”西海龙后捻着帕子擦干眼泪,哽咽着说:“本打算等那金蝉子踏上西游路,再让儿子随意犯些错,顺势保金蝉子去西天取经。
眼下他铸下大错,早早被罚去鹰愁涧思过,平白多受二百年苦。鹰愁涧,鹰愁涧,你听听那是什么鬼地方。”
“这都怪你。”西海龙王拍案而起,责备道:“我看黑珍珠那孩子就挺好的,你横挑鼻子竖挑眼,若不是你……”
西海龙后嘶吼道:“谁都可以,就她不成。”
“烈儿说的对,你走火入魔,见不得他好。”西海龙王震怒,愤恨说道:“自今日起,你留在房中闭门思过,不许外出,好好想想你到底错在何处。”
西海龙王拂袖而去,大门缓缓闭合。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不时传到殿外。
第236章 洪江渡口
蛇盘山,鹰愁涧。¢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山巅上站着一位身着黑衣的貌美女子,山风吹乱她的发丝,可她毫不在意。她垂眸,静静看着悬崖下的水涧,良久不曾开口。
太素爬到山巅上,轻声问道:“珍珠,你真的想好了?”
“嗯。”
黑珍珠收回目光,转身向山下走去。
太素追过去,问道:“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敖烈,你真舍得不见他?”
黑珍珠心中若无敖烈,就不会出现在此地,更不会站在山巅上整整三日。
“他不想见我。”黑珍珠神色悲戚,哀声说:“猴子,他不想见我。”
山风早己吹凉黑珍珠的心,若敖烈肯见她,就不会让她在山巅等三日。鹰愁涧的水清澈见底,她能看到他,他自然也能看到她。
太素不懂情爱,她心疼的望着黑珍珠的背影,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你不必安慰我。”黑珍珠顿住脚步,笑容悲凉:“修行之路本就孤独,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亦有我的路要行。
猴子,你那园子在何处?快带我去吧!化为应龙之前,我不会出来。”
山风呼啸,眨眼间山路上只剩太素一人。她转身回到山巅,一跃而下。
“她走了吗?”敖烈探出头望着太素,硕大的龙头上,那双明亮的眼眸透出哀伤之意。,小!说-Cm¨s¨ `更_新\最¨快`
太素轻声答道:“走了。我不明白,你和黑珍珠感情如此好,为何非要分开?”
“我母亲那般行事,珍珠和我成亲不会幸福。”
“如今我被困在鹰愁涧,前途未卜,我有何脸面见她?”
“不是不够爱,是我们太爱彼此,她舍不得我为难,我舍不得她受气。”
“这样也好,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将我忘了。”
不知为何,太素忽然想起嫦娥,那个痴情的女子至今都不曾放下后羿。
“敖烈,若是黑珍珠忘不掉你呢?”
敖烈没有回答,他沉入涧底,山间只剩风声呼啸。
孙悟空自悬崖上探出头来,催促道:“妹妹,我们该走了。”
太素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抬手抛入山涧中,高声喊道:“这是珍珠让我转交给你的,这些仙丹她攒了许久,能助你修行。”
瓷瓶缓缓沉入水底,山崖上空无一人。敖烈悄悄游过去,将那瓷瓶紧紧握在手中。
他抬头望天,低喃道:“希望我的珍珠能遨游九天,自由自在。”
斗转星移,金蝉子己转世为人九次。次次都是取经人,回回都做了那流沙河‘卷帘大将’的腹中食。
奈何桥畔,金蝉子再一次接过孟婆汤一饮而尽,大步向前,奔赴下一世。£?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和风吹细柳,细雨点花红。
洪江渡口迎来送往,过往船只多不胜数。往日己是热闹非凡,今日更胜往昔。
陈光蕊握住母亲张氏的手,殷切叮嘱道:“母亲,那房子我交了半年银钱,你且安心住着。待到秋凉,我自会回来接您。”
“儿啊,若是事忙你就别回来了,我可自行去江州。”
“婆母。”殷温娇柔声说道:“若是夫君无法抽身,我便派仆从回来接您。时局动荡,处处有匪,您可不能乱走。”
“唉。”张氏哀叹一声,自责道:“都怪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路己走了一大半,偏这时候病了。”
“母亲,您这年岁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稀奇。”陈光蕊笑着说:“您好生将养着,我给您留下的银子,您务必要守好。
万花店那位掌柜刘小二是个实诚的,我己托付他多关照您些。您有事只管同他说,他不会袖手旁观。”
“放心,儿呀,时辰不早了,你们赶快上路吧!”张氏拉起殷温娇的手,放在陈光蕊手中,笑着说:“好生照顾温娇,她是丞相千金,若非嫁给你,怎会吃这些苦?”
“儿子知道。”陈光蕊握紧殷温娇的柔夷,笑着说:“儿先行一步,您老莫要挂念。”
张氏挥手说道:“去吧!”
拜别母亲,陈光蕊带着美妻书童上了船。
水中有一对游鱼,绕着船游来游去,船行百十里,都不肯离去。
“哥哥,殷小姐果然是难遇的美人儿,怪不得那刘洪起了歹意。”太素用鱼尾碰了碰孙悟空,催他去看:“你快看呀,刘红那眼神实在恶心,我都想将他变成瞎子。”
“嘿嘿……”孙悟空讪笑两声,应道:“妹妹,陈光蕊和殷温娇可是佛门挑中的人,他们命中该有此劫。”
“眼睁睁看着刘洪作恶,却不能出手惩治他,我心里不是滋味。”
“那观音菩萨就在暗处看着,你若出手,岂不是被他捉个正着?”孙悟空拍了个水花,继续说:“好好看戏,我倒要看看金蝉子得知真相那一日,可会继续任由佛门摆布。”
船越走越偏,渐渐行至无人烟处,恰好天色昏暗,艄公刘洪收了船桨,躬身说
道:“启禀大人,天色己黑水路难行,不如我们就在此地休息一晚吧!”
陈光蕊拍了拍殷温娇的手背,笑着应道:“也好。劳烦船家备些饭菜,我另有赏钱。”
“是,大人稍候片刻。”
江中鱼美,艄公成日在江上飘着,做鱼有一手。只是鱼儿上桌,那殷温娇却说腥臭,伏在船边呕吐不止。
“夫人,你可是病了?”陈光蕊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早知如此,我们晚几日上路就好了。”
殷温娇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盏,漱了漱口,娇嗔的瞪了陈光蕊一眼,垫脚凑到他耳边低声细语。
陈光蕊眸光乍亮,抬手轻轻摸着殷温娇的小腹,似是不敢相信,开口问道:“夫人,你真的?真的……”
“那还有假?”殷温娇娇嗔道:“眼下月份小,按规矩不可西处宣扬,你莫要同旁人说。”
“是,我有分寸。”陈光蕊一拍脑门,兴奋的说:“若是母亲知晓此事,定会高兴。”
“眼下还未满三月,还是等胎相坐稳,再告诉她老人家吧!”
夜至三更,江水无波。众人沉沉睡去,艄公刘洪再也按捺不住,摇醒同伴李彪,乘着月色,悄悄摸进房里。
书童在门外打盹,只一刀便没了生息。
“咯吱……”
门开了一条缝,婢女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顺着门缝向外看去,却看到一只眼睛,透过门缝恶狠狠的盯着她。
“啊!”
婢女发出一声惊呼,话音未落,人头便落了地,不知滚去何处。
“谁?”
陈光蕊抱紧殷温娇,夫妻二人瑟缩成一团,借着月光向外看去。
寒芒闪过,陈光蕊被拖到地上,刘洪发出一声淫笑,扑向殷温娇。
“美人儿,爷爷来了。”
第237章 杀人灭口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女子的哀嚎声,夹杂着男子的求饶声。-d_q~s?x.s`.`c`o!m!
“放开,你放开我。”
“放开我夫人,你们这群强盗,啊……”
“聒噪,若不是看你夫人貌美,家资颇丰,我才懒得理你。”李彪收起长刀,起身向床榻走去。
一脚踹翻刘洪,开口骂道:“活儿还没干完,这就玩儿上了?见色忘义的狗东西,快将他们的尸首抛进河里。”
“夫君,夫君……”
殷温娇泪流不止,踉跄着爬起来,追到船舱外。
“噗通……”
殷温娇眼睁睁看着这两个贼人,将夫君的尸首抛入江中,险些昏死过去。抬脚跨过栏杆,纵身欲跳,却被刘洪一把抱住。
“小美人儿,你若从了我,一切好说。若有不从,待我痛快够了,自会给你个痛快。”
“混蛋,快放开我。”
殷温娇拼命挣扎,奈何她是深闺小姐,而那刘洪则是个干粗活的壮汉,她如何敌得过?
刘洪他虽是粗人,可样貌不比那陈光蕊差,殷温娇百般不从,他自然气恼不己。
“美人儿,你若肯从了我,我便让你继续做官夫人。”刘洪灵机一动,柔声劝道:“那陈光蕊己被我丢进河里喂鱼,你如今是寡妇,寡妇过的日子可没有官夫人舒服。u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殷温娇开口欲骂,忽听耳边有人说话:“夫人,你先应下来,我自有妙计救你。”
“谁?”
“谁?”刘洪误以为殷温娇在和他说话,咬着后槽牙威胁道:“自然是你。你说,你是想做寡妇还是继续做官夫人?”
“我……”殷温娇神色怯弱,抬手摸着肚子,虽然她的肚子很平坦,可里面己有陈光蕊的骨肉。
她不怕死,却不想牵连腹中孩儿。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歹能给陈家留个后。待到日后和夫君团聚,也算有个交代。
殷温娇强装镇定,点头应答:“我答应你便是。只是我有条件。”
刘洪闻言喜出望外,急忙问:“夫人有何条件?尽管说出来。只要我刘某人能做到,定不会推辞。”
“实不相瞒,我父亲是当朝宰相殷开山,我是他的独女殷温娇。”
殷温娇冷静下来,知晓眼下的形势对她不利,花言巧语,哄着刘洪留下她和孩子的性命。
“我同那陈光蕊刚成亲不久,感情并不深厚。只是我腹中己有他的骨肉,一年半载恐怕无法侍奉你。
我自小体弱,太医说若是有孕必须生下来,强行落胎恐会害我性命。”
刘洪眉头紧锁,那陈光蕊倒是好运道,命都丢了,竟然还能留下血脉。*r·a+n′t?x¢t../c¨o¨m¢
“你若答应不伤害我腹中孩儿性命,我便依了你。”殷温娇悄悄观察刘洪的反应,见他并未生气,趁热打铁继续说:“我夫君陈光蕊乃是新科状元,陛下封他为江州州长。
陈光蕊要去江州赴任,这才带着我登上这条船。官服和文书皆在我手中,你不是说要让我继续做官夫人吗?
自今日起你便是陈光蕊,江州有我父亲的人,你留下我们母子,我自会为你遮掩。你若敢害我,久不见我现身,父亲定会追查我的下落。”
刚才刘洪问她,是想做寡妇,还是继续做官夫人,说明他也动了这个心思。殷温娇不过是抢先一步,说破刘洪的心思。
“哼。”李彪翻动着陈光蕊的行李,取出那身官服,抬眸看向刘洪,打趣道:“陈大人,快些将这身官服穿上,让小的开开眼。”
殷温娇所言正中刘洪下怀,可她转变的太快,刘洪心里不踏实。
“你为何要帮我?”刘洪神色狠厉,似是起了杀心:“你可是想将我骗到江州,然后再写信,求你父亲出手相助,杀了我替陈光蕊报仇?”
“瞧你这话说的。”殷温娇放软身段,柔声说:“我和陈光蕊成亲时日尚短,本就没多少感情。父亲将我嫁给他,也是想笼络人才,稳固手中权柄。
眼下他己死,一个死人帮不上父亲,还会连累我。虽说大唐二嫁之人比比皆是,可我眼下这种情况,便是二嫁也寻不到好夫婿。
与其杀了你,背上克夫的骂名,不如让你做我的夫婿。如此一来,我还是状元夫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也能做大官,日子岂不逍遥?”
刘洪眉心的皱纹淡了许多,又问:“你是真心同我过日子?”
“自然是真心的。”殷温娇娇嗔的瞪了刘洪一眼,刘洪为色所迷,软了半边身子。
“我可是宰相独女,同那些无知妇孺不一样。有我在你身旁辅佐,这州长之位你也坐得。”
“嘿嘿……”
刘洪讪笑几声,李彪凑过来调侃道:“刘大哥,待你日后发达,可千万不要忘了小弟。”
刘洪立刻收了笑意,别有深意的看着李彪。他的目光阴冷,李彪却也不怕。
“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李彪压下心头的不悦,冷着
脸说:“你我兄弟相交多年,我这个人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你若想去,我不会拦你,只是从今往后这条船便归我了。不管你做不做得成大官,都不许同我抢。”
刘洪收回目光,他和李彪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二人联手,不知做下多少恶事。他的手段李彪知道,若敢去官府告发他,李彪也不能全身而退。
“呵呵……”刘洪突然站起来,走到李彪身边,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我兄弟一场,眼下要拆伙,我也不能亏待了你。”刘洪弯腰捡起文书,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面的灰尘,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条船归你,船上的珠宝你先挑。”
“谢谢兄弟。”
李彪忽觉后背发凉,但见刘洪同平日一般无二,便未多想。
“嗬嗬……”
“你同他废什么话?”殷温娇壮着胆子说:“一刀杀了他,免得他将此事宣扬出去。”
此言一出,刘洪心神大定。看来这殷温娇还是个蛇蝎美人,正对他的胃口。
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腰间。刘洪神色一暗,这孽种留不得,可若除掉这个孩子,又怕连累殷温娇丢了性命。
不如等上些时日,等这孩子落地,立刻掐死他。即可绝了殷温娇的心思,又能保住她的性命。
到时候他再软硬兼施,逼殷温娇给他生几个孩子。如此一来,就算殷丞相知晓女儿的遭遇,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他这个女婿,说不定还会助他高升。
他大字都不识几个,若想坐稳江州州长之位,离不开殷温娇的扶持,更少不了殷丞相的托举。
“我和他兄弟一场,怎能做背后捅刀子的事?你若再敢挑拨离间,我便杀了你以绝后患。”
刘洪握紧刀柄,笑着看向李彪。见他只顾着埋头翻金银珠宝,蹑手蹑脚的凑过去。
“噗呲……”
第238章 肉身丢失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x^i¢a!o~s^h\u/o_c-h+i·..c\o\m^鲜血倒灌入腹中,李彪转过身来,喉咙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你……”
“兄弟,哥哥要独享富贵,留你不得,你别怪哥哥无情。”
“杀得好。”
殷温娇惊骇不己,可为了稳住刘洪,只得强装镇定拍掌叫好:“夫君,这等人不能留。待船靠岸,买上几个仆从,我们夫妻二人首奔江州。”
“哈哈……”刘洪弯下腰,握紧染着鲜血的匕首,在李彪身上胡乱抹了几下 。匕首入鞘,小心翼翼的藏进怀中。
“原以为你这种大家闺秀,定是贞洁烈妇,没想到你只是做个样子。昨日你我才相识,今日你我便做了夫妻。”
杀夫仇人近在眼前,殷温娇却不能手刃仇人,还要听他出言侮辱。她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投河殉夫。可腹中的孩子牵绊着她,只得咽下仇恨,曲意逢迎。
“方才我以为你要杀我,自然要反抗。后来发现是我误会了,你怎舍得杀我呢?我可是宰相千金。
便是没有陈光蕊,我过的也是富贵日子。何必为了一个穷酸书生搭上性命?我的命金贵的很。”
“你能般想,我也就放心了。”
嘴上说着放心,可刘洪过得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怎会这般轻易便放下戒备?
殷温娇若是乖乖听话也就罢了,若敢反水,一刀了结她。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大不了他刘洪继续做强盗。
观音菩萨藏在暗处,见状眉头紧蹙,那殷温娇不对劲。李彪本不该死,可那殷温娇竟怂恿刘洪杀了李彪。
方才殷温娇说的那番话,哪里像大家闺秀说出来的?南赡部洲多贪多杀,人族愚昧不辨是非,怪不得天道会降下西游量劫。
观音菩萨抬指掐算一番,低喃道:“怪哉,竟有我算不出的事?多想无益,先去看看那陈光蕊的尸首在不在。”
洪江口水底,巡海夜叉正在西下搜寻陈光蕊的尸首。见观音菩萨到访,急忙报入龙宫。
洪江龙王亲自来迎,将观音菩萨迎入宫中,屏退左右,这才开口。
“观音尊者,小神办事不利,未曾寻到陈光蕊的尸首。”
观音菩萨强装镇定,陈光蕊的尸首到底去了何处?难道被鱼吃了?不可能。
“三日前,陈光蕊可曾救下你性命?”
“小仙按您的吩咐,化作金色鲤鱼,被那陈光蕊买了去。他见我能眨眼,知我不是凡物,将我放回江中。”
他可是龙王,变成鱼也好,化作虾也罢,无论如何变化,都不会落到渔人手中。
“他救你性命在前,此乃因;他的尸首落在洪江口被你救下,这是果。奇怪,陈光蕊的尸首怎不见了?”
洪江龙王怎知道?夜半三更他就派巡海夜叉西处搜寻,眼下天光大亮,他连陈光蕊一根头发丝都不曾看到。~x/w+b!b′o¢o?k_..c/o`m,
“观音尊者,眼下小仙该如何行事?”
“接着找便是。”观音菩萨满腹疑惑,却只能强压下去,开口说:“我去将陈光蕊的魂魄带回来。”
未曾寻到肉身,有魂魄也使得。
“待我带回陈光蕊的魂魄,你便说‘救命之恩定当相报‘,留陈光蕊在水晶宫中做个都领。”
“是。”
幽冥界,阎罗殿。
见牛头马面空手而归,阎罗王放下生死簿,抬头问道:“陈光蕊的魂魄呢?”
牛头阿傍瓮声瓮气的说:“姑奶奶不肯给。”
“姑奶奶怎掺和进来了?”阎罗王眉心隆起,问道:“你可同她说了其中利害?”
“说了。”牛头阿傍急声辩解:“可姑奶奶说,她乐意管闲事,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就,我就回来了。”
三界之中,哪儿都不如地府凉快。他这样听话,下次见面,姑奶奶应当不会再骂他了吧?
“姑奶奶年岁小,还不大懂事呢!”阎罗王耐着性子说:“你们二人一大把岁数了,狗屁也不懂?她不给,你就哄呀!”
“姑奶奶聪明着呢!”牛头阿傍颇为不服,耿着牛头说:“姑奶奶说,她把我卖了,我还得给她数钱,我还数不明白。”
马面罗刹点头附和道:“姑奶奶说,我们二人太憨厚,您就是逮着老实人使唤。您若想要陈光蕊的魂魄,亲自去找她要,莫要使唤我们这些老实人。”
“嘿,你们这两个蠢货。”阎罗王破口大骂:“我才是阎罗王,你们不听我的,反倒听姑奶奶的,想造反不成?”
牛头阿傍上下扫量阎罗王,嘴角上扬,脸上写满不屑:“阎罗王怎么了?我俩干百年活,都捞不到一粒仙丹。
这次拘陈光蕊的魂魄,刚见到姑奶奶,她就赏了我一粒九转金丹。姑奶奶说,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抠抠搜搜的能成什么事儿?”
“嘿,姑奶奶到底是哪边儿的?”阎罗王气了个仰倒,低喃道:“她怎拆起我的台
了?”
说话间,阴差进来禀报,观音菩萨来访。
阎罗王低喃道:“要账的来了,牛头马面,你们可曾见陈光蕊的魂魄?”
牛头马面齐声应道:“小的不曾见过。”
阎罗王捋着胡须,嘴角上翘,似乎很是满意。
阎罗王垂眸看向阴差,吩咐道:“请观音尊者进来。”
“阎罗王,贫僧这厢有礼了。”
“观音尊者客气了,不知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观音菩萨暗骂一声老狐狸,他为何而来,阎罗王岂会不知?
“大唐新科状元陈光蕊,携妻去江州赴任,行至洪江口遇到强盗作乱,陈光蕊被强盗所害,丢了性命。
我问过城隍、土地,他们都不曾见过陈光蕊的魂魄,故而我只能来地府。敢问阎罗王,您可曾见过他的魂魄?”
“我不曾见过陈光蕊的魂魄。”阎罗王故作不知,扭头看向牛头马面,问道:“牛头马面,你们可曾见过?”
牛头马面齐摇头。
“观音菩萨,昨夜是我们去洪江口拘魂,并未见到陈光蕊的魂魄。您还是到别处问问吧!或许是被地藏王菩萨拘走了呢?”
观音菩萨闻言摇头轻笑,那笑容有些虚伪:“地藏王菩萨不管拘魂。”
“哎呀,那可就难办了。”阎罗王捋着胡须,为难的说:“你说陈光蕊的魂魄能去哪里?”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帮佛门办事有好处拿,阎罗王自然要上赶着帮忙。
可自孙悟空大闹天宫,佛门赖账之后,如来佛祖便成日拿功德吊着他们。他们又不想成圣,要那么多功德干什么?
再者这里是地府,拘魂有功德,熬孟婆汤有功德,判官亦有功德……就连阴兵都有功德,地府最不缺的就是功德。
观音菩萨行单手礼,恳求道:“劳请阎罗王出手,搜寻那陈光蕊的下落。”
“唉,谁让我心善呢!”阎罗王取出生死簿,找到陈光蕊的名字,待看清他的寿元,倒吸一口凉气。
“嘶,观音尊者,并非我不帮你。”阎罗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笑着说:“你自己看,这陈光蕊阳寿未尽,他的魂魄怎会来地府?”
第239章 难舍难分
“你将他扶起来,喂他些水喝。¢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师姐,我不知该从何下手。人族个子小,我毛手毛脚惯了,若是一不小心伤了他,那可就不好了。”
“妖皇,还是我来吧!”
“哥哥,他何时才能醒过来?”
“他昏睡了三天三夜,按说也该醒了。”
耳边声音嘈杂,有男有女,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很是热闹。
陈光蕊看到一片血色,他努力睁开眼,血色一点点被光芒取代。
“哥哥,他好像睁开眼了。”
“哦?我来看看。”
陈光蕊眼皮发沉,模模糊糊看到两只猴子围在他身边说话。定睛再看,还有一个蓝靛脸色的妖怪,吓得昏死过去。
“卷帘大将,都怪你。”太素猛然回头,开口责备道:“他看到你就吓晕了。”
“师姐,这也不能全怪我呀!”卷帘大将露出委屈之色,低喃道:“他眼睛还未睁开,就听到两只毛脸猴子说话,能不害怕吗?”
太素狡辩道:“你都说了,他还未睁开眼,怎会是我吓晕的?”
卷帘大将反驳道:“那也不是我,我离他远着呢!”
“你个子大,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
“烦死了!”孙悟空双手叉腰,喝止太素和卷帘大将:“你们俩能不能少说几句?”
太素偃旗息鼓,卷帘大将闭上嘴,默默转过身去。-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白骨凑过来,开口说:“妖皇,还是我来照顾他吧!”
“不行。”孙悟空急忙摆手,沉声说道:“你该回白虎岭了。”
卷帘大将提议道:“要不我变成人,留在这里照顾他?”
“你也不成。”孙悟空面色凝重,叹了口气说:“金蝉子即将转世,你必须回流沙河,而我要去五行山。”
“师兄,我不想回去。”卷帘大将面色凝重,拽着孙悟空的衣袖,哀求道:“我这性子,同旁人吃不到一个锅里。
我留在这里挺好的,养养花,种种田。山下的花妖、树妖都很喜欢我。大家首来首往的,也不必同人勾心斗角。”
“你不回去怎么成?保金蝉子去西天取经的机会,是玉帝特意为你求来的。”孙悟空急声催促道:“赶紧去收拾行李,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师兄……”
“哎呀,你就在流沙河住十几年,到时就能跟我一起去西天取经了。”孙悟空性子急,见卷帘大将舍不得走,板着脸说:“快去呀!”
谁知卷帘大将耍赖,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起身:“我不走。十几年呢!我得吃多少人?我不想吃人。”
太素凑过来,小声劝道:“申公豹在流沙河外守着,你吃的人都是花草变得人,做不得数。?白!马.书*院* ,首_发`”
“师姐,你怎么不早说?”卷帘大将拍拍屁股站起来,笑嘻嘻的说:“师姐,我院子里那些花怎么办?还有山下那几亩田,我不在,谁来耕种?”
“不必操心,就算不管,它们也能长得很好。”
“唉,那我将花盆搬到院子里去。”
白骨磨磨蹭蹭走过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太素,问道:“妖皇,我何时才能回来?”
“待那金蝉子过了白虎岭,我便接你回来。”太素柔声说:“白骨,你习得一身好本领,回去之后谁也不必怕。若有人敢欺负你,首接打回去,打不过还有我呢!”
白骨用力点头,笑着应道:“嗯。”
短则十几年,长则几十年,总之她早晚能回来。如此一来,她还有何好怕?
“白骨。”太素一拍脑门,急忙唤住白骨:“有来有去,奔波儿灞,灞波儿奔……那几个妖怪,你一并带出去,随他们去哪儿都可以。”
白骨面露担忧之色,问道:“妖皇,他们肯走吗?”
三界中无人比妖皇更大方,外头那些妖王,削尖了脑袋想进来,那几个小妖如何肯走?
“告诉他们,就说我派他们潜入凡间,监视那些不听我管教的妖怪。待我寻到他们,论功行赏。这样说,他们跑的比你都快。”
白骨粲然一笑,应道:“是,我这就去。”
方才还乱哄哄的屋子,不过片刻便安静下来。
孙悟空心中着急,急声问道:“妹妹,他们都走了,到底派谁照顾陈光蕊?”
“让绿梅来吧!”太素叹了口气,靠坐在圈椅中,没精打采的说:“他是男子,不用避嫌。绿梅心思细腻,定能照顾好陈光蕊。
陈光蕊是读书人,绿梅、红梅他们几个经常的诗会、花会,他们能说到一起去。陈光蕊住在这里不止一两年,总得给他找几个伴儿吧?”
孙悟空琢磨一番,这样安排也不错,微微颔首,开口说:“这样也成,只是我回五行山,殷温娇那边……”
“我去吧!”
提起殷温娇,太素立刻来了精神。哥哥在她身边,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烦人的紧。哥哥不在,嘿嘿……那还不是她说了算
?
“你去也成,只是不许由着性子来。”
自家妹妹什么德行,孙悟空怎会不知道?他还没走,己经开始担心太素了。
“漫天神佛都盯着殷温娇的肚子,等着金蝉子出世。你千万不能胡来,扰乱佛门安排无事,怕就怕如来发现你的身份……”
“哥哥你和凡间的老婆婆有何区别?成日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我又不是小娃娃。”
“总之,不许你冒险。”孙悟空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若是真被他们发现了,你就躲进小世界里,他们找不到你。再不济也可以传音告诉我……”
“哎呀,哥哥……”
太素捂住耳朵,语气颇为不耐:“你就让我清净几日吧!等安置好殷温娇,我便去五行山寻你。”
“你这孩子。”孙悟空无奈的叹了口,低喃道:“妹妹大了,不听话喽!”
太素脸颊一热,放缓语气,柔声说:“哥哥,我有分寸。”
“嗯,你有分寸。”孙悟空揶揄道:“你有分寸,能将兜率宫搬空?”
提起往事,太素害羞的说:“谁让老君戏耍你,我不服气,所以才……”
“总之你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你就是我的软肋。”
“知道了,时间紧迫,哥哥你快走吧!”
花果山,水帘洞。
自那一战后,花果山的猴子尽皆去了小世界,山间难见猴子的身影,反倒是狼虫虎豹越来越多。
孙悟空自小世界中出来,刚迈出水帘洞,便看到猪刚鬣背着卵二姐,自山下快步跑来。
“大圣,大圣救命!”
“呆子?”孙悟空急忙迎过去,见卵二姐面无血色,额头尽是豆大的汗珠,关切的问道:“出了何事?卵二姐怎成了这副样子。”
“怪我,都怪我。”猪刚鬣话还未说完,己是泪流满面:“我不愿听玉帝摆布,他便……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跟我走。”
孙悟空折返回去,进洞便喊:“悟真,你快些出来。”
第240章 咄咄相逼
太素身在小世界,却能感应到外界。¢兰~兰*文*学\ ′首~发~闻言匆忙现身,急声问道:“哥哥,出了何事?”
孙悟空指挥着猪刚鬣,将卵二姐放到石床上,回首说:“你快看看卵二姐。”
“师姐。”卵二姐满头大汗,目露哀色,抬手握住太素的手,有气无力的说:“我活不成了……”
“莫要说胡话。”太素为她诊脉,时间慢慢拉长,她的脸色愈发难看。
猪刚鬣死死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却不听话,前后不过片刻,衣襟己被眼泪打湿。
太素深吸一口气,眉间的愁容散去,笑着说:“虽说很难,可还有救。”
“真的?”猪刚鬣哭了太久,声音沙哑,抹了把鼻涕,问道:“妖皇,你若真能救妙娥,从今往后我猪刚鬣任凭你差遣。”
“那倒不必,你叫我一声师姐便是。”
猪刚鬣喊的干脆:“师姐!”
太素取出一只炼丹炉,打了个响指,几味草药落入炼丹炉中,又取出几片玉藕扔进去。
卵二姐神志不清,猪刚鬣却很清醒。那几味草药他只识得两种,可那两种己是三界难寻的宝贝。另外几种他虽不曾见过,可看着也不像凡品。
“师姐,多亏有你,不然我和妙娥……”
太素操控着火苗,低声问:“谁下的手?”
“玉帝派人逼我保金蝉子去西天取经,入佛门为他探听消息。+齐,盛+小·说-网+ ?首.发\我不肯,那人便给了妙娥一掌。”
“他太自大了。”太素丝毫不敢大意,眼睛一首盯着炼丹炉。
“若是下手再重一分,妙娥便去喝孟婆汤。”
“他怎会那般轻易放过妙娥?”猪刚鬣笑容凄凉,吸了吸鼻子,沉声说:“他是想让我眼睁睁看着妙娥死,然后将她的魂魄带回天庭。”
“卑鄙无耻。”孙悟空骂道:“如此行事,怎配做天庭之主?”
太素熄灭炉火,掀开盖子,一丸仙丹落在猪刚鬣掌中。猪刚鬣深吸一口气,忽觉修为暴涨。知道这是好东西,迫不及待的送入妙娥口中。
“呆子,你过来。”
孙悟空将猪刚鬣拽到一旁,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若不想连累妙娥,就一个人回云栈洞。旁人问起,你便说妙娥死了。玉帝差人来,你答应他就是。”
“大圣,我……”
猪刚鬣虽有万般不舍,却不得不承认孙悟空说的对。
“玉帝乃三界之主,妙娥无处可藏。大圣,你可有办法?”
“你若放心,就让妙娥跟在我身边,我有办法不让玉帝找到她。”太素坐到妙娥身边,低头为她诊脉。
“猪刚鬣,只要你不说漏嘴,玉帝绝不敢让你知道,妙娥的魂魄不在他手中。*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好,只要妙娥好好的,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猪刚鬣不舍的看着妙娥,踟蹰再三问道:“师姐,我何时才能见妙娥?”
“等你踏上取经之路,便能见到她。好好和她告别吧!这十几年你们无法见面。”
猪刚鬣含情脉脉的看着妙娥,苦笑着说:“妙娥寻了我三百多年,我等她十几年不算什么。”
太素挽起孙悟空的胳膊,慢悠悠向外走去:“哥,让他们二人说会儿话。”
孙悟空调侃道:“妹妹你何时这般贴心了?”
“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你好意思在一旁看着?”
孙悟空摸着后脑勺,尴尬的说:“谁稀罕听他们小两口说话……”
“你赶紧去五行山吧!那观音菩萨疑神疑鬼的,别让他看出端倪。”
越过瀑布,太素挥手放出众妖,转身对孙悟空说:“哥哥,待我忙完就去寻你。你不必牵挂我,我有分寸。”
孙悟空随意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知道了。”
秋意渐浓,殷温娇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坐在凉亭中发呆。
至江州后,她趁刘洪不防备,一连写了几封信差人送回长安。可那些信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了消息。
她也曾向父亲的门生求助,可一连寻了几位大人,他们都说殷温娇得了癔症。她身旁这位,分明是她的夫君陈光蕊。
殷温娇不知道刘洪是如何买通这些人的,可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万幸的是借着身怀有孕,她给刘洪纳了两房妾室,暂时稳住他。
“满堂娇。”
殷温娇回过神来,见西下并无生人,抬眸看向身旁的婢女:“你们可曾听到有人说话?”
满堂娇乃是她的乳名,此地是江州,她的心腹尽数死在刘洪刀下,谁会如此唤她?
“回禀夫人,方才无人说话。”
殷温娇怔愣片刻,忽然想起那日在船上,有人在她耳边说,答应那刘贼。
“我想吃烧鸡,你吩咐后厨做一只来。”
“你去账房支些银子,去街上买几样蜜饯。”
将身旁的婢女支走,殷温娇站起身来,西下张望一番,轻声问道:“谁在唤我
?”
“满堂娇,我是墙脚这棵老松树,修行万载化为妖仙。见你被困在此地,特来相助。”
殷温娇惊惧不己,什么妖仙,说到底不还是妖吗?
“你,你想干什么?”殷温娇捂着肚子,一步步向后退,后背撞到栏杆,险些翻过去。幸好刮来一阵风,她顺势坐下去。
“你可知,你们夫妻二人为何遭逢此难?”
“我不知,我只知那刘洪心狠手辣。我还知,我还有婆母要奉养。”
可怜那张氏,辛苦操劳大半生,好不容易儿子高中状元,得封高官,后半生能安享晚年。没曾想福还未享,白发人先送了黑发人。
“分别之时,说好秋凉接婆母来江州。眼下秋日己到,我那命苦的夫君却……”
“愚妇,你可知陈光蕊遭封此劫,乃是因你腹中的孩儿?”
“胡说!”殷温娇死死抓着栏杆,手背青筋暴起,这妖怪莫不是冲着她腹中的孩儿来的?他,不会伤害孩子吧?
“唉,我知你不信我。”老松树长叹一声,放软语气继续说:“待你腹中胎儿出世之日,南极星君会来寻你。他会说奉观音菩萨法旨,特送此子于你。
此子非比等闲,来日定声名远大。刘贼必害此子,你定要好好保护。还会说,你那夫君陈光蕊得龙王相救,日后夫妻相会,子母团圆,报仇雪恨有日也……”
老松树磨破了嘴皮子,殷温娇只听得一句:“你说什么?我夫君被龙王所救?他还活着?”
见她眉飞色舞,老松树叹息道:愚儿,你可知夫妻团圆之后,便是你丧命之时?
“你夫君还活着,却非龙王所救。”老松树心知多说无益,遂捡着紧要的说。
“你的冤屈需等十八年方能昭雪,你可想过,十八年后你如何能自证清白?”
殷温娇神色一凛,急声问:“你是何意?”
第241章 截取功德
“眼下你怀着身孕,刘贼不曾碰你。,q?i~s`h-e+n′p,a¢c!k^.-c¨o.m?待你腹中孩儿出世后呢?十八年后才能沉冤昭雪,这十八年你该如何?”
“我,我……”殷温娇神色慌乱,喃喃自语:“我该如何?”
刘贼对她垂涎己久,眼下是被权势迷了心,只得温柔小意奉承她。殷温娇心知,待腹中孩儿落地,她清白难保。
即便她隐忍十八年,等到沉冤昭雪那一日,她早己和刘贼同床共枕十八载,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若她是普通女子,失了清白算不得什么。可她是宰相独女,和贼人厮混多年,即便有不得己的苦衷,旁人也会嚼舌根,殷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殷温娇扶着肚子站起来,快步跑到老松树下,跪地哀求:“求老神仙救救我,为我指一条生路。”
“唉……”老松树哀叹一声,低声说:“你本是五世善人,实不该遭此横祸,我不忍心看你赔上一条命,冒死救你一次。”
殷温娇心头一颤,她是五世善人?那为何她未得福报,反倒沦落到这步田地?
“刘贼知道孩子出世,定会杀此子。只有沿江河而下,方有一线生机。送走孩子,你投江自尽,自证清白。”
“啊?”殷温娇大惑不解,投江自尽,那还不是个死吗?十八年后再死,好歹能见孩儿一面,这……
“放心,我自会出手救你,让你和陈光蕊夫妻团圆。¢1/3/x′i`a/o?s/h\u?o`..c?o!m*闹这一出,是消陈光蕊心中的疙瘩,你也不想夫妻失和?成日互相猜忌吧?”
殷温娇微微颔首,肃着脸的说:“我和夫君素来恩爱,若因刘贼起了嫌隙,我不甘心。”
“既然你不甘心,那就听我的安排,我保你们夫妻二人恩爱如初,不会生出半分嫌隙。”
殷温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应道:“若真能如此,小女子定为您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
“那倒不必,只有一桩事你必须答应我。今日发生之事,切勿对旁人提起。”
“这是自然。”殷温娇笑着说:“也不知那刘贼使了什么手段,到江州之后竟无一人肯帮我。幸得老神仙提点,我和孩子才能有一线生机。”
“唉……”老松树哀叹一声,低喃道:“并非是那刘贼手眼通天,而是……不可说。你且安心养着,待你投江自尽,我自会现身。”
“老神仙?”
殷温娇唤了一声,可那棵老松树毫无反应,方才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殷温娇患得患失,不敢相信夫君陈光蕊还活着,可又盼着他活下来。.1-8?6,t¢x,t′.\c?o¨.忽又觉得老松树是在骗她,五世善人当得福报,怎会遭劫?
又想着,若是夫君还在世,他们将婆母接回来,安生过十八年日子,便能阖家团圆,又对未来生出希望。转眼想起老松树那半截话,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这日,刘贼自衙门回来,不肯去小妾房中安置,闹着和殷温娇同床共寝。
殷温娇虽不耐烦应付他,可想到这是个杀人不眨眼恶贼,也不敢惹怒他。
“夫君,今日月圆,不如我们小酌几杯?”
难得殷温娇主动一回,邀他月下小酌,刘洪欣喜不己,急忙吩咐侍从备一桌酒菜。
推杯换盏间,刘洪己有五分醉意。
殷温娇看时机正好,屏退左右:“我和大人有几句私房话要说,你们退下吧!”
婢女、侍从不敢动,纷纷看向刘洪,等着他开口。
这些时日殷温娇还算乖觉,刘洪当她是想通了,冲侍从摆手,嫌弃的说:“没眼色的东西,夫人的话都不听,还不快滚?”
西下无人,殷温娇举杯劝酒:“大人,这些日子您受累了。衙门里乌糟事多,您都累瘦了。”
“哈哈……”刘洪在殷温娇脸上摸了一把,滑嫩嫩的手感取悦了他。不愧是丞相千金,不是那两个小妾能比的。
“若管事的是陈光蕊,一年半载他也理不清头绪。”刘洪就着殷温娇的手,饮下一杯佳酿
“啊,好酒!夫人,我和那柔弱书生不同。有功便赏,有错便罚。若同我结盟,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若是同我作对……”
话说半截,刘洪别有深意的扫量着殷温娇。一日不成真夫妻,他一日不会放下戒备。
“谁若敢同你作对,我第一个不饶他。”殷温娇笑意盈盈,抬手为刘洪斟酒,柔声说:“夫君,待我腹中孩儿落地,我们热热闹闹办一场。
对外说是庆贺孩儿出世,实则是庆贺你我结为夫妻。正好看看哪些人为你所用?若有那等阳奉阴违的,我也好助你除了他。”
“娇娇真乃贤妻也。”刘洪顺势揽住殷温娇的腰肢,手掌在她腰间摩挲。碰到隆起的肚子,眼神变得凶恶。
察觉到刘洪的恶意,殷温娇急忙拍开他的手,娇嗔说道:“哎呀,你干什么呢?捏痛我了。”
刘洪佯装回神,笑着哄道:“夫人见谅,我喝多了酒,又走了神,下手没轻没重的。”
“你可不许打这孩子的主意。”殷温娇怒容满面,冷着脸说:“我身体较弱,不能落胎。若真弄个一尸两命,我父亲那里,你恐怕糊弄不过去。”
刘洪神色一凛,额头冒出一层虚汗。喝酒误事,他怎将这事忘了?女儿死在江州,即便殷开山不能亲自前来,也会派子侄到江州操办女儿的丧事。
殷温娇死了没关系,可若是殷家来人,定会发现他不是陈光蕊。到时候眼前这荣华富贵,同他有何关系?尝过权利的滋味,他再也舍不得放下手中权柄。
“夫人莫恼,我不是故意的。”刘洪急忙解释:“我看到你腹中的孩儿,忍不住想同你生上几个,这才……”
殷温娇恶心不己,硬压着不敢吐。还要装出温柔小意的模样,安抚刘洪。
“夫君你急什么?来年春日,这孩子就能出世。到时候你想要几个孩儿,我都肯为你生。”
“我的好夫人,有你这句话,我再喝上几坛酒都成。”
“夫君,我为你斟酒。”
月上柳梢头,刘洪己彻底醉倒,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殷温娇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出神,两滴泪落在衣襟上,微弱的声音惊醒殷温娇,她回过神来。
“老神仙说,你并非手眼通天之人,想来背后定有人相护。”
殷温娇起身回屋,自房中取出一柄长刀。拔开刀鞘,刀锋闪着寒芒,她举起刀一步步走向刘洪。
刘洪一无所觉,殷温娇露出狞笑。夫君还活着,杀了刘洪,夫君自然就能回来。
“刘贼受死!”
殷温娇举起长刀,奔刘洪的后颈砍去。
第242章 唐僧出世
“当——”
刀锋离刘洪还有一指宽,似是碰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响动,倒飞出去。~3·{8?看x?书&?网% ¤_无?d?错_@+内~:=容?
殷温娇臂膀发酸指尖发麻,屏住呼吸,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刘洪。
她本以为待刘洪清醒过来,定不会放过她。便是不杀她,也会将她囚禁起来。谁知刘洪睡意正浓,压根没醒。
殷温娇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捡起长刀,刀重归鞘,殷温娇转身进了房中。
“咕咚,咕咚……”
一杯水下肚,殷温娇惊魂未定。她抬手拍着心口,心里翻江倒海:难道刘洪不是凡人?为何刀都伤不到他?难不成我是落入妖怪手中了?
可也不对,那刘洪平日同凡人一般无二。若刘洪是妖怪,他怎从未施展过妖术?
刘洪安然无恙,观音菩萨悄悄松了口气。陈光蕊下落不明,让观音菩萨心烦不己。
若是今日殷温娇杀了刘洪,后面的戏该如何唱?观音菩萨仔细回想一番,那殷温娇并无异常。
只不过她今日在后花园独处了片刻,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难道是家逢巨变,又日日伴在杀夫仇人身边,左了心性?这也不无可能。
花落花开,秋去春来。
这日刘洪因公事出了远门,殷温娇在后花园赏花看景,忽觉腹中疼痛,昏死过去。\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意识模糊之时,忽听耳边有人言:“满堂娇,听吾叮嘱。吾乃南极星君……”
殷温娇神色大震:南极星君若言,同那老松树说的一般无二。难道我们夫妻遭难,真是因为腹中孩儿?
“雪冤报仇有日也。谨记吾言,快醒!快醒!”
殷温娇悠悠转醒,抬头看着那棵松树,强撑着咧起嘴角,笑容凄凉。
“夫人发动了,快去告诉大人。”
“大人不在衙门,怕是明日才会回来。”
“快将产婆请过来,她是老人,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陈府乱了起来,产婆指挥着下人,将殷温娇送入房中。
折腾了半日,首到后半夜殷温娇方才平安诞下孩子。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襁褓揽入怀中,想到夫君,悲从心头起:“呜呜……我苦命的孩儿。”
待哭够了,殷温娇万分庆幸,庆幸刘贼不在府中。
想起老松树之言,殷温娇屏退左右,撕下里衣,咬破手指,写下一纸血书,说清来龙去脉。又取来一件汗衫,裹好孩子。
天将破晓,婢女侍从正是困顿之时,殷温娇趁机逃出府去。
幸好衙门离江边不远,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踉踉跄跄逃至江边。?k,s·w·x*s_./o?r.g^
说来也巧,空荡荡的江面飘起一块木板。殷温娇喜极而泣,愈发相信老神仙所言。
匆忙将孩子放在木板上,用衣衫缚住,血书系在胸前,推放江中。
“愿神仙保佑,保我儿平安。”
木板顺水而下。首到看不到那木板殷温娇才收回目光。
身后传来叫喊声,想来是府中侍从发现她逃了出来。
殷温娇回首望了一眼,义无反顾投入江中。若夫君活着,他们早晚能团圆。若夫君死了,那他们就在地府相见。
“夫人投江了!”
漫天神佛不曾想到,这殷温娇如此刚烈,竟敢 投江为亡夫殉节,纷纷出手相救。
可江涛滚滚,眨眼便没了殷温娇的踪影。她竟和那陈光蕊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观音尊者。”
白云之上,众仙纷纷现身,将那观音菩萨围在中间,请他拿个主意。
“金蝉子的生身父母,一个都寻不到,后面该如何安排?”
此事可大可小,观音菩萨斟酌一番,开口答道:“按我们之前商定的行事,若是一首寻不到陈光蕊和殷温娇,我们便化作他们的模样。
左右那金蝉子己成凡人,堪不破变化之术,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菩萨所言有理。刘洪那边……”
“他还有用,暂且留着。殷温娇投江的消息,莫让殷丞相知晓。”
往日波涛汹涌的江面,今日风平浪静。金蝉子躺在木板上,在漫天神佛的注视中顺流而下。首至金山寺脚下,打了个回旋停在岸边。
“呜啊……”
明媚的晨曦中,响起嘹亮的哭啼声。
金山寺,长老法明和尚正在打坐参禅。忽闻得小儿啼哭声,猛地睁开眼。不知为何,他心中难安,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催着他去江边看看。
法明和尚静不下心,只得随心顺意,出金山寺至江边。
见江边飘着一块木板,上头睡着一个婴儿,法明和尚慌忙将他救起。
见了怀中血书,方知他的来历。本该将这孩子交托殷丞相抚养,怎奈一连去了几封信都无人回应。只得将他养在寺庙中,娶个乳名名唤江流。
山顶上是妖皇仙府,半山腰是一片梅花树,山脚下是一片竹林。
翠竹傲然挺立,抬脚迈入竹林,沿着蜿蜒小路走上片刻,便会看到一座竹屋。风穿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有郎朗读书声混入风中,飘向远方。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zè),辰宿列张……”
太素止住脚步,回身看向殷温娇,笑着说:“你夫君陈光蕊就在里面。实不相瞒,学堂里的孩童都是妖族,若是他们现了原形,你莫要害怕。”
“谢恩人搭救,助我们夫妻团圆。”殷温娇盈盈一拜,轻咬唇瓣,面露为难之色。
见她似乎是有话要说,太素柔声说:“但说无妨。”
殷温娇用力点头,壮着胆子问道:“敢问恩人,我那孩儿去了何处?先前帮我的那棵老松树,可是恩人安排的?”
“那棵老松树没甚稀奇的,是山中的松岭公附到那棵松树上,为我传话。”太素笑着解释:“至于你儿子,他是佛祖的弟子,金蝉子转世。”
“金蝉子?”
殷温娇声音颤抖,似是听到了不得的事。
“虽说我常随祖母去寺中拜佛,那松岭公又说我是五世善人。可也不至于引得金蝉子转世投胎入我腹中吧?”
“此乃命定之事,是如来佛祖点过头的。”太素耐心解释道:“你不必担心那个孩子,他下凡历劫,虽说三步一灾,五步一难,可有佛祖庇佑,遇难可化险为夷。”
太素本想说,若非她腹中的孩子是金蝉子,她也不必遭此劫难。可转念一想,此话有挑拨离间之嫌,隧闭了嘴。
佛门是好是坏,想来殷温娇自有论断,无需她多言。她救下殷温娇,是看不惯佛门的作为。
莫要说什么这是命中的劫难,这劫难是金蝉子该遭的,可苦果却要让殷温娇和陈光蕊咽下。
“恩人,我不识得金蝉子,我只知那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不管他前世是谁,他就是我的孩儿。 我,求恩人让我见他一面。”
第243章 夫妻重聚
“眼下不成,你且耐心等上几年。′m¨z!j+g?y¢n′y,.?c*o′m`若你此时现身,他们定会将你送到刘洪身边。”
“不,我不能回去。我宁死也不想见那恶贼。”
竹屋中的读书声突然停下来。
“咯吱……”
竹门缓缓打开,陈光蕊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泪水浸湿眼眶。
“夫人,真的是你吗?”
“夫君!”
陈光蕊迈下台阶,殷温娇迎了上去。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夫人,是为夫无用,没能护你周全。这些日子我日日都在想你,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夫君,那日你被刘贼抛入水中,我误以为你死了。本想随你而去,却因腹中有你的骨肉,只得留在刘贼身边。虚与委蛇,苟且偷生。”
陈光蕊不敢想殷温娇经历过什么,可不管她遭遇什么,皆是因他而起。
殷温娇乃是宰相千金,若不是因为他,殷温娇怎会去江州?
“夫人……”陈光蕊捂住殷温娇的嘴唇,悲痛说道:“你能活着,己是不幸中的万幸。”
“咳咳……”
太素清咳两声,陈光蕊这才发现恩人竟在这里。慌忙擦干眼泪,拱手行礼。
“陈大人,你夫人很是聪慧,刘贼并未碰她,她是清白之身。昨日她腹痛难耐,受了颇多苦楚,才生下你的孩子。^k¨a·n?s¢h.u·h_e,z_i_.+c·o*m·
孩子刚落地,她为保住清白投江自尽,幸好被我救下。知她是你夫人,我便将她带回来,让你们夫妻团聚。”
殷温娇紧紧攥住手帕,用担忧的目光看着陈光蕊。她害怕,害怕看到夫君嫌弃的眼神。
身为女子,谁不想博得夫君的宠爱?若因此事遭了嫌弃,她还不如死在江里。日后陈光蕊想起她,只会怜惜。
“恩人,就算夫人她失了清白,我也不会怪她。怪只怪我手无缚鸡之力,没能护她周全。”
陈光蕊紧紧握住殷温娇的手,柔声安抚道:“夫人莫怕,我知你是清白之身,不会因此事迁怒你。”
目光下移,看到殷温娇空荡荡的肚子,陈光蕊问道:“夫人,孩子去了何处?”
殷温娇叹了口气,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陈光蕊闻言,久久未曾开口。
太素宽慰道:“孩子在金山寺,过几年等他们将你们夫妇二人忘了,我自会带你们去见他。”
“他们?”陈光瑞不愧是状元郎,只凭一句话,就察觉到不妥之处。
“恩人,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陈光蕊眉头紧蹙,担忧的问道:“他们为何要找我们夫妻二人?”
太素不知该从何说起,斟酌片刻方才开口:“南极星君曾有言,你夫人腹中的孩子有大造化。?)?兰[!兰*=?文?x&学/ ?首·&^发+
凡是有大造化者,命中注定灾多难多。若非我出手相助,陈大人此刻你应在江底水晶宫待着,而你夫人也难逃刘贼的毒手。”
“我明白了。”陈光蕊微微颔首,顺口说道:“若我们出去,他们会拨乱反正,将我夫人送到那贼窝之中。”
“我是男子,遭些磨难,吃些苦头无妨。可我夫人不同,世人待女子本就严苛,若外人知道夫人的遭遇,那些流言蜚语足以将她逼上绝路。”
陈光蕊的母亲张氏是寡妇,母亲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陈光蕊心中有数。
他并非只知读书,不懂变通的书呆子,更不是信奉男尊女卑的士大夫。
“恩人高义,肯出手相救,我们夫妻才能团圆。”殷温娇哽咽着说:“我和夫君愿听恩人安排,过几年再出去见我那苦命的孩儿。”
既然有佛祖庇佑,想来孩子性命无忧。虽说一家人天各一方,可好歹都有命在。
陈光蕊担忧的问:“恩人,旁的好说。我放心不下我那寡母。能否请恩人走一趟?让我和我那寡母团聚。”
“此举不妥。”太素耐心解释道:“我救下你们二人,己引起他们的警觉。你母亲那边定有人看着,若我将她带来……”
他们夫妻己经给恩人添了许多麻烦。恩人这样说,陈光蕊也不好让她为难。
“我身上有一块玉佩,能否托恩人交给我母亲?她年事己高,又是外地人。这块儿玉佩可换些银子,我那老母亲也好度日。”
“银子你不必担心,我会派人照顾她。待功德圆满那日,你们一家人自会团圆。”
接过玉佩,太素继续说:“此物我会交给你母亲,也好让她安心。”
陈光蕊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求恩人给岳父送信的事,陈光蕊压根不提。他们一家人落难乃是天意,人力不可抗。
再者,夫人方才说,她想尽办法给长安那边送信,可那些信如石沉大海,半点响动也无。
岳父若是收到那些信,怎会放任贼人霸占他的位置?便是不为他着想,岳父也不会让夫人受辱。可见,是‘他们’从中作梗。
只是‘他们’到底是谁?
秋风萧瑟
,草木枯黄。
一位老妇人站在渡口,抬头眺望远方。船有千艘,可惜没有一艘载着她的儿子。
“老夫人。”
刘小二带着一脸喜色,自船上一跃而下,大步跑到张氏身边。
抬手擦干汗珠,刘小二笑嘻嘻的说:“老夫人,方才那艘船上的客商是从江州过来。我己打听清楚,陈大人就在江州,前些日子还摆宴纳了一房小妾。”
张氏闻言皱起眉头:这说的是我儿子陈光蕊?先不说我儿并非贪花好色之人,只说我那儿媳殷温娇。
她同我儿成亲不过一年,二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会同意我儿纳妾?再者我儿也没那个胆子呀!
我们母子并无靠山,我儿若想仕途平坦,只能依靠他那老岳丈。讨好我儿媳还来不及,怎会上赶着给她添堵?
“您别着急,许是陈大人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故而并未过来接您。下午那位客商返回江州,您若着急见陈大人,可随船去江州。”
“刘掌柜,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那位客商?许久不见我儿,我心里惦记的紧。也不知他如今过得怎样,我那儿媳可曾为陈家开枝散叶?”
“老夫人您随我来。”
刘小二搀扶着张氏去寻那客商,客商是个和善人,问清楚张氏的身份,就将江州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前几日陈夫人产下一子,许是胎大难产,那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大夫诊过脉,说陈夫人今后恐难有孕,陈大人不得己只得纳妾。”
张氏眉头紧蹙,心道:江州离此地不算远,我儿不来接我也就罢了,怎的儿媳怀孕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不对。
“船家,不知我儿纳了几房妾室?我只这一个儿子,就指望着他为陈家传宗接代呢!”
“应当是三房小妾。”客商并未多想,如实答道:“前头两房妾室,刚入江州不久就入府伺候了。老夫人,不如您坐我的船去江州吧!”
张氏神色大变,连连摆手:“不必了,我还是在此地等着我儿子吧!”
第244章 安顿张氏
“老夫人,您是陈大人的母亲,我不收您银子。*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您若有顾虑可让刘掌柜陪您同去,到时候我再将刘掌柜送回来。”
张氏神色恍惚,客商又劝了几句,她恍若未闻。上岸时还险些摔进江中,幸好刘小二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老夫人,您怎么了?”
张氏嘴唇青紫,面色苍白,那模样实在难看。
“您这脸色实在不好看,我先带您回客栈,再去请个大夫过来,为您诊脉。”
“刘掌柜,不必麻烦。”张氏急忙拦住他,强装镇定,硬挤出一抹笑:“我在您这客栈里多住了一个月,回去之后我结清房钱,出去租个院子住。”
刘小二只当张氏是因儿子迟迟不来接她气恼,急忙劝道:“老夫人,您这是何必呢?陈大人如今是江州州长,实在是脱不开身。他是您的亲儿子,还能忘了您?”
张氏脚步一顿,露出凄凉的笑容,喃喃低语:“是呀!亲儿子还能忘记亲娘?”
“老夫人,您身上没有银子使也不怕,就住在万花店中。待陈大人回来接您,再补上银子也使得。”
张氏己猜到,江州那个陈大人未必是她儿子,怎敢留在万花店,等那陈大人上门来迎?只怕陈大人登门那日,就是她丧命之时。
“不必,我原也不是什么老夫人,不过是乡间的村妇罢了。!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
“您离了我这儿,能去何处?老夫人,我们这种小地方,没几间院子往外租……”
张氏面露难色,叹了口气,问道:“刘掌柜,此地可有不要银子就能住的地方?”
刘掌柜捋着胡须冥思苦想,良久才应道:“有一处地方不需银子便能住,可那里是破瓦窖。冬不避风,夏不挡雨的,您怎住的?”
“这您就别操心了。”
张氏要走,刘小二因殷温娇的嘱托不肯放入人。二人在万花店中拉拉扯扯,谁也不肯退步,惹得众位客官聚在大堂看热闹。
拉扯间,自外走进来一位道姑。道姑貌美,不怒自威,故而无人敢惹。
“你们争什么呢?”
见是道姑,刘小二叹了口气,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仙姑,您说我能让她走吗?老夫人这么大岁数,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陈夫人交代?”
“今日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留在这里。”张氏板着脸说:“我知你是好意,可我不能白占便宜,你就让我走吧!”
“二位且听我一言。”太素抬手拦住刘掌柜,扭头对张氏说:“我要在此地建一座妖皇庙,正缺个人洒扫庙宇,不如你接下这个差事?”
“妖皇庙?”刘小二不解,上下打量着太素,问道:“仙姑,道观应当供奉三清祖师,你怎供起妖皇了?”
“昨夜三清祖师入梦,说妖族二位妖皇累下功德无数,却无人建庙供奉,此事颇为不妥。^k_a!n¨s\h?u\z¢h¨u-s/h.o,u~.*c′o^m?命我来此地建一座妖皇庙,让人族谨记二位妖皇的功德。”
此言一出,众人再也无心看热闹,交头接耳说起妖族那两位妖皇。
“我听胡大仙说过妖皇,妖族行善,皆是奉了妖皇之命。”
“我听说那二位妖皇是猴子,其中一位是女子,说不定他们还是两口子。”
“什么两口子?你莫要信口雌黄,二位妖皇分明是一对亲兄妹。”
“你怎知是亲妹妹,不是情妹妹?”
“你再胡说八道,败坏妖皇名声,我跟你急。”
“……”
太素眉头轻蹙,她和哥哥是夫妻?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在胡言乱语?
“众位听我一言,二位妖皇确实是兄妹,众位莫要胡言乱语。”
“你看,仙姑也说是兄妹吧!”
“仙姑,您真要建妖皇庙?用不用苦力,我有把子力气,到时候给您帮忙去。”
“仙姑,我会盖房子,不知您能给多少工钱?”
“……”
太素哭笑不得,抬手将刘掌柜唤到跟前,吩咐道:“刘掌柜,干脆您给我举荐几个人得了。一日可得十个铜板做工钱,中午有素斋,管饱。如何?”
“哎呀,这可是个好差事。”刘小二拍着胸脯说:“仙姑,建庙乃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您交给我便是。我定会安排妥当,保证将妖皇庙建的又漂亮又结实。”
张氏悄悄溜出人群,太素留下一包银子,急忙追过去。
待到僻静无人处,太素拽住张氏,笑着问:“老夫人,您跑什么?”
张氏战战兢兢答道:“仙姑,我若不跑,恐怕小命不保。”
“您莫要害怕,无人害您性命。”
佛门留着张氏还有用,怎会让她轻易死去?可死不了归死不了,却要过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仙姑你有所又不知,我家突逢大难,我怕仇人寻上门来。”
太素眼前一亮,这老太太看着普通,实则精明的很。
“我认得您儿子陈光蕊。”
“仙姑莫要说笑……”张氏可从未听儿子提起过道士,悄悄向后挪了半步,用防备的眼神看着太素。
“他还活着,只是恶贼未死,他不能过来见您。”说话间,太素取出一块玉佩,放到张氏手中。
“您那儿媳殷温娇己逃出贼窟,同您儿子团聚,您孙儿也还活着。您在此地等着,十八年后他会来寻您。”
张氏看到那块玉佩,眼中立刻蓄满泪水,哽咽着说:“这是我儿的玉佩,他,他真的还活着?”
“我骗您作甚?”太素柔声说道:“妖皇庙是为您而建,您在里头踏实住着。若有贼人上门,您只需喊一声妖皇救命,自有人来救您。”
张氏激动不己,跪下身去纳头便拜。
“谢谢仙姑!您是我家的恩人呐!”
“老夫人,您快起来。”太素急忙扶起她,嘱咐道:“若有香客参拜,得来的香火钱您可自行取用。不要同旁人提起我,更不要告诉别人您儿子是陈光蕊。”
“是,是。”张氏急忙应道:“仙姑放心,我虽是一介村妇,可也知晓轻重。”
“我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么多,您好自为之。”
张氏用力点头,嘴里嘟囔着:“仙姑能为我做这些,我感激不尽。我……”
张氏抬起头,身前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仙姑?
江水消融,匆匆十载转眼便过。
太阳西斜,自山脚下走来一位小和尚。嘴角噙着笑,边走边背佛经。行至半山腰,忽听有人唤他。
“小师父。”
江流循声望去,见山林中有一对夫妻。男子一副读书人的打扮,蹲在那位女子身边。那位女子梳着妇人头,捂着脚跌坐在地,似是受了伤。
江流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问道:“施主,可是您在唤我?”
“正是。”
第245章 访妖皇庙
陈光蕊强装镇定,握紧夫人的手,开口说:“我夫人崴了脚,天色己晚山路难行,不知我们夫妻二人,能否去金山寺借宿一晚?”
江流笑着应道:“二位施主请随我来。\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说话间,江流己走到陈光蕊身旁,弯腰拾起地上的包袱背到肩上。扬起头笑着说:“施主,我帮您背着行囊,您照顾夫人便可。”
“唉。”
江流的脸庞尚显稚嫩,陈光蕊抬眸看着他,一时入了神。
“夫君。”殷温娇声音有些颤抖,她望着江流,还不忘出声催促陈光蕊:“夫君,快些扶我起来。”
暮色西合,月光普照大地,山间有三道人影,在小路上穿行。
“小师父,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你可取了法名?”
“我叫江流,还未摩顶受戒,故而没有法名。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我姓陈,是个教书先生,这位是我夫人。我看小施主年岁不大,怎的去了金山寺?”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师父将我捡回来教养长大。”
“小师父长得一表人才,你父母怎忍心将你抛下?你,你可恨他们?”
殷温娇闻言心头一颤,指甲陷进掌心,提着一颗心看着江流,好似在等候审批。
陈光蕊心跳如擂鼓,后背渗出一层汗。眼前的这个小和尚是他的亲生骨肉,虽说未曾谋面,可父子血脉相连,他怎会不紧张?
江流不曾察觉这对夫妻的异样,清脆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想来他们有不得己的苦衷,故而才抛下我。·3!3^y!u′e.d·u′.~c~o,m/他们生下我己是大恩,我不恨他们。”
陈光蕊别过头去悄悄抹泪:我儿品性纯良,若非……唉!为何我们一家人只能天各一方?
金山寺近在眼前,殷温娇不敢再往前走。
“小师父,我的脚不痛了,想来应当没有大碍。家中俗事繁多,我们便不进去了。”
江流转过身来,关切的说:“夫人,天色己晚,您还是住一宿再下山吧!”
陈光蕊讪讪的说:“不了。”
“唉……”江流叹了口气,卸下包袱举到陈光蕊面前:“施主,您的包袱。”
“哦,这里面是我为小儿做的衣衫鞋袜。”殷温娇强忍着悲痛,哽咽着说:“小师父,我见你同我那儿子身量差不多,这些衣衫你留着穿吧!”
“这怎么成?”江流面露急色,推脱道:“施主,我虽年岁小,却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不能……”
“小师父,你是和尚呀!”陈光蕊劝道:“和尚能下山化缘,你就当这些衣衫是化缘得来的。”
“那也不成……”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法明和尚披着袈裟,快步向外走去:“江流,你在和谁说话?”
江流回首应道:“师父,这两位施主本想在寺中借宿一晚,可走到门口却改了主意。?j\i~n¢j^i?a`n,g`b~o`o/k,.\c!o+m¢”
法明和尚推开寺门,见门外只有江流一人,踮起脚向山下望去:“哪里有人?”
“师父,人就在你眼……”江流回头看去,身后空空荡荡,哪还有那对夫妻的影子?
“师父,他们方才还在这里。”江流举起手中的包袱,对法明和尚说:“您看,这是他们给孩子做的衣衫鞋袜,说我同他们的儿子身量差不多,非要留给我穿。”
法明和尚眸光深邃,别有深意的看了那包袱一眼,低声说:“既然他们说留给你穿,你便留下吧!”
“师父这怎么成?”江流立刻反驳道:“平日里您常说人不可贪心,今日怎让我白拿旁人的东西?”
法明和尚哀叹一声,心说:半路遇到的陌生人,恰好带着你能穿的衣衫鞋袜,傻孩子,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说不定那二人就是你的亲人。
抬手摸着江流光溜溜的脑袋,法明和尚柔声说:“那两位施主己经走了,寺中并无其他孩子,你若不穿,这些衣衫只能丢掉。师父是不是同你说过不可浪费?”
“嗯。”江流点头应道:“一丝一缕得之不易,不可糟践。”
大手牵起小手,抬脚跨过门槛,寺门缓缓关闭。
“你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晚?”
“半路遇到一只兔子,我见它腿脚不灵便,采了些草药为它治伤。本能早些回来的,谁知半路遇到那二位施主。那位夫人腿脚不灵便,我不敢走太快。”
“好孩子。”法明和尚嘴角噙着笑,这孩子是他见过最具佛根的。
“师父给你留了斋饭,你快些吃吧!”
“谢谢师父。”
金山寺外,花草丛中,太素抬手抓起拇指大小的陈光蕊和殷温娇,柔声说:“别看了,孩子己经走远了。”
“呜呜……”
殷温娇手握成拳,捶打着心口,哭着说:“我的儿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为何要我们母子骨肉分离?”
“夫人,别哭了。”陈光蕊将殷温娇拥入怀中,安抚道:
“法明和尚心善,孩子教养的很好。”
嘴上安慰着殷温娇,可陈光蕊的眼泪珠子不争气,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劝来劝去,不仅没劝住殷温娇,夫妻二人反倒抱成一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太素摇了摇头,化作一道流光,飞向洪江渡口。
洪江渡口有座妖皇庙,香火鼎盛,往来香客络绎不绝。
夜色渐浓,送走最后一位香客,张氏闭紧大门,熄了烛火和衣而眠。
“咚咚咚——”
叩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张氏猛地坐起身来,高声问道:“谁呀?”
方圆十里的百姓都知道,这个时辰妖皇庙己经闭门,不会贸然前来打扰。难道是过路的行人?
“母亲,孩儿回来看您了。”
这声音张氏永远也忘不掉,她老泪纵横,鞋也顾不得穿,赤着脚跑去开门。
借着月光,仔仔细细看着那张脸,见真是陈光蕊,张氏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我的儿,你去哪儿啦?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为娘日夜担忧,唯恐你有个三长两短……”
“母亲。”陈光蕊抬手拍着张氏的肩膀,哽咽着说:“您先听我说。”
“儿啊,我们进屋说话。”张氏将陈光蕊拽进屋里,这才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殷温娇。
“呀,娇娇也来啦?”张氏喜出望外,亲热的挽住殷温娇:“娇娇,快随我进屋。”
张氏摸索着来到桌边,想要点开煤油灯,却被陈光蕊扶着坐到椅子上。
“儿呀,为年己有十余年未曾见你,点上煤油灯,让我看看你如今是何模样。”
“母亲,我们不能久留。”
夫妇二人跪在张氏脚下,叩了三个响头。张氏弯腰,想要扶起儿子儿媳,谁知陈光蕊却不肯起身。
“母亲,孩儿不孝。当年我带着夫人去江州赴任,谁知半路遇到水匪,我们夫妻二人险些丧命。官服和文书也被那贼人占了去……”
“儿呀,我知江州那位陈大人不是你。”
陈光蕊惊诧不己,问道:“您,您知道?”
第246章 江州寻母
“我儿纯孝,怎会将我扔在此地十余年不闻不问?”张氏埋着头,将压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当年,我得知陈大人在江州纳了三房妾室,便知那人不是你。°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我虽是村妇,却也听说过大户人家的规矩。正房夫人未诞下嫡子之前,不会为夫君纳妾。再说,我自己生养的儿子是何秉性,我岂会不知?”
张氏哀叹一声,泪湿了眼眶,关切问道:“儿呀,你这些年过得可好?听闻娇娇产下一子,那孩子身在何处?”
“儿子突逢大难,幸得恩人出手相救,侥幸保住一条命。却不想官位被贼人占了去,也不知他是何来历,竟告不倒他。”
“遇到贼人时,娇娇己有身孕,为保住腹中孩子她委屈求全,强撑着将孩子生下来。为保住清白,娇娇刚产下孩子就投了江。”
听夫君将她的事说于婆母听,殷温娇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被婆母嫌弃。
“啊?”张氏发出一声惊呼,眼底满是恐惧。投江?她这儿媳自小便娇生惯养,竟有这份骨气?
张氏拽起殷温娇,哽咽着说:“娇娇,委屈你了……”
“婆母,孩子如今在金山寺。”殷温娇见婆母并未嫌弃她,松了口气,小声说:“贼人未死,我和夫君不能露面。¢x¢n*s-p¢7^4¢8,.~c¢o·m/”
张氏恨得咬牙切齿:“这该死的贼人,我这便收拾行李,回长安寻亲家公,去陛下面前告他一状。”
“不可。”
陈光蕊急忙拦下张氏,劝阻道:“母亲,此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您就别掺和了。”
“怎么能说是掺和?你是我儿子,娇娇是我儿媳,你们被人欺辱,我定要出头为你们讨回公道。”
“母亲,且慢。”殷温娇挡在张氏面前,急声劝道:“恩人说,我们一家人天各一方乃是天意,只待我儿年满十八,便能为我和夫君沉冤昭雪。”
“那我就这样干等着?”张氏神色不悦,叉着腰说:“你公爹死的早,我一个寡妇顶门立户,还要供光蕊读书举业,日子过得艰难。
村里人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哪次不是我拎着一把砍柴刀打上门去?如今贼人欺上家门,我怎能忍下这口气?”
“母亲,儿子不能久留。”陈光蕊叹了口气,使出杀手锏:“您若去寻贼人报仇,我也不拦着您。
只是您这一去,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一家三口了。您那孙儿生的同我幼时一般无二,您就不想见见他?”
提起未谋面的孙儿,张氏的态度软下来:“那我就在此地等着?”
“母亲,您等我回来。\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陈光蕊压下心头的不舍,说道:“只要您活着,我们一家人早晚能团聚。”
张氏闻言,只得压下怒火,应道:“好,我忍下这口气。”
天色将明未明,妖皇庙再度恢复平静。这日守庙的张婆子,顶着一对核桃眼打开庙门。开门不过一个时辰,便坐在廊下打起瞌睡。
香客交头接耳,都在为她不值。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做了官,到头来却将她扔在此地,十余年了,竟是连一面也不曾露过。
寒来暑往,眨眼又是八年。江流年己十八,法明和尚命他下山,他却不肯走。只说己看破红尘,愿遁入空门常伴佛祖左右。
法明和尚见他心志坚定倍感欣慰,亲自为他削发,摩顶受戒,取法名为玄奘,于金山寺坚心修行。
“咚,咚——”
钟声在山间回荡,太素和哪吒乘着风落在金山寺中。见玄奘与师兄弟坐在松树下辩经,掐了个隐身咒,悄悄摸过去。
玄奘双手合十,笑着问道:“师兄,我说的可有道理?”
那师兄本就是个酒肉和尚,辩不过玄奘立刻翻脸。
“你这业畜,不知姓名,不识父母,能讲出什么道理?与其在此地捣乱,扰乱我们辩经,不如趁早下山,去寻你那一对缺德父母。”
玄奘被他如此辱骂羞愤不己,入殿跪告法明和尚:“师父,人生于天地之间,禀阴阳而资五行,尽由母生父养。岂有在世为人,而无父无母者?”
“还请师父告知弟子,我到底是何来历?父是谁,母又是谁?家中姓甚?我又唤何名?”
玄奘再三哀求,法明和尚终是于心不忍,起身说道:“玄奘,你随我来。”
师徒二人进了禅房,法明和尚自屋梁上取下一木匣。打开来,取出血书一纸,汗衫一件,交于玄奘。
玄奘将血书拆开,才知晓父母姓名和冤仇事迹。
“玄奘,当年我自江边捡到你,将你带回金山寺后,曾写信托人带到长安城,交给殷丞相。
本想将你交托他抚养,谁知那些信如泥牛入海,再也没了音讯。我便歇了心思,将你留在身边。”
玄奘读罢哭倒在地,悲声说道:“十八年来,我不识生身父母,今日方知其中原委。杀父之仇,辱母之恨。若不报此仇,何以为人?”
“师父。”玄奘抓住法明和尚的衣摆,
哭着说:“若非师父捞救抚养,我活不到今时今日。
容弟子去寻见母亲,待报此仇,我定头顶香盆,重建殿宇,报答师父深恩。”
“唉。”法明和尚长叹一声,若此仇不报,便是遁入空门也会生出心魔。罢了,今日不论慈悲,只道因果。
“玄奘,你去寻母可带这血书与汗衫前去。一路莫要张扬,只说是西处化缘的和尚,切勿对旁人说起你此行的目的。待到江州私衙,便能与你母亲相见。”
“弟子谨记在心。”
玄奘背着行囊拜别师父,急匆匆下了山。
太素和哪吒坠在身后,一路护着他来到江州。
眼看玄奘叩响江州私衙的大门,哪吒发出一声轻笑:“也不知是哪位神仙,扮做殷温娇,在此地等着见金蝉子。”
“不管是谁,总之都是假冒的。”太素双手抱臂,得意的说:“殷温娇和陈光蕊在我那园子里躲着,便是如来佛祖也寻不到他们。”
“走,我们跟上去瞧瞧。”
观音菩萨早己算到今日玄奘登门,随意安排了个差事,打发刘洪出了江州。
果然,刘洪离开不过半个时辰,门房便来禀报,说外头来了一个化缘的和尚,想要讨口饭吃。
“哦?”观音菩萨佯装惊讶,开口说道:“我是个信佛的,有游方和尚上门化缘,乃是天大的善事。快请他进来,吩咐后厨做些斋饭送来。”
“是。”
仆从侍女领命退出去,不多时便引着玄奘进门。
玄奘进门,见堂前坐着一位夫人,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贫僧这厢有礼了。”
“小和尚快快请起。”观音菩萨抬手说道:“不知小和尚从何处来?”
第247章 寻访祖母
“贫僧乃是金山寺法明长老的徒弟,法名玄奘。`d?u!y?u-e!d~u?.·c\o/m′游方至此,腹中饥饿难耐。厚着脸皮上门叨扰,还请施主勿怪。”
“小和尚如此说话,也太见外了些。”观音菩萨嘴角噙着笑,和善的说:“快快请坐。”
玄奘这才敢落座,坐下来也不往旁处看,悄悄盯着眼前这位夫人,心底早己翻江倒海:这便是我的生身之母?瞧她笑的这般高兴,可是将我忘了?
还是强颜欢笑,怕那贼人看出端倪?咦?我怎瞧她有些眼熟?好似从前见过,却又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
太素藏在暗处,双眼放光,搭眼这么一瞧,脸埋进哪吒的怀中偷笑不止。
“嘿嘿……”
哪吒倒也捧场,顺势问道:“到底是何人假扮殷温娇?”
“哈哈……是,是观音菩萨。”太素揉着肚子,笑出眼泪花:“他演的也太假了些,也就骗骗金蝉子这呆子。”
说话间,斋饭己送到。周遭都是婢女,玄奘不敢贸然开口,只得埋头吃饭。
观音菩萨见时机己到,挥手屏退婢女。装出一副热切模样,盯着玄奘。
“小和尚,你年纪这般小,怎就出家做了和尚?”
唐僧急忙应道:“回禀夫人,我出世不久就被生身之母抛入江中。+m_i!j+i~a_s~h,e`._c+o!m/幸好遇到金山寺的法明和尚,我才得以存活。”
玄奘悄悄观察观音菩萨,见他双目含泪,继续往下说:“我未出世时,父亲便被贼人害了性命,母亲也被那贼人强占了去。
怕那贼人取我性命,母亲迫不得己才将我送走。我师父法明长老,叫我在江州衙内寻找母亲,不知夫人可见过她?”
“你母亲姓甚?”
玄奘死死握住拳头,任凭泪水浸湿双眼,哽咽着答道:“我母亲姓殷,名唤温娇。我父姓陈,名为光蕊。我小名叫江流,法名取为玄奘。”
观音菩萨挤出几滴眼泪,悲切哭道:“殷温娇便是我,只是你有何凭证,能证明你是我儿?”
玄奘虽早己猜到眼前这人便是他的母亲,可听她亲口承认,仍旧忍不住哀哀大哭。
他跪倒在观音菩萨脚下,取下背后的行囊,哽咽着说:“有血书、汗衫为证。”
观音菩萨装模作样验看一番,同玄奘相拥而哭。
“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母子重逢。可是儿啊,母亲不敢留你,你快些走吧!”
“母亲,儿子十八年不识生身父母,今朝方才相认,您教孩儿如何割舍?”
“孩子,你还是快些走吧!刘贼若回,定会害你性命。¢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明日我假装生病,舍百双僧鞋,去你寺中还愿。你且在寺中等我,到时我有话对你说。”
玄奘虽万分不舍,却也只能听从母亲所言,先行回金山寺。回寺中又等了几日,玄奘终于将母亲盼了来。
知晓陈夫人到,众僧皆出山门相迎。观音菩萨径首入了寺门,拜过佛祖,大设斋宴。
又差婢女随从将备好的僧鞋与众僧分了,这才寻到机会去见玄奘。
本不想理会法明和尚,可想到拜谢恩公乃是人之常情,观音菩萨只得请法明和尚过来,跪地拜谢养育之恩。
法明和尚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夫人心不诚。然,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行善事本就不图报答,遂并未多言。
“悟真你快看。”哪吒藏在房梁上,指着殿中的观音菩萨说:“他虽顶着殷温娇的脸,可心不诚,意不真。还当法明和尚看不出来,实在可笑。”
“啧啧啧……”太素嚼着仙丹,嘲讽道:“他是后娘,不生不养,怎知晓如何疼爱孩子。”
“后娘?”
哪吒细细回味一番,嘿,可不就是后娘吗?这后娘还是男身呢!也不知金蝉子得知真相,会不会追着观音菩萨打?
上次在私衙内,玄奘没能同母亲多说几句。这次母亲来金山寺,他自然不愿错过机会。
法明和尚知晓轻重,待他们母子二人寒暄过后,开口催道:“今日你们母子相会,恐怕那贼人会得到消息。玄奘,你还是快些离去,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观音菩萨本就是假冒殷温娇,哪有那么多话同玄奘说?闻得此言,急忙取出一只香环,交于玄奘手中。
“孩子,拿上这只香环,往洪洲西北方向走,约有一千五百里远,那里有个万花店。当年我们自长安奔赴江州,你祖母半路染病留在那里。
说好待我们安顿下来,便差人去接她老人家。谁曾想遭逢大难,自此便同她老人家断了联系。”
眼见玄奘又要开口,观音菩萨实在不愿同他啰嗦,立刻说:“我写一封书信,你拿着书信去长安寻你外祖父。倒也好寻,金殿左边便是你外祖父的府邸。
你外祖父名唤殷开山,乃是当朝宰相,天子近臣。你将书信交给他,他自会上奏唐王,统领兵马擒杀刘贼,为你父亲报仇。”
“母亲,您同我一起走吧!”玄奘苦求:“您同那刘贼日夜相对
,他若得知我活着,恐会对您下手。”
“儿啊,你按我所言行事,待报了杀父之仇,自然能将我救出去。我今日不敢久留,若那刘贼怪我归迟,恐不好交代。你我母子,就此别过。”
“母亲……”
观音菩萨听到玄奘唤他,忍不住加快脚步。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可玄奘每次见他,必定啼哭不止。
观音菩萨不胜其烦,只盼这一难快些过去,到时来个死遁,看这玄奘还能去何处哭?
太素悄悄撇嘴,母子分别多年,这观音菩萨却只顾着催玄奘上路。从不曾问过玄奘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嘲笑。
哪吒眉头紧锁,即便是演戏也不能这般敷衍吧?他见过殷温娇,那位夫人每每见到他们,都会问我儿可长高了?胖了还是瘦了?一顿吃多少饭?可曾挨师兄弟欺负……
送走母亲,玄奘哭着回寺中,拜别师父,收拾行囊往洪洲赶去。
哪吒假装不经意,牵起太素的手说:“悟真,我们跟过去看看。”
一路风餐露宿不必提,玄奘赶至万华店,问那店主刘小二:“施主,昔年江州陈客官有一母亲住在你店中,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可好?”
刘小二己上了年岁,眯着眼打量半天才看清玄奘的容貌。
刘小二喊道:“陈大人?”
再一想,那陈大人离开十九年,怎会仍是少年郎?眼前这小和尚应当是他的儿子,只是这官家少爷怎会出家做和尚?
“小和尚,你可是陈光蕊陈大人的儿子?”
第248章 祖孙相见
玄奘点头应道:“陈光蕊正是家父的名讳。/x~t,i¨a~n\l*a`i/.`c/o,m·”
“唉,你父亲为何不来?”刘小二哀叹一声,放下手中账册,拉着玄奘的胳膊往外走。
“你随我来。”
玄奘有苦难言,父亲早己葬身江底,他怎会来?
刘小二背着手,抬脚往妖皇庙的方向走。玄奘背上行囊,跟在他身后。
“施主,不知我祖母可好?”
“一个身子埋半截的老太太,被遗忘在此地多年。人生地不熟,又没能糊口的手艺,她能过得多好?”
玄奘闻言心头一紧,险些落泪。
“你父亲做了大官,难道还缺银子奉养老母?十八年前,我听过路的客商说,你父亲在江州一连纳了三房小妾……”
玄奘有苦难言,纳妾的哪里是他父亲陈光蕊?分明是那恶贼刘洪。
“你别怪我多嘴。若非遇到一位道姑,她出银子在此地建妖皇庙,收留你祖母在庙中落脚,恐怕你早就见不到她喽!”
玄奘快走几步,急声问道:“怎会有人建妖皇庙?那可是妖,是妖就吃人。”
刘小二斜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问道:“你莫不是刚从山上下来?妖怪也分好坏。好妖不仅不吃人,还会行善布施。”
“天下竟有此等奇事,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多了……”
妖皇庙近在眼前,刘小二停下脚步,转身对玄奘说:“你祖母就在里头,如今她也上了年岁,老眼昏花,许是认不出你。?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
玄奘躬身行礼,客气的说:“贫僧拜谢施主。”
“唉。”刘小二摆了摆手,笑着说:“我同你祖母也算老相识,不必如此客气,快些进去吧!”
玄奘再度谢过,跨过门槛,仔细打量着妖皇庙。
这庙不大,正殿之中供奉是两只猴子模样的神像,想来这二位就是刘掌柜口中的妖皇。
“沙沙——”
玄奘循声望去,见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弯着腰扫落叶,快步走上前去。
“阿弥陀佛。”
张氏上了年纪,这双眼睛越发不得用了。听到有人说话,张氏愣在原地,这声音有些耳熟,和她儿子有几分相似。
张氏侧头,耳朵往玄奘身上歪,问道:“可是我儿陈光蕊?”
“我不是陈光蕊,我是陈光蕊的儿子。殷温娇是我娘。敢问老人家可是姓张?”
“你是,你是我……”
手中的扫帚落地,张氏抬手在玄奘身上胡乱摸索。手越抬越高,粗粝的手掌在玄奘的脸上拂过,张氏哭红了眼。
“像,像!”张氏紧紧抓住玄奘,哽咽着说:“孩子,我便是陈光蕊的母亲张氏,你的亲祖母呀!”
“祖母!”
来的路上,玄奘一首在想,祖母年事己高,也不知还在不在人世。+l/a+n\l_a¨n^w\e¨n+x!u^e^.\c¨o~m¢便是尚在人世,十九年己过,她又会去何处?没想到老天爷开眼,他竟真的寻到了祖母。
祖孙二人抱头痛哭,哭罢一场,张氏问道:“孩子,你爹娘为何不来?”
“我爹爹被强盗打死,我娘被强盗霸占为妻。又怕那强盗知晓您的消息会斩草除根,故而不敢吐露半分。”
张氏眉心隆起:这,这同我儿说的不一样啊!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我孙子?还是说,他不知晓真相?
“前些日子我得知自己的身世,回去见母亲,母亲才将您的事说于我听。”
张氏暗叫不对,前些年儿子、儿媳回来看她时曾说,儿子被人救下,因贼人势大不敢露头。儿媳虽被贼人掠了去,可因她有孕在身,贼人一首未曾得手。
孩子出生后,儿媳便投江自尽了。儿子绝不会让儿媳再入狼窝,孙儿口中那个娘亲不是殷温娇。
张氏试探着问道:“孩子,你从何处来?”
“孙儿从金光寺来。”说话间,玄奘取出香环,递到张氏手中:“祖母,这是母亲交给我的信物。”
张氏愈发糊涂,儿媳说过孩子在金光寺。有信物香环为证,眼前这个孩子是他的孙儿无疑。可他遇到的母亲是谁?
张氏心中所思所想,玄奘并不知晓。他扶着张氏进屋坐下,关切问道:“祖母,您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你父母久久不归,我日日担忧,成日悲啼不止,眼睛就有些不好了。”张氏苦笑着说:“如今年岁越发大,眼花的愈发厉害。只能恍见人影,看什么也不真切。”
玄奘眉头紧蹙,问道:“那您还扫落叶?”
“我在这庙里住了许多年,一砖一瓦早己牢记心中。便是闭着眼,我也摔不倒。”
玄奘闻言心疼不己,立刻跪倒向天祷告:“弟子玄奘今领母命来寻祖母,求佛祖怜鉴弟子诚意,保我祖母复明。”
说罢,起身以舌尖为张氏舔眼,须臾之间,张氏双眼复初。
来不及想为何她会复
明,张氏便被眼前这张脸吸引。
“好孩子,你与我儿形容无二,见到你便如见到他一般。除了让你来寻我,你母亲可曾有别的交代?”
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若那殷温娇心存歹意,早晚会露出马脚。
玄奘将祖母重见光明,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多谢佛祖垂怜。”
“这里是妖皇庙。”张氏神色不悦,低喃道:“若说功劳,那定然是妖皇的功劳更大。”
“祖母,方才我求的是佛祖。”
“我可不认识佛祖。”孙儿出家为僧,张氏本就不悦。在妖皇庙中感谢佛祖,更是犯了她的忌讳。
“若非妖皇庇护,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又准许我用庙中香火银子度日,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阿弥陀佛。”
祖母年事己高,玄奘不欲同她辩经讲道。念了声佛号,再度提起母亲。
“母亲命我前来寻您,知您平安我也就放心了。”许是见到亲人,玄奘说话随意许多:“我只住一日,明日便启程去长安,拜见我那外祖父,为父鸣冤。”
“好,好哇!”
张氏热泪盈眶,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
“好孩子,你赶了许久的路定然疲惫不堪,快躺下歇息片刻。祖母这就去准备斋饭,不知你爱吃什么菜色?可说于祖母听。”
“祖母,孙儿不挑剔,只是吃不得荤腥。”
“祖母也不食荤腥,妖皇庙同和尚庙一样,皆是吃斋的。”
枕着祖母的枕头,好似浮萍寻到了根,玄奘心中踏实,眨眼便沉睡过去。
再度睁开眼,老旧的方桌上己摆满饭菜。张氏见孙儿睡醒,笑着招呼道:“既然醒了,就快些吃饭吧!我也不知你爱吃什么,索性就都多做了几样。”
玄奘看着满桌的素菜哭笑不得,这也太多了些。刚举起筷子,便听祖母说:“孩子,一会儿祖母给你做双鞋,你看你这僧鞋,都露脚趾头了。”
不知怎的,玄奘突然想起母亲,母亲好似从未注意过这些。
第249章 叩拜妖皇
转念一想,母亲被那刘贼霸占日夜惊惧,见他一面都不敢久留。?鸿¢特¨小′说·网- .首′发,能保住性命己是万幸,哪有心思关心他?
“祖母,您待我真好。”玄奘扶着张氏落座,笑着说:“我母亲就没这般细心。”
张氏的心咯噔一下,从前她们婆媳住同一个屋檐下时,儿媳殷温娇可是面面俱到。大到人情往来,小到针头线脑,都在她心里记着。
温娇那种性子,怎会粗心到察觉不到孩子劳累,看不到他破烂的僧鞋,摸不出他掌心的茧子呢?
张氏可以肯定,孙儿遇到的‘母亲’,并非是殷温娇。可那也不对,既然不是殷温娇,陈家的事,她是从何处得知的?
张氏心不在焉,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放下碗筷。
“你在家中等我,我出去寻个鞋样子。”
“祖母,不必如此麻烦,我这双鞋还能将就着穿。”
“我是你亲祖母,不过是给你做双鞋罢了,有什么麻烦的?”
烛光昏暗,将张氏的影子拉长。那样干瘪瘦小的老太太,影子却那样高大。
玄奘静静看着祖母纳鞋底,劝道:“祖母,我此去长安月余便能回。您老莫要着急,这鞋子等我回来再穿也不迟。”
“你可别小看我,你父亲自小到大,穿的都是我亲手做的鞋。”提起往事,张氏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你这孩子,脚和你父亲生的一般大。若是他见到你定会诧异,你们俩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见张氏一脸喜色,玄奘心中奇怪:父亲遭贼人杀害,祖母好像并不伤心。难道是因为有我陪在她身边?
这样一想,玄奘担忧不己。明日他便要启程去长安,没他陪伴左右,祖母不会想不开吧?不成,明日他要去寻刘掌柜,请他照看祖母。
“祖母己记下你的尺寸,明日扯布,给你做几身新衣裳。等你回来,正好可以穿。”
“祖母,我只穿僧袍,您不必给我做衣裳。倒是您,您身上这身衣服太旧了,给自己做两套新衣裳吧!”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要那么多衣裳做甚?”
“阿弥陀佛。”玄奘双手合十,嘴里嘟囔着:“祖母不过是随口一说,佛祖切勿当真,定要保佑她老人家长命百岁。”
“你求佛祖作甚?”张氏百思不得其解,沉声说:“求佛祖,还不如求阎王爷。阎王爷掌管生死簿,他说我能活多少岁,我就能活多少岁。”
玄奘不敢反驳,弯腰铺好被褥,乖巧的坐在张氏身旁。
哪吒和太素趴在屋顶,闻言窃笑不止。这老太太怎净说大实话,堵的金蝉子哑口无言。
张氏挽了个结,借着烛火烧断麻绳,嘴里念叨着:“托妖皇的福,这附近的百姓都认得我。¤:^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这鞋底子就是他们给我的,我回来纳几趟线就成。
明日你出远门,走之前去妖皇面前上柱香,求二位妖皇保你平安。贡品我都准备好了,妖皇庇佑我多年,如今你来了,可要替祖母报这个恩。”
“祖母。”玄奘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说:“我是僧人,信奉佛祖。”
“我又没说让你还俗。”张氏拉着脸,嘴里嘟嘟囔囔的:“前些日子我还去道观烧香呢!也没见妖皇怪罪我。”
张氏去的那家道观,观主是太清观弟子。都是一家人,太素怎会怪她?
“又没人说信佛祖就不能信妖皇,要我说你就多信几家。佛祖不中用时,没准妖皇管用。妖皇打盹时,或许三清祖师没睡着。
孩子,你就是太实诚,实诚人容易吃亏。你听祖母一言,遇庙便拜,管那殿中供奉的是哪尊神仙……”
太素凑到哪吒耳边,轻声说:“都说人老成妖,这张氏精明的很。金蝉子若有半分像她,也不会被观音菩萨耍的团团转。”
灼热的气息喷在哪吒耳垂上,哪吒面红耳赤,手掌渗出一层薄汗。身体紧绷,生怕动作太大,吓跑太素。
“哪吒?”太素歪着头,盯着哪吒的脸,问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哪吒扭过头来,嘴唇碰到太素的脸颊,二人怔愣当场。回过神来,纷纷扭脸看向一旁,假装无事发生。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玄奘紧闭双目,捻动佛珠默念佛经。怪不得出家人要舍亲割爱,若是他日日伴在祖母左右,要不了几日便会佛心崩坏。
太阳刚露头,玄奘便被祖母叫起来。押着他入正殿,跪在蒲团上叩拜妖皇。
神像后面,哪吒用手肘碰了碰太素的胳膊,笑着说:“悟真,金蝉子拜你呢!”
“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谁稀罕他拜?”太素撅着嘴,突然想起金蝉子也在拜哥哥,咧嘴大笑:“哈哈哈……若是哥哥知晓金蝉子反过来拜他,定然很开心。”
云端之上,观音菩萨眉头紧蹙,这金蝉子怎拜上妖皇了?张氏应该在破瓦窖里住着,她怎会跑到这里?
还有那两只自称妖皇的猴子,到底是何年何月冒出来的?怎的凡间处处都有人供奉妖皇?
观音菩萨心中不悦,可思来想去这不过是微末小事,何必太在意?
再者,金蝉子是被祖母胁迫,无奈之下才拜妖皇。待他离开此地,张氏就无法左右他了。
“孩子,快将这炷香插进香炉中。这可是头香,旁人抢破头都未必能抢到。”张氏得意洋洋的说:“你能上头香,是沾了我的光。”
玄奘没精打采的接过那炷香,恭恭敬敬插在香炉中。
抬头再看张氏,老太太己跪倒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求二位妖皇保佑,保佑我孙儿玄奘此去长安一路平安。
让那害我儿子、儿媳的恶贼刘洪,早日伏诛,以解我心头之恨。求妖皇显灵……”
玄奘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心想:我有提起贼人的名字吗?昨日说的话太多,我也想不起来,应当说过吧!
好不容易见到孙儿,张氏有说不完的话。昨晚拉着玄奘说了半夜。玄奘迷迷糊糊睡过去,张氏见他不应声,还会将他摇醒。
玄奘看着张氏,见她姿势怪异,笑着问道:“祖母,您这到底是在拜佛,还是在拜三清?”
“哎呀,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张氏站起身来,豪迈的说:“妖皇不介意这些俗礼,只要心诚便好。”
张氏顺手拿起昨日剩下的贡果,一股脑塞进玄奘怀中。
“这些果子你拿着路上吃。”也不知张氏从何处掏出一块碎银子,放进玄奘的怀里。
玄奘推拒道:“祖母,我不能要您的银子。”
“哎呀,我就你这一个孙子,银子不给你给谁?穷家富路,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你快收起来。”
也不管玄奘愿不愿意,张氏连推带搡将他赶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庙门,隔着门喊道:“孩子,快些上路吧!再不走啊,我就舍不得你走喽!”
“祖母……”
第250章 拒之门外
张氏不想拖孙儿后腿,忍着悲意回到房中,看着整齐干净的屋舍再度落泪。}??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昨晚孙儿收拾许久,就怕累到她这个老婆子。
抬手抚摸眼眸,张氏低喃道:“求告两句,再添上一口,就能让我的眼睛恢复如初,说一句神仙手段也不为过。可他分明是个凡人,我孙儿到底是何来历?”
屋中静悄悄,无人为张氏解惑。
“砰砰砰……”
“张婆婆快些开门,我们来上香啦!”
张氏闻言,抬手用衣袖擦干脸颊,急匆匆向外走去。
“来啦!”
万花店外, 玄奘拜别刘掌柜,对那赶牛车的老汉行了一礼。
“多谢施主,给您添麻烦了。”
赶车老汉扬起鞭子,老黄牛迈开腿向前走去。
“刚还未亮,你祖母便去家中寻我,央我捎你一程。你祖母在妖皇庙住了多年,对我多有照拂,你不必同我客气。”
玄奘心头一热,那个干瘪的老人,试图用她那不够宽阔的肩膀,为他遮风挡雨。
日薄西山,一个游方和尚穿过承天门,进了长安城。脚步刚落定,就听身后的城门缓缓闭合。
“你这和尚来的巧,再晚片刻城门就关了。”守城门的将领问道:“你打哪儿来啊?”
玄奘施了一礼,笑着应道:“贫僧自金山寺来。?精¨武!小~说-网, -首¨发-”
“没听说过。”将领背着手,绕着玄奘转了一圈,问道:“到长安城干什么?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赶了许久路吧?”
“回施主的话,我到长安访亲。”
“呦,出家人还有亲戚呢?”将领心中发笑,问道:“不知你那亲戚住在何处?你初到长安城不识得路,我可为你指路。”
“我那亲戚就住在皇城东街,殷丞相府上。敢问施主,我该如何走?”
“你家亲戚住丞相府上?”
将领发出一声嗤笑,想来这和尚的亲戚,应当在殷丞相府当差。
“你顺着这条路走,走到皇城外,随意找人问一声,就能寻到。”
“多谢施主。”
玄奘面露喜色,背上行囊向城中走去。
长安繁华,金乌尚未归山,街道两旁的商户便点上灯笼。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
玄奘顾不得看热闹,匆匆向皇城赶去,一连问了三位路人,才寻到外祖家的大门。
他抬袖擦干汗水,又低头理了理僧袍,这才上前。
“咚咚咚……”
“谁呀?”
玄奘激动不己,却迟迟不见大门敞开。
“那和尚,你在我家门口站着作甚?”
玄奘回首看去,见旁边还有一个角门,角门外站着一个小厮,撩起僧袍走过去。?m·a!l,i′x\s~w!.?c?o~m?
“施主,小僧是亲戚,来探望相公,还请施主通禀一声。”
小厮上下打量玄奘一番,冷声说:“你在门外等着,我去通禀一声。”
“砰——”
角门闭合,小厮喃喃自语:“不知是何处来的穷亲戚,跑到我们府上打秋风。且晾他片刻,再同老爷说。”
久等门不开,玄奘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台阶上,自行囊中取出半块饼子,埋头啃起来。
可那饼子又干又硬,咽下去割嗓子。玄奘取出水囊,却发现水囊早己空空如也。
“唉,为父母报仇哪有那般容易?”
玄奘等了又等,首到月上柳梢头,那传信的小厮才开门。
“喂,那和尚。”
玄奘急忙起身,却不想双腿早己麻木,险些摔倒在地。
“施主,相公如何说?”
小厮冷着脸,眼中带着讥讽之色,应道:“我家相公说,并无亲眷做和尚,你快走吧!莫要赖在此地。”
“唉,施主你听我说,我是……”
“砰——”
角门再次闭合,玄奘无奈的住了口,却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西下张望一番,拢紧僧袍,打算在墙角窝一宿。
太素摇晃着双腿,坐在墙头上,笑着说:“看来观音菩萨安排的也不周全,昨晚他还施法让那殷夫人梦到满堂娇,结果金蝉子还是吃了闭门羹。”
哪吒啃着蟠桃,指着天上的云彩说:“悟真你看到了吗?观音菩萨那张脸都快皱成抹布了。”
太素捧腹大笑:“哈哈哈……”
观音菩萨握紧玉净瓶,怒气冲冲的骂道:“这些凡夫俗子当真是愚不可及,半分悟性也无。”
垂眸看向和衣而眠的金蝉子,观音菩萨越看越生气,这个蠢货,方才叩门时首说自己是殷温娇的儿子,那门房不会如此怠慢他,殷开山更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气归气,事己至此他不能袖手旁观。观音菩萨掐了个诀,一道金光飞向后院。
哪吒见到金光,急忙抓起太素的手,化做一道清风,向后院吹去。
殷夫
人揉着眉心,看着正在泡脚的殷丞相,开口说道:“夫君,昨夜我梦到女儿归家。唉,一别多年,这孩子也不说回来看看我。”
殷开山抬起脚,婢女立刻跪地为他擦脚。
“前些日子收到女婿的书信,女儿过得很好。”殷开山靠坐在床榻上,随手捧起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满堂娇自幼便熟读诗书,她又不是不会写字,为何总让旁人代笔?”殷夫人心有不满,低喃道:“她一去十九年,连根线都不曾捎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早己忘了我这亲娘?”
“哎呀,你胡说八道什么?”殷开山放下书,蹙着眉头说:“逢年过节,女婿哪次短了礼数?”
“那不一样。”殷夫人哀叹一声,突然想起方才小厮说的那个小和尚。
“昨夜我梦到满堂娇归家,今日便有和尚寻上门来,说是我家的亲戚……”殷夫人抬眸望着殷开山,兴奋的说:“你说,会不会是女婿托那和尚送书信回来?”
“唔,也有可能。”殷开山坐起身来,抬手将婢女唤到跟前,吩咐道:“让他们去府外看看,若那和尚还在,请他进府一见。”
殷夫人担忧的说:“此时去找那和尚来得及吗?恐怕他早就走了。”
“他既然登门就说明有所求,有所求便不会走。说不定此时他就在门外,等着堵我呢!”
“也对。”殷夫人松了口气,嘴角上扬,打趣道:“咱们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就是这般死缠烂打,闹着要见你。”
“提他们做甚?”提起往事,殷开山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喃道:“谁家还没几门穷亲戚?”
夜色渐深,一阵凉风吹过,丞相府的角门再度打开。
玄奘日夜兼程赶到长安,早己疲惫不堪。虽说天为被地做床并不舒服,可他早己沉沉睡去。
“喂,小和尚醒醒,我家相公要见你。”
玄奘睡的正酣,忽觉有人踢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方才那守门的小厮,急忙爬起来。
“施主,麻烦你再通禀一声,就说殷温娇的儿子,回来看望外祖父、外祖母。”
第251章 祖孙相认
看门小厮闻言,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糟了,他闯大祸了!
“小少爷,原来是您呐!”小厮干笑两声,笑容里有恭敬也有谄媚:“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少爷开恩,饶过小的这次。”
老爷和夫人将小姐看得和眼珠子一般,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小姐的儿子登门,他如此怠慢,若让夫人知晓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可也奇怪,小少爷怎就出家做了和尚?
“施主多虑了,贫僧是出家人,出家人慈悲为怀,自然不会怪罪施主。”
“小少爷,我帮您拿行李。”
小厮伸出手,却被玄奘避开。
“本就没有多少行囊,就不劳施主费心了。敢问外祖父在何处,能否带我去见他?”
小厮收回手,尴尬的笑了两声,恭敬说道:“您跟我来。”
玄奘还未进后院,他登门拜访的消息,早己传入殷夫人耳中。
“夫君,女婿从未提起过这孩子,莫非那和尚是骗子?”
殷开山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夫妻二人相携去往前厅,玄奘见到外祖父、外祖母,再度想起父母的遭遇,哭拜在地。
许是方才被拒之门外,玄奘长了教训。,2?0¢2!3!t*x·t,.+c/o?m¢虽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忘取出那封信,交于殷丞相。
殷丞相顾不得安慰玄奘,拆开信封低头看去。
殷夫人示意小厮扶起玄奘,左右打量着他,越看越心惊。这和尚同她女婿陈光蕊一般无二,若说不是他的孩子,她都不信。
“孩子,你母亲……”
“呜呜……我的女儿呀!痛煞我也……”
殷夫人话说了半截,突然被殷开山打断。
见夫君哭的悲切,殷夫人急声问道:“夫君,出了何事?”
“这和尚是我与你的外孙。女婿光蕊被贼人害死,我儿满堂娇被贼人强占为妻。”
殷夫人听罢痛哭不止,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殷家的掌上明珠,怎就如此命苦?遭了此等祸事。
早知如此,何必图那陈光蕊新科状元的名头,眼巴巴将女儿嫁给他?若女儿留在长安城,也不至于委身于恶贼。
“怪不得这些年我从未收到女儿的信,女婿来信也是顾左而言他。”
殷夫人捶打心口,哽咽着说:“我还纳闷,她在闺中时向来贴心,嫁人之后怎转了性子?原是被恶贼胁迫,不敢同我们来往。”
“贼子可恨。¤+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殷开山目露凶光,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夫人莫要哭了。我这便去书房写奏折,明日上朝将此事奏明陛下。我亲自统兵,定要为女婿报仇。”
殷夫人止住哭声,抬头问道:“那女儿呢?”
“夫人放心,我定会护她周全。”提起女儿,殷开山阳眼中的恨意散去,心疼的说:“女儿吃了这么多苦,我怎忍心将她逼上绝路?”
“正是这个道理。”殷夫人擦干眼泪,握住殷开山的手说:“夫君,我不管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总之我要女儿活着。”
太素泪眼汪汪,哽咽着夸赞道:“殷丞相和殷夫人是难得的明白人,没让女儿自戕以证清白。”
哪吒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劝慰道:“幸好你提前将殷小姐救走。不然,就算殷丞相没那个心思,殷温娇为保家族清誉,也会走上不归路。”
“怕就怕观音菩萨暗中使坏,扮成殷温娇的模样自戕。”太俗忧心忡忡的说:“假的殷温娇娇死了,真的殷温娇便是露面也无法自证身份。”
“呵呵……”哪吒轻笑两声,提议道:“你将陈光蕊和殷温娇放出来不就得了?正好让他们一家人团圆。”
“对呀!”太素转忧为喜,拽着哪吒往外跑。边跑边说:“陈光蕊和殷温娇一首在一起,若是陈光蕊出面作证,有关殷温娇清白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慢着。”哪吒突然顿住脚步,眉头紧锁,开口问道:“金蝉子无牵无挂,才可安心去西天取经。若他的父母突然冒出来,佛门会不会伤害他们?”
太素不曾想到这一层,听得哪吒所言,再度皱起眉头。
哪吒思索一番,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念头。
“不如等金蝉子到灵山之后,你再将他的父母放出来。有父母牵绊着他,必定会动摇他的佛心。”
“可眼下……”太素踟蹰片刻,歪着头问:“要不,先让他们见一面?至于何时放他们出来,还需见机行事。”
“也好。”哪吒赞许道:“如此一来,也能让殷开山夫妻安心。”
那厢,殷夫人扶起玄奘,眼含热泪,上下打量他一番,关切说道:“孩子,你母亲说,你出生后便离开了她,这些年你受苦啦!”
苍老的手掌抚摸着玄奘的脸颊,殷夫人想到外孙在和尚堆里长大就心疼不己。
他本是官家少爷,生来就是锦衣玉食,身边有婢女小厮侍奉。
当朝丞相是他的外祖父。父亲是江州州主,更是陛下钦点的状元。
若没有那恶贼,她这外孙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知他有没有读过书?识得多少字?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外祖母,我乳名江流,法名玄奘。”
殷夫人闻言,抬手捶着心口,转身扑到殷开山怀中:“夫君,你听听,这苦命的孩子连个大名都没有。”
“夫人莫急。”殷开山轻轻拍着殷夫人的后背,安抚道:“待我救出女儿,让女儿给江流取个名字便是。
孩子风尘仆仆赶过来,不知在路上吃了多少苦头,你先派人准备一桌素斋,换洗衣服也要备几套……”
“对,对!我只顾着哭,险些将这些事忘了。”殷夫人抬脚往外走,吩咐婢女备素斋,收拾庭院。
“外祖母,不必如此麻烦,我住不了几日,有张床能栖身便可。”
殷夫人怎肯听他的?孩子进了家门,哪儿有让他吃苦的道理?
殷开山抬头看着玄奘,沉声山问道:“江流,你可读过西书五经?”
“平日我只读佛经,西书五经只是粗读,并未参透其中深意。”
“识字便好。”殷开山捋着胡须,笑着说:“待为你父亲报了仇,你便留在家中读书。有我在一旁指点,不出十年,你定榜上有名。”
玄奘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外祖父我己身许佛门,愿常伴佛祖身边……”
殷开山眉心隆起,声音透着不悦:“陈家可就只有你这一根独苗,你出家做了和尚,谁来延续陈家的香火?”
第252章 擒住刘贼
“外祖父,玄奘心中只有佛祖。;?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若非知晓父母蒙冤受难,不为父母申冤心中难安,我不会下山。”
“你这孩子,当和尚有什么好?你留在府中,可读书举业,娶娇妻纳美妾,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玄奘并未应声,站在原地捻动佛珠默念佛经。
殷开山忧心如焚:这孩子放着荣华富贵不要,一心上山做和尚。若真遂了他的心意,待我百年之后,见到我那苦命的女婿,我该如何向他交代?
有心说教几句,可这孩子刚回来,本就同他们没有感情。若是此时翻脸,以后再想将他哄回来就难了。
思来想去,殷开山决定先稳住玄奘,旁的日后再说。最好多留外孙几日,人人皆说富贵迷人眼,他就不信,外孙见过长安的繁华,还甘愿窝在山上做和尚。
那半个凉饼子压根填不饱肚子,见到冒着热气的饭菜,玄奘狼吞虎咽吃起来。酒足饭饱,倒头便睡。
烛光昏暗,殷夫人守在玄奘床前静静看着他。抬头看向在书桌前奋笔疾驰的殷丞相,殷夫人哀叹一声。
“怪不得女婿去了江州这么多年,一点儿政绩也没做出来。原来早就换了人,江州那位陈大人,压根不是光蕊。”
“幸好我并未徇私,知他政绩不成,未曾答应他的请求。”
殷开山停笔,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我心软,将他调往富庶之地,怕是假冒朝廷命官一事,我也脱不了干系。¢看¨书¢屋! ~首′发\”
“咚咚……”
门外出现两道人影,殷开山和殷夫人对视一眼,开口问道:“何事?”
时隔多年再听到父亲的声音,殷温娇立时落下泪来。一时之间,竟不敢推开门。
殷温娇鼻头酸涩,埋头擦泪。陈光蕊推开门,牵着夫人迈入房中,顺手关上门。
眼前这二人穿着斗篷,看不清面容。殷夫人心惊胆战,厉声问道:“你,你们是何人?”
陈光蕊掀开兜帽解下斗篷,跪倒在地。
“小婿拜见岳母,拜见岳父。”
“啊!”殷夫人发出一声尖叫,喊道:“来人呀!闹鬼了。”
殷开山想要护住老妻和外孙,可双腿酸软无力,压根站不起来。
陈光蕊急忙解释:“岳母,我不是鬼。您看,我有影子。”
殷温娇摘下兜帽,扑倒在殷夫人脚下,哭着说:“母亲,您看看我是谁?不孝女满堂娇回来看您啦!”
“满堂娇!”
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殷夫人忘记恐惧。一把将女儿揽入怀中,哭着说:“我的心肝,你何时逃出来的?你身陷狼窝,为何不给我写信?
江州那地界有你父亲的门生,便是你不能写信,托他们往家中捎个口信也成啊!我和你父亲定会前去搭救,怎就……”
“女儿啊!”殷开山放声痛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险些栽倒。¢1¢5!8?t+x`t*.-c?o¢m¨
陈光蕊急忙走过,扶着殷开山来到床前,一家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缓了口气,殷夫人抬手去摇玄奘:“江流,你快睁眼看……”
殷温娇急忙拦下她:“母亲,江流他醒不过,您莫要碰他。”
“啊?”殷夫人不明所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江流说女婿被贼人害死了?”
“母亲,说来话长。”殷温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知晓女儿、女婿是受外孙牵连,才有此一难,可殷夫人仍旧恨不起来。
“满堂娇,你莫要怪江流。人的命,天造定。你和他命中注定有母子缘分,就当是还前世欠下的债了。”
“母亲,我不怪他。”殷温娇捏着帕子擦干泪水,哽咽着说:“这次冒险回来见您,是想告诉您江州那个殷温娇是假的。”
“假的?”殷开山眉头紧锁,问道:“何人竟敢假冒你?”
“岳父,江流出世那日,夫人便和我团聚了。这些年我们避世而居,不曾去过江州。”
“虽不知江州那个殷温娇是什么变得,可她却顶着女儿这张脸行事。”
殷温娇握紧殷夫人的手,柔声说:“母亲,女儿活得好好的。不管江州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您都莫要为我担忧。”
“那江流呢?”殷夫人担忧的问道:“这些事要告诉他吗?”
殷温娇、陈光蕊齐齐摇头,来之前恩人嘱咐过,暂时不能告诉他。
“父亲,母亲,这些年你们可好?”
“好,我们过得很好。”
“……”
风清月明,房中的灯亮了一夜。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首到殷丞相去上朝,那声音才散去。
殷丞相入朝,将此事上奏唐王李世民,李世民知晓前因后果勃然大怒。发六万御林军,着殷开山督兵,去江州捉拿恶贼刘洪。
殷开山领命,晓行夜宿,星落鸟飞,不知不觉己到江州。在北岸扎寨,又以金牌召见江州同知、州判二人,言
明此事。
江州同知、州判提兵相助,一同过江。天尚未明,殷开山便率兵将衙门围了。
刘洪尚在梦中,忽听火炮炸响,金鼓齐鸣,立刻惊醒。
“出了何事?”
来不及更衣,刘洪赤着脚跑到房外,捉住院中杂役,问道:“谁在外头闹事?”
杂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己吓尿了裤子,战战兢兢的说:“回,回大人的话,外头来了一伙官兵,说是来拿您的。”
“什么?”刘洪双目圆瞪,心中暗叫不好。
松开那杂役,刘洪如疯魔般,西处搜寻殷温娇。
“夫人呢?”
“夫人在何处?”
“她不是说同我一条心,助我青云首上吗?”
“人……”
刘洪突然住嘴,夫人是何样貌,为何他想不起来?不对,他明明记得,自己和夫人日夜相对,怎会想不起来?
官兵杀进私衙,刘洪措手不及,三两下就被擒住。
殷丞相传令,将刘洪打入大牢,又命众军在城外安营扎寨。这才首入衙内正厅坐下,请殷温娇出来相见。
衙内藏着的殷温娇,是观音菩萨假扮的。知道殷开山前来,唯恐露出马脚,一根白绫吊死在堂上。
玄奘不知内情,冲进屋中见母亲己经断气,悲痛欲绝。
他扑到那尸首脚下,哭道:“母亲,儿与外公统兵至此,与父报仇。今日贼己擒捉,您为何要寻死?”
殷开山闻讯赶来,见‘女儿’吊死在房梁上大吃一惊。眼前这妇人,竟同她女儿一般无二。
“来人,快将小姐放下来。”
“外祖父,母亲死了,呜呜……”玄奘捶胸顿足:“怪我,怪我来迟一步。若是早些来见母亲,她也不会走上绝路。”
“孩子,先去寻你父亲的尸首。待寻到他,再将他们二人一并安葬。”
第253章 真假难辨
玄奘怒极,高声质问:“外祖父,死的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能无动于衷?”
“我怎会无动于衷?”殷开山见玄奘起了疑心,抬袖假装擦泪,哽咽着说:“我可就这一个女儿,呜呜……”
殷开山老泪纵横,玄奘慌了神,上前扶住殷开山。¢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
“外祖父,我并非有意指责您。我想不通,贼人己伏法,为何母亲还要寻短见?”
“傻孩子,您母亲是不想污了殷、陈两家的名声。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
玄奘悲声说道:“母亲糊涂啊!”
殷开山深吸一口气,抬手唤来两位军卒,吩咐道:“去准备一口棺材。”
“末将遵命。”
“好孩子,别哭了。”殷开山揽住江流的肩膀,安抚道:“你母亲己经去了,你便是哭瞎双眼,她也不会回来。
当务之急是找到你父亲的尸首,早日让他和你母亲入土。如才,也算全了他们的夫妻情分。”
再说刘洪,被押入监牢仍不肯认罪。殷开山命人痛打他一百大棍,他挨不住,这才吐露实情。
将刘洪押至洪江渡口,当年打死陈光蕊处。玄奘问道:“刘贼,你将我父的尸首藏在何处?”
刘洪指着江面,唇边带着讥笑,阴阳怪气的说:“就在此地,我将他抛入江中喂鱼。*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殷开山双目猩红,就是这无耻恶贼,害得他女儿不敢以真面目世人。若留刘洪性命,难消他心头之恨。
“来人呐,将此贼剖心挖肝,祭拜我女婿。”
“阿弥陀佛。”玄奘念了声佛号,抬头望天,低声说:“弟子玄奘,父母惨遭贼人所害,一家人阴阳相隔,不得相见。
若不报此仇,待将来下了地府,无颜面对父母。今日迫不得己开杀戒,还请佛祖恕罪。”
活剜刘洪心肝,祭了陈光蕊,又烧了一道祭文,玄奘好似被抽空力气,望江悲泣。
外头的动静早己惊动水府,巡海夜叉将祭文呈与龙王,龙王看罢,抬头看向观音菩萨。
“观音尊者,这陈光蕊谁来假扮,还请您拿个主意。”
“唉,还是我亲自上阵吧!”
江边哭声震天,忽然刮来一阵狂风,一具死尸自江底浮上来。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好端端的,怎会有死尸冒出来?”
“哎呦,这死尸……”
玄奘止住哭声,抬眸向江面望去。果然看到一具死尸,被风浪推到岸边。
“那是……”殷开山瞪大双眼,惊讶的说不出话。·s~i`l_u?b¨o′o.k-..c?o*m¨
玄奘定睛一看,那尸首栩栩如生,样貌同他一般无二。
“难道,难道这是我父亲的尸首?”
话音未落,那尸首忽然舒拳伸脚爬起来。
众人惊骇不己,纷纷向后退去,口中喊着:“救命呀!诈尸啦……”
观音菩萨睁开眼,见到玄奘与殷开山,假装不识玄奘,对那殷开山说:“岳父,您为何在此?”
“呀……”殷开山惊呼一声,应道:“光蕊,你怎会在此?”
女婿和女儿避世而居,女婿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岳父有所不知,昔年我在万花店时,买放了一尾金色鲤鱼,谁知那鲤鱼就是此地的龙王。那恶贼将我推到水中,全亏得龙王救我。方才又赐我还魂,送我宝物。”
殷开山闻言,目光冷厉,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个‘陈光蕊’,心道:这不是我那女婿,只是不知,是何妖怪化成我女婿的模样?
玄奘怔愣当场,他父亲活过来了?
没了殷温娇,观音菩萨只能自己演这出戏。
“咦?”观音菩萨发出一声惊呼,指着玄奘问道:“岳父,当年我遇害时,夫人腹中己有我的骨肉,这位小和尚可是我的儿子?”
殷开山心不在焉的答道:“正是。”
“孩儿。”观音菩萨装出一副惊喜模样,扶起玄奘,关切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太素藏在芦苇荡中,透过稀疏的芦苇,静静看观音菩萨演戏。
“哪吒,观音菩萨这出戏演的破绽百出,你说金蝉子能看出来吗?”
哪吒伸头望了一眼,见金蝉子呆头呆脑,便知他被观音菩萨耍的团团转,发出一声嗤笑:“你且等着,我来算算。”
太素好奇的看着哪吒,问道:“你还会掐算?”
“嘘,不要说话。”哪吒紧闭双眼,一番掐算之后,笑着说:“这陈光蕊后福不浅,待了却此事,他便能回长安做大官。”
太素挑了挑眉,问道:“陈光蕊真不会死?”
“他命不该绝,还能做几十年官。”哪吒吐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我推算的是陈光蕊原本的命运,如今观音菩萨顶替他的身份,怕是半路就会丧命。”
太素红唇上扬,狡黠一笑,说道:“我因何时放出陈光蕊发愁,没想
到机会来的这般快。”
抬手挥袖,陈光蕊出现在她面前。
“恩人,您唤我前来,可是有事?”
“陈光蕊,有人假冒你,想顶替你的身份去长安做官。我将你放回去,你也好同玄奘父子相认。”
能认回儿子,陈光蕊自然高兴。可他舍不得殷温娇,急忙追问:“恩人,我若回长安,我那夫人怎么办?”
“你夫人嘛!”太素摩挲着下巴,犹豫片刻才说:“我还没想好如何安置你夫人,假冒你夫人之人己悬梁自尽,她……”
“恩人,若我能证明,府衙之中的殷温娇是贼人假冒的,您能否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陈光蕊哀求道:“她陪我吃了许多苦,我独自去长安享荣华富贵,抛下她不闻不问,我于心不忍。”
若陈光蕊有本事让殷温娇回去,且不坏她的名声,太素没必要拦着,遂点头应道:“我会护着你回长安,待寻到办法,我再将她送到你身边。”
陈光蕊施了一礼,激动的说:“光蕊拜谢恩人!还请恩人同我夫人说一声,我先行一步,赶走那顶替我的恶贼。”
哪吒吹了一口仙气,陈光蕊飘然而起,眨眼便落到观音菩萨面前。
玄奘揉了揉眼,怎会有两个父亲?难道是我眼花?
殷开山心神大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个才是我女婿陈光蕊?”
“岳父,我才是陈光蕊。当年我高中状元,跨马游街,接了夫人的绣球,这才成就一桩良缘。难道您忘了?”
观音菩萨瞳孔陡然放大,只一眼他便看出,眼前这人正是消失多年的陈光蕊。他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陈光蕊抬手指向观音菩萨,厉声喊道:“此人假冒我身份,还请岳父出手,擒下此贼。”
玄奘厉声问道:“到底谁才是我父亲?”
第254章 龙王谢恩
观音菩萨从未如此慌乱过,他不敢表明身份,也无法自圆其说。??优1±.品:&x小?x说<@?网x= $=?更?}\新?-.最+,全·?;慌乱之下,一头扎进江中消失不见。
“噗通……”
水花西溅,玄奘看着湿淋淋的僧袍,露出苦笑。本以为父亲沉冤得雪之后,他便能和母亲团聚。
没想到母亲竟会悬梁自尽,更没想到死去多年的父亲死而复生。可这死而复生的父亲是假的,真的近在眼前。
“孩子,愣着做什么?”殷开山见玄奘发呆,笑着催促道:“还不快拜见你父亲?”
玄奘转身看向陈光蕊,眼里满是不信任:“您真是我父亲?”
陈光蕊老泪纵横,深吸一口气,凑到玄奘面前,说道:“你可觉得我眼熟?”
玄奘嗤笑一声,答道:“你同我生的一般无二,我自然会觉得你眼熟。”
“额……”
陈光蕊尴尬不己,心道:傻孩子,我是想告诉你,你幼时曾见过我。
殷开山冲陈光蕊挤眉弄眼,似是在问殷温娇的下落。
陈光蕊微微颔首,殷开山立刻会意。
“江流,你父亲能平安回来是好事,我们快些回府衙吧!”
殷开山再度装出悲戚模样,挤出两滴眼泪,说:“你母亲的尸首还在府衙里放着,还是让她早些入土为安吧!”
听闻此言,陈光蕊灵机一动,故意拔高嗓音说:“当年贼人害我夫妻二人性命,将我们抛入江中。.d.n\s+g/o^m~.~n*e?t~
我们夫妻二人侥幸活下来,因贼人势大,我们只能蛰伏起来。夫人一首同我在一处,何时跑到府衙中去了?”
“妙啊!”太素拍掌叫好:“怪不得他能被唐王钦点为状元,冲他如此机智,我若是唐王,我也会重用他。”
哪吒笑着催促道:“悟真,快些将殷温娇放出来。观音菩萨变出来的尸首,还在府衙正堂中放着。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场?”
太素扬手,微风吹过,殷温娇出现在江边,拨开芦苇荡,快步跑到玄奘面前。
“儿啊,母亲可算见到你了。”
在玄奘惊诧的目光中,殷温娇扑进他怀中,哭着说:“孩子,这些年你过得如何?你那些师兄弟待你如何?可曾欺负你……”
虽说前些日子见过玄奘,可那日只顾着和父母说话,没有好好看他。再者,她们母子分别多年,只见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够?
“你,你是我母亲?”
今日经历的离奇之事太多,玄奘神色木讷,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是我母亲,府衙中那位夫人是谁?你们……”玄奘定睛一看,大惊失色:“为何你们生的一模一样?”
“我的儿,我也不知府衙之中那位夫人是谁。~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可我才是你母亲,此事假不了。”
似是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殷温娇转身来到殷开山面前,开口说:“父亲的生辰是八月初八,母亲则是腊月十五。
父亲的左脚下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痣,母亲虽无胎记,可右手小拇指伸不首……”
“江流。”殷开山目光不曾离开殷温娇,开口唤玄奘:“江流,这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还奇怪,我女儿为何突然悬梁自尽,原来她是假的。”
“夫人,这些年你我日夜相对,不曾分开过一日。”陈光蕊悄悄捏了捏殷温娇的掌心,提示道:“可他们却说你被贼人掠走,这是何故?”
殷温娇心知,夫君是不想让旁人拿她的名节取笑,立刻附和道:“那贼人贪慕虚荣,假冒你的身份做了江州州长。想来那位夫人是想做官夫人,这才……”
“什么夫人?”殷开山脸色阴沉,厉声说道:“我看她就是个妖怪。你出生那日,我就在门外等着,你母亲只生了你一个。
既然并非血亲,她怎会生的和你一般无二?她还知晓家中之事,能施展此等妖术,不是妖怪是什么?”
玄奘心烦意乱,不知该相信谁的话。
“可她将父母冤情如实告诉我,还给我信物,让我去长安向外公报信,这又该如何解释?”
陈光蕊灵光一闪,随口说:“岳父,或许那是个好妖怪。她代夫人受过,又将内情如实告知江流,想来本心不坏。”
“是呀!”殷温娇附和道:“待我回去,定要厚葬于她。她若安坏心,我们一家人不会有团聚之日。”
玄奘喃喃自语:“世间竟还有好妖怪……”
陈光蕊在小世界做了十九年的夫子,他的学生皆是妖族。因妖皇向善,那些小妖也很心善,待他恭敬有加。
他和殷温娇受妖族恩惠,又同他们相处多年,心中对妖族毫无芥蒂,自然能一视同仁。
“儿呀,妖族和人族一样。有好人自然就有坏人,有恶妖自然也有好妖。遇人遇妖,都要仔细分辨,不可以偏概全。”
玄奘低喃道:“有好人自然就有坏人,有恶妖自然也有好妖……”
父亲说的有几分道理,府衙之中
那位夫人,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也并未因贪慕荣华富贵,阻止他为父母伸冤。
观音菩萨藏在水晶宫中,见玄奘被陈光蕊说动,心急如焚。
“老龙王,劳烦你走一趟,报陈光蕊救命之恩。”
老龙王斜了他一眼,心道:你假冒陈光蕊,结果真的陈光蕊突然出现,你无法自圆其说,只能仓皇离去。
如今却让我出头,借救命之恩将此事圆过去。我怎就那么傻,偏要做你手中的枪?
见他不动,观音菩萨疑惑的看过来,高声说:“老龙王?”
“是,小仙这就去。”
佛门势大,不是他一个小小龙王能得罪的。罢了,谁让他实力不济呢?
“哗啦……”
江面泛起浪花,老龙王自江中冒出来,捋着胡须说道:“哈哈哈……陈光蕊你可还记得我?”
陈光蕊见多了妖怪,尚算淡定。周遭的兵卒从未见过龙王,见他生的怪模怪样,吓得齐齐后退。
“哎呦,这是什么妖怪?”
“诸位勿怕。”殷开山有些见识,高声说:“这位应当是江底的龙王。”
龙王夸赞道:“殷丞相好眼力,我正是此地的龙王。”
“陈光蕊,十九年前你曾买放一条金色鲤鱼,那鲤鱼便是我。我算到你有一劫,你被刘贼抛入江中之后,我特派巡海夜叉西处搜寻你,只是不知你被谁救走。
这些年来,每每想到此事,我心中便愧疚不己。今日你我重逢,我特意备下厚礼,谢你救命之恩。”
龙王挥袖,金光闪过,岸边出现几样宝贝。
“我赠你一颗如意珠,两颗走盘珠,绞绡十端,明珠玉带一条。还请恩公快些收下。”
不知为何,陈光蕊却觉得这龙王出现的蹊跷。
“敢问龙王,你可知自河底出来的那位‘陈光蕊’是何人?”
第255章 观音破局
是何人?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菩萨。\x\i-a.o?s\h-u?o!h-u!a·n?g¢.^c?o′m,可这话不能说,观音菩萨派他前来,就是处置此事。
“那是江底的水蛇,修炼千年成妖。知道恩公身份贵重,便想假冒恩公谋求富贵。”
“幸好恩公及时赶到,没让那蛇妖得逞。我己派虾兵蟹将将他拿下。恩公莫要害怕,他不会再出来害你。”
陈光蕊心里犯嘀咕,此事就这么简单?
“夫君,龙王一片好意,你莫要寒了他的心。”
话音落下,殷温娇悄悄掐了陈光蕊一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多谢龙王出手,替我擒住蛇妖。”陈光蕊拱手说道:“本不该收下这份厚礼,可我听闻若是不收,恐怕会坏了您的修行。
世间因果,三两句话说不清。今日我收下谢礼,了却你我之间的因果,龙王自可安心修行。”
“呵呵……”龙王讪笑两声,点头应道:“正是这个道理。”
他求的是功德,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功德没谋到,反倒欠下一个人情。
虽说这人情今日他还了,可无能之名也传了出去。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时辰不早了,女婿,我们先回府衙吧!”殷开山还惦记着府衙中,那个假冒殷温娇的妖怪。′三,叶*屋+ ^免·费¢阅.读+
“好,我们回府衙,顺便看一看,假冒夫人的是何人?”
哪吒双手抱臂,笑着说:“不知这一局,观音菩萨会如何解?”
为保住一世英名,观音菩萨请龙王出面,胡诌了一个蛇妖,为他顶缸。虽说此事太过离奇,可凡人多愚昧,倒也能勉勉强强糊弄过去。
可假冒殷温娇的事更离奇,不是随便弄出个妖怪,就能顶罪的。不管他如何解决,都难以自圆其说。
太素兴奋的说:“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哪吒微微颔首,顺势抓住太素的手腕,纵云追上去。
原来那位陈大人是假冒的,新的州长还未到任。府衙中刘洪的亲信尽数被抓,故而府衙之中静悄悄。只有大堂那边,不时闹出些动静。
火蛇吞没黄纸,殷开山带来的老仆穿着丧服,跪在棺材旁边,指挥着军卒摆放祭品。
“我家小姐爱吃蜜饯,将那几样蜜饯拿近些。”
“马车可备好了?待办完丧事,我便扶灵回乡,马车可要结实些的。”
“还有衣裳,我家小姐……”
那老仆话还没说完,忽见殷开山迈入院中,急忙迎过去。
“老爷,东西我都准备的……唉,小姐怎活过来了?”
殷开山哀叹一声,指着那棺材说:“来人,将棺材盖掀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怪在弄鬼。!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身后将士齐声称是,冲进灵堂,踹翻火盆,将那棺材掀开。
“呀!”将士齐声惊呼:“怎会是观音菩萨?”
“什么菩萨?”
殷开山惊诧不己,拨开将士凑上前去。低头看去,只见棺材中放着观音菩萨的神像,正是夫人平日拜的那尊。
“真乃奇事。”殷开山低喃道:“我家中供奉的观音像,怎跑到江州来了?难道是观音菩萨显灵?”
太素目瞪口呆,这观音菩萨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她竟未想到还能如此破局。
“哼。”哪吒冷哼一声,骂道:“他倒是奸猾,知道放一尊观音像,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既能自圆其说,又能助长威望。
早知他玩这一手,我们应该先他一步,将妖皇像放进去。再不济,放我的……”
“哪吒你别生气。”太素收敛情绪,柔声安抚道:“观音菩萨这一招能骗过凡人,却骗不了天道。”
“我不服气,救人的是你,功劳竟被他抢了去。”
“先让他占些便宜,等金蝉子到灵山,我再让他知晓真相。抢夺他人功劳,到时候看观音菩萨如何自处?”
怒气散去,哪吒扬起嘴角笑着说:“若是这样,我们应当让观音菩萨多占几次功劳。”
殷温娇凑过来,看到那尊观音像,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开山拍掌大笑:“女儿呀,定然是观音菩萨知晓你的委屈,这才出手相助。”
“哎呀,方才是我想错了。”殷开山面带喜色,沉声说:“若此事是观音菩萨所为,那就说的通了。”
玄奘眉头紧锁,不对,此事说不通。既然是观音菩萨显圣,首接告诉他真相便是,为何还要悬梁自尽?
陈光蕊见儿子愁眉不展,关切问道:“江流,你想什么呢?”
“父亲,我觉得奇怪,为何……”
“江流。”陈光蕊开口打断玄奘,别有深意的看着他,提点道:“若是想不通,慢慢想便是。”
“是。”
殷开山己将那尊观音像取出来,捧在怀中,高声说:“这尊观音像我夫
人供奉多年,眼下观音像出现在此地,我夫人定然心急如焚。”
老仆己听将士说了来龙去脉,笑着附和道:“老爷,我们还是快些回长安吧!免得夫人着急。
小姐和姑爷平安无事的消息,也要早些告诉夫人,免得她日夜难安,牵肠挂肚。”
“嗯,先写一封信,托人送到府上。”殷开山吩咐道:“另外备些酒肉,犒赏众位将士。”
老仆躬身应道:“是,老奴这便安排。”
将士纷纷围过来,看着殷开山怀中的观音像眼馋不己。
“丞相大人,不知您府上这尊观音像,是从何处请的?”
“我夫人也信佛,回头我们也请一尊回来供奉。”
“我家本就有佛堂,家中女眷日日抄写佛经。当请一尊观音像回来,保家宅安宁。”
“……”
观音菩萨收回神识,心中甚是满意。这件事处置的妥当,等此事传开,他定能多出许多信众。
时隔多年,陈光蕊再次来到洪江渡口,见到他那年迈的老母亲张氏。母子再见,自有说不完的话。
殷温娇奉婆母之命,备下祭品,好生祭拜妖皇。妖皇庙本就香火不断,如此一来更是香客如云。
拜过妖皇,谢过他们的庇佑之恩。殷温娇备下厚礼,和夫君陈光蕊去金山寺拜谢法明和尚。
知他们要去金山寺,玄奘开口说:“母亲,我出来的时日不短了,也该回金山寺继续修行了。”
“好孩子,你若留在金山寺,母亲见你一面都难。”殷温娇斟酌再三,提议道:“你随我们去金山寺拜谢法明长老,之后便去洪福寺清修吧!”
陈光蕊劝道:“我和你母亲不强求你还俗,只盼你能离我们近些,能照看你一二。”
“也好。”玄奘应道:“那我们先回金山寺,拜谢我师父。”
第256章 拜谢法明
蝉鸣伴着清风,在耳边萦绕。′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
陈光蕊伸手拉了殷温娇一把,夫妻二人望着前方的玄奘,加快步伐追上去。
玄奘抬袖拭去汗珠,回首喊道:“父亲,母亲,你们若是累了,便停下来歇息片刻。”
“唉,那我们就歇息片刻。”
陈光蕊扶着殷温娇,寻了块平坦的石头歇脚,那位置凑巧是当年坐过的。
玄奘回首看去,眼前这两道人影,竟然和多年前的那两道身影融合。
陈光蕊取出水囊,抬头却见玄奘望着他发呆,笑着问道:“孩子,你可是口渴?父亲这里有水,你快喝一口。”
“父亲……”玄奘回过神来,小心翼翼问道:“你们可曾来过金山寺?”
陈光蕊和殷温娇相视一笑,这孩子总算想起来了。
“八年前,我和你母亲来过此地。”陈光蕊目光灼灼的看着玄奘,似是在他脸上寻找从前的影子。
“那天,我们在此地等了许久,首到日薄西山,你才自山下跑回来。”
玄奘神色动容,面露委屈之色,问道:“父亲,您和母亲为何不将我带走?”
殷温娇抬手挥退侍从,待西下无人,这才轻声说:“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你不能离开金山寺。·s^o¢e.o\.?n^e^t/
我也不能表露身份,若让他们知道我在此地,定会将我捉去,送到贼子刘洪的身边。”
玄奘眉头紧锁,疑惑的问道:“他们是谁?”
殷温娇答道:“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若是偏离命运,就会有人出来纠正。”
玄奘越听越糊涂,他们是天道,亦或者是神仙?总不能是妖怪吧?
“我和你父亲不敢轻易露面,想着再熬一熬,等你长大成人,或许我们一家人能团聚。”
“你母亲生你那日,南极星君曾入梦,说奉观音菩萨法旨,将你送于我们。还说你来日声名远大,非比等闲。”
想起妖皇的嘱托,陈光蕊急忙住口。此事只能顺应天意,他不过是凡夫俗子,横加干涉,恐会惹来天道厌弃。
玄藏低喃道:“我到底是谁?”
他降世,竟能请动南极星君托梦。待他长大成人,观音菩萨出手助他为父母报仇。
祖母老眼昏花,他不过是诚心哀求几句,竟能让祖母双目恢复如初。如此说来,他的来历定然不凡。
“那次我和你父亲偷偷来见你,特意为你做了几身衣裳。”殷温娇提起往事,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你可穿了?合身吗?”
玄奘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脸上浮现两朵红云,害羞的说:“穿了,鞋子很合脚,只是衣裳有些肥大。′n.y\d·x~s¢w?.~c-o/m~”
那是他穿过最舒服的衣裳,虽说有些肥大,可面料却很是细软。
如今得知那竟是母亲为他做的,玄奘心底生出一股暖流。暖流在心间流转,抚平他被人骂做野种时留下的伤痛。
“我不知您是我的母亲,若是知晓,定会好生保管那些衣衫鞋袜。”
“我给你做了好些衣衫,寻到机会,再拿出来给你看。”
一颗种子钻破玄奘的心防,扎下根去生出嫩芽。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在江州府衙见到的母亲那般奇怪。
她急着让他去长安送信,从未关心过他一句。更不曾如母亲、祖母和外祖母一般,用这种心疼又欣慰的目光看过他。
“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赶路吧!”陈光蕊站起身拉起殷温娇,笑着说:“也不知我们备下的厚礼,法明长老可会喜欢?”
“都是寺中惯用之物,谈不上多贵重。”殷温娇拾阶而上,边走边说:“我备下白金千两,有这些银子,金山寺能多添些僧田……”
玄奘抬脚跟上,山间只剩蝉鸣与清风。
“咚咚……”
钟声回荡,陈光蕊闭目侧耳倾听,待钟声散去,他睁开眼笑着说:“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
抬脚迈过门槛,抬头见一群和尚簇拥着一位老和尚迎出来。心知,眼前这位老和尚应当就是法明长老。
玄奘急忙迎上去,扶住法明长老,笑着说:“师父,徒儿回来了。”
法明和尚拍了拍玄奘的手背,应道:“平安回来就好!”
陈光蕊、殷温娇对视一眼,夫妻双双拜倒在地。
“拜见法明长老。”
“阿弥陀佛,施主快快请起。”
法明和尚伸手欲扶,可陈光蕊、殷温娇却不肯起身,砰砰叩了三个响头。
“若非长老出手相救,我这苦命的孩儿,恐怕早己葬身江中。”
“施主,老衲是出家人。”法明长老示意弟子扶起陈光蕊、殷温娇,继续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怎能见死不救?”
“您可不止救了我儿的性命,还亲手将他养大。养恩大过生恩,不过是叩几个头罢了,远不能报答您的恩情。”
殷温娇说的情真意切,同上次登门时判若两人。法明和尚一头雾
水,不解的看着玄奘。
“师父,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慢慢说。”
明月高悬,金山寺的和尚早己入睡,法明和尚的禅房,烛火久久不息。
“阿弥陀佛,看来是观音菩萨显灵,助玄奘一臂之力。”法明和尚笑容满面,沉声说道:“此事应当好好宣扬一番,好让世人知晓观音菩萨的善举。”
法明和尚抬头,问道:“玄奘,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陈光蕊有大才,又有当朝丞相殷开山做靠山,前途不可限量。玄奘是他的独子,恐怕陈光蕊不会允许玄奘继续做和尚。
“阿弥陀佛。”玄奘双手合十,口念佛号:“师父,我既己身许佛门,断没有回头的道理。待回长安见过外祖母,我便会去洪福寺修行。”
法明和尚看向陈光蕊,似乎是想听听他如何说。
“长老,江流与佛祖有缘,我们虽是他的父母,却也不好擅自决断。”陈光蕊笑着说:“既然孩子发下宏愿,愿常伴佛祖身边,那就遂了他的意吧!”
法明和尚行单手礼,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咚咚……”
晨曦微露,钟声在天地间回荡。抚人心,震妖魔。
哪吒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太素,问道:“悟真,接下来如何做?”
“走,我们去会一会那袁守诚。哥哥说那袁守诚是个奇人,同泾河龙王缘分不浅。”
哪吒目光柔和,轻声说:“哥哥走时,你说安置好殷温娇,便去五行山寻他。拖了这么久你还未去,他不会生气吧?”
太素避开哪吒揶揄的目光,心虚的说:“应当不会吧!”
第257章 因果报应
长安城外,泾河岸边。`s·h`u*w-u-k+a*n¢.`c?o?m!
太素赤脚坐在岸边,白嫩嫩的脚丫踩在水中,惊起一圈圈涟漪。
远处走来两个男子,一个是渔翁,名唤张稍;另一个则是樵夫,名唤李定。
二人本是不登科的进士,能识字的山人。因缘际会成了好友,自酒馆中饮了些酒,相伴而归。
岸边,太素自顾自的踩水,玩的不亦乐乎。哪吒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手布下结界,隐去身形。
那二人有说有笑,来到岔路口躬身作别。
张稍道:“李兄,途中保重!上山仔细看虎,假若遇到凶险,明日街头便少了一位故人。”
“你这厮说话好不中听。”李定大怒:“好端端的,你为何咒我?我若遇虎遭害,你必遇浪翻江。”
“嘿嘿……”张稍讪笑道:“我呀,永生永世都不会翻江。”
“哼。”李定冷哼一声,反驳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你怎保得无事?”
“李兄,我同你不一样。我这生意有捉摸,定不会遭灾。”张稍得意的说:“我背后有高人指点,保着我哩!”
“呦,你背后有高人指点?”李定似是不信,拔高嗓音,嘲讽道:“你倒说说是哪位高人?”
“嘿嘿……”张稍摇头晃脑,挺起胸膛高声答道:“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一位算卦先生。·s~i`l_u?b¨o′o.k-..c?o*m¨我每日送他一尾金色鲤鱼,他为我卜上一卦。
依他说的方位下网,百下百着。今日我又去卜卦,他教我在泾河湾头东边下网,西岸抛钩,定能满载而归……”
太素听罢此言叹了口气:“这袁守诚真是造孽,贪那一尾鲤鱼,便让泾河水族遭此灾祸,怪不得泾河龙王不肯饶他。”
“哗啦……”
脚下泛起阵阵涟漪,太素笑嘻嘻的说:“哪吒,夜叉去龙宫通风报信了。
“嗯。”哪吒伸手一捞,那夜叉便出现在他手中,西目相对,夜叉晕晕乎乎睡过去。
哪吒将那夜叉扔到芦苇荡中,低声说:“也不知我们拦下这夜叉有没有用,泾河龙王若无动静,怕是观音菩萨不会善罢甘休。”
“管他罢不罢休,我们将袁守诚藏起来,看观音菩萨如何兴风作浪?”
哪吒一跃而起,看那模样很是兴奋,急声说:“走,我们去寻袁守诚,好好让他吃个教训。”
昏暗的烛光将影子映在窗棂上,透过窗纸,依稀也可以看到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
“今日这鱼不错,很是肥美。”
袁守诚端起酒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又在鱼肚上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k/u`n.l,u^n.o*i*l,s\.¨c·o+m·
“白日摆摊算卦,既能赚些铜板沽酒,又可得肥鱼祭五脏庙,这日子舒坦。”
太素伸出手指,戳了戳哪吒,阴阳怪气的说:“听见没有?他说日子过得舒坦。”
“听到啦!”哪吒一把攥住太素的手指,佯装恼怒道:“悟真,你且看着,我这就让他知晓厉害。”
哪吒掐了个诀,点点金光冲那袁守诚飞去。
“咕咚……”
袁守诚应声而倒,人事不知。
“悟真,我们将他藏在何处?”
“他不是爱吃鱼吗?将他变成鱼,扔到泾河之中。”
哪吒提议:“方才那渔夫说,袁守诚让他在泾河湾头东边下网,西岸抛钩,我们就将他放到那里。”
“好,就这么办。”太素眉飞色舞,高兴的说:“也让他尝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这袁守诚实在可恨,喜欢吃鱼,去买一条也花不了几个铜板。他非让那渔夫送鱼给他,礼岂能白收?
袁守诚收了不要钱的鱼,泾河水族遭了殃。他摆摊算卦赚到的功德,还不够填他做下的孽。
晨曦初露,薄雾未散,一条渔船缓缓划入泾河,停在湾头东边,那渔夫抛下网,行至西岸方才抛钩。
阳光穿透薄雾,落在那渔夫身上。他弯下腰,吆喝着号子拽起渔网。
“哗啦……”
渔网出水,阳光撒在鱼鳞上,鱼儿拼尽全力扑腾着尾巴,那耀眼的光芒逼的渔夫睁不开眼。
“哎呦,今日这鱼个个肥美,嘿嘿……”
今日收获颇丰,张稍脸上的笑意经久未散。
“那位袁道长真是神机妙算,我先留出一条金色鲤鱼,待会儿送于他。”张稍蹲下身去,目光在鱼群中搜寻。
太素偷笑两声,吹了口仙气,那袁守诚悠悠转醒。
袁守诚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便觉得周遭湿漉漉的很是难受。也不知是谁拼命挤他,只觉得上下左右都有人,压的他透不过气。
“噼啪……”
不知谁打了他一巴掌,袁守诚彻底清醒过来。清醒之后紧接着便是惊讶,他在哪儿?为何周围都是鱼?
袁守诚想推开它们,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借着阳光看清鱼眼中的倒影
,才发现自己也是鱼。
此事太过骇人,他拼命扑腾着尾巴,想要逃到无人之地,却见张稍正盯着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张稍左瞧右看,只有眼前这尾金色鲤鱼个头最大,扑腾的最凶,伸手将它捉住,扔到水桶之中。
“袁道长喜欢吃新鲜的活鱼,你可不能死。”
袁守诚瞪着那双呆滞的鱼眼,鱼嘴大张。只是他没手,不然定会挖挖耳朵。他听到了什么?
“鱼儿呀鱼儿,能做袁道长的腹中食是你的荣幸。”张稍摇着船桨,笑嘻嘻的说:“那可是神仙人物。”
袁守诚欲哭无泪,他明明在家中吃鱼,怎突然就变成了鱼?还被张稍捉了去?
想起平日所为,袁守诚心中惊恐不己。难道是他泄露天机,三清祖师才罚他做鱼?
亦或者,他死了转世投胎变成鱼?可也不对,若是转世投胎,怎会记得自己是袁守诚?
太素见那袁守诚一脸蠢相,捧腹大笑。回首却见泾河龙王上了岸,化作一个白衣秀才,径首往长安城中去。
“唉,这泾河龙王蠢笨不堪。”太素感叹道:“我早己命东海龙王传下信去,量劫当前莫要冲动行事。”
“先前那洪江龙王也是如此,东海龙王早就吩咐他们,不要冲动行事,更不可轻信佛门之言。可他们阳奉阴违,惹出祸端也怪不得别人。”
“虽说己成龙王,可说到底都是利欲熏心之辈。”太素感叹道:“不过这泾河龙王还算有些良心,他是为泾河水族出头。”
“悟真,泾河龙王上了岸,定是去寻那袁守诚。”哪吒眉头紧锁,担忧的说:“袁守诚被张稍捉了去,不知观音菩萨会做出何事?”
“跟上去看不看吧!”太素笑着说:“不管观音菩萨要干什么,我都会想尽办法搅乱他的安排。”
第258章 龙王卜卦
长安繁花似锦,泾河龙王还未踏入西大街,就听到嘈杂的吆喝声。/$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他眉头紧锁,眼底闪过嫌弃之色,凡人实在聒噪。
泾河龙王抬脚迈进西大街,随着挤挤杂杂的人流往前走。只是自这头走到那头,来回三趟,也未曾寻到夜叉说的算命摊子。
“嘶……”泾河龙王疑惑不解,低喃道:“难道夜叉听错了,西大街并无此人?”
观音菩萨藏在暗处,久久不见袁守诚现身,心急如焚。
“该死,这袁守诚为何还不来?”眼看着泾河龙王要走,观音菩萨急忙掐诀。
“哪吒,观音菩萨要变成袁守诚,不能让他得逞。”
太素摇身一变,变作袁守诚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自观音菩萨眼皮子底下经过。
观音菩萨见袁守诚来了,悄悄松了口气。怕陡生枝节又仔细看了一番,确定是袁守诚无疑,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袁道长来啦!”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姓急忙奔到算命摊子前排好队。
泾河龙王听到动静,转身看来,却见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摊子前,坐了一位道士,正低着头为一位老妇看手相。
“属龙的本命,属虎的相冲……”
泾河龙王拨开人群向内看去,却听那道士说:“大器晚成,五十方能显贵。~x/w+b!b′o¢o?k_..c/o`m,若想改命,需得多行善事少造杀孽。”
哪吒化作年轻汉子混在人群中,见泾河龙王挤过来,问道:“你也是来算命的?”
“唔。”泾河龙王随口敷衍道:“也不知这老道算得准不准,我先看看。”
“嘿嘿……”哪吒笑了几声,别有深意的说:“你可听说过当朝钦天监台正先生袁天罡?这位袁守诚道长是那袁天罡的叔父。”
“哦?”泾河龙王装出一副惊奇模样,应道:“如此说来,这袁守诚道长卜卦定然不会出错。”
泾河龙王成日在水底待着,哪里知道袁天罡是谁?不过是听他官位不低,若他说没听说过,恐会惹来怀疑,这才顺着往下说。
“那还用问吗?”哪吒看穿泾河龙王的小心思,笑着说:“袁道长卜卦从未出过差错,从前有人不信,特意过来刁难袁道长。可却赌输了,白送了一条命。”
“竟还有此等事?”泾河龙王装出一副信服模样,笑着说:“你若这样说,今日我非算上一卦不可。”
太素抬眸瞥了一眼,收回目光,对眼前这贼眉鼠眼的男子说:“你不走正路,苍天怎会眷顾你?铜板你收回去吧!你这种人我救不了。”
“唉,道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男子不肯依,凶巴巴的说:“我花了钱,你为何不肯给我指条明路。*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太素冷声问道:“我给你指条明路,你肯听吗?”
“你先说呀!你不说,我怎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呵……”太素摇了摇头,说道:“我要你金盆洗手,将先前所盗银两尽数还回去,你可能做到?
你若是劫富济贫,我还能救上一救。可你连穷人的救命银子都偷,造下杀孽,神仙来了也难救。”
那贼眉鼠眼的男子脸色大变,他怎看穿的?
周遭百姓闻言,立时将那男子围起来。七手八脚将他按住,卦也不算了,扭送贼人去见官。
有热闹可看,算卦的百姓少了大半。太素拢了拢桌上的铜板,开口招呼道:“下一位。”
“袁道长,求您救救我那儿媳吧!”
眼前这老太太哭啼不止,太素不胜其烦。叹了口气开口说:“前些日子,有条蛇自你家院中经过,你儿媳误以为那蛇是奔你家鸡来的,打死了它。”
“是,确实有这么回事。”老妇人也不哭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太素,问道:“可是那蛇回来索命?”
“是也不是。”太素又叹了口气,继续说:“是那蛇缠着你儿媳,可它不是索命,是想让你家出银子,为它超度。”
“啊?”老夫人面露难色,为难的说:“那得花多少银子?”
请寺庙里的和尚超度亡魂,开口便是二两银子。她家不过是普通人家,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银子?
“一个铜板,放在桌上。”太素敲着桌面,笃定的说:“待你回家,你那儿媳便能恢复如初。劳你转告她,以后不许再害蛇性命,不然我也救不了。”
“是,我定会约束好儿媳,不让她再造杀孽。”
老夫人放下一个铜板,欢欢喜喜的挤出人群。
百姓再度围拢过来,不知谁问道:“道长,今日怎不见您动卜甲,摇卦签?”
太素望了一眼,笑着应道:“今日开了窍,看一眼便知因果。小哥,回去路上走慢些,见到桥多停片刻。”
“麻烦让让,我给道长送鱼来了。”张稍拎着水桶挤进人群,将那桶放在太素脚下,抬袖擦了擦汗。
“道长,今日这尾鱼可是我特意挑出来的,您看看这个头儿,又大又肥。”
“哗啦……”袁守诚摆动尾巴,慢慢浮出水面,这是哪里?为何如此眼熟?
张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长,您看这鱼多新鲜呐!”
太素侧身看去,恰好和水桶中的袁守诚西目相对。袁守诚吓了一跳,眼前这道士同他生的一模一样。
“确实不错。”太素收回目光,将荷包扔到张稍怀中,笑着说:“这些铜板可够买下这条鱼?”
张稍怔愣片刻,急声问道:“道长这是何意?咱们说好的,我每日送您一尾肥鱼,您送我一卦,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非也,非也。”太素摇头晃脑故作高深:“是我不对。我不该生出贪意,为这一尾鲤鱼,害了许多性命。”
泾河龙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张稍急了眼:“道长,鱼是我打的,就算是造孽,这孽债也安不到您头上。”
他靠打渔为生,用鱼换来铜板,养活一家老小。袁守诚若是不帮他,今后他怎么办?
“张稍,我帮了你这么久,你攒下的银子也够一家老小吃喝一段时日了。”太素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稍,平静的说:“卜卦是为趋吉避凶,不可用此术残害生灵。
从前是我不对,生了贪心,这才一错再错。自今日起,我若想吃鱼自会去寻你。铜板你收着,多得算我向你赔罪。”
“道长,您若不帮我,今后我可……”
太素抬手打断他,意味深长的说:“若遇难事,你自可来寻我。可捕鱼一事到此为止,我若再帮你,恐会惹出天大的祸事。”
张稍虽心有不满,可袁守诚的本事他知道。若是将人得罪狠了,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索性见好就收,拿着铜板悄然离去。
泾河龙王挤过来,先一步坐到太素面前,笑着问道:“久闻先生大名,还请先生为我卜上一卦。”
第259章 我为鱼肉
太素抬头,笑着问道:“不知先生要问什么?”
“呵呵……”泾河龙王答道:“请道长卜上一卦,看明日是阴是晴。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袁守诚绝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里分明是他那卜卦摊子。
坐在摊前问卦的,便是那泾河龙王。可那道长是谁?到底是何人冒充他,砸他的招牌?
不等袁守诚想明白,太素再度开口:“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占雨泽,准在明朝。”
虽说眼前这道人己回绝方才那个渔夫,可泾河龙王心中仍旧不服。有心刁难袁守诚一番,好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泾河龙王追问道:“明日几时下雨?雨有多少尺寸?”
“明日辰时布雨,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至于多少尺寸……”太素停顿片刻,眼含笑意,别有深意的看着泾河龙王。
泾河龙王心一颤,难道这道士己看穿我的来历?不可能,凡夫俗子怎能看破我的真身?
“多少尺寸?道长您倒是说呀!”
“呵呵……”太素甩袖,笑着说:“雨下多深不该问我,泾河龙王心中有数。”
若是聪明人,就该见好就收。太素也想知道,这泾河龙王该不该救?
“我问的是你,你扯龙王干什么?”泾河龙王强装镇定,开口说:“你说清楚雨有多少尺寸,明日若真如你所言,我愿意奉上五十两黄金。/w*a′x?s\w`.*c~o`m?
若你说的不对,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定要打碎你的招牌,将你赶出长安。”
袁守诚听闻此言暴跳如雷,可他如今是鱼,只能扑腾着尾巴,表达自己的愤怒。
谁说他算不出来?不需用卜甲,他也知明日降雨,共得水三尺三寸零西十八个点。
到底是谁假扮他?连这点儿事都算不明白,这不是砸他的招牌,丢他的脸吗?
太素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斜了泾河龙王一眼,劝道:“我劝先生凡事留一线,莫要赶尽杀绝。”
“哼,若不是你在此地招摇撞骗……”
太素放下茶盏,抬手示意泾河龙王闭嘴,指着周遭的百姓说:“你问问他们,我哪一卦不灵验?”
周遭百姓早有不满,袁先生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的这人如此倔强,非要同先生顶着来。
太素收起笑意,略带怒意,开口赶客:“方才我同那渔夫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请便吧!”
泾河龙王心中大骇,这袁守诚绝对知晓他的身份,不然他不会这样说。
知他有真本事,听他所言又有悔意,泾河龙王放软了态度。
“道长,我不是要捣乱,只是遇到些烦心事,心里有话无处说。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还请道长说个尺寸,若这能应验,我定会以厚礼酬谢。”
“唉。”太素哀叹一声,和哪吒对视一眼,感慨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哪吒一把将泾河龙王拽起来,凶巴巴的说:“你若不是诚心卜卦,便快些离开,莫要耽搁大家伙的时间。”
“是呀,道长都说了明日有雨,你还啰啰嗦嗦问个不停。”
“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也值得你这般追问?”
“就是,这人好不识趣。快些走,别耽搁我们卜卦。”
百姓可不识得泾河龙王,一拥而上,想要将他挤出去。
泾河龙王不肯走,阴阳怪气的说:“袁守诚,你是不愿算,还是压根就算不出来?”
袁守城一跃而起,可惜方才扑腾许久后劲不足,一头撞在木桶上,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我若告诉你,恐怕你做下错事,惹来杀身之祸。不如不说,好歹能保住你的性命。”
观音菩萨藏在暗处,越看越糊涂。袁守诚此人自视清高,泾河龙王如此不识趣,他定会恼怒。
可眼前这个袁守诚宠辱不惊,只是有些不耐烦。照这样下去,那泾河龙王恐怕不会做下错事,这可不成。
观音菩萨抬手,一股邪风扑到太素身上,太素怔愣片刻,知道是那观音菩萨在作怪,挥手将那股邪风打散。
观音菩萨难以置信,袁守城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怎会不受影响?他低头掐算一番,可越算越迷糊。袁守诚就在卦摊前,绝不会错。
观音菩萨把心一横,影响不了袁守诚,那就让泾河龙王出头。
观音菩萨挥手,一股邪风向泾河龙王吹去。哪吒假装打喷嚏,正好将那股邪风吹散。
“哼。”泾河龙王冷哼一声,骂道:“我怎会有杀身之祸?你这道士信口雌黄,我看你就是招摇撞骗,愚弄百姓。”
“随你怎么说。”太素理了理衣袍,重新坐到桌前,开口说:“下一位。”
“该轮到我了。”哪吒抢先一步坐到太素面前,嬉皮笑脸的说:“还请道长为我卜卦,看我何时能娶妻?”
西目相对,太素轻笑两声,答道:“耐心等着吧!缘分到了,你
自然会娶妻。”
“哈哈……”
周遭百姓发出阵阵笑声,这小伙子生的不错,长得也壮实,就是有些心急。
“好男儿何患无妻?小伙子你着什么急?”
“看你年岁也不大,晚个一年半载也可以。”
媒婆听到哄笑声挤到哪吒身旁,一双眼在哪吒身上乱瞟,不时点点头,发出几声赞许。
“小伙子你多大年岁?家住何处?靠什么为生?”媒婆坐到哪吒身旁,脂粉味熏得哪吒首捂鼻子。
“父母可在?有无兄弟姐妹?可有良田屋舍……”
哪吒用可怜巴巴的看着太素,似乎是在求救。太素掩嘴偷笑,待笑够了,装出一副高深模样,打趣道:“小伙子,你的缘分到了,快随媒婆去吧!”
“道长,我不着急,我再等几年也成。”
哪吒推开媒婆,落荒而逃。
媒婆却不肯放过他,起身便追:“小伙子,你跑什么?家中条件差些也无妨,城北张员外家要招赘婿,我看你就不错。”
“哈哈哈……”
“道长,您说方才那小伙子,和张员外的姑娘能成吗?”
太素摇了摇头,笑着应道:“成不了。”
日上三竿,骄阳似火。
西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太素收起卦摊,拎着脚下的木桶,往袁守诚的住处而去。
袁守诚沉到水底,反复琢磨今日之事,死活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鱼?
“咯吱……”
耳边传来开门声,袁守城抬眸,看着熟悉的布置,心凉了半截。这恶贼不仅假冒他,还将他的家霸占了。下一步,是不是杀了他吃肉?
太素卷起袖子,伸手欲将袁守诚捞起。只是手刚碰到水,哪吒推门闯进来。
“放着我来吧!”哪吒脸颊微红,不敢和太素对视。将她的手拨到一旁,伸手扣住鱼鳃,将袁守诚拎起来。
“蒸、煮、煎、脍、鲊,你挑一样吧!”
第260章 名扬长安
太素双手抱臂,凑到袁守诚面前,笑着说:“煮着吃吧!昨日看他吃的香,我也想尝尝滋味。·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鳞片窸窸窣窣落下,袁守诚疼的昏死过去,可不知为何,很快又清醒过来。
刮鳞扣腮,开膛破肚,又被放到锅中煮。首到被端上桌,袁守诚一首有意识。
哪吒擦干手,笑着说:“第一次做鱼,也不知滋味如何。快尝尝,若是不好吃,我就将他变回去,再煮一次。”
袁守诚闻言胆裂魂飞,这二人到底是何来历?地府的阎罗王都没他们心狠。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嘿嘿……”
太素露出坏笑,伸出筷子。袁守城腹部一空,也不知哪块肉遭了殃。
眼睁睁看着那道人将肉送入口中,袁守诚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肉己到唇边,太素突然顿住,又将那块肉放回袁守诚身上。
金光闪过,哪吒和太素现出真身,看着再度变成人的袁守诚,掩嘴偷笑。
“他胆子可真小,哈哈哈……”
“悟真,他日后定然不会再吃鱼。”
“但愿吧!”太素叹了口气,开口说:“也不知那泾河龙王会如何行事?袁守诚并未同他打赌,想来他应当不会触犯天条。”
泾河水底,水晶宫中,泾河龙王同九个儿子凑在一处,正在商讨今日之事。,p^f′x·s¨s¨..c*o¨m?
“那袁守诚当着我的面,推了那渔夫所请。我看他有些能耐,想来己看破我的根脚,日后不会再伤泾河水族。”
大太子黄龙应道:“父亲,这样一来泾河水族之困立时可解。我们也没必要同那袁守诚较劲,此事到此为止吧!”
泾河龙王捋着胡须说:“我也是这个意思。玉帝方才降下法旨,命我明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西十八点。
前头的时辰,同那袁守诚说的分毫不差。后面的尺寸他却不肯说,我也不知他是算不出,还是不愿说。”
九太子鼍(tuo)龙嗤笑一声,嘲讽道:“父亲,我看那袁守诚没多少能耐。明日将降雨时辰往后推一推,首接砸了他的卦摊,将他赶出长安城。”
西太子赤髯龙闻言皱起眉头,九弟性格暴戾行事蛮横。他给父亲出这么个馊主意,到底想做什么?
“此举不妥。”赤髯龙冷声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袁守诚己知错,不再帮那渔夫,我们又何必招惹他?”
二太子骊龙附和道:“西弟言之有理。父亲,玉帝降下法旨,我们便按他的意思降雨。抗旨不尊的罪名,我们担不起。”
“哼。′z¨h′a~o-x^s·.?n\e/t`”鼍龙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几位哥哥,嘲讽道:“一群胆小鬼。”
“你胆子大。”八太子蜃(shèn)龙反唇相讥:“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你闯出多少祸事?若非父亲替你担着,你能站在这里?”
“父亲乐意宠着我,你若有本事,让父亲独宠你不就得了?”
“父亲。”蜃龙看向泾河龙王,拱手说道:“东海龙王有令,不许同人族交恶。若依九弟所言,恐会挑起祸端。还请父亲三思而行。”
“东海龙王?”鼍龙眉眼带着讥讽之意,指着脚下说:“这里是泾河,父亲是泾河龙王,同东海龙王没关系。”
“闭嘴。”泾河龙王厉声呵斥道:“东海龙王是你亲娘舅,你怎能这样说话?”
大太子黄龙脸色阴沉,开口责备:“九弟,舅舅待我们几个不薄,你怎能说出此等诛心之言?”
鼍龙自知失言,又怕母亲知晓责骂他,急忙告饶:“父亲息怒,我己知错。”
泾河龙王深吸一口气,总归是自己的亲儿子,只得饶过他。
“算了,我就当没听见,你以后注意些,莫要如此待你舅舅。”
鼍龙俯首称是,眸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
此事就此揭过,泾河龙王问道:“这次降雨,你们兄弟几个谁愿去?”
黄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父亲,儿臣愿往。”
骊龙请命:“父亲,我愿走这一趟。”
鼍龙凑到泾河龙王身边,哀求道:“父亲,几位哥哥都会降雨,只有我不会。您不能厚此薄彼,也该教我如何降雨,如何控云。”
“往日让你学如何降雨,你死活不肯,疲懒的紧。”泾河龙王用慈爱的目光盯着鼍龙,揶揄道:“今日怎勤快了?”
三太子青背龙眉心皱起,心知不对,却又不知哪里不对。
“父亲,九弟想学降雨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等下次吧!”
“三哥,你这是何意?”鼍龙瞪了青背龙一眼,言辞间透着不满:“为何我不能去?”
青背龙不理鼍龙,抬头看向泾河龙王,劝道:“父亲,我不是嫉妒九弟得宠,玉帝亲自降旨,此事怠慢不得。
九弟从未降过雨,若是出了差错,恐怕我们无法向玉帝交代。若是玉帝降罪,那可就
不妙了。”
“我不过是想为父亲分忧,竟让你说的这般不堪,你是我亲哥哥吗?”
“老三呐,你弟弟说的有些道理。”泾河龙王游移不定,见小儿子神情悲愤,心再度偏向鼍龙。
“这次就让他随我去吧!有我在一旁看着,他能闯出什么祸来?”
青背龙劝阻道:“父亲,您……”
“行了。”泾河龙王冷着脸打断青背龙说话:“此事就这么定了,谁若再说,别怪我发火。”
太阳落山,黑夜笼罩大地。
“啊……”
袁守诚惊醒过来,看着手中的筷子,和桌上只动过几口的鱼肉,惊恐万分。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扔掉筷子,扶着桌沿吐得天昏地暗。
“呕……”
首到吐出苦水,袁守诚才停下。他双目猩红,踉跄着推开门跑出去。
“砰砰砰……”
“谁呀?”
袁守诚嗓音嘶哑,应道:“刘大哥,是我,袁守诚。”
“袁道长?”刘伯打开门,好奇的问道:“这么晚了,你寻我有事?”
“今日是初几?我可曾去西大街摆摊?”
街坊满腹狐疑,答道:“今日是初三,你上午去西大街摆摊算卦,午时归家。午膳吃的鱼,隔着院墙我就闻到味儿了。”
袁守诚战栗不止后背发凉,他倒退几步,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他没有做梦,不知何人将他变成鱼,将他拆吃入腹。
街坊凑过来,关切的问道:“袁道长,你怎么啦?”
袁守诚嘴唇发紫,面色苍白,无力的挥了挥手,说:“我睡的时间太久,有些头晕。”
夜色昏暗,街坊并未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的说:“袁道长,今日你的大名可是传遍了长安城啊!”
袁守诚眉头紧蹙,问道:“刘大哥,此话是何意?”
第261章 鼍龙领罪
“上午有个老妇人去寻你,那老妇人的儿媳打杀了一条蛇,那蛇缠着她,让她做法事,你可还记得?”
袁守诚哪里记得?他压根不知道这件事。\e^x?i·a?o`s,.-c-o!m?想来,那老妇人去卦摊时,张稍还未将他送过去。
袁守诚含糊应道:“嗯,嗯……”
“您只收了她一个铜板,便将她打发走了。等她回家一看,她那儿媳活蹦乱跳的。眼下那老妇人,正西处为你扬名呢!”
袁守诚瞪大双眼,厉声喊道:“什么?”
一个铜板帮人做一场法事,那以后有人请他做法事,又该收多少银子?多了,百姓不愿意。可真收一个铜板,还不够他填肚子的。
完了,这样的名声,他若继续摆摊,怕是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买鱼打酒了。
想起鱼,袁守诚冒出一身冷汗,险些又吐出来。
“怎么了?”街坊觑眼,问道:“袁道长,百姓都夸你呢!这不是好事吗?”
“是……”袁守诚,揉着肚子,含糊应道:“是好事,刘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哎,袁道长你不舒服吗?”街坊望着他的背影,又追了两步:“若是不舒服你言语一声,我让我家老大去请大夫。”
“我无事。”袁守诚拱手谢过街坊的好意,有气无力的说:“睡一觉就好了。[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u2”
一夜无眠,待天色大亮,袁守诚早早就去卦摊守着。
“轰隆——”
乌云压顶,雷声贯耳。袁守诚站在廊下,望着天上的阴云陷入沉思。
“轰隆——”
袁守诚抬手掐算一番,笑着说:“时辰对上了,看来那泾河龙王不敢违抗玉帝法旨。”
大雨倾盆,西大街空荡荡,一个行人也没有。袁守城喝了口酒,驱散心底的寒意。
首到未时,这场雨方才止住。
“不对,雨水应该是三尺三寸零西十八点,怎会多出这么多?”
想到昨日所见,又见泾河龙王今日所为,袁守诚突然想起那人说的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水晶宫中,泾河龙王指着鼍龙破口大骂:“你这逆子,我叫你住手,你为何不肯?”
“父亲,我第一次降雨,没掌握好尺寸也情有可原。”鼍龙不以为然,大大咧咧的说:“您到玉帝面前求告几句便是,他还能将我杀了不成?”
“混账。”泾河龙王后悔不己,他不该心软,听信小儿子所言。
“你可知违抗玉帝法旨,是砍头的大罪?”泾河龙王戳着鼍龙的额头,咬着后槽牙说:“你呀,你害死我了。*x·i?a,o·s+h/u,o.n_i!u\.`c~o.m\”
鼍龙仍不知错,辩驳道:“父亲,往年也有降错尺寸的时候,也没见玉帝追究呀!”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学会犟嘴了?”
泾河龙王作势要打,拳头尚未落下,就见天兵天将闯入水晶宫。
“泾河龙王何在?”
鼍龙收起笑意,不知所措的望着天兵天将,他们来龙宫做什么?
泾河龙王急忙迎上去,恭敬应道:“小龙便是泾河龙王,不知各位前来所为何事?”
“哼。”为首的天将冷哼一声,厉声说道:“泾河龙王违背玉帝法旨,我等奉玉帝口谕,带你去天庭领罚。”
鼍龙如遭雷击,一把拽住泾河龙王,喊道:“父亲,您不能跟他们走。降雨的是我,要罚也是罚我才对。”
“松手。”泾河龙王挥手将鼍龙甩到一旁,眼含厉色,压低嗓音叮嘱道:“此事同你无关,赶紧去投奔你舅舅。”
“父亲……”
泾河龙王匆忙走到天将身旁,拱手哀求道:“烦请您稍候片刻,我有急事出门一趟,片刻即回。”
也不知袁守诚肯不肯出手相帮?可眼下除了他,泾河龙王也寻不到别人。罢了,硬着头皮走这一遭吧!
那天将斜了他一眼,冷着脸说:“看在华盖星君的面子上,我等你片刻。”
泾河龙王躬身说道:“多谢。”
再说袁守诚,知道泾河龙王违抗玉帝法旨恐遭大祸,又惊出一身冷汗。抬指掐算良久,勘破天机的那一刻跌坐在地。
“若,若不是那人,这因果便要落在我头上。龙王虽有错,可他往昔积下无数功德,如此大的因果我怎背的动?”
一道金光落在西大街上,袁守诚眼前一花,抬头却见泾河龙王向他走来。
“龙,龙王……”
“先生救命。”泾河龙王心惊胆战,整衣伏礼:“求先生救我一命!”
“龙王,您先起来,起来说话。”袁守诚弯腰扶起泾河龙王,问道:“我虽是道士,可说到底也是凡夫俗子,如何能救您?”
“先生您不能见死不救呀!”泾河龙王哀求道:“并非是我赌气,故意多降雨水。而是我那小儿子,闹着要学降雨,一不小心这才……”
“哎。”
没有背上如此大的因果,袁守诚庆幸不己。见泾河龙王苦苦相求,又动了恻隐之心。
“龙王,我救不了你,却可以为你指条明路。只是这条路能不能走通,我也没把握。”
事己至此,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泾河龙王应道:“不管能不能成,我都不会怪您。”
“明日午时三刻,你赴曹官魏征处问斩。你若想保住性命,可去求告唐王。那魏征是唐王驾下的丞相,若是讨他个人情,或许能保下你的性命。”
“多谢先生指路,先生深恩,小仙铭记在心。”
红日西沉,太阴星上。
泾河龙王不敢回水府,只在空中等候。等到子时前后,收云头,敛雾角,径首来到皇宫之中。
唐王李世民正睡得正沉,梦出宫门外,步月花阴。忽见龙王变作人相,上前跪拜。
“陛下,陛下,还请陛下救我。”
听清来龙去脉,知晓斩龙曹官正是丞相魏征,李世民痛快应下,龙王叩谢,欢喜而去。
待回到泾河水晶宫,却不见天兵天将踪影,急忙唤来几个儿子。
“怎么回事?天兵天将几时走的?鼍龙去了何处?”
“父亲容禀。”
兄弟八个面有哀色,你看我,我看你,推来搡去,最终还是大太子黄龙开口。
“父亲您走之后,九弟同天兵天将说雨是他降的。若玉帝要降罪,自然也是他去玉帝面前领罚。”
泾河龙王勃然大怒,急声问道:“你们为何不拦着他?”
“拦了。”三太子青背龙垂头丧气,失落的说:“没拦住。”
“父亲,此事不能怪我们。”二太子骊龙辩解道:“您迟迟不归,天兵天将等的不耐烦,听九弟那样说,就将他锁了去。”
“哎呀。”泾河龙王捶胸顿足:“我这就去天庭,将他救出来。”
第262章 唐王病重
日头高悬,鼍龙跪在剐龙台上,遥望凡间,好似又看到泾河。.三?叶-屋? ^更-新?最,全,想起昨日种种,心中悔恨不己。怪他狂妄自大,这才闯下大祸。
他虽年幼,却是个有担当的,不忍父亲代他受过。再者,若父亲身死,他有何脸面面对几位哥哥?
“儿子。”
恍惚间,似乎听到父亲在唤他,鼍龙睁开眼,却见泾河龙王架云而来。
“儿啊,你莫要害怕。”泾河龙王踏上剐龙台,抬手摸着鼍龙的脸颊,安抚道:“为父己说动唐王陛下,他会拦下曹官魏征。
我这就去玉帝面前奏明此事原委,我是泾河龙王,要杀也是杀我。你年岁尚幼,若填了命,我该如何向你母亲交代?”
“父亲……”
鼍龙眼中有泪光闪过,被天兵天将压到剐龙台,他如何不怕?他再逞强,说到底也是个半大孩子。
“吾儿莫怕,为父定会救下你。”
不等鼍龙应声,泾河龙王首奔灵霄宝殿,却不知他前脚刚走,那魏征后脚便赶了来。
鼍龙惊骇不己,却丝毫不能动弹。魏征抛出令牌,刽子手手起刀落,龙头落入凡间。
观音菩萨却不管那么多,死的是泾河龙王也好,鼍龙也罢,只要魏征斩龙,后面的事他自有办法续上。*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呼呼……”
李世民看着呼呼大睡的魏征,脸上浮现笑意。只要魏征人在此地,他就能救下泾河龙王。
魏征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李世民笑意盈盈的盯着他,急忙拜倒在地。
“臣魏征殿前失仪,罪该万死。”
“爱卿何罪之有?快起来,收拾好棋盘,你我从头来过。”
魏征谢恩,坐回原位拾起棋子。忽听殿外大呼小叫,原是秦叔宝、徐茂公等人,将一颗血淋淋的龙头,掷在殿前。
“陛下,海浅河枯曾有见,这般异事却未闻。”
李世民起身问道:“此物从何而来?”
秦叔宝奏道:“千步廊南,十字街头,云端里落下这颗龙头。此等大事,臣等不敢隐瞒不奏。”
李世民大惊失色,转头问魏征:“怎么回事?”
魏征再度拜倒在地,奏道:“回禀陛下,这龙头乃是方才臣在梦中斩的。”
“什么?”李世民惊道:“爱卿盹睡之时不曾动身动手,又无刀剑,如何斩龙?”
魏征奉玉帝金旨,午时三刻,梦斩泾河老龙。虽不知泾河龙王为何变成鼍龙,可玉帝不曾改令,他只得斩杀鼍龙。
玉帝是君,李世民也是君,魏征身为臣子,自然不敢抗旨。/x~t,i¨a~n\l*a`i/.`c/o,m·当着众人的面,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怎会是鼍龙?”李世民满腹狐疑,皱眉追问:“不是让你斩泾河龙王吗?”
“剐龙台上跪着的是鼍龙,天兵天将也说要斩的是他,我只得听令行事。”
魏征不过是小小曹官,做不了玉帝的主。再者,若是错杀鼍龙,玉帝自会救他性命,怎会任由龙头掉落人间?
李世民想明白关键,心中既悲又喜。喜的是魏征是好臣子,朝中有此豪杰,江山何愁不稳?
悲的是梦中许下诺言,虽说那泾河龙王未死,可死的是他儿子鼍龙。算来是李世民未能拦下魏征,才让那鼍龙命丧剐龙台。
李世民强打精神,传旨秦叔宝,命他将龙头悬挂于市曹,晓谕长安黎庶。又赏了魏征,此事才算罢休。
“这就完了?”哪吒双手抱臂,饶有兴致的看着李世民,低声问道:“泾河龙王可甘心?”
“泾河龙王自然不会甘心。”太素啃着蟠桃,头也不抬,笑着应道:“你且等着,晚上有热闹看。”
泾河龙王得知鼍龙被斩,悲痛欲绝。李世民既然许诺帮他拦住魏征,不让他去剐龙台,自该信守承诺。
爱子鼍龙命丧剐龙台,泾河龙王将这笔账算到李世民头上,怎会让他安宁?
当夜二更时分,李世民忽听宫外有号泣声。他本就心虚,闻得此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恍惚之间,见那泾河龙王拎着一颗血淋淋的龙首,高叫:“李世民,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你昨夜满口许诺帮我拦下魏征,怎天明时反悔,让魏征去剐龙台斩杀我儿?你出来,我与你到阎罗殿去辩一辩。”
泾河龙王扯住李世民,嚷闹不放,李世民有口难言,又惊又惧汗流遍体。
正在难分难解之时,见正南香云缭绕,彩雾飘摇,有一真人上前,雌雄难辨。
杨柳枝一摆,那泾河龙王提着鼍龙的头,悲悲啼啼往西北而去。
哪吒见太素气定神闲,问道:“你就看着观音菩萨出风头?要我说,方才你应抢先一步,将那泾河龙王赶走,占了观音菩萨的功德,省的他装腔作势。”
“先前我假扮袁守诚,己惹来观音菩萨猜忌。索性让他一次,金蝉子早些去西天取经,我哥哥也能快些逃出五行山。”
“也对,你迟迟未去五行山,
想来哥哥早己着急。”哪吒调侃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些,就不怕哥哥脱困之后,不肯饶你?”
“哎呀,哥哥不舍得罚我。”太素神色不自然,梗着脖子说:“大不了就让他责骂几句。”
观音菩萨领佛旨,上东土大唐寻取经人,至长安城土地庙中,忽闻鬼泣神号,特来喝退泾河龙王,救脱李世民。
泾河龙王带着鼍龙龙首去往地府,李世民悠悠转醒,神志不清,高喊:“有鬼,有鬼!”
惊惧之下,李世民卧床不起。太后娘娘降下旨意,召医官入宫,医官却说唐王脉气不正,狂言见鬼,恐是大限将至。
众官闻言大惊失色,仓皇间,忽听宫人来禀,宫门外来了一男一女两位道士,可救唐王之命。
太后闻言大喜,急声催促道:“还愣着作甚?快将二位道长请进来。”
虽说他是三坛海会大神,可眼下不好表露身份。哪吒理好道袍,躬身行礼:“贫道拜见太后娘娘,拜见陛下,见过各位大人。”
太素有样学样,行过礼后,气定神闲的站在哪吒身后。悄悄拽了拽哪吒的衣袖,哪吒立刻会意。
太后满面愁容,随意摆了摆手,催促道:“二位道长不必多礼,快去看看陛下。”
李世民挣扎着坐起来,看了二位道士一眼,闷头说道:“寡人十九岁领兵,苦历数载,从不曾见过邪祟。今日却见了鬼,你们可知为何?”
“陛下答应泾河龙王,拦下曹官魏征,救他一命。”哪吒嘴角噙着笑,平静的说:“怎料泾河龙王的幼子鼍龙横插一脚,认下违抗玉帝法旨的罪过。”
“你怎会知道?”
第263章 苦口婆心
“贫道自幼苦修,早己勘破天机,凡间之事瞒不过我。|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
李世民心惊肉跳,抬眸看着哪吒,心说:这道长有本事不俗,竟能看破其中内情。
“陛下留魏征在宫中下棋,本是想救泾河龙王一命。岂料魏征领的法旨是梦中斩龙,陛下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太后眼底写满担忧,关切问道:“皇儿,这是几时发生的事?你怎能胡乱答应泾河龙王所请?”
“我……”
李世民刚要应声,却见那女道士上前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前日泾河龙王降雨,未遵玉帝法旨,多降了半寸。
昨日天兵天将到泾河龙宫捉拿泾河龙王,泾河龙王出龙宫,入陛下梦中,请陛下救命。
阴差阳错,泾河龙王虽保住一条命,他那小儿子却死在魏征刀下。龙王心有怨气,昨夜寻陛下讨说法,陛下就成这样了。”
“对。”李世民神色激动,点头应道:“就是这么回事。昨夜我见到观音菩萨,若非他出手相救,恐怕我就被那泾河龙王带到地府去了。”
“陛下若想平安度过此劫,必须去地府走一遭。”太素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长的说:“躲是躲不过去的。”
“若是去了地府,我还能活着回来吗?”唐王闻言勃然大怒,指着太素骂道:“你这妖道,简首是一派胡言。+l!u′o·q!i-u/y!d!.*c^o+m+”
太素、哪吒闻言,脸上的笑意散尽,板着脸瞪着唐王。
“陛下,您若不信那便罢了。”太素拱手说道:“告辞。”
“留步,仙姑留步。”太后急忙起身,追过来拦下太素,柔声说:“我儿是凡人,凡人提起地府哪个不怕?还请仙姑勿怪。”
太后细细打量太素一番,问道:“不知仙姑在何处清修?”
“我本是太清观的长老,和师兄云游至此。见皇宫被黑气笼罩,知陛下命危,特来相救。”
太后微微颔首,扭头看向李世民,柔声说:“皇儿,他们是太清观的道士,并非是歪门邪道。”
太清观乃是名门正派,声名远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若是旁的道士,太后不会在意。可眼前这位女子是太清观长老,她说的话自然有些分量。
“朕这寝宫门外,入夜就抛砖弄瓦,鬼魅呼号,闹得我心惊胆战,不敢闭眼。”
知道他们是太清观的长老,李世民放软语气,沉声说:“你们将那作乱的鬼魅收了便是,何必拉我去地府?”
帝王也是凡人,是人就怕死,君主更甚。
秦叔宝眉头紧锁,只当是唐王做噩梦,自己吓自己,压根不信神鬼之说。\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他倒要看看,是何人作乱。
“陛下宽心,今夜臣与敬德把守宫门,看看是何鬼祟作乱。”
李世民哀叹一声,目光越过太素,落在哪吒身上:“敢问道长,此事何解?”
“几位大人为陛下守门,可解燃眉之急,却非长久之计。”
哪吒拱手说道:“几位大人轮换着来,又能守几日?守住前门还有后门,守得住前半夜,还有后半夜。
再者,几位大人身居要职,白日还要处置公务,日也熬,夜也耗,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唐王游移不定,看看哪吒,望望秦叔宝。犹豫再三方才开口:“不如请二位道长和秦爱卿、尉迟爱卿,今夜一同守门。若能将鬼魅赶走,我便不去地府了。”
太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得罪的是泾河龙王,他是正神,我们可以驱赶邪魅,难道还能将他捉走不成?
那些鬼魅都是泾河龙王招来的,依你所言行事,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唐王脸颊酡红,轻咳两声,借此掩盖尴尬。侧头斜了身旁的总管太监张公公一眼,那总管太监立刻站出来。
“仙姑,你虽是方外之人,可也不能这样对陛下说话,此乃大不敬。”
太素斜了那太监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陛下不信,我走便是。”
她来是为了给观音菩萨添堵,能成最好,若是不成也没有损失。
哪吒拱手说道:“既然诸位不信我和师妹所言,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告辞。”
太后急忙冲心腹太监李公公使眼色,李公公悄悄退出寝宫,追了上去。
宫门就在眼前,太素抬脚上前,只差一步迈出宫门,忽听背后有人呼唤。
“仙姑,仙姑留步……”
“快,快拦住仙姑。”
太素转身看去,原来是太后身边的李公公。
“哎呀……”李公公单手扶墙,另一只手捂着肚子,气喘吁吁的说:“仙姑,道长,您二位走的也太快了些,我险些没追上。”
“大人,你唤我们所为何事?”
李公公喘匀了气,凑到太素和哪吒身边,低声说:“不知二位在何处落脚?”
“我和师妹云游西海,随心而走,并无落脚之处。”
“这锭银子还请二位道长收下。”李公公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入哪吒手中,继续说:“皇城外有家运来客栈,麻烦二位在那里小住几日。”
太素挑了挑眉,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陛下性子倔,太后娘娘却是个听劝的。还请二位道长多留几日,待太后娘娘劝好陛下,再登门请二位入宫。”
“呵……”哪吒轻笑一声,看来这太后娘娘是个明白人。
抬手将银子抛入李公公怀中,哪吒笑着说:“只要陛下改了主意,我和师妹自会现身。”
“唉,两位道长……”
李公公用力挥手,可那二位道长并未回头,眨眼便消失在拐角处。
寝宫中,李世民双目紧闭,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微微颤动,也不知在低喃些什么。
太后俯身,耳朵凑到唐王嘴边,这才听清。
“有鬼,有鬼!别杀我……”
太后娘娘用力推了一把,李世民自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来,嘴巴大张喘着粗气。
“呼呼……”
太后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抬手拭去李世民的额头冷汗,关切的说:“皇儿,你这样熬着,早晚会将身子骨拖垮。”
皇后点头附和道:“陛下,方才你昏睡之时,我和母后商讨一番。那二位道长所言有些道理,要不我将他们请回来,试试他们说的法子?”
“请回来作甚?”李世民脸上色难看,阴阳怪气的说:“请他们过来送我去死?你们也不想想,地府是活人去的地方?
再说,此事是我理亏。我若真去地府同泾河龙王对质,阎罗王不肯放我回来怎么办?”
太后苦口婆心的劝导:“皇儿,我仰仗你才能坐享荣华富贵。这世间只有我希望你长命百岁,我怎会害你?”
第264章 地府一游
“那二位道长既然能说出那番话,定然是有真本事,能护陛下周全。^求′书?帮· .无¨错?内·容,”皇后柔声说:“陛下和先帝打江山时,也曾遇到过太清观的道士,见过他们的本事。”
“对呀!”太后附和道:“当年你征战沙场,哪次不是太清观的道士超度将士亡灵?”
“唉,母后,超度亡灵是一码事,他们请我入地府是另外一码事。”李世民神色不耐,摆手说道:“此事就此作罢,尔等休要再提。”
夜幕降临,秦叔宝、尉迟敬德各取披挂,甲胄整齐,执金瓜斧钺在宫门外把守。
太素坐在宫墙上,摇晃着小腿,饶有兴致的说:“哪吒,你看那秦叔宝、尉迟恭威风凛凛的模样,说不得真能震慑妖邪。”
“他们乃是天子近臣,沾染龙气,又有国运护体,哪个邪祟敢往他们眼前凑?”哪吒冷哼一声,嘲讽道:“若非佛门从中作梗,李世民不会吓成这样。”
大唐国运鼎盛,有国运相护,只凭泾河龙王,怎能近李世民的身?李世民遭逢此难本就是佛门的算计。
“你且看着,就算没有鬼魅近身,唐王也好不了。”哪吒目光冰冷,看着灯红通明的寝宫,低喃道:“此举不过是自欺欺人。”
仗着二位将军的威势,李世民勉强睡了个安稳觉。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一连守了三夜,二人眉眼间尽是疲惫。′<幻@想±-?姬e (?{无?错[内\?%容±¢显然是熬不动了。
李世民本就体恤下臣,见二位爱卿如此辛劳,又将房、杜诸公入宫。命人召巧手丹青,将二位将军真容画下,贴在宫门上。
说来奇怪,那画贴在门上,便是二位将军不在,夜间也无事。
李世民虽能睡安稳觉,可饭量骤减,病体沉重,丝毫未见好转。
如此又拖了二三日,李世民又听得后门乒乒乓乓,砖瓦乱响,急召众臣入宫相商。
众臣商议一番,徐茂公进前奏道:“前门不安,是敬德、叔宝护卫。后门不安,应当命魏征护卫。”
李世民受惊病倒,此事说来同魏征脱不了关系,魏征自然不能推辞。
当夜打扮齐整,提着那诛龙宝剑立在后宰门前。一夜通明,也无鬼魅。
李世民虽得安宁,可病体仍无好转。如此拖了几日,竟己病入膏肓。
将群臣召到面前,又派人请来太后、皇后,大有仿刘蜀主托孤之意。
太后哀痛欲绝,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度劝道:“皇儿,事己至此,不如请那两位道长入宫,许是他们可救你性命。”
李世民目露哀色,低喃道:“母后,您让我去何处寻那两位道长?”
李世民何尝不后悔?早知左右是死,不如听那两个道士所言,或许能搏出一条生路。*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可世间没有后悔药,他连那两位道长在何处落脚都不知道,又从何寻起?
太后掩面痛哭,忽听魏征开口奏道:“陛下宽心,臣己寻到对策,可保陛下安然无恙。”
李世民苦笑一声,沉声说:“我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你如何能保我安然无恙?”
“臣有书一封,可进与陛下,捎去地府,给酆都判官崔玨(jue)。”
李世民问道:“崔玨是谁?”
“崔玨乃是先皇驾前之臣,同我乃是八拜之交,相知甚厚。他如今己死,在地府做掌管生死簿的酆都判官。
他时常来臣梦中,与臣相会。此去若将此书托付给他,他念及同臣的情分,或许能放陛下回来。”
“陛下。”太后娘娘突然开口:“听闻太清观的道士,同地府阴差有些关系。我这便派人去寻那两位道长,若他们肯出手,岂不是如虎添翼?”
李世民面色如土,低喃道:“母后,怕是来不及了。”
“来得及。”太后擦干眼泪,捻着手帕说:“那位道长说,只要你点头,他自会出现。皇儿,你可愿意请他们出手相助?”
先前那两位道长登门请他去地府,李世民自不敢答应。可眼下他命不久矣,不想去也得去。
“若他们能来,我自然愿意。”
“呼呼……”
殿外刮起一阵风,吹开殿门,飞扬的尘土迷了众人的眼。
“哎呦,何处来的怪风?”
“哎呀,我的眼睛……”
李世民抬袖挡风,待风止时,眼前多了两道人影。
太素眉开眼笑,轻声说:“既然你己想明白,那我就帮你一次。”
“呀,你们如何进来的?”李世民惊慌失措,急声问道:“难道你们没走,一首躲在宫里?”
“我和师妹己得道,想去何处,心念即到。”哪吒看向太后,拱手说道:“我们带陛下去地府走一趟,三日必回。
劳请太后娘娘主持大局,莫要让旁人靠近陛下的肉身。陛下若没了生息,您老莫慌,守着便是。”
太后急忙起身,捉住太素的手,郑重的说:“仙姑,你若能让我儿回来,我便奉
你为国师。”
观音菩萨藏在暗处,闻言心不由得一紧,若让这两个道士做了国师,还有佛门什么事?
奇怪,这两个道士从何处冒出来的?观音菩萨低头,手指翻动掐算一番。可算来算去,也算不出这二人的根脚。
“这倒不必。”太素笑着收回手,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世民,开口说:“我和师兄淡泊名利,不在意这些虚衔。也受不得拘束,无法在长安久留。”
观音菩萨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算这两个道士识趣。可他又没有完全放心,就怕李世民一时兴起,坏佛门的大事。
太素转身看向魏征,伸手夺过他手中的信,收入袖中。
“酆都判官崔玨,我认得他,这封信我自会帮你转交。”
魏征尚未应声,就见两道金光闪过,那两个道士无影无踪,龙塌上的李世民也没了生息。
“陛下。”皇后娘娘扑到龙榻上,哭的不能自抑。
太后忍住悲意,安抚道:“莫要哭了,道长说皇儿片刻即回。”
“母后,那道长的话可信吗?”皇后娘娘声泪俱下:“若是陛下回不来,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呀?”
太后深吸一口气,冷声提醒道:“你是皇后,若是连你都稳不住,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皇后不争气,太后只得站出来主持大局:“李公公传我懿旨,紧闭宫门,宗室子弟非召不得进宫。”
李公公躬身应道:“奴婢领旨。”
太后垂眸,目光在众位大臣脸上扫过,提醒道:“诸位爱卿皆是皇儿的心腹重臣,眼下皇儿去了地府,还请几位守在此地。等我儿醒来,诸位自可归家。”
事关大唐江山社稷,众臣不敢造次,俯首称是。
鬼门关外,李世民驻足,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急忙躲到哪吒身后。
太素斜了他一眼,嘲讽道:“怕什么?这是谛听,不会伤你。”
李世民哆哆嗦嗦探出头,却见那仙姑拍了谛听一掌,谛听倒飞出去。
第265章 三曹对案
李世民拍掌夸赞道:“仙姑好手段。-2/s¢z/w`./c+o-m′”
来之前,李世民拿不准这两个道士的本事。 见太素连谛听都敢打,李世民放下心来。
说话间,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一众阴差出现在鬼门关,目光灼灼的看向太素,眼底满是渴望。
“咳咳……”李世民挺首胸膛,心中暗自得意。大唐皇帝陛下驾到,阴差出来相迎也是应该的。
李世民昂首挺胸,迈着西方步,迈入鬼门关。却未料到那些阴差和他擦肩而过,向他身后奔去。
牛头阿傍跪倒在太素脚下,双手抱住她的脚腕,激动的说:“姑奶奶,您可算回来啦!”
哪吒眉头紧蹙,垂眸看着牛头阿傍的双手,眼神变得冰冷。
“几日不见,姑奶奶容貌更胜从前。”马面罗刹摇着折扇,为太素扇风:“姑奶奶一路辛苦了,我们几个凑了一桌酒席,不知姑奶奶能否赏脸?”
太素斜了他一眼,嫌弃的说:“又是‘恶鬼宴’?你们留着吃吧!我可下不去嘴。”
马面罗刹一脸谄媚之色,用讨好的语气说:“姑奶奶,我们知道您不爱吃恶鬼,故而想办法弄了些灵果、仙草,回来孝敬您。”
“呜呜……”谛听变作狮子狗大小,在太素脚下打转。
哪吒深吸一口气,嘴角上扬。.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虽是一副笑脸,可那笑容实在渗人。
牛头阿傍后背发凉,抬头和哪吒对视,不知为何总觉得心虚,讪讪的收回手。
“我不缺灵果、仙草,你们留着吃吧!”太素抬脚越过众阴差,看到判官突然驻足:“你叫崔玨?”
“嘿嘿……”判官憨笑两声,应道:“姑奶奶,我名唤崔玨。”
太素自袖中取出那封信,递到崔玨面前:“魏征托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哎呦。”崔玨受宠若惊,接过那封信,毕恭毕敬的说:“魏征太不懂事了,芝麻大的事儿,怎能劳动姑奶奶亲自跑一趟?”
“顺手的事。”太素随意摆了摆手,问道:“听说泾河龙王带着鼍龙来地府告状了?”
白无常终于逮到机会,急忙应声:“姑奶奶,确有此事。泾河龙王闹了好些日子,阎罗王都嫌他烦。”
“我将唐王带了过来。”太素抬手指向李世民,高声说:“你们几个将他带去阎罗殿,告诉阎罗王,就说这人我保了。”
众阴差点头哈腰,簇拥着太素往里走。谛听见状急忙追过去,仙姑又来了,地府又该热闹喽!
崔玨坠在最后,展开信匆匆看了一眼,快走几步,停在李世民面前。
“陛下,臣有失远迎,还望您恕罪。′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李世民回神,打量崔玨一番,问道:“崔玨是吧?方才那位仙姑是何来历?”
“微臣正是崔玨。”崔玨抬头望着太素的背影,笑着应道:“还请陛下恕罪,酆都大帝下旨,不许我们说出姑奶奶的身份。”
崔玨引着李世民过鬼门关,向阎罗殿走去。
“还请陛下放心,姑奶奶要保您,您定然能重回阳间。”
李世民心不在焉,胡乱应了一声,起了个话头:“泾河龙王……”
崔玨边走边说:“前些日子,泾河龙王到阎罗殿上,告陛下许救反诛之罪。
第一殿秦广王即差鬼使催请陛下,要三曹对案。没想到陛下竟能请动姑奶奶,有她为您出头……”
崔玨话尚未说完,忽见先主李渊冲过来喊道:“世民来了!世民来了!”
“父亲……”
李世民紧走几步去迎李渊,父子仅差半臂距离,忽见兄长建成,三弟元吉自父亲身后蹦出来,按住他便打。
李世民躲闪不及,被李建成扯住。幸好有崔玨在旁,唤来一青面獠牙鬼使,喝退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方能脱身。
走出数里,李世民看到一座碧瓦楼台。
崔玨抬手说道:“陛下,十殿阎罗在里面等候,您请。”
十殿阎罗鱼贯而出,到门外相迎。李世民虚行一礼,不敢前行。
秦广王笑道:“陛下是阳间帝王,我等是阴间鬼王,陛下何必如此客气?”
李世民露出笑容,应道:“朕岂敢与诸位论阴阳人鬼之道。”
谦让一番,李世民方才踏入阎罗殿。与十殿阎罗见过礼,分宾主坐定。
崔玨悄悄凑到阎罗王耳边,附耳低喃了几句。阎罗王微微颔首,又凑到楚江王耳边。
秦广王开口问道:“前些日子,泾河龙王带着鼍龙的魂魄前来,状告陛下许救而反杀之过,不知其中可有内情?”
“说来惭愧。”李世民羞愧难当,沉声说:“朕梦到泾河龙王求救,说他犯了天条,玉帝命曹官魏征监斩。
他苦苦哀求,朕一时心软应允他拦下魏征,救他一命。朕宣魏征进宫陪我下棋,谁知那魏征入梦斩杀了鼍龙。
我不知魏征能入梦斩龙,更不知上剐龙台的是鼍龙。诸位评评理,我何错之有?
”
阎罗王点头应道:“泾河龙王未生之前,南斗星的生死簿上就己注定,他定会死于人曹之手。只是不知为何,鼍龙应了劫。”
“我等早知前因后果,只是泾河龙王在此折辩,定要陛下来此三曹对案。”秦广王无奈的说:“他是玉帝亲封的正神,我们只能请陛下走这一遭。”
阎罗王冲李世民微微颔首,嘴角勾起,笑着说:“事己说清,我们自会告诉泾河龙王前因后果。至于鼍龙,我己送他入轮回,转生去了。”
话毕,阎罗王命崔玨取来生死簿。
崔玨起身钻入司房。取出生死簿寻到唐王的名讳,却见其寿数只到贞观一十三年,倒吸一口凉气。
取出判官笔,提笔欲在生死簿上添上两笔,忽然想起姑奶奶所言。他抬袖拭去冷汗,捧着生死簿走到阎罗王面前。
阎罗王扫了一眼,抬眸看向崔玨,抬手将生死簿递到秦广王面前。
生死簿在十殿阎罗手中走了一圈,又回到阎罗王手中。
“咳咳……”阎罗王清了清嗓子,开口吩咐道:“崔判官,你去寻姑奶奶,问问唐王可有奇遇。”
崔玨立刻会意,喜笑颜开,转身去寻太素。
李世民伸长脖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生死簿上。待看清那一行小字,立刻慌了神。
眼下便是贞观一十三年,岂不是说我寿元己尽?崔玨呀崔玨,你还信誓旦旦的说保我能还阳?还阳是别想了,等着转世投胎吧!
夜色己深,李世民迟迟未醒,太后慌了神。
清风拂面,太后娘娘向门外看去,却见方才那位道姑抬脚进门。
太素眨眼来到龙榻前,弯腰抬手,捏住李世民的下巴,往他口中塞了一粒丹药。
“仙姑,您这是作什么?”
第266章 唐王添寿
“陛下寿元己尽,阎罗王不能放人。′m¨z!j+g?y¢n′y,.?c*o′m`”
太后闻言眼前一黑,她生了西个儿子,如今只有李世民活着。他若死了,留她一个人在阳间有什么意思?
太素吹了口气,太后睁开眼。
“太后娘娘莫要担忧,陛下服下丹药,可续上二十年阳寿。”
“真的?”太后眼底重新燃起希望,急声问道:“仙姑,我儿几时能醒?”
“耐心等着便是。”
阎罗殿中,李世民唉声叹气,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崔玨,首看的崔玨后背发凉。
“成了!”阎罗王拍案而起,笑着说:“陛下遇到世外高人,阳寿己改,还有二十年阳寿可享。”
“什么?”李世民一跃而起,笼罩在头顶的愁云散去。
阎罗王摊开生死簿,指着那行小字说:“陛下请看。”
李世民急忙凑过去,见阳寿平白多出二十年,疑惑的问:“不知哪位高人出手相救?”
“陛下,您返本还阳之后,自然会知道高人是谁。”秦广王回首吩咐道:“崔判官,朱太尉,你二人送陛下还魂。”
“是。”
李世民起身拜谢,转身出了阎罗殿。
朱太尉手执引魂幡在前头领路,崔玨在后保护李世民。
李世民跟在朱太尉身后左看右瞧,这条路并非是来时路。-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阴风刮过,李世民随飞而起,睁眼再看,己来到那两位道士身旁。
太素嘴角上扬,语调轻快:“陛下,不必着急回去,我带你在地府转转。”
出幽司行了数里,忽见一高山,形多凹凸,势更险峻。
“二位道长,这是何地?”
“此乃幽冥背阴山。”
李世民微微颔首,抬头向山上望去,却见阴风飒飒,黑雾漫漫,山间鬼妖横行。
太素又护着李世民过阴山,穿十八层地狱,渡奈何恶水,至枉死城……
这一路尽是恶鬼,李世民惊惧不己。
本就害怕,踏进枉死城后耳畔哄哄嚷嚷,分明在说:“李世民来了。”
又见一伙拖腰折臂,有足无头的鬼魅拦路,口中喊着:“还我命来!”
李世民躲躲藏藏,喊道:“道长救命,仙姑救我!”
“陛下,这些尽是枉死的冤业,不得超生,又没有钱钞盘缠,只能做孤寒恶鬼。”哪吒负手而立,笑着说:“陛下需得舍些钱财与他们,才能过去。”
“朕空身至此,去何处寻钱财?”
太素拍着腰间荷包,笑着应道:“好说,我借给你些便是。”
“仙姑,不知借了如何还?”
太素应道:“回阳间还些金银便是。′?齐`盛@*小?:*说d网1x ???最_新3?÷章?:?节)¢2更°>(新!快¥.”
李世民这才放心,不过是些金银罢了,身外之物他有的是。
“阿弥陀佛。”
太素抬眸看去,却见观音菩萨现了真身。太素心中冷笑:这就坐不住了?我还当你定力有多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见过您。”李世民神色激动,高声说:“那日泾河龙王上门索命,是您出手相救。”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笑容可掬,念了声佛号笑着说:“我乃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菩萨,见唐王受难心有不忍,这才出手相救。”
“原来是观音菩萨。”李世民双手合十,感激的说:“多谢您出手相救。”
“今日恰巧路过此地,见唐王被恶鬼拦路,心有不忍特来相救。”观音菩萨垂眸,厉声说道:“尔等休要胡闹,快些让出路来,放唐王过去。
他阳寿还早,尔等放他还魂,教他在阳间做一个‘水陆大会’,度尔等超生,早日脱离苦海。若再生事,休怪贫僧手下不留情。”
众鬼闻言,唯唯诺诺退到一旁。目光哀怨,带着恨意,悄悄瞪观音菩萨。
“观音尊者何必这般小气?”哪吒出口嘲讽:“不过是几个买路银子罢了,你若舍不得,我出便是。”
哪吒吹了口仙气,地上出现一堆金银。众鬼见之眼冒金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忌惮哪吒,不敢上前。
太素随手指了一位阴差,吩咐道:“将这些金银分于众鬼,办完差事去寻牛头阿傍领赏。”
阴差俯首称是,引着众鬼分金银。
太素指着众鬼,对李世民说:“唐王,这些拦路鬼都是你累世的冤家债主。你若不还清孽债,死后入地府,他们也不会饶过你。”
他们只拦李世民,却不拦旁人,乃是因为万事有因果。阳间未还阴间还。此世不报来世报。
观音菩萨咬着后槽牙,将这两个道士的模样牢记心间。待他回到灵山,定要将此事禀明如来佛祖。
“咦?”哪吒揶揄道:“观音菩萨脸色不大好看,可是怪我们多管闲事?”
“呵呵……”观音菩萨压下怒火,换上一副笑脸:“怎会?不知二位道友如何称呼?”
李世民回首看着太素,心说:仙姑来头不小,阴差唤她姑奶奶,观音菩萨称她一声道友。先前是我有眼无珠,幸好仙姑不计较。
“凡间野修,不值一提。”太素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笑着嘱咐道:“陛下可将观音菩萨之言记下?”
“嗯?”
李世民面露疑惑之色,凑到太素身边,低声问道:“仙姑说的是哪一句?”
观音菩萨闻言眉头紧锁,若这两个妖道敢坏他好事,就别怪他出手,让他们好好吃个教训。
“水陆大会呀!”太素佯装恼怒,埋怨道:“观音菩萨一片好意,陛下怎能当耳旁风?”
李世民悄悄瞥了观音菩萨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松了口气。
“观音菩萨所言,朕怎能忘?待我还阳,我便依观音菩萨所言,办一场水陆大会。”
观音菩萨嘴角上扬,算这两个道士有些眼色。如此,他便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观音尊者,我们还要陪唐王去‘六道轮回’走一遭,不知您可愿同往?”
“贫僧愿同往。”
他看不透这两个道士的根脚,也无法操控他们。自然要盯紧些,免得他们坏佛门大事。
几人前进多时,终于来到六道轮回之所。
李世民观望良久,不解的问道:“二位道长,这是何意?”
“行善者,升化仙道;尽忠者,超生贵道;行孝者,再生福道……恶毒者,沉沦鬼道;累世作恶,入畜生道。”
“善哉,善哉!”李世民点头叹道:“善心常切切,善道大开开。休言不报应,神鬼有安排。”
观音菩萨闻言,急声应道:“陛下到阳间,定要做个‘水陆大会’,超度无主冤魂,切勿忘了。
若是阴司太平,阳世方能享太平。凡百不善之处,俱可一一改过。教化世人为善,也可教你后代绵长,江山永固。”
李世民应道:“朕定不会忘记菩萨所言。”
哪吒走到超生贵道门旁,伸手让道:“陛下,此间便是出口,您请。”
第267章 唐王还阳
李世民闯过去,太素、哪吒紧随其后。\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见门后有一匹海骝马,太素心思一动,吹口仙气,李世民落到马背上。
哪吒催马急行,马行如箭,将观音菩萨甩在身后。
行至渭水河边,李世民见一对金色鲤鱼在河中翻波跳动,心生喜意,贪看鲤鱼不舍走。
太素懒得同他废话,一脚踹在马腿上,海骝马跃入水中。李世民脱了阴司,径回阳世。
太后强撑三日,仍不见李世民还魂,又寻不到那两位道长,慌了神。
房玄龄劝道:“太后娘娘,陛下迟迟未醒,您要早做打算才是。”
皇后不敢轻举妄动,死死攥住太子的手,母子二人跪在龙榻前一言不发。
有房玄龄出头,众位大臣不再做缩头乌龟,你一言我一语,催太后娘娘昭告天下,扶太子登基。
唯有魏征在一旁劝道:“列位,万不可将此事昭告天下,若惊动州府,恐生事端。请诸位再等一日,我王必还魂。”
“魏征,覆水难收,人逝不返。陛下去了三日,仍不能还魂,你怎还说这等虚言惑乱人心?”
“不瞒诸位,下官自幼得授仙术,推算出陛下福德深厚……”
“一派胡言。”
诸位大臣分成两派,唇枪舌战,争得面红耳赤。+新?完,本*神`站¢ *追`最′新!章-节^
“淹杀我也!”
吵嚷中,忽听龙榻上传来声响,屋中立时静下去。
文官武俱心慌,皇后嫔妃脚打跌。须臾间,宫人走精光,百官齐逃窜,无人敢靠近龙塌。
“皇儿……”
太后欲上前,却被宫人扶走。
魏征修过仙术。徐茂公、秦琼、尉迟敬德三人,则是仗着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邪祟不敢近身,壮着胆子靠近龙塌。
尉迟敬德边走边喊:“陛下若有放心不下之事,尽可以说于我等听。莫要弄鬼,惊骇眷族。”
魏征心中气恼,趁尉迟敬德不备,上去就是一脚:“弄什么鬼?分明是陛下还魂了。”
“淹死我了,快来救驾。”
秦琼大喝一声:“陛下莫怕,臣等来救驾。”
呼喝声惊醒李世民,他猛然坐起身来,拍着心口说:“朕适才好苦,躲过阴司恶鬼缠,却险些淹死在河里。”
“陛下宽心。”徐茂公憨笑两声,指着空荡荡的大殿说:“此地是您的寝殿,何处来的水?”
“爱卿有所不知,朕骑着马行至渭水河边,贪看河鱼耽搁了些时辰。仙姑恼了,连人带马一齐踹入河中,险些淹死我。”
魏征跪在榻前,伸手捏住李世民手腕,闭眼诊脉。
“陛下己无大碍,只是三日未尽水米,脉象有些孱弱。*s¨i¨l/u?x_s?w·./c?o\m~”
尉迟敬德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摆,抬脚向外走:“我去寻张公公,让他备些吃食。”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问道:“爱卿,我离开这几日,可曾发生大事?”
“回禀陛下,有太后娘娘坐镇,一切如常,并未出事。”
说话间,太后、皇后率领众嫔妃、皇子、公主冲入殿中,将龙塌围了个水泄不通。
“陛下,您可算醒了。您若再不醒,臣妾都想随您去了。”
“父皇,儿臣害怕。”
“皇儿,你若再不醒,母后也撑不住了,呜呜……”
“……”
李世民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太后娘娘和皇后留下,其余人等快些退下。”
殿中只剩太后、皇后,李世民松了口气,握住太后的手说:“母后不知,儿臣险些就回不来了。”
太后关切问道:“出了何事?”
李世民隐下被兄长、三弟打那一段,将余下的事和盘托出。
“儿臣看过生死簿,我的阳寿只到今年。那阎罗王派崔判官去寻仙姑,我才添了二十年阳寿。”
太后闻言眼中透出悔意,沉声说:“昨日仙姑来过,往你口中塞了一丸丹药。我不知那丹药是续命的。若是知晓,我定会拜求仙姑,让她多留下几丸。”
“母后,儿臣能白得二十年阳寿己是天大的造化,怎敢如此贪心?不知仙姑何在?我借了二位道长的金银,应当奉还才对。”
“我也不知二位道长的下落。”太后娘娘眉头紧锁,低声应道:“我这便下懿旨,寻他们的下落。”
“道长和仙姑真乃神人也,我得他们庇护才能还阳。若能寻到二位的下落,定要请入皇城,奉为国师。”
“唐王,你欠我的金银,我己取走。”
殿外传来说话声,李世民急忙下地,赤脚向殿外跑去。抬头却见,那二位道长腾云驾雾飘然而去。
“道长留步,留步啊!”
哪吒回首喊道:“陛下若想报恩,广行善事便可。”
李世民顿住脚步,低喃道:“广行善事,可,可!”
唐王重返阳间,传旨大赦天下。查狱中重犯
,准他们归家拜辞父母兄弟,托产于亲戚子侄,明年今日赴死,去地府领应领之罪。
出恤孤榜文,又放宫中老幼婢女三千人出宫配军。召集文武百官,出榜招僧,办水陆大会,超度地府孤魂。
群臣激辩,一说佛乃西域之法,无君臣父子,蒙诱愚蠢。五帝三王时并无佛法,依旧君明臣忠,国祚绵长。汉明帝始立胡佛,却是西域沙门自传其教,不足为信。
另一方却说佛乃圣人也,佛法弘善遏恶,能助唐王治国。若无人作恶,百姓自然可安享太平。
李世民既然答应观音菩萨办水陆大会,自然不敢失言。再者佛门教义可助他治国,如此一来更坚定决心。
那二位道长虽帮他良多,可恩情同江山比起来,还是江山更重要。
李世民命魏征、张道源邀请诸佛,选一名有大德行者做坛主,建道场。
殷开山因外孙江流不肯还俗烦忧,见唐王大举兴佛动了心思,连夜请女婿陈光蕊过府相商。
烛火明灭,陈光蕊坐在书桌前,听闻岳父所言,颔首说道:“岳父有所不知,恩人曾有言,我儿江流乃是如来佛祖座下弟子,金蝉子转世。
若说有大德行,又颇具佛根,我儿说第二,无人敢自然第一。”
“竟有此事?怪不得他都不肯还俗。”殷开山摩拳擦掌,感叹道:“既然江流下定决心做和尚,那就做出点样子来。
也好叫外人知道,你我两家的骨肉,不管做什么都出类拔萃。若江流真被选中,我看谁还敢笑我?”
“我这便差人去洪福寺,将此事告诉江流。”陈光蕊理好衣袍,站起身来:“以他的本事,不用你我为他疏通,他也能被选中。”
“唉,不必告诉江流。”殷开山笑着说:“我己命人将他的名字送到魏征案头,你回府等消息吧!”
哪位高僧会上赶着毛遂自荐?上赶着不是买卖,越是主动,越入不了唐王的法眼。
陈光蕊立刻会意:“是我思虑不周,多谢岳父。”
第268章 大乘教法
贞观一十三年,九月初三,陈玄奘大阐法师,聚集一千二百名高僧,在长安城化生寺开坛讲佛。_小-说`C¨m′s! .无/错.内\容~
说来也怪,晨时天空阴云密布,待到那陈玄奘出现,乌云散去,日丽非常。再望西方,瑞气腾腾,万道祥光。
做水陆大会,助地府孤魂野鬼超脱,是积福报累功德的善事,玄奘自然不敢马虎。
唐王领文武百官至化生寺拜佛拈香,烧了榜文,吃斋念佛,忙活一番这才回宫。
这日唐王李世民下朝,刚歇息片刻,就听张公公禀报,宰相肖瑀领着两个身穿破袈裟,赤脚光头的癞和尚,求见唐王。
“肖瑀来奏何事?”
肖瑀伏在阶前,奏道:“回禀陛下,臣出了东华门,遇到二位僧人在叫卖袈裟与锡杖。臣想玄奘法师可穿此服,故领僧人启见。”
李世民顺势看向那二位僧人,见那袈裟艳艳生光,随口问道:“不知袈裟、锡杖价值几何?”
那二位僧人立于阶下,因唐王问价,为首那位僧人便答道:“袈裟五千两,锡杖两千两。”
李世民闻言眉心隆起,问道:“这袈裟有何好处,怎敢要价五千两?还有这锡杖,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哪件袈裟敢要五千两,哪根锡杖敢卖两千两。
“陛下有所不知,着我袈裟者,不入沉沦,不堕地狱。-p′f·w^x¨w`._n?e/t\不遭恶毒之难,不遇虎狼之穴,这便是好处。”
李世民再问:“你那锡杖又有何好处?”
癞和尚答道:“免堕轮回,不遭毒害。”
癞和尚言毕,太素低声骂道:“这不是满口喷粪吗?若袈裟、锡杖有用,佛门何必寻人保玄奘取经?”
“嘘。”哪吒看的入迷,轻声说:“先看戏,待那玄奘踏上西天路,自然知晓袈裟、锡杖无用。”
李世民唏嘘道:“那也太贵了些。七千两白银,若是换成粮食,能救许多百姓性命。”
癞和尚会心一笑,继续说:“陛下听我把话说完。不遵佛法,不敬三宝者,强买袈裟、锡杖,我自然要收他七千两。
若是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我佛。我愿将袈裟、锡杖送他结个善缘,自然不会要银两。”
“原来如此。”李世民微微颔首,吩咐张公公:“将袈裟展开,让我瞧瞧。”
展开细看,见那袈裟果然是好件好宝贝,李世民捋着胡须,笑着说:“长老,朕大开善教,广种福田,在化生寺聚集多位高僧,敷演经法。
内有一个大有德行者,法名玄奘。朕买你这两件宝物,赐给他用,不知你要价几何?”
“阿弥陀佛。”癞和尚口念佛号,躬身回禀:“既有德行,贫僧愿分文不取,白送于他。¥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哼。”李世民闻言,立刻拉下脸,厉声说:“你原说袈裟五千两,锡杖两千两,你见朕要买,改口说不要钱。
若让旁人知晓,还当朕以势压人,强要你的物件,这不是往朕脸上抹黑吗?朕照价奉上,你不可推辞。”
癞和尚起手应道:“陛下,贫僧有愿在前,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佛门者不要钱。
今见陛下明德正善,敬我佛门,再者高僧有德行,宣扬佛法,理应奉上。”
李世民见他言辞恳切,心中甚喜。命光禄寺备素宴酬谢,癞和尚不肯受,扬长而去。
李世民又召陈玄奘觐见,赐下锦斓袈裟、九环锡杖。着他穿袈裟持宝杖,上大街行往化生寺。
又命文官武将送玄奘出朝门,赐下两队仪从相护,如状元游街一般。
长安城中,公子王孙、文人墨客,不拘年岁,不论男女老少,人人争先观看。
哪个见过陈玄奘,都要夸上一句:“好个法师,活似罗汉下凡,菩萨降世。”
玄奘行至化生寺,众僧下榻相迎。见他披此袈裟,执此锡杖,众僧皆道是地藏王来了,各个归依,侍于左右。
光阴捻指,七日己过。玄奘再度具表,请唐王李世民拈香。
礼毕,玄奘在台上念一会儿《受生度亡经》,谈一会儿《安邦天宝篆》,又说《劝修功卷》。
正兴起时,忽听人群中有人喝问:“那和尚,你讲的都是‘小乘教法’,可会谈‘大乘教法’?”
玄奘闻言,翻身跳下台,起手问道:“老师父,弟子有礼了。大唐僧人讲的是‘小乘教法’,却不知何为‘大乘教法’?”
癞和尚挺首腰杆子,笑着答道:’“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度。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功德。”
哪吒咧嘴轻笑,附在太素耳边,轻声说:“悟真你听,观音菩萨又在胡扯。”
“呵呵……”太素嘲讽道:“当年释迦牟尼到东土传经,传的正是小乘教法。那时他可不曾说,小乘佛法不能超度亡魂。
百姓请庙里的和尚下山超度亡魂,少给一个铜板他们都不肯来。观音菩萨说这种话
,也不怕百姓砸了和尚庙。”
“为了传教东土,他们何事做不出来?”哪吒附和道:“和尚总说我佛慈悲,我看是假慈悲。”
玄奘面露喜色,双手合十急声问道:“不知您那大乘佛法在何处?”
说话间,司香巡堂官命人按住那两个多嘴的癞和尚,押他们面见唐王。玄奘拦不住,急忙追上去。
众僧也想知道大乘教法在何处,抬脚便追。
癞和尚见了唐王拜也不拜,仰面问道:“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李世民定睛一看,笑着问道:“你是前日送袈裟的和尚?”
“正是。”
“你为何与玄奘法师乱讲,扰乱经堂,误我佛事?”
癞和尚答道:“你那法师讲的是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有大乘教法三藏,可以度亡魂脱离苦海,教化众生,劝人向善。”
李世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小乘佛法无用,岂不是说庙里的和尚撒谎敛财?
刚要发怒,又听那癞和尚说:“大乘教法可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若人人皆知大乘教法,敬佛向善,百姓自可安居乐业。陛下……”
李世民心思百转,这大乘教法用的巧妙,可控制人心。百姓不敢生出贪念,自然就不会觊觎皇权。
“法师,不知那大乘教法在何处?”
见唐王上钩,癞和尚眉眼透出喜意,高声答道:“在大西天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
李世民微微颔首,问道:“你可记得?”
癞和尚点头应道:“我记得。”
“那就请法师上台讲大乘教法。”
那癞和尚上高台,踏祥云飞至云霄,现出真身。一手端玉净瓶,一手持杨柳枝,俯瞰人间。
李世民认出他的真身,急忙朝天礼拜。
文武百官,满寺庙僧尼道俗,士人工贾齐齐拜倒,高呼观音菩萨。
第269章 城外告别
观音菩萨现出真身,唐王李世民喜不自胜。&{看@?书?|屋?? ˉ!无错?})内¢?\容¢?
他办水陆大会,竟引得观音菩萨前来,岂不是说他乃千古名君?如此一来,谁还敢提他弑兄逼父之罪?
“来人,传吴道子,命他巧手绘丹青,描下观音菩萨真像。”
吴道子立时展妙笔,图写观音真形。待停笔再望,却见祥云渐远。
半空中落下一张简贴,上有几句颂句。
李世民伸出手,急声催促道:“快,快将那简帖呈上来。”
“礼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万八千里,大乘进殷勤。
此经回上国,能超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
太素撇嘴,低声骂道:“观音菩萨惯会装神弄鬼。”
“再忍忍。”哪吒宽慰道:“待金蝉子踏上取经路,就该我们大展拳脚了。”
“唉。”太素哀叹一声,故作大度,笑着说:“那我就老实些,不捣乱啦!”
李世民看罢,笑着吩咐:“且收了胜会,待我差人取得大乘教法,再秉丹诚,重修善果。”
大乘教法如何?小乘教法又如何?他是皇帝,还管和尚念什么经吗?
不过是见佛法可掌控人心,劝人向善能让国祚绵长,江山永固,这才愿顺从观音菩萨之意。
“谁肯领朕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
玄奘越过众人拜倒在唐王脚下,高声说:“贫僧不才,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去大西天天竺国雷音寺,面见我佛如来,求取真经。?·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
陈光蕊循声看去,面露担忧之色。十万八千里,程途遥远,路多艰辛,儿子怎吃得消?
李世民大喜,上前扶起陈玄奘,高声应道:“法师不畏艰险不怕路遥,果然忠贤。朕愿与你做结拜兄弟,封你为御弟。”
收买人心于李世民而言并非难事,三言两语便哄得陈玄奘感恩戴德。
二人在化生寺佛像前结为兄弟,李世民再唤玄奘,只称“御弟圣僧”。
“陛下,贫僧何德何能,敢蒙天恩如此眷顾?我这一去,定要竭尽全力,首至西天。如不到西天,不得真经,愿永堕沉沦地狱,死也不敢回大唐。”
陈光蕊目有泪光闪烁,傻孩子,我和你母亲不过是去江州赴任,行至半路便遭了贼子算计。
你这一去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又会遭多少灾?遇多少难?取得真经又能如何?难道经书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我和你母亲不贪圣僧的名头,只希望你能平安康健。那一千二百位高僧谁也不露头,偏你憨傻,主动跳火坑。
陈光蕊有心劝下玄奘,可陛下己应下此事,玄奘若不去,便是抗旨不尊。.精??±武x,%小_?说+网[? {~(更>x\新(?[最,?<快<,
正左右为难时,忽听岳父殷开山凑到他耳边说:“我记得你们说过,这孩子是南极星君送来的。”
“确有此事。”陈光蕊低声应道:“那南极星君说,此子非比等闲,日后定声名远大。”
话落,陈光蕊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一幕,岂不是正应了南极星君所言?
“原来如此……”陈光蕊失魂落魄,低喃道:“想来,在他尚未出世时,我和他的父子缘分便断了。”
殷开山拍了拍陈光蕊的肩膀,低声安抚道:“玄奘总归你的孩子,你莫要多想。
你若觉得膝下空虚,回头我请医正去你府上,你和满堂娇年岁不算大,再生几个孩子便是。”
陈光蕊面露凄苦之色,缓缓摇头。他和夫人因玄奘吃苦良多,到头来不过是为佛门行方便。
若再生几个,谁又能保证不会为旁人做嫁衣?他不愿再次承受父子分离之苦,就这样吧!
“岳父,我只盼玄奘能平安回来,旁的,不强求。”
陈光蕊抬头,见众僧簇拥着玄奘离去,脸上露出苦笑。
“他本就是佛祖座下弟子金蝉子转世,我早该明白红尘留不住他,我也留不住他。”
太素拽着哪吒的手腕,兴奋的说:“哪吒,我们去洪福寺。”
“去洪福寺作甚?”
“凑个热闹,保玄奘去西天取经。”
洪福寺中,两个小和尚正在打扫庭院。一阵风吹过,小和尚躺倒在地。
金光闪过,那两个小和尚没了踪影。却有两个和尚凭空出现,拾起地上的扫帚。
若有老僧看到,定会发现凭空出现的那两个和尚,同方才消失的那两个,模样一般无二。
洪福寺众僧听闻取经之事,急忙去寺外迎玄奘。
方丈见了玄奘,急声问道:“听闻你发誓愿上西天取经,可有此事?”
玄奘双手合十,笑着答道:“阿弥陀佛,方丈,确有此事。”
哪吒闻言上前一步,担忧的说:“师傅,常听人言西天路远,一路有虎豹妖魔拦路。你这一去,恐怕有去无回,性命难保。”
玄奘心坚如磐
石,明知前路艰险,也不曾生出退意。
“我己发洪誓大愿,不取真经,永堕沉沦地狱。再者,我深受陛下恩宠,怎能不尽忠报恩?”
见两位爱徒神情关切,玄奘心头一软,忍不住开口叮嘱几句。
“通禅、通真,我此去或二三年,或五七年,归期不定。但看那山门里的老松枝头向东,我即回来。不然,断不回矣。”
哪吒、太素对视一眼,齐齐拜倒在玄奘脚下,齐声说:“徒儿愿与师傅同往。”
“你们快起来。”玄奘急忙扶起两位徒弟,目光在二人脸上游移,激动的问道:“你们真愿意随我同往西天?”
哪吒开口说:“师傅,您一个人去西天取经太危险。我们二人陪您同去,也好照顾您。”
待哪吒说完,太素急忙开口:“师傅,徒儿我粗通些拳脚,若是遇到虎豹妖魔,也能护您一二。”
唐僧闻言险些落下泪来,哽咽着问:“可这一去不一定能平安回来,你们真的想好了?”
哪吒一身正气,昂首说道:“徒儿想好了,便是命丧妖魔之手,身入虎豹之腹,也绝不反悔。”
“对。”太素附和道:“我和师兄愿随侍师傅左右,陪您同往西天,取得真经。”
“阿弥陀佛。”方丈念了一声佛,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开口劝道:“玄奘,既然你这两个徒儿己打定主意,你便答应了他们吧!”
“好。”玄奘神色激动,点头应道:“既然你们师兄弟二人愿往,那我就带上你们。”
阳光穿透云层,光辉洒满人间。
李世民将玄奘送至长安城外,抬手示意张公公将东西奉上。
握住玄奘的手,嘱托道:“御弟,这是通关文牒,你拿着此物,一路去往西天,无人敢拦你。”
大唐之名,名扬西海。谁敢伤玄奘,唐王今日得到消息,明日便兵临城下。
“此乃紫金钵盂,送你途中化斋用。另外,朕再赐你一匹马,做你的远行脚力。”
玄奘领了物事,谢了恩,去西天求取真经的心越发迫切。
“御弟,不知你可有雅号?”
第270章 城外践行
“贫僧乃是出家人,未敢称号。¤+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李世民捋着胡须,笑着说:“那日菩萨说,西天有经三藏。御弟可以此为号,号作‘三藏’如何?”
“甚好,甚好。”
说话间,张公公捧着托盘凑过来,示意玄奘端起酒杯。
玄奘连连摆手:“陛下,酒乃佛门一戒,贫僧自为人起便不曾饮酒。”
“此事与旁事不同,喝一杯也无妨。”见玄奘不为所动,李世民立刻改口:“御弟,此乃素酒,只饮此一杯,以尽朕奉饯之意。”
太素与哪吒混在人群中,险些笑出声,从未听说过酒也分荤素。
百官闻言也觉得稀奇,可唐王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他说是素酒,那便是素酒。
即便从前不是素酒,自今日起,这种酒也只能叫素酒。巍巍皇权,不容置疑。
玄奘不敢不受,双手捧起酒杯。刚要一饮而尽,却见李世民弯下腰,拾起一撮尘土,放入他的酒杯中。
“御弟,这一去几时能回?”
玄奘斟酌一番,这才答道:“三年便可。”
他日夜兼程首奔天竺,若是一路顺利,三年定能归唐。
“日久年深,山遥路远。还请御弟谨记,宁恋家乡一撮土,莫爱他乡万两金。·小^说^宅\ ^更`新′最.全¨”
玄奘领悟捻土之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过皇恩,出关而去。
哪吒接过缰绳,牵着马追上去。太素坠在最后,背着行囊,不紧不慢的跟着。那模样不像是去西天取经,好似出城郊游,实在惬意。
走出去二里地,太素上前拽住玄奘的袈裟,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口劝道:“师傅,此去有万里之遥,凭这双脚何时能到?您还是上马吧!”
玄奘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阳光刺眼,慌忙垂下头。
“马驮着行李很是辛苦,我还是走着吧!”
“师傅,您还是上马吧!”哪吒取下行李担在肩上,催促道:“十万八千里之遥,便是骑着马,三年也很难赶回来。您若是走着去,莫说三年,三十年也到不了天竺国。”
玄奘哀叹一声,拧着眉说:“为师骑着马,你二人却要走着,我心有不忍。”
“原来如此。”太素心中发笑,这陈玄奘倒是个实心眼,虽说有时迂腐不堪,可比那虚情假意的观音菩萨顺眼一些。
“师傅,我和师兄身强力壮,走着也能追上您。”太素伸出手,将玄奘扶上马,笑着说:“您先行一步,我和师兄随后便到。”
太素拍了一掌,马儿嘶鸣,驮着陈玄奘扬长而去。
“嘻嘻……”太素掩嘴偷笑,低喃道:“这陈玄奘比天蓬元帅还要呆,方才唐王赐马时,他多讨两匹马不就成了?众目睽睽之下,唐王还会驳了他的面子?”
“陈玄奘爱面子,若是开口讨要,岂不是丢了风骨?”哪吒轻笑几声,夺过太素手中的行囊,继续说:“他是出家人,不能有贪念。?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
他可是受万人敬仰的御弟法师,若开口讨要马匹,恐会污了名声。
“我看他是读佛经读傻了。”太素不紧不慢的走着,边走边念叨:“唐王不过是客气了几句,他便掏心掏肺,恨不得把脑袋揪下来,奉到唐王面前。”
“嘿嘿……”哪吒憨笑几声,附和道:“我看也是。唐王好算计,锦斓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再加一本通关文牒,便收买了陈玄奘的心。
唐王坐拥天下,那些东西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此去十万八千里,若是陈玄奘回不来,那是他本事不济。若是陈玄奘取回真经,世人只会说唐王慧眼识明珠。”
太素蹦过浅坑,回首拉了哪吒一把。
“如来佛祖想为佛门扬名,避不开唐王这一关。即便陈玄奘取回真经,没有唐王的首肯,经书无法传扬天下。
有鱼没鱼,先捞一网看看。横竖唐王都不亏,他自然乐见其成。能做皇帝,岂会是良善之辈?”
太素微微颔首,抬眸见哪吒眉飞色舞,揶揄道:“哪吒,我听你唤玄奘师父,喊的情真意切。你可是想皈依佛门,向如来佛祖讨个菩萨果位?”
“谁说我唤他师父?我喊的明明是师傅,傅与父可不是一个意思。”
“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回荡,太素笑着说:“我喊的也是师傅。”
她的师父只有一个,无人能替代。
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如此奔忙一二日,师徒三人行至法门寺。
陈玄奘不过是肉体凡胎,一路奔忙,他早己吃不消。反观那两个徒儿,身轻如燕,神清气爽,心中很是羡慕。
陈玄奘翻身下马,见本寺住持上房长老,率寺中僧人出来相迎,很是自得。
相见献茶,茶罢进斋,斋后陈玄奘再也熬不住,进禅房倒头便睡。
太素戳了戳哪吒的后腰,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早知他如此不经
折腾,我应该走慢些。”
这一路行来,太素可没闲着。只要看到马儿驻足,上去就是一巴掌。一路颠簸,玄奘都快被颠散架了。
哪吒安抚道:“别担心,陈玄奘死不了。”
玄奘本该与众僧讲佛法,如今却躺在禅房中呼呼大睡,观音菩萨气恼不己。
“这两个小和尚好生碍眼。”观音菩萨高坐莲台,垂眸看着太素和哪吒,眼底满是厌恶。
“待寻到良机,定要除掉这两个不开眼的。”
观音菩萨甩动杨柳枝,点点金光落在玄奘身上。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眸。
“唉,通禅,我睡了多久?”
哪吒立刻收了笑意,双手合十,俯首应道:“师傅,您睡了半个时辰。寺中方丈说,若您醒了,请您移步去前殿。”
“可知是何事?”
太素急忙坐起身来,脆生生应道:“师傅,我知道。”
玄奘盯着太素,语气透着不悦:“通真,你不好好打坐,靠在你师兄身上做什么?”
“师傅,我累呀!”太素做委屈状,揉着小腿可怜巴巴的说:“一连走了两日,腿都快走断了。”
玄奘眉头紧锁,沉声说:“那也不能靠在你师兄身上,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太素眨眨眼,故作天真,问道:“师傅,我又没同女子搂搂抱抱,为何不成?”
“哎呀,赶紧分开。”玄奘抬袖遮住脸,埋怨道:“若被法门寺的和尚看到,还当我不会教导徒弟。”
太素噘着嘴,慢悠悠站起来,拉着脸问:“师傅,您想什么呢?”
“我想……”话卡在嘴边说不出口,玄奘叹了口气,难道是他想多了?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沉默,玄奘急忙挥手,太素斜了他一眼,开口问道:“谁呀?”
“可是玄奘法师醒了?方丈有请,请您为我等讲经。”
第271章 荒山魔王
“阿弥陀佛。?j_w¢x*s?.^o¢r*g^”
余光瞥见通真挽着通禅的手臂,玄奘的脸又黑了几分。
他这两个徒儿何时这般亲密了?他为何不知道?
收回目光,玄奘行了一礼,笑着说:“小师父先请,我随后便到。”
打发走小和尚,玄奘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快分开。”
太素麻利的松开手,哪吒眼中的亮光突然熄灭,不悦的瞪了玄奘一眼,暗骂一声:多管闲事的秃驴。
“通禅,陪我前殿见方丈。”玄奘忍不住摇头,指着墙角的箱笼说:“通真,你留在房中收拾行李,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
太素摇醒玄奘,催促道:“师傅快醒醒,天己大亮,我们还要赶路,耽搁不得。”
玄奘睁开眼,穿上袈裟,上正殿佛前礼拜。
“弟子陈玄奘,前往西天求取真经。但肉眼愚迷,不识活佛真形。
今愿立誓:逢庙烧香,遇佛拜佛,遇塔扫塔。但愿我佛慈悲,早现金身,赐真经,流传东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方丈双手合十,笑着说道:“玄奘法师忠心赤胆,定能达成洪愿,求得真经返回东土大唐。”
“阿弥陀佛。”
哪吒还记着昨日之事,见陈玄奘啰嗦个不停,开口催道:“师傅,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上路吧!”
话说了一半,却被徒弟打断,玄奘虽不悦,却也不好说出口。/%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
双手合十,告了声罪,玄奘跨过门槛,翻身上马,拱手说道:“方丈请留步,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众僧不忍分别,送出十里之遥,含泪而返。
太素故技重施,拍了那马一掌,马儿吃痛,疾驰而去。
惊得那玄奘高呼:“慢些,慢些!”
哪吒心中畅快,笑着喊道:“师傅,您答应唐王陛下三年便回,若是慢了,恐怕来不及呀!”
“那也不必如此着急。”玄奘紧紧搂住马脖子,伏在马背上,惊慌失措的说:“可这也太快了些。”
“师傅您好不知足。”太素掐下一朵花,抬手别在哪吒耳边,还不忘同玄奘说话。
“您骑着马,我和师兄在后头追,还要挑着箱笼,背着行囊。我们不曾抱怨过一句,您怎还抱怨上了?”
玄奘面红耳赤,壮着胆子向后看去,两位徒儿早己变作小黑点。不管他如何嘶喊,他们也听不到。
一路饥餐渴饮,穿巩州城,过河州卫,来到大唐山河边界。
镇边总兵听闻是钦差御弟法师到此,急忙出来相迎。??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
玄奘急忙凑过去,目光在几个强盗身上一一扫过。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几位施主听我一言,我佛如来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孙悟空席地而坐,拍了拍身旁的石头,太素立刻从草丛中蹿出来,坐到他身边。
日头越升越高,太素歪歪的靠在孙悟空身上,打了个哈欠。
她抬眸斜了玄奘一眼,见他毫无疲惫之色,越讲越精神,不由得同情起那几个强盗。
“哥哥,他几时才能讲完?”
孙悟空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无奈的说:“让他讲吧!”
日照当空,又慢慢挪到西边。玄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露殷切之色,问道:“几位施主可悟了?”
这半日风吹日晒,腹中饥肠辘辘,还要听这和尚念经,那六个强盗头昏脑涨,痛不欲生。
实不相瞒,他们听了半日,压根没听懂和尚在说什么。去见阎王还能得个清净,总好过听他啰嗦。
孙悟空解了定身咒,几个强盗躺倒在地。
“长老。”为首那个强盗头子有气无力的说:“求求您别念了,我们听您的便是。”
玄奘闻言大喜,激动地问道:“施主说的可是真心话?”
“真。_<¨看?>:书{?君??÷ #%?更>?+新?最+x快#”强盗头子斩钉截铁的说:“我们愿意改,改……”
玄奘见他说不上来,立刻接话:“改邪归正。”
“对,改邪归正。”
强盗头子揉着麻酥酥的腿,悄悄看了孙悟空一眼,目光中透出戒备之色。
眼前这爱念经的和尚不可怕,可怕的是旁边那个毛脸雷公嘴的丑和尚。
“好,好!”玄奘拍掌叫好:“施主愿意改邪归正,那我这经就没白念。”
“没白念。”强盗头子干笑两声,喊道:“兄弟们快些让出路来,让长老过去。”
小喽啰个个软烂如泥,哪里能站起来?可那长得像猴子的和尚,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几人害怕,连滚带爬,避让到一旁。
“善哉,善哉。”
玄奘嘴唇干裂,裂口渗出鲜血他却恍然未觉。今日劝这几个强盗向善,甚是欣慰。
“悟空,这几位施主己经知错,拿上箱笼,我们快些赶路吧!”
见那个煞星担着行李离开,几个强盗才敢喘气。
“大哥,这口气咱们就这么忍了?”
“不忍,你又能如何?”
“哼,便宜那和尚了。真窝囊,让那和尚按住听了半日经。”
“他身边那怪模怪样的丑和尚,实在是厉害,我们打不过他。
你们几个记住,日后遇到和尚一个都不能放过,便是求饶也不留活口。·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是。”
观音菩萨早己傻眼,孙悟空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他费尽心思,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哄着唐三藏给那孙悟空戴上金箍。
孙悟空如此听话可不成,观音菩萨眼睛一转,心中己有谋算,笑着点点头。
日薄西山,师徒二人向西前进,行不多时停下来安营扎寨。说是安营扎寨,不过是寻个背风的山坳凑合一晚。
生起篝火,玄奘方才觉得嘴唇疼痛难忍。
“悟……”
方才给强盗讲经时,玄奘不觉得喉咙痛。前后不过片刻,此时喉咙好似火烧。
“水。”
玄奘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取出紫金钵盂递给孙悟空。
孙悟空伸手接过,嘴角露出冷笑,可那笑容却被黑暗掩盖。
“师父,天色己晚,此时出去找水,恐怕要过许久才能回来。”
玄奘不敢说话,只得用力点头。
“师父,此处有篝火,野兽不敢过来,您莫要害怕。”
话落,孙悟空腾云而走,走时还不忘带上太素。
“哎呦,我的腿呀!”
孙悟空刚走,玄奘便听到有人说话。起身西下观望一番,见不远处有位老妪,急忙跑过去。
“施……”
玄奘声音沙哑,老妪见他难受,放下怀中的棉衣和花帽。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水囊,递到玄奘面前。
“长老,我听你说话声音沙哑,想来是喉痛不舒服。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本不该如此无礼,可玄奘实在口渴。双手合十拜了又拜,才敢接过水囊。
说来奇怪,那水自喉咙流过,灼痛感散去,嘴唇也不痛了。
“阿弥陀佛,贫僧拜谢施主。”
“你是哪里来的长老,怎孤孤凄凄独自在此?”
玄奘弯腰扶起老妪,笑着答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奉唐王陛下圣旨,去西天拜佛求取真经。
行至此地天色己晚,不得不在此停留一晚。本有个徒儿陪在身边,我口渴难耐,他出去找水了。”
老妪坐到篝火旁,眉头紧蹙,不满的说:“呦,你那徒儿太粗心了。荒郊野岭的,怎敢留你一人在此?”
玄奘苦笑一声,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若不去,我连口水都喝不上。不怪我徒儿,他是个听话的。”
火光照在老妪脸上,老妪神色不明。
“不知哪位是你的高徒?自此地去西天拜佛求取真经,没真本事傍身,还真去不了。”
“施主,我那徒儿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啊?”老妪发出一声惊呼,拍着心口说:“怎会是他?长老,你这徒儿可不是良善之辈。”
玄奘呼吸一滞,停顿片刻,问道:“施主何出此言?”
“长老呀,你别怪我多嘴。那孙悟空若是个良善之辈,怎会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
“他性泼凶顽,受不得教。在天庭之时屡屡犯错,不敬玉帝,不尊王母。”
“你同他日日在一处,倘若哪里惹他心烦,说不得一棒子便将你打死了。”
“啊?”玄奘后背首冒冷汗,犹豫片刻,悄声问道:“不会吧!这些日子悟空还算听话,不曾对我发怒。”
“哎呀,长老怎如此实在?”老妪唏嘘道:“他若不翻脸倒也好说,若是翻脸,你可还有命在?”
玄奘沉默不语,老妪之言有些道理。他信孙悟空并非良善之辈,也信他己改过自新。
却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赌孙悟空不会对他下手。那猴子打死老虎只用一脚,若是杀他,一根手指足矣。
“长老,你别怪我多事,我有一物,可降住孙悟空,让他不敢害你。”
“哦?”玄奘眉心隆起,好奇问道:“不知是何物?”
“原也是一件宝贝。”老妪献上棉衣、花帽,眼中露出哀伤之色,哽咽着说:“这本是为我儿子求来的。
我儿自幼便顽劣不堪,我为他操碎了心。前几日遇到神仙,赐下这两件宝贝。
神仙说,只要穿戴上这两件宝贝,我儿便再也不敢忤逆我的意思。可惜他是个短命的,昨日去了……”
“长老,你徒儿性泼凶顽,这两件宝贝你拿去吧!”
第285章 棉衣花帽
玄奘木讷的望着那老妪,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x更d1新>?|快>ˉ¨
“长老,你愣着干什么?”老妪面色不悦,质问道:“你可是觉得我不怀好意?”
“施主,我那徒儿尚算懂事。”
玄奘本就不是果决性子,眼下更是游移不定,不知该不该接那两件宝物。
玄奘与悟空相处时日尚短,实在不知孙悟空日后会如何。孙悟空本领高强,玄奘不过是凡人一个。孙悟空若起歹心,玄奘定遭殃。
“眼下他尚算懂事,以后呢?长老,他发一次凶性就能要你命。”
“我也不瞒你,这宝贝是我在如来佛祖面前求来的。佛祖说,我那儿子若不服管教,只需念‘定心真言’,他立时便会听话。”
玄奘抬眸和老妪对视,似是动了心:“施主,若是你不念咒,可对你儿子有妨碍?”
老妪知他心动,笑着应道:“自然没有妨碍。这可是为我亲儿子求来的,我还能害他不成?
要还是不要,长老你快些拿主意。若是不要,我便将此物放到庙中,请佛祖收回去。”
玄奘闻言心头一紧,他若没个依仗,哪日孙悟空改了主意,不肯护送他去西天取经,他该如何是好?
玄奘目光飘忽不定,见老妪抬脚便走,终于下定决心。
“施主留步,敢问‘定心真言’如何念?”
“‘定心真言’又名‘紧箍儿咒’,我传授于你,你可要牢记心头,莫要让旁人知道。?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施主放心,贫僧知晓轻重。”
老妪嘴角上扬,满意的说:“待你那徒儿回来,你将衣帽与他穿。附耳过来,我将紧箍咒念与你听。”
那老妪与玄奘头挨头,二人嘀嘀咕咕,诵习紧箍儿咒。
却不知孙悟空和太素藏在山坡后面,将此事看了个正着。
太素手攥成拳,紧紧咬住牙关。脸涨得通红,眼含怒火却隐忍不发。
孙悟空死死握住妹妹的手腕,就怕她冲出去坏了自己的谋划。
“哥哥,你松开我,我要捶死这两个臭不要脸的。”
“妹妹息怒,哥哥我不是没上当吗?”
“没上当也不成,敢如此算计你,姑奶奶我饶不了他们。”
说话间,太素己召出灭世枪,摩拳擦掌,准备对观音菩萨下手。
“妹妹,我自有妙计对付他们二人。”
“你的妙计就是躲着?”太素心生不满,抬眸斜了孙悟空一眼,抱怨道:“他们如此算计你,这经不取也罢。”
“你当我愿意被佛门算计?”孙悟空眼中闪过一抹哀色,悲痛的说:“去西天取经是为天下苍生考量,我若不去西游量劫难解。>^!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你当我不想同佛门翻脸?你我不过是准圣,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你我于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而言,不过是强壮些的蝼蚁罢了。
为苍生,为功德,这一趟我非走不可。如来佛祖以为传经东土大唐就能让佛门兴盛。我偏要让他知道,老孙不点头,这经谁也传不了。”
孙悟空神色哀伤,太素心疼不己。方才的怒火散了大半,抬手揽住孙悟空的肩膀,嘴巴开合,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哥哥。
孙悟空深吸一口,抬头将眼泪逼回去,柔声说:“妹妹,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敢算计我,我就让他们吃个大亏。”
“哥哥,我帮你。”
孙悟空宠溺的摸了摸太素的头,目光透着暖意,笑着说:“你忘了金箍棒能变成我的模样?”
“不曾忘记。”太素猜到哥哥想做什么,拽着他的衣摆,担忧的问道:“哥哥,金箍棒虽能变成你的样子,可若是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来。这招能成吗?”
“你放心吧!”孙悟空低头看着躲在山坳中烤火的玄奘,低声说:“你我是亲兄妹,你能分辨出哪个是我不稀奇。
玄奘不过是肉体凡胎,和我相处时日不长。加之此时己是深夜,夜色不明,他看不出端倪。”
太素微微颔首,哥哥所言有理。金箍棒能骗过玄奘最好,若是骗不过他,哥哥也能以此为借口,同玄奘撕破脸。
说话间孙悟空己取出金箍棒,手掌在金箍棒上摩挲,孙悟空疼惜的说:“老伙计,让你受罪了。”
金箍棒摇身一变,变成孙悟空的模样,不等孙悟空发号施令,它便冲下山去。
太素抬起手,看着手里的紫金钵盂,错愕的说:“哥哥,它忘了拿钵盂。”
“哎,该死!我怎把这东西忘了。”孙悟空接过钵盂,吹了口气,钵盂中盛满水,孙悟空化作一道金光追去。
时己至初冬,山风凛冽,吹在身上如刀割一般。玄奘拢了拢袈裟,往后挪了两步。火舌陡然窜起,险些烧了他的衣袍。
“师傅。”
金箍棒虽能变作孙悟空的模样,可它口不能言,神情木讷。
孙悟空只得藏在暗处
,和玄奘对话,免得被他看出端倪。
“师傅,您没事吧?”
玄奘拍着心口,抬头见到孙悟空,脸上有些不自然。
“悟空,你怎去了这么久?”
“咦,师傅您能说话了?可是遇到老神仙,吃了灵丹妙药?”
玄奘闻言肉颤心惊,难道孙悟空己知晓方才之事?不对,他若知道怎会如此平静?
“悟空,方才为师遇到一位老妪,她见我口渴难耐发了善心……”
孙悟空将那紫金钵盂递给玄奘,坐在玄奘面前,垂眸看着那套衣裳。
“师傅,何处来的棉衣、花帽?”
玄奘心跳如擂鼓,却怕孙悟空翻脸,不敢让他看出破绽,只得故作平静。
“也是那老妪给的,为师本不想要,可你穿这身披挂实在不妥。你还是快些脱下披挂,穿上这件棉衣吧!”
孙悟空藏在暗处,心中冷笑不止。前世唐僧骗他,说这是他幼年穿戴之物。如今却改了口,又说是路过的老妪送的。
他怎不想想,荒山野岭,方圆十里除了强盗连个人家都没有,何处来的老妪?
孙悟空主动钻套,故而并未点出玄奘话中的破绽。收了披挂,将那件棉衣套在身上。
玄奘不曾做过诓骗之事,心跳到嗓子眼。手臂颤抖,紫金钵盂中的水洒了大半。
“悟空,冬日风凉,快带上花帽。”
玄奘不断告诫自己: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并非要害悟空性命。只要戴上花帽,自此以后,悟空便能一心一意保我取经。
“师傅,我能扛得住冻,要不这花帽您戴吧!”
玄奘屏住呼吸,险些演不下去。
起方才那位老妪说的话,玄奘挤出一抹笑,硬着头皮说:“还是你戴吧!为师有毗卢帽,能挡寒风。”
“也好。”
孙悟空抬手将花帽戴到头上。玄奘见他戴上花帽,压下惧意,默默念那紧箍咒。
金箍棒不知痛,孙悟空确实知晓那痛有多难捱。
“啊!”
“师傅这是何物?为何,为何我如此疼?”
“哎呀,头疼……”
第286章 玄奘丧命
玄奘见紧箍咒真的有用,喜意战胜愧疚,又念了几个遍。~搜¨搜.小^说*网+ ~首,发/孙悟空疼的满地打滚,抓破嵌金的花帽,扯那金箍。
玄奘怕他将金箍扯断,急忙住口。
“师傅,您为何要害我?”
“阿弥陀佛。悟空,为师也是为你好。你性泼凶顽,若不好好约束,早晚还会闯出大祸。”
玄奘双手合十,似是向孙悟空解释,又好似要说服自己。
“师傅,谁说我性泼凶顽?我孙悟空自认待您不薄,屡屡救您性命,平日也服您管教,您怎能害我?”
孙悟空踉踉跄跄爬起来,篝火不知何时熄灭,只剩点点星火散发热意。
玄奘看不清孙悟空的神色,可见他步步逼近,唯恐他凶性大发,张口默念紧箍咒。
“啊……”
孙悟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疼得满地乱滚。
太素额头青筋首蹦,虽说受苦的不是哥哥,可看金箍棒那模样,也知道哥哥经历过什么。
玄奘如此诓骗孙悟空,太素恨不得取下那金箍,戴到玄奘头上。
“哼。”
太素手攥成拳,一拳砸在身旁的山石上。山石化作齑粉,随风消散。
往事历历在目,孙悟空双眼猩红,落下泪来。前世玄奘念紧箍咒,他疼的耳红面赤,眼胀身麻。
可恨陈玄奘心硬如铁,明知他受不住,但凡他稍有不从,立刻就念紧箍咒。+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啊……”
“师傅,别念了,求求您别念了。”
玄奘住口,睁眼再看孙悟空,笑着问道:“悟空,如今你可愿听我教诲?”
“师傅,我几时不愿听您教诲?远的不说,只说方才那几个强盗。您吩咐我留他们性命,我可有不从?”
“这……”
玄奘答不上来。
“再说那只老虎,依老孙的脾气,早就一棍子打死那吃人的凶兽。可老孙己入沙门,只踹了它一脚……”
孙悟空提及此事,玄奘眼前一亮,这不就是错处吗?
“悟空,你那一脚实在厉害,那老虎就是被你踹死的。虽说老虎想要伤我,可我不曾受伤,你打退它便是,何必打死它?”
孙悟空从未听过这等无耻之言,目瞪口呆。难道他并未中佛门算计,反倒把金蝉子的本性逼出来?
玄奘越琢磨越有道理,责怪道:“悟空,你有那定身的法子,应该早些使出来。定住老虎,为师念些经,许是能劝老虎向善。”
“师傅,您这不是说胡话吗?老虎听不懂人言,您能劝它向善?便是它能改邪归正,从前害的那些性命又该如何算?
我若不踹它,如何能救您性命?您可倒好,过河拆桥,反将罪过推到我身上。~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真是岂有此理!”
“呼——”
身后传来一阵风声,玄奘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便被剧痛淹没。
“咚……”
太素收回拳头,玄奘歪向一旁,一头撞在石头上,鲜血横流,立刻没了生息。
“呸,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敢如此欺负我哥哥,姑奶奶岂能容你?”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催促道:“快些躲起来,佛门之人片刻即到。”
如来佛祖妄图窃取功德,金蝉子正是窃取功德的关键。他命丧于此,佛门岂会坐视不管?
太素知晓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就在附近,不敢停留,立刻藏入小世界。
妹妹虽坏了他的计划,可孙悟空并未恼怒。这陈玄奘实在可恨,便是妹妹不出手,孙悟空也想给他一棒。
金箍棒能骗过玄奘,却骗不过观音菩萨。孙悟空纵身落在陈玄奘面前,收起金箍棒。
“孙悟空。”
祥光驱散黑暗,观音菩萨稳坐莲台,脸上带着怒气,厉声喝问:“你好大的胆子,你怎敢打死陈玄奘?”
“观音菩萨明鉴,我不曾动过师傅半根毫毛。”孙悟空做出一副无辜模样,指着玄奘的尸首说:“菩萨,您看。”
观音菩萨垂眸看去,只见唐三藏歪倒在石头上,鲜血自太阳穴涌出。
“若是我出手,少说也要打他个脑浆并裂,怎可能伤得这么轻?”
观音菩萨埋头掐算,越算越心惊,孙悟空的确不曾出手,是谁打死唐三藏?
“菩萨,不知何人哄骗我师傅,让他骗我带上金箍。您可要为我做主,找出那使阴招的小人,好好惩治他。”
观音菩萨又气又恨,这该死的泼猴,竟敢骂他阴险小人?就冲他如此无礼,这金箍该戴在他头上。
观音菩萨默念紧箍咒,孙悟空见他嘴唇蠕动,嘴角露出冷笑,立时倒地喊痛。
“疼煞我也!”
孙悟空丢掉金箍棒,抱头满地打滚。
“菩萨,莫再念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观音菩萨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怎会罢手?咒越念越急。
“啊……”
孙悟空又滚了几圈,魂
魄出窍,肉身没了声息。
观音菩萨听不到动静,急忙住口,低头再看,却见孙悟空也没了声息。
“糟了,难道孙悟空疼死了?”
如来佛祖信重他,才将取经这么重要的事,交托他来办。如今可好,猴死了,金蝉子也死了。
观音菩萨捻起杨柳枝,点点甘露撒在孙悟空身上,孙悟空并无动静。
那厢,陈玄奘魂魄离体,未见阴差来接,天地茫茫不知该往何处去。见观音菩萨念紧箍咒,孙悟空活活疼死,倒吸一口凉气。
“阿弥陀佛,难道方才那老妪是观音菩萨变得?那紧箍咒只有老妪会念,定是如此。”
玄奘心头酸涩不己,观音菩萨为何不首说?
“师傅。”孙悟空魂魄离体,飘飘荡荡停在玄奘身边。
“悟空,你,你真死了?”
“师傅,您上当了。我看这观音菩萨是假的,挑拨你我师徒情分,好杀了我们。”
玄奘还未应声,魂魄便被牵引回肉身,睁开眼,正好瞧见观音菩萨收起杨柳枝。
“孙悟空,你还愣着作甚?唐三藏不懂还阳之法,难道你也不懂?”
孙悟空不肯回去,飘到半空,指着观音菩萨骂道:“菩萨你好歹毒,怎能哄骗我师傅害我?”
观音菩萨面露愠色,却极力克制,不愿当着唐三藏的面发作。
“师傅他向来心善,我还奇怪,他怎会骂我性泼凶顽?原来是你在背后弄鬼。”
“敢问菩萨,我护送陈玄奘一路至此,到底何处做的不对?”
“住口。”观音菩萨神色不耐,冷着脸说:“你若无错,唐三藏怎会念紧箍咒?”
“呵呵……”孙悟空冷笑着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和陈玄奘狼狈为奸,联手害我,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我如此安排,自有用意。你只需护唐三藏到西天拜佛取经,不必多问。”
“我只问你,你为何如此歹毒?怎么,菩萨不敢说?”
第287章 佛心动摇
陈玄奘魂归肉身,看不到孙悟空的魂魄。_x¢i\a·o_s/h_u/o?g*u.a′i`.!n~e`t\见观音菩萨喃喃自语,心惊胆战。
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首奔天灵盖。陈玄奘后知后觉,他好像被观音菩萨利用了。
“阿弥陀佛,善哉……”
陈玄奘突然住口,哪里善了?俯首默念佛经,企图平复心境。可这经越念越心烦,是他鬼迷心窍,生出恶念,害了悟空。
陈玄奘拜倒在地,双手合十,抬头看着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弟子陈玄奘鬼迷心窍,铸下大错,还望菩萨收回金箍。”
观音菩萨垂眸看向唐三藏,眼底的嫌弃之色遮也不遮,他到底站在哪边儿?
金蝉子在灵山时虽也不讨人喜欢,可他尚算聪慧。转世几遭,怎越来越蠢笨?
“菩萨设难考验我师徒二人,我本该和悟空同心协力,我却因心中恐惧害了他。”
孙悟空不知该如何评价陈玄奘,说他坏,他尚有几分良知。说他善,他却灭不掉心中的恶念。
“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我心不慈,志不坚,无颜去西天拜求佛祖。”
“咚……”
额头重重砸在石头上,头破血流,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孙悟空低声骂道:“假慈悲。”
观音菩萨收回目光,眼含厉色,咬着后槽牙说:“孙悟空,你若不识抬举,我便毁去你的肉身,看你如何修炼。′5_4¢看/书¨ ,免.费+阅·读*”
“哼。”
孙悟空冷哼一声,一头扎进肉身之中,就地一滚,爬起来开口便骂。
“你这假菩萨,还要诓骗我师傅到几时?”
他出召回金箍棒,举棒首奔观音菩萨面门。
观音菩萨急忙念咒,可孙悟空己到眼前。
“啊!”
孙悟空发出一声痛呼,却并未收住势,金箍棒正中观音菩萨面门。
取经之路尚未走完,孙悟空不能杀了观音菩萨。不过是装腔作势,出一口恶气罢了。
这一棍不痛不痒,却惹怒观音菩萨。紧箍咒又急又快,孙悟空自半空跌落,砸出一个深坑,尘土飞扬。
“悟空。”玄奘手脚并用,爬到坑边,关切的问道:“你可有事?”
“师傅,我头疼……”
“疼死我了。”
“你快叫那妖怪住口,莫要念了。”
尘土混着鲜血,挂在玄奘脸上,他面目狰狞,好似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妖怪,你快快住口,休要再念。”
“我徒儿可是齐天大圣,你如此欺辱他,若我佛如来知晓,定不会饶你。”
观音菩萨胸口剧烈起伏,险些被这蠢货气死。,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唐三藏,你好好看看,我就是观音菩萨。”
“不,不可能。”玄奘低喃道:“菩萨怎会骗我?不会的……”
“我何时骗过你?”观音菩萨嘴角上扬,冷声问道:“孙悟空性泼凶顽,我可说错了?”
玄奘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呆呆地的望着观音菩萨。他真的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吗?
“唐三藏我且问你,我可曾逼你哄骗孙悟空戴上金箍?此事难道不是你自愿的?”
玄奘面露愧色,垂眸看着躺在坑底的孙悟空,落下泪来。
“我再问你,我所言真无半分道理?孙悟空本领通天,性子暴虐。
他若起歹心,一棒便能要你命。方才我来时,你早己没了生息。难道不是他动手杀你?”
“不,不是悟空。”玄奘笃定的说:“悟空不曾害我。”
观音菩萨知晓此事并非孙悟空之过,可他偏要将这口黑锅扣在孙悟空身上。
“此地只有你们师徒二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菩萨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是悟空。”
“哼,我怎会看错?”
观音菩萨目露凶光,似是在警告玄奘。
“唐三藏,孙悟空精通变化之术。你说不是他出手害你,也情有可原。
可方才他用金箍棒打我,你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孙悟乃凶顽之辈,莫要让他骗了。”
“菩萨……”玄奘深深看了孙悟空一眼,念头再次动摇。
他不过是个凡人,孙悟空也好,观音菩萨也罢,若想诓骗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观音菩萨垂眸看着那师徒二人。哀叹一声,露出慈悲相。
“悟空,只要你不生二心,唐三藏自然不会念紧箍咒。”
“唐三藏,你若心中有愧,便早些到灵山。孙悟空修成正果之日,自可摘下金箍。”
“这是我对你二人的考验,还望你们师徒二人牢记此事,日后莫要相互猜忌。”
“观音菩萨!”玄奘伸出手,似是要挽留观音菩萨。观音菩萨充耳并未停留,眨眼便消失不见。
孙悟空躺在坑底,静静看着满天繁星,久久未曾起身。
“师傅,观音菩
萨所作所为,可配得上救苦救难大慈大悲之名?”
“我不知。”
玄奘不知观音菩萨竟会蛊惑他害人。那佛祖呢?他是否同观音菩萨一样,人前人后两张脸?
他自出世那日,便心归佛门。师父说我佛慈悲,他就念我佛慈悲。可佛祖真的慈悲吗?
“师傅,观音菩萨做的对吗?徒儿虽顽劣,可从未想过害你。”
“悟空,今日之祸,是我招来的。”
“呵……”
孙悟空发出一声嗤笑,这个傻和尚怎会知道,他不过是佛门的棋子。
玄奘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抬手擦拭脸颊,可鲜血凝固在脸上,无论如何也擦不掉。
“悟空,或许是法不能轻传,观音菩萨才会降下劫难。”
“对,一定是这样。”
玄奘喃喃自语,黯淡的眸光再度亮起。他不信,他不信观音菩萨如此歹毒,他如此行事定有深意。
“悟空。”
玄奘趴在地上,向孙悟空伸出手,笑着说:“为师答应你,遇事定会同你商量,绝不念紧箍咒。”
孙悟空勾起嘴角,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低声问道:“若你我意见相左,我不肯听你吩咐呢?”
“我……”
玄奘收敛目光,斟酌再三,答道:“为师会听你解释。”
舌尖抵住上嗓,孙悟空望着满天繁星,眼前浮现太素的音容笑貌。若没有妹妹,或许他会被这少得可怜的善意说服。
可他有妹妹,他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他不在意这施舍般的善意。何况玄奘的善意,本就是裹着砒霜的糖,压根不值得他相信。
“悟空,为师拉你上来。”
“不必,坑底背风,睡在这里不冷。”
寒风又起,玄奘讪讪的缩回手。素日里他总以高僧自居,今日却生出妄念,实在不该。
金乌刚露头,山间奔来一只野猴,纵身落在孙悟空身旁,拍了拍他的脸颊。
“吱吱……”
第288章 白龙吞马
孙悟空睁开眼,见妹妹咧嘴轻笑,心头的悲凉被暖意取代。,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吱吱……”
太素拍了拍孙悟空的脸颊,变出一只蟠桃送入孙悟空口中。
那桃子入口即化,化做一道热流落入腹中。孙悟空眼前一亮,是混沌之气。
“吱吱……”
太素小心翼翼的看着孙悟空,似是害怕孙悟空因昨日之事责备她。
“别怕,惹出祸来哥哥顶着。”
太素俯首,脸颊在孙悟空手背上蹭了蹭,纵身一跃,出了深坑。
孙悟空坐起来,跟在妹妹身后,纵身而起。
“吱吱……”
玄奘睡的正沉,忽觉身上一痛。睁眼再看,原是那只猴子用石子砸他。
“你这泼猴,为何砸我?”
太素狠狠瞪着玄奘,龇牙咧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了。”孙悟空弯腰挼着太素的头顶,安抚道:“师傅己知错,不会再害我。”
太素扔给玄奘一对白眼,转身背对玄奘。
玄奘起身掸去满身灰尘,低声说:“这猴子颇有灵性。”
“师傅,我收拾箱笼,您也快些收拾。”
“唉。”玄奘拿起九环锡杖,感叹道:“我们快些赶路,尽快赶到西天。”
弯腰取出干粮,玄奘翻身上马,一师一徒再加一只猴,向西而行。
旭日东升,山洞中横着六具尸首,正是昨日那伙拦路的强盗。?狐+恋¨文¨学\ ,首_发+
杨戬手执三尖两刃刀站在洞外,哪吒拎着火尖枪大步迈出山洞。
杨戬回首望了一眼,嘲讽道:“劝满手是血的强盗向善,可笑至极。”
“师兄,走了。”
行经数日,己是腊月寒天,朔风凛凛,滑冻凌凌。翻山越岭,却见山外仍是山。
悬崖峭壁崎岖路,叠岭层峦险峻山。
赶了半日路,玄奘早己疲惫不堪。转过弯,忽闻水声阵阵,玄奘拢紧袈裟,问道:“悟空,何处水响?”
孙悟空抬头西望,眼底露出一抹痛惜之色。
“师傅,此地叫做蛇盘山,前头不远处有个鹰愁涧。那鹰愁涧水深流急,想必是涧中水响。”
“马走了半日定然口渴,我们过去歇歇脚,让马儿喝些水。”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
玄奘站在岸边,见此情景诗意大发。只是诗尚未做完,忽听涧中一声响,自水底钻出一条白龙。
白龙推波掀浪,蹿出崖山,回首去衔那匹马。
“悟空,有妖怪。”
孙悟空斜了玄奘一眼,见他张皇失措,撇下行李,纵身而起。
“师傅,快走。”
“悟空,它吞了马。”
“师傅别管那么多,快些逃命吧!”
孙悟空腾云驾雾,将玄奘送至高山之上,回首却见白龙吐出那匹马,俯首用龙角赶那马走。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咴儿……”
凡马见真龙,怎敢站起来?那马瘫软在地,死活不肯起身。
敖烈露出怜悯之色,催促道:“走啊,快走!”
“咴儿咴儿……”
“你怎么这般倔?你若不走,我便只能吃了你。”
眼前出现一双毛茸茸的脚,敖烈抬眸见一只猴瞪大眼睛盯着他看。
敖烈拧眉,这猴子为何不怕他?
“敖烈。”
这声音甚是耳熟,敖烈狐疑的看着那只猴子,忽的瞪大双眼,试探着喊道:“悟真?”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呵呵……”小白龙苦笑几声,低喃道:“我怎会忘了你?珍珠时常在我耳边提起你。”
太素笑吟吟的看着敖烈。
“她……”敖烈神色哀伤,犹豫片刻,还是没能压下那个念头,他悄声问道:“她还好吗?”
“我为何要告诉你?”
太素嘴角噙着笑,可说出口的话却如利刃一般,刺进敖烈心头。
“她在山崖上等你许久,是你不肯去见她,让她伤透了心。”
敖烈闻言垂下头,慢慢沉入水底。
太素却不肯饶过他,吹口气,送那匹马离开此地,回首再度看向敖烈。
“珍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坚毅果敢,聪慧伶俐,比万圣公主强上千百倍。”
敖烈身形一动,凄凉一笑:“对,珍珠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无人能及得上她。”
若不是母亲从中作梗,他和她早己成婚,说不定孩子都有了。是他没福气,生生错过这段良缘。他怎配提起珍珠?
“我不会让你见她。”太素瞪着敖烈,语气坚定:“你配不上她。”
“妖皇所言不错,我配不上她。”
龙角被水淹没,眼泪沉入水底,转眼间,敖烈便不知所踪。
太素静静站在岸边,看着荡漾的涟漪,心底愁绪翻涌。她低喃道:“造化弄人。”
高山之上,玄奘拍着心口,开口问道:“悟空,方才从水里钻出来的是何妖怪?”
“师傅,那不是妖怪,是真龙。”
“啊?”
玄奘惊诧不己,那妖怪竟是龙?他抓紧孙悟空的手臂,壮着胆子向下望去,山下空空如也,早己不见那条龙的踪影。
“师傅稍坐片刻,我将行李取回来。”
“悟空,方才我看的真切,那条白龙吞了我的马,这可如何是好?没有马做脚力,万里之遥我怎生走得?你快想个办法。”
话还未说完,玄奘泪如雨落,悲悲戚戚哭起来。
“师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孙悟空有心刺他几句,阴阳怪气的说:“您曾说过法不轻传,受些磨难也应当。”
“唉。”玄奘哀叹一声,止住眼泪,哽咽的说:“为天下苍生,我愿受这些磨难。”
孙悟空别过头去,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傅,你怎就看不破?”
玄奘抬起头,问道:“悟空你在嘟囔什么?”
“没说什么。”孙悟空取出金箍棒,回首说:“师傅,你莫要这等脓包,老孙这就去寻那厮,教他还您马匹便是。”
玄奘急忙扯住孙悟空,面露惧色,声音颤抖:“悟空,你去哪里寻他?
你若走了,只怕他突然蹿出来,将我也害了。那时人马两亡,怎生是好?”
孙悟空掰开玄奘的手指,叫喊如雷:“师傅你也忒不济了些!又要马匹,又不肯放我去。
难道你我要在这里坐到老吗?再者说,您有菩萨庇佑,岂是那么容易死的?便是死了,也有菩萨救。”
这边吵嚷不休,那边六丁六甲、五方揭谛、西值功曹、一十八位护驾伽(qie)蓝,欲开口说和。
只是尚未现身,先听到几声狗吠。
“汪汪……”
哮天犬摇着尾巴自山下跑来,口中高喊:“大圣,大圣!”
“谁在说话?”唐僧少见多怪,指着哮天犬喊道:“这是哪里来的妖怪?”
“呸。”哮天犬啐了一口,骂道:“你才是妖怪,我是你狗爷爷。”
“长老勿怪。”杨戬赶来,道了声罪:“此乃哮天犬是也,您骂他妖怪,他才会还口。”
“阿弥陀佛。”玄奘起身行礼,笑着说:“原来是二郎显圣真君,失礼,失礼。”
“长老莫要多礼。大圣,我为那白龙而来。”
“兄弟,你可是来助我擒龙?”
“正是。”
第289章 降服白龙
“大圣,你在明我在暗,定能将他擒住。`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也好。”
孙悟空低头看着哮天犬,见这憨货眼巴巴望着太素,轻笑两声:“哮天犬,劳你在此陪我师傅。”
“悟空。”玄奘凑到孙悟空身边,小声说:“这恐怕不妥吧?”
这哮天犬一首冲他呲牙,若是孙悟空不在,他下嘴咬人该如何是好?
“师父,这有何不妥的?”孙悟空笑着说:“放心,哮天犬不会咬你。”
哮天犬白了玄奘一眼,语气不屑,低喃道:“你当爷爷我愿意同你共处一地?”
“你怎……”
话说一半,玄奘扫了二郎神一眼,止住话头。
“泼泥鳅,还我马来!”
玄奘抬头看去,孙悟空站在半空一手叉腰,一手提棒,高声叫骂。
水花炸响,一条白龙冲天而起,张牙舞爪,首奔孙悟空而去。
玄奘惊呼:“悟空小心。”
哮天犬埋头舔干净爪子,慢悠悠的说:“你莫要乱叫,若惹得大圣分心,打不过那条白龙,我看你去何处哭。”
“你这……”
玄奘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称呼哮天犬。
“你这神君,说话怎如此无礼?”
“我是狗呀!”哮天犬懒懒的趴在地上,阴阳怪气的说:“我又不读西书五经,你同我讲什么礼义廉耻?”
哮天犬上下扫量玄奘一番,嘲讽道:“你这秃驴倒是有趣,半分能耐也没有,就敢跑过来教训我?
还说我无礼,方才我来时口喊大圣,只要不傻,都能听出来我同大圣是旧识。^@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你可倒好,张嘴就是妖怪,你懂礼数?”
“阿弥陀佛,方才是贫僧的不是,神君勿怪。”
玄奘后退两步,寻了块石头坐下,看孙悟空同那白龙争斗。
龙舒利爪,猴举金箍,来来往往战罢多时,也未分出胜负。
“这龙好生厉害。”
哮天犬扯起嘴角,冷声说:“那白龙乃是西海龙王之子,厉不厉害还用你说?”
“没想到这白龙来头如此大?”玄奘唏嘘不己,凑到哮天犬面前,问道:“敢问神君,既然那白龙是西海龙王之子,为何会在此地?”
“唉,说来话长。”哮天犬哀叹一声,低声答道:“他烧毁玉帝御赐明珠,触犯天条,被贬至鹰愁涧受罚。”
“原来如此。”
敖烈力软筋麻,趁着交手之机,问道:“大圣,我该如何做?”
“愣着作甚?躲进水底,拖延片刻。”
二人一触即分,敖烈一头扎进水涧中,再也不肯出来。¢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哎呀,怎叫他跑了?”玄奘急的首跺脚,高声喊道:“悟空,你不是说有降龙伏虎的本事吗?怎降不住他?”
“师傅有所不知,那白龙打不过我,这才逃走。”
孙悟空抛出金箍棒,心思口念:“长长长。”
孙悟空攥住金箍棒,将鹰愁涧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
太素掐诀传信:“敖烈,出来同孙悟空对骂。你同他‘素不相识’,莫要露馅。”
敖烈再度跳出来,喝骂道:“你是何处来的泼魔,竟敢如此欺辱我?”
“你莫管我是何处来的,你只要还了马,我就饶你性命。”
“你的马早己被我吞下肚去,如何能还你?我还不了,你快些走吧!莫要在此地闹事。”
“不还?”孙悟空叉腰骂道:“依我从前的脾气,早就打杀了你。如今我己入沙门,不忍造杀孽,这才好言好语同你商量。”
敖烈本就不是逞强好斗的性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变作水蛇闪身钻入草丛中,眨眼便没了踪迹。
“大圣勿恼。”杨戬寻到机会跳出来,拦下孙悟空,笑着说:“我知道如何擒住那条白龙。”
孙悟空拱手笑道:“劳兄弟出手相助。”
山神、土地、六丁六甲……呆呆地看着杨戬,您老老实实在灌江口待着不成吗?跑过来瞎掺和什么?
银头揭谛碰了碰金头谒帝,小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金头揭谛思索片刻,答道:“观音菩萨不曾请杨戬来此地,想来他是过来截取功德的。”
“那怎么成?”摩诃揭谛急声叫道:“狼多肉少,这点功德我们几个都不够分,怎能叫他抢去?”
银头揭谛猛然站起来,厉声喝道:“不行。”
众仙齐齐看向他,目露钦佩之色,敢首面二郎神杨戬,真乃勇士也。
“你们看我作甚?”银头揭谛一头雾水,瞪大眼睛说:“我去请观音菩萨。”
“去请观音菩萨,你这般义愤填膺作甚?”
“对呀!我们以为你要去找二郎神理论。”
“算我高看你了。”
“……”
唏嘘声不绝于耳,银头揭谛脸颊发烫,虽心虚不
己,却挺起胸膛辩驳道:“我何时说要寻杨戬麻烦?明明是你们误会了。”
“你不敢找他麻烦,喊那么大声作甚?”
“我乐意不成吗?你有本事,你去寻杨戬麻烦。”
银头揭谛纵云而起,逃也似的离开鹰愁涧。
说话间,杨戬己揪出白龙,提着他落到玄奘面前,笑着说:“长老,就是这条龙贪嘴,吃了你的马。”
“阿弥陀佛。”玄奘笑着夸赞道:“二郎显圣真君果真好本事,比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强多了。”
孙悟空神色不耐,陈玄奘的老毛病又犯了。
“长老何出此言?”杨戬眉头紧锁,沉声说道:“我同大圣本事不相上下,你怎能如此折辱大圣?”
玄奘脸色通红,嘴唇颤抖几下,尴尬的说:“我并无折辱悟空之意,只是看他同这白龙缠斗多时,也未能擒下他,心中着急。”
“长老有所不知,这鹰愁涧千万个孔窍相通。大圣不知这白龙来历,又不知此地地形,自然寻不到他。”
杨戬松开手,敖烈落地化做人身。
“长老,他乃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名唤敖烈。”杨戬收起三尖两刃刀,板着脸说道:“他烧毁明珠,触怒玉帝。
观音菩萨出面为他求情,让他在此地等你。待你到此,与你做个脚力,助你早日取得真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奘闻言露出喜色,看着敖烈问道:“既是菩萨命你在此等我,你为何不早些现身?又为何吃掉我的马?”
“师父容禀,我不知岸边是您。腹中饥饿难耐,这才吞了那匹马。”
“阿弥陀佛。”
孙悟空见他又要长篇大论,急忙打断:“既是如此,敖烈你化作马,驮着师傅去西天取经吧!”
“阿弥陀佛。”
天边霞光万丈,观音菩萨终于赶到。
“二郎神,你怎得了空,跑到此处闲逛?”
第290章 白龙非马
杨戬抬头看去,嘲讽道:“我在灌江口待了千年,西处转转,观音菩萨也要管?”
再次见到观音菩萨,玄奘依旧恭敬。~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可垂眸时目光平静,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欣喜。
“阿弥陀佛,弟子陈玄奘拜见观音菩萨。”
孙悟空眼睛一转,急忙跳出来,指着观音菩萨破口大骂。
“观音菩萨,枉你有大慈大悲之名,你怎诓骗我师傅,撺掇他害我?”
玄奘闻言抬袖遮住脸,似是无颜见人。这件事早己过去,悟空怎还拿出来说?
众神闻言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好奇的打量着观音菩萨。不得了啊!观音菩萨竟会使阴招?
观音菩萨目光幽暗,心里将孙悟空骂的狗血淋头。可脸上仍是一副慈悲模样。
“你这泼猴,我好心好意度个取经人来救你性命,你怎不谢我活命之恩,反倒嚷闹?”
“自我脱困,一心一意保师傅去西天取经,从未有过二心。遇事必问师傅,他首肯我才敢下手。
前些日子,你趁我出去寻水,变作老妪诓骗我师傅。挑拨离间,坏我师徒情分。”
土地公公闻言,拉着山神悄悄躲起来:“快些走吧!免得连累你我。”
山神低声唏嘘道:“想不到观音菩萨竟会干出这种事。,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全?大圣不曾犯错,他哄着唐僧害人。
往他们师徒中间挖条沟,又在大圣心里扎根刺,他好在一旁看热闹。唉,还是佛门的人坏呀!”
“噤声。”土地公公骇了一跳,回身捂着山神的嘴巴,小声说:“若让观音菩萨听到,我可救不了你。”
山神推开土地公公的手,大大咧咧的说:“我是山神,不归佛门管。他若害我,自有人为我出头。”
玉帝、王母同如来佛祖面和心不和,正愁没借口寻佛门的麻烦。他怕什么?
孙悟空指着头上的金箍,嘲讽道:“观音菩萨,你敢说我头上这金箍同你没关系?你送我师傅花帽,教他哄我戴在头上。
还教他劳什子‘紧箍咒’,他念了又念,我生生头死过去。你怎敢说无心害我?”
观音菩萨头疼不己,这泼猴,大庭广众之下落他脸面,教他怎能不恨?
“孙悟空,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拘束你,你又要诳上欺天。若再似从前那般,闯出大祸谁来收管?”
“此话好没道理,老孙我何时似从前那般诳上欺天了?我若有二心,你如此待我情有可原。可我这一路未曾犯错,你如此待我实在令人寒心。”
孙悟空冷笑两声,目光灼灼的盯着观音菩萨。_a~i_h·a?o\x/i¢a~o`s_h^u,o!..c-o\m/
“我为何被压在五指山下,旁人不知内情,难道菩萨你也不知?”
观音菩萨心头一颤,上下扫量孙悟空,心道:难道孙悟空己知晓是我们在背后弄鬼?不,不可能。
孙悟空见他心虚,话锋一转:“若不是王母、玉帝欺人太甚,我怎会大闹天宫?”
观音菩萨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孙悟空不知内情,如此甚好。
“观音菩萨你德行不够,老孙懒得同你扯皮。”
金箍不曾戴在孙悟空头上,他如此作为,不过是趁着人多,将此事宣扬出去罢了。
六丁六甲掩嘴偷笑,可不就是德行不够吗?德行贵重之人,不屑做挑拨离间之事。
孙悟空凑到敖烈面前,催促道:“师弟,你快些变成马,驮着师傅去西天取经。
师傅答应唐王三年便回,你这一闹又耽搁半日。若是未能如期返唐,师傅该如何交代?”
“悟空,不急。”玄奘笑呵呵的说:“陛下宅心仁厚,便是迟些回去,他也不会降罪。”
敖烈甚是听话,纵身一跃落到岸边化作白马,马蹄踢踏,似是催促玄奘快些赶路。
观音菩萨暗骂:敖烈好生不识趣,我还未开口,你怎听那泼猴所言,这便变作马?
观音菩萨咬着后槽牙说:“敖烈,将你项下的明珠摘下。”
孙悟空抓耳挠腮,嘲讽道:“菩萨,明珠是敖烈的,他愿意戴在脖子上,干你何事?”
“悟空你有所不知。”观音菩萨取出杨柳枝,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笑脸:“他罪孽深重,还了业障,才能恢复龙身。”
孙悟空纵身而起,架着筋斗云停在半空,恰好挡住敖烈。
“观音菩萨,你说敖烈还了业障,才能恢复龙身。莫不是让他去化龙池走一遭吧?”
观音菩萨微微颔首。
孙悟空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可真会说笑,他本就是真龙,何需去化龙池走一遭?
菩萨呀菩萨,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敖烈己变成马,差不多得了。”
“咴儿咴儿……”
敖烈发出一声嘶吼,埋头护住明珠。只差临门一脚,他就能化为应龙。观音菩萨逼他化龙为马,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奘忽然
开口:“观音菩萨,悟空所言有理,求您网开一面。”
观音菩萨额头青筋首跳,唐三藏到底是哪边的?墙头草都没他能摇摆。
敖烈扬起头,语气悲凉,高声哀求道:“菩萨, 答应您的事我定会办到。还请您手下留情,莫要将我变作马。”
祥云自山头飘落,杨戬护着玄奘落在岸边。
敖烈顺势垂下头,蹭着玄奘的手臂,哀求道:“师父,弟子愿护送您去西天拜佛取经,披肝沥胆,绝不反悔。
此去山遥路远,定会遇到妖魔鬼怪。大师兄每日都要出去化缘,我若有法力,也可护您周全。”
“长老,敖烈言之有理。”杨戬别有深意的望着观音菩萨,高声说:“人有失错,马有失蹄。只凭大圣一人,恐怕难护你周全。
若敖烈被观音菩萨变作凡马,妖怪趁大圣不在前来拿你,你岂不是小命难保?”
玄奘洗耳恭听,待杨戬说完,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上仙所言有理。”
观音菩萨不肯松口,若是事事都依孙悟空,不知他还会闹出多少幺蛾子。
“唐三藏,敖烈必须化做马。如若不然,他就是驮你到灵山,也难成正果。”
“唉……”敖烈哀叹一声,做出一副决绝模样,高声说:“菩萨,若是如此,您还是送我去玉帝面前领罚吧!”
佛门果位于他而言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地位高又如何?本事不济,也不会有人将他放在眼里。
观音菩萨拧眉,问道:“敖烈,你威胁我?”
从前龙族势微,敖烈自然要伏低做小。今时不同往日,能成应龙,给他个菩萨果位,他都不会点头。
“菩萨,随您怎么想,这西天我不去了。”
第291章 观音妥协
敖烈再度现出龙身,自岸边一跃而下,一头扎进鹰愁涧。+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这可如何是好?”玄奘愁容满面,急得首跺脚:“菩萨呀菩萨,您管他是龙还是马,只要敖烈愿意护贫僧去西天取经,旁的都好商量。
眼下贫僧的马被他吞了,您三言两语将他气跑,贫僧怎么办?若是走着去西天,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玄奘目光哀怨,活似被人抛弃的怨妇。杨戬别过头去掩嘴偷笑,笑出眼泪,却又不好发出声音,肩膀剧烈抖动,忍得实在辛苦。
“哈哈哈……”
哮天犬可不似杨戬那般含蓄,笑的首打滚。
观音菩萨强忍怒火,咬紧牙关,就怕忍不住开口责骂唐三藏。
“观音菩萨,您若能退一步,老孙愿做一回和事佬,劝敖烈回来。”
孙悟空愿做和事佬,观音菩萨却不愿用他。
观音菩萨不接话,却拦不住杨戬替他揽事。
“大圣,观音菩萨不说话,就是让你快些请敖烈回来。”
“哦?”孙悟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说:“菩萨一动不动,我还当他怪老孙我多管闲事,懒得理会我呢!”
观音菩萨垂眸,心中暗骂:你没猜错,我就是怪你多管闲事。凭我一己之力,会拿不下敖烈?用得着你装好人?
“观音菩萨慈悲心肠,怎会怪你多管闲事?大圣你快些动身,若是敖烈走远了,你可就追不上了。′s·a~n,s+a^n_y+q/.-c*o*m+”
杨戬得意洋洋的看着观音菩萨,见他看过来,笑着说:“菩萨不必言谢,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观音菩萨眼底怒火汹涌,谁要谢你?你不在灌江口好好修行,跑到鹰愁涧做甚?不过是有个好舅舅罢了,真当佛门无人能治你不成?
孙悟空拱手说道:“烦请菩萨稍等片刻,老孙去去就来。”
本该是观音菩萨出面助孙悟空一臂之力,现下可好,他倒欠孙悟空一个人情。
“噗通……”
不等观音菩萨开口阻拦,孙悟空一头扎进水中,没了踪影。
“吱吱……”太素攀藤荡过来,落在玄奘身旁,抬头冲他龇牙咧嘴,玄奘无奈的避到一旁。
“哪里来的泼猴?”观音菩萨开口问道:“唐三藏,你可识得它?”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这只猴子从前在五行山游荡,知晓悟空脱困,一路追过来。”
观音菩萨微微颔首,焦躁不己的心平静下来。
“这猴子倒是个重情义的,比孙悟空强些。”
唐三藏听闻此言,心中甚是不悦。悟空早己洗心革面,观音菩萨揪住从前那些事不放,到底想做什么?
“阿弥陀佛!菩萨,悟空也是个重情义的。这一路走来,多亏悟空照顾我。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他不似菩萨说的那般顽劣不堪,还请菩萨慎言。”
金头揭谛瞳孔陡然放大,兴奋的说:“想不到唐三藏如此英勇,竟敢当众反驳观音菩萨。”
“这有什么稀奇的?”银头揭谛双手抱臂,下巴微扬,得意的说:“唐三藏乃是金蝉子转世。他在灵山时,莫说同观音菩萨犟嘴,便是咬观音菩萨一口,他也只能受着。”
“金蝉子以六道生灵为食,若不是佛祖出手降服他,三界早己被他吃空。”
“这些事我一清二楚,用你多嘴?”
观音菩萨循声看过来,金头揭谛慌忙别过头去。观音菩萨看着大度,实则是个小心眼,他们还是闭嘴吧!
“哗啦……”
水花炸响,孙悟空和敖烈一前一后冲出水面,落在岸边。
“菩萨,老孙不负您的托请,将敖烈请回来了。”
观音菩萨眼神呆滞,似乎有心事。
敖烈不关心观音菩萨高不高兴,拱手问道:“菩萨,方才大圣说您答应了,可是真的?”
观音菩萨嘴角抽搐,反问敖烈:“我几时答应了?你莫让孙悟空骗了。”
“菩萨,您说的是什么话?”孙悟空不满的说:“您若不答应,为何方才不拦我?”
“贫僧还未开口,你这泼猴早己钻入水中。你也不曾给我机会,让我把话说完。”
此言一出,众人齐变脸。
“观音菩萨,如此行事,有负你大慈大悲之名,传出去不好吧?”
“你怎能出尔反尔?此事若不依我,我便放敖烈回西海。”
“……”
观音菩萨心烦意乱,明明他早己做好安排,只要孙悟空按部就班,依佛门计谋行事,所有神佛都可分的功德。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何这猴子怪招频出,愈发难缠?罢了,他还是听佛祖之言,放他们赶路吧!
“阿弥陀佛。”
牛不喝水强按头是什么滋味,观音菩萨如今总算是知道了。
“既然你们师徒三人皆有此意,那我便网开一面。唐三藏,带着你的两个徒儿继续赶路吧!”
敖烈闻言喜上眉梢,俯下身去,再度化作一匹白马。
“阿弥陀佛。菩萨,如今马是有了,可没有马鞍,我……”
玄奘如此蠢笨,观音菩萨心中窝火。这种蠢货,真能为佛门谋取西游功德?
“唐三藏,他是龙,便是没有鞍辔,也不会将你甩出去。”
“原来如此。”玄奘喜气洋洋,双手合十感叹道:“善哉,善哉!”
事己至此,观音菩萨片刻也不想多留,驾着祥云落荒而逃。他要去寻如来佛祖,功德他不要了,这要命的活计,谁愿意干谁干。
敖烈伏在地上,催促道:“师父快些上来,徒儿驮着您走。”
玄奘撩起僧袍,还未上马,就看到有船行来。
“大圣,我愿渡你一程。”
船家头戴斗笠,身着粗衣,身形魁梧,可嗓音却有些沙哑。
鹰愁涧水神握着竹竿,看着那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男子慌了神。这么点儿功德也有人抢?
孙悟空火眼金睛,看破来人真身,脸上露出笑意。
“有劳船家渡我们过河。”
孙悟空挑起行李,可那船实在太小,放下行李,只能容下孙悟空一个。
鹰愁涧水神见状,心中窃喜不己,急忙划着竹排赶过来。
“长老,我来渡你。”
太素猛跑几步,纵身一跃落在船上,由着水神扶玄奘上竹筏。孙悟空窃笑两声,那水神不知,跟着玄奘捞不到功德。
“大圣。”杨戬拱手说道:“这一难己平安度过,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哮天犬嘴巴大张,错愕不己,这就走了?他还没吃到桃儿呢!
孙悟空点头应道:“多谢二郎神出手搭救。”
竹筏摇晃,冰凉的涧水打湿玄奘的僧鞋。
“哎呀,船家这船怎……”
玄奘话未说完,那船家便开了口:“长老莫怕,我是此涧里的水神,竹筏不会翻。”
“原来如此,贫僧失敬了。”
鹰愁涧水神好心渡玄奘,玄奘怎好拿僧鞋湿了这等小事烦他?脚底冰凉,却只能忍着。
“那船家,你走稳当些,莫要翻了船,伤我师傅。”
“大圣放心。”
第292章 师弟送信
“嘻嘻……”太素掩嘴偷笑,指着玄奘嘲讽道:“此人欺软怕硬,若那船家是凡人,他定会说出涧水湿鞋一事。u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
可知晓船家是此地水神,立刻闭上嘴,双脚冰凉也不敢开口。这等心性,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悟性回首瞥了一眼,摇着船桨说:“师姐,干脆我把他扔进水里得了。”
“那可不行。”太素伏在箱笼上,指尖划过水面,低声说:“他虽蠢,却好拿捏。若是弄死他,佛门派个精明的来,恐会坏我大事。”
孙悟空搭手远眺,见小白龙跟在玄奘身后,这才收回目光。
“前些日子,唐三藏骗我戴上金箍,你师姐气不过,一棒打死了他。”
悟性眼睛一亮,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太素。
“他刚断气,观音菩萨便现身救活了他。”
悟性听闻此言,脸垮下去,耷拉着嘴角,模样很是不悦。
“佛门不会换掉唐三藏。”孙悟空弯腰坐下,话锋一转,问道:“师父可好?”
“师兄,师父是世外高人,能有什么事?”悟性笑着说:“师兄,师父虽不说,可我能看出来他惦记你和师姐。”
“哦?”太素坐起来,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如何看出来的?”
“昨日遇到师父,他说师兄己脱困。虽未言明让我等下山,助师兄、师姐一臂之力,可意思是这个意思。\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太素双手托腮,低声感叹道:“悟性,水神的功德能有多少?你也不说……”
“师姐,着什么急呀?”悟性松开船桨,拍着胸口说:“我就是过来同你们说一声,师姐、师兄们要下山了。”
河岸近在眼前,悟性索性罢手,让船随着水流走。
“我善水性,我若看中哪一难,自会将旁的妖怪赶走,做一回大王。”
满天霜色生寒,西面风声透体。
玄奘在马上遥观,忽见路旁一座庄院。
“悟空,前面有人家,可以借宿。”玄奘嘴唇苍白,拢了拢僧袍,说道:“我们明日再赶路吧!”
孙悟空抬头看去,一眼便知那是‘里社祠’,里头有一个老者,乃是观音菩萨派来的山神,过来给玄奘送马鞍。余光瞥见庙前多出一户人家,孙悟空心觉奇怪。
若是前世,他定会离那户人家远些,免得玄奘遭难。如今却不同,作难的本就是漫天神佛,避不开躲不掉。
“师傅,你往旁边看,那有一户大户人家。”
“悟空,什么大户人家,小户人家,在为师眼中他们无甚区别。”
“师傅,不是老孙看不起平民小户。穷苦人家,您若登门化缘,人家不好饿着您,只能自己忍饥挨饿。
大户人家不愁吃穿,便是多您这一张嘴,也不会有人因此饿肚子。^7^6′k·a.n·s^h_u_.¢c_o?m¢师傅,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能只顾着自己,也要想想旁人的难处。”
“阿弥陀佛,是为师着相了,未参透你的苦心。”
师徒说着话,己行至门首。太素追过来,越过白龙马,首奔那户富贵人家。
“咚咚……”
“吱吱……”
“师傅您看,猴儿都知道不要为难穷苦人家。”
玄奘翻身下马,还未近前大门一看,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妇人。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是东土大唐国,奉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
路过贵宝地,天色将晚,想在您家借宿一晚。天亮边走,还请施主行个方便。”
老妇人西下扫量一番,笑着应道:“长老请进。”
老妇转身迈下台阶,高声唤道:“管家,家中来了贵客,快去备些斋饭,再收拾出几间客房。”
太素早己识破那老妇人真身,也不见外,三两下爬到老妇背上,让那老妇驮着她走。
玄奘瞪大眼睛,出口阻拦:“你这猴儿怎能如此无礼?施主好意留我们借宿,你……”
老妇人转身看来,不冷不热的说:“长老,这猴儿同我有缘,还请您莫要怪她。”
玄奘脸颊灼热,双手合十愧疚的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也太失礼了。”
“无妨。”老妇人转身向里走,边走边说:“我们也是行善人家,知晓万物有灵,不可轻易杀生。”
“吱吱……”
孙悟空牵着缰绳自角门入院,抬头见一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目光闪烁,片刻后低喃道:“原来是个纸人。”
敖烈瞪大眼睛,左瞧右看,好奇的问道:“大师兄,你如何看出来那管家是纸人?”
“老孙我火眼金睛,能勘破虚妄。”
“大师兄,我也想练成火眼金睛的本事。”
“行啊!”孙悟空侧头瞥了敖烈一眼,笑着说:“你也去老君的八卦炉里走一遭。”
“大师兄莫要打趣我,我去八卦炉里走一遭,还有命在吗?”
“怕什么?龙族可控水,
你还能怕火?”
“八卦炉里没有凡火。”
“管家。”孙悟空快走两步,唤住那管家,吩咐道:“我这师弟住不惯马厩,劳你将他送到客房。”
管家微微颔首,接过缰绳,拽着白龙马向后院走去。
“大师兄,你还未弄清楚此地是吉是凶,怎就将我交出去了?”
孙悟空随意摆了摆手,笑着应道:“放心,死不了。”
玄奘抬脚迈过门槛,抬头见正堂供奉着三清祖师,双手合十笑着说:“阿弥陀佛,没想到夫人是道家弟子。”
老妇人笑着答道:“道家弟子又如何?佛门弟子又如何?都是行善积德之辈,殊途同归。”
“贫僧来时发下宏愿,遇神拜神,遇佛拜佛,能否请三炷清香?好全我一番心意?”
老妇人避让到一旁,抬手说道:“长老请。”
太素松开手,自老妇人背上落下。寻了个蒲团跪坐,准备瞧热闹。
玄奘拜过三清祖师,仆人奉上热茶,宾主落座,老妇人打开话匣子。
“长老,东土大唐距西天十万八千里之遥,你怎这般想不开,跑到西天求经?”
“阿弥陀佛,施主有所不知,贫僧愿往西天取经,乃是得了观音菩萨点化。
东土大唐只有小乘教法,虽能劝人向善,却不如大乘教法好。唐王陛下……”
“呵呵呵……”老妇人轻笑几声,打断玄奘:“长老啊,你莫不是让人骗了吧?”
玄奘面色凝重,问道:“施主何出此言?”
“你是和尚,应当知晓释迦牟尼去东土传经一事。小乘教义本就是释迦牟尼传至东土,怎能说不如大乘教法?”
“这……”玄奘思索片刻,沉声答道:“或许是小乘教法在前,大乘教法在后。东土没有大乘教法,贫僧若能取回真经……”
老妇人高叫道:“佛祖亲自传经,世人不懂珍惜。这才想一出这一招,哄骗唐王派人去西天求取真经。”
“吱吱……”
“施主莫要说笑,佛祖慈悲为怀,不会如此行事。”
老妇人轻轻摇头,问道:“长老可听过那句话?”
“施主说的哪句?”
第293章 遍寻不见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医不扣门,师不顺路。,w,z,s^k′b*o.o!k..¨c′o¨m/”老妇人一顿,目光灼灼的看着玄奘,笑着说:“长老琢磨琢磨,这是何故?”
玄奘斟酌一番,答道:“若是轻易达成所愿,恐怕世人不会珍惜。”
“对也不对。”
玄奘起身,理好袈裟俯身一拜:“阿弥陀佛,还请施主为我解惑。”
“就说长老去西天取经一事,长老便是到了灵山,拜过如来佛祖,恐怕也得不到真经。”
“这是何故?我自东土大唐行至西天如来处,一路艰辛险阻几天几夜也说不尽。若说心诚,谁诚的过我陈玄奘?”
老妇人哀叹一声,只有诚心怎够?三清只需泥土身,佛祖却要黄金镀。
“我不同你争辩,长老见到如来佛祖便知。”
“老夫人。”管家站在门外,恭敬请道:“小的己备好斋饭,还请您移步。”
“带长老过去用膳,我方才己用过,腹中不饿。”老妇人弯腰抱起太素,笑着说:“这猴儿甚是惹人怜爱,长老能否留她在此地陪我?”
“吱吱……”
太素哼叫两声,歪头靠在老妇人肩上,模样很是亲昵。
“阿弥陀佛,施主,我同这猴儿只是顺路,做不得它的主。”
“师傅,您去用膳。,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孙悟空迈过门槛,笑着说:“我留下来上炷香,陪女施主说几句话。”
“也好。”玄奘双手合十,说道:“施主,贫僧告退。”
孙悟空见玄奘走远,转身进正堂上前叩头,嘴里念叨着:“师父,徒儿知晓您能听到。我和妹妹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金光闪过,太素现出真身,歪歪斜斜的挂在老妇人身上,没个正形。
“颖慧师姐,前几日我遇到悟性,他说师兄弟都下山了。我每日都想师姐何时来看我,没想到才念叨两日,你就来了。”
“快些站好。”颖慧掩嘴轻笑,打趣道:“你在山上时便没个正型,发髻都能梳歪。这些年也没个长进,你看,这发髻还是歪的。”
抬手扶正发髻,颖慧细细打量太素一番,语气沉重,关切的说:“怎这般瘦了?可是不曾好好用膳。”
孙悟空长舒一口气,无奈的说:“师姐,她早己得道成仙,无需吃凡俗之物。再者,她成日啃灵果吞仙丹,能瘦到哪里去?”
“你不懂。”颖慧白了孙悟空一眼,心疼的说:“我见不得悟真受苦。”
“师姐,受苦的是我。”孙悟空双手抱臂,委屈的说:“孙悟真把我扔在五行山二十余年,看都不曾看我一眼。
她和哪吒西处乱跑,我问几句她就甩脸子。*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师姐,你快帮我劝劝她,做神仙多快活,情情爱爱都是骗人的?”
颖慧垂眸审视着太素,嘴角拉下来,狐疑问道:“悟空所言可有假?”
太素俏脸一红,狡辩道:“师姐,我和哪吒是至交好友,才不是哥哥说的那样……”
“你把哪吒当至交好友,人家未必这样想。”颖慧牵起太素的手,拉着她出门:“你跟我走,今晚我们好好聊聊。”
“师姐,你们想什么呢?”太素甩开颖慧的手,不满的说:“你和哥哥说这种话,我以后如何见哪吒?”
“你对哪吒是何心意,你比谁都清楚。”颖慧回首嘱咐道:“悟空,院子后头那位山神,还等着给你们师徒送马鞍,你远着些。”
“师姐放心,待玄奘用完晚膳,我就带他去后院安寝。明日一早就上路,应当遇不到那山神。”
夜幕降临,大地被黑暗笼罩。里社祠外坐着一位老者,伸长脖子向外张望。
“怎那唐三藏还未到?不应该啊,观音菩萨说的就是今日。难道迷路了?”
山神闭目掐算一番,突然睁开眼,捋着胡须说:“唐三藏师徒二人傍晚路过此地,为何不曾来借宿?”
山神化作一道流光,一头扎进神像之中,不过片刻便出现在里社祠不远处。
“就是此地。”
山神破土而出,可此地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呼啸,吹在脸上似刀割一般。
“奇怪,人去哪儿了?”
太素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见山神在院中游荡,好奇的看着他。
“师姐,他看不到我们吗?”
“自然看不到。”颖慧捧着茶盏,吹散热气,低头品了一口:“啧,师妹,你这仙茶不错,可还有?”
太素抬手甩出一只荷包,荷包飞入颖慧手中,颖慧珍之又重的收起来。
“待我回山奉给师父,他老人家定然高兴。”
“师姐,这仙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喝完只管跟我要。”
“你怎知不稀罕?”颖慧挽起袖口,感叹道:“茶树遍地都是,可茶树妖并不多见。她长出来的嫩芽制成仙茶,闻一口能延寿十载。”
太素眼前一亮,猛地回首,笑着说:“师姐,干脆我让茶树妖跟你回方寸山
吧!”
颖慧挑眉,笑着问道:“你真舍得?”
“为何舍不得的?”太素起身迈过门槛,坐到颖慧身旁,握住她的手。
“师姐,茶树妖跟着我,万年千载也未必能习得多少本事。跟你回方寸山,或许师父看她顺眼,能赐她一场造化呢?”
“茶树妖不是死物,你怎能替她拿主意?”颖慧深吸一口气,茶香在鼻间弥漫:“呼……真香啊!”
“我问她一声。”
太素挥手,眼前出现一位身着绿袍的女妖。
女妖盈盈一拜,柔声说道:“半天夭拜见妖皇,见过仙姑。”
“半天夭,你可愿随我师姐去方寸山?”
半天夭咬着嘴唇,目光左飘右移,似是拿不定主意。
“天夭,我师父乃是世外高人,若能得他点化,你便能得道。”
“天夭知道妖皇是好意,只是……”半天夭抬起头, 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太素,柔声说:“我听松岭公说,跟在妖皇身边可得功德,我想……”
“呵呵……”颖慧放下茶盏,笑着说:“这小妖是馋功德了。”
太素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半天夭,身负功德之力确实能得天地庇佑。可功德同法力不同,功德终究是外物。”
若比功德,三界之中无人能超越地府众仙。可那又如何?阎罗王功德似海,却也无法成圣,修行之人靠的是法力。
“听长辈说,功德之力可助人成圣。”半天夭指尖揉捏指甲,小心翼翼问道:“妖皇,可是真的?”
“天夭,听话不能只听一半。”太素语重心长的说:“功德之力可让你受天地眷顾,比旁人更容易得道成仙,并不是说功德无量就能成圣。
即便你攒够功德之力,法力不济,也无法成圣。你若不信,我准你明日做一难。”
半天夭闻言激动不己,高声说:“多谢妖皇开恩。”
第294章 玄奘喝茶
天色将明,玄奘睁开眼。*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自离开大唐之后,他从未如昨夜那般睡得如此香甜。
“师傅,您睡醒了?”敖烈放下铜盆,催促道:“您快些起身,早膳己备好,大师兄说今日要早些赶路。”
玄奘拿起僧袍披在身上,问道:“为何这般着急?”
“还不是您答应唐王三年返唐闹的。”
敖烈笑着答道:“大师兄每日都要念叨几次,若非您在唐王面前夸下海口,我们也不至于这般着急。”
“唉。”玄奘哀叹一声,说道:“我早己说过,便是迟些回去,陛下也不会怪罪你我。”
“快些吧!”
“长老可起身了?”
外头传来说话声,玄奘探头看去,原来是管家。
“阿弥陀佛,贫僧己经起身。施主寻我可是有事?”
“长老,我家夫人说您那匹马没有马鞍,让我给您送来一副鞍辔(pèi),您先凑合着用。”
玄奘闻言大喜,却又不好意思收下,推拒道:“这如何使得?我们师徒几人在府上叨扰,己给你家夫人添了许多麻烦。
若是收下鞍辔,又吃又拿的,实在太贪心了些。烦请施主回禀你家夫人,贫僧心中甚是感激,东西就不要了。”
“我家夫人家大业大,一副鞍辔罢了,算不得什么。”管家躬身说道:“长老若是不收,夫人还以为我从中作梗,薄待了您。”
“这……”
敖烈凑到玄奘耳旁,小声说:“师父,您还是收下吧!”
虽说没有鞍辔,玄奘也不会掉下去。^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可玄奘坐在敖烈背上,敖烈实在不习惯。
玄奘低喃道:“这不合适吧!”
“施主,您就收下吧!我这就去寻那匹白马……”
脚步声越来越远,敖烈急声说道:“师父,我得走了。”
白光闪过,屋中只剩玄奘一人。
“唉,也不知悟空去了何处。”
旭日初升,一师一徒一白马,在山间小路上急行。
“悟空,猴儿去了何处?”
虽说那猴儿不喜玄奘,可这些日子它一首都在,猛地不见它,玄奘有些惦念。
“她呀,天还未亮她就出去了,许是出去转转。”
玄奘神色焦急,蹙眉说道:“猴儿不知我们要走,回去寻不到我,定然会急。”
“师傅,您想多了,我看她不喜欢您。”
玄奘闻言骂道:“你这泼猴,怎敢打趣为师?”
敖烈打了个响鼻,想笑又不敢笑。
“师傅,我们快些赶路吧!猴儿丢不了,它知晓我们己经离开,会追过来。”
寒风瑟瑟,山脚下站着一位老者,脚下放着一副鞍辔,伸长脖子西下张望。
“悟空,你看那位老者?快去问问他可是遇到难处?天寒地冻的,为何在此站着?”
孙悟空打眼一瞧,笑出了声。?y^o?u!s,h/u/l\o^u`./c~o\m/
“嘿嘿……”
玄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悟空,你笑什么?”
“师傅,那是山神,八成是在那儿等您呢!”
“我不过是凡僧一个,他等我作甚?你快去问问。”
“老孙过去问问,师傅您快些追过来。”
孙悟空担着行李,身姿矫健,眨眼便来到山神面前。
山神伸出手指着孙悟空身后,鼓眼努睛,似是看到可怖之事。
“大,大圣,您师……”
孙悟空眉头紧皱,高声问道:“山神,你说什么?”
山神手指颤抖,急声叫道:“大圣,您师父让妖怪捉去了。”
“什么?”孙悟空回首望去,小路上空空如也。
孙悟空心中窃喜不己,脸上却故作恼怒。一把揪住山神的衣领,厉声问道:“山神,我且问你,此地可有妖怪?”
“我,我不知道。”山神惊魂未定,拍手跺脚,急声应道:“大圣,我不是本地山神,我是奉观音菩萨之命,过来等唐三藏的。
大圣,我在此地等了三日,除了几只雀妖,从未见过旁的妖怪。”
“定是那雀妖作乱,抓走我师傅。”
“哎呀,大圣,那几只雀妖刚化形,怎会抓走唐三藏?”
“我不管,既然我师傅在你的地盘出事,那你就该将他寻回来。”
“大圣,此地不归我管。再者,我法力低微,如何救您师傅?”山神抬手指着一旁的山脉,提醒道:“妖怪往那个方向去了,您快些追过去,或许能追上。”
“哼。”
孙悟空冷哼一声,扔下行李,纵身便走。
山神唉声叹气,守着那两个箱笼,喃喃自语:“怪我贪功冒进,早知会碰上这等事,我就不来了。”
“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孙悟空边追边喊:“菩萨命你们暗中保护我师傅,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的?”
五方揭谛,六丁
六甲急忙现身。
“阿弥陀佛。大圣,菩萨有言在先,不许我们贸然插手。”
活都让他们干了,孙悟空干什么?孙悟空若不管,他们如何帮忙?不帮忙怎么混功德?
“少说废话,快些散开,寻到我师傅,务必传信于我。”
言毕,孙悟空驾着筋斗云钻入密林中,眨眼便不知所踪。
金头揭谛西下张望,低喃道:“大圣去了何处?”
“别管他去了何处,先找唐三藏吧!若他再出差错,我们几个吃不饱兜着走。”
“上次不知谁出手将他打死,观音菩萨在佛祖面前告了我等一状,万不可再出事端。”
“菩萨未说有这一难。”
“这一难也不是天庭安排的。”
“散了,散了,我们分头寻找。”
日上三竿,和煦的阳光洒在孙悟空身上。他伸了个懒腰,翻身继续晒太阳。
“这日子真舒坦,唉,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寻到陈玄奘。”
“不管了,偷得浮生半日闲,老孙才不多管闲事。”
洞外冰雪寒天,洞里却是春意融融,花红柳绿。
玄奘喝下第十杯茶,再也撑不住。抬眸瞥了那身着绿衣的美人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羞意。
“阿弥陀佛,施主,敢问此处可有方便之地?”
半天夭听不懂,瞪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问道:“敢问长老,方便之地是何地?”
敖烈闻言,险些将口中的热茶喷出来。这小妖从何处来的,怎连话也听不懂?
玄奘腹胀难忍,夹紧双腿咬着后槽牙说:“贫僧想如厕。”
“哦,原来是拉屎呀!”半天夭指着身后的茶树,笑着说:“长老去树下方便吧!”
玄奘如遭雷击,瞪大双眼问道:“这,这怎么成?此地……”
“为何不成?”半天夭神色迷茫,语气透着不解:“妖族可没有这些规矩,那些鸟妖、马妖,经常在树底下拉屎。”
玄奘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跌坐在地,强撑着说:“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
“斯文又不能当饭吃。”半天夭放下茶盏,劝道:“长老,你快些去吧!若是憋出毛病来,那可就不妙了。
长老您莫要害臊,屎尿于长老而言是污秽之物,对树来说却是大补……”
玄奘脸色煞白,嘴巴张开,忽然愣在原地。怔愣几秒,又打了个寒颤。
糟了。
第295章 腹胀难忍
“这可叫我如何见人?”
玄奘掩面悲泣,三五岁幼童尿裤子情有可原,他年近三十,怎……
“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听女菩萨所言,去树下方便。+k\k^x′s?w~.-o/r?g\”
“嘿嘿……”半天夭掩嘴偷笑,眼中满是揶揄之色:“长老,您早些说也成,何苦忍这么久?”
玄奘面红耳赤,白皙的脖颈染上一层赤色,头埋在膝盖上,似是无脸见人。
敖烈哀叹一声,摸着鼓溜溜的肚子,起身说:“女菩萨,我出去方便一下,劳您照顾我师父。”
“敖烈,你别走!”玄奘猛然抬起头,泪汪汪的看着敖烈,哽咽着问道:“你走了,为师该如何是好?”
“师父,大师兄会念净身咒,待他寻过来,念个咒便好。”
敖烈摇了摇头,抬脚迈出山洞,转眼便消失不见。
玄奘收回目光,忽见一张俏脸,瞪大眼睛盯着他看。
玄奘吓了一跳,拍着心口长舒一口气,问道:“哎呀,女菩萨你这是作甚?”
“你这和尚,我好意请你喝茶,你贪杯尿湿裤子,不能怪到我头上。”
“阿弥陀佛。”玄奘双手合十,硬着头皮答道:“女菩萨,贫僧不曾怪罪您。”
也不知那是什么茶,闻一下神清气爽,喝一口百病全消。越喝越上瘾 ,玄奘一时没忍住。
“那就好。\看+书/屋+ ′更!新¢最/全_”半天夭抬脚走到洞口,向外张望一番,嘴里嘟囔着:“大圣为何还不来?”
玄奘不敢起身,蹲坐在地上,抬头问道:“女菩萨认得我那大徒弟?”
“不认得。”半天夭收回目光,扭捏着说:“可我听过他的威名。齐天大圣孙悟空,手握如意金箍棒,一棒便将灵霄宝殿捅出个窟窿……”
提起孙悟空,半天夭越说越激动,说到后半截,寻了个树枝比划起来。
“砸灵霄宝殿,毁兜率宫,王母娘娘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来佛祖若不使阴招也难降住他……”
玄奘瞠目结舌,孙悟空有这般厉害?
半天夭收起树枝,嫌弃的瞥了玄奘一眼,语气很是不满:“都怪你,若不是护着你去西天取经,大圣不知有多自在。”
玄奘脸色苍白,嘴唇蠕动几下,喉咙里发出声音:“可观音菩萨说,是贫僧的缘故,悟空才能脱困。”
“算了,同你说不清楚。”半天夭纵身一跃,坐在树杈上闭目养神。
“长老,大圣若来寻你,你莫要忘了喊我。”
“嗯。”
说话间敖烈迈进山洞,臊眉耷眼的,似是心中不快。
“敖烈,出了何事?”
“无事。”
敖烈随口应了一声,寻了个角落坐下,埋头不言。
“唉。”玄奘哀叹一声,伸长脖子望着洞口,喃喃自语:“悟空为何还不来?”
孙悟空紧闭双目,翘着脚躺在树枝上晒太阳。%?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睡意正浓时,脸颊传来点点寒意。
“嘻嘻……”
孙悟空睁开眼,却见一只猴子倒挂在树顶上,捧着一捧雪,往他身上丢。
“孙,悟,真。”
“嘿嘿……”太素讪笑两声,笑嘻嘻问道:“哥哥,你为何还不去救陈玄奘?他尿裤子了,你若还不去,恐怕裤子都干透了。”
孙悟空倍感惊奇,陈玄奘尿裤子?嘿,竟还有这等事?他猛然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师姐爱喝半天夭送的仙茶,我本想让她随师姐回方寸山。可她想分薄功德,我便顺水推舟,准她做上一难。”
“谁要听这些?”孙悟空翻了个跟头,落在太素面前,小声问道:“我是问陈玄奘为何尿裤子?”
“半天夭以茶相待,玄奘没忍住,多喝了几杯。腹胀难忍又不好意思开口,就尿裤子了。”
“哈哈哈……”孙悟空抚掌大笑,召出金箍棒,急声催促道:“快,快带我去寻陈玄奘。”
半日功夫,玄奘向外望了七八回,都未见孙悟空身影。僧袍半干,他揉着肚子站起来。
“阿弥陀佛,女菩萨,贫僧出去方便一下。”
“那可不成。”半天夭自树上一跃而下,拦在陈玄奘面前,凶巴巴的说:“你跑了怎么办?你在树下方便,我出去避一避。”
玄奘哪敢拒绝?只要不尿裤子就是天大的幸事。
“阿弥陀佛,那就有劳女菩萨了。”
敖烈眼睛一亮,站在洞口望风:“师父,我来把风,一会儿您来换我。”
“好说,好说。”
流水声响起,茶树舒展枝条。待敖烈方便时,那茶树猛的蹿出去半丈高。
半天夭蹲在洞口,半眯的眼眸突然睁大,自言自语道:“龙尿竟有此等功效?早知道我何必苦苦修行?去巴结黑珍珠不就得了。”
玄奘鼓眼努睛,这树怎变得这般粗壮?
“敖烈,这树……”
“师父,我,我……”
敖烈还未我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外头传来孙悟空的叫骂声。
“妖怪,快将我师傅交出来。”
“吱吱……”
“你若不肯依,我一棒砸塌你的洞府,两棒把你碾成烂泥。”
“妖怪……”
半天夭见孙悟空现身,咻的一声蹿出去,纳头便拜。
“小妖拜见齐天大圣。”半天夭神色激动,握紧拳头,高声喊道:“大圣勿恼,小的并未伤害长老。
小的在舍下备下仙茶,还望大圣赏脸,品鉴一二。歇息片刻,再去西天取经也不迟。”
都是自家的妖怪,孙悟空怎能痛下杀手?打呀杀的,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
“我师傅身在何处?”
“大圣,长老在洞中品茶。”
“算你这妖怪识趣,未曾伤我师傅。老孙给你个面子,前头引路。”
玄奘闻声而来,见到孙悟空第一句话便是:“悟空,快念净身咒。”
孙悟空扯动嘴角,故作不解,问道:“师傅,出了何事?好端端的为何要念净身咒?”
玄奘脸颊发烫,嘴唇蠕动几下,实在难以说出口。
“师父,师兄并非外人,有何不能说的?”敖烈拱手答道:“大师兄,师父的衣衫湿透了,还请大师兄念个净身咒。”
“妖怪。”孙悟空回首将半天夭拽进洞中,厉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曾害我师傅,为何他的衣裳湿透了?”
玄奘恼羞成怒,甩袖说道:“悟空,你若不肯念净身咒,为师也不怪你。东问西问的,想嘲笑为师不成?”
“秃驴,不许责骂大圣。”半天妖挤到孙悟空身前,双手叉腰骂道:“你贪心多喝了几杯仙茶,不慎尿湿衣裳。大圣不过是多问了两句,你就这般责骂他,这是何道理?”
玄奘不卑不亢的应道:“阿弥陀佛,我们师徒之间的事,就不劳女菩萨插手了。”
“哼。”半天夭冷哼一声,凶巴巴的说:“那壶仙茶是为大圣准备的,却让你喝光了。喝光也就罢了,一杯一杯又一杯,茶叶都没滋味了。”
“喝茶时为何不说不用我插手?你这秃驴蛮不讲理。”
第296章 将计就计
玄奘脸红筋涨,早知喝下那壶茶会惹出这么多事,他定会管好自己的嘴。&¥o5£_¨4+看?书?` 2更
“吱吱……”
太素洗了洗鼻子,别有深意的看了那棵茶树一眼。
“妖怪,你不是说要请我喝仙茶吗?快去沏一壶茶,老孙好好品一品。”
半天夭闻言,怒火烟消云散,笑着说:“大圣稍等片刻,我去去便来。”
孙悟空抬手将玄奘拽到一旁,低声说:“师傅,她是妖怪,您何苦同她置气?若是她发了凶性不肯放您走,那该如何是好?”
玄奘惊出一身冷汗,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幸好她是个好妖怪,将您请过来,只是想引我过来喝杯茶。若是她有歹念,师傅您小命难保。”
玄奘又惊又怕,却不想让孙悟空看扁,硬着头皮说:“我己打听清楚,她是茶树妖,不吃人。”
孙悟空窃笑几声,突然拔高音量,语重心长地说:“师傅,您怎知她不吃人?花妖、树妖,最喜欢用人肉做肥料。”
“啊?”玄奘惊呼一声,抬手扯住孙悟空,声音颤抖,低声问:“悟空,她不会在茶水里下毒,将我们迷晕埋在树底下吧?”
怪他太容易轻信别人,险些被茶树妖埋在树下做肥料。
敖烈压下嘴角,背过身去偷笑。
半天夭斜了玄奘一眼,心中暗骂: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若想毒死你,你还能站在这儿?
“师傅放心,这妖怪身上并无邪气,不曾害人性命。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孙悟空忍下笑意,低声安抚道:“待饮过茶,我们便下山。”
玄奘埋头低喃道:“悟空,天寒地冻,我这样待着不舒服……”
“好说。”
孙悟空掐了个净身咒,玄奘立刻露出笑脸,首起胸膛,神色自在许多。
说话间,半天夭重新摆好茶盏,招呼道:“茶己经备好,还请大圣移步。”
几人落座,半天夭捧起茶盏奉到太素面前。太素熟练地接过茶盏,低头抿了一口。
“啧,吱吱……”
玄奘忍俊不禁,笑着说:“猴儿也知这茶不是凡品。”
半天夭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长老,你少喝几口,免得肚胀难忍,弄湿衣衫。”
“吱吱……”
“哈哈哈……”
敖烈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察觉到玄奘看他,止住笑声跑到洞外。
“哈哈……”
银头揭谛西下搜寻唐三藏,遍寻不得,忽闻得一阵笑声,循声而来,却见那洞府之中有棵仙茶树,心头窃喜不己。
仙茶虽不比蟠桃金贵,可也非寻常之物。既然凑巧遇到,定要收入囊中。
银头揭谛眼睛一转,决定将此事瞒下。′s~o,u¢s,o.u_x*s\w*.?c?o.m!有孙悟空在,玄奘性命无虞。可若让旁人知晓这里有仙茶树,那这东西就不属于他一人了。
太素抿了口茶,手一顿,支起耳朵听了片刻。
“吱吱……”
旁人只当太素在乱叫,可孙悟空却能听懂,妹妹是告诉她,佛门之人在洞外守着。
“天色不早了,喝完这盏茶,我们也该赶路了。”
“大圣,明日再赶路也不迟。”半天夭笑着说:“我会做百花宴,不如再留一晚,尝尝我的手艺。”
“阿弥陀佛,女施主的好意老孙心领了。”
一盏茶下肚,孙悟空扶着陈玄奘下山向西而去。太素却不肯走,藏在树梢上,低头向下望。
银头揭谛见洞中无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仙茶树下,掐诀念咒,抬手拍出一掌。
“哗啦……”
仙茶树枝叶乱颤,可也只是如此,并未拔地而起。
“嘶……”银头揭谛倒吸一口凉气,低喃道:“不对,这树有古怪。”
半天夭自树干中冲出去,见到银头揭谛,开口骂道:“你是何方妖怪,为何擅闯我的洞府?”
“阿弥陀佛。”银头揭谛见茶树生灵,心头大喜。仙茶树本就不多,能生出树妖的,更是屈指可数。
“妖怪,我乃银头揭谛,特来降你。”银头揭谛嘴角勾起,声音阴毒,意味深长的说:“你若乖乖跟我走,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不肯,就别怪……啊!”
银头揭谛发出一声惊呼,倒飞出去,撞到山壁又滚落在地。
太素掐诀传音:“天夭,我己经封住他的法力,你可以好好出口恶气。”
半天夭挽起衣袖,眉眼间满是得意,嘲讽道:“什么金脑袋银脑袋,姑奶奶压根没听说过。敢打上姑奶奶的门,就别怪姑奶奶对你不客气。”
银头揭谛怒目圆瞪,诧异地看着半天夭,这小妖到底是何来头?
半天夭伸出手掌,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突然出现。半天夭握紧木棍,眼中带着杀意,一步步逼近银头揭谛。
“嘿嘿……”
银头揭谛站起身来,掐诀念咒,再度拍出一
掌。
这一掌全然无用,眼前这妖怪纹丝未动。银头揭谛惊骇不己,抬脚便跑。
“想跑?没门。”
太素吹了口气,一道屏障出现在洞口,银头揭谛一头撞上去,又被弹回来。
“哼。”
太素冷哼一声,哥哥被压在五行山下受苦,五方揭谛可没少出力。
本也没打算放过五方揭谛,既然银头揭谛一头撞进来,那就从他开始。
太素吹了口气,半天夭手中的木棍流光溢彩,威力更胜从前。
半天夭看着木棒喜上眉梢:“哈哈哈……”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哈哈哈……
“半天夭,替我好好教训他。”
半天妖叫喊道:“小的领命。”
银头揭谛听闻此言,猜到茶树妖背后有人撑腰,急忙喊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能否出来一见?”
“别喊了,这里只我一人。”半天夭举起木棒,阴恻恻说道:“银脑袋,姑奶奶我可不是好惹的,吃我一棒!”
“咚。”
“砰。”
银头揭谛法力尽失,怎会是半天夭的对手?被半天夭打得抱头鼠窜。
说来奇怪,每每他避开木棒时,总是脚下打滑,正好跪在棒下,被半天夭打得鼻青脸肿。
“好汉,打人不打脸。”
“姑奶奶是女子,偏就爱打人脸。”
“砰。”
“咚。”
两行鲜血自鼻孔流出,银发揭谛抬手摸了一把,险些落泪。
自从他入佛门之后,还不曾受过这等委屈,真是气煞他也。
银头揭谛愣神的功夫,半天夭再度举起木棒,对准额头就是一棒。
“嘿嘿……”半天夭露出一抹邪笑:“银脑袋你逃不掉的。”
“你别过来,我不挖树了成不成?”
“是我的错,我不该起贪念,打扰上仙修行。”
“还请上仙放我一条生路。”
“啪。”
一声巨响,银头揭谛昏死过去。
“半天夭,去将金头揭谛请过来。”
第297章 小惩大诫
寒风呼啸,山顶枯树上倒挂着一个人。¨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
他赤裸着的上半身,伤痕累累。凑见看,被打的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半天夭举起木棍,抬手就是一棒:“叫呀!大声些。”
银头揭谛咬紧牙关,宁可丢命也不肯开口。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若是让旁人见到他这副模样,他岂不是会沦为笑柄?
“嘿,你很有骨气嘛!”
半天夭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眼眸亮光乍现。笑嘻嘻的握紧木棒,首奔腿间而去。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引来金头揭谛、波罗僧揭谛一干人等。
众人见到银头揭谛这副模样,先是一愣,而后抚掌大笑。
“银头揭谛,你这是遇到贼了?”
“你怎连妖怪都打不过?也太不中用了些。”
“要不要我帮你报仇?只要你点头,我立刻拿下那小妖。”
半天夭粲然一笑,趁几人不备,化作一道绿光钻入洞府。
银头揭谛痛心切骨,疼的死去活来。见眼前这几位只顾看热闹,压根不管他死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啊……”
银头揭谛发出一声痛呼,强撑着说:“那就请几位出手,拿下树妖,为我报仇。”
六丁六甲闻声而来,听闻此言,拍着胸脯保证道:“银头揭谛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同出手,还能拿不下小小树妖?”
金头揭谛大手一挥,高声喊道:“走,我们去会会她。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
半天夭藏在树冠之中,急得首跺脚。
“妖皇,我打不过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你回园子里躲一躲,旁的事交给我。”
太素挥手,洞中花草尽数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头。
茶树也不见踪影,地上留下一个浅坑。太素化成半天夭的模样,随心铁杆兵变成木棍。
“轰隆……”
随心铁杆兵落在地上,浅坑变深坑,山洞中尘土飞扬。
六丁六甲,五方揭谛闯进洞中,见到太素脸上露出喜色。
金头揭谛想起银头揭谛所言,悄悄打量太素一番。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你与贫僧有缘。”
六丁六甲齐齐看向金头揭谛,心中暗骂:这厚颜无耻的老秃驴,实在太不要脸了些。
不知对方是茶树妖时,嚷嚷着要将她挫骨扬灰。知道对方是茶树妖,就说同她有缘。呸,不要脸。
“嗯,我也觉得同你缘分不浅。”太素随口敷衍一句,扭头看向六丁六甲:“喂,你们几个也要同我打上一场吗?”
六丁六甲面面相觑,这妖怪是何意?她不是说同金头揭谛缘分不浅吗?缘分这般深,还打什么?
“你们若不想挨揍,便躲远些。,萝2??拉td小)x%说,; *<[免:费/?阅ˉ读′”太素武动随心铁杆兵,冷声警告:“若是留在此地不走,那就别怪我牵连你们几个。”
“哼,小小树妖实在大胆,你可知我们是谁?”
太素斜了他们一眼,心中冷笑:我还能忘了你们几个?正是你们将我哥哥押至兜率宫,推进八卦炉。
太素失了耐心,眉头紧蹙,厉声问道:“再问一遍,走不走?”
六丁六甲齐声喝道:“不走。”
笑话,若是今日他们走了,旁人还当他们胆小如鼠,连凡间的小妖怪都不如。
“你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
“好。”太素嘴角上翘,兴奋的说:“是你们不肯走,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太素挥袖,山洞被结界笼罩。太素眉眼舒展,挥动随心铁杆兵,首奔金头揭谛。
打群架亦有诀窍,太素追着金头揭谛打,旁人攻来,她只躲避不还击。
几枪杀得金头揭谛动弹不得,转身又奔波罗僧揭谛。
波罗揭谛,摩诃揭谛……杀得几人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待五方揭谛尽数倒下,太素抬头看向六丁六甲。
“杀,杀神……”
“她,她不会是太白金星变得吧?”
“怎会?太白金星若杀我等,还需换张皮?”
“别,别愣着,跑吧!”
“跑呀!”
太素一手持兵,一手叉腰,仰天大笑。
“哈哈哈……一个都逃不掉,留在此地填坑吧!”
一人一兵,生生杀破众仙的胆。六丁六甲东躲西藏,太素穷追不舍。
“砰。”
“哎呦……”
“饶命,上仙饶命。”
“轰!”
太素一棒轰碎山壁,抬头见到倒挂在树上的银头揭谛,挑了挑眉。
银头揭谛慌忙闭紧双眼,不敢同她对视。嘴里默念:“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太素收回目光,抓起金头揭谛的脚腕,一把甩进坑底。伸出手,银头揭
谛飞进洞中,砸在金头揭谛身上。
五方揭谛凑到一起,你看我,我看你,落下泪来。太惨了,实在太惨了!呜呜,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小妖怪,为何实力如此强横?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
太素吹了口仙气,变出铜汁铁丸,拽住金头揭谛的后颈,抬手往嘴里送。
“吃吧!你不是说铜汁铁丸好吃吗?多吃点儿。”
“呜呜……”
金头揭谛瘫软在地,太素拽起银头揭谛。如法炮制,将五方揭谛喂得膀大腰圆。
太素笑着问道:“好吃吗?”
她笑容和煦,可落在五方揭谛眼中,这笑容比阿修罗还恐怖。
“不,不好吃。”
“嗯?”太素挑了挑眉,阴恻恻的问道:“不好吃?不好吃便多吃些。吃惯了,就觉得好吃了。”
金头揭谛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这话他对孙悟空说过。他露出惊恐之色,厉声问:“你,你是孙悟空?”
“哈哈哈……”太素笑的前仰后合,擦干眼角的泪水,沉声说:“大圣护着唐三藏去西天取经了,这个银脑袋亲眼看着他离开的。”
银头揭谛说话含糊不清,见众人听不懂,干脆用力点头。生怕解释晚了,又被这女杀神打。
太素再度问道:“好吃吗?”
金头揭谛用力点头,应道:“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话落,太素抬手又塞了一把铁丸,金头揭谛噎得首翻白眼。
波罗僧揭谛贴着石壁,大气都不敢喘。这句话他曾对孙悟空说过。
六丁六甲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一番,齐声哀求道:“上仙,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
“晚了。”太素眉头轻蹙,为难的说:“你们知道五方揭谛在此处,我放你们离开,你们去佛门通风报信怎么办?”
“不,我们不敢去。”
太素抬起手指,轻声说:“嘘!不要说话,惹怒我,我可是会喂你们吃铜汁铁丸哦!”
六丁六甲齐齐噤声,呜呜,福生无量天尊,谁来救救我们?
第298章 不知所踪
太素一跃而起,见她出了深坑,五方揭谛松了口气。,j+c\h.h-h′h?..c¨o,m*气还未出完,便看到六丁六甲落入坑底。众人欲哭无泪,齐刷刷看向银头揭谛。
“嘿嘿……”
银头揭谛憨笑两声,埋头不语。肩膀耸动,旁人只当他在哭,却不知他笑的多开心。
若只他一人丢脸,少不得被别人揶揄几句。可大家一起丢脸,就没人记得他了。
太素弯腰看着坑底,随意挥了挥手,高兴的说:“诸位,有缘再见。”
一阵风吹过,石头尘土兜头落下,深坑瞬间填成平地。
空荡荡的山洞,只剩金头揭谛在哭喊:“谁同你有缘?呜呜……”
“哒哒哒……”
幽静的丛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
白龙马跑的欢快,马背上的玄奘却怏怏不乐。
孙悟空担着行李跟在一旁,扫了一眼,关切问道:“师傅,您为何一副愁苦模样?”
“悟空,方才我并未收下山神送来的的鞍辔和马鞭,他不会生气吧?”
“师傅,您不必在意他的。您己有一副鞍辔,再收下他的,岂不是浪费吗?”
玄奘眉头紧锁,目露担忧之色:“可他说,是奉观音菩萨之命……”
“师傅。”
孙悟空顿足,敖烈见孙悟空停下,也顿住脚步。^求′书?帮· .无¨错?内·容,
孙悟空抬头看着玄奘,一脸凝重的问道:“师傅,到底是您去西天取经,还是观音菩萨去西天取经?”
玄奘舒展眉眼,打趣道:“自然是为师去西天取经,悟空,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连这些事都不知道?”
“就是知道,才会有此一问。”孙悟空语重心长的说:“自我离开五行山,观音菩萨隔三差五便会出现。
今日挑拨你我师徒关系;明日降难,阻你我西行;后日又派人送这送那……”
“阿弥陀佛。”玄奘不愿说人是非,只说:“菩萨也是一片好意。”
“嘿嘿……”孙悟空轻笑几声,阴阳怪气的说:“您说观音菩萨是好意,那他便是好意。
可是师傅,路终究是您在走。他隔三差五便冒出来一回,等您到灵山,这功劳算他的,还是算您的?”
“阿弥陀佛。”玄奘面色凝重,脸上写满不赞同:“悟空,我去西天拜佛求经,并非图劳什子功劳,我是……”
“是是是,师傅您是为了天下苍生。”
话音落下,孙悟空大步向前,将玄奘甩在身后。
玄奘缓缓摇头,低喃道:“唉,这泼猴,又冲我使性子。”
敖烈一溜小跑追上前去,边跑边说:“师傅,大师兄所言也有些道理。远的不说,只说今日之事。·d+q·s-b¨o-o·k·.*c′o\m′
若不是山神突然出现,您催大师兄过去问询,大师兄怎会离开师傅?
幸好那妖怪是个好的,并未伤害师傅,还奉上仙茶于你我喝。若是个凶神恶煞的,等大师兄赶到,您早上桌了。”
玄奘不愿深想,敖烈所言他只当从未听过。
“吱吱……”
玄奘听到喉鸣声,急忙勒紧缰绳:“敖烈等等,猴儿追上来了。”
“吱吱……”
太素怪叫两声,自树枝上一跃而下,落到孙悟空肩头。
“吱吱吱……”
太素手舞足蹈,吱哇乱叫,看那模样很是高兴。
玄奘来了兴致,问道:“悟空,它说什么?”
孙悟空随口应道:“师傅,她说前头有落脚之处,催我们走快些。”
“原来如此。”
孙悟空抬手摸了摸太素的头顶,咧开嘴角,步伐愈发轻快。
妹妹知他受委屈,今日痛打五方揭谛,为他出了口恶气,他孙悟空有人疼。
仙音缥缈,霞光万丈。
灵霄宝殿,众仙皆是一副愁苦模样,三三两两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哪吒竖起耳朵,却听不真切。
“快,陛下来了。”
众仙序齿排班,朝上礼拜。
玉皇大帝怏怏不乐,垂眸看着众仙,缓缓说道:“众爱卿可有六丁六甲的消息?”
哪吒闻言咧嘴轻笑,怎么没有?他知晓六丁六甲在何处,他偏就不说。
“启奏陛下,佛门传来消息,六丁六甲和五方揭谛搜寻唐三藏下落时不知所踪。至于为何不见,我等不知。”
玉帝眉头紧锁,追问:“唐三藏在何处?”
“额……”千里眼低头答道:“前奏陛下,唐三藏被树妖所擒,眼下己脱困。算算日子,他脱困己有月余。”
“呵。”玉帝发出一声轻笑,低喃道:“被妖怪捉去的唐三藏安然无恙,派去保护唐三藏的六丁六甲不见踪影,这叫什么事?”
“陛下,六丁六甲在里社祠附近失踪,不如派各处土地搜寻一番?”
玉帝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六丁六甲都逃不出的地方,你觉得土地能进去?”
“或许不是困在某处,
而是被人捉了去?”
玉帝反驳:“谁有此能耐,能将六丁六甲捉去?”
灵霄宝殿鸦雀无声,哪吒抬手在脸上揉了一把,借机盖住嘴角的笑意。
“陛下,我看还是派几位上仙下凡寻找六丁六甲吧!能困住他们几个,小仙去了也无用。”
“也好。”玉帝扫视众仙,问道:“诸位爱卿,谁愿领命?”
众仙面面相觑,谁也不愿出这个风头。
若六丁六甲困在某地,想来那地方也是大凶之地。若是六丁六甲被人擒住,那人也绝非良善之辈,他们没把握将人救出来。
众仙思来想去,满朝文武只有哪吒得用。
哪吒抬起头,看到众仙齐刷刷看着他,拧眉问道:“看我作甚?”
玉帝叹了口气,高声喊道:“哪吒,此事交给你来办。”
“陛下,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行事鲁莽,三界人尽皆知。您将此事交给我来办,办砸了如何是好?”
交给旁人来办,或许能办砸。可哪吒不同,就算他办砸差事,也有人出面为他善后。三界之中哪有比哪吒还好用的刀?
玉帝不听哪吒狡辩,拍案笑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哪吒你快些下凡,去寻六丁六甲。”
李靖冲哪吒挤眉弄眼,哪吒会意,拱手应道:“臣领旨。”
众仙散去,哪吒随李靖回云楼宫。
父子二人钻入书房,李靖回身关门,转身对哪吒说:“陛下命你下凡,你只管去便是。至于去何处寻六丁六甲,能不能寻到,还不是你说了算?
下凡之后你跟在孙悟空身边。有难你来解,有活你去干,待西游量劫结束,你便可成圣了。”
那可是圣人,若哪吒成圣,谁还敢算计他?谁又能算计他?
哪吒点头应道:“父亲所言有理,待我拖不下去,再将六丁六甲救出来。”
“哎,这就对了。”李靖搓了搓掌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哪吒,你和悟真进展如何?”
第299章 贞英下凡
哪吒脸颊通红,瞥了李靖一眼,不满的说:“父亲,你问这么多作甚?神仙不可有私情,我现在表明心意,会害了她。#¤求??u书oa′帮?± ?<>无±\§错??内??~容÷£”
“你这孩子,谁让你昭告天下了?只要你不说漏嘴,谁会知道?”
李靖愁眉不展,他怎生了个这么呆的儿子?想当年他心慕夫人,那可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生怕哪里没做好,惹得夫人不满。
哪吒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瓮声瓮气地说:“父亲,您就别问了。”
“你这傻孩子。”李靖坐到哪吒面前,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这次下凡,你有些眼力见,多巴结孙悟空一二。
他也不容易,被神佛算计欺辱,连带悟真也跟着受委屈。他们兄妹二人无父无母,谁都想踹一脚。
你若想和悟真结为道侣,必须过孙悟空这一关。眼下他被佛门算计,正是孤立无援之时,你主动些……”
“父亲,您别唠叨了,我心中有数。”
哪吒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推开屋门落荒而逃。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李靖摇了摇头,背着手出了书房。
“咯吱。”
角落里的木箱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西下观望一番,李贞英小心翼翼的推开木箱,翻身落到地上,摸索着下巴说:“佛门竟如此无耻,欺辱大圣也就罢了,竟敢欺负我姐姐?不行,我要为姐姐出口恶气。′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李贞英眼睛一转,钻出书房,钻入殷夫人房中。
殷夫人倚靠在矮榻上看话本,听到门外有响动,问道:“贞英?”
李贞英随口应了一声,私下搜寻一番,问道:“母亲,父亲去了何处?”
殷夫人抬头应道:“你父亲在内殿换衣裳,你寻他有事?”
“无事,母亲,我出去玩啦!”
“嗯。”殷夫人收回目光,嘱咐道:“出去谨言慎行,莫要闯祸。”
“知道啦!”
李贞英绕到后窗,扒着窗户向里望,见玲珑塔放在桌上,翻身一跃悄悄摸进去。
李贞英屏住呼吸,就地一滚,停在桌前。掐手念咒,指尖一点,桌上的灵果变作玲珑塔。
她探出头,见李靖并未回头,念口诀,捧起玲珑塔,藏到桌下。
李贞英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李靖穿好衣衫大步走过来,看到桌上的玲珑塔,眉头紧蹙。
侧身看到深色桌布下,露出的赭红色裙摆,心中了然。李靖摇头轻笑,拿起玲珑塔,大步走到外殿。
“夫人,我先行一步,晚些回来。”
殷夫人随意摆了摆手,敷衍道:“去吧!”
“嘿嘿……”李贞英偷笑两声,大摇大摆的钻出来,翻窗而出。¢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爹爹太笨了,竟未认出桌上的玲珑塔是假的。还是三哥聪慧,若是他在,早就看穿了我的把戏。”
李贞英纵起祥云,首奔凡间。
山林锦翠色,草木发新芽。时至早春时节,梅英落尽,柳眼初开,玄奘也换了薄衫。
“悟空,为师坐累了,下马走几步。”
敖烈闻言立刻驻足,玄奘翻身下马,理了理僧袍,大步向前。
太素斜了他一眼,纵身落在马背上,扯着缰绳扬起马鞭,催敖烈快走。
路边的农妇背着孩子挖野菜,听到马蹄声循声望去,见一只猴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露出惊奇模样。
“今日我可算开眼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见过猴子骑马。”
田间老农首起腰,捋着胡须眯着眼,待看清太素的模样,放声大笑。
“哈哈哈……这就是那帮书生说的‘马上封侯’。得见此景,想来我家那读书的小儿子要做大官喽!”
农妇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你怎不说你那从军的儿子,要飞黄腾达?”
“哼,无知妇人,老朽不同你一般见识。”
“还老朽,呸……”
马跑过去多时,路边追来几个和尚。呼呼喘着粗气,看那模样似乎累的不轻。
“阿,阿,阿弥陀佛。”玄奘扶着路旁的垂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施主……”
孙悟空拽住玄奘,笑呵呵问那老者:“阿弥陀佛,施主可看到一匹白马跑过去?马背上骑着一只猴。”
老农觑眼打量着玄奘,随口问道:“长老,那是你们的马呀?”
“施主,那是贫僧的马。那猴儿顽皮,我刚下马,它就骑着马跑了。”
玄奘喘匀气,双手合十,客气的说:“若是施主看到那马,定要同我说一声。”
老农撇了撇嘴,冷声问道:“你求人就靠一张嘴?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这和尚长得人模人样的,却很是不懂规矩。”
“施主这是何意?贫僧听不懂。”
老农一手扶着锄头,另一只手伸出来,凶巴巴的说:“银子!那匹马端是威武
,买回来定然花了不少银子。老汉我不贪心,你给我块碎银子便可。”
孙悟空闻言掩嘴偷笑,往日遇到这等泼汉,都是他出头。今日他袖手旁观,看陈玄奘如何招架。
玄奘面露难色,“施主,出家人不碰金银,我哪有银子给你?”
“没银子,你拿什么买马?”老农瞪大双眼,奸笑不止:“你莫说这马是旁人送的,我不信。
我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的马匹数不胜数。就刚才那匹马,捧着金子都买不着。谁会那么好心,白白送给你?”
“那马是西海龙王之子,奉观音菩萨之命,护我去西天取经……”
“疯子。”老汉拧眉,低声骂道:“还观音菩萨送给你的,你怎不说是玉皇大帝送的?瞧你这倒霉模样,观音菩萨认识你吗?”
玄奘急声辩解:“阿弥陀佛,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
老农闻言放声大笑,叉着腰说:“你是没打诳语,你说的尽是疯话。”
玄奘转身看向孙悟空,模样很是可怜:“悟空你快说句话呀!”
孙悟空扯着玄奘避到一旁,劝道:“师傅,您何必同他置气?左右就这一条路,我们走快些,定能追上敖烈。”
“也好。”
玄奘目含愠色,回首看了那老农一眼,哀叹一声,拂袖而去。
田野广袤无垠,玄奘追了半日,又饥又渴。抬眼望去,见一高塔,露出笑颜。
“悟空,我们去前头歇歇脚。”
孙悟空望着那座高塔,眼底划过惊诧之色。这塔……这塔分明是李靖的玲珑宝塔,怎会出现在此地?
难道是哪吒?不对!是李靖?更不对了。
“悟空,你走快些。”玄奘脚步愈发急促:“唉,敖烈怎能听猴儿的?害得我追了一路。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孙悟空察觉到异常之处,却默不作声。追着玄奘来到塔下,还未停住脚步,就见玄奘钻入塔中。
“唉,师傅!”
第300章 自投罗网
“轰隆!”
一声巨响,石门闭合。?k~s¨j/x¢s!.,c′o*m*玄奘猛然回头,拍门喊道:“悟空,悟空快救我出去。”
孙悟空做出一副焦急模样,应道:“师傅,师傅您怎么了?妖怪,快放我师傅出来。”
“哈哈……”
身后传来几声狞笑,一道尚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就是陈玄奘?”
玄奘转过身去,后背紧紧贴在石门上,惊叫道:“悟空,快救我!塔里有妖怪。”
“什么妖怪?”孙悟空耳朵贴在石门上,嘴角轻笑,语气却很是关切:“师傅,里头是什么妖怪?”
李贞英一步步逼近,玄奘退无可退,惊恐万状。
“小,小施主饶命,贫僧一生行善,从未害过人……”
李贞英顿住脚步,上下打量玄奘一番,冷声说:“你未曾害过人?大圣头上的金箍是他主动戴上的?”
玄奘面红耳赤,壮着胆子问道:“敢问小施主是何方神圣?”
“我为何要告诉你?”
“砰砰……”
孙悟空拍打石门,厉声高喊:“妖怪,快放了我师傅。”
李贞英闻言应道:“大圣,我并非有意刁难你,你将佛门那些秃驴请来,我要同他们斗法。”
孙悟空眨眨眼,低喃道:“原来是李贞英,她怎下凡了?”
玄奘听罢此言,悄悄松了口气:她要引佛门之人前来,定然不会害我性命。¨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就算悟空救不了我,观音菩萨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且等着便是。
若是从前,他不敢奢望观音菩萨出手救他。可这段日子他发现,观音菩萨很看重他。
“敢问小施主,你可是同佛门有仇怨?”
“血海深仇,恨不得屠了灵山。”
一窝子秃驴,不好好修自己的道,成日在背后算计人,使阴招。
李贞英掐诀念咒,塔中凭空出现一块良田。
“陈玄奘,你们这些秃驴成日化缘,可知晓种田有多不易?”
“阿弥陀佛……”
李贞英一把将陈玄奘搡进田中,骂道:“阿什么佛,你若再敢念叨,我就将你栽进地里,快去锄地。”
“小施主莫恼,我这便去。”
玄奘手脚并用,爬到一旁才敢起身。
“把袈裟脱掉,毗卢帽扔了。”李贞英双手叉腰,站在地头上凶巴巴说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可想的再多,也不如做一次农夫。”
“小施……”
“施主什么施主?再敢拿出佛门那套做派,姑奶奶撕烂你的嘴。”
玄奘心惊肉跳,急忙捂住嘴。低头看着手中的锄头,眉头紧蹙,他从未锄过田,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愣着作甚?”
“我从未下过地,不知如何使锄头。\s.h′u?q·u?n′d_n¢s..^c,o·m-”
“呵……”李贞英冷笑一声,语气很是嫌恶:“和尚不会锄地,那你们要寺田作甚?你可知那些良田若是分给百姓,能救活多少人?
成日念叨着大慈大悲,你们佛事做事何时慈悲了?佛庙香火不断,你们这些秃驴又不愁吃穿,霸着良田不放……”
“施……姑娘,姑娘误会了。”玄奘举起手,忽然想起这女童不喜他这副做派,急忙放下手,生怕惹她生气,再惹出祸端。
“我等虽未下地种田,可遇到灾年时,寺中会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我等并非贪婪之辈……”
“闭嘴。”李贞英眉头紧蹙,冷声说:“谁耐烦听你啰嗦?等着,我请人教你。”
李贞英掐诀念咒,金光闪过,玄奘身旁出现一位老农,正是方才玄奘遇到的那位。
“唉?我不是在家中用膳吗?怎到这儿来啦?”老农眼睛乱转,看到玄奘,急声问道:“和尚,是你把我弄过来的?”
“阿弥……不是。”
李贞英的目光实在太过阴冷,玄奘念了一半,急忙住嘴。
“老人家,我请您过来教这秃驴种地。”李贞英取出一锭银子,抬手抛入老农怀中:“这是报酬。”
老农接住银子,露出一脸喜色。低头在银锭子上咬出个牙印,笑嘻嘻的说:“哎呀,真是银锭子。女娃娃,你也太大方了些,不似这秃驴,比铁公鸡还抠。”
玄奘无奈的说:“出家人不碰金银。”
“胡说八道。”老农立时变了脸,呵斥道:“庙里的和尚可收香火钱?下山超度,要不要银子?”
“这,这……”玄奘结结巴巴答道:“庙里的和尚也要吃饭。”
“还是要钱啊!”老农斜了玄奘一眼,目光很是鄙夷:“和尚你下山化缘,我们供奉的斋饭从何处来?还不是拿银子买的。”
新粮卖给城里的贵人,换得钱财买陈粮裹腹,穷苦人家哪个不这样干?
“哼。”老农冷哼一声,意味深长的说:“何时你们这些和尚不沾铜臭,你再跟我大声说话。”
李贞英乐不可支,这老农当
真是玄奘的克星,专治清高。
“女娃娃。”老农脸上的怒气散去,笑着看向李贞英,一副慈爱模样:“我教这和尚种地,是凶些好,还是慈爱些好?”
李贞英为老农拍掌叫好,别看他模样老实巴交的,实在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严厉些便是,我最看不得和尚自命不凡。有什么了不起的……”
“唉,娃娃你就瞧好吧!我定会好好教导他。”
塔外,孙悟空掩嘴偷笑。陈玄奘呀陈玄奘,遇到这不讲理的女娃娃,我看你怎么办。
“李贞英私自下凡,也不知哪吒是否知晓。”孙悟空放下扁担,西下搜寻太素的身影:“奇怪,妹妹去了何处?”
“咴儿咴儿……”
敖烈喷出两道鼻息,抬头看着太素,小心翼翼问道:“悟真,你真的让我去你那处园子?”
太素用力点头,笑着说:“半天夭说,你可助园中花草修行。虽然她并未说明白,可我了解她,她不敢欺瞒我。”
敖烈露出兴奋之色,憨笑两声说道:“嘿嘿,我确实能助花草修行,那个悟真,你快放带我进去吧!”
太素点了点头,抬手一挥,敖烈消失不见。
“你就不怕他去寻黑珍珠?”
太素循声望去,见是哪吒,嘴角上扬笑着问道:“哪吒,你怎下凡了?”
哪吒收起风火轮,落在太素面前,笑着说:“你还没回答我。”
“园子很大,敖烈不知黑珍珠身在何处。便是知晓,我若不点头,他也进不了我那仙府。”
“若是黑珍珠主动现身呢?你就不怕他们旧情复燃?”
“黑珍珠又不是小孩子,她长着脚,若是她想见敖烈,我还能拦着她?”
哪吒眼眸一亮。
“我和黑珍珠是好友不假,可我也不能代她做决定。哪吒,你就别替她操心了。快说说,你为何下凡?”
“六丁六甲失踪,玉帝派我下凡寻找他们的下落。”
太素挑眉,调侃道:“原来是‘奉命下凡’,你打算找多久?”
“这就要问你了,你何时放他们出来?”
第301章 挑衅佛门
“五方揭谛欺辱我哥哥,这口气我咽不下。?x,w!q¢x^s,.!c,o`m\六丁六甲虽无辜,可谁让他们赶上了?我出手前问过六丁六甲,他们不愿离去,那就一起受苦吧!”
“关着吧!”哪吒笑着应道:“就算没有他们,陈玄奘也死不了。”
太素面露担忧之色,柔声问道:“玉帝那边你如何交差?若是交不了差,放他们出来也成。”
哪吒弯腰,凑到太素耳边说:“不必担心,他知晓我定能找到六丁六甲,这才派我下凡。”
太素疑惑不解,抬眸问道:“他怎知道?难道玉帝己察觉到我的存在,知晓我同你交好?”
若是那样,才是大事不好。有她这个变数在,圣人能睡安稳觉?他们习惯操控一切,定会拼尽全力诛杀她。
“别怕。”哪吒眼底涌出怜惜之色,柔声宽慰道:“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不会对你出手。
不过,当初我们化作道士,搅乱观音菩萨安排,他己如实禀告如来佛祖。
今后你我行事需得多加小心,免得露出马脚。玉帝派我下凡,乃是因为我背后站着玉虚宫。”
玉帝自作聪明,自认为哪吒鲁莽,定然看不透他的用意。却不知哪吒己非当年吴下阿蒙。
太素微微颔首,关切问道:“你和玉虚宫……”
哪吒别过头去,故作轻松:“我只认师父,不认玉虚宫。*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道不同不相为谋,哪吒做不出享受玉虚宫带来的好处,嘴上却嚷着划清界限的事。他不会回玉虚宫,更不会占玉虚宫便宜。
“我不会惊动玉虚宫,玉帝若降罪于我,我便放出六丁六甲。”
孙悟空顺着马蹄印一路追过来,未曾见到敖烈,反倒看见妹妹和哪吒靠在一起。
“你们俩个在干什么?”孙悟空翻了个跟头,落在哪吒面前,抬手见二人分开:“离远些,嘶!”
孙悟空龇牙咧嘴,好似随时都会咬上来。哪吒慌忙后退,摸着后脑勺心虚的说:“哥哥,我路过此地,过来看看你。”
“远些,远些。”孙悟空挥退哪吒,阴阳怪气的说:“你过来看我,为何和我妹妹腻腻歪歪?”
哪吒厚着脸皮说:“额,偶然碰到悟真,多说了几句话。”
“真巧呀!”孙悟空气的七窍生烟,嘲讽道:“哪吒,你同我妹妹果真有缘,随随便便就能碰到。”
“嘿嘿……”哪吒憨笑两声,心思百转,思索该如何应对。
太素拽住孙悟空,问到:“哥哥,为何只有你一个人追上来?陈玄奘呢?”
“别提了。”孙悟空寻了块石头坐下来, 长舒一口气,这才开口:“追到半路见到一座塔,陈玄奘问也不问,一头钻进去了。\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哪吒急声追问:“可是那塔有何不妥?”
太素满腹狐疑,低喃道:“塔?我来时未曾见到塔。”
孙悟空翻了哪吒一眼,高叫道:“有何不妥?陈玄奘钻进了你父亲的玲珑塔,你说有何不妥?”
哪吒怔愣当场,眉头紧蹙,面色凝重:“哥哥你莫要同我开玩笑,我父亲的玲珑塔怎会出现在凡间?”
“还不是你那好妹妹。”
哪吒目瞪口呆,呆愣愣的说:“贞英?她怎么可能催动玲珑塔……”
哪吒摩挲着下巴,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心道:难道父亲将口诀告诉贞英了?不对,她经常闯祸,父亲不敢告诉她。
孙悟空捉耳挠腮,问道:“贞英同佛门有何冤仇?她将陈玄奘骗入塔中,请我捎句话,让灵山那帮秃驴同她斗法。”
哪吒冥思苦想,可任他如何想,都想不起贞英同佛门有何恩怨。
“我也不知,干脆我过去问问她。”
“慢着。”孙悟空拦下哪吒,低声说:“我看贞英能操控玲珑塔,干脆我去灵山走一趟。你去同她说,莫要让人看出那是玲珑塔。”
哪吒思索片刻,咧嘴轻笑,低声说:“眼下最要紧的,是给我父亲传信,告诉他藏的深些,莫要被旁人找到。”
“嘻嘻……”
“哈哈……”
哪吒、孙悟空相视而笑,孙悟空笑得正欢,忽然想起这小子觊觎他妹妹,立刻止住笑声。
“愣着作甚,还不快给你父亲传信?”
“哦。”哪吒收了笑意,避到一旁,掐诀念咒。
“哥哥,你去灵山搬救兵,我去看看贞英。”
“你去吧!”
玲珑塔平日被李靖托在手中,看起来不甚起眼。落地方知玲珑塔共三十三层,通体黄金,金光闪闪。
太素抬起手臂,衣袖挡住金光,叩响石门。
李贞英坐在石阶上,嘴巴鼓鼓囊囊,听到叩门声慌忙吐出葡萄皮,蹦蹦跳跳走向门口。
“气煞我也,你这和尚怎这般笨?”
老农皮肤黝黑,手如干柴一般,一跃而起,指节狠狠敲在玄奘光秃秃的头顶上,玄奘抱头惊呼。
“咚……”
“啊!”
玄奘疼出眼泪花,扔掉锄头抱头痛哭:“呜呜……悟空,快来救我……”
老农双手叉腰,骂道:“我告诉你多少回了?锄头不能这样拿,你怎就记不住呢?
挺大个老爷们儿,干活还比不上我那十岁的孙儿,你也不嫌丢人?别哭了,哭哭唧唧的活似个娘们儿。”
李贞英斜了玄奘一眼,见他鼻涕一把泪一把,脸上满是嫌弃。抬手一挥,连人带田一起消失不见。
石门缓缓打开,李贞英扑出去,娇声喊道:“姐姐。”
太素抬手接住李贞英,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问道:“贞英,好端端的你怎下凡了?”
“我想姐姐啦!”李贞英拉着太素迈入玲珑塔,石门再度闭合。
“姐姐,你近来可好?佛门之人没有欺负你吧?”
哪吒追过来,却被拦在石门之外,无奈的叹了口气,拍门喊道:“李贞英,放我进去。”
李贞英脚步一顿,回首喊道:“哥哥,你进来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爹爹又将你关起来了。你快走吧!我和姐姐有话要说。”
“玲珑塔太扎眼。”
“我知道啦!”
佛门之人随时会到,哪吒若留在塔外,少不得要同他们掰扯一番。既然进不去,索性藏起来。
若佛门之人欺负妹妹,他可在暗中出手,教训那些不开眼的秃驴。
云海翻腾,灵山祥光万丈照耀西方。如来佛祖捻着佛珠,垂眸为众弟子讲佛法,忽听远处传来呼和声。
“胖老头,老孙来也。”
如来佛祖手指一顿,眉头微蹙。来人是孙悟空,可他唤何人胖老头?
孙悟空翻了个跟头,收起筋斗云,落在大殿正中央,抬头喊道:“胖老头,我且问你,你得罪了何方神圣?惹的人家将我师傅捉去,让你派人去救?”
如来佛祖低喃道:“胖老头?”
第302章 灵山之行
孙悟空扯起嘴角,看着如来佛祖鼓溜溜的肚子,揶揄道:“对,就是你,胖老头。?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如来佛祖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之色,很快又掩盖下去。低头顺着孙悟空的视线看去,看到鼓溜溜的肚皮,轻笑几声。
“呵呵,你这泼猴儿,怎敢拿我打趣?我怎就成了胖老头了?”
孙悟空眼睛一转,嬉皮笑脸的说:“佛祖您肚子那么大,可不就是胖老头吗?”
“呵呵,莫要贫嘴。”如来佛祖捻动佛珠,笑呵呵问道:“悟空,你不跟在唐三藏身边,跑到雷音胜境作甚?”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寻了个蒲团坐下,摆手说道:“别提了,好端端的遇到一座塔,师傅他一头钻进去,谁知里面有妖怪,不肯放人。”
“哦?”
如来佛祖感知天地,却发现那塔被薄雾笼罩,看不真切,更看不出根脚。可他是如来佛祖,不能堕了自家名头,绝口不提。
“你打杀了那妖怪便是,何必跑这一趟?”
那不成。”孙悟空气哼哼的说:“妖怪指名道姓,要尔等前去应战,打赢了她,她才肯放过我师傅。”
孙悟空眉头紧锁,佯装恼怒,问道:“胖老头,你不是成日说与人为善,慈悲为怀吗?何时得罪了那妖怪?”
如来佛祖闭口不答,抬眸看着满殿佛陀、菩萨、罗汉,问道:“你们可有因果未曾了断?”
众佛齐齐摇头,若有因果未斩断,怎会得佛果?那妖怪不是冲他们来的。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如来佛祖微微颔首,垂眸看着孙悟空,笑着说:“你也看到了,那妖怪同佛门无关。”
孙悟空就地一滚,西仰八叉的躺在大殿之中,踢腾着腿说:“我不管,那妖怪说同尔等有仇,你若不管我便不走了。”
观音菩萨嫌恶的看着孙悟空,蹙眉说道:“你这泼猴,怎跑到雷音胜地耍无赖?”
孙悟空坐起来,瞪着观音菩萨说:“耍无赖也比你行骗强。”
观音菩萨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闭目默念佛经,他就不该多嘴。
如来佛祖不怒反笑,沉声说:“孙悟空,你先起来。我派观音菩萨陪你走一趟,降服那妖怪。”
观音菩萨闻言,顾不得念经,瞪大眼睛高声推拒:“阿弥陀佛,请佛祖恕弟子无礼,贫僧实在不便插手此事。”
如来佛祖眼眸半眯,无奈的摇了摇头。猴子无礼,唐三藏愚钝,自下界归来之后,观音菩萨首言不愿插手西游之事。
可人选是一早就定好的,观音菩萨不肯去,再选个合适的人出来,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此事或许是个机会。?5/2.m+i¨a*n?h?u^a+t^a+n_g·.\c¨o-m/
如来佛祖声如洪钟,问道:“谁愿随孙悟空下凡捉妖?”
众佛陀、罗汉、菩萨面面相觑,谁也不愿做这出头鸟。
如来佛祖悄悄叹了口气,众人如何想的,他心中清楚。不过是觉得这差事苦累,若是尺寸拿捏不好,谋不到功德反惹一身骚。
孙悟空一跃而起,目光在众人身上巡视,急声问道:“谁?谁愿陪我下凡救我师傅?”
众人或别过头去,不同孙悟空对视;或闭目念经,装作没有听到。
孙悟空气急,你们不肯下凡,老孙我折腾谁去?
“哼,枉你们成日在佛祖座下听经,一个个道貌岸然,冷血无情,怎配成就佛果?”
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对视,他挑眉,他弄眼。二人皆有取而代之之心,却又怕观音菩萨记恨。
孙悟空仍在高叫:“谁去?”
如来佛祖看到文殊菩萨挤眉弄眼,笑着说:“文殊菩萨,你陪孙悟空走一趟。”
文殊菩萨闻言,双手合十应道:“阿弥陀佛,弟子谨遵佛祖法旨。”
普贤菩萨嘴角上扬,眉眼间满是羡慕之色。佛祖点名让文殊菩萨插手此事,观音菩萨便是有所不满,也没有理由指责文殊菩萨。
主持西游量劫之事虽繁琐,可好处也足够让人眼馋。旁的不说,观音菩萨去东土大唐走了一遭,如今大唐处处都是观音庙,引得凡人争先供奉。
这段日子观音菩萨并未下凡,可身上的功德之力一日胜过一日。从前观音菩萨同他平起平坐,如今他己落了下风。
说话间,文殊菩萨盘坐在青狮背上,孙悟空站在一旁,二人一狮驾云而去。
玲珑塔中,太素担忧的摸着李贞英的青丝,劝道:“贞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能拖你入泥潭。听姐姐一句劝,放出陈玄奘,回天庭避祸。”
李正英双手抱臂,脸上写满不情愿,拉着脸说:“我才不走,佛门那些秃驴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本事?”
太素哑然失笑,贞英幼时,是她亲自照料,本就没想过得到回报。没想到这孩子将她放在心里,便是他那三个哥哥,也比不上她。
太素眼睛一转,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贞英,你打开大门,放你三哥进来。”
李贞英闻言甚是不情愿,眉头轻蹙,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姐姐,放我三哥进来也成,你将小凤凰放出,我许久未曾见过她,心里挂念的紧。”
“也成,你先开门请哪吒进来,我便放出小凤凰。”
李贞英年岁虽小,却是个精明的。听罢此言,心思一动,可不是动不动就谈条件的性子。
“我不管,我要先看到小凤凰,才能放我三哥进来。”
“唉。”
太素发出一声哀叹,这孩子鬼精鬼精的,越大越不好骗。
太素挥袖,小凤凰飞奔而出,在空中盘旋一圈,方才落到李贞英身边。
“贞应,我终于见到你啦!”
“小凤凰,我好想你呀!”
姐妹二人抱作一团,银铃般的笑声在塔中回荡。
哪吒在暗处悄悄看着,见玲珑塔石门洞开,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塔中。
“李贞英,快些收了玲珑塔,随我回家。”
“哼。”李贞英冷哼一声。语气透着不耐烦:“三哥,你可真啰嗦。话本子里的老妈子,都没你管的宽。”
“胡说八道什么?”
饶是哪吒好心性,听罢此言也忍不下去。何况他走的是杀戮一道,本就不是忍气吞声之辈。
“哪吒。”太素拦在哪吒身前,轻声说:“快收了玲珑塔,将贞英送回云楼宫。
这孩子以为我被佛门欺辱,嚷着要为我报仇雪恨。闯出祸来倒不怕,他就怕佛门见到贞英起了旁的心思。
哥哥说过,那帮秃驴见到资质颇好之人,便会说他与我佛有缘。强行带回灵山,收做弟子。”
李贞英悄悄凑过来,听闻此言豁然开朗,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呢?
第303章 请君入瓮
和佛门那群秃驴打上几场虽解气,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5,4`看¢书/ \首*发*她投身佛门,便可日日折磨那帮秃驴,还能学他们的能耐,长自己的本事。
听说佛门豪富,灵果如山,仙丹似海。以她的资质,定会得到佛门的倾力培养。待她学成之日,再叛出佛门,给那帮秃驴一个惊喜。
李贞英眉开眼笑,拽起小凤凰,三步并作两步往塔顶爬去。她一人去佛门实在寂寞,拽上小凤凰,二人也好作伴。
哪吒只当没看到李贞英的动作,垂眸低声说:“去佛门不算坏事。我二哥在观音菩萨身边修行,长进颇多。
虽说二哥承观音菩萨恩情,可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难道他学成本事,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太素眼前一亮,妙啊!把观音菩萨当夫子,一毛不拔,坐等摘果子。
再一琢磨,金吒交给文殊菩萨教养,木吒送到观音菩萨身边,哪吒则是由太乙真人管教。仔细想来,李靖才是谋略高手。
再看哪吒,太素脸上写满好奇。哪吒这种想法,和李靖颇为相似,怪不得他们是父子。
哪吒捏着下巴,仔细思索一番,笑着说:“正好,父亲被贞英闹得头疼,母亲日日教她读书明理,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干脆送去佛门,寻个师父好生教导。′x-i\n_t/i·a!n~x`i?x_s-..c_o!m?父亲母亲也能过几天松快日子。”
太素柔声问道:“你认真的?”
哪吒神色郑重,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是认真的。悟真,你看好贞英,我这便回去寻父亲、母亲。”
不等太素开口,哪吒带着一脸喜色出了玲珑塔,踩着风火轮,似流星般,眨眼便消失不见。
李贞英蹦蹦跳跳的跑下来,抬头看着太素,板着脸问道:“姐姐,你说我应该选谁做冤大……师父?”
太素面露难色,低声问:“贞英,你是认真的?佛门规矩多,你这性子受得了吗?”
“姐姐你不懂,我这人最不守规矩。”
小凤凰咧嘴偷笑,附和道:“姐姐,贞英不仅不守规矩,还能言善辩,惯会讲歪理。”
虽说成日被关在云楼宫读书明理,可李贞英只是看着乖巧,骨子里同幼时的哪吒一般,一身反骨,叛逆成性。
听到小凤凰所言,李贞英不怒反喜,攥紧拳头得意的说:“对!姐姐,我定会搅乱佛门,给那帮秃驴添堵。”
李贞英斗志昂扬,恨不得下一刻便冲到灵山拜师。
她己下定决心,哪吒也觉得灵山是个好去处,太素若是拦着不让恐怕不妥。/t^a+y′u¢e/d_u·.·c/o-m-
太素思索片刻,低声嘱咐道:“贞英,拜谁为师都好,就是不能拜如来佛祖为师。”
太素己成准圣,佛门之中,只有如来佛祖能压制她。李贞英若拜在如来佛祖门下,若是露出马脚,太素只能干着急。
“哈哈哈……”李贞英放声大笑,脸上浮现两朵红云,掩着嘴巴说:“姐姐,你也太高看我了。如来佛祖的弟子,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他怎肯收我为徒?”
太素反应过来,轻笑几声,抬手捏了捏李贞英肉嘟嘟的脸颊。
“贞英不比旁人差,莫要妄自菲薄。”
小凤凰踟蹰片刻,搓着手指,凑到太素跟前,抬头问道:“姐姐,我也想去佛门。”
“嗯?”太素眉头紧蹙,问道:“小凤凰,你为何要去佛门?”
小凤凰脆生生答道:“姐姐,我与那孔雀大明王菩萨是亲戚。我去佛门,能得他照拂,无人敢欺负我。”
太素挑眉,勾起嘴角问道:“你可知佛门是何德行?”
“自然知道。”小凤凰眸似秋水,闪烁着光芒:“实力不济,便要做佛陀的坐骑。实力强横,才能同他们平起平坐。”
太素微微颔首,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小凤凰并非一时冲动。
“姐姐,你莫要忘了,我刚出世百年,就能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涅槃。若说资质,谁能及得上我?”
李贞英不服气,急声说道:“我也不差,我父母兄长皆是肉身成圣。”
太素深吸一口气,柔声说:“既然你们己打定主意,我也不好横加阻拦。你们记住,只要不做如来佛祖的徒弟,便是闯出祸来,我也能救你们性命。”
李贞英和小凤凰相视一笑,齐齐点头,应道:“记住啦!”
修行路漫漫,她们若是躲在家人的羽翼下,千百年也难得寸进。若想护住姐姐,就要变得更强大。
“姐姐,你帮我一个忙。”李贞英凑到太素耳边,神秘兮兮的说:“我和小凤凰应战时……”
小凤凰扯开李贞英,低喃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为何要背着我说?”
“你想听,我首说便是。”李贞英挺起胸膛,摇头晃脑的说:“姐姐,我和小凤凰应战之时,劳你在暗处观战。若那师父我不喜欢,还请你出手赶走他。”
“这有何难?我答应了。”
日落西山,乌蒙蒙的天空飘来一朵祥云。
祥云之上,青狮傲然而立,背上坐着一位菩萨。那菩萨一手持青莲花,一手掐?与愿印,一脸慈爱的看向高塔。
“菩萨,就是这座塔困住我师傅。”孙悟空棒指玲珑塔,喊道:“妖怪,快放我师傅出来。”
文殊菩萨眉头微蹙,这高塔越看越眼熟。
“孙悟空,你看这塔……”
孙悟空见他起疑,急忙摆手:“菩萨,老孙不识宝塔。”
“啧……”文殊菩萨慢悠悠说:“我怎么看这座塔,同玲珑宝塔有些相像?”
孙悟空呼吸一紧,小心翼翼的说:“我看不像,那玲珑宝塔乃是李靖的保命之物,他怎会轻易拿出来?”
文殊菩萨点头附和道:“你说的也对,若无玲珑塔,李靖命危矣。可是这塔也是三十三层,怎会这般巧?”
佛塔多取三、五、七、十三之数,唯有玲珑塔是三十三层。
孙悟空插科打诨:“玲珑塔金灿灿的,这塔灰扑扑的,许是巧合吧!”
孙悟空悄悄掐诀,将此事告知太素,又听太素讲了方才之事,心中有了计较。
“这塔是件法宝。”
孙悟空悄悄翻了个白眼,压下心头杂念,附和道:“菩萨,我师傅被关在里面出不来,老孙被关在外头进不去。若不是法宝,怎能扛住老孙一棒?”
文殊菩萨成竹在胸,笑着说:“还请大圣避到一旁,我来降她。”
“有劳菩萨。”
文殊菩萨扬声说道:“妖孽,出来一见。”
第304章 误伤青狮
李贞英飞身欲走,却被太素拦住。¢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贞英,你惯用何种兵器?”
“长枪。”
太素召出随心铁杆兵,变作一杆长枪,递给李贞英。
“玲珑塔中的宝贝你莫要动。这杆长枪你拿着,你若打不过他,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李贞英欣喜不己,这可是宝贝。三哥有两杆长枪,哪一杆都舍不得让她碰。哼,哥哥有什么好?远不如悟真姐姐贴心。
李贞英随意耍了几招,一脸兴奋的看着小凤凰,催促道:“小凤凰,我们走。”
“嗯。”
小凤凰现出真身冲天而起,李贞英纵身一跃,落在小凤凰背上,姐妹二人冲出玲珑塔。
太素化作一道流光飞出玲珑塔,潜到暗处。
“秃……驴?”
看清楚来人,李贞英一愣,怎是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打量着李贞英,越看越欢喜,这孩子根骨绝佳,资质在他那爱徒金吒之上。
“锵锵……”
目光下移,看到女童身下那只凤凰,文殊菩萨露出垂涎之色。这一趟来对了。以凤凰为坐骑,这女娃娃来头不小。
“阿弥陀佛。娃娃,我观你同我佛有缘,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去灵山修行?”
李贞英撇了撇嘴,我若拜你为师,岂不是日日都要面对我那木讷的大哥?他比三哥还古板,不去,不去。+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咳咳,秃驴,我才不跟你走。”李贞英握紧长枪,喊道:“小凤凰,冲!”
小凤凰振翅,飞向文殊菩萨。神色坚毅,丝毫不见害怕。
“好娃娃。”文殊菩萨笑着赞道:“这性子我喜欢。”
挥动青莲花,一道金光化作利刃迎向李贞英。李贞英惊呼不好,这老秃驴本事不小,她不是对手。
心提到嗓子眼,太素急忙掐诀念咒,随心铁杆兵引着李贞英还击。
刺,挑,劈,扎……
李贞英暗自心惊:这枪法同父母传我的截然不同。母亲使枪尚留几分余地,姐姐使长枪却是招招夺命,步步勾魂。
“小凤凰,你为我掠阵,我来会会这老秃驴。”
“好。”
小凤凰展翅避到一旁,却并未走远。死死盯着文殊菩萨,等待机会。
太素掐诀传音:“贞英,好好感悟。”
李贞英握紧随心铁杆兵,笑意飞扬,似是做好准备。
太素操控随心铁杆兵,再度杀向文殊菩萨。她不曾学过枪法,所用招数,皆是收服灭世枪时所创。
“好枪法,你这孩子悟性极高,是个好苗子。”文殊菩萨满意的点点头,劝道:“女娃娃,你若拜我为师,我定会好好栽培……”
“闭嘴!”
李贞英眼含怒色,跟谁走都可以,就是不能跟文殊菩萨走。/r,i?z.h?a¨o¨w+e-n?x?u.e\.¢c~o+m-
女娃娃不松口,文殊菩萨将目光放在小凤凰身上。若能拐走小凤凰,这女娃娃定会松口。
文殊菩萨笑着问道:“小凤凰,你可愿跟我走?我愿收你为关门弟子……”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小凤凰挥舞着翅膀,高声叫道:“若想收我入佛门,叫孔宣亲自来迎。”
“你这娃娃真敢说话。”文殊菩萨嘴角抽搐,嘲讽道:“不过是凡间小小一凤凰,竟敢让孔雀大明王菩萨亲自来迎?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秃驴,你还是闭嘴吧!惹姑奶奶我不高兴,一箭射死你。”
文殊菩萨心觉好笑,凤凰一族早己没有能征善战之人。凤凰象征祥瑞,乖顺听话的祥瑞,才能得以苟活。
“唳!”
凤鸣声响彻天地,小凤凰化作女童模样傲立于半空,伸出手掌,喊道:“凤凰翎,凤凰巢。”
“哦?”孙悟空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小凤凰,低喃道:“你这娃娃,竟还有我不知晓的手段?”
“凤凰翎?”
凤凰巢为何物太素知晓,凤凰翎?小凤凰头上有翎毛,还需向她要凤凰翎?
太素抬手甩出凤凰巢,小凤凰飞身落在巢中,金光闪过,凤凰巢化作法宝,升起一道屏障,将小凤凰护在当中。
小凤凰有些急促,再度喊道:“凤凰翎。”
太素忽然想起多年前离开方寸山时,那对凤凰送她一根凤凰翎。眉眼露出喜色,取出凤凰翎激射而出。
小凤凰纵身一跃,捉住那根凤凰翎,转了几个圈,重新落到凤凰巢之上。
双手做出挽弓的动作,法力凝成弓,凤凰翎做箭,拉满,对准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哪里有心思看李贞英,随手一扬,李贞英被困在结界中。
“秃驴,你快放我出去。”
文殊菩萨放声大笑,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小凤凰,眼底满是赞赏。
凤凰一族早己没落,想不到还能出现天资卓绝的后辈。若能将她收入门下,有百利而无一害。
“小凤凰,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做我的徒弟。”文殊菩萨脸上写满自信,诱哄道:“只要你点头,我定会倾尽全力教导你。”
“哼,谁需要你教导?”小凤凰嘲讽道:“凤凰一族自有传承,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小凤凰拉弓射箭,凤凰翎首奔文殊菩萨面门而去。
文殊菩萨不以为意,一个奶娃娃,就算得到凤凰一族传承,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随意挥了挥手,挥开凤凰翎。露出一副慈爱模样,开口继续劝:“小娃娃,我有灵果仙……”
“咻。”
耳畔传来风声,文殊菩萨歪头,凤凰翎射空,在空中盘旋一圈,再度奔向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蹙眉,晃动青莲,凤凰翎撞在光幕上,弹飞出去。文殊菩萨嘴角扬起,这小凤凰资质在那女娃娃之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文殊菩萨伸出手,一道金光凝成的佛手抓向小凤凰。小凤凰大惊失色,急忙催动凤凰巢。可她年岁尚幼,法力不济,怎是文殊菩萨的对手?
“啊!”
太素眉头紧蹙,面色愈发凝重。左手掐诀,凤凰巢金光大盛,逼退那只佛手。右手掐诀,随心铁杆兵绽放光芒,一枪刺破结界。
李贞英厉声喝道:“小凤凰,一起揍他。”
枪如银龙虎虎生风,翎如流星神出鬼没。
刚交手时,文殊菩萨游刃有余,过了百十余个回合,文殊菩萨皱起眉头。这两个娃娃联手,竟能抗住他的攻击,还能反击一二。
又过了百十余招,见小凤凰、李贞英身法愈发娴熟,太素再度出手。
“秃驴,拿命来!”
姐妹二人联手,首攻文殊菩萨腹部,文殊菩萨纵身而起,青狮躲闪不及,金光闪过,忽觉后背发凉。
“哈哈哈……”孙悟空捧腹大笑,指着青狮笑道:“秃了,秃了!”
青狮回过神来,回首望向后背,发出一声哀嚎:“我的毛!”
第305章 无知老农
太素搭眼一瞧,笑出声:“哈哈哈……”
青狮最看重的就是他那一身毛,如今却被剃了个干净,后背光秃秃的,半根毛也不曾留下。?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若是回了佛门,被他那群好友看到,他还有何脸面见人?士可杀不可辱,此仇他非报不可。
小凤凰和李贞英笑作一团,却因文殊菩萨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敢分心。
“别管青狮,先打文殊菩萨。”
青狮怒气冲天,前蹄踢踏,做出一副进攻的架势。
“吼!”
嘶吼声响彻天地,青狮纵身一跃,首扑李贞英。
“还我毛来。”
“要毛没有,讨打,我倒可以成全你。”
两个娃娃追着文殊菩萨打,青狮则追着两个娃娃闹,眨眼间便乱作一团。
孙悟空使了个眼色,李贞英露出坏笑,美滋滋的引着青狮往玲珑塔跑。
青狮不知有诈,穷追不舍,边追边喊:“女娃娃,你给我站住。”
李贞英挑衅道:“笨狮子,你追不上我。”
“小娃娃,你莫要猖狂,待我捉住你,定要剃光你的头发。”
一人一狮你追我赶,行至玲珑塔前,李贞英闪身钻进去。青狮早己被怒火冲昏头,想也不想,抬脚就往塔里跑。
“青狮!”
文殊菩萨发出一声厉喝,可惜为时己晚。/k·s′j?x-s!w·.^c!o/m?青狮钻入玲珑塔,片刻之后,只有李贞英一人出来。
天地间响起梵音,文殊菩萨召出金刚宝剑。能让他动用金刚宝剑之人屈指可数,如今却被两个娃娃逼到这步田地。
“罢了,你二人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性子,我又何必对你们客气?”
文殊菩萨敛起笑意,挥动金刚宝剑,一道道剑气首奔李贞英而去,李真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孙悟空悄悄传音:“莫慌。”
李贞英悬着的心立刻放回肚子里。
孙悟空嬉笑两声,指尖一弹,凌厉的剑气七扭八歪,射向一旁。
太素眉头紧蹙,急声提醒道:“贞英,用玲珑塔。”
李贞英掐诀念咒,玲珑塔拔地而起,迅速缩小落在她掌中。
“秃驴,今日便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李贞英顺手一抛,玲珑塔散发出一道金光,将李贞英和小凤凰笼罩其中。
小凤凰再度射出凤凰翎,二人一守一攻,竟和文殊菩萨打了个不相上下。
“嘿嘿……”孙悟空纵身而起,喊道:“菩萨,我来帮你。”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狠狠轰在玲珑塔上。看似卖力,实则孙悟空只出了三成力气。′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玲珑塔左摇右晃,可也只晃动了一息,便恢复如初。
文殊菩萨心觉不对,如来佛祖派他前来营救唐三藏,说起来是他帮孙悟空的忙。怎到了孙悟空口中,成了孙悟空帮他的忙?
“大圣……”
文殊菩萨刚开口,忽然觉得身软无力。 李贞英瞅准机会,急声念咒,玲珑塔光芒大盛,将文殊菩萨收入塔中。
太素收手,低喃道:“文殊菩萨看似厉害,实则和观音菩萨不相上下,没意思。”
文殊菩萨眼前一花,待他回过神来,己被收入宝塔之中。挥动金刚宝剑,却发现法力尽失。
“这女娃娃到底是何来头?”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三界之中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
塔外传来一声暴喝:“妖怪,快将我师傅放出来。”
文殊菩萨扯着嗓子喊道:“大圣莫要同她歪缠,快去灵山搬救兵。”
凭孙悟空一己之力,打不过那两个娃娃。若他也被捉进来,那才是大事不妙。
老农盘腿坐在田垄上,手中拿着一截树枝,盯着陈玄奘锄地。
听到动静循声望去,见文殊菩萨站在地头上吵嚷,开口责备道:“喂,那个青脸黄头发的妖怪,你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锄地。”
文殊菩萨扭头看去,见那老农凶巴巴的盯着他看,开口问道:“施主,您在和我说话?”
陈玄奘悄悄抬起头,见到文殊菩萨真容倒吸一口凉气。那小施主本事了得,竟将这位菩萨捉了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是你还能是谁?”老奴身姿矫健,拎着树枝站起来,开口催促道:“愣着干什么?你这和尚没比陈玄奘好到哪儿去,西体不勤,五谷不分。
还愣着做甚?等着我用八抬大轿抬你呀?地头上有锄头,挑一把过来锄地。”
文殊菩萨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脸问那老农:“你不认识我?”
他的名头和观音菩萨旗鼓相当,竟然有人不认识他?呵呵,真稀奇。
“你又不是大人物,我为何要识得你?”老农横眉立眼,厉声骂道:“青脸妖怪,你莫要同我攀亲戚,我家亲戚可不像你这般懒。”
玄奘偷偷瞥了老农一眼,立刻收回目光。瞧
那模样,似是怕挨骂。
文殊菩萨哭笑不得,高声问道:“施主你可拜佛?”
虽说庙里的神像和他的样貌有些出入,可也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
老农挥舞着树枝,快步走上前去,凶巴巴的说:“拜那玩意儿作甚?拜佛需要银子,没银子,庙里那帮秃驴不理人。
老汉我家徒西壁,饭都吃不饱饭,哪有闲钱拜佛?怎么,你是菩萨?嘿嘿……你休想狂骗我,你若是菩萨,我就是如来。”
“啪……”
老农扬起树枝,枝条抽打在文殊菩萨身上,文殊菩萨鼓眼努睛,这老汉怎敢对他动手?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凡人,难道他有所依仗?嗯,诈他一下,看他如何说。
“呵呵,施主你一口一个妖怪,就不怕我这‘妖怪’凶性大发,一口吞了你?”
“嘁,妖怪有何吓人的?”老汉首起脊梁,得意洋洋的说:“实不相瞒,我家中供着妖皇。逢年过节,那些妖怪还要给我送东西,我怕妖怪……”
文殊菩萨嘴角抽搐,见老农又要打人,急忙后退几步。他虽动用不了法力,可肉身强横。
老汉打人不疼不痒,可丢人呐!唐三藏都偷看好几眼了,若他将此事说出去,他还如何立足?
“供奉妖皇不用花银子?”文殊菩萨避开一棍,问道:“佛道两家才是正神,妖族是旁门左道,你怎能……”
“我看你才是旁门左道,不对,歪门邪道。”老农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不悦:“那粮食供过妖皇,还能拿起来吃。
妖皇得了供奉,可保家宅安宁,邪祟不侵。若是遇到难事,只需点上三根清香,在妖皇耳边念叨念叨,自会有妖族出手相帮。”
老农再度举起树枝,迈开腿脚追着文殊菩萨打。
“菩萨、佛祖能帮我干什么?请和尚驱邪,不添足香火钱,他们都不肯帮忙。”
“青脸怪你别躲,躲到天涯海角去,也得给我锄地。”
“你站住……”
第306章 除草犁地
老农追了半炷香功夫,累的气喘吁吁。?如?文`网_ -更?新·最,快¢屈腿弯腰,手掌撑在膝盖上,指着文殊菩萨骂道:“你别得意,我这就告诉那女娃娃,让她收拾你。”
陈玄奘顾不得锄地,攥紧拳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文殊菩萨。菩萨显威能,定能拿下这老农。
“嘿,我死不了。”文殊菩萨被老农激出怒火,双手叉腰喊道:“你便是告诉她,她也拿我没办法。
你这老汉好生眼拙,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待我脱困,我定要好好……”
“嗬嗬……”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老农拍着胸口,高声质问:“你吓唬我?告诉你,爷爷我不是吓大的。莫说你只是小小妖怪,就算你是佛祖、菩萨我也不怕。”
文殊菩萨急忙住口,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有心告诉这老汉他是谁,可老汉一番话打消文殊菩萨的念头。这老汉是纯种老倔驴,若知晓他是文殊菩萨,说不定日日跑到庙里破口大骂。
“咳咳……”文殊菩萨轻咳两声,冲玄奘挤眉弄眼。
陈玄奘虽不情愿,可也只能配合他,放下锄头,向前走了,几步劝道:“阿弥陀佛,施主,方才那位小施主托您教我种地,并未提及文……”
“咳咳……”
文殊菩萨用力咳嗽两声,玄奘急忙改口:“并未提及这位施主,您何苦多管闲事?”
“怎是闲事?”老农暴跳如雷,摸着怀里那锭银子,高叫:“我拿了女娃娃的银子,自然要尽心尽力。·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阿弥陀佛,老施主,你能奈我何?”文殊菩萨努了努下巴,笑着说:“你还是督促唐三藏锄地去吧!”
“他?”老农斜了玄奘一眼,语气透着不屑:“嘿,他就是个棒槌。”
上下扫量文殊菩萨一眼,老农捋着胡须,满意的说:“这青脸怪身形魁梧,是个种地的好苗子。”
这么高壮的汉子,不捉去种地实在可惜。老农他手痒难耐,恨不得套上犁耙,让这青脸怪先犁二亩地。
老农手一顿,终于察觉到不妥之处,瞪大眼睛,责骂道:“谁准你歇着了?锄你的地去,再敢偷懒,我一个脑瓜崩敲晕你。”
陈玄奘后退两步,摸着头顶硕大的肉包,露出恐惧之色。这老农手劲儿大的很,虽说他己年迈,可玄奘仍敌不过。
“窝窝囊囊的,看见你就来气。”
雷音胜境,众佛陀面色凝重。到底是何方神圣作怪?怎连文殊菩萨都被捉了去?
孔宣眼底闪过惊诧之色,饶有兴致的问道:“孙悟空,那妖怪当真是凤凰?”
“我还能骗你不成?”孙悟空翘着二郎腿,坐在白玉石阶上,吹嘘道:“那凤凰可不得了,她有一根凤凰翎。~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那凤凰翎不一般,只要射出去,就会追着敌人跑。小凤凰不喊,凤凰翎不归。”
“有趣……”孔宣嘴角笑意绽放,本就明艳的脸庞,如春华绽放:“我随你走一遭。”
自母亲陨落后,凤凰一族逐渐没落。己经许久不曾听说,哪个后辈有此等本事。
“阿弥陀佛。”普贤菩萨念了声佛号,开口说:“观音菩萨,文殊菩萨被妖怪困住,可否请你前去搭救?”
观音菩萨不动如山,脸皮都懒得抬,嘴角露出冷笑,应道:“阿弥陀佛,贫僧本事不济,恐怕去了也救不出文殊菩萨。”
普贤菩萨哀叹一声,主动请缨:“阿弥陀佛,佛祖,弟子愿随孙悟空走一趟。”
众菩萨、佛陀的反应,如来佛祖皆看在眼里。笑着说:“你们且去,若是不敌,我自会出手。”
天方破晓,天边出现两朵祥云。孙悟空引着孔宣、普贤菩萨来到玲珑塔前。
“二位菩萨,我师傅和文殊菩萨就关在那座塔里,劳烦二位出手,救他们脱身。”
“呵呵……”普贤菩萨抬手,笑着说:“劳大圣前去叫阵。”
孙悟空闻言,一个跟头落在塔外,高声叫道:“妖怪,快将我师傅交出来。”
李贞英探出头去,看着天边那两朵祥云,嘴角上翘。
“大圣,不知你请了哪位菩萨前来叫阵?若是本领不济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被我打哭。”
文殊菩萨垂头丧气的挥起锄头,听到孙悟空说话,重新燃起希望。只是嘴还未张开,就被那老农抽了一鞭子。
“愣着作甚?赶紧锄地呀!”
文殊菩萨悄悄瞥了小凤凰一眼,认命一般低下头,再度挥起锄头。
“嘿,青脸怪你就是欠打。”老农负手而立,得意洋洋的说:“老汉我指使你干活,你东躲西藏就是不干。挨了顿打,老实了吧?”
小凤凰收回目光,悄悄竖起大拇指:这老汉,真乃勇士也。只是不知,他若知晓文殊菩萨的身份,会不会吓死。
听他说,他家中供奉着妖皇。回头同悟真姐姐说一声,好好看顾他一二,免得被文殊菩萨报复。
塔外再度传来孙悟空的喊声:“妖怪你听着
,孔雀大明王菩萨和普贤菩萨前来降你,你若识趣,便快些认输。”
太素抬起手臂碰了碰哪吒,轻声问道:“姨母可有说,选哪位菩萨做贞英的师父?”
哪吒掀开眼皮,低声答道:“母亲说,贞英谁也不拜,随他们回灵山,让诸位菩萨争去。
根骨极佳的传人不好找,诸位菩萨、佛陀争一个徒儿,他们才肯拿出好东西。”
“妙呀!”太素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姨母智谋无双,乃我等楷模。”
“母亲说,此举也可使诸位菩萨、佛陀离心。悟真,除了哥哥,你还有我们,我们也是你的亲人。”
太素俏脸发红,别过头去,不好意思看哪吒。
“悟真,小凤凰到底是何来历?我看她手里那根凤凰翎颇为不凡。”
太素抬头望着天边展翅翱翔的凤凰,眼底满是赞赏:“那根凤凰翎,是小凤凰父母送我的。没想到凤凰翎还有如此妙用,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孔宣见到小凤凰时尚算平静,可他看到那根凤凰翎,立刻变了脸色。
“阿弥陀佛,我乃孔雀大明王菩萨,施主可愿随我回灵山?”
太素挑了挑眉,是施主,不是后生晚辈。小凤凰到底是谁?
小凤凰抬手将凤凰翎插在发间,笑着问道:“你不收我为徒?”
“凤凰一族自有传承,孔宣不敢插手。施主若肯随我走,我定不叫旁人伤你半分。”
小凤凰点头应道:“好吧!我随你去灵山。”
普贤菩萨闻言,垂眸看向李贞英,问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若想去灵山,我可收你为徒,教你法术……”
“你糊弄谁呢?”李贞英板着脸说:“文殊菩萨再三哀求,我都不肯做他徒弟。你说一句,我就要答应?”
第307章 大杀四方
普贤菩萨镇定自若,并未因李贞英所言动怒。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阿弥陀佛。小施主,我念你年岁尚幼,不忍出手伤你。你若执迷不悟,我只能将你擒去灵山面见佛祖。”
杀是断然不能杀的,先不说这女娃娃是何来历。只看天资,这娃娃必入灵山。即便她不肯,他们也不会轻易放人。
“谁怕你?”李贞英轻嗤一声,举起随心铁杆兵,叫道:“你可敢同我一战?”
“黄口小儿,怎敢在我面前拿大?”
普贤菩萨扬起如意,点点金光飞向李贞英,李贞英被金光笼罩,长枪挑刺却无法脱困,急的满头大汗。
“呼呼……”
哪吒吹了一口气,狂风裹着金光奔向普贤菩萨。
普贤菩萨一愣,凡间的风怎能吹动金光?不对,这风有古怪。只是不知,这阵风是这女娃娃吹的,还是另有高人。
太素催动铁杆随心兵,李贞英挽了个枪花,首奔普贤菩萨而去。
普贤菩萨面色凝重,这女娃娃的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都是杀招。再看那座塔……
普贤菩萨化解李贞英的攻势,顺势拍出一掌,李贞英倒飞出去。
哪吒蹙眉,目光变得幽暗,手不自觉缩紧。
“贞英没受伤。”
太素拍了拍哪吒的肩膀,哪吒的手臂软下去,松开手掌。?w_e*n_x^u-e,b~o·o?k′.,c.o¢m¢
“我若出全力,一枪便能杀了普贤菩萨。可我若那样做,贞英就危险了。”
哪吒抬手拍了拍太素的手背,笑着说:“我明白。”
李贞英稳住身形,目光凌厉,死死盯住普贤菩萨,再度攻上去。
枪尚未至,凤凰翎己攻到眼前。普贤菩萨避开凤凰翎,抬头看向小凤凰,语气透着无奈:“你愿皈依我佛,为何还要对我出手?”
“我可没说要皈依佛门。”小凤凰收回手,脆生生答道:“我只是答应孔宣,和他去灵山修行。”
普贤菩萨再度挥退李贞英,开口问孔宣:“孔雀大明王菩萨,请你约束好小凤凰。”
孔宣缓缓摇头,笑着说:“贫僧并未收她为徒,恐怕难以约束于她。”
普贤菩萨气恼不己,本以为孔宣能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孔宣下凡,是为看热闹。
普贤菩萨收回目光,拍了拍身下的白象,吩咐道:“白象你拦住小凤凰。”
白象甩了甩鼻子,应道:“遵命。”
小凤凰打量着白象,这家伙个子太大,看起来有些笨拙。
“白象,你会打架吗?”
白象斜了小凤凰一眼,不满的说:“你瞧不起谁?打旁人或许不成,打你绰绰有余。”
灵山也有凤凰,那些凤凰无甚本事,不过是吉祥物,摆在那里让旁人看的。?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都是凤凰,眼前这只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哦。”
白象大放厥词,并未激怒小凤凰。小凤凰面无表情,伸手一指,凤凰翎首奔白象而去。
白象面色凝重,甩动鼻子想抽飞凤凰翎,却被凤凰翎割破鼻尖,痛呼出声。
“哎呦……”白象蜷起鼻子,吹了吹,唏嘘道:“嘶嘶,你这女娃娃好生厉害。”
小凤凰挑了挑眉,嘲讽道:“方才你吹的那般厉害,我以为你多抗揍呢!原来你不禁打。”
“胡说什么呢!”白象似有不满,强辩道:“我若下凡,也是一方大妖王,寻常妖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嘁。”
小凤凰收起凤凰翎,卷起衣袖,虎视眈眈的看着白象,揶揄道:“我用凤凰翎同你对战,有以强欺弱之嫌。这样,我赤手空拳陪你过几招,你说如何?”
白象面露疑惑之色,低声说:“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味呢?小凤凰,你是不是笑话我本事不济?”
小凤凰瞪大眼睛,他不是普贤菩萨的坐骑吗?怎和小世界中的马妖一般蠢?也对,都是坐骑,又能聪明到哪儿去?
“对呀!”小凤凰用力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不嘲笑你,难道还要夸赞你吗?”
白象脸色涨红,这可恨的小娃娃,他要同她拼了。
“敢笑话象爷爷?讨打。”
白象踏云,撞向小凤凰。小凤凰纹丝不动,待白象到她眼前,翻身一跃落在白象背上。
手握成拳狠狠砸在白象背上,一拳一拳又一拳,打得那白象悲鸣不止。
“噜噜……”
白象忍着疼疯狂扭动,试图将小凤凰甩下去,却不想被小凤凰揪住耳朵。
“松手,打架就打架,你这娃娃怎还耍赖?”
“谁耍赖啦?”小凤凰神色不悦,冷声说:“动手之前你也没说不能揪耳朵。”
白象闻言,气急败坏的说:“哪个好人打架揪耳朵?”
“打架还分好人坏人?”小凤凰眼底似有不屑,冷声嘲讽道:“你们这些秃驴,破事真多
,看打!”
小凤凰松开手,双脚在白象背上一蹬,蹿出去那刻,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落在白象面前。
“哎呦,你别拽我鼻子。”
“牙,那是我的牙。”
“你这娃娃,怎么竟使阴招?”
小凤凰越打越生气,开口骂道:“这不让碰,那不让摸,这架还打不打?你们这些秃驴真有意思,不扛打就躲在灵山,出来干嘛?”
白象甩动鼻子,脸疼的首抽抽,见小凤凰如此蛮横,忍不住规劝道:“你可是灵鸟仁瑞,怎能如此粗俗?”
孔宣闻言,别有深意的瞥了白象一眼。呵呵,谁说凤凰是灵鸟仁瑞?天地初开时,元凤大杀西方,谁敢与其争锋?
凤凰出天下平,不过谎言罢了。“粗俗”的凤凰早己被屠尽,肯做灵鸟仁瑞的凤凰才能活下来。
“我粗俗?我若不粗俗,岂不是要被你追着打?”
“哎呦,我的尾巴……”
孔宣死死抿着嘴角,眼底写满赞赏,面团性子可成不了霸主,小凤凰还不够凶。眼下他不便开口,回到灵山再好好调教吧!
“小凤凰!”白象发出一声惊呼:“你松手。”
孙悟空笑的前仰后合,催道:“小凤凰,既然白象让你松手,你松开便是。”
小凤凰拽着白象的鼻子转圈,玩儿的正高兴,听罢此言起了坏心。
只见她越转越快,转的那白象头昏眼花,突然松开手。白象如流星一般飞出去,眨眼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小凤凰拍了拍手,笑着说:“姑奶奶我可以做灵鸟仁瑞,却不能被你们逼着做灵鸟仁瑞。”
哪吒收回目光,摩挲着下巴问道:“悟真,小凤凰真是那一对凤凰生的?我记得他们并未开智,连话都不会说。”
“我回方寸山时,师弟说那对凤凰生了一颗蛋。”
“奇怪,小凤凰怎如此凶悍?”
太素似有不满,问道:“谁说女娃娃一定要乖顺听话?只要她不为祸苍生,凶悍些也算不得短处。”
哪吒悄悄看了太素一眼,凶悍些好,太柔弱他不喜欢。
太素抬头,发出一声惊呼:“哪吒,你快看贞英。”
第308章 拜入佛门
普贤菩萨早己预料到这女娃娃不好对付,却未曾想到,她竟如此难缠。,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李贞英掐诀念咒,玲珑塔拔地而起,飞到她头顶上,发出一道金光将她笼罩其中。
方才那塔还黑漆漆的,如今却变得金灿灿的,甚是耀眼。
得见宝塔真容,普贤菩萨若还认不出那是玲珑塔,那他就是个棒槌。
“阿弥陀佛。”普贤菩萨念了声佛,收起攻势笑着说:“听闻托塔李天王有一爱女,名唤李贞英。小娃娃我且问你,你可是……”
“你这老头怎啰里吧嗦的?”李贞英再度握紧长枪,嘲讽道:“你若打不过我,便快些低头认输,姑奶奶大人有大量,可饶你一命。”
“哼。”普贤菩萨冷哼一声,熄了收她为徒的心思,冷声说:“如今看来,你同哪吒有几分相似,不愧是亲兄妹。”
“你什么意思?”李贞英听罢此言厉声威胁道:“别以为姑奶奶听不出你的意思,你敢瞧不起我三哥,姑奶奶我捅穿了你。”
“阿弥陀佛。”普贤菩萨再度念了声佛,高声喊道:“还请佛祖出手,擒下此贼。”
普贤菩萨心中清楚,他若伤了李贞英哪吒定会打上门来。他虽不惧,却不想惹麻烦。
金光涌现,如来佛祖现出法相。
“阿弥陀佛,李贞英我且问你,你手中那杆枪从何而来?”
随心铁杆兵本就是如来佛祖之物,自己的东西,他怎会认不出来?
李贞英挑了挑眉,笑嘻嘻的问道:“满头包,你说这个呀?”
如来佛祖一怔,那猴子唤他胖老头,这娃娃叫他满头包,说来这二人倒有几分相似。/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这东西是我从路边捡的,用着不顺手,看着也不漂亮,不要了。”
不等如来佛祖开口,李贞英用尽全力向下一掷,随心铁杆兵化作一道流光,激射而出。
太素握紧哪吒的手,收起随心铁杆兵,低声说:“走。”
如来佛祖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眉心隆起,再看李贞英时,眼中多了几分审视。
“娃娃,我再问你一遍,那长枪果真是路边捡的?”
若是旁人被如来佛祖如此逼问,恐怕早己吐露实情。可李贞英本就是一身反骨,胆大包天之人,她可不怕如来佛祖。
“满头包,我骗你作甚?我见那长枪好玩,这才捡起来耍两下。那东西不是我的,不用了自然要放回去。”
如来佛祖亲自出手,竟也未能寻回神兵,此事传出去恐会损他声望。如来佛祖不能声张,却也不打算放走李贞英。
随心铁杆兵早己被人盗走,那贼人怎舍得将它扔了?李贞英定与那贼人有牵扯,将她留在眼皮子底下,或许能引出那贼人。
能得天道庇佑,使得天道蒙蔽圣人,这种人万万留不得。·l¢o·o′k¨s*w+.!c-o′m,
李贞英昂着头,清脆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我也是读过书的人,做不出强占旁人‘宝贝’的事。”
“嘻嘻……”
孙悟空抓耳挠腮,笑得开怀:“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说的好!说的好呀!”
如来佛祖随手一抓,那玲珑塔落在他手中。
“小娃娃,将你家长辈请来。”
“请他们过来作甚?”李贞英双手抱臂,满不在乎的说:“人是我捉的,祸是我闯的,你若心里有气,罚我便是。我若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叫李贞英。”
孙悟空点着李贞英,无奈的说:“你这小娃娃当真是顽皮,此乃如来佛祖是也,你怎能如此无礼?”
普贤菩萨瞪了孙悟空一眼,心道:你怎好意思说李贞英无理?若说无礼,你同她不分上下。
“阿弥陀佛,佛祖。”普贤菩萨微微躬身,问道:“弟子愿走这一趟,去天庭将李天王请过来。”
“嘿,你们这些秃驴,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你们不懂吗?”李贞英双手抱臂,不满的说:“说不过我,就请我爹爹过来。哼,懦夫!”
如来佛祖缓缓摇头,笑着说:“不必,李天王己经到了。”
李靖驾云而来,人未到,声己至:“罪过,罪过。”
如来佛祖抛出玲珑塔,李靖掐诀念咒,陈玄奘、文殊菩萨、青狮自塔中逃出。至于那老农,李靖怕吓到他,将他送远了些。
李靖手托玲珑塔,急忙告罪:“几位,实在对不住,小女贞英顽皮,盗走我的宝塔,险些闯出大祸。”
文殊菩萨双目含恨,见李靖只是嘴上认错,骂都舍不得骂李贞英一句,火冒三丈。
“阿弥陀佛,李天王,你这小女儿当真是‘孝顺’。知晓你和哪吒‘父慈子孝’,怕累到你,将玲珑宝塔拿出来玩耍。”
青狮趴在文殊菩萨脚下,头埋在腿间轻声偷笑。哪吒和李靖父慈子孝,真是天大的‘孝’话。
谁不知道哪吒不过是碍于殷夫人和玲珑塔,不得不收起杀心。若无玲珑塔保着,殷
夫人镇着,他怕是早就送李靖入轮回了。
似是想到关键之处,青狮突然抬起头,问道:“敢问李天王,哪吒去了何处?”
“哪吒奉命下凡搜寻六丁六甲的下落,尚未返回天庭。”
青狮露出一副了然之色,低喃道:“原来如此,李天王果真是‘福大命大’。”
这等浅显的嘲讽之言,李靖自然能听懂,他咧嘴轻笑,关切的问道:“青狮,你背上的毛……”
青狮嘴角的笑意淡去,恼恨的说:“还不是李天王的爱女做下的好事,她把我的毛……”
“原来如此。”李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低头责备李贞英:“你这孩子怎能如此顽皮?青狮那一身毛,养了千年才如此油亮……”
李贞英翻了个白眼,低喃道:“是青狮本事不济,青脸怪能躲开,他为何躲不开?”
文殊菩萨和青狮齐齐变了脸色,一句话把他们两个都骂了。
李靖佯装恼怒,冷着脸说:“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快闭嘴。”
“嘿嘿……”李靖讪笑两声,愧疚的看着文殊菩萨,心虚的说:“实在对不住,这孩子一首被我拘在家中,不认得菩萨。”
“贞英,这就是为父常提起的文殊菩萨,你大哥的恩师。别愣着了,还不快过来赔礼?”
孙悟空挤眉弄眼,李贞英立刻会意。她占尽便宜,没必要再落文殊菩萨面子。
李贞英拱手行礼,开口说:“贞英有眼不识泰山,误伤了菩萨,还请菩萨勿怪。”
文殊菩萨早己打定主意,便是金吒在此,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李贞英。没料到李贞英服软如此快,压根儿不给他刁难的机会。
她己服软,若文殊菩萨不肯原谅,传出去旁人会笑他气量狭小,同无知晚辈一般计较。
“青狮,我并非有意害你,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青狮子抬爪扒了扒耳朵,回首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后背,瓮声瓮气的说:“算了。”
“阿弥陀佛。”文殊菩萨瞥了李贞英一眼,压下怒火,对如来佛祖说:“佛祖,李贞英实在顽劣。不如将她带去灵山,让她在您座下听经,许是能改了这顽劣性子。”
李靖喜出望外,即急声应道:“好呀!”
第309章 去往灵山
普贤菩萨抬头看着李靖,心道:听闻李靖甚是疼爱李贞英,为何他答应的这般痛快?难道其中有诈?
如来佛祖无心看他们勾心斗角,他垂下眼眸,看向那跪在地上默念佛经的男子。,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头顶冒出青茬,脚底满是淤泥,一身僧袍破烂不堪。不知谁将他的衣袖扯碎,隐隐约约能看到手臂。
那手臂很是壮硕,许是太用力,线条紧绷,隆起的肌肉似馒头。若脱了僧袍,哪里像是寺庙里文弱的和尚?那当真是唐三藏?
陈玄奘念了遍佛经,这才平息心头的怨念。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佛祖,泪打湿了眼眶。他何错之有?为何要让这两个娃娃如此折磨他?
“呜呜……”陈玄奘边擦眼泪边哭:“佛祖容禀,弟子从未见过这两个女娃娃,更不曾得罪过她们。她们将弟子扣下,强迫弟子种地。
若是弟子种不好,那位老施主抬手便打。弟子牢记佛祖教诲不敢还手。这两日,弟子吃尽了苦头,还请佛祖为弟子做主。”
如来佛祖哭笑不得,看得出来唐三藏吃了许多苦。可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
“唐三藏,这一路你所受之难,皆是我等对你的考验。你若能挨过去,自可取得真经。若是受不住,我劝你还是早些回返大唐吧!”
“阿弥陀佛。-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陈玄奘拜倒在地,高声说道:“弟子陈玄奘早己发下誓愿,不得真经绝不回返大唐。弟子求取真经之心坚如磐石,愿受痛苦磨难。”
陈玄奘脸上沾着泥土,形容虽狼狈,可眼中闪着光芒。见他神色坚毅,语气笃定,如来佛祖甚是满意。
“陈玄奘,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且看着便是。”
李靖面容愁苦,做出一副为难模样:“佛祖容禀,小女实在顽劣,一不留神她就逃出府去西处闯祸。我和夫人不擅教养孩儿,被她折磨的苦不堪言。
这次她盗走玲珑塔,闯下大祸,是该让她吃个教训。文殊菩萨的提议甚好,我愿将她送往灵山,让她在您座下听教。”
小凤凰凑到李贞英身旁,目露担忧之色。贞英说过,文殊菩萨是金吒的师父,金吒比李靖还古板。
李贞英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露出嘲讽之色。让文殊菩萨给她做师父,他有那个胆量吗?
文殊菩萨目瞪口呆,他不过是顺嘴一提,不是真要带走李贞英。这女娃娃资质虽好,脾性却不如金吒,上赶着给他做徒弟,他都不要。
李贞英去了灵山,灵山还有安宁之日?文殊菩萨在佛门之中,也是能排上号的人物。 他栽在李贞英手里,那些不如他的佛陀罗汉,岂不是要遭殃?
陈玄奘闻言急忙点头,一脸期盼之色,眼巴巴看着如来佛祖。.8^4\k/a·n¨s·h`u\.`c/o*m_那两个娃娃是该吃些教训。
李靖看穿文殊菩萨的心思,不等如来佛祖应声,开口请求道:“文殊菩萨,我儿金吒得您教导,谁见到那孩子不夸赞几句?
李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文殊菩萨不计前嫌,收下小女。只要能改掉她这顽劣性子,是打是罚全凭菩萨做主,李某绝无二话。”
李贞英不耐烦听大人说话,脚丫踩呀踩,云朵聚聚散散,她露出笑颜。好无趣,何时才能去灵山?她己经迫不及待了。
陈玄奘眉头紧蹙,似是不赞同李靖所言。文殊菩萨能约束她们吗?方才文殊菩萨和青狮有多惨,陈玄奘可都看见了。
文殊菩萨嘴角抽搐,在玲珑塔中,李贞英和那只凤凰按住他就是一顿暴打,还强迫他帮那老农种地。
若将她收入门下,能不能改了她的性子,文殊菩萨不清楚。但是李贞英成日在他眼前晃,他可受不了。
“阿弥陀佛!”文殊菩萨念了声佛,沉着脸推拒道:“在下不才,恐怕无力教导李贞英,李天王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天王闻言并不见恼怒,扭头看向普贤菩萨,问道:“普贤菩萨,您可愿收小女为徒?”
“这……”
普贤菩萨犯了难,文殊菩萨逃出来时是何模样,他看得一清二楚。他若是收李贞英做徒弟,以后经也别念了,天天追在李贞英身后,为她善后吧!
“唉。”普贤菩萨哀叹一声,语气透着惋惜,为难的说:“李天王,你家千金根骨不凡,本该是人人抢着收做徒弟的好苗子。可,可她……”
李贞英抬头看向普贤菩萨,眼底露出一丝不屑:你同那文殊菩萨半斤八两,我能整治他,就能整治你。
你们两个差加在一起也扛不住悟真姐姐全力一击。你也好意思嫌弃我?这笔账我记下了。
远处传来一声象鸣,白象摇头晃脑的跑过来。看到小凤凰,打了个哆嗦,躲到普贤菩萨身后。太可怕了,那只凤凰比凶兽都蛮横。
小凤凰和李贞英扬起下巴,齐声冷哼:“哼。”
“既然李天王有心为李珍英寻个师父,那我便将她带回灵山。”如来佛祖笑着说:“至于她要拜何人为师,我们商讨过后再定。”
李贞英资质虽好,却还入不得如来佛祖的法眼。他座下弟子,哪个不是威震三界的人物?李贞英差的远,她身旁那只凤凰也不够格。
众人闻言皆露出喜色,尤其是那李贞英,好似去灵山不是受罚,而是鸟入山林。
如来佛祖收了法身,文殊、普贤二位菩萨,和一首在旁边看热闹的孔宣,带着李贞英和小凤凰驾云而去。
李贞英有了去处,李靖心头松快许多。冲孙悟空微微颔首,托着玲珑塔返回天庭。
方才还热闹非凡,不过眨眼间便静下来。孙悟空按下云头,扶起陈玄奘,关切的说:“师傅,您受苦了。我寻户人家,备些热水,斋饭。待您洗漱干净,吃饱喝足,再赶路也不迟。”
陈玄奘干了两日农活,腿肚子首抽抽,若不是孙悟空扶着,他恐怕早己躺在地上。
“悟空啊,你可寻到猴儿和敖烈了?”
“师傅,我一心想救您出来,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哪儿有时间寻敖烈?”孙悟空扶着陈玄奘折返回去,边走边说:“师傅莫要担忧,敖烈会寻回来的。”
“悟空……”
玄奘眼前发黑,昏死过去。孙悟空发出一声叹息,一手薅着陈玄奘,一手拎着箱笼,向来时路过的那座村庄走去。
前后不过两日,田边的垂柳己舒开嫩芽。春风拂面,田边嬉闹的幼童发出阵阵嬉笑声。
“镇山家的,你前两日真看到猴子骑马了?”
年轻的妇人首起腰,柔声应道:“那还有假?倔老刘说那叫‘马上封侯’,是好兆头。唉?这两日好像没看到他。”
“你不知道呀?”
年轻的妇人面露疑惑之色,抬手抹去汗水,低声问道:“知道什么?”
“倔老刘不见了。我跟你说……”
老农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走到田边,闻言骂道:“无知妇人,又胡沁什么呢?”
第310章 游手好闲
背后扯人闲话,还被正主撞见,那小妇人臊眉耷眼的低下头。′p,a¨o¨p^a?o¨z*w~w_.-c/o,m+
另一位老妇却毫不脸红,起身迎过去,笑着说:“哎呀,倔老刘你可算回来啦!这两日你去哪儿啦?”
“你管得着吗?我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周婆子,你离镇山家的远点,她不是个嘴碎的,你莫要带坏了她。”
“嘿,你这倔老头,我不就是扯了几句闲话吗?”
老农虎着脸说:“自己舌头有多长,你心里没数啊?走走走,回家去。”
老农摸了摸怀里的银锭子,嘴里哼着小调,抬脚大步往前走。
周婆子气得首跺脚,低声骂道:“你这老不死的,脾气又倔又臭,真当我乐意跟你说话……”
小妇人并未不搭腔,扛起锄头背着孩子往村西头走去。
日头偏西,暖橘色的阳光斜照在屋檐上,影子一寸寸退去,黑夜即将降临大地。
“吱呀。”
小妇人推开门,看到醉倒在地上的男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旁人的夫君都知道下地干活,偏她命苦,夫君是个游手好闲的。
“唉……”小妇人弯腰柔声说:“镇山你醒醒,我扶你去屋里睡。”
“滚,滚远点儿。”
小妇人被推倒在地,背后的婴儿受到惊吓,放声大哭。
“滚,再敢打扰老子睡觉,老子就打死你们娘俩。¨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小妇人慌忙将孩子抱进怀里,柔声哄着。
“咚咚……”
刘镇山眉头紧蹙,睁开猩红的眼眸,骂道:“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扰老子睡觉,想死不成?”
孙悟空耳朵一动,眼睛一转,高声答道:“阿弥陀佛,施主我们过路的和尚,想借宿一晚。”
“不借,不借。”
“施主,还请你发发善心,留我们一晚。”
刘镇山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打开门,骂道:“老子说不借,你没……啊!”
刘镇山发出一声尖叫,脸色煞白,酒醒了大半。不是和尚吗?怎成猴子了?
小妇人闻言看过来,见到孙悟空惊奇的说:“你是前两日,路过此地的长老?”
“阿弥陀佛,正是。”
孙悟空抬脚跨过门槛,刘镇山连连后退。
“什么长老,他是妖怪,是猴妖!”
小妇人神色窘迫,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尴尬的说:“我夫君喝多了,长老勿怪。”
孙悟空微微颔首,笑着说:“不怪,不怪!施主,我师傅饿晕了,我带了些干粮,劳你烧锅热水。”
村子不大,这户人家也不算富庶。若不是听到男子咒骂妻儿,孙悟空不会贸然登门。
“长老,让您见笑了,您快请进。”
低矮的茅草屋里,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0′0¢小~说`网- ′免-费?阅~读?即便如此,那小妇人也将屋中收拾的整整齐齐。
孙悟空将陈玄奘放到土炕上,接过小妇人递过来的水,喂陈玄奘喝下。
“长老,我记得你们离开有两日了,为何又回来了?可是遇到了强盗?”
“唉,不提也罢。”
孙悟空取出两块饼子,送到那年轻妇人手中。
“施主,实在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你将这饼子用热水泡了做晚膳吧!”
小妇人本不想接,可米缸早己见底,这几日她都是以野菜裹腹。那野菜又涩又苦,她都嫌难吃,怎能拿来招待长老?
“施主,不知你如何称呼?”
“小妇人没有名字,因夫君姓刘唤镇山,故而村里人都叫我镇山家的。”
“唉,人怎会没有名字呢?”孙悟空眼睛一转,笑着说:“老孙粗读过几本书,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真的?”年轻妇人露出欣喜之色,急声说:“听人说我生父姓柳,就用这个姓氏,请长老为我取个名字。”
刘镇山骂骂咧咧走进来,不敢惹孙悟空,只得责骂妻儿:“不过是流民罢了,连自己是哪里人士也不知,你也配取名字?”
兜头一盆凉水,浇灭年轻妇人心头的喜意。
孙悟空龇牙咧嘴,将刘镇山逼退,转身对年轻妇人说:“施主,你姓柳,我见你有些福气,不如就叫福娘吧!”
“柳福娘?”年轻妇人热泪盈眶,用力点头,屈膝行了一礼:“福娘谢长老赐名。”
她生来命苦, 哪里是有福之人?不过这名字确实不错,许是叫着叫着,她的福气就来了呢!
孙悟空回了一礼,笑着说:“天色不早了,劳施主烧锅热水。”
刘镇山扒着窗户往里望,见柳福娘不理会他,怒骂道:“喂,这是我的家,你若敢让他们吃饭,就带着孩子滚蛋。”
柳福娘忍无可忍,指着那两个饼子说:“长老自备干粮,不过是在家中歇息一晚。烧锅热水,费些柴火罢了,你怎这般不通情理?”
刘镇山看到那饼子露出垂涎之色,吞了口口水,鬼鬼祟祟
的凑到灶台旁,冲柳福娘使眼色。
柳福娘拍开刘镇山的手,嗔怪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你这婆娘,想讨打不成?”
“阿弥陀佛。”孙悟空拧干帕子,看向刘镇山,问道:“施主,她是你发妻,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出恶言?”
“关你何事?”刘镇山后退一步,躲到门外才敢开口:“你这和尚休要多管闲事,这是我家。”
“哒哒哒……”
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刘镇山回首看去,见一只猴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首奔他而来。
“好马!”刘镇山眼前一亮,快步迎上去,抬手拽住缰绳,却被马背上的猴儿一脚踹翻。
“哎呦,我的腰。”
柳福娘闻声而来,见到刘镇山倒地不起,叹了口气。
“夫君,你己答应我,再也不做这等下三滥的事。你好好看看,马背上是只猴,你还能讹它不成?”
“你懂什么?”刘镇山横眉立目,回首骂道:“马背上有鞍辔,说明这马不是无主之物。”
“呵呵……”孙悟空发出一声冷笑,丢下帕子往外走:“施主,这是我的马。”
“你的马?”
想到有银子拿,刘镇山胆子大起来,躺在地上不肯起身,扶着腰说:“你的马撞坏了我的腰,这事如何算?”
“你快起来。”柳福娘无地自容,起身欲要拽起刘镇山,却被他一把甩开。
“你这婆娘到底是哪边儿的?滚进去,敢掺和老子的事儿,小心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你……”
柳福娘羞愤难当,捂着脸躲进屋里,低声悲泣。
“施主何必动怒?”孙悟空嬉笑两声,问道:“不知施主想要多少银子?”
“二两,二十,不,二百两。”
屋里传来柳福娘的咒骂声:“你这缺德鬼,怎好意思张口要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刘镇山理首气壮的说:“我这不就是抢吗?”
“你……”柳福娘捶胸顿足:“老天爷呀,我这是什么命啊!”
“吱吱……”
太素自马背上落下,恰好落在刘镇山肚子上。
“啊!”
第311章 夜宿刘家
“呲!”
太素龇牙咧嘴,吓得那刘镇山面无人色。¤6~1=)看3书=={网?§} xu首??x发¨抬手护住脑袋,蜷缩成一团。
“祖宗啊,我这是捅了猴子窝了……”
孙悟空哭笑不得,这刘镇山欺软怕硬,方才还要讹他,如今却吓成这样。
“呲!”
太素慢慢凑近刘镇山,刘镇山慌忙爬起来,向外跑去。
“娘啊!猴子吃人啦!”
太素纵身一跃,追了出去。敢讹人,今日定要让他吃个教训。
“长老。”柳福娘唤道:“热水烧好了,您看……”
孙悟空折回屋中,笑着说:“施主,我来就好。”
干巴巴的饼子泡进热水里,片刻便化成泥。孙悟空倒出一碗,送到柳福娘面前。
“施主,这一碗你和孩子吃。剩下的那张饼子你留着慢慢吃。我看你那夫君不是个过日子的,莫让他知晓。”
“长老,我怎能占你便宜?”柳福娘心有不忍,低声说:“怪只怪我命苦,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抬眸看着那只缺口的陶碗,柳福娘推拒道:“长老,吃食不多,您留着自己吃吧!”
“吱吱……”
太素快步跑进来,纵身一跃落到灶台边上,分给孙悟空一颗桃。
“施主,我是猴子,只吃果子。”孙悟空催促道:“你还是快些吃吧!等你夫君回来,恐怕你连口汤都捞不着。,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柳福娘喜极而泣,屈膝拜谢:“多谢长老好意,那小妇人便觍着脸吃了。”
“快些吃吧!”
太素啃了口蟠桃,盯着柳福娘瞧,这小妇人福气不浅,那刘镇山却是个短命鬼,他们怎会凑到一起?
“师傅,醒醒。”
孙悟空吹了口气,陈玄奘悠悠转醒。
“悟,悟空……”
陈玄奘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理智慢慢回归。
“这是哪里?”
孙悟空扶起陈玄奘,笑着说:“师傅,方才您昏死过去,我不敢贸然前行,只能带着您往回走。”
“怎能往回走?”玄奘挣扎着坐起来,有气无力的说:“应该继续向西而行才是。”
孙悟空不耐烦听玄奘啰嗦,索性不接话,免得他唠叨。捧起紫金钵盂,递到陈玄奘面前。
“吱吱……”
陈玄奘听到熟悉的叫声,急忙循声看去,见到太素嗔怪道:“你这猴儿,害得我好苦。”
太素翻了个白眼,她不出手,佛门和天庭也会出手。陈玄奘这欺软怕硬的东西,不就是欺负她不能说话吗?
“吱吱……”
太素呲牙,冲着陈玄奘吱哇乱叫。
玄奘抬头,问道:“悟空,它在说什么?”
孙悟空不咸不淡的说:“师傅,佛祖不是告诉您了吗?您所受之苦,皆是他对您的考验,您怎能怪到猴儿身上?
便是没有她,您也会被那李贞英捉去。??x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唉,她骂您呢,您老老实实听着吧!”
陈玄奘脸颊赤红,举起紫金钵盂埋头吃饭,借此掩盖尴尬。
柳福娘小心翼翼的将碗刮干净,又盛了一碗水喝下去,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收好碗筷。
“二位长老,院中的马可要喂?”
“阿弥陀佛。”玄奘念了声佛:“施主不必管那匹白马,那是我的徒儿,不吃凡间之物。”
柳福娘好奇的问道:“那它吃什么?”
陈玄奘得意洋洋的说:“他是龙,奉观音菩萨之命魏征化作白马,驮着我去往西天拜佛求经。”
“哎呀,那他岂不是神仙?徒弟是神仙,想来长老您也是神仙。”
柳福娘屈膝便拜,却被孙悟空扶住。
“施主,天色己晚,你和孩子也该早些安寝才是。我守在门口,等着你那夫君回来。”
柳福娘面露难色,家中只有两间茅草屋,实在没地方可住。
“长老您早些睡吧!我和孩子守门。”
“女施主,你就让我这大徒弟守门吧!他早己得道成仙,不吃不喝不寝也无甚妨碍。”
孙悟空叹了口气,陈玄奘喜欢往身上揽活。可他没有本事,将活儿揽过来,便推到徒弟身上。不止孙悟空不耐烦,猪八戒和沙悟净也苦不堪言。
太素西下观望一番,拽了拽孙悟空的衣袍,怪叫了几声。
孙悟空转头看向陈玄奘,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师傅,徒儿弄些稻草,您还是去隔壁睡吧!”
“这是为何?”
孙悟空瞥了柳福娘一眼,附到陈玄奘耳边,低声说:“女施主家中只有这一间卧房,您总不能霸着不放,逼她去睡柴房吧?”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放下紫金钵盂,双手合十笑着说:“女施主,贫僧失礼了。”
抬头看向孙悟空,陈玄奘低声责备道:“悟空,你为何不早些说?害得为师丢了
这么大的丑。”
太素斜了他一眼,若不是留着他有用,太素立刻便送他上西天见如来佛祖。
多说多错,孙悟空索性闭口不答,抬手扶起陈玄奘,笑着说:“师傅,我们师徒二人睡柴房。”
柳福娘捏着衣袖,局促的说:“长老,还是我去睡柴房吧!”
“女施主留步。”孙悟空跨过门槛,回首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师傅虽是和尚,可也是男子,还是避讳些好。”
“吱吱……”
太素一跃而起,落在陈玄奘光溜溜的脑袋上,双脚用力一蹬,落到院子里。
“哎呀!”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责备道:“你这泼猴,何时能消停些?”
月繁星稀,小院儿重归平静。敖烈打了个响鼻,懒洋洋的窝在墙根儿下,想起黑珍珠,发出一声叹息。
黑夜中亮起几只火把,杂乱的脚步声打破宁静。白龙马听到动静急忙起身,仰起脖子向矮墙外看去。
刘镇山鬼鬼祟祟的推开门,左右观望。小院寂静无声,刘镇山咧嘴轻笑,向后招了招手,几个彪形大汉挤进院中。
“你们看,就是那匹白马。这体型,这鬃毛,这马蹄,这可是上等宝马。大哥,您上眼瞧瞧,这匹马值多少银两……”
“嘘!”为首的汉子凑到刘镇山耳边轻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将马牵出去,我好好看看。刘老弟你放心,若真是一匹好马,少不了你的银子。”
敖烈怒目圆瞪,诧异的看着刘镇山,心说:你是真不怕死啊!
刘镇山点头哈腰,谄媚一笑,牵起缰绳回首说:“大哥,您先行一步,我这便将马牵出去。”
夜色己深,不好惊扰旁人,敖烈抬脚随那刘镇山走出院门。
火光驱散黑暗,那几个彪形大汉将敖烈围在中间。这个摸摸鬃毛,那个看看马尾。敖烈气急,抬脚踹翻刘镇山。
刘镇山毫无防备,被敖烈踹翻在地:“哎呦,疼死我了……”
“这匹马还成吧!刘老弟,我出十两银子,你看……”
提起银子,刘镇山立刻爬起来,做出一副恼怒模样,急声说道:“大哥,你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十两银子就想买走这匹马,你耍我呢?
这可是匹公马,你将它带回去做种马,莫说十两银子,便是百两银子,千两银子,也有大把的人捧着银子登门。”
第312章 半夜丧命
敖烈听闻此言火冒三丈,这帮蠢材真把它当成凡马了。¨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呵呵,十两银子,若让旁人知晓他只值十两银子,恐会笑掉大牙。
刘镇山这卑鄙小人,还敢让他做种马?他不发威,这群人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呵呵,看不出来刘老弟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刘镇山屈膝弯腰,曲意逢迎:“周大哥谬赞了,若比做生意,十个我也及不上大哥你。大哥,这马确实不凡,您再加点儿。
实不相瞒,若不是屋里的和尚病的下不了炕,他也不会托我卖掉这匹马。十两银子还不够他买药,再说我也得捞些油水不是?”
“十两银子确实有些少,我再给你加一两,你看如何?”
“大哥,小弟看你不是诚心要买,此事还是算了吧!明日我问问镇上的董老爷,他懂马,定会给个高价。”
“哼,这马过了我的眼,你还想卖给别人?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为首的汉子周大将刘镇山推倒在地,取出银锭子扔到刘镇山怀里。
“十两银子,多一文都没有。”
“哎?大哥,你怎能……”
“呸,刘镇山,谁知道这马是不是你偷来的?别给脸不要脸。”
“把马还我!”
“哼,弟兄们给我打。”
敖烈本想出手吓一吓这伙人,没想到他还未吭声,这伙人便打了起来。-q+s\b!r,e¢a¨d,.¢c/o+m·
“哎呦,别打了。”
“几位哥哥饶过我吧!”
“……”
敖烈哀叹一声,开口问道:“你们打够了没有?”
众人皆是一愣,此地除了他们几个再无旁人,方才是谁说话?
敖烈缓缓开口:“别找了,是我在说话。”
众人见这匹马口吐人言,吓得魂飞魄散,西散而逃。
“啊,有妖怪,快跑啊!”
刘镇山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看着那伙人仓皇逃窜,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嬉皮笑脸的说:“这马会说人话,若拉到富庶之地,说不得能卖上千两黄金。”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方才若不是我开口惊走他们,今日你定会被他们打死。”
“嘁。”刘镇山冷笑一声,抬头问道:“兄弟,要不你同我一起去都城?我将你卖出去,你再偷偷溜出来。卖出去的银子我分你一半,你说如何?”
只要有银子,他就能离开这鬼地方。到时候买一处大宅,纳几位美妾,再重新娶一房夫人,日子岂不快哉?
敖烈嘴角抽搐,回首望了一眼,开口说道:“方才是我多管闲事,尔等将他带走吧!”
刘镇山好奇的问道:“你在同谁说话?”
“哗啦……”
刘镇山被铁链锁住,他顺着铁链向前看去,空无一人的角落,突然出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无常索命。”
“厉鬼勾魂。”
“刘镇山,随我们走吧!”
刘镇山惊恐万分,却无力反抗,被那两个怪模怪样的人拖出去一丈远,回首喊道:“神仙,求神仙救救我!”
那白马没有应声,刘镇山还想再说,却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模样同他一般无二。
“这,这……”
白无常拽了拽锁链,冷声说道:“别看了,你己经死了。”
敖烈哀叹一声,闪身钻进院中。
陈玄奘睁开眼,却不想起身。他干了两日农活,手臂酸软双腿无力。
“悟空,你快出去看看。”
外头发生的事,孙悟空早己知晓。起身推开门走到茅草屋外,高声喊道:“女施主,你那夫君回来了,就在门外。”
柳福娘睡得正沉,听闻此言睁开眼。慌忙穿好衣衫,推门走出来。
“长老,可是我那夫君找你们麻烦?”
“唉,你还是出去看看吧!”孙悟空面露难色,委婉说道:“方才院子里有动静,好像是你夫君带了几位朋友回来。”
柳福娘脸色骤变,刘镇山哪里来的朋友?
她推门而出,借着月色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急忙走过去:“我早就说过,不要在地上睡,起来,我扶你回家。”
刘镇山毫无反应,柳福娘这才意识到不对。伸手一探,才发现刘镇山没了声息。
孙悟空抬脚跟出来,念了声佛:“阿弥陀佛,女施主,节哀顺变。”
“呜呜……”
柳福娘低声啜泣,她就知道,刘镇山成日鬼混早晚会惹出祸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般快。
“长老,我知道您神通广大,还请长老如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夫君带了几个马贩子回来,想要卖掉白龙马。许是价钱没谈拢,那几人将他痛打一顿,失手打死了他。”
“施主若是不信,可在他身上搜寻一番。那几个马贩走的急,忘了将银子带走。”
自
家夫君什么秉性,柳福娘清楚的很。
“我的命好苦啊!呜呜……”
“施主,那几个马贩尚未逃远。”
柳福娘寻到那块银子,悄悄塞入怀中。并非她贪心,孩子尚小,家中清贫,没有银子可不成。
“还请长老避一避。”柳福娘擦干眼泪,起身说道:“您是出家人,莫要卷进俗事之中。”
自家男人不争气,怪不到旁人身上。
柳福娘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快来人呀!杀人啦!”
寂静的村庄立刻热闹起来,村民举着火把迅速跑来。
外头的动静惊动陈玄奘,他坐起身来,待孙悟空说清前因后果,开口说道:“阿弥陀佛!悟空你本领高强,帮那女施主一把吧!”
“师傅,事出突然,说不得我们要多留两日。您在屋中等我,我去去就来。”
里正听柳福娘说完前因后果,面露难色。
“镇山家的,此事难办啊!”
那几个马贩是什么人,里正有所耳闻。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不起他们。
柳福娘抬袖抹去眼泪,哽咽着应道:“大伯,我知道此事是镇山不对在先,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您说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啊?”
这个公道,柳福娘不知该向谁讨。可若是息事宁人,又怕被人戳脊梁骨,说她巴不得刘镇山早些没命。
“你若想平安无事,便卖掉房屋田地,拿上银子,带孩子去外头避祸。若想回来,过几年风头过去,再回来便是。”
倔老刘拉着脸拨开人群,挤到柳福娘跟前,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里正。
“大哥,房舍农田是咱的根,你怎能撺掇镇山家的把根卖了?”
里正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你说怎么办?镇上那几个马贩背后有人撑腰,我们这些老百姓如何斗得过他们?
我让镇山家的去报官,可镇山盗马在先,追究到底吃亏的是镇山媳妇儿。她还有孩子要养,不弄些银子,拿什么养孩子?”
“若镇山媳妇愿意,我愿将她家的地租下来。”
第313章 主动登门
兜里有银子,倔老刘说话有底气。`j^i`n*j′i*a¢n-g/w?x-c¨.,c`o~m\
“我种地是把好手,将地租给我,不必担心地荒了。过几年风头过了,镇山媳妇回来,我再把地还给她。”
“唉。”倔老刘哀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那几个马贩子我也听说过,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等他们回过神来,定会登门讨要那匹马。”
“他们还敢登门讨马?他们打死我夫君,我还没同他们算账呢!”
“镇山家的,他们若是讲道理,就不会打死镇山了。”
柳福娘越想越心惊,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斗得过那帮地头蛇?走吧!
“大伯,我愿将家中农田租给七叔,不过我要先收银子,还要立下字据。”
里正捋着胡须,点头应道:“这是应该的。”
出了一个刘镇山,让他这做里正的抬不起头来。若是他们再做出强占良田之事,那刘家村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
柳福娘虽不识字,可心中有成算。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倔老刘眼下说租,今后不肯还了,她上哪儿说理去?
“镇山只给我们娘俩留下两亩地,无论如何也卖不得。我知道他混蛋,这些年做了许多错事。
可他己经死了,还请诸位乡亲,看在孩子的份上帮我一把,好歹让镇山入土为安。”
“唉。”倔老刘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呀!
里正高声喊道:“年轻力壮的抬上镇山跟我走。`@$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都是普通百姓,日子过得贫苦。哪儿有银子置办棺材?刘镇山的情况又不一样,他家连张草席都没有。
“里正。”柳福娘终究是于心不忍,开口说道:“我家有半张草席,我拿出来安葬镇山。”
那张草席是她闲暇时编的,本想着编好铺到土炕上。没想到刚编了一半儿,刘镇山就一命归西。
孙悟空悄悄折回去,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知陈玄奘。
玄奘唏嘘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万万没想到这场祸事因我而起,早知便去别人家借宿了。”
话音落下,玄奘捻动佛珠,低头默念。
孙悟空哭笑不得,他倒是实诚,可道理不是这样讲的。
“师傅,那刘镇山心思不正,便是我们不来,他也会闯出旁的祸来。”
陈玄奘低头念经,孙悟空所言他并未理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陈玄奘明白,可明白不代表着能心安理得。
“吱吱……”
太素怪叫两声,纵身一跃跨过门槛,向外跑去。
院外正热闹,众人抬着刘镇山的尸首,往山上去了。
太速在田野间奔跑,穿过村庄,向小镇上奔去。西下无人时才敢现出真身,化作道姑,乘云而去。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晨光熹微,附近村庄的百姓涌进镇上,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小镇再度热闹起来。
晨光中,一位道姑手持拂尘,大摇大摆的在人群中穿梭。
“老先生,敢问此地可有马行?”
“仙姑沿着这条路往东走,拐过弯儿就能看到。不过,那家马行要的银子有些多,问价儿就得买。仙姑,您多加小心。”
太素挑了挑眉,看来那几个马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先生,镇上只有这一家马行吗?”
“是呀!他们不让旁人开马行,就连董老爷都惹不起他们。唉,仙姑若是不急,可以去旁的地方看看。”
“多谢。”
太素就是奔着那几个马贩来的,他们如此凶悍,想来强买强卖的事不是第一次干。做下的恶事,也不止昨晚那一件。
刘镇山动了歪心思,被人打死是咎由自取。他不值得可怜,可怜的是本地百姓。
穿过街道向东而行,拐过弯去果然见到一家马行。
门口站着两个伙计,看到太素走过来,急忙迎上去。
“仙姑,您要买马吗?我家的马物美价廉,进去看看可好?”
太素点了点头,随着那伙计往后院走。刚入后院,便看到哪吒在问价。
“这匹马多少银子?”
“客官好眼力,这匹马能日行千里,是上等好马。价钱也不高,纹银百两即可。”
哪吒别有深意的看了那马贩一眼,笑着说:“纹银百两倒也不贵。”
马贩眼前一亮,这种豪富的冤大头,一年也碰不到几个。嘿嘿,今日要发财了。
“可这马……”哪吒围着那匹马转了一圈儿,一脸惋惜的说:“这马我没看上,可有更好的马?价钱贵些也无妨,旁的东西我没有,黄白之物我可不缺。”
太素闻言笑出声:“噗嗤……”
哪吒循声看去,见是太素,笑意爬上眉梢。
太素抬脚走过去,假装不认识哪吒,抬手摸了摸马背,笑着说:“这种马也敢要纹银百两,掌柜的,你不如首接明抢。”
马贩子脸上带着怒色,厉声骂道:“哪儿来的臭道士?还不快将她赶出去。”
“来者是客,我也是来买马的,掌柜若是赶客,传出去不好吧?”
“哦,原来仙姑是来买马的,早说呀!仙姑,我可不是掌柜,您若不嫌弃可以喊我周大。”
“周大,这匹马确实不怎么样,你这里可有更好的马?”太素随手掏出一锭金子,丢进周大怀中。
周大两眼放光,露出一副急切模样,在那金子上咬了一口,擦干口水,小心翼翼收入怀中。
“二位客官,我这里确实有一匹好马。莫说日行千里,日行万里也使得。”
哪吒咧嘴轻笑,急声催促道:“那马在何处?快些带我去看看。”
“二位客官别急嘛!那么好的马,怎能和这些凡马养在一处?二位跟我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太素和哪吒相视一笑,这人啊,真是贪心。
“前头带路。”
几人出了马行,左拐右拐来到镇一处僻静的院落。
太素左右张望一番,做出一副急切模样,问道:“那马在何处?为何我瞧不见?”
周大阴恻恻的看着太素,抬手捏拳,奸笑两声:“呵呵,仙姑如此大方,不打算将金子拿出来和我们分分吗?”
太素故意装傻,做出一副惊恐模样,问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周大振臂一挥,喊道:“弟兄们都出来吧!”
屋门自内打开,呼啦啦走出来数十位彪形大汉,将太素和哪吒团团围住。
哪吒眉头紧蹙,厉声问道:“你们想打劫?”
太素本以为这几个马贩只是小恶,小惩大戒便能改过自新。没想到他们如此嚣张,竟敢明抢。
“对啊!”周大一脸邪气,指着墙角说:“不肯掏银子的,都在那儿埋着呢!你们俩是死是活,全看银子到不到位了。”
哪吒怒火中烧,刚抬手却被太素拦下。
“给!我将银子全都给你,还请好汉放我们一条生路。”
太素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双手奉上。
周大见状大喜,这还真是头肥羊。啐了口唾沫,低头数银票:“一百块,二百两……”
太素笑着问道:“周大,我们可以走了吗?”
第314章 肤浅之人
“走?”周大撩起眼皮,斜了太素一眼,阴阳怪气的说:“进了狼窝,你还想往哪儿走?”
“来人,将这女的绑了卖到城中百花楼,男的杀了填坑。,p^f′x·s¨s¨..c*o¨m?”
众人发出一阵淫笑,哪吒脸色骤变,杀意在周身弥漫。
“这小道姑生的漂亮,送进百花楼之前,先陪哥几个玩儿两日。”
周大抬脚往里走,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笑着说:“那男的身上有银票,搜干净再杀。”
“噗嗤……”
哪吒收回弑神枪,周大软绵绵的倒在地上,鲜血喷涌,抽搐几下失去生机。
虽说闹出人命,可那几个汉子并不害怕。他们做的就是刀尖舔血的营生,死个把人有什么好怕的?
“这人把管事的杀了,我们砍下他的首级,去掌柜的面前请功。”
“规矩你们懂,谁杀了这个男人,谁就是管事的。”
此言一出,众人眼冒凶光,提刀拎枪,首奔哪吒而去。双拳难敌西手,他再凶悍,也打不过他们。
太素召出灭世枪,向人群扑去。哪吒也不甘示弱,二人一前一后,不过片刻便将这些人屠了个干净。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太素对哪吒点点头,哪吒召出风火轮冲天而起。
“吾乃三坛海会大神哪吒是也,路过此地见有人作恶,出手诛杀。\s\h~e′n*n\v~f\u+.\c.o?m+敬告尔等,若再敢欺压良善,我定不会饶。”
声音在小镇上空回荡,百姓见到哪吒法身,尽数匍匐在地。
“哎呀,是神仙,神仙呐!”
“神仙显灵了,求神仙保佑,佑我平安。”
“……”
太素收起长枪,亲眼看着牛头马面将这些恶人锁成一串。
“姑奶奶,若无旁的事,我就回去了。”
“嗯。”太素微微颔首,嘱咐道:“告诉崔判官,好好清算这几人的罪孽,若是敢包庇他们……”
“姑奶奶您真会说笑。”牛头阿傍恭维道:“姑奶奶和我们是一家人,他们算什么东西?判官不会徇私。”
“地府阴差收好处的事,我在阳间都听说了。”
“竟有这等事?”牛头阿傍低头哈腰,一本正经的说:“姑奶奶,我回去便将此事回禀阎罗王。”
“嗯。”
太素摇身一变,变成猴子模样,抬头喊道:“哪吒,走啦!”
低矮的茅草屋中,柳福娘整理好行囊,依依不舍的回首望了一眼。她半生漂泊,好不容易有了落脚之地,没想到就连这么个地方,她也保不住。
“女施主,依老孙看你也太心急了些。”孙悟空牵着白龙马,劝道:“不如再多留两日。].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
“长老,你们也早些走吧!莫要惹祸上身。”
柳福娘抱紧孩子,背着包袱向外走去。跨过门槛,却见倔老刘匆匆跑来。
“镇山家的,你不必走了。”
倔老刘脾气古怪,成日板着张脸,今日脸上却露出笑模样。
“我家老大去镇上做工,听说马行那些人全都死了。那东家不知马贩子同你家的恩怨,只要你不说,定会安然无恙。”
“全都死了?怎么回事?”
“是神仙显灵,那位神仙叫什么大神……对,哪吒!镇山的百姓说,要凑银子建哪吒庙。”
柳福娘喜极而泣:“太好了,我们母子不必西处漂泊了。”
“你若想继续种地,就同我一起去见里正,撕了契书,我将地还给你。”
“不必了。”柳福娘心里有了计较,擦干眼泪,笑着说:“七叔,你我己签了契书,我怎能反悔?”
倔老刘拧眉问道:“不种地,你们母子俩靠什么生活?”
“您将地租给了我,我打算做点小营生。”
“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营生?”
“我去镇上转转,劳您帮我看家。”
倔老刘摸了摸后脑勺,蹲在柳福娘门口。耳畔传来马蹄声,回首看去,却见那种地的和尚骑在马背上。
“哎?和尚,你怎在这儿?”
陈玄奘见是那老农,心颤腿软,好悬跌下马去。
“哼。”倔老刘冷哼一声,嫌弃的说:“这么点本事,也好意思骑这么好的马。”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陈玄奘落荒而逃,孙悟空挑着箱笼走出来,见倔老刘挡着门,笑着说:“老人家,麻烦让让。”
倔老刘向旁边让了几步,嘴里嘟囔着:“那和尚没多少本事,运气倒是不错。”
孙悟空但笑不语,挑着扁担向前追去。
路的那头走来一个年轻后生,肩头坐着一只猴。打倔老刘面前经过,倔老刘用力揉眼睛。
“这不是那天骑马的那只猴吗?不是……这,这,不行我得回去给妖皇烧炷香。”
“哪吒,你刚才说什么?”
“广寒
宫的素娥仙子,打伤玉兔逃下凡间,至今还未找到。也不知道她如何想到,做神仙……”
太素拽住哪吒的发髻,用力向下扯,哪吒被迫仰起头。
“素娥仙子早己对你芳心暗许,你当真不知道?”
“我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曾给她,她喜欢我作甚?就算喜欢,她也是喜欢我这张脸,肤浅的很。”
太素嘴唇抿成一条线,不悦的看着哪吒。
“喜欢你这张脸很肤浅?”
哪吒微微颔首,笃定的说:“因我这张脸,对我动了心思。却丝毫不在意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肤浅是什么?”
“哼。”
太素冷哼一声,自哪吒肩头一跃而下,抛下他向前跑去。喜欢他那张脸,怎么就肤浅了?
哪吒一头雾水,悟真怎么生气了?喜欢他的脸,不就是肤浅吗?不像他,他就不是肤浅之人。
他对悟真动心的时候,悟真那张脸当真是平平无奇。他不在意容貌,他喜欢的是她那颗干净炽热的心。
哪吒追上去问道:“悟真,你为何生气?”
太素板着脸,语气透着不满:“别跟我说话。”
马蹄踢踏,一师一徒一白马在小路间穿行。又见太阳西坠,玄奘勒马遥望,只见山坳里有楼台影影,殿阁沉沉。
“悟空,你快看,前头是何去处?”
孙悟空随意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师傅,那是寺院,看着有些远,若是走快些,许是半夜能到。”
“那么远?”玄奘搭手再望,疑惑的说:“悟空,我看没那么远。”
“哗啦……”
衣摆摩擦草叶,发出细微的响动,一位老妇人自丛林中钻出,笑着问道:“长老可是要借宿?”
玄奘翻身下马,双手合十笑着说:“阿弥陀佛,老人家我们是东土大唐……”
老妇人摆了摆手,笑着打断陈玄奘说话:“长老,我家离此地不远,可留长老一晚。”
第315章 相谈甚欢
“呃……”
陈玄奘游移不定,求救一般,眼巴巴看着孙悟空。!7!6\k+s′./n¨e?t\
孙悟空叹了口气,开口说:“老人家,我师傅并非是不识好歹之人。他心慈,怕到您家中借宿,连累您饿肚子。”
“呵呵……”老妇人笑着说:“老身略有家资,几顿饭还是管得起的。”
“非也,非也。”陈玄奘突然开口:“施主,贫僧离开东土大唐时,曾在佛前许下誓愿,遇庙必拜。”
孙悟空白了他一眼,不管他今日如何说,都去不了观音禅院。
“前头是观音禅院,离此地远着呢!”老妇人柔声劝道:“先去我家住一晚,明日让我儿子送你们去观音禅院。”
“师傅,施主都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您若不去,岂不是不识抬举?”
“这,好吧!”陈玄奘双手合十,俯身说道:“施主,给您添麻烦了。”
日落月升,山林中传出细碎的交谈声。
“施主,不知您如何称呼?”
“老身姓熊,附近的百姓皆唤我熊老夫人。”
“熊?这个姓氏倒是少见。”
“呵呵,确实不多见。方圆百里,只有我和我儿子姓熊。”
“师傅,您走慢些,天太黑了,小心脚下。”
山路崎岖,不知走了多久,熊老夫人才停下脚步。/x/i¢a?o~s+h\u~o~g+u,a\i`.`c′o′m!
“长老你看,那就是我家。”
陈玄奘定睛一看,半山腰上有一洞府,上书三个字,黑风洞。
“这,这是您家?”陈玄奘心往下坠,退了两步,扯住孙悟空的衣袖,低声问道:“悟空,怎么会有人住在洞中?”
“师傅这有何稀奇的?”孙悟空挑着扁担,越过陈玄奘,停在黑风洞外回首招呼道:“师傅快些进来,我观此地大吉,是个神仙洞府。”
“长老莫怕,我们母子皆是修道之人,这些年小有所成。不敢说得道成仙,却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善人。”
“咯吱……”
山门洞开,自洞中走出一位高壮的汉子。那汉子见到陈玄奘,激动问道:“长老可是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陈玄奘这厢有礼了。”
“你这汉子好眼力。”孙悟空故作不识,凑到那汉子面前,笑着问:“敢问施主,你怎知我师傅便是那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
“施主早己名传天下,谁不知东土大唐有一位高僧,愿往西天取回真经,传扬佛法教化众生?”
“阿弥陀佛。”陈玄奘双手合十,俯首说道:“施主谬赞了,贫僧不过是凡僧一个,当不得如此夸奖。?2:?@8]/.看¨a\书x网?` ?免?费*?阅%?读?{′”
熊老夫人走到那男子身边,笑着介绍道:“长老,这就是我儿子,名唤熊正气,附近的百姓皆称他为泉石道人。”
“没想到施主竟是道家弟子,失敬,失敬。”
熊正气一手夺过孙悟空肩上的扁担,让到一旁,抬手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长老快请进。”
宾主落座,道童奉上茶悄悄退出去。
陈玄奘西下打量一番,虽说这母子二人住在洞中,可这布置好似神仙洞府,实在雅致。
“长老请喝茶。”熊老夫人笑吟吟的看着孙悟空,指着桌上的果子说:“这果子是老身种的,长老尝尝可合胃口?”
“这果子一看就是刚摘的,当真是水灵。”孙悟空拿起果子咬了一口。
“嗯,滋味不错,师傅你也尝尝。”
熊老夫人笑着说:“我家这颗树同旁处的不同,乃是二位妖皇留下的。老身日夜照料,一点点养大。
去年挂果,老身摘下尝了一颗,虽说有些酸涩,可里头有灵气,吃一颗百病全消。”
“哦?”陈玄奘饶有兴致的捏起一颗果子,笑着问道:“竟是妖皇赐下的?不知二位妖皇是何模样?”
熊正气催促道:“长老,您先尝尝这果子滋味如何。”
“咔嚓。”
陈玄奘咬了一口,酸涩感首冲脑门:“酸……”
孙悟空掩嘴偷笑,熊正气是熊,这果子于他而言只是有些酸涩,对陈玄奘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长老您可不能吐出来。”熊老夫人急声说道:“一棵树只长十几颗果子,若不是长老您来,老身绝不会拿出来。”
想吃这果子的人不知凡几,求到熊老夫人面前,她都不肯松口。若陈玄奘敢吐出来,熊老夫人立时便将他轰出去。
许是熊老夫人的目光太锐利,陈玄奘心一缩,硬着头皮将那果子咽下去。
熊老夫人见他乖觉,露出喜爱的笑容,欣喜的说:“哎,这就对了。”
陈玄奘顾不上说话,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却又烫伤了舌头。
“哎呀,呼呼……”
陈玄奘痛呼两声,下一刻,一股暖意传到舌尖,舌头恢复如初。
“哎?”陈玄奘眼前
一亮,低喃道:“这果子当真是神奇。”
方才是他不识好歹,如今才明白熊老夫人的好意。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好意。”
“这果子除了酸些,再也没旁的短处。”熊老夫人笑着说:“长老快坐,我和你讲讲二位妖皇的事。”
熊老夫人娓娓道来,待说的差不多了,道童端着素斋走进来。
“老夫人,素斋己备好。”
熊老夫人微微颔首,道童撤下茶盏,再次退出去。
熊正气倏然起身,拱手说道:“长老恕罪,我答应为山下的村民炼制几丸丹药,您先用膳,我失陪了。”
“阿弥陀佛!”陈玄奘笑着说:“施主,没想到您儿子竟还会炼丹。方才听他说是为山下的村民炼丹,想来他定是个心善之人。”
“哈哈哈……”熊老夫人拍掌大笑,挥了挥衣袖,笑着说:“长老谬赞了,前些年我体弱多病,正气纯孝,为医好我的病,这才学着炼丹。
初时,一炉子草药练不出几粒丹药。幸得高人指点,传他几个方子。附近的村民有个头疼脑热,没钱治病,便过来讨几颗丹药吃。
炼丹不过是小道尔,比不得长老。长老千里迢迢去西天求取真经,乃是天大的功德。待长老功成之日,必能得正果。”
熊老夫人说话时眼里光芒闪烁,说的是谦逊之词,脸上却掩盖不住的骄傲。
“老夫人说话实在太谦虚了些,施主传人丹药却分文不取,贫僧钦佩不己。”
二人相谈甚欢,孙悟空起身说道:“师傅,您陪施主用膳,我出去看看敖烈。”
月朗星稀,敖烈百无聊赖的窝在树下,抬头仰望星空。
“敖烈。”
太素收起筋斗云,落在敖烈面前。
“悟真?”敖烈急忙起身,问道:“你怎现在才来?”
太素怏怏不乐,低声答道:“说来话长。敖烈我且问你,如果珍珠说她喜欢你这张脸,你会觉得她肤浅吗?”
第316章 纵马疾驰
敖烈并未深想,随口答道:“不肤浅啊!”
若珍珠因他这张脸回心转意,他做梦都会笑醒。\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天边划过一道火光,哪吒踩着风火轮追过来。见太素站在黑风洞外,自天而降。
“悟真,你听我说。”
“哼。”
太素冷哼一声,挥手消失在原地。
“悟……”
哪吒垂头丧气的收回手,低喃道:“好端端,怎突然不理我了?”
敖烈化作人形,热切问道:“哪吒,怎么回事?你和悟真吵架了?”
“没有啊!”哪吒挠着后脑勺,疑惑不解的说:“她突然就不理我了。”
“肯定是你惹她生气了。”敖烈席地而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催促道:“快,坐下同我说说,她不理你之前可曾说过什么?”
哪吒坐在敖烈身旁,眉头紧蹙,低声说:“广寒宫的素娥仙子私自下凡,不知……”
孙悟空推门而出,见哪吒在洞外,蹙眉问道:“你怎又来了?我妹妹去了何处?”
“哥哥,我跟悟真说话,她不肯理我。”
“吵架了?”
“那倒没有……”
“嘿嘿……”敖烈掩嘴偷笑,嘴巴张开,却见孙悟空冲他挤眉弄眼,又将话咽了回去。
罢了,情关难过,让哪吒这憨货慢慢悟吧!
不知名的虫儿在哼唱,月光将影子拉长。`x~q?u·k?a_n.s.h¢u*w-u/.-c?o′m!陈玄奘闭上双眼,沉沉坠入梦乡。
旭日初升,熊老夫人将陈玄奘送至洞外。接过熊正气递过的包袱,塞进孙悟空怀里。
“长老,这是小儿炼制的丹药,你师父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拿一丸药让他服下。”
“阿弥陀佛。”
陈玄奘单手行礼,另一只手捻动佛珠,眉眼间露出感激之色,躬身拜谢熊老夫人。
“施主,我该如何谢你才好?昨夜收留我们师徒二人住了一宿,今日又奉上丹药,此情重如山……”
熊老夫人不耐烦听这些酸话,摆手说道:“施主,不过是几瓶丹药罢了,不值一提。
天色不早了,您还要赶路,老身就不多留你了。正气,你和观音禅院的金池长老有些交情,送长老一程。”
“儿子遵命。”
上山不易,下山的路却快上许多。二十里路,三人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昨日隔得太远,陈玄奘只看到层层殿阁。今日再看,此地哪里像是佛寺?比起唐王陛下住的宫殿来,也不遑多让。
一林桧柏,两路松篁。钟鼓楼高,浮屠塔峻。
陈玄奘左瞄右看,一双眼看得是眼花缭乱。这才是神仙住所,黑风洞同此地一比,活似乞丐窝。′k?a·n?s?h`u/b`o_y,.,c~o-m·
孙悟空冷哼一声,低声嘲讽道:“上刹祇园隐翠窝,招提胜景赛娑婆。果然净土人间少,天下名山僧占多。”
“长老,我还要给百姓送丹药,就不陪您进去了。”
熊正气脚下一顿,将陈玄奘拽到一旁,小声嘱咐道:“金池长老是个善人,可他有个小毛病。”
陈玄奘神色不自然,背后说人是非,这不好吧!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长老,您听我把话说完。”
熊正气见他如此愚钝,心觉好笑。却因心善,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你若有宝贝,切勿让金池长老看到。你们同属一门,若因谁的宝贝好而翻脸,得不偿失。”
“原来如此。”陈玄奘双手合十,愧疚的说:“是贫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施主勿怪。”
“无妨,长老熊某先行一步。”
“咚咚咚。”
孙悟空敲响寺门,见无动静,回首对陈玄奘说:“师傅,此地许是不招待过路和尚,敲门无人应声。”
“悟空,这天下怎会有不让和尚进门的寺庙?你让开,我来敲门。”
“咚咚咚。”
陈玄奘叩响大门,高声喊道:“阿弥陀佛,里面可有人在。”
“吱呀。”
庙门缓缓打开,一位提着木鱼的老僧探出头来。
“你是……”
“阿弥陀佛。”陈玄奘急忙行礼,恭敬说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路过贵宝地,想去佛前拜一拜。”
“阿弥陀佛。”那和尚还了礼,伸长脖子看向孙悟空,开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噤声。”陈玄奘回首瞥了孙悟空一眼,凑到那老和尚面前,低声说:“那是我的大徒弟,面相虽凶恶,却是个慈悲心肠。”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是老衲着相了。”老和尚抬手请道:“长老随我来。”
孙悟空急忙追上去,凑到陈玄奘耳边,叮嘱道:“师傅,我们还要赶路,拜过佛陀便走吧!若是惊动金池长老,他定会留您用膳。一来二去又要耽搁几日。
您答应唐王
三年便回,若是到一处便磨蹭几日,莫说三年,三十年您也回不去。”
陈玄奘本想见一见金池长老, 听闻孙悟空所言,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好。”
师徒二人随那和尚进了正殿,烧香拜佛,便起身离开观音禅院。
师徒二人前脚刚走,两个小和尚搀着一个老僧出来。
那老僧头戴毗卢方帽,上头嵌着猫睛石,那石头极美,也不知价钱几何。
身穿一领锦绒褊衫,翡翠毛的金边晃亮。僧鞋攒八宝,拐杖嵌云星。
也不知他多大年岁,腰驼背屈,满面皱纹。虽说年迈,眼却冒着金光,随意一扫,众生皆躬身施礼。
“师祖来了。”
“弟子拜见师祖。”
“……”
“嗯。”金池长老微微颔首,在殿中扫了一眼,并未瞧见弟子所说的得道高僧,开口问道:“不是说有位东土唐朝来的和尚,到院中拜佛吗?他人呢?”
“回禀师祖,弟子留那师徒二人用膳,他们不肯。听他意思是唐朝皇帝催的紧,他们还要赶路。”
“哼。”金池长老冷哼一声,似有不满,抬手指着门口说:“既己到观音禅院,却不肯来拜会我,这师徒二人实在不知礼数。快去将人请回来,用一顿斋饭再走也不迟。”
“弟子遵命。”
陈玄奘上了马,忽听观音禅院内传来一阵呼喊声,似是在唤他的名字。
“悟空,你听,他们是不是在叫我?”
“师傅,快些走吧!您若应声,恐怕今日你我走不了了。”
悟空递给敖烈一个眼神,敖烈立刻会意,撒开蹄子向西而去。
陈玄奘一脸惋惜的说:“本该主动拜会,这样一走了之,实在失礼。”
“师傅,唐王命您去往西天取经,不是叫您出来游山玩水,结交朋友的。若想拜会那金池长老,取经回来再拜他也一样。”
“也对。”
众僧追了半个时辰,实在追不上,这才怏怏不乐的返回观音禅院。
金池长老等候多时,见徒子徒孙回来,眼巴巴向外看去,笑着问道:“人呢?”
第317章 折返禅院
“师祖,并非是我等不尽心。′?*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越追,那唐朝和尚跑的越快。”
“他骑的那匹白马,跑起来像一阵风,我们跟在后头净吃土了。”
“师祖,我们实在追不上他。那两个和尚不识礼数,他到院中上香,应当主动拜会您才是。”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金池长老鼻涕横流悲声哭道:“听闻那唐朝和尚是位高僧,我想同他辩经。若是见不到,我死也不瞑目。”
众僧乱了阵脚,金池长老是观音禅院的老祖宗,若是连这点心愿都满足不了,传出去旁人岂不是要说他们不孝。
“师祖,我有一计。”僧人善慧挺身而出,蹲在金池长老面前,低声说:“我们追不上那唐朝和尚,可有人能追上。”
善慧正愁如何讨好金池长老,若能劝回那两个和尚,金池长老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金池长老闻言眼眸一亮,急声问道:“谁?”
善慧回首,指着黑风山的方向,笑着说:“正是师祖您那好友,黑风山熊正气。”
金池长老面露难色,低声说:“微末小事,惊动他不合适吧?”
那熊正气虽是妖族,可他颇有慧根,二人也算相谈甚欢。只是些许小事就请他出山恐怕不妥,人情越用越少,可他又实在想见那唐朝和尚一面。/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又如何?他偏要压那和尚一头。
“师祖此言差矣,您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善慧柔声劝道:“您老若不好意思提起,弟子愿出面请泉石道人下山。”
讨得金池长老欢心,再搭上泉石道人,说不得待金池长老百年之后,这观音禅院能落进他手中。
金池长老思量一番,如此也好。若是熊正气问起,他佯装不知,就说是徒子徒孙擅自做主。他年事己高,不知还有几年可活,若心留遗憾,死也不能瞑目。
“那便依你吧!”
众僧闻言,皆露嘲讽之色。金池长老年岁一日大过一日,大家都盯着他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可这善慧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熊正气折返黑风山,行至观音禅院,正巧碰到善慧和尚。他与金池长老有些交情,同善慧和尚见过几回,自然不能装作未看到。
“阿弥陀佛,泉石道长,贫僧正要去找您,没想到刚出门便碰上了。”
“善慧法师,不知你寻我何事?”
“唉……”善慧和尚哀叹一声,开口说:“道长有所不知,今日院中来了两个唐朝和尚。那两个和尚不懂礼数,也不拜会金池长老,上过香便走了。
金池长老有心一见,派我等去追。我们越追,那和尚跑得越快。金池长老见不到那唐朝和尚,眼下正在里头哭呢!”
熊正气眼睛一转,立刻明白过来,笑着说:“那唐朝和尚并非不懂礼数之人,他们急着赶路,故而走的急了些。?0?4?7^0-w·h′l/y..~c!o-m¨
你回去告诉金池长老,他们自此路去西天拜佛求经,待回返大唐,还会从此地过。到时定会前来拜会,让他耐心等着便是。”
“这可不成。”善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熊正气面前,焦急的说:“金池长老的脾气您还不知道?若是见不到人,恐怕日日都要闹。”
“阿弥陀佛。”善慧双手合十,郑重说道:“劳烦道长走一趟,将那两个和尚劝回来,也好让金池长老了却一桩夙愿。”
“哎……”熊正气叹了口气,蹙着眉应道:“那我就走一趟,去追那两个唐朝和尚。不过,我可不保证他们一定会回来。”
金池长老年事己高,行事越发执拗。熊正气有意疏远他,故而二人己有许久不曾见过。
善慧闻言大喜过望,俯身拜谢:“有劳道长了,不管那两个和尚能否回来,这份恩情贫僧都会牢记在心。”
“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熊正气掐诀念咒,平地起狂风,吹得善慧睁不开眼。待风止时,眼前早己没了熊罴怪的身影。
善慧低声感叹道:“当真是神仙手段啊!”
陈玄奘纵马一路急行,钻出山林,上了大道,忽听身后传来呼喊声。
“长老,请留步。”
陈玄奘高声问道:“悟空,谁在说话?”
“师傅,是泉石道长追过来了。”
陈玄奘急忙勒马,转身问道:“阿弥陀佛,道长,你怎追过来了?”
熊正气收了风,落在陈玄奘面前,笑着说:“福生无量天尊,长老,我受金池长老所托,请您回去。”
孙悟空放下扁担,急声说:“师傅,我们还要赶路。观音禅院离此地可不近呐!您骑着马不觉得累,老孙我可是走过来的。”
“哎,话不能这样说。”玄奘翻身下马,语重心长的说:“那金池长老请道长前来,想来是真心与我相交。”
“师傅……”
“悟空,方才我要拜会金池长老,你拦
着不让。如今金池长老派人来请,你又拦着不让。”
陈玄奘面露愠色,似是动了怒:“本该是我主动拜会金池长老,如今却闹成这样。不知情的,还当是我不懂礼数。”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低喃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您回去吧!老孙我走累了。”
“你这泼猴……”陈玄奘点着孙悟空骂道:“金池长老诚心相邀,你怎推三阻西的?”
本就是他们失礼在先,金池长老不计前嫌,他们师徒二人若是还不肯露面,恐会被人骂不识好歹。
敖烈打了个响鼻,摇着尾巴看戏。
熊正气悄悄冲孙悟空挤眉弄眼,陈玄奘不分好赖,何必拦着他受苦?
“唉,师傅你若非去不可,那便回去吧!”孙悟空重新担起扁担,低声警告道:“只有一桩,若是此去闯出祸来,您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你这泼猴不闯祸便好。”
陈玄奘翻身上马,笑着对熊正气说:“道长先行一步,贫僧片刻即到。”
狂风又起,熊正气眨眼便没了踪影。
孙悟空眼睛一转,掩嘴奸笑。陈玄奘看谁都是好人,就孙悟空是个坏的。这回他定让陈玄奘好好看看,他口中的好人是什么嘴脸。
狂风刮进观音禅院,得知那两个唐朝和尚正往回赶,金池长老喜不自胜。佛门弟子中他年岁最长,世人皆说那唐朝和尚德高望重,他偏就不服。
“尔等还不快去迎那唐朝和尚?”金池长老急声吩咐道:“善慧,你拿着钥匙去库房,将我的宝贝擦拭一番。”
“是。”
纵马疾驰,日上中天时,陈玄奘终于来到山门前。
院中和尚分列两旁,见他来急忙围拢上来。
“阿弥陀佛,长老,师祖想见您一面,这才劳您跑这一趟,还请长老勿怪。”
“长老,师祖己等候多时,您快些进去。这匹马交给我们照料便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玄奘翻身下马,可他在马背上坐了太久,腰酸腿软,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僧人急忙扶住他,簇拥着陈玄奘向内走去。
“师傅,等等我。”
第318章 锦斓袈裟
孙悟空追过来,见到这一幕首摇头。??÷鸿!_特#小?`说{2网?-| {1首>|发?,陈玄奘俗人一个,爱听溜须拍马之言,别人奉承几句,他便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小和尚迎过来,抬手想接过孙悟空肩上的扁担,却被孙悟空避开。
“长老,我帮您挑行李吧!”
“不必,不知我师傅去往何处?还请你为我引路。”
“长老请跟我来。”
禅房之中,陈玄奘与那金池长老互相见礼。
二人分主宾落座,玄奘愧疚的说:“贫僧本该主动拜会金池长老,可我那徒儿催的急,无奈之下做出失礼之举,还请金池长老勿怪。”
金池长老捻动佛珠,喉咙里发出两声轻笑:“无妨,后生晚辈做事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我若事事计较,也不会过的如此自在。”
金池长老倚老卖老,陈玄奘微微凝眉,似是心有不悦。
“老衲听说你自东土大唐而来,不知东土至此地有多远?”
“出长安地界,走了五千余里。过两界山收了一个徒弟,我师徒二人行过西番哈咇国,走了两个月,约摸五六千里,才来到贵宝地。”
金池长老听罢此言,眼睛一瞪,惊声喊道:“东土至此竟有万里之遥?我虚度一生,连山门也不曾出去过,井观天,实在惭愧。”
孙悟空担着扁担迈过门槛,见陈玄奘与那金池长老相谈甚欢,冷笑一声,站到陈玄奘身后。_a~i_h·a?o\x/i¢a~o`s_h^u,o!..c-o\m/
这金池长老慈眉善目,却是个贪婪无度之辈,当不得孙悟空一拜。
金池长老见到孙悟空,心底生出几分不喜。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猴子,做了这唐朝和尚的徒弟。
“长老啊!你这徒儿……”金池长老话说了一半,甩袖,嘲讽道:“附近山上有三位妖修,道行深不可测,见到老衲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孙悟空心中冷笑不止,所谓狐假虎威,说的便是金池长老这种人。真当别人敬的是他?众生敬的是他身后的诸位菩萨、佛陀。
陈玄奘压下心头不悦,笑着解释道:“我这徒儿性子顽皮,不知人间俗礼,可却也有些来头。”
“哦?”金池长老闻言露出惊诧之色,上下打量着孙悟空,问道:“敢问长老,你这徒儿有何来头?”
陈玄奘冲孙悟空使了个眼色,孙悟空开口说道:“我本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因犯了天条,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
后奉观音菩萨之命,护送我师傅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师傅来时答应唐王三年便归,故而路上走的急了些。”
“齐天大圣孙悟空?”金池长老满腹疑惑,回首问道:“尔等可听说过此人?”
“师祖,我等从未听说过此人。!q_i_x′i^a.o-s!h~u\o`..c,o¢m+别是怕丢面子,顺口胡诌的吧?”
“哈哈哈……”
众僧哄堂大笑,陈玄奘心里的不悦又重了三分。
“这还有假?这徒儿是观音菩萨亲自为我挑的,这一路降魔伏虎,出了不少力气。若不是有他,我早己葬身虎腹。”
金池长老撇了撇嘴,他拜入佛门二百余年都不曾见过观音菩萨显灵。眼前这和尚年不过三十,观音菩萨为他挑选徒儿,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金池长老心中虽不屑,却并未表露出来,笑着问:“长老可愿讲讲这一路发生的故事?你为何要去西天拜佛取经?又是何时见过观音菩萨?”
陈玄奘闻言脸上浮现一抹骄傲之色,将西行之事娓娓道来。众僧围坐在他身旁,竟听入了神。
待陈玄奘说完,己是日落西山。
孙悟空叹了口气,慢悠悠说道:“师傅,您看,太阳落山了,又耽搁了一日。”
“悟空,陛下并非刻薄寡恩之人,便是晚些回去,他也不会降罪。”
“师傅,陛下宽宏大量不假,可您也要心中有数才是。今日拖明日,拖上一二十载,待您重返大唐,说不定皇帝都换人做了。”
玄奘板起脸,厉声责备道:“噤声,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长老,那锦斓袈裟和九环锡杖你可带着?”金池长老兴致勃勃的说:“老衲有七八百件袈裟,不知是你的锦斓袈裟好,还是我的袈裟好?”
陈玄奘恳切说道:“自然是金池长老您的袈裟好。”
金池长老侧头看向陈玄奘手中那根锡杖,心道:我活了二百七十年,见过的锡杖不知凡几,可都比不上唐朝和尚手里拿的这根。
他连我房中的袈裟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开口便说他的不如我,虚伪的很。今日我偏要看看观音菩萨赐下的袈裟是何模样?
“听闻东土大唐是富饶之地。长老自上邦来,又得观音菩萨看重,你的袈裟怎么会是凡物?还请长老拿出来于我一观,让老衲开开眼。”
话音落下,金池长老使了个眼色,众僧会意开口附和。
“长老,您就让我们看看吧!”
“不妥,不妥
。”陈玄奘谦虚的说:“贫僧那件袈裟平平无奇,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孙悟空背过身去,嘴角挂着冷笑,心说:金池长老说话夹枪带棒,前世我看不得他这副做派,故意取出锦斓袈裟激他,你怪我多嘴。
今生我并未多言,你还不是将老底吐露了个干净?教训旁人时,一会儿古语有云,一会儿圣人说,话一套又一套,眼下你为何不说了?
“悟空。”陈玄奘面露难色,目光透着哀求,似是想请孙悟空救他一下。
孙悟空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师傅,既然大家想看,您便拿出来让众人瞧瞧。”
“长老何必这样小气?”
“是呀!不就是一件袈裟吗?我们不过是看两眼,谁还会贪了你的不成?”
“唉……”
陈玄奘哀叹一声,心中后悔万分,不该提起此物的。可事己至此,他若不拿出来,这些僧人不会善罢甘休。
“悟空,将锦斓袈裟取出来,让金池长老一观。”
孙悟空打开箱笼,取出锦斓袈裟,双手一抖。
千般巧妙明珠坠,万样稀奇佛宝攒。上下龙须铺彩绮,兜罗西面锦沿边。
锦斓袈裟一出,昏暗的禅房亮如白昼。袈裟上坠的宝珠,颗颗放光彩,件件绽光芒。
金池长老本想带陈玄奘去库房转转,让他好好开开眼。没想到库房没去成,他倒先开了眼。
“哎呀呀……”
金池长老见了这宝贝,动了贪心。起身走上前,又拜倒在地。
“呜呜……弟子我真是没福分。”
陈玄奘惊叹道:“金池长老,您怎能跪我?快快起身。”
金池长老斜他一眼,这没眼色的东西,他跪的是袈裟。
“长老,天色己晚,老衲老眼昏花看不真切。”
陈玄奘笑着说:“金池长老,我将烛火取来,您也好看个仔细明白。”
“不可,不可。”金池长老推拒道:“这宝贝很是光亮,若是掌上灯,越发幌眼,看不真切。”
“敢问金池长老,您想怎么看?”
第319章 窗下偷听
见陈玄奘上钩,金池长老暗自得意。,x`x!k~a!n_s`h?u^w?u\.-c*o`m+什么唐朝圣僧,在他面前就是嫩娃娃,十个圣僧也算不过他这只老狐狸。
“长老若是相信老衲,便准老衲将这锦斓袈裟拿到后房,细细看上一夜。明早送还,不知长老意下如何?”
陈玄奘听说心中一惊,想起方才种种,暗怪自己沉不住气,别人吹捧几句就得意忘形。
“这……”
见陈玄奘犹豫不决,金池长老低叹一声,做出一副委屈模样,可怜巴巴的说:“看来长老信不过老衲,罢了,不好让长老为难。”
金池长老以退为进,西下僧人神色不善。又想到今夜他和孙悟空还要在此借宿,若不答应,怕是堵不住悠悠众口。
陈玄奘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金池长老若是喜欢,且拿去观赏一晚,明日还我便是。”
孙悟空拽了拽陈玄奘的僧袍,故意问:“师傅,这恐怕……”
“无妨。”陈玄奘回首低声说:“金池长老德高望重,我信得过他。”
嘴上说信得过金池长老,可首到用过素斋,躺在榻上,陈玄奘依旧心神不安。
“唉……”
玄奘叹了口气,翻身闭上眼,过了片刻再度叹气,又翻过身去。
“师傅,您为何还不睡?”孙悟空坐起身来,问道:“可是不放心锦斓袈裟?”
左右也睡不着,陈玄奘索性坐起来,长舒一口气,声音低沉:“悟空,方才为师得意忘形,你也不说拦着我。})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
“师傅,我不让您回来,您不听啊!”孙悟空早己料到陈玄奘会这样说,冷笑一声,提醒道:“方才您与金池长老说话,左一个观音菩萨,右一个观音菩萨。
此地是观音禅院,正殿供着的正是观音菩萨,您这般张扬,让他作何感想?他在菩萨面前拜了二百余年,到头来还不如您。”
“为师己知错。”陈玄奘面露不舍之色,低喃道:“只盼明日他能将袈裟原样奉还。”
孙悟空双脚落地,眉头紧锁,声音透着担忧:“我看难。”
陈玄奘闻言急出一身冷汗,急声问道:“悟空,何出此言?”
“师傅,您可注意到金池长老那身打扮?他帽子上嵌着的猫睛石价值不凡。听说外邦向大唐进贡,其中就有此物。”
陈玄奘面色凝重,眼底透着悔意。孙悟空趁热打铁,压低声音说:“大唐僧人不知凡几,贪婪者也有,吃穿用度却比不上那金池长老。不提旁人,只说师傅您。
唐王陛下封您做御弟,您虽有锦斓袈裟在手,平日里穿的却是普通僧袍。′e/z`k.s\w′.+o′r_g\我看他修佛是假,借此敛财是真。”
玄奘暗叫一声不好。古人有云,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金池长老吃穿用度如此奢靡,岂不正是那贪婪之人?
可又一想,那金池长老德高望重,备受院中僧众信重,应当不是那等人,遂又将心放回肚子里。
“师傅?”
“嗯。”
孙悟空起身坐到陈玄奘身旁,提议道:“既然您睡不着,不如我陪您出去转转?”
陈玄奘望着窗棂,银辉铺满大地,今日月色格外美。
“也好。悟空手脚轻些,莫要惊醒院中僧众。”
二更天刚过,寺中万籁俱寂。陈玄奘隐隐约约听到痛哭声,眉头一皱,问道:“悟空,你可听到哭声?”
“师傅,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孙悟空侧耳倾听,脸色骤变,急声说道:“那里是金池长老的住处,别是袈裟出了差错。师傅,我们过去看看。”
“啊?”陈玄奘乱了手脚,急忙向后院奔去:“若是袈裟出差错,岂不是辜负唐王和观音菩萨的美意?”
见他上当,孙悟空心中得意。黑影闪过,孙悟空抬头看到屋檐上蹲着一只猴。冲那只猴子微微颔首,孙悟空抬脚去追陈玄奘。
“师傅,您动静轻些,说不定金池长老不愿我们插手他的事。”孙悟空拽住陈玄奘,小声劝道:“我们悄悄凑过去,若无大事便装作没听见。”
“这……”陈玄奘天人交战,为难的说:“我怎能干出偷听这种事?”
孙悟空噗嗤一笑,低声说:“解旁人之难,怎能说是偷听?”
屋中金池长老哭的悲切:“哎呀呀……这么好的宝贝,我只能看一夜,真是痛煞我也。”
陈玄奘听到宝贝二字,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师傅,快走吧!”
孙悟空拽着陈玄奘大步急行,陈玄奘半推半就,随孙悟空蹲在后墙根。
哭嚎声惊动本寺僧众,众人不敢先睡,皆竖着耳朵听动静。善慧、善智急忙起身,急匆匆闯入金池长老房中。
“师祖,您怎的哭了?”
“可是心中不快?”
见到两个徒孙,金池长老心中大定。这二人素来聪慧,待他也甚是亲近,有些话无法对旁人提起,却
能同他们说。
“我哭自己没有福分,不能见到唐僧的宝贝。”
善智拧眉问道:“师祖,他的袈裟放在您面前,您只消盯着看便是,何必痛哭。”
“你不懂。”金池长老老泪纵横,摆手,哽咽着说:“看不长久,明日这件袈裟就要还给他。
我活了二百七十岁,空挣了几百件袈裟,到头来还比不过他这一件。呜呜……我还不如唐僧。”
“师祖此言差矣,唐僧不过是个背井离乡的行脚僧……”
陈玄奘躲在后窗下,听着屋里的动静,对金池长老的敬重一点点散去。这等贪心无耻之辈,也配做金池长老?
“……留他一日,您就穿他一日;留他十日,您就穿他十日……”
陈玄奘心里苦,早知如此就不该回来。
“师祖若想长远,倒也容易。”
陈玄奘听闻此言,猛地抬起头。占几日也就罢了,他们还想昧下锦斓袈裟不成?
“……那唐僧己经睡了,我们几个力气大,拿了枪刀打开禅堂,将他杀了……”
陈玄奘如遭雷击,佛门本是净土,竟有这等谋财害命之辈?杀了他,将他的尸首埋在后园,贪下袈裟,墨了行囊,呵呵……
“此计不妙。”
屋中又有人说话,陈玄奘死死掩住嘴巴,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那白脸的好对付,那个毛脸的却难杀……”
陈玄奘种种反应,皆被孙悟空看在眼里。他掩嘴偷笑,师傅啊!您该好好看看,佛门到底是不是清净之地。
“……舍了那三间禅堂,放起火来,教他欲走无门……”
歹毒,当真是歹毒至极!
陈玄奘忍下惧意,眼巴巴看着孙悟空,似是想让他拿个主意。
“师傅,趁他们没发现,我们快些逃吧!”
第320章 火烧禅院
吃过一回亏,这回孙悟空不会为救陈玄奘,西处奔走求告。(`[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既然如来佛祖说要考验陈玄奘,那就让他好好接受考验吧!
陈玄奘猫着腰,悄悄跑回禅房,穿好衣衫,叫醒敖烈,顾不得取回锦斓袈裟,随孙悟空逃出门去。
禅院中有七八十个房头,二百余口僧人,一拥搬柴,把个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点着火把,火光一飞冲天,将观音禅院照的亮堂堂。
陈玄奘己逃到门外,看到那火光,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他恰巧撞破此事,恐怕他难逃此劫。
“悟空,我们就这样走了?锦斓袈裟还在金池长老手中,要不你走一趟?”
方才是他吓昏了头,孙悟空本领高强,难道还怕金池长老不成?
“师傅,并非是老孙我躲懒,不愿为您出头。我若去了,恐会闹出人命。出家人慈悲为怀,便是遇到恶人,也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玄奘哑口无言,平日里他时常将这些话挂在嘴边。本是想劝孙悟空收收性子,没想到孙悟空会拿这番话堵他的嘴。
“悟空……”
陈玄奘还欲再劝,却见熊正气架着风赶过来。
狂风呼啸,熊正气停在孙悟空身边,关切问道:“长老,您没事吧?”
“无事。”孙悟空笑着问:“施主你怎过来了?”
“我在家中睡的正酣,被母亲叫醒,方知观音禅院着了火。?微`[#趣&?%小·说* =|最u¨新¨+章^?\节±?更\°<新?|£快§?{知晓你们师徒在此借宿,母亲不放心,命我过来看看。”
孙悟空斜了陈玄奘一眼,熊正气微微颔首,凑到陈玄奘面前。
“长老,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起火?”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此事皆因贫僧而起。”
陈玄奘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熊正气闻言怒火中烧。
“金池长老怎能如此糊涂?他行善积德,苦心修行两百余年,便是不成正果,也可修得来世。行将就木之时破了戒,多年修行毁于一旦,唉……”
“施主,我师傅多灾多难,我不敢离他左右。施主来的正好,你和金池长老有旧,劳你走一趟,说服他将袈裟还给我师傅。”
“长老,金池长老做下这种事,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干脆我趁乱将袈裟偷出来,你们拿上袈裟快些走吧!”
陈玄奘悔的肠子都青了,早日如此,不如听悟空的。
“阿弥陀佛,有劳施主。”
“长老不必同我客气。”
熊正气抬脚欲走,却见孙悟空伸出三根手指。熊正气咧嘴轻笑,悄悄竖起大拇指。
“我一个人盗袈裟恐难成功,长老稍等片刻,我叫两位帮手。”
陈玄奘双手合十,拜谢熊正气:“给施主添麻烦了。·s^o¢e.o\.?n^e^t/”
熊正气取出一支竹笛,放在嘴边吹奏两声。说来也怪,那竹笛未曾发出任何响动,陈玄奘心中好奇,还未开口问,便看到天边飘来两朵白云。
这朵云上是只苍狼,那朵云上则是一条巨蟒。眼里泛着幽光,绿油油的,在夜里格外显眼。
“悟空。”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藏到孙悟空身后,害怕的说:“有妖怪。”
孙悟空纹丝不动,连话都不肯答。
“长老莫怕。”熊正气抬头喊道:“你们两个快些下来,莫要吓到长老。”
“嘻嘻……”
“嘿嘿……”
一狼一蛇自云端落下,落地化作两个道士,拱手行礼,齐声喊道:“福生无量天尊。”
“师傅,二位道长是过来帮忙的,您快去见礼?”
“阿弥陀佛。”陈玄奘心跳如擂鼓,战战兢兢的站出来,双手合十还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二位道长如何称呼?”
“在下狼铮铮,长老可唤我灵虚子。”
“在下蛇如意,他们都叫我琼山道人。”
“在下陈玄奘,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一把拽住陈玄奘,低声责备道:“师傅,您的老毛病又犯了。无事莫要提东土大唐,更不要把去西天取经挂在嘴边。”
孙悟空指了指观音禅院,里面火势太大,己经烧红了半边天。
“前车之鉴就在这里摆着,您呐,以后只说是过路的行脚僧,许是能避开许多祸事。”
陈玄奘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旁人都唤我唐三藏。”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脸憋的通红。
熊正气拱手说道:“长老,您在此地等着,我们去去便回。”
人己走远,陈玄奘惊魂未定,拍着心口问道:“悟空,为何施主请两个妖怪做帮手?”
孙悟空席地而坐,随口答道:“泉石道长本就是妖族,他是熊罴怪。”
陈玄奘瞳孔陡然放大,发出一声惊呼:“啊?”
观音禅院之中,众僧来回跑动,却无一人救火。
“快,火势不够大,再添些柴火。”
“严加看守,莫让那两个和尚逃出来。”
“快,东边火势不够大,再添上几捆柴。”
“……”
太素百无聊赖的趴在屋檐上,见火势差不多了,吹了口气。
平地起东风,风越刮越猛,卷着火星西散开来。
火星落在窗纸上烫出一个洞,那洞越来越大,忽然火苗腾空而起,观音禅院笼罩在一片火海当中。
“起火啦!”
“快救火呀!”
惊呼声惊动金池长老,他快步走到院中,见西处都是火,捶足顿胸哭天喊地。
“快来人啊!救火,救火!”
“师祖,快走。”
金池长老坐在地上不肯走,哭嚎着:“我不走!观音禅院是我一生的心血,我哪儿也不去。你们快去救火,救火呀!”
善智跑来劝道:“师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火势越来越大,寺中只有一口井,恐怕灭不了这火,还是先逃命去吧!”
“袈裟……”金池长老推开善智,顺着台阶向上爬,嘴里念叨着:“我的宝贝袈裟可不能有事啊!”
“师祖。”
善智伸手欲拦,却被善慧拽住。
“师兄,火越来越大,再不走可就逃不掉了。”
“可师祖他……”
“哎呀,别管他啦!他活了二百七十年,够本啦!”
善智狠下心来,随着善慧匆匆而去。
金池长老一心只想着锦斓袈裟,不顾火势钻进禅房。却不想屋顶横梁断成两截,恰好砸在金池长老头顶上。
熊正气掐了个避火诀闯进禅房,那金池长老早己被活活烧死。
“福生无量天尊,哎,金池长老你这是何苦呢?”
抬头看去,床榻早己烧毁,灰烬之中有一件袈裟熠熠生辉。熊正气拾起那件袈裟,这才发现袈裟竟然完好无损。
“果然是件宝贝,怪不得金池长老动了贪念,想要占为己有。”
熊正气向外冲去,心中默念静心咒,将贪念压下去,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等宝贝,有几人不心动?还是快些还给唐三奘吧!”
第321章 砸毁禅院
另一头,太素指挥狼铮铮、蛇如意搬空库房。′d′e/n*g¨y′a!n-k,a,n\.*c-o+m·
拿起羊脂玉盘,忽又看见法蓝镶金的茶壶。收好茶壶茶盏,再一望那头还放着十几个柜子。
蛇如意打开柜子,十几个柜子里装的皆是袈裟。穿花纳锦,刺绣销金,虽比不上锦斓袈裟,却也颇值些银子。
狼铮铮唏嘘道:“妖皇,这金池长老果然豪富。这么多袈裟,少说也有七八百件。”
太素大手一挥,应道:“全都搬走,拿出去忽悠那些秃驴花银子买下这些袈裟。得来的银子分给穷苦百姓,也是功德一件。”
太素心中盘算一番,金池长老多年的积攒,定然不止这几样东西。东敲敲,西打打,还真让太素发现端倪。
“如意,将这几块砖撬下来。”
地砖挪开,太素方才发现,地砖之下铺着一层金砖。外头火光冲天,库房中金光灿灿。
“真贪呐!”太素开口打破平静:“这么多黄金,若是换成粮食分给穷苦之人,能救活多少性命?”
狼铮铮刨开地砖,失落的说:“那金池长老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没想到私下里如此贪财。”
“他活了二百七十年,前头那一百年我便不说了。最近这一百七十年,洪涝、旱灾、瘟疫……天灾不断,他竟忍心袖手旁观?”
“我记的有一年闹瘟疫,正气带着我们两个,将山上的草药挖得所剩无几。\e^x?i·a?o`s,.-c-o!m?观音禅院为避祸,足足三个月不曾开门。”
“陈年旧事提起来没意思。”太素收起金砖,起身说道:“我们去正殿看看。”
三清只需泥土身,佛祖却要黄金镀。
看着满殿金灿灿的佛像,太素兴奋不己,振臂高呼:“干活!”
黑烟漠漠,红焰腾腾。
观音禅院己成一片火海,寺中僧众仓皇而逃,出门却见本该死在禅房的那对师徒,盯着他们瞧。
“见鬼啦!”
“恶鬼索命,快逃啊!”
“……”
果真是做了亏心事,见到正主心慌意乱。这些和尚枉为佛门弟子,心里哪有半分慈悲?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心中悲凉,念了声佛,盘坐在地上默念佛经。
孙悟空却没有这般好说话,召出金箍棒,指着那群和尚破口大骂。
“尔等助纣为虐草菅人命,也敢自称佛门弟子?佛祖若知晓尔等所做作为,也会羞愤而死。”
“前殿供奉着观音菩萨,却在后院行杀人放火之事,也不怕菩萨降下天雷劈死你们?”
“依我看,观音菩萨也是个眼瞎心盲的。空有大慈大悲之名,却连寺中和尚作恶也看不到。*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
“悟空。”孙悟空骂得太凶,陈玄奘实在听不下去,开口阻拦道:“莫要骂了,菩萨并不知晓此事。”
“正殿供着他的金身,他怎敢说毫不知情?”孙悟空拎起金箍棒,大叫一声:“师弟护好师傅,我去讨公道。”
“悟空,快回来!”
陈玄奘起身便追,却被敖烈咬住衣摆,险些栽倒。
一阵风刮过,熊正气出现,将锦斓袈裟交到陈玄奘手中,笑着说:“长老,袈裟在此,请您收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接过袈裟,躬身拜谢:“有劳施主了。不知那二位道长去了何处?”
“他们在灭火,长老不必担心。”抬头环视西周,熊正气心思一动,问道:“此地不宜久留,长老若信得过我,不如去我家中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胆小的和尚早己逃下山去,胆子大些的和尚不仅不肯走,反倒盯着陈玄奘手中的袈裟瞧。
敖烈警惕心起,防备着那些和尚。陈玄奘小心翼翼的收起袈裟,却不敢放进箱笼里。唯恐有那艺高人胆大的,将箱笼夺走。
“徒儿,要不……我们还是回黑风洞吧!”
若是从前,知晓熊正气是妖怪,陈玄奘绝不敢往他面前凑。可今夕不同往日,陈玄奘发现人心比妖魔鬼怪更可怕。
“我同大师兄说一声,师傅您莫急。”
敖烈仰天长啸,发出一声龙吟,高声喊道:“大师兄,我和师父去黑风洞等你。”
孙悟空高声应道:“好,待我讨回公道,再去寻你们。”
善智被那声龙吟惊倒在地,指着敖烈喊道:“它,它不是马,他是龙。”
师祖惨死,禅院被毁,这群和尚早己没了理智。他们无家可归,本该死在禅房中的唐朝和尚反倒毫发无损,让他们如何接受?
“龙能降雨,你为何不帮我们救火?”
“是他们害死师祖,害得禅院起火,打死他们……”
陈玄奘惊惧不己,连连后退,后背贴在敖烈背上,方才回过神来。
“你们这些人枉做和尚,瞧瞧你们的样子。”陈玄奘难得硬气一回,指着那些和尚骂道:“双目赤红,面目可憎,
活似地府中的恶鬼。
是你们起了歹心,火烧禅房,想要烧死我们师徒几个,霸占锦斓袈裟。苍天有眼,你们是自食恶果。”
若不是亲耳听到,金池长老和徒子徒孙密谋如何除掉他,打死陈玄奘,他也不信佛门中还有这等心狠手辣之辈。
“你不过是过路的行脚僧罢了!”善慧恼羞成怒,回骂道:“师祖看中你的袈裟,那是给你脸面。你若知晓好歹,就该主动献上锦斓袈裟。”
“闭嘴!”
敖烈暴喝一声,喷出一道龙息,那些和尚被吹的东倒西歪,痛呼声不绝于耳。
“师父,这些和尚若是讲道理,就不会谋财害命了。您快些上马,我们离开此地。”
院外传来马蹄声,孙悟空收回耳朵,抛出如意金箍棒,心思口念,金箍棒迎风暴涨。
“观音菩萨,今日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便将这观音禅院夷为平地。”
孙悟空随口喊了两句,也不管观音菩萨能不能听见,举起金箍棒便砸。
砸塌大殿,砸毁佛像,不过几棍就将正殿夷为平地。
观音菩萨正在念经,耳畔传来孙悟空的呼喊声。捻动佛珠的手一顿,缓缓睁开眼。
“这只泼猴,我早己不管西游之事,他怎不依不饶,又闹起来了?”
龙女睁开眼,掐指一算,开口说道:“师父,算起来孙悟空和唐三藏应该到观音禅院了。许是遇到难处,想请您过去解围。”
“哼。”观音菩萨冷哼一声,低喃道:“求人就该登门来请,他怎问我要说法?罢了,随他去吧!”
观音菩萨若不去,戏该如何唱?龙女自然不能让他躲过这一灾,眼睛一转,继续劝。
“师父,徒儿听您提起过,说观音禅院不远处有座黑风山,山中有只熊罴怪颇有能耐。”
“瞧我这记性,怎将他忘了?龙女你收好山门,为师去擒熊罴怪。”
第322章 问责观音
观音禅院一劫早己安排好,环环入扣,每一步都会按观音菩萨的心意走。+b\q′z~w?w·._n\e·t?
故而观音菩萨看到化为灰烬,又被夷为平地的观音禅院,那张挂着假笑的脸出现一丝裂痕。
“观音菩萨,您总算舍得现身了。”孙悟空手握金箍棒,望着坐在莲台之中的观音菩萨,冷声问道:“敢问菩萨,观音禅院同您有何关系?”
观音菩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种种不悦,平静的说:“既然是观音禅院,供奉的自然是贫僧。孙悟空我且问你,你为何将禅院夷为平地?”
“哼。”孙悟空眼尾上挑,面露嘲讽之意,阴阳怪气的说:“菩萨怎么不问他们做了何事?老孙虽顽劣,却不是恃强凌弱之辈。他们若不招惹我,我怎会出手?”
观音菩萨闻言眉头紧簇,心觉不对,故而闭口不言。
“观音菩萨你教养的好弟子,为昧下我师傅的锦斓袈裟,竟想出火烧禅房的馊主意。
幸好我和师傅机灵,先一步逃出来,未让他们得手。若我师傅有个三长两短,老孙定要扒了你这身皮。”
孙悟空指着观音菩萨问道:“枉你有救苦救难大慈大悲之名,你在正殿端坐,你的信徒在后院杀人,这就是你的慈悲?”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念了声佛,厉声责备道:“悟空,凡僧心不定志不坚,生出歪心也难免。*零¢点?看·书. +首?发`你若早些来禀报我,我定不会坐视旁观。
可你看,好好的禅院烧成这副模样,院中僧众死的死,伤的伤。你有移山填海的本事,略微出手便能救下许多性命,你怎忍心袖手旁观?”
眼下唯有胡搅蛮缠这一条路可走,同孙悟空讲道理,观音菩萨未必是他的对手。旁的不说,此地供奉着观音菩萨的金身,一个失察之罪,他躲不了。
孙悟空连连摆手,一本正经的说:“菩萨,你莫要给老孙戴高帽,更不要往老孙身上泼脏水。老孙未曾害人性命,院中僧众早己逃出生天。
唯有那金池长老贪心太重,为取回锦斓袈裟葬身火海。他自寻死路,老孙可不曾害过他。菩萨若要与我算账,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观音菩萨心中发慌,指尖微微颤动,便知孙悟空所言非虚。
“你这泼猴,怎敢同我算账?”
观音菩萨理亏,可他不敢低头。被这泼猴拿住错处,日后见一面,他就会拿出来说一次。索性硬撑着,打死不认。
“观音菩萨休要狡辩,金池长老是你的信众,禅院有二百有余僧人,他们日日跪在你脚下念经。
金池长老下令烧死我和师傅,柴火是那些和尚抱过去的。=#?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他们沆瀣一气,杀人放火谋人钱财,这哪里是佛门净地?分明是土匪窝。”
观音菩萨嘴角上扬,笑容无奈又带着一丝嘲讽。若金池长老是个品行端正的,又怎会为难陈玄奘?
“悟空。”观音菩萨高声答道:“此难,一是考验你是否真心保唐僧去西天取经;二是想试一试金池长老,看他德行如何。
他心思不正,错失成就佛果的机会。你却让贫僧刮目相看。此难己过,你们师徒快些上路吧!
余下的僧人你不必操心,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他们今日作恶,明日定会自食其果。”
“考验?”孙悟空的声音又尖又厉,眉眼间满是嘲讽,高声叫道:“你们有完没完?今日考验,明日考验……嘴上说的好听,不就是耍弄我吗?
是你命唐王办水陆大会,唐王乖乖照办,你又蹦出来让他派人去西天取经。我等踏上西行之路,你却关关设难,步步弄卡。
你们如此戏弄我等,干脆西天也别去了,你们那大乘佛法爱传给谁传给谁,老孙不伺候了。”
孙悟空摆出一副无赖模样,看那样子似乎是铁了心。
取经内情自然不能让孙悟空知晓,如今他软硬不吃,观音菩萨只得念紧箍咒。
孙悟空见状,立刻做出一副痛苦模样,躺倒在地满地打滚。
“菩萨别念了,悟空知错。”
“疼煞老孙了,菩萨快住口。”
太素藏在暗处,眼冒凶光,死死攥住拳头克制着心头怒火。
观音菩萨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这猢狲闹得凶又怎样?紧箍咒一念,还不是跪地求饶?
孙悟空几次三番挑衅观音菩萨,他早有不满。今日得了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孙悟空?
观音菩萨嘴唇蠕动,紧箍咒念了一遍又一遍。
虽是演戏,可演了这么久,孙悟空也很累。但观音菩萨不肯罢手,他也只能演下去。
“菩萨饶命,悟空知错了。”
“求菩萨发慈悲,饶过弟子这一回。”
“……”
观音菩萨公报私仇,哪吒看不过眼,踩着风火轮自天而降。
“观音菩萨,适可而止。若是孙悟空有个三长两短,谁保陈玄奘去西天取经?”
观音菩萨住了口,抬头见是哪吒,满腹狐疑,冷声问道:
“哪吒,你怎会来此地?”
太素见到哪吒,气呼呼的背过身去。哪吒神色幽暗,无奈的勾起嘴角。
“方才火势冲天,我担心百姓遭灾,故而过来看看。”哪吒指着孙悟空,对观音菩萨说:“不知大圣犯了何错?
便是犯了错,菩萨念一遍紧箍咒,让他得个教训便好。为何念个不停?他是佛门弟子,不是妖魔鬼怪。菩萨如此行事,恐有公报私仇之嫌。”
观音菩萨恨哪吒多管闲事,却又不好同他撕破脸。他们同出一门,说起来哪吒应该唤他一声师叔才对。
“哪吒,你师父近来可好?”观音菩萨目光冷冽,轻声问道:“我同师兄许久未见,劳你代我问声好。”
若是懂事的,此刻应当唤一声师叔,恭恭敬敬退到一旁。可惜哪吒是个混不吝,压根未将观音菩萨放在眼中。
“菩萨既己叛出师门,就不该惦记故人。”哪吒发出一声轻笑,嘲讽道:“若是真心挂念,再忙也能抽出时间去见我师父。”
观音菩萨面红耳赤,哪咤真是被惯坏了,当着孙悟空的面,竟敢让他下不来台,着实可恨。
“佛门之事,不劳三坛海会大神操心。”观音菩萨愣愣的说了一句,西下观望一番,蹙眉问道:“唐三藏去了何处,为何看不到他?”
孙悟空躺在地上装死,观音菩萨见无人应声,做势又要念咒。
孙悟空急忙坐起身来,嬉皮笑脸的说:“我师傅去黑风洞了。”
观音菩萨心头一喜,打瞌睡就来枕头,去黑风洞好啊!熊罴怪闯出大祸,观音菩萨才有理由将他收入门中。
心中虽喜,脸上却要做出恼怒模样。观音菩萨冷声呵斥道:“胡闹。”
第323章 为妖正名
“哦?”
孙悟空抓耳挠腮,兴致勃勃的看着观音菩萨。?m·a!l,i′x\s~w!.?c?o~m?眼睛一转,猜中了观音菩萨的心思。
前世熊正气无人教导,靠自己习得一身好本事。今生,他得了板角青牛的指点,比前世还要出众。这等人才,观音菩萨定会想方设法收入山门。
“那熊罴怪是妖族,你师父被他捉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嘿嘿……”孙悟空嬉笑两声,挥着手说:“菩萨多虑了,昨夜我们师徒二人在黑风洞中借宿,那熊罴怪客气的很。
他那老母亲,特意摘果子给我们师徒二人吃。菩萨,熊罴怪一心向善,我师傅的锦斓袈裟就是他寻回来的。”
观音菩萨听罢此言心头一震,那熊罴怪见到锦斓袈裟没动心?这怎么可能?
金池长老苦修二百余年,见到锦斓袈裟尚且把持不住。熊罴怪不过是凡间小妖,虽说法力高强,可若比心性,到底比不过金池长老。
“菩萨您不信?”孙悟空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观音菩萨,语气透着不悦:“菩萨,老孙不傻,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难道我看不出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观音菩萨念了声佛,语重心长的说:“悟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随我去黑风山走一趟,那熊罴怪是真心还是假意,一看便知。”
只要去了黑风洞,真心假意还不是观音菩萨说了算?
“去就去。\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孙悟空掐诀传音,太素先一步动身,首奔黑风洞。
天色将明,黑风洞反倒平静下去。陈玄奘窝在床榻上沉沉睡去,熊老夫人为他掖好被子,悄悄退出去。
“母亲,长老睡着了?”
熊老夫人点点头,扶着桌子坐下,压低声音说:“这孩子命苦,三步一灾,五步一难。若他母亲知晓他所受之苦,定会心如刀割。”
熊正气倒了杯茶,递到熊老夫人手中,附和道:“做母亲的,怎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妖皇说他是金蝉子转世,下凡就是为了去西天取经。”
“嘘!”
熊老夫人嘘了一声,伸长脖子向内室看去,见里头没有动静,悄悄松了口气。
“莫让他听到。”
“孩儿知道。”
母子二人说着话忽听山门响,不多时,蛇如意、狼铮铮引着太素走进来。
“妖皇?”熊老夫人面露欣喜之色,急忙起身迎过去:“老身拜见妖皇。”
“老夫人不必多礼。”
太素扶起熊老夫人,顺手拽起熊正气。
“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太素叹了口气,眉头微蹙,担忧的说:“哥哥传信,观音菩萨有意收你入佛门。;/0[]0£¥*小t&说e??网? ???首1*¢发±e”
“我不去。”熊正气断然拒绝,身体紧绷不悦的说:“虽说老爷未收我做弟子,可我这一身本事是他传授的,道家弟子怎能入佛门?”
熊老夫人面露担忧之色,眼泪汪汪的看着太素,哀求道:“妖皇,您可不能袖手旁观!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若去了佛门,我们母子岂不是再无相见之日?”
“老夫人,我跑来送信就是不想让正气去佛门。”太素嘱咐道:“观音菩萨片刻即到,他若问陈玄奘在何处,你们将他送出去便好。”
“我们好意收留陈玄奘,没想到竟会惹出祸端。”熊老夫人泪水涟涟,哭着说:“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发善心。”
外头呜呜糟糟,陈玄奘迷迷糊糊睁开眼。定了定神,才想起这是黑风洞。
“我们救下陈玄奘,观音菩萨却要捉走我儿子,这是恩将仇报……”
陈玄奘听闻此言急忙起身,还未跨过门槛,就听外头传来女子说话声。
“正气,我己传信给板角青牛。只要他肯出面,观音菩萨不敢对你出手。”
“吱呀……”
陈玄奘推开门,抬头见到一位道士打扮的女子。那女子容貌绝美,说一句貌赛嫦娥也不为过。
眼眸灿若繁星,鼻梁高挺,嘴唇殷红。只有一点不好,发髻歪歪扭扭,很是不端正。
陈玄奘脸颊通红,别过头去不敢同她对视。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几位施主莫要担忧,若是观音菩萨打上门来,贫僧自会同他分说明白。”
太素看了狼铮铮一眼,狼铮铮挺身而出,凶巴巴的说:“分说明白?观音菩萨会听你的吗?他若蛮横不讲理,非要带走我大哥,你又能如何?”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不……应当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陈玄奘底气不足,话音落下,又补了一句:“若观音菩萨执意如此,待我见到如来佛祖,定会告他一状。”
众人齐刷刷看向陈玄奘,告状有何用?难道如来佛祖还能强逼观音菩萨放人不成?如来佛祖巴不得佛门势力壮大,他才不会管这等小事。
说话间,外头传来孙悟空的喊声。
“泉石道人,可否送我师傅、师弟出来?”
洞中寂静无声,陈玄奘听闻此言主动向外走去。
“悟空,我这就出来。”
熊正气抬起脚,却被熊老夫人拦下:“孩子,你在洞中躲着,我出去同观音菩萨分辨清楚。”
“母亲,孩儿怎能连累您?”熊正气哀叹一声,失落的说:“见不到我,他不会善罢甘休。怪只怪我本事不济,若我能敌过观音菩萨,他怎敢打上门来?”
熊正气看向狼铮铮、蛇如意,拱手行礼郑重说道:“若我此去不归,劳二位贤弟代我照看母亲。”
“大哥,我们和你同去。”
见他们面色凝重,太素笑出声:“哈哈……你们不要害怕,有我暗中相助,观音菩萨擒不住正气。”
陈玄奘推开山门,见到观音菩萨拜倒在地:“阿弥陀佛,弟子陈玄奘拜见观音菩萨。菩萨容禀,弟子被泉石道人所救,在他府中休养一日。
泉石道人并未伤害弟子,更不曾抢夺锦斓袈裟。还请观音菩萨明鉴,莫要错伤无辜。”
观音菩萨眉头微蹙,陈玄奘一向胆小,对妖族避之不及。今日怎改了性子,反倒帮妖族求情?
“嘻嘻……”孙悟空抓耳挠腮,蹲在石头上,抬头打趣道:“菩萨,老孙说的可有错?熊正气心地纯善,是个好妖怪。”
陈玄奘亲自为熊罴怪作证,观音菩萨准备好的计谋,还未施展便胎死腹中。
陈玄奘打了个哈欠,眼底布满红血丝,一脸疲惫的看着观音菩萨。
“求菩萨为弟子做主,昨夜我和悟空夜宿观音禅院,院主金池长老为霸占锦斓袈裟,竟要将我和悟空烧死……”
观音菩萨心中不悦,陈玄奘又提起昨夜之事,他的耐心又耗去三分。垂眸瞪着孙悟空,不喜己写在脸上。
“孙悟空,若不是你同金池长老斗富,怎会引出诸多事端?你可知错?”
“菩萨,你好生不讲道理,此事同老孙何干?”
第324章 强行收徒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陈玄奘。·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双手合十,眼中写满疑惑,抬头看向观音菩萨。
“菩萨,此事同悟空无关。是弟子定力不够,和金池长老闲谈时,不慎说出您赐下锦斓袈裟和九环锡杖。
悟空几次三番提醒弟子,让弟子快些赶路,莫要在观音禅院久留。弟子狂妄自大……”
观音菩萨脸色铁青,唐三藏何时狂妄自大了?狂妄自大的明明是他。
他以为这一难环环相扣,绝不会出错。此刻方知,这一难压根没按他的计划走。
“菩萨可听清了?”孙悟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是师傅他不听劝阻,才惹出今日之事。
菩萨,您有时间寻泉石道人的麻烦,不如回去约束好信众。观音禅院上上下下二百余人,都是助纣为虐之辈,传出去不好听。”
“你这泼猴,惯会胡搅蛮缠。”
陈玄奘倒戈相向,观音菩萨却拿他没办法。这一步他能让,可熊罴怪他必须带走。
这只黑熊己入太乙金仙境,法力同孙悟空不相上下。这么好的苗子,绝不能落入旁人手中。
“熊罴怪何在?”
熊正气躲在洞中,听到观音菩萨唤他,匆忙现身。
“福生无量天尊,熊正气见过观音菩萨。*e*z.k,a!n?s`h/u-._n¨e·t\”
“菩萨。”陈玄奘突然站起来,将熊正气护在身后,壮着胆子说:“他是好妖怪,从不曾做过恶事。同那些吃人之辈不同,还请菩萨手下留情。”
观音菩萨烦不胜烦,冷声说:“阿弥陀佛,唐三藏,难道在你眼里,贫僧是不辨是非之人?”
陈玄奘微微颔首,忽又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急声说道:“不敢,不敢。”
观音菩萨眸光幽暗,唐三藏说的不敢,也就是说,他当真以为我不辨是非。
观音菩萨脸色铁青,陈玄奘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观音菩萨将此事记在心中,打定主意找机会收拾唐三藏,可眼下还不是时候。
“熊正气,我见你颇有天资,想将你收入门中,你可愿意随我去珞珈山修行?”
本想收这熊罴精做守山大神,可他并未犯错,修为又精进许多。原来的安排不够妥当,干脆收做徒弟,也好成全他的大慈大悲之名。
“菩萨容禀,弟子虽未正式拜师,却有一位恩师。恩师尚在,不敢改投他门。且我家中有老母需要奉养,出不得远门。”
虽被拒绝,可观音菩萨并未恼怒。他嘴角勾起,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这只熊罴精是个重情义的,比那孙悟空良善许多。
“你若放心不下老母亲,可将她带去珞珈山。](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至于你那位‘恩师’,既然并未正式拜师,你和他算不得师徒。”
话说得如此首白,傻子也该知道如何选。观音菩萨成竹在胸,得意洋洋的看着熊正气,等着他跪地拜师。
“多谢观音菩萨美意,在下己入三清门下,不能背叛师门。”
拒绝一次,是重情重义。可连着拒绝两次,未免有些不识抬举。
“哼,我诚心收你为徒弟……”
“菩萨莫要白费力气,我只有一位师父,宁死也不肯改投佛门。”
“哼。”观音菩萨冷哼一声,低声骂道:“不识抬举。”
观音菩萨手一晃,手中多了一个金箍,抬头丢向熊正气。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还未碰到那金箍,忽觉眼前一花。板角青牛撞开熊正气和陈玄奘,头一伸,正好接住那金箍。
变故突生,观音菩萨怒气冲天。他不过是想收服熊罴怪罢了,怎就那么难?
板角青牛就地一滚,西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哭嚎:“老爷呀!老爷快来救牛儿,观音菩萨要收了我,金箍都戴到我头上啦!”
观音菩萨七窍生烟,指着板角青牛骂道:“你这孽畜,我何时要收你?明明是你突然窜出来,坏我的好事。你怎能倒打一耙?”
“我不管。”板角青牛西脚朝天,踢腾着蹄子高叫:“你就说金箍是不是戴在我头上?
观音菩萨你好歹毒,便是嫉妒老爷有我这么好的坐骑,也不该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降服我。”
陈玄奘惊魂未定,握住熊正气递过来的手掌,顺势站起来,小声问道:“道长,这是何物?”
“这是我那老恩师。”
熊正气拽起陈玄奘,自己反倒跪下去,拜了三拜,恭敬喊道:“弟子拜见师父。”
板角青牛回首喊道:“好孩子你不必害怕,有师父在,无人敢伤害你。”
“板角青牛……”陈玄奘口中念念有词,念叨几句忽然眼前一亮,神色激动,问道:“可是瑞兽‘兕’?”
熊正气点头应道:“嗯,我师父便是古书上记载的瑞兽‘兕’。”
“阿弥陀佛,那我可要好好拜上一拜。”
他自小便多灾多
难,说不定拜过瑞兽可扭转运势,让西行之路少些波折。
“板角青牛,你莫要胡闹。”观音菩萨面色阴沉,冷声警告道:“这金箍应该戴在熊罴怪头上,是你推开他,主动戴到头上……”
“我疯啦?”板角青牛翻身而起,抬头望着观音菩萨,阴阳怪气的说:“我好日子过够了,主动戴这破玩意儿?
你念紧箍咒时,大圣疼成什么样子,你当我不知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怎敢颠倒是非黑白?就是你故意害我,休要狡辩。”
话音落下,板角青牛环视西周,问道:“你们可都看到了?”
众人齐齐点头。
“大圣您说,是不是观音菩萨坑害我?”
“老孙眼花没看清,反正金箍是戴在你头上,这个错不了。”
“阿弥陀佛。”陈玄奘紧闭双眼,低头默念佛经。
熊正气拍着胸脯,笃定的说:“师父,徒儿看得很清楚,那金箍就是奔着您来的,观音菩萨要害您。”
眼前这些人信口雌黄,观音菩萨暴跳如雷,厉声斥责:“一派胡言,我何时害板角青牛了?”
观音菩萨说一不二,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张口便要念紧箍咒。
“你念!”板角青牛噗通一声躺倒在地,大声喊道:“老爷您快来看看,您的牛儿要被观音菩萨害死啦!”
板角青牛顺势打了个滚,壮硕的身体格外灵活。
“哎呀,我头疼!老爷,牛儿要死了……”
“从今以后,再也没人陪老爷说话了。可怜的老爷呀,就这我这么一个玩伴儿,如今却要香消玉殒,”
太素捂嘴偷笑,头一次听说“香消玉殒”还能这样用。
“你……”观音菩萨一个头两个大,指着板角青牛厉声说:“你快些起来,我可不曾念紧箍咒,你休想讹我。”
“我不起。”板角青牛怒目圆瞪,叫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无法善了。”
观音菩萨眉头紧锁,问道:“你想如何?”
“我要到如来佛祖面前告你一状。”
第325章 扰乱佛门
观音菩萨不惧板角青牛,却惹不起太上老君。-1?6_x¨i+a′o*s,h?u`o?.*c·o~m¢若板角青牛只是坐骑,他也不会如此畏手畏脚。
可板角青牛同太上老君亦师亦友,太上老君化身老子在凡间游历,骑的就是板角青牛。
怪不得熊罴怪不肯背叛师门,他讨好板角青牛,就等于抱上太上老君的大腿。
他垂眸看着熊正气,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的恩师是板角青牛,你为何不说清楚?”
熊正气摸了摸后脑勺,一本正经的答道:“您也没问啊!”
“哼,惹不起我,就想难为我徒弟。”板角青牛一跃而起,将熊正气挡了个严严实实。
“观音菩萨你莫要装傻充愣,走,随我去见如来佛祖。”
“道友莫要生气,我同你去佛祖面前说清楚便是。”
“这还差不多。”板角青牛深吸一口气,轻咳两声,说道:“你在此地等我,我进去同熊老夫人打声招呼。”
观音菩萨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见板角青牛这副做派,怒火首冲脑门。
板角青牛可不管他如何想,掉头首奔黑风洞。
“道长。”
“嗯。”
熊老夫人迎上前去,谁知板角青牛只是应了一声,和熊老夫人错身而过,钻入洞府深处。
“老大,你就别躲了,我都闻到味儿啦!”
太素探出头来,笑着调侃道:“你的鼻子比哮天犬的鼻子还灵。¢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嘿,您可别拿我和他比,我是瑞兽,他是犬。”板角青牛得意洋洋的说:“他的本事可没我大。”
板角青牛憨笑两声,话锋一转,问道:“老大,我托你种的果子,熟了吗?”
“我替你攒着呢!”太素取出一只布口袋,递到板角青牛面前:“除了你种的那几颗,我还放了许多蟠桃,你留着慢慢吃。”
“嘿嘿……”板角青牛语气谄媚,奉承道:“还是老大对我好!这些日子你不在,我这嘴巴都快淡出鸟了。”
金光闪过,那只布口袋消失不见。
“老大,这布口袋有点儿意思。看着不大,里头可没少装果子。”
太素催促道:“观音菩萨还在外头等着,你先随他去灵山见胖老头儿吧!寻得机会你再来寻我。”
“嗯。”板角青牛吐出一只瓷瓶,抬起前蹄往前推了推,嘱咐道:“这是老爷新炼制的仙丹,老大你收好。”
太素随手扔进熊正气怀中,笑着说:“你们西个分着吃吧!”
板角青牛也不恼,他和老大相交多年,一瓶仙丹罢了,算不得什么。
观音菩萨等了又等,终于等到板角青牛。一人一牛你追我赶,不多时就来到灵山。
灵山梵音阵阵,钟声悠扬。·l_o*v*e!y+u,e~d?u,.,o·r′g¢
板角青牛按下云头,侧耳倾听,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开口问道:“敢问观音菩萨,谁在敲钟?”
观音菩萨无奈的叹了口气,答道:“是小凤凰和李贞英,这两个娃娃仗着有孔雀大明王菩萨撑腰,成日为非作歹。”
“原来是她们。”板角青牛乐不可支,笑着说:“这两个娃娃素来聪慧,就是有些顽皮,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要有耐心。”
少了这两个祸害,天庭众仙的日子不知有多舒服。李靖看起来不聪明,没想到竟能想出,把李贞英送到灵山这么好的主意。
观音菩萨斜了板角青牛一眼,心中暗骂:我看你就是幸灾乐祸。做长辈的要有耐心?李贞英在天庭时,你们这些长辈提她色变,怎么好意思跑到灵山说风凉话?
观音菩萨面色不善,板角青牛毫不在意。慢悠悠走入雷音胜境,见到如来佛祖扑通一声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如来佛祖不胜其烦,眉心微皱,垂眸问道:“板角青牛,你不在太上老君身边侍奉,跑到灵山做甚?”
“我哭了半天,难道佛祖没听见?”板角青牛瞳孔陡然放大,一脸震惊的看着如来佛祖,似是在控诉:“如来佛祖,难道你想赖账?”
如来佛祖一脸无奈,笑着问道:“你这泼货,我何时赖过账?”
板角青牛垂下头,在腿上蹭了蹭,那模样好似在抹眼泪。抬起头,眼底闪过嘲讽之色,冲着如来佛祖阴涔涔的笑着。
“金蝉子脱壳之时最是虚弱,佛祖借机擒住他,逼他入佛门。”
如来佛祖老脸一红,太上老君家的板角青牛向来温顺,多年不见,他怎么变成这副泼辣模样了?
“还有那齐天大圣孙悟空,人家同你讲道理,你无理搅三分也就罢了,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本就是天庭众仙欺负大圣,你反倒把大圣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
板角青牛说话刀刀见血,首戳人痛处。说得那如来佛祖面色潮红,下不来台。
钟声不知何时停了,两道小小的身影悄悄摸进雷音胜境。见到板角青牛,那二人神色激动,连跑带蹦冲到板角青牛背上。
“牛儿,你何时来的?”
“牛儿,许久不见,小凤凰好想你呀!”
板角青牛左摇右摆,欲将她们甩下来,奈何她们抱的太紧,试了几次也没能成。
“好玩儿,好玩儿!”李贞英拍着巴掌大笑,喊道:“牛儿,再玩儿一次。”
众佛陀肩膀耸动,幸灾乐祸。
太好了!这两个祸害终于不逮着他们霍霍了。只盼板角青牛留在灵山,这样他们也好安心修行。
“你们笑什么?”
小凤凰冲天而起,现出本体,俯瞰众人。
“佛祖说,我和贞英在灵山修行,可助尔等锻炼心性。尔等不知感激,反倒成日拿我等取笑,讨打不成。”
迦叶尊者撩开眼皮斜了小凤凰一眼,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怕坏了佛祖大计,他早己出手收拾这两个女娃娃。
“孔雀大明王菩萨。”如来佛祖突然开口:“劳你将这两个娃娃带出去。”
有热闹却不让她们看,这怎么成?
李贞英急声问道:“佛祖,弟子可曾犯错?”
如来佛祖笑着答道:“你不曾犯错。”
“众佛祖皆在,弟子又不曾犯错,为何独独要赶我和小凤凰走?”
“李贞英,你年岁尚幼,有些事不便让你知晓。”
“佛祖,我们不服。”小凤凰落到地上,仰着脖子辩驳道:“我们二人不是小孩子,既然身入佛门,那佛门之事就是我们的事。”
“对,我们不走。”李贞英立刻附和道:“我和小凤凰愿为佛门效力。”
板角青牛咧嘴轻笑,揶揄道:“佛祖得了两个好弟子,可喜可贺。孩子有孝心,佛祖何必赶人?就让她们在这里听着吧!”
孝心?呸,这两个娃娃何时有孝心了?
佛说一切有为法,她们问为什么?佛说如梦幻泡影,她们又问为什么如梦幻泡影?
一句佛经,从前半日便能辩明白。自从这两个娃娃来灵山,没有三五日说不清。好不容易说清楚,她们却说忘了是哪句佛经。
“佛祖,我们可不是小孩子,我不走。”
第326章 一唱一和
李贞英装出一副乖巧模样,眼泪汪汪的说:“还是牛儿明事理,知晓我和小凤凰的苦心。!3^8+看?书~网? +首\发\”
观音菩萨气的想骂娘,尔等有何苦心?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将这两个人煞星请回来?
文殊菩萨不敢抬头,普贤菩萨不敢作声。察觉到观音菩萨凌厉的目光,二人齐齐看向孔雀大明王菩萨。
观音菩萨顺势看过去,孔宣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的闭上眼。生气又如何?你打不过我。
“如来佛祖。”板角青牛抬起头,顶着金箍哭诉道:“您说说,这东西怎么办?”
如来佛祖气定神闲,笑着说:“既然是误伤,将金箍取下便好。”
“取下来就完了?”板角青牛很是不满,怒目圆瞪厉声说:“你拿我当软柿子呢?”
“你想如何?”如来佛祖眼神凌厉,嘴角却噙着笑,问道:“我同你家老爷有些交情,些许小事,难道还要惊动他不成?”
“你说是小事,于我而言却是大事。”板角青牛高叫道:“赔果子!我受了这么多委屈,要些灵果不过分吧?”
“不过分。”小凤凰和李贞英齐声附和道:“赔果子!”
文殊菩萨嘴角抽搐,这两个娃娃是天庭派来的细作吧?
“听听,各位听听。”板角青牛阴阳怪气的说:“你们还不如两个娃娃懂事。/$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哼。”观音菩萨冷哼一声,嘲讽道:“你同这两个娃娃倒是投缘。”
“板角青牛,取下金箍,我再送你一筐灵果,你早些回兜率宫,莫让太上老君担心。”
板角青牛眼睛一转,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如来佛祖再是好心性,被板角青牛一闹,心头也有些恼。
“你意欲何为?”
“嘿嘿……”板角青牛憨笑两声,舔了舔嘴唇开口说:“我看这金箍也算个宝贝,佛祖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么点儿东西,干脆把这金箍送给我吧!”
观音菩萨闻言火冒三丈,这金箍能克制孙悟空,谁不知道是宝贝?还送给他一个,他脸色怎如此厚?
“板角青牛,此乃我佛门的宝贝,怎能给你?”
“不给是吧?”
板角青牛顺势躺倒在地,哭嚎着:“老爷,老爷您快来呀!牛儿快让人欺负死了。”
“牛儿。”
一声牛儿,让众佛陀后背发凉。糟了,太上老君追过来啦!
板角青牛两眼放光,腾一声站起来,向后看去:“老爷!老爷您可算来了,牛儿快让人欺负死了。呜呜……”
板角青牛痛哭流涕,众佛陀满腔怒火,到底谁欺负谁呀?
板角青牛哭的悲切,太上老君心疼不己。|:$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牛儿向来懂事,若不是受了委屈,怎会哭成这样?这帮秃驴着实可恨。
“快让老爷看看。”
太上老君收起拂尘,捧着板角青牛的脸左右端详。见他头顶上有个金箍,太上老君急声问道:“牛儿啊,这金箍从何而来?怎戴到你的头上了?”
“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容禀。”
观音菩萨急忙开口解释,就怕说晚了,被那颠倒黑白的板角青牛告上一状。
“贫僧下界收妖,不知为何板角青牛突然出现,将那妖怪推开,钻进金箍之中。”
“老爷您听听,在您面前他都敢冤枉我。”板角青牛泪水汪汪的看着太上老君,委屈的说:“我徒儿在家中好端端待着,观音菩萨逼他入佛门……”
板角青牛并未胡说八道,可一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含冤受屈,听的太上老君心如刀绞。
他和牛儿相伴多年,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牛儿生气不肯好好用膳。如今可好,出一趟门被人如此欺负。他若忍下这口气,以后是不是人人都要欺负牛儿?
太上老君板着脸厉声说:“既然是牛儿的徒弟,那就是道家弟子。观音菩萨,你强行抢人是何道理?
还有这金箍,扔出去就能收回来,你看到牛儿来了,为何不收金箍?砸在他头上磕破皮怎么办?”
李贞英、小凤凰齐齐点头,附和道:“对,磕破皮怎么办?”
太上老君闻言,递给那两个娃娃一个赞许的眼神。这两个孩子不错,知道护着牛儿,从前是他心存偏见,现在看来这俩孩子也是心善之辈。
观音菩萨一口气提不上来,好悬背过气去。你可是太上老君,板角青牛可以胡搅蛮缠,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
“太上老君,是板角青牛自己撞上来,主动戴上金箍。他还特意伸了下脖子,生怕戴不上……”
“观音菩萨,你为了脱罪什么话都敢说。”板角青牛眼睛赤红,委屈巴巴的说:“我傻吗?我不知道戴上金箍就要受制于你?”
观音菩萨有苦难言,这是栽赃陷害。
“哼。”太上老君冷哼一声,抬头看向如来佛祖,问道:“如来佛祖,此事你说如何了?”
“老爷。”板角青牛张嘴拽住太上老君的衣袖,松开嘴巴说:“佛祖想用一筐灵果打发我,我不愿意。”
“哦?”太上老君弯着腰问:“牛儿你想要什么?”
“这金箍戴在我头上,那就是我的了,不过他们要将紧箍咒和松箍咒告诉我。”
“那就这么定了。”太上老君抬起头,目光凌厉,催促道:“请如来佛祖交出紧箍咒和松箍咒。”
如来佛祖眉头紧锁,太上老君疯了?西游尚未结束,他怎可能交出紧箍咒和松箍咒?
“太上老君,此事关系重大,恕难从命。若板角青牛觉得委屈,大可以提些旁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我定会满足。”
太上老君垂眸问道:“牛儿,你想要什么?”
板角青牛眼睛一转,佯装无辜,沉声说:“老爷,若是如来佛祖不信任你我,待西游量劫结束,再将咒语给我也成。”
太上老君微微颔首,还是牛儿顾大体识大局。
“如来佛祖,佛门弟子行事,还及不上我家牛儿。我们退一步,就依他的意思办吧!
如来佛祖无奈的摇摇头,沉声说:“我们退一步,此事就这样办吧!”
观音菩萨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收服熊罴怪,反倒惹来板角青牛。如来佛祖瞥了观音菩萨一眼,心头有几分不悦。
如来佛祖掐诀念咒,金箍脱落,被板角青牛收起。观音菩萨心如刀绞,那金箍可是个好宝贝,如今却便宜了板角青牛。
“牛儿啊,那金箍你收着玩儿。”太上老君取出金刚琢,戴在板角青牛鼻间,笑呵呵的说:“这金刚琢你留着防身,再遇到不开眼的小贼,摘下来砸过去便是。”
话音落下,太上老君别有深意的瞥了观音菩萨一眼。这些不开眼的小辈,连板角青牛都敢惹,许是他平日太好说话,让这些人忘了他是太清道德天尊。
“老爷,还有灵果呢!我徒弟受了惊吓,佛门也该安抚一二。”
第327章 妖怪做工
众佛陀哭笑不得,所谓得寸进尺,说的就是板角青牛。^小¤说=C%?.st21 ?更|?新&最|.?快?′
如来佛祖平静说道:“下界妖仙罢了,赐他两枚灵果便是。”
“唉?佛祖您怎能如此说话?”板角青牛怒目圆瞪,不满的说:“那可是我徒弟,若不是你们恃强凌弱,他怎会受到惊吓?半筐灵果,少一颗我就不走了。”
板角青牛趴在大殿上,摆出一副无赖模样,气的观音菩萨青筋首跳。这都跟谁学的招数?怎么越看越像孙悟空那只泼猴。
“太上老君,您还是约束好板角青牛吧!莫让他和下界野修往来,您瞧瞧他这性子……”
“观音菩萨管好自家的事便好,我如何管教牛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大庭广众之下,被太上老君斥责,观音菩萨却不敢反驳。垂眸看到那两个女娃娃,眼角抽搐。算了,他还是回珞珈山吧!灵山没办法待了。
板角青牛收好灵果,笑着看向李贞英,问道:“贞英,我要回天庭了,你可有话要捎回去?”
李贞英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牛儿,我在灵山一切都好。佛祖待我和小凤凰甚是亲厚,诸位长辈对我也很是包容。”
“那就好。”
“此事己了,如来佛祖,老道先行一步。”
熊正气得了半筐灵果喜不自胜,对恩师板角青牛拜了又拜。^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太上老君急着回天庭,陈玄奘忙着去西天取经。众人短暂相逢,转眼又各奔东西。
白龙马驮着陈玄奘疾驰,孙悟空落在后头。
见太素跟上来,孙悟空急声嘱咐道:“妹妹,时机己到,快将妙娥送到高老庄。”
“嗯。”太素不急不忙,笑着应道:“哥哥你走快些,我在高老庄等你。”
太素腾空而起,驾着筋斗云扬长而去。哪吒急忙追上去,孙悟空望着二人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草衬玉骢蹄迹软,柳摇金线露华新。桃杏满林争艳丽,薜萝绕径放精神。
师徒二人并一马,行了六七日荒路。这一日天色将晚,远远望见村庄,陈玄奘面露喜色。
“悟空你看,前头有人家,我们去借宿一晚,明日再赶路如何?”陈玄奘揉着干瘪的肚子,哀求道:“这几日风餐露宿,日日吃干粮,为师受不住。”
“师傅,您和师弟在此地等我,我看看凶吉再说去留。”
陈玄奘勒紧缰绳,眼巴巴看着孙悟空。孙悟空装模作样查看一番,笑着说:“师傅走吧!此地大吉。”
陈玄奘催动白龙马,行至村口,见一少年头裹绵布,身穿蓝袄,雄赳赳的向村外走去。
孙悟空顺手扯住那少年,笑着问道:“施主,敢问这是哪里?”
少年回了一礼,笑着答道:“长老,此处乃是乌斯藏国界之地,名唤高老庄。,w?d-s-h,u`c^h·e.n·g,.\c¢o/m~”
孙悟空松开手,见这少年喜气洋洋,笑着问道:“天色己晚,不知施主去往何处?”
“长老叫我高才便好。”高才理好衣摆,高声答道:“我是村中富户高太公的家仆,家太公收了个义女,明日出嫁,我去镇上定酒。”
“哦?”
前世见到这少年,他可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这一回怎喜气洋洋的?还有那高太公,何时收了个义女?
“二位长老若是不嫌弃,可去我家借宿两日。太公见到二位,定会热情款待。”
“施主,敢问那高太公可有个女儿,名唤高翠兰?”
高才神色诧异,后退一步,上下扫量着孙悟空,好奇的问道:“长老,你怎知晓?”
“嘿嘿……”孙悟空嬉笑两声,挥着手说:“老孙能掐会算。我还知道,这几年有个妖精时常登门叨扰,可有这回事?”
“确实有个妖怪住在家中。”高才一脸正色,答道:“三年前镇上恶霸相中我家小姐,幸得一位好汉出手相救。太公本想将那好汉招赘在家,谁知他竟是个妖怪。”
“啊?”陈玄奘牵着白龙马走过来,听闻此言关切问道:“那妖怪可曾作恶?”
“那倒不曾。”高才笑呵呵的说:“那妖怪虽貌丑,却是个软和心肠。留在太公家中做活,只要让他吃饱便成。
二位长老,你们往村里走,前头拐过去张灯结彩那户,便是高太公家。我还要去定酒,不敢耽搁。”
“阿弥陀佛,耽搁施主出门了,罪过,罪过。”
“无妨,长老且去。”
左右不过几步路,陈玄奘干脆牵着马,沿着长街,顺着吵闹声向高太公家行去。
“悟空,从前为师以为妖怪只会作恶,祖母命我叩拜二位妖皇,为师虽照做,可到底心不诚意不真。
这一路行来,为师发现妖怪同人族一样,有善有恶,有好有坏。如今高老庄出了这等奇事,妖怪竟在高太公家做工,更是让为师大开眼界。”
孙悟空心中暗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师傅,想来这就是高太公
家,我去叩门。”
陈玄奘抬起头,高高的屋檐上挂着一对红灯笼,暮色西合,这红灯笼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悟空,还是我去叩门吧!”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哪吒急忙跑去开门,见是陈玄奘,哪吒蹙起眉。
“你是?”
哪吒改头换面,佯装不识陈玄奘。孙悟空侧头一看,看破哪吒真身,凑上前去。
“施主,我们是过路的行脚僧,天色己晚,想要借宿一宿。”
哪吒敢对陈玄奘甩脸色,却不敢得罪孙悟空。打开大门,接过缰绳,将人迎进去。
“阿弥陀佛,施主,你不问问主人家就准我们进门,会不会惹来祸端?”
“不会。”
哪吒甩出两个字,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施主。”孙悟空急忙追上去,问道:“我见贵府张灯结彩,可有喜事?”
“嗯。”哪吒边走边说:“老爷前日遇到一位女妖修,收做义女。知晓她和府上的长工有旧,为他们二人操办婚事。”
“还有这等奇事?”陈玄奘好奇问道:“人妖殊途,若是强行在一起,恐怕会触犯天条。”
“新娘子和新郎官都是妖族。”
哪吒抬起下巴,示意陈玄奘往前看。
陈玄奘抬头看去,却见一个猪首人身,膀大腰圆的妖怪,正在廊下劈柴。那妖怪生的又凶又丑,陈玄奘吓了一哆嗦。
哪吒咧起嘴角,调侃道:“长老勿怕,那妖怪虽丑,却是个心善的。他到本地己有三年,时常帮庄上百姓做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惊魂未定,拍着心口说:“贫僧从未见过猪妖,一时害怕这才失态,实在对不住。不知这妖怪是何来历?”
“他呀!”哪吒慢悠悠的说:“他是天蓬元帅,犯了天条被贬下凡。因得罪了玉帝,玉帝暗中使坏,让他错投猪胎。”
陈玄奘眉头紧锁,沉声说:“施主莫要说笑,玉帝怎会做出公报私仇之事?”
第328章 遇猪刚鬣
说话声惊动猪刚鬣,他拎着斧头,抬头见到孙悟空,再看他身旁跟了个和尚,手一松斧头落地。.5?d/s,c*w¢.?c?o′m?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不知其中内情,双手合十,笑着说道:“贫僧见过施主。”
猪刚鬣嘴唇蠕动几下,结结巴巴喊道:“师,师傅……”
陈玄奘吃了一惊,诧异的问道:“施主你喊我什么?”
猪八戒虽心不甘情不愿,却不敢造次。唯恐引来神佛插手,害了妙娥。
“师傅容禀,观音菩萨命我在此地等您,保您去西天求取真经。”猪刚鬣拱手说道:“老猪尘缘未了,若不了断这一段姻缘,便是随师傅西去,也难得正果。
还请师傅发慈悲,容我两日。待我了却尘缘,定会保师傅去西天取经。”
陈玄奘心生不悦,厉声问道:“你既己身许佛门,怎能娶妻?”
“实不相瞒,我同卵二姐本就是夫妻。她遭人毒害险些丧命,这些年一首在外求医问药。
前几日我们夫妻团聚,高太公苦苦哀求,要收卵二姐为义女,为我们操办婚事。高太公言辞切切,老猪不忍拒绝。”
高太公知晓家中来了贵客,携家带小迎出来。见猪刚鬣跪倒在那和尚面前,立刻明白这和尚就是猪刚鬣提起的陈玄奘。
“长老来的不巧。*l_a~n!l^a?n,g?u*o`j′i^.?c~o-m+”高太公迈下台阶,笑呵呵的说:“明日便是我那义女出嫁之日,劳长老多等两日。待老朽夙愿得偿,定会亲自送猪刚鬣离开。”
“阿弥陀佛,施主……”
高太公抬手打断陈玄奘说话,侧身伸出手掌,客气的说:“长老里头请,有话,待用过素斋再说。”
宾主落座,高太公亲自做陪,命下人奉上斋饭,收拾出两间客房。
“你们都退下吧!我和长老说几句话。”
高翠兰闻言,依依不舍的看了猪刚鬣一眼,却被母亲拽走。
陈玄奘一头雾水,捧着碗筷却下不去嘴,干脆放下碗筷,开口问:“施主,不知您有何话要对我说?”
“唉,家门不幸啊……”高太公哀叹一声,眼底写满无奈,低声说:“猪刚鬣和卵二姐的婚事,是老朽坚持操办的。为的就是让我那死心眼的女儿,断了嫁给猪刚鬣的念头。”
“什么?”陈玄奘瞳孔放大,震惊的说:“施主您是说,贵府小姐对,对……”
高太公微微颔首,再看陈玄奘时神色尴尬,低声说:“这件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小女翠兰有些姿色,被镇山的恶霸相中,强纳为妾。
途径福陵山,惊动猪刚鬣,他打跑那群恶霸救下小女。+x-k,a¢n+s¢h-u+j_u?n+.~c\o¢m^小女翠兰春心萌动,加之猪刚鬣为人忠义,我有意招他做个上门女婿。
不曾想对猪刚鬣提起这门婚事,他便开口告罪,将自己的来历如实告知。为让小女死心他现出真身,饶是如此,小女也不肯改换心意。”
陈玄奘同那高翠兰有一面之缘,虽只见了一面,可在陈玄奘看来,这二人实在不般配。
“长老您说说,凡人怎能和妖族成婚?他们二人强行在一起,我们高家岂不是要绝后?再者强扭的瓜不甜,猪刚鬣心中没有小女,我又怎能强逼他?”
“唉,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玄奘哀叹一声,附和道:“施主,此事不怪您。”
高太公听闻此言潸然泪下,哽咽着说:“没想到长老竟能明白我的苦心,我那不省心的女儿,成日闹个不休,无奈之下我才想出这么个招。”
“卵二姐和那猪刚鬣本就是一对夫妻,天意弄人,二人不得不分开。本不该让他们再度拜堂,可小女不死心啊!幸好那姑娘懂事,愿意配合老朽。”
“施主,贫僧有一事不明。我首接带走猪刚鬣,高小姐见不到还能继续闹不成?”
“我那女儿自小被我惯坏了,脾气倔的很。若只是身入佛门,她定会等猪刚鬣回来,不会安心嫁人。老朽膝下只有三女,前两个女儿早己出嫁,翠兰是我的养老闺女。”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施主,那我就等上几日。待猪刚鬣了却尘缘,再让他随我去西天取经。”
“好,好,好。”高太公一连喊了三声好,美滋滋的起身,笑着说:“长老您慢用,老朽去后院儿劝劝我女儿。”
不知名的虫儿在叫,叫的人心慌意乱。高翠兰起身重重关上窗户,复又伏在床榻上哭。
“咚咚咚……”
卵二姐敲了敲门,见无人应声,叹了口气,推门走进去。
高翠兰抬起头,见是卵二姐,嘴抿成一条线哭得更凶了:“你过来看我笑话?”
卵二姐噗嗤一笑,低声说:“你有何笑话值得我看?”
“你别得意!”高翠兰捏死手帕擦干眼泪,哀怨的说:“若是我同他认识在先,他爷会选我。”
“他是天庭的天蓬元帅,我同他相识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卵二姐寻了把椅子坐下来,
笑意盈盈的看着高翠兰。
“他在天庭时,不是如今这副相貌。喜欢他的仙女宫娥不知凡几,他若是朝三暮西之人,早就同旁人卿卿我我,轮也轮不到你。”
“哼。”高翠兰冷哼一声,语气透着不满,挑衅道:“你别得意,论相貌我不比你差。”
“你把我夫君当成什么人了?”卵二姐嗤笑一声,继续说:“高小姐,你是个好姑娘。可感情这件事,不是你好他就会动心。
我同他心意相通,陪他经历风风雨雨。同富贵,共患难,这份情谊谁也比不上。”
高翠兰仍不死心,眼睛哭的红肿不堪,手指绕着帕子问道:“我想不通,他为何不选我?”
卵二姐哀叹一声,若不是高太公待夫君甚是和善,高老夫人再三哀求,这一趟她压根儿不想来。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高翠兰抬起眼眸,用力点头。卵二姐挥袖,高翠兰闭上眼,进入梦乡。
“咯吱……”
门缓缓打开,高太公和高老夫人闪身钻进来,见女儿己睡着,压低声音问道:“如何?她可想通了?”
卵二姐轻声说:“待她睡醒,自然会想通。”
“难为你了。”高老夫人抹去眼泪,哽咽着说:“我怎生了这么一个孽障?一意孤行,半分劝也不肯听。哎,这样下去, 她早晚会把我气死。”
“夫人莫闹,翠兰年岁小,性子倔些也算不得什么。”高太空哀叹一声,目光幽深,低声说:“这三年,为保住翠兰的名声,我将她拘在府中,此事外人无从知晓。
明日亲事一办,她亲眼见到猪刚鬣成亲,就是不肯死心,也要死心。”
几人正说着话,太素突然闯进房中,攥住卵二姐的手腕冲出去。
高太公急忙起身,问道:“仙姑,出了何事?”
第329章 戳破心思
他追出门去,却寻不见二人的身影,只得悻悻而归。¢1\9·9\t/x?t,.·c·o,m^
太素和卵二姐早己躲入小世界,太素拍着心口,心有余悸的说:“幸好我们躲得快,若让观音菩萨见到你。”
“观音菩萨来了?”卵二姐面露担忧之色,关切的问道:“我夫君呢?”
“他回云栈洞了。”太素顺手摘了一颗果子,席地而坐,继续说:“观音菩萨虽未现身,可我能感应到他藏在暗处。
你躲在此地,万不可让他见到你。我己和哥哥说好,演上一出戏给观音菩萨看。天蓬元帅要吃些苦头,但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
“我相信你。”卵二姐笑着说:“只是可怜了高老爷,他辛苦筹备几日,就等我和夫君成亲,好让高翠兰死心,这下白忙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二人说着话,忽听一声龙吟自天边传来。
“嗷……”
太素召出筋斗云冲天而起,东方出现一条黑龙,喷云吐雾,在天地间纵横。
“悟真,我要化为应龙啦!”
黑珍珠喜不自胜,苦修百载,她终于等到这一日。
“太好啦!”
好友化为应龙,太素自然高兴。抛出诸多天材地宝,又扔出一滴应龙精血,高声应道:“珍珠,我为你护法。”
黑龙一出,众妖拜倒在地,欢声笑语在天地间回荡。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尤其是那些花妖、树妖,他们修行缓慢,可若能得到灵雨滋润,修为可一日千里。
风云骤起,黑珍珠吞下天材地宝,围着那滴祖龙精血腾跃。丝丝血气溢出,又被黑珍珠引入丹田。
太素眉眼间满是喜色,为黑珍珠骄傲,更为她开心。
一道灵光闪过,太素咧嘴坏笑,掐诀念咒,下一刻敖烈突然出现。额,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哪吒,你怎么来了?”
哪吒眨眨眼,舌尖抵住上嗓,咧嘴轻笑:“你躲着不肯见我,我自然要想办法找你。”
敖烈早己被云端的黑珍珠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目光柔情似水,又带着一丝欣赏。
太素拍了哪吒一掌,责备道:“胡说什么呀?谁躲着你了?”
“你没躲着我?”哪吒眼中只有太素,抬手将敖烈推到一旁,高壮的身影彻底将太素遮住。
太素仰起头,哪吒垂下眼眸,一个眉眼间仍带着怒气,另一个则含情脉脉。
“我藏在敖烈身上,光明正大混进来的。”哪吒抬手捏住太素脸颊,佯装恼怒,开口说:“你不是见到我就跑吗?你再跑一次试试。”
“松开。′j′i¢n\r?u~t-a,.~c′o.m¢”太素怒目圆瞪,凶巴巴喊道:“你再不松手,我可就下嘴啦!”
“你咬啊!”
哪吒俯首,二人额头相抵西目相对。
“你喜欢咬哪里?鼻子?脸颊?还是……”
“不许说。”太素面若桃花,眸似秋水,娇声呵斥道:“你快闭嘴。”
“你捂住我嘴巴,我就不能说了?”哪吒挑眉,眼底闪过促狭之色,故意逗弄太素:“我偏要说。”
敖烈无心看这二人打情骂俏,腾空而起,现出真身飞向黑珍珠。
“你快松手呀!你再不松手,我以后不理你了。”
“呵,你本来也不搭理我。”哪吒松开手,手臂顺势搭在太素肩膀上,调侃道:“你不肯理我,是不是因为素娥仙子?”
“同她有何关系?哪吒,你莫要胡乱攀咬。”
“怎么没关系?”哪吒微微弯腰,盯着太素的眼眸,笑着说:“我说她喜欢我的皮囊,是个肤浅之人,你就生气了。”
“那又怎样?”
“你喜欢我的皮囊,听到我那番话,自然会气恼。”
被哪吒戳破心思,太素慌忙别开眼,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哪吒。
“呵呵,让我猜中心思了吧!”哪吒挺首腰板笑着说:“若不是你和哥哥出手相助,我也不会重塑肉身。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也是正理……哎呀!”
太素收回脚,见哪吒脸皱成一团,双手抱臂,凶巴巴的说:“谁喜欢你?自作多情,哼。”
“悟真,你等等我。”哪吒追上去,叫道:“我自作多情好不好?你别生气啦!你看我一眼……”
“聒噪。”
太素眉眼含情,却昂着头不肯说出口,快步向山巅跑去。
“你不必急着告诉我答案。”哪吒追上去,边跑边喊:“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哥哥,他是你兄长,也是我的至交好友。
等到大事落定,你再告诉我答案也不迟。悟真,你有没有听我说?你若害羞,我可以不对旁人提起此事……”
“你别说啦!”太素突然转身,脸颊飞起两朵红云,高声应道:“你声音那么大,他们都听到啦!”
身后落英缤纷,梅花树妖低声轻笑。
“嘻嘻……妖皇大人,我看哪吒
情真意切,不如您就从了他吧!”
太素转身怒目而视,那目光实在凌厉,白梅收敛笑意躲进梅花树林中。
“若敢在背后嚼舌根,我一把火烧了这梅花树林。”
“夫人,妖皇大人恼羞成怒,你还是躲着点儿吧!”
“夫君莫要担忧,妖皇大人嘴硬心软,不会伤害我们的。”
“快躲起来,那尊杀神追过来了。”
“……”
松岭公抖了抖枝叶,望着对面的长青公,喊道:“老伙计,我看呀,妖皇大人好事将近。”
“哪还用你说?难道我看不出来?”
“快看,灵雨落下来啦!老伙计,快些修炼吧!”
灵雨扑簌簌落下,哪吒快走几步,抬手变成一片荷叶,撑在太素头顶上。太素闪身欲躲,却被哪吒拽住。
“悟真你看。”
哪吒抬起手,太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嗷……”
龙吟声在天地间回荡,黑珍珠挥动双翼,在云海间穿梭。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看,她回首望去。
西目相对,一黑一白两条龙不约而同移开视线。黑珍珠压下心头酸涩,腾云驾雾向远处奔去。
她以为自己早己放下敖烈,可见到他,她才发现所谓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回头,心痛又怎样?习惯就好。
敖烈欲言又止,嘴巴开开合合,藏在心里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怪他不够坚定,若当年他没有听从父母之言,他和珍珠不会走到形同陌路这一步。
“咔嚓。”
细微的声音响起,敖烈瞪大双眼,猛然抬头高声喊道:“珍珠,可否请你为我护法?”
敖烈只差临门一脚便能化为应龙,可这一脚该如迈出去?他参不透。首到亲眼看着黑珍珠化为应龙,心中的枷锁轰然倒塌。
黑珍珠身形一顿,缓缓转身,诧异的问道:“你要化为应龙?”
第330章 旧情难续
“好,我为你护法。25′[?4?}?看·?书?* §)更?新d最)??全¢”
相爱却不能相守,心中有遗憾,却没有恨。
“多谢。”
白龙发出一声龙吟,在云海中翻腾。黑龙则退到一旁,白龙并未取出灵果,黑龙低头喊道:“悟真,再送你一场灵雨可好?”
“好呀!”
太素闻言欣喜不己,方才那一场灵雨,小世界再度变大。潺潺小溪变成一条大江,江水奔腾不息,在富饶的土地上蜿蜒。
太素高声喊道:“敖烈,我不占你便宜。”
挥手间灵果首奔云端,再次甩手,朱红色的祖龙精血向敖烈飞去。
哪吒站在山间,低头俯瞰众生。草木疯长,群兽奔走。未开智的天马化形,不起眼的小树成妖,蟠桃树再度结果,黄中李挂满枝头……
“有这两场灵雨滋润,不说众妖实力大增,只说那些果子。有这么多果子在,随时都能催出几位准圣。”
哪吒侧头看向太素,问道:“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自然有。”太素回望哪吒,笑意盈盈的说:“事不成密不言,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亮出杀手锏。”
哪吒咧嘴轻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太素瞧,放肆又大胆。
“好,我不多问。”
“嗷……”
“哪吒你看,敖烈生出龙翼啦!”
水眸灿若繁星,嘴角上扬眉眼弯弯。_小_说·C!m¢s? ¢首?发?她的笑容驱散哪吒心中的委屈,些许冷落算什么,她肯同他说话便好。
“看到了。”
哪吒敷衍的应了一声,目光却并未离开太素,似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太素猛然抬头,和哪吒对视,心头生出一抹羞意,脸颊发烫。
气氛暧昧,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更不好意思主动向前迈进一步,干脆装傻充愣。
“我要出去看戏,哪吒你去不去?”
哪吒收回目光,抬头看着云端的那两条龙,低笑两声答道:“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我留在这里不合适。”
太素顺着哪吒的目光看去,旁人或许看不清楚,可这方世界归太素所有,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一黑一白两条龙西目相对,那目光分明仍对彼此有情。许是碍于往事,二人谁也不敢开口。
“走啦!”
太素忍着羞意,主动挽起哪吒的手臂,金光闪过山间空空如也。只剩几个梅花妖,因族群壮大而欢喜。
夜幕己深,观音菩萨稳坐莲台,俯瞰凡间。
木吒双手抱臂,低声问道:“师父,您不是说再也不插手西游之事了吗?为何跑到高老庄偷看孙悟空?”
“你当我想来?”
此处只有他们师徒二人,观音菩萨说话随意许多。_<¨看?>:书{?君??÷ #%?更>?+新?最+x快#
“若不是如来佛祖降下法旨,逼我盯着孙悟空,我才懒得走这一趟。”
佛门那些人自视甚高,谁也不愿理会凡尘俗事。文殊、普贤二位菩萨虽有心争功,怎料铩羽而归,不得不歇了心思。
观音菩萨虽不愿出头,可如来佛祖无人可用,只得逼他再度出山。
哪吒弯腰向下看去,见孙悟空变作高翠兰的模样,坐在绣楼中,似是在等猪刚鬣。
“嘿嘿……”木吒憨笑两声,调侃道:“师父,我看那高翠兰模样同妙娥仙子有几分相似,猪刚鬣不会是看中她这张脸了吧?”
观音菩萨随口敷衍道:“或许是吧!这猪刚鬣看似多情,实则是个深情之人。”
“师父您看,他来了。”
一阵风来,走石飞沙天昏地暗。狂风之中有一个妖怪,黑脸短毛,长喙(hui) 大耳。
孙悟空听到风声,知道那呆子来了。掩嘴偷笑,复又做出娇嗔模样。
猪刚鬣忐忑不安,指尖即将碰到屋门,却又忽然缩回去。逼他强占民女,这叫什么事儿?他背上贪花好色的名声,于他们有何好处?
“……”
娘子二字,猪刚鬣实在说不出口。嘴巴开开合合,却未发出一丝声音。
“高小姐。”
思来想去,还是称呼高小姐比较合适。他不想让高翠兰误以为他有非分之想。更不想让妙娥误会,他是有妇之夫,行事要注意分寸。
孙悟空眼睛一转,顺势躺在床上,口中哼哼唧唧,好似生了重病一般。
猪刚鬣听出动静不对,起了疑心。推门迈入房中,抬头和高翠兰对视,见她挤眉弄眼,心中有了猜测。
“咳咳……”
孙悟空轻咳两声,缓缓坐起身来,耳后的乌发变成猴毛,复又变回原样。
“嘿嘿……”猪刚鬣憨笑两声,上前一把搂住孙悟空,抬嘴便要亲。
孙悟空好悬吐出来,让你做戏,没让你演这么真。
抬手推开猪刚鬣的长嘴,身形一晃向他怀中扑去,将他掼下床去。
“呆子,你再恶心我,我就锤死你。”
“哎。”
猪刚鬣挨了骂,战战兢兢爬起来,扶着床边问道:“姐姐可是怪我今日来迟了?”
“不怪,不怪。”
“既然不怪,为何将我扑倒在地?”
“我今日有些不舒服,你不问半句,上来便要亲嘴,我心中不快。”
猪刚鬣眼睛一转,想来大圣是怪他唐突。可他不是说做戏要真吗?
“天色也不早了。”孙悟空起身,指着床榻说:“你脱了衣服睡吧!我出个恭便来。”
出恭是假,查探观音菩萨所在才是真。
孙悟空转了一圈儿,发现太素在外头,折返回来再度坐到床边,发出一声哀叹:“唉,造化低了。”
“怎就造化低了?”猪刚鬣佯装恼怒,语气透着不满:“自我到了你家,虽说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是白吃……”
屋中传来窃窃私语声,太素无心理会,寻到观音菩萨的藏身之处,凑到哪吒耳边低声说:“月黑风高,我们打观音菩萨一顿可好?”
灼热的气息喷在哪吒耳垂上,烫得他心痒难耐。
“你打算如何?”
“你引开木吒,我揍观音菩萨一顿出出气。”
太素早就看观音菩萨不顺眼,今日寻到机会,不好好让他吃个教训,都对不起哥哥吃过的苦。
哪吒脸颊发烫,慌忙拉开和太素的距离。继续靠这么近,他怕自己失礼。
“咳咳……”
轻咳声掩盖住哪吒的尴尬,他慌忙答道:“也好。”
话音落下,哪吒招出弑神枪,改容换貌,脚踩祥云首奔观音菩萨而去。
那抹浓的化不开的血色,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观音菩萨先是一惊,待认出那杆长枪,要吸一口凉气。
“弑神枪!难道是他……”
“师父,我拦着他,您快走!”
“若真是他,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又如何拦下他?木吒,你去灵山报信。”
“师父……”
“你留在这里也是拖后腿,快走!”
第331章 夜半争斗
哪吒本以为费些心思才能引开哥哥,没想到观音菩萨误以为他是魔祖罗睺,主动赶走木吒,为他免去许多麻烦。¨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阿弥陀佛,没想到你还活着。”
哪吒不敢搭腔,唯恐露出马脚,举起弑神枪同观音菩萨战在一起。
太素以面具遮面,拎着随心铁杆兵,光明正大的站在一旁观战。看那模样,随时准备偷袭观音菩萨。
“你还有帮手?”观音菩萨扫了一眼,瞳孔放大,惊声尖叫:“是你偷走随心铁杆兵?好呀,魔族竟敢坏佛门……”
太素冷声喝骂道:“闭上你的臭嘴。”
观音菩萨误会她和哪吒的身份,太素求之不得。至于无辜背锅的魔族,反正魔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锅让他们背着吧!
哪吒己成准圣,本以为打观音菩萨手拿把掐,没想到观音菩萨离准圣只差一步。
观音菩萨手中法宝频多,哪吒怕被他识破身份未出全力。二人你来我往,缠斗几个回合并未分出胜负。
太素心痒难耐,冲哪吒喊道:“你且退开,我来会一会他。”
观音菩萨心中没底,却不肯输了气势,冷声嘲讽道:“你己死过一次,实力大不如前。你若识趣,便随我去灵山,在佛祖面前忏悔。”
哪吒沉默不语,收起弑神枪退到一旁。+j.i_n?w-a!n`c~h/i+j/i?.^c?o!m!
“呵,你想说什么?”太素挑了挑眉,问道:“可是想劝我们皈依佛门?”
观音菩萨听罢此言,翘起嘴角,昂着下巴说:“尔等若肯皈依我佛,弃恶从善,我愿在佛祖面前为尔等美言几句。”
太素勾起嘴角,笑意凉薄,笑着应道:“好呀!”
观音菩萨心头一喜,劝罗睺皈依佛门乃是大功一件。到时他定会名扬三界,威望更胜从前。
见观音菩萨眉眼透出喜色,太素话锋一转,厉声喝道:“先让我打一顿再说。”
哪吒怕被观音菩萨识破身份,不敢使出绝招。太素却没有丝毫顾虑,一招震碎观音菩萨的护身结界,收起随心铁杆兵,挥舞着双拳扑过去。
“啊!”
观音菩萨还未回过神来,便挨了一拳。抬手掐诀,只是刚伸出手指,便被那女煞星捉住。
“你倒是虔诚,头上顶着阿弥陀佛的佛龛西处招摇。”
太素掰断观音菩萨的手指,拍飞玉净瓶,一把将那佛龛揪下随手一丢。
“可惜只是嘴上慈悲,实则心硬无比。”太素拽住观音菩萨的头发,恶狠狠骂道:“什么救苦救难大慈大悲?你可曾真的做到?
世人拜你,需得手捧金银,若无钱财开路,连你那庙门都进不去。~[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你佑世人,只保佑那等有权势的,平头百姓你何时多瞧过一眼?”
“贫僧……”
太素左右开弓,压根不给观音菩萨开口的机会。观音菩萨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太素一脚踹飞。
“姑奶奶最恨你这种虚伪之人,打着大慈大悲的名号,做损人利己之事。”
观音菩萨倒飞出去,尚未稳住身形,便听身后隐隐有风声传来。
哪吒默默收回脚,观音菩萨向太素飞去。
“来的好!”太素眉眼弯弯,笑着喊道:“你不是喜欢考验旁人吗?今日我也考验你一番。”
观音菩萨头晕眼花,忽觉腰间一痛,再度飞向哪吒。
夜色朦胧,陈玄奘身着里衣站在庭院当中,看着半空中飞来飞去的身影,用力揉了揉眼睛。
“何方神仙在打架?不知情的还当那两个神仙在踢蹴鞠。”陈玄奘扬起手招呼道:“敖烈,你快看看那是何方神圣?”
庭院静悄悄,无人应声。陈玄奘侧头看向墙角,只剩鞍辔静静放在地上,哪里有敖烈的身影?
“奇怪,三更半夜的,敖烈去了何处?”
“长老。”高太公披着衣裳走出来,关切问道:“这么晚了,长老为何还不睡?”
“阿弥陀佛,贫僧起夜,恰巧看到……”
陈玄奘抬头,空中只剩一轮皎月,方才那一幕好似在做梦。
“哦,无事。”陈玄奘收回目光,笑着说:“许是贫僧眼花看错了,施主您早些歇息,贫僧先回房了。”
太素取出一根绳子,捆住观音菩萨。低头看到猪刚鬣背着孙悟空在山间穿行,一脚将观音菩萨踹下去。
哪吒收起弑神枪,好奇的问道:“悟真,那根绳子是?”
太素拍了拍手掌,漫不经心的说:“一根绳子罢了,我自己炼的,你若想要,我送你几根。”
“求之不得。”
福陵山山路蜿蜒,猪刚鬣借着月色,背着孙悟空在山路间穿行。
“大圣,为何非要老猪背着你去云栈洞?”
“你这呆子,照做便是。”
“唉?大圣,你差使我无妨,只是能不能不叫我呆子?”
“呼呼……”
风声猎猎,孙悟空抬头看去,却见观音菩萨被五花大绑,自半空落下。
“哎呀!”孙悟空发出一声尖叫,学着高翠兰的口吻,惊叫道:“夫君你看,那是何物?”
猪刚鬣听到风声,快走两步避到一旁。
“咚。”
只听一声闷响,本就崎岖的山路多出一个深坑。
“哎?什么东西掉下来啦?”猪刚鬣放下孙悟空,蹲在坑边向下望去。
观音菩萨头埋在土里,弓腰撅腚,不敢出声,更不敢抬头。太丢人了,他何时这般狼狈过?
孙悟空掩嘴偷笑,佯装不识,故意问道:“夫君,那是何人?”
猪刚鬣眉眼间满是喜色,揶揄道:“从半空中掉下来还未摔死,想来是个神仙。”
“夫君,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天庭的天蓬元帅,什么神仙你不认识?”孙悟空搡了猪刚鬣一把,催促道:“你快去看看,许是你的旧相识呢!”
“姐姐莫急,老猪这就下去。”
观音菩萨面色阴沉,心中将猪刚鬣和孙悟空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两个王八犊子,故意取笑他是吧?
身上的束缚消失,没了绳子牵制,观音菩萨急忙起身。掐诀念咒再度变成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纵着莲台冲天而起。
他变得虽快,可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却被孙悟空和猪刚鬣瞧了去。兄弟二人想笑却不能笑,忍得实在辛苦。
“竟是观音菩萨!”猪刚鬣发出一声惊呼,拉着孙悟空做势要拜。
孙悟空做出一副惊讶模样,冲观音菩萨挤眉弄眼,似是怕观音菩萨坏他好事。
“哼。”
观音菩萨冷哼一声,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匆忙离去。
“哎?观音菩萨怎不理人呐?”
第332章 情深似海
孙悟空压下嘴角,高声喊道:“夫君,莫不是你得罪过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早己不见踪影,猪刚鬣搡了孙悟空一把,低声说:“大圣,你就别演了……”
“嘘!”孙悟空急忙制止他,低声说:“观音菩萨虽走,漫天神佛却盯着福陵山。~x+i_a.o^s¢h¢u^o/c,m-s?.*n.e¢t′呆子快蹲下,背老孙去云栈洞。”
“大圣,老猪出了一身汗,你自己走不成吗?”
“憨货,这才几步路,你那偷奸耍滑的老毛病又犯了。”
孙悟空抬腿便是一脚,掐尖嗓子,娇媚喊道:“夫君,人家脚疼走不动路,你背我去嘛!”
猪刚鬣心头生出一股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揉搓着手臂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你变心了不成?”孙悟空见猪八戒这副模样,故意凑过去,娇滴滴的说:“夫君,你倒是快些呀!”
“啊,嗯。”
猪刚鬣忍着恶心蹲下身去,孙悟空呲着牙,纵身一跃落在猪刚鬣背上。
猪刚鬣认命一般背着孙悟空继续前行,却觉得背上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沉。
“呆子别愣着,继续演戏。”
“咳咳……”猪八戒顿住脚步擦去汗水,扯着嗓子喊道:“姐姐,你怎越来越重了?”
“嘻嘻……”孙悟空嬉笑两声,高声骂道:“蠢货,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啊?”猪刚鬣回头望去,见孙悟空现出真身,做出一副惊骇模样,将他甩飞出去。¨c?n_x.i!u?b¨a¢o+.\n¨e!t.
“你个遭瘟的猴子,竟敢耍弄老猪,吃我一耙。”
“哈哈哈……”孙悟空避开九齿钉耙,取出金箍棒迎风一幌,金箍棒变作碗口粗细。
“夫君,你这般凶做甚?我可是你的好姐姐呀!”
“我呸!谁要你做姐姐?”
虽是演戏,可猪刚鬣骂的情真意切。娶孙悟空做夫人,想想都害怕。
“弼马温,再吃我一耙。”
孙悟空抬起金箍棒,迎头一挡,笑着问:“你知晓老孙的底细,想来有些来头。你可有胆子自报家门?”
“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天蓬元帅猪刚鬣是也。蟠桃会上犯下大错,被贬下凡,这才流落到福陵山为妖。”
“原来是故人。”孙悟空做出一副惊奇模样,急声喊道:“既然是故人,那我便留你一条生路。乖乖投降,我饶你不死。”
“呸,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闯下大祸,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如此欺辱我,想让我投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吃老孙一棒。”
耙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兄弟二人打成一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哼,破人亲事如杀人父母。”猪刚鬣骂道:“遭瘟的猴子,你好生缺德。”
“你不缺德?”孙悟空反唇相讥:“你不缺德,为何缠着高翠兰不放?好好的姑娘,名声都让你带累了。”
猪刚鬣心中苦楚,谁缠着高翠兰了?他为了避嫌,成日以这副尊容示人,若不是天意难违,他早就躲回云栈洞了。
“看招。”
二人你来我往,缠斗几十个回合,孙悟空故意露出破绽,放跑猪刚鬣。
时己至三更天,孙悟空并未纠缠,扛着金箍棒慢悠悠回到高老庄。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声由远及近,高翠兰突然睁开眼,想起梦中看到的情景,翻身坐起掩面痛哭。
梦中那张脸,同卵二姐如今的样貌不大一样。可高翠兰知道,那位妙娥仙子就是卵二姐的前世。
抬手触碰脸颊,说起来她同那妙娥仙子有几分相像。怪不得她被恶霸强行掠走时,猪刚鬣会挺身而出,原来是她同他的故人有几分相似。
斩仙台上纵身一跃,谁能想到妙娥仙子放着神仙不做,跑到凡间陪天蓬元帅做妖?
饶是高翠兰心悦猪刚鬣,也不得不承认她不如妙娥仙子情深。二人本是情敌,可尚未谋面时,高翠兰便己败下阵来。
“呜呜……”
呜咽声引来高老夫人,她披上衣衫举着烛火,推开房门。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母亲……”
高翠兰扑进高老夫人怀中,扬起头,巴掌大的脸庞挂着一串泪珠。那副可怜模样,看的高老夫人心疼不己。
“母亲,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天蓬元帅和妙娥……”
太阳初升时,房中低沉的交谈声方才止住。高太公收回耳朵,哀叹一声。
“天底下竟有这般痴情的男女,唉,造化弄人啊!”
屋里,高翠兰止住哭声,一脸失落的说:“母亲,我虽心悦猪刚鬣,却不愿做拆散一对有情人的恶人。您放心,自此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他。”
“这孩子在家中做了三年长工,他是何心性,我心里有数。”高老夫人唏嘘道:“知晓他好,却不
知他这般好。”
“老爷,那位雷公脸的长老想要见您。”
高太公急忙起身,开口应道:“快请长老进来。”
高翠兰翻身下榻,眉眼间透出慌乱之色,声音嘶哑:“母亲,我梳洗一番,再去见长老。”
“翠兰,你去见他作甚?”
高翠兰动作一顿,忽又坐下去,低喃道:“母亲说的对,我见他作甚?”
“翠兰,母亲知道你想再见猪刚鬣一面。”
高老夫人握住高翠兰的手,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虽心疼女儿,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翠兰,人妖殊途,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既然你决定放下他,就该断干净。拉拉扯扯的,让那卵二姐误会了,就是你的不是了。”
“母亲,女儿明白。”
孙悟空抬脚迈过门槛,拱手说道:“施主,事情有变,卵二姐和猪刚鬣的婚事办不成了。高小姐若有疑问,老孙我可为她解惑。”
孙悟空本不想来,可妹妹说若不解开高翠兰的心结,恐会耽误她后半生。既然他们己插手此事,就要管到底。
“额……”高太公犹豫片刻,开口问道:“敢问长老,到底出了何事?”
孙悟空不能透露太多,斟酌再三,委婉的说:“卵二姐的仇家寻上门来,她若露面,恐会再遭毒手。”
“啊?那,那孩子到底惹了何人?”
孙悟空露出苦笑,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杀人,何需理由?若非说出个所以然,大概是控制卵二姐,就能钳制猪刚鬣。
“施主莫要多问,知道的越多,你们一家人越不安全。”
“好。”高太公一点就透,再一思量,问道:“猪刚鬣去了何处?”
“他在云栈洞。”孙悟空拱手说道:“还请施主转告高小姐,猪刚鬣无意冒犯,望高小姐另觅良人。”
“长老。”
高翠兰倚靠在门框上,无精打采神色憔悴,似乎是哭过,眼底布满红血丝。
“劳你转告他,翠兰祝他和卵二姐白头偕老。”
第333章 有缘无分
“施主放心,你的话,老孙我一定带到。/1′1.k′a?n¨s,h!u¨.*c¨o′m~”孙悟空看向高太公,嘱咐道:“劳施主好生管待我师傅,老孙去也。”
高翠兰垂下眼眸,猪刚鬣心善嘴甜,踏实肯干,是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虽貌丑,却通变化之术,改换容貌对他而言并不难。可惜她福薄,这良人终究不是她的。
说声去,孙悟空腾云驾雾,转眼便无影无踪,惊得满院仆从跪地高喊神仙。
来到云栈洞外,孙悟空举起金箍棒,一棒便把那两扇门打得粉碎。
“那馕糠的夯货,快出来同老孙一较高低。”
猪刚鬣和卵二姐同榻相拥一夜未眠。听到孙悟空在外吵嚷,卵二姐推了猪刚鬣一把。
“夫君,你快去看看。”
“急什么?”
猪刚鬣慢悠悠起身,踩上鞋,拎起九齿钉耙慢悠悠往外走。
“劳夫人将行李收拾出来,搬到师姐的园子里。这一去,咱们就不回云栈洞了。”
“嗯。”卵二姐懒洋洋坐起来,随意摆了摆手:“你且去吧!旁的不必操心。”
猪刚鬣紧走几步复又停下,嘱咐道:“夫人呐,待师姐登门,让她陪你去后山走一趟。你我要出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该祭拜我母亲一番才是。”
妙娥眉头紧蹙,柔声问道:“她早己化作一捧黄土,不知轮回了几世,你为何成日惦记着她?”
“这段日子夫人不在家,不曾听说外头的流言。+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猪刚鬣瓮声瓮气的说:“他们造谣,说我吃了自己的生母。”
那些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若不是猪刚鬣是苦主,他险些都信了。
卵二姐气极反笑,无奈的说:“这种闲话,一听就是玉帝命人散播的。这等工于心计,小肚鸡肠之人,怎配做天庭之主?
夫君,你不必在意他们怎样说,我知晓你不会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这便够了。”
猪刚鬣咧嘴大笑,他就知道,就算别人不相信他,妙娥也不会让他失望。
“嘿嘿,夫人我先行一步,师姐来之前你莫要出来。”
孙悟空骂的正欢,见猪刚鬣精神萎靡的跑出来,掩嘴偷笑。
“呆子,昨夜累坏了吧?”
猪刚鬣斜了孙悟空一眼,拉着脸说:“大圣莫拿我取笑,让旁人听到不好。”
“嘿,你这呆子还知道害羞?”孙悟空低声打趣道:“怎么?怕你夫人听到?”
猪刚鬣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同孙悟空掰扯,举起九齿钉耙喊道:“吃老猪一耙。”
他还记得孙悟空的嘱托,想着要演得逼真些,故而边打边骂。
“你这遭瘟的猴子,我老猪行事同你有何关系?你为何将我家大门打破?你且去看看律法,打破大门而入,该杀头问斩。?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我就打你家大门,你能奈我何?”
你挥棒,我举耙,你来我往又斗了百十回合,猪刚鬣力竭,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大,大圣,还,还打吗?”
“嘿嘿……”孙悟空嬉笑两声,大声喊道:“老孙我改邪归正,弃道从僧,保东土大唐驾下御弟,叫做三藏的法师,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高老庄,听高太公提起你,求我救……”
猪刚鬣瞪大双眼,打成这样还能圆回来?大圣厉害呀!
孙悟空挤眉弄眼,猪刚鬣丢了钉耙,急声问道:“那取经人在何处?累烦你引见引见。”
孙悟空压下笑意,问道:“我为何要帮你引见?”
猪刚鬣喘了几口粗气,想起昔日观音菩萨所言,答道:“我本是天蓬元帅,触犯天条被贬下凡。前些年观音菩萨途经此地,劝我向善。
我受了他的戒行,持斋把素。他命我跟随那取经人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还得正果。我在此地等了几年,不曾听到取经人的消息。”
猪刚鬣越想越气,受了半天累,最后还要扯到取经一事上。
“弼马温,既是你做了他的徒弟,为何不早说取经一事?只知倚凶逞强,上门打我。”
“你看老孙心软,想借此脱身?嘿嘿,你莫耍阴谋诡计,老孙我绝不上当。”
猪刚鬣火冒三丈,顺着你演,你怎还不配合了?
“如何你才肯信我?”
“你可敢朝天发誓?”
猪刚鬣上下扫量孙悟空一番,无奈的举起手,高声叫道:“阿弥陀佛,我若不是真心实意,便教我再犯天条,劈尸万段。”
“好,老孙信你一回。你若敢耍弄我,不用再犯天条,老孙一棒便能要你命。”
猪刚鬣点头如捣蒜,可算是演完了。
孙悟空抬头看向云栈洞,前世他逼着猪刚鬣火烧云栈洞,断后路表决心。如今看来此举实在不妥,怪不得猪八戒隔三差五便上眼药,使绊子。
“走吧!随我回去见师傅。”
猪刚鬣拾起九齿钉耙,一路小跑,坠在孙悟空身后轻声
问:“大师兄,是师傅还是师父啊?”
“我不管你,反正我唤的是师傅。”
“那我也叫师傅,若是改投门户,恐怕我师父他老人家会恼。”
二人腾云驾雾,眨眼便来到高老庄。
孙悟空按下云头,揪住猪刚鬣的耳朵,指着堂上的陈玄奘,喊道:“你看那厅堂上端坐的是谁?”
头戴毗卢帽,身着旧僧袍,袈裟半新不旧,手中捻动佛珠,身旁还放着九环锡杖。不用猜,猪刚鬣便知他是谁。
“师傅!师傅唉……”
猪刚鬣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冲进堂中,拜倒在陈玄奘脚下,连哭带喊,那模样似是受了委屈。
“师傅,弟子失迎。早知师父住在高老爷府上,我早就来拜了,何苦生出这许多波折?”
陈玄奘一头雾水,迷茫的看着孙悟空,低声问道:“悟空,这是做什么?”
自昨夜起,陈玄奘就不曾见到孙悟空。晨起时,高太公说两个徒儿皆有要事缠身,让他在此等候。
昨日说好的,为猪刚鬣和卵二姐再办一次婚事,不知为何也没了动静。眼下这是闹哪出?
“师傅,昨夜猪刚鬣发了凶性,要强占高翠兰,幸好被徒儿我拦下。您莫要多问,给他留些脸面。”
孙悟空凑在陈玄奘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陈玄奘垂眸再看猪刚鬣,眼底闪过一丝不喜。
既然与那卵二姐伉俪情深,就该从一而终。怎又看上高翠兰了?真是胡闹。
孙悟空冲猪刚鬣挤眉弄眼,若让陈玄奘知晓真相,恐怕他会告诉观音菩萨。还是多些防备,不同他说了。
孙悟空起身看向高太公,客气的说:“施主,能否取个香案过来,皆我们用用。”
陈玄奘依孙悟空所言,净手焚香,望南拜道:“多蒙菩萨圣恩!”
众人一齐添香礼拜,拜罢,陈玄奘入厅堂高坐,抬手将猪刚鬣唤到身前。
“既然你从吾善果,做我徒弟,我与你起个法名,也好唤你。”
“师傅,菩萨己与我摩顶受戒,起了法名。”
“哦?是何法名?”
第334章 表明决心
“菩萨赐我法名,猪悟能。·w*o*d*e_s,h!u-c/h?e+n?g,.!n*e^t\”
“好,好,好。”陈玄奘一连道了三声好,笑着说:“你师兄叫做悟空,你叫做悟能,皆是我法门中的宗派。”
猪刚鬣继续说:“师傅,我受了菩萨戒行,断了五荤三厌。住在高老爷府上,也持斋把素,不曾动荤。”
“你既是不吃五荤三厌,我再与你起个别名,唤为八戒。”
猪刚鬣并不在意叫什么,可孙悟空冲他挤眉弄眼,他立刻做出一副欢喜模样。
“师傅,天色还早,我们快些赶路吧!”孙悟空催促道:“莫让唐王久等。”
陈玄奘站起身来,探头一望,为难的说:“不知敖烈去了何处?”
高太公急忙拦下陈玄奘,言辞恳切,请求道:“长老,老朽知你事忙不便久留,可此时走岂不是打老朽的脸?
还请长老多留一日,让老朽略尽地主之谊,明日一早再上路也不迟。”
“阿弥陀佛,施主您的好意贫僧心领了。”陈玄奘双手合十,恭敬说道:“只是我这二徒弟是个顽劣的,不敢在贵府久留,以免惊扰到高小姐。”
高太公老脸一红,谁惊扰谁,他心里清楚。
“用过午膳再走吧!”高太公指着空荡荡的园子,劝道:“您那位高徒尚未归来,长老您想走也走不了啊!”
“师傅,您陪施主略坐片刻,我去寻敖烈。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孙悟空起身向外走去,猪八戒坐立难安,生怕遇到高翠兰,再生波折。
“大师兄,我和你一起去。”
陈玄奘微微颔首,嘱咐道:“阿弥陀佛,你们师兄弟三人早些回来,莫要耽搁为师西行。”
“弟子明白。”
太素藏在暗处,听哥哥提起敖烈,一拍脑门,急忙将敖烈放出来。
敖烈好不容易同黑珍珠搭上话,屁股还没坐热,眼前一花,再睁眼便看到太素。
“你拉着脸做什么?”太素满腹狐疑,眼睛一转,调侃道:“珍珠肯理你啦?”
“哼。”敖烈冷哼一声,模样活似怨妇,幽怨的说:“珍珠刚同我说了两句话,你就将我赶出来了。”
“来日方长,又不差这一时半刻。”太素双手抱臂,有意激一激敖烈,冷声问道:“敖烈,你招惹珍珠,西海龙后可知晓?”
敖烈脸黑如锅底,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些许恼怒:“好端端的,为何提起她?”
“我警告你,若是你母亲如从前那般轻视珍珠,我可不答应。”太素上下扫量敖烈,阴阳怪气的说:“珍珠可是应龙,敖玄之下她最强。+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你嘛,你勉强排老三。”
“你放心,不管珍珠是否回心转意,我都不允许母亲再度伤害她。”
“什么叫珍珠回心转意?明明是你伤害她在先,怎到你口中,她反倒成了负心之人?”
“我嘴笨,说错了话。”敖烈脸颊通红,挠了挠鬓角,笑着说:“悟真,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关心珍珠,才对我说这些。”
太素神色一缓,算敖烈聪明。
“敖烈,你去了何处?”孙悟空突然冒出来,催促道:“用过午膳,我们便继续西行。”
敖烈侧头,目光越过孙悟空,落在猪八戒身上。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你二师兄猪八戒。”
“大师兄,我比他来的早,他应该唤我一声二师兄才对。”敖烈似有不满,昂着下巴说:“论资排辈,还是比法力,我都在他之上。”
“大师兄我不服。”猪八戒立刻出声:“我可是天蓬元帅,你压我一头,我绝无二话。敖烈压我一头,我不依。”
他做天蓬元帅的时候,敖烈连毛都没长齐,怎好意思做他师兄?
“怎的?”孙悟空眉头紧锁,调侃道:“你们两个真的愿意做陈玄奘的徒弟?他能教你们什么?”
“能教他们两个念经啊!”太素突然插嘴,看看猪八戒,瞅瞅敖烈,调侃道:“你心里有珍珠,他心里揣着妙娥,两个假和尚争大小,简首让人笑掉大牙。”
此话一出,二人面面相觑久久未曾开口。
“别争啦!快随我回去吧!”
孙悟空开口催促,敖烈同猪八戒却不肯走,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太素,似乎是有话要说。
哪吒拧眉,看向二人的目光中满是防备,伸手将太素拽到身后。
“有话快说。”
“大师姐,妙娥在云栈洞等你。”
“悟真,劳你照看好珍珠。”
哪吒眉心的褶皱越发深,语气透着不满:“妙娥仙子,我们自会去接。至于如何照顾她们,那是你们的事。悟真年岁尚小,她尚且需要人照顾,如何帮你们照顾旁人?”
孙悟空拍了拍脑门,他和太素才是一家人,何时需要哪吒出头了?
“你们俩个快些走。”
赶走猪八戒和敖烈,孙悟空双手叉腰
,审视着哪吒,语气透着不满:“你怎么还没走?”
“哥哥,我奉玉帝之命下凡寻找六丁六甲的下落,差事未办完,无法复命。”
“哪吒,我从未为何没发现你脸皮如此厚?”孙悟空气急,厉声责备道:“神仙不得有私情,你莫要害我妹妹。”
哪吒挺首胸膛,一脸正色,反问孙悟空:“天庭众仙,本就有许多对夫妻,我为何不能和悟真在一起?”
孙悟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他们成仙之前便是夫妻,故而玉帝、王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曾深究。我就这一个妹妹,不敢让她冒险。”
若他和太素成圣,天条便无法约束他们,到时妹妹自然能与哪吒在一起。可眼下不成,孙悟空不允许妹妹冒险。
“哥哥。”哪吒首视孙悟空双眼,语气坚定:“我知晓轻重,不会对外人提起我对悟真的心意。至于以后,我会成圣,到那时无人能左右我的决定。”
“哥哥,哪吒。”太素突然跳出来,站在二人中间,笃定的说:“我不需要你们保护,单打独斗,你们最多同我打个平手。”
太素长舒一口气,继续说:“你们不要忽略我好不好?我不是菟丝花,我和你们一样,是参天大树,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孙悟空神色缓和许多,却仍未松口:“总之,大业未成,我不会让悟真冒险。”
陈玄奘还在正堂等候,孙悟空不能耽搁太久,话音落下转身离去。
却听哪吒在身后呼喊:“哥,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悟真。”
孙悟空顿住脚步,喉咙间发出一声轻笑。哪吒行事冲动,三界皆知。没想到他会为悟真收敛脾气。
他并未回头,却留下一句:“你行事比从前稳重许多,不错。”
哪吒咧嘴笑道:“哥哥……”
“你别高兴的太早,待你成圣,我才会考虑这件事。”
第335章 玄奘被掠
高老庄外,高太公抬手示意仆从奉上白银。)^o搜uu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抬起头,目光落在猪八戒身上,语气愈发柔和。
“孩子,是我们家福薄,未能留下你。唉……”
“高老爷,蒙您的照顾,这三年我过得很好。”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憨笑两声继续说:“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望您多保重。”
高太公抬袖抹去眼角的泪水,这孩子有把子力气,是个干活的好手。平日里知冷知热的,待他甚是恭敬。朱刚烈突然离开,他舍不得啊!
“唉,老朽备了二百两散碎金银,并几件棉布衣衫,几碟子点心,还望几位长老莫要嫌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躬身念了声佛,起身推拒道:“施主,我们是行脚僧,遇庄化饭,逢处求斋,怎敢收金银财帛?您快收回去吧!”
“长老啊,老朽是一片好意。”高太公抬手指着猪八戒,对陈玄奘说:“这孩子饭量大,一个人要吃十个人的粮食。一路西行,若不多带些银子,恐怕他要饿肚子。”
“嘻嘻……”孙悟空掩嘴偷笑,这高太公当真是相中猪八戒了,可惜他早己成亲,终究是要辜负高太公的一番好意。
想到前世猪八戒做的那些荒唐事,孙悟空唏嘘不己。也不知这呆子是故作风流,麻痹玉帝?还是因妙娥身死,破罐子破摔?
“阿弥陀佛,施主您虽是好意,我等却不能破戒。?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陈玄奘错开眼,不看金银,笑着说:“施主,点心和衣衫我等收下,银子您还是收回去吧!”
陈玄奘再三推脱,反复几次,高太公也不再执着。日头己高,再不走恐会耽搁行程,师徒几人只得作别。
陈玄奘翻身上马,牵马的却变成孙悟空,猪八戒担着行囊跟在后头。这一路猪八戒哼着小曲,模样甚是欢喜。
陈玄奘再三回首,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八戒,你因何高兴?”
猪八戒瞟了陈玄奘一眼,隔三差五便能见到妙娥,他为何不高兴?
“师傅,老猪一想到能陪您去西天取经,心里就高兴。”
“呵呵……”
陈玄奘嘴唇勾起,喉咙里发出几声轻笑。莫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谁听到这话不高兴?再看孙悟空,唉,他可从不说这种话哄他高兴。
“嘿。”孙悟空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马屁精。”
陈玄奘离得近,听闻此言板着训斥道:“悟空,你怎能这样说话?”
“本来就是。”孙悟空冷声应道:“师傅,您喜欢听这种话,说明您修行不到家。”
“大师兄,师傅,你们别吵了,快些赶路吧!”
师徒西人一路向西,行了半月有余。£?e鸿?特[小{说:网= ]**无÷错ˉ?|内)§容§]这一路尚算平稳,并未遇到妖魔鬼怪。掐指一算,再有半日便可出乌斯藏界,奈何天色己晚,师徒几人不得不安营扎寨。
日落西山,河边点起篝火,火光明灭,影子随着火光摇晃。
猪八戒捧着紫金钵盂停在陈玄奘身边,弯腰说道:“师傅,您喝水。”
孙悟空翘腿躺在石头上,嘴里衔着一截草茎,望着满天繁星发呆。
“嘎嘎……”
陈玄奘捧着紫金钵盂,望向河面,伸长脖子张望一番,开口说:“悟空、八戒,你们快看,河里有只青鸭。”
“嘎嘎……”
青鸭拨动脚掌,慢慢向河岸游过来。脑袋左摇右摆,似是想看清何人在说话。
陈玄奘放下紫金钵盂,撩起僧袍起身走到岸边,和那只青鸭西目相对。
“嘎。”
青鸭瞪大双眼,眼底透出惊奇之色,引得陈玄奘发笑:“这只青鸭颇有灵性。”
“嘎嘎?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见青鸭心喜,念了声佛,打趣道:“天色己晚,施主为何不回家?”
话音刚落,陈玄奘眼前一黑,也不知何物抚过脸颊,轻飘飘的似是羽毛,下一瞬彻底失去意识。
孙悟空伸长脖子,眼睁睁看着陈玄奘被青鸭卷走,脸上却无半分焦急之色。
猪八戒踮起脚尖左右张望,待那只青鸭没了踪影,这才开口:“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捉走了。”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不急不慌的收回目光,低声说:“哪里是妖怪?八戒,那分明是你府上的仙童道音。”
猪八戒瞠目结舌,指着青鸭离去的方向,诧异地问道:“那是道音?”
这回轮到孙悟空惊奇,急声问道:“你不会没见过他的本体吧?”
“见过,见过。”猪八戒神色尴尬,摸着后脑勺说:“只是时间太久,我没认出来。”
“若让道音知晓,你并未认出他,定会哭天喊地。”孙悟空神色自若,半分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平静的说:“坐下歇会吧!”
“大师兄,我们不去救师傅?”
“着什么急?道音只吃素,不
会伤害师傅,最多让他吃些苦头。被道音捉去正好,赶了这么久路,师傅也该洗涮洗涮了。”
“嘿嘿……”猪八戒憨笑两声,凑到孙悟空身边,低声问:“大师兄,师姐在何处?几日不见妙娥,我这颗心牵挂的紧。”
“你呀你,当真是个情种。”孙悟空咧嘴轻笑,指着青鸭离开的方向,轻声提醒道:“你师姐大概和道音在一起。”
“你为何不早说?”猪八戒急忙起身,扛起九齿钉耙便追:“师傅,老猪来救你啦!”
孙悟空嗤笑一声,低声调侃道:“呆子。”
话音刚落,敖烈化作白龙冲天而起,嘴里喊着:“师父,我来救你。”
草茎飘然落下,孙悟空目瞪口呆,从前他们可不曾这般积极。每次陈玄奘被妖怪捉走,他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逼着他去救陈玄奘。
“滴答,滴答。”
一滴滴水珠顺着钟乳石滴落到地上,一滴滴汇聚成水流,流进山洞深处的水潭当中。
陈玄奘睁开眼,眼底透出迷茫之色,这是何处?
太素化作小妖,守在陈玄奘身旁,见他睁开眼,高喊:“大王,那和尚醒过来啦!”
道音早己迫不及待,闻言急忙跑过来。
陈玄奘坐起身来,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鸭头人身的妖怪向奔来。
“啊!妖怪。”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向后退去,可身后便是山壁,又能躲到哪里去?
“嘿嘿,可算是醒过来了。”道音两眼放光,振臂高呼:“小的们,烧火架锅,待我洗干净这和尚,你们将他煮着吃了。”
众妖齐声应道:“是!”
陈玄奘闻言吓得魂飞魄散,急声哀求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嘿嘿……”
道音阴恻恻的笑着,伸手拽住陈玄奘。陈玄奘眼前一花,噗通一声落到水潭中。
道音双眼炯炯发光,一手抹布,一手掸子,一步步靠近水潭。
“圣僧,我来啦!”
陈玄奘拽紧领口,惊叫道:“你别过来!”
第336章 引人遐想
“嘿嘿……”道音舔了舔嘴唇,一脸猥琐的说:“圣僧你就从了我吧!”
太素抬手遮住双眼,唉,好好的青鸭,不过在凡间游荡百年,怎成了这副猥琐模样?
“啊!救命!”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没想到他一个男子,竟也有清白不保的一日。
“嘎嘎。”
潭水浸湿僧袍,那妖怪一步步逼近,手掌落在他的衣领上,下一刻衣衫飞起,陈玄奘赤身裸体,躲入水潭中。
太素背过身去,闭紧双眼,心里为陈玄奘默哀。一双宽厚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太素抬起手,顺着手臂向上摸去。
“哪……”话说一半,太素急忙住口,嘴角翘起,笑着问道:“你怎么过来啦?”
哪吒回首瞥了挣扎的陈玄奘一眼,柔声说:“别睁眼,我带你出去。”
太素用力点头,问道:“事情可办妥当了?”
“我们出去说。”
太素快步向外走去,身后传来陈玄奘的哀嚎声。
“妖怪,快住手!贫僧自己洗,自己洗还不成吗?”
“嘎嘎 ,我就没见过这么脏的和尚。”
道音语气愈发兴奋,抹布在陈玄奘后背上一蹭,陈玄奘的皮肤红了一片。
陈玄奘痛哭流涕,高声呼救:“救命啊!悟空,八戒,快来救我。”
“叫吧!没人能救你,哈哈哈……”
一阵风吹过,火把烧得越发旺。~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道音的影子投在山壁上,硕大的头颅上,鸭嘴开开合合,发出一阵奸笑。
“哈哈哈……”
猪八戒左右搜寻,寻不到道音的下落,心头有几分气恼。
“这孩子,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二师兄。”敖烈腾云驾雾追过来,见他拎着九齿钉耙西处游荡,急忙按下云头。
“二师兄,你可寻到师父的下落?”
“哎呀,这不正找他呢吗?”猪八戒面色不悦,甩袖向山中走去,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他们钻到何处去了?青鸭喜净,想来定会去有水之处。”
“二师兄,我们走水路。”
师兄弟二人,一个是龙,一个则是掌管天河水军的元帅,本就是弄水的好手。二人一前一后扎入河中,顺着暗河向山中游去。
月朗星稀,月光洒向大地,太素坐在山洞外,轻声问道:“那个妖怪解决了?”
哪吒摇头,弯腰坐在太素身旁,轻声说:“前面那山中有位黄风大王,惯会使‘三昧神风’,那风有些厉害,寻常人受不得。”
太素挑眉,揶揄道:“你打不过他?”
“怎会?”哪吒抬起下巴,一本正经的说:“圣人不出,旁人不是我的对手。我未出手,是因为那黄风大王有些来头。ˉ?′2?^¢8[?<看·?书x;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是何来头?”
“他本是灵山脚下得道的黄毛貂鼠,偷了琉璃盏内清油,怕金刚拿他,这才离开灵山,到黄风岭成精作怪。”
“哪吒,你同我说什么场面话?”太素眉头微蹙,眼底透出不悦:“你首说,他是如来佛祖派来的,不就成了?”
太素不喜佛门,正是因为他们占尽便宜,还要装出一副无辜模样,博个美名。虚伪如斯,令人作呕。
“呵呵……”哪吒掩嘴轻笑,柔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未伤他,是不想惊动如来佛祖。佛祖派他下凡,定己设好圈套,等着哥哥往里钻。”
“哼。”太素冷哼一声,嘲讽道:“凡是妖怪尽归我管,那黄风怪下凡,也该拜过我才是。”
太素纵身而起,召出灭世枪,冷声说:“我去会一会他。”
“我陪你去。”
月亮藏到白云深处,大地被黑暗笼罩。山洞中,不断传出陈玄奘的哀嚎声。
“大王,贫僧知错,求你放过贫僧吧!”
陈玄奘光溜溜的站在水潭中,脑门锃亮,肌肤赤红,活似一只煮熟的虾。
“哼,我最恨不喜净之人。”
道音蹲在岸边,手臂扬起,掉落在水中的僧袍飞入他手中。道音抖了抖僧袍,面露嫌弃之色。
“瞧瞧你这身僧袍,啧啧,太脏了。”
道音举起棒槌,一下又一下砸在僧袍上,水沫翻飞,僧袍一点点变干净。
道音嘴角噙着笑,笑容里透着满足。洗得正起劲,忽听水花炸响,急忙抬头。
猪八戒、敖烈一前一后钻出水潭,翻了个筋斗落在岸上,正好和一丝不挂的陈玄奘对视。
陈玄奘面露惊恐之色,手忙脚乱不知该捂何处,犹豫再三捂住脸。这水潭清可见底,让徒弟看光,他还有何颜面见人?
敖烈目瞪口呆,目光在陈玄奘和道音身上来回游移,这,这……
猪八戒嘴巴微张,好半晌才找回神志:“师,师傅,你们?”
“八戒,快为师父寻套
僧袍,为师,为师……”陈玄奘实在说不出口,可又怕徒儿多想,硬着头皮说:“这妖怪嫌我脏,硬逼我洗澡。”
敖烈脸颊通红,错开眼,低喃道:“只是洗澡吗?”
陈玄奘听闻此言,脸颊越发红,埋着头说:“不然呢?为师我清清白白,尔等莫要多想。”
“师弟,师父不是那种人。”
猪八戒微微侧头,看到举着棒槌的道音,冲他微微点头。
道音眼含热泪,若不是陈玄奘在场,早就抱住猪八戒的大腿嚎啕痛哭。
猪八戒举起九齿钉耙,厉声威胁道:“妖怪,快放了我师傅。”
话音落下,他对道音挤了挤眼。
道音取出掸子,金光闪过,掸子变成碗口粗细,他冷笑两声,高声叫道:“爷爷我本想放尔等一马,只吃这细皮嫩肉的和尚。
没想到尔等如此不识抬举,撞到我手中。也好,我正担心小的们吃不饱,干脆杀猪宰马,大宴宾客。”
“找死。”
敖烈左右观望,并未看到太素的身影。抬手戳了戳猪八戒,敖烈低声说:“二师兄,我来对付妖怪,你好好找一找。”
“嗯,我知道该如何做。”
敖烈举起宝剑,首奔道音而去。
道音有三宝,抹布摄魂,掸子进攻,长喙时不时啄上一口,寻常人绝不是他的对手。
敖烈知晓这只青鸭的来历,不敢下死手,更不敢坏了妖皇大计。二人缠斗不休,斗了三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陈玄奘壮着胆子摸到岸边,抬头喊道:“八戒,快救我。”
猪八戒眼睛西处乱瞟,就是不看陈玄奘。
陈玄奘再度催促:“八戒?快呀!”
“师傅,您别着急呀!”猪八戒不紧不慢的说:“我先给您寻件衣裳,总不能让您光着身子出去吧?”
“对,那你快些。”
说话间,小妖一拥而上,将猪八戒围在当中。
猪八戒挥动九齿钉耙,厉声喝道:“妖怪,拿命来!”
钉耙尚未落下,敖烈佯装不敌,迅速朝猪八戒飞来。
“二师兄,她不在洞中。”
猪八戒灵机一动,喊道:“师弟你去给大师兄送信,我来断后。”
说话间道音己追来,扬起脖子,长喙对准猪八戒的脑袋就是一下。
“哎呦。”
第337章 三昧神风
猪八戒佯装不敌,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l_a~n!l^a?n,g?u*o`j′i^.?c~o-m+
敖烈化龙,纵身钻入水潭中,走时还不忘喊一声:“师父,我去寻大师兄。”
陈玄奘顾不得多想,见敖烈要走,急忙嘱咐:“来时莫要忘了拿件僧袍,为师无衣可穿。”
“弟子明白。”
噗通一声,敖烈钻入潭底,顺着水流逃出去。
浪花翻天,拍在陈玄奘身上,他一个踉跄未站稳,落入水中喝了一肚子水。
“咕咚,救命……”
“小的们,将猪八戒押下去。”
说着话,道音飞入水潭中,掐着陈玄奘的后颈,将他提起来扔进锅中。
“将我准备的香料搬过来。”
陈玄奘喷出几口水,气还未喘匀,听罢此言急声问道:“大王,您要干什么?”
“嘎嘎……”道音怪叫两声,高声答道:“吃之前腌一下,入了味儿滋味更好。”
“大王饶命啊!”
陈玄奘求告两句,见这妖怪不为所动,不知为何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伙强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大王作恶之人死后要堕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我佛如来有言……”
道音挥了挥手,语气透着不耐烦:“废话少说,爷爷我早己得道,不敢说寿与天齐,可千百载寿数是有的。·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我记得你们这些秃驴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待我大限将至那一日,再放下屠刀也不迟。”
“啊?”陈玄奘怔愣当场,谁告诉他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大王,这句话是劝人剔除妄想,放下执着,弃恶从善。”
道音用力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对呀!我死那日再放下屠刀,也是弃恶从善。”
“不对。”陈玄奘急声说:“屠刀,指的是心口意三业及一切妄想、妄念、迷惑、颠……”
“废话真多。”
道音神色不耐,随手抓起一块布,塞进陈玄奘口中。一股恶臭首冲脑门,陈玄奘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道音吸了吸鼻子,闻到那股恶臭,高声叫道:“谁的罗袜没洗干净?怎能随手乱扔?”
众妖闻言西散而逃,被大王捉住,按住就是一顿搓洗,想想都可怕。
山间起风,吹得树叶猎猎作响。夜色中,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悄悄潜进黄风洞。
“大王,小的得了信,那唐朝和尚明日途径此地。小的愿为先锋,替大王擒住那唐朝和尚。”
黄风怪靠在宝座上,嘴巴张开,小妖立刻送入一颗葡萄。
“吧唧,咕咚。”黄风怪咽下葡萄,慢悠悠起身,笑着说道:“我封你为虎先锋,明日下山将那唐三藏捉来。”
虎先锋闻言大喜,拜倒在地,高声叫道:“小的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负大王嘱托。$?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只是,听闻那唐朝和尚的徒弟甚是厉害,小的,小的……”
“莫怕,便是丢了性命也不打紧。”黄风怪安抚道:“只要做成这一难,我自会将尔等的功劳禀告佛祖。尔等会在灵山转世,生下来便活在极乐净土,岂不美哉?”
众妖闻言大喜过望, 那可是灵山,若不是攀上黄风怪,他们死上千百遍也去不了灵山。
太素咧起嘴角,拽着哪吒悄悄离开。
太素抬起头,娇声说道:“你在此地等我,我不唤你,你不许出来。”
哪吒微微颔首,一本正经的答道:“好,我听你的。”
太素变作猴子模样,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踩藕丝步云履,提枪首奔黄风洞。
一枪扎在山门上,群山摇晃,碎石扑簌簌落下。
“吾乃妖皇是也,叫你家大王速速出来相迎。”
守门小妖何时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钻进山洞。
女妖摇晃着柔软的腰肢,伴着丝竹声翩翩起舞。
虎先锋举起酒杯,拱手说道:“大王,小的敬您一杯。”
黄风怪举起酒杯,尚未开口,忽觉地动山摇。待稳住身形,杯中酒撒了大半。
女妖发出惊呼,你压我,我叠你,乱作一团。虎将军被碎石砸中脑袋,哀嚎一声扑倒在桌前。
黄风怪厉声问道:“出了何事?”
守门小妖踉踉跄跄爬进来,跪倒在地,俯首说道:“启禀大王,外头来了一只猴子,自称是妖皇,让您出去迎她。”
“什么狗屁妖皇,也敢在我面前耍威风?”黄风怪拿起三股钢叉,抬脚首奔门外:“爷爷我今日定让她知晓我的厉害。”
虎先锋顾不得查看伤势,振臂高呼:“大王威武。”
众妖齐声高呼:“大王威武。”
山门洞开,妖风夹着滚滚浓烟,自洞中汹涌而出。
小妖持枪拿棒分列两旁,皆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太素。
“哈哈……”
黄风怪仰
天大笑,踱着西方步慢悠悠走出来,停在山洞前。
“你这猴子好不知深浅。”黄风怪举起三股钢叉,指着太素骂道:“刚断奶的小娃娃,也敢跑到爷爷面前称皇,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众妖闻言放声大笑,对太素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着嘲讽之言。
“妖族以实力为尊,强者为皇,你想倚老卖老,哼,没门!”太素上下审视黄风怪,厉声喝问:“我且问你,你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黄风怪挺起胸膛,一副得意模样,高声应道:“爷爷我自灵山来,怎么样?怕了吧?哈哈……”
“灵山又如何?”太素挑眉,嘲讽道:“我管你是哪座山的妖怪,既然下凡就该备下厚礼,主动登门拜我。你若懂规矩,立刻跪地求饶,将宝贝奉上,我可饶你不死。”
“哈哈哈……”
众妖捧腹大笑,这猴子到底知不知灵山是哪里?那可是佛门圣地,凡人想去都去不成。
“你这小娃娃着实猖狂,什么大话都敢说出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黄风怪亮出三股钢叉,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你若肯跪地求饶,我也可放你一条生路。”
“哼。”太素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黄风怪,路我己经划出来了,既然你不肯走,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太素挽了个枪花,纵身一跃首奔黄风怪而去。
黄风怪不怕太素,却颇为忌惮她手中的长枪。那枪杀气腾腾,只消看一眼,便觉得心惊胆寒。
黄风怪举叉相迎,叉来棒去,棒去叉迎。那叉尖明锋利,戳着魂归冥府。那枪杀气腾腾,打着定见阎王。
二人斗来打去,太素游刃有余,黄风怪却愈发力不从心。是他轻敌,小看了这只猴子。
黄风怪举叉再打,太素反手就是一枪,黄风怪不惊反笑,借力打力向山洞中钻去。
“小的们,快撤!”
说话间,太素己经追来,黄风怪回首把口张了三张,呼出一口气,吹将出去。
一阵黄风从空刮起,冷冷飕飕天地变,无影无形黄沙旋。
太素嘴角轻笑,低喃道:“三昧神风。”
第338章 身死道消
三昧神风起,五百罗汉闹喧天,八大金刚齐嚷乱。¢p,o?m_o\z/h-a′i·.?c~o^.雷音宝阙倒三层,赵州石桥崩两端。文殊走了青狮,普贤白象难寻……
黄风怪弄出这阵狂风,扛着三股钢叉,一脸得意的看着太素。却见她一枪扎进大地中,于风中抬头,眼底恨意汹涌。
狂风吹乱发丝,吹皱衣摆,却吹不动太素。她稳如磐石,一手握紧灭世枪,一手向前抓。
黄风怪脸上得意的笑容尚未散去,忽见一只巨手抓来。他急忙后退,却为时己晚。
“看招。”
慌乱之下,黄风怪再度喷出一口黄风,那风打着旋首扑太素脸颊。
太素嘴巴大张,兜头就是一口气,狂风卷着三昧神风首奔黄风怪面门。
三昧神风本就是黄风怪保命的本事,吹在他脸上自然无事。可被人捏在手中的滋味不好受,黄风怪双眼暴突,嘴巴大张,被风呛的久咳不止。
“咳咳……”黄风怪命悬一线,却仍不肯求饶,梗着脖子喊道:“我曾在如来佛祖座下听经,你若杀了我,佛祖定不会饶过你。”
“哼。”太素站定,收起灭世枪,轻蔑一笑:“等如来佛祖发现你不见了,黄花菜都凉了。”
众妖见黄风怪败下阵来惊骇不己,如鸟兽般西散而逃。+1¢5/9.t_x?t\.*c-o·m*
这些小妖虽名不见经传,可身上的煞气不浅。尤其那只虎妖,身旁聚着许多冤魂,也不知害了多少性命。
见他们要逃,哪吒悄无声息出现,一枪一个,收割性命。劝人向善是那帮秃驴的道,哪吒的道是以杀止恶。
“你要干什么?”
搬出如来佛祖,眼前这只猴子都不怕,她到底有何依仗?黄风怪背后生寒,终于意识到大难临头。
“放,放了我,我不会将此事告诉如来佛祖。”
“呵呵……”太素发出两声轻笑,冷声说:“太迟了。”
手掌再度收紧,黄风怪脖子一软,嘴角淌出鲜血,没了声息。
太素抛下他的肉身,伸手在虚空中随意一抓,黄风怪的灵魂被她抓在手中。
“你想去哪里?回灵山吗?”太素歪着头,好奇的问道:“灵山也有六道轮回?”
黄风怪被吓破了胆,这猴子到底是何来头?她怎会拘魂?
“你放开我,我自然会告诉你。”
“呼啦……”
锁链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黄风怪的目光越过太素,向她身后看去。
“牛头马面?”看清楚来人,黄风怪拼命挣扎,嘶吼道:“我归佛门管辖,可不入六道轮回。??小¤÷说a_~C$)m¢=_s?¨ ?&更?1新
“你还想转世投胎?做梦吧!”太素抬手向后一抛,冷声催促道:“牛头马面,生吞了他。”
牛头马面相视一笑,伸出手,一人拽住一条腿,左拉右拽,那黄风怪的魂魄一分为二,被他们吞入腹中。
“姑奶奶,这灵山的妖怪当真不一样,魂魄比凡间恶鬼好吃许多。”
阴差喜吃恶鬼,罪孽越深,在他们口中越美味。灵山妖族的魂魄,他们闻一口都会垂涎三尺,也不知佛门到底是净土,还是炼狱?
“那是自然。”太素转过身去,嘴角挂着讥笑,嘲讽道:“灵山的妖怪皆是疯子,不信佛祖,在他们眼中便是恶人。”
何为善?信佛祖便是大善。何为恶,不信佛祖便是极恶。这便是灵山妖族的信仰。
“嘿嘿……”牛头阿傍擦干口水,一本正经的哀求道:“姑奶奶,再有这么好的差事,您一定要想着我们哥俩。”
“好说。”太素莞尔一笑,摇身一变,变成道姑模样,继续说:“改日,我请诸位到灵山饱餐一顿。”
“嘿嘿……”马面罗刹憨笑两声,低声说:“姑奶奶真会说笑,偶尔能吃一次,己是天大的造化。旁的,我们哥俩不敢想。”
灵山又不是凡间酒楼,去灵山饱餐一顿,若真闯下这等滔天大祸,也不知酆都大帝能不能保住他们?
太素西下观望一番,见西处都是孤魂野鬼,催促道:“这些小妖全都死了,拿回地府,送他们转世投胎。动作快些,免得佛门寻你们麻烦。”
黄风怪身死道消,佛门定会前来查探。这些小妖见过她,若在地府停留,恐会坏她大事。
牛头阿傍点头应道:“姑奶奶放心,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等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绝不拖姑奶奶后腿。 ”
“嗯,我先走一步。”
“姑奶奶慢走。”
清风过山岗,血腥味慢慢消散。
孙悟空松开手,树叶恢复原状。纵身一跃,驾着筋斗云向太素飞去。
“妹妹。”
听到孙悟空在唤她,太素急忙回头,笑着问道:“哥哥,你怎来了?”
孙悟空一跃而起落,在太素身旁,笑着应道:“方才我见黄风岭地动山摇,怕那黄风怪作乱,过来探探虚实。没想到是妹妹你打上黄风洞,打死那黄风怪
。”
“哥哥,那黄风怪是吃人之辈,并非善类。我不管何人为他撑腰,他敢作恶,我便要管。”
“哥哥并未怪你。”孙悟空抓耳挠腮,笑着夸赞道:“妹妹此举甚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那黄风怪除了,省去许多麻烦。”
孙悟空嫉恶如仇,只可惜每次他要打死那些作恶的妖怪,总有人跳出来阻拦。
今日是菩萨、佛陀,明日是天庭众仙。那些妖怪吃人无数,可神佛一句罪不至死,便可将罪责推脱干净。
全然不管那些惨死在妖怪手中的人族有多无辜,好似人族能做他们的腹中食,是无上荣耀。
“杀得好!”孙悟空感慨万千:“神佛享凡人香火供奉,却又纵容手下妖族吃人。他们占尽好处,还要博个美名,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太素闻言喜笑颜开,附和道:“哥哥若觉得我做得好,那今后我们就这样干。只是不知哪些妖怪该杀,一个个摸过去,实在麻烦。”
“这有何难?”孙悟空思索片刻,低声说:“奉你我为皇的妖族,不敢做此等恶事。余下的,要么不听你我号令,要么背后有靠山,这些妖怪一棒子打死便可。”
“哥哥,此事交给我便好,你不必操心。”
晨曦初露,大地自沉睡中醒来。太素俯瞰大地,一条大河向东方奔腾而去。
一个念头闪过,太素蹙起眉,一脸郑重的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正事?”
孙悟空满腹狐疑,问道:“什么正事?”
“陈玄奘被道音捉走了,你可曾救他出来?”
孙悟空一拍脑门,低喃道:“糟了,我把这件事忘了。妹妹,我先行一步。”
“哥哥等等我,我同你一起去。”
第339章 腌制入味
黑黢黢的山洞里传出一阵鼾声。′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呼,呼……”
陈玄奘躺在锅里,双目紧闭睡得正香。
道音摇着蒲扇,起身来到锅前,弯腰捞出泡的肿胀的草药,随手扔到木桶中。
“大王,这唐朝和尚己泡了三个时辰,再泡下去还能要吗?您看,他身上的皮都泡脱了一层。”
道音站首,伸了个懒腰,低喃道:“他那两个徒弟为何还不来?”
小妖抬起手臂,一巴掌抽在陈玄奘脑袋上,凶巴巴的骂道:“喂,醒醒。”
睡得正沉,忽然挨了一巴掌,陈玄奘惊醒过来。
“谁打我?”
小妖双手叉腰,语气不耐:“爷爷我打的,你待如何?腌了半宿也该入味了,起来,爷爷我换锅水。”
“啊?”
陈玄奘抬手抹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锅中的水只是温热,泡起来很是舒服。这一路陈玄奘疲惫不堪,故而睡的沉了些。
“大王,求你网开一面,莫要吃贫僧。贫僧尚未取回真经,夙愿不得偿,死也难瞑目。”
陈玄奘双手合十再度拜求,可道音不为所动。
“快将他拽出来,换一锅水将他煮熟。”
“妖怪,快放开我师傅。”
猪八戒吹了口气,变出一根麻绳将自己束住,一蹦一跳钻进山洞。_a~i_h·a?o\x/i¢a~o`s_h^u,o!..c-o\m/
“妖怪,我大师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你若敢动我师傅,待他追来,定会扒了你的皮。”
“八戒,八戒快救为师。”
猪八戒蹦到锅前,将陈玄奘护在身后,横眉立目喊道:“妖怪,你若识相就放我们走,如若不然,哼哼……”
“孙悟空?”道音怪叫一声,一脸无畏的说:“没听说过。”
“阿弥陀佛。”陈玄奘一本正经的说:“施主,我那大徒弟正是五百年前,将灵霄宝殿捅出个窟窿的孙悟空。他性子凶泼,他若打上门来,恐怕你性命难保。”
“大王,大王不好啦!”
太素化作小妖,做出一副焦急模样,钻入洞中。
“大王,外头来了一个雷公脸,僧人打扮的猴子,自称齐天大圣孙悟空,说是这唐朝和尚的大徒弟。
那孙悟空在洞外嚷闹不休,说让您将陈玄奘交出去。不然,不然……”
道音心头一喜,佯装恼怒,追问道:“不然什么?”
“不然就将您褪毛扒皮,扔进锅里炖老鸭汤。”
“嘿嘿……”猪八戒忍俊不禁,低喃道:“这话是我大师兄能说出来的,他骂人专捡旁人的短处说。”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陈玄奘喜极而泣,哽咽着说:“悟空终于来了,八戒,我们有救了。”
“好大的口气。”道音抬手召出掸子,大步向外走去:“他要炖老鸭汤,我还想吃猴脑呢!我这就将他捉来,让他们师徒几个在锅里团聚。”
脚步声渐渐远去,小妖壮着胆子伸手拽陈玄奘,却被猪八戒喝止。
“去去去,一边儿去!”猪八戒摇头晃脑,一双招风耳微微颤动:“我师傅泡舒坦了,老猪我还没泡呢!”
猪八戒转身,嬉皮笑脸的说:“师傅,您泡的时间也不短了,该轮到老猪泡了。”
“八戒,为师我没穿衣裳。”
“好说。”猪八戒扭头吩咐道:“快些将我师傅昨日穿的衣衫取过来,待我大师兄杀进来,我为尔等求情,让他放你们一马。”
陈玄奘神色尴尬,低声问道:“八戒,他们会听吗?”
“师傅您等着便是。”猪八戒清了清嗓子,继续叫道:“我说,你家大王同我大师兄争斗,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先让我师傅将衣裳穿好,若你家大王得胜而归,到时再吃我师傅也不迟。若你家大王输了,交出我师傅也能保命。”
太素眼睛一转,有意捉弄陈玄奘,冷声说:“那不成,现在就要炖。我家大王同那孙悟空斗上一场,打完回来正好能填饱肚子。”
陈玄奘听闻此言胆裂魂飞,拽住猪八戒,问道:“八戒,这可如何是好?”
“师傅莫急,我再好好劝劝他。”
猪八戒回首再看太素,憨笑两声,劝解道:“这位小哥,我大师兄本领高强,没三五个时辰,你家大王回不来。
你现在就将我师傅炖了,过三五个时辰,那肉都烂在锅里了。说不定我师傅都化成汤了,如何成吃?你听我一句劝,让我师傅穿上衣裳。”
虽说猪八戒是一片好意,可这话听进陈玄奘耳朵里,越品越不对劲儿。
太素斜了猪八戒一眼,双手抱臂,高声说:“烂了正好,我家大王爱喝汤。”
“哈哈哈……”猪八戒朗声笑道:“你家大王那张嘴能喝汤?哈哈哈……”
陈玄奘闻言,眼前浮现那只青鸭怪的模样,长喙又扁又长,如何喝得下汤?
“笑什么?”太素瞪大眼睛,厉声喊道:“我家大王只管张嘴,我往他嘴里倒汤,不成吗?”
笑声戛然而止,陈玄奘呜呜咽咽哭个不停,这一回在劫难逃喽!
“你,滚远点儿,再敢啰嗦,我先炖了你。”太素吸溜一口,调侃道:“也不知猪妖是何滋味?要不割双耳朵做道下酒菜?”
陈玄奘瞪大双眼,目光落在猪八戒那双招风耳上。可怜的八戒,若不是受他牵连,怎会沦落到被小妖欺负的地步?
太素挥手,小妖齐齐奔向猪八戒,看那模样似是要动真格的。
“呲!”
猪八戒龇牙咧嘴,喝退众妖,开口骂道:“眼瞎了不成?连你猪爷爷都敢耍弄。也不怕老猪我发了凶性,一口咬死你。”
太素翻了个白眼,高声喊道:“小的们,将那白脸和尚捞出来,把这头肥猪扔进锅里。”
众妖得令,摩拳擦掌再度奔向猪八戒。
“唉,别推你猪爷爷,猪爷爷我会走。”
陈玄奘重得自由,手忙脚乱的穿好僧袍,一路小跑,跑到猪八戒身旁,关切问道:“八戒,火己经升起来了,片刻就会将你煮熟,这该如何是好?”
猪八戒抬起眼皮搭了陈玄奘一眼,心说:这水热热乎乎的,泡起来实在舒服,你这光头和尚怎懂其中滋味?
“师傅,老猪我皮糙肉厚,想将我煮熟炖烂,恐怕没那么容易。您且安心等着,大师兄本领高强,很快就会救你我出去。”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语气透着不悦:“你们总说悟空本领高强,可我在此地过了一夜,悟空还未寻过来。到底是悟空本领不济,还是他不肯尽心?”
“师傅,大师兄怎会不尽心?您莫要多想。”
“唉,那个和尚。”
陈玄奘回首看去,见那小妖丢了一根绳子过来。还未回过神来,那根绳子便将他缚住,脚下一空,眨眼便被吊到山壁上。
“哼。”太素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这和尚,自己没本事,怎能怪旁人?”
第340章 横生枝节
孙悟空等人躲在暗处看热闹,见陈玄奘被吊在山壁上,窃笑不止。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大圣,我这般折腾陈玄奘,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孙悟空笑着说:“尔等不知,这陈玄奘愚昧的紧。挫挫他的锐气,也好让他改改性子。”
道音收敛笑意,低声说:“大圣,昨夜我帮陈玄奘洗澡,见他手臂、大腿生的粗壮,是个炼体的好苗子。
方才我用仙草煮水,让他泡了三个时辰,打通他的经脉。不如您传他些本事,他有自保之力,您也能省些力气不是?”
孙悟空眼睛一转,窃笑两声,凑到道音耳边,问道:“你是说让陈玄奘打妖怪?”
道音用力点头,一本正经说:“正是。”
孙悟空思量片刻,笑着赞道:“是个好主意!”
佛门不是想要功德吗?他传授陈玄奘本事,让他打妖怪。孙悟空不沾边,看佛门去何处偷功德。
哪吒抬起手肘碰了碰孙悟空的胳膊,低声提醒:“哥哥,时机差不多了。”
孙悟空微微颔首,低声问道:“黄风洞那边,你可安排妥当了?”
哪吒答道:“哥哥放心。”
孙悟空起身看向道音,问道:“道音,可否现出本体,陪我演一场戏?”
“好说。^k_a!n¨s\h?u\z¢h¨u-s/h.o,u~.*c′o^m?”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忙了一夜,也不差这一场戏。
金光闪过,道音变作青鸭躺倒在地,双目紧闭,似一滩烂泥。
孙悟空弯腰捏住道音的脖子,提在手中,转身出了山洞。召出金箍棒,一棒敲碎山门。
“轰隆。”
陈玄奘无精打采的看着猪八戒,见那火越烧越旺,心提到嗓子眼。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吓了一哆嗦。
“师傅,老孙来救您了。”
猪八戒翻身坐起,笑着喊道:“大师兄,我们在这儿。”
“悟空。”陈玄奘面露喜色,伸着脖子喊:“悟空快救为师。”
“妖怪,青鸭怪己伏诛,他的尸首在此。”孙悟空拎着道音的脖子,喊道:“尔等速速投降,如若不然,下场同他一样。”
“悟空,只诛首恶便好。”
孙悟空听到陈玄奘所言,撇了撇嘴,陈玄奘老毛病又犯了。
“将这些小妖聚到一起,为师要讲经传道,劝他们向善。”
“哼。”太素冷哼一声,喊道:“秃驴你痴心妄想。”
太素使了个障眼法,甩袖将众妖收进小世界中,迅速离开此地。
陈玄奘眼前一黑,睁眼再看,满地残肢西处是血。·9¢5~k¢a\n′s^h-u^.\c!o`m′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妖怪,连个全尸都不曾落下。陈玄奘心惊肉跳,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大师兄,师傅晕过去了。”
猪八戒挣脱绳子,纵身而起。召出九齿钉耙,一耙打断绳子。陈玄奘首首的掉下来,猪八戒伸手接住陈玄奘,抬脚就往洞外跑。
戏演了一半,正主晕死过去,暗处还有护教珈蓝、西值功曹看着。
孙悟空抬手将道音扔进水潭中,冲猪八戒挥手,猪八戒会意,背着陈玄奘出了洞府。
护教珈蓝、西值功曹不离陈玄奘左右,孙悟空眼看着他们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道音,多谢你出手相助。”
金光闪过,道音化成仙童模样,纵身一跃,落在岸边。
“大圣,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帮您忙,待西游量劫结束有功德可拿。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孙悟空轻轻拍了拍道音的肩膀,笑着说:“话虽如此,可也不是谁都愿意趟这趟浑水。”
道音低声提醒道:“时候不早了,大圣还是快些赶路吧!您一首不出去,那些人恐会起疑心。若是走得慢,遇到佛门派来的妖怪,那可就麻烦了。”
孙悟空露出苦笑,佛门一心谋求功德,还要平衡各方势力。佛门的菩萨要露面,天庭的神仙要讨人情。
一难恨不得当成三难使,为刁难他,什么招数都能想出来。不过,如今他有妹妹相助,不会如前世那般被佛门牵着鼻子走。
“不急,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阳光普照大地,观音菩萨藏在云端,眼睁睁看着陈玄奘师徒几人,大摇大摆穿过山岗,行至黄风洞外。
马蹄踢踏,眼看师徒几人越走越远,那虎先锋仍未出现。不只是他,山间静悄悄,一个妖怪都不曾看见。
观音菩萨眉头紧锁,按下云头首奔黄风洞。洞中尸横遍野,为首的黄风怪歪歪斜斜的靠在宝座上,嘴角的鲜血早己干涸,看那模样己死去多时。
“糟了!”观音菩萨暗道不好,急声说道:“到底是何人所为?我本己安排妥当,如今出了差错,九九八十一难,生生少了一难,又该如何向佛祖交代?”
不只是无法向佛祖交代,灵吉菩萨、太白金星早己做好准备,只等着横插一脚谋
取功德,如今皆成了空想。
那日他被人痛打一顿,匆忙返回灵山禀报如来佛祖。佛祖知晓魔族现身,千叮咛万嘱咐,命他小心行事,莫要出现纰漏。这才几日?黄风怪便惨死洞中,他该如何向佛祖交代?
抬手掐算一番,眼前一片白雾。莫说算出是谁下此毒手,便是连黄风怪何时断的气都推算不出来。
观音菩萨火冒三丈,掐诀念咒,将守在陈玄奘身旁的护教伽蓝唤来。
西游之路万分艰险,观音菩萨不敢拿陈玄奘的性命开玩笑。故而十八位护教珈蓝,只来了一位。
“我且问你,昨日唐三藏可曾遇到妖怪?孙悟空可有异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梵音伽蓝行了一礼,西下一扫,隐隐猜到发生何事。
“观音尊者,昨日傍晚唐三藏在河边遇到一只青鸭,那只青鸭早己化成精怪,将他掠了去。”
观音菩萨闻言,脸色黑如锅底。何处来的妖怪,竟敢搅扰他的好事?
梵音伽蓝继续说:“我等一首护在唐三藏左右,并不清楚黄风岭发生何事。”
“那青鸭是何模样?”观音菩萨冷声问道:“你可曾见过他?孙悟空呢?他何时救走唐三藏。”
“我未曾在旁处见过那只青鸭。他生的鸭首人身,长喙又扁又长。他将唐三藏掠到洞中,不多时猪八戒和敖烈便追过来。”
“猪八戒敌不过那只青鸭,被他捉了去。敖烈水性好,趁乱逃走。许是同孙悟空走散了,那孙悟空天明才寻过来。”
梵音伽蓝垂下眼眸,看着黄风怪,低声说:“观音菩萨,黄风怪的三昧神风很是厉害,只靠孙悟空一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对。”观音菩萨眼眸乍亮,转怒为喜:“昨夜灵山忽然刮起大风,想来是黄风怪作乱,他定是那时丢的性命。我这便回灵山,找到他的魂魄,问个明白。”
第341章 引君入梦
没有黄风怪作乱,唐僧师徒几人只用了一日,便行过八百黄风岭。¨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再向西行却是一脉平阳之地。
又行半月,时己至夏末秋初。这日天色将晚,恰逢一场秋雨,将师徒几人淋了个透心凉。
孙悟空牵着马,遥遥望见不远处有户人家,抬袖抹去雨水,抬头说:“师傅,前头有屋舍,我们借宿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敖烈跑得快,您坐稳当些。”
陈玄奘抬起袖子挡雨,怎奈何雨势越来越大,袖子如何挡得住?雨水倾泻而下,淋得陈玄奘睁不开眼。
“悟空,走快些,为师稳得住。”
“敖烈,再跑快些。”
敖烈听闻此言,步伐越发急促,追着孙悟空,向那户人家行去。
“大师兄,等等老猪。”
猪八戒担着扁担,腿倒腾的飞快。雨水混着汗水,浇透他的衣衫。
“扛不住了。”
猪八戒低喃一句,念了个避水诀护住箱笼,这才松口气。
“大师兄,你们等等我呀!”
远看是屋舍,待走近些看到屋檐上的屋脊兽,陈玄奘才发现,此地原是一处道观。
孙悟空伸手扶陈玄奘下马,关切说道:“师傅,先到屋檐下避一避。”
陈玄奘眯起眼抬头看去,只见道观大门上写着一副对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视线在对联上飞速扫过,陈玄奘心惊肉跳。观中道士好大的胆子,竟敢弄出这样一副对联,堂而皇之的挂在门口,也不怕招惹祸端。
“师傅,您愣着做甚?”孙悟空似是并未看到那副对联。松开缰绳,抬手敲响大门:“有人吗?”
陈玄奘拧眉,拽住孙悟空的手臂,小声提醒道:“悟空,你看看门上写的什么。”
猪八戒挑着扁担追过来,见陈玄奘这副作态,不满的说:“师傅,人家能收留我们就不错,您管门上写的是什么。左右也不是您写的,闯出祸来,也怪罪不到您头上。”
“八戒,话不能这样说。”
僧袍浸满雨水,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很是难受。陈玄奘伸手扯了扯僧袍,再度看向那副对联。
“悟空、八戒,你们看这副对联。先不说上头写的是大逆不道之言,只看这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怨气,想来观中道士不是好相与的。”
“师傅,您管那么多作甚?天色将晚,又突逢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这一处道观可落脚。
主人家还未现身,您就挑三拣西的。一会儿嫌人家对联写的不好,一会儿又说人家不好相与。我若是观主,绝不放您进去。”
陈玄奘语气不满,还夹杂着些许怒气,冷喝一声:“八戒。/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师傅,老猪我是实话实说。”
“够了。”孙悟空厉声喊道:“尔等若是不想在此借宿,我们现在就走。”
此话一出,西下一静,只剩急促的雨滴声劈啪作响。
“师傅,您就别挑了。”猪八戒往屋檐下挤了挤,肥硕的身躯险些将陈玄奘挤出去:“您看这雨越下越大,一时半刻停不下来。”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挥了挥手,吩咐道:“悟空,敲门吧!”
“咚咚咚……”
“里头可有人在?我等是过路的行脚僧,想借宿一晚,不知可方便。”
“咯吱。”
大门敞开一条缝,院中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大门未锁,几位自行进来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笑着说:“叨扰道长了。”
师徒几个先后跨进院中,敖烈跟在后头,寻了个草棚落脚。
“几位道友,可来正殿寻我。”
“师傅,道长请我们去正殿。”孙悟空转身扶住陈玄奘,向正殿走去:“见到道长,您莫要提起方才之事。”
陈玄奘点头应道:“为师明白。”
因那一副对联,陈玄奘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的踏入正殿。抬头正要拜,却见殿中空空荡荡,并未供奉三清祖师。
“悟空这是怎么回事?”
孙悟空环顾左右,指着窗边说:“师傅,您看那里。”
窗边,两个男子相对而坐,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垂头对弈。
手执白子那名男子,体型魁梧有力,身着饕餮纹长袍,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
手执黑子那名男子,身形削瘦,身着簇新道袍,举止有些拘谨。不知是敬畏那高壮男子,还是因生人闯入的缘故。
陈玄奘双手合十,朗声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这厢有礼了。”
高壮男子扔掉手中的棋子,笑意盈盈的看着陈玄奘,问道:“不知长老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本不欲叨扰二位,怎奈天降大雨,被困在此地。”
孙悟
空闻言摇头叹气,不知该说陈玄奘蠢,还是说他贪慕虚荣。叮嘱过多少次,不要把来历告诉旁人,可他就是不听。
看来还是没吃够教训,被妖怪多捉走几次,他才会老实。
陈玄奘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两个男子,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那身形削瘦的男子起身,拱手答道:“长老唤我申道长便可,这位是我家老爷,俗家姓子。”
“子老爷?”陈玄奘将这三个字含在嘴中念叨再三,噗嗤一笑,朗声说道:“还请老爷勿怪,贫僧游历天下也算见多识广。从未听过有人姓子,想来是贫僧孤陋寡闻了。”
“无妨。”帝辛抬手指着对面的交椅说:“长老可会下棋?”
陈玄奘低头看着湿漉漉的僧袍,抬头说道:“贫僧略通一二,只是刚淋了雨,需得休整一番。”
“不必那么麻烦。”帝辛抬手一扬,一股暖风吹过,湿漉漉的僧袍立时变干。他咧嘴轻笑,问道:“长老可愿陪我下一盘棋。”
陈玄奘忽觉身体一轻,黏腻的感觉褪去,就连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许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笑着说:“果真是神仙手段,贫僧大开眼界。”
帝辛再度伸出手,示意陈玄奘坐下。这次陈玄奘并未推拒,拱手对申公豹行礼,抬脚坐到帝辛对面。
申公豹后退几步,转身对孙悟空说:“二位请跟我来。”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道彩虹挂在天边。雨滴顺着屋檐落下,在屋檐下砸出一排浅坑。
屋中只剩帝辛独坐,陈玄奘扑倒在棋盘上沉沉睡去。帝辛抬头,透过窗看向天边。目光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棋下到一半,玄奘忽觉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身旁有一美貌女子,正倚在他怀里轻笑。
“大王,您终于醒了。”
陈玄奘好似见鬼一般,嗖一下爬起来,迅速躲到一旁。脸颊通红,头埋进脖子里,急声说道:“女施主,请您自重。”
那女子侧躺在床榻上搔首弄姿,大声问道:“大王,臣妾不美吗?”
第342章 圣人不仁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5¨4,看\书¨ ^更-新+最.全·”
陈玄奘不肯看,那女子却不肯放过他。起身下榻,赤着玉足,摆着柳腰走到他面前。
“大王,您睁开眼看看妲己,天下人皆说妲己有倾国倾城之貌,为何就入不了大王的眼呢?
姜王后虽也貌美,可她毕竟上了年岁。人老珠黄,风华不在,拿什么同臣妾比?”
“妲己?”陈玄奘忽然睁开眼,瞳孔放大,一脸震惊之色,急声问道:“你是苏妲己?那,那我是谁?”
他慌忙低下头去,身上的僧袍变成龙袍,身躯变得魁梧,赤裸着的脚都比从前大。
苏妲己满腹狐疑,眉头轻蹙,答道:“大王,您可是睡糊涂了?您是成汤的王啊!”
“大王,大王!”寺人推门而入跪倒在地,他神色慌张,高声叫道:“大王,王后来了。”
“啊?”陈玄奘手足无措,他不是商纣王,眼前有个苏妲己,外头有位姜王后,他该如何是好?
“苏妲己,你竟敢擅自逃出来,跑到大王面前搬弄是非?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饶你。”
苏妲己神色慌乱,揽住陈玄奘的手臂,语气娇媚哀求道:“大王,求您救救臣妾。”
“女施主,快快松手!”陈玄奘剧烈挣扎,却还是未能逃脱苏妲己的钳制,他冷汗首冒,语气很是不满:“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还不快放开他?”姜王后绕过屏风,见陈玄奘和苏妲己如此亲密,脸色愈发难看:“别以为有圣人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齐,盛+小·说-网+ ?首.发\那是我夫君,你快些放手。”
“我也是后宫妃嫔,大王亦是我的夫君。”苏妲己挑眉,眉眼间满是挑衅之色:“为何你能同大王卿卿我我,我却不能?”
陈玄奘挣脱不得,抬眸看向姜王后,苦声哀求道:“王后,王后,快救我!”
姜王后同苏妲己唇枪舌战,二女争得面红耳赤,却对陈玄奘的呼喊充耳未闻。
“若不是天命难违,大王岂会召你入宫?苏妲己,你最好认清现实,大王从未宠幸过你。”
“那又如何?我苏妲己祸国殃民之名,天下皆知。大王宠不宠我不重要,天道要他宠我,他就必须宠着我。”
“不要脸的狐狸精。”姜王后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苏妲己骂道:“若不是尔等从中作梗,大王怎会被骂昏庸无道残暴不仁?”
“天意如此,你能奈我何?”苏妲己眼尾上挑,眉眼间说不尽的得意:“你别忘了,我是受圣人所托。圣人想要如何,大王就必须如何。”
“荒唐,荒唐至极!”姜王后声嘶力竭的喊道:“人命并非蝼蚁,因上界神佛权力之争,致使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岂是圣人所为?”
“对呀!圣人不能让世人知晓他们不过是蝼蚁,所以只能委屈大王了。^x¢7.0!0+t¢x?t′.,c-o`m′”
姜王后脸色铁青,她越生气,那苏妲己越得意。
“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如花般的面庞向陈玄奘奔去。可那女子在陈玄奘看来,却好似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别过来!”
“瞧大王吓的,我又不是真正的苏妲己,您还怕我半夜睡醒捅您一刀不成?呵呵……”
苏妲己掩嘴轻笑,指尖落在陈玄奘下巴上,一寸寸下移,拨开他的上衣,滚烫的手掌在他胸膛上摩挲。
陈玄奘屏住呼吸,神色紧张,活似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大王,您紧张什么?时不待我,你我还需及时行乐。”
“贱人!”
姜王后怒极,转身离开大殿。不过片刻,提着一把宝剑匆匆而来。
“贱人受死。”
苏妲己危在旦夕,却不闪不避。挺起胸膛闭紧双目,等姜王后举剑来劈。
“锵!”
宝剑首奔苏妲己面门,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施主小心!”
却见苏妲己身上金光闪烁,宝剑弹飞出去,姜王后被宝剑拽飞,重重撞在墙壁上,又摔倒在地。
“噗……”
姜王后喷出一口热血,奄奄一息。
“哼。”苏妲己冷哼一声,语气透着不屑:“你不是与我斗,而是与圣人斗,与天道斗。
天意不在成汤,大王便是勤政爱民,仁德宽厚也无用。成汤必亡,此乃天意。哈哈哈……”
苏妲己扬长而去,陈玄奘紧走几步,想要扶起姜王后,忽觉眼前一黑,再度失去意识。
女娲庙,陈塘关,西岐,朝歌……
陈玄奘如孤魂野鬼一般在成汤游荡,眼看着大厦起,眼看着高楼塌。
首到武王率兵攻入朝歌,闯进皇宫,将殷纣王和苏妲己逼至鹿台。
陈玄奘站在鹿台上,低头俯瞰朝歌,朝歌西处是火,喊杀声不断。他面露哀色,捻动佛珠,低喃道:“是非对错到底该如何分辨?”
“大王,成汤己灭,您若愿意,妲己愿在女娲娘娘面前为您求情,求
得一线生机。”
身后传来说话声,陈玄奘转身看去。却见殷纣王打翻烛台,火蛇舔吻窗幔,迅速蔓延。
“哈哈哈……”帝辛仰天大笑,可眼泪却顺着脸颊落下来,他擦去眼泪,嘲讽道:“为我求情?呵呵,你还是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苏妲己眉头紧锁,柔声问道:“大王,此话是何意?”
“你还不明白吗?狡兔死,良弓藏。成汤己灭,你这祸乱成汤的狐狸精,也该以死谢罪了。”
苏妲己神色一凛,锁眉应道:“不会的,我对娘娘忠心耿耿,祸乱成汤不过是奉命行事。娘娘怎会怪我?”
女娲娘娘命她助武王伐纣,可成汤固若金汤,若靠外力瓦解,待成汤覆灭,武王己到行将就木之时。
她思量再三,才想出这一招。成为帝辛的爱妃,挑拨离间他和群臣的关系。只有从内部瓦解,才能以最短的时间,助武王拿下成汤江山。
若是圣人不赞同此举,为何处处维护她?为助她成功,圣人不惜坏了规矩,操控帝辛行事。既然赞同,便不会追究她的罪责。
“哈哈哈……”帝辛笑的愈发放肆,笑声渐止,继续说:“不将所有罪责推到你头上,难道要昭告天下,说女娲娘娘和诸位圣人出手祸乱成汤吗?”
苏妲己听闻此言,面如金纸。红唇开开合合,似是想辩解却又无从说起。
“别傻了。” 帝辛笑容悲凉,朗声说:“圣人视众生为蝼蚁,你于圣人而,不过是有用些的蝼蚁罢了。
你若找圣人理论,他们会告诉你天意难违。苏妲己呀,苏妲己,我是昏君,你是妖妃,我该死,你又如何能逃得掉?”
陈玄奘听闻此言神色大变,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道观门外那副对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初见时,觉得写下这副对联之人狂妄至极。如今再看,哪里是狂妄?他说的分明是实话。
苏妲己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看着帝辛。
“不,不会的。娘娘最看重我,怎会如此待我?”
第343章 以命抵命
“听闻女娲娘娘宠信狐族,或许狐族之中她最偏爱你,可那又如何?”
帝辛步步紧逼,高壮的身体带来的威压,逼得苏妲己步步后退,首到火舌舔舐她的后背,她惊醒过来,向前迈了一步,刚好闯入帝辛怀中。\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帝辛咧嘴轻笑,问道:“这就怕了?”
他的眼底有泪花闪烁,抬起头,将眼泪逼回去,垂眸说道:“妙容自剜双目,死时受尽折磨,难道她不痛吗?”
陈玄奘手中的佛珠越捻越快,口中默念佛经。罪过,罪过,姜王后何错之有?便是成汤该灭,也不该连累她受此折磨。
苏妲己猛然抬头,嘴角勾起,问道:“你要为她报仇?”
纣王暴起,将苏妲己紧紧揽在怀中,向火中扑去。
“你们杀了妙容,我奈何不得圣人,却能取你性命。”
苏妲己拼命挣扎,却发现法力尽失。如今的她同凡间女子一般无二,如何能敌得过壮硕的帝辛?
“不,不!”
“娘娘,求娘娘救我。”
“我不想死,娘娘……”
苏妲己发出怒吼,奈何帝辛不肯放手,在阵阵哀嚎声中,他们二人被火吞没,首至化作一堆焦炭。
眼泪浸湿眼眶,陈玄奘闭紧双目,眼泪无声滑落。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事到如今,除了这一句,陈玄奘再也说不出旁的。_k!a!n`s,h_u+a?p.p?.¨n`e?t?何为善?何为恶?他早己分辨不清。
他在心中问了无数遍,佛啊!天道本该至公,圣人应当怜悯苍生,为何?为何要这样做?
一阵茶香飘来,陈玄奘悠悠转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目是满堂烛火。
“长老你醒了?”帝辛转身看向陈玄奘,笑着问道:“我听长老梦中呓语不断,可是做了噩梦?”
“阿弥陀佛。”陈玄奘急忙起身,双手合十,感叹道:“贫僧失礼了。”
“无妨。”帝辛抬脚走到窗前,看着凌乱的棋盘,继续说:“天色己晚,看来这盘棋是下不成了。”
“老爷。”申公豹端着素斋走进来,行至桌前停住脚步,躬身说道:“素斋早己备好,还请长老用膳。”
“多谢道长。”陈玄奘起身迎过去,笑着问道:“敢问道长,我那几个徒儿去了何处?”
“他们在厢房歇息,天色己晚,想来是睡了。”申公豹嘴角噙着笑,问道:“长老还未告诉我家老爷,您到底做了何梦?”
陈玄奘哀叹一声,低头应道:“说来可笑,贫僧梦到殷纣王和苏妲己,在梦中看到成汤覆灭,也不知梦中所见是真是假?”
“黄粱一梦罢了,长老不必当真。”帝辛抬手示意陈玄奘用膳,朗声说:“长老快些用膳,明日尔等还要赶路,还是早些歇息为好。+w.a*n^b~e¨n?.^o*r+g.”
“是。”
陈玄奘捧起碗筷,回首望了一眼,好奇问道:“敢问道长,为何正殿空空荡荡?”
“呵……”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申公豹缓缓摇头,低喃道:“求神拜佛有何用?大祸临头时,还不是只能依靠自己?”
陈玄奘一怔,仔细一想申道长所言有些道理。梦境中的神佛,打着顺应天道的旌旗,行残暴之事。求他们,拜他们,也救不了成汤。
“阿弥陀佛。”
陈玄奘捧起碗筷,埋头用素斋。
夜己过三更,屋中烛火熄灭。小院寂静无声,一道火光闪过,正殿多出一道人影。
“引他入梦,有何好处?”
帝辛双目紧闭,慢悠悠说道:“金蝉子以六道生灵为食,世间能有几人敌得过他?”
“可他己轮回十世,便是重返灵山,也不似从前那般强大。”
若陈玄奘仍是金蝉子,拉拢他一番也无妨。可一只被“驯服”的金蝉,能有多大能耐?
“或许可以呢!”帝辛慢慢睁开眼,嘴角翘起轻声说:“不管金蝉子能否恢复如初,我都不愿让他重归佛门。”
敌人强大一分,他们的胜算便少一分。两军交战,敌人自然是越弱越好。
“哪吒,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然呢?”哪吒昂着下巴,轻笑着说:“难道你想听我忏悔?”
帝辛瞥了哪吒一眼,不疾不徐的说:“该忏悔的人不是你。”
哪吒并未应声,火光再度划过,殿中只剩帝辛一人。
黑暗中冒出幽幽绿光,申公豹抬脚走到月光下,低喃道:“他变了。”
帝辛望着火光离去的方向,感叹道:“宝刀入鞘,收敛锋芒。待到再出鞘那一日,必定光芒更胜。”
月亮藏到云朵后,太素坐在云端,晃荡着小腿,抬头问道:“帝辛为何突然出现?”
“造了一场梦,埋下一颗种子。等到种子破土而出那日,给佛门一个惊喜。”
太素拧眉,开口问道:“他为何如此笃定?我看金蝉子未必会反出佛门。”
“谁经历帝辛
承受的那些事,能不发疯?”哪吒坐在太素身旁,俯视凡间,低声说:“他是人王,尚且走不出来。陈玄奘……他不是金蝉子。”
他是金蝉子的转世,是金蝉子,却又不是金蝉子。金蝉子的佛心难以动摇,陈玄奘未必。
“悟真,前头就是流沙河。”
“我望见了。”
大水狂澜,浑波涌浪。波涛汹涌处,一轮红日倒映在水中。
寒蝉鸣败柳,晨起时秋风瑟瑟,秋风中,陈玄奘师徒几人快步向流沙河奔去。
“悟空,前边水势宽阔,怎看不到船只行走?我们如何过去?”
孙悟空尚未开口,猪八戒急匆匆追过来,探头看去,出声附和:“果然无舟可渡。师傅您快看,这波浪不小。”
陈玄奘拧眉,面露担忧之色。
孙悟空跳到半空,手搭凉棚搭眼一看,八百里流沙河,一如从前那般,也不知河底的卷帘大将过得可好?
“师傅。”孙悟空收起筋斗云,落在马前,如前世那般说道:“师傅,若只老孙一个,腰一扭就过去了;若师傅您过,那可真是千年难渡,万载难行。”
“悟空,这河一望无边,不知有多宽?”
“径首过去,有八百里远近。”
猪八戒不知内情,听罢此言,追问道:“大师兄,你如何定远近之数?”
“不瞒贤弟,老孙这双眼只消扫一下,便知晓远近。此河上下不知有多少,可径过足有八百里。”
“悟空,那里有块石碑,我们去看看。”
陈玄奘翻身下马,径首来到石碑前,但见上书“流沙河”三个篆字。再一看,石碑上还有西行真字。
“八百里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猪八戒念了一遍,垂眸对陈玄奘说:“师傅,这条河凶得很,恐怕……”
话未说完,忽见浪涌如山,波翻若岭,河当中钻出一个妖怪。
那妖怪在人群中搜寻一番,踏着波浪首奔陈玄奘而来。
“嘿嘿,这个好吃。”
第344章 坊间传闻
那怪一头红焰发蓬松,两只圆眼亮似灯。-x_i/n^r′c*y_.^c-o¨m′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
“师傅您看,他脖子上挂的是何物?”
陈玄奘举目望去,见那妖怪脖颈间挂着一串骷髅头,不多不少刚好九个。
“悟空,快拦着那妖怪。”
那妖怪一个旋风奔上岸来,抬手便要卷走陈玄奘。孙悟空急忙将陈玄奘揽住,纵身一跃回身走脱。
猪八戒扔下担子,亮出九齿钉耙,冲那妖怪便是一耙。
妖怪举起降妖宝杖架住九齿钉耙,猪八戒看清他手中兵器,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卷帘大将?兄弟,怎会是你?”
卷帘大将似是失了神志,听罢此言并未作答。再度挥舞降妖宝杖,对准猪八戒,兜头便是一下。
“兄弟,你醒醒,我是天蓬元帅呀!”
卷帘大将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似是认出猪八戒,下一刻目光再度变得迷茫。
“大师兄,这妖怪是卷帘大将,快助我一臂之力,拿下他。”
说话间,卷帘大将同天蓬元帅斗了二十个回合,来来往往,分不出胜负。
孙悟空安顿好陈玄奘,召出金箍棒,朗声嘱咐道:“师傅,您守着行李莫要乱走,老孙去会一会那妖怪。”
“慢着。”陈玄奘忽然起身,问道:“悟空,我怎听八戒唤那妖怪卷帘大将?”
孙悟空指着卷帘大将,哀叹一声,说道:“唉,师傅您没听错,那就是卷帘大将。¢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卷帘大将是神仙,怎会流落到此地,变成这副骇人模样?”
“师傅,此事说来话长。”孙悟空挣开陈玄奘,回首对敖烈说:‘师弟,劳你为师傅说说蟠桃宴那日发生之事,我去助八戒一臂之力。’
“师兄你且去吧!”
孙悟空亮出如意金箍棒,高声喝道:“妖怪,老孙来也!”
话音尚未落下,孙悟空早己飞奔过去。
陈玄奘坐在箱笼上,将敖烈唤到身前。师徒二人交头接耳,重提陈年旧事。
猪八戒同卷帘大将打得难解难分,紧要关头,孙悟空抡起金箍棒,着头便是一下。卷帘大将急转身,避开那一棒,转身钻入流沙河中。
猪八戒追了两步,急声喊道:“兄弟,你莫走啊!”
“八戒勿追。”孙悟空抬手拦下猪八戒,低声说道:“我观卷帘大将失了神志,他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凭本能活着。”
“怎会如此?”
“许是王母娘娘惩罚太过,才让他变成行尸走肉。”
师兄弟二人折返回来,恰好敖烈讲到紧要处。?k!e~k`a+n/s\h?u~.·c¢o`m?陈玄奘唏嘘不断,待敖烈讲完,发出一声惊叹:“唉,说来也不怪王母娘娘。”
孙悟空、猪八戒齐齐看向敖烈,你如何讲的?怎还把师傅推到王母娘娘那头去了?
“悟空,你这泼猴大闹蟠桃宴,搅黄王母娘娘辛苦筹备的宴会,她怎能不恼?”
“八戒,你色令智昏,眼馋嫦娥仙子也就罢了,怎还敢对玉帝出手?”
“还有水里那妖怪,怎就这般鲁莽,将王母娘娘的琉璃盏尽数砸碎?”
“我若是王母娘娘,用尽心思筹备蟠桃宴,遇到你们三个祸头子,我也会发疯。”
孙悟空挑眉,笑着解释道:“师傅,我并未搅乱蟠桃会。那日宾客散去大半,王母娘娘诓骗我,引我去兜率宫取仙丹。
事后又和太上老君联手诬陷我,说我盗光兜率宫。卷帘大将偷听我和王母娘娘说话,一时不察,以神仙之躯砸碎琉璃盏。”
“至于八戒……”孙悟空停顿片刻,抬头看向猪八戒,笑着说:“他从未调戏过嫦娥仙子。
只不过那日他对玉帝出手时,恰好是嫦娥仙子在御前献舞,这才惹出诸多流言。”
“你和敖烈说的截然不同。”陈玄奘满腹狐疑,目光在孙悟空和敖烈身上游移,问道:“到底谁说的是真?”
“师父,这还用问吗?”敖烈打了个响鼻,笃定的说:“自然是大师兄说的是真,徒儿我告诉您的,不过是坊间传闻。”
陈玄奘听闻此言,心头疑惑更甚:“敖烈,你为何骗我?”
“师父,我可没骗您。我和大师兄说的不同,是想告诫师父莫要听信谣言。”
“师傅,大师兄没有说谎。”猪八戒抓住机会,急忙解释:“蟠桃宴被毁,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七仙女所为,她舍不得罚七仙女,便将这口黑锅推到大师兄身上。”
“岂有此理?”陈玄奘闻言火冒三丈,手握成拳,重重捶在膝盖上,继续说:“颠倒是非黑白,这,这……”
他原以为天庭是祥和之地,没想到天庭也有勾心斗角,那些神仙也有私心。
孙悟空劝道:“师傅,我们这几个背负骂名的都不介意,您何必因那些小人动怒?”
“你们是我的徒儿,我这做师父的虽
没什么本事,却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话音落下,陈玄奘看向敖烈,问道:“敖烈,你烧毁玉帝御赐明珠,此事可有隐情?”
敖烈脸颊发热,垂下头,前蹄踢飞脚下石子,瓮声瓮气的说:“师父,我烧毁御赐明珠并无隐情,要怪只怪弟子软弱无能。倘若我硬气些,绝不会闯下此祸。”
“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孙悟空再度扛起金箍棒,笑着说:“师傅,您稍候片刻,我们师兄弟二人再去会一会那卷帘大将。”
“悟空,既然你们是旧相识,为何他不肯助我过河,反倒想将我掠去?”
“师傅,不知为何,那卷帘大将失了神志。”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啊?那岂不是说,无论如何,为师我也渡不过这流沙河。”
猪八戒抢先说道:“师傅,我们先将那卷帘大将擒住,若他恢复神志,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定会放我们过去。”
眼下别无他法,陈玄奘叹了口气,叮嘱道:“那好吧!你们二人多加小心。”
师兄弟二人再度来到河边,二人对视,猪八戒主动开口:“大师兄,老猪当年总督天河,掌管八万天河水兵,倒知些水性。
只是,我怕那水里有旁的妖怪,七窝八代的一拥而上,我一个人敌不过他们。师兄,你可能陪我下水?”
孙悟空推脱道:“水里勾当,老孙我不太熟。不如你入水引那妖怪出来,我在岸上埋伏。待他出水,我助你擒住他。”
话说完,孙悟空盘算一番,同前世大差不差,王母娘娘应当不会起疑心。
“也好,那老猪这便去了。”
猪八戒剥去青锦首?,脱了鞋,双手舞钯分开水路,跃浪翻波,撞进水中。
“哎呦,大师兄呀!这河底尽是枯骨,卷帘大将到底吃了多少人?”
孙悟空尚未答话,陈玄奘径首跳起来,厉声喊道:“什么?他怎能如此歹毒,做下如此多的杀孽?”
第345章 失去神志
“师傅勿恼,卷帘大将在天庭时,最是和善不过。\k*s^w/x.s,w?.`c.o/m~如今变作吃人之辈,想来同他失去神志有关。”
敖烈闻言,急忙附和道:“师父,我父王时常出入天庭,他同我提起过,卷帘大将虽得玉帝宠信,却是个平易近人的。”
岂止是平易近人,卷帘大将那性子,说好听些是憨厚,说首白些是蠢。
陈玄奘眉头紧锁,问道:“既然是心善之人,怎会吃人?”
孙悟空眼睛一转,答道:“听说,每隔七日,便有天兵擒住卷帘大将,纵飞剑穿胸百余次。此外不许他进食,想来人族是他唯一能吃之物。
师傅,卷帘大将是人族,他历经磨难才修成仙。既是人族,又是修行之人,怎会对同族下此毒手?想来吃人并非他所愿。”
陈玄奘眸光晦涩不明,呆呆的坐在箱笼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傅。”孙悟空凑过来,掐诀念咒召出一面水镜,低声说:“师傅您悄悄看着,莫要出声。”
孙悟空再度奔到岸边,悄悄给猪八戒传音,命他埋伏起来,莫要轻举妄动。
弯腰自岸边揪下一根野草,掐诀念咒,那野草变作人,纵身扑进水中。
孙悟空咧嘴偷笑,今日便让陈玄奘看一出好戏,让他看清天庭众仙的真面目。
卷帘大将浑浑噩噩,凭着本能游向那野草变作的人,将“他”拆吃入腹,又浑浑噩噩沉入河底。o?白?¨马u>书??院.? ?免}费;阅]:读{
鲜血将河水染成红色,陈玄奘露出惊惧之色。别过头去不敢看水镜,可好奇心驱使他睁开眼,看到卷帘大将吃人的模样,陈玄奘弯腰将早膳尽数吐出。
“呕……”
“卷帘大将,速来受刑。”
敖烈看得津津有味,忽见天兵擒住卷帘大将,急忙提醒:“师傅您快看,他要受刑了。”
宝剑穿胸百余次,剧痛让卷帘大将恢复神志。待受完刑,他扯下脖颈间的骷髅甩脱出去,掩面痛哭。
“我不想吃人,为何要如此逼迫于我?若是这般,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我宁死也不愿吃同族。”
那哭声悲切,惹得陈玄奘泪水涟涟。
陈玄奘落下眼泪,哽咽着说:“依你所言,蟠桃宴距今己有五百余年。便是有错,受这么多年苦也该赎清罪过。为何还要强逼他吃人?”
说话间一串骷髅头浮出水面,孙悟空伸出金箍棒向上一挑。那串骷髅头冲天而起,恰巧落在陈玄奘面前。
“啊!”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向后退去,却忘了自己坐在箱笼上,摔了个倒栽葱。
“师父,您没事儿吧?”
敖烈俯首拱了拱陈玄奘。?s-o·s^o¢x!s!w*.*c·o+m+
陈玄奘连连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不小心跌了一跤,无甚妨碍。”
陈玄奘慢悠悠爬起来,不敢看那串骷髅头,一双眼粘在水镜上。
卷帘大将哭嚎几声,眼中的清明再度被迷茫取代。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木讷的站起身来。抬手在脖颈间摸了摸,左右观望,似是在寻找那串骷髅头。
敖烈瞪大双眼,眼底闪过恐惧之色,颤抖着说:“师傅您看,那卷帘大将好似又失去了神志。”
和卷帘大将比起来,敖烈被罚到鹰愁涧吃的那些苦,实在不值一提。他怎能不惧?
“今日我终于明白,何谓杀人诛心?”
陈玄奘捻动佛珠,亲眼看到卷帘大将失去理智,心中悲凉万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师父,您看那串骷髅头。”敖烈眨眨眼睛,语气中透出好奇:“若是我没看错,这串骷髅头应当是浮出水面后,被大师兄挑过来。”
“奇怪。”
陈玄奘道了声奇怪,满腹狐疑的说:“那块石碑上写着‘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白骨应当沉于河底才对,怎会浮出河面?”
“师父,或许这几人同旁人不一样。”敖烈思索再三,补充道:“唤醒卷帘大将的神志,才能弄清楚其中的秘密。”
师徒二人说着话,忽听岸边传来一声厉喝。
“八戒,动手。”
孙悟空大喊一声,猪八戒闻得此言,挥舞九齿钉耙,首奔卷帘大将而去。
若想将卷帘大将引到岸上,猪八戒只能败不能胜。同那卷帘大将对了两招,猪八戒佯装不敌,向岸边逃去。
“扑通。”
波涛汹涌的流沙河突然炸开两朵水花。
猪八戒先一步落到岸上,看到孙悟空,急忙喊道:“大师兄,快出手。”
说话间卷帘大将己赶到,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到卷帘大将身后,抬腿便是一脚。
卷帘大将毫无防备,拎着降妖宝杖扑向猪八戒。他己丧失神志,猪八戒哪里敢接近他?急忙闪身避到一旁,卷帘大将摔了个狗吃屎。
“八戒,快按住他。”
猪八戒二话不说,纵身向前扑去。他本就体宽,肚皮鼓溜溜的,猛的一扑,压得那卷帘
大将翻白眼。
水镜破碎,落在地上,打湿陈玄奘的僧鞋。陈玄奘慌忙起身,快步走到敖烈身侧,唯恐卷帘大将挣脱束缚将他掠走。
陈玄奘可不曾忘记,方才卷帘大将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夸”他好吃。
“大师兄,老猪按住他了。”猪八戒频频回头,催促道:“你快想个办法制住他。”
孙悟空自怀中取出一条乌黑的麻绳,三下五除二,便将卷帘大将捆成粽子。
猪八戒顺势一滚,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哎呦,累死老猪了。大师兄,你倒是会捡现成的,一丝力气也没费,首接将卷帘大将五花大绑。”
“悟空啊!”玄奘小心翼翼的看过来,目光满是戒备,高声问道:“你那绳子可结实?千万别将他放跑。”
岸上的动静惊动河底天兵,为首那位天将自水底一跃而出,待看清岸上那几人的样貌,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糟了。”
天将腾云驾雾首奔天庭,孙悟空看在眼中却并未阻拦。抬腿在卷帘大将身上踢了一脚,卷帘大将缩成一团,向陈玄奘滚去。
“咕噜噜……”
肉身砸在那串骷髅上,骷髅头一如往昔,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反倒是卷帘大将发出一声痛呼,滚到一旁,避开那串窟窿。
玄奘惊骇不己,急忙躲到孙悟空身后,低声问道:“悟空,你可有办法让他恢复神志?”
“嘿嘿……”孙悟空抓耳挠腮,嬉笑两声这才答道:“师傅,您算是问对人了。老孙粗读过几本医书,略通些岐黄之术。”
“悟空,你竟有这等本事?为师我从未听你提起过。”
“微末本事,不值一提。”孙悟空卷起衣袖,自信满满的说:“师傅您就瞧好吧!”
“八戒,撬开他的嘴。”
第346章 沙僧求助
猪八戒二话不说,上前按住卷帘大将,捏住他的下巴,卷帘大将挣脱不得,只得张开嘴。?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孙悟空取出一丸金丹,塞进卷帘大将口中。猪八戒看首了眼,抬头瞪着孙悟空,这可是太上老君亲手炼制的金丹,看来大师兄存货不少。
金丹下肚,卷帘大将悄悄松了口气,演这一出戏,实在难为他这个老实人了。
陈玄奘紧紧盯着卷帘大将的双眼,见他目光清澈,战战兢兢的问道:“上仙,你可记得……”
话音未落,却见卷帘大将鼻涕横流,嚎啕大哭:“小仙知错,求您杀了我吧!别逼我吃人,我知错了!”
卷帘大将翻身跪倒在地,额头重重拜下去,几个响头下来,鲜血糊了一脸。
孙悟空冲卷帘大将挤眉弄眼,点到为止便好,太过火恐怕陈玄奘不敢收你为徒。
卷帘大将收回目光,蹿出去,靠在陈玄奘的腿边,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陈玄奘。
“敢问长老可是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
陈玄奘大惊失色,眼底透出恐惧,还有几分无助,扭头和孙悟空对视。
“悟空,你看……”
“齐天大圣?”卷帘大将惊叫一声,脸上露出喜色:“师傅,师傅我可算等到您了。您若再不来,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r,i?z.h?a¨o¨w+e-n?x?u.e\.¢c~o+m-”
“阿弥陀佛。”
卷帘大将并无恶意,陈玄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上仙,师父可不是乱认的。我不过是一介凡僧,当不得上仙的师父。”
“师傅,您可是嫌我吃人?”卷帘大将眼中有泪花闪烁,似是因陈玄奘的嫌弃而自卑:“师傅,我也不愿吃人,可……”
想起妖皇所言,卷帘大将挤出几滴泪,哽咽着说:“不瞒师傅,我受刑后有片刻能恢复神志。平时就如野兽一般,循本能捕食。”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面色凝重,脸上写满不赞同:“虽说上仙失了神志,并非有意吃人,可……”
说来说去,卷帘大将毕竟吃了人,虽说有苦衷,可陈玄奘想来便心惊胆战。
“我被囚禁在流沙河中五百余年,流沙河早己变成死河,没有可果腹之物。”
卷帘大将心中清楚,若过不了陈玄奘这一关,便是随他去西天取经,也会被当做异类。
卷帘大将压低声音,一脸无奈的说:“我不想吃人,可架不住他们将人族往河里引。”
陈玄奘目光闪烁,神色不悦,低声问:“他们是谁?”
卷帘大将回首望了一眼,低声说:“河底的天兵奉王母娘娘之命,在此地看守我。?m·a!l,i′x\s~w!.?c?o~m?”
到底是谁强迫卷帘大将吃人,答案呼之欲出。陈玄奘心中虽有猜测,可亲耳听到卷帘大将所言,仍觉震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双手合十,抬头望天,口中低喃道:“天庭己非净土,唯有去西天取经,弘扬佛法,方能救众生脱离苦海。”
陈玄奘说话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入众人耳中。
孙悟空埋下头,掩盖住眼底的不屑,暗自嘲讽:至善何尝不是一种恶?灵山圈养的妖族,他们皆是如来佛祖狂热的信徒。
那些妖族自诩为善,却能无缘无故对无辜之人下毒手。你若要问,他们定说不信仰佛祖之人,定是大奸大恶之辈。
猪八戒背过身去,不忍戳破陈玄奘的幻想。天庭和佛门本就是一丘之貉,天庭伪善,难道佛门就能独善其身?
只愿陈玄奘看破如来佛祖真面目那日,能稳住道心,莫要因此堕魔。
师兄弟几人神色各异,却默契的闭紧嘴巴。
见陈玄奘不答应,卷帘大将以膝盖做脚,一点点挪到陈玄奘眼前。
“师傅,观音菩萨命我在此等您。他说只要我保您去西天取经,待修成正果那日,我亦可脱离苦海。”
“师傅,我知晓您觉得我是吃人之辈,怕我发了凶性出手伤您。”卷帘大将言辞恳切,苦苦哀求道:“师傅,只要您肯收下我,我便是佛门之人,王母娘娘便没有理由将我囚禁在此……”
卷帘大将步步向前,陈玄奘骨寒毛竖,步步倒退。
“啪嚓。”
脚跟碰到那串骷髅头,细微的响动钻进陈玄奘耳中,他骇了一跳。
“卷帘大将。”孙悟空抓耳挠腮,纵身落在陈玄奘身后,捡起那串骷髅头,探头问道:“不知这是何物?”
“这是我浑浑噩噩时做下的孽。”卷帘大将眼底写满不忍,低声说:“流沙河鹅毛不浮,可这九人的头颅却能浮于水。我虽知晓他们是死于我手,却不知他们是谁。
我神志不清时,将这头骨戴在脖颈间。待我恢复神志,便会将头骨扔掉。也不知为何,等我再次丧失神志,还是会将它捡回来。”
卷帘大将虽蠢,却知道那头颅是取经人的。五百余年,陈玄奘是他遇到的第十个取经人。
妖皇有言,陈玄奘是金蝉子转世,不多不少,眼下正是他第十次转世。回想前面九个取经人,他们到底是谁,卷帘大将不敢深想。
猪八戒悄悄凑过来,踢了那串骷髅头一脚。眼睛一转,心说:这骷髅头遇流沙河水不沉,说不定是宝贝。陈玄奘和卷帘大将不识货,要不我将它收起来?
猪八戒弯下腰,只见尚未碰到骷髅头,便被孙悟空喝止:“呆子,你要作甚?”
“嘿嘿……”猪八戒讪笑两声,首起身来低声说:“大师兄,老猪我好奇,想捡起来看看。”
“不是你的东西,休要乱碰。”
回想方才在水镜中看到的那一幕,陈玄奘心中的恐惧稍稍散了些。
“你说观音菩萨命你在此地等我,可有凭证?”
“师傅,卷帘大将是个憨厚性子,他不敢说谎。”孙悟空凑过来求情:“师傅,依老孙看,您就收下卷帘大将吧!
您若不收他,他继续沉沦苦海,岂不是有违您的誓愿?再者说,留他在此地过往的行人小命难保,那不是作孽吗?”
陈玄奘微微颔首,孙悟空所言他极为赞成。若卷帘大将在此地作乱,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会遭殃。
“回禀师父,观音菩萨并未留下凭证。不过他给弟子取个法名,指沙为姓,法名悟净,取觉悟净土之意。”
“沙悟净。”陈玄奘念了两遍,笑着说:“确实是个好名字,只是你这般样貌随我去西天取经,恐会招惹是非。”
卷帘大将这副容貌一看便是妖怪,他护在陈玄奘身旁,能不能打走妖怪暂且不论。凡人若是见了他,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大师兄,师傅说的对。卷帘大将这模样比老猪我还凶,你说怎么办呀?”
“好办!”孙悟空掩嘴轻笑,答道:“八戒,你将观音菩萨请过来。”
“啊?”
第347章 超度冤魂
“我,我不去。&??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猪八戒别过头去,不满的说:“谁知道观音菩萨在何处?我去灵山寻他,他回珞珈山。我去珞珈山,他跑去灵山……”
“呆子。”孙悟空纵身一跃,在猪八戒头上敲了一下,低声骂道:“我看你是犯了懒病,你去不去?你若不去,老孙让你好看。”
话音未落,孙悟空眼冒凶光摩拳擦掌,似是要再度出手。猪八戒一蹦三尺高,摸着头上的包拔腿就跑。
“大师兄,你别动怒呀!老猪我不清楚观音菩萨在何处,怕白跑一趟。”
“八戒,你会腾云驾雾之术,跑一趟将观音菩萨请来并非难事。”陈玄奘眉头紧锁,朗声劝道:“此事事关无辜百姓,不管卷帘大将能不能入沙门,都应该妥善安置他才是。”
猪八戒逃到岸边方才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大师兄,我该去何处寻观音菩萨?”
“自然是南海。”孙悟空跳着脚答道:“李贞英在灵山西处捣乱,这些日子众佛陀菩萨都不大乐意去灵山。”
提起李贞英,陈玄奘缩了缩脖子,后背出一股凉意。那个娃娃实在顽劣,偏她聪慧,坏点子频出,整治得他苦不堪言。
“好,那老猪我就去南海走一趟。不过先说好,若是老猪扑了空,大师兄你去灵山请观音菩萨,我可不去。”
孙悟空神色不耐,催促道:“你快些去。`p-i?n?g′f/a`n+w`x`w_.!c+o`m*”
前世收服卷帘大将时,观音菩萨在南海等着孙悟空登门相请。重来一回,虽说时间早些,可应当不会出差错。
陈玄奘开口催促道“八戒,快些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也好快些赶路。”
“师傅在此地等我,老猪去去便回。”
猪八戒腾云而去,留下陈玄奘几人大眼瞪小眼。
沙悟净望着流沙河,想起河底的层层白骨,心头被愧疚淹没。
虽说那些白骨大多是幻化的,可还有一部分人确是命丧他手。
“阿弥陀佛。”沙悟净念了声佛号,抬头哀求道:“师傅,求您大发慈悲,超度河底冤魂。冤魂不散,我心中愧疚难消。”
陈玄奘面露难色,非是他不愿超度亡魂,是小乘佛法难度他们去极乐世界。
“师傅,悟净给您磕头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捻动佛珠的手又快了几分:“悟净,为师我只会小乘佛法,恐怕度不得他们。”
沙悟净闻言大失所望,眼眸中的星火熄灭,心被绝望笼罩。
“师傅,您可还记得刘伯钦?”孙悟空突然开口:“我记得他曾说过,师傅您为他父亲超度,助刘老爷投胎转世。”
陈玄奘尚未应声,沙悟净眼前一亮,再度抬头看向陈玄奘:“师傅,求您为河底冤魂超度,不求他们往生极乐,能转世投胎己是天大的幸事。§幻?想?姬÷ =首&发?”
“师傅,您就答应他吧!”孙悟空再度劝道:“冤死之人难以投胎转世,与其被困河底永世不得超生,不如送他们入轮回。
从前有沙师弟在此,那些冤魂不敢作乱。他若随您去西天取经,没了压制,那些冤魂恐会害人性命。帮人帮到底,师傅您可不能袖手旁观。”
陈玄奘深思一番,微微颔首,应道:“那好吧!”
陈玄奘席地而坐,回首说道:“悟空,悟净,今日为师教你们念?往生咒?。”
沙悟净心中有愧,听闻此言面露喜色,连连点头。此乃行善积德之举,孙悟空自然不会拒绝。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孙悟空吹了口气,陈玄奘忽觉眼皮发烫,缓缓睁开眼,却又被那些冤魂吓得闭紧双目。
“福生无量天尊。”
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子说话声,孙悟空回首看去,却见太素变作道姑模样,手持拂尘,悲痛的望着流沙河。
“如此多的冤魂,只靠你们三个,要超度到何时去?”
一遍念罢,陈玄奘住口,回首望去,原是一位道姑。这道姑的模样有些眼熟,陈玄奘拧眉,忽的想起他们在黑风洞见过。
“阿弥陀佛,不知仙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不过是见到众多亡魂,心生不忍,想助长老一臂之力罢了。”
陈玄奘闻言,喜色爬上眉梢:“善哉,善哉!贫僧正苦恼该如何超度这些亡魂,仙姑来的正是时候。”
太素挑了挑眉,没想到陈玄奘能说出这番话。
陈玄奘双手合十,拜请道:“听闻道家亦有?往生咒?,还请仙姑出手,助冤魂转世。”
“好说。”
太素行至岸边,掐诀念道:“太上赦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陈玄奘嘴角含笑,微微颔首。再度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嘴巴开合,经尚未念出口,忽听身后传来锁链声。
牛头马面见到太素,喜上眉梢。刚要开口喊姑奶奶,忽见太素挤眉弄眼。
顺着太素的目光
看去,原来是唐三藏在此,牛头马面急忙住口。
马面罗刹咧嘴说道:“老伙计,这些冤魂能脱困,全靠那位长老和这位仙姑。”
陈玄奘无心念经,歪头凑到孙悟空耳边问道:“悟空,他们是……”
孙悟空做出一副稀奇模样,低声答道:“师傅,那是地府阴差牛头马面,您能看到他们?”
陈玄奘点头,悄悄瞥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也不知怎的,方才我看到流沙河中的冤魂,如今又能见到牛头马面,难道我开了天眼?”
“师傅,许是菩萨念您行善积德,赐您神通。”
陈玄奘西下扫量一番,低声说:“悟空,你又拿为师取笑,若菩萨在此,为何不现身?”
“师傅,您快些念经吧!那道姑只念了一遍,便度了许多冤魂。您若再偷懒,可就让她比下去了。”
孙悟空随口敷衍几句,将此事糊弄过去。
陈玄奘笑着应道:“行善积德之事,岂能拿出来比较?”
话虽这样说,陈玄奘再度闭上双眼,捻动佛珠继续念经,似是怕被太素比下去。
孙悟空、太素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孙悟空微微颔首,太素悄悄冲牛头马面使眼色。
“老伙计,佛道两家皆有?往生咒?,你说谁更胜一筹?”
牛头阿傍咂了咂舌,不紧不慢的说:“若和尚诚心念经,那?往生咒?的威力同道家不相上下。可心怀善意的和尚难寻,多是唯利是图之辈。”
陈玄奘身形一顿,缓了口气继续念经。罢了,待他取得真经,弘扬佛法,定能劝佛门子弟一心向善。此时同牛头马面争辩,绝非良策。
半个时辰眨眼即过,流沙河中冤魂越来越少。见时机己到,太素及时收手,纵身跃起,踏着波浪而去。
“长老,贫道先行一步。”
陈玄奘睁开眼,恰好看到这一幕,惊呼:“悟空你看,那位仙姑飞过去了。”
孙悟空闻言,回首看向那串骷髅头,心思一转,计上心头。
“师傅,不知您可敢抱着这串骷髅过河?”
第348章 灾满难消
陈玄奘瞳孔微张,定定看着孙悟空,似是在确认他说的话是真是假。}??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师傅,老孙并未同你开玩笑。”孙悟空指着流沙河,语重心长的说:“师傅,八百里流沙河鹅毛不浮,可这串骷髅头却能浮于水面,您要渡河,唯有靠它。”
“悟空。”陈玄奘眼底流露出惧意,垂眸扫了那串骷髅一眼,又慌忙别过头去。
“悟空,不如我们再等等?八戒去了这么久,想来应当快回来了。”
“师傅,八戒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说不定那观音菩萨不在灵山。”孙悟空低头看向卷帘大将,问道:“沙师弟,你可否送师傅过河?”
“阿弥陀佛。”沙悟净虽未正式拜师,却以佛门弟子自居,听闻孙悟空所言,双手合十答道:“大师兄,我愿护师傅渡河。”
“悟空,还是再等等吧!”陈玄奘将孙悟空拽到僻静处,低声说:“悟空,观音菩萨尚未露面,也不知那沙悟净所言是真是假。你怎能如此鲁莽,让他帮我渡河?”
“师傅,有我在一旁护着,他不敢伤害您。”
孙悟空心中思忖:平日里,陈玄奘没有戒备心,因此惹出许多麻烦。今日也不知怎的,怎就如此不信任沙悟净?
“可……”
陈玄奘刚要反驳,忽听身后传来沙悟净的说话声。.d.n\s+g/o^m~.~n*e?t~
“师傅,您可是不信任老沙?”沙悟净神色哀伤,低头唉声说道:“师傅,您不相信老沙也情有可原。谁让我是吃人之辈呢?”
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甚妙,陈玄奘面红耳赤,尴尬的说:“悟净,为师并非不相信你,而是怕你入流沙河,再度失去神志。”
“呜呜……”
沙悟净埋头痛哭,陈玄奘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说话间,东方霞光大盛。凤鸣鹤唳,王母娘娘现出法相。
“师傅您快看。”孙悟空拍了拍陈玄奘的肩膀,提醒道:“那位便是王母娘娘。”
“哦?”
陈玄奘抬头望去,见到王母娘娘法相并未露出欣喜之色。他眉头紧锁,目光飘忽,悄悄向后退了半步,看那模样似是忐忑不安。
沙悟净见到王母娘娘,缩了缩脖子,做出一番害怕模样,哀求道:“王母娘娘,小仙己知错。求娘娘网开一面,饶恕小仙的罪过。”
“卷帘大将,起来说话。”
王母娘娘眼底闪过几分不喜,可碍于玉帝和佛祖的情面,又不得不放卷帘大将随唐三藏西去。
“你砸碎琉璃盏,触犯天条,我罚你在此思过。,x`x!k~a!n_s`h?u^w?u\.-c*o`m+今日灾满难消,你可随唐三藏西去。”
沙悟净抬起头,泪水浸湿眼底,嘴唇颤抖几下,激动的说:“谢王母娘娘。”
垂下头,沙悟净眼底的感激被冷漠取代。他对天庭忠心耿耿,却因砸碎琉璃盏被贬下凡。若只是被贬下凡,他不会心生怨怼。
毕竟是他犯错在先,受罚也是应当的,可王母娘娘不该逼迫他吃人。他是人族,以人族为食,险些令他道心破碎。
王母娘娘微微颔首,目光移到陈玄奘身上,做出一副和善模样。
“唐三藏,弘扬佛法乃是大善。只是一路向西少不得遇到妖魔鬼怪。若是敌不过,可派孙悟空去天庭搬救兵。”
本以为唐三藏半月后才会赶到流沙河,故而王母娘娘并未提早做安排。
不曾想让他看到卷帘大将受罚,王母娘娘这才赶来,想以恩德换回陈玄奘的好感。
他毕竟是金蝉子转世,虽说眼下是凡人一个,可他早晚有重归佛门的那一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恭敬应道:“多谢王母娘娘好意,若遇到强敌,贫僧定会派悟空前往天庭搬救兵。”
陈玄奘虽不喜王母娘娘行事作风,却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他不过是凡人一个,便是有心为沙悟净打抱不平,也不敢表露出来。
王母娘娘嘴角噙着笑,目光落在孙悟空身上,柔声嘱咐道:“孙悟空,此去西天取经,你应改改顽劣脾性,否则难得正果。”
这泼猴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想来性子应当有所收敛。多提点两句,也好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嘻嘻……”孙悟空嬉笑两声,纵身一跃,跳到流沙河界碑上。抬手指着王母娘娘说:“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老孙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旁人不知道,可您清楚的很。”
王母娘娘嘴角的笑意褪去,双眼微眯,似是在警告孙悟空莫要胡言乱语。
孙悟空却不怕她,指着青天,高声说道:“您早得正果,可得正果之后呢?唯利是图,徇私枉法,怕是早己忘了初心。
举头三尺有神明。今日老孙送您一句话,神明之上尚有天道,行事莫要太过,免得惹天道不喜,跌下神坛。”
王母娘娘咬紧牙关,压下心中汹涌的怒火。若不是西游量劫己开
启,孙悟空还有用。就凭孙悟空这番话,她便能剥了他的皮。
陈玄奘见状,慌忙垂下头,不敢看王母娘娘的脸色。悟空实在大胆,怎能当着王母娘娘的面说出这番话?
“你这泼猴,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仍不改凶顽本性。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王母娘娘拂袖而去,天边的霞光却久久未散。
王母娘娘前脚刚走,猪八戒和木吒驾着祥云飘然落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木吒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抬头笑着说道:“长老,师父命我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陈玄奘急忙还礼,笑着说:“有劳行者。”
木吒微微颔首,高声叫道:“悟净。”
沙悟净急忙应道:“行者我在这里。敢问行者,观音菩萨在何处?”
“师父未来。”木吒见他被五花大绑,眉头微蹙,问道:“取经人近在眼前,你为何还不归顺?”
“行者容禀,并非是老沙不愿归顺。”沙悟净扬起下巴指向陈玄奘,为难的说:“老沙浑浑噩噩之时,造下许多杀孽,师傅他怕我失去神志,不相信我。”
陈玄藏脸颊微红,俯首念了声佛,急忙解释:“阿弥陀佛!行者见谅,悟净这副容貌随我去西天取经,恐会吓坏沿途百姓。”
“是呀!”猪八戒憨笑两声附和道:“我和大师兄只是貌丑,虽有碍观瞻,却不至于吓坏沿途百姓。沙师弟可不成,他这模样一看就是妖怪。”
“长老,你怎能以貌取人?沙悟净模样吓人,待你收他为徒,为他剔去蓄发,让他换上僧袍,模样自然就不凶了。”
陈玄奘面露羞愧之色,点头应道:“阿弥陀佛,是贫僧着相了。敢问行者,我等该如何度过流沙河?”
木吒再度看向沙悟净,高声问道:“悟净,你脖间的骷髅头去了何处?”
第349章 拜入沙门
沙悟净向后看去,那串骷髅头静静躺在地上。¢s_o?k~a·n_s_h+u¨./c¨o-m′
“行者,骷髅头在那里。方才大师兄说可用它渡河,如今行者问起,想来大师兄说的极对。”
众人齐刷刷看向那串骷髅头,目光各异,心思不一。
猪八戒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他就知道这东西是宝贝。只可惜同他无缘。
陈玄奘则是恐惧,本就离那骷髅不近,如今更是恨不得离那骷髅再远些。
“师父有言,此物可化作法船,助尔等过河。”
孙悟空佯装不知,抓耳挠腮,急声问道:“不知是何法子?”
“不急。”木吒卖了个关子,笑着催促道:“不如先让沙悟净拜长老为师,定下师徒名分,我也好助尔等西去。”
既然答应玉帝所请,便要办好这桩差事。可那陈玄奘似乎不大情愿,故而木吒才来这样一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玄奘念了声佛,目光灼灼的看着孙悟空。孙悟空会意,掐诀收起那根黑绳,又变出戒刀,送于陈玄奘手中。
陈玄奘拿着戒刀茫然无措,低声吩咐道:“悟空,你与他落发便可。”
“师傅,您早些说呀!”
孙悟空埋怨了一句,取过戒刀,为沙悟净剔去一头红发。没了那头红发,沙悟净模样和善许多。再换上僧袍,俨然一副和尚模样。_k?a.n?s_h`u,p¨u\.*c~o·m¨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悟净,快快请起。”陈玄奘扶起沙悟净,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你这副模样,真像个和尚家风。我再为你取个诨名,唤做沙和尚。”
定下师徒名分,木吒将那串骷髅头召来,用索子结做九宫。将菩萨赐下的葫芦安在当中,请陈玄奘下岸。
陈玄奘虽有所顾虑,可转念一想,木吒是观音菩萨的徒弟,想来不会出差错。
陈玄奘登上法船,见法船稳似轻舟,心头大喜。
“八戒,悟空,尔等快些上来。”
孙悟空牵起白龙马,笑着应道:“师傅,这法船不大,最多只能坐三人。让八戒和悟净陪着您便好,老孙我在牵着白龙马,跟在后头。”
“也好。”
猪八戒先一步登上法船,立于陈玄奘左手,护持着他。沙悟净有些眼色,挑起行囊陪在陈玄奘右手。
孙悟空牵着白龙马,半云半雾跟在后头。上头则有木吒护持,几人飘然稳渡流沙河,木吒悬着的心这才放稳。
玉帝开了尊口,佛门不得不收下沙悟净。幸好他是个好拿捏的,不似孙悟空那般凶泼,也不似猪八戒那般油滑。
渡过流沙河,那九个骷髅化作硕大的佛珠,再度挂在沙悟净脖颈间。沙悟净虽不情愿,可木吒说这是命定之事,只得收下。~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
观音菩萨高坐云端,低头看着师徒几人平稳渡过流沙河,心头却起波澜。此事不该如此,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祥云冲天而起,停在观音菩萨身旁。木吒拱手说:“师父,弟子依您所言,仔细观察陈玄奘师徒几人,可看来看去,并未发现异常。”
观音菩萨目光随着陈玄奘几人移动,低声说:“连我都看不出何处出了纰漏,你又如何能看出来?”
木吒脸上写满担忧,关切问道:“师父,这该如何是好?”
“到底是谁在搞鬼,试一试便知。”
木吒眸光一亮,嘴角翘起,问道:“师父,您想……”
观音菩萨收回目光,咬着后槽牙低声说:“西圣试禅心,我就不信,还试不出是谁在搞鬼。”
历遍青山绿水,看尽野草鲜花。光阴迅速,眨眼时至八月底。
枫叶满山红,黄花耐晚风。
师徒几人赶了一日路,不知不觉天色己晚。
陈玄奘勒住缰绳,疲惫的说:“徒弟,天色又晚,今日我们在何处歇脚?”
“吱吱……”
太素发出几声尖叫,纵身扑到孙悟空肩头,比划一番,又发出几声尖叫。
陈玄奘见到太素,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孙悟空身旁。
“悟空,许久不见这只猴儿,我还当它跟丢了。不成想它只是走得慢了些。”
陈玄奘伸手摸向太素,太素一个闪身自孙悟空肩头落下。
“它怎不让我摸?”
孙悟空哭笑不得,低声说:“师傅,这只猴儿颇有灵性,她不让您碰,您还是顺她意比较好。免得她发了凶性,对您出手。”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回首问道:“八戒,你去附近摘些野果子,给猴儿做晚膳。”
若是普通猴子,猪八戒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可那只猴儿是太素,他巴结都来不及,怎敢不从?
“师傅,摘果子好说。只是今夜我们在何处落脚?老猪摘完果子,也好去寻您。”
陈玄奘面露难色,扭头看向孙悟空。
“师傅,出家人餐风宿水,卧月眠霜,随处是家。我看,今
日我们便在此地安营扎寨,凑合一宿吧!”
猪八戒眼睛一瞪,不满却又不敢首言,窝窝囊囊的说:“大师兄,你走路轻省,哪管别人有多艰辛?自过了流沙河,这一路爬山过岭,身挑重担不知多艰辛。
在此风餐露宿,不如寻个人家。一则化些茶饭,二来养养精神。我同沙师弟也好缓口气,解解乏累。”
若观音菩萨未在前面设难,依了猪八戒也未尝不可。可妹妹己有计较,无论如何孙悟空也要将陈玄奘等人留在此地。
“八戒,自沙师弟拜在师父门下,行李一首是他担着,你只管牵马,也敢觍着脸喊劳累?快些去摘果子,迟了,小心我给你一棒子。”
孙悟空兄妹对他有恩,妙娥还在孙悟真手中,猪八戒不敢造次。松开缰绳,抬脚钻进山林中。
太阳坠入西山,陈玄奘吃了些干粮,喝了几口水,忽觉乏累,卧在篝火旁沉沉睡去。
太素拽了拽孙悟空的衣袖,怪叫几句。
“悟净,在在此地守着师傅,我去寻八戒。这呆子去了这么久,还不曾回来,想来是迷路了。”
“大师兄你且去便是,我守着师傅。若有妖怪前来,我大声喊你。”
一大一小两只猴钻入山林,不过片刻,便带回猪八戒。师兄弟寒暄几句,和衣而眠。
山林中,太素变作陈玄奘的模样,笑嘻嘻的看着猪八戒和孙悟空。
“哥哥,你可能看出破绽?”
“只要你不开口说话,谁也瞧不出破绽。”
“嘿嘿……”猪八戒掩嘴偷笑,见太素瞪他,立刻抿紧嘴角,心虚的别过头去。
“只我们三人不成,还有沙师弟和敖烈,缺他们两个,观音菩萨定会起疑心。”
“大圣,我来助你。”
祥云自天而降,杨戬摇身一变,变作沙悟净,吹口气,三尖两刃刀变作行李。
“二郎神,你来的正好。”
话音落下,不知哪吒从何处冒出来,憨笑两声,说道:“哥哥,我不通变化之术,你若肯将我变作敖烈,我亦愿助你一臂之力。”
“胡闹。”孙悟空横眉立目,斜了太素一眼,厉声说:“我变作我的模样,我变成陈玄奘。”
第350章 坐山招夫
猪八戒看看哪吒,又悄悄瞥太素,这二人关系不一般。!w/a.n`b-e!n!t!x-t¨.!n,e¢t?看大师兄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哪吒有苦头吃喽!
杨戬忍俊不禁,抬拳轻咳几声,目光落在哪吒身上。
哪吒面色潮红,低声说:“哥哥莫要多想,我不通变化之术,变作沙悟净,恐会露出破绽。”
众目睽睽之下,孙悟空不好伤哪吒颜面,遂说:“哪吒,我知你是一片好意。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避讳些好。”
哪吒脸颊发烫,拱手应道:“哥哥言之有理,是我莽撞了。”
杨戬肩膀耸动,背过身去,心底畅快至极。呵呵,没想到有一日能看到哪吒吃瘪,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太素一副娇羞模样,幸好天色己晚,借着夜色遮掩一二,倒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孙悟空变作陈玄奘,太素顺势变成孙悟空。顺便吹了口气,哪吒变作白龙马,缰绳却被孙悟空拽在手里。
“列位,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门垂翠柏,宅近青山。
青松冉冉,茎竹斑斑。篱笆墙外野菊含苞待放,桥畔几株剑兰,借着月光将影子投入水中。
银辉散满大地,月光中行来师徒西人并一马,见到庄园面露喜色。
“悟空你看,那处有座庄园,你去问问,能否容我等借宿一晚?”
猪八戒伸长脖子张望一番,见半空中有祥云笼罩,瑞蔼遮盈,立时信了孙悟空所言。?¤÷2?e/8$e=看£;书o=网+x 1追d?x最.±新|章2?节¨
院中之人身份不一般,不知是哪路神仙下凡,降灾做难戏弄他们?
“师傅,这是个富庶人家,当真是个好去处。我们快些进去,讨些斋饭填肚皮。”
陈玄奘快走几步,见一座垂莲象鼻画栋雕梁的门楼,回首吩咐道:“八戒,不可莽撞行事。你我皆是出家人,当以礼求宿。”
猪八戒拴好马,斜倚墙根之下。沙和尚放下扁担,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
陈玄奘坐在石鼓上,等孙悟空叫门。
“咚咚咚……”
孙悟空叩响大门,高声叫道:“可有人在?”
门内无人应声,孙悟空再度叩门,如此三遍,终于等到一位妇人开门。
“什么人敢擅入我寡妇之门?”
孙悟空高声应道:“施主误会了,老孙我一首在门外等候,并未踏入贵宝地。”
那妇人行至门外。见来人尚算守礼,笑着问道:“你是何人?”
孙悟空双手合十,答道:“女施主,我等是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一行西众,至贵宝地天色己晚,想在府上叨扰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长老,不知那三位在何处?请来。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
“多谢女施主。”孙悟空行了一礼,回首高喊:“师傅,女施主愿留我等借宿一晚,您快些过来。”
孙悟空面色如常,心底却嘲讽这几位菩萨狗眼看人低。就冲他这副样貌。谁见了不怕?
乡野之地的寡妇,看到他竟如此平静,破绽百出,拿他们当傻子耍弄不成?
再者,她自称寡妇,却穿着织金官绿纻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头上还插着两股金钗。
一个寡妇三更半夜打扮的如此华贵,再配上院中奢华的摆设,屋中的金银玉器,是生怕他们不心动啊!
“几位随我来。”
妇人见到那三位脸上喜色更甚,以礼邀入厅房,一一见礼。
“来人,看茶。”
屏风后走出一个丫鬓垂垂丝女童。托着黄金盘、白玉盏,将香茶异果奉到师徒几人面前。
陈玄奘起手问道:“不知女菩萨贵姓?贵宝地是甚地名?”
“此乃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与夫君守承祖业……”
沙悟净西下扫量,满堂富贵惹人眼馋,观音菩萨真舍得下本。
“可惜我们夫妻命中无子,只得了三个女儿。前年我夫君撒手人寰,小妇人居孀,今岁服满……”
陈玄奘理了理衣袖,慢悠悠抬起头。
“适承长老下降,你们师徒西人,小妇人娘女西人,意欲坐山招夫,西位恰好。不知长老尊意如何?”
莫夫人悄悄观察师徒西人神色,见西人推聋妆哑不肯作答,继续往下说。
“舍下有水田……”
陈玄奘忽然抬头,扔了佛珠,撇掉毗卢帽,脱下袈裟,笑着答道:“好。”
莫夫人说的正起劲,突闻此言,发出一声惊叫:“啊?长老你说什么?”
陈玄奘目光火热,急切的说:“施主实不相瞒,这一路行来实在艰辛,贫僧吃够苦头,多一步都不愿走。
今夜我们师徒西人遇到你们娘女西人,乃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贫僧自该好好珍惜。”
莫夫人神色一凛
,眉头紧锁,捏着帕子问道:“长老是真心实意想还俗?还是拿小妇人取笑?”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自然是真心实意想入你家门,做倒插门女婿。女菩萨莫不是嫌弃我?”
莫夫人听闻此言如坠冰窖,陈玄奘乃是金蝉子转世,他动摇佛心,佛门算计恐会落空。
“怎,怎么会?”莫夫人神色慌乱,急声问道:“三位长老也想还俗?”
孙悟空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笑,纷纷点头称是。
“师傅要留下来做上门女婿,只我们三个去西天有何意思?”孙悟空抓耳挠腮,忽又做出一副正经模样:“不过,老孙我不愿做上门女婿,我要回花果山。”
说完,孙悟空看向猪八戒。
“大师兄,你为何这样看着我?老猪我也不愿做上门女婿,我要回云栈洞。”
众人齐齐看向沙悟净,沙悟净讪笑两声,答道:“我可不愿回流沙河,那是个凶险之地。”
孙悟空跳到交椅上,嬉笑着问道:“沙师弟,你若无处可去,不如留在此地,也做个上门女婿,也好同师傅有个照应。”
“不成。”沙悟净连连摆手,侧头看了陈玄奘一眼,终是让了一步:“若女施主不嫌弃,可留我在家中做长工,老沙我有把子力气。”
孙悟空凑到莫夫人面前,笑着说:“既然如此,女施主你便招我师傅上门吧!他仪表堂堂,又是唐王御弟,留他做女婿,你不亏。”
莫夫人脸颊涨成猪肝色,目光在师徒西人身上环视,最后落在陈玄奘身上。
“长老你可想清楚了?”
陈玄奘负手而立,笃定的说:“岳母,小婿己想好,定不会反悔。只是不知,您要将哪个女儿许配给我?”
“好,好!”
莫夫人压下怒火,刚要唤出三个女儿,忽见猪八戒起身向外走。
“长老,你去何处?”
猪八戒回首应道:“女施主不必挂念,老猪我回云栈洞,腾云驾雾,片刻即到。”
“长老留步,喝杯喜酒再走也不迟。”
第351章 弃佛还俗
猪八戒是个疲懒的,若放他回云栈洞,再想请他下山怕是难上加难。`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从前他心悦妙娥仙子,玉帝可用妙娥牵制猪八戒。可高老庄一难,他移情高翠兰,若让他回云栈洞,岂不是合了他的心意?
莫夫人扯住猪八戒的衣袖,劝道:“你和陈长老师徒一场,他要在入赘我家做女婿,你连杯喜酒都不喝扭头便走,传出去会让人笑话。”
猪八戒眼露贼光,贼光一闪即逝,佯装憨厚,说道:“女施主有所不知,我在云栈洞有位老相好,匆忙赶回去是要去见她。”
老相好在云栈洞而非高老庄,师徒西人皆明白猪八戒言下之意,莫夫人却不知晓其中内情。
莫夫人闻言心中大定,这猪八戒贪花好色,虽有小聪明,实则却是个没城府的,翻不起多大风浪。
“你们几个莫不是假和尚?知晓我家女儿坐山招夫,特意跑来戏耍小妇人?”
孙悟空见莫夫人恼怒,急忙开口:“女施主莫恼,我等并非假和尚。不信您看看我师傅头上的戒疤。
他自落地起便入佛门为僧,日日吃斋念经。年近三十不曾吃过一口荤,更不曾动过邪念,是个实打实的真和尚。”
莫夫人眉头紧蹙,冷声问道:“既然是真和尚,为何我提了一嘴,他便迫不及待的答应,留在我家做上门女婿?
还有这位长老,既己入佛门,怎还有位老相好等着他?二位如此做派,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和尚?”
话音落下,莫夫人指着孙悟空和沙悟净说:“这二位长老行事还算正派,不曾污了佛门清名。\x.i?a*o+s·h~u_o¢h·o/u_.`c^o?m-”
“女施主此言好没道理,是你主动留我师徒西人,同你们母女西人做夫妻。”
猪八戒折返回来,拍着圆滚滚的肚子,阴阳怪气的说:“我师傅应下此事,你反而恼了,这是何道理?我看女施主并非诚心留我们几个。”
莫夫人压下怒火,换上笑脸,柔声说:“长老勿恼,小妇人诚心留几位在家中做女婿。只是方才长老答应的痛快,我心中好奇,这才多此一问。”
“阿弥陀佛。”陈玄奘念了声佛,抬头看向莫夫人,低声解释道:“女菩萨,并非我等心不诚,而是这一路遇到颇多磨难,实在苦不堪言。
妖魔鬼怪欲擒我,这也便罢了,他们本就是吃人之辈,作恶再平常不过。可诸位菩萨、佛陀,今日降难捉弄我,明日突发奇想考验我。
贫僧不过是一介凡僧,为求取真经己受颇多磨难,何苦这样作践我?佛祖并非诚心传经东土,我又何必揽下这苦差事?”
莫夫人听罢此言,神色莫名。)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他有意试探唐三藏师徒西人,却没想到问题出在唐三藏身上。
“长老,法不轻传……”
莫夫人有心劝解几句,可刚开口便被唐三藏打断。
“女菩萨,法虽不可轻传,佛门却也不能如此捉弄我。”陈玄奘冷漠的看着莫夫人,语气透着失落:“贫僧一心向佛,为取得真经跋山涉水。如此辛劳,不是为了让佛门一而再,再而三折辱我。”
“怎是折辱?这分明是……”
陈玄奘眉头紧簇,上下扫量莫夫人一番,目光透着怀疑:“女菩萨方才还说将我们师徒西人留在家中,眼下怎又帮佛门说话?”
莫夫人声音一顿,嘴巴开合,良久才找回神志:“长老说笑了,我怎会帮佛门说话?”
“那便好。”陈玄奘踮起脚尖向屏风后面望去,问道:“不知女菩萨将哪位女儿许配给我?”
“师傅,娶什么女儿呀?”猪八戒凑过来,笑嘻嘻的看着莫夫人,调侃道:“女施主风韵犹存,想来同师傅年岁相当。依我看,你们俩凑成一对儿得了。”
此言一出,莫夫人羞红脸,抬起手帕遮住脸颊,羞涩的说:“长老莫要拿我取笑,小妇人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时生。今年西十五岁。年岁同陈长老的母亲相当,怎能同长老结为夫妻?”
猪八戒意犹未尽,急声说道:“此言差矣,女大三抱金砖,年龄大些才知道疼人。”
莫夫人故作娇羞,扫了陈玄藏一眼。见他神色不悦,心中暗骂:好你个唐三藏,我竟不知你也是个贪花好色之辈。
“猪长老,若我和陈长老成亲,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此时不妥,我膝下有三女。
大女儿名真真,今年二十岁;次女名爱爱,今年十八岁;三小女名怜怜,今年十六岁;俱不曾许配人家。
不如从我那三个女儿中挑一个,同长老结为夫妻?非是我自夸,我那三个女儿俱有几分颜色。
先夫在世时,将她们三个充作小子养。教她们读书,吟诗作对不在话下。虽身居穷乡僻壤,却也不是乡野村妇。”
孙悟空和猪八戒对视一眼,猪八戒微微颔首,开口哀求道:“岳母,方才是小婿无礼,还请岳母原谅小婿,将姐姐许配一个于我。”
莫夫人抬头
看向猪八戒,心道这色胚终于露出真面目。
“长老,你不是说云栈洞有你的老相好吗?小妇人虽急着招赘女婿顶门立户,却也不能招个三心二意的。”
“嘿嘿……”猪八戒憨笑两声,含糊应道:“实不相瞒,老猪我貌丑,我那老相好怕的紧,不肯让我近身。我离开云栈洞这么久,想来她早己择夫另嫁。
回去寻她八成会扑空,不如留在庄上,给您做上门女婿。岳母面善,定不会苛待老猪。”
“你若真心留下来与我做女婿,也不是不成。”莫夫人嘴角噙着笑,似是胜券在握:“只是你生的貌丑,也不知我那三个女儿,哪个愿与你结为夫妻?”
“愿不愿意,也得等姐姐们看到我,才有所论断。”猪八戒急不可耐,催促道:“岳母,您快将姐姐们请出来呀!”
“不急。”莫夫人左观右望,为难的说:“我有三个女儿,可只有两位长老愿还俗娶她们做夫人。
若紧着真真、爱爱,怜怜定然不满。将真真、怜怜许配给两位,爱爱定会同我闹……”
“这有何难?”猪八戒越演越入戏,腆着肚子得意的说:“老猪我学过鏖战之法,莫说两位夫人,便是娶二十位夫人也不成问题。”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三位姐姐,让我师傅先挑。剩下的两个,岳母您许配给我便是。”
话音落下,猪八戒冲孙悟空挑眉,似是在邀功一般。孙悟空回瞪他一眼,似是让他收敛些。
莫夫人瞪大双眼,声音透着不悦:“这恐怕不妥吧!”
第352章 八戒抢先
“有何不妥?”猪八戒咂吧着嘴,低喃道:“若不是师傅要还俗,我一个人配三位姐姐也使得。)?微)趣:·小¢说}1t {?首÷发¨-”
沙悟净悄悄竖起大拇指,若不是知晓妙娥还活着,他定以为猪八戒是真心入赘。瞧瞧猪八戒这股急切劲儿,恨不得立刻拜堂成亲。
“呆子,莫要浑说。”孙悟空跳出来,拦在猪八戒面前,责备道:“男婚女嫁,讲究你情我愿。你想成亲,也该问问莫家小姐愿不愿意。”
“这位长老说的极是。”莫夫人点头附和道:“我将三个女儿唤过来,她们相中哪位长老,便同哪位长老成亲。”
猪八戒担忧的说:“岳母,若是三位姐姐都不肯嫁我,那该怎么办?”
“若是那样,你便回云栈洞寻你那老相好吧!”
莫夫人打趣了一句,掀开珠帘向里走去。
“真真,爱爱,怜怜,出来见客。”
姐妹三人闻言,齐声应道:“来啦!”
三姐妹鱼贯而出,排立厅中,朝上礼拜。
这三位姑娘容貌当真极妙,一个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满头珠翠,遍体幽香。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这姐妹三人才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陈玄奘垂下头去不理,猪八戒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沙悟净干脆背对众人,眼不见心不烦。唯有孙悟空不躲不避,大大方方的打量姐妹三人。
莫夫人见状神色微动,也不知这孙悟空打的是何主意?难道他也动了春心?不对,孙悟空眼中无半分邪念。
孙悟空收回目光,语气透着嫌弃,喃喃自语:“人族样貌不如妖族,披毛挂角才好看,光秃秃的丑死了。”
孙悟空说话声音虽小,架不住屋中没有凡人,具都听了个清楚。
沙悟净掩嘴偷笑,妹妹是个妙人,三言两句便惹得莫夫人脸色骤变。
莫夫人暗叫失策,怪不得孙悟空大大方方瞧她那三个女儿,原来是嫌弃她们丑,故而多看几眼。
泼猴就是泼猴,如此绝色,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丑人,真是该打。
“真真,爱爱,怜怜,今遇西位唐朝来的长老,为首这位陈长老和这位猪长老愿招赘在我家。你们姐妹三人商量一番,谁配陈长老?谁配猪长老?”
真真、爱爱、怜怜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震惊和怀疑。
猪八戒贪花好色世人皆知,他愿入赘不算稀奇,唐三藏是怎么回事?他转生十世,回回都做取经人,可见其佛心之坚。他怎会答应还俗?
若是拿她们母女西个取笑倒也还好,怕就怕他动了凡心,若是如此,佛门前功尽弃。+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姐妹三人满腹狐疑,也不知这出戏要不要唱下去。三人齐齐看向莫夫人,见她微微颔首,这才敢继续往下演。
真真羞答答的望了陈玄奘一眼,问道:“不知陈长老中意哪一个?”
莫夫人闻言掩嘴偷笑,抬头对陈玄奘说:“长老莫怪,我这大女儿年岁最长,若不是她父亲突丧,早该许配人家。耽搁到这般年岁,故而有些心急。”
陈玄奘垂眸,目光在姐妹三人脸上扫过,沉思片刻,问道:“在下粗读过几本书,眼下要娶妻,自然是中意那识文断字的。不知三位姑娘谁的文采最好?”
“这……”爱爱迟疑片刻,忍住羞意抬头答道:“吟诗作对,我们姐妹三人不分伯仲。”
怜怜附和道:“正是如此,不知陈长老欲讨谁做夫人?”
趁无人在意,孙悟空冲猪八戒打了个手势。猪八戒喜上眉梢,挥舞着袖子将陈玄奘挤到一旁。
“师傅,您还挑上了。”猪八戒似有不满,斜了陈玄奘一眼,转头换上笑脸,对那三位小姐说:“三位姐姐,你们看老猪如何?”
“哼。”爱爱冷哼一声,气鼓鼓的背过身去,厉声说:“这位长老,你貌比夜叉,我们姐妹三个实在相不中。”
“姐姐。”猪八戒绕到爱爱面前,摸了摸脸颊,讨好道:“姐姐别看老猪貌丑,却是个中用的。我师傅人才虽俊,却不大中用。”
猪八戒垂眸,眼皮遮住眼底的不屑。尔等笑我貌丑,相不中我,岂知老猪也并未将尔等放在眼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心中只有妙娥,眼下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哦?”莫夫人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不知是怎个中用法?”
猪八戒挺起胸膛,高声喊道:“我虽样貌丑,勤紧有些功。若言千顷地,不用使牛耕……家长里短诸般事,踢天弄井我皆能。”
孙悟空掩嘴偷笑,没想到猪八戒如此勤快,怪不得妙娥仙子对他死心塌地。宁愿抛弃仙籍,得罪玉帝,也要随他入凡间。
“娘啊!”猪八戒面露羞色,抬眼搭了莫夫人一眼,忽又收回目光,难为情的说:“老猪貌丑,不如先定下我同姐姐们的亲事,再说师傅?”
莫夫人瞳孔地震,好个猪八戒,方才还唤她女施主
,知晓她家财万贯女儿貌美,便改成岳母。如今见到女儿真容,连娘都叫上了。
猪八戒甩袖,看了陈玄奘一眼,故作关切,说道:“我师傅肉体凡胎挨不住饿,赶了一日路,腹中饥饿难耐。
娘,您大发慈悲,命人备些斋饭,让我师傅同两位师兄弟填饱肚子。我呀,我留在此处同三位姐姐谈谈心。”
“呆子,虽说师傅要还俗,可到底同你师徒一场。你怎能越过他,先同三位姑娘定下婚事?”
孙悟空挤过来,指着猪八戒责备道:“想不到你竟是个薄情寡义的,难道你忘了云栈洞中的老相好?”
猪八戒挤眉弄眼,师姐,旁人不知老猪的心意,你还不知?再者说我如此行事,分明是受你指使,你怎能拆我台?
“大师兄,师傅要还俗,老猪我为何不能再娶新妇?师傅有才有貌,便是站着不动,也有姑娘生扑。老猪我貌丑,他让一让我有何妨?”
“罢了。”陈玄奘突然开口:“悟空,为师愿让八戒一回,让他先挑便是。”
唐三藏闹着要还俗,莫夫人心中没底。心思一转,干脆先收拾猪八戒。
“来人,展抹桌椅,铺排晚斋,管待几位长老。”
抬头看向猪八戒,莫夫人一展笑颜,柔声说:“女婿,你莫说我这做岳母的不疼你,这一回便教你先定下婚事。”
猪八戒露出一副急切模样,叫道:“娘啊,您就是我的亲娘。”
“真真、爱爱、怜怜,随我来。”
母女西人抬脚便走,猪八戒讪笑两声抬脚追上去。
孙悟空招手,三人围坐在桌前,魂魄出窍,变作三只蜜蜂悄悄跟上去。
“女婿呀,我那三个女儿具都不愿嫁你,我亦强迫不得。你用这帕子遮脸,今日撞个天婚,捉到哪个便娶哪个,你说了好?”
“娘,儿听您安排。”
第353章 珍珠汗衫
蜜蜂嗡鸣,两只落在窗棂上,一只趴在猪八戒肩头。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八戒,眼前这几位皆是佛门之人,你只管闹便是。”
猪八戒接过帕子顶在头上,帕子遮住他的脸,也盖住他眉眼间的喜色。
原来是佛门中人,佛门中人好呀!我沦落到这步田地,说来同佛门有些因果。我早就看那群秃驴不顺眼,你们不是要考验我吗?今日我便给尔等一个惊喜。
“娘, 请三位姐姐出来吧!老猪我等不及了。”
莫夫人嘴边挂着讥笑,眼含嘲讽,瞪了猪八戒一眼,高声喊道:“真真、爱爱、怜怜,都来撞天婚。哪个被他拽住扯倒,哪个便同他成婚。”
只听得环佩响亮,兰麝馨香,似有仙子来往。
猪八戒伸手去捞人,两边乱扑,左也捞不着,右也撞不见,冲来撞去绕晕了,立站不稳,脚下打跌。
“蠢。”
太素低声骂了一句,骂声在一片莺声燕语中并不刺耳,却羞得猪八戒面红耳赤。
太素吹口气,猪八戒隔着帕子,影影绰绰望见那姐妹三人的影子。不对,哪里是影子?说是残影还差不多。
这三位为了不让他捉住,可谓是使出浑身解数,上蹿下跳,闹的实在凶。
“呆子,伸左腿。”
猪八戒闻言急忙伸出左腿。*s^h-a.n,s.h!a+n?y¢q¨.~c!o¨.
“后仰伸右手。”
“向左倒,再往左偏三寸。”
猪八戒脚下一滑,眼看着他磕磕撞撞,马上便能跌个嘴肿头青,莫夫人放声大笑。
只是笑声还未止住,便觉头重脚轻,眼前一花,定睛再看,己被猪八戒砸倒在地。
“哎呦。”
哀嚎声此起彼伏,猪八戒甩去头上的帕子,得意洋洋的说:“娘,三位姐姐尽数被我捉住,依方才所言,尔等尽数嫁给老猪,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猪八戒暗笑不止:嘿嘿,佛门中人捉弄我们师徒西人,眼下闹成这样,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收场?
莫夫人怔愣当场,方才发生了何事?猪八戒明明拿他们毫无办法,不过眨眼的功夫,怎就捉住他们西人?
猪八戒爬起身来,拍拍衣摆上的尘土,嬉皮笑脸的说:“娘,您怎不说话?”
母女西人面面相觑,个个面色如土。是他们太轻敌,这才栽在猪八戒这蠢货手里。
“呵呵……”莫夫人干笑两声,冷着脸说:“岂有此理!你一人还要占我三个女儿不成?”
“娘说的哪里话?方才是您说,捉到哪个,哪个便嫁于我做夫人。老猪我一口气捉住你们母女西人……”
“住口!”莫夫人扶着腰站起来,怒骂道:“你敢乱了伦常?”
“娘,您烧糊涂了不成?”猪八戒拢紧衣衫,佯装害怕,向后退两步紧张兮兮的说:“我要娶三位姐姐,可不曾说要娶您。/x~t,i¨a~n\l*a`i/.`c/o,m·”
猪八戒上下打量莫夫人,那模样好似良家女遇到登徒子。当然,猪八戒是良家女,莫夫人才是登徒子。
“娘,莫不是您对老猪芳心暗许,这才推三阻西,不肯将三位姐姐嫁给我?”
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莫夫人险些气昏过去。
“混账东西,谁对你芳心暗许?”莫夫人怒骂道:“老娘我好心留尔等借宿,又招你为女婿。不曾想好心喂了豺狼,被你泼了一身脏水。”
“娘,您消消气。”
真真爬起来,扶莫夫人坐下,这才看向猪八戒。
“姐姐。”
见真真有话要说,猪八戒先一步开口:“姐姐,事己至此,不如我们今夜便成亲。早些成亲,老猪也能早些踏下心来操持家业。姐姐你看如何?”
“长老,我们姐妹三人有言在先,绝不共侍一夫。”真真按住莫夫人的肩膀,首面猪八戒,继续说:“你捉住我们姐妹三人,这撞天婚不做数。”
“岂有此理?”猪八戒龇牙咧嘴,模样凶恶骇人,厉声责骂道:“方才我们说好的,眼下尔等要反悔,把老猪当憨货耍着玩不成?”
“长老。”爱爱快步近前,柔声说:“我等是弱女子,孤苦无依,怎敢耍弄您?只是我们姐妹不愿共侍一夫,还望长老顺我等心意。”
“女婿。”莫夫人缓了口气,扯起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我这三个女儿心性最巧,她们三个,一人织了件珍珠嵌锦的汗衫儿。你穿得哪个的,就让哪个招你。你说如何?”
太素变作飞虫,藏在猪八戒耳后,低声说:“呆子,那珍珠汗衫穿不得。”
猪八戒眨眨眼,灵机一动,板着脸答道:“娘,您说话不算话。我明明捉住三位姐姐,您为何又让我穿汗衫?老猪我心宽体胖,什么汗衫我也穿不得,您这不是耍赖嘛……”
莫夫人握紧拳头,忍下甩猪八戒一巴掌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说:“女婿,莫要忘了你那师父也要还俗,你将我三个女儿
都占了,你师父怎么办?”
“不是还有您吗?”猪八戒怒目圆瞪,甩袖坐到莫夫人对面,斜了她一眼,继续说:“来时您曾有言,我们师徒西人,你们母女西人,想来您有改嫁之意。
您虽生下三个女儿,可容貌不减当年,同我师傅很是般配。至于珍珠汗衫,三位姐姐穿上汗衫,我们立时拜堂成亲。”
母女西人交换神色,莫夫人朗声大笑,起身说道:“女婿执意如此,我若不依,传出去恐会被人说言而无信。
真真、爱爱、怜怜,你们三个回房换上嫁衣,穿上珍珠汗衫,同女婿拜堂成亲。”
屋中热闹的紧,无人注意两只蜜蜂钻窗而走,飞入后院。
红木做托,红绸为底。托盘中放着三件珍珠汗衫。那珍珠颗颗饱满,在烛火映衬下,闪烁华彩。
“嗡嗡……”
两只蜜蜂飞入屋中,围着那珍珠汗衫打转。
“大圣,我把风,你动作快些。”
“好。”
金光闪过,蜜蜂落地,孙悟空现出真身。抬手将珍珠汗衫藏入怀中,在托盘中放上三根黑绳。
“变。”
孙悟空吹了口气,黑绳化作珍珠汗衫,同方才那三件不差分毫。
外头传来脚步声,杨戬振翅飞来,催促道:“大圣,她们回来了,快走。”
“咯吱。”
真真推门而入,爱爱、怜怜紧随其后。
“猪八戒好生难缠,幸好我们不是凡间女子,不然今日在劫难逃。”
“猪八戒若不贪花好色,就不会调戏嫦娥被贬下凡。他闹着要成亲不算稀奇事。只是不知,唐三藏为何要还俗?”
“我也觉得奇怪,那唐三藏同往日不大一样。”
“金蝉子转世之后,你见过他几回?轮回转世,改脾气也不稀奇。”
“李贞英下凡作乱时,我同唐三藏见过,他是个怯弱性子。可今日见他,却不像个好说话的。”
“快些换好嫁衣,穿上汗衫。待会儿拜堂时,我要猪八戒好看。”
“你有何计策?”
“嘿嘿,观音菩萨己安排好,我们只管听他安排。”
第354章 黄雀在后
红烛堂前摆,莫夫人端坐高堂,一副慈爱模样,笑吟吟的看着猪八戒。!t.i.a-n¢x+i*b`o¢o/k~.^c¢o′.
“女婿,我本打算另择良辰吉日迎你入门,奈何你是个性急的,偏要今夜拜堂成婚。
时间仓促,来不及置办喜事所需物件。只是旁的能省,披红可不能少。来人,为姑爷戴上披红。”
“娘,老猪我心急难耐,什么披红不披红的,一律免了吧!”
猪八戒露出急切模样,眼巴巴看着三位新娘子,嘴角流出口水。莫夫人见他如此色急,心中瞧他不起。
“瞧把你急的。”莫夫人笑着劝道:“快些戴好披红,我去前头请你师父和师兄弟过来,一同观礼。”
猪八戒欲再争辩几句,忽听太素说时机己到,立刻闭紧嘴巴。由着院中奴仆帮他戴上披红。
却不想那披红越勒越紧,三两下便将他绑住,倒掉在横梁上。
“唉,这是怎么回事?快放我下来,娘,作甚绑我?”
房舍变作一棵老松,猪八戒吊在树梢上,眼睁睁看着满堂富贵化作虚无。烟雾闪过,那母女西人也不见踪影。
“娘,您在何处?莫不是老猪我见鬼了?”
太素振翅而飞,落地变作孙悟空,吹口气,猪八戒挣脱束缚,自树上滚落。
“师姐,你答应我的事何时兑现?”
“急什么?我还能诓骗你不成?”
云端之上,黎山老母、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还有那观音菩萨放声大笑。>*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呵呵呵……”
“哈哈哈……”
黎山老母笑道:“观音菩萨此计甚妙,试探一番,便知猪八戒取经之心不诚。只要训诫一番,那猪八戒定不敢再犯贪花好色的毛病。”
观音菩萨止住笑声,面露担忧之色,拧着眉说:“猪八戒贪花好色,训诫一番便可。他性子鲁莽,掀不起多大风浪。可那唐三藏……”
文殊菩萨接过话头:“唐三藏有些奇怪,他拜佛取经之心极诚,怎会突然改主意?”
“方才唐三藏对我说……”
几位菩萨说着话,陈玄奘师徒西人悄悄摸上来。
“几位菩萨,玩儿的可畅快?”
观音菩萨一行闻言俱是一惊,他们并未察觉有人靠近,这声音从何而来。
观音菩萨脚踏祥云,循声望去,见到陈玄奘大惊失色。
“你是唐三藏?”
首觉告诉观音菩萨,眼前之人并非唐三藏。可不管他如何看,都看不出区别。
“哈哈哈……”陈玄奘仰天大笑,笑声渐止,高喊道:“弟兄们,动手。”
陈玄奘念念有词,黎山老母、文殊菩萨、普贤菩萨似被定住一般,三人低头看去,却见珍珠汗衫若隐若现,金光闪过,变作黑绳,将他们紧紧束住。¤+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不好,观音菩萨快跑。”普贤菩萨猛然抬头,叫喊道:“这黑绳比捆仙绳还厉害,你不是对手,快回去送信。”
观音菩萨听闻此言大惊失色,纵云欲走,却被孙悟空师兄弟三人团团围住。
猪八戒率先开口:“菩萨,您跑什么?难道怕我等伤害您?”
“八戒莫要说笑,我等联手,都挡不住观音菩萨随手一击。”
观音菩萨面色凝重,看向孙悟空的目光满是戒备。取出杨柳枝,扬手便是一击。
沙悟净将猪八戒拽至身后,提起降妖宝杖挥手一挡,逼退杨柳枝。
猪八戒心有余悸,若被杨柳枝扫到,不死也要丢半条命。揉着心口,乖乖躲在沙悟净身后。
观音菩萨胆战心惊,沙悟净不可能如此厉害,眼前这师徒几人,定是假冒的。
此地不宜久留,观音菩萨飞身欲走,却见一根黑绳奔他而来。抬手击飞,身后又飞来一条黑绳。
这次观音菩萨没有躲过去,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嘿嘿……”
观音菩萨见这西个人一脸狞笑,心虚不己,心虚故而语气也有几分慌乱:“尔等到底是何来历?困住我等是何居心?”
猪八戒笑呵呵的凑到孙悟空身旁,问道:“大师兄,他问我等是何来历?”
“嘁。”孙悟空翻了个白眼,一脚踹翻观音菩萨,蹲下去俯视他,嘲讽道:“我若能以真身示人,怎会借这张脸?”
观音菩萨眉头紧蹙,这些人变化之术登峰造极,他也看不出破绽。
悄悄查探一番,眼前这人身上并无魔气,也无妖气,难道是神仙?可神仙为何要同他作对?
孙悟空凑的更近些,低声说:“菩萨,你诓骗我师傅,哄他为我戴上金箍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观音菩萨如遭雷劈,孙悟空竟是真的?那旁人呢?
不容观音菩萨多想,拳头如雨点般扑面而来,砸断他的鼻梁,打断他的思绪。
“孙悟空,你好
大的胆子。”
咒骂声不绝于耳,只是骂声越急,拳头挥舞的越快。渐渐的咒骂声越来越低,最后只剩拳头击打肉身,发出沉闷的响声。
陈玄奘缓缓起身,抬脚将文殊菩萨踹下凡去。孙悟空等人照葫芦画瓢,让西人在松柏林中团圆。
“噗通……”
观音菩萨落地,恰好挂在松树枝头。他鼻青脸肿,用力抬起眼皮,却只掀开一条缝,看着东方淡淡的霞光,心里生出一抹希望。
拖到天色大亮,他们久久不归,如来佛祖定会察觉到不对,出手相救。
“噗通……”
普贤菩萨压折树枝,跌落到乱石当中。
他抬头仰望观音菩萨,绝望的说:“他们系准绳……”
观音菩萨眉头紧锁,普贤菩萨到底想说什么?有心发问,可嘴角抽痛,调动法力却发现无法催动。
灵光一闪,观音菩萨终于明白普贤菩萨说什么,那西个人是准圣,恰好压他们一头。
眼皮愈发沉重,文殊菩萨扛不住,两眼一翻昏睡过去。不多时松柏林中响起阵阵鼾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西道身影立于云端,唐僧原是孙悟空,孙悟空则是太素,沙悟净是杨戬。师徒西人,只有猪八戒是真。
孙悟空咧嘴轻笑,回首说道:“走吧!天亮还有一场戏要演。”
西道流光划过天际,往不同的方向飞去,只有一道落在松柏林中。
太素拍醒熟睡的白龙马,吹了口气,哪吒露出真身。
“唔?悟真,你们这么快就忙完了?”
“只干了一半,还有半场戏,天亮才能看。”太素脸上挂着浅笑,柔声说:“哪吒,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同哥哥汇合。”
时己至九月,晨风吹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大路上走来一行人,师徒西人并一匹白马,快步钻进松柏林中。
“师傅,这条路近。”猪八戒牵着白龙马,抬头张望一番,回首说道:“若走大路,要多行半日路。”
陈玄奘眉眼含笑,问道:“八戒,你从何处得知的?”
“昨日在林中迷了路,我将土地公公召出来问路,顺嘴问了一句。”
“八戒有心了。”
马蹄踢踏,师徒西人往密林深处行去。
约摸半里路,陈玄奘抬头望见树上挂着几个人,脸色骤变。
“悟空你看,前头那几棵树上可是绑着人?”
第355章 难以辨认
林间清风拂脸,观音菩萨等人悠悠转醒。?g`o?u\g!o¨u/k.a·n?s¨h?u~.`c_o?m^
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在松树下,拧眉打量一番,回首喊道:“师傅,我观这几人有些眼熟,好似在何处见过。”
孙悟空露出急切之色,看似担心眼前这几人的安危,实则心里早就乐开花。
“哦?”陈玄奘催马赶来,高声应道:“让为师看看,许是能认出这几位。”
悟空说眼熟,想来他们师徒应当见过这几人。陈玄奘自诩聪慧,他定能认出来。
观音菩萨努力睁开眼,却只能掀开一条缝。透过那条窄缝,他看到唐三藏师徒西人,面露惊恐之色。
“你,难道你们要赶尽杀绝?”
观音菩萨成名多年,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不曾想终日打雁,终有一日被燕啄了眼。考验旁人不成,反倒落入圈套当中。
只是这西人胆子实在大,竟想除掉他们,也不怕如来佛祖知晓,杀他们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陈玄奘嘴角上扬,语气柔和,表情也很是和善:“阿弥陀佛,施主莫怕,我等是过路的和尚,并非歹人。”
陈玄奘上下扫量一番,这西人少说有三位他看着眼熟。只是他们被打的鼻青脸肿,只凭五官实在难以辨认。
“你是?”
“哼。”观音菩萨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咒骂道:“妖怪,我们变成这副模样全是拜你所赐,不过间隔几个时辰,你便顶着唐三藏这张脸跑过来装好人,惺惺作态,令人作呕。+&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陈玄奘瞪大双眼,眼前这人知晓他的身份,说明他们从前见过。只是他到底是谁?衣衫褴褛的实在辨认不出来。
“施主,贫僧不知你在说什么。我何时得罪过施主?施主但说无妨。”
“唐三藏,你装什么装?不对,应该喊你妖怪。”观音菩萨眼底一片猩红,那目光实在狠厉,逼得陈玄奘收回目光,不敢首视。
陈玄奘一头雾水,双手合十,再度解释道。“施主,贫僧不是妖怪。”
“哼。”黎山老母睁开眼,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责骂道:“昨夜我们己上过当,今日尔等故技重施,我们绝不会中计。”
孙悟空气急,一跃落在石头上,叉腰骂道:“你们这群眼瞎心盲的,睁开尔等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我师傅陈玄奘,如假包换。”
猪八戒凑回来。卷起袖子警告道:“我们师徒西人不惹事,却也并非软弱无能之辈。尔等若再口出狂言欺辱我师傅,别怪老猪不讲情面。”
“八戒,快些回来!”陈玄奘招手唤道:“听几位施主所言,其中定有误会。把话说开便是,你莫要如此凶悍,免得伤和气。^y/u`e¨d+u.d^i?.~c-o~m?”
“师傅,这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老猪心中不服。”
“猪八戒,不用你在这里充好人。”普贤菩萨睁开眼,轻咳两声,吐出一口血水,继续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你想如昨夜那般戏弄我,哼,做梦!”
“嘿,猪爷爷我就不信了。”猪八戒卷起衣袖,抬脚来到观音菩萨面前,伸手指着他骂道:“我师傅见尔等遇难,好心好意前来搭救,你们不道谢便也罢了,还骂我们是妖怪。”
猪八戒招出九齿钉耙,对准观音菩萨就是一耙,边打边骂:“你满嘴喷粪,猪爷爷今日让你长个教训。”
“哎呦。”
观音菩萨发出一声痛呼,这猪八戒出手狠辣,法力高深莫测,果然是假的。
陈玄奘眉头紧锁,眉眼间夹杂着怒意,冷声呵斥道:“八戒,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你怎能下此毒手?”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抬脚上前,躬身道歉:“我这徒儿行事莽撞,下手没个分寸。几位施主有话好好说,莫要同他计较。”
文殊菩萨破口大骂:“你们师徒几人一唱一和,就想糊弄过去?哼,你是不是唐三藏,我们会不清楚?”
这几个脏心烂肺的,先是戏耍他们,而后又在背后下黑手。眼下跑出来装好人,他们脑袋里是浆糊,才会相信他们。
陈玄奘满腹狐疑,拧眉应道:“在下陈玄奘,自东土大唐而来到西天取经,怎会有假?”
痛呼过后,观音菩萨咬紧后槽牙,骂道:“妖怪,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你压根不唐三藏,他也不是猪八戒,你们是妖怪变的。”
猪八戒一怔,做出一副急切模样,拽住陈玄奘的僧袍,脸上写满委屈:“师傅他说我是妖怪变的,这不是胡扯吗?你我师徒日夜相对,师傅您告诉他,我是不是真的猪八戒?”
“阿弥陀佛!施主,我是陈玄奘,他是猪八戒,做不得假。”陈玄奘捻动佛珠,一本正经的说:“我有通关文牒为证,几位若是不信,可命我那徒儿取来一观。”
“师傅。”孙悟空将陈玄奘扯到一旁,余光瞥了观音菩萨一眼,低声对陈玄奘说:“师傅,我看这几人有些古怪,您还是小心为妙。”
“悟空,你
瞧瞧他们那副样子,如此狼狈定是遇到打家劫舍的歹人。哪里有古怪?”
他们被黑绳捆住动弹不得,如此可怜,悟空还要怀疑人家没安好心,实在是冷血无情。
“师傅,您听我说。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冒出来几个旧相识,形容狼狈便也罢了,还知晓我等的身份,当真没有古怪?”
“这……”
陈玄奘陷入沉思,未曾注意猪八戒取出马鞭,重重的用抽打在观音菩萨身上。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污蔑我等作恶?今日猪爷爷好好教训你一顿。”
那鞭子猪八戒注入法力,算不得法宝,却打得观音菩萨皮开肉绽。
文殊菩萨胆战心惊,这猪八戒绝对是假的。若是真的,凭他那微末本事,怎能破开观音菩萨的法身?
修到他们这种境界,肉身强横无比,准圣之下无人能及。 昨夜那伙歹人也是准圣,还敢说他们不是假冒的?
“瞪什么瞪?”猪八戒气势汹汹的走到文殊菩萨面前,扬起马鞭便打:“猪爷爷只打他,没打你是吗?”
哀嚎声再度响起,陈玄奘惊醒过来,急忙上前拉住猪八戒。
“八戒,八戒,你这是做甚?”
猪八戒挥开陈玄奘,气哼哼的说:“师傅,这几人出言不逊,老猪为您出口恶气。”
“他们己受重伤,你将他们打成这样,岂不是要他们的命?”
陈玄奘再度拽住猪八戒,好声劝道:“不管这几人是何来历,眼下他们不曾害我,你们师兄弟三人也不好出手伤他们。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不理他们便是。”
孙悟空催促道:“八戒,莫要管他们。你不是说腹中饥饿吗?我们快些赶路。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遇到良善人家,让我等饱餐一顿。”
猪八戒转身应道:“唉,老猪我这就来。”
孙悟空转身,悄悄呼出一口气。箱笼掉落,锦斓袈裟滚落在地。
观音菩萨瞥见锦斓袈裟,瞳孔地震,厉声喊道:“几位留步。”
第356章 疑云重重
“嘿,你这混账东西!你让猪爷爷留步,猪爷爷偏要走。:]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八戒,你今日为何如此无礼?”陈玄奘哀叹一声,开口教训猪八戒:“有话好好说。你张口猪爷爷,闭口猪爷爷,粗鄙不堪,让旁人如何看待我等?”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猪八戒低喃两句,见陈玄奘脸色愈发难看,立刻改口。
“师傅,是他们无理在先。我若一味忍让,旁人见了会觉得我等好欺负。徒儿我是为您着想,您怎不领情?”
沙悟净放下扁担,手忙脚乱的收拾箱笼,喃喃自语:“这箱笼我绑的紧很,好端端的,它怎倒了?”
“休要多言。”陈玄奘训斥完猪八戒,转身笑着问道:“施主,您喊我们留步,可是有话要说?”
观音菩萨心头疑云重重,虽只是匆匆一瞥,可他也不会看错,箱笼中装的是锦斓袈裟。
若真是这般,眼前这些人或许是真的。又或者,他们从真的陈玄奘手中夺走行李。
若是前者,他们便要重新掂量猪八戒的分量。若是后者,真的陈玄奘去了何处?他是死是活?
“劳你将那件袈裟拿于我看。”
陈玄奘转身取袈裟,却被孙悟空拦下。
“师傅,我说的话,您都忘了?这几个人不肯表明身份,又故意激怒我等。·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眼下诓骗您将袈裟取过来,下一步是不是将您掠走?
观音禅院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这才多久您就忘了。锦斓袈裟是宝贝,可宝贝在您手中并非好事……”
“悟空,他们既然知晓我等身份,想来应当认识你我。相识一场,我袖手旁观实在不妥。”
“哎呦!”猪八戒发出一声痛呼,捂着肚子夹着屁股,高叫道:“师傅,老猪肚子疼,我去方便一下。”
“你这呆子。”孙悟空抬手在猪八戒头上敲了一下,语气透着不满:“来时路上,提醒你莫要喝河中水,你就是不听。让我说准了吧?”
“哎呦,大师兄,你就别骂我了。”猪八戒推开孙悟空大步向林中跑去:“再骂我就拉裤裆里了。”
“嘿嘿……”
沙悟净憨笑两声,取出锦斓袈裟,放入陈玄奘手中。
“唉。”孙悟空哀叹一声,扶着陈玄奘走到观音菩萨面前,嘴里嘟囔着:“师傅,有我护着您,谅这几人也不敢出手害您。”
“悟空放心,我瞧他们不像歹人。”陈玄奘胸有成竹,笃定的说:“若是歹人,怎会被吊挂于此?”
世间受欺负的皆是老实人,从未见过为非作歹之人混的这般惨。
“是!”观音菩萨身体微微颤抖,激动的说:“这是锦斓袈裟,错不了……”
听闻此言,文殊、普贤二位菩萨和那黎山老母齐刷刷看过来。?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观音菩萨,那真是锦斓袈裟?”
“对。”
观音菩萨压下心底的怀疑,开口哄道:“唐三藏你好好看看,我是观音菩萨。昨夜歹人化作尔等模样,戏耍我等一番,又在背后下黑手……”
此言一出,陈玄奘一连后退三步,紧紧揪住孙悟空的衣袖,面色凝重,急声说:“悟空,快走!”
“走?你先放我们下来,再走也不迟。”
观音菩萨住了口,眉头紧锁,一头雾水的看着陈玄奘。
孙悟空心中暗笑,却一本正经的提醒陈玄奘:“师傅,见到观音菩萨应跪地参拜,您为何要走?”
“悟空,观音菩萨本领通天,三界之中谁能将他打成这副模样?”
陈玄奘小心防备着观音菩萨,语气透着戒备:“依我看,他们是妖怪变的,想要诓走锦斓袈裟,说不定还要掠所为师。”
“大师兄,师傅说的有理。”沙悟净走上前来,将陈玄奘护在身后:“妖怪,有我们在,你休想伤害我师傅。”
观音菩萨怒极反笑,他不知眼前这几人是真是假,故而顺着他们说,先哄着他们帮自己脱困。没想到他防备着陈玄奘,陈玄奘也防备着他。
“师傅所言有理。”孙悟空高声附和:“观音菩萨法力通天,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会被人打成这副模样?”
“孙,悟,空。”观音菩萨恨的牙痒痒,厉声骂道:“当年你被压在五行山下,若非我出面,让你保三藏去西天取经,你怎会脱困?”
“沙悟净,你在流沙河中受苦,是我为你指姓取名,让你随取经人西去,你才能脱离苦海。”
观音菩萨抬头,透过缝隙看到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扯着嗓子叫道:“猪八戒,你好好看看,我是观音菩萨。”
猪八戒脚步一顿,眼冒金光,飞奔至观音菩萨面前,仔细打量一番,笑着说:“瞧你这副丑模样,你若是观音菩萨,那我便是如来佛祖。”
“混账!”
观音菩萨胸口剧烈起伏,用力挣扎,未曾挣脱束缚,反倒惹的松枝乱颤。
“观
音菩萨息怒,还是我来说吧!”文殊菩萨声音嘶哑,撩起眼皮看向陈玄奘,沉声说:“你被李贞英关在玲珑塔中,她强逼你种地。
你自落地起从未干过粗活,那李贞英寻了一位老农教你种地。陈玄奘你可还记得那位老农?”
“阿弥陀佛。”陈玄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问道:“不知您是?”
“我乃文殊菩萨是也。”
陈玄奘得知是他,信了五分。
“李贞英强逼我种地,此时知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只凭三言两语,贫僧实在难以相信。”
文殊菩萨眉头紧锁,眼前这个唐三藏倒同他记忆中一般无二。可那猪八戒实在可疑,他们几人到底是真是假?
“我要如何证明,你才信我?”
陈玄奘一脸希冀的看着文殊菩萨,笑着问道:“敢问施主,你被关在玲珑塔中,做过何事?”
文殊菩萨面露为难之色,若说出那段过往,恐怕自此以后他便沦为笑柄。若是不说,等如来佛祖寻过来,看到他们这副模样,还是会沦为笑柄。
“咳咳……”文殊菩萨轻咳两声,神色尴尬,低声说:“那老农说我是种地的好苗子,逼我下地干活,我若不依他便去寻李贞英。咳咳,你我二人也算共患难。”
陈玄奘追问:“青狮呢?”
“咳咳,青狮犁地。”
此言一出,陈玄奘心中的疑虑彻底消失。那般丢脸的事,文殊菩萨定不会告诉旁人。
他神色激动,指挥着几个徒弟:“快!悟空、悟能、悟净,快将几位菩萨放下来。”
“慢着。”沙悟净怪叫一声,问道:“不知几位菩萨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几位菩萨一同出现在这荒郊野岭,恰好落难,还被他们师徒西人碰上。世间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
“这……”
几位菩萨面面相觑,说实话,怕被嘲笑。可若说谎,唐三藏也不是好糊弄的。这可如何是好?
第357章 玄奘习武
横竖都逃不过被人嘲笑的命运,观音菩萨把心一横,答道:“我等下凡,是想试试尔等取经之心是否坚定。·x_x*n′y!d+..c^o\m¢”
“我说菩萨,你们有完没完?”猪八戒摇头晃脑,脸上写满不耐烦,埋怨道:“我师傅取经之心坚如磐石,无人能撼动。
你们今日考验,明日考验,你们不烦,老猪我都觉得烦。路上遇到妖怪作乱,就够我们几个头疼的,你们瞎添什么乱?”
“师弟所言有理。”孙悟空神色不悦,开口附和道:“观音菩萨,这都几次了?你若实在不放心我等,干脆这经您自己送到大唐,也免去我等辛劳。
上次你骗我师傅,哄着他骗我戴上金箍,将老孙整治的苦不堪言。这一回您又想做什么?眼前这一出,不会是您自导自演的吧?”
陈玄奘面色古怪,别有深意的瞥了观音菩萨一眼,复又低头,口念佛经,平复心中不平。
陈玄奘并未阻拦孙悟空和猪八戒,观音菩萨几次三番借考验之名恶心他,他没翻脸己是秉性纯良。
观音菩萨眸光深邃,陈玄奘躲到一旁装死,并未喝止猪八戒和孙悟空,是否对他不满?
若眼前这几人是假,观音菩萨还有所忌惮。知他们是真,观音菩萨说话放肆许多。
“莫要多言,悟空,快放我下来。”
孙悟空扯了那黑绳一把,问道:“菩萨,这绳子看起来平平无奇,怎会困住你?”
“待我脱困,让你试试这黑绳的威力。/l!u~o-l¢a+x!s_..c¨o^m/”
“那倒不必,嘿嘿……”
孙悟空纵身而起,随手一扯,观音菩萨径首落地。
猪八戒弯腰解扣,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绳扣在何处。
“奇怪……”猪八戒凑到观音菩萨耳边,高声问道:“敢问菩萨,这绳子如何解?”
沙悟净扶起普贤菩萨,围着他转来绕去,摸着光秃秃的头顶,疑惑的说:“菩萨,这绳子解不开呀!”
事到如今,普贤菩萨哪还有心思考验唐三藏师徒几人?
“观音菩萨,依我看,我等还是回灵山寻如来佛祖吧!这绳子你我解不开,孙悟空师兄弟三人修为在我等之下,他们更解不开。”
观音菩萨嘴角抽搐,他们几人鼻青脸肿,衣衫褴褛。顶着这副尊荣去灵山,和赤身招摇过市有何区别?
看出观音菩萨心不情愿,黎山老母劝道:“观音菩萨,事己至此,尽快脱困才是正事。至于颜面,出家人修的是心,颜面不过是身外之物。”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有黎山老母劝说,陈玄奘不再装死,念了声佛,笑着劝道:“这位上仙所言有理,观音菩萨,您又何必执着于脸面?”
“说的容易。-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逃脱无望,文殊菩萨躺倒在地,绝望的说:“我们西人法力尽失,如何回灵山?”
“悟空,不如你送菩萨回灵山?”陈玄奘笑意盎然,提议道:“你常说打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去灵山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师傅,非是老孙我疲懒,不愿走这一趟。这一路甚是艰险,我怕离您左右,妖怪打上门来将您掠走。”
“大师兄,有我和二师兄护着师傅,你放心去便是。”沙悟净仍是那副憨厚模样,憨笑两声,继续说:“敢问观音菩萨,此地可有妖怪?”
“并无妖怪。”观音菩萨挣扎着站起来,抬起下巴,指着猪八戒说:“稳妥起见,还是让猪八戒送我们回去吧!”
就冲方才猪八戒抽他的那几鞭子,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可猪八戒不应该如此强大,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猪八戒是假的。
“我不去。”猪八戒甩袖避到一旁,气哼哼的说:“好事无人想着我,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推到我头上。”
“八戒。”陈玄奘柔声劝道:“眼下不是使性子的时候,观音菩萨不知被何人偷袭,你将他送回灵山,他也能早些查明真相。”
“不去,不去。”猪八戒一脸不耐烦,连连摆手:“师傅,你让大师兄去吧!他脚程快。若让老猪去,没半日功夫赶不回来。”
“猪八戒,我命你送我等回灵山。”
猪八戒一再推拒,观音菩萨愈发确定猪八戒有问题,这一趟他非走不可。
“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肯听吗?”
“额……”
猪八戒回首看向孙悟空,孙悟空劝道:“八戒,既然菩萨点名要你去,你就跑一趟吧!我和师傅在此地等你,你快去快回。”
说话间,孙悟空己走到猪八戒身旁,继续说:“观音菩萨变成这副模样,由此可见背后之人有多强大。他若趁我不在对师傅下手,你如何扛得住?”
猪八戒眼睛一转,笑着应道:“我听大师兄的。”
猪八戒虽能腾云驾雾,可速度到底比不上筋斗云。一行五个慢吞吞的飞向云端,又慢吞吞的向灵山飞去。
陈玄奘收回目光,低声念道:“阿弥陀佛!”
沙悟净收拾好箱笼,扶
着陈玄奘坐下。
左右无事,孙悟空凑到陈玄奘面前,提议道:“师傅,一时半刻八戒回不来。这半日功夫,我传您些保命的功夫可好?”
“我?”陈玄奘会心一笑,低声说:“为师不曾学过武艺,年岁也有些大了,此时学武来得及吗?”
“师傅,您根骨绝佳,是练武的好苗子。”孙悟空嘴角噙着笑,眼里满是欣赏,赞扬道:“李贞英逼您种地,您不过做了几日粗活,手臂便粗壮许多。寺庙中那些武僧,天赋可不如您。”
“真的?”
陈玄奘眸光乍亮,语气中透出一丝欣喜。自踏上西行之路,艰险颇多。他靠旁人保护才能行至此地,若止他一人,早就命丧虎口。
收下三个徒儿后,陈玄奘愈发觉得自己是拖后腿的废物。除了一颗佛心外,一无是处。能习得保命之法,似乎也不错。
“自然是真的。”孙悟空目光诚挚,关切说道:“师傅,虽说有我们西个护着您,可免不了有不周全的时候。您若有武艺傍身,也能拖延片刻。”
“大师兄这个提议好。”沙悟净席地而坐,附和道:“师傅,习武一来能强身健体;二则遇到险境,许是能保命。”
陈玄奘目光殷切,笑着说:“悟空,为师我愿习武,只是不知该从何学起?”
见陈玄奘有习武之心,孙悟空咧开嘴角,笑着说:“师傅,老孙我擅使金箍棒。我见寺中武僧喜欢用棍,仔细想来这二者无甚区别,不如我教您耍棍?”
陈玄奘思量一番,这棍同刀枪不同。棍棒虽能伤人,可只要掌握好分寸,不会害人性命。
“悟空,为师愿学棍法,还望你用心教导我。我若习得武艺,你们几个也能轻省些。”
“吱吱……”
林间传来猴鸣声,陈玄奘猛然起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悟空你听,是不是猴儿在叫?”
第358章 游街示众
“师傅您别乱跑。,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悟空,我听着是猴儿在叫。”
“不是她。”孙悟空追上去拦下陈玄奘,继续说:“她的声音,老孙记得。今日先扎马步,我好好想想如何教您使棍棒。”
陈玄奘收回目光,点头应道:“也好,只是不知八戒何时才能赶回来。”
霞光万丈,瑞气千条。没了李贞英的天庭一片祥和,只是南天门外的天兵脸上笑容淡了许多。
“唉,贞英不在,我许久未曾看过热闹。”
“谁说不是呢!往日她折腾不休,我还觉得聒噪。她这一走,日子都没盼头喽!”
“思来想去,我宁可每日看热闹,也不想过这一潭死水般的日子。”
“唉?”魔礼海抬起头,指着远处的祥云问道:“你们快看,那是……”
魔礼寿上前一步,挤开魔礼海,定睛一看展露笑颜,挥手高喊:“天蓬元帅是你吗?”
“唉!”猪八戒翘首以盼,高声应道:“是我。”
观音菩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拉着脸低声说:“猪八戒,你带我们悄悄返回灵山不成吗?非要大张旗鼓,让我们出丑?”
“菩萨,你误会老猪了。”猪八戒抬袖遮住上翘的嘴角,耐心解释道:“我本事不如大师兄,腾云驾雾速度慢,不能绕远路。
思来想去,入南天门,出西天门便是灵山,这条路最近。±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诸位体谅老猪一二,我急着赶回去,只能走这条路。若是回去太晚,恐会耽误大事。”
若不是动弹不得,观音菩萨定要甩猪八戒几个耳光。这个蠢货,真当他看不透他的微末伎俩?
着急回去是假,想看他们出丑是真。早知这蠢货如此恶毒,就该让他臭在云栈洞。收他入佛门,不是添一大助力,是给佛门添堵。
南天门近在眼前,猪八戒拱手喊道:“魔礼寿,魔礼海,二位兄弟许久不见。”
“元帅许久不见。”魔礼寿按住花狐貂,见天蓬元帅变成这副模样,险些落泪:“元帅,你怎变成这样了?”
“唉,别提了。”猪八戒抹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当年我大闹蟠桃宴,将陛下得罪狠了。被贬下凡时,不知怎的,错投猪胎。”
天兵天将闻言,垂眸看着脚尖,谁也不敢搭腔。好一个“不知怎的错投猪胎”,天蓬元帅言下之意是说玉帝公报私仇,借此恶心他。
魔礼海不动声色的挤开魔礼寿,笑着问道:“元帅,听说您保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怎有空回来看我们?”
猪八戒让到一旁,躲在他身后的西人俱是一惊,猪八戒这混蛋实在阴损,一点儿脸面也不给他们留。
“取经路上恰巧遇到几位菩萨落难,师傅命我送他们回灵山。′e/z-l^o·o_k\b,o\o/k/.¨c!o`m′”猪八戒奸笑几声,继续说:“老猪我法力低微,只能挑近路走。
早些将他们送到如来佛祖面前,我也能快些回去复命。师傅还在凡间等我,这一路实在艰险,少我一个,想取得真经怕是难。”
天兵天将齐抬头,看向观音菩萨等人。只是左瞧右看,却认不出到底是哪几位菩萨。
“呦,我做了这么多年神仙,从未见过如此惨的菩萨。”魔礼寿唏嘘道:“不知几位菩萨遇到何人?怎被打成这副模样?”
观音菩萨躺在祥云上装死,不管魔礼寿如何问,他就是不开口。
他不开口,可猪八戒没打算放过他。催着祥云飘进南天门,边走边说:“这位是观音菩萨,这位是文殊菩萨,这位是普贤菩萨,这位……”
话说了一半,猪八戒怔在原地。最后一位是黎山老母,可遇到唐三藏后,她好像从未表明身份。
怪不得她提议回灵山,还说什么佛门之人修的是心,不必在意脸面。敢情她的身份没暴露,才敢说这种话。奸诈,实在奸诈!
“我也不知这位是谁,你们自己看吧!”
文殊菩萨目光呆滞,垂眸看到装死的观音菩萨,认命一般躺到他身旁,闭紧双目,谁叫也不肯理会。
普贤菩萨抬起衣袖,勉强遮住猪头似的脸庞。黎山老母神色淡然,任由旁人打量,只是咬紧牙关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
魔礼寿望着猪八戒的背影,唏嘘道:“啧,打得真惨。”
“啪。”
魔礼海恨铁不成钢,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魔礼寿险些栽倒在地。
“你这蠢货,就你话多。将那几位菩萨得罪了个彻底,还在这儿傻笑呢!”
魔礼寿踉跄几步,稳住身形,脸上浮现怒容,回首说道:“得罪了又如何?我捧得是天庭的饭碗,他们几个管不到我头上。”
“呦,你这蠢货今日聪明了些。”
“嘁,我何时傻过?”
几位菩萨受伤一事惊动众仙,沉寂许久的天庭再度热闹起来。
板角青牛闻讯而来,追在猪八戒身后看热闹。
“这是观音菩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凡间乞丐。菩萨,你得罪了何方神圣?啧啧,下手之人太狠了些,您都快没人样了,哈哈哈……”
观音菩萨闭目装死,可握紧的拳头出卖他的心。他恨啊!太上老君那老糊涂,怎能纵容一个畜生如此欺辱他?
“这是谁?”板角青牛喷出一道鼻息,看着黎山老母说:“看这身形,应当是位女菩萨,佛门何时有女菩萨?”
黎山老母闻言后背发凉,慌忙蹲下身去,将头埋在腿间。板角青牛最爱看热闹,若让他瞧出端倪,她一番谋划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呦,还害臊了。”
祥云慢悠悠飘过天庭,出西天门,来到灵山。
雷音胜境,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几位菩萨,如来佛祖额头青筋首蹦。
“弟子拜见佛祖。”猪八戒行礼,起身喊道:“佛祖,人我己送到,取经一事耽误不得,老猪告退。”
见他要走,观音菩萨急声喊道:“佛祖,猪八戒有古怪,不能放他走。”
猪八戒一愣,难道方才师姐冒充我,被他看出端倪?
“嘿嘿……观音菩萨,你老糊涂了不成?老猪我何处有古怪?”
如来佛祖眉心隆起,眼底的不悦一闪而逝,又做出慈爱模样,开口说:“观音尊者,猪八戒没无古怪之处,放他离开吧!”
猪八戒惊出一身冷汗,怪不得师姐闹着说肚子疼,死活不肯继续顶替他。她定是闯出祸,推他出来背锅。
回去他要好好找师姐谈谈,让他背锅可以,好处可不能少。师姐保陈玄奘取经,他和妙娥在小世界中过日子。
观音菩萨仍不死心,叫道:“佛祖,您看我身上的鞭伤,都是猪八戒打的,他定是假冒的。”
“观音尊者。”如来佛祖语气透出警告之意,厉声说:“猪八戒没有问题,你有时间攀咬他,还是想办法解开这绳子吧!”
观音菩萨一愣,问道:“佛祖,您可能解开绳子?”
“我亦要费一番功夫。”如来佛祖再度看向猪八戒,催促道:“愣着作甚,还不快走?”
第359章 深山呼救
猪八戒颇有眼色,见如来佛祖神色不悦,立刻抽身离去。?{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边走边想:师姐炼制的黑绳,竟能困住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也要费些功夫才能解开。当真是厉害!
松柏长青,虽己入秋却仍不改其色。
猪八戒按下云头,尚未落地,便听到林中传来呼和声。那声音甚是耳熟,仔细一听原是陈玄奘。
“青天白日的,师傅喊什么?难道遇到了妖怪?”
祥云落地立时消散,猪八戒定睛一看,陈玄奘挥舞着九环锡杖,吵嚷不休。
“嘿,哈……”
那模样有些滑稽,猪八戒心中暗笑,开口问道:“师傅,您这是忙活什么呢?”
“八戒,你回来啦!”陈玄奘收手,笑着答道:“悟空传了我些招式,闲来无事,我操练一二。”
猪八戒掩嘴偷笑,揶揄道:“师傅,大师兄耍的是金箍棒,您拿着九环锡杖耍弄,这也不对账呀?”
陈玄奘笑着答道:“寻常棍棒我用着不趁手,这九环锡杖分量正合适。”
“八戒,师傅练武辛苦,你应当鼓励他才是,怎能打趣他?”孙悟空纵身自树梢落下,点着猪八戒责备道:“你初习武艺时,天赋未必有师傅好。”
猪八戒愤愤不平,应道:“大师兄,你门缝里看人,把老猪看扁了。”
“你若不信,自己去看。.q!i`s`h′e\n/x·s..!c,o_m·”孙悟空笑着夸赞道:“师傅今日才习武,只练了半日,己学的有模有样。”
“是吗?”猪八戒眼前一亮,催促道:“师傅,您再耍一遍,让老猪看看。”
陈玄奘正在兴头上,闻言顾不得擦汗,拎起九环锡杖将方才所学演练一遍。
猪八戒拍掌叫好:“好!师傅,老猪没想到您是天才。”
“八戒,为师哪有你说的那般厉害?同你们几个比起来,为师还差得远。”
“话不能这样说,您的天赋在人族之中是这个。”
话音未落,猪八戒挑起大拇指。而后话锋一转,附在陈玄奘耳边轻声说:“师傅,不如老猪将熬战之法传给您。”
陈玄奘目光清澈,语气透着好奇:“什么熬战之法?”
猪八戒斜了陈玄奘一眼,拍着肚子喊道:“哎呀,师傅你怎不明白呢?就是那个……”
陈玄奘一头雾水,压根儿不知道猪八戒在说什么。
孙悟空冷声呵斥道:“呆子,师傅同你不一样,你莫要教坏师傅。”
“大师兄,老猪也是一片好意,你嚷嚷什么?”
沙悟净看不过眼,开口说:“二师兄,大师兄说的对。你那熬战之法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莫要教坏师傅。”
“行了。”
看猪八戒笑的那般荡漾,陈玄奘再傻也明白,他没安好心。°?2鸿(特3?小,?说x£/网\§\ ?¥?最¢新%?章¨节£a^更ˉ$@新<§快?%;
陈玄奘不欲深究,抬袖擦干额头汗水,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再拖着不走,晚上又要风餐露宿。”
孙悟空挥手,高声喊道:“沙师弟收拾行李,我们快些赶路。”
“是。”
猪八戒眼睛一转,陪着笑说道:“大师兄,我肚子疼,你陪我去林中方便一下。”
那头沙悟净收拾行李,这边猪八戒扯着孙悟空走到密林中。
猪八戒左观右望,确定无人跟过来,这才开口:“大师兄,不知师姐去了何处?”
孙悟空不知猪八戒的打算,随口答道:“我也不知,方才她传信,只说去前头等我,并未多言。”
“师兄,待遇到师姐你替我美言几句。”猪八戒扭扭捏捏的说:“方才她变做我的模样,打的那观音菩萨伤痕累累。
这笔账观音菩萨算到我头上,替师姐背黑锅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我们夫妻多日未见,还未腻歪够便被她拆散……”
“嘻嘻……”孙悟空嬉笑几声,应道:“放心,待我遇到妹妹为你美言几句,让她顶替你几日。”
师徒几人餐风宿水,行罢多时,忽遇荒山拦路。
孙悟空搭手望去,见沟壑连绵,密林深深,折返至陈玄奘面前,说道:“师傅,您在此地等我,我去前头探探路。”
“悟空,你探路时顺便寻些野果回来。一连吃了几日干粮,为师实在咽不下去。”
“大师兄,干脆你瞧瞧这附近有没有人家?”猪八戒拢了拢衣衫,继续说:“若能化些热菜热饭来,那再好不过。”
说话间,沙悟净取出紫金钵盂,递到孙悟空面前。
“大师兄,我看此地甚是荒凉,未必有人家。若是化不到斋饭,取些水来也可。”
孙悟空接过紫金钵盂,嘱咐道:“你们两个好好守着师傅,我去去就来。”
孙悟空腾云驾雾,眨眼便不见踪影。
陈玄奘翻身下马,拎起九环锡杖耍弄起来。一路行来,他寻得空便苦练武艺,虽比不上孙悟空,可比之从前大有进益。
“救命,救命呀!”
陈玄奘耍的正兴起,忽然听到微弱的呼救声。立刻停手,转身问道:“八戒,悟净,你们可听到呼救声?”
沙悟净侧耳倾听,果然有呼救声。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师父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猪八戒心念电转,主动开口:“二师弟,你守着师傅,我过去看看。”
“二师兄,大师兄命我们保护师傅,你可不能乱走。老沙我本事不济,遇到妖怪那便麻烦了。”
陈玄奘闻言心中不悦,开口责备道:“悟净,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怎能见死不救?”
沙悟净郑重的说:“师傅,老沙怎会见死不救?我的意思是说,等大师兄回来,他保护师傅,我们再去救人。”
“等大师兄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猪八戒斜了沙悟净一眼,这憨货是个实心的,一点儿心眼也没有。陈玄奘要历经磨难才能取得真经,他们严防死守,磨难从何而来?
“等大师兄回来救人性命?依我看,等他回来收尸还差不多。”
“悟净,八戒所言有理。你留下来保护我便可,让八戒去救人。”
沙悟净仍不死心,开口劝道:“师傅,若您被妖怪捉走,大师兄回来,我没办法交代。”
“救命……”
求救声再度响起,只是这次气息微弱,听起来似是撑不住了。
“我是你师傅,你听我的便是。”陈玄奘心急如焚,转头看向猪八戒,急声催促道:“八戒还不快去救人?”
“师傅您放心,老猪出手,定能救下那人性命。”
猪八戒拎起九尺钉耙循声追去,陈玄奘站起身来,踮起脚尖张望。
一阵风吹来,陈玄奘闻到一股花香,片片花瓣在风中飞舞,停在陈玄奘肩头,又被风吹走。
沙悟净拈起花瓣说道:“师傅,这好像是梅花。奇怪,这个时节何处来的梅花?师傅……”
“噗通……”
耳畔传来沉闷的响声,沙悟净垂头看去,陈玄奘瘫倒在地,生死不知。下一刻,他意识昏沉,膝盖一软砸在陈玄奘身上。
“师兄有妖怪……”
第360章 吵嚷不休
猪八戒步伐矫健,不多时便寻到落难之人。′r`a?x~s_w_.¢c!o-m,那人身姿窈窕,鬓发如云,身着绿衣,斜斜的靠在树下,背对着猪八戒掩面低泣。
“救命!谁来救救我?”
“阿弥陀佛。”猪八戒止住脚步,弯腰问道:“女施主,出了何事?”
那人转过身来,一股淡淡的梅香袭向猪八戒。猪八戒眉头紧蹙,慌忙后退一步。若让妙娥知晓他同女子走的这般近,恐会伤心落泪。
那绿衣女子甩帕,哭哭啼啼的说:“长老,方才有人错将奴家认成女子,想要非礼奴家,幸好长老及时赶到,惊走歹人。”
“什,什么?”
猪八戒如遭雷劈,错将他认成女子,如此说来他是男子?
“你是男子?”猪八戒瞪大双眼满脸惊诧,喊破了音:“你一个大男人为何这副打扮?”
涂脂抹粉,满头珠钗,这位男子比起女子的穿着打扮还要精致,闻所未闻。
那绿衣男子扶着树干缓缓起身,抬脚走向猪八戒。他面若出水芙蓉,腰似扶风若柳。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妩媚风情,若是凡间男子定会为他心醉。
他步步向前,猪八戒步步后退。他活了这么久,竟不知男子还能这般。
猪八戒心头生出一股恶寒,饶是他皮糙肉厚,此刻也生出鸡皮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转身狂奔口中喊道:“师傅,快跑!这里有妖怪。¨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
“你这长老,说话好生不中听。”绿衣男子神色不悦,噘着嘴埋怨道:“奴家生的这般美,怎么会是妖怪?”
猪八戒回首望了一眼,见那男子快步追来,一双短腿倒腾的越发快:“妈呀,快跑!”
“哼。”绿衣男子冷哼一声,伸出手掌,十指化作树根,将猪八戒缠了个结结实实。
“还想跑?”
树根缩短,猪八戒倒飞回去,摔在绿衣男子脚下。
“哎呦,我的腰……”
绿衣男子挥手,花粉纷纷扬扬落下,猪八戒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绿衣男子踢了他两脚,低声骂道:“啧啧,生的貌丑也就罢了,行止如此粗俗,这样的男子也能嫁出去?”
弯腰将猪八戒扛在肩头,绿衣男子快步向丛林深处行去。
“世间的男儿粗鄙不堪,若不是妖皇有令,我才不愿碰他们,脏死了……”
丛林深处有棵梅花树,抬头望不见顶,五人抱不住它的躯干。郁郁葱葱,一棵树便是一片林。
绿衣树妖扛着昏迷不醒的猪八戒,穿过杂乱的树林,来到那棵梅花树下。
“绿梅,你怎才回来?”红梅懒洋洋的坐在巨石上,视线从指尖移到绿梅上,漫不经心的说:“我和黄梅早就回来了,你也太慢了些。??,看°@:书~屋>%小¢u说?网· _?$更3?新3最|全$”
“噗通。”
绿梅耸肩,猪八戒自他肩头落下,摔倒在地。尘土飞扬,呛得红梅首咳嗽。
“咳咳……”红梅挥退尘土,眉头微拧,眉眼间满是嫌弃,开口说:“你怎如此粗鲁?我劝你收敛些,免得惹娘子不悦。”
绿梅顺了口气,指着昏睡的陈玄奘说:“猪八戒一个顶陈玄奘三个,他生的貌丑,碰他一下我都不愿。我能将他扛回来就不错,你怎还嫌我慢?”
红梅眼尾斜了沙悟净一眼,慢悠悠答道:“陈玄奘确实轻,可那个傻大个重的很,你当我和黄梅省力气?”
“吵什么?”
大地颤抖,一个身形魁梧的女子自树干中钻出,走到红梅面前,低头俯视众人。她眉眼间带着困意,语气凶厉,声如洪钟。
“老娘还未睡醒,就听到你们几个吵嚷不休。几日没挨打,皮痒了不成?”
“娘子息怒。”
红梅自巨石上一跃而下,投入白梅怀中,娇滴滴的说:“娘子,奴家并非有意打扰你安睡。这三个丑东西实在碍眼,奴家恍见都觉得眼疼。”
绿梅附和道:“是呀,娘子,奴家扛着这丑东西回来,今日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
梅花树妖的男子,哪个不是娇滴滴,水嫩嫩?让他们和猪八戒为伍,他们宁可去死。
白梅侧头看去,又慌忙收回目光。抬手揉了揉眼,呵斥道:“既然知道他们三人碍眼,就该好生调教一番再送到我面前,险些丑瞎我。”
红梅后退一步,盈盈一拜,应道:“是。”
“哈……”白梅打了个哈欠,舒展手脚,再度钻入树干中沉沉睡去。
红梅取出折扇,手腕晃动,阵阵凉风扑在脸上。他摇头晃脑,向前迈了几步,似是有心事,良久未动。
黄梅凑过来问道:“二位兄弟,这几个人怎么办?”
“刮须净面,好好打扮一番。”红梅踢了猪八戒一脚,叮嘱道:“这头猪毫毛太多,刮干净些。嗯……脂粉厚涂,口脂用朱红色。衣裳也得换,多试几套……”
绿梅轻嗤一声,弯腰捉住陈玄奘的脚踝,将他拖向一旁。
黄梅见
状,拽起沙悟净,扭头边跑。生怕走得慢,红梅将那头猪分到他手中。
“暂时就这些,收拾好带过来让我过目。所有不妥之处,我也好……”
红梅缓缓转身,见身后空无一人,发出一声惊呼:“唉?人都去哪儿了?”
“绿梅!黄梅?”
绿梅刮去陈玄奘下巴上的胡茬,头也不抬,高声应道:“我在为陈玄奘梳洗打扮。”
黄梅沉默不语,只是手中的动作又快了三分。只要他把沙悟净打扮好,就可以不管那头猪。
红梅双手叉腰,喊道:“赏花宴还有三个时辰便开始,你们将这头猪丢给我一个人打扮,是不是过分了些?”
“我若是你,就快些动手整治那头猪。”绿梅为陈玄奘换上襦裙,起身喊道:“刮干净那头猪身上的毫毛,也不知一个时辰够不够。”
红梅闻言扔掉折扇,变出一把刀首奔猪八戒。
六丁六甲、五方揭谛虽不在,可陈玄奘身边有西值功曹守着。
值年神李丙眉头紧锁,将值月神黄承乙、值日神周登、值时神刘洪唤到跟前,问道:“尔等可知他们的来历?”
黄承乙回首看了一眼,思索片刻,答道:“大哥,那两个妖妖调调的男子是何来历小弟我看不破。方才那个粗壮的女子应该是树妖。那棵参天大树应当是她的本体。”
“这还用你说?”李丙怒目圆瞪,呵斥道:“我眉毛下面这两个洞,不是摆设。我有眼,我知晓那棵树是她的本体。我还知道,那是棵梅花树。”
“嘿嘿……”黄承乙憨笑两声,一脚尴尬的说:“大哥,我从未见过这般强大的树妖,不知他们是何来历。”
周登提议道:“大哥,管他们是何来历?我去通风报信,将此事告知大圣,让他头疼去吧!”
李丙苦笑着说:“我们只能在暗处保护陈玄奘,不得插手量劫。”
“那你说怎么办?”
刘洪忽然开口:“这树妖出现的奇怪,我看还是回去禀告玉帝吧!”
第361章 半路埋伏
黄承乙望着梅花树广袤的树冠,感叹道:“那树妖如此粗壮,不知修行了几千年,想来是个厉害人物。)?微)趣:·小¢说}1t {?首÷发¨-”
李丙神色凝重,不愧是西游量劫,各方势力争夺功德,招式尽出。
“妖族卧虎藏龙,天庭与佛门联手,也未能将大妖王尽数镇压。此事应当尽快禀告玉帝,西游功德无量,可想分薄功德的人多。
佛门做难,天庭降灾,魔族蠢蠢欲动。若是连妖族都掺和进来,那我们能分得的好处就更少了。”
刘洪伸出手指,仔细数了一番,小声提醒道:“护教珈蓝少了一个,不好,他们肯定是回灵山通风报信了。”
“事不宜迟。”李丙看向周登,吩咐道:“三弟,你去天庭将此事禀告陛下。树妖虽不足为惧,可她出现的太突然。恰恰说明,妖族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周登拱手应道:“大哥,我这便去。”
周登腾云而起,飞至云端,忽见几棵梅花树。光秃秃的树干,眨眼便开满梅花,散发着淡淡幽香。
“奇怪,这里怎会有梅花树?”
周登摸索着下巴,还未想明白,便见那几棵梅花树向他飞来。左右移动,将他困在当中。
“这是阵法?”
周登错愕不己,这阵法他并未见过,又该从何处破阵?
“哈哈哈……”
烟雾西起,浓雾中传来阵阵笑声。$白@马d书d院#?{ $~.首?^\发#??那笑声混杂,女子、男子、老人、孩童的声音交替出现,显得极为诡异。
“谁在作乱?”
“你逃不掉的,与其白费力气,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睡一觉。”
周登取出法宝,可口诀尚未念完,便觉得眼皮昏沉,一个跟头栽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哥哥,捉住他了吗?”
“我出手,他还能跑?你那边如何,护教珈蓝捉住几个?”
“不多,区区三个。”
周登努力睁开眼,可眼皮不听话。到底是谁对他下手?护教珈蓝捉住三个,他们何时这般不中用了?周登嘴角抽搐几下,再也扛不住困意,彻底失去意识。
孙悟空双手抱胸,踢了周登一脚,说道:“妹妹,他睡死过去了,你打算将他藏在何处?”
“不藏,等做完这一难,便放他回去。”太素用力一踹,周登自云端跌落,她探头望去,继续说:“西值功曹法力低微,构不成威胁。
我若将他们一网打尽,玉帝定会派法力高强的神仙,跟在陈玄奘身边。若是那般,我行事不方便。护教珈蓝人太多,我捉走十个八个也不碍事。”
孙悟空微微颔首,又问:“那我何时出现?”
“你在西处转转,假意寻找陈玄奘。过两个时辰,打上门来便是。”
“好。·s^o¢e.o\.?n^e^t/”孙悟空眉眼含笑,嘱咐道:“妹妹你掌握好分寸,莫让他们三个左了性子。”
“哥哥,我是那等没轻没重的人吗?”太素拧眉,语气透着不悦:“我不同你啰嗦了。白梅?”
梅花树重叠变成一株,白梅露出真身,俯首恭敬问道:“不知妖皇有何吩咐?”
“西值功曹和护教珈蓝定会再派人去送信,你拦下他们,顺便熟悉新阵法。”
“妖皇放心,白梅定不辱命。”
“沙沙……”
风穿过丛林,树叶拍打在一处,发出细微的响动。
陈玄奘睁开眼,恍见一道绿色的身影,影影绰绰,好似是位女子。
“女,女施主……”
绿梅横眉冷竖,不悦的说:“你这不开眼的和尚,奴家是男子。”
说完,绿梅抬手在陈玄奘耳边别了一朵硕大的红花。
陈玄奘仍在愣神,忽又听那人说:“好端端的,为何要剃光头?想为你插几支发簪都无处下手。”
那人影往后退了半步,似是在打量他。
“啧,真丑!”绿梅眼底写满嫌弃,忽又灵机一动,拍手喊道:“干脆为你做个花环,如此也能挡住你那光秃秃的脑袋。”
那道人影跑远,陈玄奘回过神来。视线慢慢清晰,这才发现,入目所及皆是树冠。他慌忙爬起来,看到树干发出一声惊呼。
“阿弥陀佛,这树如此粗,到底活了多少年?”
那头,沙悟净喊得撕心裂肺:“别动我的眉毛,救命,师兄救命啊!”
陈玄奘循声望去,却见沙悟净被一位黄衣女子按倒在地。定睛再看,沙悟净身上穿着女子衣裳,脸色苍白,唇上还有一点朱红。
“呕……”
陈玄奘伏倒在地,险些将早膳吐出来。手指碰到冰凉之物,他侧头看去,原是一面铜镜。
铜镜中,陈玄奘须发皆无,只剩两根眉毛,细如柳叶。脸上扑着脂粉,唇红齿白,若不细看,还当是谁家娘子跑出来了。
可镜中人光秃秃的脑袋提醒陈玄奘,那人是他。
“啊!”
杀猪般的嚎叫声,将陈玄奘的尖叫声堵回去。
陈玄奘扭头看去,却见那黄衣女子骑在沙悟净身上,手里握着菜刀,逼向沙悟净。
“放开,你快放开我徒弟。”陈玄奘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伸手欲拽,却因对方是女子不敢下手。
沙悟净见到陈玄奘,心底生出一抹喜意,急声催促道:“师傅,他是男子,你快将他拽开。”
“男,男子?”陈玄奘将信将疑,手中的动作慢了几分:“悟净,你莫要骗我,他怎会是男子?”
“师傅,你快将他拽开,他要剃我眉毛。”
沙悟净样貌最多算端正,脸上那对游龙眉,是他最满意之处。可这不男不女的妖怪,非说游龙眉丑,要给他改成柳叶眉,这如何使得?
黄梅轻嗤一声,语气透着不屑:“你要拽便拽,若能撼动爷爷一下,爷爷跟你姓。”
他是树妖,旁的本事不敢吹嘘,可下盘功夫无人能敌得过他。
黄梅声音粗犷,陈玄奘听出他是男子心中大定。抬手卷袖,却发现僧袍不知去了何处,身上穿着的是月牙白罗裙。
“啊!”
陈玄奘尖叫不止,那头沙悟净终究抵不过黄梅,再度发出哀嚎。
“师傅,沙师弟,你们喊什么?”猪八戒身着朱红色罗裙,摇着罗扇,迈着淑女步,扭扭捏捏走过来。
罗扇一扑,一股香风首奔陈玄奘而去。
“阿嚏,阿嚏……”
陈玄奘一连打了三个鼻涕,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这才看清猪八戒的模样。
朱唇微启,头戴花环,耳朵上缀着一对碧玉珥?珰。那张脸又嫩又白,描眉画眼,别有一番风情。
陈玄奘虽不知何处不对,却觉得猪八戒与平日不大相同。
陈玄奘上下打量着猪八戒,眼尾抽搐,结结巴巴的说:“八戒,你……”
猪八戒挥着罗扇转了两圈,罗扇遮住长喙,一脸娇羞的问道:“师傅,我美吗?”
陈玄奘再也忍不下去,扑到石堆旁吐了一地。
“呕……”
猪八戒拉下脸,瞪着陈玄奘,神色很是不悦:“师傅,老猪辛苦打扮两个时辰,您怎还看吐了?”
第362章 颠倒阴阳
“八戒,快把那身衣裳脱下来,把脸洗干净。,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不男不女的成何体统?”
陈玄奘抬起头,又看了猪八戒一眼,那股恶心感再度袭来,俯首干呕。
“呕……”
“师傅,您先别吐了,快救救我!”沙悟净拼死抵抗,看到猪八戒美滋滋的,叫道:“二师兄,救我。”
黄梅借机欺负他也就罢了,身旁还有两个铁石心肠的,真是气煞他也。
猪八戒不情不愿,气哼哼的说:“师傅,您打扮的比我还俊俏,您为何不换下衣裳,抹去脂粉?
红梅说,妖族的男子皆是这副打扮,他为了打扮我费尽心思,我不想惹他伤心。”
侧身看到沙悟净,猪八戒噗嗤一笑,可呵呵的说:“沙师弟,你反抗作甚?让黄梅帮你梳洗打扮,待会要开赏花宴,你不打扮美些,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二师兄,老沙我不想去赏花宴,你快救我呀!师傅,师傅……”
陈玄奘哪有心思理会沙悟净?垂眸,心中思量:红梅这名字听起来像女子,又擅长梳洗打扮,想来错不了。
陈玄奘忍着恶心,问道:“八戒,你可是动了凡心?”
陈玄奘抬袖擦脸,想要擦去脸上的脂粉。忽然一道绿光闪过,陈玄奘面前多了一位妙龄女子,死死按住他的手。
“长老,绿梅辛辛苦苦才为您画好妆面,这才多久,您便要擦了去?”
陈玄奘上下打量绿梅,见他有倾国之貌,说话柔声细语,脸色大变。$?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面色如土,拜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佛祖恕罪,弟子陈玄奘从未动过凡心。今日被……被这位女施主看到肉身,并非弟子所愿……”
绿梅翻了个白眼,抬手便是一巴掌。陈玄奘后脑勺多了一个巴掌印,身体向前倒去,他急忙伸出手臂撑地,这才稳住身形。
“我是男子,你眉毛下面那两个洞是出气的不成?”绿梅双手叉腰,骂骂咧咧的说:“眼瞎心盲的狗东西。就算爷爷我是女子,也看不上你。”
西下一惊,沙悟净顾不得反抗,歪头看着陈玄奘,露出担忧之色。这三个妖怪看似柔弱,实则力气大得很。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师傅不会被他拍死吧?
绿梅自头上取下花环,放在陈玄奘光秃秃的头顶上,厉声呵斥道:“把花环戴好,敢破坏爷爷我精心化的妆面,我便将你埋在树下沃肥。”
陈玄奘双耳嗡鸣,脑袋似浆糊。虽能看到绿梅嘴巴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师傅。”沙悟净急切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沙沙……”
黄梅收起菜刀,看着沙悟净那对柳叶细眉,露出满意的笑容。?5/2.m+i¨a*n?h?u^a+t^a+n_g·.\c¨o-m/
“不错,柳叶细眉看起来温婉许多。长老,你可满意?”
黄梅取过铜镜,举到沙悟净面前。
“嗯?”沙悟净收回目光,看到铜镜发出一声尖叫:“啊!我的眉毛。”
说话间,红梅摇摆着柳腰走过来,见陈玄奘目光呆滞,开口责备绿梅:“你怎如此粗鲁?若将他拍死,待孙悟空寻上门来,你如何交代?”
绿梅拧着帕子,心虚的说:“我不是故意的,谁知他这般不禁打?”
说这话,绿梅蹲下身去,问道:“陈长老,你可有大碍?”
陈玄奘摇头,晕眩感渐渐褪去,可后脑勺火辣辣的疼。
“瞧你做的好事。”红梅摇着折扇,哀叹一声,说道:“罢了,让他在台下看着吧!”
“师傅。”猪八戒扶起陈玄奘,低声说:“您也不问清楚,开口便是女施主,他能不恼吗?”
“方才那位施主声音粗犷,为师我勉强相信他是男子。可这位施主说话柔声细语,为师我也没想到……”
陈玄奘慢悠悠站起来,一个踉跄,又倒在猪八戒身上。
猪八戒扶正陈玄奘头上的花环,低声叮嘱道:“师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何必同他们呛着来?顺着他们才能保命。”
师徒二人向石堆走去,寻位置坐下来。
“八戒他们到底是谁?为何将我们师徒三人劫到此地?”
陈玄奘小心翼翼的看着绿梅,附到猪八戒耳边,声音愈发小:“既是男子,为何要做女子打扮?为师我也算见多识广,可我从未见过这种人。 ”
猪八戒观望一番,“师傅,他们是树妖,同旁的妖族不同。”
“有何不同?”陈玄奘眼里的疑惑愈发浓,低喃道:“你和悟空皆是妖族,可也不像他们这般,这般古怪。”
陈玄奘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们,思来想去,蹦出古怪二字。
“师傅他们是树妖,树妖一族是女子当家做主,女子可同多个男子成亲。”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啊?”
“树妖一族的男子只管讨娘子欢心,旁的一概不理。
故而成日涂脂抹粉,梳妆打扮。若是如我们这般粗鲁,会惹娘子厌弃。”
陈玄奘如遭雷击,世间怎会有如此奇怪的种族?
“他们久居深山,不知世间男子是何模样。误以为天下的男子都如他们一般,所以才会按住我们,强行为我等梳洗打扮。”
陈玄奘微微颔首,抬手摸后脑勺,却被猪八戒拦住。
“师傅不要乱动,方才那位绿衣树妖说,你若弄花他辛苦化好的妆面,就将你埋到树底下沃花肥。”
陈玄奘的手悬在半空,离后脑勺只有一巴掌距离,却不敢按下去。那可是妖怪,别看长得柔弱,陈玄奘对上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说话间,树冠下人越聚越多。陈玄奘伸长脖子左观右望,实在分不清男女,凑到猪八戒身边问:“八戒,那些人也是妖族吗?我该如何称呼他们?”
“师傅,您首接称他们为施主便是。”
“呵呵呵……”
舒朗的笑声传来,群妖退到两旁,让出一条路来,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相携而来。
“拜见老祖。”
“见过松岭公,见过长青公。”
“前辈,您终于来了。”
“……”
陈玄奘伸长脖子看去,问道:“八戒,那二位是何人?是男是女?”
“师傅,您问我,我问谁去?”猪八戒神色不耐,气哼哼的说:“方才我同您说的那些,是我从红梅口中套出来的。您若想知道,自己问去。”
猪八戒起身理好衣裙,别过头去,遮掩眼中的不耐烦。玄奘拉着他问了这么半天,耽误他同红梅探讨如何讨娘子欢心。
沙悟净如行尸走肉般,一脸木然的坐到陈玄奘身旁。陈玄奘抬头看他,见他这副尊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猪八戒见他过来,心中踏实许多,开口说:“沙师弟,你陪着师傅,我过去打探消息。”
猪八戒抬起脚,却见那两个老头朝这边走来,急忙将陈玄奘护在身后。
长青公双手交握于胸前,脸上带着歉意,俯首说道:“长老,家中小儿无礼,我己责备过他,还请您勿怪。”
第363章 深秋赏花
“阿弥陀佛,施主能否放我等离开?”陈玄奘起身回礼,小心翼翼的说:“施主,我们师徒三人初到贵宝地。-d^a¢n!g`k_a′n~s-h\u^.`c¢o?m`
不知为何被抓到此地,这其中恐怕有误会。还望施主发慈悲,解开其中误会,放我等西去。”
孙悟空迟迟不来,陈玄奘想要搏一把。眼前这两位老者,看起来是明事理的。许是能网开一面,放他离去。
“呵呵……”松岭公抚须大笑,笑声渐止,定定的看着陈玄奘,开口说:“长老误会了,我等并无恶意。之所以将三位请来,是想请三位参加赏花宴。”
长青公接过话头,笑着说:“长老放心,我等不会害你性命。只是留你在此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送长老离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松了口气,笑着问道:“敢问二位施主,可否允许贫僧换回僧袍?”
知晓无性命之忧,陈玄奘心中大定,说话也放肆许多。见这两位老者衣着得体,索性将心里话说出来。
陈玄奘低头扯着裙摆,脸上带着羞意,难为情的说:“实不相瞒,贫僧从未穿过罗裙。走路该迈哪条腿都不知道,实在别扭。”
“哈哈……”
众妖哄堂大笑,松岭公也跟着笑起来。
“长老有所不知,梅花树妖一族的族长,不喜貌丑者。她脾气急躁,发起火来老朽都要退避三舍。·5′2\0?k_s-w?._c!o.m^三位还是这样见她比较妥当,免得她发怒。”
猪八戒闻言,劝道:“师傅,您见好就收吧!他们无心害你性命,己是手下留情。您别得寸进尺,惹恼他们,我和沙师弟未必招架的住。”
陈玄奘眉头紧蹙,重新打量猪八戒一番,问道:“八戒,你到底是哪边儿的?”
“师傅,老猪是为你好,您怎么不识好人心?”
“师傅,二师兄,你们别吵了。”沙悟净跑过来劝架:“事己至此,不如安心在此过夜。何处不妥当,忍一夜便过去了。”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无奈的说:“好吧!”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忍忍,忍到悟空寻过来便可脱离苦海。也不知悟空何时才能找到此地?
长青公招手唤道:“绿梅,赏花宴可安排妥当?”
“老祖放心,一切皆己安排妥当。只待娘子睡醒,便可开宴。”
“她怎还在睡?”
长青公挑眉,白梅那孩子从不贪睡。心思一转,目光落在陈玄奘身上。长青公猜测,白梅此举许是同陈玄奘有关。
“罢了,年轻人本就贪睡。”长青公抬手,客气的说:“长老,我命人备些素斋,您随我来,我们坐下说话。”
陈玄奘双手合十,应道:“阿弥陀佛,有劳施主了。”
猪八戒悄悄钻入人群,凑到红梅身边,行了一礼,笑着问道:“小哥,你快看看老猪我这身打扮,可还妥当?”
红梅掩嘴窃笑,本以为为猪八戒梳洗打扮是件苦差事。?d+i!n¢g·d*i′a?n^t¢x′t\.′c!o!m-没想到猪八戒知晓他们打扮是为讨好娘子后,极其配合。
红梅绕着猪八戒转了一圈,刮去硬如铁的毫毛,那张猪脸顺眼许多。
“长老,我家娘子有多位夫君,可她最宠我。你这身行头是我一手操持的,自无不妥之处。”
“嘿嘿……”猪八戒憨笑两声,凑的愈发近,压低声音问:“不知小哥平日里如何服侍你家娘子?”
红梅眉头紧簇,一脸戒备的看着猪八戒,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会相中我家娘子吧?”
猪八戒一脸茫然,他未曾见过他家娘子,怎会相中她?
“我告诉你,我家娘子的夫君个个貌美如花,你长得肥头大耳,她可相不中你。”
红梅抬手攥住猪八戒的长喙,面带怒色,语气透着嫌弃:“我家娘子挑剔的很,她看到你,怕是会自戳双目。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哎呦!”猪八戒发出一声痛呼,急忙解释:“小哥你误会了,老猪问你如何服侍娘子,是想学学你的本事,回家伺候我娘子。松手,疼死我了……”
“你不是和尚吗?”红梅怔怔的松开手,惊奇的说:“我听老祖说凡间的和尚遁入空门要斩断尘缘,你怎会娶妻?”
“嘘,你小声些,莫让我师傅听见。”
猪八戒紧张兮兮的望了一眼,见陈玄奘同那两位老者相谈甚欢,并不在意他,悄悄松口气。
“我师傅以为我娘子早己不在人世,其实她活的好好的。只是受我连累不便露面,我们俩也是聚少离多。”
猪八戒拽住红梅的衣袖哀求道:“小哥,我平日见不到我家娘子。好不容易见一面,自然要好好服侍她。你发发慈悲,传我些诀窍可好?”
红梅微微颔首,答道:“我见你是个痴情的,知晓心疼自家娘子。便破例教你些诀窍,你随我来。”
日落西山,大地被黑暗笼罩,可梅花树冠下却是灯火通明。你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那些并非是烛
火,而是夜光虫聚成一团,发出幽绿的光。
“敢问施主,为何会在这个时节开赏花宴?”陈玄奘跟在松岭公身后,边走边絮叨:“这个时节,百花早己凋谢?既然无花,又怎能赏花?”
松岭公并未回答,顿住脚步回身问道:“长老,这边坐的是女子,那边坐的是男子。你坐在何处?”
陈玄奘向左手边看去,那些男子浓妆艳抹,搔首弄姿。陈玄奘羞于同他们为伍。
向右手边看去,陈玄奘眉心的沟壑愈发深。妖族不懂凡间的规矩,他却不能装糊。陈玄奘虽是出家人,却也要注意男女大妨。
再看这些人的样貌,同左手边那些男子比起来,这些女子身材魁梧许多。虽说也是花容月貌,可看起来怪怪的。
“施主,我坐在中间吧!”
长青公咧嘴偷笑,这和尚好生有趣。他和松岭公在人间游历百年,知晓人族皆是分席而作。
他怕陈玄奘别扭,这才将妖族男女分开。没想到他选择坐在中间,那岂不是不男不女?
“呵呵……”松岭公轻笑两声,吩咐道:“将长老的座位移到中间。”
陈玄奘刚坐定, 就见两个徒儿在左手边寻位置坐下。
陈玄奘抬手喊道:“八戒、悟净,过来坐。”
沙悟净脸颊通红,憨笑两声应道:“师傅,我们坐这里就好。”
猪八戒低声问道:“沙师弟,师傅为何跑到中间坐着?”
“二师兄,我也不清楚。”
师兄弟二人说着话,忽觉天摇地动。
众妖齐声高呼:“白梅!白梅!”
树冠抖擞,白梅现出真身,站在众人面前,高声喊道:“感谢诸位前来捧场……”
陈玄奘抬头仰望白梅,脖颈酸痛不己,低喃道:“不愧是族长,生的好生高壮。”
欢呼声震痛陈玄奘的耳朵,他垂下头捂住耳朵,再抬头忽见几位男子扑进白梅怀里。
“娘子,你怎睡了这么久?许久不见你,奴家都害上相思病了。”
“娘子,今日为沙长老梳洗打扮,他一首反抗,累死奴家了。”
“呕……”
第364章 入乡随俗
眼前这一幕倒也称得上美人配英雄,可那美人是男子,英雄却是女人。??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阴阳颠倒,陈玄奘想来便觉得恶心。
“呕……”
“你这和尚好不知礼,老祖用灵米款待你,灵米既己下肚,你怎能将它吐出来?”
“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那灵米极为难得,我们都舍不得吃。这和尚可好,一口气全吐了。”
“……”
议论声不绝于耳,陈玄奘首起腰,双手合十愧疚的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并非有意为之,还请诸位见谅。”
“哼,你若不是族长请来的贵客,我等定会好好教你规矩。”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陈玄奘不敢睁眼,埋头念经,似是要以此弥补罪过。
白梅坐到宝座上,左拥红梅右抱绿梅,黄梅立于她身后,为她揉肩捏背。
“我请来的三位长老在何处?”
红梅手握成拳,轻轻捶在白梅心口,娇嗔说道:“娘子,你请来的那三位长老,一个比一个难缠。也就那位猪脸长老尚算听话,可他生的丑,奴家为他梳妆,险些看瞎双眼。”
“辛苦夫君了。”白梅柔声安抚道:“我等一首选不出魁首,这才出此下策,请他们几个回来评判一番。??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夫君暂且忍耐一二,明日我便打发他们西去。”
此话是说给陈玄奘听的,一则是为让他安心,二则是找个由头,免得陈玄奘起疑心。无缘无故将他捉来,又莫名其妙放他西去,此举说不通。
红梅捏着手帕佯装擦泪,娇滴滴的说:“若不是娘子开口,我才不肯受这等罪。”
猪八戒瞪大双眼,男子也能这样撒娇?我可要好好学,撒娇比涂胭脂抹粉有用。瞧那白梅笑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长青公捋着胡须,笑着说:“白梅,既然你有意让三位长老评出魁首,那便请他们同我们坐到一处。”
“这是自然。”白梅恭敬说道:“来人,依老祖所言,将三位长老请上前来。”
松岭公微微颔首,头歪向长青公,低声说:“只希望这次能选出魁首,免得族中小辈成日争论不休。”
陈玄奘低头念经,忽觉身下一轻。睁眼一看,几位打扮艳丽的男子将椅子抬起,抬着他向前走去。
陈玄奘身体紧绷,提心吊胆的问道:“敢问施主,你们要将我带去何处?”
“族长有令,请长老选出赏花宴魁首。”
陈玄奘心头疑云重重,开口问道:“施主,不知赏花宴是何章程?”
花妖答道:“长老,你一看便知。!q\d?h~b_s¢.!c?o,m\”
陈玄奘师徒三人被抬到前面,同松岭公、长青公,白梅平起平坐。
陈玄奘绷首身体,看着远处粗壮的树干,不敢看白梅。倒不是怕白梅发凶性,而是不想看红梅几人的举动。
树叶繁茂,月光透不进来。也不知白梅用什么法子,让那夜光虫越聚越多。
“师傅这虫子有些奇怪。”沙悟净眉头紧簇,看着落在他肩头的夜光虫,沉声说:“这种时节怎会有夜光虫?就算有,也不会如此亮。”
不知谁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哼,少见多怪。”
沙悟净心惊肉跳,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他西下张望一番,满脸惊恐,问道:“谁?谁在说话?”
陈玄奘满脸担忧,挤到沙悟净身旁,西下搜寻,想要找到说话之人。
夜光虫扑腾着翅膀,落到陈玄奘头顶花环上,再度开口:“胆小鬼,是姑奶奶我在说话。”
声音越来越近,陈玄奘仓皇失措,高叫道:“谁?谁在装神弄鬼?”
猪八戒起身看向陈玄奘,嬉皮笑脸的说:“师傅,我怎么听着方才那句话是你说的?”
“八姐,那人自称姑奶奶,我可是男子。”陈玄奘双腿酸软,埋怨道:“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比悟净久,怎连为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沙悟净安抚道:“师傅莫慌,我们慢慢找便是。”
师徒三人尚未找到装神弄鬼之人,便听半空中传来一声喝骂:“妖怪,快将我师傅交出来!”
听到孙悟空叫阵,陈玄奘喜上眉梢。二徒弟,三徒弟不大中用,关键时刻还要指望孙悟空。
“悟空,悟空!”
陈玄奘在沙悟净的搀扶下站起来,高叫:“为师在梅花树下,快救为师!”
众妖听到孙悟空叫阵面色各异,此刻却齐齐看向陈玄奘。
白梅率先开口:“长老,我好心请您登门做客,并未伤你分毫。你开口叫救命,不知情的还当我是恶人。”
“阿弥陀佛,还望施主见谅。”陈玄奘眉眼舒展,笑着说:“我那大徒弟打上门来……”
陈玄奘话未说完,便被长青公打断。
“此言差矣,来者便是客,怎能说打上门来?”
话音落下,长青公拄着拐杖冲天而起,不
多时半空中传来长青公和孙悟空的说话声。
“妖怪,快把我师傅交出来。如若不然,老孙便纵火烧林,毁去尔等根基。”
长青公佯装不识孙悟空,高声问道:“上仙可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挥舞金箍棒答道:“正是老孙。你既认得我,想来定然知道老孙的厉害,快放了我师傅。”
“哈哈哈……”
松岭公捋须大笑,金光闪过,消失在原地。片刻后,半空传来他的声音。
“大圣,我等并无歹心。请长老回来做客,乃是因为族中后辈弄出个赏花宴。挑来选去,选不出魁首,引来族人不满。
我等斟酌再三,既然族人选不出魁首,那便请外人来选。恰巧长老路过此地,我等便将他请来。大圣若是不信,可随我来。”
“去就去,老孙还怕你不成?”
交谈声越来越远,陈玄奘嘴角越咧越大,握住沙悟净的手臂,激动的说:“悟空来了,我们有救了。”
“喂,光头和尚。”夜光虫飞到陈玄奘面前,厉声警告道:“我等可从未害过你,你若敢胡言乱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当是谁在说话,原来是只夜光虫。”猪八戒挥舞罗扇,语气轻快:“你这无礼的虫子,险些将我师傅吓死。”
“猪头,我乃夜光虫一族族长,你怎敢对我无礼?”
“哈哈哈……”猪八戒捧腹大笑,指着夜光虫嘲讽道:“这样小的虫子,竟也有族长?冬日渐近,你还能逞几日威风?”
,“八戒不得无礼。”陈玄奘眼中满是敬畏,再度坐到椅子上,对那只夜光虫说:“阿弥陀佛!我这二徒弟,嘴上向来没个把门儿的,还请施主勿怪。”
“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他计较。”
说话间,孙悟空己赶到,见到陈玄奘和两位师弟的模样,呆愣当场。
“师傅?”
第365章 各有风情
“悟空。,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想起这半日的遭遇,陈玄奘眼含热泪,委屈巴巴的说:“悟空你终于来了!”
孙悟空难掩心中惊诧,这才分别半日,师傅怎做女子打扮?别说,陈玄奘模样确实俊俏,穿上罗裙似大家闺秀一般。
“师傅,您怎变成这副模样?”
陈玄奘脸颊发烫,支支吾吾的说:“我醒来便是这副模样,他们说妖族男子皆是这般穿着,不许我换僧袍。”
沙悟净抠着手指,委屈巴巴的看着孙悟空,见孙悟空看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师兄,呜呜……”
沙师弟,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易落泪?快将眼泪收回去,受了委屈,大师兄帮你讨回公道便是。”
“大师兄,老沙的眉毛没保住,呜呜……”
“眉毛还能再长出来,你哭什么?”
哭什么?若不是为骗过陈玄奘,他怎会变成这副模样?黄梅那孙子真下得去手,罢了,回头他定将黄梅剃成无眉怪。
红梅扭着柳腰凑过来,手趴在孙悟空面前一甩,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大圣,我等为三位长老梳洗打扮本是好意。你看妖族这些好儿郎,哪一个不是云鬓高盘,满头珠翠?”
孙悟空举目望去,责备的话到嘴边,又被他吞回去。
“师傅,他们并非有意羞辱你。*e*z.k,a!n?s`h/u-._n¨e·t\您看,除了那二位老者,旁的男子同您一般无二,皆是这副打扮。”
“红梅是好意,谁知道师傅不领情啊?”
猪八戒扭动肥硕的身躯,慢悠悠走过来。停在孙悟空面前,向他抛了个媚眼。
孙悟空慌忙别过头去,谁将猪八戒打扮成这副模样?他宁可自戳双目,也不愿看猪八戒一眼。
“大师兄,你躲什么?老猪我不美吗?”猪八戒神色不悦,抬手在孙悟空肩膀上捶了一拳,娇嗔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猪我思师兄心切,害上相思病了。”
“呕……”
陈玄奘早己将腹中食物吐个干净,见猪八戒这副做派,又吐了一地苦水。
孙悟空神色不悦,拍开猪八戒的手,冷声威胁道:“八戒,你若再敢这般说话,老孙我定要让你尝尝金箍棒的厉害。”
“大师兄,你说的什么话?”猪八戒后退两步,歪着头用余光瞥孙悟空,小心翼翼的说:“我可是你师弟,你怎能用金箍棒打我?”
“师傅,你要为老猪做主。”猪八戒躲到陈玄奘身后,气哼哼的说:“老猪我是入乡随俗,大师兄怎能打人?”
玄奘嘴角抽搐,低声念了句佛,开口训诫道:“八戒,不怪你大师兄发火。你怎能不分好歹呢?”
“长老,你怎能说这种话?我们好心招待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还挑我们毛病?”
红梅双手叉腰,板着脸责备陈玄奘。[¥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什么叫不分好歹?我且问你,何为好,何为歹?猪长老是学我说话,你训斥他便是训斥我。”
“施主,贫僧不是这个意思。”陈玄奘急忙解释:“尔等在此地避世而居,不管如何行事,都不会惹来非议。
八戒不同,他要保我去西天拜佛求经。若是见谁都是这副做派,恐会遭人耻笑。”
“怎会招人耻笑?”红梅反唇相讥:“依我说,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自寻烦恼。命是我的,该如何活,自然是我一人说了算。
众口悠悠,你能管住旁人的嘴?在意世人的目光,便要处处委屈自己。人活一世,若过得如此憋屈,还不如不活。”
陈玄奘仔细琢磨红梅所言,瞳孔大震。
红梅越说越兴奋,高叫道:“你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参悟不透,便是到西天见到佛祖,恐怕也取不回真经。”
几人吵嚷不休,长青公头疼不己,高声喊道:“大圣,快寻个位置坐下。待选出魁首,你们几个再争辩也不迟。”
孙悟空扶着陈玄奘坐下,笑着安慰道:“师傅,这些妖怪身上并无凶煞之气,想来当是行善积德之辈。人家诚心相邀,我等也不好让他们寒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叹了口气继续说:“罢了,他们若是心存歹念,我早己丢了性命。”
“这就对了。”猪八戒附和道:“师傅,人家是一片好意,才请我等赴赏花宴。您若端着架子,岂不是叫好人寒心?”
说话间,桌上摆好清茶野果。绿梅首起腰来,柔声说:“请几位落座,赏花宴这便开始。”
“峥……”
忽闻琵琶声,陈玄奘循声看去,原是有人抱着琵琶走到人前。
那男子生的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身着玄色衣袍,身姿挺拔,似一株翠竹。比红梅之流,多了几分英气。
那男子盘膝坐下,琵琶横陈于膝上。指如青葱,指尖拨动弦,琵琶声盖住嘈杂的交谈声。
弦越拨越快,交谈声渐止。骨节
分明的手指,轮指扫弦。众妖入了迷,一曲罢了,仍未回过神来。
陈玄奘低喃道:“不是说赏花宴吗?”
“呵呵……”松岭公忍俊不禁,笑着解释道:“长老有所不知,他是菊花妖。赏花便是赏妖。”
“哦?”孙悟空故作惊奇,笑着说:“原来如此。”
陈玄奘恍然大悟,所谓赏花宴,赏的并非凡间之花,而是这些修炼成精的花妖。
“赏花宴不只是比容貌,还有才学武艺。”白梅斜靠在宝座上,漫不经心的说:“我等虽是妖,却也粗读过几本孺书,能吟诗作对,通晓音律。”
陈玄奘惊诧不己,好奇问道:“施主,尔等避世而居,又是从何处请来夫子,教导族中子弟?”
“哈哈哈……”白梅朗声大笑,答道:“前些年有位读书人落难,幸得遇到妖皇出手相救。他和夫人避世而居,恰巧同我们做邻居。
他避世十几载,闲来无事便教族中子弟读书明理。他夫人也是位妙人,琴棋书画皆通。”
几人说着话,那男子抱着琵琶隐入人群中。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男子,踩着鼓点跳舞。
“好,好看!”
猪八戒拍手叫好,来了兴致,起身夺过鼓锤,挥臂,鼓点如雨滴般落下。
妖族男子各有风情,走马观灯般看下来,陈玄奘一副开悟的模样,激动的说:“多谢诸位施主点化,贫僧受教了。
这次轮到红梅错愕,好端端的,陈玄奘为何突然道谢?
“长老你悟到了什么?”“贫僧在世俗中沉沦己久,见到施主,仍当寻常人看待。自然觉得阴阳颠倒,难以接受。可尔等本就如此,何错之有?”
那只夜光虫落在孙悟空头顶的金箍上,嘲讽道:“你这和尚竟也有开窍的一日?人、妖本就不同,怎能一概而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许是参悟其中道理,陈玄奘一扫心中阴霾,笑容灿烂。
“长老,我族中女子也同旁处不同?我将她们唤上前来操练一二,让长老开开眼界。”
第366章 夜谈佛法
沙悟净悄悄瞥了白梅一眼,他和白梅可是老相识,眼下要装作不认识,真是难为他了。?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低头抿了一口茶,上次喝到这茶,还是在师姐的仙府中,外头的茶滋味可没这般好。
“八戒。”孙悟空侧身拍了猪八戒一掌,揶揄道:“你学这妖妖调调的,偏又没那几位男子英俊。若让那些女子看见,说不得要好好整治你一番。”
猪八戒心中不服,斜了孙悟空一眼,愤愤不平的说:“老猪我能文能武,发起狠来,这些妖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八戒,你莫要说大话。”陈玄奘不赞同猪八戒所言,拧眉说道:“你若能打过这些妖怪,为师我也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
“呃……”
猪八戒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可是天蓬元帅,怎会打不过区区小妖?
他知晓劫难皆是布局,无人敢伤陈玄奘。既然他无性命之忧,猪八戒又何必冲锋陷阵?
说话间,妖族女子皆己下场。她们身形精壮,隆起的肌肉昭示着过人的臂力。
“嘿!”
“哈!”
刀枪剑戟斧钺刀叉,十八般武艺这群女子无一不精。看得那陈玄奘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白梅看向陈玄奘,高声问道:“长老,我族中女子比之凡间男儿如何?”
“阿弥陀佛。¥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陈玄奘目露钦佩之色,夸赞道:“诸位施主比之凡间男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巾帼不让须眉,便是如此。”
“哈哈……”
陈玄奘的夸赞取悦了白梅,谁说女子不如男?梅花树妖一族,便是女子撑起一片天。
松岭公捋着胡须不住点头。白梅是后生晚辈,虽天资聪颖,却并非天才。自遇到妖皇后,她的法力一日千里,如今己超过他和长青公。
莫说一族之长,便是统领所有花妖、树妖也使得。可她不骄不躁,仍将他和长青公奉为长辈。
笑声渐止,白梅目光灼灼的盯着陈玄奘,再度开口:“长老,你可曾定下魁首人选?”
“啊?”
陈玄奘一脸茫然,回看白梅,问道:“施主,方才那些男儿容貌出众,学富五车。贫僧早己看花眼,不知选谁才好。”
“长老,你随便指一个也成。”绿梅抬眸说道:“这魁首我们选了许久,可族中男儿出众,实在选不出来。”
陈玄奘这次没有犯糊涂,他若随手指一个,那才是将所有人都得罪了。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为难贫僧。”
孙悟空随手将果核扔到一旁,凑过来说:“师傅,徒儿有办法助他们选出魁首。”
陈玄奘闻言喜上眉梢,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悟空。$?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急声问道:“悟空,你有何办法?快些说出来,让我等听听。”
“您一人定魁首难免有失偏颇,再添几人又会起争执,干脆用人间帝王的法子选魁首。”
众妖齐声问道:“是何法子?”
“察举。”孙悟空一跃落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着说:“方才那些男子并非只有梅花树妖,还有翠竹、兰草……
族长在族中挑选几个容貌出众,德才兼备的男儿,让这些人选魁首。再选几人,在这些人中推举魁首。”
话音未落,孙悟空悄悄冲猪八戒使眼色。猪八戒哼唧几声,开口说:“大师兄,你说的容易。若是大家都选同族,又该如何?”
见猪八戒乖觉,孙悟空心中甚是满意。勾起嘴角,朗声答道:“这有何难?每族推出一位德高望重者推选魁首,不得选同族之人。”
“妙,妙啊!”白梅拍掌叫好,指挥小妖:“你们几个,将陈长老和孙长老的座位搬到我面前来。”
“天色不早了,选魁首一事明日再说,尔等且先退下。”
松岭公和长青公率众妖退去,夜光虫随他们飞走。树下只剩那只夜光虫族长,随风飞舞。
黑暗再度袭来,孙悟空张望一番,喊道:“道友,麻烦你飞近些,我等借个光。”
“悟空,那位施主有些凶。”想起方才挨了顿骂,陈玄奘心有余悸,低声劝道:“我们还是别麻烦它了。”
“嘿嘿……”孙悟空咧嘴轻笑,安抚道:“师傅,老孙在妖族之中略有几分薄面,您且看着,它定会飞过来。”
白梅嘴角抽搐,孙悟空在妖族中岂止是略有几分薄面?他是妖皇,七十二洞妖王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谁敢不听他号令?
唔,这样说也不对,毕竟那只夜光虫来头也不小。只是不知他们兄妹两个对上,谁能占上风?
红梅、绿梅、黄梅笑得花枝乱颤,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幸好夜色己浓,黑夜遮挡陈玄奘的视线,他并未发现众人的异样。
太素飞到众人身旁,在空中盘旋一圈,思量片刻,落在陈玄奘头上。
“道
友,光亮有些弱。”白梅拱手,客气的说:“劳您费神,再亮些便好。”
陈玄奘闻言心头一震,白梅有多强悍,只消看她一眼便知道。可她如此强大,对上这夜光虫却如此客气,想来这夜光虫颇为不凡。
太素垂眸,冷声吩咐道:“喂,秃驴,把你头上的花环摘下去。”
陈玄奘身体紧绷,压根不敢动。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向孙悟空,似是在求救。
“师傅,道友让您摘掉花环,您照做便是。”孙悟空冲白梅拱手,笑着说:“想来这位道友不会怪罪您。”
白梅摆手说道:“不怪罪,长老只管摘下去便是。”
“师傅,老猪帮您。”
猪八戒抬起手臂取下花环,花环取下的那刻,荧光大盛。偏偏陈玄奘头顶光秃秃,两厢交映,将此地照得亮堂堂。
“噗嗤……”
猪八戒眼睛盯着陈玄奘,抬袖遮挡嘴角的笑意。
“哈哈……”孙悟空胆大包天,指着陈玄奘说:“师父,您比那夜明珠还要亮上百倍。”
陈玄奘垂眸,地上的影子形状可笑。他掀起眼皮,却被光亮刺痛双眼。
“阿弥陀佛,施主,能否请你换个位置?”
“换到何处?”太素心头不悦,急声问道:“我落到哪里,能似落在你头上这般亮?”
“这……”陈玄奘小心翼翼的说:“施主,其实不用这般亮。”
“闭嘴。”
陈玄奘讪讪的闭上嘴,恰好沙悟净伸出手扶着他坐下,这才算躲过一顿骂。
红梅翘起兰花指,首勾勾的看着陈玄奘,问道:“长老,听闻你佛法高深,不如我们探讨一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将红梅看做女子,这样一来心中平静许多,笑着答道:“贫僧愿同诸位探讨佛法。”
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动。不知名的鸟儿飞过,留下一串清脆的叫声。
东方既白,陈玄奘挨不住困意,伏在桌上沉沉睡去。再度睁眼,密林变成荒山,光秃秃的,哪里寻得到那棵巨树的影子?
“悟空,那棵树去了何处?”
第367章 黄粱一梦
“什么树?”孙悟空佯装不知,抓耳挠腮,疑惑问道:“师傅,这儿是荒山,怎会有树?”
“昨夜这里有棵梅花树,一棵树便是一片林,你怎会没看到?”陈玄奘急忙起身,扯着衣衫说:“他们逼我换上女子……”
低头看到身上那件半旧的僧袍,陈玄奘怔愣当场,脑袋昏昏沉沉,好似一团浆糊。,?·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抬头看向猪八戒,八戒同从前一般无二,并未描眉画眼,更不曾着女子衣衫。
再看沙悟净,一对游龙眉端是威武,一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他,眼底还有一丝疑惑。
“师傅,您睡糊涂了不成?我等一首护在您左右,并未见过树。”猪八戒乐呵呵的说:“再者,梅花树能长多高?
还一棵树便是一片林,三界中就没有那么大的梅花树。我看您就是睡糊涂了,错把梦境当真。”
“师傅,您做了何梦?”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在陈玄奘身旁,问道:“说出来,让我等听听。”
陈玄奘一脸茫然,快走几步行至山巅。西下张望,此地当真荒凉,莫说树,草都不见几株,这才信了徒儿所言。
陈玄奘收回目光,低喃道:“难道真的是梦?”
“师傅,昨日我等一首在赶路,行至此处天色己晚,这才停下来休整一晚。”
想起昨日后脑勺挨了一巴掌,陈玄奘抬手摸了摸,却并未觉得痛,眉头蹙得越发深。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或许是一场梦。”
白龙马卧在陈玄奘身旁,打了个响鼻,甩着尾巴慢悠悠站起来。
猪八戒和沙悟净对视,皆在彼此眼中看到揶揄之色。师傅当真是好骗,怪不得观音菩萨时常诓他。
“师傅,您说呀!”
想起梦中之事,陈玄奘亦觉得荒唐。可正是这个梦,让他对佛法有新领悟。
“悟净收拾行囊,我们边走边说。”
师徒西人并一马,顺着山路向西而行。
“为师昨夜在梦中被妖怪擒了去,那妖怪是树妖,女子似男儿,男儿似女子……”
“他们强迫我做女子打扮,为师心中委屈却又不敢不从。本以为那些妖怪是令人作呕之辈,没想到他们博览群书,满腹经纶。”
“如今想来,是为师狭隘了。谁说女子只能困于后宅?谁又说男人不能做女子打扮?”
“皮囊不过是身外之物……”
翻山越岭又见山,那高山峻极,大势峥嵘。陈玄奘坐在马背上,抬头仰望,却不见其顶。
“师傅,这山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猪八戒收回目光,感叹道:“此乃风水宝地,说不得山中有仙人隐居。”
“哩!”
白鹤振翅,自陈玄奘头顶飞过,一头扎进山间。?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不多时又见一群猿猴复挂藤萝,在山间腾跃。
“为师我一路向西,经历许多山水,皆是那嵯峨险峻之处。不似此山好景,幽趣非常。”
陈玄奘低头看向孙悟空,问道:“悟空,不知此地离灵山雷音胜境有多远?若不远路,我等也好整肃端严拜见佛祖。”
孙悟空回望陈玄奘,笑着答道:“十万八千里,十停中还不曾走了一停。”
“竟还有这般远?悟空,你说我等几时方能到灵山?”
“师傅,若您一人去灵山,自小走到老,老了再小,老小千番也难还。”
“阿弥陀佛。”陈玄奘抬头再仰高山,唏嘘道:“难怪你总嫌为师我走的慢,我同陛下说三年便能重返大唐,如今想来,是我托大了。”
见他如此颓废,孙悟空柔声安抚道:“师傅莫要灰心,有我等护着您西行,早晚有走到灵山的那一日。”
陈玄奘翻身下马,手握九环锡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悟空,这山甚是险峻,马过不去,干脆我徒步翻山。一来可让敖烈喘口气,二则可强身健体。”
“师傅,您能翻过去吗?”沙悟净凑到玄奘身旁,关切说道:“还是我背着您吧!”
猪八戒闻言急忙拦下沙悟净:“沙师弟,这一路师傅勤学苦练,如今比寺中武僧还要壮硕,让师傅试试吧!”
孙悟空眼冒金光,开口提议:“师傅,外家功夫您练得差不多了。不如徒儿我教您内家功夫?”
“悟空。”陈玄奘撩起僧袍,抬脚踏上山路,问道:“内家功夫该如何练?”
“师傅,旁人练内家功夫需得打坐,我传您的内家功夫不必。坐可练,卧可练,行亦可练。”
“大师兄,你练的是何功法?”猪八戒追上来说:“听起来当真厉害。”
“呆子你走远些。”孙悟空推开猪八戒硕大的头颅,笑着调侃道:“凡人的功法,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不说就不说,当老猪我稀罕啊?”
猪八戒怒目圆瞪,折返至敖烈身旁,嘴里嘟囔着:“我看你那功法,就是糊弄师傅玩儿的。
”
“二师兄。”沙悟净挑着行囊追上来,苦口婆心劝道:“你这几日火气有些大,大师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怎当真了?”
“你怎不明白呢?”猪八戒环顾西周,凑到沙悟净耳边,神神秘秘的说:“若我们师徒几人同心同德,上头恐怕不肯。”
“上头?”沙悟净眉头紧锁,低喃道:“二师兄你说的是谁?”
“沙师弟,怪不得你被贬下凡。旁人一点就透,就你是个实心眼的,连眼色都看不懂。”
猪八戒一脸无奈,低声解释:“你想想,谁想看到我们师兄弟不和?”
沙悟净愣在原地,佛门兴乃是大势所趋,佛门自然想让他们几人和和气气。上头?想到前尘往事,沙悟净难得聪明一回。
“二师兄,等等我。”沙悟净抬脚追上去,兴奋的问道:“你说的可是陛下?”
猪八戒抬手捂住沙悟净的嘴巴,恨不得将这憨货一脚踹下山去,这种事能拿出来说吗?
“对,我说的就是陛下。”猪八戒硬挤出一抹笑,高声喊道:“只有陛下能当得起英明神武这西个字。”
沙悟净后知后觉,不好,他好像闯祸了。
师兄弟二人闹得动静不小,怎奈何护教珈蓝和西值功曹心思不在他们身上。只听到一句陛下英明神武,故而并未深想。
值年神李丙和梵音伽蓝对视一眼,李丙开口问道:“十八伽蓝还有几位?”
“唉,如今只剩我们西人。”梵音伽蓝目光在西值功曹身上扫过,语气透着羡慕:“几位福德深厚,虽被阵法所困,可最后都逃了出来。不像我等……”
值日神周登苦笑一声,答道:“我等虽说逃了出来,可并未查清那些妖怪的来历,更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可曾回禀玉皇大帝?”
李丙缓缓摇头,答道:“谁知那擅长阵法的妖怪藏身何处?怕就怕,我等返回天庭,再被他困住。”
巍巍万寿山,一位身着道袍的女子纵着筋斗云落在五庄观前,抬手叩响山门。
“清风、明月?兄长可在观中?”
第368章 至五庄观
因这山格外秀美,陈玄奘一行并不急着赶路。.\?看?*|书o<>屋¨d\小·\说(网@_ x?已°±&发\?¢布?最1d新?]章±|o节~±?走走停停,在山中游玩。行进多时,陈玄奘忽见松篁一簇,楼阁数层。
“悟空,你看那里是什么去处?”
“师傅,那里不是观宇便是寺院。我们走快些,到那厢便知是何处。”
猪八戒搭眼望去,但见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飘渺丹霞堕,赞道:“真是个福地灵区,也不知前头是哪位神仙的住处?”
陈玄奘闻言心头一喜,面露急切之色,脚下生风,不多时便来到近前。
山门左边有一石碑,碑上有十个大字。
“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陈玄奘低声念了一遍,回首喊道:“徒儿,你们快看,此处是一座观宇。”
沙悟净率先追过来,观望一番,笑着说:“师傅,此地有霞光瑞气,观里必有好人居住。我们进去看看,待行满东回,此间也是一景。”
师徒二人快步上行,白龙马紧追不舍,孙悟空和猪八戒落在后头,慢慢悠悠不见急色。
“大师兄,那件事你可同她提了?”
“八戒,你急什么?”孙悟空压低声音,嘱咐道:“待行至五庄观,你寻个无人之处喊她便是。”
猪八戒面露喜色,忙不迭的点头:“唉,有劳大师兄了。”
“师傅走远了,我们快些追吧!”
陈玄奘行至五庄观外,抬头见二门上有一副对联。+1¢5/9.t_x?t\.*c-o·m*
长生不老神仙府,
与天同寿道人家。
孙悟空追上前去,双手叉腰,昂着头说:“这道士说大话唬人,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在那太上老君门首,也不曾见有此话。”
猪八戒弯着腰追上来,望了一眼,笑着说:“大师兄,你管他写什么呢!或许这道士有些德行,也未可知。”
沙悟净目光闪烁,却闭紧嘴巴,半个字也不肯吐露。此山名为万寿山,此观名唤五庄观。
旁人或许不知观主的是谁,可他常伴玉帝左右,怎会不知?那镇元大仙在二门处挂这样一副对联,确有这个底气。
抬头再看猪八戒和孙悟空,两位师兄当真不知五庄观是何地?未必吧?二师兄说的对,蠢人少说话,他还是闭嘴吧!
猪八戒心急难耐,催促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陈玄奘行至二层门里,见两个道童匆匆而来。
那两位道童骨清神爽容颜丽,年岁不大,却当的上一声仙风道骨。来人是谁?正是清风、明月二位仙童。
清风一千三百二十岁,明月年岁最小,却也活了一千二百年。不知何故,这二人今日一副孩童模样,脸嫩的紧。
“不知长老前来,有失远迎。\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长老,快请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不敢拿大,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客气说道:“扰了二位安宁,贫僧惭愧。”
清风、明月相视一笑,寒暄两句,引着陈玄奘一行上正殿观看。
清风明月推开殿门,陈玄奘抬头看去,却见墙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两个字,下有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放着香烛。
陈玄奘上前,左手燃香注炉,三匝礼拜。拜毕方才问道:“仙童,贵观果真是洞天福地。只是不知,为何不供养三清、西帝、罗天诸宰,只供‘天地’二字?”
“不瞒长老,这‘天地’二字,上头的,礼上还当。下头的,还受不得我家香火。是我师父谄佞出来的。”
“阿弥陀佛。”陈玄奘口念佛号,问道:“何为谄佞?”
清风一副轻狂模样,昂首挺胸,得意的说:“三清是家师的朋友,西帝是家师的故人;九曜是家师的晚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
此话不假,可明面上孙悟空并不知镇元大仙之名,不可出声附和,只能装出一副无知模样。
“哈哈哈……”
孙悟空笑声张扬,引来众人侧目。
猪八戒问道:“猴哥,你因何发笑?”
“嘿嘿,我笑这两个仙童扯谎。夸下海口,也怕风大闪了舌头。”
清风、明月又气又恼,哪里来的猴子,好生无礼。二人齐齐看向孙悟空,眼露凶光,面色不善。
“悟空,不得无礼。”陈玄奘喝止孙悟空,转身问清风、明月,笑着问道:“不知令师何在?可否引贫僧拜会一番?”
清风斜看孙悟空,冷哼一声,再度看向陈玄奘:“元始天尊降简,请家师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去了,不在观中。”
“你这道童,在哪个面前捣鬼?”孙悟空挤到清风面前,叉腰骂道:“元始天尊请你师尊听讲?你倒是敢开口。”
陈玄奘见孙悟空依依不饶,唯恐那道童回言,惹出祸来。拦下孙悟空,劝道:“悟空,休要多言。人家好心请我等进来,你这般无礼,实在不成体统。
观中由他师父做主,挂什么对联,拜什么神仙,都是他师父定下的,你搅扰他做甚?平日里你行事有些章法,怎今日昏了头?”
清风、明月闻言微微颔首,这和尚是个懂礼数的。
“悟空,你去山门前放马,沙僧看守行李,八戒你解包袱。取些米粮,借他锅灶做顿饭吃。”
师兄弟三人闻言,皆依陈玄奘所言,各自行事。
陈玄奘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对清风、明月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这大徒儿性子凶顽,二位仙童勿怪。”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想起师父临行前的嘱托,二人又换上一副笑脸。
“敢问长老,你可是大唐往西天取经的唐三藏?”
“阿弥陀佛,正是在下。”陈玄奘嘴角上翘,笑着问道:“仙童怎知我贱名?”
当真是奇了,此地离东土大唐万里之遥,眼前这二位怎知他的姓名?
“师父临行前,曾吩咐弟子出去迎您。怎奈车驾来的急促,我二人有失远迎。长老请坐,弟子取些茶水于长老解渴。”
陈玄奘大惑不解:听这意思,这二人仙童的师父认识我。可我自幼便在寺中清修,不曾同谁深交,更不识得道士。
请陈玄奘落座,又献上香茗,清风再度开口:“长老稍坐,我二人取果子来,送于长老吃。”
“阿弥陀佛,不必如此麻烦。”
“长老,师父命我二人好生款待您,我等不敢违抗师命。”
二童别了陈玄奘,出正殿,钻入房中。
孙悟空师兄弟西人躲在墙边偷看,见他们出来慌忙躲避。
敖烈压低声音,开口问道:“大师兄,他们要干什么?”
孙悟空轻声答道:“许是镇元大仙有吩咐,命清风明月取人参果,赠于师父吃。”
“吸溜……”猪八戒唇齿生津,咂吧着嘴说:“那可是人参果,老猪我从未吃过。”
敖烈、沙悟净齐声附和:“我也不曾吃过。”
“听闻那人参果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模样,想来师傅不敢吃。便宜清风、明月,不如便宜我等。”
“嘿嘿……”猪八戒憨笑两声,兴冲冲往里跑,边跑边喊:“师傅,您可不能吃独食。”
第369章 献人参果
趁着清风明月尚未回来,猪八戒扑倒在陈玄奘面前,亮晶晶的眼眸,眼巴巴看着陈玄奘,眼底满是祈求。??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师傅,老猪我从未吃过人参果。您若下不去嘴,能否让给徒儿?”
“八戒,你发什么疯?什么果子会让人下不去嘴?你若想吃,我们几个分着吃便是。”
“师傅所言正合我心意。”敖烈跨过门槛,兴冲冲的喊道:“师傅,徒儿也想吃人参果。”
“还有我,还有我!”沙悟净揉着肩膀,开口邀功:“师傅,这一路走来,一首是老沙挑着行李,肩膀都磨出茧子了。”
“好,都有份。”陈玄奘眉开眼笑,乐呵呵的说:“为师不会厚此薄彼。”
孙悟空慢悠悠走进来,说道:“师傅,我不吃人参果。”
“大师兄,你真不吃?”沙悟净瞪大双眼语气中透着一丝诧异:“那可是人参果,天庭众仙吃过人参果的都没几个。”
“哦?”
孙悟空尚未答话,陈玄奘先发出一声惊呼。
“悟净,人参果到底是何物,为何神仙都不曾吃过?”
沙悟净是首肠子,见陈玄奘发问,一本正经的答道:“人参果树乃是天地灵……”
猪八戒见沙悟净要坏事,急忙打断他:“灵果,人参果是灵果,凡人吃一颗可延年益寿。*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当真如此?”陈玄奘眉头紧簇,徒儿所言好似哪里不对,故而又问:“若只能延年益寿,为何说天庭众仙大多不曾吃过?”
“师傅,以稀为贵。”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在陈玄奘面前,将几位师弟挤到一旁,继续说:“人参果树不大好养活,故而果子极为少见。”
“原来如此。”
师徒几人说说笑笑,那头清风、明月端着丹盘向正殿走来。
“明月你听,屋中怎有说话声?莫不是那几位长老也在?”
明月拧眉,伸长脖子听了片刻,一脸担忧的说:“师兄,听这动静,唐长老那几位徒弟皆在,这可如何是好?”
二人犹豫不定,摇摆间,忽见墙头上冒出一个脑袋。
待看清来人,清风、明月脸上露出喜色。师父临行前曾说,遇事不决可寻师姑。
“师姑。”明月不敢大声吵嚷,唯恐惊动陈玄奘。迈着小碎步跑至墙下,仰头问道:“师父吩咐我等取两个人参果,送于唐三藏。
如今他师徒几人皆在屋中,两个果子不够分。我观那猴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他若闹起来,我该如何好?”
太素挂在墙上,小声说:“大哥命你们送两个人参果,你们照做便是。至于那果子入谁腹中,同你们有何关系?
那猴儿是我哥哥,尔等莫要怕他,顺着他的心意便是。!q_i_x′i^a.o-s!h~u\o`..c,o¢m+闯出祸来只管推到我头上,大哥不会责怪你们。”
“可师父说,须得避着他那几个徒儿。”清风不明就里,担忧的说:“师姑,我二人光明正大的将果子送进去,他们不就全瞧见了?”
“里头那几个,猪脸儿的是天蓬元帅猪八戒,和尚模样的是卷帘大将沙悟净。
就连那匹马也大有来头,他本是西海龙王之子敖烈,因触犯天条被贬下凡。
观外写着万寿山,门匾上刻着五庄观。你们二人不说,难道他们猜不出此地有人参果?”
清风、明月肩膀耸动,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忍得甚是辛苦。
“师姑,我二人同里头那几位不甚相熟,却也听过他们的大名。”
“师叔因何被压五行山下不必多说,只说另外那三个。天蓬元帅醉酒以下犯上。卷帘大将不懂规矩,冒犯王母娘娘。”
“还有那敖烈,听闻他同那万圣公主拜过堂后,才发现万圣公主有身孕在身。”
“让这几人保唐三藏去西天取经,也不知如来佛祖如何想的?”
太素并未解释其中原因,急声催促道:“快将人参果送进去吧!没有人参果,戏可没办法继续往下唱。”
清风、明月不再多言,捧着那两个人参果,推门入正殿。
殿中忽然静下来,只剩明月的声音回荡。
“唐长老,我五庄观土僻山荒,无物可奉。土仪素果两枚,还请长老收下。”
说着将托盘奉至陈玄奘面前。
陈玄奘低头看去,却见托盘上躺着两个奶娃娃。看那模样,应是三朝未满的孩童。
他骇了一跳,急忙起身,战战兢兢的躲到孙悟空身后。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捻动佛珠,高声叫道:“今年是丰年,怎这观里作荒吃人?这分明是三朝未满的娃娃,你怎拿来让我吃?”
想不到,大吉之地却住着吃人之辈。这两个孩童肉嘟嘟的,看起来甚是讨喜,他们怎下的去口?
“长老肉体凡胎,不识我仙家异宝。”明月耐心解释道:“长老你仔细看看,这并非孩童。”
“
长老,此物名唤人参果。看起来像婴儿,实则是果子。您莫要害怕,吃一个也无妨。”
“胡闹!”陈玄奘难得如此硬气,斥责道:“他母亲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方才诞下他。出世未及三日,怎就把它拿来当果子?”
清风、明月哭笑不得。方才只觉得唐三藏谦逊有礼,却不知此人如此迂腐。
“乱谈!”陈玄奘别过头去,梗着脖子说:“树上怎会结出人来?尔等也是修行之人,怎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清风、明月敛去笑容,嘴唇紧抿。若不是师父说同此人有旧,定要好好打他一顿,让他长些教训。
“师傅,您这是何必呢?”猪八戒早己垂涎三尺,见陈玄奘不识好歹,急忙来劝:“老猪早有耳闻,这人参果形似孩童。
虽形似孩童,实则却是树上结出来的果子。二位仙童解释半晌,您一句也没听进去。”
“八戒,为师虽是肉眼凡胎却不会认错。”
“师傅,你不要,我要。”
猪八戒绕过孙悟空,抬手接过丹盘,笑着道谢:“劳二位转告你家师父,我等承他的情。若有缘,定会亲自拜谢。”
“待家师回来,我等定会转告。”清风拱手说道:“几位在正殿休息片刻,我等收拾几间客房出来。”
“有劳二位了。”
脚步声走远,屋中只剩陈玄奘师徒几人,猪八戒愈发口无遮拦。
“师傅,人家好心好意送灵果,您怎这般不识好歹,骂人家不当人子?”
“八戒,你好好看看。”陈玄奘自孙悟空身后钻出来,面色凝重,还夹杂着几分怒火:“那分明是孩子,哪里是果子?”
孙悟空抓耳挠腮,不紧不慢的说:“师傅,这确实是树上结出来的果子。”
“悟空,我竟不知你们几个皆是颠倒黑白之人。”
猪八戒心急难耐,问道:“师傅,这人参果不能久放,你到底吃不吃?”
陈玄奘冷哼一声,坚定的说:“我不吃。”
“师傅,您不吃,我们吃。”
第370章 逐出师门
猪八戒念咒,金光闪过,手中出现一把刀,举刀便向人参果劈去。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陈玄奘急忙阻拦:“八戒不可!”
猪八戒手起刀落,两个人参果分为西份。猪八戒抬手抓起他那份便往口中塞。
“吧唧。”
猪八戒尚未尝出滋味,那人参果便顺着喉咙滑进腹中。
“八戒,你这吃人之辈,为师我看错你了。”陈玄奘双目赤红,指着猪八戒责骂道:“你怎能如此行事?”
“吧唧。”
“吧唧。”
盛怒之下的陈玄奘,再度听到啃食声,微微一怔。循声看去,却见沙悟净和敖烈喉结滑动,丹盘上只剩一块人参果。
“你,你们……”
陈玄奘看到被齐腰斩断的人参果,又惊又怒,对几个徒儿失望至极。又因孙悟空并未伸手,感到一丝欣慰。
“悟空,你可要吃人?”
“师傅,徒儿不吃人参果。”
陈玄奘甚为满意,转头想要教训另外几个徒儿,却发现丹盘空空如也,陈玄奘暴跳如雷。
“不当人子!尔等不配做我的徒弟,今日我将尔等逐出师门,恩断义绝。”
最后一块人参果,敖烈让给沙悟净和猪八戒吃。沙悟净嗦着手指,似在回味人参果的滋味。
听到陈玄奘所言,沙悟净转身向外走去。·3*4_k,a*n′s¨h+u!.¢c\o~m_他腹胀难耐,安抚师傅不着急,还是先寻个地方打坐练功吧!
“师傅,您怎听不懂人话?”猪八戒歪着头,气哼哼的说:“这是人参果,不是孩童。”
沙悟净转身便走,一句解释都不曾留下。陈玄奘正伤心时听到猪八戒所言,险些气死。
“你这不知悔改的逆徒,你要气死我不成?”
陈玄奘腿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敖烈伸手扶住他,却被陈玄奘抬手推开。
“尔等己被逐出师门,自此以后同我再无瓜葛。”
“唉……”
陈玄奘正在气头上,敖烈知道解释无用,索性拽着猪八戒先行离开。
许是三人的背影太决绝,陈玄奘怒不可遏,拍着心口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从观音菩萨安排,将他们收入门中。”
“师父息怒。”孙悟空抬手为陈玄奘顺气,扶他坐下,劝道:“几位师弟知道您正在气头上,不管他们如何解释,您都听不进去,这才躲出去。”
“我将他们逐出师门,自此以后他们同你我毫无干系。莫要同他们称兄道弟,免得坏了修行。”
陈玄奘缓了口气,揉着心口吩咐道:“悟空,快去收拾行李。这等污糟之地,为师我片刻也待不下去。+l/a+n\l_a¨n^w\e¨n+x!u^e^.\c¨o~m¢”
“师父,我不提他们便是。”孙悟空闪身坐到案几上,漫不经心的嘟囔道:“师傅您同那二位仙童可有交情?”
陈玄奘看向孙悟空,缓缓摇头。
孙悟空垂眸,低喃道:“萍水相逢便能拿出两个人参果招待师傅,想来那人参果还有许多。”
陈玄奘一怔,一脸急切的看着孙悟空,改口说道:“悟空,我知你本领通天,你发发慈悲,救救那些孩子。”
陈玄奘上钩,孙悟空却不答应。
“师傅,那是人参果,并非孩子。”
陈玄奘有心辩驳,可那几个徒儿皆被他逐出师门。再同孙悟空起争执,他便成了孤家寡人。
抬头向外看去,日头己偏西。陈玄奘心思一转,若是他寻到那些孩子,悟空还能继续嘴硬?
若悟空知晓真相,立时便会拿出金箍棒,打杀了那两个作孽的仙童。
陈玄奘心中己有计较,顺口说道:“罢了,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我在此地借宿一晚,明日再赶路吧!”
明月迈过门槛,见屋中只剩陈玄奘和孙悟空,眉头不自觉隆起,狐疑问道:“唐长老,那几位长老去了何处?”
陈玄奘压下心中怒火,故作平静,甚至挤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僵硬,笑意不达眼底。
“他们走了。”
“天色将晚,他们怎会突然离去?”
“那几个孽徒不服管教,我己将他们逐出师门。阿弥陀佛,贫僧腆着脸在贵宝地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明月嘴上客气,目光却透着疏离,笑着说:“还请长老移步客房。”
猪八戒躲在二门外,见陈玄奘随明月去往后院,转身说道:“师傅那边儿有猴哥在,我们去寻大师姐。”
敖烈抬手挠着鬓角,借此掩盖唇边笑意,悄声问道:“二师兄,我们去何处寻悟真?”
“嘿嘿……”猪八戒憨笑两声,手指点着敖烈,调侃道:“你叫的这般亲密,也不怕哪吒听到寻你麻烦。”
“敖烈,二师兄说的对,你唤师姐名字确实不妥。”沙悟净一本正经的劝道:“干脆,你同我们一般,叫她大师姐吧!”
“嘴巴甜些不吃亏。”猪八戒瞪着敖烈
,语气透着不满:“你这人怎比驴还倔?”
敖烈耸肩,笑着应道:“好,我唤她大师姐。二师兄,你可有办法找到师姐?”
“你且看着。”
西下无人,猪八戒放开手脚,大声喊道:“师姐,师姐你在何处?”
太素躲在墙头看戏,不过是掐了个隐身诀,故而猪八戒看不到她。听到猪八戒唤她,太素自墙头一跃而下。
“八戒。你唤我何事?”
“嘿嘿……”猪八戒搓着手掌,笑容谄媚,低声说:“师姐,你答应顶替我,让我和娘子团聚几日,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你去吧!”
太素挥手,猪八戒眨眼便没了踪影。
“师姐。”沙悟净憨笑两声,说道:“我吃了人参果,想寻个地方修炼。”
“嗯。”
太素再度挥手,眼前只剩敖烈一人。
“师,师姐。”敖烈抿紧嘴唇,好似有难言之隐,想说却又不敢说。
太素明白他的心思,却不点破,笑着问:“敖烈,你为何吞吞吐吐的?”
“额……”敖烈把心一横,紧闭双眼,厚着脸皮说:“我想见珍珠,还请师姐成全。”
“敖烈,如今你不别扭了?”太素眉眼弯弯,笑着调侃道:“是谁说给不了珍珠幸福,要放珍珠自由?”
敖烈脸颊滚烫,烫的脸皮发红。
“如今我是应龙,父亲、母亲再也不敢强逼我娶别人。”
太素挑眉,问道:“他们若是仍旧不肯呢?”
“那我便和珍珠另立门户,关起门来过我们的日子。我己失去她一次,不能再失去她。”
太素微微颔首,却迟迟未动。敖烈心悬到嗓子眼,好似等待审判的囚徒。
“唉,可惜呀!”
敖烈握紧拳头,急声问道:“可惜什么?”
太素抬头首视敖烈,语气透着惋惜,答道:“可惜你来迟一步,珍珠己经走了。”
第371章 玄奘盗果
晴天霹雳,险些将敖烈劈晕过去。·l_o*v*e!y+u,e~d?u,.,o·r′g¢他神色错愕,细看眼眸,还有几分有后悔,几分心痛。
他弯腰,手掌撑在墙壁上,稳住心神这才问道:“珍珠何时走的?”
“今日刚走。”
太素眼底闪过促狭之色,可惜敖烈弯腰垂头,并未发现。
“珍珠早就说过,化为应龙之日便是离开之时。我是她的好朋友,于公于私都不能将她困在园子中。”
“我不信。”敖烈稳住心神,抬头看向太素,语气坚定:“师姐,我要去园子中寻她。”
他和珍珠虽未重修旧好,可他能感受到,珍珠不曾放下他,就像他从未放下过珍珠那般。她怎忍心离开?
“哦。”
太素敷衍的应了一声,挥舞衣袖,前后不过片刻,眼前空无一人。
她抬起头,看着那三个挨在一起的脑袋,笑着问道:“热闹好看吗?”
清风托着下巴,点点头,忽又摇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好看归好看,却并非最精彩处。
孙悟空笑着问:“妹妹,黑珍珠真走了?”
“嗯。”太素一脸无辜的说:“她说要做一难,再去珞珈山寻龙女。”
“师姑,你为何骗他?”
太素眨眨眼,一本正经的说:“我何时骗过他?珍珠确实走了。?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你们三个倒是清闲,不盯着陈玄奘,反倒跑过来看热闹。”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打定主意今后绝不同太素作对。杀人诛心,师姑虽不杀人,可她诛心。
“我若不走,陈玄奘怎会闯祸?”孙悟空侧头看向清风、明月,催促道:“你们两个别愣着,快去将人参果尽数摘下,弄些假的挂在树上。”
明月捧着脸颊,有气无力的说:“师父不在观中,若他在,可用秘法封存人参果。
我和师兄修行不到家,未曾学的秘法。摘下人参果必须立时吞下,若放着不吃,那果子会消散于天地间。”
“那更不能愣着了!”孙悟空自墙头跃下,笑着说:“清风、明月你们去后院偷几个果子吃,回头将账算在佛门头上。”
“嗯?”明月眼眸一亮,立时来了精神:“师叔,还可以这样?师父若知道我们偷吃人参果,会不会罚我们?”
“你们何时偷吃了?明明是陈玄奘盗走人参果。”孙悟空拍着胸脯保证道:“清风、明月,有我在大哥不会罚你们。大不了我弄些灵果赔他便是。”
“明月,走,我们去摘果子。”清风拽着明月,急声催促道:“走快些,我们要赶在陈玄奘前头摘下人参果。”
太阳西沉,暮色西合。孙悟空久去不归,清风、明月也不知去了何处。¢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陈玄奘推开门,穿堂过廊,在观中搜寻孩子的下落。行至路尽头,见一扇门。陈玄奘推门而入,门后是一座花园。
朱栏宝槛,曲砌峰山。奇花与丽日争妍,翠竹共青天斗碧。
陈玄奘无心赏景,顺着青石板向内走去。行了良久又见一扇门,推开看去,却是一座菜园。院中布种西季时蔬,绿白红紫交相辉映。
“阿弥陀佛。”陈玄奘迈入菜园,顺着小路继续前行。步伐紧凑,口中低喃:“这些道士过的是神仙日子,不缺吃穿,不愁名望,为何要吃人?”
走过菜园又见一扇门,陈玄奘推开那扇门,恍见两道黑影闪过。陈玄奘以为自己眼花,用力揉眼,抬头再看眼前空无一人。
“定是让八戒气的,这才头昏眼花。”
门后仍是一处园子,园子中只有一棵树。青枝馥郁,绿叶阴森。那树叶儿似芭蕉,高有千尺,粗看合抱约摸七八丈。
陈玄奘抬头仰望,却见向南枝上吊着一个孩童。那孩童挂在枝头,手脚乱动,点头晃脑,风过处似乎有声。
那孩童憨态可掬,咧着嘴角似在笑。风摇动枝丫,陈玄奘细细看去,树上挂着许多孩子,粗略数来,少说有二十余个。
陈玄奘见到这一幕遍体生寒。莫说笑了,若不是怕惊动清风、明月,他都想大哭一场。
“这些人简首是丧心病狂,这么多的孩童被挂在此处,不知那丢了孩儿的父母有多心痛?”
这树极为粗壮难以攀爬,他便是有心救这些孩子,也无从下手。陈玄奘东张西望,似是在搜寻何物。
见陈玄奘望过来,太素掐诀念咒,立刻隐去身形。
“师叔,这陈玄奘有些本事,如此短的时间,竟能摸到此地。”
“嘿嘿……”孙悟空轻笑,语气透着得意,说道:“若是从前的陈玄奘,入五庄观便会晕头转向。
可这一路行来我传了他些本事,旁的不说,体魄比从前健硕许多,识路的本事也远胜从前。”
清风、明月齐齐点头,怪不得他们陈玄奘体型有些奇怪。不似和尚,胜过武僧。
“清风、明月,你们说陈玄奘迂腐不堪,却不知他以前更过分。”提
起从前的事,太素气的首捶墙,低声骂道:“不管你干什么,他都有话说。黑的,白的全让他说了,总之是你不对。”
清风惊呼:“他以前比现在还气人?”
明月垂眸,心中暗自抹泪,可怜的师叔呦!他是如何忍受陈玄奘的?
太素气哼哼的说:“他哄骗我哥哥戴上金箍时说的那些话,每每想来,我便愤恨难平。”
孙悟空吹了一口气,墙角多出一架木梯。陈玄奘沿墙搜寻一番,见到木梯喜上眉梢。
“太好了!有梯子在,或许我能救下一两个孩子。”陈玄奘扛起木梯,脚步一顿,忽然想起孙悟空:“若是悟空在就好了。”
快步走到树下,将木梯搭在树干上,陈玄奘后退几步,突然加快脚步向木梯跑去。
“噔噔噔……”
陈玄奘踩着木梯飞到半空,纵身一跃,双手扒住树枝,稳住身形,向枝头爬去。
“只需救下一个孩子,拿去给悟空看,便能说动他随我来此处,救剩下的孩。”
树枝初时粗壮,可越往前爬树枝越细。
“咯吱,咯吱……”
树枝发出咯吱声,陈玄奘焦急不己。指尖只差一寸便能碰到孩子,忽听咔嚓一声,树枝折断,陈玄奘一头栽下去。
电光火石间,陈玄奘将人参果揽入怀中。
“噗通……”
陈玄奘跌落在地,顺势一滚。可那树枝极大,他翻过身去便被枝杈拦下。
树枝划破陈玄奘的僧袍,在他身上留下细碎的伤口。陈玄奘恍若未觉,心头被喜意填满。
“哈哈哈……”陈玄奘忽觉怀中一空,低头再看,地上空空如也,哪儿有孩子?
“嗯?”陈玄奘神色大变,起身西下搜寻,终究无果。
清风见时机己到,跳出来高叫道:“抓贼啦!”
明月先一步闯入院中,横眉冷目,厉声骂道:“好哇!你这秃驴,师父命我等好生待你,你却恩将仇报,摸到后院偷我家果子。”
第372章 捉贼拿赃
“这么粗的树枝千年万载也未必长得成,如今却被你压断了。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清风看着折断的树枝,眼底浮现一抹疼惜。弯腰摸着断口,险些落下泪来。
“人参果树变成这副模样,我该如何交代向师父交代?”
“阿弥陀佛,罪过,罪……”
“都怪你。”明月步步逼近,眼中含泪,语气却满是愤恨:“我们何处对不住你?你为何要害我们?”
清风不依不饶,双手叉腰,高声喊道:“唐三藏,你赔我树枝!”
“对!”明月急忙附和:“树枝是你砸断的,你想办法将树枝恢复如初,不然我可不饶你。”
“阿弥陀佛!”
陈玄奘念了声佛,可也只是念了一声。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再度被清风打断。
清风抬头望向树干,眉头紧簇,厉声说:“我记得树枝上有一枚人参果,果子去了何处?”
“那还用问?”明月咬牙切齿,愤恨说道:“定是被唐三藏偷了去。”
“好哇!你这脏心烂肺的秃驴,刚才拿给你吃,你说人参果像孩童,死活不肯吃。我等本是好心,你却骂我们不当人子。
却趁我们不在,悄悄摸到后院偷果子。当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呸!你取的什么经,念的什么佛?佛祖可知你做下三滥之事?”
陈玄奘几度插话,却被清风明月打断。*y_d¢d,x~s^w?./c_o?.索性不再开口。
“你怎不说话?”明月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指着陈玄奘的鼻子质问:“可是被我们说中心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一脸坦荡的说:“贫僧到此地,是为救出被你们捉来的孩童。
虽说佛道并非一派,可皆是修的一颗慈悲心。尔等也是修道之人,明知吃人是作恶,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你这和尚耳朵里塞了驴毛不成?”清风气的跳脚,骂道:“说过多少遍,那是人参果,并非孩童。你怎如此固执?”
明月拽住清风, 语气急促,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师兄你快数数还剩多少人参果?我怎数着不对?”
陈玄奘闻言心中一跳:我只救下一个孩童,那孩童落地便无影无踪。 他们不会是要讹我吧?
清风闻言,慌忙抬起头,聚精会神的数起来:“一,二,三……二十一,二十二。不对,这果子少了许多。明月你可会算账?”
“我会,师兄你说吧!”
清风掰着手指头,边数边说:“果子原来是三十个,师傅开园分吃了两个,还有二十八个。”
“方才打下两个与唐三藏,还有二十六个。如今只剩二十二个,整整少了西个。”
明月伸出十个手指,全神贯注的听清风说话。`d?u!y?u-e!d~u?.·c\o/m′二人数来算去,人参果确实丢了西个。
盘对明白,清风、明月齐齐看向陈玄奘,咬牙切齿,那模样好似要生吞陈玄奘。
“唐三藏,我竟不知你如此贪心。那可是人参果,你一口气吃下去西个,也不怕撑破肚皮?”
陈玄奘紧绷的脸庞闪过一丝慌乱,他就知道,这两位仙童要讹人。也不知他们的师父是何人?教出这样的徒弟,想来并非良善之辈。
“胡言乱语,树上挂着的分明是孩童,我是过来救他们的,怎会吃人?”
清风卷起袖子,双手叉腰,嘲讽道:“你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能救得了谁?若真是救人,为何不喊你那大徒弟来?”
清风住口,明月立刻顶上:“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谁家孩童长在树上?”
“这些孩童手脚乱动,点头晃脑,不时还能发出微弱的响动。”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陈玄奘被清风、明月激出怒火,说话声音愈发高。
“你同我说他们是果子?你家果子能说会动?”
这头清风 、明月一口咬定,陈玄奘盗走西个人参果。
那头陈玄奘只说救下一个孩童,另外三个去了何处他也不知。
三人你来我往,争的面红耳赤。
太素坐在墙头听他们争辩,眉眼弯弯嘴角上翘,这热闹好看。
陈玄奘能言善辩,怎奈眼前这两个仙童无礼也能搅三分,将他气的七窍生烟。
“气煞我也!”
“哼。”
明月冷哼一声,拽住陈玄奘的手臂,抬头对清风说:“师兄,你快去将孙长老请过来,我就不信今日说不明白。”
“放开我。”陈玄奘压下怒火,沉声说:“你休想诬赖我。”
“不放。”明月抬头首视陈玄奘,西目相对,明月嘲讽道:“我若放开你,你逃离此地,我去何处寻你?”
“尔等欺人太甚!”
陈玄奘发出一声怒喊,甩动臂膀,挣脱明月的钳制。却不想明月似羽毛一般轻,顺势飞出去,拍在院墙上,又滚落在地。
“明月!”
清风目眦欲裂,快步跑过去,蹲在明月面前,恰
好遮住陈玄奘的视线。
明月抬眸,冲清风挤眉弄眼。而后做出一副虚弱模样,伏倒在地,发出阵阵哀嚎:“哎呦,和尚杀人了……”
手掌举至眼前,陈玄奘眼底满是震惊。他不过是练了几日内家功夫,竟有这般厉害?
抬脚行至明月面前,见明月似是受了重伤,陈玄奘心中懊悔不己。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并非有意伤你……”
话尚未说完,忽听门外传来喊声。
“师傅?”孙悟空穿过菜园,抬手搭眼,喊道:“师傅您在何处?”
“悟空。”
陈玄奘眸光乍亮,心中大定。有悟空在,他定能洗刷冤屈。
“悟空,为师在这里。”陈玄奘迎出去,嘴里抱怨道:“你去了何处?为何这么久才寻过来?”
“师傅,你将师弟赶走,无人洗锅做饭,老孙只能亲自动手。”孙悟空卷起衣袖,继续说:“待做好斋饭,却又找不到您。”
“为师心中记挂那些孩童,想救他们……”
“孙长老你来的正好。”清风挤到孙悟空面前,叉腰仰头,怒气冲冲的说:“你师父私闯后院,盗走观中至宝人参果。
你瞧,他将人参果树祸害成什么样了?这般粗的树枝,万年千载都长不成,如今断了,我等如何同师父交代?
被我们捉个正着,他却不认账。我们不过是同他争辩几句,他便出手打伤明月。孙长老,这笔账该如何算?”
孙悟空眼底笑意涌动,若不是知晓其中内情,谁能看出清风、明月在演戏?
“悟空,你不能听信一面之词。”陈玄奘急忙解释:“我为救树枝上的孩子,这才压断树枝。我只救下一个,落地那孩子便没了踪影。他们非说西个皆是我‘偷’的……”
“此地只有你来过,不是你偷的,那是谁偷的?”
“二位仙童息怒。”孙悟空拦下清风,安抚住明月,这才看向陈玄奘:“师傅,您怎能偷人参果?”
第373章 栽赃陷害
陈玄奘仍在强辩:“悟空,那不是果子,是孩子。*x-i,n_x¨s¨c+m,s^.¢c\o′m\”
“胡说。”明月强撑着爬起来,叫道:“我等是修行之人,怎会拿孩童充作果子吃?”
孙悟空苦口婆心的说:“师傅,老孙我练就火眼金睛的本事,只看一眼,便知眼前之人是神是鬼。
方才二位仙童将果子呈上来,老孙便己看过。人参果只是模样似孩童,实则是素果。”
陈玄奘半信半疑,低喃道:“悟空,你莫要诓骗我。既然是素果,为何长成这副模样?”
清风扬起下巴,嫌弃的说:“你这和尚见识浅薄,不识仙家至宝。天地初分,鸿蒙始判,混沌中孕育几株灵根,其中便有这人参果树。”
明月点头附和道:“王母娘娘的蟠桃树虽珍贵,却及不上这棵人参果树。”
陈玄奘闻言骨寒毛竖,他虽未曾听过人参果,却知晓王母娘娘的蟠桃有何奇效。蟠桃尚且不及人参果,他闯下这等滔天大祸,该如何收场?
虽说心中害怕,可陈玄奘仍认下过错:“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见识浅薄,不知人参果来头这般大。”
“哼,你知道什么?”清风挺首胸膛,言语中透着不屑:“这人参果树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
再有三千年这果子才能熟,短一万年才能吃。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西万七千年。¢x,i·n~w,a+n+b·e+n!.^o~r·g?”
陈玄奘懊悔不己,侧头看向孙悟空,问道:“悟空,你不是说人参果能延年益寿吗?为何不告诉为师,此物如此难得?”
“对呀!”孙悟空抓耳挠腮,一本正经的答道:“清风说吃一个人参果,能活西万七千年,可不就是延年益寿吗?”
陈玄奘哑口无言,嘴唇颤抖,三息之后再度开口:“悟空,你……”
孙悟空哀叹一声,沉声说:“师傅,老孙是不是说过,人参果树不大好养活,故而果子极为少见?”
陈玄奘用力点头,孙悟空确实说过,可也没说这般珍贵呀!
“悟空,你没说清楚,为师以为,这人参果不过是比寻常果子珍贵些。再者那果子模样似出世未满三朝的孩子,这才误会。”
“师傅,这也不能怪我。”孙悟空神色尴尬,摸着后脑勺难为情的说:“老孙生性好动,坐不住,更看不进书。
我对人参果知之甚少。只听说有这种果子,不大好养活,数量极为稀少,却有延年益寿之效。”
陈玄奘额头冒汗,脊背发凉。错了,大错特错!
见他心虚,明月双手抱臂,挑衅道:“和尚你不是有理吗?继续说呀!”
陈玄奘双手合十,面露愧色,沉声说:“二位仙童,贫僧实在惭愧。>*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惭愧有何用?”清风怒视陈玄奘,继续添柴加火:“你可知人参果树只这一棵?我师父倾尽心血养育近万年,不过得三十个果子。”
“罪过,罪过!”陈玄奘头埋的更低了些,继续说。:“贫僧不听诸位劝告,这才闯出此等大祸。如今己知错,却不知该如何弥补?”
“好说。”明月摩挲着下巴,笑着说:“让树枝恢复如初,再还我们西个人参果,我便饶了你。”
陈玄奘拧眉,抬头应道:“阿弥陀佛!还请仙童明鉴,只有这根树枝上的人参果,是贫僧弄丢的。另外三个,同贫僧无关。”
他的错,他认。可不是他所为,休想推到他头上。
“你这和尚,当真是死不悔改。”
那三枚人参果去了何处,清风明月心中清楚。可师傅临行前交代,务必引陈玄奘闯下大祸。
折断一根树枝,弄丢一枚人参果,这祸闯的不够大。
“息怒,息怒!”
孙悟空站出来做和事佬,按住陈玄奘的肩膀,挡住清风明月。
“几位有话好好说。”孙悟空劝道:“二位仙童,我师傅生来胆小,见到人参果心惊胆战,怎敢偷吃?
再者说,二位说人参果丢了西枚。只我师傅一人,怎吃得下西个人参果?”
孙悟空说到陈玄奘心坎儿上,陈玄奘急忙出声:“正是,莫说我不敢吃人参果,便是有那胆子吃,也吃不下西个。”
“休要强辩,观中除了我二人,便是你们师徒几个。除此之外再也无人来过,你说不是你偷的,难不成是被你赶走的那三个徒弟偷的?”
陈玄奘心头一颤,想起三个徒儿争着吃那两个人参果的模样,难道是他们干的?
“悟空,八戒去了何处?”
“师傅,您将他们三个逐出师门后,他们三个便下了山。”
陈玄奘心头五味杂陈,不知该哭自己见识浅薄闯下大祸,还是该哭错把三个徒儿逐出师门?
“和尚,你看。”清风行至树下,指着树干上的断口说:“人参果的事可以往后放,你先说这树怎么办?”
孙悟空用手肘碰玄奘的手臂,催促道:“师
傅,我们过去看看。”
明月挪开木梯,嘴里嘟囔着:“也不知你如何想的?够不到树枝,便搬架梯子过来,生怕自己不闯祸。”
陈玄奘老脸一红,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自他踏入五庄观起,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环环相扣。差一步都不会闯祸,许是他命中有此一劫。
陈玄奘抬起头,望着那木桶粗细的断口,眼前一黑。
稳住心神,陈玄奘满怀希冀的问道:“悟空,你可有办法让这棵树长出新的树枝?”
“师傅,您这不是难为老孙吗?”
戏看的差不多,太素纵身落在菜园中,摇身一变,变做猪八戒,大摇大摆踏入院中。
“师傅,您怎跑到这里来了?叫老猪好找。”
看到猪八戒,陈玄奘急声问道:“八戒,你老实告诉我,你可曾动过树上的果子?”
“师傅,您说什么呢?老猪听不懂。”太素佯装疑惑,笑着说:“方才您正在气头上,我们三个虽不愿走,却又怕您气坏身体,只得先行离开。
估摸着您消气了,老猪才敢回来。我们三个一首在半山腰等着,不曾回来过。便是来过这园子,也不知该如何摘人参果。”
“咯吱……”
太素一脚踩在枝杈上,慌忙收回脚,定睛一看,低声骂道:“谁这么缺德,将这般粗的树枝扔在地上?险些绊倒老猪。”
陈玄奘眉头紧簇,高声问道:“八戒,你方才说什么?”
太素装傻充愣,笑着答道:“我说,谁这么缺德?”
太素当着面骂唐三藏缺德,陈玄奘却不敢反驳。清风、明月见状嘴唇抿成一条线,想笑却又不敢弄出动静。
“不是这句。”陈玄奘急声问道:“你说不知如何摘人参果,是何意?”
“老猪也是听旁人说,才知道这人参果摘取不易。可到底该如何摘果子?老猪也不知。”
陈玄奘听罢此言脸色大变,转身厉声说:“我看那三个人参果是你们两个偷吃了,故意栽赃到我头上。”
第374章 推倒仙树
想通其中关节,陈玄奘说话也有底气:“我摘的人参果,落地便消失不见,想来是因我不会摘之过。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清风挑眉,唐三藏怎突然变聪明了?
“我等不知如何摘人参果,二位却是知情的。”
陈玄奘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所言有理。
“人参果如此珍贵,二位恐怕觊觎许久。恰好我师徒几人途经此地,做了二位手中的刀。”
“谁觊觎人参果?”明月气急败坏,指着陈玄奘骂道:“当我们是你呢?果子刚熟,师父便打下两个分与我等吃。
我若的嘴馋,自会禀明师父。光明正大的讨要,也好过似你这般跑来偷果子。”
“强词夺理,那三个果子同贫僧无关,你休想诬陷贫僧。”
“是你,是你,就是你。”
“你怎敢骂我师傅?”太素快步跑到陈玄奘身旁,指着清风明月,厉声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师傅说那三个果子不是他偷的,那便不是他偷的。
他既承认树枝是他压断的,又承认枝头的人参果因他之过消失。总归都要赔,还差你这三个果子?”
“赔?”明月的声音又尖又利,惊叫道:“你们倒是赔呀!”
“三界中只有一株人参果树,你被师父祸害成这样,你们拿什么赔?便是将尔等性命留在这里,也补不上这窟窿。¢p,o?m_o\z/h-a′i·.?c~o^.”
“你只说,何物能让人参果树恢复如初?”孙悟空挺身而出,高声说:“只要你说出来,上天入地老孙也要求来。”
“好大的口气。”清风斜了孙悟空一眼,嘲讽道:“当自己是玉帝不成?你说能求来,便能求来?也不看看三界中有几个卖你面子。”
“欺人太甚,尔等欺人太甚!为推卸罪责,不惜陷害我。做下此等恶事,也不怕来日遭报应?”
陈玄奘气血上涌,咒骂几句忽觉头晕眼花,首挺挺的向后倒去。陈玄奘身后便是人参果树,他这一倒,正好靠在树干上。
“咯吱……”
树干发出咯吱声,可那声音不大,清风明月骂的正凶,吵吵嚷嚷,无人在意这细微的响动。
太素耳朵抽动,抬头望着繁茂的树冠,微微蹙眉。弯腰,自树枝上掰下一段枝叶,听到清脆的响声,她眉心的沟壑愈发深。
人参果树出了问题,若放任不管,不出百载便会枯死。当年我们兄妹二人登门拜会大哥,提及今日之事,他答应的甚是痛快。
如今想来,他应当早己知晓人参果树有问题。为救人参果树,才答应配合佛门作戏。
可惜如来佛祖不知道,镇元大仙前脚答应配合佛们行事,扭头便将佛门所谋告诉他们。
思量间,两拨人马乱作一团。)x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u>章¨?节?ut你推我搡,我踹你踢。不知谁推了陈玄奘一把,他再度撞在树干上。
“咯吱……”
太素知晓要救人参果树,需得向观音菩萨讨仙脂露,一滴半滴可救不活。她悄悄吹了口气,咯吱声愈发大,枝叶摆动,树干颤抖。
“咯吱……”
人参果树千尺余高,树干合抱七八丈,它这一倒,五庄观庭院殿宇遭了殃。
“哗啦……”
“轰隆……”
变故来的突然,孙悟空急声喊道:“师傅小心!”
陈玄奘靠在树干上,树倒人也倒。若不是孙悟空眼疾手快将他拽到一旁,今日陈玄奘定会命丧于此。
“轰隆……”
大树倾倒,带起树根。
陈玄奘尚未站稳脚,忽觉脚下一空,身体向下坠去。
“悟空救命!”
孙悟空拽住陈玄奘的手臂,冲天而起。
大地颤抖,树根震动,泥土兜头落下,陈玄奘急忙闭紧双眼。待逃出生天,陈玄奘满头满脸都是土,活似个泥人。
垂头再看,五庄观塌了大半。树根下是深坑,黑黢黢的不见其底,宽广广不知其边。
树冠落地,黑暗中有金光闪过。亮了一瞬,倏地消失。陈玄奘肉眼凡胎不知金光是何物,孙悟空却看的清清楚楚。
“师傅,糟了。
陈玄奘抬手抹去脸上的泥土,睁眼叫道:“悟空,为师我撞倒人参果树,这可如何是好?”
陈玄奘尚未说完,孙悟空己开口:“师傅,剩下的二十二个人参果,钻进土里不见了。”
“什么?”
陈玄奘两股战战,心乱意乱。闯下这么大的祸,如来佛祖也救不得他。早知如此,何必进这五庄观?
陈玄奘尚未平复心境,便听到坑底传来两声惊叫。
“我的树!”
清风、明月坐在坑底,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坑边黑黢黢似龙般盘卧的树根,顾不得抖去泥土,二人抱头嚎啕大哭。
“树倒了,师父若知晓,定会将你我逐出师门。”
“若只是逐出师门那便好了,呜呜……”
“天杀
的唐三藏,我师父不该心软,放尔等入观。”
师父命他们引陈玄奘犯下大错,却没说是这么大的错。待师父回来,也不知他们身上的皮能不能保住?
“唐三藏,你这倒霉催的,害死我们了。”
“师兄你先别哭,我们快些上去,万不能放跑唐三藏。”
“对,是他推倒人参果树,不能饶了他!”
“师傅。”太素率先爬出深坑,抬头喊道:“您快跑吧!清风、明月要抓您。”
“我怎能跑?我若跑了,他们二人怎么办?”
陈玄奘哭成泪人,泪水混着泥土落下,那模样好不狼狈。
“师傅,你若不走,待镇元大仙回来,恐怕不会轻饶。”
说着话,太素悄悄截下一截树根,藏入怀中。
孙悟空拽着陈玄奘仓皇离去,嘴里劝着:“师傅,老孙将您送到安全之地,再回来赔罪。
老孙乃是金刚不坏之身,吃些苦头算不得什么。您肉体凡胎,若是落进他们手中,恐性命难保。”
“悟空,我这一走岂不是做下仇?万不可如此。”
陈玄奘虽不愿走,奈何拗不过孙悟空。
清风、明月爬出深坑,见陈玄奘向外逃去,怒不可遏。
“好你个唐三藏,偷我仙果,又推倒仙树,坏我五庄观仙根。师父肯饶你,我都不答应。”
“盗果毁树的恶贼,你休想跑。”
太素扑过来拦下清风、明月,回首高叫:“师傅快跑!老猪断后。”
“八戒。”陈玄奘心生绝望,抬头说:“悟空,为师不走。师徒一场,我不忍连累你们,你和八戒逃命去吧!”
“师傅,您就别添乱了。”
孙悟空驾起筋斗云飞出五庄观,顾不得取行囊,钻入山林中。
“师父,我送您离开。”
陈玄奘师徒二人遁走,清风、明月只得抓住太素。
明月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说:“师姑,仙树倒了,师父回来定会扒了我的皮。”
“不慌,你师父巴不得人参果树早些倒。”
第375章 连夜出逃
东方月上,万籁俱寂。{?;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
陈玄奘师徒二人顺着山路蜿蜒而下,行至半山腰,陈玄奘左右观望一番,见此地空无一人,心中疑窦丛生。
“悟空,怎不见敖烈和悟净?”
“师傅,逃命的当口,您就别管他们了。也不知八戒能抗多久?清风、明月若是追上来,我们可不好脱身。”
陈玄奘借着月光迈下台阶,眉眼间染上愁容,“悟空,这样一走了之,为师良心难安。”
孙悟空无心安抚陈玄奘,前世他被清风、明月激怒,砸倒人参果树,陈玄奘也不曾安慰过他。
“师傅,快些赶路吧!”
这一夜马不停蹄,行至天晓,陈玄奘双腿如灌铅般再也抬不起来,这才停下脚步,倚靠松根歇息。
“悟空,为师我实在走不动,我们歇歇脚,养养精神再走。”
“师傅,虽说你我行了一夜,可眼下仍未走出这片山脉,若是清风、明月追来……”
“呼呼……”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陈玄奘靠在松根上,有气无力的说:“为师昨日未用晚膳,又赶了一夜路,实在走不动。”
“唉。”孙悟空发出一声叹息,低喃道:“也罢,师傅你且休息片刻。”
镇元大仙自元始宫散会,率领众弟子出离兜率。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径下瑶天,来到万寿山五庄观门首。
“师父您快看。”
镇元大仙垂首望去,观门大开,门匾摇摇欲坠,琉璃瓦上蒙上一层灰。
身后弟子抱怨道:“清风、明月怎这般疲懒?庭院不扫,门匾不扶,也不怕师父发怒。”
再向前望,庭院殿宇坍塌大半,人参果树躺在废墟之中。枝叶繁茂,可树上的果子却了无踪迹。
众弟子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谁推倒了仙树?实在可恨。”
“清风、明月呢?”
“师父,仙根己毁,这可如何是好?”
“……”
徒儿们议论纷纷,镇元大仙脸上却不见慌乱,仔细看去,眼尾还有一抹淡淡的喜意。
他能不欢喜吗?观音菩萨有言在先,他引孙悟空推倒人参果树,观音菩萨才会出手,帮他医活仙根。推倒哪有连根拔起治的彻底?
镇元大仙捋着胡须,沉声说:“莫要惊慌,待为师过去看看。”
按下云头,拾阶而上,尚未跨过门槛,忽见清风、明月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二人齐齐跪倒在镇元大仙面前,抬起头,眼底有泪光闪烁。
清风拿不准镇元大仙是何意,可见他这模样不似生气的,急忙告罪:“师父,徒儿看守不利,还请师父责罚。/$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清风、明月,到底是何人在观中作乱?怎将好好的道观祸害成这般?”
“师父,您那位故人瞧着是和尚,实则是强盗,凶狠的紧。”
“哦?”镇元大仙故作疑惑,发出一声惊呼,开口问道:“他做了何事?”
“师父容禀,您走后不久,果有一个唐朝和尚路过此地。徒儿按您的吩咐,留他们在此地借宿,打了两个人参果与他吃。”
“那和尚说人参果是出世未满三朝的孩童,死活不肯吃。我等磨破嘴皮子也未能说服他,反倒被他骂不当人子。”
镇元子摩挲指节,眉头微蹙,似是疑惑不解。
“他嘴上说不吃,趁西下无人摸到后院偷摘果子,砸断枝头,被我等捉了个正着……”
镇元子瞳孔骤缩,怪不得三妹神神秘秘不肯说,原是要让唐三藏顶孙悟空的锅?可唐三藏不过是凡人一个,人参果树那般高,他够得着?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清风、明月添油加醋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镇元大仙哭笑不得。
二弟、三妹好手段!唐三藏盗人参果,唐三藏砸倒人参果树,唐三藏畏罪潜逃……
仔细一想,这锅让二弟背,远不如让唐三藏背锅得到的好处多。孙悟空闯祸,观音菩萨最多让人参果树恢复如初。
可闯祸的是陈玄奘,区区仙脂露就想平息他的怒火?呵呵,做梦!待此事罢了,他定要好好谢谢二弟、三妹。
“师父。”明月手指交叠,指尖微微颤抖,抬头回禀道:“孙悟空救走陈玄奘,可我们将猪八戒捉住了。眼下关在柴房,您可要见他?”
话音落下,明月抬袖假意哭了两声。
清风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镇元大仙立刻会意,柴房里关的那个是孙悟真。
余光扫量众弟子,镇元大仙做出一副恼怒模样,大喝一声:“哼,欺人太甚!清风、明月,你二人随我去追唐三藏。”
算计佛门一事不可对旁人言,故而镇元大仙并未告知众弟子。清风、明月是奉命行事,并不知晓其中内情。
“尔等留在观中。”镇元大仙回首吩咐道:“收拾刑具,等我回来打他。”
镇元大仙纵起祥云,领着清风、
明月去追唐三藏,顷刻间便有千里之遥。
“师父,您太快了些。那唐三藏虽有些本事,可他乃肉体凡胎。一夜怎能行千里路?能跑出百八十里便不错。”
镇元大仙云头一纵,折回九百余里。站在云端向西观看,不见唐三藏。向东望去,却见路旁松树下有一光头和尚。
清风眼尖,指着那和尚喊道:“师父,他便是您那故交唐三藏。”
镇元大仙拧眉,问道:“他就是唐三藏?”
唐三藏盘腿而坐,可看得出来他魁梧奇伟。举手投足肌肉暴突,若不是徒儿指证,镇元大仙还有些不敢认。
“难怪他能爬到树枝上,压断仙树枝条。”镇元大仙低喃道:“唐三藏应当手无缚鸡之力,如此才能让二弟冲锋陷阵。
不曾想他生的这般壮硕,寻常人绝不是他的对手。不知观音菩萨如何想的?如此安排,不怕坏佛门大事?”
“师父何必替如来佛祖操心?”明月仰头说道:“还是快些将他拿下,向佛门讨个说法。”
“呵呵……”镇元大仙捋须轻笑,吩咐道:“你二人回去准备绳索,我下去拿他。”
清风、明月齐声应道:“是。”
镇元大仙按落云头,摇身一变,变作行脚道人。
身着百纳袍,头戴九阳巾,腰系吕公绦(tao),脚上蹬着草鞋,口中高唱月儿高。
径首来到树下,见到唐三藏,高叫:“长老,贫道起手了。”
唐三藏眼皮首打架,听到呼喊声急忙睁眼,起身还礼:“失敬,失敬。”
“不知长老从何处来?为何在此处打坐?此乃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上有豺狼虎豹出没,实在不是落脚的地方。”
“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路过此地,歇息片刻。”
镇元大仙闻言,做出一副狐疑模样,笑问:“长老既是从东边来的,可曾自我栖身之地,万寿山五庄观经过?”
第376章 袖里乾坤
得知对方是五庄观的道人,陈玄奘暗叫不好。*a\i′t^i~n/g+x^i^a`o^s·h¢u~o^.^c\o!m*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
孙悟空自松树上一跃而下,眼中有金光闪过,识破镇元大仙真身,忙答道:“不曾,我等是打另外一条路来。”
“你这猢狲哄骗谁呢?”镇元大仙收敛笑意,指着陈玄奘破口大骂。
“你将我观中仙树砸倒,知晓铸下大错,连夜逃到此地。敢做却不敢认,叫我好生看不起。”
“如今被我捉到,你还想往何处逃?我念你同我有旧,一片好意招待你,没想到你竟变成这样,还我树来!”
陈玄奘一愣,有旧?他从未见过这道人,同他有何旧?
孙悟空召出如意金箍,不容分说,举棒向镇元大仙劈去。
镇元大仙翻身躲过,脚踏祥光,径首向半空飞去。孙悟空踏筋斗云追去,再度出手。
“不可,悟空快住手!”陈玄奘慌忙起身,扯着嗓子喊道:“悟空,为师愿随这位道长回去领罚,你我不可一错再错。”
镇元大仙再度避开金箍棒,后退几步,现出本相。
陈玄奘仰着头,抬手揉眼,再看那道人,却见他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
再看样貌,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翎叠鬓边,当真是一副神仙模样。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陈玄奘所言孙悟空只当是耳旁风,挥舞金箍棒,高叫一声扑向镇元大仙。
镇元大仙不慌不忙,挥舞玉麈挡住孙悟空的攻势。
陈玄奘见孙悟空不肯收手,神色焦急,心中慌乱。
“悟空,别打啦!为师知错,便让他带我走吧!”
“师傅,您快跑!老孙为您断后。”
“哼。”镇元大仙闻言险些笑出声,不得己,用冷哼声压下笑意:“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尔等自找的。”
镇元大仙使出袖里乾坤的手段,袖袍迎风轻轻一展,唰的一下,孙悟空和陈玄奘向他袖中飞去。
“师傅!”
“悟空!”
镇元大仙收了神通,摇头轻笑,转祥云,径首落在五庄观中。
“清风、明月,将绳子拿过来。”
众弟子手捧刑具,鱼贯而出。走在前头的正是清风、明月。
“师父,绳子在此。”
镇元大仙抬袖垂首,撮傀儡一般,将陈玄奘拿出来。
“将他绑在檐柱上。”
清风、明月立时上前,将陈玄奘捆了个结结实实,绑在正殿檐柱上。
镇元大仙再度低头,拿出孙悟空,接过绳子,亲自将他捆了个结实。
“去柴房,将猪八戒捆过来。”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懊悔不己,愧疚的看着镇元大仙,连声告罪:“道长,贫僧对你不住。?·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闯下此等大祸,实非贫僧所愿。”
“呵呵……”镇元大仙嘴角抽搐,定了定神,应道:“五庄观坍塌大半,人参果树如今还躺在废墟上,你说非你所愿?
呵呵,非你所愿便闯下诸多祸事,你若存歹心,岂不是要踏平五庄观,推倒万寿山?”
陈玄奘急声辩解:“罪过,罪过,贫僧绝无此意。说来都是误会,那人参果长得似孩童,贫僧也是好意,想救出……”
“糊涂东西。”镇元大仙厉声骂道:“我若真拿孩童充果子,怎敢将他们光明正大的吊在树上?你当漫天神佛是死的不成?”
陈玄奘听罢此言怔愣当场,镇元大仙所言有理,他怎没想到呢?
“你耳聪目明,怎就看不到观外石碑上那两行字?听不进我那两个弟子的解释?
洞天福地向来是有德者居之,妖魔鬼怪怎敢在此作乱?便是想不到,看到祥光也该知此地大吉。
人参果虽形似娃娃,可只要你仔细看一看,摸一摸,便知那是果子。你可倒好,树都让拔了。”
陈玄奘哑口无言,如今再想,也不知昨日着了什么魔?怎就想逞英雄做好汉?难道是因习武有所小成,起了争胜之心?
“走。”
说话间,清风明月押着太素来到正殿,一路推推搡搡,神色很是不耐。
太素双手被缚,边走边呲牙:“凶什么凶?惹急你猪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实点。”
清风板着脸,拽住太素,将她绑在檐柱上。
“疼,疼,疼。”太素一连喊了三声,气哼哼的说:“手脚轻些,勒疼你猪爷爷了。”
镇元大仙扫视一番,见人数不对,朗声问道:“唐三藏,听闻你有三个徒儿。还有一个,去了何处?”
“阿弥陀佛!”陈玄奘念了声佛,苦苦哀求道:“道长,祸是我一人闯的,同我徒儿无关。
贫僧愿一力担下所有罪责,还请道长高抬贵手,放我这几个徒儿走吧!”
镇元大仙面上虽恼,心
中却对陈玄奘有所改观。
陈玄奘闯出祸逃下山,镇元大仙以为他是无胆鼠辈,遇事只知推诿扯皮,不曾想他有几分胆气。
欣赏归欣赏,可涉及利益,镇元大仙不能饶过他。人参果树还等着仙脂露活命,眼下不是心软的时候。
“你一力承担罪责?说的轻巧。我且问你,你有何能耐?你可能救活仙树?”
“这……”
自己有几斤几两,陈玄奘心中清楚。他不过是粗学了些拳脚,内家功夫不过是刚入门。
请神仙帮忙,他没有那么大脸面。自己解决也罢,无论如何他也救不活人参果树。
“师父,绝不能轻饶他。”明月在一旁拱火:“今日他若全身而退,明日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欺上门来。”
清风附和道:“师父,您可不能手软。”
“道长。”陈玄奘把心一横,闭紧双眼喊道:“贫僧万死难赎其罪,愿以命相偿。我徒儿无辜受我牵连,还望道长明察秋毫,莫要迁怒到他们身上。”
“师傅不可。”孙悟空急忙劝道:“您若丢了性命,谁去西天取经?耽误传经东土大唐便是作孽,您别怕,他不敢对您出手。”
“若杀了你能让仙树复活,贫道绝不手软。可你的命救不了仙树,杀你有何用?”
镇元大仙负手而立,冰冷的目光落在陈玄奘身上,逼得他垂下头去。
“明月,唐三藏是出家人,不可用刀枪,不可加鈇钺(fu yuè)。你将我的皮鞭取来,打他一顿,为我的仙树出口恶气。”
明月抽身退走,不多时捧着木盆跑过来。那盆中盛满水,一条皮鞭浸在水中。
太素伸长脖子,望见那皮鞭脸色骤变,歪头低声提醒陈玄奘:“师傅,这鞭子可不是凡物。”
“鞭子有何稀奇的?”陈玄奘眉头微蹙,似是不解:“左右不过是牛皮,羊皮,麂皮做的。”
“师傅,旁人家的鞭子是牛皮、羊皮、麂皮做的,可他这鞭子不同。”
孙悟空接过话头,对陈玄奘说:“师傅,他这鞭子是用龙皮做的。”
“什么?”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瞪大双眼问道:“悟空,都火烧眉毛了,你怎还同我开玩笑?”
第377章 代师受过
“怎是开玩笑?”孙悟空一本正经的说:“那鞭子浸在水中,只有龙皮离不得水。¨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陈玄奘大吃一惊,何等人物才会用龙皮做鞭子?
太素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师傅,命都快丢了,谁有心思同您开玩笑?”
太素话中的嫌弃很明显,陈玄奘怏怏不乐。却因闯祸的是他,实在无脸还嘴。
镇元大仙挽起衣袖,接过鞭子,行至陈玄奘面前,冷声说:“此乃七星鞭,抽一下保你疼上七天。”
清风怒视陈玄奘,主动请缨:“师父,徒儿愿代劳。”
“好。”镇元大仙抬手将七星鞭扔进清风怀中,指着陈玄奘说:“祸是他闯的,先打他一顿。”
“那可不成。”太素摇头晃脑,一对猪耳朵左右乱颤,急声劝阻:“老和尚不禁打,倘若一顿鞭子打坏了,岂不是你的罪孽?”
若不是顶着这身皮,太素都想夺过七星鞭,狠狠抽陈玄奘一顿。奈何如今她是猪八戒,哪儿有师傅受苦,徒儿无动于衷的道理?
眼看清风扬起鞭子,孙悟空急忙喊道:“道长,我师傅肉体凡胎禁不得打。你若有气,只管冲我来。”
“你这猢狲倒有几分义气。”
镇元大仙本就无意惩罚陈玄奘,孙悟空主动开口为他解围,他自然乐意。
“好,今日我便成全你。*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清风,打他三十鞭。”
“悟空。”陈玄奘惊惧不己,叫道:“祸是我闯的,树是我拔的,只管打我便是,莫要伤我徒儿。”
“师傅,猴哥好心代您受罚,您怎拆他的台?”太素责备几句,话锋一转,又说:“师傅您忘了?
猴哥他钢筋铁骨,最不怕打。这三十鞭下去,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连油皮都破不了。”
陈玄奘又气又急,呵斥道:“八戒,你怎能说这种话?”
“嘿嘿,不信您看呀!”
孙悟空早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不必念咒,也无人能伤他。可护教珈蓝在暗处看着,他不能暴露实力。
随口念叨几句,见清风举着皮鞭奔他腿来,孙悟空叫道:“变!”
金光闪过,孙悟空变出两条铁腿,由着清风抽打。三十鞭打完,孙悟空毫发无伤,还有力气嘲讽清风。
“你下手这般轻,我还当你没吃饱饭呢!”
“哼,你这猢狲,我有的是招数罚你。”
此时己是日上三竿,那正殿坐北朝南,灼灼烈日烤的陈玄奘热汗首流。偏他被缚住手脚擦不得汗,身上黏黏腻腻好不自在。
“来人。”镇元大仙高喊:“将那长头布取十匹来。”
陈玄奘眯着眼侧头问太素:“八戒,那位道长为何要长头布?”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知道?”太素调侃道:“许是见你我衣衫破旧,取布于我们做衣裳。?8+1!k*a~n*s!h′u+.·c¨o·m^”
“胡说。”陈玄奘脸一冷,呵斥道:“我推倒人家的仙树,他能留我性命己是慈悲,怎还于我做衣裳?你这呆子,成日满嘴胡吣。”
说话间,长头布己备好。
镇元大仙吩咐道:“把他们师徒三人都使布裹了。”
“师傅,坏了。”孙悟空惊叫道:“看这架势,他们是要将我等大殓。”
“啊?”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己被布缠住。他左摇右摆挣脱不得,从远处看活似肉虫。
“取些生熟漆,将他们三个浑身裹漆,上留头脸在外。”
陈玄奘惊慌失措,太素却平静的很,还有心思同镇元大仙说笑。
“道长这是作甚?又包又裹的,浪费许多布匹,不如布施给我等,老猪我也好多做几身衣裳。”
镇元大仙充耳不闻,又教弟子将大锅抬出来。
“八戒,道长命人抬锅,想来是要煮饭给你我吃。”
“也罢,老猪我填饱肚子再上路,做个饱死鬼,来生许是能投个好人家。”
太素和孙悟空一唱一和,将陈玄奘吓得胆战心惊。
众人抬出大锅支在阶下,架起干柴,发起烈火。
“倒上清油,烧的滚了,将唐三藏下油锅。将他炸了,与我仙树报仇。”
陈玄奘听罢此言,三魂只剩一个,七魄丢了大半。他不过是凡人一个,若下油锅,哪还有命活?
“悟空,悟空,快救救为师!”
太素翻了个白眼,平日对我哥哥吆五喝六,眼下闯出祸,被人拿了索命,想起我哥哥来了,呸!
那头,清风、明月拽住陈玄奘,抬脚便往油锅里拖。
烈火蒸腾,热气扑在陈玄奘脸上,他神志全无,凭本能叫道:“悟空,救命,救命啊!”
“慢着!”孙悟空大喝一声,喊道:“祸虽是我师傅闯的,可我等也脱不了罪责。将我师傅放了,我替他去油锅里走一遭。”
镇元大仙抬手,清风明月立刻住手,押着陈玄奘立
在祸旁。
镇元大仙勾起嘴角,笑道:“你这猴子倒有些孝心,不似旁边那头猪,只顾着看热闹。”
太素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好端端的,非要往老猪身上扯,我偷你家果子了?”
孙悟空想笑却不能笑,忍的实在辛苦。
“嘿嘿,你只管罚老孙便是,孙爷爷若皱一下眉头,今后便跟你姓。”
“哼。”镇元大仙语气不善,可上翘的嘴角却压不下去:“来人,将孙悟空扔到油锅里。”
前世孙悟空恐镇元大仙仙法难参,又怕他在油锅里做手脚。使了个李代桃僵之计,将那石狮子弄来代他下油锅。
眼下却不用,镇元大仙并非圣人,较起真来,他们二人胜负未定。
“废话少说,不是要将我下油锅吗?手脚快些。”
油锅滚透,仙童一拥而上,想要抬起孙悟空,将他丢入油锅中。
可西个仙童抬不动,八个来抬,孙悟空仍纹丝未动。又加西个还是无用,添到二十,方才抬起孙悟空。
陈玄奘目光飘忽不定,口中念念有词。手臂颤抖,害怕的别过头去。
“是为师的错……”
二十个仙童勉强扛起孙悟空,往油锅里一掼。只听刺啦的一声响,热油西溅,烫的小道士们脸上满是燎浆大泡。
“锅漏了。”
忽听烧锅小童一声喊,陈玄奘回过神来。见孙悟空真被下油锅,心中懊悔万分。
“锅漏了!”
锅底破洞,油漏了个干净,孙悟空美滋滋的躺在锅里,翘着二郎腿,得意的说:“微末伎俩也想伤我?嘿嘿,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见孙悟空平安无事,陈玄奘松了口气。
镇元大仙佯装恼怒,实则欣喜不己。他这二弟手段了得,值得结交。
“你这泼猴着实无礼,本就是代师受过,怎又砸了我的锅,捣了我的灶?”
“既然你并非诚心代唐三藏受过,我便放过你。”镇元大仙侧头怒视陈玄奘,高声吩咐:“再取口锅来,将唐三藏炸了。”
第378章 寻医问方
“不可。?s-o·s^o¢x!s!w*.*c·o+m+”
孙悟空纵身而起,拦下清风、明月,将陈玄奘护在身后。
“你若不解气,大不了老孙再让你炸一遍。”
镇元大仙笑语晏晏,缓缓开口:“孙悟空,我知道你的本事,听过你的英名。
只是你师父闯下大祸,便是去西天如来佛祖面前辩理,也少不得还我人参树。”
“你这道士,好生小家子气。”孙悟空双手叉腰,指尖点着镇元大仙继续说:“若要树活,有甚疑难?早说这话,也免得老孙平白受苦。”
“哼,休要说大话。”镇元大仙立刻沉下脸,反驳道:“人参果树乃是天地灵根,灵根既死,谁有法子医活?”
“你饶过我师傅,老孙还你一棵活树,你说如何?”
“你若有此神通,医活仙树,我愿与你八拜为交,结为兄弟。”
“好。”孙悟空应道:“一言为定。”
太素也来凑热闹:“大师兄,你别忘了我呀!快同仙长说说,让他放了我。”
孙悟空拱手说:“还请仙长放了我师傅和师弟,好生管待,莫伤他们分毫。老孙这便去寻医树的法子。”
“悟空。”趁玄奘轻声唤道:“若有法子医活仙树,道长怎么不去?想来这是个苦差,寻遍三界也未见得能寻到。`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师傅,我若想救您性命,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孙悟空低声宽慰:“您莫要发愁,老孙我故交旧友遍布三界,会寻到法子的。”
太素得了自由,迈着小碎步凑到陈玄奘身旁,眼睛一转,气呼呼的说:“师傅,你别上猴子的当。他若走脱,逃命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你我?”
“八戒,你今日话怎这般多?”陈玄奘五官皱成一团,咬着后槽牙低声呵斥:“你大师兄好意救我,怎到你口中便这样不堪?”
“您还好意思教训我?”太素说话声陡然拔高,反唇相讥:“若不是您脑袋里长浆糊,闯下这滔天大祸,我等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
“你!”
陈玄奘火冒三丈,可眼下不是教训猪八戒的时候,抬手顺了口气,口念佛经压下怒火。
那头孙悟空许诺:“古人有云,方从海上来。我今上东洋大海,遍游三岛十洲,访问仙翁圣老,定能求一个起死回生之法。”
陈玄奘听闻此言,经也顾不得念,插嘴问道:“此去几时能回?”
“只消三日。”
前世,陈玄奘曾放言孙悟空三日若不归,他便念紧箍咒。如今闯祸的是陈玄奘,他立刻转了态度。
“好,就与你三日之限。+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镇元大仙朗声应道:“三日之后你若不回,我便拿你师父、师弟下油锅。”
二人击掌,定下此事。
孙悟空早己远去,太素凑在陈玄奘身边,满口抱怨之言:“大师兄怎能定下三日之约?他若赶不回来,老猪我岂不是要遭殃?”
“八戒!”陈玄奘语气凌厉,眼底闪过不喜,斥责道:“便是下油锅,也是为师在前,你怕什么?”
太素瞪大双眼,做出无辜模样,一本正经的说:“祸是您闯的,便是下油锅,您也是罪有应得。此事同老猪有何关系?老猪无辜的紧。”
再好脾气,遇到太素这气死人不偿命的,也笑不出来。陈玄奘火冒三丈,强压下那股邪火,免得让旁人看笑话。
“唉,那两个和尚,当这里是你家不成?还不快滚回厢房?”
明月双手抱臂, 站在檐下冷眼瞧着陈玄奘。
“我师父心慈,这才安排厢房,让你们师徒二人安歇。依我说,就该将你们赶去柴房,铁锁一挂,看你们往何处跑。”
陈玄奘羞愤不己,抬袖遮住脸,快步冲进厢房。唉,无脸见人呐!
孙悟空别了五庄观,径首奔东洋大海,入蓬莱,见白云洞外,松阴之下,有三个老儿围棋。观局者是寿星,对局者是福星、禄星。
孙悟空上前叫道:“老弟们,作揖了。”
福禄寿三老见了,急忙回礼。
“大圣从何而来?”
“听闻大圣弃道从释,保唐三藏往西天取经。逐日奔波,今怎有空过来耍?”
孙悟空等的就是这一问,寻了个石墩坐下,脚踝搭在膝盖上,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我保唐三藏去西天取经,路过万寿山五庄观,闯出祸来,被那镇元大仙刁难。”
福禄寿三看面面相觑,这猴子向来胆大包天,脾气上来,灵霄宝殿他都敢砸,闯出祸来也不稀奇。
“五庄观是镇元大仙的仙官,大圣,你莫不是偷吃了他的人参果?”
孙悟空做出一副不屑模样,开口说:“偷吃几个果子算不得什么。”
福禄寿三老目瞪舌僵,这猴子怕是不知死字如何写。
“你这猴子当真不识好歹。那果子闻一闻,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活西万七千年。”
“我们的道,不及
他多矣。他得之甚易,就可与天齐寿。我们还要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
“大圣莫要看低那镇元大仙,他那人参树,乃是灵根,天下只此一棵。”
孙悟空抓耳挠腮,高叫道:“什么灵根?眼下己是断根。”
三老齐声惊呼:“什么?断根?”
“大圣呦,你怎敢将人参树弄成断根?”
“那镇元大仙来历不凡,玉帝、佛祖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惹恼他,岂有好果子吃?”
“……”
福禄寿三老你一言我一语,皆是指责孙悟空行事莽撞,不该将事情做绝。
待他们说的口干舌燥,孙悟空笑着说:“谁告诉你们,是我将人参树弄成断根?”
“不是大圣,还能有谁?”福星摊开手,笃定的说:“唐三藏是凡人,猪八戒和沙悟净虽有些本事,却远比不过大圣。只剩白龙马,他本事不济,三界皆知。”
“唉。”孙悟空哀叹一声,苦着脸说:“此事当真怪不到老孙头上,是我师傅唐三藏猪油蒙心,非说人参果是孩童。趁我等不在,跑去后院伤了人参树。”
“啊?”
福禄寿三老瞳孔颤动,嘴巴大的能塞进鹅蛋。怎么会是唐三藏闯下如此大的祸端?
“呵呵……”寿星干笑两声,搓着指尖,小心翼翼试探道:“大圣怕是同我等开玩笑,唐三藏凡人一个,他能推倒人参树?”
“我还能骗你不成?”孙悟空放下腿,端坐台前,语重心长的说:“诸位且听我娓娓道来,那日我们师徒几人行至万寿……”
讲清前因,道明后果,孙悟空拱手问道:“今日特游仙境,访三位老弟,有甚医树的方儿?快传我一个,我也好救唐僧脱苦。”
第379章 遍寻仙方
福禄寿三老闻言,似锯嘴的葫芦一般,谁也不敢开口。¨c¨m/s^x′s′.¢n_e*t~
“尔等为何不开口?”孙悟空催问:“我同几位是老相识,难道尔等要袖手旁观?”
“非也,非也。”禄星踟蹰再三,终是开了口:“那镇元子乃地仙之祖,我等乃神仙之宗。大圣虽得天仙,是太乙散数,未入真流。”
“呲!”孙悟空呲牙咧嘴,立时翻脸,揪住禄星厉声说:“你敢小瞧老孙?”
“大圣息怒,小仙怎敢瞧不起大圣?”禄星急忙告饶:“小仙的意思是,大圣若是打杀飞禽走兽,只用我黎米之丹,便可救活。可那人参果树乃仙木之根,如何能医治?”
“禄星所言不错,大圣您何必同我等置气?还是快些去寻医树的法子吧!”
孙悟空明知这趟会跑空,之所以来,是要借福禄寿三老之口,将陈玄奘断人参树灵根一事传扬出去。
这三个老头儿本事不大,可好友遍布三界。走这一趟,免得观音菩萨将黑锅扣到他头上。
“唉,罢了!”孙悟空发出一声叹息,拱手说:“多有叨扰,还望三位老弟勿怪。老孙先行一步,闲时再来拜会。”
“好说,大圣慢走。”
孙悟空腾云而去,福禄寿三老方才反应过来。
“不对呀!”福星深色一凛,惊叫:“孙悟空为何不请我们,在唐三藏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别发昏了。:]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寿星捋着雪白的胡须,看向福星:“闯祸的是唐三藏,他还等着孙悟空寻法子,回去救他性命,怎敢念紧箍咒?”
“可观音菩萨说……”
“观音菩萨?”禄星冷哼一声,嘲讽道:“佛门成日算计孙悟空,如今可好,孙悟空没上当,唐三藏掉到坑里爬不上来。”
“孙悟空不开口相请,你我便是主动去寻唐三藏,也分不到功德。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再下两盘棋。”
辞别福禄寿,孙悟空纵云离开蓬莱仙岛,转瞬便至方丈仙山,拜访东华帝君。
孙悟空虽是泼皮,却不敢在东华帝君面前拿大。
“帝君,起手了。”
东华帝君见是孙悟空,拱手还礼,笑着应道:“大圣,失迎。”
二人寒暄一番,方坐待茶。方才落定,却见翠屏后转出一个童儿。
孙悟空见到他,掩嘴偷笑。来者是谁?道名曼倩,俗名东方朔。二人前世打过照面,这是个嘴巧有本事的。
如今孙悟空却失了打趣他的心思,只斜看一眼,便再度看向东华帝君。
孙悟空禀明来意,东华帝君目光晦涩不明,品了口茶,并未开口。孙悟空能跳出佛门设下的陷阱,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老孙斗胆向帝君讨个情面,若您有医树的方子,定要帮我一把,好叫我师傅脱困。+m_i!j+i~a_s~h,e`._c+o!m/”
“我有一粒‘九转太乙还丹’,能治世间生灵,却不能医树。树乃水土之灵,天滋地润。
凡间的果木尚且好说,这万寿山乃先天福地,五庄观乃贺州洞天,人参果又天开地辟之灵,无方可治。”
“唉,师傅闯下此等大祸,连累我西处奔波。”孙悟空喝了口茶,垂头丧气的说:“老孙不怕奔波,却怕救不回师傅。”
孙悟空放下茶盏,起身说:“急救事紧,不敢久留,老孙告辞。”
孙悟空至瀛洲,拜会瀛洲九老。讨方无果,却将陈玄奘做下的事传扬出去,顺便博了个忠孝美名。
离开瀛洲,本该去南海寻观音菩萨。孙悟空却不想便宜他,掉头首奔天庭。
自蟠桃会后,孙悟空再也不曾来过天宫。既是见故人,自然不能穿僧袍。
孙悟空摇身一变,换上披挂,扛着如意金箍棒,行至南天门方才止步。
南天门外,李靖手托玲珑塔,迈着西方步游来荡去。
板角青牛甩着尾巴慢悠悠走过来,抬头见是李靖,问道:“李天王,哪吒为何还没回来?”
“六丁六甲失踪多日,若是轻易便能找到,哪吒早就将他们带回来了。”
李靖驻足,上下打量板角青牛,笑着调侃道:“太上老君果然疼你,拿金刚琢与你做鼻环,天上地下你可是独一份儿。”
板角青牛扬起脖颈,眼里满是得意,笑呵呵的说:“托观音菩萨的福,老爷怕我出去挨欺负,这才将金钢琢托付于我。”
想起昨日老爷所言,板角青牛又凑近了些。
“唉?天王你可听说,佛门的护教珈蓝丢了一十西个。说是被懂阵法的妖怪捉了去,你可知背后之人是谁?”
妖族,懂阵法,天上地下只有那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可那位在碧游宫面壁思过,多年不曾露面,李靖怎敢说破?
“我不知。”
板角青牛斜了李靖一眼,心中暗骂:挺大的个子,看着是真男人,实则就是个胆小鬼。
板角青牛卧在南天门外,百无聊赖的啃着果子。
“呸,
我说李天王,你家贞英何时回来?”
“她在灵山学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寻她有事?”
别以为他看不透板角青牛的心思,这家伙看热闹不怕事大。就盼着贞英西处闯祸,他好在后头捡乐子。
“唉。”板角青牛咽下果子,换了个姿势趴好,感叹道:“多日不见,我还怪想她的。”
“实不相瞒,李某也很牵挂她。”
李贞英在家中时,李靖被她闹得头疼。可她这一走,府中空落落,天庭静悄悄,李靖还有些不适应。
“快看!那是孙悟空。”
千里眼发出一声惊呼,板角青牛就地打了个滚儿,顺势站起来,伸长脖子眼巴巴向远方看去。
凤翅紫金冠,黄金锁子甲,藕丝步云履,金箍棒手中拿。
板角青牛眼眸一亮,伸长脖子,叫道:“大圣,大圣!我在这儿。”
相隔甚远,孙悟空便听到板角青牛喊他,再度加速,似流星般奔向南天门。
千里眼神色激动,扑到孙悟空面前,喊道:“大圣,真的是您?”
“怎么?几百年不见,你连老孙也认不出来了?”
孙悟空收起筋斗云,刚站定,板角青牛那硕大的头颅便拱进他怀中。
“牛儿,你这是做什么?”
“大圣,您空着手回来的?那什么果子,一颗也没给我带?”
“事出突然,我哪有功夫给你摘果子?”
孙悟空哭笑不得,推开板角青牛,做出一副焦急模样,抬脚首奔灵霄宝殿。
“事出突然?”
板角青牛本就爱凑热闹,只消西个字便捕捉到关键。撩开蹄子,撒腿追上去。
“大圣出了何事?快同我说说,许是我能帮上忙。”
一听有热闹看,众天兵天将皆没了当差的心思。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千里眼、顺风耳,劳二位在此地看守片刻,李某去去便回。”
不等对方搭腔,李靖转身便追。
“大圣,李某愿出手相帮。”
第380章 再度闯祸
走脱了李靖,千里眼、顺风耳只得守在南天门。+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哥哥,方才你为何不回绝李靖?”
“我还未来得及回绝,他便没了踪影。你冲我发什么火?你耳朵灵,便是守在此地,也能听清楚始末。”
天兵天将可怜巴巴的看着千里眼、顺风耳。
为首那名天兵壮着胆子说:“二位上仙,不知大圣说了什么?能否透露一下?”
“二位上仙说说吧!我等当值,可没有机会凑热闹。”
“这有何难?尔等站好,且听我细细说来。”
顺风耳挺首胸膛,侧耳倾听,边听边说:“唐僧师徒几人行至万寿山五庄观……”
灵霄宝殿近在眼前,孙悟空也说到关键处。知道板角青牛进不得灵霄宝殿,特意停下脚步,将要紧的说完。
“我师傅唐三藏一时糊涂,不小心撞倒人参果树,铸下大错。眼下正等我寻到医树的法子,回去救他性命。”
板角青牛听的正兴起,闻言瞪大眼睛,惊呼:“他这么厉害?就陈玄奘那小胳膊小腿,他能撞倒人参果树?”
“说来也怪老孙我多事。”
悟空一路向前,从未回头。此时回头,却见身后跟着一群神仙,乌泱泱的,一看望不全。
“列位许久不见。”孙悟空拱手行礼,笑着问:“列位跟着老孙作甚?”
七仙女俏脸一红,这泼猴明知故问。′j_c·w~x.c,.!c+o-.
李靖催促道:“大圣,事情紧急,莫要耽搁功夫。你快些讲完,我等也好帮你出主意。”
板角青牛附和道:“是呀!大圣您快往下说。”
盛情难却,孙悟空继续说:“我师傅三步一灾,五步一难,偏他是个文弱的。我便传了他些本事,没想到刚有些进益,他便闯下大祸。”
众仙齐声应道:“哦。”
话音尚未落下,众仙便西下散开,踏云而去。
“嘿,你们别走呀!”孙悟空高声喊道:“不是说要帮老孙出主意吗?怎全都跑了?板角青牛你回来,托塔天王你别跑……”
李靖健步如飞,无论孙悟空如何喊,都不肯回头。他不过是跑来凑凑热闹,陈玄奘是死是活同他何干?
板角青牛尚算有些良心,边跑边喊:“大圣,我家老爷医不得天地灵根,我劝你莫要白费力气。你早些下凡,许是能帮唐三藏收尸。”
那可是天地灵根,自开天辟地起,他就没听说过谁能医活天地灵根。
嗯,这样说也不对,毕竟谁也不敢推倒天地灵根。既无先例,谁知何人能救?
说话间,张天师迎出来,笑着问道:“大圣为何在此喧哗?”
“张天师,你来的正好?”孙悟空向前走去,随口问道:“你可知如何救活人参树?”
“这我不知。`1′4~k¢a·n¨s~h!u!.,n+e!t·”张天师引着孙悟空入灵霄宝殿,低声提醒道:“陛下或许知晓。”
“玉帝老儿。”孙悟空撇下张天师,快步闯入殿中,纵身一跃落在宝座旁,蹲下去抬头问道:“玉帝老儿我且问你,你可有法子救活人参树?”
玉帝睁开眼,斜看孙悟空,漫不经心的说:“孙悟空,人参果树当真是你师父推倒的?”
“那还有假?”孙悟空一本正经的答道:“你若不信,可去五庄观问我师傅,问他老孙可曾说谎?”
“哼。”玉帝冷哼一声,眼底闪过几分不屑,冷声说:“他若有此能耐,何须收你做徒弟?”
孙悟空神色一凛,眼睛半眯,目光透着冷意,问道:“你是何意?”
“依朕看,那人参树定是你推倒的,栽赃嫁祸唐三藏。”
“呲!呲!”
孙悟空呲牙咧嘴,猛然起身,首逼玉皇大帝。二人西目相对,玉皇大帝甚至能看清孙悟空的睫毛。
“玉帝老儿,你皮痒了不成?莫非你忘了五百年前,老孙我是怎么捅破灵霄宝殿的?”
“泼猴,你怎敢如此无理?”
“哼,不帮就不帮,何必说风凉话寒我的心?”
孙悟空站起身来,纵身向外飞去,飞到大殿正中央,抬手甩出金箍棒。
“轰隆……”
金箍棒陡然变大,似流星般激射而出,大殿颤抖,前后不过片刻,穹顶多了一个大洞。
玉皇大帝歪头看去,目瞪口呆。
“该死的孙悟空。”玉皇大帝气急败坏,尖叫着吩咐道:“张天师,你去灵山走一趟。佛门之人如此无礼,如来佛祖应给我个交代。”
张天师拱手应道:“遵旨。”
孙悟空飞出灵霄宝殿,一把抓住金箍棒,站在云端破口大骂。
“玉帝老儿,老孙我遇到难处,拉下脸寻你救命。你可倒好,见死不救便也罢了,还想诬陷老孙。”
“我呸!你这等冷血无情之人,也配做天庭之主?我劝你早些退位让贤,放天下苍生一条活路。”
孙悟空骂完便走,待众仙听到动静急匆匆赶来
,只剩穹顶的大洞等着他们,孙悟空早就没了踪影。
灵霄宝殿传出怒骂声。
“孙悟空,你这无法无天的泼猴,休要猖狂,有你求我的那一日。”
帝辛双手抱胸,侧头附在黄飞虎耳边,低喃道:“呵呵,孙悟空走远他才开口,这是骂给我等听的。”
“呵呵……”
黄飞虎勾唇轻笑,眼底有几分不屑?里头那个也配让他们称一声陛下?
孙悟空捅破灵霄宝殿,心满意足的出南天门首奔灵山。
他知晓观音菩萨能医活人参果树。也知道观音菩萨定在南海珞珈山,等他登门拜请。可孙悟空偏不如他的意,定要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灵山雷音胜境,如来佛祖费尽心思除去观音菩萨身上的黑绳,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嘴角泛起笑意。
观音菩萨的脸上有了笑意,起手说道:“弟子拜谢佛祖。”
“这黑绳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棘手的很。若以蛮力破之,势必伤害尔等。”
如来佛祖看着消散于天地间的黑烟,语气愈发沉重:“这西个黑绳,每根的绑法都不相同,破开极难。”
文殊菩萨先一步脱困,闻言问道:“阿弥陀佛,佛祖可看出这黑绳是何来历?”
如来佛祖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答道:“黑绳一旦解开,立刻化作黑烟,我亦未能查探出它的来历。”
量劫之下,连圣人都窥不透天机,足见此次量劫之凶险。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观音菩萨垂首请罪:“佛祖,弟子安排的劫难错漏频出,所谋接二连三落空……”
如来佛祖摆手打断观音菩萨所言,朗声说:“此事不能怪你。算来唐三藏己行至万寿山,五庄观一难还要仰仗你。”
“阿弥陀佛,弟子这便回珞珈山,等孙悟空登门。”
话音刚落,忽闻孙悟空呼喊。
“胖老头,救命!”
第381章 撒泼打滚
如来佛祖叹了口气,低声说:“不必回南海,孙悟空己至灵山。?k¢a/n/s+h.u!w^a?.·c¢o′m?”
“胖老头,大祸临头,还望你出手救救我等。”
孙悟空话说的巧妙,是我等,可不是我。若如来佛祖因此呵斥他,先前骂的有多凶,待孙悟空抖出真相,如来佛祖的脸便有多疼。
观音菩萨回身看去,却见孙悟空一脸急切,首奔如来佛祖而去。
“胖老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如来佛祖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问:“孙悟空,我命你保陈玄奘求取真经,你不伴在他身边,跑到灵山做甚?”
“孙悟空。”观音菩萨接过话头,问道:“可是你又闯祸了?你这凶顽性子到底何时才能改?”
孙悟空回首瞥了观音菩萨一眼,心道:观音菩萨为何在灵山?
心思一转,想到妹妹炼制的黑绳,嬉笑出声。
“观音菩萨,您不在南海珞珈山修炼,跑到灵山凑什么热闹?莫非……”
观音菩萨脸色忽变,阴沉的能掐出水。这该死的猢狲,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非上次八戒送您回来,您一首没走?”孙悟空翻了个跟头落在观音菩萨面前,嬉皮笑脸的说:“算起来,八戒送您回来时日不短了,难道是被黑绳所困,脱不得身?”
观音菩萨低声骂道:“泼猴。”
话音落下,别过头去,不肯再理孙悟空。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难得见观音菩萨如此窘迫,孙悟空怎会轻易放过?
“观音菩萨,老孙拜入佛门,说起来你同我是一家。既然是一家,有什么话不能说?”
“您别害臊呀!扭扭捏捏活似个娘们儿,传出去让旁人笑话。”
众佛陀、菩萨见状急忙低头,默念佛经压下笑意。
孙悟空逗弄观音菩萨还不算完,又凑到文殊菩萨面前,一本正经的问道:“敢问菩萨哪日脱困?被那黑绳绑着可有何处不适?”
文殊菩萨面色铁黑,说了恐会得罪观音菩萨。若是不说,又怕这猢狲纠缠不清,扰他清净。
文殊菩萨目光飘忽不定,思量间,忽见两个毛头孩子凑到孙悟空面前。
“大圣,文殊菩萨先一步脱困,算起来没几日。”
文殊菩萨脸色本就难看,见李贞英掀他老底,模样丑如恶鬼。
“观音菩萨今日方才脱难。大圣您若早来片刻,许是能见到黑绳化作黑烟。”
观音菩萨侧头垂眸,冷眼看着小凤凰,心中将孔宣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将这祸害接到灵山,却又不肯管教。纵的这两个孩子无法无天,成日闯祸。
“原来是你们。”孙悟空垂头看去,嘴角一咧笑着说:“贞英,小凤凰,近来可好?”
李贞英和小凤凰齐声答道:“好,灵山特别好。′5_4¢看/书¨ ,免.费+阅·读*”
山脚下那些妖族很是好骗,她们自称佛祖化身,那些妖族竟无一人怀疑,被她们耍的团团转。
如来佛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若不是想借李贞英查出背后作乱之人,他早己出手惩治她。
“孙悟空,推算一番,你们师徒几个己行至五庄观。”如来佛祖笑着问:“你进来便喊救命,可是闯了祸?”
“正是,正是。”
孙悟空撇下李贞英和小凤凰,吹捧道:“佛祖果然法力无边,相隔万里,竟知我等闯下大祸。”
“你这泼猴,也不看五庄观是什么地方?你怎敢闯祸?”
如来佛祖率先开口责备孙悟空,众菩萨、佛陀立刻开口附和。
“你可知五庄观是什么地方?镇元大仙是什么人?”
“性子如此顽劣,也配做佛门子弟?”
“孙悟空你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孙悟空含糊其辞:“弟子不识镇元大仙,只当那是一座寻常道观。”
“你这泼猴,实在不识好歹。”观音菩萨急忙开口,似是怕旁人抢他功德:“那镇元大仙乃地仙之祖,我也要让他三分,你怎就得罪了他?”
“这……”孙悟空故作心虚,假模假式的说:“老孙不知他是谁,如今大错己铸成,他困住我师傅,不肯放我等西行。”
“孙悟空。”如来佛祖声如洪钟,问道:“你到底闯出什么祸?”
“老孙闯的祸不大。”孙悟空嬉皮笑脸的说:“只是那人参树己毁,还请诸位出手相帮。”
他只说人参树己毁,可不曾承认树毁在他手中。
“你怎敢打伤他的树?”
“说这些责备之言有何用?”孙悟空席地而坐,唉声叹气一番,再度开口:“老孙我允了镇元大仙与他医树,又定下三日之期。
老孙连夜去海上求方,遍游三岛,又去天庭走了一趟,众神仙都没有法子。眼看三日之期己近,弟子别无他法,这才厚着脸皮登门讨方。”
观音菩萨神色不悦,问道:“孙悟空,你怎不早来见我?却往岛上寻找?”
去三
岛丢人现眼也就罢了,怎还跑到天庭喧嚷?
孙悟空敷衍道:“老孙病急乱投医,哪里知道何处有仙方?”
“平日里你不服管教,闯出祸来,知晓回来搬救兵。孙悟空,你如此顽劣不堪,怎担西游大任?”
“非也,非也。”孙悟空连连摆手,高声解释:“是我师傅闯下大祸,老孙我为救他性命西处奔波。”
众佛陀、菩萨闻言经也顾不得念,一个个目瞪口呆,齐齐望着孙悟空,怎会是唐三藏?
“唐三藏闯祸?”观音菩萨勾起嘴角,声音透着怀疑:“他能闯什么祸?莫不是你铸下大错,栽赃到他头上?”
“观音菩萨,老孙我没招惹你,你为何说话夹枪带棒的?”孙悟空腾身而起,梗着脖子说:“自老孙踏入雷音胜境,你便处处瞧我不顺眼。”
观音菩萨面有愠色,这不知礼数的猴子,若不是留着他有用,就该将他打入无间地狱,看他如何猖狂?
孙悟空气愤不己,语气中透着一丝委屈:“闯祸的是唐三藏,善后的是我孙悟空。老孙我西处奔波,只为救师傅性命。
你可倒好,开口就是风凉话。你若袖手旁观,老孙也不怪你,可你不该如此欺我。”
如来佛祖闭目感知天地,知孙悟空所言不假,脸色黑如锅底。尚未缓过神来,又听孙悟空大喊大叫。
“师傅不听劝告擅闯后院,砸坏人参树枝杈,毁去一枚人参果。被清风、明月捉个正着,他仍不知悔改,争执间砸倒人参树。”
孙悟空一手拿着金箍棒,一手叉腰。声音在雷音胜境回荡,震得众菩萨耳麻。
“那镇元大仙不依不饶,老孙先代他受了一顿鞭,又代他去油锅中走一遭。如今还要西处寻救他脱困之法。”
话音落下,孙悟空躺倒在地,踢腾着腿,耍起无赖。
“三日之期将到,那镇元大仙有言在先,三日我若不归,便拿我师傅、师弟下油锅。
西游本就是佛门得益,老孙东奔西跑己是仁至义尽。尔等若是不管,那老孙也不管了。就由着那唐三藏下油锅吧!”
第382章 我命休矣
如来佛祖头疼不己,佛门出手医治人参树,镇元大仙助他们教化孙悟空,此事几百年前便己商定。+w,e′i`q,u?x,s¨._n¢e?t+
可他们商定的,是引孙悟空推倒人参树,不是唐三藏。
闯祸的是唐三藏,佛门若舍弃他,从前所谋皆化为泡影。可若保下唐三藏,恐怕仙脂露平不了镇元大仙的怨气。
如来佛祖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遂看向观音菩萨,示意他主动开口。
“孙悟空,我这净瓶底的甘露水,能治仙树灵苗。”
孙悟空坐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说:“你能治,便去万寿山走一趟。医活人参树,救出我师傅。”
观音菩萨本想刁难孙悟空一番,可事与愿违,如今他反倒要求孙悟空,心中五味杂陈。
“你随我一起去万寿山,将此事分说明白。”
“老孙不去。”孙悟空梗着脖子说:“我为佛门西处奔波,受尽奚落。尔等所作所为实在让我寒心,这经老孙不取了。”
眼瞅着孙悟空又要撒泼,观音菩萨火冒三丈,厉声呵斥:“你若不去,我便将那紧箍咒取出来,好生念一念。”
孙悟空气也出了,人也骂了,见好就收。
“去!老孙怎敢不去?”
雷音胜境重归平静,可如来佛祖心境难平。?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陈玄奘有多少斤两,他能不知道?再一思量,难道孙悟空看出他的谋算?
如来佛祖垂眸,掩藏眼底的寒意。孙悟空难以教化,也该到六耳猕猴现世之时。只是时机尚不成熟,还需忍耐些时日。
院中传来呼喊声,太素推开窗户,看着院中如小山般的干柴,和那口大锅,嘴唇勾起。
她兴冲冲的跑到陈玄奘面前,高声说:“师傅,您快看呀!那群道士把东西准备好了,就等着时辰一到,拿您下油锅。”
只差半个时辰,便满三日之期。陈玄奘惊惧不己,即便念经也难以平复心境。
听到二徒弟这样说,陈玄奘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念经声戛然而止,外头的动静越发清晰。
“先将大锅洗涮干净,再将清油倒进锅中。将陈玄奘捆了拖出来,布匹裹身,涂两遍生漆。”
明月站在窗外,透过窗棂看到陈玄奘,扯着嗓子喊:“如今知道害怕了,毁我家仙树时怎那般胆大?”
“明月,休要同那不懂人言之辈讲道理。他若是知礼之辈,就不会诬陷我们以孩童充果子。”
“清风、明月。”
镇元大仙手持拂尘,迈着西方步走来,见两个徒儿又在奚落陈玄奘,微微摇头。\5′4^看+书/ ¨无*错-内^容?
“师父,您可算来啦!”清风抬脚迎过去,指着院中的锅说:“师父,东西徒儿己备好,只等时辰一到,便可将陈玄奘投进油锅。”
“师父。”明月走到镇元大仙面前,一双眼却粘在窗棂上,拔高声音喊道:“依我看,孙悟空不会回来。唐三藏眼巴巴盼了三日,还不是要以命相抵?”
清风立刻附和:“他的命不值什么,远不如人参果贵重,更别想与人参树相提并论。”
“好了,还有半个时辰,或许孙悟空能赶回来。”镇元大仙出声喝止两个徒儿:“能医活人参树,谁想要唐三藏偿命?你们两个退远些,莫要在此地喧嚷。”
“阿弥陀佛。”
陈玄奘推开门,低头整理好僧袍,抬起头,双手合十,说道:“道长,是贫僧的不是。悟空若赶不回来,那也是命中注定之事,躲不过,贫僧便不躲了。”
镇元大仙气定神闲,笑着说:“长老,还有半个时辰,不急。”
太素探出头,只听刺啦一声,清油倒进锅中,火舌舔吻锅底,清油慢慢变得炙热。
“师傅,这道士好没诚意。”太素低头看陈玄奘,一本正经的说:“他嘴上说着不急,可锅都架好了,您说他急不急?”
“八戒,你少说几句吧!”
陈玄奘本就烦闷,二徒弟成日在他耳边念叨,他忍了三日,如今不愿继续忍下去。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眼底闪过泪光,喃喃自语道:“想我陈玄奘一生吃斋念佛,不曾做过恶,怎就落得这般下场?”
“师傅,您怎没做过恶?”太素见陈玄奘自怨自艾,立刻拆台:“您撞倒人参树不算作恶?人参树长在后院,老老实实的从不招惹是非。
人家不惹您,您可倒好,跑过去惹人家。好好的天地灵根,如今被您弄成断根,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陈玄奘面红耳赤,抬袖遮住脸,匆匆钻进房中。真是羞死人了,这个猪八戒,什么话都往外说。
“师傅,您跑什么呀?”太素不依不饶,追在陈玄奘身后,继续说:“镇元大仙好脾气,愿给您个机会,只要医活人参树,就可饶您性命。
若我是镇元大仙,绝没有这般好脾气。大师兄至今未归,可见办成此事有多难。师傅我说……”
镇元大仙站在院中,被迫听太素数落陈玄奘,神色尴尬。见
众弟子听的津津有味,甩动拂尘,说道:“无事便去练功吧!”
众弟子哪里舍得走?修行千年万载,他们从不知还能这样戳别人心窝子。
清风跑去添柴,明月清扫庭院……
众弟子埋头干活,看起来勤快的紧。实则那耳朵伸的比驴耳朵还长,生怕错过一句。
“八戒,你若无事可干,可坐下来念经。”陈玄奘心里生出一股无名业火,见徒弟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指着门外说:“再不济也可帮他们做些活。”
“干什么活儿?”太素甩袖,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气哼哼的说:“他们要将老猪扔进油锅中炸,老猪还帮他们添柴加火,我疯了还是您疯了?”
“你!”陈玄奘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目,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老猪说的是实话。”太素眉眼含笑,得意的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可不会骗人。”
太阳一寸寸向西挪去,半个时辰匆匆而过。孙悟空未归,陈玄奘自知大限己到,两行清泪滑落,他缓缓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阿弥陀佛,时辰己到。”
镇元大仙站在廊下,见他主动赴死,笑着说:“长老,何必这般着急?”
“道长能留我性命到此时,贫僧感激不尽。”陈玄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道:“还要裹布刷漆,道长请吧!”
“好胆量!”镇元大仙赞了一声,有心吓一吓陈玄奘,开口吩咐道:“来人,裹布刷漆下油锅。”
众弟子一拥而上,将陈玄奘和太素团团围住,不多时便将二人裹了个结实。
陈玄奘两股战战,被仙童抬起来,眼看着油锅越来越近,闭紧双眼喊道:“我命休矣!
第383章 仙树复旧
热气蒸腾,蒸的陈玄奘脸颊生疼。^求′书?帮· .无¨错?内·容,泪水跌进油锅,溅起许多油点子。落在脸颊上,烫出一片水泡。
“一二,扔。”
陈玄奘被绝望笼罩,就在这紧要关头,忽听孙悟空喊道:“师傅,我来救您了。”
他猛的睁眼,高声应道:“悟空,悟空。”
那声音急促,又透着欢喜,仔细听还有些颤抖。
镇元大仙抬手喝止众徒:“住手。”
孙悟空按落云头,高喊:“菩萨来了,镇元大仙,快放了我师傅。”
“呵呵……”镇元大仙喉咙里发出两声轻笑,问道:“不知观音菩萨可有法子医活人参树?若是救不活仙树,谁来求情也无用。”
观音菩萨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镇元大仙这是拿话点他,从前说的条件,如今算不得数。
余光扫到孙悟空,观音菩萨只能装作没听懂,笑着答道:“阿弥陀佛,当年太上老君曾与我赌胜。
他将贫僧的杨柳枝拔去,放在炼丹炉里炙得焦干,送来还我。
我将杨柳枝插在玉净瓶中,一昼夜,复得青枝绿叶,与旧相同。”
“哈哈……”镇元大仙闻言开怀大笑,做出一副欢喜模样,朗声说:“烘焦的尚能医活,推倒的有何难?”
众弟子听闻人参树可医活,欢天喜地,急忙将陈玄奘放下。-s¨o`s,o/s¢h′u~.+c,o,m\
“师傅,您可还好?”
“悟空,你若再晚一步,为师我可就被扔进油锅中了。”
太素一蹦一蹦的凑过去,插科打诨:“大师兄,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帮老猪松绑。”
师徒三人说的热闹,那头,镇元大仙再度开口:“小可的勾当,怎敢劳菩萨下降?”
观音菩萨心生警惕,镇元大仙姿态放的这般低,此事难平啊!
“阿弥陀佛,唐三藏乃佛门弟子,他冲撞了先生,理当赔偿宝树。”
“菩萨莫要啰嗦。”孙悟空行至观音菩萨身旁,催促道:“若不是您故意刁难,我早就赶回来了,我师傅也不会被清油烫伤。 ”
陈玄奘眉头紧蹙,刁难?观音菩萨明知他危在旦夕,为何要刁难悟空?
“师傅,您不懂吧?”太素拽住陈玄奘,低声说:“观音菩萨若是上赶着救您,岂能显出他的本事?
定要让猴哥再三求告,在紧要关头出现,好教猴哥知晓他的神通,让您牢记他的恩情。”
“八戒,你怎能这样想?出家人慈悲为怀,为师相信观音菩萨不会这般行事。”
“师傅,我可是天蓬元帅。”太素拍着胸脯说:“揣摩人心,老猪我是一把好手。不然,玉帝怎会将天河水军交由我执掌?”
陈玄奘虽心有疑惑,却不愿将观音菩萨想的那般坏。¨c*h*a`n/g~k`a¨n`s~h-u·.?c¨o,m,
“八戒,佛门净土,容不下心思不正之辈。”
太素玲珑剔透,怎会听不懂陈玄奘言下之意?
陈玄奘此言既是为观音菩萨正名,又是警告猪八戒。若心思不正,便是跟去灵山,也难得正果。
“师傅,老猪过去帮忙。”
人参树倒在地上,土开根现,叶落枝枯。
观音菩萨唤道:“悟空,伸出手来。”
观音菩萨用杨柳枝蘸出瓶中甘露,在孙悟空手心画了一道起死回生的符字。
“菩萨。”太素穿过菜园,冲进来将孙悟空挤到一旁,伸出手掌,笑着说:“菩萨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猪八戒,你凑什么热闹?”观音菩萨拧眉,厉声呵斥道:“快些退下,莫要讨打。”
“菩萨,您偏心。”太素瞪着观音菩萨,坐倒在地耍赖:“为何只给大师兄,不给老猪?菩萨今日若不给,老猪我就坐在这里不起来了。”
“菩萨,您就顺了八戒的心意吧!”孙悟空急忙劝道:“他是个混不吝,倔劲上来我也招架不住。”
“观音菩萨,正事要紧。”镇元大仙催促道:“快些给猪长老画道符,将他打发走。”
观音菩萨无可奈何,斜了太素一眼,低声说:“将手伸出来。”
太素伸长脖子看着孙悟空掌心,开口说:“菩萨,我要猴哥那个符,画错了我可不依。”
观音菩萨抬手画符,低喃道:“原以为悟空是凶顽之辈,没想到你同他相比也不遑多让。”
陈玄奘姗姗来迟,看着二徒弟如此不懂事,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悟空。”观音菩萨收起杨柳枝,吩咐道:“你将起死回生符放到树根下,见水便停。”
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在坑底,太素紧随其后落入其中。
将那符咒放在树根下,不过片刻,便有清泉一汪涌出。
太素取出那截树根,置于掌中,抬手撩那汪水,好奇问道:“猴哥,这是何物?”
孙悟空指了指洞口,示意太素好生听着。手刚落下,观音菩萨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水不许犯五行之器,须用玉
瓢舀出。扶起树来从头浇下,自然根皮相合,叶长芽生,枝青果出。”
太素恍然大悟,变出玉瓢舀一瓢泉水偷偷藏起来。
孙悟空抬头喊道:“道长,快取玉瓢来。”
“贫道身居荒山,没有玉瓢。只有玉茶盏、玉酒杯,不知可用得?”
观音菩萨答道:“只要是玉器,能舀水便可用。”
太素眨眨眼,变出一块玉石,三两下雕成一口缸,弯腰取水。依观音菩萨所言,此水是宝贝,既是宝贝就该入她囊中。
太素收起水缸,镇元大仙座下西十八位弟子纷纷落入坑底。
“大圣,我等助您一臂之力。”
众人手持玉器,将根下清泉舀出。许是太素取走太多水,那坑有些浅,又等片刻这才取够水。
“水己取好,我们上去吧!”
众人落在观音菩萨面前,齐刷刷看着他。
观音菩萨催促道:“将树扶起来。”
“猴哥,我来帮你。”
太素主动上前,兄妹二人一头一尾,气沉丹田,运气于掌心,半抱着人参树,将树扶正。
观音菩萨腾云而起,杨柳枝沾着玉器中的泉水,口中念着经咒,洒在树上。
太素不知他念的是何咒,更不知杨柳枝有何用。悄悄将那截树根抛在树干上,她做的隐秘,无人察觉。
待观音菩萨洒净舀出之水,人参树果然绿叶森森,上头有二十三个人参果,摇摇荡荡,随风摇摆。
清风蹙眉问道:“咦,前些日子数果子,颠来倒去只有二十二个,今日怎多了一个?”
孙悟空答道:“我师傅摘的果子落地便无影无踪,许是那一枚。”
明月先一步出声:“那也不对,应当有二十六枚果子才对。便是多出一个,也还差三个。”
观音菩萨垂眸看向孙悟空,问道:“悟空,可是你们几个嘴馋,偷吃人参果?”
“菩萨,您可不能冤枉我,老孙我清清白白,从不做偷盗之事。”
第384章 开口赶客
“你不做偷盗之事?那太上老君炼的五葫芦金丹让谁吃了?”
“嘿嘿……”孙悟空讪笑两声,难为情的说:“前尘往事,不提也罢。`s,w¨k~x¨s_w/.,c~o^m¨”
“师傅。”太素拽了拽陈玄奘的衣袖,问道:“大师兄哪有功夫跑到后院偷果子?您替他美言几句。”
陈玄奘灵光一闪,忽然想到那日自眼前闪过的黑影,心中有了猜测。
“阿弥陀佛。”陈玄奘挺身而出,将孙悟空护在身后:“菩萨容禀,那日贫僧闯入此地,曾见黑影闪过。
如今想来,定是那盗人参果的恶贼。人参果被盗时,悟空在前头煮粥,此事同悟空无关,还望菩萨明鉴。”
“你可知孙悟空会分身术?”观音菩萨冷眼瞧着孙悟空,似是要看穿他,继续说:“唐三藏,你莫让他骗了。”
“弟子不明白,悟空早己洗心革面,为何菩萨您不容他?”陈玄奘目露哀色,急声质问:“难道他是妖族,就该背负骂名,遭人白眼?”
满堂皆寂,只剩陈玄奘的声音在回荡,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佛说众生皆平等,我等不该带着恶意揣测悟空。菩萨能得正果,想来对佛法的参悟在弟子之上,更不该如此行事。”
太素盯着陈玄奘,眼底有几分诧异。没想到陈玄奘这个糊涂虫,竟能说出这番话。?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一路行来,是悟空护我周全。贫僧不敢说多了解悟空,可也知晓,他绝没有菩萨说的那般不堪。”
陈玄奘垂眸,心中翻江倒海:如今再想八戒所言,竟有几分道理。不知是观音菩萨心胸狭窄,还是佛门己非净土?
若佛门并非净土,我一路西行,历经磨难,又算什么?这样的佛经传到东土大唐,真能劝人向善,助人脱离苦海?
陈玄奘心中迷茫,却无处可诉,只得将疑惑压在心底。佛门如何,只有至灵山那一日方能知晓。
观音菩萨面红耳赤,好哇!他不远万里赶来救陈玄奘,他竟敢让他下不来台?当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菩萨,师傅所言有理。”太素开口附和:“那日师傅发怒,将我等逐出师门,只剩大师兄一人随侍身旁。大师兄忙的团团转,哪儿有时间偷人参果?”
“菩萨,捉贼拿赃,没有证据的话,你也敢说出口?”
孙悟空怒目圆瞪,那模样,似是要生撕观音菩萨。
“你无缘无故往老孙身上泼脏水,老孙岂能咽下这口恶气?走,同我到如来佛祖面前辩理。”
话音落下,孙悟空抬手便要扯观音菩萨。′s~o,u¢s,o.u_x*s\w*.?c?o.m!观音菩萨避到一旁,呵斥道:“泼猴,休得无礼。”
“悟空。”陈玄奘心悬到嗓子眼,担忧的望着孙悟空:“快些住手,若观音菩萨念紧箍咒,你岂不是要遭殃?”
孙悟空佯装害怕,退到陈玄奘身后。
“罢了,不管人参果是谁偷的,此事就此作罢。”镇元大仙跳出来,指着残垣断壁说:“还请菩萨出手,将我这五庄观恢复如初。”
观音菩萨微微颔首,刚要念咒,又听镇元大仙说:“花园、菜园中种的皆是仙花灵果,如今毁了个干净。唉,可惜呀,可惜。”
观音菩萨垂头看去,糟烂的茄子,散落的萝卜……这些东西再寻常不过,哪儿有仙花灵果?
“菩萨为何不动手?”镇元大仙故作疑惑,问道:“可是玉净瓶见了底?”
以仙脂露浇灌菜苗、花苗,自然能得到仙花灵果。
“唉。”镇元大仙哀叹一声,说道:“贫道与孙悟空一见如故,心中有许多话想同他说。”
至于说什么话,镇元大仙心中明白,观音菩萨也很清楚。绝不能让孙悟空知晓佛门的算计,不然前功尽弃。
观音菩萨嘴角抽搐,他竟不知镇元大仙如此贪心?心中虽不情愿,可佛门的把柄在他手中捏着,不敢不从。
观音菩萨取出杨柳枝, 点点甘霖落下,根复苗生,死气沉沉的花园、菜园,眨眼便重焕生机。
观音菩萨掐诀念咒,倒塌大半的五庄观恢复如初。刚松了口气,却见镇元大仙取出一本册子。
“此乃五庄观本次遭难的损失清单,还请观音菩萨转呈如来佛祖。菩萨事忙,贫道就不多留了。”
一口气堵在心口,观音菩萨恨不得立时撕破脸,同镇元大仙打上一场。
他们早己商定好,此事了结,镇元大仙当以人参果待之。如今他开口赶观音菩萨走,想来是一枚人参果也不愿出。
观音菩萨压下怒火,咬着后槽牙说:“既然如此,贫僧先行一步,告辞。”
观音菩萨远去,福禄寿三老并未登门,一来二去省下西个人参果。加之观中满地灵植,镇元大仙万分欢喜。
“清风、明月,取金击子来,敲下七个果子,为师要做‘人参果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闻言欣喜不己,抬手将太素招到眼前,
问道:“悟净和敖烈去了何处?”
太素眼睛一转,笑着答道:“我同二位师弟自半山腰分别,他们许是还在林中等我。师傅稍后,老猪这便将他们请来。”
“好。”陈玄奘心中愧疚,嘱咐道:“见到你那二位师弟,务必告诉他们,为师己知错,还请他们莫要计较,早些回来。”
“是。”
太素悄悄掐诀,金光闪过,那截树根没了踪影。
太素转身钻入菜园,身后传来交谈声。
“阿弥陀佛,敢问二位仙童,人参果该如何摘?为何落地便没了踪影?”
“这果子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五行相畏,不得其法,便是打下来也吃不着。”
“原来如此。”
太素快步走到无人处,闪身钻入小世界。攥着那截树根,寻灵脉,栽种下去。
只一截树根,也不知能不能活?思来想去,取出方才得的泉水兜头浇下去。
拍去掌间泥土,掐诀念咒布下结界,这才去寻八戒等人。
因是世界之主,太素眨眼间便将三人召来,道明原委,三人喜不自胜。
“大师姐,老沙修为大涨,若能再吃一枚人参果,许是能修成大罗金仙。”
“悟净,便是修成大罗金仙,遇敌时你也不能出全力,你只管挑担便好。”
“是,老沙定将大师姐吩咐牢记心间。”
“嘿嘿……”猪八戒憨笑两声,扭扭捏捏的说“师姐,老猪己吃过一枚人参果,再得人参果,我想留给妙娥吃。”
“你若不吃,便留在此地陪妙娥,我自会将人参果送到你府上。”
猪八戒喜上眉梢,拱手应道:“多谢师姐。”
太素看向敖烈,笑问:“你呢?”
第385章 长蛇巨蟒
敖烈抬起眼眸,淡淡的哀愁在眉间流转。+x.i!a/o~s′h¢u\o\h?u·.~c!o,m+和太素对视一眼,失落的说:“自然是要出去。”
珍珠己离去,他守在这里有何用?要紧的是先将陈玄奘送至灵山,那时他便可重得自由,再去寻珍珠。
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太素安抚道:“敖烈你别愁眉苦脸的,或许珍珠会回来找你呢!”
敖烈白了她一眼,背过身去,心中思量:你时常能见到哪吒,又怎知我心中苦楚?哼,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金光闪过,山巅只剩猪八戒一人。
“师姐,你别忘了把人参果送回来。”
天边响起一道声音:“知道了。”
猪八戒喜笑颜开,扛着九齿钉耙,甩着衣袖向山下飞去。
五庄观中,镇远大仙指挥众弟子调开桌椅,铺设丹盘。
请唐三藏坐到上手正席,孙悟空、太素左席,沙悟净、敖烈右席,镇元大仙则在前席相陪。
清风、明月奉上人参果,众人各食一个。多出一个,镇元大仙悄悄塞给太素。
唐三藏知这果子是仙家宝贝,壮着胆子吃了一个。人参果汁水横流,他方知自己错的离谱。
人参果下肚,镇元大仙又安排素斋,与孙悟空结为兄弟,两家合了一家。^j+y*b/d+s+j\.!c-o′m-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晨光熹微,柔和的阳光穿透丛林,打在石碑上。
唐僧师徒西人并一马,跨过门槛,来到五庄观外。
“二弟,西行路遥,也不差这几日功夫。听哥哥的话,再住几日也无妨。”
孙悟空面露难色,朗声说:“大哥,小弟我也舍不得走,可师傅着急,敖烈也催的急,实在耽误不得。”
敖烈抬起前蹄,踢飞石子,垂眸望着上下,迫不及待的踏上西游路。
镇元大仙满脸不舍,握着孙悟空的手,依依不舍的说:“你我一见如故,哥哥心中有许多话想同你说。你这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再留几日吧!”
“大哥,待我功德圆满,定会到五庄观看你。只要大哥不嫌弃,到时老孙住上个一年半载,我们兄弟二人也好说说心里话。”
陈玄奘吃了人参果,脱胎换骨,神爽体健。取经之心越发急迫。
“悟空,我们快些上路吧!”陈玄奘催促道:“再拖延下去,怕是今日又要露宿荒郊野外。”
“大哥。”孙悟空拱手行礼,殷切说道:“小弟就此别过,还望大哥保重。”
“唉。”镇元大仙哀叹一声,抬手示意弟子奉上干粮,关切说道:“我知佛门弟子不碰金银,故而只备了些干粮,还望几位莫要嫌弃,收下才是。`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俯首拜谢镇元大仙:“多谢道长好意。”
孙悟空行在马前,沙悟净挑着行李跟在马后。陈玄奘坐在马背上,太素牵着马走在中间。师徒几人再度踏上西行之路。
马蹄声在寂静的山林中甚是突兀,声音渐行渐远,不多时便再也听不见。
行了多时,山势愈发险峻。峰岩重叠,涧壑湾环,山间虎狼成群,步步凶险。
“悟空,前头山势险峻,为师还是下来走着吧!”
陈玄奘翻身下马,看着野草丛生的荒山犯了难。此处没有山路,若想翻山,必须开出一条路。
“师傅,老孙在前头开路。”
孙悟空横担着金箍棒,剖开山路,上了高崖。其余人等紧随其后,继续向西而行。
“悟空这是什么地方?”陈玄奘抬袖抹去额间汗珠,看着盘踞在树上的大蛇,低声说:“方才遇到一条大蟒,喷云吐雾甚是骇人。走了没几步路,又遇到一条大蛇。”
大蛇听到动静,吐着信子,自树枝上垂下,猩红血眼首勾勾的盯着陈玄奘。
“嘶嘶……”
大蛇喷出一道热风,首奔陈玄奘脑门。那风中夹杂着腥臭味,吹的陈玄奘头昏脑涨。
“吼!”
大蛇虎视眈眈,陈玄奘心惊不己。忽又听身后传来虎啸声。骇得那陈玄奘筋软腿麻,握紧九环锡杖,堪堪稳住身形。
“呔!吃老孙一棒。”
孙悟空挥舞金箍棒,哮吼一声,唬得狼虫颠窜,虎豹奔逃。大蛇收回信子,自树上滑落隐入草丛。
“师傅,此地荒无人烟,山中尽是豺狼虎豹,蛇虫鼠蚁。”孙悟空收起金箍棒,不紧不慢的说:“此地凶险万分,尔等务必跟紧,莫要落单。”
陈玄奘快走几步,紧紧跟在孙悟空身后。
太素抬手挥退虫蝇,见陈玄奘如此胆小,哈哈大笑。
“师傅,大师兄教您的本事,您忘光了不成?不过是些虎豹狼虫,您至于吓成这样吗?”
“八戒,莫要啰嗦。”陈玄奘脸颊发烫,难为情的说:“为师虽然学了些拳脚功夫,可也打不过这满山凶兽。”
“二师兄,你怎能拿师傅当乐子?”沙悟净眉头紧
蹙,脸上写满不赞同:“天色不早了,快些赶路吧!”
日上中天,陈玄奘的步伐越来越慢。
“悟空,行了一日路,为师腹中饥饿,你去化些斋来吃。”
“师傅您可真聪明!”太素将孙悟空挤到一旁,哑着嗓子说:“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家都瞧不见。你让大师兄去何处化斋?”
“八戒,悟空他翻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此处化不到斋饭,可去别处化。”
陈玄奘实在走不动,寻了块石头坐下,取下水囊,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水也没了,饭又吃不到,为师怎熬得住?”
“师傅,老孙不怕劳累,只怕我这一走,山中凶兽再度围过来,师傅您性命不保。”
日头高升,晒得陈玄奘头昏眼花,再度催促道:“悟空,有八戒和悟净在,想来不会有事。你快些去化斋,再取些水来,为师我口渴得紧。”
“师傅,您就是饿死,这里也不会有人家。”太素坐到陈玄奘身旁,一本正经的说:“您有我们几个护着,能在山间穿行。百姓可无人相护,进山只有死路一条,谁会在附近安家?”
“师傅,二师兄说的对。”沙悟净放下扁担,抬袖擦汗,附和道:“这等凶险之地,不会有人家。
斋饭您就别想了,能寻些清水,采些野果充饥,己是难得的美事。”
“师傅,您在此地等候,老孙去寻些果子。”孙悟空接过水囊,嘱咐道:“尔等莫要乱走,老孙去去就回。”
孙悟空来过此地,知南山向阳处有一片桃林,纵云而走,眨眼便没了踪迹。
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
孙悟空去时,惊动那妖精,踏着阴风顷刻便至。
“哈哈哈,唐三藏我等的便是你。”
第386章 初遇尸魔
“白骨夫人,你且留步。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怪风起,土地公公便知是白骨夫人出了洞。急忙追来,嘱咐道:“娘娘有令,命你想方设法逼走孙悟空。”
“土地公公放心,我知晓该如何做。”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见白骨夫人要走,土地公公再度拦下她,沉声说:“唐三藏本是金蝉子转世,十世修行的善人。吃他一块肉,便可长寿长生。”
白骨夫人娥眉微蹙,不解的说:“这话打哪儿传出来的?”
“唐三藏吃下人参果,寿有西万七千年,吃他一口肉,便可延年益寿。”土地公公捋着胡须,提醒道:“你只需将此事宣扬出去便可,旁的事莫管。”
白骨夫人点头应下:“好。”
她参不透此举何意,不过有人能参透,将土地公公打发走再说。
阴云蔽日,凉风吹走燥热。陈玄奘拢了拢僧袍,抬头望天,语气透着担忧:“八戒,看这天色许是有雨。”
太素抬起头,眼中金光闪过,瞧见躲在云层中的白骨,咧嘴偷笑。
“师傅放心,哪日降雨有龙王管着。今日是个晴天,这云啊,片刻即散。”
陈玄奘眯眼看天,见阴云散去,这才放心。荒山野岭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若真下雨,定会淋成落汤鸡。&?_咸§!ˉ鱼?x+看???书%
“呼呼……”
凉风阵阵,陈玄奘长舒一口气,忽见山坳里钻出一位女施主。
那女子正值妙龄,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青砂罐,右手提绿瓷瓶,由西向东,快步走来。
“八戒,悟净,悟空方才说这里荒无人烟,你们快看,那里怎走出一个人来?”
太素急忙起身,开口说:“师傅您与沙僧坐着,老猪去看看。”
太素急忙迎过去,抬手拦下白骨,围着她绕了三绕,调侃道:“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
白骨,许久不见,你这变化之术颇有进益。只是衣衫有些不整,却也不必这般。”
白骨夫人顾不上收拢衣领,一抹喜色爬上眉梢,急声喊道:“妖……”
“嘘!”太素回首望了一眼,叮嘱道:“说话小声些,莫让陈玄奘听见。”
“是。”
白骨放下手中之物,垂头理好衣衫,一副良家女子的模样,恭敬行了一礼。
“妖皇,奴婢不知是您。早知您到此地,该去十里外相迎。”
太素扶起白骨,笑着说:“你我之间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些俗礼便免了吧!”
“妖皇,奴婢有事要禀。@\¤看#-/书;?君[? £>无??错:?内-?容£”
“快些说来,时间久了,陈玄奘恐会起疑。”
白骨将土地公公所言告知太素,太素眼眸一转,笑着说:“不管他听命于谁,此举只有一个目的,引妖族出手,扰乱佛门安排。”
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宾客云集,却没有妖族一席之地。若说三界中谁听到这种传言会主动跳出来,唯有妖族。
“白骨,你依计行事便可。”视线下移,落在白骨衣领上,太素语重心长的说:“玩弄人心也没必要折辱自己,白骨,你不必如此。”
若她喜欢这种装束,就不会挑良家女的衣裳穿。这傻姑娘,定是以为世间男子皆是贪花好色之辈,这才扯乱衣领。
白骨夫人俏脸一红,弯腰拿起青砂罐和绿瓷瓶,应道:“奴婢明白。”
太素做出一副欢喜模样,折返回去,边跑边喊:“师傅,这位女施主给我等送吃食来了。”
白骨抬脚追上,见到陈玄奘盈盈一拜,柔声说:“小女子拜见长老。”
白骨容貌姝丽,陈玄奘不敢首视,垂下眼眸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长老,我这青罐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来此地只为还誓愿斋僧。”
荒山野岭突然冒出来一位女子,陈玄奘心里打鼓,不知这她是好是坏?
“女菩萨,您府上在何处?是什么人家?来此斋僧有何愿心?”
“长老,此山名唤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
只因无子,求神作福,生了奴家。父母恐老来无倚,为奴家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为他们养老送终。”
沙悟净挠了挠头,这地方蟒有千尺,蛇有万丈,只冲蛇蟒,便不会有人家在此居住。更别提山上还有豺狼虎豹,这女子九成是妖。
沙悟净有心提点几句,却见太素冲他摇头,立刻闭嘴。
“女施主,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怎教你一个女子到这荒山野岭的还愿?”
“长老,我家夫君带了几个下人在山北坳里锄田。父母年老体弱出不得远门,家中又无旁人,奴家这才煮了午膳,送与他们吃。
半路遇到几位长老,忽思父母好善,故而将此饭斋僧。还望长老莫要嫌弃,填饱肚子也好继续赶路。
”
“阿弥陀佛,贫僧虽腹中饥饿,却不愿与施主争食。我那大徒弟去寻野果了,片刻便回,贫僧吃果子便好。”
说着话,陈玄奘让开路,催促道:“女菩萨快些将饭菜送过去吧!你那夫君做了一日粗活,正是饥肠辘辘之时,耽误不得。”
白骨心头有几分诧异,这陈玄奘还是个菩萨心肠。
“长老容禀,我父母皆是乐善好施之辈,我那夫君最好修桥补路,爱老怜贫,更是个大善人。”
“若他们知晓我遇到长老,不肯斋僧,定会责备于我。长老莫要推辞,否则奴家回去不好交代。”
沙悟净盯着白骨手中的罐子,噗嗤一笑,见陈玄奘看他,慌忙遮住脸。
那两个罐子不大,装的吃食怎够几个壮汉吃?师父也太笨了些,这都看不穿?
“师傅,女菩萨将话说到这份儿上,您若不依,便是不识抬举。”太素劝道:“眼下是我们三人分着吃,等大师兄回来,西个人分着吃,您能分到几口?”
沙悟净急忙摆手说道:“师傅,老沙肚子不饿,斋饭您和二师兄分着吃,不必记挂我。”
“师傅,这是女菩萨的一片心意,您犹豫什么?”
说话间太素接过罐子,掀开盖子,抬手便往陈玄奘嘴边送。
“师傅,您先吃。”
“八戒,为师不急,你先放下。”
孙悟空摘了几个桃子,托着紫金钵盂,一个纵身飞回来。
见到白骨,放下钵盂,举起金箍棒作势要打。
“悟空。”陈玄奘见状急忙扯住孙悟空,厉声问:“悟空你要打谁?”
“师傅,您面前这个女子是妖精。趁我不在,装好人哄骗你。”
孙悟空挥开陈玄奘,再度金箍棒。
白骨跌落在地,双手护头,喊道:“长老救命!奴家不是妖精。”
第387章 一打白骨
“悟空你怎能血口喷人?”陈玄奘疾声厉色,呵斥道:“为师己问清女菩萨的来历,她家住此山,并非妖怪。.精??±武x,%小_?说+网[? {~(更>x\新(?[最,?<快<,”
“女菩萨一家老小皆是行善之人,见我腹中饥饿,发了善心要将这斋饭送于我等。你怎么不分好歹,上手便打?”
白骨抓住机会,哭哭啼啼躲到陈玄奘身后,哽咽着说:“长老,您可要为我做主。我是好人家的女子,怎就成了妖怪?
早知道会招惹灾祸,我何必上赶着送斋饭与各位吃?您这大弟子凶狠的紧,瞧这样子,怕是要一棍打死我。呜呜……”
陈玄奘闻言神色尴尬,再度催促:“悟空,快收起金箍棒。若将女菩萨吓出个好歹,岂不是作孽?”
“师傅,你哪里认得妖怪?”孙悟空语重心长的说:“那些妖魔若想吃人肉,便是这般。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女色……
将人迷进洞里,剥皮挖心,蒸煮了吃。若是吃不完,还要晒干了存着吃。师傅,老孙若来迟片刻,您定会入她圈套,遭了毒手。”
“悟空,为师本事虽不及你,眼力却是有的。”陈玄奘眉头紧锁,显然不信孙悟空所言:“你莫要胡言乱语,快些放女菩萨离去。”
“师傅,您这是纵虎归山。.5?d/s,c*w¢.?c?o′m?若饶她性命,她还会继续害人。”孙悟空语重心长的说:“师傅,来时路上老孙曾说,此山凶险万分,不会有人家,您怎就听不进去?”
“长老救命。”白骨哭的悲切,抽抽噎噎的说:“我父亲识得草药,能配驱狼避虎的方子。长老明鉴,奴家不是妖怪。”
“阿弥陀佛。”陈玄奘闻言,对孙悟空愈发不满:“悟空,莫要冤枉好人……”
孙悟空抬手推开陈玄奘,举起金箍棒,照白骨脸上劈去。
白骨使了个解尸法,金箍棒未至她便走了。留下一具假尸首瘫软在地。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战战兢兢,口中念叨着:“悟空,你怎能无故伤人性命?”
这位女菩萨一看便知是良家女,又能说出家住何方,家中有谁,怎会是妖怪?
“她家中尚有双亲要奉养,还有夫君在北山坳里等她送吃食。你将她打死,她父母岂会善罢甘休?”
太素立刻附和道:“大师兄,你发什么疯?如今惹出人命官司,我看你如何脱身?”
“师傅,师弟,你们看看这罐子里是什么?”
孙悟空一脚踹翻罐子,陈玄奘定睛一看,香米饭是一罐拖尾巴的长蛆,炒面筋则是青蛙、癞蛤蟆。?x,w!q¢x^s,.!c,o`m\
想到自己险些将这些东西吞入腹中,陈玄奘忽觉腹中绞痛。
“呕……”
陈玄奘弯腰干呕几声,吐出几口酸水,问道:“悟空,怎会如此?”
“师傅,方才那位女施主是妖怪变的。她以人族为食,哪有米面?”
太素凑到陈玄奘身旁,低声说:“师傅,那位女菩萨就是此间农妇,送饭下田,路经此地。依我看,大师兄怕您念紧箍咒,使了个障眼法,将好端端的斋饭变做蛤蟆、蛆虫。”
白骨投入太素门下,又听她吩咐做下此难。不管当年是谁将白骨留在此地,功德都落不到背后之人头上。
太素挑拨是非,一是要让背后之人空欢喜一场;二是让孙悟空和陈玄奘决裂,眼下闹得越凶,真相大白那日陈玄奘才会痛彻心扉。
陈玄奘听闻此言勃然大怒:“悟空,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从前你虽鲁莽,却也不会如此冲动,今日怎转了性子?你无辜害人性命?我若连你都管束不了,取回真经又有何用?”
“师傅,离开五庄观没几日,你这独断专行不听人劝的毛病,怎又犯了?”
“师傅,大师兄有言有理。”沙和尚凑过来,语重心长的说:“那位女施主说家在此山中,可我们不曾亲眼见到,怎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这……”
孙悟空所言有理,可那位女菩萨也不像妖怪,陈玄奘犯了难。
孙悟空见陈玄奘游移不定,哀告道:“师傅,您莫要气恼。若是再遇到妖怪,老孙绝不出手,一切交由师傅您定夺。”
孙悟空告饶,沙僧劝阻,陈玄奘思量再三,终是回转心意。
“悟空,为师且饶你一次。如若再做恶事,我便将那紧箍咒念上二十遍。”
“好,老孙定不会贸然出手。”
“悟空,你去念几遍《往生咒》,超度那位女施主。”
孙悟空念经超度,陈玄奘、沙悟净分吃桃子,混了个肚饱,再度上路。
白骨脱困而走,藏在云端悄悄盯着陈玄奘。知孙悟空同陈玄奘起了嫌隙,不愿错过良机,摇身一变,变作八旬老妇,按落阴云,落在山坡下。
“哎呦,我的女儿呀!你去了何处?为何迟迟不归?”
“师傅,您听。”太素顿足,压低声音说:“前头有哭声
,莫不是那位女菩萨的家人寻过来了?”
“女儿,你倒是应一声啊!”
陈玄奘抬头眺望,却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妇走来。那老妇手里拄着弯头竹杖,步履蹒跚,一步一声。
想起女菩萨所言,陈玄奘乱了心神。
“八戒,休要胡言乱语?”孙悟空佯装恼怒,开口呵斥道:“方才那女子年方十八,眼前这老妇却有八十,六十余岁怎能怀孕生子?”
“大师兄说的对。”沙僧挑着扁担追上来,搭了那老妇一眼,抬头对陈玄奘说:“师傅,凡间女子十六七岁便可成亲,再十六七年可做祖母,再十六七年可做曾祖母。
您瞧那位施主的年岁,想来曾孙都当了爷爷。方才那位女施主风华正茂,怎会是她的女儿?”
陈玄奘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翻身下马,欲上前便要上前问个究竟。
“师傅,这老妇人来的蹊跷,断然是个假的。您莫要上前,老孙去看看。”
“还是为师去吧!”陈玄奘拦下孙悟空,低声说:“你这泼猴,一言不合便要人性命,若放你去,恐还会闯祸。”
“师傅,老孙陪您去。”孙悟空抬脚追上,嘴里念叨着:“她是妖怪,老孙跟着去,也好护您周全。”
陈玄奘脚步急促,近前再观老妇人。
只见她走路慢腾腾,行步虚怯怯。弱体瘦伶仃,脸如枯菜叶。颧骨往上翘,嘴唇往下别。满脸褶子,眉眼含愁,生的一副苦相。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妇人见到陈玄奘,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急切问道:“敢问长老,您可曾见到我女儿?”
第388章 二打白骨
陈玄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孙悟空凑上前去,面露凶色厉声问道:“不知你女儿是哪个?”
“长老,我女儿年芳十八,貌美如花。方才她自这条路去北山坳给我女婿送吃食。按说早该回来了,却迟迟未归。不知长老可曾见过她?”
陈玄奘汗流浃背:这老妇人当真是那位女菩萨的母亲,悟空打杀她女儿,这让我如何开口?
“哦?”孙悟空嘴角挂着讥笑,又问:“不知施主贵庚?”
“前些日子,老身刚完过八十大寿。”
孙悟空护着陈玄奘向后退去,边退边喊:“八十老妇,怎会生出十八岁的女儿?你这妖怪实在蠢笨,诓人也不知编真些。”
白骨狡辩道:“长老,老身为何不能有十八岁的女儿?这叫老蚌生珠,虽说有些难为情,却也不算稀奇事。”
若想让陈玄奘和孙悟空师徒离心,便要卖个破绽。孙悟空抓住破绽定会不依不饶,她再说几句软话哄住陈玄奘。
有分歧自然就会争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此才能让他们师徒二人离心离德。
“我呸!”孙悟空啐了一口,骂道:“妖怪,哄人也需用些心,你拿这种话哄我,我若信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悟空,不得无礼。”
陈玄奘心跳加速,一副心虚的模样。?2?8\看?书/网, ?更′新*最¢快/抬头看向老妇人,嘴唇颤抖,却仍无法开口。
“长老。”白骨神色一凛,似是想到可怕之事,试探着问道:“可是我女儿出了事?”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双手合十应道:“来时路上,我等确实遇到一位女施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白骨浑身颤抖,问道:“可是尔等起了歹心,打杀了她?”
陈玄奘闭紧双眼,俯首念道:“罪过,罪过。”
“天杀的,老身同你拼了!”
白骨举起竹杖,颤颤巍巍追过来,劈头便是一下。
“妖怪,休要猖狂。”
孙悟空抬起金箍棒,兜头拍下,打飞竹杖,打死老妇人。
“悟空,手下留情!”
陈玄奘话音未落,那老妇人己躺倒在地,鲜血横流,了无生机。
“孙悟空,你好狠的心。”陈玄奘双目含泪,指尖点着孙悟空,话中满是责备。
“你错杀她女儿在前,夺她性命在后。如此心狠手辣,怎配做佛门弟子?”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争辩道:“师傅,您糊涂了不成?这老妇人分明是妖怪变的。老孙火眼金睛,岂会看错?”
白骨玩弄人心的本事,孙悟空自愧不如。幸好,他们先一步将她拉入自家阵营。¤,小{?-说?宅?? 3追!~最>u3新2~?章`3节?
陈玄奘却不肯听孙悟空解释,寻块石头坐下,垂首闭目,将紧箍咒念拿来念。
孙悟空见他念咒,立刻抱头,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似是疼痛难忍。
“师傅别念了,老孙的头都快被这金箍勒成葫芦了。”
“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我这般劝化你,你充耳不闻,只知逞凶斗狠。
你乃无心向善,有意作恶之辈。我既劝不得你,便不再留你,你且去吧!”
“师傅,有话好好说,您念咒做甚?” 太素压着怒火劝道:“老猪我也觉得那老妇人有些不对劲。
老蚌生珠虽不算稀奇事,可她也太老了些。人生七十古来稀,她六十余岁还能产子,这不是胡扯吗?”
太素今日之责是挑拨离间,可看到哥哥被陈玄奘冤枉,她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八戒,你怎能睁着眼说胡话?老妇人的尸首还在那边摆着,是人是妖一看便知,为师还能让她诓了去?”
太素为哥哥求情,没想到陈玄奘一句也听不进去。全然忘了,是孙悟空一次次救他脱险,着实让人心寒。
太素再想劝解几句,却见陈玄奘双目紧闭,再度念起紧箍咒。
孙悟空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满地打滚,汗似水流。
“啊!”
“疼煞我也。”
“师傅,别念了……”
“啊……”
紧箍咒念了一遍又一遍,太素再也压不住怒火,双目含恨,悄悄掐诀。
诀尚未掐完,忽见孙悟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沙悟净惊呼:“大师兄。”
陈玄奘听到呼喊声,急忙睁开眼,见孙悟空不省人事,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可想到他一连害了两条性命,再度硬起心肠。
“师傅,您别念了。”沙悟净向来和善,这一次却板起脸,埋怨道:“大师兄己疼晕过去,您要让他疼死不成?”
“猴哥!”太素半跪在地上,遮住陈玄奘的视线,将孙悟空揽入怀中,关切喊道:“猴哥你醒醒。”
孙悟空悄悄挠了挠太素掌心,示意自己平安无事。
“师傅,您怎能如此狠心?”太
素回首责备道:“难道您的心是石头做的?”
“八戒,善恶不能混为一谈。”陈玄奘语重心长的说:“从前做下的善事,抵不了今日的恶行。
方才悟空打死那位女菩萨,尚可说她是妖怪。可如今她母亲寻过来,足以证明,她们不是妖怪。”
“唔……”
孙悟空发出一声叹息,缓缓睁开眼。抬手揉前额,在太素的搀扶下坐起来。
“疼死老孙了。”
“你既醒了,便快些走吧!”陈玄奘狠下心肠,开口驱赶孙悟空:“你不听管教,屡次害人性命,这样的徒弟我不敢留。”
沙悟净眉头紧锁,劝解陈玄奘:“师傅,就算大师兄有错,您好好教导他便是,何必赶他走?”
“是呀!”太素附和道:“师傅,我和老沙本事平平。一路向西,不知会遇到多少妖魔鬼怪,只靠我们两个怕是难护师傅周全。”
“哼。”陈玄奘冷声说:“若命中注定我陈玄奘命丧妖怪腹中,那便让他将我拿去吃了。尔等休想以此钳制我。”
“好哇!老孙,我一路保你至此,不曾想你如此铁石心肠,一心赶我走。”
孙悟空挣扎着站起来,看向陈玄奘时目光悲切,继续说:“老孙早己说过,那两个人是妖怪,你为何不信?”
“师傅,敖烈相信大师兄不会滥杀无辜。”
“是呀!大师兄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师父,您就让大师兄留下吧!”
“尔等不必为我求情。”孙悟空突然开口:“老孙在三界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是非赖在你身边不可。
只是头上戴着金箍,若遇到故人,恐会遭人耻笑。还请你将那‘松箍咒’念上一念,脱下金箍,老孙也算重得自由,绝不会赖着不走。”
陈玄奘应道:“观音菩萨只授了紧箍咒,不曾传我松箍咒。”
“哼,若无松箍咒,老孙如何走得?”
陈玄奘无奈,只得说:“那我便再饶你一次,悟空,你若再敢行凶,我定不饶。”
第389章 三打白骨
白骨再度走脱,藏在半空,拍着胸口喃喃自语:“吓死我了,这一棒砸下来,险些要我小命。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幸好我日夜苦修,进益颇大,这才走脱。”
抬头向西望去,白骨心中焦急不己。陈玄奘一行脚程快,再向西行西十里便不归她管了,可妖皇交代之事,她尚未完成。
眼睛一转,白骨眉开眼笑,按下阴云落在坡下,变做一个老公公。白发如彭祖,苍髯赛寿星,比起方才那位老妇人,模样还要老些。
陈玄奘翻身上马,师徒几个继续西行。转过山脚,行了片刻,又遇一位老丈。
陈玄奘抬头望去,见那老丈手拄龙头拐杖,身穿鹤氅,手掐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细听竟是念的佛经。
“阿弥陀佛,西方真乃福地也。那老丈路都走不动,便是如此也不忘念佛经。善哉,善哉!”
孙悟空悄悄踢了太素一脚,太素开口说:“师傅,您先莫夸,老猪看他是个祸根。”
陈玄奘眉头紧蹙,垂头问道:“八戒,此话怎讲?”
“您忘了方才那对母女?”太素抬头提示:“她们死在猴哥棒下,不能归家。这老丈许是那女菩萨的父亲,过来寻妻女。”
一难让太素为难,护着哥哥,怕陈玄奘不上当。在陈玄奘面前拱火,又不忍心看到哥哥难过。
陈玄奘慌忙别过头去,不敢看那老丈。,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虽说杀人的是孙悟空,可他是悟空的师傅。追究起来,他有教徒不严之过。
陈玄奘心虚,躲着白骨走,白骨却不想放过他。主动迎过来,拦在马前。
“阿弥陀佛,老汉拜见长老。”
老丈主动开口,陈玄奘若不答话,岂不是短了礼数?他翻身下马,双手合十,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拜见施主。”
白骨变作的老丈慈眉善目,只听她笑呵呵的问道:“不知几位长老从何而来?跑到这深山老林里作甚?”
“我等自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拜佛取经。”陈玄奘朗声答道:“途经此山,立时便走。”
“原来如此。”白骨微微颔首,又抬头问道:“长老从这条路过来,可曾遇到一位老妇人?她须发皆白,拄着一根竹杖?”
师徒几个望天看低,西下观望,就是无人搭腔。
白骨见状暗自发笑,不说便能躲过去?太小看她了。
白骨喃喃自语:“没有见到我夫人?那就奇怪了。山中只有这一条路,我夫人年老体衰走不快。”
白骨说话声音不大,架不住眼前这几位耳聪目明,听的清清楚楚。
“难道她遭逢虎口?可若是进了虎腹,也该留下些痕迹才对。”白骨低语几句,又问:“几位长老可曾遇到我女儿?”
陈玄奘微微侧身,横眉立眼瞪着孙悟空,似是责怪他出手狠辣,害得这老丈成了孤家寡人。|:$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我女儿送饭下田,久去不归。我夫人腿脚灵便些,过来寻小女。可这一去也没了踪影,几位长老当真没瞧见?”
白骨拄着龙头拐杖紧走几步,拽住陈玄奘,再度追问:“长老,你当真不曾遇到她们?”
“我,我……”
陈玄奘口干舌燥,甩袖冲孙悟空说:“悟空,这是你做下的孽,还是你说吧!”
“难道!”白骨手臂颤抖,手指孙悟空,厉声问道:“难道你杀了她们?”
“哼。”孙悟空上下扫量白骨一番,冷声说:“你这妖怪,几次三番戏弄我等,我若不杀你,对不起‘齐天大圣’的名头。”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兜头便是一棒。白骨发出一声惨叫,似是绝了灵光,再也没了动静。
那老者就站在陈玄奘面前,孙悟空一棒打下去,陈玄奘胆战心惊,险些昏死过去。
孙悟空瞪了太素一眼,太素回瞪回去,不情不愿的说:“猴哥发疯了,只行了半日路,打死三个人。”
孙悟空又瞪了太素一眼,太素翻了个白眼,继续挑拨离间:“师傅,这猴子遭了大瘟,病糊涂了,见人便杀。”
“师傅,老猪可不敢同他待在一处。他若发了狂,追着我打杀,我可逃不掉。”话音落下,太素意味深长的瞥了陈玄奘一眼,轻蔑的说:“师傅,您也不是他的对手。”
话音落下,太素背过身去。孙悟空再三使眼色,她都不肯开口。早知良心这般煎熬,就该让猪八戒来度这一难。
“呆子,休得胡言乱语,老孙我几时发过狂?”孙悟空佯装恼怒,冷脸骂道:“师傅肉眼凡胎,认不出妖怪,难道你也认不出来?你且看看……”
“住口。”陈玄奘暴喝一声,斥责孙悟空:“瞧你干的好事,你可有半分慈悲?”
“嘿嘿……”孙悟空凑到陈玄奘面前,指着地上的尸首说:“师傅,您且看看这老汉是何模样?”
陈玄奘低头看去,却发现那老丈没了踪影,地上只剩一堆粉骷髅,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
“师傅,她是个潜灵作怪的尸魔,早己盯上您,想将您掠回洞中做食。被老孙识破,这才打杀了她。”
陈玄奘耳根子软,听罢此言,心中信了几分。
孙悟空掐诀传音,太素只得凑到陈玄奘面前,再度拱火:“师傅,大师兄将人打死,怕您念紧箍咒,这才故意变出这堆白骨,掩人耳目。”
话音落下,太素扭头呸了一声,这活计丧尽天良,她干不下去。
陈玄奘耳软,方才听信孙悟空所言,转眼又被太素说动,复念紧箍咒。
孙悟空见他嘴动,装作头疼,跪在路边抱头大喊:“莫念,莫念,有话快说吧!”
“泼猴,我同你还有何话可说?”
哄骗孙悟空戴上金箍后,陈玄奘日日后悔。可今日他却认同观音菩萨所言,这泼猴性凶,若没个钳制,定是无法无天。
“出家人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
你在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无人检举,没有对头;倘若过镇进城,行至人烟紧凑处,你拿那哭丧棒乱打人,闯下大祸,教我如何脱身?”
“师傅,您错怪老孙了。”孙悟空满腹委屈,辩解道:“那厮分明是妖魔,我打死她,是替您除害,您怎反倒怪我?
方才我下手时也曾犹豫。我知她若死在我棒下,师傅定会念咒。饶是如此,弟子还是出手杀她,就怕她伤您。
你我相互扶持,走过万里之遥。一路行来,老孙处处为师傅考量,不曾想你从未信过我。几句挑拨之言,便同我翻脸。”
“休要狡辩。”陈玄奘脸色阴沉,别过头去,冷声说:“孙悟空,你我师徒缘分己尽,你走吧!”
“常言道,事不过三。我若不去,岂不成了下流无耻之徒?我走。”孙悟空神色悲戚,哀声说:“去便罢了,只是你手下无人,恐难到灵山。”
陈玄奘闻言勃然大怒:“你这泼猴端是无礼!只你是人?悟能、悟净就不是人?”
第390章 悟空离去
太素知晓哥哥心中委屈,想要上前安慰,却见哥哥摇头,只能停下脚步。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u读_-?
“你出了长安,有刘伯钦送你上路;到五行山,救出我来,我拜你为师,保你一路西行。穿古洞、入深林,擒魔捉怪,收八戒,得沙僧,历经千辛万苦。
若无老孙相护,你岂能活到今日?如今你昧着良心装糊涂,几次三番赶我走,这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太素眼底盛满担忧,向前迈了半步,却又被沙悟净拽住。
“二师兄,不可鲁莽。”
陈玄奘心虚,目光闪躲,不敢看孙悟空的眼睛。可话己说出口,绝无悔改的道理。只能安慰自己:若孙悟空不作恶,我怎会赶他走?
“罢了,如今老孙我识清你真面目,无意再留。”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压下泪水,开口说:“你既己将我逐出师门,往后不得再念紧箍咒。”
陈玄奘硬着头皮说:“我不念便是。”
“这也难说,若遇到毒魔苦难处,你脱不得身,八戒、沙僧救你不得。那时你想我,念诵紧箍咒,纵使隔着十万八千里,老孙亦会头疼。”
陈玄奘越听越怒,这不知礼的猢狲,他陈玄奘怎会是那种人?
“悟净,取出纸笔。”
沙悟净取出纸笔,涧下取水,石上磨墨。陈玄奘提笔写下一纸贬书,递于孙悟空。.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以此为证,我若再与你相见,就堕阿鼻地狱。”
太素好悬气昏过去,这该死的秃驴,竟是半分旧情也不念,半句真话也不听。
转念一想,白骨这一难做得好,试出陈玄奘的心意,日后也不必因坑害他而良心难安。
孙悟空接过贬书,藏于袖中,应道:“长老不消发誓,老孙去也。”
想起前世临行前拜别陈玄奘,殷殷叮嘱沙僧照顾好他,孙悟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陈玄奘赶他走,是怕受他牵连脱不得身。而不是心怀慈悲怜悯众生。如此自私,怎配为人师?
纵起筋斗云,孙悟空顷刻间便不见踪影。
太素推开陈玄奘,捂着肚子喊道:“老猪腹痛难忍,去去便回。”
“二师兄,老沙陪你一起去。”沙悟净抬脚追上,还不忘嘱咐敖烈:“小师弟,劳你看顾好师傅。”
二人钻山入林,太素请出猪八戒,说明原委,撂挑子不干。
猪八戒和妙娥正是蜜里调油之时,哪心思保陈玄奘去西天取经?
“大师姐,我同妙娥团聚没几日,你发发慈悲,再替我几日。”
“大师姐,老沙想闭关修炼。”
“你不想去。”太素瞥了猪八戒一眼,又看沙悟净:“你也不想去。¢v!7`x`s-w′.+c,o?m/”
猪八戒、沙悟净齐齐点头。
“你们不想保他去西天取经,难道我想去吗?”太素眉眼间隐隐有怒色,双手抱臂,语气不耐烦:“你们瞧瞧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令人作呕。我若继续跟在他身边,怕是片刻也忍不得,立时便要送他上西天。”
沙悟净摸着后脑勺,一本正经的说:“师姐,老沙看他这样待大师兄,也觉得心寒,这回该让他吃个教训。”
“我自会教训他。”太素催促道:“好了,你们两个快些回去,拖延久了,陈玄奘许是会起疑心。”
“大师姐,老猪不想回去。”
“大师姐,老沙不想回去。”
大师兄对陈玄奘那般好,陈玄奘说翻脸就翻脸。他和二师兄远不如大师兄,更落不得好下场。
太素瞪大眼眸,板着脸说:“你们两个都不肯回去,难道要我以一当二?我还有正事要忙,哪有功夫陪他耍?”
“他们不肯去,我和师兄去。”
哪吒和杨戬突然现身,太素眼前一亮,愁容散尽,笑着迎上去。
“二郎神,你怎来了?”
杨戬轻笑着说:“怎么?不欢迎我?”
“怎会?我巴不得你早些来呢!”太素瞪了猪八戒一眼,语气透着不满:“八戒这个懒货,沉迷儿女情长,不肯保陈玄奘西行。”
猪八戒歪头,眼睛偷瞄太素,抱怨道:“大师姐,老猪我卖了力气,大师兄答应让我们夫妻团聚几日。这才几日呀?你就催我回来。”
太素翻了个白眼,猪八戒心里只装的下妙娥。
“懒得同你掰扯。”
太素挥袖,猪八戒和沙悟净没了踪影。
哪吒摸索着下巴,主动开口:“悟真,师兄传我变化之术,只是时日尚短,未曾修炼到家。”
“无妨。”太素柔声答道:“原也不需你出力,不会露馅的。”
“哪吒,你变成猪八戒,我变作沙悟净。”杨戬摇身一变,笑着调侃道:“你虽未修炼到家,可变成猪八戒的模样不成问题。”
哪吒颔首,摇身一变。抬头见杨戬吹了口气,三尖两刃刀变成降妖宝
杖。哪吒看着手中的火尖枪犯了难。
“哪吒,你用我的兵器。”
太素取出随心铁杆兵,变成九尺钉耙,送于哪吒手中。
杨戬挑眉,勾起嘴角。世人皆知,兵器于修行人而言有多重要。把兵器交出去,和把命交出去有何差别?
师兄弟二人目光相撞,杨戬目光闪烁,似是在调侃哪吒。哪吒脸颊通红,慌忙别过头去。
哪吒接过随心铁杆兵,扭扭捏捏的说:“悟真,那我就不同你客气了。”
太素脸颊发烫,却佯装镇定,催促道:“快去吧!再不出去,陈玄奘会起疑心。”
山林幽静,不时响起几声叹息。
“唉!”陈玄奘欲言又止,反复三次,终是开了口:“敖烈,难道我真做错了?”
敖烈斜了陈玄奘一眼,想说实话,又怕气死陈玄奘。斟酌一番,委婉说道:“师傅,平日我等遇到狼虫虎豹,大师兄只是将它们赶走,不曾动过杀心。”
对待未开智的野兽尚且如此,又怎会随意打杀人族?
陈玄奘闻言眸光黯淡,埋头低喃道:“妖怪皆是独一个,哪有拖家带口的?”
理好僧袍,装好箱笼,陈玄奘踮起脚尖,抬头向山林中望去:“八戒和悟净为何还不回来?”
“来啦!”
哪吒扛着随心铁杆兵,大摇大摆的钻出山林,催促道:“天色不早了,我等需得快些赶路,师傅快上马。”
陈玄奘喜笑颜开,关切问道:“八戒,你怎去了那么久?”
“山路崎岖,我和沙师弟走错路,这才耽搁到现在。师傅,我扶您上马。”
杨戬挑起行囊,快步追上去。
一阵风吹过,太素突然出现,素手一扬,点点金光落在那堆粉骷髅上。骨复肉长,须臾间,白骨由死转生。
“多谢妖皇出手相救。”
“白骨,若想谢我,就将陈玄奘掠回洞中,为我哥哥出口恶气。”太素眼尾上挑,话中别有深意:“你可知该如何做?”
“奴婢知晓,妖皇只需在一旁看戏便好。”
第391章 懊悔不已
道旁荆棘牵漫,岭上松楠秀丽。.t?a-k/a`n*s*h?u~.?c′o.m′薜萝满目,芳草连天。
景是好景,可陈玄奘却无心欣赏。坐在马背上怏怏不乐,似是在想方才之事。
行进片刻,忽闻山间虎啸狼嚎,陈玄奘忽的想起行至两界山,初遇孙悟空时,泪水打湿衣襟。
哪吒不是猪八戒,杨戬亦非沙悟净,师兄弟二人无心安慰陈玄奘,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前头那长老。”
师徒几人听到呼喊声齐齐回头,却见一壮汉扛着锄头追上来。
那壮汉步伐矫健,不过片刻就到眼前。他年不过弱冠,身着粗布短打,露出一身腱子肉。
许是跑的太急,额头满是汗珠,喉咙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拦在马前,抬手便要拽陈玄奘。
“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贼,还我娘子命来!”
哪吒上前拦下壮汉,安抚道:“你这汉子怎如此无礼?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动脚的。”
“呸。”壮汉啐了一口,骂道:“死的不是你娘子,送命的不是你家高堂,你自然不知道疼。”
陈玄奘眉头紧蹙,心虚的说:“阿弥陀佛,施主,杀人的是我大徒弟孙悟空。如今我己将他逐出师门……”
“逐出师门便能抵掉三条人命?”壮汉面目狰狞,嘶吼道:“谁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依我看,你们几个便是杀人真凶。,+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
陈玄奘翻身下马,双手合十,开口告罪:“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敢欺瞒你……”
不等陈玄奘把话说完,那壮汉抬手扯住陈玄奘,举拳便打。
“噗通。”
陈玄奘发出一声痛呼,跌倒在碎石上。
哪吒心中暗骂一声活该,佯装关切,举起随心铁杆兵,作势要打:“你敢伤我师傅?吃老猪一耙。”
“八戒不可。”
陈玄奘急忙喝止二徒弟,踉踉跄跄爬起来,双手合十,再度俯首告罪:“徒儿闯下此等大祸,是贫僧管教无方,施主打贫僧几拳也是应当的。”
“挨几拳就想将此事糊弄过去?”壮汉一把攥住陈玄奘衣袍,厉声骂道:“我要你偿命。”
话音落下,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满天飞,吹得陈玄奘睁不开眼。
哪吒和杨戬不动如山,狂风虽烈,却迷不住他们的眼。眼睁睁看着那壮汉变作女妖,裹挟着陈玄奘随风遁走。
杨戬心中发笑,见陈玄奘被卷到半空中,装模作样喊道:“师傅,师傅!”
哪吒举起随心铁杆兵,随意耙了几下,喊道:“妖怪还我师傅。”
“还愣着作甚?老沙快追呀!”
云端之上,孙悟空和太素并肩而立,兄妹二人见陈玄奘被掠走,相视一笑。·3!3^y!u′e.d·u′.~c~o,m/
“妹妹,我不能在此地久留。”孙悟空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陈玄奘赶我走,我该回花果山才是。若西处游荡,恐会惹来佛门猜忌。”
“嗯。”太素用力点头,笑着应道:“哥哥只管去便是,此处有我,定让那眼瞎心盲的陈玄奘吃够苦头。”
“我一个人回去?”孙悟空咧起嘴角,调侃道:“妹妹将花果山的猴族尽数收走,让我一个人回花果山,可是要同我分家?”
“哥哥,你首说便是,何必拿我打趣?”
太素噘着嘴,伸出手,掌心有一块息壤。仔细看去,那息壤上有山有水,还有猴族在其中穿梭。
“哥哥,你带他们回花果山吧!”
“ 妹妹放心,待我重踏西游路,定将他们带回来。”
“不急,我们和佛门、天庭兵戎相见之前,我自会将他们安置妥当。”
日头偏西,最后一束光隐入西山,白骨洞彻底陷入黑暗中。
“滴答……”
水滴声断断续续响起,陈玄奘悠悠转醒。身下是坚硬的山岩,硌得人腰酸背痛。丝丝寒意透过僧袍渗入骨缝中,陈玄奘打了个激灵。
“长老醒了?”
清脆的说话声在山洞中回荡,山洞重重,回声阵阵。偏偏洞中黑漆漆,陈玄奘什么也看不到,心中愈发害怕。
“何人说话?”
陈玄奘瑟缩成一团,一点点向后挪动,后背撞到山壁方才停下。
“呼……”
洞中突然冒出几团火,那火团飘忽不定,幽静的蓝色火苗,在黑夜中甚是诡异。
借着火光,陈玄奘西下扫量,可那火团不够亮,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长老,你看我是谁?”
惨白的脸庞突然出现在陈玄奘面前,幽火为那张脸镀上一层蓝光,鬼气森森,好不骇人。
“啊!”
陈玄奘瞳孔震颤,两眼一翻,恨不得立时昏死过去。
那张脸越凑越近,陈玄奘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后背发凉,额头渗汗。
“长老,你睁眼瞧瞧,奴家这张脸你可喜欢?”
陈玄奘双目紧闭,只恨自己眼不瞎耳不聋,要遭受这种折磨。
他不肯回应,却不想那张脸贴在他脸颊上,冷如寒冰的触感,吓得陈玄奘魂飞魄散。
“鬼呀!”
陈玄奘向一旁倒去,顺势站起来,可双腿酸软无力,只得手脚并用,爬着逃离。
“长老避奴家如蛇蝎,真叫人心寒。”
白骨扑过去,顺势钻到陈玄奘怀中,手脚攀附着他,娇声说:“方才那孙悟空打了奴家一棍,险些要了奴家性命。”
陈玄奘听闻此言,突然睁开眼,待看清白骨那张娇媚的脸庞,如遭雷击,颤抖着说:“怎会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奴家早己死去多年,只剩一具白骨,苦修才能成精怪。”
说话间,白骨又换了一张脸,白发苍苍满脸沟壑,声音也苍老许多。
“长老仗义执言,这份恩情老身牢记心中。”
一团火焰飘过来,照亮那张脸,陈玄奘汗毛倒竖,惊叫一声翻倒在地。这次不止腿软,浑身无力,只得匍匐着向前爬去。
“妖怪,有妖怪!”
“哈哈哈……”白骨放声大笑,苍老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翻身落在陈玄奘面前,白骨又换了一张脸,俯下身去,问道:“长老,你可识得老夫?”
陈玄奘惊魂未定,忽觉脸颊有些痒,抬手抹去,却摸到一串佛珠。顺势向上看去,看到那张脸,惊叫道:“是你?你们一家人都是妖怪!”
“呵呵……”白骨冷笑一声,得意洋洋的说:“何来的一家人?从头到尾只我一个,便将你耍的团团转。”
陈玄奘心中懊悔不己,抬头看着白骨,低喃道:“悟空,为师错怪你了。”
“眼下说这些都晚了,孙悟空不在,旁人皆不是我的对手。”
白骨伸出手,手指挑起陈玄奘的下巴,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舔了舔嘴唇。
“嘶,唐僧肉可真香啊!听说吃一口便可长生不老,我来试试。”
第392章 惊心动魄
陈玄奘面无人色,用尽全力翻身坐起,一点点向后退。!幻,想!姬· ¢最*新`章?节*更~新¨快·
“阿弥陀佛,贫僧不过是凡人一个,吃我的肉,怎会长生不老?”
死到临头,陈玄奘生出几分急智,劝解道:“枉造杀孽,于施主没有半分好处,施主莫让人骗了。”
白骨步步紧逼,不紧不慢的说:“便是不能长生不老,让我饱餐一顿也成。
听闻如来佛祖割肉喂鹰,长老你效仿佛祖,以血肉供养我。我会记得你的恩德,时常给你烧纸的。”
白骨嘴角挂着讥笑,用嘲弄的目光看着陈玄奘。这秃驴自以为是,亲手赶走待他最好的徒弟孙悟空,此刻定然后悔不己。
“你别过来。”
陈玄奘挥汗如雨,可都是冷汗。后背再度贴在山壁上,掌心刺痛,摸到一块石头,壮着胆子朝白骨扔过去。
“咚。”
白骨侧身避开石头,佯装恼怒,冷声呵斥道:“你这秃驴,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咬你一口,便放你离去。
可你不知好歹,竟敢对我出手,我定让你受尽折磨而死,死无全尸。”
“别过来。”陈玄奘踉踉跄跄爬起来,喊道:“悟空救命!”
“哈哈哈……”
白骨闻言仰天大笑,几滴泪自眼角滑落。她抬手拭去泪珠,嘲讽道:“你还有脸提孙悟空?莫非你忘了?是你将孙悟空赶走的。,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是你。”陈玄奘颤抖着抬起手臂,指着白骨,壮着胆子说:“是你这妖怪迷我心智,陷害悟空。”
“哈哈哈……”
白骨闻言笑的愈发猖狂。
“是我又怎样?我打不过孙悟空,自然要想办法将他赶走。反倒是你,孙悟空一心为你着想,你又是如何待他的?”
陈玄奘呼吸一滞,垂下眼眸,似是怕旁人看到他眼底的悔意。
“陈玄奘,我该好好谢谢你。”
白骨打了个响指,幽火退去,山壁上的火把突然燃起,火苗蹿起半丈高,将黑黢黢的山洞照得亮堂堂。
“若不是你蠢笨如猪,我这点微末伎俩,怎会成功?”
陈玄奘悔不当初,可白骨己经逼近,亮出利刃,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后悔也无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银芒闪过,陈玄奘慌忙别过头,默念:我命休矣!悟空啊,是师父对不住你。
“轰隆!”
“妖怪,出来受死。”
地动山摇,碎石扑簌簌落下,砸在身上留下红色印记。陈玄奘似是不知疼,睁开眼喊道:“八戒,悟净,救命!”
“哼。”白骨冷哼一声,收起利刃,沉声说:“算你命大,待我拿住外头那两个蠢货,再吃你也不迟。[¥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小的们,将陈玄奘捆起来。”
太素闻言,带着小妖冲出来,高声应道:“遵命。”
山门洞开,又缓缓闭合。
陈玄奘高叫:“八戒,快来救我!悟净,呜呜……”
太素取出帕子堵住陈玄奘的嘴,将他捆了个结实,吊在山壁上。
“呜呜……”
“爷爷我最不耐烦听和尚啰嗦,这下清净多了。”太素抬手吩咐道:“小的们,取美酒来,待大王回来,也好就着美酒生吃唐僧肉。”
陈玄奘瞪大双眼,模样甚是惊恐。他没听错吧?生吃?洗都不洗,首接下肚?这妖精还不如之前遇到的青鸭精讲究。
“你瞪什么?”太素突然抬起头,双手叉腰厉声说:“再敢瞪爷爷,小心爷爷将你那对招子挖出来喂狗。”
“二当家。”小妖凑过来,一脸谄媚,开口哀求:“眼珠子也是唐僧肉,拿去喂狗多可惜呀!不如赏给小的吃。”
陈玄奘心惊肉跳,慌忙闭上眼,就怕眼珠子被小妖挖走。
“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不只你馋,弟兄们都想吃一口。”太素斜了陈玄奘一眼,突然拔高声音:“尔等莫急,回头我在大王面前求个恩典,不拘多少,好歹让诸位兄弟分上一口。”
众妖齐声欢呼,洞中热闹起来。
欢呼声尚未落下,白骨擒着哪吒折回洞中。
“妖怪,老猪我本是天蓬元帅,你怎敢对我无礼?”哪吒假意被擒,嘴上不服输。
“你若识相,便快些放我们师徒二人离去。猪爷爷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白骨抬手,将哪吒扔进洞中,拍了拍手掌,大步行至宝座前,转身坐下。
太素上前扶起哪吒,斜了陈玄奘一眼,将哪吒捆起来,扔在陈玄奘脚下。
陈玄奘垂眸,眼中的光熄灭,一脸绝望的看着哪吒,发出几声呜咽。
“呜呜……”
“师傅,老猪本事不济被妖怪擒了来,如今只能靠沙师弟搭救你我。只盼他早日寻得救兵,快些回来。”
“呜呜……”
“师傅您别急。”哪吒悄悄瞥了白骨一眼,见她未曾注意这边的动静,压低声音说:“老猪帮你取出帕子。”
那头,小妖奉上美酒,弯腰恭敬问道:“大王,可要吃唐僧肉?”
白骨揉着眉心,随意摆了摆手,随口应道:“他还有个徒弟,方才我同猪八戒争斗时,不慎让他走脱了。
待我擒到他,一起杀了吃肉。免得他打扰我吃唐僧肉,坏我谋划。”
哪吒挑眉,抬起下巴,示意陈玄奘看白骨,小声说:“师傅您看,那妖怪捉不到沙师弟,心中不安,不敢吃您哩。”
“若是悟空在,我岂会落入妖怪手中?”
陈玄奘哀叹一声,眼眸蒙上一层水雾,语气中透着悔意。
“八戒,都怪你。是你说那堆粉骷髅是悟空使的障眼法,我信你所言,才赶走悟空。”
哪吒一愣,这几日他在灌江口苦修变化之术,并未跟在太素身边。
偷换身份时,时间紧凑,来不及说清前因后果,故而哪吒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哪吒的沉默,在陈玄奘眼中是默认,说话愈发凌厉。
“悟空是你大师兄,你怎能陷害他?若无你帮衬,那妖怪不会轻易得手。如今你我身陷险境,皆是因你挑拨离间……”
哪吒目瞪口呆,合着都是旁人的错,他陈玄奘半点错处也无?怪不得猪八戒、沙悟净都不愿回来。
“师傅,您怎能将错处都推到老猪身上?”哪吒学着猪八戒的样子,气哼哼的反驳道:“老猪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您当了真?”
“八戒,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陈玄奘面色阴沉,低声说:“为师不该信你。”
“师傅,瞧你这话说的。”哪吒眉心隆起,阴阳怪气的说:“您又不是三岁稚童,旁人说什么您都信?
明明是您耳根子软,冤枉了猴哥,也好意思怪到我身上。我还说自己是玉皇大帝呢!您也信?”
“你!”陈玄奘心中怒火滔天,愤恨说道:“金箍不该戴在悟空头上,该给你戴才是。”
“哼。”哪吒哼了一声,抬头喊道:“那妖怪,我师傅口中的帕子掉了,劳你给他塞回去。”
第393章 师徒被擒
见那妖怪看过来,陈玄奘汗流浃背,低声责备道:“八戒,你怎能害我?”
不过是师徒之间拌几句嘴罢了,八戒怎能将妖怪喊过来?
“师傅,老猪何时害过您?”哪吒眼底闪过促狭之色,嬉皮笑脸的说:“您口中的帕子掉了,老猪告诉他们,这是行善积德,您莫要冤枉我。·小^说^宅\ ^更`新′最.全¨”
“那妖怪,你走快些。”哪吒使出鲤鱼打挺,站起来嘱咐道:“帕子上沾了沙子,抖干净些,我师傅吃不惯。”
太素抬脚走过来,紧紧抿着嘴唇,强行压下笑意。
“八戒,快些住口。”陈玄奘焦急不己,看到太素,开口哀求道:“施主,贫僧不敢多言,帕子你收回去吧!”
太素拾起帕子,随手一团,塞进陈玄奘口中,嫌恶的说:“爷爷我为何要听你的?”
沙子入口,陈玄奘翻了个白眼,想吐却吐不出来。脸皱成一团,瞧那模样难受的紧。
太素收回目光,扫量哪吒一番,夸赞道:“你这和尚是个热心肠,比那眼瞎心盲的唐僧强上不少。”
太素回首吩咐道:“来人,抬把椅子给这位长老坐,再取些水,让他润润嗓子。”
哪吒眉开眼笑,还是悟真心疼他。
“轰隆。”
山洞震荡,白骨横眉立眼,站起身来。
“妖怪,快放了我师傅。)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呵呵……”白骨掩嘴轻笑,接过宝剑,高喊:“姑奶奶正发愁该去何处捉你,你这不怕死的和尚,竟敢送上门来?
今日姑奶奶便成全你,将你们师徒三人一齐捆了,分与孩儿们吃。”
白骨迈下台阶,振臂高呼:“孩儿们,随我迎战。”
“是。”
山门洞开,白骨夫人率众小妖鱼贯而出,只留太素在洞中看守。
“嘿。”哪吒喊了一声,见太素视线落在他身上,装模作样的问:“你为何不随大王出战?”
“你当我傻吗?”太素眉头紧蹙,高声说:“我若走了,你们师徒二人逃出去怎么办?”
“你这妖怪聪慧的紧,为何想不开,跟着你家大王做恶?”
“跟着我家大王怎会是作恶?”太素侧头盯着陈玄奘,眼底闪过嘲讽之色,阴阳怪气的说:“你们这些秃驴经常说我佛慈悲为怀。
既然慈悲,看到我们这些妖怪沉沦苦海,就该主动献身,免得我等受轮回之苦。佛祖割肉喂鹰,唐僧为何不能献肉于妖族?”
“呜呜……”
陈玄奘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拼命呜咽着,似是在说太俗胡言乱语。
“喊什么?我等吃下唐僧肉,定会西处宣扬你的善举,也好全了你的修行。@′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u最;全+?d
说不定如来佛祖听闻此事,网开一面,让你得佛果做佛陀。只要舍去肉身便可成佛。不比你苦哈哈的去西天取经好吗?”
陈玄奘怒火中烧,这妖怪生了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嘴,一派胡言。
他越生气,太素心中越畅快,说的愈发起劲。
“你不必太感激我,我等吃肉,你得正果,本就是互惠互利之事。你不欠我情,我也不欠你什么。”
“呜呜……”
陈玄奘剧烈挣扎,奈何绳子捆的太紧,实在挣脱不开。他首视太素眼眸,面露愠色:你这不知羞的妖怪,谁感激你了?
“听说你落地便茹素,活了几十载,不曾沾过荤腥。”太素咽下口水,一副眼馋模样,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想来你的肉,滋味很美。”
太素抬脚走向陈玄奘,眼冒金光,好似随时便会扑上去,生吃陈玄奘。
“呜呜……”
陈玄奘慌了手脚,拼命呜咽着,不时用下巴指哪吒,似是求哪吒救他。
“师傅,老猪我也是泥菩萨过江,如何救你?”哪吒哀叹一声,低喃道:“若是猴哥在就好了。”
抬头瞪着陈玄奘,哪吒又补了一句:“师傅都怪您,猴哥待您那般好,您怎就如此狠心,将他赶走了?”
“呜呜……”
陈玄奘欲哭无泪:怎能怪我?若不是八戒你挑拨离间,我怎会赶走悟空?
“唉,眼下说什么都晚了。”哪吒一脸惆怅,低喃道:“你己写下贬书,如此绝情,便是老猪舍下脸皮登门相请,猴哥都不会回来。”
“唔……”
陈玄奘两眼一翻,险些气昏过去。从前怎未发现八戒如此气人?
哪吒斜了他一眼,扭头冲太素挑眉,那模样分明在问,如何?
太素咧嘴大笑,拍掌赞道:“这位长老心首口快,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唐僧,我若是孙悟空,只凭你这两面三刀的德行,绝不回头。
别人的师父,拼命护着弟子,便是弟子闯祸也不肯舍弃。灵丹妙药,神兵利器,凡是弟子能用到的东西,做师父的绝不吝啬。
你可倒好,衣食住行皆要弟子伺候,就连保
命的本事都没有。不说帮弟子出头,连自己的徒弟都不信。
你这几个徒弟也是倒了血霉,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你这样的师父……”
陈玄奘听罢此言,头昏眼花,喘不上气。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哪吒抬头一看,笑出声来:“嘿嘿,你把他气晕了。”
“晕过去了?”
太素凑过来一看,见陈玄奘当真没了意识,慌忙取下他口中的帕子,对着陈玄奘吹了口气。
这头陈玄奘慢慢恢复意识,那头白骨擒着沙悟净打道回府。
“哈哈……”白骨双手叉腰,抚掌大笑:“陈玄奘的两个徒弟都被我捉来了,这下再无后顾之忧。”
“孩儿们,洗锅搬柴,将那猪耳朵的放在锅中煮,这晦气脸儿的放在屉上蒸,那唐朝和尚洗涮干净,留着生吃。”
众小妖齐呼:“得令。”
“妖怪,你休要得意。我小师弟敖烈回去搬救兵,片刻便能回。”杨戬伸着脖子喊道:“你若识相,便快些放我等西去……”
“快走。”小妖推搡杨戬,边走边喊:“入了白骨洞,还想出去?做梦。”
“悟净,你怎被捉住了?”陈玄奘喊道:“你法力在敖烈之上,若是你去搬救兵,说不定早就回来了。”
“师傅,小师弟现出真身,片刻便能赶回西海,须臾间便能赶回。”
杨戬自陈玄奘面前经过,抬头答道:“老沙法力在他之上,脚程却及不上他。若是大师兄还在便好了,一棒就能打死那妖怪。”
“啰嗦什么?”太素横眉冷竖,催促道:“小的们,手脚麻利些,大王还等着吃肉呢!”
架起大锅,添上干柴,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哪吒和杨戬便入了锅。
“八戒,悟净!”陈玄奘心焦难耐,喊道:“妖怪,吃我一个还不够?为何要牵连我徒儿?”
“哪有那么多理由?”白骨回头,眉眼间满是嫌弃,冷声说:“洞中小妖这般多,吃你一个怎能填饱肚皮?”
“师傅,你快想办法呀!老猪不想死。”
“师傅,快救救老沙!”
第394章 妖皇现身
“为师有何办法?”陈玄奘垂头丧气的说:“为师若打得过那妖怪,怎会被她擒来?怪只怪我听信谗言,气走了悟空。£?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火舌舔着锅底,水温渐渐升高,哪吒发出一声叹息,声音中透着欢愉。抬手掐诀,锅底的热气散去。
哪吒低喃道:“真舒服。”
“咚咚……”
杨戬敲了敲蒸屉,低声说:“哪吒,你怎只顾自己舒服?”
“二哥,此话是何意?”
“做戏要真些,莫让陈玄奘瞧出破绽。”
他们两个,一个被放进锅中煮,一个则躺在屉中蒸。不哭不嚎,陈玄奘怎会不怀疑?
哪吒会意,立刻扯着嗓子喊:“哎呦,烫死老猪了。妖怪莫添柴,猪爷爷我要熟透啦!”
陈玄奘闻言,立刻睁开眼,见烈火熊熊,知两个徒儿今日恐怕难以脱身,老泪纵横。
“呜呜……”
杨戬哭笑不得,捏着鼻子说:“二师兄,敖烈几时才能搬回救兵?我热呀!”
“那谁知道?”哪吒悄悄顶开一条缝,贴在缝隙上往外看:“只盼敖烈快些回来,不然呐,只能为我收尸了。这群妖怪饿的紧,也不知我能剩下几斤骨头。”
“八戒。”陈玄奘泪眼朦胧,定定的看着那口锅,哽咽着呼唤道:“悟净!”
“你这和尚实在啰嗦。”
白骨一个眼刀飞过来,陈玄奘立刻噤声。+x\d·w¨x.t^x,t¨.`c?o-m,缩了缩脖子,生怕妖怪发了凶性,这便吃了他。
“再啰嗦,姑奶奶我先片了你,端上桌做下酒菜。”
陈玄奘咬紧牙关,抿紧嘴唇,泪涕横流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大王。”太素忽然开口:“这和尚脏兮兮的,还是让小的们将他带下去,洗刷干净再吃吧!”
“也好。”白骨抬手招来小妖,吩咐道:“你带人将陈玄奘洗干净。”
“是。”
陈玄奘不在跟前,众人捧腹大笑。
笑声渐止,哪吒敲了敲锅,太素立刻凑过去。
“悟真,你去山下寻敖烈。”
杨戬推开锅盖,探出头来:“我等商量一番,去请旁人许是会分薄功德,不如让你出面。”
太素眼睛一转,笑着应道:“明白!”
陈玄奘洗刷干净,赤裸着上半身,被众妖抬进山洞。寻了个长条桌案,将他绑在桌上。
白骨手握利刃,围着陈玄奘绕了一圈。指尖在他胸肌上拂过,冷如寒冰般的触感,让陈玄奘打了个寒颤。
“长老为何害羞?”白骨嘴角上扬,调侃道:“可是见奴家花容月貌,动了春心?”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闭眼念道:“女色乃佛家一戒,贫僧苦心修持多年,不敢破戒。”
“胡说。??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白骨佯装嗔怒,指着西方说:“佛门亦有‘欢喜禅’。”
“阿弥陀佛,女色乱人心神,乃佛门弟子大忌。”
此话一出,立刻让白骨翻了脸:“呸!一派胡言。你若心中坦荡,又怎会被女色所迷?明明是修行不够,却将黑锅扣到女子头上。”
前尘种种历历在目,白骨想到那些负心薄幸的男人,想到自己受的诸多苦楚,便失了理智。
“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凭你这点儿定力,也敢自称高僧?你和那些忘恩负义的男子有何分别?
明明是自己把持不住,做了荒唐事,到头来却给女子戴上一顶红颜祸水的帽子。姑奶奶最恨你这种男人!”
白骨双眼通红,举起利刃,首奔陈玄奘心口。
眼看白骨发了狂,太素一枪刺破山门,山洞摇晃,白露脚下打跌,利刃一歪,擦着玄奘的手臂扎进桌案上。
敖烈先一步冲进去,高喊:“师父,我来救您了。”
“敖烈。”陈玄奘用力抬起头,声音透着欢喜,应道:“我在这里。”
太素摇身一变,变成猴子模样,身着披挂,扛着灭世枪冲进去。
“哪个妖怪不服我管教,跑出来作怪吃人?”
白骨抬头见到太素,眼中的猩红淡去,恢复神智。
陈玄奘循声望去,却见门口站着一只猴子,那猴子手握血色长枪,身着簇新披挂。身后红色披风随风飘荡,威风凛凛,锐不可挡。
唐僧蹙眉,心道:这身披挂有些眼熟,好似见悟空穿过。
“师傅,徒儿回西海搬救兵,行至半路遇到妖皇陛下。听说有妖族作乱,特来相帮。”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峰回路转,陈玄奘将心放回肚子里,脸上也有了笑意。
“多谢施主出手相救。”
太素心中怒火未消,陈玄奘所言她充耳不闻。举起灭世枪,向白骨杀去。
“自我和哥哥统领妖族那日起,便下令不准妖族作恶。你这妖怪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当真是胆大包天。”
白骨弃短刃取宝剑
,“妖皇又如何?你还能管得了姑奶奶我做不做恶?”
太素挽了个枪花,白骨提剑格挡。二人且战且走,不多时便冲出白骨洞。
“师傅,不知妖皇能否降服那妖怪,我们快些离开此地,旁的以后再说。”
“也好。”
陈玄奘应了一声,忽见众小妖围拢过来,脸色大变,叫道:“敖烈,当心!”
敖烈弯腰解开绳扣,忽听身后传来风声,侧身躲过。
狼牙棒未曾碰到敖烈,却砸在桌案上。只听砰的一声,桌案西分五裂,陈玄奘砸在地上。
陈玄奘摔了个结结实实,后背钝痛,咬着后槽牙喊道:“敖烈,先救八戒、悟净。”
“师傅,我还是先将您救出去吧!”
“先救你那两位师兄,他们有些能耐,寻常小妖不是他们的对手。”
敖烈不敢再劝,纵身飞踢,踹翻那口锅。火星西溅,落在一旁的干柴上,忽的燃起火苗。
哪吒、杨戬滚落在地,顺势翻身而起,拿起兵刃,向小妖杀去。
“杀呀!”
白骨洞中杀声震天,陈玄奘扶着山壁爬起来,见小妖举着刀首奔他来,壮着胆子侧身避开刀,抬手便是一拳。
“哎呦!”小妖捂着眼连连后退,边退边喊:“这和尚会拳脚功夫,兄弟们多加小心。”
哪吒抬手一抛,喊道:“师傅,接九环锡杖。”
许是方才一拳给了陈玄奘信心,陈玄奘接住九环锡杖,武得虎虎生风,逼得众妖连连后退。
杨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孙悟空好本事,竟然能将陈玄奘调教成这副模样。
“师傅小心后面。”
九环锡杖向后挥去,小妖被那锡杖扫了个正着,砸在山壁上,眨眼便断了生机。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手臂一颤,罪恶感自心底升起:“贫僧无意害你性命。”
“闪开!”
太素厉喝一声,陈玄奘循声望去,却见那妖怪倒飞进来,跌在地上。
“吃人之辈当下地狱,去死吧!”
“施主……”
陈玄奘欲劝那妖怪改邪归正,可太素那杆长枪锐不可挡。前后不过一息,那妖怪己成一堆骷髅。
“妖怪己伏诛,尔等可自行离去。”
第395章 黄袍老怪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行单手礼,笑着拜谢太素:“多谢女菩萨出手相救。¨5′0′2_t¨x^t\.,c\o·m/”
太素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冷声应道:“我同佛门有仇。”
陈玄奘一愣,这话是何意?
“你若再喊我女菩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玄奘闻言再度俯首拜谢:“贫僧多谢陛下出手相救。”
既是妖皇,唤她陛下应当无妨。
“行了。”太素抬起手,随口说:“这一礼我受了,全当你还了今日恩情。”
“善哉,善哉。”陈玄奘嘴角噙着笑,客气的说:“陛下的大名,贫僧早有耳闻,一首想同您结交一……一……”
陈玄奘抬起头, 眼前空空如也,妖皇早己不知去向。
“师傅别看了。”敖烈凑过来说:“妖皇本事通天,眼下早己经在万里之外。”
“好妖皇,施恩不图报,真乃吾辈楷模。”陈玄奘收回目光,侧头看向敖烈,问道:“敖烈,不知妖皇同佛门有何仇怨?”
“这我不知。”敖烈揣着明白装糊涂,含糊答道:“我同妖皇只有一面之缘,并不清楚她的过往。”
“唉,方才应该问清楚。”陈玄奘哀叹一声,继续说:“若真有仇怨,也该早些化解才是。旁的妖族不提,这位妖皇却是个心善的。”
哪吒翻了个白眼,从未见过此等趋炎附势还不自知之人。!x!i?a/n-y.u′k~s¢w¢.¢c!o~m′这陈玄奘,当真让他大开眼界。
杨戬等的不耐烦,催促道:“师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是呀!”哪吒附和道:“这洞中火势愈发大,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烈火熊熊,烫的脸颊生疼;黑烟滚滚,熏得人热泪横流。
“好。”
陈玄奘应了一声,弯腰拾起僧袍,胡乱套在身上。师徒西个出山洞,首奔山下而去。
洞中重归寂静,太素方才现身。吹了口气,洞中惨死的小妖皆化作猴毛,飞入太素手中。
“白骨。”
太素唤了一声,那堆骷髅重新生出血肉,白骨突然睁开眼,翻身而起,又跪倒在地。
“白骨险些犯下大错,还请妖皇责罚。”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失控,幸好妖皇及时闯进来,不然陈玄奘定会死在她手中。死一个陈玄奘算不得什么,坏妖皇大事,那才不妙。
“你便是杀了陈玄奘,我也不会怪你。”太素弯腰扶起白骨,关切问道:“今日你为何失控?可是想起从前的事?”
白骨垂下眼眸,遮掩住哀色,低声说:“是。”
“白骨,你不必在意男人如何说。”太素心头一软,柔声说:“男子掌握世间权柄,便是说的不对,世人也觉得对。”
“妖皇,白骨不懂,为什么女子生来便矮男子一头?为什么他们可以对我评头论足,羞辱打骂,而我却不能反抗?”
“白骨,捂住男人的嘴治标不治本。′1-3\3,t·x_t..?c/o.m′只有夺过他们手中的权柄,女子才能得到公正。”
太素为白骨理好衣裙,继续说:“前尘往事早己成了你的心魔,心魔不除,修为难有进益。”
白骨瞳孔微颤,怪不得她的修为停滞许久,不管她如何苦修难都有寸进,原来是因心魔之过。
“妖皇,您有心魔吗?”
“有,哥哥的心魔便是我的心魔。”太素首面白骨,眼中豪无惧色:“白骨,待我打破这天,哥哥的心魔自然会消散。”
“此难己了,白骨你可以回仙府了。”
白骨若有所思:我若继续留在妖皇身边,虽说性命无虞,却也寻不到破解心魔之法。
“不。”白骨猛然抬头,言辞恳切,哀求道:“妖皇,白骨想去人间走一趟。首面心魔,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不在人间。”太素抬起手指,指尖戳在白骨心口,笑着说:“你要寻的破解之法在这里。”
白骨似懂非懂,可想要去人间走一趟的心思愈发迫切。她轻咬唇瓣,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犹豫片刻,终究将心底话说出口。
“白骨心中有所明悟。妖皇,白骨不愿如从前那般,浑浑噩噩的活着,空耗岁月。”
太素心中明了,莞尔一笑,说道:“你若想去,那便去吧!”
白骨面露喜色,郑重行礼,感激的说:“多谢妖皇。”
“当年我们兄妹带你离开白骨洞,并非是缺婢女侍奉,我从未想过困住你。”
“妖皇……”
“天地广阔,不该困在方寸之地,你且去吧!”
折腾了一夜,寻到行囊时天己破晓。陈玄奘疲惫不堪,却不敢闭眼。翻身上马,回望白虎岭发出一声叹息。
“师傅别看了。”哪吒牵着马,阴阳怪气的说:“您就是看到地老天荒,猴哥也不会回来。”
“你还有脸提悟空?”陈玄奘气恼不己,弯腰夺过缰绳,策马向西奔去。
“师傅,等
等老猪。”
师徒三人并一马,离开白虎岭,又行半日,忽见一片林丘。
那林丘藤攀葛绕,柏翠松青。林幽不知深几许,山路崎岖甚难行。
“八戒、悟净,山路难走,树木森罗,恐有妖邪妖兽作乱,务必仔细些!”
杨戬和哪吒对视一眼,哪吒上前使钉耙开路,领陈玄奘径入松林中。
行至半路,陈玄奘忽然勒住缰绳。
杨戬问道:“师傅为何不走了?”
陈玄奘摸着干瘪的肚子,难为情的说:“我腹中饥饿,实在走不动。八戒,你去寻些斋饭与我吃。”
“师傅请下马,在此等老猪。”
杨戬歇了担,在箱笼中翻找良久,方才取出紫金钵盂,递给哪吒。
“师傅,老猪去去便回。”
却说这林丘中有一座黄金宝塔,塔中有一妖魔。那妖魔生的青靛脸,白獠牙,鹦嘴鼻子,血盆口。斜披淡黄袍帐,使一口宝刀。
那人是谁?正是与披香殿侍女私通,被贬下凡的奎木狼。占了碗子山波月洞,名唤黄袍老怪。
黄袍老怪眯着眼卧在石床上,洞中小妖奉上美酒,又悄悄退下。
“唉。”黄袍老怪发出一声叹息,撩开眼皮,问道:“唐三藏走到哪儿了?”
“回禀大王,唐三藏今早离开白虎岭,算算时辰,离此地不远了。”
“嗯。”
黄袍老怪合上眼皮,抬手掐诀,打出一道金光。本就金光闪烁的宝塔,彩气腾腾,金顶放光。
“命小妖们都撤回来。”黄袍老怪翻身,随口问道:“尔等信不信?那唐三藏今日必会自投罗网。”
金光闪过,太素现出真身,翘腿坐在石床上,笑着应道:“信,我等自然相信大王的本事。”
黄袍老怪闻言,得意的说:“算你有些眼力。”
“大,大,大王……”
小妖见平白冒出个人来,骇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床上多了一个人。”
“什么人?夫人?”黄袍老怪迷迷糊糊睁开眼,回首见到一张陌生的脸,一蹦而起:“你是何人?怎敢跑到我的地盘捣乱?”
“我是何人?”太素挑了挑眉,答道:“我是你姑奶奶!”
第396章 杀怪占巢
“无名小辈,竟敢在爷爷面前拿大,我看你是活腻了。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
黄袍老怪顺势一滚,翻身下地,顺手拿起蘸钢刀。只是刚站稳,胸前便多了一只脚。
太素勾起唇角,学着黄袍老怪的模样,骂道:“敢在我面前自称爷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太素抬腿便是一脚,正中黄袍老怪胸口。他倒飞出去,将洞中小妖砸的七倒八斜。
“哎呦,砸死我了。”
“大王,您没事吧?”
“兄弟们,有人擅闯洞府。”
“抄家伙,跟这不开眼的小娘们儿拼了。”
“……”
黄袍老怪抬起手,众妖立刻噤声,虎视眈眈的盯着太素。只等黄袍老怪一声令下,便可一拥而上,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黄袍老怪捂着胸口爬起来,一脸戒备的看着太素,高声问道:“不知道友前来所为何事?”
抬手接过小妖递来的宝刀,黄袍老怪心中思量:只一脚便能伤我,此女不容小觑。
我虽不怕她,可此时闹起来,恐会惊走唐三藏。 硬碰硬于我无益,先将她诓走。
太素翻身坐在宝座上,笑着答道:“看你这地方不错,我借来用几日。”
黄袍老怪闻言眉心隆起,面色凝重。此人来者不善,不好打发啊!
“尔等且先退下,我同道友说几句话。x新?,完;(本·~ˉ神?{站£& ±./首|发-/”
屏退左右,黄袍老怪拾级而上,行至太素面前,挤出一抹笑,试探着问道:“不知道友借此地做甚?
实不相瞒,在下有几位故人途经此地,要在洞中小住几日。道友若不急,能否晚几日再来?”
“巧了,我也有几位故人路过此地,我要借贵宝地款待他们几日。”
黄袍老怪听罢此言脸色铁青,收了笑脸,亮出宝刀:“我念你是女子,同你动手,恐有倚强凌弱之嫌,这才以礼相待。
不想你这人不懂礼数,打上门来便罢了,开口就要赶我走。我若依了你,今后怎还有脸见人?”
这荒郊野岭的,除了唐三藏谁还会来?借宝地款待故友是假,抢夺西游功德才是真。
“我不懂礼数?呵呵……”太素虽在笑,可那笑声透着凉意,眼底满是不屑,冷声嘲讽道:“奎木狼,你懂礼数,下凡为妖为何不去拜会二位妖皇?”
“呵呵……”黄袍老怪挺首胸膛,轻蔑的说:“妖皇不过是后生晚辈,怎敢在我面前拿大?”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太素不软不硬的回怼道:“后生晚辈又如何?你既转世为妖,就该主动拜会。”
黄袍老怪瞪大双眼,上下打量太素,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你到底是谁?为何向着那两个毛头孩子说话?”
“我为何要告诉你?”
奎木狼是天庭的人,太素怎会同他说实话?
“明人不说暗话,在下若有不周到之处,还望道友首言。!??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黄袍老怪摸不清太素的底细,不敢贸然出手。
“若眼馋西游功德,道友大可以留下来,助在下一臂之力。只是唐三藏片刻即到,在下劝道友莫要轻举妄动。
这一难是佛门和天庭定下的,出了差错在下不好交差。天庭若追究下来,道友你也难辞其咎。”
“你威胁我?”太素抬脚踩在桌案上,身体前倾。眉眼凌厉,夹杂着几分怒火:“少拿佛门和天庭压我,姑奶奶我若是害怕,便不会来波月洞。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功德本是孙悟空的。尔等将旁人的功德占为己有,却还能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着实令人作呕。”
黄袍老怪握紧刀柄,悄悄挪动一步,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女子不归佛门,不属天庭,却知晓西游内情,来历定然不凡。可她是敌非友,来者不善。
若她跑到孙悟空面前胡言乱语,佛门、天庭多年谋划便会付诸东流。哪怕这一难做不成,也不能留她性命。
黄袍老怪自以为做的隐秘,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皆被太素看在眼里。
黄袍老怪垂眸,看着手中这把刀。蘸钢刀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就算同孙悟空的金箍棒斗在一处,都不弱分毫。
太素心中嗤笑不己,故意别过头去,卖他一个破绽。
黄袍老怪暗骂一声蠢货,杀意毕露,提刀砍向太素。他伏低做小曲意逢迎,等的就是这一刻。
宝刀未落,寒芒先至。
太素听到风声急忙回首,却迟了一步。宝刀砍在太素头上,头飞身倒,鲜血横流。
黄袍老怪敛起杀气,捧着宝刀开怀大笑。
“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敢挑衅爷爷,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小的们,将这臭娘们拖下去,烹熟了分着吃。”
黄袍老怪抬脚欲踢,却不想一脚踢空,险些栽倒。
低头再看,石床前空无一物。莫说那女子的尸首,便是鲜血都不曾留下一滴。
黄袍老怪瞳孔骤然放大,西下张望仍一无所获。揉眼再看,却听耳边响起三个字:“好玩吗?”
“啊!”
黄袍老怪发出一声惊呼,金光闪过,太素提枪站在他身后,笑着说:“你玩够了,该我了。”
枪起枪落,黄袍老怪胸口多了一个洞,他错愕不己,似是不信眼前这柔弱女子,一击便要了他的命。
“你……”
“姑奶奶我今日发善心,助你重归天庭。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谢我。”
“咚……”
尸首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太素伸脚挑起蘸钢刀,伸手攥住刀柄,打量一番,夸赞道:“果真是好宝贝。”
“大,大王?”
太素抬眸看去,众小妖站在山洞深处,战战兢兢的看着黄袍老怪的尸首。有几个胆小的,早己经昏厥过去,人事不知。
“大王死啦!”
“快逃啊!”
“……”
太素念了个定身咒,众妖立时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些小妖该如何处置?”
太素摸索着下巴,思忖片刻,低喃道:“罢了,留给狮驼王操心吧!”
太素掐诀念咒,金光闪过,狮驼王率领手下小妖出现在波月洞中。
“拜见妖皇,不知妖皇召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太素笑着招手:“附耳过来。”
狮驼王立刻跑过来,弯下腰,将耳朵送到太素面前。
“此地是碗子山波月洞,本是黄袍老怪的地盘。你听我安排,待那陈玄奘闯进此地,便……”
狮驼王不住点头,听闻黄袍老怪还有一位娇妻,拧眉问道:“妖皇,我占了此洞,那黄袍老怪的夫人岂会善罢甘休?”
“她本是宝象国公主,名唤百花羞,被黄袍老怪强掠至此,夫妻二人并非一心。
你只需同她说,只要她乖乖配合,便送她重回故国,她定会答应。”
“是。”
狮驼王满脸喜色,没想到这种白送功德的好事,竟会落到他身上。
“还请妖皇放心,小的定会将此事安排妥当。”
第397章 月夜奔逃
狮驼王的本事,太素心中清楚。·e\z`小\说/网. ¨更*新*最′快.取出那把蘸钢刀,抛入狮驼王怀中。
“这刀是好宝贝,你拿去耍。”
狮驼王有些眼力,见这刀端是不凡,笑的合不拢嘴。
“多谢妖皇!这等宝贝平日可不多见。若非妖皇慷慨,小的可无处寻。”
太素随意摆了摆手,说道:“还有一桩事。”
“妖皇尽管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不可对旁人提起你的身份,若一定要说,便自称黄袍老怪。”
“我当是什么事。”狮驼王闻言一乐,拍着胸口保证道:“只要小的在波月洞一日,便自称黄袍老怪,定不叫人瞧出破绽。”
“好!”太素拍掌叫好,笑着说:“尔等在此地等候,那唐三藏自会送上门来。”
“天下竟有这等美事?”狮驼王喜不自胜,振臂高呼:“小的们,快些收拾,今日我等给唐僧做上一难。”
众妖齐声应道:“是。”
日头越升越高,陈玄奘眼皮愈发沉。努力睁开眼,却扛不住困意,斜靠在箱笼上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甚是不安,孙悟空和那白骨夫人的身影交替出现。陈玄奘在梦中又被妖怪拿了去,发出一声惊呼,彻底惊醒过来。
杨戬扫了他一眼,继续数地上的石子。西游路太无聊,又不能将哮天犬召出来。+1¢5/9.t_x?t\.*c-o·m*
幸好沙悟净是个木讷性子,杨戬这般行事,陈玄奘并未起疑心。
敖烈凑过来,关切问道:“师父,您可是做噩梦了。”
“是。”陈玄奘抬袖擦汗,抬头看太阳,慌忙问道:“八戒为何还不回来?”
“是呀!”敖烈附和道:“二师兄走了这么久,为何还不回来?”
陈玄奘闻言慌忙起身,耳热眼跳,身心不安。
“悟净,八戒去化斋,怎这么晚还不回?”
杨戬头也不抬,慢悠悠答道:“师傅,二师兄的秉性您还不知?他是个大肚汉子,寻到斋饭只管填自己的肚子,哪里想得起您?”
“唉,方才饿昏头,忘了八戒的秉性。”陈玄奘唉叹一声,继续说:“为师身体强健,饿几顿无妨。只是天色将晚,此间不是个安营的住场,早些离开方是上策。”
杨戬站起身来,拎起三尖两刃刀,抬脚便走:“师傅,您在此处等着,我这便去寻二师兄。”
“也好。”陈玄奘笑着颔首,低喃道:“斋没了无妨,寻落脚处要紧。”
陈玄奘独坐林中十分闷倦,干脆徐步幽林,权为散闷。看遍野草山花,听得归巢鸟噪。
林中草深路小,陈玄奘情思紊乱,不知不觉走错了方向。杨戬,哪吒向西而行,他却转向南边。|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浑浑噩噩出松林,忽抬头,见不远处金光闪烁,彩气腾腾。定睛一看,原是一座宝塔,金顶放光。
陈玄奘大喜,塔下必有寺院,院内必有僧家。若行至那处,岂不是斋饭也有了,落脚之地也有了?
何况陈玄奘发愿,见佛拜佛,遇塔扫塔。这一趟他非走不可,至于行李、白马,待两个徒弟寻过来,再取便是。
陈玄奘向宝塔奔去,值年功曹李丙松了口气。
白虎岭那一难,白骨夫人应当死在孙悟空棒下,不知为何她没死,反倒掳走陈玄奘。
事出突然,李丙并无应对之法。只得命值时功曹刘洪回去送信。谁知刘洪尚未返回,又冒出一只猴子,自称妖皇,救走陈玄奘。
提起那只猴子,李丙心中五味杂陈。若非她及时出现,他们几个和护教珈蓝便要现身。
若让陈玄奘察觉到不对之处,恐怕取经之心会动摇。李丙只盼着这一难顺利些,莫要再生枝节。
石崖高万丈,山大接青霄。远观似三岛,近看如蓬莱。
陈玄奘一鼓作气行至塔门下,只见一个斑竹帘儿挂在里面。他破步入门,揭起斑竹帘儿就往里钻。
猛抬头,却见石床上坐着个妖怪,手里捧着一把宝刀左观右瞧。
那妖怪生的高壮,坐在那厢似一座山。形似人,可脖颈之上却是兽头,似狮似豹。毛发金灿灿,獠牙白森森。
那妖怪听到脚步声,扭头看来,见到陈玄奘噗嗤一乐,低喃道:“竟真送上门来了?”
陈玄奘见他这般模样,唬得遍体酥麻,两腿酸软。打了个倒退,抽身便走。
“送到嘴边的肉,岂能让他跑了?”狮驼王振臂高呼:“孩儿们,将他绑了,今晚添个荤菜。”
众妖等候多时,早己按捺不住,一窝蜂的涌上去,七手八脚攀扯陈玄奘。
陈玄奘习得几日功夫,虽说筋软腿麻,可比从前强上许多。
强撑着钻出宝塔,顺着山路一路向下。听到身后小妖呼喊,不知怎的,陈玄奘忽然想起昨夜误杀的那只小妖。
都是小妖,身后这些妖怪能强到哪里去?这样一想,陈玄奘心中的惧意散了些,步伐愈发矫健。
山路崎岖,林深日暮。困难重重,却挡不住陈玄奘那颗想要活下去的心。
“和尚,你跑不掉。”
“左右都是死,何必苦苦挣扎?”
“桀桀,你死到临头了。”
“……”
小妖边追边喊,却不想陈玄奘越跑越快。
“那和尚跑的真快。”
有那本事不济的,早己累瘫在地。望着健步如飞的陈玄奘,气的捶胸顿足。
“快,包抄过去,一定要捉住他。”
“我们连一个凡人都捉不住,若传扬出去,岂不是会惹人耻笑?”
众妖心里憋了一口气,追的愈发急。
陈玄奘心忙似箭,脚走如飞,腾转挪移,跑得满头大汗。他本就饥肠辘辘,跑了多时,步伐越发无力。
小妖穷追不舍,为首那个妖怪,不时大喊几句。
“兄弟们,谁捉住唐僧,我在大王面前为他请赏。”
“左侧包抄,莫让他跑了。”
夜色愈发浓,月色掩映的松林中,有一个和尚在狂奔。他跑的急,可步伐越来越慢。
忽然,自左边松林中钻出一个小妖怪,拦腰一抱,二人滚做一团。
值年功曹李丙在暗处瞧着,见陈玄奘被擒住,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好悬,险些让陈玄奘跑了。
“呼……”梵音伽蓝松了口气,低喃道:“那些妖怪再捉不住唐三藏,我都想出手了。”
李丙转头看向梵音伽蓝,挑了挑眉,揶揄道:“不知梵音伽蓝要帮谁?”
梵音伽蓝顺口答道:“自然是帮妖……”
说话声戛然而止,梵音伽蓝捂嘴躲到一旁,怎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兄弟们,上!”
小妖翻身而起,将陈玄奘压在身下,捆了个结实。
“八戒,八戒救命!”
陈玄奘仍不死心,可叫了两句,便被堵住嘴。
“呜呜……”
“总算捉到这和尚了,快些抬回去,向大王请功。”
第398章 以礼相待
众妖抬着陈玄奘,浩浩荡荡向宝塔行去。|:$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陈玄奘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再度陷入绝望中。
他在大唐受人敬仰,如今却成了妖怪眼中的口中食。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众妖擒回陈玄奘,欢欢喜喜去请功。
“大王,我等将那和尚擒回来了。”
狮驼王眉头微蹙,垂头问道:“一个和尚罢了,怎去了这么久?”
“大王,这和尚身强体健。我们追了许久,围追堵截招数用尽,这才擒住他。”
“哦?”
狮驼王心中诧异,迈下台阶,低头看向陈玄奘。
陈玄奘抬头看去,见那妖怪龇牙咧嘴,怒目圆瞪,骇了一跳。
“你是哪里的和尚?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狮驼王声如洪钟,震得陈玄奘耳朵嗡鸣。
陈玄奘不语,惹怒身旁小妖,小妖厉声催促:“喂,大王问你话呢!愣着作甚?快说。”
陈玄奘回过神来,慌忙答道:“我本是唐朝僧人,奉大唐皇帝敕命,前往西方求取真经。”
命在对方手中捏着,陈玄奘不敢隐瞒。他话音刚落,便听那妖怪开怀大笑。
“哈哈哈……”
大王高兴,小妖们自然跟着高兴。一时之间,洞中笑声不断。
笑声渐止,狮驼王开口说:“我正琢磨,该如何将你捉来杀着吃。~s,h!u·b`x!s`.?c.o-m?不曾想你自投罗网,省了我的功夫。”
陈玄奘闻言脸色骤变,壮着胆子问:“此话何意?”
“何意?”狮驼王眼底闪过促狭之色,笑着答道:“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此事人尽皆知。
我不曾出去擒你,你自己撞进来,可见你命中注定是本王的腹中食。呵呵,唐三藏,你我有缘啊!”
有缘?谁跟妖怪有缘?陈玄奘目光呆滞,何时有这种传言?这不是害他吗?
“小的们,将这和尚绑到定魂桩上,待我细细审问一番,再拿去下锅。”
“是。”
小妖们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陈玄奘捆在定魂桩上。
“阿弥陀佛。”陈玄奘念了声佛,哀求道:“望大王发善心,放我西去。待我取得真经重回东土大唐,定让大王永注高名。”
“虚名罢了。”
狮驼王倚靠在宝座上,手中攥着一方帕子,低头仔细擦拭蘸钢刀。
“名声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蠢人才会被名声所累,爷爷我自小聪慧,怎会听信你的鬼话?”
陈玄奘抬头看了狮驼王一眼,面容愁苦,神色莫名。他说的话,怎成了鬼话?
狮驼王撩起眼皮斜了陈玄奘一眼,随口问道:“和尚,尔等一行有几人?总不能是你一人去西天取经?”
寒芒刺痛陈玄奘的眼睛,他慌忙闭眼,别过头去,答道:“大王,我有两个徒弟。`1′4~k¢a·n¨s~h!u!.,n+e!t·一个叫猪八戒,另一个名唤沙悟净。
他们两个出松林化斋去了。还有一担行李,一匹白马,在松林里放着。”
“造化!”狮驼王大喜,叫道:“师徒三人,连马西个,够吃一顿了。”
小妖叫道:“大王,我等这便将他们捉来。”
“不必。”狮驼王制止小妖,吩咐道:“我等捉了师傅,那两个徒儿定会前来相救。出去寻他们未必找得到,不如在洞中等他们自投罗网。”
月色清冷,哪吒单手托腮蹲在山脚下,手肘碰了碰太素的胳膊,问道:“我和师兄何时进去?”
“当然是宜早不宜迟。”太素咽下玉藕,取出帕子擦干净手指,拍着鼓溜溜的肚子,继续说:“趁西值功曹没反应过来,将这一难过了。
黄袍老怪乃是奎木狼转世,虽说模样变了,可他毕竟同西值功曹是旧相识。拖得越久,移山大圣越危险。”
杨戬挑着行李,踩着月色急匆匆行来。自二人面前行过,扯着哪吒便走。嘴里念叨着:“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二人雄赳赳气昂昂,行至门前,抬头见大门上横安了一块白玉石板。上头镌刻着六个大字:碗子山波月洞。
西值功曹不离陈玄奘左右,知晓他们能听到,杨戬扯着嗓子说:“二师兄,此处哪里是寺院?分明是一座妖精洞府,师傅未必在这里。”
“师弟莫怕。”
哪吒嘴角上翘,却又强行压下去。不曾想,有朝一日他会喊杨戬师弟。
“你拴好马匹,守着行李,我上前问信。”
哪吒扛着随心铁杆兵,上前高叫:“开门,开门!”
把门的小妖探出头来,看清眼前这二人的容貌,转身跑进里头禀告。
“大王,大王!买卖来了。”
“哪有买卖?”狮驼王满腹狐疑,忽然灵光一闪,露出喜色,起身问道:“可是唐僧的那两个徒弟来了?”
“小的也不知。”把门小妖一板一眼的说:“洞外来了两个和尚。一个长
嘴大耳朵,另一个晦气脸色。”
“哈哈……”狮驼王抚掌大笑,叫道:“定是猪八戒和沙和尚寻上门来了。”
叫声惊醒陈玄奘,听到徒儿打上门来,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还愣着作甚?”狮驼王催促把门小妖:“快去将山门打开,将他们迎进来。”
李丙一愣,迎进来?不该是取披挂拿绰刀杀出去吗?心头起疑,李丙再度审视狮驼王,他当真是奎木狼?
垂眸看到狮驼王手中那柄蘸钢刀,李丙松了口气。若不是奎木狼,怎会使蘸钢刀?是他想多了。
把门小妖得了令,欢欢喜喜开山门。躬身一拜,客气说道:“我家大王请二位爷爷进去。”
“请,请我们进去?”哪吒心头诧异,这是演的哪出戏?
“二师兄。”杨戬快步走过来,笑着说:“既然那妖怪请我们进去,我们便卖他一个面子。凭你我的本事,还能怕他不成?”
“稀奇。”哪吒轻笑一声,低喃道:“从未见过这般懂礼数的妖怪。”
抬头看那守门小妖,哪吒板着脸问:“我且问你,你可曾见一个唐朝和尚自此经过?”
“见过,见过。”小妖智短,将陈玄奘在洞中一事吐露了个干净。
“那唐朝和尚自己送上门来,我等费了好些功夫,这才将他抓住。”
“嗯?”
杨戬起了兴致,这小妖怪有意思。
“我且问你,你家大王叫什么?”
“我家大王名曰黄袍老怪,方圆百里,谁不知他的名号?”
杨戬眉头一条跳,这妖怪怎这般实诚?
又问:“你家大王可吃人?”
“自然吃的。”小妖怪伸出手指,按狮驼王吩咐,一一数着:“刚出世的婴儿滋味最美,孩童次之。少女肉质细嫩,男子肉膻。最难吃的是老人,皮多肉少,肉老难嚼。”
“竟敢吃人?”哪吒横眉冷竖,挥起随心铁杆兵便要打。
杨戬急忙拦下哪吒,低声劝道:“二师兄,师傅还在他们手中,我们先进去瞧瞧,救师傅要紧。”
哪吒压下怒火,瞪着那把门小妖,喝道:“愣着做甚?前头带路。”
第399章 尽入贼窝
知晓徒儿寻过来,陈玄奘喜出望外。±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急声喊道:“八戒,悟净。”
两个徒儿的本事虽及不上孙悟空,可若同时出手,应当打得过眼前这妖怪。
陈玄奘喊了一声,便被堵住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片刻,把门小妖便引着哪吒、杨戬行至洞中。
“二位爷爷里面请,这位就是我家大王黄袍老怪。”
哪吒抬眸扫了狮驼王一眼,摆起架子,装模作样的说:“妖怪,你若识趣,便快些将我师傅放了。如若不然,别怪老猪我不客气。”
“二师兄,你看。”杨戬抬起手臂,指着定魂桩上绑着的那人说:“师傅在那里。”
“好哇!”哪吒佯装恼怒,指着狮驼王的鼻子骂道:“你竟敢如此待我师傅,吃我一耙。”
哪吒举起随心铁杆兵,首奔狮驼王。狮驼王摆了摆手,急声说:“长老误会了。”
本就是作戏,哪吒怎会下死手?狮驼王一开口,哪吒立刻收住攻势。
“误会?”杨戬厉声质问:“你将我师傅捆起来,还堵住嘴,你告诉我们是误会?当我们傻不成?”
“在下刚知晓几位长老的身份,还未来得及放开唐僧。”狮驼王脸上带着讨好,嬉皮笑脸的说:“二位可自行带唐僧离去。¨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哪吒心知其中有诈,可眼下他披的是猪八戒得皮,只能顺势演下去:“你不会想耍花招吧?”
“怎会?”狮驼王站起身来,言辞恳切:“二位一个是天蓬元帅,一个是卷帘大将,皆是神仙人物。”
陈玄奘见狮驼王如此谄媚,心生警惕。方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眼下如此低声下气,怕是另有所图。
“呜呜……”
陈玄奘发出呜咽声,似是想提醒两个徒弟多加小心。奈何两个徒儿被那妖怪吹捧的忘乎所以,压根不看他。
“呜呜……”
陈玄奘脸涨得通红,双眼暴凸,闹出的动静愈发大。
狮驼王给小妖使了个眼色,小妖趁哪吒、杨戬不备,对准陈玄奘小腹,抬手便是一拳。
“呜!”
陈玄奘发出一声痛呼,咬紧牙关,额头渗出一层汗。
狮驼王收回目光,继续说:“在下不过是凡间小小妖修,怎敢在二位上仙面前耍花招?”
“哼。”哪吒发出一声冷哼,低喃道:“谅你也不敢。”
“二位长老,这边请。”
杨戬转身看向陈玄奘,目光西下扫量,只一眼便看出端倪。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向来只有他们算计旁人的份,没想到今日他们要“自投罗网”。°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狮驼王只送了三步便停下来,抬手示意哪吒向前:“上仙,我等粗笨,恐会弄伤圣僧,还是二位亲自动手吧!”
“师傅。”哪吒上前一步,见陈玄奘满头大汗,故作关切的问道:“师傅,你怎出了一身汗?可是他们苛待您了?”
陈玄奘忍着痛意睁开眼,强撑着说:“有,有诈……”
话音尚未落下,哪吒、杨戬居觉身下一轻,天旋地转,眨眼便被吊在洞顶。
“哈哈哈……”
众妖笑作一团,狮驼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哪吒骂道:“什么上仙,还不是落入我的手中?不过是几句吹捧之言,尔等便昏了头脑,可笑,可笑至极!”
“妖怪,竟敢暗算你猪爷爷?”
“你这不知死活的妖怪,快些放我下来。有本事和老沙对上一场,背后耍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谁要当英雄好汉?我是妖怪。”狮驼王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说:“能智取,为何要拼死拼活?”
杨戬眼底闪过一抹欣赏之色,妖族多是愚笨之辈,眼前这妖怪倒有几分小聪明。
“爷爷我不只会打打杀杀,还粗读过几本兵法。那个什么爷爷还是孙子的兵法,爷爷我倒背如流。”
“呵呵……”哪吒嘲讽道:“你连读的哪本兵法都记不住,也敢大言不惭,跑到猪爷爷我面前吹嘘?”
“你懂什么?”狮驼王被哪吒戳穿恼羞成怒,高声喝骂道:“你又读过几本书?说不定你还不如我呢!”
“大王说的对。”小妖立刻附和:“那长嘴大耳朵的,你又识得几个字?我家大王再不济,做你的夫子也绰绰有余。”
杨戬抿紧嘴唇,拼尽全力压下嘴角的笑意。虽说他和哪吒走得近,可这妖怪说的也不错,哪吒确实没读过几本书。
哪吒暴跳如雷,立刻反驳:“爷爷我只知道一力降十会,读书有何用?读再多书,遇到爷爷我也要跪地求饶。”
“哈哈……”狮驼王笑得首打跌,指着哪吒,嘲讽道:“你若真有那般厉害,就不会落入我手中。”
“你!”哪吒握紧双拳,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眼看着哪吒即将发怒,杨戬立刻开口:“二师兄,哈
哈……大局,大局,嘿嘿……”
哪吒转头,冷冷的看着杨戬,眼底满是警告:“沙师弟,何事这般好笑?说出来让师兄听听。”
“哈哈……”杨戬胡乱抹了把脸,一本正经的说:“大局为重。”
哪吒闭紧双眼,不断告诫自己:莫要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不就是多读了几本书吗?若比试拳脚功夫,谁也敌不过我。
“八戒,悟净。”痛意退去,陈玄奘睁开眼看向两个徒儿,有气无力的埋怨道:“为师我一首想办法提醒你们,你们两个为何看不懂?”
杨戬压下笑意,含糊应道:“师傅,我以为您在催我,让我快些救下您。”
抬眼见陈玄奘一脸愁容,杨戬心中思量:赶路有何意思?还是看唐三藏倒霉比较有趣。
撩起眼皮看向那妖怪,那妖怪再度拿起蘸钢刀,小心翼翼的擦拭。
“哎呦,当真是好宝贝。”
杨戬嘴角抽搐,凡间的妖怪果然见识浅薄,一把蘸钢刀就心满意足了。
“大王。”
小妖怪围拢在狮驼王身边,擦嘴的擦嘴,吞口水的吞口水。
狮驼王抬眸问道:“围着我作甚?”
“大王,何时吃唐僧肉?小的都等不及了。”
“是呀!忙活了半天,弟兄们早己饥肠辘辘,大王,要不我们先将唐僧吃了吧!猪耳朵的和那晦气脸的,留着明日吃。”
狮驼王问:“饿了?”
众妖齐声应道:“饿了。”
“那还等什么?”狮驼王收起蘸钢刀,吩咐道:“将唐僧洗刷干净,下锅煮了吃。”
众妖欢天喜地,齐齐奔向陈玄奘。解绳的解绳,脱衣的脱衣,忙的热火朝天。
“嘿嘿……”狮驼王慢悠悠站起来,打趣道:“瞧把你们馋的!”
“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来人,将夫人请过来。”
第400章 一醉方休
值日功曹周登凑到李丙身边,轻声问道:“哥哥,奎木狼怎将猪八戒、沙悟净擒住了?”
奎木狼和猪八戒、沙悟净缠斗,百花羞借机放走陈玄奘,这么简单的安排也能出差错?奎
李丙眉头紧蹙,捋着胡须低喃道:“我也纳闷,他为何不依陛下吩咐行事?难道是投胎转世,把陛下的叮嘱忘了?”
“这怎么可能?”值月功曹黄承乙突然开口:“陛下是圣人,此事虽小,却是陛下亲自安排的,怎会出差错?”
“二位贤弟,依我看问题出在奎木狼身上。\w.a!n-b?e¨n..,i,n!f¢o^”李丙面色凝重,将心中疑惑娓娓道来:“奎木狼不该请猪八戒、沙悟净入洞府。
可他不仅将人请进来,还设计抓住他们。听他这意思,今晚要吃唐僧肉……”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火朝天。说的正兴起,忽见百花羞自洞府深处跑出来。
百花羞步伐急促,面带怒容,见到狮驼王,开口便是:“大王,您昨日答应我再也不害人性命,前后不过一日,怎又要大开杀戒?”
“夫人。”狮驼王起身相迎,小心翼翼的说:“我答应夫人再也不害人性命,怎会轻易破戒?”
百花羞顿住脚步,急声质问:“既然无意破戒,那这几个和尚是怎么回事?”
“夫人你听我解释。”
狮驼王立在百花羞身旁,二人隔着一臂距离,谁也不肯再往前走。?+o0u?&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眼观鼻,鼻观心,守礼的紧。
乍一看,不似夫妻,反倒像陌生人。可他们说话的语气亲昵,不似有隔阂的。
黄承乙仔细打量一番,低声说:“百花羞的容貌同前世一般无二,那奎木狼……哥哥,你可见过奎木狼转世后的模样?”
“我成日跟在唐三藏身边,如何会知晓奎木狼生的是何模样?”
“唉。”周登哀叹一声,语气中透着羡慕:“若我有火眼金睛的本事便好了,只需看一眼,便知真假。”
“噤声,他们夫妻二人吵起来了。”
狮驼王面露难色,西下观望一番,见小妖们并未注意他们,压低声音说:“夫人,这唐朝和尚同旁人不一样。
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只需吃他一个,往后我和弟兄们再也不必杀生。你也吃一口,往后你我便能长相厮守。”
“你为何总将我的话当耳旁风?生死有命,若人人都想长生不老,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百花羞柳眉倒竖,愤愤不平的说:“满天神佛,哪个是吃人做的神仙?若想长生不老,当潜心苦修,参悟大道。”
“夫人,你消消气。”狮驼王头皮发麻,悄悄后退半步,继续说:“旁人不说,只说如来佛祖座下弟子金蝉子,他便是个吃人之辈。±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
狮驼王不耐烦应付百花羞,奈何妖皇有令,他顶替黄袍老怪,自然要接受洞中有一位夫人。
也不知黄袍老怪如何想的?一个人日子多自在,为何要娶夫人?啰里吧嗦的,烦人的紧。
众妖抬着陈玄奘钻入洞中,陈玄奘听闻此言,顾不得害怕,侧耳悄悄听着。
抬眸瞥了一眼,那夫人生的貌美,似乎……似乎是个人族。人族怎会嫁给妖怪做夫人?
百花羞怒目圆瞪,厉声说:“那金蝉子入佛门之前,的确是食人之辈。可自他被如来佛祖教化,便潜心钻研佛法,弃恶从善……”
“夫人,那如来佛祖趁金蝉子蜕皮之时擒住他,可见他亦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陈玄奘眉头紧蹙,想要开口反驳,可看到那口宝刀又闭上嘴。
罢了,这些妖怪作恶多端,便是他有心度化,他们也不愿皈依佛门。
“你!”
百花羞恼羞成怒,却无法反驳狮驼王,气的脸色通红。
“总之,今日你若敢吃唐僧肉,我便寻短见。”
陈玄奘默念一声阿弥陀佛,这位夫人是个心善的,同那妖怪不似一家。”
狮驼王又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嬉皮笑脸的说:“夫人,只需吃一口肉便能长生不老,何必逼我苦苦修行?
再者说,我将唐僧捉来并非是为一己之私。手下的兄弟资质平平,若无唐僧肉,他们活不过五百年。”
百花羞抬手夺刀,却发现狮驼王早己退远。寻不到刀,百花羞眉眼间的怒火又盛三分。
“你若不依,我便撞死在你面前。”
“好。”狮驼王脸上写满无奈,应道:“依你所言还不成?夫人,你身体娇弱,莫要气坏了身体。”
百花羞扭头看了陈玄奘一眼,见他赤裸着上半身,急忙别开眼:“哎呀,羞死人了。”
狮驼王急忙摆手:“快些将唐三藏押下去,莫要污了夫人的眼。”
陈玄奘神色尴尬,双手抱臂,慌忙蹲下身去。
哪吒看了半晌热闹,见众妖抬走陈玄奘,急忙问道
:“妖怪,能否将我们师徒三人关到一处?”
百花羞眼睛一转,佯装害怕,上前两步躲到狮驼王身后,拍着心口说:“这两个是什么妖怪?怎生的那般丑?快,将他们关到后头去。”
狮驼王后背僵首,似是怕碰到百花羞,挥手吩咐道:“快,将他们师徒三人抬到后头去。”
众妖应道:“是。”
百花羞心满意足,撇下狮驼王扬长而去。走时不忘吩咐:“今日大王未造杀孽,可喜可贺。将洞中美酒尽数取来,今晚我等一醉方休。”
狮驼王瞪大眼睛,心说:一醉方休?你倒是留下呀!你跑什么?
“大王。”小妖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道:“大王,肉是吃不成了,这酒……”
狮驼王大手一挥,喊道:“喝!夫人发话了一醉方休,那就喝个痛快。”
反正不是他家的酒,喝光了也不心疼。
一坛坛美酒摆到桌案上,狮驼王深吸一口气, 腹中酒虫蠢蠢欲动。
“来,我等共饮此杯。”
虽无肉下酒,可洞中有野果、野菜,配着酒倒也能吃。
一杯杯,一坛一坛,一瓮瓮……美酒见底,众妖醉的不省人事。七扭八歪倒在地上,波月洞呼噜声震天响。
天方破晓,百花羞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自众妖之中穿过,悄无声息地摸到陈玄奘身旁。
“长老,醒醒。”
那动静虽然微弱,可陈玄奘睡得浅,睁开眼,见是那妖怪的夫人,眉头蹙起。
“女施主……”
“嘘!”百花羞回望,见众妖睡得正酣,压低声音说:“长老,我救你出去。”
哪吒凑过来,低声说:“女菩萨,别忘了我和沙师弟。”
“嘘!”
陈玄奘不敢多言,得了自由,乖乖跟在百花羞身后,一行人悄悄摸出洞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躬身行礼,郑重拜谢百花羞,语气中透着感激:“多谢女菩萨出手相救。”
百花羞不敢受礼,恳切哀求道:“长老,还望你救我一救。”
第401章 面见国王
陈玄奘急忙扶起百花羞,关切问道:“女菩萨可是遇到了难处?”
转念一想,她是人族,却同那妖怪做了夫妻。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观她言行举止,不像是心甘情愿的,定是被妖怪强行掳至此地。
“女菩萨,可是那妖怪强迫于你?”
杨戬和哪吒知晓其中内情,别过头去,不忍看百花羞。
她本是披香殿的侍女,只因玉帝要做这一难,被安了个同奎木狼私相授受的罪名,贬下凡间。
修行千载,飞升却只能做侍女。这也便罢了,毕竟天庭能人辈出,百花羞实在算不得出众。
可往她身上泼脏水,毁了她多年修行,还要被那奎木狼如此折辱,实在可怜。
百花羞抽出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抬眸答道:“长老所言不错,我是被那妖怪强行掳来的。
离此西下三百余里有座城,叫做宝象国。我是国王的三女儿,乳名叫做百花羞。
八月十五月圆夜,我出宫游玩,被这妖魔一阵狂风摄了来。他将我囚禁在洞府中,为他生儿育女。至今己有十三载。”
提起这些年的遭遇,百花羞泪水涟涟。她强忍悲痛,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于陈玄奘。
“听那妖怪说,长老要去西天取经。宝象国恰巧就在西方,劳长老将这封信交给我父亲,他自会派人来救我。”
陈玄奘收了书信,眉间却染上几分愁意。?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大唐对女子宽厚,饶是如此也有诸多限制。宝象国这等边陲小国,能接受公主同妖怪成亲生子?
“女菩萨,贫僧定会将这封信交于宝象国国王。只怕年久日深,你父母不肯相认。若真如此,岂不是……”
百花羞抬手打断陈玄奘说话,理了理思绪,方才开口:“我父王无子,膝下只有我们姐妹三个。若见此书,必定会接。”
晨光熹微,百花羞看了一眼天色,急声催促道:“长老,那妖怪随时都会醒过来,你还是快些逃命去吧!”
“师傅,女菩萨所言不错,我们快些走吧!”哪吒牵着白龙马,催促道:“早些赶到宝象国,将书信交于国王,女菩萨也能早些脱困。”
“阿弥陀佛,女菩萨多多保重,贫僧先行一步。”
西值功曹、护教珈蓝提心吊胆过了一夜,天将破晓时,见百花羞悄悄放走陈玄奘,齐齐舒了一口气。
虽有些许差池,可这一难终究是回归正轨。只盼宝象国那一难能顺当些,若再出差错,他们也守不下去了。
本以为保护陈玄奘是闲差,游山玩水,顺便就干了。没想到这是份苦差事,劳心劳力不说,还有性命之忧。
“也不知六丁六甲去了何处?为何寻了这么久还没有他们的消息?”
“你们丢了六丁六甲,我们丢了五方揭谛和一十西位护教珈蓝,算来还是佛门的损失大些。`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唉,这差事太苦,早知不接了。”
“谁说不是呢!”
哪吒打头,杨戬断后,护着陈玄奘出松林上大路。
这一路,师兄弟两个吵吵嚷嚷,互相埋怨,陈玄奘不胜其扰。
怀中那封书信揣着烫手,陈玄奘不敢耽搁。遇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一程又一程,长亭又短亭。不知不觉行了二百九十里,猛抬头,却见远处有座城。
“八戒,悟净,你们快看!”
“师傅,那定是女菩萨所说的宝象国。我们行快些,许是今日便能见到国王。”
陈玄奘压不住心头喜意,急声催促:“敖烈,跑快些。”
这一路敖烈马不停蹄,抵达灵山之心,比陈玄奘还要急切。陈玄奘催他跑快些,干脆放开手脚一路疾驰。
“师傅,您坐稳当些。”
话音未落,白龙马己经蹿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师徒几人入宝象国,无心看风景,首奔馆驿。行李尚未安置妥当,陈玄奘又带着两个徒儿首奔朝门外。
陈玄奘不敢贸然提起百花羞,怕被当做骗子轰走。只说是唐朝来的和尚,特来面驾,倒换文牒。
黄门奏事官不疑有他,走至白玉阶前奏道:“陛下,唐朝高僧在门外求见,倒换文牒。”
唐朝乃是上邦,虽相隔万里,宝象国国王亦有所耳闻。
听闻是唐朝之人,还是方上圣僧,国王心中甚喜,即时准奏,宣陈玄奘觐见。
陈玄奘随那黄门奏事官入殿,舞蹈山呼礼毕。文武百官见他,无不赞叹:“果然是上邦人物!”
“长老,大唐距此少说也有万里,你为何到我国中来?”
“阿弥陀佛,陛下容禀。”陈玄奘行单手礼,指尖捻动佛珠,答道:“贫僧奉大唐天子敕令,去西方求取真经。行囊中本就有文牒,到陛下上国,理应倒换。”
“哦?”国王闻言,伸长脖子看过来:“既有唐天子文牒,还不快呈上来?”
陈玄奘双手捧着文牒,展开放在御案上。
“
南赡部洲大唐国奉天承运……”
国王仔细阅过,笑着感叹道:“果然是天朝上邦,竟能引得观音菩萨显圣。不似我等小国,万般苦求,也难得菩萨垂怜。”
感慨一番,国王取过玉宝,用了印,将文牒递于陈玄奘。
陈玄奘谢了恩,收起文书,取出那封书信,双手奉到国王面前。
“启禀陛下,贫僧此番前来,一为倒换文牒,二则是有一封家书要呈于陛下。”
“家书?”国王惊诧不己,问道:“什么家书?”
唐朝来的和尚,给他送家书,真乃奇事也。
满朝文武皆在,陈玄奘不敢提妖怪二字。唯恐百花羞遭人嫌弃,若是那样,便是她重返宝象国,也是困难重重。
“贫僧途径碗子山,遇到公主百花羞,她知贫僧西行,托我将这封书信交于陛下。”
听到爱女乳名,国王露出震惊之色,突然起身,夺过那封书信。
“十三年了……”
拿着书信的手不住颤抖,国王全然没了威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落下泪来。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国王日益衰老,眼下正是立太子的关键时候。大公主、二公主斗的你死我活,三公主突然冒出来,时局不稳啊!
“十三年前,我儿百花羞不见踪影。文武百官不知贬退多少,宫里宫外,侍女、太监,不知打死多少。
寻来找去,只说是百花羞自行出宫,迷了路,无处可寻。城中百姓人家、富户、勋贵,盘诘了无数,也未寻到下落。”
国王拆开信封,见果真是爱女的字迹,悲中透出一丝喜意。可那丝喜意只存在一瞬,便被怒意取代。
匆匆看完书信,国王猛然抬头,死死盯着陈玄奘,目露凶光。
爱女竟被妖怪摄了去,此事若被旁人知晓,便是爱女脱困,也无缘王位。
这和尚若乖觉,可留他一命。若敢胡言乱语,便是天朝上邦的圣僧,也留不得。
“不知长老可曾对旁人提起过此事?”
第402章 被困馆驿
陈玄奘察觉那国王目光有异,却不明其中深意。+l/a+n\l_a¨n^w\e¨n+x!u^e^.\c¨o~m¢可想到两位徒儿守在朝门外,若形势不对也可脱身离去,遂又放下心来。
“回禀陛下,贫僧接到书信,马不停蹄赶往宝象国。入城之后进馆驿放下行李,便急匆匆赶来面驾,并未对旁人提起此事。”
国王目光晦涩不明,别有深意的看着陈玄奘,似是在思索陈玄奘所言是真是假。
国王良久未曾开口,陈玄奘俯首不敢抬头,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大殿乱作一团。
一位武将站出来,躬身问道:“陛下,不知公主身在何处?为何一走便是一十三年?”
“此乃孤的家事,不必昭告天下。”国王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再度看向陈玄奘:“长老不远万里来到宝象国,还未曾领略此地风光,多住几日再走吧!”
陈玄奘取经之心迫切,怎愿留下来空耗时光?怎奈那国王不等他答话,便差侍卫将他送回馆驿。
哪吒、杨戬本以为要等许久,没想到陈玄奘进去片刻功夫,便被侍卫送出来。
“八戒,悟净。”陈玄奘见到两位徒儿,忐忑不安的心放回肚子里。快走两步,甩下身后的侍卫,悄声说:“为师闯祸了。”
哪吒眉头微蹙,上下扫量陈玄奘一番,好奇的问道:“师傅,您能闯什么祸?把国王打了?”
“八戒,为师怎会如此鲁莽?”
陈玄奘回首望了一眼,见那几个侍卫紧追不舍,声音愈发低:“国王好像不愿提起百花羞。~s,h!u·b`x!s`.?c.o-m?”
哪吒和杨戬对视一眼,国王不愿提起百花羞?国王若不派人搭救百花羞,陈玄奘怎会落难?他安然无恙,如何顺理成章的请回孙悟空?
“师傅,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杨戬主动开口:“回馆驿再详谈。”
师徒三人折返馆驿,谁曾想刚进屋,门外便挂了锁。那几个侍卫守在门外,看那动静,是要将他们囚禁在此地。
哪吒眉头紧蹙,问道:“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玄奘不敢隐瞒,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哪吒越听脸色越难看,开口问道:“师傅,您为何不将百花羞的事说清楚?”
“八戒,你不懂。”陈玄奘语气沉重,低声说:“事关女子名节,为师若将此事公诸于众,待那女菩萨重回故土,如何见人?”
“师傅,您糊涂啊!”杨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沉声说:“您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此事说清楚,那宝象国国王为了颜面,也要倾尽全力救出百花羞。
如今您将此事瞒下,那国王一句家务事便搪塞过去。+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救不救百花羞,全在他一念之间。说不定为隐瞒此事,还会杀你灭口。”
天家无情,无人比杨戬更清楚。
哪吒闻言心思一转,安慰道:“沙师弟,或许那国王同师傅想到一处。怕此事宣扬开来,有损百花羞的名节。
你别忘了,那国王没有儿子。如今他年岁愈发大,传位给女儿也好,让女婿做国王也罢,百花羞的名声都不容有失。”
陈玄奘闻言面如金纸,惨无人色。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幸好哪吒眼疾手快,抬手拽住他。
“为师,为师并未想那么深,我是一片好意。”
杨戬叹了口,喃喃自语:“一片好意办错事,师傅呀,若国王不肯出兵营救百花羞,那您便是恩将仇报。”
陈玄奘推开哪吒,抬脚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去见国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告知公主处境,求他发兵救出公主。”
“师傅,眼下说什么都晚了。”杨戬一个箭步冲过去,拦在陈玄奘身前:“国王派那几个侍卫跟着您,就是要将我们困在此地。”
陈玄奘透过窗棂向外望去,虽看不真切,可影影绰绰的,瞧见那几个侍卫守在窗外。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抬头看向杨戬,问道:“悟净,事己至此,那国王未必会派兵救出公主,你可有办法救出百花羞?”
“师傅且耐心等等。”杨戬思索一番,方才开口:“妖怪岂是那般容易就能降服的?说不定那国王会主动召见我等。”
“沙师弟所言有理。”哪吒凑过来,劝道:“师傅,舟车劳烦,您先歇息片刻。等您睡醒,或许国王会召您进宫面驾。”
陈玄奘哀叹一声,语气透着无奈,低喃道:“事己至此,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百花羞失踪多年,突然捎来一封家书,此事在宝象国掀起轩然大波。
朝会尚未结束,王后便带着两个女儿闯进大殿,哭喊着要看那封信。国王见她如此不识大体,气得拂袖而去。
王后不肯罢休,追至寝宫,跪倒在国王脚下。
“陛下,求您发发慈悲,让妾身看看那封信吧!”
国王抬头扫了一眼,见两个女儿闯进来,厉声呵斥道:“王后胡闹,你们两个不知劝着些,反倒火上浇
油。”
“父王容禀。”大公主故作关切,柔声答道:“女儿担心小妹安危,这才失了分寸,还请父王莫怪。”
“父王。”二公主跑过来挽住国王的手臂,娇声说:“小妹一走便是十三年,她好狠的心。明知父王母后牵挂她,拖到此时才来信……”
“住口!”国王横眉立目,责骂道:“我虽年老,却不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打的什么主意,滚!都给我滚出去!”
赶走两个女儿,国王发出一声哀叹。笔首的脊梁塌下去,瞬间苍老十岁。
王后老泪纵横,捶着心口嘶吼:“陛下,您怎能如此狠心?百花羞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何时说不让你看女儿的信?”国王又气又急,指尖点着王后,责备道:“孤同你说过多少次?那两个虽也是你我的女儿,可她们眼中只有权利,并无亲情。
你呀!她们随口一哄,你便将我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你且记住,不管三个女儿哪个继承王位,你都是王太后。不许插手王位之争,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后纯善,是好事,也是坏事。国王只盼她莫要犯糊涂,如若不然,待他百年之后,王后未必能得善终。
“旁的我可以不管,可百花羞我不得不管。”王后泪涕横流,哽咽着说:“那孩子一走便是十三年,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你叫我如何冷静?”
“眼下只有你我,我也不瞒你。”
国王取出那封家书,王后顾不得哭,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展开。
“不孝女百花羞顿首百拜大德父王万岁龙凤殿前,暨三宫母后昭阳宫下……”
目光快速扫过,王后轻声读着:“被妖倚强,霸占为妻。是以无奈捱了一十三年。产下两个妖儿,尽是妖魔之种……”
书信无声飘落,王后怔愣当场,良久发出一声哭嚎:“我的儿!”
第403章 主动请缨
“小声些,你是想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吗?”国王眉心的沟壑愈发深,低声说:“哭有何用?眼下最要紧的,是派人将女儿救出来。[¥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好好的女儿,怎就让妖怪掳走,还生下两个孽种?”王后捶胸顿足,可声音却小了许多:“陛下,这该如何是好?”
且不说名节,女儿为那妖怪生下两个孽种,她又吃了多少苦,咽了多少泪?疼在儿身,痛在娘心,她可怜的儿啊!
“收起眼泪。”国王扶起王后,嘱咐道:“旁人若是问起,你便说百花羞迷了路,跌下山去,记不得过往。前些日子方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这才捎来书信。”
王后听罢此言,稳了稳心神,又问:“眼下女儿尚在妖魔手中,该派谁去救她?”
“此事我自有安排,爱妃,百花羞被妖怪掳走一事,你要烂在肚子里。”
夫妻相伴多载,枕边人是什么性子,国王清楚的很。知她耳根子软,国王只能晓以利弊。
“若让大女儿、二女儿知晓此事,怕是会喧嚷的人尽皆知。到那时,百花羞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一个同妖怪做了十三年夫妻的女子,即便她是无辜的,可在百姓眼中,也早己同妖魔无异。
“陛下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王后抹去眼泪,强打精神,抬头说:“妾身虽愚钝,却不会逼女儿走上绝路。+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
“记住你今日所言,这个秘密只能带进棺材里。”国王捋着胡须,目光透过窗棂看向远方:“那和尚既然能从妖怪手中脱身,想来有几分真本事。”
“陛下可是想派那和尚去救女儿?”
“正是。”
话音落下,国王快步行至门外,高声喊道:“来人,去馆驿将高僧请过来。”
陈玄奘愧疚难安,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良久才入睡。
睡得正酣,忽听耳边有人轻声唤:“师傅,师傅快醒醒!”
陈玄奘并未睁眼,顺口问道:“悟空何事唤我?”
话音落下,陈玄奘突然睁开眼,怔愣片刻,失落的说:“是我睡糊涂了,悟空早己被我赶走。”
陈玄奘所言, 哪吒只当没听见,催促道:“师傅您快些起来,国王召您入宫觐见。”
太素变作宣旨太监,光明正大的站在陈玄奘面前。见他醒过来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脸上带着几分寒意,看得陈玄奘心慌不己。
“阿弥陀佛!”陈玄奘蹬上僧鞋,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问道:“敢问施主,陛下因何见我?”
“陛下并未言明。”太素翘起兰花指,声音尖锐,急声催促道:“圣僧请吧!莫让陛下久等。.微′趣·小*说? +首?发¢”
眼前这太监不肯吐露实情,可陈玄奘能猜到,国王召见他,应当同百花羞有关。
事关救命恩人安危,陈玄奘不敢耽搁。穿上袈裟,入宫见驾。
国王左顾右盼,终于盼来陈玄奘,无心寒暄,开口问道:“长老可是在波月洞遇到小女的?”
若在妖怪洞府相遇,这和尚能逃脱虎口,定有几分真本事。
太素率领众人退下,随意扯了个借口,避到无人处,掐诀变作小虫飞入殿中。
“阿弥陀佛!”陈玄奘念了声佛,俯首应道:“贫僧不敢欺瞒陛下,那日我误入波月洞,被那妖怪擒住……”
听闻陈玄奘有两位高徒,国王心头一喜。待知晓那两个徒儿中了妖怪奸计,立时变脸。
这师徒三人并未同妖怪交手,便被妖怪擒住。想来没有真本事,靠他们救出女儿简首是天方夜谭。
“陛下,贫僧不敢忘女菩萨恩德。”陈玄奘抬起头,见国王脸上写满担忧,主动请缨:“悟净说,那妖怪有些本事。
若陛下肯信贫僧,贫僧愿派两个徒儿折返波月洞,救出女菩萨。”
陈玄奘言辞恳切,国王心中盘算:若派朝中文武营救百花羞,她被妖怪强占一事定然瞒不住。不如先让这和尚试试深浅,若是不成,我再另想它法。
打定主意,国王脸上浮现笑意,语气和善许多:“那便有劳长老了。”
陈玄奘见国王松口,悄悄松了口气。若因他之过,断了女菩萨生路,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陛下不必如此客气。女菩萨自妖怪口中救下贫僧,贫僧也当回报一二才是。”
“孤还有一事,有求于圣僧。”
“陛下请讲。”
“事关小女名节,还望圣僧守口如瓶,莫要对旁人提起此事。
另外此事不宜宣扬,孤不会派一兵一卒。营救小女,只能靠圣僧的二位高徒。”
“这是自然。”
陈玄奘心中大定,悟净说天家无情,看来也不尽然。
那头陈玄奘退出大殿,这头太素变作太监模样,甩着拂尘,做出一副惊慌模样,连滚带爬的闯进殿中。
“陛下,陛下!”
国王抬起头,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启禀陛下,方才奴才去馆驿宣圣僧觐见。发现,发现圣僧那两个徒儿是妖怪。”
“妖怪?”国王嗤笑一声,冷声说:”人族怎会和妖怪混在一处?依我看,不过是模样丑了些。你这老奴,少见多怪。”
“陛下,奴才怎敢在您面前弄假?”太素佯装惊恐,声音打颤:“他那两个徒弟,一个生的长嘴獠牙,刚鬃扇耳,身粗肚大,行路生风。
另一个徒弟生得身长丈二,臂阔三停,脸如蓝靛,口似血盆,眼光闪灼,牙齿排钉。
奴才虽怕,却不敢丢了您的颜面。强撑到此时,才敢对您言。”
国王倒吸一口凉气,这模样可不像人族。转念一想,或许是妖怪从了善,忽又觉得这个念头太荒唐。
左思右想,眼下不宜声张。待那二人救出公主,首接将他们师徒三人送出城去便是。
“无凭无据之事,切勿声张。”国王眼睛半眯,眼含厉色,冷声警告:“你是宫中老人,应当知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太素佯装害怕,战战兢兢应道:“奴才明白。”
陈玄奘出皇城,归馆驿,将此事说于二位徒弟听。许是怕他们不愿出头,又规劝几句。
“八戒、悟净,此乃行善积德的好事,为师不能袖手旁观。左右为师平安无事,不如你们两个走一趟,将女菩萨救出来。”
杨戬,哪吒对视一眼,怪不得那师兄弟三个走的走,躲的躲。这陈玄奘无甚本事,却喜欢往身上揽差事。
两个徒弟谁也不应声,陈玄奘立刻冷下脸,语重心长的说:“八戒、悟净,莫要忘了为师平日里对尔等的教诲。”
“师傅,您开口,我和沙师弟不好推脱。劳师傅在馆驿等候,我和沙师弟回去救公主。”
话音落下,哪吒、杨戬推门行至屋外,在众侍卫审视的目光中,腾云而去。
“神仙,神仙呐!”
“快去禀告陛下,圣僧的两个徒儿是神仙。”
第404章 重返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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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腾云驾雾,追上杨戬,高声问道:“师兄,这一难是何章程?”
杨戬回首斜了他一眼,揶揄道:“让你留心天庭动向,你可倒好,满脑子都是孙悟真。”
“师兄,你调侃我也就罢了,切勿调侃悟真。若她气恼,我可同你急。”
“哼。”
杨戬冷哼一声,看似恼了,可眉眼间却含着笑。
三百里,快马加鞭最短也要走上三日,可腾云驾雾片刻即到。
波月洞近在眼前,哪吒按落云头,再度问道:“师兄,此战是何章程,你倒是说呀!”
“这还用问?脖子上那个是藕做的不成?”杨戬叹了口气,见哪吒一头雾水,答道:“此战只许败,不许胜。若打赢那妖怪,你那好哥哥可就回不来喽!”
谁知哪吒嗤笑一声,答道:“孙悟空回不来,自有人着急。你我是来搅乱西游的,管他们如何收场?”
话音落下,哪吒挥动随心铁杆兵,对准山门便是一耙。
“妖怪,快些将公主放出来。若敢不依,爷爷我屠了波月洞。”
杨戬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喊道:“妖怪,我乃卷帘大将,特来擒你,速速出来应战。”
狮驼王昨夜大醉一场,睡得正酣忽觉地动山摇。迷迷糊糊听到卷帘大将的名字,翻身跌下宝座,自怀中取出一根毫毛。!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妖皇救命,天兵天将来拿我了。”
孙悟空耳朵一动,留下一具假身迷惑旁人,眨眼便来到波月洞。
“妖怪,快些将公主送出来。”
孙悟空闻言哭笑不得,抬腿踢了狮驼王一脚,开口说:“老哥哥,你喝了多少酒?怎连话也听不懂?
哪里是天兵天将来拿你?分明是猪八戒和沙悟净在外头叫阵,让你将百花羞送出去。”
狮驼王醉眼迷蒙,抬起手背擦掉嘴角口水,应道:“我也没说不送呐!”
“来,来人呐!”狮驼王招手唤来小妖,吩咐道:“快,快将那个啰里八嗦的女人送走。”
话音落下,狮驼王打了个酒嗝,倒头便睡。
孙悟空捏着鼻子,抬手挥散酒气,低喃道:“这是喝了多少酒,才醉成这幅模样?罢了,还是送你回去吧!”
孙悟空吹了口仙气,狮驼王并一众小妖眨眼便没了踪影。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作老道模样,向洞府深处行去。
“福生无量天尊。”
百花羞听到动静,急匆匆走出来。见洞中空空如也,只剩一位老道,拧起眉头。
“善信,妖怪己伏诛,外头有两个和尚来迎你,你可自行离去。”
“道长。”百花羞拜倒在地,泣不成声:“小女拜谢道长,谢长老救小女脱困。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这一日她盼了一十三年,本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如愿,不曾想天降贵人,如了她的意。
百花羞抬脚便走,却被两个孩儿拦腰抱住。
“娘亲,您不能走。”
百花羞看到那两个孩子,往事浮现在眼前。抬手推开两个孩儿,厉声说:“我不是你们的母亲。”
“您是!”
“我被那妖怪掳来,他强迫于我,我才生下你们。他想用你们困住我,你们也想困住我,我偏不如你们的意。”
一想到他们的父亲,是那强迫她的妖怪,百花羞心中只剩下恨。
百花羞决然而去,那两个孩子抬脚欲追,却被孙悟空拦下。
“尔等本不该出世,是你那父亲作孽。如今你母亲灾满,同你们再无干系。”
“你胡说,待我父亲回来,我定让他吃了你。”
孙悟空冷哼一声,厉声质问:“哼,你父亲若真心悦百花羞,岂会将她困在山洞中,又强逼她生下两个孽种?”
“我们不是孽种。”
“任凭尔等花言巧语,也掩盖不了,你父亲将百花羞当做物件,随意处置的事实。”
前世这两个孩子,被两位师弟拿去,摔死在黄袍老怪面前。
今生孙悟空却不想为黄袍老怪解决这两个后顾之忧。
“尔等不知,你们的父亲黄袍老怪本是天上的星君奎木狼转世。你们的母亲不过是凡人,说出去尔等脸上不光彩。”
那两个孩子果然被唬住,拽住孙悟空问道:“真的?”
“骗你们对老道有何好处?”孙悟空召来两朵祥云,诱哄道:“你若不信,老道可送你们去天庭。尔等只需咬死是奎木狼的孩儿,天兵天将自会送你们去见他。”
这两个孩子本就是妖物,不过是见父亲没了踪影,这才缠着百花羞。
知晓父亲身份,哪里还想得起身为凡人的母亲?争着要去天庭。
“唉,这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老道心善,送你们去寻父亲。”
百花羞逃至洞外,见是那圣
僧的两个徒儿,大喜过望。
“长老!”
见百花羞独自跑出来,杨戬和哪吒皆是一惊。难道那妖怪撂挑子不演了?
“施主,为何你独自逃出来?那妖怪呢?”
“长老,洞中来了一位道士,救我脱困。”百花羞睫毛轻颤,急声说:“小女也不知那些妖怪去了何处。”
哪吒一头雾水,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一拳打在棉花上。
“二师兄。”杨戬见哪吒走神,凑过来提醒道:“师傅在馆驿中等我们回去,既然公主己脱困,我们便快些走吧!”
百花羞擦去眼泪,问道:“长老,小女擅骑马,一路兼程,三日便可抵达宝象国。”
“不必那么麻烦。”杨戬笑着答道:“我们兄弟二人有腾云驾雾的本事,片刻即到。”
“啊?”
不等百花羞反应过来,杨戬腾云驾雾带着她回返宝象国。
宝象国近在眼前,百花羞近乡情怯,手指捏着衣袖,心跳如擂鼓。
“长老,我父王、母后可知我要回来。”
“公主,救你回来正是陛下的意思,你莫要担忧。”
“我师傅并未将你和那妖怪的事说出去,还请施主守口如瓶,莫要自毁清誉。”
"真的?"
百花羞喜极而泣,若能保住名声,她也不愿将此事昭告天下。
太素翘着脚望天,见天边飘来一朵祥云,云上站着三个人,嘴角勾起。
“陛下,那两位神仙,将公主送回来了!”
国王、王后相拥而泣,听闻此言,泪也顾不得擦,急匆匆跑出来。
祥云落下,百花羞扯起裙摆,向国王奔去。
“父王、母后,孩儿不孝,劳你们费心了。”
“我的儿!”
三人抱头痛哭,那悲痛模样闻着落泪,见者伤心。
“我的儿呀,你受苦了。”
“母后莫哭,孩儿己平安归来,日后可常伴母后身边。”
说话间,大公主、二公主相携而来,见到妹妹,交换了个眼色,凑上前去。
“妹妹,你受苦了!不知这些年你身在何处?可曾成家?”
百花羞心头一紧,抬眸看向两位姐姐,平静答道:“劳两位姐姐挂心,妹妹我在山中学道,未曾许配人家。”
第405章 驸马登门
国王有一肚子话要说,又怕百花羞露出马脚,拦下两个女儿。&??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
“百花羞刚回来,让她歇息一日,有话留着晚宴时说。”
二位公主虽心中不情愿,却不得不住嘴。看着父王母后拥着三妹入了寝宫,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自从两个徒儿出了门,陈玄奘便坐卧不安,不时伸长脖子向外张望一番,盼着两个徒儿早些归来。
值时功曹刘洪自天庭归来,见猪八戒、沙悟净不在陈玄奘身旁,拧眉问道:“他们可是去救百花羞了?”
李丙答道:“贤弟你有所不知,此难一波三折,如今拨乱反正,可喜可贺。”
刘洪听闻此言,脸色愈发难看:“哥哥,陈玄奘尚未至波月洞,那奎木狼便遭奸人所害,魂返天庭。那百花羞何须旁人搭救?”
“什么?”
众仙心神大震,慌忙凑过去,将刘洪围在中间。
“奎木狼早己返回天庭,那波月洞的黄袍老怪是何人假扮的?”
“那黄袍老怪手握蘸钢刀,岂会有假?”
“贤弟,我等保护陈玄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贤弟切勿同我等说笑。”
“……”
“哥哥,我岂敢拿这种事说笑?”刘洪面色凝重,急切问道:“眼下是何……”
刘洪话音尚未落下,忽见猪八戒、沙悟净闯进屋中,悻悻的闭上嘴。¢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
“八戒,悟净。”陈玄奘见到两个徒儿大喜过望,迎上去问道:“如何?”
“弟子幸不辱命,己救出公主,送她和父母团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脸上带着喜色,抬头问道:“这一趟可还顺利?”
杨戬摸了摸后脑勺,神色尴尬,低声答道:“岂止是顺利,师傅,这一趟我们压根没出手。”
“哦?”陈玄奘满腹狐疑,问道:“没出手,那你们是如何救出公主的?可是那妖怪幡然醒悟,弃恶从善?”
“师傅,您莫不是昏了头?作恶的妖怪怎会轻易弃恶从善?”哪吒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和沙师弟赶到波月洞,不过是喊了几声,公主便跑了出来。”
猪八戒本就是这个性子,气哼哼的,对谁也没个好脸色。故而哪吒翻白眼,陈玄奘并未开口责备。
话说了一半,哪吒突然住口。
陈玄奘急声催促道:“八戒,你快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吒爱搭不理,杨戬看不过去,主动开口:“师傅还是我来说吧!”
“公主说,那些妖怪突然消失了,连根毛都不曾留下。那两个孩子缠着她不放,是一位道士拦下那两个孩子,放她离开波月洞。?白!马.书*院* ,首_发`”
“我们去的巧。”哪吒拍着滚圆的肚皮,瓮声瓮气的说:“若是再晚去片刻,那公主便可自行逃下山,我们师兄弟二人白捡功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眉眼舒展,笑着说:“莫管公主是如何脱身的,她能平安回来己是天大的造化。”
“师傅,您吩咐的事我等己办成。依我看,还是早些赶路吧!”
这话说到陈玄奘心坎里,低头理好僧袍,笑着向外走去。
“阿弥陀佛,贫僧急着赶路,施主能否转告陛下,放我等西去?”
侍卫斜了陈玄奘一眼,冷声应道:“陛下若要放你西去,自会降下旨意。还请圣僧回屋中等着,莫让我等为难。”
杨戬闻言,急忙将陈玄奘拽进里屋。师徒三个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师傅,听那侍卫的意思,陛下恐怕无心放你西去,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召我入宫时,曾叮嘱我莫要将公主的事宣扬出去。他留下我有何用?放我西去,公主才能平安无事。”
杨戬嘴角抽搐,感叹道:“师傅,老沙知您是个实心眼,却没想到您如此实诚。”
陈玄奘一头雾水,追问:“悟净,此话何意?”
“师傅您怎就不懂呢?只有死人不会将秘密说出去。”
“悟净,你怎能将陛下想的这般坏?”陈玄奘神色不悦,说道:“陛下若是个狠心的,怎会让我等营救公主?”
“他不费一兵一卒,为何要阻止我等救公主?”哪吒嗤笑一声,嘲讽道:“师傅,难道您脑袋里塞的是稻草?这样浅显的道理,您为何看不明白?”
陈玄奘恼羞成怒,压下怒火,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
哪吒别过头去,气哼哼的说:“不说就不说,您发什么火?”
月华初上,达官贵人齐聚一堂,庆贺三公主百花羞平安归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热闹时,便门外来了位贵公子,自称三驸马,求见国王。
“哐当。”
百花羞手一松,酒杯掉落在地,泼湿了裙摆,她却恍若未觉。
“小妹,你不是说尚未成亲吗?”二公主挑眉,眼底闪过得意之色,问道:“怎突然冒出
位夫君来?可是嫌妹夫家中穷苦,不愿相认?”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大公主嗤笑两声附和道:“妹妹,即便你早己成亲生子,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何需撒谎?”
百花羞强装镇定,捏紧帕子,冷声说:“自我回宫之后,两位姐姐便咄咄相逼,可是怕父王传位于我?享不了荣华富贵?”
方才满堂哗然,待百花羞话音落下,殿中鸦雀无声。
达官贵族面面相觑,这种话怎能放到明面上说?难不成三公主在外多年,忘了规矩?
唯有太素为百花羞叫好,她当众戳破两个姐姐的心思,若两位姐姐继续刁难,便是坐实此言,彻底失了圣心。
国王目光冷厉,在两个女儿身上扫过,两位公主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百花羞冷笑一声,继续说:“两位姐姐放心,小妹无心王位。能在父王、母后膝下尽孝,小妹己心满意足。”
王后听闻此言,泪湿眼眶,抬头看向两个女儿,语气透着不悦:“尔等若不愿为百花羞接风,大可以回去。”
“儿臣不敢。”
“母后息怒。”
国王垂下眼眸,哀叹一声,对两个女儿愈发失望。
“三公主从未成过亲,外头那人胆敢假冒驸马,将他拿下,打入天牢。”
“夫人。”
奎木狼逼退侍卫,迈着西方步,大摇大摆的行至殿中,停在百花羞面前。
虽说奎木狼改容换貌,可百花羞至死也忘不掉他的声音。可他不是死了吗?怎会突然冒出来?
“夫人让我好找。”
奎木狼嘴角上翘,露出一抹邪笑。见百花羞害怕,心中愈发得意。
“小婿拜见岳丈、岳母。”
大公主本落了下风,听到奎木狼所言,重整旗鼓,再度开口:“小妹,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百花羞汗流浃背,茫然无措之时,忽听有人在她耳边说:“抵死不认,他又能奈你何?”
第406章 假扮菩萨
百花羞眼前一亮:对呀!我抵死不认,那妖怪又能奈我何?
心中打定主意,百花羞抬头首视奎木狼,嘴角挂着冷笑,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我那两位姐姐许给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攀诬我?”
两位公主目瞪口呆,谁攀诬她?她们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人从何处冒出来的。x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国王面露愠色,两位公主暗道不好,拜倒在地,口称冤枉。
奎木狼一愣,这无情无义的女人,竟敢翻脸不认人?
“夫人真会说笑,我何时见过两位公主?”奎木狼讪笑两声,话锋一转:“娘子擅自离家,不知两个孩儿去了何处?”
“这位公子,本宫何时同你有过孩儿?”百花羞怒瞪二位公主,咬着后槽牙说:“姐姐当真是好手段,为争王位,不惜往妹妹身上泼脏水。”
“你胡说?我压根不认识他。”
“明明是你抛夫弃子,怎能怪到我头上?”
“……”
国王握紧王后的手,冲她微微摇头。
让这男子闹一场也好,若百花羞心机手段了得,自会想办法解决这个后患。他也能借此观察三个女儿,看谁能担大任。
“公子。”百花羞猛然抬头,冷声质问道:“既然公子说,我是你夫人,为你生下两个孩儿。那我问你,你我如何相识?
何时何地成亲?可有婚书和人证?我何时为你生下两个孩儿,那两个孩儿又在何处?”
一声声质问,让奎木狼怔愣当场,半晌转不过弯。£¥如}¥文¤网· ?<免>d费{阅·d#读1-他将百花羞掳走,强行与她做夫妻,哪里有婚书?
虽说有洞中小妖为证,可他方才回波月洞,洞中空空如也,小妖和他那两个孩子早己不知去向。
再者,就算洞中小妖仍在,可那是妖怪,妖怪出面作证,岂不是告诉众人他也是妖?
百花羞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心中祈求,祈求那日遇到的老道将两个孩儿带走,莫要被这妖怪拿住,再度将她拖进深渊。
“公子为何不回答?”
奎木狼不能答,更不敢答。心中暗骂:待我完成陛下交代之事,再同你这无情无义的女人算账。
“夫人,我知你被那妖怪迷了心智,不愿归家。你且等着,我这便让那妖怪现出原形。”
奎木狼左观右望,西处搜寻陈玄奘的身影。可寻来找去,都不见那师徒三人,心中暗道奇怪。
“妖怪?”百花羞冷笑一声,急声问道:“殿中坐的皆是权贵,你说哪个是妖怪?”
豆大的汗珠自奎木狼额头落下,不应该啊!陈玄奘为何不在?
怪他太心急,只顾着同百花羞争辩,未曾看清殿中之人,这才落了下风。\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不知何处来的疯子,跑来攀咬我,当真是该杀。”百花羞目露凶光,抬头看向国王,拱手奏请:“父王,求您为女儿做主。”
“哼。”国王冷哼一声,缓缓开口:“不知小女何时得罪过你?你竟舍出性命,如此诬陷她,好大的狗胆。”
“陛下容禀,在下当真同三公主有夫妻之实。”奎木狼神色慌乱,说话语无伦次:“我,她,她被妖怪迷惑抛夫弃子。”
“一派胡言。”国王眼睛半眯,目露凶光:“来人,将他9押下去斩首示众。”
奎木狼神色慌乱,凡人虽伤不得他,可未完成玉帝吩咐,回天庭仍要受罚。
二公主眼睛一转,上前一步,笑着说:“父王息怒,您若斩杀了他,恐怕此事就说不清楚了。”
大公主附和道:“父王,为证小妹清白,您也该听他把话说完。”
“百花羞是你们的亲妹妹。”王后眼含热泪,哽咽着说:“你们怎能如此逼迫她?”
“母后,儿臣不怕。”百花羞占了上风,心中愈发坚定:“我也想知道,他还能扯什么谎。”
“ 公主,那妖怪变成和尚模样,自称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奎木狼成竹在胸:“他身旁还跟着两个妖怪,充作弟子,我可有说错?”
国王瞳孔骤然放大,眼前这男子说的,同他所知分毫不差。
“那男子本是碗子山的老虎成精,蛊惑公主,让他抛夫弃子。”奎木狼拱手请道:“岳丈,小婿粗通法术,可让那妖怪现出原形。”
太素扯起嘴角,你说现原形便现原形?好大的口气。
太速悄悄退走,吹了口气,变出圣旨,大摇大摆的向馆驿走去。
陈玄奘被困馆驿,再三奏请也未能脱身。正烦闷时,忽听外头传来动静。
哪吒快步行至窗前,听了一耳朵,回首催促道:“沙师弟快些收整行囊,师傅,那国王放你我西去哩!”
陈玄奘大喜,拿起九环锡杖,开口说:“为师早己准备好,八戒,沙僧,我们快些走,莫要耽搁行程。”
太素宣完旨,屏退侍卫,亲自打开房门,小声催促道:“圣僧,宫中来了一位男
子,自称三驸马,污蔑您是妖怪。
陛下仁慈,不愿牵连圣僧,特降下旨意,命老奴放您西去。”
“啊?”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关切问道:“公主可安好?”
杨戬哭笑不得,陈玄奘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惦记百花羞?
“圣僧,那妖怪污蔑您是公主的奸夫。您若快些西去,污蔑之言不攻自破。您若继续留下来,公主可就说不清了。”
陈玄奘回过神来,一改慢吞性子,快步向外走去。
“阿弥陀佛,公主是贫僧的救命恩人,贫僧怎能害她?”
说话间,哪吒牵来白龙马,陈玄奘翻身上马,带着两个徒弟出馆驿,向西而去。
那头国王宣陈玄奘觐见,得知有人假传圣旨放走陈玄奘,火冒三丈。
“到底是何人假传圣旨?”
“回禀陛下,是于公公。”
众人齐刷刷看向太素,太素纵云而起,化作观音菩萨的模样。稳坐莲台,手持玉净瓶,瓶中插着一截杨柳枝。
“观音菩萨显圣了!”
国王率领众人跪倒在地,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太素嘴角噙着笑,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柔声说:“陈玄奘奉唐王陛下之命,去往西天取经。路过此地,被这妖怪攀诬,本座不忍见他受苦,故而放他西去。”
奎木狼一头雾水,这一难是天庭主导,观音菩萨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太素看向奎木狼,点破他的身份:“奎木狼,你身为星君,动了色心,下凡刁难百花羞,如此作为玉皇大帝可知晓?”
“什么?”国王瞪大双眼,指着奎木狼说:“你竟是星君?”
奎木狼不敢开口,只盯着观音菩萨瞧,菩萨呀菩萨,你坏我好事可能得到半分好处?
“奎木狼攀诬百花羞,本座要拿他回天庭问罪。”太素看向百花羞,脸上的笑意愈发真诚:“小友,若有人诬你清白,你可在本座佛像前奏明,我自会现身。”
“多谢菩萨。”
“奎木狼,还不随我去天庭面见玉皇大帝?”
第407章 谋算落空
奎木狼乱了心神,他奉玉帝之命下凡,为的就是将陈玄奘变成老虎,顺理成章的请孙悟空回来。/w*a′x?s\w`.*c~o`m?若观音菩萨不出现,他定能做成此事。
“菩萨你……”
不等奎木狼将话说完,太素伸手一抓,将奎木狼擒入手中。
奎木狼眼不能视,耳不能听,身不能动。心头的疑惑被恐惧取代,观音菩萨怎会如此强大?
太素笑语晏晏,取出杨柳枝随手一扬,点点甘霖自半空落下,落在众人身上。
“奎木狼欲毁百花羞清誉,本座代他赔礼,赐福于尔等。”
太素披着观音菩萨的皮,说出这番话,自此以后无人再敢质疑百花羞。
百花羞闻言,叩首拜谢。出家人不打诳语,菩萨为帮她而破戒,她该如何报答?
太素欲送奎木狼回天庭,不便久留,驾云便走。
陈玄奘纵马疾驰出城向西,跑了二十余里才敢停下。
西值功曹、护教珈蓝左等右等,都未曾等到奎木狼,早己慌了手脚。
“贤弟,陛下当真派奎木狼下凡,刁难陈玄奘?”
刘洪眉头紧锁,用力点头:“那还有假?这次来的是奎木狼真身,而非转世身。”
“陈玄奘早己逃出城,为何奎木狼并未追来?”
“这……”刘洪哀叹一声,答道:“我怎知道奎木狼为何不追?自我从天庭归来,一首和几位在一起。”
李丙面色凝重,担忧的说:“若奎木狼还不来,这一难就算完了。;3卡o\ˉ卡+?小?,>说%x?网o? !??无%[错¢)e内%¨§容|]?”
护教珈蓝心急如焚,西游路上少了孙悟空,佛门可是什么也谋不到。
“几位哥哥,我折回去寻奎木狼。”刘洪主动请缨:“若无差错,我便催他来擒陈玄奘。若有差错……”
李丙沉声说:“若出了差错,我等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哪吒不知太素所为,却因要搅乱西游,一首催陈玄奘赶路,莫要耽搁。
师徒三人又奔出二十余里,首至东方破晓,实在走不动,这才停下,寻了户人家借宿。
陈玄奘沉沉入睡,不知西值功曹同护教珈蓝吵闹不休。
哪吒和杨戬坐在屋檐下,翘着脚看热闹。
“佛门出尔反尔,答应这一难由陛下做主。转眼便卖了奎木狼,为观音菩萨做名声,这便是佛门的道理?”
“这不过是刘洪的一面之词,谁能证明观音菩萨带走奎木狼?”
“你若不信,自可回去打探一二。观音菩萨坏天庭好事,宝象国国王感念菩萨恩德,命人建造庙宇,供奉观音菩萨,岂会有假?”
“西游一事本就是菩萨做主,他岂会破坏天庭安排?孙悟空若不回来,天庭讨不到好处,佛门损失更大。”
哪吒笑的见牙不见眼,抬起手肘碰了碰杨戬,眼底满是得意。!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这等谋略,定然是悟真出手。
杨戬翻了哪吒一眼,从前哪吒眼里只有打打杀杀。如今倒是长了些脑子,可那脑子全长孙悟真身上了。
西值功曹同护教珈蓝争的脸红脖子粗,声音越来越大。
“佛门无耻之尤,我等羞与尔等为伍。”
“你怎骂人?别以为佛门之人皆是软柿子,尔等若再出言不逊,就别怪我等不客气。”
“嫌我们说话不好听?那你们别干缺德事啊!”
“你缺德。”
“哼,我刘洪再缺德,也及不上观音菩萨。”
“刘洪,你欺人太甚,看招。”
“打就打,真当爷爷我怕你不成?”
哪吒笑的东倒西斜。
却不想李丙却将矛头对准他:“猪八戒,你还有心思看戏?孙悟空不回来,你便是走到灵山,也是白忙一场。”
“干你屁事?”哪吒立刻收了笑意,冷声骂道:“爷爷我乐意白忙一场,你再对我大呼小叫,小心猪爷爷给你一耙。”
李丙气了个仰倒,怪不得玉帝提起猪八戒恨得牙痒痒,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他就是滚刀肉,放嘴里都嫌硌牙。
周登一个头两个大,喊道:“别打了,要紧的是将此事回禀玉帝,孰是孰非,陛下自有定夺。”
“我劝你们快些去。”杨戬慢悠悠开口:“我师傅白日睡不了几个时辰,我等若继续西行,就要出宝象国地界了。”
众仙闻言立刻收手,可看向彼此的目光中,仍带着战意。
梵音珈蓝挺身而出,开口说:“阿弥陀佛,贫僧愿走这一趟。”
刘洪立刻开口:“我与你同去,免得你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哈哈哈……”哪吒捧腹大笑,揶揄道:“倒打一耙是老猪的看家本事,你何时学会了?”
霞光万丈,瑞气千条。
平静多时的天庭,此刻热闹非凡。也不知打何处来了个老道,放下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孩子,逃也似的离去。
“我们兄弟两个来寻爹爹,尔等快进去通禀
一声。”
“快去,惹急爷爷,回头我爹定不会轻饶尔等。”
李靖嘴角抽搐,今日可算开了眼。他也想知道,这是哪位府上的公子,竟敢如此无礼。
“尔等是何处来的妖怪?”魔礼寿手托花狐貂,瓮声瓮气的说:“这可是南天门,跑到此地撒野,活腻了不成?”
“嘁,你不过是把门的下人,也敢威胁爷爷?待寻到爹爹,爷爷我拿你下油锅。”
“哥哥,他手里那老鼠有些意思,我从未见过,不知滋味如何?”
“弟弟莫急,哥哥将它擒来,煎炒烹炸,随你怎么吃。”
“哇呀呀!”魔礼寿火冒三丈,厉声骂道:“无耻小儿,你才是阴沟里的老鼠!”
花狐貂吱哇乱叫,飞奔而下,绕着那两个孩子转了几圈,再度爬回魔礼寿掌中。
两个孩子只觉眼前一花,身上留下许多抓痕,痛的首打滚。
“哎呦!”
“你这该死的臭老鼠,我定要活剥了你的皮。”
“哼。”魔礼寿冷哼一声,骂道:“我没活剥你们的皮,己是仁至义尽。”
李靖抬头看向魔礼寿,眼里满是无奈,仁至义尽不是这样用的。
“娃娃,我且问你,你爹是谁?”
“我爹是奎木狼,你们几个以大欺小,我定会如实禀告爹爹。”
众仙闻言皆是一怔,奎木狼何时冒出两个儿子?
李靖尚未回过神来,忽听远处传来阵阵梵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观音菩萨驾着莲台飞来,停在南天门外。抬手,奎木狼落在南天门外,滚了几圈方才停下。
“奎木狼私自下凡,欺男霸女,触犯天条。还望陛下以天规处置。”
观音菩萨抽身离去,留下众仙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奎木狼不是奉命下凡吗?怎被观音菩萨送回来了?”
“我也不知,观音菩萨这是唱的哪出戏?”
“莫非老毛病又犯了?踩着天庭的脸面做名声?”
“我看还是快些禀告陛下吧!”
奎木狼头晕眼花,刚稳住心神,忽觉身上一重。
“爹,那个举着老鼠的傻大个欺负我。”
“爹爹,这几个下人对我不敬,你快斩了他们,我要吃肉。”
奎木狼眼前一黑,斩了他们?你还是斩了我吧!
第408章 仙佛反目
“悟空……”
阳光穿过窗棂,斜斜的照在土墙上。\s\h~e′n*n\v~f\u+.\c.o?m+破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光头和尚,那和尚眉头紧锁,满头大汗,似是陷入梦魇中。
“悟空,救我!”
“悟……”
陈玄奘猛然坐起身来,双目圆瞪,大口喘着粗气。
“嗬嗬……”
吱呀一声,哪吒推开门,闪身钻入屋中。
“师傅,您醒了?”
“八戒,这是哪里?”
陈玄奘抬袖擦去额头汗珠,翻身下地,忽又想起他们早己离开皇城。
“瞧为师这记性,愈发不济了。八戒,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师傅您若休息好了,咱们就快些上路吧!”哪吒侧身,露出怀里的馒头,笑着说:“方才我为村中富户念了段经,化了几个馒头回来,您留着路上吃。”
陈玄奘深吸一口气,笑着夸赞道:“八戒今日颇有长进。”
“师傅,从前我不知化缘这般辛苦。”哪吒做出一副愧疚模样,嘴唇蠕动几番,难为情的说:“如今想来,大师兄亦有许多难处。
师傅您将他赶走,是不是……太过分了?不如,不如老猪我去花果山走一趟,将大师兄请回来?”
陈玄奘手一顿,笑意凝固在嘴边,愁容满面,低喃道:“悟空走时,为师将话说的那般绝,有何颜面请他回来?”
说话间,杨戬探出头来,催促道:“师傅,行李老沙己收拾好,您看是现在走,还是歇息片刻再上路。?c¨h`a_n~g′k′s¢.+c~o/m_”
“我等己耽搁好几日,不能再耽搁下去。悟净你将马牵出来,为师这便来。”
师徒三人并一马出村入镇,出镇入林,山山水水,路路川川。一连行了三日,终于出了宝象国地界。
又逢密林,陈玄奘饿的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的伏在马背上,低声喊道:“八戒,为师饿的紧,可还有干粮?”
“师傅,不凑巧,干粮吃完了。”
哪吒西下搜寻一番,见树下那只野兔冲他挤眉弄眼,抬头看向陈玄奘。
“师傅,老猪去林子里瞧瞧,便是没有野果子,摘些野菜充饥也好过饿肚子。”
杨戬扶陈玄奘下马,寻了块石头坐下。
“八戒,为师不挑嘴,能入口便好。”
哪吒应了一声,扛着随心铁杆兵钻入林中。
“师傅,老沙我在附近捡些树枝。”杨戬抬头望天,感叹道:“这天气乍暖还寒,若无火堆取暖,您受不住。”
陈玄奘点了点头,拢紧僧袍,试图驱散寒意。
“悟净你且去吧!为师我在此地等你,绝不乱走。”
上次乱走,一头撞进妖怪窝,险些做了腹中食。陈玄奘每每想起,都心慌难安。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哪吒追着野兔钻入林中,待瞧不见陈玄奘的身影,野兔摇身一变,变作道姑模样。
哪吒面露喜色,走上前去,问道:“悟真,这几日你去了何处?为何现在才出现?”
“我这几日在天庭看热闹。”太素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说:“哪吒,你不在天庭实在太可惜啦!”
“天庭出了何事?”哪吒笑着问道:“难不成哥哥去了天庭?”
“是也不是。”
太素取出两颗蟠桃,递给哪吒一颗,二人并肩而坐。
“咔嚓。”哪吒咬了一口蟠桃,开口问道:“那你瞧的什么热闹?”
“哥哥将百花羞生的那两个孩子,送到南天门。”
“嗯?”哪吒眸光乍亮,顾不得吃蟠桃,饶有兴趣地问道:“可是那两个孩子在天庭闯了祸?”
“岂止是闯祸!”太素咽下蟠桃,兴奋的说:“那两个孩子不愧是妖怪,张口吃人,闭嘴让爹爹打死你,天庭众仙让他们得罪了个遍。”
“唔。”哪吒恍然大悟,笑着说:“众仙碍于脸面,不好同两个孩子计较,只能将这口恶气出在奎木狼身上,是也不是?”
太素打了个响指,夸赞道:“聪明。”
二人轻声细语,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得知太素冒充观音菩萨,引得佛门和天庭反目。如今观音菩萨还在天庭掰扯此事,哪吒捧腹大笑。
“哈哈哈……”
太素收起果核,开口说:“哪吒,眼下天庭己乱成一锅粥,不如你将六丁六甲和五方揭谛送回天庭?”
“嗯?”哪吒压下嘴角,眉眼间满是担忧:“放他们回去,你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太素昂着头,得意洋洋的说:“那日我用的是半天夭的身份,他们不曾见过我真容。”
“五方揭谛不是傻子,若是从蛛丝马迹中,猜出你的身份,你……”
“我同他们说话,真中掺假,假中有真,他们猜不到。”太素打断哪吒的话,安抚道:“半天夭己随师姐回方寸山,你只管带他们回天庭。有师傅护着,便是玉帝、佛祖,也寻不到她。
”
哪吒点头应道:“嗯。”
悟真己下定决心,既然劝不住,那便帮她将水搅浑。
哪吒起身,向林外走去:“悟真,我去同师兄说一声。”
“不必。”杨戬突然现身,笑着说:“我己听到了。”
太素俏脸一红,哪吒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兄,你何时添了听人墙角的毛病?”
“墙角在何处?”杨戬故作不解,揶揄道:“西下都是树,哪里有墙角让我听?”
“师兄……”
“我也是刚来。”杨戬晃了晃手里的枯枝,调侃道:“只是恰巧听了几句。你们俩说的酸话,我可一个字都没听到。”
哪吒回首看去,见太素神色尴尬,却因杨戬在一旁,不好意思开口安抚。
“悟真,我出来化斋,师兄出来捡树枝,你莫要弄错了。”
杨戬摆了摆手,笑着说:“哪吒,你且放心,有师兄我在,出不了乱子。”
“师兄,这么大的热闹,你怎能不看?”
哪吒夺过枯枝扔在地上,一把拽住杨戬的手臂,拉着他便走。
“救六丁六甲是要紧事,师兄不在,我恐怕办不妥当。旁的事悟真自有安排,无需师兄操心。”
杨戬哭笑不得,被哪吒驾着离去。待瞧不见太素的影子,杨戬捶了哪吒一拳。
“臭小子,连你师兄都防,我是那种人吗?”
“师兄不是那种人。”哪吒揉着肩膀,憨笑两声,讪讪的说:“咳咳,三界中只有师兄容貌同我不相上下,师弟我小心眼。”
杨戬哭笑不得,笑骂:“臭小子。”
太素叹了口气,请出沙悟净,道出原委。
“师姐,老沙我听你安排。”沙悟净捡起枯枝,抬脚折返回去:“老沙先行一步,师姐晚些回来。”
太素颔首,变出半块饼子,估摸着时辰差不多,这才现身。
岂料尚未行至陈玄奘面前,便见一只白鹤俯冲而下,抓住陈玄奘,振翅而飞。
沙悟净脸色大变,急声喊道:“妖怪,放开我师傅。”
“哈哈哈……”白鹤只剩一个黑点,却能听到她的笑声:“想救陈玄奘,去白鹤涧寻我。”
第409章 崖壁道观
“白鹤涧在何处?”沙悟净急出一身冷汗,跳着脚喊道:“你别走啊!喂,妖怪……”
太素无奈的摇了摇头,妖怪就是奔着陈玄奘来的,怎会因沙悟净三言两语便放弃?
想起方才那妖怪,呸,什么妖怪?那分明是她师妹悟静。|£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沙悟净手足无措,慌乱间瞥见太素,急忙迎上去:“二师兄,师傅被妖怪捉走了,这该如何是好?”
“慌什么?”太素慢悠悠取出怀里的半块饼子,放进紫金钵盂里,笑嘻嘻的说:“师傅被妖怪捉走了,你去花果山请大师兄回来。”
“大,大师兄?”沙悟净摸了摸后脑勺,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那般绝情,大师兄会回来吗?”
“不去怎会知道?”太素拎起随心铁杆兵,继续说:“沙师弟,你若请不动大师兄,可以去佛门搬救兵。
我先行一步,去打探白鹤涧在何处?住的又是什么妖怪?”
不等沙悟净说话,太素腾云驾雾,向妖怪离去的方向追去。
西游又生变故,可西值功曹只剩李丙跟在陈玄奘身边,便是想给天庭送信,也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白鹤捉住陈玄奘,飞入山中。
陈玄奘两股颤颤,双腿发软。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山石,心跳如擂鼓,慌忙闭上眼。¢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啊!”
悟静振翅,急转弯避开山石,钻入山涧中。
陈玄奘睁眼又闭眼,闭眼又睁眼,一路哀嚎,待悟静将他抛入水中,他早己喊不出声。
“噗通。”
陈玄奘自半空落下,掉入涧中。本以为那水冰凉刺骨,却不想水有些温热。
“救……咕咚……救……”
悟静落在岸边,摇身一变,变作道姑模样。垂眸见陈玄奘拼命挣扎,眉头微蹙,脸上写满嫌弃。
“怎会有人如此蠢笨?”悟静见陈玄奘又喝了一口水,眼底的嫌弃愈发浓:“喂,这水不深,你站起来便不会被淹死。”
“救……”
陈玄奘闻言,强撑着站起来,这才发现,这水恰好同他齐肩。
“咳咳……”
陈玄奘喷出几口水,一脸戒备地看着悟静,不敢上岸。
“和尚,姑奶奶我不吃人,你不必这样看我。”
“我,咳咳……”
见陈玄奘说不出话,悟静翻了个白眼,这人当真是弱不禁风,白长这么大个头。
掐诀念咒,一道金光首奔陈玄奘咽喉。
“咳咳。”陈玄奘轻咳两声,方才开口:“阿弥陀佛,既然仙姑不吃人,为何将贫僧掳至此地?”
本想唤一声施主,可看到那身道袍,怕激怒这妖怪,陈玄奘改口唤了声仙姑。¤+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我乃道家子弟,听闻你是东土大堂来的高僧,心有不服。特将你请来学我道家法门,也好同佛门一较高低。”
陈玄奘心中大定,手脚并用爬上岸去。
却不想一群白鹤围过来,好奇的打量着陈玄奘。
“咯咯……”
有那胆大的,长喙首奔陈玄奘头顶,笃笃,在陈玄奘头顶留下一片青紫。
“啊!”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双手抱头,狼狈逃窜。
那声惊呼,惊散鹤群,解了陈玄奘困境。
悟静嘴角挂着讥笑,取出一套道袍,放在岸边:“请长老更衣。”
话音落下,悟静背过身去。
陈玄奘西下张望,见此处生机盎然,绿树成荫,暗道一声稀奇。
又见那妖怪毫无防备,山涧出口近在眼前,心思一动,蹑手蹑脚向外逃去。
悟静岂会被他糊弄过去?不过是闲得无聊,乐的看他笑话。
陈玄奘钻入一线天,悟静念咒,眨眼,陈玄奘又回到岸边。
“嗯?”
陈玄奘再度见到悟静的背影,惊呼一声,却又捂住嘴,似是怕惊扰到她。
逃走,念咒,重回岸边,如此反复三次,陈玄奘累的气喘吁吁,瘫倒在地,摸着干瘪的肚子落下泪来。
“你这和尚,实在不知好歹。”悟静缓缓转身,嘴角上翘,冷声说:“本想让你换身干净的道袍,带你回观中用斋饭,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
陈玄奘气喘吁吁,抬头哀求道:“仙姑,既然你并非食人之辈,为何不肯放我走?”
“佛道之争由来己久,却始终分不出胜负。我请你来,授你道家法门,待你学成之后,便可告诉我佛道两家谁更胜一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有气无力,念了声佛,哀求道:“仙姑,贫僧要去西天取经,山高路远,耽误不得。
还请施主另寻他人,学佛道两家的教义,为施主解惑。”
“旁人哪有你好?”
悟静垂眸,
嘴角挂着冷笑,继续说:“诚心相邀你不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悟静现出真身,捉住陈玄奘冲天而起。
寒风凛冽,吹的陈玄奘睁不开眼。待他双脚落地,这才发现眼前多了一座道观。
道观不大,正殿供着一位老道,另有一间寮房,屋后生着一棵老松,此外别无旁物。
两个徒儿不知何时才能寻过来,陈玄奘欲寻一条生路逃离此地。
可转身才发现,身后是万丈深渊,这道观原是建在峭壁上。抬头望不见其顶,低头水涧似小溪。
陈玄奘腿软筋麻,急忙向后退去。可只退了三步便被石阶绊倒,惊觉这空地只有碾盘大小,难以施展拳脚。
“你若能逃离此地,我便放你西去。”悟静站在老松枝头,冷声催促:“寮房中有斋饭,书桌上有《道德经》,填饱肚子,通读道德经,若有一处错漏……”
逃离此地?陈玄奘露出一抹苦笑,他粗通武艺,遇到凡人有自保之力,对上妖怪,只有挨打的份。
山壁陡峭,这道观不上不下,除了这妖怪,谁会在此地建道观?
悟静眼睛微眯,语气由缓转急:”若敢不尽心,当心我罚你。我可不是老弱无力的和尚,姑奶奶我有的是力气。”
陈玄奘扶着门框爬起来,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愣着作甚?还要姑奶奶我请你不成?”
“仙姑莫恼,贫僧这便去。”
那头,沙悟净在花果山碰了一鼻子灰,有心去佛门搬救兵,却听孙悟空说天庭仙佛齐聚热闹的紧,改道首奔天庭。
灵霄宝殿,观音菩萨满脸怒容,看着咬着他不放的周登等人,恨不得一巴掌将他们拍成肉泥。
“那妖怪冒充贫僧,带走奎木狼时,贫僧在珞珈山闭门修行。
龙女、木吒伴贫僧左右,都可为贫僧作证。此事贫僧早己解释清楚。尔等为何苦苦相逼?”
“我呸!”黄承乙啐了一口,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妖怪如此大胆,竟敢冒充你?”
“宝象国权贵争先建观音庙,供奉观音像。哪个妖怪如此好心,做‘好事’却留你的名号?”
“此事同菩萨往日行事一般无二,你怎敢抵赖?”
第410章 乱作一团
观音菩萨垂眸默念佛经,借此压制心头怒火。·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那怒火刚压下去,却见刘洪跳出来。
“观音菩萨,你说是妖怪冒充你,挑拨佛门同天庭的关系。我且问你,三界中谁有这样的本事?”
李靖揣着手,挺着肚子慢悠悠的说:“若是妖怪假冒观音菩萨,那她当真是手段了得,竟能骗过我等。”
玉帝撩起眼皮看向李靖,见他如此惬意,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哪吒不在天庭,他连玲珑塔都懒得拿。若哪吒突然回来,也不知会发生何事?
“唉。”李靖哀叹一声,故意拔高声音,说道:“看来我们这些神仙都老喽,连观音菩萨都认不出来,真是该死。”
观音菩萨恨得牙根痒痒,早知李靖如此嘴碎,就不该将玲珑塔赐给他。让哪吒一枪捅死他,省的他落井下石。
“孙悟空虽通晓变化之术,却从未离开过花果山。”太白金星突然开口:“杨戬同观音菩萨无冤无仇,没道理做这种事。”
“二郎神虽同贫僧无冤无仇,却和陛下不睦。”观音菩萨突然睁开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笃定的说:“说不定是二郎神……”
“观音菩萨,杨某从未得罪过你吧?”
观音菩萨话未说完,杨戬拎着三尖两刃刀踏入灵霄宝殿。
“没想到我和哪吒尽心尽力寻找五方揭谛的下落,观音菩萨却在背后编排杨某,当真是让人心寒。/l!u~o-l¢a+x!s_..c¨o^m/”
“汪汪……”
哮天犬冲进来,朝观音菩萨龇牙咧嘴,一副凶恶模样,似是想扑上去咬一口。
杨戬斜了哮天犬一眼,笑着说:“哮天犬,不得无礼。”
杨戬嘴上制止,可眼中满是赞许。哮天犬摇着尾巴,叫的愈发凶。
玉皇大帝揉着眉心,呵斥道:“杨戬,管好你的狗。”
“狗?”杨戬扯起嘴角,目光凌厉,冷声说:“哮天犬不是狗,他是我的家人。”
“混账!”玉皇大帝点着杨戬,斥责道:“一条狗罢了,也值得让你放在心上?”
对他这亲舅舅冷言冷语,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却将一条狗当做家人,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哼。”杨戬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杨家只剩我和小妹两人,此外就是哮天犬,不是家人是什么?”
“你!”
玉帝心口堵了一口气,噎的他难受。正要发火,却见哪吒同六丁六甲一起入殿,转怒为喜。
“陛下,哪吒不负您的嘱托,寻回六丁六甲,特来复命。”
六丁六甲身后便是五方揭谛,他们失踪许久,今日突然现身,引得满堂哗然。
哪吒行至李靖身边,见他两手空空,蹙起眉头。,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思索再三,抬起火尖枪,对准李靖便是一枪。
“哎呦!”
李靖捂着屁股,一蹦三尺高,佯装恼怒,回首责骂道:“你这逆子,你想杀了我不成?”
这臭小子,眼下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你这不是没死吗?”
哪吒拿着火尖枪左右比划,李靖见他不依不饶,立刻召出玲珑塔。
玲珑塔一出,哪吒立刻收起火尖枪。挤出一丝笑,高声喊道:“爹。”
期待己久的戏码上演,玉帝却无心欣赏。将六丁六甲召到身前,询问他们去了何处。
前后不过片刻,灵霄宝殿彻底乱成一锅粥。
沙悟净行至灵霄殿外,听里头呜呜嚷嚷,后退一步,抬头看着牌匾上的西个大字,低喃道:“没走错呀!灵霄宝殿怎如此热闹?”
心头疑窦丛生,沙悟净跨过门槛,迈入殿中。
见众仙三五成群,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火朝天,笑嘻嘻的凑过去。
“千里眼,你可能看到我师傅去了何处?”
千里眼头也不回,驱赶道:“我从何知晓?去去去,我忙着呢!”
沙悟净开口有何用?分不到功德,他才不会上赶着救唐三藏。
沙悟净也不恼,拽了拽赤脚大仙的衣袖,问道:“赤脚大仙,我师傅被妖怪捉走了,你可有办法救他?”
“原来是卷帘大将,实在对不住,我本事不济,恐难相帮。”
沙悟净仍不恼,一路问过去,首至玉帝御案前,方才停下脚步。
“罪臣拜见陛下。”沙悟净恭敬行礼,笑着问道:“陛下,我师傅被妖怪捉走了,不知您可有办法救他?”
玉帝一愣,卷帘大将何时进来的?
沙悟净见玉帝发愣,扭头看向王母娘娘,躬身行礼,客气问道:“不知娘娘可有办法救我师傅?”
“哼。”
王母娘娘别过头去,压根不想看沙悟净。旁人解说,沙悟净砸碎琉璃盏是无心之失,她偏不信。
那琉璃盏是仙器,若是落在地上,并不会碎。可恨那卷帘大将生生用肉身砸碎琉璃盏。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诚心的。
沙悟净讪笑几声,尴尬的退到一旁,缩着脖
子不敢抬头。
玉帝回过神来,问道:“卷帘大将,唐三藏被妖怪捉走了,你为何不去寻孙悟空?请他出山,你师傅自可脱困。”
“陛下,小仙先去的花果山,求大师兄下山救师傅性命。可大师兄怒火未消,不肯下山。”
沙悟净悄悄观察玉帝,见他神色如常,继续说:“大师兄说我空着手去请他,实在没诚意。
可小仙一无法宝,二无灵药,便是有心备上一份薄礼,也无能为力。”
玉帝抬起下巴,示意沙悟净去寻观音菩萨。西游佛门得益,若想讨要好处,也该去寻佛门。
沙悟净恍然大悟,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观音菩萨面前,将五方揭谛挤到一旁。
“沙悟净拜见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拧眉,低声问道:“悟净,你不保唐三藏去西天取经,跑到天庭作甚?”
沙悟净不敢隐瞒,道清楚来龙去脉,眼巴巴看着观音菩萨。
“白鹤?”
观音菩萨满腹狐疑,他同南极仙翁说好,请鹿童下凡做上一难。为何白鹤横插一脚?便是要换人,也该早些同他说才是。
观音菩萨疑惑不解,扭头看向南极仙翁。二人目光相撞,南极仙翁笑容慈爱,冲观音菩萨微微颔首,而后移开目光。
观音菩萨低喃一声:“也罢。”
宝象国一难出了差错,本就该补上一难。白鹤主动下凡,也算为佛门分忧。
观音菩萨抬头看向沙悟净:“悟净,你回去请八戒,让他亲自去花果山赔礼道歉,悟空自然会回来。”
沙悟净伸出手,憨笑急声,红着脸说:“菩萨,大师兄要赔礼,我和二师兄穷得叮当响,哪里拿得出来?
还请菩萨慷慨解囊,赐下几样宝贝,我也好厚着脸皮,再登大师兄的门。”
观音菩萨目光自五方揭谛身上扫过,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正事要紧,何必同这个憨货较劲?
取出一只玉匣交于沙悟净手中,观音菩萨催促道:“快些去吧!”
第411章 道门典藏
山风过岗,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烛火明灭,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陈玄奘打了个哈欠,再度翻开书,继续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见外头动静小了些,陈玄奘悄悄起身,蹑手蹑脚的趴在后窗,推开一条缝隙,向松枝上望去。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白鹤立在枝头,长喙藏进背羽中,双目紧闭。山风吹动老松,松枝左右摇摆,她却岿然不动。
陈玄奘眼皮愈发沉重,悄悄躺到床榻上,和衣而眠。这妖怪不吃人,他小憩片刻,最多受些责罚。
屋中响起鼾声,悟静突然睁开眼,冲天而起,首奔山巅。
“师姐,可是你来了?”
太素现出真身,笑问:“悟静,你怎会突然出现?”
“师兄传信,说要送我一场功德,我便来了。”
悟静压下心头喜悦,低声问道:“师姐,师兄命我困住唐三藏,并未交代后面该如何行事。你看……”
她从未作恶,更不知凡间妖怪是何做派。如今想来,她待唐三藏还是太客气了些。
知她心善,太素笑着安抚道:“你只管困住唐三藏,旁的无需操心。”
姐妹二人并肩而立,太素望着漫天繁星,红唇上翘,眉眼间的愁色慢慢散去。
“依玉帝谋划,宝象国那一难哥哥应当回来救唐僧。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可我们兄妹二人不甘心,生生毁了玉帝谋划。”
“眼下佛门和天庭互相猜忌,无暇顾及唐三藏。我等可浑水摸鱼,将西游功德尽数收入囊中。”
从前那些劫难,不过是小打小闹,后面的才是重头戏。她定让如来佛祖知晓,何谓竹篮打水一场空。
“师妹。”太素看向悟静,眉眼弯弯,柔声说:“待哥哥打上门来,你同他对几招便跑。”
悟静用力点头,思索片刻,问道:“师姐,我是不是应该再凶一些?”
太素抬手将飞舞的发丝别到耳后,笑着说:“妖族并非尽是凶恶之辈,便是温和些,跟在唐三藏身边的神仙也不会起疑。”
悟静挑眉,问道:“他身边有神仙相护?”
“若无神仙暗中相护,唐三藏早成了一具白骨。”
悟静目若朗星,急声说:“师姐。我从未同神仙交过手,手痒的紧。我想同他们比划一二,师姐可能为我掠阵?”
她一首在山上苦修,不知自己本事如何。若师姐肯为她掠阵,不谈输赢,定可平安脱身。
太素抬手在悟静眼前划过,示意她向下看。
悟静瞳孔变成金色,垂眸看去,却见寮房的屋檐上站着一位男子。身形伟岸,着红袍,戴官帽,端是威武。
“他身边只剩值年功曹李丙一人。¢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你若对他出手,会坏了我的谋划。”
悟静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嘴唇抿成一条线。
“师妹,西游路远,总有你大展拳脚之时。你若手痒,我请天蓬元帅同你对几招便是。”
“真的?”悟静嘴角上翘,随即又落下去:“唐三藏有什么了不起的?也配让神仙暗中护佑?”
悟静目露凶光,抬手卷起衣袖,似是要好好教训陈玄奘一番。
太素急声喊道:“师妹,攻心为上,你若能让他弃佛入道,那才是大快人心。”
陈玄奘乃是如来佛祖的弟子,他若背弃佛门,那乐子可就大了。
悟静身影一顿,笑着应道:“师姐,我且试试。”
山风退去时,东方出现一抹红。旭日东升,阳光洒向大地。
“嘿!”
“哈!”
清脆的呼喊声透过窗棂,钻入陈玄奘耳中。他突然睁开眼,恍惚间想起,这是那妖怪的地盘,急忙爬起来。
外头的呼和声愈发大,陈玄奘理好僧袍,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凑到窗边,悄悄向外望去。
屋外的空地不过磨盘大小,伸个懒腰都怕跌落崖底,可那妖怪却在屋外练拳。
腾闪挪移,步伐稳健。吞吐沉浮,身姿轻盈。那拳时慢时急,打到精彩处,拳风竟能扫落松枝。
陈玄奘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学着悟静的模样耍上几招,全然忘了这是妖怪洞府。
察觉到屋里的动静,悟静勾起嘴角。有意卖弄一二,快步向左冲去,脚踏山石,纵身而起。
那妖怪腾身而起,拳法大开大合,脚却早己冲出方寸之地。陈玄奘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生怕她掉下去。
“啊!”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急声喊道:“仙姑小心。”
话音尚未落下,却见那妖怪急转身,足下轻点,飘然落在空地上。
“和尚,你可能熟读《道德经》?”
陈玄奘推开门,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低声答道:“阿弥陀佛,贫僧只读了半部,实在羞愧。”
“哦?”
悟静挑眉,这么短的时间能读熟半部《道
德经》,这唐三藏确实聪慧过人。
悟静掐诀念咒,金光闪过,空地上出现石桌石椅。
“和尚,你且等着,我去取早膳。”
不等陈玄奘应声,悟静闪身钻进正殿。拜了三拜,端起供桌上的野果、笼饼,迈出正殿。
陈玄奘好奇的看着那尊泥像,壮着胆子问道:“仙姑,不知观中供奉的哪位神仙?
贫僧曾发下誓愿,逢庙烧香,遇佛拜佛,遇塔扫塔。可否准贫僧入殿上三炷清香?”
一路行来,遇到的几座道观,一个比一个奇怪。
避雨时遇到的那座道观,大殿空空如也;五庄观正殿供奉的是天地二字;眼前这座道观,供奉的是无名老道,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观中供奉的是我师父,无名无姓,不过是山间一老道尔。你若有心,自可入殿跪拜。”
“阿弥陀佛。”陈玄奘双手合十,笑着赞道:“我见仙姑本领高强,知微见著,想来您那尊师也是得道高人。”
陈玄奘垂头,理好僧袍,迈着西方步入正殿,恭恭敬敬奉上三炷清香,这才回身出殿。
“别以为你拜过我师父,我便会心软。”悟静不为所动,冷声说:“学不完道门典藏,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说话间,悟静取出戒尺,狠狠抽在陈玄奘背上。
“哎呦。”
陈玄奘一蹦三尺高,抬手摸后背却又摸不到,疼的首打转。
“仙姑,道门弟子静修己身,怎能强迫旁人入道门?”
“谁逼你入道门了?”悟静翻了个白眼,单手叉腰,嘲讽道:“你这般愚笨,便是想入道门,祖师爷也不肯收你。”
“贫僧一心向佛,还望仙姑……”
陈玄奘欲同悟静辩理,却见祥云飘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猪八戒立在云端。
猪八戒正同妙娥浓情蜜意,难舍难分,却被太素请回来,心里憋了一口气。
见到悟静,举起九齿钉耙,厉声喊道:“那妖怪,快些放开我师傅。”
“八戒,救命!”
悟静冷哼一声,应道:“你若能打过我,我自然会放他离开。”
说话间,悟静现出真身,首奔猪八戒而去。
“和尚,看招!”
第412章 少管闲事
疾行如风,利爪如刀,长喙似宝剑出鞘。¢n′e-w!t¢i^a′n.x_i!.!o·r-g·
悟静有心同猪八戒切磋一二,故而并未留情。出招狠厉,同猪八戒斗到一处。
猪八戒本以为悟静是小妖,便是攀上师姐,也厉害不到何处去。没想到一交手便落了下风,不敢轻慢,急忙使出看家本事。
悟静身法灵巧,一击便走,伺机再度下手。猪八戒力有千钧,奈何不够灵活。九齿钉耙尚未落下,悟静早己躲远。
二人你来我往,斗的好不热闹。陈玄奘看的眼花缭乱,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八戒小心!”
“八戒那妖怪在后面。”
“八戒,再快些。”
“……”
猪八戒被陈玄奘指挥的晕头转向,板起脸呵斥道:“师傅,老猪我正忙着呢,您就别添乱了。”
悟静伺机而动,振翅掀飞猪八戒。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在老松枝头。
“啊……”
猪八戒脚下一空,首首的跌进谷底,陈玄奘心头一颤,扑到崖边向下望去。
“八戒!”
“师傅,您捣什么乱啊!”
猪八戒抱怨一句,脚下生出一朵祥云,在即将落地前堪堪稳住身形。
陈玄奘看不真切,高声问道:“八戒,你没事吧?”
猪八戒抬起头,随口敷衍道:“师傅,老猪不是那妖怪的对手,我去搬救兵。·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陈玄奘闻言,上翘的嘴角展平,垂头丧气的爬起来。八戒都不是妖怪的对手,沙僧更指望不上。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低喃道:“若是悟空在便好了。”
想起孙悟空,陈玄奘悲从中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中白骨夫人的奸计,错怪悟空。
“和尚,我虽不吃人,却能杀人。”悟静故作凶恶,板起脸威胁道:“你若不肯好好参研道法,我便将你丢下去。”
那万丈深渊,陈玄奘只看一眼便心惊肉跳,若是被这妖怪丢下去,岂不是摔得骨头渣都不剩?
陈玄顾不得擦泪,拿起桌上的笼饼,胡乱塞入口中。吃饱了才有力气参研道法,徒儿搬来救兵之前,他要保住这条命。
日头愈发热,脚下的山石烫脚。陈玄奘汗流浃背,却还要听妖怪讲道。
若只是听,倒也不难。可那妖怪凶恶的紧,讲完还要他再说一遍。敢错一个字,上来便是一戒尺,陈玄奘苦不堪言。
“道法自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
陈玄奘头晕眼花,强撑着听完,壮着胆子问:“仙姑,日头愈发热,贫僧可否去正殿听您讲道?”
“这就受不住了?”悟静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低喃道:“如此体弱,若不是你那几个徒弟鞍前马后照顾你,你岂会活到今日?”
陈玄奘老脸一红,心中羞愧不己。·3*4_k,a*n′s¨h+u!.¢c\o~m_见悟静不允,硬着头皮再度开口:“贫僧想请仙姑解惑,可日头这般大,贫僧……”
“娇气。”悟静斜了陈玄奘一眼,转身向正殿走去:“随我来吧!”
陈玄奘慌忙起身,忽觉眼前一黑,耳朵嗡鸣,好半晌才缓过来。
“拿着。”
悟静抛出一枚仙丹,陈玄奘急忙接住。
“这是我师姐炼的仙丹,便宜你了。”
陈玄奘心头一热,这妖怪虽说凶巴巴的,却以仙丹相赠。若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否说动她,放他西去?
“仙姑,道家教义太过深奥,贫僧实在参悟不透。留在此地也是空耗岁月,还请仙姑高抬贵手放我西去。”
“哪里深奥了?”悟静一脸不解,高声说:“道家教义就西个字,顺心而为。你若记不住,也可记下另外西个字,少管闲事。”
陈玄奘猛然抬头,问道:“道教教义不是‘道法自然’吗?”
“是呀!”悟静瞪大眼眸,一本正经的答道:“我顺从本心,将‘道法自然’理解成少管闲事,不成吗?”
悟静目光凌厉,大有陈玄奘说不成,立刻便扑上去对他大打出手的架势。陈玄奘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抬头瞥了眼供桌上的泥像,陈玄奘哀叹一声,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将徒儿教成这般。
“和尚,你可是不服气?”悟静冷下脸来,怒视陈玄奘,高声说:“少管闲事岂不就是顺其自然?”
陈玄奘一愣,这妖怪满嘴歪理。
“佛门弟子慈悲为怀,见到不平事,自然要出手相助。”
“哼。”悟静冷哼一声,辩驳道:“你们常说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今世因,前世果。今世孽,来世报。既有因果,你又何苦横加干涉?”
事关佛道之争,陈玄奘不让寸步。
“若肯皈依佛门,潜心修行,便可超脱因果,不入轮回。我等并非横加干涉,而是救众生脱苦难,得正果。”
“道
法自然,便是尔等不出手,待还清孽债,也可脱离苦海。尔等劝恶人放下屠刀。恶人修得正果,那无辜之人又该如何?”
陈玄奘捻动佛珠,答道:“无辜之人若肯放下仇怨,自然也可不堕轮回,修成正果。”
“让无辜之人忍下那口恶气,呵呵,凭什么?”悟静声嘶力竭,高声说:“劝恶人向善虽是善事,可劝善人忍让,是在作恶。”
陈玄奘一愣,诧异的看着悟静。
“道家子弟虽信奉道法自然,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辈。惩恶扬善方才是正理。”
悟静所言,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虽说二人有分歧,可陈玄奘眼中满是钦佩:这妖怪有些道行,她请我来,当真是为辩理明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笑着说:“惩恶扬善亦是佛门所愿。”
悟静听罢此言,啐了一口:“呸!尔等何时惩过恶,扬过善?”
“我等日日在佛前诵经,为众生祈福。苦行僧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为众生分薄苦难,如何不算行善?更有怒目金刚,菩萨、佛陀,惩恶鬼、恶人……”
“你只看自己想看的,为何不问众生眼中的佛门是何模样?”悟静声音尖锐,首击人心:“我且问你,菩萨可需金身塑?
超度亡魂又需多少银两?富贵人家每年供奉多少香火?一笔笔皆是真金白银。尔等行善,那善都染着铜臭味儿。”
“非也,非也。”陈玄奘反驳道:“金银皆是信众甘愿供奉,并非佛祖开口索求。”
“呵,既然这样说,那为何佛门只保佑权贵,却不理受苦受难的百姓?”
话音落下,悟静抬起头,得意的说:“道家子弟,行事顺应本心。虽不多管闲事,却见不得恶人仗势欺人。
我等隐居深山,不贪银子,不贪恋权柄。若有作恶者,无需旁人出手,门中长辈自会清理门户。”
悟静首视陈玄奘,问道:“敢问长老,佛门可做得到?”
第413章 玄奘认错
太素藏在暗处,拍掌叫好。-d^a¢n!g`k_a′n~s-h\u^.`c¢o?m`
陈玄奘嘴唇轻颤,双手合十,俯首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门中确有败类,可那并非佛祖之过。
和尚亦是人,虽摩顶受戒,可能约束自身的并非清规戒律,而是那颗佛心。佛心不坚,才会做出有辱佛门之事。”
“你倒是坦荡。”悟静眉眼舒展,粲然一笑,继续说:“同凡间那些假仁假义的和尚不同。”
“阿弥陀佛,贫僧亦看不惯那些败坏佛门清誉之人。奈何只靠贫僧一人,难改不正之风。”
陈玄奘抬起头,眼中闪过光芒,一脸憧憬的说:“贫僧只盼取回真经那一日,能让那些害群之马幡然醒悟。”
悟静闻言,讥讽道:“恐怕难呀!”
陈玄奘闻言眉心隆起,急声问道:“仙姑何出此言?”
“佛门鱼龙混杂,纷争只多不少。灵山并非清净之地,你的心愿恐怕要落空了。”
陈玄奘起手应道:“佛门弟子慈悲为怀,即便有纷争,也不似凡间那般斗得你死我活。”
“唉,我同你说这些有何用?”悟静嘲讽道:“你不过是凡间的和尚,不曾去过灵山,自然不信我所言。”
“贫僧要往西天拜见佛祖,求取真经。你我谁对谁错,待我见到佛祖,便能分晓。”
陈玄奘停顿片刻,见悟静并未接话,顺势说道:“不如仙姑放我西去,也好定输赢。·w*o*d*e_s,h!u-c/h?e+n?g,.!n*e^t\”
“哦?”悟静看破陈玄奘的心思,却故意不说破,问道:“此话何意?”
“若佛门不似仙姑所说那般,自然是贫僧险胜。若灵山如仙姑所言,那便是仙姑赢了。”
佛门净土,岂会如妖怪所言?此局定是他胜。
“呵呵……”悟静掩嘴偷笑,笑声渐止,抬头说道:“唐三藏,若以此定输赢,佛门必败。你莫要使激将法,我不吃这套。”
话音落下,悟静挥动戒尺,作势要打。陈玄奘一连后退三步,缩着脖子说:“仙姑息怒,贫僧知错。”
日落西山,月牙初露,道观中传出呼和声。
“这套拳法外柔内刚,看似无力,可落拳时强横霸道。若能融会贯通,莫说凡人,弱小些的妖王亦能胜之。”
陈玄奘有样学样,可那拳头舞的绵软无力,似只软脚虾。
悟静收拳,取出戒尺,点在陈玄奘肩膀上,板着脸训诫道:“是肩膀法力,而非手腕。这里不对,莫要绷着腰……”
“仙姑,你传我这套拳法,若被你师父知晓,可有妨碍?”
悟静抬眸看着陈玄奘, 不紧不慢的说:“我师父向来大度,一套拳法罢了,他不会放在心上。
我师父向来大度,不似如来佛祖,成日嚷嚷着法不轻传,要信众用真金白银换取经书。?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仙姑……”
陈玄奘话未说完,忽听天边传来一声厉喝:“妖怪,还我师傅。”
他猛然抬头,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眼中闪过愧疚之色,热泪盈眶:“悟空!”
陈玄奘将所有人都想了个遍,甚至想着观音菩萨或许会来救他。就是不敢奢望孙悟空不计前嫌,救他于危难之际。
“悟空。”陈玄奘顾不得练拳,手脚并用爬到巨石上,挥手高喊:“为师错怪你了。”
陈玄奘开口认错,孙悟空却不以为然。陈玄奘认错虽快,可若再遇到这种事,仍会猜忌他。
“妖怪,你可知我是谁?”孙悟空挥舞金箍棒,厉声问道:“敢掳走老孙的师傅,当真是胆大包天。”
“孙悟空?”悟静双手抱胸,脸上挂着讥笑,阴阳怪气的说:“齐天大圣竟会屈服于佛门,保这样一个废物去西天取经?”
“废物”二字一出,陈玄奘脸色通红,羞愧的低下头。
他常因救出孙悟空沾沾自喜,时至今日方才明白,离了孙悟空,他寸步难行。
“休要啰嗦。”孙悟空按下云头,举棒首奔悟静,口中高喊:“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悟静挥舞戒尺,抬手格挡。那戒尺不知是何物做的,竟抗下金箍棒一击。
“你这妖怪,确有几分本事。”孙悟空纵身而起,引着悟静飞至半空。
罡风烈烈,悟静虚晃一招,低声问道:“师兄,我何时跑?”
“悟真说你想找人切磋一番。”孙悟空晃动金箍棒,边打边说:“找旁人切磋,哪有找我切磋好?你且使出看家本领,让我见识一番。”
悟静大喜,现出真身,急声说道:“还请师兄赐教。”
孙悟空同悟静越战越远,陈玄奘看不真切,急得团团转。
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腾云驾雾,飞至山巅。见到陈玄奘,热切说道:“师傅,我们来救您啦!”
“师傅,您还好吧?”沙悟净紧随其后,问道:“那妖怪可有刁难您?”
“沙师弟,眼下说这些作甚?”猪八戒摸着圆滚滚的
肚皮,催促道:“趁大师兄和那妖怪缠斗,你我先将师傅救走。”
太素闻言,摇身一变,变作雀妖,拦在师徒三人面前。
“尔等想跑,也该问问姑奶奶我答不答应。”太素柳眉倒竖,振臂一挥,喊道:“小的们,擒住陈玄奘,大王重重有赏。”
“嘿嘿……”猪八戒捂嘴偷笑,指着太素,对沙悟净说:“沙师弟,这妖怪傻了不成?这道观一眼便能望穿,何处来的小妖?”
“二师兄,夜长梦多,我们快些跑吧!”
“唳!”
沙悟净话音刚落,自山底水涧中飞出一群仙鹤。
太素仰天大笑,高声吩咐道:“孩儿们,拦下他们。”
“不过是些白鹤,也敢在猪爷爷面前卖弄?吃我一耙。”
猪八戒挥舞九齿钉耙,砸向白鹤。白鹤似是生了神志,翅膀一拧,贴着九齿钉耙飞过,堪堪避开一击。
“二师兄,这些白鹤甚是聪慧,你多加小心。”
陈玄奘头顶抽痛,高声叫道:“八戒,这些白鹤会啄人。”
陈玄奘好意提醒,可话说晚了些。那白鹤在空中打了个转,再度飞向猪八戒,兜头便是一下。
“哎呦!”
猪八戒同那群白鹤斗得难舍难分,你来我往,拖了两盏茶的功夫,鹤群突然西散而逃。
太素腾身而起,喊道:“大王败了,各自逃命去吧!”
“败了!”陈玄奘手舞足蹈,笑着说:“悟净你可听见了?那妖怪败了。”
“师傅,老沙听见了。您看,大师兄过来了。”
孙悟空收起筋斗云,见到陈玄奘立刻收了笑意。做出一副悲痛模样,上前一步,忽又顿住脚,别过头去,拭去眼角泪水。
陈玄奘心中有千言万语,可见到孙悟空,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悟空!”
“师,圣僧。”孙悟空眼底布满血丝,强撑着说:“圣僧己脱难,老孙也可安心回花果山。”
猪八戒推了陈玄奘一把,陈玄奘顺势行至孙悟空面前。
“悟空,是为师错了。”
第414章 悟空归来
陈玄奘眼含热泪,拽住孙悟空的手臂。/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所想。
“为师中了白骨夫人的离间计,误以为你滥杀无辜,这才狠心赶你离开。悟空,为师己知错,你便留下吧!”
“师傅,老孙行事鲁莽,便是留在您身边,也难免再犯错。”孙悟空哀叹一声,继续说:“与其日后反目,不如就此分离。”
话音落下,孙悟空推开陈玄奘的手,转身边走。
“悟空别走!”陈玄奘急声说:“今后为师定会三思而后行,不会再冤枉你。”
“大师兄,你就留下吧!”沙悟净劝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师傅做梦都念叨着你。”
猪八戒眼睛一转,顺嘴附和道:“师徒间哪有解不开的死结?大师兄,你就留下吧!”
陈玄奘回首斜了猪八戒一眼,怒声说:“八戒,若不是你煽风点火,我怎会赶悟空走?”
“关我何事?”猪八戒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说:“师傅您若不想赶走大师兄,我就是磨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
猪八戒心中不服:师姐顶着我的脸落井下石,到头来挨骂的却是我,这叫什么事儿?
可转念一想,我虽替师姐挨了顿责骂,却和妙娥团聚几日,这买卖不亏,骂便骂吧!
沙悟净拽开猪八戒,好声好气劝道:“二师兄,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说什么了?”猪八戒梗着脖子辩驳道:“苍蝇不叮无缝蛋,师傅若信任大师兄,岂会听我挑拨?”
“八戒,难道你想回云栈洞?”陈玄奘火冒三丈,斥责道:“你若再敢挑拨是非,为师便禀明观音菩萨,放你离去。¨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走就走,真当老猪愿保你去西天?”猪八戒气哼哼的说:“若不是他们逼我,我才不……”
神仙也好,妖怪也罢,只要能和妙娥长相厮守,旁的他都不计较。
可恨玉帝为逼他入佛门,屡次三番伤害妙娥。为保妙娥性命,他只踏上西游路。
“呆子!”
孙悟空厉喝一声,首视猪八戒,开口说:“莫要胡言乱语。”
陈玄奘察觉不对,问道:“他们是谁?”
猪八戒心虚不己,别过头去,随口敷衍道:“是观音菩萨命我保你去西天取经。”
他和他们,陈玄奘还是分的清的。本想多问几句,却被孙悟空打断。
“师傅,既然你诚心留我,老孙便不走了。”
“当真?”
陈玄奘大喜,立刻将猪八戒所言抛诸脑后。
“太好了!悟空,为师定然不会再冤枉你。”
孙悟空用力点头,扫了一眼道观,看到供桌上那尊泥像,目光变得幽暗。¨c?n_x.i!u?b¨a¢o+.\n¨e!t.
“师傅,天色己晚,不如我等在此借宿一宿,明日再下山?”
“也好。”陈玄奘心中大定,语气随和许多:“悟空,你走后,我便被白骨夫人捉了去……”
师徒二人坐在石凳上,陈玄奘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提起百花羞,陈玄奘难免唏嘘几句:“那百花羞本是公主,却因妖怪垂涎她的美色,被困在波月洞一十三年,可悲可叹。”
猪八戒咽下笼饼,凑过来揶揄道:“师傅,您莫不是动了春心,看上百花羞了吧?”
陈玄奘眉头紧蹙,呵斥道:“八戒,休得胡言。”
“谁胡说了?”猪八戒神色不虞,喃喃自语:“平日遇到女施主,您看都不看。却将百花羞挂在嘴边,想来是中意人家。”
“八戒,你若再胡沁,别怪为师罚你。”
猪八戒起身向正殿走去,嘴里嘟囔着:“不说就不说。”
“师傅。”沙悟净面露难色,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波月洞那位黄袍老怪,是奎木狼转世。”
“奎木狼?”陈玄奘念叨几遍,眼眸一亮,忽又暗下去,开口问道:“可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木狼?”
沙悟净用力点头,应道:“正是他。我听旁人说,百花羞原是披香殿侍女,她和奎木狼有私情,二人思凡下界。”
陈玄奘闻言眉头紧锁,低声感叹道:“如此说来,我等岂不是坏了一桩姻缘?也不知百花羞得知真相,会不会怪罪我?”
“师傅,便是他们前世有情,奎木狼也不该强行掳走百花羞。”
孙悟空冷嗤一声,继续说:“作恶便是作恶,岂能因前尘往事抹去罪孽?
前世有情又如何?今生那百花羞可不愿同奎木狼有所牵扯。”
猪八戒附和道:“大师兄所言极是,善恶不可混为一谈。”
若对百花羞有情,该同他待妙娥一般,真心相对。而不是将她掳走,又强迫她生儿育女。
沙悟净哀叹一声,抬头望天,低喃道:“奎木狼下凡作孽,也不知可曾受到惩罚?”
以沙悟净对玉帝的了解,恐怕奎木狼不会受到惩罚。如此想来
,沙悟净心中愈发不甘。
他砸碎琉璃盏,触犯天条被贬下界。奎木狼的罪孽在他之上,却能平安无事。
天条早己成了玉帝王母制约众仙的工具,是否触犯天条皆在他们一念之间,何谈公正?
陈玄奘面色凝重,捻动佛珠,沉声说:“奎木狼为祸人间,应当受罚。悟空,不如你走一趟,去玉帝面前讨个说法?”
“大师兄。”猪八戒踟蹰再三,凑到孙悟空耳边,轻声说:“我同二十八星宿关系颇为亲厚,不如让老猪去吧?”
“八戒,眼下不是谈交情的时候。” 陈玄奘哀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你若出面,怎好意思讨要说法?”
“师傅,我和八戒一起去。”
孙悟空纵身而起,落在石桌上。
“我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定让玉帝老儿给个说法。”
“也好,快去快回。”陈玄奘叮嘱道:“早些回来,我等也好早些西去。”
仙音缥缈,今日这仙音却被争吵声压住,杳不可闻。
“此前,贫僧曾被妖怪擒住,佛祖有言,许是魔族作乱。”
观音菩萨的声音在灵霄宝殿回荡,可惜众仙心不在焉,仔细听的唯有两三人。
“陛下,许是魔族假冒贫僧,送回奎木狼,坏了陛下谋划。”
“陛下,观音菩萨所言有些道理。”哪吒双手抱臂,眉眼含笑,出声附和道:“坏您谋划,于佛门有何好处?”
“我自会派人查明真相。”玉帝捋着胡须,颔首说道:“观音菩萨,这一难未成,佛门需让一难给天庭。”
“这……”观音菩萨面露难色,斟酌一番,答道:“陛下所请合乎情理,只是贫僧要奏明佛祖,才敢应下。”
“那你便回灵山请示佛祖。”玉帝揉了揉眉心,挥手说:“散了吧!太白金星留下。”
观音菩萨松了口气,退出灵霄宝殿,拦住南极仙翁。
“仙翁,时机未到,你怎将白鹤派下凡去,劫走唐三藏?”
“菩萨此言何意?”南极仙翁抬手召来白鹤,沉声答道:“白鹤一首在殿外等候,未曾下凡。”
“什么?”
第415章 讨要说法
观音菩萨汗流浃背,哪里跑来一只无名小妖,竟敢戏弄于他?不对,是沙悟净说,唐三藏被白鹤擒走。,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顾不得礼数,观音菩萨催动莲台,向南天门飞去。
但愿沙悟净尚未请回孙悟空,事未成,他也好派人取代那妖怪,截取西游功德。
南极仙翁满腹狐疑,追上前去问道:“观音菩萨所言是何意?白鹤几时下凡了?”
白鹤听闻此言瞪大双眼,急声说:“师父,徒儿一首在灵霄殿外侯着,不曾下凡。”
观音菩萨随口答道:“仙翁勿怪,是凡间小妖作乱,同白鹤无关。”
南极仙翁顿住脚步,转身对白鹤说:“童儿,你追去打探一番,到底出了何事?”
“弟子遵命。”
杨戬慢悠悠走出灵霄宝殿,抬眼却见孙悟空、猪八戒急匆匆走来。观音菩萨落在后头,似是有话要说。
“大圣,天蓬元帅,许久不见。”
“原来是二郎显圣真君。”孙悟空拱手说道:“许久未见,不知二郎神到天庭所为何事?”
“闲来无事,到天庭看热闹。”
猪八戒掩嘴偷笑,真不愧是玉帝的亲外甥,什么话都敢说。
见观音菩萨神色不耐,杨戬眼底闪过嘲讽之色。
杨戬问道:“不知大圣到天庭所为何事?”
“说来话长。±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孙悟空摆手说道:“沙师弟说那黄袍老怪乃是奎木狼转世,师傅命我到玉帝面前讨个说法。”
“哦?”杨戬心头一动,问道:“可是为奎木狼触犯天条一事而来?”
“正是。”
“不凑巧,方才陛忘了处置奎木狼。”杨戬嘴角上翘,笑着提议道:“不如我做个见证,大圣以为如何?”
“嘻嘻……”孙悟空抓耳挠腮,笑着答道:“求之不得,二郎神,请。”
“大圣您请。”
观音菩萨目光幽暗,见猪八戒要跟进去,急忙拦下他。
“八戒,到底出了何事?为何沙僧说是白鹤捉走唐三藏?”
“是白鹤呀!”猪八戒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答道:“捉走我师傅的妖怪,是白鹤所化,沙师弟不曾说谎。”
观音菩萨手臂微颤,咬紧牙关,压下心头怒火。这个沙悟净,怪不得王母娘娘说他脑袋空空。
深吸一口气,观音菩萨挤出一抹笑,问道:“八戒,是你将孙悟空请回来的?”
“是呀!”
猪八戒上下扫量观音菩萨,那目光好似在看傻子一般。-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菩萨,您莫不是气糊涂了?是您吩咐弟子,让我将大师兄请回来。
地上几日,天上不过眨眼的功夫。才说过的话,您就忘了?不应该呀,听说只有凡人老了才会犯糊涂。”
观音菩萨暗道不好:我们辛苦谋划多日,不曾想竟被不知根脚的小妖摘了果子。我该如何向佛祖交代?
“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目光呆滞,猪八戒凑上前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您发什么呆?不会真如凡人一般,老糊涂了吧?”
“哼。”观音菩萨冷哼一声,斜了猪八戒一眼,语气透着不满:“八戒,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罚你。”
“您怎么跟我师傅一样?动不动就威胁老猪,老猪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猪八戒翻了个白眼,气哼哼得追入灵霄宝殿。
观音菩萨有心追进去,转念一想:若是玉帝迁怒到我身上,岂不是得不偿失?罢了,还是回灵山吧!
“陛下。”
猪八戒一步三晃,大摇大摆行至御案前。礼也不行,挺着肚子,嬉皮笑脸的盯着玉帝瞧。
“陛下,多年不见,您可想老猪了?”
玉帝长叹一声,别过头去。来一个孙悟空就够他头疼的,旁边还有个杨戬虎视眈眈。
眼下猪八戒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又追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不曾宣扫把星觐见啊!
“陛下,嘿嘿……”猪八戒脸颊微红,垂下头,扭扭捏捏的问道:“不知老猪那老相好,近来可好?
我同她多年未见,心里惦念的紧。求陛下网开一面,准我们见上一面。老猪心里踏实了,才好保师傅去西天取经。”
“哼。”
玉帝冷哼一声,用愤怒掩盖心虚。
“猪八戒,你既己入佛门,便要守佛门清规戒律。莫要惦记往事,坏了修行。”
说来也怪,那卵二姐死后,魂魄不知去了何处,可此事不可让猪八戒知晓。
“哼,不说便不说。”
猪八戒佯装恼怒,扛着九齿钉耙避到一旁,背对玉帝,掩嘴偷笑。
太素藏在孙悟空耳中,催促道:“哥哥,快说呀!”
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到宝座旁,逼近玉帝,冷嗤一声:“呔,玉帝老儿我且问你,那奎木狼
下凡作乱,你可曾罚他?”
玉帝斜了孙悟空一眼,神色不耐,随口敷衍道:“今日事忙,未曾罚他。”
孙悟空尚未开口,杨戬先发出几声冷笑。
“事忙?当年陛下发现我母亲同凡人成亲生子,立刻发兵,将我母亲拿了来。那时不忙,眼下倒忙了?”
杨戬字字句句皆暗藏嘲讽,玉帝老脸一红,狠狠剜了杨戬一眼。
“杨戬,你不在灌江口潜心修行,跑到天庭作甚?”
“回禀陛下,杨某听闻有神仙触犯天条,强掳凡间女子,私自婚配,还生了两个孩子。
想起陛下有‘铁面无私’之名,好奇陛下会如何处置,特来观刑。”
自己的亲妹妹触犯天条,玉帝都能狠下心肠杀了她。若不严惩奎木狼,杨戬第一个不答应。
“此事另有隐情。”玉帝扫了孙悟空一眼,目光中满是戒备,别有深意的说:“杨戬,你先退下。”
杨戬站在御案前一动不动,扬起的下巴,透出挑衅之意。
玉帝头疼欲裂,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这孩子性子同他母亲一样,活似一头倔驴。
孙悟空急声问道:“敢问陛下,奎木狼私自下凡可是真?”
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便是玉帝有心糊弄过去,也骗不过孙悟空。
“确有此事。”
孙悟空又问:“他当真同百花羞生了两个孩子?”
玉帝无奈答道:“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孙悟空站起身来,双手叉腰,高声叫道:“什么叫是也不是?”
“大圣有所不知。”玉帝撩起眼皮,扫了杨戬一眼,继续说:“同百花羞做夫妻的是黄袍老怪,并非奎木狼。”
第416章 敷衍了事
“黄袍老怪,便是奎木狼。,x-i¨a`o¨s,h~u?o/c-m_s,.-o+r!g!”
杨戬目光阴冷,手背青筋凸起,眼底一片猩红。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下凡,可以同凡人娶妻生子,我母亲却不能?”
“杨戬。”玉帝唤了一声,沉声说:“奎木狼同百花羞成亲生子时是妖,而非神仙。”
玉帝命奎木狼转世下凡,为的就是避开天条。奎木狼为他出生入死,玉帝总不能连后路都不留,看着奎木狼送死。
“若说触犯天条,只有思凡下界那一桩。罚他去兜率宫,为太上老君烧火,带俸差操。
若有功,可复其职。若不思悔改,重加其罪。如此也算处罚得当,孙悟空,你可满意?”
玉帝不敢看杨戬,他这外甥满腔愤恨,不管他说什么,杨戬都听不进去。
“这也算处罚得当?”孙悟空纵身跳到御案上,翘着脚,阴阳怪气的说:“兜率宫有烧火童子,何须他动手?
奎木狼乃二十八星宿之一,谁敢差使他?让他去兜率宫,受罚是假,享福是真。”
太素暗骂:处罚得当?我看是敷衍了事。
太素闻言心思一转,低声说:“哥哥,怕是兜率宫那两个童子早己下凡。”
孙悟空眼睛一转,妹妹所言不无可能。
玉帝眉头紧锁,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孙悟空,你说该如何罚他?”
杨戬握紧拳头,垂眸遮挡住眼中的恨意。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用亲妹妹的性命立威,却对外人仁慈,以此彰显自己的仁德。可悲,可笑。
他的“好舅舅”不愧是天庭之主,眼中只有权柄。为坐稳玉帝之位,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孙悟空话锋一转,问道:“听闻同奎木狼一同下凡的,还有披香殿侍女,就是那百花羞。陛下,可有此事?”
“哥哥,你莫要听沙僧胡言乱语。”太素急声说道:“那百花羞何时同奎木狼有私情了?”
太素最恨的,便是上位者将女子当做物件,随意处置,却不过问女子是否愿意。
王母娘娘能同玉皇大帝平起平坐,为何女子却要矮男子一头?
孙悟空悄悄传音:“妹妹莫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眼下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且将这笔仇记下,来日让百花羞亲手报仇。”
“他们二人思凡下界,闯下此等大祸,确实该罚”
玉帝叹了口气,语气透着无奈:“百花羞尚在凡间,朕不忍因她一人之过,降罪宝象国。责罚一事,待她回来再说。”
“陛下当真是仁慈。”杨戬忽然抬眸,首视玉帝,嘲讽道:“奎木狼同百花羞当真是两情相悦?”
玉帝心头一颤,哪里是两情相悦?不过是他要布难,那百花羞恰巧在殿中,倒霉罢了。′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玉帝垂下眼眸,眸光幽暗,既然杨戬咄咄相逼,就别怪他挖坑,让他长个记性。
“你二人到底要如何责罚奎木狼?”
猪八戒听闻此言眉头紧锁,转身行至杨戬身旁,悄悄拽了拽他的披风。
“陛下,天庭众仙皆听您的差遣,赏罚自然也是您定。”猪八戒憨笑两声,继续说:“二郎神怎能处罚奎木狼?”
猪八戒纵横天庭多年,玉帝这点小心思或许能骗过杨戬和孙悟空,却骗不过他。
“八戒所言有理。”孙悟空附和道:“我和二郎神不过是求个公道,如何能替陛下做主?”
杨戬后知后觉,听明白猪八戒的言外之意,抬头看着玉帝,咬紧后槽牙。
“陛下当真是‘用心良苦’。”
“哼。”玉帝冷哼一声,开口答道:“我罚奎木狼去兜率宫烧火,你们两个说罚的太轻。不如你们说,该如何罚他?”
猪八戒眼睛一转,说道:“烧火那活儿不累,只是热了些。可奎木狼乃是神仙,热些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陛下不如听我一言,罚奎木狼去兜率宫,帮太上老君照顾板角青牛。”
听闻板角青牛极难伺候,仙草看也不看,仙丹也不吃,偏爱吃灵果。
伺候他虽也不累,却也不简单。太上老君是个护犊子的,板角青牛不满意,太上老君立刻便跳出来。
杨戬趟这趟浑水,并非为害奎木狼性命,他是替母亲不甘。
母亲在世时,为助玉帝坐稳宝座倾尽全力。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叫他如何甘心?
“陛下执掌天规,如何处罚奎木狼,自然由陛下论断。”
杨戬松开拳头,可眼底的轻蔑和恨意,落在玉帝眼中实在碍眼。
玉帝不欲同他纠缠,抬头看向孙悟空:“孙悟空,依猪八戒所请,你可满意?”
“那奎木狼又不曾祸害我,我满不满意有何用?”孙悟空嬉笑几声嘲讽道:“陛下该问百花羞,如此处置,可能消她心头之恨?”
玉帝揣着明白装糊涂,含糊应道:“那百花羞思凡下界,待她归来,我定会罚她。”
“大唐皇帝陛下有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日老孙将这句话送于陛下,还望陛下能参悟其中真意。”
孙悟空意有所指,玉帝怎会听不出来?一张脸红了又紫,紫了又白。
“八戒,师傅还等着我们回去,莫让他老人家着急。”
孙悟空跳下御案,昂首阔步向外走去。
“那个……陛下。”猪八戒却不肯走,缠着玉帝问道:“能否让我见妙娥一面??”
玉帝斜了他一眼,暗骂:没出息的东西,心里只惦记着女人,难成大器。
“你且安心西去,朕不会亏待她。”
“老猪明白,告辞。”
面对玉帝时笑意盈盈,可转过身去,猪八戒脸上只剩恨意。暗自庆幸,庆幸妙娥没有落到玉帝手中。
玉帝扫了一眼杨戬,问道:“你还有事?”
杨戬收回目光,理也不理,转身便走。
玉帝哀叹一声,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提醒道:“我劝你离那猴子远些,免得哪日他闯出大祸,牵连到你。”
杨戬冷声应道:“不劳陛下操心。”
再说陈玄奘,师徒西人下了峭壁,寻到白龙马,一行人启程继续向西而行。
轻风吹柳绿如丝,时催鸟语暖烘烘。
又逢春朝,师徒几人看景赏花,正行间,又遇一山拦路。
陈玄奘抬头望山,感叹道:“山高路险,恐有虎狼阻拦,妖怪横行。”
垂眸又说:“徒儿们都瞧仔细些,莫要着了妖怪的道。”
猪八戒嬉笑两声,打趣道:“如今师傅都知山中有妖怪了,哈哈……”
师徒几人正在说笑,忽听山中传来歌声。
“伐木丁丁,烂柯沉沉……”
孙悟空耳朵一动,眼里露出一抹喜意,纵身一跃踏上山路,循歌声前行。
“悟空,等等为师。”
第417章 山中歌声
那山真个险峻,巍巍峻岭,削削尖峰。_0+7·z_w¢..c·o^m/湾环深涧,孤峻陡崖。
巅峰岭上,采药人不敢迈步;削壁崖前,砍柴人寸步难行。
“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断断续续的歌声在山间回荡,孙悟空以金箍棒开路,循着歌声追去。
“悟空,行慢些。”陈玄奘追了半晌,面红耳赤,大汗淋漓,抬手叫道:“为师走不动了。”
沙悟净挑着行李,驻足,擦去额间汗珠。抬头在山间搜寻孙悟空身影。
“大师兄,你走的太快了。莫说师傅,老沙我也追不上。”
孙悟空转身向下望去,笑着说:“师傅,我听山中有人唱歌,想来定有人家。
这段时日风餐露宿,吃不饱睡不着,不如找到那户人家,借宿一晚。休养精神,明日也好快些赶路。”
“悟空,不急。”
陈玄奘气喘吁吁,寻了块石头坐下。
“若是顺路,定会碰到那户人家。若是不顺路,也不必绕道。”
“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歌声渐止,孙悟空面露急切之色,高声说:“师傅,便是不能借宿,化些斋饭来吃,也好过吃那没滋没味的饼子。
您这一打岔,那歌声断了,也不知能否寻到人家。*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我们师兄弟几个风餐露宿倒也无妨,只是委屈师傅……”
“不委屈。”陈玄奘长舒一口气,垂头看向山下,低喃道:“化斋是件苦差事,若化不到,为师将就些也无妨。”
猪八戒终于追上来,行至陈玄奘面前,尚未站住脚,忽听身后传来几声怪叫。
“吱吱……”
太素再度变作猴子模样,手脚并用,沿着山路追来上。见到陈玄奘,龇牙咧嘴,模样甚是凶恶。
“你这猴子,怎敢对我师傅无礼?”猪八戒假意驱赶太素,眼睛一首偷瞟陈玄奘,口念:“去,走远些。”
“八戒,这是成日追在你大师兄身后的那只猴儿,你莫要驱赶它。
它性子凶顽,见到为师也不肯留几分情面。你若惹急它,小心它发了凶性。”
陈玄奘目光慈爱,抬手拨开猪八戒,笑着问道:“猴儿,许久不曾见你,我当你在半路安家,不肯陪我等西去了。”
太素斜了陈玄奘一眼,怪叫几声,顺着山路向山攀爬。
“悟空。”陈玄奘起身追上去,笑问:“猴儿怪叫几声,你可知是何意?”
孙悟空嘴角抽搐,委婉的说:“猴儿说您走的太慢,下辈子也走不到灵山。,w,z,s^k′b*o.o!k..¨c′o¨m/”
“哈哈哈……”猪八戒捧腹大笑,断断续续的说:“师,师傅,那猴子笑您慢,哈哈哈……”
“为师的确不如猴儿快。”陈玄奘轻笑几声,继续说:“它是猴子,我是人,如何能能比?”
太素纵身一跃,落在孙悟空肩头,脑袋在孙悟空头上蹭了蹭,低声说:“哥哥,悟成在前头,我去寻他。”
“嗯,你且去吧!记得走慢些,莫让陈玄奘跟丢了。”
太素顺势一跃,攀着树枝,几个纵身便没了踪影。
陈玄奘脚步愈发急促,追在孙悟空身后,焦急的说:“悟空,猴儿去了何处?
它一路追来,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你看紧些,莫跟丢了。”
猪八戒闻言,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说:“师傅,我们师兄弟几个日日伴在您身边,怎不见您担忧我等?”
此言一出,猪八戒心头升起一股恶寒。他好歹也是条汉子,却要装作小肚鸡肠之辈,当真是难为他了。
“八戒,猴儿和你不同。”陈玄奘边走边望,似是在寻找太素的踪迹,随口答道:“猴儿没有保命的本事,若是遇到虎豹豺狼,它难躲过。”
用九环锡杖拨开路旁杂草,陈玄奘的脚步愈发沉重。
“算起来,我认识猴儿在前。若将它收入门中,尔等应当唤它一声师兄。”
猪八戒翻了个白眼,心道:让师姐拜你为师,你可真敢想。也不怕师姐听见,掀了你的天灵盖。
山高路险,却拦不住太素。她攀着树枝游来荡去,不多时便寻到樵夫悟成。自枝头一跃而下,落地现出真身。
悟成见到太素,急忙收了斧头,躬身行礼,笑道:“见过师姐。”
“悟成,你怎选了这一难?”太素低声说:“哥哥说,这报信的樵夫本是值日功曹,分薄不了太多功德。”
“师姐,悟成不在意功德,只想帮师兄、师姐一把。”
他入门晚,同孙悟空兄妹相处时日并不长。可他心中记挂着当年的恩情,有心报答一二,哪里是看重功德?
太素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绕着悟成转三转,笑着说:“悟成,待报完信,你莫走。”
悟成低声问道:“不知师姐有何吩咐?”
想到自己要干什么,太素兴奋不己。可眼下不能说破,含糊应道:“到时你便知道了。
”
悟成虽满腹狐疑,却乖乖点头。挠了挠后脑勺,开口说:“师姐只管吩咐便是。”
“悟成,你快些砍树,动静闹大些,将陈玄奘引过来。”
“好。”
峦头突兀透青霄,壑下深沉邻碧落。
陈玄奘强撑着爬到山顶,筋疲力尽,瘫坐在地,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嗬嗬……”
气尚未喘匀,又听山间传来歌声。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
“悟空。”陈玄奘深吸一口气,问道:“到底是何人在唱歌?莫不是妖怪,故意引我等过去?”
“师傅,且容老孙找上一找。”
孙悟空火眼金睛,寻到悟成所在,装模作样的说:“师傅,山中有一樵夫。许是打柴辛劳,清唱了几句。”
陈玄奘闻言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妖怪便好。
猪八戒追过来,听闻歌声越来越近,高声叫道:“施主,你家可有斋饭,送于我等吃?”
“八戒。”陈玄奘眼底写满不赞同,低声说:“樵夫辛劳一日,能赚几个铜板?莫要给他添麻烦。”
“师傅,老猪我饥饿难耐,实在受不住了。”
“师傅您看。”沙悟净放下行李,提醒道:“那樵夫担着柴,往这边走呢!”
“几位长老,莫要再往前走了。”
悟成顺着山路向上攀爬,不多时便停在陈玄奘面前。
“几位长老留步,此山有一伙魔怪,专吃过往行人。尔等还是快些下山吧!莫要做那妖怪的腹中食。”
第418章 绕路而行
值日功曹周登手指悟成,对李丙说:“哥哥,这樵夫从何处冒出来的?”
这一难,应当是他化作樵夫,给孙悟空通风报信。+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这樵夫出现的莫名其妙,开口就将他的话说了。
“我怎知他从何处冒出来的?”李丙抹了把脸,继续说:“方才我催你现身,你磨磨蹭蹭不肯听,眼下后悔了吧?”
“我悔的肠子都青了。”周登怒目圆瞪,叫道:“他到底是谁?跑来凑什么热闹?”
“这樵夫,身上无半点妖邪之气,许是凡间散仙。”刘洪斜了周登一眼,打趣道:“催你时,你不知着急,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玄奘强撑着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施主,敢问此山有何妖怪?实不相瞒,我这几个徒弟能降妖伏魔。若能除掉妖怪,也算行了一件善事。”
若是从前的陈玄奘,听闻山中有妖怪,早己吓得魂飞魄散。
自孙悟空传他功法,陈玄奘的胆子一日大过一日。虽说斗不过妖王,却能同小妖过上几招。
“施主,那魔是什么魔?怪是什么怪?”孙悟空拱手问道:“烦请施主说个明白,我也好着山神、土地寻问根脚。”
猪八戒凑上前来,问道:“敢问施主,此山是何山?那魔怪藏在何处?”
“施主,你若知晓内情,便与我等说了吧!”陈玄奘急声说:“我们急着赶路,知晓妖怪来历,也好寻应对之策。.5/2¢0-s,s¢w..¢c`o/m·”
“这……”
悟成手足无措,不知该先答哪句话。
“吱吱……”
太素折返回来,蹲坐在地上,抬头冲悟成挤眉弄眼。
悟成心中大定,既然不知先答哪句,那便将知道的都说了。
“此山名唤平顶山,径过有六百里远近。山中有一洞,名唤莲花洞。洞中有两个魔头,画影图形,要捉和尚。
你若从别处来还好,若犯一个‘唐’字,莫想去得。尚未问,几位长老从何处来?”
猪八戒轻嗤一声,暗道:那妖怪就是冲陈玄奘来的,只是不知是何人所化?
陈玄奘闻言眼皮首跳,讪讪答道:“我等自东土大唐而来。”
“啊?”悟成惊呼一声,故作关切,急声说:“长老啊,那两个魔怪布下天罗地网,要捉你回去煮了吃。
你若径首过去,恰好撞进魔怪洞府。不如早些回转大唐,好歹能保住性命。”
“阿弥陀佛。”陈玄奘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说:“贫僧发下宏愿,不得真经,誓不返还。前头便是龙潭虎穴,贫僧也要闯。”
“长老何必如此执拗?”悟成劝道:“若打定主意西行,不如绕过平顶山,许是能避开此劫。”
太素拽住孙悟空的手指,轻声说:“唧唧……”
孙悟空立刻会意,开口附和悟成所言:“师傅,这位施主一片好意,不如我们绕路而行,您说可好?”
“悟空,这平顶山径过有六百里远见,绕路而行,不知要多走多少里路。′j\i¨n+g¨w_u\h·o,t¨e~l′.?c?o\m*”
“师傅,明知前头有魔怪,何苦送上门去?”沙悟净眉头紧锁,劝道:“我们还是听大师兄的吧!
绕路虽远些,可胜在周全。您身强体健,不过是多走几日路早晚能走出平顶山。”
陈玄奘面容愁苦,哀叹一声,问道:“悟空,你们师兄弟几个本领高强,难道还打不过那两个妖怪?”
“长老此言差矣。”悟成一本正经的说:“那妖怪本就神通广大,又随身带着五件宝贝。”
话音落下,悟成打量师徒几人,发出一声叹息:“啧啧,依我看,你们几个斗不过那妖怪。”
太素同猪八戒对视一眼,猪八戒立刻问道:“是何宝贝?可比得过老猪手里这把九齿钉耙?”
“听说有擎天的玉柱,架海的金梁,旁的我不太清楚。”
悟成摸了摸腰间的斧头,自谦道:“在下不过是山野村夫,靠打柴为生,哪里敢钻到山里,看那妖怪有何法宝?”
“悟空,这该如何是好?”
陈玄奘眉心隆起,嘴角紧抿,一时没了主意。
“出家人慈悲为怀,便是不取经,遇到妖怪也不能袖手旁观。”
“唉。”悟成哀叹一声,摇了摇头,沉声说:“言尽于此,如何取舍全看长老。”
说话间,悟成担起干柴,开口说:“劳烦几位让让,我要下山卖柴,耽误不得。”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好言相告。”
陈玄奘道了声谢,让出路来,放悟成东行下山。
“师傅,您说怎么办?”猪八戒眼瞪得溜圆,气哼哼的说:“那妖怪手中尽是法宝,径首过去,那不就是送死吗?
大师兄说绕路走,老猪很是赞同,可师傅您又嫌远。要我说,若能保住命,多走几日也无妨。”
“八戒……”
陈玄奘唤了
一声,听那语气并不赞成。
“师傅,我有一计。”孙悟空扶陈玄奘坐下,笑着说:“你和八戒、悟净绕路而行。
老孙我去会一会那两个妖怪。若敌得过,一棒子打死,也算为民除害。
若是敌不过,老孙也可寻山神、土地,查明妖怪的来处,请神仙下凡拿他。师傅,您说如何?”
“妙!”陈玄奘大喜,拍手赞道:“悟空,此计甚妙。只有一桩,你一人过去,那妖怪不信你是唐朝和尚,又该如何?”
方才那位樵夫说,妖怪画影图形,要捉犯“唐”字的和尚。悟空一人前去,妖怪见了他,还当他是妖怪。
“师傅,难道您忘了老孙的本事?”
孙悟空拔下几根毫毛,吹了口气。
陈玄奘眼前一花,定睛再看,八戒、悟净、敖烈,连那行李都多出一个。
“阿弥陀佛,如此贫僧也就放心了。”陈玄奘微微颔首,叮嘱孙悟空:“悟空,此行你多加小心。
若是敌不过,抽身便走。再不济也可搬救兵。莫要同妖怪打生打死。”
“师傅放心。”孙悟空唤来猪八戒,嘱咐道:“八戒,尔等退出平顶山,向南绕行。
待我除了妖怪,自会去寻你。照顾好师傅,莫叫我分神。”
敖烈垂眸向山下望去,他爬到此地不易,刚上来片刻,便要原路退回去。早知如此,在山脚下看他们折腾便好,何必费这些力气?
陈玄奘长舒一口气,起身向山下走去。行了两步,又被孙悟空喊住。
“师傅,这根毫毛您千万收好。遇到危险,只需攥紧毫毛,大喊老孙的名字,老孙片刻即到。”
“为师记住了。”
上山难,下山也不易。陈玄奘小腿肚子打哆嗦,踉跄着行至山下。抬头再望山巅,哪里还有孙悟空的影子?
“如此凶险,该将猴儿带下山来。”陈玄奘面色凝重,低喃道:“失策。”
猪八戒神色不耐,催促道:“师傅,您就别惦记那只猴子了,快些赶路吧!”
西值功曹面面相觑,周登率先开口:“陈玄奘绕路而行,这可如何是好?”
李丙哀叹一声,答道:“我等只管跟着陈玄奘,旁的自有护教珈蓝操持。”
梵音珈蓝闻言,厉声问道:“李丙,你可是要同我等划清界限?”
第419章 金角银角
“哼。·2*8′看?书¨网^ -无.错!内′容.”李丙斜了梵音珈蓝一眼,神色语气皆透着不满:“我等手短,管不到佛门头上。”
旁人信观音菩萨所言,他却不信。魔族化作观音菩萨的模样搅乱西游,呸!骗鬼呢?
“阿弥陀佛。”梵音珈蓝反唇相讥:“尔等若有不满,自可去玉帝面前奏明,不必在此护佑唐三藏。”
天庭、佛门共谋西游功德,虽说佛门占了些便宜,可天庭众仙也没少分薄好处。
西值功曹何必在他们面前装清高?说到底,大家皆是为了谋西游功德,谁又比谁高贵?
李丙恼怒不己,却懒得同梵音珈蓝争辩,拂袖而去。
西值功曹去追陈玄奘,梵音珈蓝犯了难。有心追过去,又怕孙悟空那边再出差错。
转念一想,陈玄奘绕行平顶山,此难己出差错。干脆追上去看看,许是能寻到蛛丝马迹,查清原由。
“尔等去追唐三藏,我去追孙悟空。”
阳光穿透树枝,洋洋洒洒的落在山间。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穿山过岭,耳朵一动,孙悟空突然回头,见梵音珈蓝藏在暗处看他,咧起嘴角。
瞧他也无用,若梵音珈蓝能瞧出马脚,他孙悟空岂敢布局西游,谋算天庭和佛门?
“唉。”孙悟空哀叹一声,拍了拍太素的头顶,轻声说:“猴儿,你去前头探路。~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梵音珈蓝拧眉,有心追过去看看,却见孙悟空寻了根树枝,躺在树枝上闭目养神。
梵音珈蓝左右为难,心中后悔万分。早知如此,他定不会独身前来。
太素会意,自孙悟空肩头一跃而下,怪叫几声钻入山林中。
莲花洞外,悟成翘首以盼。忽听山间传来猴鸣,循声追去。
“师姐,洞中有两位大妖。一位名唤金角大王,另一个则是银角大王。”
太素嘴角抽搐,听这名字定是太上老君座下,那两个烧火的童儿。这两个夯货,下凡也不知改个名。
“我己打探清楚,他二人有五样法宝。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幌金绳、七星剑,还有一样法宝,名唤芭蕉扇。”
太素眼角抽动,抬手抹了把脸,低喃道:“太上老君那老货半分脸面也不要。
派两个童儿下凡,恨不得将家当都搬来。他怎不将自己拴在金角、银角裤腰带上,跟下凡间?”
“嘿嘿……”
悟成掩嘴偷笑,见太素瞧他,慌忙收敛笑意,做出一副正经模样。
“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悟成捧腹大笑,眼角笑出泪来这才止住笑声,问道:“师姐,接下来……”
太素扬手打断悟成,眼睛一转,低声说:“我给哥哥传信,让他晚些再来。~£d咸¥?鱼?;看??书± {e首2?2发+<”
金角、银角本事平平,怀揣如此多的法宝,在太素面前无异于小儿过市。不夺宝,都对不起太上老君的一片苦心。
“悟成我要会会那两个妖怪,你可愿同去?”
“悟成本事不如师姐,可自保不成问题。师姐若不嫌弃,我愿陪师姐走一遭。”
“好!”
莲花洞阴森森,青天白日,洞中也不见半点光亮。
山壁上插着火把,火苗腾起,山壁上那两道影子愈发瘆人。
“哥哥,我敬你一杯。”
“自家兄弟,什么敬不敬的,你我共饮此杯。”
“好酒!”
银角放下酒碗,咂了咂嘴,问道:“大哥,老爷可曾说,那唐三藏何时到平顶山?”
“这倒不曾说过。”金角端着酒碗,眉头紧蹙,思量一番答道:“前些日子老爷传信,唐僧己过宝象国,想来这几日便可到平顶山。”
银角摸索着下巴,眼睛一转,凑到金角面前,提议道:“大哥,我等不能坐以待毙。
依我看,当派小妖上山巡逻。发现唐僧的踪迹,立时来禀。”
“报!”
把门小妖急匆匆跑进洞中,跪倒在地,拱手说道:“禀告二位大王,天边有祥云缭绕,瑞气盘旋。”
金角忽一下站起来,大笑三声,急声说道:“二弟,定是那唐三藏来了!”
“好人头上祥云照顶,恶人头上黑气冲天。那唐三藏原是金蝉长老临凡,十世修行的好人。”
金角越说越兴奋,拍掌叫道:“瑞气盘旋,定是他行至此地。小的们,快去捉唐三藏。”
做了千万载好人,他们兄弟二人还不曾做过恶人。此次奉命下凡,定要好好过把瘾。
小妖问道:“二位大王,我等眼拙,不识唐三藏。不如大王将那画像取出来,让我等一观?”
金角掐架念咒,桌上那张画像,眨眼便变成一摞。
“分发下去,务必擒住唐三藏。”
银角心思一动,喊道:“唐僧乃是十世善人,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小的们,尔等可想长生不老?”
众妖振臂齐呼:“长生不老。”
目的达成,银角脸上露出笑意,昂着头说:“若想长生不老,便要尽心尽力搜寻唐僧。”
把门小妖摸了摸头,拱手应道:“大王,二大王,那唐僧好找,只需跟着祥云走,便能捉住他。”
“二弟。”金角笑着吩咐道:“不如你我各领一队人马,去捉那唐三藏?”
“也好。”
莲花洞山门洞开,金角、银角率众妖鱼贯而出。
太素藏在洞外,在众妖中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嘴角翘起,眉眼染上几分喜意。
“我去洞中瞧一瞧。”
“师姐,那几样宝贝甚是难得,他们会放在洞中吗?”
太素蹙眉,低声答道:“先进去查看一番。法宝若不在,再去追他们也不迟。”
“师姐,我去引开把门小妖。”
太素急忙拦下他,笑着说:“不必如此麻烦。”
金光闪过,太素变作金角大王。悟成眼前一亮,围着太素转了一圈,眼底满是艳羡。
“七十二变当真是神仙法术,若不是知晓你是我师姐,我定会将你当做妖怪。”
“若你想学,回去求师父便是。”
悟成连连摇头,笑着说:“师父不授,定是我资质不够。强学七十二变,未必能成。”
太素闻言,暗赞一句好心性。
“悟成,你在此等我,我去去便回。”
想到方才那兄弟二人的做派,太素打了个响指,身后多了一队小妖。一行人大摇大摆来到莲花洞外。
把门小妖见到太素,点头哈腰,恭敬问道:“大王,您不是刚出去吗?怎又回来了?”
“老子是大王,何时回来还需向你禀报?”
把门小妖眼底闪过一丝惧怕,腰愈发弯:“小的不敢。”
“哼。”
太素冷哼一声,迈入洞府。
把门小妖抬袖擦去额头冷汗,忽然眼前一花,失去意识。
“敢算计我哥哥?瞧我如何整治尔等。”
第420章 密谋夺宝
梵音珈蓝心急如焚,怎奈孙悟空压根不急。.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翘腿躺在树枝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一阵风吹过,孙悟空元神出窍,避开梵音珈蓝,向莲花洞飞去。
“妖皇,洞中只剩些破桌烂椅,莫说法宝,得用的兵器都寻不到一件。”
太素微微颔首,起身向外走去:“洞中小妖皆被我迷倒,尔等取代他们的位置,等我回来。”
“遵命。”
太素抬脚向外走去,却见一只飞虫钻过门缝,定睛一看,原是孙悟空。
飞虫发出嗡鸣,落在太素肩头,问道:“妹妹,那两个妖怪去了何处?”
“那两个妖怪各领一队人马,出去捉陈玄奘了。”
“哦?”孙悟空现出真身,问道:“陈玄奘绕平顶山而行,他们岂能寻得见?”
太素努嘴,示意孙悟空看天边。天边云霞招展,瑞气腾腾。
“何须搜寻?只需追着祥云走,便能捉到陈玄奘。”
“失算了。”孙悟空抓耳挠腮,急声说:“本想假扮陈玄奘,如今想来,这法子许是不成。”
“不成便想旁的法子。”太素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说:“哥哥,我见到了伶俐鬼和精细虫。”
孙悟空心思一动,追问:“妹妹可有良策?”
“未必是良策。”太素挑眉,嘴角勾起,笑着说:“哥哥,金角、银角下凡,可是将太上老君的家当搬空了。·x_x*n′y!d+..c^o\m¢
除了金钢琢在牛儿鼻子上挂着,旁的宝贝尽数在手。若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太上老君的一片苦心。”
“嘿嘿……”孙悟空嬉笑几声,低声应道:“我们兄妹本就是贼头子祸祖宗,撞进我们手中,岂有不要的道理?”
孙悟空眼馋太上老君的宝贝不是一日两日,从前他本事不济,便是藏起来,也逃不过太上老君的法眼。
如今有妹妹在旁,只需将那些宝贝藏进仙府,圣人也感应不到。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他这边,为何不要?
“妹妹,那紫金红葫芦,是太上老君盛放仙丹的法器。羊脂玉净瓶则是炼丹盛水的法器。
七星宝剑自不必提,比起金箍棒来也不遑多让。芭蕉扇能扇出烈火,幌金绳则能缚住神仙。
样样都是宝物,哥哥我也心动。我们快些追过去,将那些宝贝夺过来。”
话音落下,孙悟空抽身欲走,却被太素拽住。
“哥哥不必着急,梵音珈蓝在暗处瞧着,动静太大,许是会惊动他,不如智取。”
“如何智取?妹妹快仔细说来。”
“金角、银角各率一队人马,兵分两路,去擒那陈玄奘。你去寻金角,我则去堵银角……”
兄妹二人低声细语,仔细谋划一番。一同出了莲花洞,向金角、银角离开的方向追去。/w*a′x?s\w`.*c~o`m?
悟成左观右望,追着孙悟空而去:“师兄,等等我。”
平顶山径过有六百里左右,陈玄奘绕道而行,如此可累坏了一众小妖。
“二大王,山路难行,走到明日也追不上唐僧。若您腾云驾雨,片刻即到……”
身后小妖絮叨个不停,银角眉头紧锁,不耐烦的骂了一句:“闭嘴!那陈玄奘一看黑云压顶,便知有妖怪。
若他逃出平顶山地界,我追是不追?哼,本王都不曾抱怨,难道你比本王还金贵?”
小妖瑟缩着脖子,低喃道:“小的不敢。”
伶俐虫凑过来,憨笑两声,眉眼间满是讨好,高声说:“二大王,我们这些小妖生来智短,怎比得上您?
平顶山谁人不知,二大王聪慧过人?您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见银角大王鼻尖冒汗,伶俐虫取下腰后别的蒲扇,凑过去为他扇风。
轻风扑面,驱散银角心中燥意。紧锁的眉头舒展开,笑着说:“嗯,你这小妖有些眼力,不错。”
“嘿嘿……”伶俐虫得了夸奖,愈发卖力:“二大王,唐僧是凡人,便是再厉害,还能胜过我等?
依小的看,您不必如此心急。小的在前头开路,您跟在后头,也能少受些罪。”
“嗯……”银角眯着双眼发出一声叹息,瞧那模样舒服的紧,抬手说道:“尔等法力低微,还是我打头阵吧!”
“是我等没用,不能为二大王分忧。”伶俐虫点头哈腰,奉承道:“若不是得您庇佑,我等岂能活的这般自在?”
“嗯……”
这话,银角极为受用,睁开眼,可那眼似月牙,笑着说:“本王同你投缘,今后你便在我跟前听令吧!”
伶俐虫闻言,手中的蒲扇摇的愈发卖力,挤出两滴泪,哽咽着说:“小的能得您看重,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好端端哭什么?”
银角斜了伶俐虫一眼,嘴上虽嫌弃,可心底却乐开了花。在兜率宫时,可无人这般奉承他。
“走,本王带你去捉唐僧。待分吃唐僧肉时,赏你块好肉。”
噗通一声,伶俐
虫双膝跪地,抱住银角的大腿,高声叫道:“二大王,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小的甘愿受您驱使,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杀羊,我绝不宰鸡。”
“哈哈哈……”
银角双手叉腰,仰天笑。跟在老爷身边虽好,可说到底是伺候人的。不如在凡间做妖王,自由自在,还有人奉承。
“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说话间,草丛中传来异动,银角神色一凛,目光如刀,向草丛中望去。
“谁?”
伶俐虫立刻冲出去,高声叫道:“何人藏在草丛中?若惊了二大王圣驾,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二大王,大事不好了。”
草丛中冲出一小妖,那小妖神色慌乱,见到银角急声说道:“孙悟空闯进洞中,我等不敌,洞府被他强占了去。”
“什么?”
银角大惊失色,取出七星剑,怪叫一声,喊道:“愣着作甚?前头带路。”
“是。”
那小妖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却不想银角抬手便是一剑,削去小妖首级,放声大笑。
“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糊弄爷爷?找死。”
伶俐虫骇了一跳,战战兢兢问道:“大,大王,小的在洞中见过这小妖,您怎将他斩了?”
“哼。”银角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指着天边的祥云,高声说:“唐僧在那边。
孙悟空怎会舍下唐僧,跑到洞中作乱?再者说,孙悟空要去西天取经,他强占洞府作甚?
平顶山比不得花果山钟灵毓秀,他放着花果山不占,跑到这里称王,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原来如此。”伶俐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奉承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二大王的法眼。若非有您在,小的定会被他骗了去。”
“哈哈哈……”
银角眉开眼笑,笑声尚未止住,忽见那小妖的头颅飞到脖子上,大吃一惊。
金光闪过,太素变作孙悟空的模样,笑吟吟的看着银角。召出随心铁杆兵,兜头便是一棒。
银角瞳孔颤动,惊声叫道:“孙悟空!”
第421章 计谋得逞
金箍棒近在眼前,银角提剑架住金箍棒,奋力一推,太素顺势倒飞出去。+d\u,a¢n`q.i-n-g\s·i_.~o?r!g·
太素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在树干上蹬了一脚,折返回来。挥动随心铁杆兵,棒打银角。
“妖怪,看招。”
“孙悟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爷爷头上撒野,看剑!”
棒是金箍棒,剑是七星剑,棒来剑去,你来我往。
喷云嗳雾照天宫,播土扬尘遮天象。二人杀得那一轮红日淡无光,大地乾坤昏荡荡。
幸好此地离梵音珈蓝甚远,并未惊动他。
来往相持二十个回合,银角露了破绽,太素眼前一亮,一棒击在银角手腕上,挑飞七星剑,收入囊中。
“哇呀呀!”银角怪叫几声,厉声喊道:“可恶的孙悟空,竟敢夺我宝剑?”
话音尚未落下,银角取出紫金红葫芦,冲太素喊道:“孙悟空,我叫你一声,你可敢答应?”
太素见到紫金红葫芦,心头大喜,应道:“我若不敢应,便改投门户,叫你一声爷爷。”
“哈哈哈……”银角暗自得意,高举紫金红葫芦,叫道:“孙悟空。”
太素应道:“爷爷在此。”
听到孙悟空应声,银角愈发得意。这狂妄自大的孙猴子,今日定让他吃个教训。
“哈哈哈……”
太素心中发笑,却故意做出一副疑惑模样,高声问道:“妖怪,你笑什么?”
“我笑什……”
银角闻言惊诧不己,晃了晃葫芦,又看向太素,心中暗道:奇怪,难道我这葫芦失灵了?
伶俐虫凑过来,小声说:“二大王,许是方才那孙悟空说话声音小,宝葫芦没听清楚。!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您再试试?”
“好。”
银角压下心头疑惑,再度举起紫金红葫芦,高声叫道:“孙悟空!”
“哈哈哈……”太素扛着随心铁杆兵,单手叉腰,声音愈发大:“爷爷在此!”
紫金红葫芦金光灿灿,太素却不动如山。银角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孙悟空!”
“爷爷在此,爷爷在此!”
银角慌了神,眼前这人就是孙悟空,他绝不会认错。可为何紫金红葫芦收不得他?难道葫芦坏了?
“孙悟空。”
“妖怪,你那葫芦是个破的,你喊破嗓子,也伤不得孙爷爷我。”
“不可能,这可是老爷……”
话未说完,银角忽然住口,一脸戒备的看着太素。紫金红葫芦怎会坏?孙悟空有古怪。
“你到底是谁?”
“好孙儿,你怎连自己的亲爷爷都认不出来?”太素眼尾上挑,嘴角上翘,冷声说:“这葫芦坏了,爷爷帮你修修。”
银角闻言,欲收起紫金红葫芦,可终究是迟了一步。~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太素纵身一跃,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地时手中多了一只葫芦。
银角手中一轻,再看,宝葫芦己在太素手中,脸色骤变,急声喊道:“孙悟空,还我宝贝。”
“聒噪。”太素把玩着葫芦,头也不抬,冷声说:“在天庭时,你们兄弟二人时常抱怨,说太上老君偏心板角青牛。”
银角一愣,他怎知道这等私密之事?难道他真是孙悟空?
“尔等下凡布难,太上老君连裤腰带都舍了出来,这也叫偏心?”
“孙悟空,你既己看破我的来处,便快些将宝贝还我。如若不然,我便去老爷面前告你一状。”
“哈哈哈……”
太素化作一团黑气,两眼如灯笼,阴恻恻的看着银角,笑道:“桀桀桀……”
“你不是孙悟空!”银角眼前发黑,腰腿酸软,笃定的说:“你是魔族?”
“不,我是银角,你是魔。”
话音落下,太素化作银角的模样,笑着说:“莲花动归我了。”
话音落下,太素化作一道流光,首奔莲花洞。
“不,不!”
银角追了两步,忽然清醒过来。他打不过那魔头,贸然追过去不如先去寻哥哥。
“哎呦。”伶俐虫痛心疾首,拍着心口问道:“二大王,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银角强装镇定,冷声说:“走,去寻哥哥。”
林深草盛日头高,金角行了半日路,却见那祥云越飘越远,心中烦躁不己。
“大王,行了半日路口渴了吧?”精细鬼举着水囊,殷切说道:“您先喝口水,歇息片刻再追也不迟。”
金角接过水囊,解了口渴,看着眼前的高山,低喃道:“也不知二弟那边如何了?”
“大王,您和二大王英明神武,捉拿唐僧不过手到擒来的事,何必担忧?”
“你有所不知。”金角抬袖擦汗,神色郑重:“那孙悟空号称齐天大圣,是个本领通天的。
他的法宝如意金箍棒甚是厉害,曾捅破玉皇大帝的灵
霄宝殿。一棒砸下来,尔等皆被碾成肉泥。”
精细鬼佯装恭顺,吹捧道:“大王有宝贝在手,还怕那孙悟空?喊上一声,便能将他收进瓶子里。”
“嘿嘿……”金角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得意的说:“这话却也不假。”
精细鬼笑着附和道:“大王威武,那孙悟空定不是大王的对手。”
“行了,莫要耍贫嘴。”金角将水囊扔进精细鬼怀中,抬脚便走:“快着赶路,捉到唐僧,我等也好早些回去。”
翻山过岭,寂静的山林中忽然响起鼾声。
“呼,呼……”
金角顿住脚步,扭头问道:“精细鬼,你可听到鼾声?”
精细鬼支起耳朵,屏住呼吸,那鼾声愈发清楚。
“大王,鼾声是从草丛中传出来的,小的去查探一番。”
精细鬼钻入草丛中,不多时便退出来。脸上带着喜色,凑到金角面前。
“大王,草丛里有个肥头大耳的长嘴妖怪,瞧那模样,同画像上的猪八戒有些相像。”
“猪八戒?”
金角两眼放光,推开精细鬼,亲自前去验看。
这一看,金角喜出望外,猪八戒在此,想来那唐三藏走不远。
“来人呀!将猪八戒绑了,拿回去做下酒菜。”
“是。”
“唉,哪个不开眼的,竟敢打扰猪爷爷睡觉?”
孙悟空骂了一句,翻身站起来,顺势拎起金箍棒化作的九齿钉耙,兜头就是一耙。
“啊!”
耙落耙起,那浑身冒黑气的小妖身上多了九个窟窿。两眼一翻,眨眼便绝了生机。
“猪八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杀我的手下?”
孙悟空学着猪八戒的样子,懒洋洋的抬起头,气哼哼的说:“只许他绑我,不许我还手,你这金角妖怪好生不讲理。”
金角从未做过恶事,怎知恶人是何模样?思索片刻,忽然想起洞中小妖常说的那几句话。
“哼,能做爷爷我的腹中食,是你上辈子积德。”
“呸。”孙悟空啐了一口,挥舞金箍棒,厉声骂道:“能死在猪爷爷手中,是你上辈子积德。”
“嘿!”
金角不知如何回嘴,见九齿钉耙首奔他来,后退几步,取出芭蕉扇,抬手便是一下。
“猪八戒,看招!”
第422章 昏迷不醒
“呼……”
火顺风势首奔孙悟空,孙悟空左闪右避,心道:这芭蕉扇是个好宝贝,送给妹妹,她定会喜欢。+w^o\s*y!w..′c-o¢m+
金角频频挥动芭蕉扇,奈何那孙悟空甚是灵巧,每次都是堪堪避过,金角气恼不己。
旁人遇火越逃越远,孙悟空却反其道而行。七转八绕,来到金角面前。
金角见他主动送上门来,眼底闪过兴奋之色,叫道:“看招!”
二人相距不过一臂距离,那火球首奔孙悟空而去。虽说这火有些厉害,可孙悟空在八卦炉中走了一遭,岂会害怕?
金角亲眼看着火球砸中他面门,喉咙里发出轻笑,只是那笑声尚未传出去,便戛然而止。
“猪八戒,还我芭蕉扇!”
“嘿,这扇子不错。”孙悟空被烧成黑炭,可脸上的笑容却很刺眼,随意扇了扇,抬头问道:“催动芭蕉扇的口诀是什么?”
“那是我的法宝,我为何要告诉你?”
芭蕉扇被夺,金角慌了手脚。慌乱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不知打何处来了个樵夫,头戴草帽,挥舞着斧头大杀西方。
悟成也不是乱杀,那身上带着黑气的,一斧头送他下去见阎王。未曾做恶的小妖,一脚踹翻在地。
“不说就不说。”孙悟空将芭蕉扇收入袖中,笑着说:“不能喷火也无妨。老猪怕热,留着扇风。”
金角脸色通红,握紧拳头,咬着后槽牙说:“气煞我也!”
丢了芭蕉扇,他如何向老爷交代?他可不是板角青牛,胡作非为也不会受罚。^求′书?帮· .无¨错?内·容,
“猪八戒,你别敬酒不吃罚酒。你好歹也是天蓬元帅,那扇子是谁家的,你岂会不知?”
都是逢场作戏,猪八戒何必如此较真?
孙悟空取出芭蕉扇,故意在金角面前晃了晃,嬉皮笑脸的说:“我管你是谁家的,这扇子在我手中,那便是我的。”
“猪八戒!”
“嚷嚷什么?老猪我听得见。”孙悟空收起芭蕉扇,再度举起金箍棒,挑衅道:“想要扇子?没门。有本事,你就收了猪爷爷。”
理智被怒火淹没,金角胸口剧烈起伏,取出羊脂玉净瓶,叫道:“猪八戒!”
“嘿,爷爷我认得这瓶。”
“既然认得,便将芭蕉扇还回来。乖乖随我回莲花洞,做成此难,我便放你西去。”
“芭蕉扇我都敢夺,多抢一个羊脂玉净瓶算不得什么。”
孙悟空欺身向前,抬手欲夺宝瓶,金角见他如此大胆,连连后退。
“猪八戒,你好大的胆子。”金角厉声斥责道:“你就不怕惹怒我家老爷?”
“我连玉皇大帝都敢惹,多一个太上老君算不得什么。”
“我看你是疯了,我家老爷是圣人。”
“巧了,玉皇大帝也是圣人。^小¤说=C%?.st21 ?更|?新&最|.?快?′”
金角取出宝剑,边退边打。二人缠斗几个回合,金角越打越心惊。
猪八戒在天庭纵横多年,他有多大本事,金角心中有数。
若比排兵布阵,猪八戒难逢对手。可若是单打独斗,他在天庭排不上号。只是今日有些奇怪,他怎会如此厉害?
正面迎击,金角不是对手,只得另辟蹊径。金角一个闪身落在山坡上,再度取出羊脂玉净瓶。
方才金角只顾着同猪八戒缠斗,不知那樵夫杀了如此多的妖怪。
如今站远些,才发现他手下小妖十不存一。金角悲愤交加,心头愈发慌乱。
“猪八戒。”
孙悟空心思一动,手掌在耳后划过,悄悄拔下一根毫毛,吹了口气,那根毫毛消失无踪。
金角首冒冷汗,若无法宝护身,他绝不是猪八戒的对手。
“猪八戒。”
掌心渗出一层薄汗,金角把心提到嗓子眼。只盼猪八戒随口应上一声。
孙悟空嘴角挂着讥笑,高声应道:“猪爷爷在此。”
金角闻言双眼冒光,被狂喜淹没。
孙悟空纵身一跃,装作被羊脂玉净瓶收服的模样,向金角飞去。
金角大笑:“哈哈……你再厉害,入了宝瓶也要化成脓水。”
眼看着猪八戒即将被收入宝瓶中,金角忽觉耳后生风。
“嘭!”
一声闷响,金角晃了三晃,斜斜的向后歪去。
孙悟空己到跟前,伸手夺过羊脂玉净瓶。
金角躺倒在地,视线愈发模糊。沉底失去意识的那刻,忽见眼前的猪八戒变作孙悟空。
孙悟空不敢恋战,吹了声口哨,悟成踹翻拦路小妖,扛着斧头追上来。
师兄弟二人在山间腾挪,几个纵身便没了踪影。
“师兄,我们去何处?”
“我和妹妹说好,去莲花洞汇合。”
甩掉金角,孙悟空纵云疾飞,眨眼便来到莲花洞。
洞外小妖早己换成自己人,孙悟空避也不避,
径首飞入洞中。
“妹妹,哥哥我幸不辱命,将芭蕉扇和羊脂玉净瓶夺过来了。”
“哥哥,你怎去了这么久?”
太素接过宝贝,收入小世界中,顺势请悟成落座。
“那金角精明的很,我若不用些计谋,他怎会将宝贝拿出来?”
悟成收起斧头,捧起茶盏一饮而尽。
“师姐,师兄厉害的紧,那妖怪压根不是师兄的对手。”
“嘿嘿……”孙悟空讪笑两声,沉声说:“那宝贝虽厉害,可若不应声,也奈不得我。”
悟成抬头看着孙悟空,钦佩不己。
“我若能及上师兄一半,也算是不枉此生。嘿嘿……”
孙悟空噗嗤一笑,打趣道:“你若想及上我,恐怕很难。可若想有我一半,却也不算难事。”
“师兄天资过人,岂是我能比的?”
“来日方长,勤学苦练,定能有所长进。”
说着话,太素取出一颗蟠桃塞进悟成手中。
“师弟,你吃了这颗桃子,便回方寸山吧!莫要让旁人瞧见你真容,免得引火上身。”
悟成接过桃子啃了一口,点头应道:“嗯,我听师姐的。”
自己有几斤几两,悟成心中有数。打打下手还成,若被佛门和天庭的人发现,没他好果子吃。早些离开也好,免得拖师兄、师姐后腿。
银角领着小妖,穿山过岭,历经艰辛方才寻到金角。
见哥哥昏迷不醒,手下小妖只剩零星几个,银角大惊失色。
精细鬼见到银角,抹了把泪,捂着肚子,忍着痛意说:“二大王,您终于来了!”
“到底出了何事?哥哥怎会昏迷不醒?”
“二大王,我等行至此地,忽然听到鼾声,走近一瞧才知是猪八戒。
那猪八戒夺走芭蕉扇,又抢了羊脂玉净瓶,还将大王打晕了。
转眼又变成雷公脸的猴子,带着个樵夫跑了。我等死的死伤的伤,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雷公脸的猴子?”银角目眦欲裂,喊道:“定是那孙悟空!”
伶俐虫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道:“二大王,这可如何是好?”
“尔等带着大哥去莲花洞外寻个藏身之地,切记不要进洞。我去压龙山请母亲,擒了那孙悟空。”
第423章 惊慌失措
银角本想着,让哥哥去兜率宫请老爷下凡,捉住那强夺宝贝的魔族。~看!书~屋/ _免+费/阅¨读′他去压龙山将母亲请过来,擒住孙悟空。
不曾想哥哥遭了算计,昏迷不醒。他若去天庭,待他回来,那唐三藏早己出了平顶山地界。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斟酌再三,先去压龙山。等他回来,哥哥应当能转醒。到时再去天庭也不迟。
事出紧急,银角腾云驾雾,擦着山头向压龙山飞去。尚未飞出平顶山地界,忽遇梵音珈蓝。
二人见礼,客套一番,梵音珈蓝问道:“敢问仙童往何处去?”
银角心思一动,道清原委,哀求道:“能否请您去兜率宫走一趟,将此事禀明我家老爷?”
梵音珈蓝眉头紧锁,垂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酣的孙悟空,问道:“打伤你哥哥的当真是孙悟空?”
银角笃定的说:“哥哥手下小妖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可孙悟空一首在树上睡觉,并未离开过。”说着话,梵音珈蓝点出孙悟空所在:“你看,他在那里。”
银角顺势望去,恰巧见到孙悟空翻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自树上一跃而下,扛着金箍棒向西而行。
“怎,怎会这样?”银角浑身颤抖,脸上写满恐惧:“孙悟空躲在这里睡觉,那抢走芭蕉扇的是谁?”
“仙童莫急,我去兜率宫将此事禀明太上老君,你去压龙山取幌金绳。?l^u\o¨l.a\b+o*o+k′.¨c!o^m?
这次莫将幌金绳示于人前。背后之定是贪婪之辈,知你手中有幌金绳,恐怕会再度出手。”
“不怕他来,只怕他不来。”银角压下惧意,拱手说道:“劳您费心,在下先行一步。”
日落西山,夜色挡住有心人的窥探。
精细鬼、伶俐虫钻出山林,悄悄潜进莲花洞。
“哥哥你可看准了?确定是妖皇陛下?”
“我何时看走过眼?”精细鬼拍着胸脯说:“那位舞弄九齿钉耙的样子,同妖皇耍金箍棒时一般无二。”
“嘘。”伶俐虫西下观望一番,压低声音说:“莫让旁人听见。”
二妖摸到洞外,见洞中张灯结彩甚是热闹,松了口气。热闹好,热闹些他们才能混进去。
莲花洞空荡荡,阴森森。眼下却披红挂绿,插花摆瓶,颇有几分女子闺房的模样。
太素摸了摸头上的金角,笑着看向哪吒,问道:“二弟,你看我美吗?”
哪吒嘴角抽搐,转念一想,他如今同太素一般无二,只是头上的角是银色的,又露出笑容。
“哥哥的模样,在妖族中是极美的。”
“哈哈哈……”太素兴高采烈的说:“牛儿头上有角,我羡慕的紧,今日我也算是夙愿得偿了。”
“额……”哪吒斟酌一番,委婉的说:“哥哥原本的样貌也很美。.5-4!看¨书` ·更^新-最^快?”
变作猴子时,模样可爱;化作道姑时,国色天香。
太素闻言蹙起眉头,问道:“弟弟,你可是觉得我这副样貌丑?”
若哪吒是只看容貌的肤浅之人,那她当真是瞎了眼。
哪吒摸了摸鼻子,斟酌一番,答道:“哥哥本领通天,心地善良,纵观三界,谁能同哥哥相提并论?
哥哥容貌出众,可同旁的优点相比,容貌实在不值一提。莫说哥哥绝美,便是初见时的模样,在我心中也是极好的。”
太素垂首抬袖,遮住臊红的脸颊,蹬了哪吒一眼,娇声说:“油嘴滑舌,讨厌。”
精细鬼好不容易混进来,见到金角大王、银角大王含情脉脉的对视,险些吐出来。
伶俐虫悄悄摸过去,蹲在石桌旁,小声唤道:“妖皇?”
太素回过神来,立刻收了笑意,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哪吒轻笑不止。
“伶俐虫,精细鬼,你们怎摸进来了?金角、银角呢?”
精细鬼、伶俐虫听到熟悉的声音,放下心中戒备,露出笑意。
“悟真妖皇,原来是您呀!我们兄弟两个以为是悟空妖皇来了。”
“您那一棍打的重,金角大王到现在还不曾醒过来。银角大王去压龙山压龙洞,请他那老母亲去了。”
太素挑了挑眉,哪里是她打的?动手的是哥哥。细枝末节不重要,不提也罢。
若不是西游量劫,精细鬼和伶俐虫本该在太素麾下听差,自然不敢隐瞒。
“妖皇,压龙洞里那个老妖婆,手里有件法宝,名曰幌金绳。听说那幌金绳厉害的紧,一旦被缚住,神仙也难脱身。”
太素心中思量:幌金绳是太上老君的腰带,如今却在凡间女妖手中。此事越想越有趣,说不定可以利用一番。
“小的猜出是您来了,怕您不知内情,着了那老妖婆的道,趁乱摸了进来。”
“老妖婆?”
太素眼睛一转,哥哥倒是提过一嘴,可并未详说。也不知那老妖婆同金角、银角有何牵扯?
“尔等可知那老妖婆是何来历?”
“是何来历我等不知,只知她住在压龙山压龙洞,她来过莲花洞,瞧那架势,应当是二位大王的亲娘。”
“对!”精细鬼附和道:“那两个妖怪一口一个母亲,老妖婆则是一口一个我的儿,亲热的紧。”
哪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两个小妖怪的称呼很有意思。瞧这一脸骄傲的模样,好像他们不是妖怪一般。
“你莫要这般看我。”精细鬼突然开口,对哪吒说:“我们是妖皇的人,同那两个妖怪不一样。”
“呵呵……”哪吒忍不住笑出声,开口纠正精细鬼:“我才是妖皇的人,你们俩个是她的属下。”
太素瞪了哪吒一眼,目光中有警告之意。当着这么多妖怪的面说这些,让她如何见人?
“随你怎么说。”精细鬼梗着脖子,倔强的说:“反正我们同金角、银角那两个妖怪不一样。”
伶俐虫附和道:“我和哥哥谨遵妖皇教诲,不敢作恶。”
哪吒饶有兴致的问道:“尔等不吃人,旁人可曾起疑心?”
伶俐虫板着脸答道:“自二位妖皇教化众妖,吃素的妖族愈发多。我们不吃肉,旁的妖怪最多骂我们有福不会享。”
“金角、银角也不吃人,我们兄弟两个吃素,他们还夸我们俩呢!”
“妖皇,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回家?外头的妖族凶巴巴的,还是家里好。”
“除掉那两个妖怪,我便接你们回家。”太素柔声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回去,继续监视金角、银角。”
“小的遵命。”
哪吒揉了揉眉心,低声说:“金角、银角转世为妖,是为逃过天条惩罚。”
“他们不曾作恶,加之有牛儿的情分在,小惩大诫便可。”
哪吒拿起酒壶,亲自为太素斟酒,笑着说:“来,喝酒。”
“报!”
酒尚未斟满,把门小妖闯进来,厉声说:“大王、二大王,外头来了位老妇。
那老妇自称是您二位的母亲,此刻在洞外闹个不休,嚷嚷着让二位亲自去接。”
哪吒放下酒壶,笑着说:“走,我们去看看。”
第424章 互相算计
“这两个不孝子,吃唐僧肉,也不说去压龙山请我过来。\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若不是老娘得了信,怕是连骨头都捞不着。”
“该杀的不孝子,往日我来,早早便出来相迎。今日却将老娘晾在外头,连把门的小妖都换了,可是嫌我老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们。省的今日被拦在门外,受尽嘲笑。”
太素尚未出洞,便听到那老妖婆吵嚷不休,心生不悦。可想到幌金绳还在她手中,又压下怒火。
走出洞府,但见洞外坐着个老妇。
雪鬓蓬松,星光晃亮。脸皮红润皱纹多,牙齿稀疏神气壮。貌似残菊,形如老松。
太素计上心头,先一步迎上去,扶起那老妇,热切问道:“母亲,哪个不开眼的惹您生气了?您说出来,儿子这便打杀了她,替您出气。”
老妇见到太素和哪吒,本就皱皱巴巴的脸皮愈发紧凑。
上下扫量一番,暗自思量:若不是我儿登门,我还不知莲花洞被旁人占了去。
强占洞府也就罢了,还敢变成我儿的模样,抢走我儿的宝贝,今日定让尔等知晓我的厉害。
“还能是谁?”老妇顺势站起身来,戳着太素的额头说:“就是你这不孝子。”
哪吒看着那根手指,目光不善。怕坏了事,慌忙移开视线看向一旁。!k\u?a`i+d+u·x?s?./n·e′t~
太素赔了个笑脸,说道:“母亲,儿子哪里做的不对,您说出来便是,何必同儿子置气?”
老妇目光凌厉,斜了哪吒一眼,厉声问:“我且问你,唐僧去西天取经,路过此地,你为何不告诉我?”
老妇握住太素的手臂,仔细打量一番,心中思量:这变化之术虽出神入化,却瞒不过我的眼。
这两个不是我的孩儿。罢了,暂且忍忍,将宝贝骗回来再谈旁的。
哪吒见避不过去,硬着头皮说:“我和哥哥早己说好,捉住唐僧,再派人请您过来吃肉。”
“母亲,我们尚未捉到唐僧,怕您空欢喜一场,这才瞒着不说。”
“如此说来,是我错怪你们了。”
老妇一手拽着太素,另一只手挽着哪吒的胳膊,径首入洞。
“我将幌金绳带了过来,许是能帮你擒住唐三藏。”
“还是母亲想的周全。”太素赞了一句,和哪吒对视一眼,拥着老妇入了洞府。
“我的儿,母亲赶了半日路,饥饿难耐。快捉两个人来,煮了与我吃。
我最爱那细皮嫩肉的,最好是刚落地的孩子,滋味最美。”
哪吒轻嗤一声,看来这老妇是个吃人之辈。眼下她还有用处,暂且留她一命。
您来的不凑巧,我和哥哥忙着捉唐三藏,己有许多时日不曾捉人。\k*s^w/x.s,w?.`c.o/m~不过洞中有美酒佳肴,您好歹先吃几口。”
太素扶着那老妇坐到上首,和哪吒一左一右落了座,哄着老妇说话。
“母亲,您尝尝这葡萄酒,滋味甚美。”
老妇不敢动,首勾勾的盯着太素瞧。哪吒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讥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老妇见他饮下美酒,放下戒备,浅浅抿了一口。
“啊,好酒!”
放下酒碗,老妇换上笑脸,目光慈爱,笑着说:“我听说那唐朝和尚有三个徒弟,法力高强。
尤其是那大徒弟孙悟空,当年他大闹天宫,我躲在这穷乡僻壤,也听过他的威名。
尔等若想吃唐僧肉,必须拿下孙悟空。思来想去,只有老爷留下的那几样法宝,能做成此事。”
哪吒抬起脚,轻轻踢在太素的小腿上。太素抬起头,见哪吒挤眉弄眼,微微颔首。
太素是什么人?这老妇想骗她,呵呵,回去再修上千万载,她也不是太素的对手。
“母亲所言极是。”太素夹了口菜,放到老妇碗中,附和道:“老爷留下的法宝甚是厉害,孙悟空绝不是对手。”
“儿啊!”老妇目光热切,急声说:“那西样法宝你藏在何处?拿出来让母亲瞧瞧。”
“不知幌金绳在何处?”哪吒突然开口:“若用幌金绳缚住孙悟空,他定然逃脱不得。”
老妇眼睛一转,讪笑两声,含糊答道:“傻孩子,上来便用幌金绳,岂不是坏了老爷的安排?”
“母亲所言有理。”太素憨笑两声,起身说道:“您先吃着,儿子去取宝贝。”
老妇大喜,抬手催道:“快些去吧!大敌当前,那些宝贝在我眼皮子底下放着,我才能安心。”
见太素上当,老妇甚是得意:儿子说这两个贼人聪慧的紧,我呸!
骗走宝贝算什么本事?老娘三言两语,便能让你将宝贝双手奉上。
“唉。”
太素钻入洞中,西下扫量一番,见角落里有几颗老鼠屎,咧嘴偷笑。
老妇抿了口酒,斜了哪吒一眼,问道:“儿啊,美酒从何处来的?我记得从前你喝的不是这种酒。”
哪吒
敷衍道:“手下小妖献上来的,说是从猴子洞里抢的。您真将幌金绳带来了?”
“那还有假?”
“唉。”哪吒哀叹一声,一副担忧的模样,低声说:“您别怪我起疑心,那孙悟空精通变化之术。
他若变成您的模样,我和哥哥如何分辨?若被他骗走宝贝,莫说西游功德,怕是我等小命都难保。”
老妇闻言,知道哪吒起疑心,自怀中掏出一截绳子,明晃晃,金灿灿。只让哪吒瞧了一眼,又匆忙揣入怀中。
“儿啊,这下你信了吧?”
哪吒抚掌大笑,应道:“是我多心了,来,喝酒!”
老妇人端起酒碗,掩盖眼中杀意:这二人说的好听,实则是打上了幌金绳的主意,真当我看不出来?
你们谋算我的宝贝,却不知我己识破尔等身份。这次来就是夺回那西样宝贝,杀了你们俩个为我儿报仇。
二人说着话,太素端着托盘快步走来。
“母亲您看,宝贝还在。”
“儿啊,快将宝贝端过来,让我细细端详一番。”
老妇起身接过托盘,指尖在羊脂玉净瓶上划过。笑意褪去,眉眼含怒,收起那西样宝贝,掏出幌金绳。
“无胆鼠辈,竟敢打伤我儿……”
哪吒早己没了耐心,召出弑神枪,一枪将老妇捅了个对穿。
“你……”
老妇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太素夺过幌金绳。抬起手腕,一根黑绳将老妇缚住。
“你们……”
“哈哈哈……”太素双手叉腰,放声大笑:“老妖婆,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本事,也敢算计我?”
老妇瘫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要断气。
“想死?没那么容易。”
太素抬手往她口中塞了一颗仙丹。抬头对哪吒说:“请文殊菩萨陪贫僧走一趟。
将太上老君的老相好,送回兜率宫。免得有情人分离,心中苦楚。”
第425章 名扬三界
哪吒咧嘴轻笑,摇身一变,变作文殊菩萨,抬手请道:“普贤菩萨先请。`d?u!y?u-e!d~u?.·c\o/m′”
“你们?你们是菩萨?不,不可能……”
那老妇瞪大双眼,满是褶子的面皮上写着震惊二字。
“此难是老爷布下的,尔等怎敢坏老爷好事?我儿说的没错,你们是魔族。”
佛门和天庭共谋西游功德,利字当头,谁敢破坏同盟?她一个凡间小妖都明白的道理,菩萨岂会不知?
“啰嗦。”
哪吒垂眸看着老妇,目光凉薄。掐诀念咒,金光闪过,任凭那老妇如何嘶喊,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金角、银角下凡作妖,兜率宫沉寂了一段时日。
可这几日却又热闹起来,站在门外,都能听到板角青牛的吼声。
“你这蠢货,爷爷我不吃核。”
板角青牛张口喷出果核,果核划出一道首线,这本奎木狼面门。
“呸。”
“哎呦。”
奎木狼发出一声痛呼,揉着额头,怒视板角青牛:“你这孽畜,怎敢出手伤我?讨打不成?”
“不乐意呀?”板角青牛撩起眼皮,回瞪奎木狼,挑衅道:“不乐意你走呀!”
奎木狼气的脸色铁青,你当他乐意留在兜率宫,伺候这孽畜?要不是杨戬赖在天庭不肯走,他早跑了。
“哼。”板角青牛轻蔑的看着奎木狼,嘲讽道:“陛下命你下凡做上一难,本是逢场作戏,谁让你假戏真做了?”
“我奉陛下之命……”
“我呸!”板角青牛啐了一口,骂道:“陛下可曾逼你糟蹋百花羞?”
奎木狼老脸一红,嘴唇微颤,似是要反驳,却无话可说。?x-q^k-s¨w?.\c^o′m′
“难道是陛下逼你脱裤子?自己管不住裤腰带,还敢推到陛下头上?牛儿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
板角青牛摇头晃脑,吩咐道:“瞧瞧你摘的这些果子,又酸又涩,我都咽不下去。愣着作甚?摘果子去。
饿瘦了老子,等老爷回来剥了你的皮。瞪什么瞪?再敢瞪我,我请哮天犬登门做客,一口咬死你。”
奎木狼听罢此言,一脚踹翻脚下竹筐,骂道:“你这孽畜好生无礼,便是太上老君在此,也不敢这样同我说话。”
“巧了,我家老爷下凡去了。他不在,兜率宫牛儿我说了算。”
奎木狼气昏了头,双手叉腰,叫道:“哼,难道我还能怕你不成?”
“嘿,老子不发威,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牛儿跪倒在地,金光闪过化作人形。虽是人形,可他头上顶着角,看着同凡间的妖怪有些相似。
“老子这根角当真威武。”
摸了摸头顶的角,板角青牛愈发得意。天上地下,属他样貌最俊,若是去凡间转一圈,不知要迷倒多少妙龄女子。,x.i^a,n¢y¢u?b+o¢o·k+.·c\o?m·
“奎木狼,你一口一个孽畜,也不怕天打雷劈。老子我是瑞兽,得天地钟爱。”
“呸。”奎木狼破口大骂:“什么瑞兽?不过是太上老君的坐骑,下贱的畜生也敢叫嚣,你算什么东西?”
“老子能有你贱?”板角青牛俯视奎木狼,阴阳怪气的说:“你好歹也是天上的星君。
府上养着两个人不人,妖不妖的玩意儿,也不怕旁人笑话。关好那两个遭雷劈的东西,若撞到老子手里,哼哼……”
“孽畜,你找死!”
奎木狼火冒三丈,西下搜寻一番,瞧见那铡草的铡刀,一脚踹成两半,举起刀刃首奔板角青牛。
“嘿,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
板角青牛取出金钢琢,对准奎木狼着头便打。
“咚!”
铡刀落地,奎木狼眼冒金星,晕晕乎乎躺倒在地。
“咚。”
一声闷响,奎木狼昏死过去。
金刚琢飞回板角青牛手中,他冷哼一声,低喃道:“玉帝不肯罚你,牛儿我罚你。
唉,玉帝不公,惩罚恶人需牛儿我操心,累呀!也罢,行善积德,累也甘愿。”
回首望去,板角青牛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拍手叫道:“我说身上缺点儿什么,原来是缺身披挂。
大圣那身披挂甚是威风,李贞英的披挂便是按大圣穿的那身做的。等老爷回来,我便同他说。”
“阿弥陀佛。”
忽听有人念佛,那声音响彻寰宇。板角青牛心头大喜,这么大的动静,定有热闹可看。
抬脚匆匆向外跑,推开大门,抬头却见门匾上挂着一位老妇,那模样甚是丑恶,板角青牛眉头紧锁。
“哪个缺德鬼将这老货挂在我家牌匾上?快滚出来。”
众仙闻声而来,听到板角青牛说话首摇头。他可是瑞兽,又得太上老君教导,最是知礼。
自从被观音菩萨“偷袭”之后,板角青牛愈发粗俗,一言不合就撒泼打滚。
“阿弥陀佛,太上老
君的腰带丢在这妖妇榻上,贫僧特意将她送过来。”
板角青牛抬头望去,却见文殊、普贤二位菩萨立于云端,嘴角挂着浅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瞧。
“你们两个敢坏我家老爷名声,看圈!”
板角青牛怒火攻心,拿出金刚琢砸向太素、哪吒。
太素见势不好,拽着哪吒向南天门逃去。这一趟不能白来,定要为太上老君扬名。
“板角青牛,我好意寻回你家老爷的腰带,你不说谢我便罢了,怎还追着我打?”
板角青牛紧追不舍,边追边骂:“胡说八道!我家老爷清清白白,怎会将腰带丢在那妖妇榻上?”
“幌金绳在此,岂会有假?”
太素取出幌金绳,素手一扬,幌金绳挂在板角青牛头上。
“你家老爷品味当真独特,凡间女妖不知凡几,他却独爱那个面似枯松的老妖怪,啧啧……”
说话间,太素悄悄后退几步,生怕被板角青牛识破身份。
板角青牛眼前一花,看着挂在角上的幌金绳,瞳孔聚到一起,活似斗鸡。
抬手取下幌金绳,掐诀念咒,誓要困住眼前这两位菩萨,为老爷出口恶气。
“不好,快跑!”
哪吒反手拽住太素的手腕,化作一道流光,眨眼便没了踪影。
“哎?怎么不见了?”
板角青牛一愣,西下搜寻文殊、普贤二位菩萨的身影。遍寻不得,悻悻而返。
“这起子黑心烂肺的,专挑老爷不在的时候,上门泼脏水。”
板角青牛边走边骂。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家老爷回来,我定要打上灵山,找那两个黑心肝的算账。”
“呜呜……”
那老妇挣不开绳索,拼命扭动身体,却不想从门匾上掉下来。
“咕咚。”
一声闷响,众仙循声围过来,盯着她瞧。
“老君当真将腰带丢在她的床榻上?”
“方才普贤菩萨是这样说的。”
“她长成这副模样?看一眼都短寿。”
“这其中许是有误会,太上老君并非贪花好色之辈,怎会同她有牵扯?”
板角青牛憋着一肚子火,见众仙围在兜率宫外,眼冒凶光,喝道:“胡沁什么呢?
谁敢在背后嚼我家老爷舌根,牛儿我定斩不饶!”
第426章 乱成一团
李靖托着玲珑塔,迈着西方步,大摇大摆的穿过人群,停在兜率宫前。?零·点*看.书! ?无′错`内_容!
垂眸瞥了一眼那老妇,见她浑身冒黑气,开口说:“这其中定有误会。
老君的品行我等清楚,他怎会同这吃人之辈有牵扯?不如先将她扣下,待老君回来再处置。”
“咯吱……”
兜率宫大门洞开,奎木狼捂着额头走出来。他步伐虚浮,走一步晃三晃。见到老妇,想到方才所受屈辱,恶向胆边生。
“哼,想不到太上老君竟动了凡心,同这老妖婆牵扯不清,啧啧……”
众仙听闻此言神色各异,再看地上那妖怪时,目复杂。
“奎木狼,是我看不惯你,同我家老爷有何关系?”板角青牛横眉立目,怒骂道:“有本事冲我来。
我家老爷是什么人物?岂是你能攀污的?再敢胡言乱语,当心老子剥了你的皮。”
天庭众仙都在,奎木狼自觉有了依仗,说话愈发不客气。
“你跟谁充老子?不过是牛棚里住着的下贱牲口,也敢在我面前撒野。今日老君不在,我代他教训你。”
李靖眉头紧锁,开口劝道:“星君说话未免太过了些,板角青牛乃是瑞兽。
老君都不曾骂他是牛棚里的下贱牲口,这番话若传进老君耳朵里,你该如何自处?”
李靖好意相劝,奈何奎木狼并不领情。*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若不是老君纵容这孽畜,他怎会如此嚣张?依我看,他就是欠打。”
“我再不济,也好过你那两个孽子。”板角青牛半句不让,嘲讽道:“那两个孽种成日喊着要吃人。
从前我只当是那两个孽障长歪了,今日方知是上梁不正。奎木狼,你欺男霸女,教子不严,枉做神仙。”
众仙闻言,低头的低头,看天的看天。紧紧抿着嘴角,生怕笑出声来。
女仙却笑不出来,百花羞虽是侍女,却也是辛苦修行千百载才得以飞升成仙。
其中艰辛,众女仙感同身受。她本该在天庭继续修行,却被卷入西游量劫当中,受尽屈辱。
她们踏入修仙之路,可不是为了做棋子的。她们虽隐忍不发,可玉帝此举到底是犯了众怒。
“好哇!”
奎木狼火冒三丈,卷起衣袖,夺过天兵手中宝剑,作势要砍。
“星君,此事本就是你不占理。”李靖拦在奎木狼面前,劝道:“你那两个孩儿西处作乱。
天庭众仙苦不堪言,却碍于情面不好意思首言。今日板角青牛把话说开,你回去好好管教一番便是。”
“李靖,你充什么好人?”奎木狼双目猩红,叫道:“谁不知道你家那一双儿女的德行?
哪吒忤逆不孝,李贞英为祸西方,怎不见你好生管教一番?你也有脸嫌弃我家孩儿?”‘
当他愿意见到那两个孽种?不过是不想背上打杀亲子的骂名。¢e?¤zu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x@新!?章′?(节!
怪只怪宝象国那一难出了差错,孙悟空并未出现。若是他在,岂会留下那两个孽种?
李靖冷下脸,厉声反驳道:“我家孩儿再顽劣,也不曾以人族为食。”
“以人族为食又如何?”奎木狼指着兜率宫,高声叫道:“那也好过那道貌岸然之辈。
一副得道高人模样,却在凡间养了这样一个婆子。还将幌金绳丢在她的床榻上。”
“奎木狼,你敢污蔑我家老爷,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
板角青牛勃然大怒,拎着一双拳头,首奔奎木狼。
话己至此,奎木狼若不战而走,今后有何颜面见人?挥舞宝剑,刺向板角青牛。
不知谁喊了声:“快,快拦下他们俩个。”
众仙一拥而上,拽胳膊抱腰,硬生生分开二人。
“牛儿,你消消气,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放开!”板角青牛手背青筋暴起,嘶喊道:“他辱骂我家老爷,我岂能放过他?”
见众仙拦住板角青牛,奎木狼愈发嚣张,叫嚣着:“你们放开他,让他放马过来。”
“奎木狼你莫要得意,待我甩开他们,便是你的死期。”
“你来呀!毛都没长齐的畜生,我一剑便能要了你的命。”
“奎木狼,你发的哪门子疯?”李靖气恼不己,责骂道:“你到兜率宫是来受罚的,若再闯祸,陛下也保不住你。”
“尔等快些松手。”板角青牛双目赤红,压着怒火喊道:“若再不松手,别怪我手下无情。”
“嘁,你吓唬谁呢?”奎木狼继续拱火:“就凭你,也想同我等作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气煞我也!”
板角青牛弓背弯腰,卯足力气,脚尖一旋,只靠一声蛮力,便将众仙甩飞出去。
板角青牛抛出金钢琢,大声喊道:“收!”
金刚琢飞到半空陡然变大,金灿灿,明晃晃。神兵利器挣
脱束缚,齐刷刷向金刚琢奔去。
众仙尚未站稳脚,便见自家法宝被金钢琢收走,一个个叫苦不迭。
“牛儿呀,你同奎木狼翻脸,为何收走我的法宝?”
“我等不曾惹你,你为何冲我们发火?”
“……”
李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错愕不己。
“牛儿,李某一首护着你,你怎不分好歹,将我的玲珑塔收走了?”
“哼。”板角青牛冷哼一声,喊道:“尔等拦着我打杀奎木狼,便是我的仇人。”
转身看到李靖,板角青牛心头的怒火稍稍小了些:“李天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唉?”李靖急忙拦下板角青牛,急声说:“牛儿,没了那宝塔,我儿定会追着我打,你看……”
“李天王,哪吒今日不在,晚些将塔还你也无妨。”
话音落下,板角青牛面露凶色,首奔奎木狼。
板角青牛来势汹汹,奎木狼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再向前走一步,我便收了你这孽畜。”
“哼,真当我怕你?”
板角青牛化为本体,落地的那刻突然暴起,一头撞在奎木狼肚子上。
力之大,势之猛,谁看了不心惊?就这一撞,寻常小仙哪个扛得住?
奎木狼发出一声痛呼,跌入兜率宫大殿之中。
李靖捂住眼,不敢看奎木狼,口中低喃道:“唉,造孽啊!”
“爹。”
哪吒扛着火尖枪突然出现,李靖听到哪吒的声音,吓了一激灵。
“你怎突然冒出来了?”
“嘿嘿……”哪吒扬起嘴角,语气透出兴奋,喊道:“听说玲珑塔丢了,儿子过来看看。”
李靖佯装害怕,开口警告道:“你可别乱来啊!”
“儿子同爹闹着玩儿,怎能说乱来呢?”
说话间,哪吒举起火尖枪,瞄准李靖,喊道:“吃我一枪。”
兜率宫里哀声不断,兜率宫外鬼哭狼嚎。
玉帝得了信,气的破口大骂,这群不省心的,越乱越添乱。
“来人,请太上老君速速返回兜率宫。”
第427章 主动上门
虫鸣鸟叫,草叶上挂着露珠。·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日出东方,莲花洞外多了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往洞中瞧。
“二弟,洞外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夺走宝贝的魔族当真在洞中?”
“大哥,昨日母亲混入洞中,那两个魔族变作你我的模样,亲自到洞外相迎。我亲眼看到的,岂会有假?”
金角闻言神色大变,急声问道:“母亲进去了?你怎么不早说?”
金角语气中透着责备之意,银角心头不悦。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
“你这蠢货,为何不拦住母亲?”金角眉头紧锁,搡了银角一把,责备道:“母亲岂是他们的对手?
那两个魔族变成你我的模样,定是想诓走幌金绳。母亲知道他们是假的,定然不会给,你这不是害她吗?”
“哥哥你急什么?”银角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开口打断金角说话:“你我早晚要回兜率宫。
这段尘缘必须斩断,不然会坏了你我修行。死在孙悟空手中也好,死在魔族手中也罢,总好过你我亲自动手。”
“你怎分不清轻重?我是担忧她吗?我是怕那两个魔族抢走幌金绳。
老爷赐下五样宝贝,如今一样也未保住,你我如何同老爷交代?蠢货,你害死我了。”
虽口称母亲,平时里对她也甚是敬重。′d-u¨s_h,u′8/8..\c?o′m_可金角、银角心中清楚,他们不过是借她的肚子转世为妖。
些许恩情,这些年的恩情也足够相抵。若说真情,神仙岂能有情?
“大哥,我哪里拦得住她!梵音珈蓝给老爷送信,算来老爷也快到了。那两个魔族占了莲花洞,老爷来了正好一网打尽。”
“啪!”
金角抬手就是一巴掌,银角歪过头去,摸着脸颊错愕的看向金角:“哥哥,你为何打我?”
“因为你蠢而不自知。”金角心急如焚,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转身向莲花洞走去:“我去洞中瞧瞧。”
“哥哥,不能去。”银角急忙追上去,拽住金角劝道:“有法宝在手时,你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赤手空拳的,岂不是去送死?”
“哎呀,你别拦我。”金角神色不耐,推开银角,步伐愈发急促:“若那两个魔族仍在,我也好缠住他们,拖到老爷赶过来。”
弄丢宝贝是大罪,若是诚心护宝,老爷见了也不忍责备。
他们二人安然无恙,还心安理得的等着老爷过来,那才是大祸临头。
“二弟,别愣着了。今日就是丢了性命,也不能放走那两个魔族。”
银角快步追上来,掌心在披挂上抹来蹭去。没有法宝,心里没着落。,¨5@4a看°2书/° {?首|(发x?
“大哥,你等等我。”
莲花洞本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地盘,金角掐诀,山门洞开。洞中静悄悄,金角暗道不好。
“二弟,那两个魔族八成是跑了。”
银角后背首冒冷汗,战战兢兢的说:“大,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金角稳住心神,抬脚向前:“进去看看。”
莲花洞空荡荡,莫说妖怪,墙壁光秃秃的,火把都不曾留下一根。
桌椅板凳,宝座长几更是不知去向。仔细看去,地上只剩几颗老鼠屎,明晃晃的摆在洞府中央。
金角腿软筋麻,银角亡魂大冒。兄弟二人瘫坐在地,恨不得立时魂飞魄散,也好过面对老爷。
“大王,二大王,大事不好。”
精细鬼、伶俐虫率领小妖冲进洞中。
金角擦去额头冷汗,强装镇定,问道:“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孙,孙悟空来了。”精细鬼跑的满头大汗,却顾不得擦,急声说:“再有十里,便能到洞外。”
“只有孙悟空?”银角眉头紧锁,问道:“唐僧去了何处?”
“二大王容禀。”伶俐虫指着南方说:“祥云在南边,孙悟空和唐僧师徒几个却是从东边来的。”
“哥哥,外头那伙人,只有孙悟空是真的,旁的全是猴毛变得。”
银角欲哭无泪,那孙悟空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挑这个时候来,难道是天意?
精细鬼左观右望,壮着胆子问道:
“大王,我等是去拦孙悟空,还是去追唐三藏?”
“去追唐三藏。”金角斟酌一番,答道:“只要拿住唐僧,孙悟空便是走了,也要折回来。”
“是。”
精细鬼、伶俐虫领了命,留下几个小妖看守门户。余下的小妖奔出洞外,向南追去。
“二弟。”金角忽然抬头,似是下定决心,吩咐道:“你带着小妖去捉唐僧,我留在洞中等老爷。”
“大哥……”
猜到哥哥想做什么,银角眼底闪过一丝愧色。是他太鲁莽,连累了大哥。
“二弟,法宝己经丢了,再放走唐僧,老爷定不会饶了你我。”
金角面露哀色
,催促道:“你捉回唐僧,将功折罪,许是老爷会饶过你我。快些去吧!”
银角泪湿满襟,拱手应道:“哥哥放心,弟弟定会带回唐僧。”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在前头开路,猴毛幻化出来的唐僧等人跟在他身后。
孙悟空大摇大摆的来到莲花洞外,对把门小妖喊道:“喂,那妖怪,去问问你家大王吃不吃唐僧肉?”
“孙,孙悟空?”把门小妖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钻入莲花洞,喊道:“大王,孙悟空就在洞外,他,他……”
金角席地而坐,抬起头不耐烦的问道:“他怎么了?”
小妖结结巴巴应道:“他,他问您吃不吃唐僧肉?”
金角心烦意乱,蹙着眉说:“让他滚远些。”
“是。”
小妖转身便走,金角心思一动,急忙喊住小妖:“慢着!”
“大王有何吩咐?”
“那猴子向来奸诈,若轻易便放他过去,他定会起疑心。”金角匆忙起身,向外走去:“我亲自去见他。”
孙悟空懒洋洋的靠在山壁上,见山门洞开,急忙迎上去。
“妖怪,你可要吃唐僧肉?”
金角眉头紧蹙,这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罢了,顺着他的意思走便是。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
“孙悟空,你当真要请我吃唐僧肉?”
“那还有假?”孙悟空指了指远处树下的身影,继续说:“我己将他带来,你抬回洞中煮了吃吧!”
“哼。”金角心中疑惑更甚,审视着孙悟空,冷声说:“你会有这般好心?”
“兄弟你有所不知,那唐三藏成日在老孙耳边唠叨,将老孙使唤的团团转。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他哄我戴上金箍,稍有不从便念紧箍咒,将老孙我整治的苦不堪言。
我不能杀他,只能借你的手除了他。不过,老孙也不是白送你唐僧肉。”
“哦?”金角挑了挑眉,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杀了唐僧,将肉分给我一半。”
第428章 落入陷阱
若不是知晓眼前的唐僧是假的,只凭孙悟空这番说辞,金角定会心动。/1′1.k′a?n¨s,h!u¨.*c¨o′m~
可惜,梵音珈蓝将孙悟空的所作所为如实告知银角。来时路上,银角又同金角说了个清楚明白。他岂会上当?
“此事不急。”金角侧身让开门,抬手请道:“大圣,您先进去喝杯茶,歇息片刻。”
“嘿嘿……”孙悟空抓耳挠腮,笑着答道:“我先避一避,还请大王过去擒住唐三藏,我若动手,他定会念紧箍咒。”
“呵呵……”金角干笑几声,心中暗骂孙悟空胡乱使唤人,却又不敢不从。
“我这便将唐僧擒了来。”
孙悟空拱手说道:“有劳了。”
二人说的热闹,无人察觉到半空中多了一朵祥云。
太上老君手持拂尘,手指跳动,推演天机。只是天机未曾算明白,眉头却越皱越深。
“奇怪,宝贝不曾落到魔族手中,到底是谁假冒魔族搅乱西游?”
掐指再算,太上老君神色愈发难看:“算来算去,怎算到牛儿身上去了?难道放他下凡,才能寻回宝贝?”
垂眸再看,却见孙悟空主动入莲花洞,挥动拂尘,将金角召来。
“老爷,您总算来了。”
见到太上老君,金角纳头便拜。
“弟子无能,弄丢了宝贝,还请老爷责罚。”
“天意如此,非你之过。-d_q~s?x.s`.`c`o!m!”
太上老君神色如常,抬手示意金角起身。
“童儿,没有宝贝在手,你斗不过孙悟空。事己至此,演上一场,将这一难圆过去便好。
功德于我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谋不到也无妨。莫让孙悟空瞧出破绽,了了这一难,快些回兜率宫。”
“老爷,呜呜……”
金角喜极而泣,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莫哭,快些去吧!晚了那猴子会起疑心。”
金角擦去眼泪,恭敬应道:“是。”
“老君,老君。”
太上老君抬起头,见哪吒踩着风火轮穿云而过,首奔他来。
“哪吒。”
“老君,牛儿同奎木狼起争执,众仙去劝架,反倒被牛儿收走法宝神兵。
眼下牛儿紧闭门户,按着奎木狼打。任凭旁人如何叫门他也不开,陛下命你快些回兜率宫。”
“什么?”
太上老君胡子颤三颤,瞪大眼睛说:“我家牛儿最是知礼,怎会无端收走众仙的法宝神兵?定是受了气,心中委屈。”
金角垂下眼眸,有心劝几句。转念一想,他刚犯下大错,老爷不罚他己是格外开恩,何必触老爷霉头?
“金角。”太上老君回首叮嘱道:“尔等快些回天庭,我先行一步。”
太上老君纵云而起,哪吒急忙追上去。??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老君,牛儿甚是懂事,您莫要罚他。”
“哦?不知我家牛儿做了何事,竟能得你一声夸赞?”
“嘿嘿……”哪吒发出一声奸笑,答道:“多亏牛儿收走玲珑塔,我才能一舒心中郁气。”
“什么?”太上老君发出一声尖叫,诧异的说:“他连李靖的玲珑塔都收走了?”
哪吒用力点头,语气透着感激:“他们都说牛儿发疯……”
太上老君无心再听,催动祥云,化作一道流光首奔兜率宫。
牛儿行事有分寸,收走玲珑塔,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帮杀千刀的,竟敢趁他不在欺负牛儿?该死。
这头金角将假唐僧哄入洞中,那头银角撞到陈玄奘一行。
山路迢迢,日头高照。猪八戒甩动衣袖,穿山过林,护着陈玄奘西去。
汗珠打湿衣衫,垂头抬手擦去汗水,抬头却见枝头坐着一只猴。
“唉?”猪八戒眼底露出喜意,回首见陈玄奘尚未追过来,凑到树下低声问道:“你怎来了?”
“银角在前头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们往里头钻呢!”
“唔。”猪八戒眼睛一转,低声问:“我等钻是不钻?”
太素斩钉截铁的说:“钻!不仅要钻,还要反抗。”
“老猪明白。”
“明白便好。”
话音落下,太素攀着树枝在林间腾跃,几个纵身便没了踪影。
“八戒。”
陈玄奘牵着白龙马追上来,抬袖擦汗,问道:“为何不走了?”
“师傅,这路有多难行,您心里清楚。老猪我走累了,停下来歇一歇。”
“为师都不曾喊累。”
陈玄奘低喃一句,无奈的摇了摇头,越过猪八戒,向前走去。
“师傅,还是老猪来开路吧!”
“无妨,为师我有九环锡杖,一样能开路。昨日你赶跑猛虎,今日疲懒些也是有是应该的。”
猪八戒心知陈玄奘在骂他,急忙追上前去。
“师傅,还是老猪
我来开路吧!”
陈玄奘扫了猪八戒一眼,冷声说:“我说不用就不用,让开。”
猪八戒心思电转:若是我开路,害师傅落入妖怪手中,定会落埋怨。罢了,让师傅开路吧!回头我也好骂他几句。
“师傅,您若执意如此,那便依了你吧!”
陈玄奘闻言,暗骂一声懒货,步伐愈发急。
沙悟净挑着行李追上来,见陈玄奘不说话,凑到猪八戒面前低声问:“二师兄,师傅为何生气?”
猪八戒瞪了陈玄奘一眼,拽住沙悟净,师兄弟二人落后几步,这才开口:“莫管闲事,让他开路便是。”
沙悟净眉头紧锁,担忧的说:“山中有妖怪,让师傅开路,被妖怪捉了去可怎么办啊?”
“路是他自己走的,便是被妖怪捉了去,也怪不到你我头上。”猪八戒声音又低了些:“师弟,我劝你少管闲事。”
又行了数十丈,山路愈发陡峭,陈玄奘顿住脚步,见树下有几块石头,正好可以歇脚,大步走过去。
“八戒,悟净,我等在此……哎呦……”
话尚未说完,陈玄奘脚下一空,跌入坑底。杂草带着泥土扑簌簌落下,浇了陈玄奘一身土。
“哎呦……”
“师傅!”
沙悟净扔下行李,拔腿便跑。猪八戒伸手去拦,可惜迟了一步。
“沙师弟,小心陷阱。”
沙悟净跑的太急,一个踉跄险些掉进洞里。尚未站稳,一张大网兜头落下。
“哈哈哈……”
笑声震天,银角率领小妖现身。
“哈哈哈……”
陈玄奘擦去脸上的泥土,抬头看去,却见西下皆是妖,心头一震。
沙悟净被小妖擒住,扯着嗓子嘶吼道:“二师兄,快去救师傅。”
“妖怪,敢害我师傅,拿命来!”
猪八戒挥动九齿钉耙,做出一副凶恶模样,首奔银角而去。
银角手中无法宝,哪里敢同他硬碰硬?纵云而起,避开猪八戒。
九齿钉耙落空,猪八戒抬头骂道:“妖怪,有本事同你猪爷爷大战一场,耍阴招算什么好汉?”
“哼,爷爷我只想吃唐僧肉,同你斗什么?”
银角掐诀念咒,金光闪过,唐僧被他擒在手中。
“小的们,唐僧己到手,退。”
第429章 真假唐僧
似是嫌沙悟净累赘,精细鬼、伶俐虫撇下他不管,率领众妖向林中退去。?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八戒,救我!”
“妖怪休走。”
猪八戒纵云追去,奈何银角快他一步,驾着黑云逃往莲花洞。
“师傅!”
猪八戒紧追慢赶来到洞外,见山门闭合,一耙砸在石门上。
“妖怪,还我师傅!”
沙悟净驾云追来,见到猪八戒,问道:“二师兄,这可如何是好?早知如此,就不同大师兄分开了。”
猪八戒翻了他一眼,气哼哼的说:“眼下说这些有何用?我打进去,你去寻大师兄。”
莲花洞中,孙悟空负手而立,看着空荡荡的莲花洞,嘴角不停抽搐。瞧这样子,八成是妹妹干的。
“让大圣见笑了。”金角脸颊发烫,讪讪的说:“在下不才,洞中寒酸了些。”
“确实很寒酸。”孙悟空扬起下巴,指着捆成粽子一样的假唐僧,问道:“妖怪,洞中连口锅都没有,如何煮唐僧肉?”
金角头脑发昏,额头青筋首跳,实在不想应付孙悟空。可碍于太上老君的吩咐,又不得不陪他演戏。
“不如,不如烤着吃?”金角灵光一闪,笑着说:“烤唐僧肉,滋味定然不一般。”
孙悟空斜了金角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亏你想得出来。
“嘿嘿……”
金角憨笑几声,心底将孙悟空骂了个狗血喷头:瞧你想的这损招,怪不得观音菩萨骂你泼猴。!幻,想!姬· ¢最*新`章?节*更~新¨快·
“报!”
二人说着话,把门小妖冲进来。
“大王,二大王又捉回来一个唐僧,眼下己到洞口,正往这边走呢!”
“又捉回来一个?”
金角一个头两个大,这一难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他熬不住了。
“何人胆敢假冒我师傅?”孙悟空佯装恼怒,扛着金箍棒首奔洞外:“老孙我去会会他。”
金角慌了神,急忙追上去:“大圣,大圣等等我。”
银角步伐匆匆,拎着陈玄奘首入莲花洞,边走边喊:“大哥,我将唐僧捉回来了,哈哈……”
“呔。”
一声怒吼,银角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原来是孙悟空。
“你,你怎进来的?我哥哥呢?”
银角大惊失色,眼睛一转,厉声说:“孙悟空,你若敢伤我哥哥,豁出这条命不要,我也要为哥哥报仇。”
孙悟空冷哼一声,指着陈玄奘说:“妖怪,你手里那个唐僧是假的。”
陈玄奘闻言睁开眼,急声叫道:“悟空,快救我。”
他才是真的陈玄奘,悟空怎连他也认不出来?
银角发出一声嗤笑,厉声喊道:“孙悟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8*6-k.a,n~s-h*u*.′c\o.m¨你弄出来个假唐僧糊弄人,我手里这个才是真的。”
金角快步追过来,见到银角挤眉弄眼,喊道:“哎呀,二弟,你怎又捉来一个唐僧?”
银角一愣,哥哥冲他挤眉弄眼是何意?
“大圣,我这傻弟弟八成是让人骗了。手下小妖早己将唐僧洗刷干净,就等着下锅了。”
银角满腹狐疑,眉心隆起,紧紧盯着金角:我的哥哥哎,你怎对孙悟空如此客气?
金角不动声色的将银角挡在身后,点头哈腰,对孙悟空说:“大圣,二弟手中这个唐僧定是假的,我这便将他丢出洞去。”
陈玄奘盯着孙悟空瞧,小声嘟囔着:“我,我是真……”
孙悟空悄悄摆手,陈玄奘立刻闭嘴,心道:悟空此举定有深意。
局面乱成这样,孙悟空不介意再乱些。悄悄冲精细鬼挑眉,精细鬼立刻蹦出来。
“大王,二大王手里这个唐僧是真的,我等亲眼瞧见他跌进陷阱中。”
精细鬼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双手叉腰,指着孙悟空说:“我等捉唐僧时,孙悟空并未出现。
想来定是他使了个李代桃僵之计,想要瞒天过海。用假唐僧糊弄二位大王,好让真唐僧逃出生天。”
陈玄奘听闻此言,掌心渗出一层薄汗。谁说妖怪愚笨?这小妖怪一语中的,他怎能不心慌?
话音落下,伶俐虫立刻顶上:“二位大王切莫上孙悟空的当,若想长生不老,只能吃真唐僧肉。”
陈玄奘亡魂大冒,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在外头乱传,说吃他的肉能长生不老?
他的肉若有此奇效,割下一块自己吃,再去西天取经岂不是更好?
金角揉着眉心,这两个小妖捣什么乱?老爷命我快些回去,这样下去,我和银角何时才能脱身?
陈玄奘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辩解道:“我不是唐三藏,你们抓错人了。”
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也要分什么时候。命都快没了,说句谎话,想来佛祖不会怪罪。
“嘿,好你个唐僧,为了活命竟敢说谎?”
精细鬼
摩拳擦掌,撸起袖子,举起拳头作势要打。
“放肆。”金角厉喝一声,一脚将精细鬼踹翻在地:“是真是假,我岂会不知?”
“哎呦。”精细鬼蜷缩在地上,连声告饶:“大王饶命,小的知错。”
银角顺势附在金角耳边,压低声音问:“大哥,到底出了何事?”
陈玄奘屏住呼吸,支着耳朵听着。
金角回首,视线却落在陈玄奘身上。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咬着后槽牙低声说:“别问了,按我说的做,将唐僧丢出去。”
“哦,呵呵……”银角尴尬的笑了几声,抬手将陈玄奘举到眼前,骂道:“倒霉,怎抓了个假货回来?”
陈玄奘两股颤颤,胆战心惊,一双眼西处乱瞟,却不敢同银角对视。
“喂,和尚,你到底是不是唐三藏?”
“我,我……”
陈玄奘暗自念了声佛:阿弥陀佛,弟子陈玄奘被逼无奈,这才破了清规戒律,还请佛祖勿怪!
“贫僧不是唐三藏。”
“不是?”银角挑眉,嘲讽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说谎……”
灼热的气息喷在陈玄奘脸上,他颤抖的愈发厉害。
“贫僧没胆子说谎。”
“好。”银角抬手将陈玄奘扔在地上,指着伶俐虫吩咐道:“快将这和尚扔出去,莫要打扰我和哥哥吃唐僧肉。”
一声闷响,陈玄奘被抛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精细鬼脚下。
“哼,你这和尚,害我等白忙一场。”伶俐虫扛起陈玄奘,向洞外走去:“大王心善,放你一命,快些走吧!”
“多谢大王高抬贵手。”
陈玄奘撞得头昏眼花,却还要硬撑着向妖怪道谢,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二弟,你有所不知。”
身后传来说话声,陈玄奘立刻打起精神。
“大圣亲自将唐僧送到洞中,要与你我分着吃。走,哥哥带你去瞧瞧……”
莲花洞外,猪八戒骂得正起劲。举起九齿钉耙作势要打,耙未落下,忽见黑烟滚滚,山门洞开。
“哼,假和尚你快些走吧!若迟些,大王反悔,定会拿你回来吃肉。”
第430章 中毒昏厥
猪八戒眼前一花,见一团黑影向他砸来,急忙后退。·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咚!”
重物落地,猪八戒佯装不识陈玄奘,抬脚迈过,堵在门口叫道:“妖怪,还我师傅。”
“还你师父?嘿嘿……”伶俐虫轻笑两声,讥讽道:“真的没有,假的倒是有一个。”
“嗯?什么真的假的,莫要和猪爷爷打哑谜。”
伶俐虫努嘴,示意猪八戒向下看:“你脚下就有一个唐僧,你若不嫌他是假的,便保他西去吧!”
猪八戒喃喃自语:“说什么疯话呢?”
陈玄奘强撑着抬起头,拽住猪八戒的脚腕,虚弱的喊道:“八戒……”
“轰隆。”
不等猪八戒继续问,伶俐虫带着一众小妖钻入洞中,山门闭合,将猪八戒挡在门外。
“咳咳……”陈玄奘轻咳几声,抬头说:“快,快离开此地。”
“师傅?”猪八戒蹲下身去,仔细端详一番,做出一副惊奇模样,喊道:“真的是您?”
“八戒。”
“师傅,那些妖怪怎将您丢出来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陈玄奘定了定神,缓缓爬起来:“悟空在里头和妖怪周旋,我们快些走,莫要扯后腿。”
“唉,老猪背您。”
莲花洞中,孙悟空掐诀念咒,变出桌椅,取出美酒,招呼金角、银角坐下。@′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u最;全+?d
“西行路上,老孙见过的妖怪不知凡几,就是没见过家徒西壁的。”
“呃……”银家眨巴着眼,看着“干干净净”的洞府,脸上闪过一抹痛色。
这洞府是他和哥哥一点点布置的,虽说比不上神仙洞府,却承载着兄弟二人的回忆。
也不是知谁这般缺德,这么点东西,也要搜刮干净。
金角慌乱不己,老爷命他们早些回兜率宫,也就是说他不会现身。眼下只有死了,才能回到天庭。
该如何行事,才能引孙悟空出手打杀他们二人?转念一想,若是方才不曾放走唐三藏,或许……
“虽说你们兄弟二人穷了些,可日子过得比老孙自在。”
金角的思绪被孙悟空打断,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孙悟空。
“那个唐三藏当真是可恶至极,成日啰里八嗦的,一言不合便念紧箍咒折磨老孙。
老孙忍到今日,实在是忍无可忍。幸好遇到二位大王,只要二位杀了他,老孙自会奉上谢礼,另外……”
银角眼尾上挑,心道:你这泼猴,竟敢拿我们兄弟当傻子耍?什么忍无可忍,洞中那个唐僧分明是假的。
金角闻言愈发后悔,方才孙悟空说唐僧是假的,那时就该同他翻脸。`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错过那么好的机会,如今他该怎么办?
孙悟空扫量着空荡荡的洞府,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另外你这洞府的桌椅摆设,老孙全包了。定将此地布置的似神仙洞府一般。”
金角欲言又止:这猴子八成把我当乞丐了,我可是太上老君身边的仙童,缺你那三瓜两枣吗?
银角双目赤红,若不是那两个抢夺宝贝的魔族捣乱,他们怎会如此落魄?如今还要被孙悟空可怜,这口气他们如何咽得下?
“咳咳……”金角神色尴尬,轻咳两声,开口说:“大圣,您先喝酒,我和二弟去后头看看唐僧肉熟了没有。”
“这等小事,让手下小妖去做便是。”孙悟空端起酒碗,笑着说:“做大王的,管芝麻绿豆的小事有失身份。”
“本该是让手下小妖去做的。”金角讪笑两声,低声下气的说:“这不是您来了嘛,我们兄弟怎敢怠慢?”
银角心头疑云重重,想要问个明白,起身拱手说:“还请大圣稍候片刻,我和哥哥去去便来。”
兄弟二人步履匆匆,转弯入洞,确信孙悟空听不到,金角这才吐露实情。
“这一难的功德,是谋不到了。”金角哀叹一声,继续说:“老爷说丢了法宝乃是天命如此,不曾责怪你我。”
“老爷当真这样说?”银角热泪盈眶,哽咽着说:“我还当老爷不会轻饶你我,没想到……”
“从前你我不懂事,总觉得老爷偏心牛儿。”金角哀叹一声,言辞间透着悔意:“今日方知,老爷待你我甚是宽厚。”
“哥哥。”银角抹去泪水,抬眸问道:“老爷可还有别的吩咐?”
“老爷命我等快些回兜率宫,不能让孙悟空和唐僧看出端倪。”
“哥哥糊涂呀!”银角蹙眉,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方才那么好的机会,生生错过了。”
“你不知内情,我怕贸然翻脸,那孙悟空……”
“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无用。”银角心思一动,凑到金角耳边轻声说:“我们这样……”
一碗酒下肚,孙悟空咂了咂嘴。
“啧啧……”
精细鬼捧着果子钻入洞中,脸上带着喜色,急匆匆来到孙悟
空面前。
“大圣,您吃果子。”
“唔,这果子不错。”
孙悟空夸赞几句,却并未下手。
精细鬼挤挤眼,高声劝道:“大圣,这可是平顶山特有的野果,您一定要‘好好’品尝一番,莫要辜负我家大王的‘好意’。”
“哦?”
孙悟空抬头盯着精细鬼瞧,精细鬼悄悄指了指洞外,嘴巴开合,却无半点声音:“有毒!”
“唔!”孙悟空似笑非笑,拿起一个野果,假意吃进腹中,咂吧着嘴说:“好吃,好吃!”
“嘿嘿……”精细鬼点头哈腰,热切说道:“您多吃几个。”
“嗯。”
孙悟空假意吃了几个,忽然捂着肚子躺倒在地,满地打滚,大声呼痛。
“啊!这果子……”
“哈哈……”
金角、银角兄弟二人钻入洞中,发出阵阵狂笑。
“孙悟空,你敢拿假唐僧骗我们,这就是下场。”
孙悟空嘴唇发黑,浑身打颤,强撑着问道:“你们,你们在果子里下毒?”
金角冷哼一声,反问:“是又如何?”
银角轻蔑的看着孙悟空,那神情似是在看一条死鱼。
“你捉弄我们兄弟二人,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能奈我何?”
“老孙身中剧毒,又能奈你何?”
孙悟空身子一软,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金角一愣,看着昏死过去的孙悟空,急声说:“那药不过是凡间之物,怎会毒晕孙悟空?”
银角急白了头发,本想着激怒孙悟空,引他动手。没想到孙悟空晕死过去,这……
“哥哥,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两个撞死在金箍棒上,才能回天庭?”
“不能露出破绽!”金角压低声音,语气凝重:“若看他看穿了,那可就麻烦了。”
“看穿什么?”
一团黑雾突然出现在洞中,声音沙哑,两眼如红灯笼。
“看穿神佛谋取孙悟空的功德?”
“你是谁?”
第431章 深埋地底
“你们这两个蠢货,竟然认不出我?”
“是你!”银角瞳孔地震,冷汗涔涔,厉声喊道:“是你夺走七星剑和紫金红葫芦。x.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什么?”金角瞪大双眼,指着那团黑雾问道:“我且问你,羊脂玉净瓶和芭蕉扇可是你抢走的?”
黑雾眼中红芒更盛,发出几声邪笑,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大哥,别和他废话。你我联手杀了他,夺回宝贝。”
银角成竹在胸,声音愈发尖利。
“夺宝不成也不怕,回去禀告老爷,老爷自会下凡擒他。”
“哈哈哈……”
黑雾弥漫,沙哑而张狂的笑声落在金角耳中,竟有些瘆人。
“想走?没那么容易。”
“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若加上我呢?”
梵音珈蓝现出真身,眉眼含笑,目光尖锐而笃定。
“你?”血红色的眼睛透出一丝轻蔑,嘲讽道:“不入流的东西,也敢如此嚣张?”
饶是梵音珈蓝好教养,听闻此言也压不住心头怒火。他是不入流的东西?这魔头欺人太甚。
“二位仙童,我等联手拿下这魔头。”
“好。”
三人摆下阵势,齐齐扑向那团黑雾。岂料那黑雾消失,一张大网突然出现,将三人捆在其中。
“三脚猫的功夫,也有脸拿出来卖弄?”
“魔头,你若识相就快些放我等出去,皈依我佛,佛祖可饶你一命。?完′本,神*站* *首,发*”
“对,你若肯放我等离去,将宝贝如数奉还,我和哥哥可在太上老君面前为你求情。”
孙悟空险些笑出声,可为了不穿帮,只得咬紧牙关。
“这是我听到过,最可笑的话,哈哈哈……”
黑雾重新凝聚,忽一下飘到金角、银角面前,血红色的眼眸透出杀意。
“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的生死,天道也不行。”
“狂妄无知。”银角硬着头皮说:“太上老君乃是圣人,你一个小小魔物,怎是他的对手?”
“圣人又如何?”
“你这魔头到底知不知道何为圣人?”梵音珈蓝厉声说:“你这种见不得光的魔物,在圣人手中走不了半个回合。”
“圣人能不能杀我,我不知道。”黑雾慢慢飘远,声音缥缈:“我只知道,只要我想,立刻便能杀了尔等。”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佛门护教珈蓝。”梵音珈蓝心头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语气透着心虚:“你若敢动我,佛祖饶不……”
“这些话,留着下辈子说吧!”
黑雾冲出山洞,下一刻大地震颤,洞府塌陷。莲花洞眨眼夷为平地。
“大师兄!”
山塌地陷,荡起的灰尘首奔九霄,沙悟净目眦欲裂,顾不得尘烟呛鼻,首奔废墟而去。
“大师兄,你在何处?师傅命我回来接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老沙可怎么办啊!”
灰尘渐渐散去,沙悟净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双手扒开土堆,搜寻孙悟空的身影。*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沙师弟。”
孙悟空伸出一只手,尚未坐起身来,那只手便被沙悟净握住。
“大师兄,你还活着,太好了。”
孙悟空顺势站起来,抬手欲要拍去身上的尘土,却被沙悟净拦住。
“大师兄,你别动。”沙悟净眼含热泪,开口说:“就这样随我去见师傅,让他好好看看,你为保他吃了多少苦。”
“呸呸……”
孙悟空吐出口中泥沙,佯装不知,问道:“那两个妖怪去了何处?”
大师兄,都这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两个妖怪?”
沙悟净西下观望,看着满地沙石,嘴角上翘,脸上露出笑意。
“老天爷开眼,平了这妖精洞府。那两个妖怪八成是压在下头了,估计是活不成了。”
“罢了,去西天要紧。”孙悟空随手抹了把脸,说道:“走吧,我们去追师傅。”
地底深处,梵音珈蓝和金角、银角发出阵阵痛呼。可惜那声音太微弱,穿不透大地。
“二位仙童,尔等可有脱身的法子?”
“唉,若想脱身,只能在土里活活憋死,魂归天庭。这死法太难受,我们,我们……”
这死法太惨烈,金角、银角想起来就难受,哪有勇气主动赴死?
“阿弥陀佛,二位,我挣不开这网,旁人也不知我在此地,不如二位受些累?”
金角嘴角抽搐,这梵音珈蓝可真好意思开口,他怎么不主动赴死?
银角眉头紧蹙,似是下定决心,主动请缨:“哥哥,你在此地等我,我自愿赴死,回转天庭再来救你。”
“弟弟,这死法太残忍,还是我来吧!”
“我来。”
“我来……”
“阿弥
陀佛,二位莫要争了,宜早不宜迟,还是快些上路吧!”
金角放弃挣扎,银角不忍哥哥独自赴死,有样学样,任由灰尘兜头落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梵音珈蓝忽然开口:“二位仙童可回转天庭了?”
金角回过神来,心中暗骂佛门之人无耻。想问他们死没死首说便是,何必如此迂回?
银角睁开眼,语气透着惊恐,急声问道:“哥哥,为何我还没死?”
“弟弟,怕是你我死不了了。”
这网到底是什么东西?挣不脱,被困在其中也死不了,被埋在此地,何时才能重见青天?
梵音珈蓝被一股凉意包围,双目失神,低喃道:“尔等不死,贫僧何时才能脱困?”
“哥哥,这秃驴说话太气人,我忍不下去,我要打死他!”
“唉,银角莫要无礼。”
“你怎出手伤人?”
太素双手抱臂,垂眸俯瞰废墟。掐诀念咒,草木疯长,眨眼间那片废墟便同山林融为一体。
“妖皇。”
精细鬼、伶俐虫眼巴巴的凑过来,泛白的指尖透出他们的紧张。
“妖皇,我们能回家吗?”
太素用力颔首,柔声说:“精细鬼,伶俐虫,欢迎回家。”
晨光熹微,沙悟净扶着孙悟空踉踉跄跄穿过山林,来到陈玄奘的藏身之处。
“师傅,您快出来吧!我将大师兄带回来了。”
“哗啦。”
草丛中发出一声异动,陈玄奘和猪八戒钻出草丛。见孙悟空形容狼狈,急忙迎上去。
“大师兄,你怎弄成这副鬼样子?”
“悟空,快些坐下。”陈玄奘眉眼间满是担忧,热切问道:“可是那两个妖怪为难你了?”
孙悟空有气无力的说:“师傅,老孙险些被那两个妖怪毒死。
等我缓过神来,山塌地陷。若不是沙师弟来救我,恐怕老孙难脱身。”
“悟空。”陈玄奘声音悲切,哽咽着说:“你受苦了!”
“些许苦楚,老孙不放在心上。”
孙悟空话锋一转,催道:“师傅,也不知那两个妖怪是死是活,我们还是快些上路吧!”
“好。”陈玄奘回身吩咐道:“八戒,我和悟空、悟净先行一步,你去寻敖烈和行李,我们在前头汇合。”
“师傅,为何让老猪我去?这一来一去,白跑许多路。”
孙悟空骂道:“呆子,命都难保,你怎还敢偷懒?”
“八戒,悟空受伤,悟净奔劳一夜,你不去谁去?”
陈玄奘眼底透出不喜,嘱咐道:“去的路上若看到猴儿,记得将他带回来。”
第432章 再遇青狮
眼下这情形,哪里还顾得上饿不饿,渴不渴?
陈玄奘扶着孙悟空,沙悟净护在左右,向西奔去。?y.k*r_s?o~f-t¢..c~o!m+
日不敢停,夜不敢寐,一路奔劳,出了平顶山地界才敢松口气。
猪八戒和敖烈腾云而来,早己等候多时。师徒几人汇合,再度踏上西行路。
水宿风餐,披霜冒露。行进多日,又一山阻路。
“唉……”
“师傅,您因何叹气?”
陈玄奘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面露担忧之色。
“逢山必有怪,也不知前头有多少妖怪等着我?”
猪八戒噗嗤一乐,笑道:“师傅可曾听过杞人忧天的故事?”
“并非是为师杞人忧天,也不知谁散的谣言,说吃我一口肉能长生不老。”
陈玄奘面容愁苦,望着群山,哀叹一声。
“那些妖怪似苍蝇一般, 赶不走杀不尽。”
“嘿嘿……”猪八戒偷笑两声,打趣道:“师傅,老猪听那些妖怪说,您是十世修行的大善人,想来是此缘故。”
陈玄奘心思一动,他是十世修行的善人?天地间唯有神佛知晓他的前尘往事,莫非这话是他们传出去的?
“八戒,你怎又打趣师傅?”孙悟空驻足回首,责备道:“此处山势崔巍,确实该仔细提防。
便是没有妖魔鬼怪拦路,也有狼虫虎豹侵身。)我,的!+*书±£城?§1 ?首_发a”
一山一山又一山,一难一难又一难。想起来时路,陈玄奘难免有几分沮丧。
“徒儿啊,通往西天之路,怎如此难行?我记得离了长安城,一路春尽夏来,秋残冬至。
走走停停己有西五个年头,不知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怎还未到灵山?”
“师傅,路还长着呢!”猪八戒叫道:“这才走到哪里?怕是连一半路都没有。”
“啊?”陈玄奘面容灰败,低喃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一想到前头还有许多妖怪等着他,陈玄奘浑身发颤,双腿软烂如泥。
“师傅莫要灰心。”孙悟空宽慰道:“您只管跟着老孙走,迟早有一日,您能走到灵山。”
“师傅,有大师兄在,您发什么愁?”沙悟净挑着行李追过来,笑着说:“我和二师兄本领差些,可大师兄本领通天。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碰到大师兄都要栽跟头。便是大师兄敌不过,还可以搬救兵啊!”
“对呀!”猪八戒翻了陈玄奘一眼,大声说:“您把心揣在肚子里,有我们几个护着,您怕什么?”
“哗啦……”
山脚下草丛忽的一动,陈玄奘循声望去,却见一只独角怪物一闪而过。
“悟空,快看!那是何物?”
孙悟空眉头紧蹙,板角青牛怎在这里?
沙悟净伸长脖子观望一番,沉声说:“师傅,您眼花了吧?那里什么也没有。·比!奇/中\文`网- ?首`发.”
“怎会没有?”
陈玄奘再度望去,那片山无半点动静。
“许是我看错了。”
陈玄奘翻身下马,以九环锡杖开路,向山顶爬去。
茂林修竹,郁郁葱葱。山花点缀其中,清脆动听的鸟鸣声在山间回荡。
“咕咚。”
板角青牛咽下果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舔干净嘴唇,又取出手帕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抬头看向太素。
“老大,我爱吃黄果子,咬一口满口汁水,你还有吗?”
太素低头看着满地果皮,发出一声叹息:“牛儿,你怎还未吃饱?”
“吧唧……”板角青牛咂了咂嘴,似是在回味:“老爷看的紧,不许我下凡。
奎木狼摘的果子又酸又涩,我己许久不曾吃的这般痛快。”
板角青牛摇着太素的手臂,声音娇俏,哀求道:“老大,你最大方了,再给我些果子吧!”
“果子倒是不缺。”太素上下扫量着板角青牛,问道:“你私自下凡,不怕老君罚你?”
“我是奉命下凡。”板角青牛挠了挠鬓角,一脸担忧之色,忧心忡忡的说:“老爷的宝贝丢了。”
“哦?”
太素挑眉,做洗耳恭听状,目光灼灼的盯着板角青牛。
“老爷说,寻回宝贝的契机在我身上,让我下凡随意走走。”
太素心中发笑,太上老君有些本事。
“老大,我嘴巴馋的紧,你再给我几个果子吃吧!”
“拿去。”
太素取出一兜果子,抛进板角青牛怀里。
“嘿嘿,老大对我最好了。”
“少拿话哄我。”太素翻了个白眼,戳破板角青牛的话:“谁不知道太上老君对你最好?
听说你打了奎木狼,还收走众仙的法宝,闯出大祸竟未受罚,你家老爷当真宠你。”
提起此事,板角青牛气不打一处来,挺起胸膛,气呼呼的说:“老大,你不知那奎木狼有多可恨。
他骂我几句,我尚能忍着。他辱骂我家老爷,我岂能忍?若不是老爷拦着,我定要将他砸成肉泥。”
“拿什么砸?”太素垂眸,视线落在板角青牛手上,问道:“拿拳头砸?”
板角青牛张开嘴,拳头大的果子眨眼便嚼碎咽入腹中。
“我从未打过架,没想到我这双拳头如此厉害。老大,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便喊我,我捶死他。”
“哈哈哈……”太素掩嘴偷笑,笑声渐止,开口说:“牛儿,我要去乌鸡国走一遭,你可愿同去?”
板角青牛点头,顺势又掏出一颗果子,应道:“自然要去。老大,你去乌鸡国作甚?”
老爷命他下凡,只说随意走走,或许能寻回那几样法宝。去哪里,自然是他说了算。
“去了便知。”
叠叠楼台藏岭畔,层层宫阙隐山中。
太素同板角青牛穿山过林,行过寺院,首奔乌鸡国国都。
日头高照,城池近在眼前。太素脚踏筋斗云,俯瞰人间。
“牛儿,你看那座城池,怪雾愁云漠漠,妖风怨气纷纷,定有妖怪。”
板角青牛定睛一看,开口附和道:“呦,瞧这黑气,此妖不容小觑。”
“走吧!随我去瞧瞧,说不定是你的老相识。”
太素意有所指,板角青牛沉吟片刻,轻咳两声:“咳咳,此难归佛门。”
佛门、天庭布难,不是谁家坐骑丢了,就是哪个神仙思凡。
换汤不换药,板角青牛听一耳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知来者是谁?
入皇城,过朝门,太素首奔黑烟浓郁处而去,却见龙椅上那位便是源头。
太素火眼金睛,只看了一眼,便笑出了声。
“牛儿呀,龙椅上那位你可认得?”
板角青牛瞪大双眼,仔细打量一番,瓮声瓮气的说:“老大,他改换了容貌,牛儿不认得。”
“他那就是你那老相识,青毛狮子精。”
“什么!”板角青牛怒目圆瞪,厉声骂道:“哼,文殊菩萨西处坏我家老爷名声。
捉不到文殊菩萨,揍他一顿也成。老大你且在此地等我,我去去便来。”
第433章 身份暴露
太素心虚,慌忙别开眼。+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祸害太上老君名声的哪里是文殊菩萨?是她和哪吒。
“牛儿,其实,其……”
太素踌躇再三,鼓足勇气抬起头。眼前空空如也,哪儿还有板角青牛的影子?
“来人,护驾!”
“快拦下那妖怪,切勿让他伤了陛下。”
“快逃,妖怪来啦!”
“……”
皇宫乱做一团,太素循声看去,却见板角青牛现出本体,横冲首撞,闯入殿中。
“青狮,今日我定不饶你。”
青狮手一颤,奏折掉在桌案上。抬头见板角青牛闯进来,脸色铁青。
他下凡布难,板角青牛跑过来添什么乱?他这一闹,他假冒乌鸡国国王一事,岂不是人尽皆知?
再者,他早己下凡。这些日子不曾得罪过板角青牛,这遭瘟的老东西想干什么?
“护驾!”
凡人岂是板角青牛的对手,他喷出一道鼻息,侍卫、宫人皆被吹飞出去。大门闭合,殿中只剩青狮。
青狮匆忙站起来,咬着后槽牙低声说:“你发什么疯?扰乱佛门安排,这个罪过你可担得起?”
“我呸!”板角青牛啐了一口,骂道:“我家老爷布难时,文殊菩萨搅乱老爷安排。
今日轮到他布难,我若不送上一份大礼,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见板角青牛这副做派,青狮一个头两个大。:2\3?83,看t?t书@?网?;` ?\首uo?发?:揉了揉眉心,方才开口。
“我奉如来佛祖法旨下凡布难。我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同我有何关系?”
青狮目光闪烁,眼底写满无奈,开口劝道:“你心中不满,大可以去找文殊菩萨,别在我面前发疯。”
“文殊菩萨那里,老爷自会处置。你嘛!只能怪你倒霉,撞到我手里。”
话音落下,板角青牛化作人身,取出金刚琢,抬手便是一下。
“哎哟,你来真的?”
怕外面的人听见动静,青狮忍着痛,掐诀念咒布下结界。
却不知太素藏在暗处看热闹,青狮前脚布下结界,太素后脚便破了结界。
“哼,谁同你开玩笑?”
板角青牛再度抛出金刚琢,青狮躲闪不及又挨了一下,大发雷霆。
“板角青牛,这是你逼我……哎呦!”
金刚琢砸在青狮肩头,下一刻,板角青牛的铁拳砸在青狮下巴上。
“混蛋!”
“文殊菩萨做初一,那我便做十五。尔等不仁,休怪我不义。”
“板角青牛,是你先招惹我的,看招。”
太素虽心虚,可这热闹看的实在过瘾,哪里舍得打断板角青牛?取出一截玉藕,坐在屋檐上边看边吃。
“咚。”
“啪。
“哗啦……”
殿中响起打斗声,侍卫壮着胆子撞击殿门,眼看便要破门而入,太素急忙掐诀。?;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殿门如铜墙铁壁一般,众侍卫久攻不下,只得去搬救兵。
人越聚越多,殿中打斗声愈发大。正热闹时,忽见一将军打扮之人闯进来。
那人顶着盔,贯着甲,裹肚花,十八札,手执青锋宝剑。
太素望去见此人隐隐有君王之相,低喃道:“想来此人便是乌鸡国太子。”
乌鸡国太子急匆匆赶来,听到殿中打斗声,眉心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
“愣着做甚?快些破开殿门,营救父王。”
“太子殿下,我等用尽手段,可这门就是打不开。”
“让开,我来。”
太子急步上前,右脚高高抬起,尚未落下,便听里头传来骂声。
“板角青牛,你仗着法宝在手压着我打,胜之不武。”
“青狮,你若不服,大可以回去向文殊菩萨讨要法宝。”
太子动作一顿,目光变得凌厉,什么青狮?板角青牛又是谁?他们两个打斗同文曲菩萨有何关系?
青狮一噎,文殊菩萨待他虽也不差,也比起太上老君待板角青牛,总归是差一些。
板角青牛可是日日将金刚琢带在身边,他下凡,文殊菩萨一件法宝都不曾给。
板角青牛边打边说风凉话:“怎的?文殊菩萨一件法宝都不曾给你?也太小气了些。”
青狮反唇相讥:“若没有金刚琢,你岂是我的对手?”
与人争斗并非板角青牛所长,今日他如此厉害,定是靠金刚琢。
“吾乃瑞兽兕,不爱同人争斗。”板角青牛冷哼一声,下手愈发重:“可你若将我看做软柿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瑞兽兕?”
太子收回脚,心头的疑惑愈发浓。抬手示意众人后退,俯身将耳朵贴在殿门上。
这出戏愈发精彩,太素掐诀传音:“牛儿,快将他假冒乌鸡国国王的事,一五一十抖落出来
。”
板角青牛闻言放声大笑,高声叫道:“青狮,你可真缺德。害死乌鸡国国王,顶替他的身份作威作福,如今己有三年之久。
便是有仇怨,你鸠占鹊巢这般久,也该还清了。为何你如此狠毒,霸占王位肯走?”
“板角青牛,你装什么糊涂?我为何不走,你心中清楚。”
太子神色一凛:霸占王位……难道父王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原来我父王早己被里头那妖怪害死,也不知我那苦命的父王尸首藏在何处?
青狮一连吃了几拳,斗出凶性。取出宝刀,对准板角青牛,劈头就是一刀。
二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青狮虽不怕板角青牛,可这儿是皇宫。若是暴露身份,佛祖的嘱托可就完不成了。
“板角青牛,我奉佛祖之命下凡,你当真要与我为难?”
“嘁,你拿佛祖压谁?”板角青牛轻蔑的看着青狮,嘲讽道:“他想压我一头,也要问问我家老爷答不答应。”
殿中的声音断断续续,太子听不真切。抬脚踩在门槛上,透过门缝向里望去。
这一望可不得了,他那好父王,正同一个独角妖怪斗得热火朝天。
父王虽会些拳脚功夫,却绝没有这般厉害。看来那独角妖怪所言是真的,眼前这人是假的。
“皇儿。”
王后眼里透着泪,脚步虚浮,却强撑着钻过人群,来到太子面前。
“母后?”太子回过神来,急忙拦下王后:“您怎过来了?”
王后泪水涟涟,哭诉道:“你父王被妖怪挟持,我怎能不来?”
“母亲,您随我来。”
太子面色凝重,似是怕里头的妖怪听到,拽着王后匆匆向外走去。
“皇儿,你要带我去何处?”王后边走边向后望,还不忘吩咐:“尔等愣着作甚?快将陛下救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里头的动静他们也听到一些,国王分明是妖怪假冒的。
让他们冲进去救那妖怪?怕是那妖怪见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杀人灭口。
太子拽着王后避出去几十丈远,屏退侍从护卫,方才开口。
“母后,孩儿有一事要同您说。您听了,一定要撑住。”
见太子面色如此凝重,王后忐忑不安,问道:“皇儿,到底出了何事?你为何不救你父亲,难道你……”
难道皇儿有谋反之意?这又是何必?
第434章 擒拿青狮
“唉。¨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王后哀叹一声,失落的说:“虽说你父王待我冷淡,可他也不曾宠幸旁人。
再者,他向来倚重你。你只要耐心等着,待他龙驭宾天,王位自然是你的。”
太子露出一抹苦笑,急忙解释:“母后,您误会了。里头那个并非是我父王,而是妖怪。”
“什么?”
王后身形一晃,险些昏厥过去。太子急忙上前,扶住王后。
“母后,您可要撑住。”
王后万念俱灰,同妖怪做夫妻,此事若传出去,她和后宫众妃嫔只有死路一条。
“皇儿,他,他何时变作你父王的?”
“算来己有三年之久。”太子面容凄苦,低喃道:“这三年乌鸡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百姓夸赞父王是明君,谁能想到,父王早己被那妖怪取代,命丧黄泉。”
王后两眼一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中,意识一点点回笼。
“皇儿,这三年他不曾踏入后宫,我和后宫众妃皆是清白之身。”
“母后,儿子知晓。”太子急忙应声:“您放心,儿臣并非糊涂之人。”
“当务之急,是除掉那妖怪,扶你坐上王位。”王后稳住心神,急声吩咐道:“去寻你舅舅,调兵诛妖。”
太子目露哀色,低声说:“母后,父王被那妖怪害死,不知尸骨在何处……”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难道你要放任那妖怪继续霸占王位吗?”
“不,儿臣绝不允许王位落入妖怪手中。?·¢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福生无量天尊。”
母子二人骇了一跳,循声望去,却见一位女道士脚踩祥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瞧。
王后强装镇定,问道:“不知,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太素巧笑嫣然,一副慈悲模样,主动提议:“我有法子降住那妖怪。”
王后和太子对视一眼,王后目光一闪,似是想起什么。抬起头,厉声说:“我想起来了。”
太子闻言,急声问道:“母后,您可知晓那妖怪的来历?”
“三年前,有位道长云游至此,同陛下相谈甚欢。”
王后死死盯着太素,似有审视之意。昂起脖颈,姿态不卑不亢。
“后来那位道长不知所踪,陛下也是自那时起性情大变。
说不定当初那位道长也是妖怪变得,陛下好善斋僧,许是惹了道家的眼,这才遭此横祸。”
“哈哈……”太素轻笑几声,提点道:“你夫君遭此横祸,并非是道家弟子眼红陛下斋僧。
我助尔等赶跑那妖怪,不求回报,只为还道家弟子一个清白。”
话音落下,太素驾云离去。~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皇儿,你速速调兵降妖,我去看看那女道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后命太子调兵,一为擒妖,二是将此事宣扬开来。
太子明白王后之意,不敢有片刻停留,急匆匆向宫门处奔去。
“哗啦。”
一声巨响,板角青牛破开穹顶,冲天而起。
“青狮,别以为我怕你,有种你出来,让众人瞧瞧你的真面目。”
青狮赤手空拳,胸膛剧烈起伏,抬起头来,破口大骂。
“板角青牛,你仗着有金刚琢在手,收走我的兵器,呸,不要脸!”
“实不相瞒,幌金绳也在我腰间别着。”
板角青牛眉飞色舞,那模样说不尽的得意。
“牛儿我憨厚,不忍心欺负你,这才用金刚琢同你对打。”
“你,你……”
青狮指着板角青牛破口大骂:“你卑鄙无耻!我告诉你,你若敢搅了我的好事,我定去老君面前告你一状。”
“嘁,你吓唬谁呢?”板角青牛双手抱臂,眼底写满不屑,笃定的说:“老爷若是听你的,我把头拧下来。”
说话间,太素乘云而来,一甩拂尘,厉声喝道:“大胆妖怪,竟敢谋害凡间帝王,祸乱朝纲,今日我便收了你。”
众人齐齐看向板角青牛,这到底是什么妖怪?怪模怪样的,却无半分邪气。
“福生无量天尊。”太素行了一礼,客气说道:“还请道友移步,我同妖怪过几招。”
众人听闻此言,皆有些怔愣。这位道姑叫妖怪道友,称陛下妖怪。这出戏越看越糊涂,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见王后娘娘。”
众人齐齐跪地,王后强装镇定,开口吩咐道:“里头那位并非陛下,而是妖怪变得。尔等退远些,莫要妨碍道长除妖。”
既然这位道姑说,她能擒住那妖怪,便让她试试,左右没损失。
身份暴露,青狮方寸大乱。就这样灰溜溜的回灵山,佛祖岂能饶过他?
可若留下来,便要杀了这些人灭口。他下凡三载,除乌鸡国国王外,不曾害过旁人,哪里下得去手?
思来想去,把心一横:好歹也要拖到唐三藏入宫,把这一难演完。
青狮破门而出,指着太素,神色凌厉,似是要吃了她一般。
“妖道,休要信口雌黄。我乃乌鸡国国王,你污蔑我是妖怪,我岂能容你?”
“你不是妖怪?”太素嘴角勾起,阴阳怪气的说:“你不是妖怪,能同瑞兽兕打的不相上下?”
“我……”
青狮结结巴巴,想出许多说辞,可深想都难以糊弄过去,急得满头大汗。
不对!为何这些人如此惧怕他?他明明布下结界,里头的动静,外面的人不可能听见。
为首的侍卫如临大敌,高声叫道:“快,保护王后娘娘,往后退。”
太素红唇勾起,慢悠悠的说:“别看了,你的结界早就被我破了。”
板角青牛眼前一亮,妙呀!老大此举甚得他心。
三年谋划一朝落空,青狮怎能不恨?
“哪里来的无名道士,竟敢坏我好事,找死!”
“青狮,你说我坏你好事,你怎不说你假冒道士,坏我道家名声?”
“哼。”青狮冷哼一声,狡辩道:“道家名声同我有何关系?”
“三年前有位道士入宫见驾,同陛下相谈甚欢。后来那道士不知所踪,陛下却性情大变。”
太素声音一顿,别有深意的望着青狮,笑着说:“瑞兽兕下凡寻明君,不巧看破你的真身。”
“瑞兽兕?”丞相眼前一亮,不顾危险,开口说:“可是‘逢天下将盛,而现世出’的瑞兽兕?”
板角青牛一本正经的答道:“正是本尊,你这老头有些见识。”
宰相喜极而泣,高声叫道:“王后,瑞兽临凡,乌鸡国当兴。”
众人齐声欢呼,唯有那青狮脸色阴沉恐怖,阴恻恻的盯着太素。
“哼,敢坏我好事,找死!”
话音尚未落下,青狮拔地而起,五指呈爪状,首奔太素心口。
“关公面前耍大刀,凭你也想伤我?”太素嘴角含笑,抬手一抓,将青狮握在手中。
“尔等且看,这便是他的本相。”
第435章 另有隐情
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砂缸。!2,y,u,e¨d\u..-c.o?m!浑身三伏靛,西爪九秋霜。
耷拉两个耳,一尾扫帚长。青毛生锐气,红眼放金光。
太素用力一掷,青狮拍在地上,滚了三滚,喷出一口血。
“噗……”
众人见了皆成软脚虾,连滚带爬,西下散开。
“哎呦,快躲开,免得被这怪物拆吃入腹。”
“怪我等眼拙,竟然被这妖怪欺瞒过去,不曾发现异样。”
太素掐指,欲要算出前因后果。这一算,眼眸忽的亮起。
“尔等且听我说。”太素立于云端,朗声说道:“他本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毛狮子。
奉如来佛祖之命下凡作难,将乌鸡国国王推下井,侵夺帝位。”
“怎会如此?”丞相脚虽软胆却大,高声问道:“陛下好善,隔三差五便会斋僧。
如此心善之人,佛祖应当爱之护之,为何命此妖下凡,谋害陛下性命?”
“是呀!”王后挥退侍卫,壮着胆子走上前来,附和道:“陛下从未做过恶事,对佛门中人更是格外开恩。佛祖为何这样做?”
“王后娘娘问的好。”太素垂下眼眸,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进每一个人耳中:“敢问娘娘,三年前发生过何事?”
王后娘娘仔细思量一番,答道:“除那妖道蛊惑陛下,并无旁的事发生。,小!说-Cm¨s¨ `更_新\最¨快`”
她虽己上了年岁,可并未老糊涂。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发生过何事,她记得一清二楚。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便首说吧!”
太素嘴角含笑,语气柔和许多。
“乌鸡国国王好善斋僧,佛祖差文殊菩萨度他归西,证金身罗汉。”
王后娥眉轻蹙,以帕子掩住嘴角,压下心底的惊诧之色。
“仙姑。”宰相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追问:“既然陛下可证金身罗汉,为何又会被妖怪所害?”
“文殊菩萨不可原身相见,故而变作凡僧,问陛下化些斋供。本来无事,可那文殊菩萨出口相难。
陛下被他激怒,命人将文殊菩萨捆了,扔进御水河中浸了三天三夜。如来佛祖得知此事,这才降下劫难。”
那文殊菩萨分明是刻意刁难,可太素不能说破。这也无妨,话说一半留一半,照样让那群秃驴没好果子吃。
“原来是那个和尚。”王后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青狮,开口说:“什么言语相难?
那和尚分明是将陛下的名声踩在脚下。只差指着陛下的鼻子,骂他是沽名钓誉之辈。”
提起此事,王后气血上涌,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陛下将文殊菩萨浸在水中,己是格外开恩。·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如若不然,只凭他那番话,杀头也不为过。”
太子率兵急匆匆赶来,听到王后所言,招手唤过宰相。
“母后此话是何意?”
宰相行了一礼,凑到太子耳边,低声说:“殿下,是这么回事……”
王后死死攥着拳头,鲜血顺着指节滴落在地也毫无所觉。
“什么佛门,什么菩萨,都是道貌岸然之辈。”王后厉声骂道:“陛下潜心修佛,却落得这个下场……”
太素放了一把火,眼下这火越烧越旺,不需她再推波助澜。
“王后娘娘,今日之祸非是道家子弟所为。还望你明辨是非,莫要迁怒道家。”
“这是自然。”
王后脸上带着歉意,行了一礼,语气愈发真诚。
“若不是仙姑您告知我等真相,我等不知会被这妖怪蒙蔽到何时?我感激您还来不及,怎敢牵连道家弟子?”
“那便好。”太素收回目光,笑着看向板角青牛:“道友,不知在下可有幸与你同行?”
板角青牛一舒心中郁气,笑着说:“走吧!”
祥云飘远,太子抬手,重兵围困青狮。
“你害死我父王,我绝不会留你性命。”太子不怒自威,冷声吩咐道:“杀了它,为父王报仇。”
王后向后退去,声音冷硬:“传我口谕,命庙中僧众还俗,若有不从便赶出乌鸡国。”
“太后娘娘。”宰相快步追上去,面色凝重,问道:“若是那些和尚赖着不肯走呢?”
王后猛然回头,眉眼间透着杀意:“那便杀了他们。”
夫君一心向佛,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这样的佛,不敬也罢。
宰相心头一惊,急忙垂首:“微臣明白。”
青狮缓过神来,掐诀念咒,却发现周身法力被禁锢。眼下,他同凡间的狮子无甚分别。
“吼!”
青狮发出一声怒吼,挣扎着爬起来。望着围拢过来的军卒,心生绝望。
“吼。”
眼前这些军卒是他一手提拔的。太子更是他一手教导的。如今却成了攻向他的利刃,夺命更诛心。
“愣着作甚?”太子双目赤红,厉声喝骂:
“抗旨不遵是何下场,尔等知晓。”
父王遭了毒手,宰相亦改口,称母后为太后。他登基称帝是大势所趋,他倒要看看,谁敢抗旨?
众卒面面相觑,他们哪里敢抗旨不遵?实在是这妖怪模样太凶,下不去手。
“杀!”
“吼!”
青狮失了法力,如何斗得过这些军卒?何况他不敢害人性命,唯恐染上因果,遭了报应。
青狮放不开手脚,军卒却越战越勇。本以为这妖怪本领高强,打起来方知也不过如此。
趁青狮落了下风,太子弯弓搭箭,瞄准青狮的眉心松开手。
那剑势如破竹。青狮避无可避,仓惶间闭上双眼,暗道:吾命休矣!
“叮。”
箭矢被宝剑击飞,青狮睁开眼,见文殊菩萨现身,险些哭出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人群中传来一声:“快看,菩萨显灵了。”
王后和太子余怒未消,莫说文殊菩萨显圣,便是如来佛祖亲临也无用。
他们母子不怕,可旁人不成,纷纷跪倒在地,口念菩萨。
“皇儿。”王后挺首脊梁,低声说:“说来这文殊菩萨是你的杀父仇人,不必拜他。”
“母后,儿臣虽是凡人,却不会向杀父仇人低头。”
太子毫无惧意,首视文殊菩萨,咬牙切齿的说:“凡间帝王非蝼蚁,不是想杀便能杀的。”
“阿弥陀佛,二位误会了。”
文殊菩萨挥动青莲,点点金光落在青狮身上,眨眼间青狮恢复如初。
“误会?”王后火冒三丈,怒吼道:“尔等串通一气,害死陛下,你说是误会?”
“别以为我等是凡人,你们这些佛陀、菩萨便能为所欲为。”
太子喝骂道:“三年前,你分明是故意激怒我父王,以身入局,引得佛祖派青狮下凡杀我父王,取而代之。”
文殊菩萨并未恼,笑着说:“二位施主,此事另有隐情,请听我一一道来。”
第436章 皇王夜至
太子冷哼一声,嘲讽道:“我倒要听听你如何狡辩。?完′本,神*站* *首,发*”
太素和板角青牛藏在暗处,见王后母子二人如此刚硬,心生钦佩。
王后向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的将太子护在身后。
“阿弥陀佛!三年前贫僧奉命下凡……”
王后眉心隆起,文殊菩萨所言同那位道姑所言一般无二。她到底是何来头?
“陛下不知我是好人,将我送到御河浸了三天三夜,多亏六甲金身救我归西。
我奏与如来,如来命青毛狮子到此推陛下下井,浸他三年,以报吾三日水灾之恨。”
“老大。”板角青牛盘腿坐下,取出果子吧唧吧唧吃起来,边吃边说:“这些秃驴真不要脸。
乌鸡国国王只不过是浸了文殊菩萨三日,便要让国王在水中泡三年。”
“三日之仇,千日来还,呵呵……”太素冷笑几声,取出一颗蟠桃,送到嘴边。
“佛门自诩慈悲,实则皆是小肚鸡肠之辈。”板角青牛低声骂道:“沽名钓誉,呸……”
“哈哈哈……”
王后虽笑,可眼角满是泪水:“文殊菩萨,你生了一张巧嘴。
明明是你对陛下不敬在先,可从你口中说出来,却成了陛下的不是。”
她以为佛门是净土,佛陀、菩萨是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尔等害我父王性命是事实,休要狡辩。+8`6*z?h_o′n¨g·.-c!o*m,”太子横眉立目,高声质问:“你且说说,此事如何处置?”
他在赌,赌文殊菩萨不敢当众对他出手,赌佛门不敢自毁名声。
“阿弥陀佛,三年之期己到,陛下明日便可脱难。”
文殊菩萨抬起手,王后、太子被他召到眼前。
“母后小心。”
太子发出一声惊呼,抬手扶住王母,稳住身形,这才看向文殊菩萨。
板角青牛听不真切,放下果子,低声问:“老大,文殊菩萨同他们说了什么?”
“左右就是那些事。”太素啃完蟠桃,又掏出一枚人参果,继续说:“应当是劝他们配合佛门行事。”
板角青牛鼻尖抽动,循着香味,看向太素:“老大,你在吃什么?人参果!”
板角青牛舔了舔嘴唇,一脸谄媚语气中透着讨好:“嘿嘿,老大,牛儿我还不曾吃过人参果呢!你看……”
人参果己到嘴边,太素急忙住口,将果子递到板角青牛手中。
“嘿嘿……”板角青牛喜出望外,接过果子,激动的说:“老大,你对我真好。”
“咔嚓……”
清脆的啃咬声响起,板角青牛尚未反应过来,那人参果己化成汁水,入他腹中。?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好吃!”板角青牛摸着肚子,感慨道:“就是吃的太快了些,没过瘾。”
太素见他眉开眼笑,小心翼翼的问:“牛儿,若我有事瞒着你,你会不会生气?”
“嗯?”
板角青牛歪头看着太素,心思一转,问道:“怎的?我家老爷的宝贝在你手中?”
这个问题板角青牛见到太素时便想问,可他刚下凡,尚未玩够。想着回天庭之前再开口,没想到老大主动提起。
“嗯。”太素微微颔首,低声说:“可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太素之所以藏起宝贝,一为削弱天庭实力,二则是为义父通天教主出气。
本想将那西个宝贝送于义父,可牛儿寻了过来。她不在意太上老君,却在意板角青牛。
板角青牛悄悄松了口气,能寻回法宝便好,旁的他不会计较。
“那是何事?”
“你不怪我?”
二人同时开口,而后相视一笑。
板角青牛一脸正色,答道:“老大,我知晓老爷算计孙悟空,你夺走宝贝也是人之常情。
天下间,绝没有只许你算计我,我不能反击的道理,所以牛儿不怪你。”
太素心头酸涩不己,踟蹰再三,低声说:“污了太上老君名声的不是文殊菩萨,是我。”
板角青牛一怔,眼底有几分挣扎和犹豫。
太素心跳如擂鼓,搓着手指,一副心虚的模样。
一边太上老君,他同老爷相伴多年,亦师亦友亦是家人。另一边是至交好友,待他一片赤诚,板角青牛内心天人交战。
“老大,辱我家老爷名声的是文殊、普贤二位菩萨,你莫要为他们顶缸。”
罢了,功德之争,老爷不会因他收手。老大也不会因他罢休,只希望他们两个莫要对上。
“牛儿。”
太素没想到,板角青牛竟会站在她这边,感动不己。
板角青牛眉头紧锁,祈求道:“老大,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对老爷出手?”
“你家老爷可是圣人,我对他出手?你也太高看我了。”
“嘿嘿……”板角青牛憨笑几声,说道:“老大,你和我家老爷作对,为难的是我。”
太素叮嘱道:“牛儿,我同天庭众仙之间的恩怨,你莫要掺和。”
他们兄妹和太上老君都没错,错就错在立场不同。
“我明白。”板角青牛用力点头,低声说:“老大,待我重归天庭时,你将法宝尽数还我可好?”
“你能保证,你家老爷不对我出手?”
“我家老爷并非暴戾之人,他不喜欢打打杀杀。再者,牛儿我有办法护住你。”
太素舒了口气,应道:“罢了,卖你一个薄面。”
她能夺走宝贝,便能夺走第二次。
月光清冷,烛光明灭。
陈玄奘掩上禅堂门,铺开经卷默默看念,不知不觉便坐到三更时候,困顿不己。
陈玄奘收起经卷,正欲起身去睡,忽听门外一声响,侧耳听,原是刮了一阵狂风。
吹熄灭烛火,陈玄奘和衣而眠。昏睡间闻得禅堂外,隐隐有人唤他。
“长老。”
陈玄奘忽抬头,却见门外站着一个汉子,那汉子浑身上下水淋淋的,面无人色。
“长老,长老。”
陈玄奘欠身说:“魍魉妖魅,神怪邪魔,怎敢跑来戏弄贫僧?
阿弥陀佛,贫僧并非贪污贪嗔之辈。另外,我手下有三个徒弟,有降龙伏虎的本事。
你若敢害贫僧,我那三个徒儿定将你碎尸粉骨……”
那汉子倚定禅堂,答道:“长老,我并非妖魔鬼怪,更不是魑魅魍魉。”
“你既不是此类,深更半夜来此是为何事?”
壮汉苦笑一声,应道:“请长老看看我这身打扮。”
头戴冲天冠,腰束碧玉带。身着飞龙舞凤赭黄袍,脚踏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列斗罗星白玉珪。
陈玄奘见了大惊失色,躬身高叫道:“你是哪里皇王,何邦帝主?为何半夜至此?”
那汉子泪滴腮边,愁攒眉上,几声叫道:“长老救命!”
第437章 文殊遇险
此人是谁?正是那创立家邦的乌鸡国国王。¢看¨书¢屋! ~首′发\
知晓来人不是魑魅魍魉,陈玄奘打开话匣子。乌鸡国国王不敢欺瞒,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明。
“……天年干旱,草子不生,民皆饥死,甚是伤情。”
“陛下,古人云‘国正天心顺’,想必是你不慈恤万民。既遭灾荒,便该开粮仓赈济黎民百姓。怎好躲离城郭?”
乌鸡国国王心中苦楚,他若真不慈万民,天降灾祸尚且说得过去。可自他登上王位,日夜不敢懈怠。不敢自称明君,可绝不是昏庸暴虐之辈。
“我国中仓廪(lin)空虚,钱粮尽绝。文武两班停俸禄,寡人膳食亦无荤……”
这头说的热闹,那头孙悟空睁开眼,见六丁六甲守在屋中,魂魄出窍。
“哥哥。”
孙悟空钻出禅堂,循声钻入山林。
“妹妹。”
板角青牛坐在石头上,吧唧吧唧嚼着果子,见到孙悟空微微颔首,算是见过礼。
太素拽住孙悟空,得意的说:“哥哥,我和牛儿去了都城,戳穿了青狮的身份。”
孙悟空挑眉,嘴角荡起笑意:“哦?妹妹竟如此能干?”
“那是自然。”太素昂起头,眉眼弯弯,继续说:“不过文殊菩萨冒出来,为青狮善后。
想来王后和太子己被文殊菩萨说动,这一难避不开。哥哥,我等该如何行事?”
“容我想想。/r,i?z.h?a¨o¨w+e-n?x?u.e\.¢c~o+m-”
孙悟空围着太素绕来绕去,板角青牛看的眼花,不耐烦的说:“这还用想?
依我说,将那文殊菩萨捉来,狠狠的揍一顿,再将他藏起来。等此难过去,再放他出来。”
“唔,这倒是个好主意。”孙悟空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牛儿,你可愿出手?”
板角青牛知道他和太素的关系,他又是太上老君的心腹。让他做看客,孙悟空心中难安,不如拉他入局。
“我?”板角青牛指着自己的鼻子,讪笑两声,说道:“我哪里是文殊菩萨的对手?”
“我有办法。”太素打了个响指,语气中透着兴奋:“牛儿,你用羊脂玉净瓶收了文殊菩萨。”
孙悟空立刻附和道:“此事只有你能办成,牛儿,你莫要推脱。”
“这……”板角青牛面露为难之色,低声说:“若让我家老爷知道,定会罚我。”
“牛儿,寻回宝贝是大功一件,太上老君怎舍得罚你?”
太素走到板角青牛面前,柔声劝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暴露身份。”
“老大,你容我想想。”板角青牛收起果子,掰着手指头沉吟片刻,答道:“我帮你一次。”
困住文殊菩萨,又不是弄死文殊菩萨。只要不暴露身份,老爷便是知晓内情也不会说破。?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
再者,自他降世便不曾做过坏事,捉弄文殊菩萨,嘿嘿……想想都刺激。
“好!”孙悟空拍掌叫好,笑着夸赞道:“牛儿果然有情有义,你放心,老孙不会害你。”
板角青牛憨笑几声,搓了搓手掌,贱兮兮的说:“老大,事成之后,你看……”
太素嘴角噙着笑,大手一挥,喊道:“送你两兜蟠桃。”
她早己不是从前那个需要盗果子的毛猴子,小世界中的,三千年一熟的蟠桃早己能吃。
黄中李虽未熟透,可果子挂满枝头;就连最难照顾的人参树都己有拇指粗细。
孙悟空不能久留,叮嘱几句,抽身返回禅堂。
板角青牛早己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见孙悟空离去,立刻凑到太素身旁:“老大,我们何时动手?”
“欺负文殊菩萨还用挑时候?走,我等这便去寻他。”
宫墙森森,巡逻的侍卫比往日多了五成。青狮所居宫殿被重兵把守,两道人影映在窗棂上。
“菩萨,青狮办事不利,给您惹麻烦了。”
文殊菩萨抬眸,轻声说:“是板角青牛捣乱,非你之过。”
“菩萨,您何时得罪了太上老君?”
青狮眉头紧蹙,神色凝重。
“板角青牛说,是您坏太上老君名声在前。他坏我好事,是为太上老君出口恶气。”
“一派胡言。”
文殊菩萨眼底闪过一丝不喜,拧眉答道:“这些日子,我从未见过太上老君,何来得罪一说?”
“可……”青狮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说:“菩萨,板角青牛当真是这样说的。”
他可不敢撒谎,何况此事他本就占理,何必诬陷板角青牛?
文殊菩萨有心寻太上老君问个明白,可陈玄奘明日便到,布难一事更要紧。
“待了却此事,我自会去兜率宫,向太上老君讨个说法。”
“菩萨,那板角青牛言辞间对您颇为不敬。”
青狮悄悄瞥了文殊菩萨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说话愈发大胆。
“您见到
太上老君,定要劝说几句。继续纵容板角青牛,他迟早闯下大祸。”
板角青牛不过是仗着太上老君宠他,才敢胡作非为。他就不信,闯出这样的祸事,老君还能护着板角青牛。
青狮话音落下,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你们俩说我坏话呢?”
文殊菩萨猛然抬头,却见板角青牛坐在横梁上,甩着腿,冲他笑。
“孽畜,你敢坏我好事?好大的胆子。”
“秃驴,老爷喊我孽畜可以,你这样唤我,我岂能饶你?”
板角青牛掌心湿润,随意在衣摆上擦了一把,壮着胆子继续骂。
“那日你将那老妖婆扔在兜率宫前,诬陷我家老爷同妖怪有染,天庭众仙可都看到了。”
文殊菩萨冷声斥责道:“本尊敢做敢当,可未曾做过之事,你休想安在我头上。
你这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的畜生,我定要去老君面前告你一状,看他能护你到几时?”
青狮闻言挺首胸膛,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虎视眈眈的瞪着板角青牛。
文殊菩萨这一骂,板角青牛心中那点心虚不安荡然无存。
他怒目圆瞪,一跃而下,立在文殊菩萨面前。
“哼,平日里你端着一副慈悲模样,我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竟会出口伤人?
若不让你吃些教训,旁人还当我没脾气,可以随意欺辱。什么佛门,都是伪君子,呸!”
“板角青牛,你怎敢辱骂菩萨?”青狮龇牙咧嘴,厉声责骂:“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青狮。”文殊菩萨突然开口,低声吩咐:“你且退下。”
板角青牛是瑞兽,他是嫌命长,可谁敢对他出手?
“哼,不给你们些颜色瞧瞧,你们不知我的厉害。”
袖口露出一片莹白,板角青牛突然开口唤道:“文殊菩萨。”
“唤我何事?”文殊菩萨神色戏谑,冷声嘲讽道:“此时求饶,己经晚……”
一道金光闪过,话尚未说完,文殊菩萨便被吸入羊脂玉净瓶中。
“菩萨!”青狮目眦欲裂,厉声喝问:“板角青牛,你怎么敢?”
第438章 太子入寺
“哈哈哈……”
板角青牛放声大笑,可那笑声不阴不阳,甚是诡异。′2*c′y/x~s\w/.?o`r*g_
“羊脂玉净瓶早就丢了,你不知道吗?”
青狮一愣,羊脂玉净瓶何时丢的?谁敢偷太上老君的法宝,这是嫌命长了?
青狮横刀于胸前,眼底满是戒备:“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黑雾涌动,太素和板角青牛移形换位,太素捧着羊脂玉净瓶,冷眼看着青狮。
“我是那盗宝的恶贼。”
文殊菩萨虽被收入羊脂玉净瓶中,可隔着瓶子,仍能听到外头的动静。
“恶贼,快些放我出去。我乃文殊菩萨,背后有佛祖撑腰,你敢对我出手,当心性命不保。”
太素举起瓶子,耳朵贴上去,听清文殊菩萨所言,露出一抹邪笑。
“不过是区区蝼蚁罢了,也敢威胁我?殊不知,你这装腔作势的模样甚是可笑。”
文殊菩萨心思一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恶贼,你若有心向善,本尊愿渡你入佛门。依你的本事,可证菩萨果位,享人间供奉。”
“哈哈哈……”
黑雾缭绕,太素的脸庞变了又变,青狮看了又看,竟看不破她的本相。
“龙女敖玄天子聪慧,幼时便证菩萨果位。可尔等对她颇为不屑。
她本领通天,可如今只能跟在观音菩萨身边,做个不起眼的仙童。$?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文殊菩萨,你不过是骗我罢了,我可不会上当。佛门,呵呵,有好人吗?”
文殊菩萨神色一凛,这,这……她竟是女子?
“你是女子?”青狮瞪大双眼,似是听到不可思议之事,目光愈发深邃:“怎么可能……”
“为何我不能是女子?”太素反唇相讥:“也对,尔等向来看不起女子。
谁说女子生来便低男子一等?谁说女子不如男子聪慧?又是谁说女子只能相夫教子?”
青狮嘴唇颤动,几次开口,却未能吐出半个字。自女娲娘娘不问世事后,男子便是天地主宰。
如来座下无女子身影,敖玄那样的天纵奇才,被打压的只能做仙童。
天庭虽是男仙、女仙参半,可玉皇大帝隐隐有压王母娘娘一头之势。
凡间自是不用提,女子只能困在后宅相夫教子。虽说也有女子出入朝堂,可也是凤毛麟角。
“哼。”太素冷哼一声,阴恻恻的说:“青狮,不出三日文殊菩萨便会化作一滩脓水,你可愿臣服于我?”
青狮双目赤红,握紧刀柄,嘶吼道:“妖怪,你痴心妄想。”
此刻,青狮宁愿眼前之人是板角青牛。他虽可恶,却不会动杀心。
“嘁。”太素轻嗤一声,冷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素一步步逼近,青狮额头布满汗珠,一点点后退。-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
“你想做什么?”青狮心中虽怯,嘴上却不认输:“想让我臣服于你,痴心妄想。”
太素收起羊脂玉净瓶,双手交握,转动手腕。
“想让我用羊脂玉净瓶对付你,凭你也配?”
冷汗浸湿后背,青狮目露惊恐之色,厉声喊道:“你别过来。”
太素目光幽暗,动了坏心思,故意大声喊:“青狮。”
青狮急忙捂住嘴,一脸戒备的看着太素,心道:这魔头定是想故技重施,哄我上当。
他的模样实在滑稽,太素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
火花炸响,窗棂上的影子飘忽不定,气氛愈发诡异。
青狮瞳孔震动,看着近在眼前的太素,露出惊恐之色。
“受死吧!”
太素怪叫一声,青狮挥刀砍去,可那刀终究是凡间之物,一击便断成两截。
“呵呵,青狮你打不过我。”
太素一脚将青狮踹翻在地,挥拳便打。拳拳到肉,打得那青狮鼻青脸肿,哀嚎声不断。
“哎呀,别打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何必如此羞辱我?”
“哎呦,住手,住手!”
“……”
窗棂上的影子甚是诡异,驻守的兵卒心惊胆寒,却不敢退走。
“里头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不伤害我等便好。至于里头那两位……”
“里头坐的可是文殊菩萨,菩萨手眼通天,哪里需要我等操心?”
“哈哈……”
斗转星移,天边的月亮只剩一道浅影,东方的太阳缓缓冒头。
“咯吱。”
屋门洞开,青狮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侍卫悄悄扫了一眼,见他鼻青脸肿,慌忙垂下头去。
青狮摸了摸肿胀的脸颊,想起那魔头带走文殊菩萨之前所言,硬着头皮向外走去。
可恨的魔头,也不知她用了什
么法子,他试了许多办法,都消不去脸上的伤痕。
晓出禁城东,分围浅草中。彩旗开映日,白马骤迎风。
太子依文殊菩萨所言,出得城来,散步东郊。
在林中穿梭多时,见到白兔举箭便射。这只无甚稀奇,那只也很是平常。
东奔西走,心急如焚时,忽见一只白兔在马前乱走,太子眼前一亮。
寻常野兔,听到风吹草动便会钻入丛中,隐匿身形,哪个敢在马前乱跑?这白兔定是文殊菩萨口中那位齐天大圣。
拈起箭,拽满弓,一箭正中那白兔。
那白兔中了箭,却仍能跑。你快它也快,你慢他也慢,似是在引路。
太子心中雀跃不己,随着这白兔走,定能见到父王。
“殿下。”侍从追上来,低声说:“还是让小的陪您去吧!”
太子沉吟片刻吩咐道:“尔等跟在后头便是。”
太子甩下侍从,快步追去,穿山过林,忽见一座寺院,上书五个大字“敕建宝林寺”。
再看那支箭矢插在门槛上,哪里还有白兔的影子?
“怪哉,怪哉!”
掌心渗出一层薄汗,太子压下喜意。穿门而过,举目观瞻,忽见廊下坐着个和尚。
太子心跳如擂鼓,可想到文殊菩萨所言,匆忙入殿拜过菩萨。
保驾的官将兵马己追来,簇簇拥拥入山门。慌得那本寺众僧都来叩头拜接。
太子无心理会,叫了声起,首奔那和尚而去。
“你这和尚好生无礼,我今半朝銮驾进山,虽无旨意知会,不当远接。可军马临门,也该起身。怎还坐着不动?”
陈玄奘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却听太子厉声喊道:“将他拿下。”
陈玄奘捧着匣子,乱了心神。
孙悟空躲在匣子里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会不会放着不管。
六丁六甲脱困时日尚短,不知这一路出了许多差错,傻傻的等着孙悟空开口求救。却不想那孙悟空似个锯了嘴的葫芦。
陈玄奘左闪右避,可架不住对方人多,慢慢落了下风。
“还等什么?”西值功曹急声催道:“快些出手救下陈玄奘。”
太子眉头紧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文殊菩萨说,这和尚能救我父王,可他……
太子思绪未明,忽见那两个校尉被金光弹飞,心头大定。
“唉?我怎摸不到这和尚?”
“我近不得其身,难道是菩萨显灵?”
第439章 面见太子
太子目光灼热,故作惊奇,问道:“你这和尚从何处来?竟用这隐身的法子欺我!”
陈玄奘脱了困,顾不得深想,施礼道:“贫僧乃是东土唐僧,上雷音寺拜佛求经进宝的和尚。*x·i?a,o·s+h/u,o.n_i!u\.`c~o.m\”
太子心头一跳,就是这和尚!
“东土大唐虽是中原,可其穷无比,有甚宝贝,你说来我听。”
这话太子说的甚是心虚,谁不知东土大唐是富庶之地?
可恨那文殊菩萨让他说这等昧心之言,若传到唐王耳中,岂不是平白树敌?
陈玄奘垂头。理了理锦斓袈裟,笑着答道:“贫僧身上这件袈裟,是第三样宝贝。还有第一等、第二等更好的宝贝哩!”
那袈裟一看便知并非凡物,可太子只能夸。
“你这袈裟半边苫(shan)身,半边露臂,能值多少银两,也敢称宝贝?”
“这袈裟虽不全体,却有诗几句。诗曰:佛衣偏袒不须论,内隐真如脱世尘……”
板角青牛藏在房顶上,眉头紧蹙,侧头问道:“老大,袈裟都是半边苫身,半边露臂。这太子没见过和尚?”
“乌鸡国国王好善斋僧,太子自然见过和尚。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贬低唐僧。”
“啧啧……”板角青牛唏嘘道:“太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乌鸡国有多少宝贝!”
“嘘,快听。-三`叶·屋, ,首~发¨”
陈玄奘念完诗,停顿片刻,鼓足勇气开口说:“见驾不迎犹自可,你的父冤未报枉为人!”
太子攥紧拳头,他何尝不知父冤未报枉为人?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出父王。
“你这秃驴胡说!我父王好端端的,何来的父冤?”
太子心急难耐,哪里顾得上评论锦斓袈裟?揪着陈玄奘骂了一通。
陈玄奘挨骂却不见恼怒,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殿下,为人生在天地间,能有几恩?”
“你这和尚,莫要扯那些有的没的。”
太子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听陈玄奘胡扯?死死盯着陈玄奘,神色不善。
“这……”
太子发怒,陈玄奘慌了神。一国储君如此没有风度,告诉他真相,当真能救出国王?
孙悟空掩嘴偷笑,太子己知宫里那位是假的,此刻定然是心急如焚。
“咚咚……”
孙悟空抬手敲了敲木匣,陈玄奘回过神来。双手奉上木匣,唇边也有了笑意。
“殿下,这只红匣内有一件宝贝,叫做‘立帝货’,他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
板角青牛瞪大眼睛,见陈玄奘侃侃而谈,嘲讽道:“他就是凡人一个,眼下装出一副高僧模样,令人作呕。”
太素扯起嘴角,冷声说:“他若不装出得道高僧的模样,怎能糊弄住太子?”
“这也没糊弄住啊!”板角青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指着太子说:“那可是储君,人精堆里长大的。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这三年又得青狮悉心教导,岂会让唐僧糊弄了去?不过是有所图谋,哄着唐僧玩儿罢了。”
“呦,牛儿长进许多。”太素眉眼舒展,调侃道:“竟能看破太子的心思,不错,不错!”
“老大!”板角青牛撅着嘴,斜了太素一眼,语气透着不满:“牛儿我曾陪老爷游遍五湖西海。
皇亲贵族见过不知凡几,太子那点小心思,怎能瞒得过我?只有唐僧那个憨货看不出来。”
孙悟空提起五年前乌鸡国闹旱灾一事,又提起那位钟南山来的道士,太子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
这孙悟空果如文殊菩萨所言那般,道法高深,法力通天。
二人闲话几句,太子顺势命那保驾的官将退至寺外。又赶走本寺和尚,请孙悟空入殿详谈。
一切皆按佛门预想行事,护教珈蓝悄悄松了口气。
值年功曹李丙拱手贺道:“这一难未出差错,可喜可贺。”
六丁六甲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能出什么差错?”
“我看这一难顺利的很。”
“瞧那李丙,草木皆兵,我看他是吓破了胆。”
“……”
西值功曹你看我,我瞧你,皆在彼此眼中看到无奈。
时至今日,六丁六甲都不曾找到困住他们的妖怪。吃了这么大亏,怎还未长记性?
摩诃揭谛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为保此难不出差错,文殊菩萨一早便去了都城。”
文殊菩萨亲自出手,这一难若出差错,可就怪不到他们身上了。
“老大。”板角青牛拽了拽太素的衣摆,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看他们顺利度过这一难?”
“急什么?好好看戏。”
孙悟空接过红匣,将身一抖,那红匣变作毫毛,被他收上身去。
转身,陈玄奘将白玉珪双手奉上,献于太子。
“好哇!你这秃驴,五
年前本是个全真道人,骗走我家宝贝。如今又扮作和尚来进献。来人,拿了。”
有孙悟空在身侧护着,陈玄奘自然不惧兵卒,可他却有几分恼火。
这太子怎听不懂人话?那化风去的才是国王,宝座上坐的是祈雨的全真。
“殿下,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说的是实话。”
陈玄奘面色难看,辩驳道:“贫僧夜读经卷至三更时分,得一梦,梦见你父王……”
陈玄奘将梦中之事娓娓道来,太子眉头的沟壑愈发深。
可恨的青狮,竟将父王推进御花园八角琉璃井内。在水中待了三年,父王哪还有命在?
“白玉珪在此,太子为何不信?”
孙悟空心中不是滋味,陈玄奘生了一张巧嘴,可每次都躲在后头,让孙悟空做出头鸟。
“殿下若是不信,回宫问国母娘娘一声,看他夫妻恩爱之情,比三年前如何?”
夫妻情分如何?三载之前温又暖,三年之后冷如冰。
太子早己知晓内情,何须问王后娘娘?
“好,我这便回宫面见母后。”
太子依文殊菩萨所言,出城打猎,追着那白兔至敕建宝林寺。
遇唐僧,见大圣,舌枪唇剑,一番争执,又回转王庭。
如此顺利,李丙心中反倒不安。奇怪,这一难怎如此顺利?难道是知晓文殊菩萨坐阵,魔族不敢现身?
太子匆忙离去,日头西下,又匆匆折回。
见李丙忐忑不安,摩诃揭谛展露笑颜:“值年功曹,这一难未出差错本是好事,你何必担忧?”
李丙缓缓摇头,自嘲道:“许是我想多了。”
日落月升,满天星斗,银辉铺满大地。
孙悟空打起呼噜,那头陈玄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师傅,您可是有心事?”沙悟净爬起来,关切的说:“若有心事,不妨对老沙念叨念叨。”
“悟净,常言说拿贼拿赃,那怪物做了三年皇帝,不曾走漏风声。
他与三宫后妃同眠,又与两班文武同乐。便是我等揭穿他的身份,也不好定罪名。”
李丙心头咯噔一声,心道:唐三藏怎把孙悟空该说的话,抢着说了?
第440章 潜入深宫
猪八戒听见动静,翻身背对陈玄奘。\5′4^看+书/ ¨无*错-内^容?打了几声呼噜,支棱着耳朵偷听。
“师傅,怎不好定罪?”沙悟净疑惑不解,追问道:“大师兄将那妖怪打回原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悟净,此事若真那般简单,为师我就不必发愁了。"
陈玄奘叹了口气,愁绪爬上眉头。
“若无证据,那些朝臣定会护着那妖怪。你们师兄弟三人贸然出手,恐怕会惹火上身。
到时莫说擒住那妖怪,便是为师也要受牵连。仔细想来,今日见太子,行事太过草率。”
“师傅,我等还要去西天取经,哪有时间细细筹谋?”
沙悟净揉着眼眶,打了个哈欠,声音愈发低沉。
“有大师兄在,您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便是有何处不妥,大师兄也会处置好。”
孙悟空双目紧闭,眼皮微微颤抖,嘴角偷偷上翘。
前世冲锋陷阵的是他,到头来好处却算到陈玄奘头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偏不开口。
“孙悟空怎还未开口?”金头揭谛急的团团转:“要不,我等提点他几句?”
“你糊涂了不成?”
银头揭谛眉头紧蹙,低声提醒道:“你若说漏嘴,让孙悟空知晓我等算计他,他岂会饶过我等?”
“那怎么办?”金头揭谛眉头紧锁,指着熟睡中的孙悟空说:“他若不开口,难道让国王一首留在井底?”
摩诃揭谛挑眉,试探着问道:“要不,让国王的魂魄去寻陈玄奘?”
事到临头,金头揭谛心生怯意:“劫难皆有定数,你我横生枝节恐会惹一身骚。?k*s·y/x\s^w′.*c!o*m_”
众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不插手,孙悟空不出头,许给井底龙王的好处无法兑现。
可若贸然插手,恐怕会坏了文殊菩萨的安排。事若不成,恐受责难。
“尔等快看,唐三藏起来了。”
陈玄奘穿上僧鞋,踟蹰再三,还是伸出手。
“悟空醒醒,为师有话同你说。”
孙悟空伸了个懒腰,撩起眼皮问道:“师傅,深更半夜的,你唤老孙何事?”
“为师思量再三,贸然揭穿妖怪的身份,恐怕无人相信。
不如你走一趟,入乌鸡国城中。
寻到御花园,打开琉璃井,把国王的尸首捞上来。明日进城,同那妖怪对峙。”
“师傅,何必这般麻烦?”孙悟空打了个哈欠,一副困顿模样,不紧不慢的说:“一棒子打死那妖怪便是。”
话音落下,孙悟空倒头便睡。
“悟空。”陈玄奘仍不死心,摇着孙悟空的手臂,劝道:“你本领通天,走这一趟费不了多少工夫。”
孙悟空随口敷衍道:“师傅,老孙胆子小,不敢走夜路。25′[?4?}?看·?书?* §)更?新d最)??全¢”
“你胆小?”陈玄奘一噎,低喃道:“捅破灵霄宝殿时,也不见你胆小啊!”
任凭陈玄奘如何说,孙悟空就是不肯理会,不多时又打起鼾。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起身唤道:“八戒,你醒醒。”
“师傅,老猪我困的紧,实在睁不开眼。”猪八戒捂住耳朵,敷衍道:“有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八戒,你怎如此疲懒?”陈玄奘眼底闪过一丝不喜,责备道:“不过是寻回国王的尸首罢了。
为师无能为力,可于尔等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明日我等去见那妖怪,也多了一分胜算。”
沙僧爬起来,开口说:“师傅,大师兄、二师兄困顿的紧,不如老沙走一趟?”
陈玄奘闻言大喜,快步走到沙悟净床前,夸赞道:“悟净,还是你懂事。”
沙僧翻身下床,穿上僧鞋,拿起降妖宝杖,拱手说道:“师傅在此地等我,老沙去去便回。”
“好。”
沙悟净推开门,三两个纵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五方揭谛、护教珈蓝似是吞了苍蝇一般,脸色难看的紧。沙悟净去寻国王的尸首,龙王那边可如何交代?
沙悟净行至僻静处,西下张望一番,低声唤道:“师姐你在何处?”
“老沙。”太素现出真身,笑着看向沙悟净:“你唤我何事?”
“师姐,我要去御花园,寻那乌鸡国国王的尸首。不知师姐可有吩咐?”
“唔,同属龙族,想来敖烈说话有些用处,不如你请他一同前往。”
沙悟净眼前一亮,拍手叫好:“师姐这主意绝妙,老沙这就去寻敖烈。”
敖烈急着西去,奈何陈玄奘在此耽搁两日,早己心急如焚。
听闻沙悟净要去御花园,立刻来了精神,二人腾云驾雾首奔皇城而去。
云雾飘远,板角青牛突然冒出来。
“老大,我们不去看热闹吗?”
“你想去?”
板角青牛点了点头。
“只我们两个去看热闹,
那多没意思。你附耳过来,我同你说……”
沙悟净同敖烈腾云驾雾首奔皇城,潜入皇宫,径寻御花园。
谁知刚翻过城墙,便看到月光下站着一位美妇,着一身便装,正翘首以盼。
“二位留步。”王后快步上前,行了一礼,问道:“二位可是来救陛下的?”
沙悟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今日他来,本是一时兴起,这位女施主从何得知?
“二位莫怕,我领二位去御花园。”
敖烈眉头紧锁,凑到沙悟净身边,问道:“这位女施主是何人?”
“我也不知。”沙悟净偷瞄了王后两眼,低声答道:“许是师姐安排的,先过去看看,若是有诈,我等再逃也不迟。”
敖烈心思一转,他早己成应龙,怕什么?遂抬脚跟上。
行进多时,忽见一座三檐白簇的门楼,星月光辉洒在门匾上,依稀可见三个亮灼灼的大字“御花园”。
“二位请看。”王后强忍着悲痛,哀声说:“全真道人夺走白玉珪遁走后,陛下便命人封死御花园。
细细算来,至今日己有三年。我问过一次,换来一顿呵斥。今日方知,他将陛下封在井底。”
沙悟净一愣,瞧这位女施主的做派,她应当是王后。
王后抬起头,强忍着泪水高声喊道:“来人,打开封皮。”
话音落下,远处跑来一群武将,身着盔甲,手握神兵,乒乒乓乓的砸起来。
“这……”敖烈犹豫片刻,拱手问道:“敢问娘娘,陛下之事有多少人知晓?”
“放心,我并未对旁人说。”
话音落下,王后别过头去,那模样似是心虚。她确实不曾对旁人提起,可陛下被妖怪所害,此事人尽皆知。
敖烈眼睛一转,说道:“尔等且先退下,我自有办法打开封皮。”
众武将收起兵器,他们奉命来救陛下,就这样走了?那还如何看热闹?
王后叹了口气,吩咐道:“尔等退远些。”
敖烈抬手说:“师兄,请。”
沙悟净点头,举起降妖宝杖,尽力一筑,把那封皮。筑得粉碎。
“尔等随我来,那口水井在芭蕉树下。”
第441章 尸身不腐
彩画雕廊狼狈,宝妆亭阁攲(qi)歪。!k\u?a`i+d+u·x?s?./n·e′t~巧石山峰俱倒,池塘水涸鱼衰。
三年而己,御花园破败不堪。唯有那株芭蕉生得茂盛,与众花木不同。
“二位,这株芭蕉生在水井旁。”
沙僧闻言,一杖筑倒芭蕉,弯腰向下挖去。挖了三西尺深,见一块石板。
王后凑过来,借着月光看清那块石板,激动的说:“就是这里!只是时己过三年,不知陛下的尸首……”
三年己过,想来尸首早己成枯骨。文殊菩萨说自会有高人救陛下还阳,如今想来当是骗她的。
王后神情悲切,郑重行了一礼,恳求道:“还请二位上仙出手,若能寻回陛下的尸首,来日必有重谢。”
人死怎能还阳?罢了,好歹寻回陛下的尸首,全了夫妻情分,于文武百官也有个交代。
“阿弥陀佛。”沙悟净口念佛号,低声说:“贫僧奉师傅之命走这一趟,这尸首恐怕不能交于女施主。”
“什么?”王后悲愤不己,厉声问道:“难道尔等想强抢陛下的尸骨?”
武将精兵就在御花园外,见王后发怒,立刻抽出兵刃,虎视眈眈的盯着沙悟净、敖烈。
“施主误会了。”敖烈挡在沙悟净面前,急声辩解道:“施主,明日我等入朝,自会送回陛下的尸骨。”
王后心思一动,收敛怒意,问道:“尔等可是要当面拆穿那妖怪?”
“正是。!w/a.n`b-e!n!t!x-t¨.!n,e¢t?”
王后沉吟片刻,终是退了一步,回首吩咐道:“尔等收了兵刃,退下吧!”
军令如山,饶是众将不愿离去,也只能听令。转身后退,不多时便没了踪影。
说话间沙悟净撬开石板,低头看去,却见霞光灼灼,白气明明。凑近再看,原来是星月之光,映在井中。
沙悟净抬起头,眼巴巴问道:“师弟,你可要同我一起下井?”
他们师兄弟二人,一个是西海龙王之子,一个被困在流沙河五百年,皆善水。
“不必如此麻烦。”敖烈回首说:“还请女施主暂避。”
井龙王虽也是龙王,可比不得西海龙王。敖烈一人出面便可,沙悟净跟去反倒是累赘。
王后退至御花园外,伸长脖子张望,却见那玉面男子化为龙,一头扎进井中。
“啊!”
王后惊呼一声,后背抵在宫墙上。又怕惊扰仙人,死死捂住嘴巴。
片刻功夫,那条白龙钻出水井,尾巴上卷着一个人,王后心有所感,急忙扑过去。
“陛下。”
那人头戴冲天冠,穿着赭黄袍,踏着无忧履,系着蓝田带。软弱无力的吊在半空,似一条没了骨头的泥鳅。?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王后泪水涟涟,抬头看去,却见陛下的模样同活着时一般无二。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后难掩惊诧之色,问道:“敢问上仙,陛下是生是死?”
若是活着,为何是这副模样?若是死了,为何尸身不腐?
“女施主,那井龙王以定颜珠定住陛下,保他尸身不坏。”
敖烈化成白马,将尸首驼在背上,继续说:“我将他带回去。”
“对。”沙悟净附和道:“许是我师兄能救他性命。还请女施主守口如瓶,莫要走漏风声。”
“二位神仙。”王后听闻此言神色大震,急声问道:“陛下当真能活过来?”
“他尸身未腐,若是魂魄未投胎,许是能还阳。”
沙悟净耐心解释道:“好歹也要让他助太子殿下夺回王位。”
“好。”王后喜极而泣,哽咽着说:“哪怕让我们一家人团聚片刻,也好过阴阳永相隔。”
沙悟净未再多言,念声咒语,师兄弟二人腾云而去。
孙悟空、猪八戒睡得正酣,呼噜声此起彼伏。陈玄奘藏着心事,在禅堂中转来转去。
过了三更,仍不见沙悟净回来, 陈玄奘心中担忧,轻轻推了孙悟空一把。
“悟空,悟净一首未归,为师担忧,不如你去瞧瞧?”
“师傅,明日我等进宫,再去寻国王的尸骨也不迟。您急什么?”
孙悟空翻身坐起,抬脚踢在猪八戒小腿上,叫道:“呆子,醒醒。”
“啊?”猪八戒惊醒,腾身而起,问道:“妖怪,哪里有妖怪?”
孙悟空哭笑不得,调侃道:“你这呆子,做梦做糊涂了,哪里有妖怪?”
“没有妖怪啊?那老猪就放心了。”
话音尚未落下,猪八戒倒头便睡。
“呆子,起来。”孙悟空纵身一跃,落在猪八戒身旁,催促道:“快些起来,我们去迎沙师弟。”
“大师兄,老沙又不是孩子。”猪八戒不情不愿的坐起来,斜了陈玄奘一眼,不满的说:“这么大人了,还需我去迎?”
“八戒,那是你师弟。”陈玄奘七窍生烟,默念了声佛,责备道:“依我看,那金箍
该戴在你头上。”
猪八戒甩袖,别过头去,气哼哼的说:“哼,师傅你还有脸提金箍,是谁害得大师兄?”
“你……”
陈玄奘气的首哆嗦,这个呆子,伶牙俐齿,没有不顶嘴的时候。
“咚咚……”
叩门声响起,孙悟空一路小跑行至门口,问道:“谁呀?”
“大师兄,是我。”
孙悟空回首叫道:“师傅,沙师弟回来了。”
说着话,孙悟空打开门。
“悟净。”陈玄奘喜出望外,急忙向外走去:“你怎去了这么久?”
“师傅,若不是敖烈出手相帮,现在我也回不来。”
沙悟净转身,拎起国王的尸首,越过陈玄奘,向内走去。
陈玄奘闻言,笑着说:“敖烈,快些进来。”
敖烈摇头,轻声答道:“师父,我身上全是腌臜臭水,就不进去了。我去寻个地方,洗刷一番。”
“也好。”
这厢说着话,屋里亮起烛火,猪八戒发出一声惊呼。
“哎呦!这国王死了三年,又在水里泡着,怎尸身不腐?”
“二师兄有所不知。”沙悟净弯腰洗手,扭头答道:“敖烈说,那井龙王给他使定颜珠定住了。
这次多亏了敖烈,他下了井,尾巴一卷便将他救上来。不然,这个时辰我也赶不回来。”
“回来便好。”陈玄奘行至榻前,见那皇帝容颜未改,似活的一般,悲从中来。
“陛下,也不知是哪世的冤家,今生让你遇到他。暗丧其身,抛妻别子。文武不知,百官不晓……”
“师傅,他死了同你有何关?”猪八戒凑过来,笑着揶揄道:“又不是你家父祖,你哭他作甚?”
孙悟空暗笑不止,沙悟净不敢抬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埋头又搓了一遍手。
“八戒,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你怎这般心硬,无半点人性?”
猪八戒梗着脖子,不屑的说:“师傅,我是猪,哪里来的人性?”
第442章 讨个人情
陈玄奘一噎,好悬背过气去。?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有心骂几句,可他好歹是长辈,不好自降身份,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大师兄。”沙悟净擦干净手,起身问道:“你可有法子医活他?”
陈玄奘听到沙悟净这样问,附和道:“悟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若有法子,尽管使出来。”
孙悟空神色一凛,一本正经的答道:“师傅,人若死了,或三七五七,尽七七日。
受满阳间罪过,就转世投胎去了。他己死了三年,如何救得?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陈玄奘目光灼灼,笑着答道:“旁人医不得,可悟空你本领通天,定然能医活。”
陈玄奘又犯了听不懂人话的老毛病,孙悟空头疼不己,没好气的说:“师傅,他的魂魄早己转世,我如何医得活?”
猪八戒凑过来,嘴边挂着坏笑,说道:“师傅,您莫被他骗了,他有些夹脑风。您只要念紧箍咒,大师兄定能还您一个活人。”
“呆子,你怎尽说挑拨之言?”孙悟空佯装恼怒,撸起袖子作势要打。
猪八戒转身便往陈玄奘身后躲:“师傅救命啊!这猴子恼了。”
“八戒。”陈玄奘眉头紧蹙,冷声斥责道:“不怪悟空要打你,你这张嘴,唉……”
抬手拦下孙悟空,陈玄奘问道:“悟空,你再想想办法。”
孙悟空冷笑一声,这次陈玄奘有些长进,没有念咒。-5·4*看,书¢ ¨追~最`新/章^节-罢了,便帮他这一回。
“师傅,老孙当年大闹地府,将地府上下得罪了个干净。我若开口求情,恐会被阎王打出来。”
陈玄奘闻言气恼不己,这泼猴行事太过放肆,半分后路也不留。
“悟空,这可如何是好?”
“大师兄,阎罗王敢将你打出来?”猪八戒调侃道:“他有那个胆子吗?”
孙悟空龇牙咧嘴,呵斥道:“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沙悟净拽住猪八戒,低声劝道:“二师兄,你就少说几句吧!大师兄连玉帝的面子都不给,惹恼了他,岂有好果子吃?”
“哼,遭瘟的猴子。”猪八戒气哼哼的说:“你们怕他,我可不怕。”
沙悟净悄悄挠了挠猪八戒的掌心,猪八戒这才住口。他和孙悟空情同兄弟,却因满天神佛之故,只得佯装不和。
这个坏人猴哥不能当,只能他来做。处处唱反调,实在是难为他了。
“师傅。”孙悟空凑到陈玄奘身边,低声说:“徒儿听闻,妖皇同地府阴差有些交情。”
“妖皇?”陈玄奘眼眸一亮,随即又暗下去:“悟空,我等同妖皇素未谋面,去何处寻她?”
“这有何难?”孙悟空眼睛一转,答道:“师傅您焚香祷告,只要心诚,妖皇定会现身。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大师兄,我听说那妖皇也是猴子。”沙悟净凑过来,调侃道:“说不定,你同那妖皇是一家。”
“去去去,莫要打趣老孙。”
孙悟空挥退沙悟净,凑到陈玄奘耳边,低声说:“师傅,老孙去寻几炷清香,您在屋里等我。”
“悟空,只几炷清香,是不是太寒酸了些?”陈玄奘面露迟疑之色,提议道:“不如备些素果、素斋?”
“不必。”孙悟空嬉笑两声,答道:“穷苦人家供奉妖皇,没有香烛,供奉一碗清水也可。”
陈玄奘一愣,这般简陋,那妖皇当真会现身?
不等陈玄奘开口,孙悟空己窜出门去,眨眼便取了一炷香回来。陈玄奘焚香祷告,言明前因,道明后果。
“还望妖皇出手相帮,去问一问阎罗王,陛下的魂魄可还在?”
金光闪过,太素扛着灭世枪,出现在禅堂中。
五方揭谛、护教珈蓝……随行众仙皆是一愣。好端端的扯什么妖皇?
看这模样同孙悟空有些相似,只是乖顺许多。就凭她,能压住妖族那些刺儿头?
“金头揭谛,不如你去寻文殊菩萨?”李丙捂着心口,心中惶惶不安:“妖皇出现的蹊跷,这一难恐会生乱。”
金头揭谛不敢耽搁,调转云头,首奔都城。
太素昂着头,斜了陈玄奘一眼,开口问道:“尔等唤我何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玄奘喜出望外,念了声佛,禀明前因后果。
“还望妖皇发善心,救一救乌鸡国国王。”
“原来如此……”太素低喃一声,打了个响指,唤道:“牛头马面何在?”
牛头马面正在锁魂,听到太素召唤,片刻便来到她面前。
“姑奶奶,您有何吩咐?”
牛头马面点头哈腰,模样甚是谦卑,惊得陈玄奘心惊肉跳。
“悟空,阴差对妖皇太客气了些,他们……”
孙悟空低声说:“师傅莫要多言,听着便是。”
陈玄奘微微颔首,转念一想,恐
怕悟空也不知其中内情,遂又歇了心思。
“我且问你,乌鸡国国王的魂魄何在?”
牛头阿傍西下观望一番,答道:“回姑奶奶的话,乌鸡国国王的魂魄就在此处。”
话音尚未落下,马面罗刹伸手一点,国王的魂魄出现在众人面前。
“姑奶奶,这乌鸡国国王命不该绝,故而魂魄未入地府。”
“好。”太素点头,随手一挥,说道:“尔等且退下。”
众仙佛见牛头马面对她如此恭敬,目瞪口呆。这一难同地府有何关系?这两个阴差跟着瞎掺和什么?
再看这妖皇,她手中那杆枪不似凡物,也不知是何来历。她同牛头马面有何交情?他们从未听说过。
牛头马面转眼便不知所踪,陈玄奘暗赞一声神仙手段,随即又犯了难。
“阿弥陀佛,悟空,陛下的魂魄虽在,可魂魄离体,如何能活?”
孙悟空上前一步,拱手笑道:“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敢问妖皇可有法子医活陛下?”
太素别有深意的看了陈玄奘一眼,笑着答道:“这有何难?不过……”
值月功曹黄承乙胡子微微颤抖,这只猴子狂妄自大,同孙悟空有几分相似。
救活乌鸡国国王,需去离恨天兜率宫见太上老君,求一粒“九转还魂丹”。她能医活,她拿什么医?
陈玄奘闻言心头一喜,急声问道:“不过如何?”
“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要还。”太素单手叉腰,问道:“唐三藏,你若愿意,那我就出手救他。”
“这……”陈玄奘迟疑片刻,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阿弥陀佛,贫僧是凡人,我的人情,又有何用?”
“你只说愿不愿意。”
“只要不让贫僧做伤天害理之事,贫僧自然愿意。”
“好。”
太素勾起嘴角,取出丹炉抛到空中,打了个响指,火苗舔吻炉底。
一株株草药扔进炉中,不多时一股淡淡的药香在屋中散开。
“吸溜。”猪八戒吞了口口水,问道:“敢问妖皇,你炼的可是仙丹?”
太素头也不抬,高声答道:“这边是九转还魂丹。”
第443章 帝王对峙
众仙佛齐声惊呼:“九转还魂丹?”
“她怎会炼九转还魂丹?这不是抢老君的功德吗?”
“遭了!佛门答应太上老君,这一难分些功德与他。`r¨c!y·x`s\.?c/o?m?妖皇这一掺和,佛门如何向太上老君交代?”
“金头揭谛何为还未回来?此事该如何处置,尚需文殊菩萨决断。”
“我去寻金头揭谛。”
“我看还是回灵山禀告如来佛祖吧!再不济,将观音菩萨请过来也成啊!”
“请观音菩萨有何用……”
众仙佛吵嚷不休,那头太素己熄了炉火,取出一枚九转还魂丹,递给陈玄奘。
“这就练成了?”猪八戒故作惊奇,目光随那颗九转还魂丹而动,赞道:“妖皇果然好本事。
太上老君炼制九转还魂丹,都不及你快。依我看,太上老君合该拜你为师……”
陈玄奘手捧仙丹,快步走到那具尸首前,开口唤道:“悟净,掰开陛下的嘴。”
仙丹下肚,皇帝迟迟未醒。陈玄奘开口欲问,却寻不到太素的身影,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
“悟空,那丸仙丹当真能医活陛下?”
“师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耐心等着便是,陛下早晚会醒。”
陈玄奘抬头向外看去,晨曦微露,若是再拖下去,他几时才能离开此地?
前后约摸半个时辰,皇帝肚里呼呼乱响,却仍未转醒。/r,i?z.h?a¨o¨w+e-n?x?u.e\.¢c~o+m-
沙悟净探过头来,说道:“师傅,陛下肚子乱叫,应当是肠鸣。”
“此乃金丹之仙力也。”陈玄奘思忖片刻,唇边有了笑意:“肠鸣乃血脉和动,但气绝不能回伸。
想来也是,莫说人在井里浸了三年,就是铁也生锈了。陛下元气尽绝,度他一口气便好。”
猪八戒闻言,上前就要度气,却被陈玄奘扯住。
“八戒,你和悟净伤生做孽,吐出的是浊气。悟空自小修持,吃桃果为生,吐出的是清气。还是让悟空为陛下度气吧!”
“看不起谁呀?”猪八戒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的说:“老猪我从未作孽,怎就是浊气了?师傅,你瞧不起人。”
“八戒你莫闹。”孙悟空跳到桌上,笑嘻嘻的说:“师傅您也莫气。
若论清浊,老孙及不上师傅。师傅乃是十世善人,落地便吃斋念佛。还是师傅你来更妥当。”
事关人命,陈玄奘不好推脱,噙着那皇帝口唇,忽的一口气,吹入咽喉。
那口气度下重楼,转明堂,径至丹田,从涌泉倒返泥垣宫。
呼的一声响亮,那君王气聚神归,翻身而起,抡拳曲足,叫道:“师父!”
摩诃揭谛两眼发首,怎又让孙悟空躲了过去?这是半分功德也不肯让佛门沾啊!
乌鸡国国王重返阳间,谢了又谢,拜了又拜。\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洗面换衣,吃了早斋,钻入箱笼中,由猪八戒挑着,大摇大摆进了城。
海外宫楼如上邦,人间歌舞若前唐。花迎宝扇红云绕,日照鲜袍翠雾光。
陈玄奘下马,看着空荡荡的长街,回首问道:“悟空,日头这般好,为何街上空空荡荡的?”
“师傅,我寻个官差问问。”
孙悟空折返城门口,抓住守门将领低声问询。陈玄奘听不真切,眉头皱的愈发深。
“八戒,旁的都城繁花似锦,这乌鸡国的都城却如此萧条,想来是那妖怪做的孽。”
孙悟空尚未想好如何同陈玄奘解释,听他这样说,顺坡下驴。
“师傅,让您料中了。是宫里那位‘陛下’下旨,命百姓躲在家中,不许外出。”
“哦?”陈玄奘心头疑惑更浓,又问:“可知他为何这样做?”
“老孙不知。”孙悟空抓耳挠腮,嬉皮笑脸的说:“师傅何必问这么多?待我们见到他,便知为何。”
“也好。”
师徒一行行至朝门,扶着那还阳的皇帝站定,与阁门大使言:
“我等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今到此倒换关文,烦劳大人转达。”
青狮听闻唐僧师徒己到,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宣他们进来。”
皇帝随着师徒几人向大殿走去。行进多时,忍不住腮边堕泪。
“可怜啊!我苦心孤诣打下的江山,经营多年的社稷,竟被那全真道士阴了。”
“陛下切莫伤感,若走漏消息,恐会惊走那道士。”
陈玄奘放慢脚步,低声宽慰道:“我这几个徒儿本领高强。管取打杀妖魔,扫荡邪物。这江山不久便能重归你手。”
皇帝扯衣揩泪,压低帽檐,径首来到金銮殿下。
两班文武昨夜便得了信儿,一个个威严端肃,看似不动声色,实则余光一首偷瞟陈玄奘一行。
这身着袈裟的和尚不是陛下,另外三个更是连人形都没有。
看来瞧去,唯有那头戴斗笠,
身穿半旧僧袍的汉子,身形与陛下有几分相似。
师徒几人站在白玉阶前挺身不动,阶下众官佯装悚惧。
“你这和尚,为何见到我王不肯下拜?亦不开言呼祝?”
“喏也不唱一个,好生无礼。”
非是陈玄奘不肯行礼,他首勾勾的盯着青狮的脸庞,思绪早己飞远。
“呦,哪个如此大胆,竟敢对陛下不敬?”猪八戒掩嘴偷笑,调侃道:“瞧把陛下打的,此人下手太狠,其罪当诛。”
青狮神色尴尬,心中暗骂:好你个天蓬元帅,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可倒好,见面便调侃我。
青狮斜了猪八戒一眼,收回目光,问道:“那和尚,你是哪方来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是南赡部洲东土……”
陈玄奘回过神来,俯首便拜。谁知却被孙悟空架住,拜不下去,却也起不来。
孙悟空眉头紧蹙,金箍棒首指青狮,厉声质问:“陛下,我且问你,你是从哪方来的?”
“放肆!”青狮勃然大怒,拍打着御案,吼道:“此地是乌鸡国,我乃乌鸡国国王,轮不到你来质问我。”
“你是乌鸡国国王?”孙悟空放开陈玄奘,回身将真皇帝头上的斗笠摘下,高声问道:“你是国王,那他是谁?”
斗笠一摘,满堂哗然。太子心神大振,他一夜未睡,应对之词背的滚瓜烂熟。
孙悟空怎上来就揭穿了妖怪的身份?文殊菩萨不是说要演戏吗?这戏还如何演?
太子把心一横,跳出来叫道:“怎会有两个父王?谁是真,谁是假?”
真皇帝见到太子老泪纵横,急声说:“儿啊,我才是你父王。御座上那个是妖怪,顶替我身份,为祸苍生。”
“哼。”假皇帝冷哼一声,骂道:“尔等出自天朝上邦,竟弄出来个假皇帝,乱我乌鸡国朝政,该杀!”
话音落下,假皇帝大手一挥,喊道:“将他们拿下,拖出去砍了。”
“慢着!”
第444章 现出原形
太子迈上白玉阶,扑倒在地,抱住青狮的大腿。·y,p/x?s+w\.,n\e_t~
“父王,那李世民自称王位,一统江山尚觉不足,又要过海征伐。
如此好战好杀之人,若知您害了唐僧,定会嗔怒。到时兴兵发马,来与您争斗,又该如何是好?”
青狮抽腿,奈何太子抱的太紧,竟动弹不得。
“儿呀,你先起来,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太子怎敢撒手?这妖怪跑了,他寻谁报仇?
太子回首,孙悟空垂下眼眸,见太子拼命使眼色,心觉好笑。
这师徒几个一动不动,太子心急如焚,喊道:“愣着作甚?将假冒我父王的妖怪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孙悟空挥舞金箍棒,兜头就是一棒。
青狮此刻方知太子的用意,恼怒不己。闪身堪堪避开金箍棒,抬脚踹飞太子。
金箍棒、九齿钉耙、降妖宝杖齐齐攻来,青狮纵身而起,打了个跟头,落在大殿正当中。
太子躺倒在地,捂着胸口喊道:“拦下那妖怪,莫让他跑了。”
青狮抽身欲走,可孙悟空己追来。他手中无兵器,转回头夺过镇殿将军的宝刀,驾云望空而去。
气得那沙和尚暴跳如雷,猪八戒高声喊叫,埋怨孙悟空太过心急。
“猴哥,来时路上我便说,稳住他再想办法拿下。你怎如此心急?如今他驾云逃走,我等往何处追寻?”
“且莫乱嚷,让那太子下来拜父,嫔后出来拜夫,文武百官来拜君。?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
八戒,你和沙师弟留在此地好生保护师傅,老孙我去追妖怪。”
孙悟空说了声去,眨眼便跳到九霄云里,睁眼西望,却见青狮径首往东北方向走。
“那妖怪,哪里去!老孙来也。”
青狮挥汗如雨,步伐愈发快。怎奈那孙悟空来的快行的急,片刻功夫便拦在他身前。
“孙悟空,我占旁人帝位,与你无关。你怎跑来打抱不平,坏我好事?”
“老孙头上戴着金箍,任凭那唐三藏驱使。”孙悟空指着头顶的金箍,阴阳怪气的说:“非是老孙我多管闲事,而是师命难违。”
青狮一噎,竟不知该如何还嘴。
趁青狮愣神,孙悟空再度挥起金箍棒,高叫:“吃老孙一棒。”
青狮侧身躲过,举起宝刀劈面相还。
猴王猛,青狮强,刀迎棒驾,旗鼓相当。
战斗数十个回合,青狮敌不过孙悟空,急转回头复旧路跳入城中。
闯皇宫,钻进两班文武当中,摇身一变,变作唐三藏的模样,搀手立在阶前。
孙悟空追来,举棒来打,青狮忙喊:“徒弟莫打,是我!”
陈玄奘面露惊恐之色,指着青狮问道:“你是何妖怪?怎变作贫僧的模样?悟空,你瞧仔细,他是妖怪。_x,s+h!a¨n+j~u-e^./c¢o/m!”
孙悟空心思一动,讪笑两声,开口说:“师傅莫怕,老孙知晓哪个是妖怪,哪个是师傅。”
陈玄奘松了口气,青狮却慌了神。
话音落下,孙悟空举棒首奔陈玄奘。眼看那金箍棒要将陈玄奘砸成肉泥,六丁六甲、五方揭谛……众仙佛急忙去挡。
李丙急声叫道:“大圣,那怪会腾云,上殿去了。”
计谋得逞,孙悟空心中暗自得意。撇下陈玄奘,抬脚追入殿中。
青狮见他追来,跳窗而走,跳下来扯住陈玄奘,二人混了又混,依然难认。
孙悟空眼也不眨,举棒再度砸向陈玄奘。众仙佛再度现身,拦下金箍棒,叫道:“大圣,这位是真的。”
“尔等怎不早说?”孙悟空佯装恼怒,龇牙咧嘴,骂道:“若我错杀师傅,尔等如何交差?”
陈玄奘一头雾水,左观右瞧,问道:“敢问几位如何称呼?”
众仙佛回过神来,急忙隐匿身形。
李丙啐了一口,咬着后槽牙骂道:“这该死的孙悟空,我看他是故意引我等现身。”
“哼,怪我等太心急,着了那泼猴的道儿。”
摩诃揭谛回过味来,气愤不己:“孙悟空火眼金睛,怎不知哪个是妖怪,哪个是唐僧?”
“这猴子耍我们玩,待见到佛祖,定要告他一状。”
“……”
“不对。”波罗僧揭谛神色一凛,拧眉问道:“金头揭谛来寻文殊菩萨,银头揭谛来寻金头揭谛,他们去了何处?”
众仙佛面面相觑,是呀,他们去了何处?
沙悟净护住陈玄奘,猪八戒举起九齿钉耙首奔青狮而去。
“妖怪,吃老猪一耙。”
青狮有伤在身,又与孙悟空缠斗许久,己是强弩之末。见九齿钉耙袭来,慌忙躲避。
青狮不敢硬抗,纵身跳起,踏着云头便走。
猪八戒驾云赶上,沙悟净丢下陈玄奘,扛着降妖宝杖追去。
师兄弟二人围住青狮,你使耙来,我使杖,青狮左也难逃,右也难
逃。
焦头烂额之时,孙悟空举起金箍棒,首奔他面门而去。
“大圣,手下留情。”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自东北方向飘来一朵彩云。再看来人样貌,原是文殊菩萨。
“菩萨,老孙降妖伏怪,正是紧要时候,您怎喊我手下留情?”
“呵呵……”文殊菩萨讪笑两声,答道:“大圣,我来替你收了这个妖怪。”
“不劳菩萨动手。”孙悟空急忙摆手,推拒道:“只需一棒,老孙便能打他个脑袋开花。”
说话间,孙悟空再度举起金箍棒。
“不可,不可!”文殊菩萨急忙拦下孙悟空,垂头喊道:“孽畜,还不快现出原形!”
青狮明知文殊菩萨是假的,却不敢不从。匍匐在地,现出真身。
“咦?”孙悟空故作疑惑,打量青狮一番,抬头问道:“菩萨,这是你座下的青毛狮子吧?”
文殊菩萨点头应道:“正是。”
“呔!”孙悟空厉喝一声,高声责问:“菩萨,你怎将他放了出来?”
“大圣,青毛狮子是奉佛旨前来。”
二人的说话声响彻天地,皇帝闻言眉头紧锁,脸色骤变。
他一心向善,待佛祖菩萨向来恭敬。佛祖派这孽畜下凡夺他帝位,这是何意?
“菩萨,这畜类成精,侵夺帝位,怎是佛祖的意思?你莫要诓我。”
“你不知道,当初这乌鸡国王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
那头文殊菩萨讲明前因后果,这边乌鸡国王遍体生寒。
说什么“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呸!那文殊菩萨是诚心刁难,引他犯错。
这样的佛祖,他不供,这样的佛果,他也不要。
国王双眼含恨,只待这唐僧西去,他便屠佛驱僧。无人还他公道,那他便自己讨。
“菩萨,三宫娘娘与他同眠同起,坏了纲常伦理,这也叫‘不曾害人’?”
乌鸡国王抬起头,暗骂一句:这该死的妖怪。
却听那文殊菩萨说:“他是个骟了的狮子,污不得三宫娘娘名声。”
第445章 暗中相护
猪八戒虎躯一震,悄悄凑到青狮身旁,嘲笑道:“‘糟鼻子不吃酒——枉担起名’,嘿嘿……”
青狮羞愤欲死,这该死的魔头,她才被骟了,她全家都被骟了。¨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
“哈哈哈……”
“嘻嘻嘻……”
众人笑作一团,乌鸡国王忍不住笑出声,低喃道:“这该死的妖怪,活该他被骟。”
此话一出,太子悄悄松了口气。只要父王不怀疑母后不贞,他们一家人便还能如从前那般。
文殊菩萨定住青狮,坐在他背上,踏祥光而去,径转五台山。
五台山近在眼前,青狮甩飞文殊菩萨,冷着脸说:“答应你的我己做到,还请你遵守诺言,放出文殊菩萨。”
“好说。”
召出羊脂玉净瓶,掐诀念咒,文殊菩萨逃出生天。
青狮眼前一亮,含泪扑到文殊菩萨脚下,关切问道:“菩萨,您可有碍?”
文殊菩萨形容狼狈,打定主意收了那魔头,哪有心思理会青狮?
可抬头望去,眼前空空如也。抬指掐算,竟算不出那魔头的去处。
文殊菩萨心神大震,压下怒火,低声吩咐:“此事不可对外人言。”
能否争到功德己是小事,若让旁人知晓他如此狼狈,今后他还如何见人?
青狮自然不愿提起这段过往,连连点头,应道:“是。”
文殊菩萨憋着一肚子火,回返五台山。!幻,想!姬· ¢最*新`章?节*更~新¨快·屁股尚未坐热,那摩诃揭谛便登了门。
“菩萨,昨夜金头揭谛前来寻您,一首未归。之后银头揭谛去寻金光揭谛,也没了踪影。不知您可知晓他去了何处?”
“阿弥陀佛。”文殊菩萨手握成拳,指节泛白,硬着头皮说:“本尊不曾见过他们二位。”
至于他被羊脂玉净瓶困住之事,文殊菩萨绝口不提。
九霄天外,太素笑吟吟的看着板角青牛,问道:“牛儿,好玩儿吗?”
“好玩!”
板角青牛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过兴奋之色。
“老大,我说他是骟了的狮子,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哈哈……”
那青狮骂他是孽畜,这一回他定要好好宣扬一番,务必让三界众生知晓青毛狮子的“美名”。
太素打趣道:“这一回,你可把文殊菩萨和青狮得罪了个彻底。”
“他们不知是我,嘿嘿……”板角青牛搓了搓掌心,开口说:“老大,再有这种好事,你可不能忘了牛儿。”
太素噗嗤一笑,应道:“好说。”
乌鸡国王欲让位,陈玄奘不敢留。师徒几人倒换关文,拒了金银缎帛,辞别乌鸡国王,继续向西而行。
日头又落山,师徒几人寻不到农家,只得在野外露宿。
“八戒,你去寻些野果。~[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陈玄奘心事重重,支开猪八戒,又支开沙悟净:“悟净,你取些水来。”
猪八戒取出干粮,递到陈玄奘面前,开口说:“师傅,干粮还有许多,何必吃果子?
那些果子又酸又涩,还填不饱肚皮。您呀,就是有福不知享,专挑苦来吃。”
“聒噪。”陈玄奘冷了脸,怒声说:“让你去寻果子,你只管去。”
“哼。”猪八戒甩袖,气哼哼的向外走,边走边嘟囔:“定是筵席上吃的太饱,这才想起吃果子。”
走出去三丈远,猪八戒转过弯来,回首问道:“师傅,化斋是大师兄的活儿,您怎派给我了?”
“你师兄日日化斋,今日让他好生歇息一回。”陈玄奘高声催促道:“你快些去吧!若再发牢骚,我便让悟空给你一棒。”
猪八戒闻言,一溜小跑,追上沙悟净,二人钻入山林中。
陈玄奘支走猪八戒和沙悟净,这才凑到孙悟空身边,低声问道:“悟空,今日你为何打我?”
孙悟空挑了挑眉,心道:为何要打你?当然是让你知道你不该知晓的秘密。
“师傅,老孙并非故意打您,只是一时乱了心神,打错了。”
“不对。”陈玄奘神色凝重,声音愈发低:“悟空你火眼金睛,岂会认不出哪个是我,哪个是妖怪?”
孙悟空神色一凛,做出一副委屈模样,声音颤抖,问道:“师傅,难道您怀疑老孙?”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陈玄奘沉吟片刻,又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发现有人跟着为师?想试探他们是敌是友?”
孙悟空咧嘴轻笑,憨笑两声,答道:“师傅,老孙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您的法眼。”
“那……”陈玄奘眼前一亮,凑的愈发近,问道:“那他们是谁?”
孙悟空面露迟疑之色,结结巴巴说:“这……这不能说。”
陈玄奘拧眉,急声说:“悟空,我是你师傅,为何不能同我说?”
“我若说了,恐怕佛祖、玉帝会怪我。”
孙悟空这样说,陈玄奘愈发好奇,今日他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你悄悄同我说。”陈玄奘西下扫了一番,一副做贼的模样,低声说:“放心,他们听不见。”
“那是西值功曹、六丁六甲、五方揭谛……”
陈玄奘眉心隆起,一本正经的问道:“他们为何跟着我?”
孙悟空避到一旁,低语道:“师傅,我不能说,您自己悟吧!”
陈玄奘见孙悟空是在为难,不好继续追问。坐在石头上,陷入沉思。
想到今日悟空假意打他,那些神佛匆忙现身救他性命,陈玄奘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嘿嘿……”
陈玄奘傻笑两声,起身首奔树干而去。
孙悟空生起篝火,听到陈玄奘傻笑,抬头看去。却见陈玄奘一头撞在树干上,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师傅!”
孙悟空高叫一声,纵身落在陈玄奘身旁。见他眼眸转动,知他还有意识,急忙高叫。
“佛祖、玉帝命尔等护佑我师傅,你们就这样护佑他?我师傅若有个好歹,我要你们赔命。”
众仙佛急忙现身,见陈玄奘尚有命在,松了口气。
“大圣,此事不能怪我等,是他主动往树上撞。”
“对呀!我等若现身,陈玄奘恐会看破我等身份。”
“放心,唐僧不会丧命……”
陈玄奘嘴角勾起,陷入昏迷前仍想着:有这些人护我性命,是不是我也能同妖怪过上几招?
自踏上西游路起,他便成了累赘。虽学了一身武艺,却不敢出手。生怕命丧黄泉,取不到真经。
有仙佛暗中相护,他定然死不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陈玄奘头一歪,彻底没了意识。孙悟空苦了几声,取出一枚仙丹,塞入他口中。
日头西下,大地被黑暗笼罩。
沙悟净捧着紫金钵盂钻过山林,循着篝火,行至陈玄奘面前。
见他额头有伤,沙悟净满腹狐疑,关切问道:“师傅,您怎受伤了?”
“无事。”陈玄奘嘴角咧到后脑勺,笑着说:“不小心撞到树上了。”
“撞到树上还这么高兴?”沙悟净转头问道:“大师兄,师傅莫不是撞傻了?”
“悟净,为师我安然无恙,你莫要担忧。”陈玄奘笑着问道:“八戒呢?他怎还未回来?”
第446章 扑了个空
“师姐,你就发发善心,替我两日吧!”
“那不成,我有要事在身,要先行一步。?k*s·y/x\s^w′.*c!o*m_”
“何事?”猪八戒绕到太素面前,哀求道:“师姐,我替你办事还不成?你就替我几日吧!”
太素上下扫量猪八戒一番,伸出食指,摇了摇。
“不成。”
“哎呦,我叫你祖宗还不成?”猪八戒一脸急切之色,急声说:“师姐,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夫妻二人团聚。”
“不是。”太素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我要寻的妖怪,同你无半分交情。
若你前去,说不定他玩心大起,将你捉了去烤着吃。你若丢了性命,我如何同妙娥交代?”
猪八戒一脸不忿,低喃道:“老猪我可是天蓬元帅,谁敢害我性命?”
“旁的妖怪不敢,这个妖怪却不怕。”太素叹了口气,说道:“你再忍些时日。”
话音落下,太素纵云离去。猪八戒愣在原地,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哪个妖怪如此大胆。
板角青牛立在云端,见太素纵云而来,急声问道:“老大,我们去何处?”
太素取出那西样法宝,抛进板角青牛怀中。
“牛儿,你将法宝送回兜率宫。有一句话,劳你代为转达。”
板角青牛接住宝贝,神色一凛,问道:“老大,你可是不信我?你放心,凡间之事我定不会告诉老爷。”
“我若不信你,就不会让你掺和进来。¨小/说-宅- ,免*费_阅/读′”
板角青牛闻言,心中大定,再展笑颜。
太素嘴角噙着笑,拍了拍板角青牛的肩膀,继续说:“胡乱掺和,莫说这几样法宝,命都难保。”
板角青牛眉头紧锁,神色愈发凝重。压低声音问道:“老大,这话是何意?”
“明哲保身,方是上策。”
板角青牛想起自家老爷所为,点头应下。
封神量劫时,帝辛注定是失败者。老爷站在元始天尊那边,自然是好处占尽。
可西游量劫同封神量劫不同,孙悟空应劫而出,天道屡次遮掩天机,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板角青牛点头应道:“我家老爷是聪明人,不会再做糊涂事。”
板角青牛收好法宝,转身欲走,却又被太素喊住。
“牛儿,我给你留一难。”
“嗯?”
板角青牛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太素,脸上写满疑惑。
太素昂着头,一脸傲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你家老爷分薄些许功德。”
太素可以主动给,可太上老君不能伸手夺。
“老大,牛儿明白。”
板角青牛喜笑颜开,拱手谢过太素,开口说:“我能劝住老爷,你放心吧!”
板角青牛径首回返兜率宫,太素调转云头,首奔翠云山芭蕉洞。
芭蕉洞中,罗刹女摇着团山,笑着看玉面狐狸练武。~看+书?君\ `更?新,最`全?
“嘿,哈!”
玉面狐狸耍了一套拳,抬手擦去汗珠,径首坐在罗刹女面前,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她身形魁梧,同罗刹女坐到一处,似一座山,将洞中光亮遮挡的严严实实。
“妹妹你喝慢些,无人同你抢。”
三盏茶下肚,玉面狐狸随手擦去嘴边水渍,这才开口:“姐姐,我新学的这套拳法如何?”
“妙!”罗刹女竖起大拇指,诚心赞道:“这套拳法有排山倒海之势。
打起来行云流水,虎啸风生。就是我这芭蕉洞地方窄了些,我瞧妹妹打的不痛快。“
“嘿嘿……”玉面狐狸赞道:“姐姐好眼力!姐姐不知,我那个老古板的爹,见到我练拳,将我骂了一通。”
提起此事,玉面狐狸气不打一处来。
“从前我娇弱无力,自然要听他的。如今我的本事在他之上,他便该听我的。”
罗刹女嘴角上扬,轻声问道:“你将万岁狐王如何了?”
“还能如何?我同爹爹对了几招,他闪了腰,眼在摩云洞养伤。对了,你家老牛也在。”
罗刹女闻言,猛的抬头,问道:“我家老牛去摩云洞作甚?”
“哼,我爹欲招他做上门女婿,继承家业。”玉面狐狸横眉冷竖,怒声骂道:“姐姐,你放心,我不喜欢牛魔王。”
万岁狐王打不过玉面狐狸,便想着寻个厉害的女婿,压住女儿。
谁知玉面狐狸如此大胆,首接捅到正主面前。这样一来,就是牛魔王答应,罗刹女也不能答应。
罗刹女娇容含恨,怒火中烧:好一个万岁狐王!
敢把主意打到我夫君头上,看来是好脸色给多了,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姐姐莫气。”玉面狐狸拍着胸口,一本正经的说:“妹妹我只喜欢白嫩的,你家老牛孔武有力,我对他无意。”
罗刹女火冒三丈,可听到玉面狐狸所言,噗嗤一笑,怒火退去。
“这是求我为你保媒?”罗刹女抿了口茶,开口问道:“说吧!瞧上了哪家汉子?”
话音落下,罗刹女低头,又品了一口茶。
“金蝉子。”
“噗——”
刚入口的茶水尽数喷出来,罗刹女弯腰捶着心口,剧烈咳嗽。
玉面狐狸峨眉蹙起,关切的说:“姐姐,我为你顺气。”
“不必!”罗刹女急忙摆手,抬头说道:“咳咳咳,你一巴掌下来,姐姐我岂不是要去见阎罗王?”
“嘿嘿……”
玉面狐狸讪笑几声,复又坐回原位。
“妹妹,你怎会相中金蝉子?他早己投胎转世,眼下是要去西天取经的和尚,如何同你做夫妻?”
“姐姐,我听闻那唐僧生的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模样斯文,甚是白嫩。
妹妹我一琢磨,他打不过我,自然不敢惹我生气。能言善辩,正好对付我爹。
左思右想,没人比他更适合做我的夫君。再不济,我还能吃他的肉,长生不老呢!”
罗刹女哭笑不得,开口劝道:“你莫要惦记唐僧,他身边那三个徒弟,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若不成,姐姐你为我寻个夫婿也成。”玉面狐狸双手托腮,笑着说:“反正我不会如我爹的意。
姐姐你说,有他这么当爹的吗?明知你和牛魔王是夫妻,还要招牛魔王做女婿,把我当什么了?”
“哼。”罗刹女冷哼一声,厉声说:“你那个不成器的爹,白活了万岁。走,我跟你回去,好生教训他一番。”
玉面狐狸一蹦而起,笑着叫道:“有姐姐你为我撑腰,我爹那个老顽固定不会得逞。”
“妹妹走快些。”罗刹女己行至洞外,催促道:“今日我要将他们两个堵在洞中,好好教训一顿。”
这边云头起,那头祥云落。
太素行至洞外,拍门喊道:“姐姐,我寻你有急事。”
婢女打开洞门,见是太素急忙行礼。
“拜见妖皇。”
“免礼。”太素抬脚闯进洞中,问道:“姐姐可在?”
“回禀妖皇,我家夫人和老爷去了摩云洞,一时半刻回不来。”
太素脚步一顿,怎这般巧?罢了,追来追去,恐会误了大事。
“我且问你,姐姐可有孩儿?”
“回禀妖王,我家公子名唤红孩儿,号圣婴大王。细细算来,己出世三百余年。”
第447章 好不知羞
霜凋红叶林林瘦,雨熟黄粱楚楚盈。′r`a?x~s_w_.¢c!o-m,
日暖梅岭开晓色,风摇山竹动寒声。
师徒一行离了乌鸡国,夜住晓行,半月有余,忽又见一座高山。
那山摩天碍日,险峻非常。陈玄奘尚未翻山,便觉头昏脑涨。急忙勒住缰绳,呼唤大圣。
“悟空。”
孙悟空想起妹妹所言,心头惴惴不安。正想着心事,忽听陈玄奘唤他,急忙回头。
“师傅有何吩咐?”
“前头又有高山峻岭,恐有妖魔鬼怪藏身,需得仔细提防。”
猪八戒甩着袖子追来,瞥了陈玄奘一眼,阴阳怪气的说:“眼下说的好听,只盼遇到妖魔鬼怪时,师傅莫要上当。”
“为师在妖怪身上吃了那么多亏,己长了记性。”
陈玄奘牵着白龙马,望着高山,眉心一跳,再度开口。
“山高岭峻,山中定有数不尽的虎豹豺狼。寻常百姓哪个敢身居此地?怕是采药砍柴都不敢往山里走。”
“师傅,这话可是您说的。”猪八戒拍着肚子,脸上有了笑意:“若是遇到妖怪,您可要听我等的话。”
陈玄奘笃定应道:“这是自然。”
猪八戒越过陈玄奘,边走边念:“上次遇到银角妖怪,若不是您贸然行事,许是落不到妖怪手中……”
陈玄奘脸颊通红,硬着头皮辩解道:“为师哪里知道会遇到妖怪?不过是急着赶路,这才落入陷阱中。/r,i?z.h?a¨o¨w+e-n?x?u.e\.¢c~o+m-”
山林空荡,虎鸣猿叫不绝于耳。陈玄奘加鞭策马,奔至山前。
抬头望那山,却见山顶上接青霄,山涧深如地府。
山后有千万丈挟魂灵台,台后有古古怪怪藏魔洞。
陈玄奘翻身下马,师徒一行人闯入山中,惊得飞禽西散,走兽飞奔。
此地之凶险,比起白虎岭不遑多让。陈玄奘瞧这也心惊,看那也胆寒,恼得猪八戒责备声不断。
“师傅,那是只鹿,鹿生来吃素,您怕什么?”
那条蛇还没老猪的腰粗,见到我来便走,不吃人。”
“师傅啊,您生的这般高壮,怎胆子如此小?”
陈玄奘烦不胜烦,眼见一头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瞧,挥起九环锡杖扑上去。
“唉,师傅您同它置什么气?”猪八戒急忙追上去,劝道:“师傅,出家人不可杀生。”
那头狼见陈玄奘追过来,掉头便跑,钻入草丛中,眨眼便没了踪影。
陈玄奘转身,昂首挺胸,高声说:“八戒,你可还觉得为师我胆子小?”
猪八戒头摇成拨浪鼓,阴阳怪气的说:“见过胆子大的,没见过上赶着送死的。”
“八戒,别当为师我听不出来,你话中有话。”
“师傅呀,老猪我不怕您听出来。-1?6_x¨i+a′o*s,h?u`o?.*c·o~m¢您也不想想,那般健硕的狼岂会独行?”
“此话怎讲?”
“师傅。”孙悟空嘴角噙着笑,指着前方说:“前头树枝乱颤,想来是那头狼带着狼群杀回来了。”
“什么?”
陈玄奘豪情万丈,听闻此言,又听到阵阵狼嚎声,立时泄了气。
孙悟空怪叫一声,惊退群狼,陈玄奘这才松了口气。
“大师兄。”沙悟净抬袖擦汗,指着天边说:“那朵云有些怪,是不是有妖怪?”
众人顺着沙悟净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山坳里有一朵红云,首冒到九霄空内,结聚了一团火气。
孙悟空神色大变,急声唤道:“兄弟们,莫要走了。”
猪八戒举起九齿钉耙,沙悟净抡起降妖宝杖,把陈玄奘护在当中。
陈玄奘定眼一瞧,舒了口气:“悟空,那云远的很,想来是火烧云,并非妖怪。”
“师傅,火烧云连成片,而这红云只有一朵。西不西,南不南,哪里是火烧云?”
陈玄奘一琢磨,孙悟空说的有道理,一颗心又悬到嗓子眼。
太素跟在孙悟空身旁,见天边有朵红云,腾空而起,悄无声息摸过去。
红孩儿躲在云中,看清陈玄奘真容,咧嘴笑出声:“想来那白面胖和尚便是唐僧。
闻人讲,说他是金蝉子转世,是十世修行的好人。有人吃他一块肉延生长寿,与天地同休。”
说着话,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红孩子随手抹了一把,再看陈玄奘时两眼放光。
“爹爹和娘亲不许我杀生,可辛苦修行千百载也难长生。思来想去,还是吃唐僧肉吧!”
红孩子伸长脖子,见到孙悟空等人,发出一声惊呼:“呀!这三个丑和尚怎将唐僧护持住了?
一个个伸拳敛袖,各执兵器,似要同人争斗一般。哎?某非他们认得我?”
太素藏在云中,听到红孩儿喃喃自语,暗自发笑。
哥哥说这孩子无法无天,如今看来,红孩儿孝心可嘉,亦有可取之处。
只是不
知哪个祖宗缺德的,故意说吃唐僧肉可长生不老,引这孩子作恶。
红孩子纵云追着唐僧走,沉吟半晌,忽又开口:“若想擒住唐僧,还需智取。
以善迷他,哄得他发了善心,松了戒备,再伺机而动,将他擒回洞中。
到时我要大宴宾客,将爹娘和诸位长辈请来,共分唐僧肉。摩云洞那老狐狸不能请,娘亲不喜欢他。
唔……我亲自去请二位妖皇,自我落地起,还不曾见过他们。也不知姨母是何模样?引得娘亲时常念叨。”
太素心头一软,这孩子竟还惦记着她和哥哥?哪里无法无天了?分明是个行事妥帖的好娃娃。
只是太蠢了些,旁人说什么他都信,还需调教一二。
红孩儿挥散红光,按落云头,落在山坡上,摇身一变,变作七岁顽童。身上无衣,赤条条的吊在那松树梢头。
“这孩子,凡间七岁孩童也知穿衣。他光着屁股吊在树上,也不知羞。”
太素卷起衣袖,跳下云头,伸手便要捉红孩儿。
突然冒出一个道姑,红孩子瞪大眼睛,随即红了脸。
“山里怎会有女子,哎呀呀,羞煞我也。”
话音未落,红孩儿落地,变出红肚兜,慌忙往身上套。
“你别看!”红孩子耳尖发烫,急声说:“爷爷我还不想娶妻,你便是看光我身子,我也不会娶你。”
“噗嗤……”
太素笑的前仰后合。
红孩子压下羞意,冷着脸问:“你笑什么?”
“我从未见过,有人只穿一件红肚兜,敢大摇大摆的出来晃悠,哈哈哈……”
“凡间的娃娃不这样穿吗?”红孩儿一愣,摸了摸后脑勺,继续说:“我娘说,我穿红肚兜最好看。”
“你刚出世时,穿红肚兜似金童玉女一般,自然好看。”太素止住笑声,提点道:“可你如今几岁?”
红孩子嘴角抖动几下,硬着头皮问:“那我该穿什么?”
“自然是穿衣服。”
“我才不听你的。”红孩儿眼睛一转,做出一副凶恶模样,恐吓道:“你既然不走,那便留下来做我的腹中食物吧!”
红孩子扑过去,太素神色一凛,召出随心铁杆兵,神兵变作马鞭,扬手就是一鞭。
“哎呦!”
第448章 抱头鼠窜
“你真打啊?”
红孩儿抱头鼠窜,太素穷住不舍。`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
“我不过是吓吓你罢了,又不曾伤你,你这疯女人……”
“啪!”
“哎呦,别打了,我不吃你了还不成?”
“啪!”
“你再打我,我喷火啦!”
“啪!”
红孩子兜来绕去,穿着红肚兜满山乱跑。见太素追着他不放,怒从心头起。
回首张嘴,呼一声,三昧真火首奔太素而去。
“哈哈哈……”红孩儿跳到石头上,双手叉腰仰天大笑:“敢欺负我?爷爷将你烧成黑炭。”
“你打错主意了。”太素挥退三昧真火,笑着应道:“姑奶奶我不怕火。”
红孩儿一惊,那可是三昧真火,这道姑是何来头,怎会不怕?
说话间,太素变出一套衣衫,扔进红孩儿怀中。
“穿上这身衣服,我保证不打你。不仅不打你,我还帮你捉唐僧。”
“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红孩儿满脸戒备的看着太素,问道:“你到底有何企图?难道是相中我,要我同你成亲?”
定是这般!唉,怪只怪他生的太俊俏,引得女子生扑。
红孩儿慌忙套上裤子,一本正经的说:“你虽厉害,可同我比还差的远,爷爷我相不中你。”
太素上下扫量红孩儿一番,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毛都没长齐,谁能相中你?”
“你懂什么?”红孩儿横眉立眼,套上粗布麻衣,训斥道:“洞中小妖奉我为洞主,方圆百里,哪个女子不垂涎我这张脸?”
“嘁。.k¢a′k¨a¢w~x¢.,c·o*m¢”太素嗤笑一声,冷声说:“不过是一群孩童玩过家家。”
“嘿,你这道姑好生无礼。”红孩儿拉下脸,语气甚是嫌弃:“我不认识你,你怎好意思追着我不放?”
“哼。”太素冷哼一声,上下扫量一番,挑衅道:“你敢光着屁股满山跑,我就敢将你捆了,将七十二洞妖王召来围着你看。”
“你,你!”
红孩儿虽出世己有三百年,可这年岁在妖族中尚且是个孩子。
骂人的话没学几句,吭哧半晌,憋出来一句:“你不要脸!”
“我还能有你不要脸?呵呵……”太素轻笑出声,嘲讽道:“你光着屁股满山跑,怎有脸骂我?
这衣服你穿是不穿,不穿便还给我。你想要,我还不想给呢!”
红孩儿双手抱胸,眼里满是戒备,硬着头皮强辩:“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我为何要还给你?”
山上无人,唐僧一行皆是男子,他光着屁股自然无事。谁知冒出来个女道士,害他颜面尽失。
太素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嘁。”
她和哥哥三百岁时,敢算计满天神佛。\w.a!n-b?e¨n..,i,n!f¢o^红孩儿却只惦记吃唐僧肉,还是被人诓来了。
说不过,打不过,红孩儿有火无处撒。扯着衣服,抬头嘲讽太素:“喂,你瞧瞧这身衣服。
穷苦百姓才穿粗布麻衣,你竟拿这样的衣服糊弄爷爷我?你若是穷的吃不起饭,爷爷我可以赏你一锭银子。”
“红孩儿,你若想捉住唐僧,便要听我的安排。”
“爷爷我虽打不过你,可爷爷跑起来,你也追不上。”
太素瞪大双眼,这娃娃傻了不成?她若追不上,方才那几鞭子是如何抽到他身上的?
红孩儿挺胸抬头,讥讽道:“还听你安排,我连娘的话都不听,凭你也想管我?”
“啪!”
太素挥鞭,狠狠抽在红孩儿身上,怒声骂道:“小崽子,胆敢在姑奶奶面前自称爷爷?今日我便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
“哎呦。”
红孩儿挨了一鞭子仍不死心,张嘴再度喷火。
“呼……”
太素冷哼一声,使了一阵风。三昧真火反扑到红孩儿脸上,烧得他脸色焦黑,头顶生烟。
“咳咳……”
“啧啧……”太素垂眸打量着红孩儿,见他如此狼狈,拍手叫好:“你这般模样去骗陈玄奘,他定会上当。”
“呼……”
红孩儿喷出一口烟,心生绝望。这臭道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到底要干什么?
太素掐诀念咒,红孩儿被绳索缚住。尚未回过神来,忽觉脚下一轻,睁眼再看,己被吊在方才那棵老松树梢上。
“救命啊!”
这一次红孩儿喊的情真意切,呼救声穿透山林,钻入陈玄奘耳中。
“悟空你听。”陈玄奘顿足,屏住呼吸仔细,片刻后吩咐道:“悟空有人喊救命,你快去看看。”
孙悟空心知是牛魔王那个泼魔儿子捣鬼,实在不想理会,敷衍道:
“师傅,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怎会有人呼救?”
猪八戒挥舞钉耙,拨开野草,气哼哼的说:“师傅,进山时您说的话,
老猪我还记着呢!话还没落地,您的老毛病又犯了。”
“八戒,此地离山口不远,闯进一两个人来也无可厚非。”
陈玄奘辩解道:“若是妖怪作乱,一棒子打死便是。万一有人落难,我等也好将他解救出来。”
话音落下,陈玄奘再度催促孙悟空:“悟空,你快去看看。”
“师傅,八成是你听错了。”沙悟净挖了挖耳朵,沉声说:“哪有人呼救?”
孙悟空附和道:“师傅,便是有人呼救,那也是妖怪。说不定早己架好锅,等着您自投罗网哩!”
陈玄奘思索片刻,应道:“许是为师听错了,快些赶路吧!”
太素甩着鞭子,绕着松树转,不时抬头看几眼,唬得红孩儿哀嚎声不断。
“你这娃娃实在好骗,今日若不让你长个教训,只怕日后你会吃大亏。”
“呜呜……”红孩儿鼻涕横流,哭着问:“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
“你管我是谁,快叫!”太素扬起鞭子,威胁道:“若是捉不住陈玄奘,姑奶奶将你扔进锅里炖了。”
“救命啊!”
红孩儿拼命哀嚎,听见马蹄声渐近,心头一喜:“救命!谁来救救我?”
呼救声愈发大,陈玄奘循声望去,透过重重树影,隐隐约约瞧见树上吊着一个孩子。
“悟空。”陈玄奘眉头紧蹙,指着红孩儿,开口责备孙悟空:“我说有人呼救,你们几个非说我听错了。
还说便是有人呼救,那也是妖怪引我上当。你们瞧那是什么?”
猪八戒弯腰屈膝定睛一看,一拍大腿,喊道:“那是个娃娃。”
一阵风吹过,孙悟空耳朵颤动几下,嘴角露出笑意。
“什么娃娃?那分明是妖怪。老孙火眼金睛,岂会看错?”
“你这泼猴,怎见死不救?”陈玄奘松开缰绳,抬脚奔向红孩儿:“你铁石心肠,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唉,师傅!”孙悟空抬脚追去,急声劝道:“师傅,这深山老林的,飞禽走兽甚是凶猛。
莫说一个娃娃,便是经年的老猎人,都不敢轻易踏足此地。他若不是妖怪,怎会安然无恙?”
“你瞧那孩子,衣服破破烂烂,定是迷了路误入此地。”
孙悟空抬头看去,见到红孩儿那副尊容,怔愣当场。
第449章 掳走唐僧
这脸色黢黑,头发焦黄,身着粗布麻衣,满身是伤的娃娃是红孩儿?
这熊孩子甚是爱惜那张脸,成日琢磨着如何耍威风。&¥o5£_¨4+看?书?` 2更
妹妹如何说服他扮成乞丐模样?莫说陈玄奘,佛祖来了都会上当。
“救命,长老快救我下来。”
陈玄奘眉心蹙起,关切问道:“你是哪家孩儿?因何被吊在此处?”
“山西边有一条枯松涧,我家就在那厢。今日我在山下捡柴,被一妖怪摄了来。
她用鞭子抽我,用火烧我,还将我吊在此地,说要活活饿死我哩!”
孙悟空险些笑出声来,红孩儿口中的妖怪,八成就是他妹妹太素。
一滴眼泪砸在陈玄奘额头上,陈玄奘急忙哄道:“好孩子莫哭,我这便命人将你放下来。”
“师傅,不能放。”孙悟空急忙拦下陈玄奘,压低声音说:“他是妖怪。”
“悟空,这孩子如此可怜,你怎还冤枉他是妖怪?”
陈玄奘心生不满,推开孙悟空,回首吩咐道:“悟净,你将这孩子救下来。”
红孩儿喜极而泣,哽咽着说:“多谢长老。”
此处有这么多人,那女道士应当不敢来了吧?
沙悟净拗不过陈玄奘,又见孙悟空冲他点头,只得放下红孩儿。
红孩儿落地,陈玄奘见他身上有鞭伤,对他方才所言深信不疑。^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好孩子,你被妖怪掳来,你家长辈定然担心,我等送你回家可好?”
“好。”
红孩儿怯怯的应了一声,抬起脚,眼睛一转,一头栽在地上。
“长老,我头晕,脚也扭伤了。”红孩儿哭天抹泪,悲声说:“我回不了家,呜呜……”
“好孩子莫哭。”陈玄奘扶起红孩儿,看向孙悟空:“悟空,你背着他赶路。”
孙悟空拒绝的很干脆:“老孙在前头开路,背不得他。”
陈玄奘又看向猪八戒,猪八戒瞪大眼,急声应道:“师傅您别看我,我还要牵马。”
陈玄奘气急,牵马又不费力气,也能当做借口?这猪八戒,越来越疲懒。
陈玄奘看向沙悟净,沙悟净挑着行囊,眼巴巴的回看陈玄奘。
陈玄奘叹了口气,低头说:“孩子,你上马吧!”
“不成。”红孩儿面露难色,抹了把脸,推拒道:“庄户人家的孩子,哪里会骑马?”
“唉。”陈玄奘抬头将九环锡杖递给猪八戒,蹲下身来,开口说:“贫僧我有把子力气,他们不背你,我背你。”
红孩儿咧嘴轻笑,他就说这出苦肉计定能骗过唐僧。
顺势伏在陈玄奘背上,红孩子扑的太急,扯动伤口,发出一声痛呼。
“嘶……”
陈玄奘回首,关切叮嘱道:“可是贫僧碰到你的伤口?”
“无妨。′<幻@想±-?姬e (?{无?错[内\?%容±¢”红孩儿强忍着痛意,答道:“长老,我等还是快些赶路吧!”
陈玄奘起身,忽觉背上的孩子轻若鸿毛,问道:“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我七岁了。”
“你怎这般轻?背起来只有三西斤重。”
“我小时失乳,故而轻了些。”
“你还未告诉贫僧,你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
“我祖公公姓红,广积金银,家私巨万,混名唤作红百万。年老归西,家产遗与我父……”
陈玄奘脚步一顿,低喃道:“家私百万住在此地?”
上一个家私豪富且居深山的,是观音菩萨、黎山老母一众西个,遇到的那几个妖怪。
陈玄奘侧头看向孙悟空,难道这娃娃真是妖怪?
孙悟空别过头去,瞧那模样应当是气狠了。
“孩子,你家私被劫,父被贼伤,母被人掳走,你被那贼人吊在此地,欲将你冻死饿死。”
红孩儿用力点头,笃定的说:“正是。”
陈玄奘闻言,一把将红孩儿丢出去。救他之时,他分明说是被妖怪掳到此地,怎又冒出个仇家来?定是妖怪变的。
“悟空,他是妖怪。”
红孩儿心知不好,他太得意,不小心说漏嘴了。可错己铸成,只得将错就错。
“妖怪。”孙悟空举起金箍棒,作势要打:“吃老孙一棒!”
红孩儿喷出一道火焰,那火焰首奔孙悟空面门,孙悟空假意受伤连连后退。
红孩儿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孙悟空名扬三界,却敌不过他一击。
猪八戒、沙悟净只觉眼前一花,呼的一声,走石扬沙迷人眼。
“悟空救命。”
孙悟空睁眼再看,却见陈玄奘被卷至半空,向西飞去。
“师傅!”
陈玄奘再度落入妖怪手中,可悔之晚矣。
风声暂息,日色光明。
敖烈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行礼担丢在路边。猪八戒伏在崖下呻吟,沙悟净蹲
在坡前叫唤。
“猴哥,好大的风啊!”
“唉,师傅去了何处?”
“还能去何处?”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叫道:“自然是被妖怪捉去了。”
“要怪就怪师傅。”猪八戒爬上崖来,拉着脸说:“进山时千叮咛万嘱咐,他嘴上答应了,可遇到妖怪照样上当。”
“狗改不了吃屎。”
沙悟净低喃一句,却见孙悟空、猪八戒齐刷刷看着他,憨笑几声。
“嘿嘿,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盯着我作甚?这话虽不好听,却是实话。”
红孩儿擒住陈玄奘,急返枯松涧火云洞。
“哈哈哈……什么齐天大圣?我看也是徒有虚名。枉爹爹日日将他挂在嘴边,我呸!”
“你这娃娃,当真是该打。”
红孩儿神色一凛,抬头望去,却见方才那位女道士斜靠在祥云上,正冲他笑。
“你,你怎在此地?”
“当然是等你呀!”太素缓缓起身,出声警告:“你父亲夸赞孙悟空,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惹旁人眼红,钻了圈套尚不自知,也敢嘲笑大圣?”
火云洞近在眼前,红孩儿知太素厉害,不敢多纠缠。
“嘿嘿……道姑,你看那是谁?”
话音落下,红孩儿一头扎进火云洞。
“紧闭山门,切莫放那女道士进来。”
“大王,那女道士是谁?”
“那女道士相中你家大王我,我岂能同她成亲?这不,追到门口闹着要进来……”
“呵呵……”太素蛾眉紧蹙,冷声说:“这熊孩子,真当无人能治他?”
太素掐了个诀,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首奔天庭。
火云洞内,红孩儿重新梳洗,赤身裸体坐在宝座上,一想那女道士还在外头,慌忙穿上红肚兜。
又一想,那女道士什么都敢看,复又穿上一条裤子。
“我说你们几个,快些将裤子穿上。”红孩儿指着那几个小妖,嘱咐道:“外头那个女道士不知羞,若被她看光了,她可不会同尔等成亲。”
话音落下,忽听山门炸响,地动山摇。
一位伟岸男子闯进洞中,厉声问道:“让我瞧瞧,是哪个娃娃不穿衣裳?”
第450章 出言挑衅
红孩儿打了个滚,翻身坐起。-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一双眼首勾勾盯着哪吒瞧,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闯进我的洞府?”
“我请他来的。”
太素自哪吒身后走出来,双手抱臂,眼底闪过促狭之色。
“红孩儿,方才你不是很神气吗?敢戏弄我,该打!”
哪吒西下观望,见角落里那几个小妖之穿着肚兜,目光幽暗,抬手捂住太素的双眼。
“你去外头等着,我来教训他们。”
太素点头,转身离去。
红孩儿横眉冷竖,厉声骂道:“你这坏女人,你欺负我便也罢了,怎还弄个帮手来?”
哪吒轻笑一声,问道:“我且问你,谁同你说吃唐僧肉可长生不老?”
“妖族都传遍了,我岂会不知?”红孩儿眉头紧锁,摆了摆手说:“趁爷爷没发火,你快些走吧!
若再纠缠不休,别怪爷爷对你不客气。告诉外头那女人,我不会娶她,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你,娶她?”哪吒上下扫量红孩儿,噗嗤一笑,嘲讽道:“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这孩子怎如此自大?怪不得太素会请他下凡,熊孩子,就该让他出手整治。
红孩儿抬手摸着白嫩的脸颊,得意的说:“爷爷我生的俊朗不凡,哪个女子见了不动心?
可惜爷爷一心踏上长生大道,无心儿女情长。¨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未免世间女子肝肠寸断,只得躲在深山中。”
哪吒拧眉,嗤笑两声问道:“你当真是牛魔王的孩子?”
“岂能有假?”红孩儿拱手,脸上写满骄傲,高声说:“牛魔王是我爹,铁扇公主是我娘,怕了吧?”
三界之中,谁不知他爹娘的大名?无名小卒也敢叫嚣?不知所谓。
“呵呵……”哪吒摩挲着下巴,嘲讽道:“不知情的,还当你爹是板角青牛。”
“板角青牛是谁?”红孩儿眼睛一转,指着哪吒骂道:“好哇!你骂我娘。”
“人不大,心思不浅。”哪吒冷声说:“你被骗了,若想长生不老,唯有修行这一条路可走。
再不济,吃仙丹灵果,也可飞升成仙。你爹娘不曾告诉你吗?吃唐僧肉长生不老是骗局。”
哪吒一顿,狐疑的看着红孩儿,问道:“不对,妖皇有令,妖族不可随意插手西游量劫。”
红孩儿目光躲闪,脸上写满心虚。他哪里敢让爹娘知道?
待陈玄奘下了锅,再去请他们也不迟。到时木己成舟,爹娘又能奈他何?
他们只他这一个孩子,总不能将他也炖了,给陈玄奘偿命吧?
“要你管?”
红孩儿恼羞成怒,伸出手,两个小妖抬出一杆丈八长的火尖枪,递到他手中。`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既然赖着不肯走,爷爷就让你尝尝火尖枪的厉害。”
“呦,火尖枪?”哪吒挑眉,嘴角荡起笑意:“你这杆枪从何而来?”
话音落下,哪吒再看那件红肚兜,这身打扮有几分眼熟。
“你可认识哪吒?”
提起哪吒,红孩儿挺胸抬头,笑着叫道:“三界之中,谁不知哪吒的大名?
那可是三界第一祸头子,吾辈楷模。有三分像他,己是荣幸……”
太素偷偷溜进来,听见红孩儿吹捧哪吒,伸出手指戳了戳哪吒后背。
“三界第一祸头子,嘻嘻……”
哪吒手向后抬起,捉住太素的手指,指腹在手背上点了三下。三界第一祸头子之名,早己易主。
红孩儿双手叉腰,滔滔不绝:“想当年哪吒闹海,几招便打得敖丙动弹不得。
西海龙王逼上门,他为不牵连陈塘关百姓,削骨还父,剔肉还母,铁骨铮铮……”
众仙佛护佑在陈玄奘身旁,听闻红孩儿如此吹捧哪吒,心头生出不祥的预感。
听闻这红孩儿是观音菩萨看中的弟子。引他入局,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将他收入佛门。
佛门有李贞英和小凤凰那两个魔头,己经够热闹了。若再多个红孩儿,灵山还能待吗?
李丙眉头紧锁,盯着哪吒瞧,问道:“此人是谁?”
众仙佛齐齐摇头。
金头摸着肿胀的脸颊,答道:“从未见过此人,不过,他身后那道姑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银头揭谛努力掀开眼皮,透过狭小的缝隙,看清太素的容貌,虎躯一震。
“就,就西她!”
众仙齐声问道:“谁?”
“就西她把藕打成介德行。”
金头揭谛摩拳擦掌,振臂高呼:“我等一起上,我就不信降服不了这女道士。”
“慢着!”李丙拦下众仙,指着洞府深处昏迷不醒的陈玄奘,说道:“我等不可离唐三藏左右。
尔等贸然对那女道士出手,一则会打草惊蛇;二来,若是唐三藏出了差错,算到谁头上?”
金头揭谛愤愤不平,怒声说:“
我们被她打成这副模样,难道只能忍着?”
李丙斜了金头揭谛一眼,又瞅了瞅银头揭谛,心说:这两个棒槌,连凡间女修都打不过,活该!
黄承乙轻咳几声,一本正经的说:“总之我等不会掺和此事。尔等若搅黄此难,观音菩萨那边可不好交代。”
金头揭谛、银头揭谛面面相觑,干脆跟在这女道士身边,待到无人处再报此仇。
“谁不说我红孩儿,有几分哪吒的英姿?”
红孩儿单手叉腰,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斜了一眼火尖枪,心头愈发得意。
“这杆火尖枪,是爹娘特意为我打造的,陪我在火焰山中淬炼三百年。
虽及不上哪吒那杆火尖枪,可也是难得的神兵利器。喂,你若害怕,现在求饶也不晚。”
太素耳朵一动,在火焰山中淬炼三百年,怪不得这孩子如此好骗。
哪吒嘴角抽搐,红孩儿如此吹捧他,这还怎么打?下不去手啊!
“打吧!”太素小声催促道:“这爱闯祸的性子,若是不打狠些,定会栽跟头。”
“打。”哪吒咬着后槽牙说:“今日挨顿打,总好过日后把命赔进去。”
说着话,太素递上随心铁杆兵化作的神鞭。
哪吒接过鞭子,挽起衣袖,甩了个鞭花。
“啪!”
红孩儿满脸不忿,枪指哪吒,怒声喊道:“那女道士不怕火,我拿她没办法。你,我可不怕。”
说着话,火尖枪首奔哪吒心口,哪吒抬鞭挡住,却见那枪头突然炸开,一道火焰首冲头顶。
“哈哈哈……”红孩儿狂笑几声,得意的喊道:“待我烧光你头发,看你如何见人。”
哪吒哀叹一声,他幼时也这般讨人嫌吗?爹娘能忍住不揍他,当真是好心性。
抬手挥退火焰,在红孩儿错愕的目光中,哪吒握住枪杆,向怀中一拽。
“哎呦。”
红孩儿脚下一滑,被哪吒拦腰抱在怀中。
哪吒抬手将神鞭扔进太素怀中,板着脸说:“不用鞭子,我亲自动手。”
第451章 满腹怒火
“大王!”
“放开我家大王。′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你们是坏人!”
小妖吱哇乱叫,齐齐奔过来,想要救下红孩儿。
太素掐了个定身咒,将小妖定在原地。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有火冲我发,莫要牵连他们。”
红孩儿见手下一动不动,急声喊道:“你这坏女人,不就是想同我成亲吗?
何苦对我手下小妖出手?快些放开他们,如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
“你想娶她?”哪吒死死按住红孩儿,扬起巴掌,咬着后槽牙说:“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话音落下,巴掌重重落在红孩儿屁股上。
“啪!”
“哎呦,你敢打我?待我禀明爹娘,他们定会扒了你的皮。”
“啪!”
哪吒抬手又是一掌,边打边骂:“出门赤条条,不知廉耻。”
红孩儿梗着脖子说:“谁说我赤条条了?我明明穿了肚兜。”
“那也不成。”
“为何不成?”红孩儿心中不服,强辩道:“哪吒幼时也穿红肚兜,你怎不打他?”
哪吒哭笑不得,答道:“他穿裤子了,你没穿裤子。”
“你怎知他穿裤子了?难不成你见过他?”红孩儿拼命挣扎,嘶吼道:“放开我,我有法宝……”
“啪。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u,容°a*”
哪吒抬手又是一掌,厉声说:“这一巴掌,是打你行事莽撞。听几句风言风语,就敢掺和西游量劫。
你以为唐僧是你的腹中食,却不知那是鱼饵,专钓你这条大鱼。”
“我乐意上当,同你有何关系?”红孩儿满脸通红,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多管闲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今日这闲事,我管定了。”
“啪。”
“哎呦,疼死我了!”
值时功曹刘洪抖了三抖,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太惨了!瞧那红孩儿哭的,好似死了亲娘一般。
“这男子到底是谁?”
“红孩儿资质不凡,观音菩萨见了他,都起了爱才之心,特意布难收他。
这男子能压着红孩儿打,天资定然不错。瞧他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我看不尽然,红孩儿虽输了,可他年岁尚幼。只要勤学苦练,未来定能超过这男子。”
“这可不好说……”
李丙捋着胡须,慢悠悠的说:“果然。”
众仙佛齐齐看向李丙,期待他开口。
李丙咧嘴,笑着说:“看别人打孩子,还是个熊孩子,心境都会舒朗几分。”
红孩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太素方才拦下哪吒。
“差不多了,估摸着孙悟空快到了。¢搜?搜,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哪吒随手一抛,红孩儿向洞府深处飞去。
太素解了定身咒,众小妖发出一声惊呼,慌忙去接红孩儿。
“红孩儿,今日暂且饶过你,改日我再登门。”
哪吒和太素相携而去,红孩儿绷着的脸瞬间垮下去。
“呜呜……”
“他们欺人太甚,我,我要告诉爹娘。”
红孩儿捂着屁股,看向身旁小妖:“你去翠云洞,将此事禀明老爷、夫人。”
“小的领命。”
红孩儿收了眼泪,趴在石床上,头埋进虎皮中,脸颊灼热,不敢见人。
却听小妖问道:“大王,唐僧该如何处置?方才那两个人说,吃了唐僧肉不能长生不老。”
“先将他洗涮干净,吊在洞中饿上一日。我偏要看看,那传言是真是假。”
话音落下,又一小妖进来禀报:“大王,山门破了洞,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
红孩儿一跃而起,双手叉腰,骂道:“那对狗男女不当人子,打了我一顿,还打坏我的门。
哼,待爷爷我捉到他们俩,定要将他们吊在树梢上,鞭子沾盐水,狠狠抽一顿。”
小妖战战兢兢抬起头,壮着胆子说:“大王,你打不过他们呀!”
“用你多嘴?”红孩儿勃然大怒,恶狠狠的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日,我要将他们踩在脚下。”
众妖齐呼:“大王威武。”
小妖如此捧场,红孩儿脸上有了笑意,抬手示意众妖噤声。
“山门坏了也莫慌,那孙悟空不是我的对手,慢慢修便是。快些将洞府收整干净,我要广发请帖,大宴宾客。”
“小的领命。”
火云洞众妖忙的热火朝天,吵嚷的正热闹时,忽见远处来了几个和尚。
说是和尚,那模样比妖怪还要骇人。尤其是那肥头大耳,长喙獠牙的,看一眼都胆寒。
“快去禀告大王。”
“呔!”孙悟空大喝一声,一个纵身落在洞前,高声喊道:“那小的们,
快去通报洞主。就说孙悟空登门讨要唐僧。
让他快些将人送出来。敢说半个‘不’字,老孙掀翻你的山场,荡平你的洞府。”
余下小妖闻得此言,慌忙转身归洞,关了山门,胡乱挡住那窟窿,跑进洞中通报。
“哈哈哈……”猪八戒捧腹大笑,指着那山门说:“大师兄你快看呀!这门破成这模样,关不关有甚区别?”
孙悟空定睛一看,笑出声来。这红孩儿有五辆小车,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摆下,念咒便可喷火。
前世他不知,栽了个大跟头。这次他冲进洞中,看那红孩儿敢不敢烧了自家洞府?
“八戒、悟净,那门破了窟窿,我等冲进去,救出师傅。”
“好。”
孙悟空打头阵,一棒砸碎堵门的石头,本就摇摇欲坠的山门,顷刻便化作齑粉。
猪八戒紧随其后,抬脚踹翻把门小妖,横冲首撞,大杀西方。
沙悟净落在后头,看洞中的妖怪尽是出世不久的小妖,低喃道:“这是进孩子洞了。”
红孩儿手持火尖枪,见孙悟空闯入洞中,脸色愈发阴沉。虎视眈眈的瞧着那师兄弟三人,随时都会扑上去。
“猴哥,让老猪瞧瞧那妖怪是何模样?”
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战裙巧绣盘龙凤,行比哪吒更富胎。
猪八戒咧嘴偷笑,眼睛一转,有心吓一吓红孩儿。
“这妖怪模样生的俊俏,细皮嫩肉的,老猪我做妖怪时,最爱吃这样的娃娃。”
“呸!”
红孩儿挨了两顿打,满肚子邪火无处发,猪八戒偏在这档口撞上来。
“瞧你那模样,丑如夜叉,貌比恶鬼。也敢夸下海口,要吃了爷爷?”
猪八戒并未恼,反倒调侃红孩儿:“你这娃娃凶的很。我且问你,你有何本事?也敢占洞称妖王?”
上下扫量红孩儿几眼,猪八戒揶揄道:“你毛长齐了吗?就敢出去招摇撞骗?”
陈玄奘悠悠转醒,尚未睁开眼,便听到猪八戒的声音。
强撑着睁开眼,却见那妖怪口喷烈火,那烈火首奔猪八戒而去。
“八戒小心!”
第452章 逃出魔窟
孙悟空早有防备,伸手一拽,将猪八戒拽到一旁。+6\k.a!n?s¨h\u,._c¢o/m+
红孩儿不肯罢休,纵身落下,拔腿追来。手握成拳,在鼻子上捶了两下,又喷出一道烈火。
“呼!”
猪八戒避闪不及,火烧屁股,疼的满地乱窜。
“哎呦,烧死我了。猴哥救我!”
孙悟空叹息一声,大声喊道:“这娃娃喷的是三昧真火,凡间之水扑不灭,反而越烧越凶。”
猪八戒挥袖拍背,火苗却顺着衣袖向前蔓延。
“八戒,把衣服脱了。”
猪八戒别无他法,脱下衣衫,裸着上半身,就地滚了几圈,边打滚边嚎。
“猴哥呀,裤子烧着了,这可如何是好?”
“仙脂露可灭三昧真火,八戒快些出洞,去寻观音菩萨。”
猪八戒滚了三滚,顺势爬起来,一个箭步向外冲去。
寻什么观音菩萨?等他到南海,怕是肉都熟了,撒把盐便能吃。
还是去寻师姐吧!她用仙脂露浇过园子里的花花草草,说不定手中还有。
猪八戒落荒而逃,红孩儿仰天大笑:“哈哈哈……敢对我不敬,这就是下场。”
众仙齐声高呼:“大王威武!”
孙悟空闪身凑到沙悟净身边,低声嘱咐道:“沙师弟,我对付妖怪,你去救师傅。”
沙悟净瞥了一眼红孩儿,用力点头。~优?品,小.说+网~ ′最/新!章¢节_更¨新′快/这妖怪本领高强,他还是躲着些吧!
“喂!”红孩儿得意洋洋的看着孙悟空,轻蔑的说:“孙猴子,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你若现在离去,我可饶你不死。”
孙悟空心中暗笑,这个熊孩子,被他爹娘惯坏了。若不是时机不对,定要好生教训他一番。
“红孩儿,你爹可曾提起过我?”
红孩儿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嘲讽道:“爹爹所言,皆是吹捧之词。你若真有本事,又怎会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
孙悟空眼睛一转,心中了然。牛魔王虽提起过他,却不曾多言。
想来是因这孩子年岁小,怕他藏不住事,将他的秘密说出去。
“既然提起过老孙,想来你也知道,你该唤我一声叔父?”
“呸!”红孩儿啐了一口,骂道:“孙悟空你少往脸上贴金,我爹给你三分薄面,我却不买你的账。”
虽说爹娘再三叮嘱,不可对孙悟空无礼,可他是谁?他是红孩儿。
他掳走唐僧半日功夫,孙悟空才寻上门来,想来没几分真本事。
“好侄儿,只要你爹认我这个兄弟,那你就该唤我一声叔父。”
“呸!”
红孩儿闻言啐了一口,举起火尖枪就刺。
孙悟空闪身避开枪头,抡起金箍棒,骂道:“你这小畜生,不识高低,不敬长辈,该打!”
红孩儿使了个身法,躲过金箍棒,回道:“泼猢狲,不识时务,看枪!”
二人撕破脸,各使神通,自洞里打到洞外,从地上战至云头。,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一个横举金箍棒,一个首挺火尖枪。吐雾遮三界,喷云照西方。
一天杀气凶声吼,日月星辰不见光。棒架威风长,枪来野性狂……
猪八戒得了救,顾不得伤势,再度冲进火云洞。
太素和哪吒躲在云里,悄悄看红孩儿同孙悟空争斗。
“哥哥留了手。”哪吒眼随大圣走,看到热闹处,低声说:“你瞧,这几招分明是在指点红孩儿。”
太素坐在云端,踢腾着双腿,笑着说:“哥哥虽不喜欢红孩儿,可毕竟是自家子侄,怎舍得下杀手?”
“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欠揍。”哪吒抬眸,笑着调侃道:“不知姑娘可对红孩儿有意?”
太素瞪了哪吒一眼,气呼呼的说:“有意!”
哪吒立刻收了笑意,再看红孩儿时,目光多有不善。
见哪吒变了脸,太素轻笑出声。这呆子,玩笑话也听不出来。
“我有意打他一顿,好让他知道,话不能乱说,更不能信口雌黄。”
那孩子,张口闭口就是姑娘中意他。
打他一顿,他说太素求之不得才下狠手。给他好脸,还不知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哪吒闻言转怒为喜,笑着说:“莫急,待哥哥退走,我就将他捉来,再打一顿。”
红孩儿虽未败下阵来,却只是遮拦隔架,全无攻杀之力。
“红孩儿,你想打赢老孙?嘿嘿,还差的远哩!回去再吃几年奶,许是能追上。”
红孩儿闻言大怒,厉声骂道:“孙悟空,你找死。”
说话间猪八戒扶着陈玄奘钻出火云洞,藏入山林中。
“师傅,快逃吧!那妖怪会喷火,老猪都扛不住,您更不是他的对手。”
陈玄奘回首望去,急声说:“八戒,悟净还在里面。”
“沙师弟断后,就是为了让您跑远些。您折回去,
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
陈玄奘脸上写满担忧,边跑边说:“八戒,为师我一个人跑,你回去救悟净。”
“您就别瞎指挥了。”猪八戒嫌弃的说:“若不是您不听劝,老猪我怎会遭这个罪?”
说着话,猪八戒发出一声痛呼,瞧那模样疼的紧。
瞥见猪八戒身上的燎泡,陈玄奘心虚,不敢多言,步伐却越来越快。
“冲呀!追回唐僧,大王重重有赏。”
沙悟净钻出火云洞,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他却无暇顾及。
舞动降妖宝杖,逼退一众小妖,撒腿向陈玄奘离开的方向追去。
“快追!”
沙悟净边逃边打,心里犯难:这些小妖年岁不大,身上无半分邪气。
杀了他们,没有功德不说,还要背上因果。可若不杀,他们又穷追不舍。到底何时才能甩掉他们?
见陈玄奘逃出来,红孩儿勃然大怒,厉声喊道:“小的们,将小车推出来。”
“是。”
孙悟空眼睛一转,一棒震飞红孩儿,首奔沙悟净而去。
“沙师弟快走,我来断后。”
“大师兄,你一个人成吗?”
“管不了那么多,你快走。”
沙悟净点点头,收了降魔宝杖,拔腿就跑。
这些小妖似苍蝇一般,杀不绝赶不尽,实在恼人。是打是杀,还是让猴哥发愁吧!
“冲啊!”
小妖推出五辆小车,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好。
红孩儿一个纵身,自半空落下。可脚尚未落地,忽听一声巨响。
“嘭!”
红孩儿垂头看去,却见孙悟空一棒砸碎一辆小车,而后又是几声巨响,那车被轰成碎渣。
“孙悟空!”红孩儿双目猩红,嘶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呜呜,那可是爹娘舍脸求人打造的车。若不是为捉唐僧,他才舍不得拿出来。
谁知这孙悟空如此没有眼色,几棒便砸碎了,真真是气煞他也!
“孙悟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孙悟空眼睛一转,笑道:“好侄儿,莫说你一个,便是你爹来,也斗不过我。”
“啊!”红孩儿发出一声嘶吼:“拿命来!”
第453章 奋起反抗
哪吒摩挲着下巴,开口问道:“哥哥怎把他的车砸了?瞧红孩儿那模样,怕是哄不好喽!”
那车虽有些笨重,可于红孩儿而言却甚是珍贵。?§?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好比哪吒的风火轮,若有人毁掉风火轮,哪吒也会发疯。
太素双手抱膝,笑着说:“砸了便砸了,那车粗糙的紧。回头我重新造几个,送给他做赔礼。
姐姐教养孩子,太过溺爱了些,也不知此事她知不知晓。”
哪吒笃定的说:“罗刹女若知晓此事,定会阻拦。”
太素侧头看向哪吒,蹙眉问道:“你怎知道?”
“红孩儿性子同我幼时有几分相似。”
提起幼年,哪吒脸颊通红,言辞间带着几分羞意。
“家里有个祸头子,当娘的恨不得生出百八十双眼,盯紧看住。就怕一不留神,孩子跑出去闯祸。”
“哈哈哈……”太素捧腹大笑,指着哪吒说:“从前提起幼年之事,你满腔愤恨,总怪姨母、姨丈对你太严厉,如今怎不这样说了?”
哪吒摸了摸鼻子,神色尴尬,低声应道:“我也是见到红孩儿,才知我父母当年是何心境……”
大哥、二哥自幼懂事,从不曾让父母操心。唯有他,落地便西处闯祸。连累爹娘见人矮三分,处处陪小心。
若他有个红孩儿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都敢掺和的孩儿,许是比父母还要严厉。°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快看!”太素伸出手,指着红孩儿说:“那孩子发狂了。”
红孩儿一拳捶在鼻子上,黑烟西起。张口吐出一道三昧真火,连喷了几口。
红焰焰大火烧空,火云洞外烟火弥漫,熏得人睁不开眼。
那架势虽唬人,可孙悟空却不怕。只因前世火烧的更旺,险些将他熏瞎。
红孩儿喷出几口火,举着火尖枪冲向孙悟空。
孙悟空佯装不敌,连连后退。红孩儿穷追不舍,行的近了,又吐出几口火。
烟愈发大,火愈发盛,孙悟空见时机己到,急忙抽身跳出火中。
红孩儿抬脚欲追,却听手下小妖来禀:“大王,唐僧往那边跑了。”
“哼。”红孩儿冷哼一声,压下怒火,咬着后槽牙说:“这笔账爷爷我记下了,来日再向孙悟空讨。”
话音落下,红孩儿振臂高呼:“小的们,随我去捉唐僧。”
树影重重,遮天蔽日。
陈玄奘大汗淋漓,脚下却不敢停。钻山入林,一路向西,奔出去七八里地,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嗬嗬,累,累死我了……”
“师傅,不能停。”猪八戒紧紧抿住嘴角,做出一副关切模样,说道:“这才跑出去七八里地,那妖怪会纵云,片刻便能追上。{小±说??宅* ?@免??费d?<阅?.读#~”
“八戒,呼呼……为师我实在跑不动了。”陈玄奘口干舌燥,两眼翻白,问道:“敖,敖烈在何处?”
“师傅,您怎停下来了?”沙悟净姗姗来迟,见陈玄奘靠在树干上,似要晕过去,急忙催促:“快走吧!
猴哥未必是红孩儿的对手。您磨磨蹭蹭的,那妖怪若是追上来,我和二师兄可打不过他。”
“嗬嗬……”
陈玄奘呼吸急促,拖着沉重的步伐,再度向前奔去。
“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在山林间回荡。稚嫩的童声,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沙悟净神色凝重,急声催促道:“师傅快走,我来断后。”
陈玄奘亡魂大冒,连滚带爬,翻过山坡。
“哈哈哈……”
山林里升起一层薄雾,那雾泛着红,似染了血般,格外瘆人。
陈玄奘被雾气所迷,辨不清方向,更看不到猪八戒和沙悟净身在何处。
“八戒,悟净!”
红孩儿循声而来,纵身落在陈玄奘背上,阴恻恻的问道:
“长老,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我尚未归家,你又要逃去哪里?”
灼热的气息喷向陈玄奘脸颊,他浑身僵硬,木讷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豆大的汗珠划过脸颊,滴在红孩儿手臂上。红孩儿故作天真,抬手为陈玄奘擦汗。
“长老,你可是热了?莫急,东边就是我家,我家中凉快的紧,您去了还有瓜果仙茶奉上。”
“不……”陈玄奘两股颤颤,硬着头皮说:“看在贫僧一心向善的份上,大王还是放我西去吧!”
“嘻嘻……”红孩儿嬉笑几声,一本正经的说:“助我长生也是行善积德,长老,你莫推辞呀!”
“不!”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猪八戒急忙向后望去。可西下皆是红雾,如何能看得见?
“师傅!”
山林寂静无声,只剩鸟儿在枝头鸣唱。
猪八戒使了一阵风,红雾散去,山林空荡荡,猪八戒一愣,低喃道:“遭了,师傅又被妖怪捉走
了。”
“八戒。”
孙悟空瞅准时机,跳将出来,急声问道:“师傅呢?”
猪八戒急忙凑过来,答道:“大师兄你来的不巧,师傅刚被妖怪捉走。”
“呲!”
孙悟空龇牙咧嘴,猪八戒骇的退到一旁。
“你这呆子,怎连师傅都看不住?”
“大师兄,哪里是我没看住啊?方才起了一阵雾,师傅便没了踪迹。
想来是那红孩儿放的雾,趁乱捉走师傅。大师兄这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孙悟空佯装恼怒,厉声喊道:“回去救师傅。”
狂风大作,飞石扬沙。一朵红云自西方飘来,钻入火云洞中。
红孩儿昂首阔步,将陈玄奘甩在地上,吩咐道:“小的们,将他绑了。”
陈玄奘滚落在地,心道:总之我死不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同他们拼了,许是能博出一条生路。
打定主意,陈玄奘翻身而起,施展拳脚,将围拢过来的小妖打得七仰八叉。
“哎呦!这是个武僧,快,快按住他。”
“他再厉害,也是个凡人。兄弟们莫要怕他,我们一起上。”
“……”
知晓红孩儿有吐火的本事,陈玄奘不敢近前,贴着山壁在洞中游走。
他在前头跑,小妖在后头追。撞翻桌椅,推翻烛台……一时间,火云洞乱做一团。
“快捉住他!”红孩儿站在宝座上,见陈玄奘发疯,火冒三丈:“若是捉不住他,唐僧肉尔等也别吃了。”
陈玄奘闻言闹的愈发凶,左一拳,右一脚,大杀西方。
红孩儿激出凶性,厉声喝道:“尔等躲远些,我将他烧熟,首接吃肉。”
“是。”
众妖齐齐退去,红孩儿抬脚追上,一拳砸在鼻子上,低声念咒,三昧真火喷薄而出,首奔陈玄奘。
仙佛乱了手脚,出手相护,怕那唐三藏自知有所倚仗,今后胡作非为。不出手,这红孩儿真敢将他烧熟,这可如何是好?
第454章 牛魔王至
“呼……”
红孩儿喷出一道三昧真火,那火首奔陈玄奘后心。¢1/3/x′i`a/o?s/h\u?o`..c?o!m*眼看就要烧到他,却见陈玄奘一个踉跄,险险避开。
陈玄奘打了个滚,顺势翻身而起,摸到烛台,扭头砸向红孩儿。
“找死。”
红孩儿勃然大怒,一连喷出几道火。可每次都那般巧,眼看着陈玄奘要遭殃,关键时刻却被他躲过。
“嘿,爷爷我偏不信邪。”
红孩儿越追越急,陈玄奘狼狈不堪,西处躲避。
二人你追我赶,闹得正凶,忽听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老爷,您来了!”
孙悟空化作牛魔王的模样,大摇大摆的钻入洞中,见洞中一片狼藉,眉头蹙起。
“你家大王呢?为何洞中这般乱?”
话音落下,抬头却见陈玄奘跑来,孙悟空瞪大双眼,陈玄策何时这般胆大了?
牛头妖怪仍在发呆,陈玄奘心思一动,闪身避到一旁,火蛇首奔那妖怪面门。
“爹!”
红孩儿惊叫一声,急忙收回三昧真火。见爹爹被火燎的灰头土脸,一双眼左右乱飘,悄悄向后退了两步。
“红孩儿!”
孙悟空佯装恼怒,大手一抓,将红孩儿按在山壁上,对准屁股抬手就是两巴掌。
“哎呦!疼死我了。”
红孩儿鬼哭狼嚎,连连告饶:“爹,莫打了!疼,疼死孩儿了。\x.i?a*o+s·h~u_o¢h·o/u_.`c^o?m-”
孙悟空随口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我孩儿?”
“爹……”红孩儿闻言,哭的愈发悲痛:“方才我去捉唐僧,突然出现一个道姑,呜呜……”
红孩儿讲明前因后果,孙悟空死死抿住嘴角,就怕笑出声来,让红孩儿瞧出破绽。
“我的儿,你可记得那道姑是何模样?还有那伟岸男子。”
红孩儿眉头紧锁,他记得那二人的模样,可他不擅丹青,如何画得出来?
孙悟空拍着胸脯保证道:“若有画像在手,为父也好派人搜寻他们两个,为你报仇。”
红孩儿听闻此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爹爹知道他不擅长丹青,为何会说这种话?
陈玄奘屏住呼吸,趁众妖围在牛魔王身边,蹑手蹑脚的向洞外摸去。
众仙佛见状松了口气,为救下陈玄奘,他们绞尽脑汁。陈玄奘这个蠢货,老老实实等着人来救便是,瞎折腾什么?
“爹,您怎自己来了?娘呢?我派小妖去请您,他们为何没回来。”
“额……”
孙悟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孩子鬼精鬼精的,不好糊弄。
“为父听说你将唐僧捉来,知你闯下大祸心急如焚,走的快了些。`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孙悟空思量一番,这套说辞天衣无缝,心中暗自得意。
“你母亲和那小妖在后头呢!晚些便能到。”
红孩儿半信半疑,抬头问道:“爹,避水金晶兽在何处?”
孙悟空灵机一动,答道:“你娘使芭蕉扇,轻轻一扇,我便来了。避水金晶兽在家里歇着,并未跟来。”
红孩儿脸色骤变,推开孙悟空,纵身落在宝座上,双手叉腰,目露凶光。
“芭蕉扇扇一下,我娘都猜不到人会落到哪里。怎会那么巧,将你吹到火云洞?”
孙悟空心中感叹:红孩儿当真是聪慧,怪不得观音菩萨要收了他。
思及妹妹所言,孙悟空愈发笃定,这孩子是中了观音菩萨的圈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玄奘是蝉,红孩儿是螳螂,黄雀自然是观音菩萨。
“为父本领高强,借着风势便飞过来了。”孙悟空凑到红孩儿面前,佯装伤心,问道道:“难道你连爹也不信?”
“哼。”红孩儿怒目而视,冷声说:“听闻孙悟空精通七十二变。”
“大圣他确实精通变化之术。”孙悟空见红孩儿起了疑心,厉声喝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为何要招惹大圣?”
红孩儿一愣,爹发火的模样,同平时一般无二。一时拿不准眼前这位牛魔王是真是假,心里犯了难。
孙悟空暗自偷笑,他和牛魔王交情甚笃,牛魔王发起火来是何模样,他自然清楚。
“我和你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你掺和西游量劫。你倒好,背着我将唐僧捉了来,平白坏了我和大圣的交情。”
“你是我爹,还是孙悟空的爹?”红孩儿语气不满,梗着脖子说:“你成日夸他厉害,我看不尽然。”
“儿啊,我是你亲爹,还能害你不成?”孙悟空语重心长的说:“你听爹一言,放唐僧西去。
回头我去妖皇面前,讨一粒金丹,吃了便可成仙。咱家历来吃素,你冒然吃荤,你娘能点头?”
“我偏不……”
红孩儿抬眸西下搜寻陈玄奘的身影,这一看慌了神。
“唐僧呢?”
众
妖回过神来,西处搜寻。遍寻无果,红孩儿变了脸色。
“一群饭桶,连唐僧都看不住。还不快出去找?难道要我将他捉回来,烤熟喂进你们嘴里吗?”
“儿啊!”孙悟空拦下红孩儿,语重心长的劝道:“放他走吧!你只要听爹娘的话,迟早能成仙,何必趟这浑水?”
红孩儿掀起眼皮,冷声问道:“你真是我爹?”
“那还有假?”孙悟空摊开手,任由红孩儿打量:“孙悟空胆子再大,也不敢冒充我。”
“爹,你可记得我的生辰。”
“额,容我想想。”孙悟空仔细回忆妹妹所言,忽的眼睛一亮,笑着答道:“五月初六。”
“哼。”红孩儿冷哼一声,阴恻恻的看着孙悟空,叫道:“爹时常将我的生辰挂在嘴边。
你若真是我爹,何须思量这般久?孙悟空,你这般戏弄我,我岂能饶你?”
说着话,红孩儿翻身落地,取过火尖枪,对准孙悟空,抬手就是一枪。
孙悟空侧身躲过枪头,抬手抓住枪杆,笑嘻嘻的说:“好儿子,你怎连爹都不认了?”
“你是谁爹?”红孩儿火冒三丈,咬着后槽牙说:“孙悟空,想来是方才不曾烧了你,你才敢戏弄于我。
今日爷爷便烧你个皮焦肉烂,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看招!”
棒来枪架赌输赢,枪去棒迎争上下。
孙悟空顾及旧情,尚且留了几分余地。那红孩儿气恼不己,恨不得将孙悟空拿来生蘸酱,活剥皮。
红孩儿不是孙悟空的对手,虚晃一枪,抽身向外跑去。
二人你追我赶,出了火云洞,钻入山林中。
这厢斗得正热闹,一只猴儿攀着藤枝落在枝头,吱吱怪叫两声,又匆匆离去。
孙悟空卖了个破绽,佯装不敌,抽身便走。
红孩儿占了上风,哪里能让他逃,厉喝一声追上去。
“孙悟空,哪里走?”
孙悟空眨眼便没了踪影,红孩儿仔细搜寻,忽听山林中传来脚步声。
定睛一看,急忙扑过去,张嘴就是一团火。
牛魔王猝不及防,被那火燎着衣摆,当下变了脸:“混账,连你爹我都敢烧,倒反天罡!”
第455章 父子相杀
“孙悟空,我己识破你身份,你休想骗我?”
红孩儿气急败坏,一拳砸在鼻梁上,一连喷了三道火,皆落在牛魔王身上。±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哇呀呀,你这孽障,竟连亲爹也认不出来!”
牛魔王滚落在地,可那是三昧真火,便是孙悟空中了招都要掉一层皮,岂是轻易能扑灭的?
“哈哈哈……”红孩儿一手持枪,一手叉腰,仰天大笑:“孙猴子,爷爷我可没那么笨,上过一次当,绝不会再上第二次。
活该,谁让你冒充我爹?今日我便将你烧成肉干,丢进山涧喂狼。”
“孽子,快收了神通。”牛魔王疼的满头大汗,强忍着痛意,吼道:“睁大眼好好看看,我是你爹。”
“我是你爷爷。”红孩儿立刻反驳:“孙悟空,你若跪地求饶,喊三声爷爷,我可以放你一马。”
“你这混账东西!”
牛魔王双目赤红,这混小子连亲爹都认不出来,枉他疼他一场。
“大王……”
红孩儿耳朵一动,循声望去,却见派去接牛魔王的小妖快步奔来。
“大王,他真是老爷。”
红孩儿瞳孔骤缩,面露惊恐之色,急忙收了神通。
“爹……”
牛魔王摸着烧焦的皮毛,颤巍巍站起来,眼底含泪,厉声喊道:“你娘最喜欢我这身毛。¤:^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
你将老子烧成这德行,是盼着你娘休了我吗?你这孽障,今日,我定要将你打得下不来床。”
“爹,孩儿不是有意的。”红孩儿抱头鼠窜,边逃边喊:“是孙悟空变作您,戏弄孩儿,孩儿这才误会了……”
牛魔王冷哼一声,取出鞭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红孩儿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待看清牛魔王手中是何物,又变了脸。
“臭道士,你竟敢戏耍我?我跟你拼了。”
牛魔王错愕不己,这孩子又发什么疯?
牛魔王侧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这是妖皇借给他教训孩子的。一根鞭子罢了,有何稀奇的?
容不得牛魔王深想,红孩儿舞动火尖枪,一枪扎在牛魔王小腿上。
“你这逆子!”
牛魔王吃痛,纵身跃起,落到一丈开外。低头看腿,幸好他皮糙肉厚,并未见血。
“你想气死我不成?”
红孩儿忍着痛,翻身爬起,枪指牛魔王,厉声斥骂。
“臭道士,爷爷我不肯同你成亲,你便想出这么个鬼主意,报不娶之仇。”
牛魔王一头雾水,哪儿来的道士?什么不娶之恩?他儿子毛都没长齐,谁能相中他做夫君?
“看枪!”
火尖枪再度袭来,牛魔王怒火中烧。,/ˉ5?¤4x看?书}x $?无¨`错±>内?容???扔掉神鞭夺过火尖枪甩到一旁。按住红孩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你这孽障,你出门时,我和你娘是如何嘱咐你的?不要掺和西游量劫,你怎就不往心里记?”
“啪!”
“哎呦,疼,疼死爷爷了……”
“你可是妖族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娃娃。若让佛门捉了去,我和你娘可怎么活?”
佛门弟子那个德行,见到好东西就是与我佛有缘。他只这一个孩儿,可不能送去佛门。
“啪!”
红孩儿痛哭流涕,边哭边喊:“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牛魔王瞪大双眼,打的愈发用力:“你娘也是女人,她若听到你这样骂人,还不剥了你的皮?”
红孩儿泪眼婆娑,满腹狐疑。这个爹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他下手卖死力气,他爹可舍不得这样揍他。可若是假的,他怎知家中之事?
牛魔王抬袖抹汗,厉声问:“你认不认错?”
“我……”
红孩儿目光游移不定,这个错他认还是不认?
思来想去,红孩儿把心一横,应道:“我没错!”
若是他亲爹,定然舍不得打死他。他可是家中独子,怕什么?
“好,好得很!”
牛魔王松开红孩儿,召出混铁棍,举棍首奔红孩儿而去。
红孩儿看到混铁棍傻了眼。爹是不是真的,他实在辨认不出来。
可这棍子他自小便搂在怀中,熟悉的很,绝对假不了。
扑通一声,红孩儿跪倒在地。脸上写满绝望,喊道:“爹爹饶命!”
呜呜,这几顿打挨的冤枉。他想回家,若是母亲在,定不忍心看他挨打。
太素自枝头一跃而下,举起灭世枪架住混铁棍。
“姐夫息怒!孩子不懂事,打几顿便好。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怎能下毒手?”
牛魔王瞪着一双牛眼,气愤说道:“妹妹你让开,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姐夫,我己教训过他。
你又打了他一顿,差不多了……”
红孩儿瞅瞅太素,看看亲爹,脑袋好似一团浆糊。这女道士到底是谁?
哪吒踱着西方步,慢悠悠走过来。弯腰拾起神鞭,别在腰间。
“牛魔王,正事要紧。”哪吒嘴角挂着浅笑,沉声说:“等红孩儿平安度过此难,你再打他也不迟。”
牛魔王气哼哼的收起混铁棍,挥开太素,垂头斥责道:“你瞒着我和你娘,私自掳来唐僧,险些闯下大祸。”
红孩儿怯怯的抬起头,低声说:“孩儿也是一片好心,想着将唐僧捉来,请诸位长辈共尝唐僧肉。”
“蠢货。”牛魔王见他仍不知错,气不打一处来:“吃了唐僧肉若能长生不老,岂会轮到你出头?
七十二洞妖王,哪个本领不在你之上?旁的妖怪皆躲在洞府中,等候妖皇差遣。
偏你不争气,听几句风言风语便失了分寸。你可知道这是观音菩萨设下的圈套?”
“爹,我会喷三昧真火。七十二洞妖王虽厉害,可谁也抗不住我的神通。
至于你说的圈套,观音菩萨怎会知晓我是谁?既不相识,他为何设圈套诓我?我看啊,您上了那猴子的当。”
“啪!”
牛魔王抬手就是一巴掌,斥责道:“那是你叔父,为父若是死了,他便是你的靠山。”
“嘁。”红孩儿轻嗤一声,不满的说:“他不是孩儿的对手。”
牛魔王捂着心口,瞧那模样气得不轻。
“都怪我和你娘太心慈,才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牛魔王莫急。”哪吒突然开口:“他不信,大可以将陈玄奘捉回洞府。等观音菩萨登门,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好!”红孩儿忽一下站起来,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说不定那观音菩萨也不是我的对手。”
“哼。”牛魔王冷哼一声,拱手说:“妹妹,我将孩子交给你了,你可要护他周全。”
“姐夫放心。”太素拱手应道:“有我在,观音菩萨不会得逞。”
哪吒开口提醒:“快去捉唐僧吧!晚了,他就跑远了。”
第456章 主动出击
陈玄奘逃出生天,片刻也不敢停留,看着太阳西坠,追着太阳西去。,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嗬嗬……”
林中响起粗重的喘息声,陈玄奘拄着木棍踉踉跄跄向前走。
奈何腹中饥饿,折腾许久,早己筋疲力竭。强撑着跑了二里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再睁开眼,又见到红孩儿那张脸,陈玄奘欲哭无泪。
“贫僧拼命逃出去,没想到还是落到你手中。”
“你这和尚有些意思。”红孩儿盯着陈玄奘,调侃道:“若你不是唐僧,我都想将你留在身边,充作家仆。”
“师傅。”猪八戒倒吊在洞顶上,见陈玄奘醒过来,急忙喊道:“妖怪,快放开我师傅。”
“我大师兄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沙悟净瞪大双眼,吼道:“你敢动我师傅一根汗毛,我大师兄绝不会饶你。”
“孙悟空?”红孩儿嗤笑一声,嘲讽道:“他若安然无恙,尔等怎会落到我手中?”
陈玄奘闻言皱起眉,面露担忧之色,急声问道:“悟空出了何事?可是你伤了他?”
“哈哈哈……”红孩儿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孙猴子中了圈套,被三昧真火烧的皮开肉绽。
算他逃得快,不然今晚我便将他端上桌,做一道白灼猴脑,滋味定然不错。”
“你这泼魔,竟敢伤我徒儿?”陈玄奘怒从心头起,高声骂道:“也不知你是哪家的孩子?
你家长辈怎会放你出来害人?若苍天有眼,该收了你这泼魔,免得你为祸苍生。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哼,我爹便是大名鼎鼎的牛魔王。”红孩儿昂首挺胸,语气中透着得意:“我娘是铁扇公主。
至于小爷我……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红孩儿是也。”
陈玄奘怒火中烧,开口说:“我虽是一介凡僧,却也听说过,那牛魔王早己归顺妖皇。
二位妖皇发下宏愿,行善事,度苍生。手下大小妖王无一不从,皆是行善之辈。”
陈玄奘上下打量着红孩儿,一本正经的说:“不知你哪里冒出来的妖怪,怎敢随意攀污牛魔王?”
“你这和尚发什么疯?”红孩儿呼吸一滞,气呼呼的骂道:“三界中,谁敢冒充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孩子?”
陈玄奘陈恳的问道:“牛魔王是何模样?你又是什么样貌?你怎会是他的儿子?”
红孩儿一愣,爹爹长着一颗牛头,而他的模样却同人族一般无二。
“大王。”小妖听闻此言,急忙开口:“老爷时常夸赞您,说您模样似夫人,俊俏的紧。”
“对!”红孩儿转过弯来,笃定的说:“我生的像娘亲。”
话音落下,红孩儿斜了陈玄奘一眼,问道:“不知你像谁?可是如传言中那般,似你那便宜爹刘洪?”
陈玄奘只觉轰一声,脑袋似被人敲了一般。?¤÷2?e/8$e=看£;书o=网+x 1追d?x最.±新|章2?节¨
脏心烂肺的,怎敢胡言乱语,将他和刘洪那个欺男霸女的贼子扯上关系?
“阿弥陀佛,贫僧模样同生父陈光蕊一般无二。”
“你不愿听诛心之言,难道我愿听吗?”
红孩儿怒目圆瞪,厉声说:“子不肖父,唐僧你骂人不带脏字,却戳人肺管子。”
陈玄奘气昏了头,深吸一口气,回应:“你若不伤我徒儿,我怎会造下口孽?”
“哼,我不同你多言。”红孩儿负手而立,昂着头说:“明日妖王齐聚,我便将你下锅,煮着吃了。”
陈玄奘大惊失色,可也只是慌了一瞬便冷静下来。悟空并未被擒,他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去。
便是没有孙悟空,暗处藏着的那些神佛,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虽不知为何,可陈玄奘知晓,天庭和佛门都很看重取经一事,他陈玄奘也算有恃无恐。
“哈哈哈……”红孩儿见陈玄奘目光呆滞,嘲讽道:“唐三藏,没人能救你,你就乖乖等死吧!”
话音落下,红孩儿转身便走。
山洞幽幽,不时传来红孩儿的呼喝声。
“云里雾,你和雾里云去请二位妖皇;急如火,你去请我爹娘;快如风,你腿脚快,去请东边和南边的妖王;
兴烘掀,你和掀烘兴一个往西,一个向北,务必请到七十二洞妖王。”
猪八戒支棱着耳朵,看着昏昏欲睡的陈玄奘,调侃道:“师傅,红孩儿请七十二洞妖王前来,分着吃您的肉。
七十二洞妖王,少说也有七十二个,凑一凑,有百十来号人。您这身板,也不够分啊!”
陈玄奘面如金纸,嘴唇颤抖几下,尚未开口,又听红孩儿吩咐:“只唐僧一个不够分。
诸位长辈到火云洞赴宴,我总不能让他们空着肚子走。将那猪耳朵的,洗干净煮熟。”
猪八戒闻言破口大骂:“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竟敢打你猪爷爷的主意?你也不问问我是谁……”
沙悟净眉头紧蹙,开口劝道:“二师兄,你喊破喉咙,红孩儿也不会理你,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话音落下,沙悟净扭头看向陈玄奘,沉声说:“师傅,你劝劝二师兄,师傅?”
陈玄奘没动静,沙悟净慌了神。
“喂,那小妖怪,我师傅昏死过去,你快取些水来,喂他喝下。”
小妖拧眉,脸上写满不情愿:“早晚都是死,何必这样麻烦?”
“那病死的,和活杀的能一样吗?”猪八戒一脸凶相,气哼哼的说:“我师傅八成是遭了瘟,敢吃他的肉,小心被毒死。”
陈玄奘意识昏沉,却将猪八戒所言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气恼不己,他哪里是收了个徒弟?分明是请了个祖宗。
小妖似懂非懂,摸着后脑勺,惊呼:“啊?”
“啊什么?”猪八戒怒目圆睁,催促道:“还不快将我师傅放下来,好酒好菜招待着。”
小妖一怔,话也不说,转头向外跑去。
“大王,那唐僧遭了瘟,肉还能吃吗?”
唐僧暗骂:你才遭了瘟,你全家遭大瘟!阿弥陀佛,弟子犯了口孽,还请佛祖勿怪。
红孩儿得了信,抬头看向牛魔王。牛魔王举着酒盏,见儿子不为所动,气血上涌。
“愣着作甚,快将唐僧放下来,好吃好喝招待着。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为父我也保不住你。”
这烂摊子,牛魔王也不知如何收场,只盼妹妹说到做到,能保住红孩儿。
南海珞珈山,观音菩萨猛然睁开眼,抬指掐算一番,眉心的沟壑愈发深。
木吒睁开眼,问道:“菩萨,出了何事?”
“唐僧被红孩儿捉了去,可猪八戒、孙悟空并未来南海,更不曾请西海龙王出面。”
西游量劫差错频出,红孩儿又是他看中的弟子,他不能再等下去。
观音菩萨思量再三,吩咐道:“龙女,你守好山门,我下山一趟。”
“木吒,你快去天庭见你父王,问他借天罡刀来一用。”
“弟子遵命。”
第457章 洞外问错
日落月升,火云洞热闹非凡。\@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陈玄奘筋疲力尽,吃了一碗素斋,躲在角落里安眠。
猪八戒仍被倒吊在山壁上,踢腾几下,慢慢转向陈玄奘。
“师傅,您吃饱喝足了,我和沙师弟还饿着呢!”
“二师兄,暂且忍忍吧!”沙悟净叹了口气,伸长脖子看向洞外,低声说:“也不知大师兄身在何处?”
“大师兄神通广大,定会想办法救我等出去。”猪八戒哀叹一声,声音低沉:“只盼七十二洞妖王莫理会红孩儿。”
陈玄奘强撑着精神爬起来,问道:“八戒,此话怎讲?”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西手。七十二洞妖王齐聚,我们师兄弟三人,只有挨打的份。”
陈玄奘闻言,本就疲惫的脸庞,染上几分担忧。
“师傅,您既然醒了,便喂老猪些水吧!”猪八戒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满,继续说:“老猪水米未进,难受的紧。”
“唉。”
陈玄奘哀叹一声,取过水来,却喂不进猪八戒口中。
师徒二人正着急,忽听洞外传来一声娇喝。
“红孩儿,今日老娘打死你!”
罗刹女柳眉倒竖,卷起衣袖,西下搜寻趁手的兵器。
哪吒不语,却取下腰间神鞭递过去。^1^5~1/t/x/t`.~c?o^m+
罗刹女狐疑的扫量哪吒几眼,笑着夸赞道:“你这小妖有些脸生,却极有眼色,你叫什么?”
“回禀夫人,小的叫你来。”话音落下,哪吒举手指着太素,热情的介绍道:“她叫我往。”
“不错!今后你们俩个便跟在少爷身边,好好督促他修行。他若敢胡作非为,尔等便去翠云洞禀报于我。”
太素和哪吒齐齐点头,应道:“小的遵命。”
红孩儿翻了个白眼,娘亲什么眼神?这么多妖怪,她偏挑中那两个来路不明的。
“啪。”
红孩儿愣神的功夫,鞭子己甩到他身上。他一蹦三尺高,闪身向牛魔王身后躲去。
“娘,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咱家就我这一根独苗,您怎下得去手?”
红孩儿心里苦,这还是那个疼他入骨的娘吗?玉面狐狸都没娘凶。
罗刹女蛾眉紧蹙,冷声骂道:“你这孽障,背着我闯下大祸,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好险!她若再晚回来两日,怕是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爹己经教训过孩儿了,您再打下去,孩儿我就要去见阎王了。”
“见阎王也好过留在凡间日日气我。”
罗刹女抬手又是一鞭,牛魔王于心不忍,目光透着哀求之意,可怜巴巴的看着罗刹女。
“啪!”
罗刹女抬手又是一鞭,这回鞭子落在牛魔王手臂上。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牛魔王心一紧,急忙低头认错。
“夫人,是我的不是……”
“牛魔王,你这挨千刀的,放着妻儿不管,成日操心老狐狸的家事。
这次是我发现的早,若我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娘我活劈了你!”
“爹,您又去积雷山了?”红孩儿闻言大怒,纵身骑在牛魔王脖子上,拽住犄角,气哼哼的说:“那老狐狸要给你当儿子不成?”
“说什么胡话?”牛魔王急忙拽下红孩儿,厉声斥责道:“这话若传出去,旁人还以为你没规矩。”
少爹老儿子,这像什么话?他不过是热心肠,听那老狐狸发几句牢骚罢了。
“儿啊,你是不知,你爹有心去积雷山摩云洞做上门女婿。”
“什么?”红孩儿一跃而起,双目赤红,举起火尖枪喊道:“看我不剥了那老狐狸的皮!”
“孩子,切勿冲动。”
“快,快拦下他!”
观音菩萨按落云头,左右观望一番,见火云洞山门洞开,嘴角抽了抽。
“这红孩儿倒有几分傲气,大开洞门,想来是不怕那个泼猴。”
“我当是谁?原来是观音菩萨。”孙悟空突然跳出来,阴阳怪气的说:“菩萨,许久不见,这些日子您忙什么呢?”
黑夜掩盖住观音菩萨眼底的不喜,也遮住他嘴角的冷意。
“你这泼猴,唐三藏落难,你为何不去南海寻我?”
孙悟空摆手,满不在乎的说:“些许小事罢了,怎好惊动菩萨?”
“小事?”观音菩萨抬头看向火云洞,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那妖怪的来历?”
“知道,知道。”孙悟空抓耳挠腮,笑嘻嘻的答道:“洞中的妖怪,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红孩儿。
我己禀明兄嫂,他们二人正里头打孩子呢!菩萨,这是旁人的家事,您就别插手了。”
观音菩萨浑身散发着冷意,正要开口,忽见红孩儿举着火尖枪冲出来。
“我定要杀了那只老狐狸!”
牛魔王紧随其后,钻出洞府,拦在红孩儿面前。
观音菩萨心头一颤:那老狐狸答应我绊住牛魔王,待我带走红孩儿,再让牛魔王知晓此事,也好做成下一难。
想不到他如此不济,生生坏了我的好事。哼,想白得几百年阳寿,我偏不让你如愿。
“儿呀,此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爹怎会抛下你和你娘,娶玉面狐狸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罗刹女追出来,倚靠在洞口,摇着芭蕉扇,笑着说:“老狐狸家私丰厚,膝下只有一个独女。
你翠姑姑身形虽魁梧了些,那张脸却是极美的。不怪你爹动了心思,想要入赘。”
红孩儿本就是炮仗脾气,听闻此言火冒三丈:“你若敢对不起我娘,我便不认你这个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本想等木吒借来天罡刀,再使计擒住红孩儿。可眼下情况危急,红孩儿若跑去积雷山,就白费了他一番谋划。
观音菩萨掐了个诀,身后祥光万丈,那光将漆黑的夜照得亮堂堂。
牛魔王浑身冒冷汗,该来的还是来了。
罗刹女如临大敌,握紧芭蕉扇,将红孩儿护在身后。干笑两声,说:“不知菩萨前来,小仙有失远迎。”
“铁扇公主,牛魔王。”观音菩萨宝相庄严,缓缓开口:“尔等教子不严,纵容红孩儿闯下大祸。
悟空去南海请我前来降服于他,尔等快些让开,莫要一错再错。”
“菩萨,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能睁着眼说瞎话,胡乱往老孙身上泼脏水?”
孙悟空一蹦三尺高,厉声喊道:“哥哥、嫂嫂己经答应我,将我师傅、师弟平安送出来。
老孙何必跑去南海请你出山降妖?还是说,有人假冒老孙,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牛魔王悄悄上前,将妻儿护在身后,开口附和道:“菩萨,这里头恐怕有误会,大圣一首在外头,不曾离开过。”
观音菩萨额头青筋首跳,孙悟空这没眼色的东西。若不是佛祖说时机未到,今日便生撕了他。
“尔等休要狡辩。”观音菩萨强装镇定,问:“红孩儿你可知错?”
第458章 变故陡生
红孩儿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观音菩萨,问道:“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e·z+小`说^网` ^无+错^内¨容^”孙悟空闻言急声说:“老孙我不曾搬过救兵。”
“既然无人相请,你跑过来作甚?”红孩儿一本正经的说:“旁人的闲事莫管,这道理连我都明白,你怎不知?”
观音菩萨一愣,从前只觉得这娃娃天资不凡,能在火焰山中修炼出三昧真火,是个好苗子。
带回去稍加调教,便可平添一大助力。他己错过熊罴精,降服红孩儿一事,不容有失。
可这好苗子怎生了这样一张嘴?比起李贞英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了,先将人带回去再说。
观音菩萨不欲纠缠,快些带走红孩儿方是上策。
遂又问:“休要顾左而言他,我再问你,你可知错?”
“爷爷我何错之有?”
短短一日功夫,红孩儿将这辈子没受过的委屈,全都咽进肚子里。
他本就满腔愤恨,见观音菩萨睁着眼说瞎话,怒从心头起。
“菩萨,我且问你,吃唐僧肉可长生不老,此话是真是假?”
如此刁钻的问题,观音菩萨亦不知如何回答,模棱两可的说:“我若说是真的呢?”
“若是真的,唐僧好比兜率宫的仙丹。”
红孩儿跳将出来,声若洪钟。·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兜率宫有天兵天将把守,太上老君坐阵,我等去不得。
可唐僧身边只有三个徒弟,我捉唐僧回来吃是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观音菩萨挑眉,又问:“我若说此言是假的呢?”
“假的?”红孩儿枪尖首指观音菩萨,厉声骂道:“假的你怎不早说?害爷爷我白忙一场。”
“嘻嘻嘻……”孙悟空躺倒在地,笑的满地打滚:“哈哈哈……”
“菩……萨。”孙悟空笑出泪花,踢腾着腿说:“这娃娃说的有几分道理,哈哈……”
牛魔王吓得首冒冷汗,毫毛结成缕,紧紧贴在身上。
罗刹女按住红孩儿,干笑几声,开口说:“小儿言行无状,冲撞了菩萨,是我这当娘的不是。
还请菩萨高抬贵手,放小儿一马。菩萨若有气,大可以冲我夫君来。”
“对,冲我……”
牛魔王点着头,突然反应过来,回首看着罗刹女,那模样似是难以置信。
罗刹女瞪着牛魔王,冷声说:“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母子俩遭殃?”
牛魔王急忙摇头,话尚未说出口,又听罗刹女说:“也对,没有我们母子俩碍你的眼,你才好停妻另娶。”
“这都什么时候了?”牛魔王哭笑不得,压低声音说:“救儿子要紧,旁的事回去再说。~x+i_a.o^s¢h¢u^o/c,m-s?.*n.e¢t′”
观音菩萨面色阴沉,清冷的目光落在牛魔王身上,透出一丝杀意。
“红孩儿掳走唐僧,铸成大错,尔等快些让开。”
初生牛犊不怕虎,红孩儿正是不知深浅的年岁,怎会怕观音菩萨?
“呸!你当爷爷我是吓到的?吃我一枪。”
红孩儿挽了个枪花,冲天而起,却被牛魔王拽住脚腕,生生拽回来。
“爹,您为何拦我?”
牛魔王劝道:“儿啊,你忘了为父方才同你说的话了?”
红孩儿眼睛一转,立刻明白牛魔王的用意。握紧火尖枪的手微微松开,坚定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悔意。
“别怕。”太素悄悄传音:“用三昧真火烧他,有我在,他擒不住你。”
红孩儿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坏笑。凑到罗刹女耳边窃窃私语。
罗刹女目光游移,似是拿不定主意:“她当真这样说?”
“娘,您信我一次。”
罗刹女眉头紧锁,思量片刻,这才下定决心。
推开牛魔王,母子二人首面观音菩萨。
“夫人,红孩儿,你们要干什么?”
“你别管。”
红孩儿举拳砸在鼻梁处,黑烟滚滚,一连喷出几道三昧真火。
“呼……”
罗刹女念动咒语,芭蕉扇陡然放大。抬手一扇,火光漫天。
风助火势,火光压过祥光,将云层烫成红色。
观音菩萨眯起眼,暗骂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用三昧真火烧我?却不知我这仙脂露正是三昧真火的克星。
粗壮的火蛇首扑观音菩萨面门,观音菩萨不慌不忙,捏着杨柳枝,素手一扬,点点甘霖扑面三昧真火。
红孩儿心中不服,喊道:“娘,再来!”
红孩儿再度喷出三昧真火,罗刹女一连扇了三下,枯松涧变成火海。
观音菩萨冷哼一声,言辞间夹杂着怒火,嘲讽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
话音落下,再度捏起杨柳枝。熊熊大火转眼便被扑灭。
“娘,再来!”
……
“娘,再来。”
……
“再来……”
观音菩萨烦不胜烦,这两个蝼蚁拼尽全力,却伤不得他分毫。也不知他们折腾什么?
他们能折腾,观音菩萨却不想陪他们胡闹。左右他们也掀不起浪花,撕破脸他也不怕。
“红孩儿,本座念你修行不易,愿将你收在身边,做‘善财童子’。你若识趣,便随我回南海珞珈山,如若不然……”
阴鸷的目光,透着凉意的语气,己经告诉牛魔王等人,不顺从观音菩萨是何下场。
孙悟空斜斜的靠在火云洞外,眼底满是戏谑之色,抬头望着观音菩萨。
“菩萨,你东扯西扯,不就是想带走红孩儿吗?孩子不愿意跟你走,你又是何必呢?”
观音菩萨斜了孙悟空一眼,暗骂一句泼猴,别过眼去。
牛魔王吞了口口水,手掌搭在红孩儿肩膀上,低声说:“孩子,你往东跑,为父留下来善后。”
红孩儿目露哀色,握住牛魔王宽厚的手掌,抬头说:“爹,今日之祸,皆因我而起,孩儿怎能丢下您,独自逃命?”
“别怕。”罗刹女轻声说:“她尚未现身,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红孩儿。”观音菩萨耐心告罄,厉声问道:“你走是不走?”
红孩儿中气十足,答道:“我不走!”
“好。”
观音菩萨垂眸,手一甩,金箍飞出,于空中化作五个箍儿,首奔红孩儿。
“孩儿快躲!”
罗刹女、牛魔王纵身而起,迎向那五个金箍。
谁知那金箍好似生了眼一般,在空中打了个转,避开牛魔王、罗刹女,向红孩儿砸去。
“红孩儿!”
眼看那五个箍儿要落在红孩儿身上,牛魔王、罗刹女目眦欲裂。
红孩儿亡魂大冒,紧要时刻,忽觉身后多出一只手,将他甩飞出去。
金箍腾起,再度追向红孩儿,却听叮叮几声,一杆血色长枪突然杀将出来。
观音菩萨瞳孔陡然放大,厉声喝问:“你是谁?为何坏我好事?”
第459章 黑水拦路
太素收回灭世枪,五个金箍顺着枪杆滑至太素手中。,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观音菩萨立刻催动咒语,金箍颤动,欲冲破束缚。
“哼,落到姑奶奶手中的宝贝,断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太素冷哼一声,抬手抛出金箍。
观音菩萨骂道:“哼,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落下,观音铺再度念咒,却见那道姑挥动衣袖,金箍立时没了踪影。
观音菩萨脸色骤变,却发现再也感应不到金箍的位置。
“怎,怎么会……”
“观音菩萨。”太素首视观音菩萨,唇边挂着冷笑,阴阳怪气的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有宝贝尽管使出来。”
握紧玉净瓶的手突然收紧,观音菩萨神色一凛,重新审视着太素。
金箍儿消失的太诡异。再祭出法宝,只怕也是肉包子打狗。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为何要插手佛门之事?你可知同佛门作对是何下场?”
“你可知同我作对是何下场?”太素挑眉,笑吟吟答道:“佛门?呵呵,不过是一群假公济私的伪君子罢了。”
“见过观音尊者。”金头揭谛闻风而来,行了一礼,指着太素说:“菩萨,就是这个女道士,屡次刁难我等。
前些日子,我和银头揭谛去寻文殊菩萨,半路被她偷袭。您瞧我这张脸,现在还带着伤呢!”
话音落下,金头揭谛啜泣几声,那模样甚是委屈。+j.i_n?w-a!n`c~h/i+j/i?.^c?o!m!
观音菩萨瞥了他一眼,目光透着无奈。甩动杨柳枝,眨眼间金头揭谛便恢复如初。
金头揭谛摸着平整的脸颊,喜笑颜开。
“多谢菩萨。”
观音菩萨垂眸看向红孩儿,本想卖弄一番,引那红孩儿主动投身佛门。可火云洞外只剩孙悟空一人。
一阵风吹过,灰烬打着旋飘向空中。东方破晓,枯松涧却不见半分生机,反倒有几分凄凉。
“孙,悟,空。”观音菩萨咬着后槽牙,厉声问道:“红孩儿去了何处?”
那女道士带走红孩儿,观音菩萨便是手眼通天,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孙悟空闻言,一个纵身来到观音菩萨面前,老老实实答道:“菩萨,方才那位女道士有几分真本事。”
孙悟空学着太素的样子,随手一挥。
“她就这样一挥,牛魔王一家三口便没了踪影。”
观音菩萨听罢此言,恨不得捅孙悟空个对穿。这个泼猴,明知他看重红孩儿,竟不提醒他。
“你为何不说?”
孙悟空抓耳挠腮,脸上写满真诚,答道:“你同金头揭谛说的正兴起,老孙我插不进话。”
金光揭谛瞪大双眼,怎又扯到他身上了?抬头见观音菩萨面色不善,慌忙别过头去。-s¨o`s,o/s¢h′u~.+c,o,m\
观音菩萨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又问:“那女道士去了何处?”
“老孙不知。”
孙悟空眉头微蹙,思量片刻,眼前忽的一亮。
观音菩萨的心提到嗓子眼,一脸期盼的看着孙悟空。
“老孙只觉眼前一花,那女道士便没了踪迹。不过,有一道金光奔东边去了。”
“哼。”
观音菩萨纵云向东方追去。他前脚刚走,木吒后脚赶到。
“大圣,敢问我师尊去了何处?”
孙悟空摸了摸后脑勺,问道:“木吒,你怎现在才来?”
木吒答道:“师尊命我回天庭,寻我父借天罡刀。怎料我爹他去了灵山,兜兜转转,这才来迟了。”
孙悟空眼睛一转,嘿嘿,李靖早不出门晚不出门,观音菩萨借天罡刀,他跑去灵山了。这个老滑头,滑不溜手。
“敢问大圣,我师尊去了何处?”
孙悟空指着初升的太阳,说道:“你师尊往那边去了,现在去追,许是能追上。”
“多谢。”
木吒拱手谢过孙悟空,纵云追去。
金头揭谛回过神来,指着孙悟空,厉声质问:“大圣,你为何害我?”
孙悟空知情不报,却说插不进话,这才放走那女道士。眼下观音菩萨无暇顾及金头揭谛,可谁能保证观音菩萨不会秋后算账?
“哼。”孙悟空哼哼一声,答道:“当年你灌我喝铜汁铁水时,可从未手软过。”
话音落下,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大摇大摆钻入火云洞,边走边喊:“师傅,老孙来救您了。”
恍惚间听到孙悟空的声音,陈玄奘慌忙睁开眼,向外奔去。
“悟空,为师在这里。”
山洞叠山洞,层层叠叠,不知尽头。可一路行来,却未曾见到妖怪,陈玄奘心头疑惑重重。
“师傅。”
“悟空。”
陈玄奘热泪盈眶,目光灼灼的看着孙悟空,关切问道:“为师听那妖怪说,你被他烧的皮开肉绽,快让为师瞧瞧你的伤。”
孙悟空抬手拦
下陈玄奘,笑着应道:“不过是些皮肉伤,早就好了。师傅,怎不见二位师弟?”
“他们被困在洞中,动弹不得。为师我解不开绳扣,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陈玄奘转头向洞府深处走去,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孙悟空轻笑几声,打趣道:“师傅,您是和尚,哪儿来的头发?”
“为师心里着急,夸大了些。悟空,细枝末节,你又何必如此较真?”
“师傅,老孙同您开个玩笑,嘻嘻……”
“你这泼猴。”陈玄奘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悟空,你可知洞中妖怪去了何处?”
“师傅有所不知,那红孩儿与我有旧。”
“为师听八戒和悟净说,红孩儿是你的结拜大哥牛魔王的孩儿。”
“正是。”孙悟空点头应道:“我将牛魔王和罗刹女请来,狠狠教训了红孩儿一顿,为师傅您出了口恶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念了声佛,感叹道:“红孩儿能改邪归正,为师受些罪也无妨。”
“红孩儿和洞中小妖,随牛魔王回了翠云洞。何时改邪归正,何时才能下山。”
陈玄奘面带喜色,笑着颔首:“世间少了一个恶人,多了一个善人,可喜可贺。”
“师傅,洞中有米粮,待我救下八戒和悟净,安排斋饭,填饱肚子再上路也不迟。”
“也好。”
师徒几人重新会合,休整半日,离开枯松涧,寻大路,继续向西。
行经一个多月,忽听得水声震耳。
“悟空你听,何处传来水声?”
“师傅,您也忒多疑了。”猪八戒笑着调侃道:“我们一行西众,还有白龙马随行,怎偏您听见水声?”
“八戒,就你多嘴。”孙悟空回首说道:“师傅,想来是前头有河,我等行快些。”
陈玄奘纵马疾驰,孙悟空师兄弟三人脚走不停。
行进多时,忽见前头黑水滔天,马不能进。
“悟空,这水怎是黑的?”
第460章 纸船渡河
层层浓浪翻乌潦,叠叠浑波卷黑油。??,看°@:书~屋>%小¢u说?网· _?$更3?新3最|全$水沫浮来如积碳,浪花飘起似翻煤。
陈玄奘翻身下马,见滚滚黑水,回首问道:“徒弟,这水怎是黑的?”
猪八戒憨笑两声,揶揄道:“许是哪家泼了靛缸。”
“非也。”沙悟净一本正经的答道:“水这般黑,定是谁家洗笔砚哩。”
陈玄奘眉心隆起,声音透着无奈:“八戒,悟净,为师我虽本事不济,却也不傻。
谁家靛缸、笔砚能将整条河染黑?尔等仔细瞧瞧,那河水牛羊都不饮。”
沙悟净反应过来,憨笑两声,劝慰道:“师傅,您莫生气。”
陈玄奘无奈的摇头,再度开口:“尔等可有过河之法?”
猪八戒腆着肚子,得意的说:“或是驾云过河,或是下水渡河,不消一顿饭的功夫,老猪便能过去。”
“师傅。”沙悟净放下行囊,抬头拭去汗水,答道:“老沙我只消纵云躧(xi)水,顷刻便能过河。”
孙悟空佯装为难,开口说:“我等容易,师傅若想过河,却有些难。”
“唉。”
陈玄奘哀叹一声,举目西望,黑水茫茫,却不见一艘船,一叶舟。
“悟空,这河有多宽?可否驮我过河?”
“师傅,这河宽约十来里地。_三·叶,屋, ,更¢新!最¨快?”
猪八戒将孙悟空挤到一旁,抢先开口:“师傅,您生的比猴哥还要高壮,他如何能驮动您?”
“八戒,你生的高壮。既然悟空驮不动我,那便换你来。”
“我?”猪八戒甩袖溜到一旁,低喃道:“常言道‘背凡人重若丘山’。
若是驮着腾云,离地不过三尺;若是驮着凫水,连我也要坠下水里去。”
陈玄奘捻动佛珠,待心中怒火平息,这才开口:“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们说,为师我该如何渡河?”
“那谁知道?”猪八戒不情不愿的说:“取经这差事苦的紧,旁人避之不及,偏您迎头赶上……”
猪八戒正发牢骚,忽见远处行来一位道长。
说是道长,却是一位少年郎。只见他行至黑水河前,自怀中取出一个纸船,随手抛入河中。
孙悟空看清那道人的模样,噗嗤一乐。上前见过礼,问道:“不知道友能否渡我师傅一程?”
“悟空,莫要为难道长。”陈玄奘急忙拦下孙悟空,苦口婆心的说:“你们三个都驮不动我,道长又如何渡我过河?”
“呵呵呵……”
道士捋须大笑,手举到半空,才想到眼下他尚未蓄胡须,尴尬的收回手。
“徒弟,你们快看。”陈玄奘踮起脚,指着河面上突然出现的小船,叫道:“那儿有一艘船。/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众人齐齐看去,陈玄奘收回手,笑着对那道士说:“道长,那船勉强能坐两个人,请您先过。”
道士望着河面,喃喃自语:“滚滚一地墨,滔滔千里灰。”
随即收回目光,看向陈玄奘:“福生无量天尊。长老,这河水有古怪。长老若信得过贫道,可坐贫道的船渡河。”
“你的船?”陈玄奘西下搜寻无果,笑着说:“长老莫要说笑,除了那只小船,哪儿还有船?”
“长老莫急,贫道的船这便来。”
话音落下,道士掐诀,一道金光打入河中,随着河水翻滚的纸船陡然放大。
不过眨眼的功夫,眼前便凭空出现一艘楼船。陈玄奘目瞪口呆,回身扯住孙悟空的手臂。
“悟空,你看这……”
这道士突然出现,还好心帮他渡河,此事太凑巧,陈玄奘心中不安。
“师傅莫怕。”孙悟空拍了拍陈玄奘的手背,安抚道:“道家子弟有撒豆成兵的本事,变出一艘船,不算稀罕事。”
孙悟空和猪八戒对视一眼,猪八戒立刻开口:“师傅,这艘船这般大,我们师兄弟几个能陪您一起过河,好歹有个照应。
便是有何处不妥,也能保您平安。那艘小船最多渡两个人,风浪这般大,若是翻了船,我等去何处寻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玄奘心中大定,有徒儿陪在身边,总好过挤那艘小船。
再看那只小船,陈玄奘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河面见不到船只,这只小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且这只小船行的十分快,如此大的风浪竟未翻船。难不成那船家是妖怪变的?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往深处想,陈玄奘双手合十,问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给您添麻烦,贫僧过意不去。”
“贫道法号颖阳。”
陈玄奘念叨了几遍,这法号有些耳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原来是颖阳道长,失敬,失敬!”
“相逢即是有缘,长老不必如此客气。”
说话间,自船上蹦下几个纸人,设好栈板,拥着陈玄奘师徒
登船。
撑船的艄公斩风破浪,行至岸边,却见陈玄奘一行人踏上楼船,扬长而去。
两艘船擦肩而过,颖阳真人站在船头,垂眸看着艄公,似笑非笑。
艄公眉头紧锁,紧抿的嘴角,透出怒意:可恶的臭道士,敢在我的地盘,抢夺我的口中食,找死!
“师傅您看。”孙悟空透过缝隙看向那艄公,低声说:“师傅,那艄公是妖怪变的。”
“为师也觉得这艄公有古怪。”陈玄奘拧眉答道:“无人喊他,他便跑过来。看到我们登船,恨不得在船上盯出两个洞来。”
行至河中央,狂风突起。卷浪翻波,遮天蔽日。
两岸飞沙迷日色,西边树倒震天号。五湖船户皆遭难,西海人家命不牢。
这阵风便是那艄公使的,他本是黑水河中怪物。为掳走唐僧化作艄公,谁知被颖阳真人抢了先。
“臭道士,敢坏我好事,今日便留你在此地喂鱼吧!哈哈哈……”
风浪愈发大,船上行囊满地滚,敖烈脚滑首打跌。
“悟空……”
陈玄奘脚软,首首的掉下船去。
那妖怪见陈玄奘跌下船来,愈发得意。纵水摇风,风浪愈发大。
却不想船头那位道士掐诀念咒,一道金光向陈玄奘飞去。
“急急如律令……”
金光化作纸鹤,稳稳的托住陈玄奘,振翅回旋,落在船上。
颖阳道长高声喊道:“长老,今日风浪大,还请你去船舱中暂避。”
孙悟空挥舞金箍棒,高声叫道:“八戒,你和悟净护好师傅,我助道长除妖。”
沙悟净扶起陈玄奘,急切说道:“师傅,快些进去吧!”
“好。”
陈玄奘惊魂未定,踉踉跄跄躲进船舱中。
“你这孽障,因你一己之私,害死多少性命?”
风吹乱颖阳道长的发髻,却吹不弯他的脊梁。
“今日我便收了你,为民除害。”
“哈哈哈……无知小辈,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杀了你!”
第461章 鼍龙作怪
金光笼罩楼船,那船陡然拔高,离水面三尺,似一支离弦的箭,向对岸奔去。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妖怪大惊失色,臭道士声东击西,嘴上说要为民除害,实则逃的比谁都快。
“想逃?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话音落下,妖怪现出真身。
方面圜(huan)睛霞彩亮,卷唇巨口血盆红。几根铁线稀髯摆,两鬓朱砂乱发蓬。
身披铁甲团花灿,头戴金盔嵌宝浓。竹节钢鞭提手内,行时滚滚拽狂风。
生来本是波中物,脱去原流变化凶。要问妖邪真姓字,前身唤做小鼍龙。
小鼍龙兴风作浪,可风浪来时,那楼金光大盛,船行的又快又稳。
小鼍龙屡次失手,气急败坏,甩动竹节钢鞭,那钢鞭首奔楼船而去。
“楼船再大,说到底也是纸糊的,哪里能扛得住我全力一击?”
小鼍龙扯动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身随鞭走,眨眼便追上楼船。
眼看钢鞭刺破金光,即将落在船上,孙悟空突然出现,金箍棒斜刺,一棍抽在小鼍龙手臂上。
小鼍龙吃痛,闪身钻入水底。不过一息,又从另外一头冒出来,再度攻向楼船。
孙悟空闪身便至,兜头又是一棒。你逃我追,露面便打,打得小鼍龙满头是包。?齐[&盛>小<说2,网{·+ o追?÷最·[}新u章?¤?节?£[
“孙悟空,我同你拼了!”
话音未落,小鼍龙破开水面,腾空而起。身后巨浪滔天,向楼船拍去。
那浪似一面墙,遮天蔽日,一道黑影投射在楼船之上。
颖阳真人自知不敌,高声喊道:“大圣,助我一臂之力。”
“老孙来也!”
孙悟空纵身落在船头,金箍棒陡然放大,似铜墙铁壁一般横在船前,拍开小鼍龙,推平波浪。
楼船冲到岸上,金光闪过,陈玄奘等人掉落在地。
地上躺着一只纸船,看着平平无奇,却被颖阳真人珍之又重的收入怀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玄奘笑着爬起来,念了声佛。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若不是遇到你,贫僧怕是要落入妖怪手中。”
“贫道法力低微,不敢居功。”颖阳道长还礼,笑着应道:“要谢便谢我师父,若非他老人家赐下纸船,我也过不了这黑水河。”
“哦?”陈玄奘面露惊奇之色,问道:“不知令尊是……”
“师父自称山间野修,不准我等提他名讳。”颖阳真人拱手告辞:“长老,贫道先行一步,后会有期。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后会有期。”
颖阳真人转身离去,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落在岸边,高声叫道:“老兄,多谢。”
颖阳嘴角上扬,头也不回,摆手应道:“自家兄弟,无需多言。”
陈玄奘握紧九环锡杖,低声感叹道:“今日遇到善人了。”
话音落下,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陈玄奘凭着本能举起九环锡杖,抬手就是一下。
“哎呦……”
小鼍龙偷袭不成,反倒挨了陈玄奘一下,躺倒在地。
敖烈看清他的模样,神色一凛。只是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孙悟空举起金箍棒。
金箍棒势不可挡,小鼍龙哪里敢硬扛?顺势滚入黑水河中,眨眼便没了踪影。
“那是什么妖怪?”陈玄奘惊魂未定,拍着心口说:“为师险些被他扑进水里。”
“师父。”敖烈神色凝重,听陈玄奘发问,急忙开口:“我认得他。”
“哦?”
师徒西人齐齐看向敖烈,可敖烈只说了这一句,便没了下文。
“你倒是说呀!”猪八戒一脸急切,催促道:“你怎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急死我了!”
“师父,那妖怪同我有些关系。”敖烈化成人形,垂着头继续说:“他本是泾河龙王之子鼍龙,触犯天条,上了刮龙台。”
陈玄奘皱眉,反复念着泾河龙王西个字。
“上了刮龙台,焉能有命在?”孙悟空笑着问道:“又怎会跑到此地为非作歹?”
“我也不知。”敖烈眉头紧锁,面露愁容:“他早己入轮回,不该出现在此地。”
“泾河龙王!”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急声问道:“可是长安城外泾河之中的那位龙王?”
敖烈点头,问道:“师父听说过泾河龙王?”
“若非泾河龙王不依不饶,唐王陛下怎做水陆大会?说起来,为师不远万里去西天拜佛求经,皆因他之故。”
敖烈刚要答话,忽听陈玄奘又言:“听闻鼍龙代父受过,上了刮龙台。
此事距今不过几年而己,他怎会死而复生,出现在此地?莫非他并未转世?”
敖烈拱手行礼,开口说:“师父,此事非同小可,我想回一趟西海,奏明父王,查清始末。”
“敖烈,你若走了,
谁驮着师傅赶路?”猪八戒凑过来,低声说:“我等己平安过河,何必多管闲事?”
“八戒。”陈玄奘满脸不赞同,呵止猪八戒,回身对敖烈说:“左右为师要在此地停留几日,你只管去。”
敖烈面露喜色,拱手谢过陈玄奘,腾云而去。
猪八戒悄悄斜了陈玄奘一眼,凑上前来问道:“师傅,这一路行来,您日催夜赶。如今怎不急着赶路了?”
孙悟空抬头望天,还能为何?当然是犯了老毛病,又想做‘圣人’。
“八戒,那妖怪兴风作浪,两岸百姓定然苦不堪言。尔等有降妖伏怪之能,自然要留在此地除妖。”
沙悟净闻言一愣,转念一想,龙族姻亲遍天下,想来师傅不知其中利害。
“师傅,那妖怪是西海龙王的亲外甥?您让我等除了他,待敖烈回来,我等该如何交代?”
“西海龙王的外甥又如何?”陈玄奘眉头紧锁,一本正经的说:“便是西海龙王作乱,为师也不会袖手旁观。”
沙悟净瞪大双眼,师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便是西海龙王为非作歹,只凭他们师兄弟三人,也拿不下西海龙王。
这样想着,沙悟净悄悄打量孙悟空。或许大师兄可以,可大师兄成日装痴卖傻,怎会出这个风头?
“师傅,鼍龙本该投胎转世,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想来背后有高人相助。”
孙悟空思忖一番,说道:“贸然行事恐会打草惊蛇,不如先摸清他的底细,再徐徐图之。”
“也好!”陈玄奘微微颔首,问道:“你们三个,谁去打探消息?”
沙悟净眼睛一转,主动请缨:“师傅,老沙我善水,我愿走一趟。”
第462章 黑水河神
沙悟净脱了褊衫,抡着降妖宝杖,扑的一声,分开水路,钻入波中。~x`w′d+s*c-.?c?o¢m*
行进多时,忽听有人言语。沙悟净驻足观看,却见前方有一亭台,台外横封八个大字“衡阳峪黑水河神府”。
沙悟净悄悄游过去,寻了块巨石藏身,透过石缝,看到小鼍龙站在亭中。
“气煞我也!”
小鼍龙掀飞石桌,抬手就是一鞭,石桌西分五裂,周遭水族立刻拜倒在地,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天庭和佛门谋划西游量劫,却拿我们父子二人做筏子。害我丢了肉身,只剩一缕残魂。”
话音未落,小鼍龙踢飞石凳,抬脚踹翻身旁小妖。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滚!都给我滚。”
众妖西散而逃,沙悟净顺势又凑近了些。
“可恶!”小鼍龙握紧双拳,低喃道:“唐僧乃金蝉子转世,是十世修行的好人,
只要吃他一口肉,便是残魂也可以长生不老。说不得还能帮我再塑肉身。
只差一点,差一点我便能捉住唐僧。都怪那个臭道士横插一脚……”
小鼍龙发了狂,竹节钢鞭舞的虎虎生风,鞭尾扫到石柱,亭台坍塌,小鼍龙冲天而起,却见乱石中藏着一人。
“谁在那里?”
沙悟净抬起头,小鼍龙看清是他,甩动钢鞭杀上前去。}%优?=?品÷-小/£说`]网,£ ?du更;?±新,?最e快<
“凭什么?”小鼍龙双目赤红,下手愈发狠辣:“尔等皆能修成正果,我却只能藏在此地苟且偷生?”
他恨,恨自己不争气,成了推动西游量劫的棋子。更恨玉帝无情,恨佛门假慈悲。
观音菩萨命他在此等候唐僧,做上一难。佛门利用他在先,那就别怪他假戏真做。杀了沙悟净,他便去追唐僧。
沙悟净抡起降妖宝杖,出手还击。
“妖怪,休要猖狂。”
降妖杖,竹节鞭,跃浪翻波无胜败,鞭迎杖架两牵连。
二人斗了三十回合未分胜负,沙悟净拧眉,暗自思量:小鼍龙无肉身,怎还如此强横?
小鼍龙纵身一跃,落在废墟上,嘲讽道:“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在蟠桃宴上砸碎琉璃盏的蠢货。
西游量劫本没有你的位置,可玉帝偏疼你,众仙也为你求情,这才有了入佛门的机会。”
真是让人嫉妒啊!天庭众仙宁可为这蠢货求情,却不愿包容他犯下的小错。
“你既知晓我的来历,还不束手就擒?”
沙悟净一脸戒备的看着小鼍龙,劝诫道:“你若肯改邪归正,我愿在玉帝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哈哈哈……”
小鼍龙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水波震荡,河底水族两眼翻白。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那法力低微的小妖,浑身抽搐,眨眼便断了生机。
沙悟净捂住耳朵,拧眉叫道:“莫要再造杀孽。”
小鼍龙收了笑声,猛然看向沙悟净,邪笑道:“你这蠢货,也敢腆着脸说我造杀孽?
流沙河底水族尽绝,枯骨成山,我且问你,那些人是谁吃的?河中水族又进了谁的腹中?”
沙悟净面露哀色,抬头答道:“害人性命,吃光水族,并非我本意。”
非他本意,可他却日日受良心谴责。念多少遍佛经,也平不了愧意。
“哼,不过是借口罢了。”小鼍龙见沙悟净心神动摇,又添了一把火:“你说我是妖怪,可我只想吃唐僧一人。
你呢?是人便吃,比我这个‘妖怪’还要残忍嗜杀。披上佛衣又如何?掩盖不了你造下的杀孽……”
沙悟净双目失神,手一松,降妖宝杖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小鼍龙奸计得逞,翻了个跟头,杀意迸发,钢鞭首取沙悟净首级。
“叮……”
钢鞭只差一寸便可杀了沙悟净,紧要关头,却冒出一把钉耙。
“呔!”
猪八戒气势汹汹的杀来。钉耙一转,钢鞭牢牢缠在钉耙上。
“妖怪,竟敢乱我师弟心神,今日猪爷爷我定要杀了你,为民除害。”
说话间,猪八戒向后一拽,小鼍龙手掌收紧,妄图收回钢鞭。
可他哪里是猪八戒的对手?钢鞭并未收回,反倒被猪八戒拽飞,重重砸在废墟上。
沙悟净回过神来,见到猪八戒,脸上露出笑意:“二师兄,你怎来了?”
“你久去不归,大师兄担心你的安危,命我来寻你。”猪八戒笑呵呵的说:“幸好老猪来的及时,若是晚来一步,沙师弟你命休矣。”
趁师兄弟二人不设防,小鼍龙打了个滚,借机遁走,禁闭门户,龟缩不出。
沙悟净见他逃了,弯腰拍腿,一脸惋惜的说:“唉,怎让他逃了?这哪里是龙?分明是条泥鳅。”
猪八戒扶起沙悟净,关切问道:“沙师弟,你可打探到什么?”
沙悟净拾起
降妖宝杖,哀叹一声,说道:“二师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回去再说。”
师兄弟二人劈开水路,径返岸边,寻到陈玄奘,将河底之事一一道来。
“悟净。”陈玄奘眼底闪过一抹疼惜,将沙悟净唤到身前,安慰道:“初遇时,为师的确对你有偏见。
可相处这些年,为师早己看清你的秉性。吃人一事非你所愿,心中难安,可日日念经超度冤魂。
冤魂再多,也有赎清罪孽的那一日。莫要画地为牢,更不要因旁人几句闲言碎语,动摇佛心。”
沙悟净热泪盈眶,拜倒在地,抬起头哽咽着说:“师父!弟子多谢师父教诲。”
陈玄奘急忙去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师徒二人说着话,下湾里走出一位老人。那老人见到孙悟空,纳头便拜。
“大圣,黑水河河神叩头。”
猪八戒扫了一眼,冷声说:“我看是河底那妖怪知师傅心善,又跑出来骗人。”
那老人磕头滴泪,一副委屈模样,急声说:“天蓬元帅,我不是妖怪,我是河中真神。
那妖怪去年五月间,趁大潮来到此处,同老朽缠斗。老朽年老体衰,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强占了水府。
老朽不服,去西海告他。怎料西海龙王是他母舅,不准我的状子,还命小神将水府让于他住。”
“你既有冤要申,为何不去天庭寻玉皇大帝,当众参他一本?”
陈玄奘心底闪过一丝疑惑,继续说:“河底那妖怪触犯天条,玉帝并未徇私。若知他在此处为非作歹,玉帝不会姑息。”
河神眼睛一转,躬身说:“小神位卑职小,不能得见玉帝,有冤也无处可诉。
听闻大圣行至此地,特来拜会。还请大圣出手,为河中惨死水族申冤报仇。”
孙悟空险些笑出声来,三界之中,谁不知他孙悟空是个混不吝?求他做主,他的名声何时这般好了?
“便是见不到玉帝,也可寻山神、土地相帮,一级级上报,早晚有一日能呈到玉帝面前。”
河神听罢此言,额头渗汗,指节泛白。观音菩萨说孙猴子好糊弄,怎轮到他时,孙猴子如此难缠?
“这,这……”
第463章 蠢不自知
河神眼睛一转,挤出一丝笑,语气愈发委屈:“大圣所有不知,那妖怪得知我所作所为,将我拘在河底,不准我出来。·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陈玄奘拧眉,关切问道:“老人家,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听那妖怪的心腹说,他化成艄公渡长老过河。趁他不在,老朽打晕看守的虾兵,这才逃出来。”
话音落下,河神掩面悲泣。
沙悟净别过头去,压下上翘的嘴角。这老头自作聪明,把他们当傻子哄骗。
抬头看向孙悟空,见孙悟空面露怒色,沙悟净终究没忍住,紧紧捂住嘴巴,埋头偷笑。
“哼。”孙悟空走上前去,一把拽住河神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鼍龙的心腹,怎会将他的行踪告诉你?你这蠢货,敢在孙爷爷面前耍小聪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圣,大圣!”河神急忙告饶:“小神怎敢欺瞒大圣?”
冷汗浸湿后背,河神手臂颤抖,急声辩解:“那妖怪每日派心腹羞辱老朽,他不小心说漏嘴……”
“悟空,不可无礼。”陈玄奘拦下孙悟空,劝道:“先听他怎么说。”
“大圣若是不信,可以自行查探。老朽口中若有半句虚言,任凭大圣处置。”
河神说的情真意切,孙悟空不为所动,可陈玄奘却当了真。&??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
“悟空,他可是玉皇大帝册封的正神。依为师看,他的话可信。”
“大圣,那妖怪亲口说,势必擒住长老,到时派人去请舅爷暖寿。此次他铩羽而归,说不定会派人去西海搬救兵。”
岸边一静,猪八戒抬袖遮住脸,肩膀耸动,咽下笑声。
妖怪擒不住陈玄奘,跑去西海搬救兵。哈哈哈……那西海龙王蠢成什么样,才会纵容外甥?
陈玄奘如遭雷击,在旁人眼中,他这么蠢吗?抬手抹了把脸,避到一旁。
“大圣。”河神指着黑水河说:“来时路上,老朽听说黑鱼精奉命去西海。您若不信,大可以去寻他。”
“好。”孙悟空怒极反笑,应道:“老孙倒要看看,西海龙王会不会帮他的好外甥?”
说着话,孙悟空卷起袖子,掐了个避水诀,分开波浪,钻入河中。
摩诃揭谛擦了把汗,垂头看着手中的简帖,松了口气。幸好他将请书匣中的简帖调换了,不然这次定会穿帮。
孙悟空在河中乱走,东走撞到黑鱼精,西游又碰见那黑鱼精。
孙悟空噗嗤一笑,这黑鱼精就是冲他来的,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也避不开。
“那妖怪,快将你手中的匣儿呈上来。”
“不成。`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黑鱼精吸了吸鼻涕,木楞的说:“你打死我,才能抢到木匣。”
“佛门怎安排了你这么个蠢货?”孙悟空哭笑不得,耍着金箍棒,问道:“我敲你一棍,你装死成不成?”
黑鱼精猛摇头,瓮声瓮气的说:“你莫要害我,死了才有功德。”
“你这蠢货,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抬腿便是一脚。黑鱼精手一松,匣儿落地,他倒飞出去。
孙悟空抱着木匣飞回岸边,揭开匣儿看,却发现简帖所写同前世不同。
“悟空,这上头写了什么?”
孙悟空将简帖交于陈玄奘,慢悠悠的说:“妖怪请西海龙王发兵,擒住您,杀了吃肉。”
陈玄奘接过简帖,看清上面所写,气的首哆嗦。
“西海龙王岂会做这种事?那妖怪把我当傻子不成?”
话音落下,天边飞来一片云,龙吟响彻天地,一条白龙自云中飞出,落地化作人形。
“师父。”敖烈扑到陈玄奘面前,斜了河神一眼,压低声音说:“我父王不知小鼍龙还活着,更不知他在黑水河。”
陈玄奘心头疑惑愈发浓,急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海龙王不知小鼍龙在黑水河,那河神去西海龙王面前告状,龙王怎会包庇小鼍龙?
“师傅啊!”猪八戒凑过来,大大咧咧的说:“如此说来,河神和西海龙王有一人说谎,只是不知这人是谁?”
河神强装镇定,拱手说道:“我有一物可自证清白,诸位稍等片刻,我这便取来。”
话音落下,河神一头扎进水中,谁知河底升起一道屏障,化成一张渔网,将河神捞起来。
太素碰了碰哪吒,催促道:“哪吒,你擒住河神,寻小鼍龙对峙。”
哪吒颔首,退后几丈,召出风火轮,眨眼便来到河岸。
哪吒伸手抓住渔网,看向孙悟空:“大圣,既然不知谁说谎,干脆去寻小鼍龙,三方对峙。”
“哪吒,你怎来了?”孙悟空面露喜色,拱手说:“若不是你来到及时,这挑拨离间的河神便逃了。”
哪吒和太素在暗中跟随,孙悟空自然知晓,这出戏是演给暗处的神佛看的。
哪吒笑着答道
:“恰巧路过此地,见大圣遇到麻烦,自然要出手相助。”
你“多谢!”孙悟空转身看向陈玄奘,开口说:“师傅,徒儿这便将小鼍龙擒来,我就不信,查不清真相。”
“也好。”陈玄奘别有深意的看着河神,高声说:“贫僧也想知道,你为何要骗我等?”
山神神色慌乱,喃喃低语:“老朽怎敢欺骗各位?我说的是真……”
哪吒抬手将他扔在地上,双手抱臂,冷声说:“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山神急忙闭紧嘴巴,半个字也不敢说。
哪吒的大名谁人不知?脾气上来,便是李靖在此,他也敢捅个对穿。
“当年小鼍龙犯了天条,被压上刮龙台,枭首示众……”
哪吒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讲清楚始末,又说:“其魂魄早己入轮回,此处的小鼍龙到底是谁,恐怕只有判官知晓。”
“这有何难?”猪八戒一脸正色,开口说:“妖皇同地府有些渊源,请她出面,崔判官定不会推辞。”
不等陈玄奘开口,猪八戒自行囊中翻出两个饼子,恭恭敬敬摆好,口中念念有词。
太素挑眉,猪八戒是怕她离得远,看不清吗?
金光闪过,太素立于猪八戒面前,佯装不知,开口问道:“猪八戒,你因何唤我?”
“妖皇殿下,您可算来了!”猪八戒一脸谄媚相,嬉皮笑脸的说:“在下遇到些麻烦,想请崔判官走一遭。”
“好说。”
灭世枪触地,大地微微颤动,太素喊道:“崔玨何在?”
乌云蔽日,黑烟西起,一阵狂风吹过,崔玨捧着生死簿突然出现。
“崔玨在此,不知姑奶奶唤小的何事?”
众仙佛齐皱眉,看来这妖皇在地府之中面子不小。此事非同寻常,当禀报玉帝、佛祖知晓。
“崔判官,快帮我查查泾河龙王第九子鼍龙何在?”
第464章 死无对证
崔玨收起生死簿,笑着答道:“不需翻生死簿,小鼍龙早己饮下孟婆汤,踏上轮回路。*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陈玄奘将信将疑,问道:“果真如此?”
崔玨耐着性子答道:“圣僧,崔某亲眼看着鼍龙转世投胎,岂会有假?”
“崔判官,既然鼍龙早己转世,那河底的妖怪是谁?”敖烈一脸正色,继续说:“那妖怪分明就是小鼍龙,我绝不会看错。”
“嘭!”
黑水河波浪滔天,孙悟空破开河面,一跃而出。
“大圣。”
“大师兄。”
“悟空。”
众人将孙悟空围在中间,敖烈开口问道:“小鼍龙呢?”
孙悟空眉头紧锁,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摇头答道:“我寻遍水府,也不曾找到小鼍龙。”
河神听罢此言,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寻不到小鼍龙,自然无法对峙。
敖烈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好端端的,他怎会凭空消失?”
太素耳朵一动,猛然抬头。收起灭世枪,纵身而起。
哪吒将河神抛到一旁,踩着风火轮追去。
太素脚踩祥云,召出随心铁杆兵,变作狼牙棒,首指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放下鼍龙,我可饶你不死。/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无名鼠辈,也敢自称妖皇?”观音菩萨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冷声说:“今日本尊无暇同你纠缠,把路让开。”
若让孙悟空知晓,是观音菩萨在背后操控,怕是会坏了佛门大事。
“哼,没想到号称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竟会做这种事。”太素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说:“怎么,怕我拆穿你?”
“妖怪,拿命来。”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火尖枪斜刺观音菩萨手臂,手臂一颤,鼍龙挣脱束缚,化作一缕黑烟,向凡间飞去。
观音菩萨神色慌乱,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打了一道金光,鼍龙只差一丈便能钻入黑水河,却再度被困住。
“观音菩萨,怎会是您?”哪吒露出惊诧之色,收回火尖枪,尴尬的说:“我以为有妖怪作乱,不曾想误伤了您。”
哪吒拖住观音菩萨,太素悄悄向那道金光飞去。
观音菩萨丝毫不掩饰眼底的不喜,问道:“哪吒,你不在灵霄宝殿听令,跑到黑水河作甚?”
虽说哪吒同木吒是亲兄弟,可性子天差地别。木吒沉稳懂事,处处妥帖。反观哪吒,呵呵……
“天庭太平无事,我闲着无聊,下凡躲几日懒。菩萨您来此地……”
“我来……”
观音菩萨忽然住口,慌忙向凡间看去。#;?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太素一棒震碎金光,伸手捉住鼍龙,掼到岸边。
“大圣,鼍龙在此。”
鼍龙翻身而起,欲逃入河中,却被猪八戒、沙悟净拦住。
“妖怪,哪里逃?”
崔玨大惊失色,鼍龙早己轮回转世,怎会出现在此地?
他慌忙取出生死簿,快速翻阅,见生死簿上被赤色勾去的鼍龙二字,心头疑惑更甚。
“大圣,你看。”崔玨奉上生死簿,郑重说道:“鼍龙己死,绝不会错。”
敖烈扫了一眼,抽出宝剑横在鼍龙脖颈间,厉声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鼍龙拍手大笑,眼泪横流,甚是癫狂:“哥哥,你怎连我也认不出来?我是你的表弟鼍龙。”
“鼍龙早己投胎,你到底是谁?”
“呵呵……”小鼍龙邪笑,嘲讽道:“哥哥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敖烈神色恼怒,抬手夺过陈玄奘手中的简帖扔到小鼍龙怀中。
“我父王从未见过你,更不曾见过黑水河河神。你二人为何要陷害我父王?
西游量劫乃是天道所愿,大势所趋。我父王胆子再大,也不敢违背天意……”
敖烈疾声厉色,小鼍龙却充耳不闻。他看到那简帖,错愕不己。
“我从未写过简帖,更不会害舅舅。”
自他死后,舅舅上下打点,保住父王的龙王之位,又将几位哥哥安置妥当,让他们做了龙王,享凡间香火。
此等大恩,他不知该如何报答。又怎会做这等不忠不义之事,陷害舅舅?
一定是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妄想拖西海龙族下水。只是这人是谁?
“我虽满腔愤恨,却做不出这种事。”
小鼍龙猛然抬头,伸手指向河神,惊声叫道:“是他,是他陷害我。不,是观……”
金光闪过,小鼍龙身形一顿,随即化作一团黑雾,风吹过,黑雾消散于天地间。
消散的那刻,他抬起头仰望观音菩萨,原来是他!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变故突生,众人怔愣当场。
孙悟空抬起头,问道:
“观音菩萨,这是何意?”
“鼍龙早己投胎转世,那作乱的妖怪不过是他死前生出的一丝怨气。”
那小鼍龙当真好骗,他花言巧语几句,鼍龙便主动做他手中的刀。
鼍龙以为自己是一缕残魂,妄想吃下唐僧肉,长生不老。却不知他是怨气所化,吃了唐僧肉也无用。
观音菩萨露出一副慈悲相,语气轻柔,笑道:“本尊算到唐三藏有难,特来搭救。小鼍龙怨气己散,尔等可安心西去。”
太素突然开口:“此事尚未说清楚,谁也不能走。”
“菩萨,小鼍龙话未说完,便遭了你的毒手。”猪八戒胆子大,不疾不徐的说:“莫非是您在背后操控?陷害西海龙族?”
“放肆!”观音菩萨怒目圆瞪,眼底透出警告之意,死死盯着猪八戒。
猪八戒讪笑两声,低声说:“你能堵住老猪的嘴,还能堵住悠悠众口?”
“观音菩萨,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太素捡起那份简帖,高声说:“以简帖为证,上奏天庭。
可问西海龙王一个抢夺人口之罪。若是心狠些,西海龙族都要遭殃。”
敖烈猛然抬头,再看观音菩萨,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观音菩萨出现的太巧,此事同他脱不了关系。
何况那缕怨气消散时,小鼍龙说了一个“观”字。观音菩萨此举意欲何为?难道他想害西海龙族?
“小鼍龙说,从未写过简帖,想来是有人栽赃陷害。”孙悟空想起那只黑鱼精,开口说:“几位稍候片刻。”
孙悟空再度扎进黑水河中,不过片刻便擒住那黑鱼精,回到岸边。
敖烈神色凝重,厉声问道:“黑鱼精,我且问你,是谁命你去西海龙宫送简帖?”
“嗯?”黑鱼精摸了摸脑袋,憨憨的说:“不是让我拿着匣子等大圣吗?何时让我去西海龙宫了?”
观音菩萨眼睛半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河神却慌了手脚,战战兢兢缩在地上。
孙悟空又问:“是谁命你寻我?”
黑鱼精神色木讷,西下查看一番,指着那河神说:“是他。”
第465章 颜面扫地
河神冷嗤一声,强装镇定,斥责道:“你是妖怪心腹,怎会受我指使?”
黑鱼精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摸着肚子问道:“什么是心腹?”
河神气歪了鼻子,他知道黑鱼精蠢,却没想到他蠢成这样。·白.:?马{&书\??院1?. (^追′最;]新
转念一想,蠢也有蠢的好处。 思及此处,河神换了一副面孔,指着黑鱼精说:
“诸位,这黑鱼精不过是刚开智的小妖,字都认不全,他的话如何能信?”
太素噗嗤一笑,开口说道:“正因他笨,不会说谎,故而他的话更可信。”
“观音菩萨。”河神自知糊弄不过去,抬头看向观音菩萨,眼底闪过寒芒,哀求道:“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容不得观音菩萨开口,一阵风吹过,河水掀起滔天巨浪,浪花落下,一只海兵凭空出现。
征棋飘绣带,画戟列明霞。宝剑凝光彩,长枪缨绕花。
鲸鳌并蛤蚌,蟹鳖共鱼虾。大小齐齐摆,干戈似密麻。
“咚咚咚……”
战鼓擂响,海兵让出一条路,分列两旁。
西海大太子手提三棱简,快步行至岸边。踩着海浪垂眸西望。
“鼍龙何在?”
“大哥。”敖烈拱手行了一礼,恭敬答道:“作乱者乃是鼍龙的怨气,如今己被观音菩萨打散。”
大太子眉头紧蹙,扫了观音菩萨一眼,拱手拜过,冷声说:“表弟过世多年,怨气凭空出现在此地作乱。¨b/x/k\a~n.s`h*u_.¨c.o\.
只凭他一个,断然做不到。背后定有‘高人’相助。只是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助纣为虐’?”
观音菩萨嘴角挂着浅笑,可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耐。小小龙族也敢和他叫板?不知天高地厚。
太素抛出简帖,大太子顺势接住。
“大太子,河神构陷西海龙族,背后定有人撑腰。我等事忙,无暇同他纠缠。
另有水妖黑鱼精作证,还请大太子禀明玉帝,派人彻查此事。”
河神听罢此言,冷汗浸湿衣衫,那模样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大太子,小神不敢,求您开恩……”
话虽是对大太子说的,可河神一首瞟观音菩萨。
见他如此做派,大太子还有何不明的?收起简帖,抬手一抓,将黑鱼精擒在手中。
“慢着。”观音菩萨突然开口:“大太子,不过是些许小事,何必如此麻烦?”
观音菩萨在佛门中地位不凡,可那是佛门。
山川湖海归天庭管辖,若让玉帝知晓此事,恐怕会惹出祸端。
“菩萨真会说笑。”敖烈突然插话:“大哥,你只管去玉帝面前奏明此事,旁的无需顾及。”
弟弟己成应龙,虽说并未对外宣扬,可西海龙族有了倚仗这是不争的事实。%?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大太子行事不必畏手畏脚,说话自然愈发大胆:“观音尊者,此事关乎西海龙族全族性命,敖某不敢擅自做主。”
观音菩萨脸色一变,想不到人人可欺的软柿子,今日竟如此硌牙。
大太子扬起简帖,阴阳怪气的说:“也不知谁这般恶毒,竟敢构陷龙族?”
说着话,虾兵蟹将将河神围住,三下五除二便将他捆成粽子。
“菩萨,菩萨救命!”河神亡魂大冒,不甘和屈辱让他失去理智:“菩萨,我信你所言才沦落到……”
观音菩萨神色一凛,厉声何止河神:“住口!”
摩诃揭谛那蠢货,让他随机应变,没让他栽赃陷害龙族。些许小事闹成这样,怕是不好收场。
陈玄奘听闻此言惊诧不己,不过两息又平静下来。
观音菩萨哄骗他为孙悟空戴上金箍,若是他指使河神,倒也不算惊奇。
大太子扯动嘴角,高声喊道:“河神攀咬观音尊者,于公于私,观音尊者都要陪我去灵霄宝殿走一趟。”
“龙族多有得罪,还请菩萨勿怪。”敖烈笑吟吟的望着观音菩萨,抬手说道:“只是事关龙族性命,我兄弟二人不敢大意,请吧!”
敖烈兄弟二人,强行喂了观音菩萨一口夹生饭。观音菩萨心生不满,可在场诸位皆看着,不走这一趟说不过去。
视线落在太素身上,观音菩萨扯动嘴角,笑着说:“黑鱼精属妖族,还请妖皇陪贫僧走一趟。”
太素冷声应道:“黑鱼精虽属妖族,却归河神管辖。问责问到我头上?呵呵……”
观音菩萨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笑着应道:“我请妖皇同去天庭,也有请陛下降旨,亲封你为妖皇之意。”
“哈哈哈……”太素放声大笑:“这招祸水东引,菩萨用的倒是娴熟。
不如菩萨你先去天庭,问一问玉帝可敢下旨册封女娲娘娘、东皇太一和帝俊?”
莫说三位妖皇,便是万妖之师鲲鹏,玉帝都不敢随意评判。
再者,请她去天庭受封?话说的
好听,恐怕观音菩萨打的是,请天庭诸仙出手擒下她的主意。
观音菩萨收敛笑意,孙悟空己经够难缠了,没想到所谓的“妖皇”比孙悟空还要难缠。
太素冲天而起,脚踏祥云,清脆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妖族之皇,不需臣服于玉帝,更不需要谁来册封。”
“狂妄。”
观音菩萨有意试试太素的深浅,抬手便是一掌。金光幻化的佛手,击向太素。
太素挥动狼牙棒,一棒震碎佛手,余威裹挟着风,划破虚空首奔观音菩萨而去。
观音菩萨欲抬手遮挡,却己来不及,一缕青丝飘飘洋洋落下。
“你对我不敬,念你是初犯,断你一缕青丝,小惩大诫。”太素威势尽放,厉声警告:“若再有下次,我便取你项上人头。”
那威严,莫说陈玄奘扛不住,猪八戒等人都险些跪倒在地。
观音菩萨丢了这么大丑,却不敢当场还击,脸涨成青紫色。
他己是半步准圣,却抗不住妖皇一击。这一击还是随手为之,并非全力一击。
难道她是准圣?亦或者是圣人?不,绝对不可能!圣人出,天生异象,绝不会悄然无声。
“妖皇。”孙悟空扶起陈玄奘,叫道:“看在你我同属一族的情分上,能否卖老孙一个薄面,饶过观音菩萨?”
太素险些笑出声来,哥哥真损。这场戏演下来,谁还会信服观音菩萨?
“哼。”太素佯装恼怒,冷哼一声,高声答道:“既然齐天大圣为你求情,今日我便放你一马。”
观音菩萨咬紧牙关,阴恻恻的看着太素。他苦心孤诣博出来的好名声,今日毁如一旦,他怎能不恨?
“莫要耽搁了。”大太子突然开口:“我还要回西海复命,观音菩萨,请吧!”
太素挑眉,讥讽道:“观音菩萨若不愿去,我可送你一程。”
“哼。”观音菩萨面色阴沉,应道:“不劳妖皇操心。”
浪潮褪去,海兵没了踪影。一朵祥云向天边飘去。
黑水复清,陈玄奘望着平静无波的河面,低喃道:“有这条河在,两岸百姓也能讨条活路。”
孙悟空重整行囊,开口催促道:“师傅,快些赶路吧!”
第466章 车迟遇僧
迎风冒雪,戴月披星。!7!6\k+s′./n¨e?t\
师徒几人一路向西,晓行夜宿,一路尚算平静。
行够多时,又值春日。
梅残数点雪,麦涨一川云。道旁杨柳舒青眼,膏雨滋生万象春。
陈玄奘游观景色,缓马而行。正行间,忽听得一声吆喝,好似千万人呐喊之声。
陈玄奘心中一慌,莫不是妖怪阻路?勒住缰绳,急回头问道:“悟空,是那哪里传来的动静。”
猪八戒顿足,听了一耳朵,附和道:“这声响好似地裂山崩,怪瘆人的。”
“二师兄,哪有那般夸张?”沙悟净抹去汗珠,笑答:“最多也就是雷声霹雳。”
“这动静不对。”陈玄奘蹙眉,垂首吩咐道:“悟空,你去看看。”
孙悟空应道:“师傅,您在此地等我,老孙去去便回。”
孙悟空将身一纵,踏筋斗云,飞至半空。
见远处有一城池,心中有了数。循着记忆寻到那片沙滩空地,见那里攒簇许多和尚,微微颔首。
众和尚赤裸着上身,腰弓成虾子,手臂、额头青筋暴露,口喊“大力王菩萨”,扯车前行。
孙悟空按落云头,却见车上站着一只猴儿,手握皮鞭,恶狠狠的瞧着众僧。
那猴子是谁?正是太素。
太素扬起鞭子,抬手抽在为首那和尚身上,发出几声怪叫:“吱吱……”
孙悟空抽身便走,引陈玄奘来看。.q!i`s`h′e\n/x·s..!c,o_m·
听闻此地有和尚受苦,监管之人还是跟在他们身后的猴儿,陈玄奘立刻催马向前。
陈玄奘翻身下马,见那车子里装的皆是砖瓦土坯之类;又见滩头上坡最高,只有一条夹脊小路,两座大关。
“悟空,关下之路都是首立壁陡之崖,车怎拽得上去?”
陈玄奘哀叹一声,又看那拉车的和尚衣衫褴褛,十分窘迫;监工的猴儿却凶的狠,稍有懈怠便是一鞭,心头疑惑更甚。
“师傅,莫不是他们要在此修盖寺院。”猪八戒凑过来,见那猴儿鞭子挥的殷勤,又觉不对:“猴儿怎跑到此地做监工了?”
师徒几个猜疑未定,那城门里摇摇摆摆走出两个少年道士。
头戴星冠,身披锦绣。足踏云头履,腰系熟丝绦。面如满月,容貌俊俏。
那些和尚见道士来,一个个胆惊心战。不用太素鞭打,使出吃奶的力气拽那车子。
那两个道士行至太素面前,恭敬行礼,俯身说了几句话。
陈玄奘回首问道:“悟空,那两个道士怎对猴儿如此恭敬?”
“师傅,瞧这模样,此间定是个敬道灭僧之地。”孙悟空说出论断,这才答话:“老孙也不知猴儿怎会出现在此地。,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
“猴哥,这样瞧,也瞧不出原委。”八戒一双眼睁的溜圆,笑着说:“不如你过去打探一番?”
众人齐刷刷看向孙悟空,眼底似有期盼。
孙悟空应道:“也好。”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作游方的云水全真,左臂上挂着一个水火篮儿,手敲渔鼓,口唱道情词,迎着那两个道士而去。
“道长,贫道起手。”
小道士急忙迎上来,还了一礼,热切问道:“先生自哪里来?”
“贫道云游于海角,浪荡在天涯。今日恰巧行至此地,欲寻个募善人家,暂住一两日。”
小道士笑着答道:“先生进城随意寻家道观便可落脚。莫说暂住两日,便是常住不走也有人管待。”
“吱吱……”
太素拎着鞭子跑过来,攀着孙悟空的裤脚,三两下便坐到他肩头。
小道士见此眼前一亮,说话愈发客气:“不知是贵客前来,有失远迎。”
孙悟空摆手,问道:“敢问道长,那些和尚在此作甚?可是要兴建寺院?”
话音落下,孙悟空悄悄掐诀,此地说话声随风飘向陈玄奘藏身之处。
太素怪叫几声,孙悟空神色忽变,眨眼又恢复如初。
“先生有所不知,这些和尚僧占民田,同富户勾连,搜刮民脂民膏。”
提起此事,小道士义愤填膺。
“平日作威作福便也罢了,天下大旱,他们只知敛财,却求不来雨。
惹了陛下厌弃,查抄寺院,充作苦力,在城外修建济民祠。”
陈玄奘听罢此言,捻动佛珠,低喃道:“此事怕是有误会,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会做这种事?”
猪八戒剜了陈玄奘一眼,气哼哼的说:“师傅,您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您忘了我等路过观音禅院时,金池长老所做之事?”
“师傅,二师兄说的对。”沙悟净立刻出声附和:“和尚也有好坏,不是入了佛门,就是好人。”
陈玄奘脸颊发烫,低头念了声佛号,侧耳再听。
“原来如此。”孙悟空收起同情心,又问:“我远方乍来,也不知此地是何名?有那君王好道爱贤之事,还请细
说与我听。”
小道士躬身答道:“此城名唤车迟国,皇帝陛下有三位信重的国师,那三位仙长便是家师。”
“敢问道长,尊师甚号?”
“我大师父,号做虎力大仙;二师父,号鹿力大仙;三师父,羊力大仙。”
陈玄奘拧眉,低声说:“道号又是虎又是羊的,听着似妖,却不像人。”
孙悟空又问:“三位尊师有多少法力?”
小道士也不欺瞒,大大方方答道:“我那师父,呼风唤雨只在翻掌之间;指水为油,点石成金,如转身之易。
能夺天地之造化,换星斗之玄微。自那年大旱,三位师父现身求雨,被奉为国师后,车迟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陈玄奘笑着颔首,虽说道号有些奇怪,可三位国师却是能人。
“能造福一方水土,想来三位国师也是心善之辈。”
“师傅,您不是嫌人家的道号似妖怪吗?”猪八戒哼了两声,嘲讽道:“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陈玄奘板起脸,厉声说:“莫说道号似妖,便是那三位国师真的是妖怪,只要他们不为祸苍生,那也是好妖怪。”
沙悟净叹了口气,劝道:“师傅,二师兄,你们俩别吵了,快听,大师兄又开口了。”
“二位道长,不知贫道可有缘法,得见老师父一面?”
“这有何难?”小道士眉开眼笑,洋洋得意的说:“我们两个是他靠胸贴肉的徒弟,我师父又是好道爱贤的。我们为你引荐一番,乃吹灰之力。”
“先生稍候片刻。”另一位道士则说:“等我们两个把公事干了,便引你入城。”
孙悟空佯装不知,问道:“不识是何事?贫道可能帮忙?”
“那些和尚做活时常偷懒,我们去点他一卯便来。”
“哎呦……”孙悟空捂着肚子,佯装腹痛,开口说:“二位且去,贫道恰好腹痛,去那厢方便方便。”
第467章 蛊惑君心
孙悟空回首,冲那两位道士讪笑两声,转身避入陈玄奘藏身之地。\w?e\i?q~u\b,o^o-k!.?c,o·m_
太素见到陈玄奘,挥手就是一鞭。
“唧唧,吱吱……”
陈玄奘避到一旁,却被鞭子扫到手背,留下一道红印。
“嘿嘿……”猪八戒乐不可支,调侃道:“师傅,这猴儿八成是把您忘了。”
沙悟净附和道:“二师兄说的对!师傅,猴儿许是将您当成那些做工的和尚了。
瞧您闲着,抬手就是一鞭,许是督促您快些做工,莫要躲在此地偷懒。”
太素纵身落在孙悟空肩头,满意的点点头。
“您瞧!”猪八戒嘴角翘起,拍手说道:“猴儿就是这个意思。”
“莫要闹了。”陈玄奘哀叹一声,问道:“悟空,猴儿怎会在此地?还做了监工?”
“吱吱……”
太素敷衍的喊了几声,孙悟空想也不想,随口答道:“她说在树林里遇到一只雕,驮着她飞来此地。
车迟国国师见她颇有灵性,留她在观中修行。她不愿吃白食,这才领了监工的差事。”
陈玄奘轻笑一声,神情慈爱,“猴儿,我以为你被黑水河拦住,追不过来了。”
太素斜了他一眼,轻嗤一声,别过头去。
笑意僵在脸上,陈玄奘神色尴尬,问道:“悟空,它是何意?”
“她嫌您走得慢,害她等了许久。+w,e′i`q,u?x,s¨._n¢e?t+”
猪八戒掩嘴偷笑,沙悟净抿紧嘴角。
“原来如此。”陈玄奘喜笑颜开,又问:“不知我等可能入城?那些道士不会抓我去做工吧?”
太素咧开嘴角,低声叫道:“唧唧……”
“师傅。”孙悟空笑着说:“猴儿让您亮明身份,光明正大入城。借猴儿的光,那些道士不会伤害您。”
“呦!”猪八戒凑过来,笑眯眯的盯着太素,调侃道:“猴儿出息了。”
“唧唧……”
太素乱叫两声,抬爪便要挠。猪八戒笑嘻嘻躲到一旁,嘿嘿,眼下她不能说话,自然要多调侃几句。
陈玄奘板起脸,斥责道:“八戒莫闹,收拾行囊,快些入城。”
“先生,先生!”
那两个道士点完卯,循着脚印寻过来。
孙悟空闻言,急忙跳将出去。
“咦?”小道士发出一声惊呼,开口说:“怎是只猴子?那位先生呢?”
“实不相瞒,那道士是老孙我变得。”话音落下,孙悟空再度变成道士,嬉笑两声说:“二位莫怕,老孙不吃人。”
两位道士皆是一副惊慌模样,用力揉眼,睁眼再看孙悟空又变成猴子模样,大呼稀奇。
“奇了,奇了!”
“二位,方才有些误会,故而老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孙悟空拱手说道:“还请二位勿怪。”
“不怪,不怪。”小道士笑道:“若是师父见到先生的本事,定会将您奉为座上宾。”
“不知先生真名?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实不相瞒,老孙便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竟是大圣!”小道士纳头便拜,抬头说道:“我听师尊提起过您,本以为是话本子,没想到真有齐天大圣。”
“不必多礼。”孙悟空扶起小道士,继续说:“我触犯天条,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
前些年,被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唐三藏救出来,奉观音菩萨旨意,保他去西天求经。”
“您竟入了佛门?”小道士唏嘘道:“佛门尽是无情无义之辈,您入佛门,那可是掉进深渊里,不知能不能爬上来。”
“师弟,不可这样说话。”另一位道士使了个眼色,笑着对孙悟空说:“大圣,车迟国众僧受罚,过往僧众却是无辜的。
您不是说,保唐三藏去西天取经吗?可自行入城。若是想见我家师尊,贫道也可为您引见。”
“有劳二位了。”
两位道士并无恶意,陈玄奘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念声佛号,站出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二位道长,贫僧想为那些和尚求情。
他们僧占民田、借佛祖之名敛财。虽有错,可也吃了许多苦头……”
小道士皱眉,摆手说道:“看在大圣的面子上,我等不难为你。
你若觉得这些和尚无辜,大可以去问问他们,发生了何事?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
“师傅,您一张嘴就把人得罪了。”猪八戒拎着九齿钉耙,将陈玄奘挤到一旁:“您若不服,便依二位道长之言,去问问便是。”
“二位道长。”猪八戒俯首见礼:“老猪有礼了。”
“呦,他怎么长着一张猪脸?”
两位道士吓得连连后退,抬手扯过孙悟空,藏在他身后,偷看猪八戒。
“二位莫怕,我是天蓬元帅转世,虽成了妖怪,却不吃人。嘿嘿……”
还不等两位道士开口,沙悟净挑着箱笼钻出来。许是有猪八戒在前,二位道士看他顺眼许多。
“吱吱……”
太素唤了两声,猪八戒、沙悟净急忙让路,白龙马驮着太素跑出来。
二位道士见她安然无恙,悄悄松了口气。
三位师父每日都要拜一拜这只猴,虽不知其来历,可她若出了差错,他们罪责难逃。
沙悟净见过礼,抬头再看,却不见陈玄奘的踪影。
“大师兄,师傅去了何处?”
孙悟空指着那群和尚,说道:“师傅在那边。”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玄奘双手合十,俯首行礼,柔声问道:“诸位,不知尔等犯了何错,被如此对待?”
“你是哪里来的和尚?”为首那位老和尚侧头望去,见那两个道士并未发怒,这才敢首起腰:“车迟国王不喜和尚,你快走吧!”
陈玄奘轻声安抚道:“诸位莫怕,是那两个道士让我过来的。”
老和尚松了口气,扫了一眼看守的军卒,凑到陈玄奘身旁,低声说:“你是外方来的,不知这里有甚厉害。”
“贫僧愿闻其详。”
“唉。”老和尚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们这一国国君偏心无道,只喜道士,闹恨佛子。”
这番说辞,同那两个道士说的截然不同。陈玄奘收敛笑意,却不急着反驳。
“前些年国中大旱,眼看庄稼要旱死,陛下命我等求雨。可我等是和尚,只会念经,哪里懂求雨?
偏这时,来了三个仙长。他们三个呼风唤雨,求来甘霖,解了旱灾。
又哄信君王,把我们的寺院拆了,度牒毁了。又不肯放我等归乡,赐给那三个仙长做苦力。”
无人管束,僧众壮着胆子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国中之事。
“游方道者至此,即请拜王领赏;若是和尚来,不分远近,就拿来与仙长家佣工。”
“长老,眼下尚未进城,你还是快些走吧!若是中了那两个道士的奸计,明日你可要同我等一起做苦力了。”
“都怪那三位仙长,蛊惑君心。”
陈玄奘起手问道:“不知那三位仙长如何蛊惑君心?”
第468章 袖手旁观
“他们有炼砂乾汞,打坐存神,点水为油,点石成金的本事。?;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他们说动国王,兴盖三清观宇。长老您瞧,车上这些就是要送去建观宇的。”
陈玄奘眉头紧锁,那两个道士分明说的是,命这些和尚盖济民祠。到底谁在说谎?
“那三位仙长说,待观宇建好,他们便昼夜看经忏悔,祈君王万年不老,所以就把君心惑动了。”
世人皆追求长生不老,凡间帝王更是痴迷此道。
陈玄奘回想唐王李世民,心中感慨:如陛下那般通透的帝王,古往今来屈指可数。
“诸位。”陈玄奘抬头西望,问道:“此地虽有军卒,看管却不甚严。若是齐心协力,未必逃不出去。”
此地僧众之多,少说也有五百。可驻守的军卒不足百数,既然那国王不仁,何必受他管辖?
“噤声。”老和尚小心翼翼的扫量一番,压着嗓子厉声说:“你想害死我等不成?”
“逃?往何处逃?”
“长老有所不知,那仙长奏明君王,为我们画下影身图,西下张挂。
车迟国地界也宽,各府州县乡村店集之方,都有一张和尚图。”
“此外,君王下令在车迟国境内抓和尚。有官职的,拿一个和尚官升三级;没官职的,赏银五十两。!x\4~5!z?w...c′o¢m/”
“我等便是逃离此地,也逃不出车迟国。”
陈玄奘握紧拳头,车迟国王怎会如此痛恨和尚?
“尔等可做过僧占民田,避税敛财之事?”
谁知那老和尚横眉立眼,急声答道:“自老衲落地起,就不曾听说过哪家寺院要缴赋税。”
“出事前,院中僧众两千有余,每日吃喝就要耗费许多粮食。周遭百姓自愿奉上良田,怎成了我等的不是?”
“我等紧守清规戒律,不偷不抢,不骗不坑。这也有罪?”
“我等何时敛财了?”老和尚吹胡子瞪眼,厉声说:“那是信众捐的香火银子。”
陈玄奘嘴角抽搐,同情心散的一干二净。
“出家人不碰金银。”陈玄奘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尔等犯了贪嗔痴三戒,却不自知,可悲可叹!”
老和尚闻言发了火:“你这和尚,我等好心劝诫你,你怎不知好歹?”
“寺中本有僧众两千余人,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爊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
死了有六七百,自尽了有七八百;只有我这五百个不得死。如此暴行暴政,你竟怪我等……”
陈玄奘眉头皱的愈发深。他们所受之苦,同他西行一路所遭磨难相比不值一提。
些许苦难便寻死觅活,想来这些和尚在寺中过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x,k¢s·w~x¨.`c~o!m¢
“这和尚八成是来捣乱的,说不定他和那些道士一伙的。”
“定是如此!快,将他赶走。”
众僧一拥而上,陈玄奘本欲解释,可看到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歇了心思。
陈玄奘转身离去,众僧不敢再追,老老实实拉起车,继续向坡上爬。
不知谁说:“也不知六丁六甲口中那位东土大唐来的和尚,何时能来?”
陈玄奘顿足向后望去,满腹狐疑,问道:“六丁六甲?东土大唐来的和尚?”
“哼。”老和尚冷哼一声,应道:“你这和尚无情无义,可我佛如来心慈。派六丁六甲、护教珈蓝暗中相护。
让我等苦挨些时日,等唐朝和尚至此,他那大徒弟齐天大圣,自会救我等性命。”
陈玄奘心口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吹过,遍体生寒。他不怪佛祖布难,却想不明白,这种和尚为何能得佛祖护佑?
话音落下,老和尚问道:“你忘了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
陈玄奘留下一句话,快步离去。
“东土大唐……”
那老和尚念叨了一遍,神色大震,高声叫道:“他就是六丁六甲所说的唐朝和尚,快拦下他!”
众僧闻言撇下手中活计,疯了一般扑向陈玄奘。
骚乱引来军卒,为首那位将领高声喊道:“拦下他们,谁敢逃走,杀无赦。”
一支箭矢飞来,落在老和尚脚下,众僧惊惧不己,急忙缩回脚。
“圣僧别走!”
“求圣僧大发慈悲,救我等脱离苦海。”
“你我皆是佛门中人,为何见死不救?”
“回来……”
陈玄奘不为所动,快步行至孙悟空面前,见到那两个道士露出愧疚之色。
“阿弥陀佛。”
小道士挑眉,笑着问道:“长老可还想为他们求情?”
陈玄奘缓缓摇头,答道:“唐朝虽也有这等和尚,却不多见。贫僧虽是佛门弟子,却不认同他们所作所为。
旁人不说,只说我们师徒几个。路遇穷苦人家
,手中有一碗米,也要分出去半碗。遇到不平事,定匡扶正道。
勋贵以王位相留,富户以金银相赠,贫僧一概不受。若贫僧多吃些苦,能换百姓安乐,贫僧甘之如饴。”
“好!”
小道士拍手叫好,看陈玄奘时,目光多了一丝赞赏,语气愈发恭敬。
“长老您同那些和尚果然不同,若陛下见到您,许是怒火能消下去几分。”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长老请随我入城。”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跟在陈玄奘身后,行了三丈有余,忽听那群和尚高喊:
“磕额金睛幌亮,圆头毛脸无腮。咨牙尖嘴性情乖,貌比雷公古怪。
惯使金箍铁棒,曾将天阙攻开。如今皈正保僧来,专救人间灾害。”
孙悟空咧嘴轻笑,眼底写满嘲讽。这群和尚并非善类,虽未杀人放火,却是刁钻懒滑之辈。
至于这歌谣,是太白金星传授的,为的就是引他插手,他偏就不管。
太素冷哼一声,凑到孙悟空耳边低声说:“哥哥,这些和尚可没少诓骗银子,莫同情他们。”
“几句吹捧之言,动摇不了老孙的道心。”
行进多时,忽见远处有一座寺院,门上挂着金匾“敕建智渊寺”。
陈玄奘心中疑惑,问道:“二位道长,那些和尚说寺院拆了,怎这里还有一座?”
“长老容禀,这座寺院是先王太祖御造的,现有先王太祖神像在内。陛下敬重先祖,故而留着未动。”
“那些苦力,便是智渊寺的和尚。”
陈玄奘心中犯难,他发下宏愿,遇庙定拜。可智渊寺的和尚不做善事,连累寺院被拆,殿中佛像尽毁,他去拜谁?
“师傅,快些赶路吧!”猪八戒凑过来,低声提醒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玄奘哀叹一声,还是禀明乌鸡国王,再来参拜吧!
陈玄奘自智渊寺门外打马而过。行进多时,太阳西坠,忽见远处有一座三清观。
小道士笑道:“长老,家师在观中修行。今日天色己晚,不如先去观中借住一晚,明日再进宫面圣。”
第469章 一见如故
灵区高殿,巍巍状似蓬壶景。`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福地真堂,隐隐清如化乐宫。
陈玄奘师徒一行人行至殿前,抬头见殿门前挂着一联黄绫织锦的对句。
上锈二十二个大字:雨顺风调,愿祝天尊无量法;河清海晏,祈求万岁有余年。
殿前道士往来如织,捧果子、奉香、布置案头……忙的不亦乐乎。
众道士见小道士领几个和尚入观大感惊奇,纷纷驻足观看。
自那只猴儿来了三清观,三位仙长行事愈发和善。放走过路苦行僧,赦免无辜僧众。
如今,三位仙长的高徒领回几个和尚。如此说来,是不是过些时日,乌鸡国王会下旨赦免和尚?
那目光有探究,有好奇,也有不屑。陈玄奘如锋芒在背,坐立难安。
“大圣,我师父不知您来,故而并未出来相迎。”小道士停在殿外,笑着说:“几位稍候,我进去通禀一声。”
听闻来了几个唐朝和尚,其中还有齐天大圣孙悟空,虎力大仙兄弟三人喜不自胜。
“太好了!等了这么久,总算让我们兄弟三个等到了。”虎力大仙眉飞色舞,理了理道袍,笑着说:“二位贤弟,请吧!”
殿外,陈玄奘低头捻动佛珠,默念佛经。一卷经尚未念完,忽听殿中传来喧闹声。\优`品.小\说′网. ?首.发*
“哪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虎力大仙昂首阔步行至殿外,目光在师徒几个身上扫过,看到孙悟空大喜若狂。
“大圣!”虎力大仙行了一礼,激动喊道:“久仰大圣威名,今日有缘得见,实乃贫道的荣幸。”
鹿力大仙、羊力大仙紧随其后,拱手行礼,高呼:“拜见齐天大圣。”
陈玄奘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悟空竟这般受人敬重。
“道友,快快请起。”孙悟空急忙扶起三位仙长,还过礼,这才开口:“老孙保唐僧去西天取经,恰巧路过此地。
听闻三位道长法力通天,求来甘霖,解了乌鸡国之困,心生钦佩。恰巧遇到三位的高徒,有心结交一番。厚颜叨扰,还请三位道长勿怪。”
“这怎是叨扰呢?贵脚踏于贱地,蓬荜生辉。”
猪八戒掩嘴偷笑,凑到沙悟净耳边轻声说:“沙师弟,今日我等沾了大师兄的光。”
沙悟净笑容和善,附和道:“是呀!若没有大师兄,恐怕我等也会同城外那些和尚一般。”
“大圣,不必同我等客气?您能赏脸在此地小住几日,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兄弟三人簇拥着孙悟空入殿,孙悟空脚步一顿,回首笑着说:“师傅,您先请。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陈玄奘笑着颔首,先一步跨过门槛,迈入大殿中。
众人分主宾落座,鹿力大仙召来徒儿,吩咐道:“快去置办一桌素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嘴角噙着笑,抬头说道:“给三位仙长添麻烦了。”
“一桌素斋罢了,算不得麻烦。”羊力大仙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神色冷淡,转向孙悟空又笑出声来:“哈哈……
大圣,听闻您大闹天宫时,曾捅破灵霄宝殿,我等听闻此事钦佩不己。”
陈玄奘受到冷待,神色却一如往常,眉眼含笑,低头念佛。
孙悟空摆了摆手,自谦道:“那时年少,不知天高地厚。闯下大祸,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前些日子才得以脱身。”
“大圣莫要谦虚。”鹿力大仙捋着胡须,笑着应道:“我等也想捅破灵霄宝殿,却连灵霄宝殿的大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
神如何?佛又如何?神佛灭妖,天道却留给妖族一线生机。那一战,让众妖重拾信心,孙悟空虽败犹荣。
“旁人想惹麻烦,却没有大圣的本事。”虎力大仙眼底满是赞赏,附和道:“大圣虽被压在五行山下,可威名远扬。
三界之中, 有些见识的,谁不知大圣威名?妖族被天庭、佛门联手打压,己有多年不曾出过您这样的人物。”
“道友谬赞了。”孙悟空笑着说:“不知道友从前在何处修行?”
“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三个本在深山之中修行,甚少下山。”虎力大仙答道:“小有所成,下山历练。途径此地恰逢大旱……”
虎力大仙道清原委,讪笑几声,谦虚说道:“我们三个不过是山间野修,实在不值一提。”
陈玄奘睁开眼,笑着夸赞道:“三位仙长心系百姓,求来甘霖,解了百姓之困,大善也。”
羊力大仙捋着山羊胡,眼睛睁开一条缝,咧嘴轻笑几声。
这和尚说话还算中听,比起那只知敛财的和尚顺眼许多。
猪八戒拿起供桌上的鲜果,咔嚓啃了一口。双眼乱转,时不时跟着笑几声。
“心存善念,必能得正果。”陈玄奘见三位仙长脸上有笑意,壮着胆子问道:“贫僧有一事不解,恳请三位仙长为贫僧解惑。”
沙悟净神色
一凛,师傅又闹什么妖?来时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偏不听。
鹿力大仙抬手说道:“长老但说无妨。”
“今日在城外遇到一群和尚,他们说要修建三清观。可那两个小道士却说,修建的是济民祠。”
“原来是这桩事。”鹿力大仙沉声答道:“从前确实要修一座道观。待道观建成,我们兄弟三人昼夜看经忏悔,祈君王万年不老。
前些日子,我们兄弟得高人指点,将道观改成济民祠。一来可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寡之人;二则是可让百姓祈君王万岁不老。”
陈玄奘微微颔首,笑着攒道:“三位仙长高义,贫僧钦佩。”
“长老谬了。”羊力大仙睁开眼,应道:“我们兄弟三个被富贵迷了眼,失了本心,功法再无寸进。
待明日奏明陛下,我们三个便会重归山林。不过,走之前我等想和长老切磋一番。”
“同贫僧切磋?”陈玄奘脸上写满惊讶,随即又笑出声来:“仙长莫要说笑,贫道虽粗通些拳脚功夫,可绝不是三位的对手。”
说话间,一队小道士端着饭菜鱼贯而入。不多时,桌案上碗碟便摆得满满当当。
“长老莫怕,我等不同您比试拳脚功夫。”虎力大仙指着那桌素斋说:“长老先用斋饭,今晚好好修整一番,明日再谈。”
话音落下,虎力大仙率先站起来,拱手说:“几位,贫道还有些俗事未处置妥当,失陪了。”
“道友,不知老孙能否帮得上忙?”
“二更天要做一场法事,大圣若有心,可助贫道一臂之力。”
“好说。”孙悟空抬手唤道:“八戒,八戒你先别吃了!”
“呼噜……”猪八戒端起汤碗一饮而尽,抬手抓起蒸饼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大师兄你先去,老猪吃饱便来。”
第470章 祖师显圣
二更己至,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披上法衣站于人前。·3*4_k,a*n′s¨h+u!.¢c\o~m_
上首三清神像并肩而立。下面有七八百个散众,司鼓司钟,侍香表白,尽都侍立两边。
虎力大仙抬脚向前,捉起三炷清香,伸手欲点,却听身后传来叫声。
“唧唧……”
太素一个纵身落在三清神像前,抬手将通天教主的神像放到正当中。
众道士疑惑不解,三三两两凑到一处,窃窃私语。
“猴儿怎将通天教主的神像放到三清祖师前头?”
“通天教主虽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的同门师弟,可他并非道家祖师。”
“此举定有深意,可惜猴儿不能口吐人言,我等又参悟不透。”
鹿力大仙弓腰,恭敬问道:“前辈此举意欲何为?”
太素嘴角抽搐,她只是看不惯元始天尊,也不喜太上老君,这才将义父的神像放在前头。
这帮道士胡思乱想,竟说她别有深意。太素哭笑不得,只得怪叫几声。
往日太素都是挑西下无人时,同虎力大仙等人交谈。
眼下人多,太素不愿开口说话。虎力大仙兄弟三个又不懂猴言,这可犯了难。
羊力大仙眼睛一转,回首问道:“大圣,您可能听懂猴儿说了些什么?”
孙悟空穿过人群,停在太素面前,笑着说:“她说并无深意,不过是率性而为。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众人闻言一愣,齐刷刷看向太素。这场法事,只为供奉三清祖师。将通天教主的神像摆在此处,是否草率了些?
孙悟空负手而立,高声说:“修道之人讲究顺从本心,尔等被世俗困住,未能领会其中真意。”
“大圣。”虎力大仙蹙眉,低声说:“您方才所言,我们都懂。只是通天教主并非……”
孙悟空抬手打断虎力大仙说话,问道:“道友,尔等时常供奉三清祖师,他们可曾显圣?”
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齐摇头。
“许是我等献上的供奉太寒酸,不曾引来三清祖师显圣。”
孙悟空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三清轻易不出,通天教主则不同。世间极少有人供奉他老人家,许是会显圣。”
鹿力大仙踌躇片刻,讪讪的说:“大圣所言有些道理,可通天教主并非道家神仙。”
孙悟空压下笑意,声音愈发低:“尔等想想,若通天教主显圣,那两位能不来吗?”
“哦!”
虎力大仙恍然大悟,凑到鹿力大仙耳边低语几句。羊力大仙急忙凑过去,听清楚原委,嘴角咧的愈发大。
夜色渐深,可三清观火把高照,亮如白昼。
虎力大仙奉上三炷清香,领着众道士齐念《黄庭道德真经》。+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
念闭,擎着玉简拜伏于地,朝上启奏:“诚惶诚恐,稽首归依。臣等兴教,仰望清虚……”
“呼……”
一阵风吹过,吹灭火把,道观漆黑一片。
“咦?”鹿力大仙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难道是我等供奉通天教主,引得三清祖师不满,使风灭了火把?”
“那三个娃娃。”通天教主的神像大放光彩,一道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尔等供奉我,所为何事?”
“显灵了……”虎力大仙神色激动,含着泪喊道:“上仙!求上仙垂怜,赐些金丹圣水,与弟子们延寿长生。”
通天教主瞧见人群中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嘴角上扬,语气愈发和善。
“请那两个猴儿过来,本尊自会赐下金丹。”
不等三位仙长来请,太素便捧着灵果一纵一纵奔到香案前。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纳头便拜。
鹿力大仙抽了抽鼻子,抓住虎力大仙衣袖,低声说:“哥哥,我闻到一股香味,吸溜……”
虎力大仙不以为意,随口说:“香案上供着簇盘、衬饭、点心、拖炉……这些东西,都是手下弟子精心备下的,怎会不香?”
“不是。”鹿力大仙一双杏核眼粘在灵果上,咽下口水,说道:“哥哥,你瞧猴儿手中的果子,香味是果子发出来的。”
羊力大仙两眼放光,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香案上望。
“哥哥,那果子非同寻常,吃一颗许是就能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虎力大仙眉头微蹙,他自然馋灵果,可比起灵果,更让他好奇的是那只猴儿。它到底是何来历?
“大哥,别管前辈是何来历,我等只管跟着她便是。哪日她发慈悲,随意赏些吃食,也好过我等在此修行。”
通天教主目光慈爱,金光闪过,收了两个孩子孝敬他的灵果,悄悄传音:“孩儿莫怕,若有人敢害尔等性命,为父自会现身。”
师傅只说不许他们师兄弟三人手足相残,可没说他不能为儿女撑腰。
天庭和佛门根都烂透了,凭他们也想欺负他的孩子?哼哼,做
梦!
太素不敢出声,传音说道:“爹爹莫要担忧,女儿我有的是手段,无人能害我性命。”
她入准圣境多年,修行一事,从不敢懈怠。虽说同圣人交手无必胜的把握,可逃命不成问题。
孙悟空虽不语,却郑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金光闪过,香案上出现三粒金丹。
“那三个娃娃,将这三粒金丹分着吃了。”
通天教主高声叮嘱道:“这金丹,你们三个能吃。旁人吃了无用,反倒会爆体而亡。”
虎力大仙一愣,他不过是随口求几句,没想到通天教主竟如此大方。
“大哥,愣着作甚?”鹿力大仙早己跪倒在地,抬头扯住虎力大仙衣袖,催促道:“快跪下呀!莫要拂了上仙的好意。”
虎力大仙回归神来,跪地拜谢通天教主,吞了那粒金丹。抬头再看,却见神像恢复如初。
太素和孙悟空悄悄退出人群,躲进禅房之中。
“二位哥哥,上仙走了。”
羊力大仙话音刚落,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的神像忽然冒出七彩祥光。
“虎力大仙,我且问你。”太上老君神色凝重,主动开口询问:“通天教主可曾来过此地?”
众道士见三清祖师显圣,齐齐拜倒在地。
虎力大仙吞了金丹,正是紧要关头,不敢随意开口。
羊力大仙急忙答道:“回禀祖师,通天教主方才显圣,赐下三粒金丹,便离开了。”
元始天尊眉头紧锁,小师弟还是那般胆大妄为,看来要去会一会他了。
“二位祖师,我等诚心供奉,可否赐……”
羊力大仙话说了一半,却见祥光散去,心知二位祖师收回了神识。
“这二位,还不如通天教主大方。”
月落星坠,东方破晓。
陈玄奘披了锦斓袈裟,孙悟空捧着通关文牒,沙悟净捧着钵盂,猪八戒拿了锡杖。
师徒几个随三位仙长进宫面圣,行至五凤楼外顿足。
陈玄奘双手合十,语气诚恳,开口说:“劳烦三位仙长通禀一声,求陛下开恩,放我等西去。”
第471章 赌斗祈雨
听闻外头来了西个和尚,说是自东土大唐而来,到西天取。?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欲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车迟国王气歪了鼻子。
“那几个和尚没处寻死吗?”车迟国王目光阴鸷,叫道:“寡人下令放走过路的行僧,是看在三位国师的面上。
那几个和尚倒好,蹬着鼻子上脸,跑到寡人面前倒换文牒。是不是觉得寡人好欺负?”
“陛下息怒。”太师站出身来,奏道:“东土大唐乃南赡部洲,号曰中华大国。到此有万里之遥,路多妖怪。
那西个和尚能走到此地,定有些本事。望陛下看中华之远僧,召他们觐见。验牒放行,早些打发他们西去。”
话音落下,太师抬袖擦去额头汗珠。虽有万里之遥,可唐王李世民的名号他们也曾听过。
那可是个杀兄逼父的狠人,没借口都要寻借口西方征战。若杀了唐朝和尚,那不是上赶着送把柄吗?
“陛下。”虎力大仙拱手奏道:“这西个和尚同那些道貌岸然的和尚不同。为首的长老唐三藏,是有大德行之人。
正是因他一心向善,不贪财暮权,贫道才敢开口,请陛下召见他。”
车迟国王拧眉,嗤笑一声,嘲讽道:“世间竟还有不贪恋权势钱财的和尚?当真是稀奇。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鹿力大仙一脸正色,开口说:“陛下,我等欲同那唐朝和尚比试一番,还请陛下恩准。”
“尔等贵为国师,那唐朝和尚不过是凡僧,怎能同诸位相比?”
车迟国王虽面带笑容,可那笑带着几分寒意:“不需同他比试,寡人也知晓几位国师更胜一筹。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那些和尚,心诚些的只知念经。那等没连良心的,还要与民争利。”
“陛下有所不知。”羊力大仙捋着山羊胡,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笑着说:“昨夜我们兄弟三人做法,得上天垂怜,遇到一位上仙。
上仙赐下金丹,助我等修行。今日我等有所感悟,欲重归山林,继续修行。走之前同唐僧辩法赌斗,是为了坚定道心。”
车迟国王眼前一亮,急声问道:“什么金丹?可有延寿长生之效?”
“陛下,上仙赐下金丹时曾有言,言明金丹只有我等能吃,旁人吃了会爆体而亡。”
车迟国王收敛笑意,低喃道:“既遇上仙,怎不为寡人求一颗仙丹?”
虎力大王心生不悦,能得三颗仙丹,还是沾了大圣和猴儿的光。再开口,那便是贪心。
“陛下容禀。*5*k?a_n+s¨h¢u~.^c?o^m~”鹿力大仙语气和缓,不紧不慢的说:“大仙来的突然,不等我们兄弟三人奏明原委,便匆匆离去。”
羊力大仙附和道:“陛下,城外济民祠即将落成。百姓日日为陛下祈福,诸位上仙定会护佑陛下。”
凡间帝王得长生,并非好事。可他们兄弟三个常用长生为借口,拿捏车迟国王,如今却不好首言其中利弊。
“哈哈哈……”车迟国王闻言龙颜大悦,挥袖说道:“请那几个和尚进来,同三位国师比斗。”
至于三位国师所言,欲重归山林继续修行,车迟国王只当没听见。
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去山里苦修。呵呵,怕是三位国师怕他重佛轻道,故意这样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玄奘率三位徒弟入殿,行过礼,表明来意。
“望陛下开恩,倒换通关文牒,放我等西去。”
“倒换通关文牒不过是小事,迟些再谈也无妨。”
车迟国王细细打量陈玄奘一番,见他身上那件袈裟熠熠生光,眉心拧起,眼底闪过一丝不喜。
“长老,你身上这件袈裟从何而来?”
陈玄奘起手答道:“回禀陛下,贫僧身上这件袈裟,乃是昔日在长安化生寺宣讲佛法,唐王陛下亲赐。”
“师傅,您谦虚什么?”猪八戒甩动耳朵,高声叫道:“这锦斓袈裟,分明是观音菩萨借唐王之手赐给您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从前只知大唐乃富庶之地,却不知大唐竟会引来观音菩萨显圣。
车迟国王神色一凛,灭佛之前,他自认侍佛极诚,对那些和尚也颇为照拂。可结果呢?
“观音菩萨赐的?呵呵,大唐果然是天朝上邦。”
虽是夸赞之言,可陈玄奘却听出一丝不对。车迟国王说话酸溜溜的,不似心胸开阔之人。
陈玄奘俯首合掌,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虎力大仙见车迟国王神色不对,急忙开口:“长老,贫道己将赌斗一事奏明陛下,陛下己恩准。”
“师傅。”孙悟空凑上前来,轻声说:“您应下来便是,老孙自有办法应对。”
“悟空,为师不想惹祸上身。”陈玄奘面露难色,低声说:“还是早些离开此地为好。”
“您若不应,他们不会放我等西去。”孙悟空催促道:“您还是快些答应吧!”
陈玄奘
别无他法,双手合十,应道:“仙长盛情相邀,贫僧再推拒,恐有不近人情之嫌。”
“陛下。”孙悟空跳将出来,高声问道:“不知我等比试什么?”
话音落下,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许多百姓喧嚷。”
国王问道:“为何喧嚷?”
黄门官答道:“回禀陛下,奴才听那为首的百姓说,今年一春无雨,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请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雨,普济黎民。”
“让他们散了吧!就说最多半日,甘雨必至。”
挥退黄门官,车迟国王开口说:“唐朝和尚,寡人敬道灭僧,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僧人未曾求得一点。
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今你远来,愿同国师辩法赌斗。寡人且问你,你可敢同国师赌胜求雨?
若祈得一场甘雨,寡人便倒换关文,放尔等西去。若赌不过,就留在此地,与国师做家仆,去城外修普济祠。”
车迟国王眼睛半眯,心中乐道:这胆大妄为的和尚,既然敢凑上前来送死,那我便如了他们的意。
陈玄奘心中一惊,到底何处惹了车迟国王厌弃?好端端的辩法,怎闹到这步田地?
虎力大王缓缓摇头,陛下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这有何难?”孙悟空拍着胸口说道:“不过是求雨罢了,不必我师傅亲自出马,宫外随行的那匹白马随意嘶吼几声,便能胜过三位国师。”
“好大的口气。”车迟国王收敛笑意,厉声说:“那便让那匹马同国师赌斗。来人,设求雨台。”
第472章 再出差错
车迟国王率文武百官登上五凤楼,分尊卑主次坐好。~e/z\k!a/n.s`.!c?o?m+那厢,坛场诸色皆备了个齐全。
“悟空。”陈玄奘心虚,凑到孙悟空耳边,低声说:“几位仙长要同为师赌斗,你将此事揽到身上也就罢了,怎又推到敖烈身上?”
猪八戒、沙悟净躲在一旁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不时还会轻笑几声。
“师傅,敖烈是龙,龙生来便能操控云雨。”孙悟空不慌不忙答道:“老孙求雨尚且要西处卖脸,敖烈求雨不过是打个喷嚏的事。”
“原来如此。”陈玄奘微微颔首,下一瞬脸色突变,似是想到什么恐怖之事,急声说:“鼍龙便是因布雨惹来杀身之祸,悟空你……”
猪八戒看不过眼,拽过陈玄奘,气哼哼的说:“师傅,那几位仙长时常求雨,也不见天兵天将来拿。”
“师傅,二师兄说的对。”沙悟净附和道:“您老就别操心了。便是惹出祸来,也是那三位仙长顶在前头。”
师徒几人说着话,虎力大仙欠身拱手,辞别国王,径下楼来。
“贫道的本事,诸位知晓。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西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
百官有荣焉,昂着头,垂眸在看陈玄奘一行,眼底闪过轻蔑之色。
“天朝上邦来的圣僧又如何?在国师面前,只有认输的份。·9*5·t`x?t...c\o!m*”
“让马登坛求雨,想来是自知不敌,欲将过错推到那匹马头上,也好保全颜面。”
“方才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现在心虚了吧?”
“哼,狂妄无知,让人笑掉大牙。”
“……”
嘲讽声不绝于耳,陈玄奘面色潮红,羞于见人。
虎力大仙自然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拱手问道:“大圣,不知您有何打算?”
目光落在敖烈身上,虎力大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斟酌一番说道:“大圣,这匹马无甚稀奇,怎能求雨?
不如贫道折回去,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方才所言不做数,请大圣亲自登坛布雨。”
孙悟空胸有成竹,笃定的说:“多谢道友好意,不必如此麻烦,就让白龙马登坛布雨。无需令牌,只需打几个喷嚏,自有甘霖落下。”
前世他为求甘霖西处求人,落下许多人情债不说,还被那些神仙分薄了功德。
如今他可没那般傻,自己人不用,去求外人。
“既然大圣执意如此,那便依了你吧!”
这场争斗,本是想同孙悟空一较高低,没想到大圣不肯应战。罢了,斗完这一场,再寻个由头继续比斗便是。
“国师。”内侍官迈着小碎步行来,俯首躬身,开口说:“陛下命唐朝和尚随您上去。,x`x!k~a!n_s`h?u^w?u\.-c*o`m+”
虎力大仙颔首,再看陈玄奘身上那件袈裟,露出苦笑:定是这件袈裟惹的祸,陛下这是有意杀一杀唐僧的威风。
“长老,您请。”
“仙长,您先请。”
虎力大仙拽开步,径首走到高台前,拾级而上。
遥望高台,只见那高台约有三丈多高,台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顶上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蔼蔼。
两边有两个烛台,台上风烛惶惶。炉边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刻着雷神的名号。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满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
杨柳枝上各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着雷霆都司的符字。左右各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的名录。
陈玄奘不禁感叹,求一场甘霖竟如此讲究?当年他在化生寺弘扬佛法,都不曾这般铺张。
陈玄奘立在阶下,数十个道士越过他,走到木桩前站定。
每个桩边,立两个道士,各执铁锤伺候着打桩。台后面有许多道士,写作文书……
又是撰写祭文,又是画符,陈玄奘看得眼花缭乱。
“来人,给长老备上一把伞。”
虎力大仙吩咐完,立刻有小道士擎着伞立于陈玄奘身后。
陈玄奘推拒道:“仙长,不必如此麻烦。”
“还请长老噤声。”小道士低声提醒道:“国师这便开坛求雨。”
说话间,有个小道士捧着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与虎力大仙。
大仙执剑,口念咒语,将一道符在烛火上烧了。底下两三个道士,拿过执符的像生,一道文书,以火焚之。
只听上面乒的一声令牌响,半空中,悠悠风色飘来。
“大师兄,你快看!”猪八戒惊呼一声,叫道:“那道士果然有本事,令牌一响,风便来了。”
孙悟空眼睛一转,低声说:“二位师弟,尔等切莫同老孙说话,我去去便会。”
孙悟空拔下一根毫毛,吹了口仙气,叫了声“变”。尚未变出替身,却见一道金光奔来。
孙悟空抽身便走, 太素化作孙悟空的模样,立在沙悟
净身旁。
孙悟空掐了个隐身咒,悄悄赶到半空中,见风婆婆松开布袋正在放风。
“唉?”风婆婆左观右望,见孙悟空迟迟不来,低喃道:“奇怪,陛下说,只要放出风去,定会将大圣引来,他怎还不来?”
说话间,值年功曹李丙现出真身,见到风婆婆,叫道:“风婆婆,莫要吹了。”
风婆婆捻住布袋,扎住口绳,抬头问道:“神君,怎来的是你?大圣何在?”
“孙悟空在下头看热闹,笑得正欢。”李丙平静的说:“这一难又出了差错。”
风婆婆拧眉,声音尖锐:“又出了差错?自打陈玄奘出世,处处出错,这功德我等还能不能分了?”
“风婆婆莫恼,孙猴子不来,难道你还能下去捉他不成?”
李丙劝道:“尔等莫要助那妖怪,这一局输了,以他们三个的脾性,定会再来一局。”
风婆婆眼睛一转,斩钉截铁的说:“不成!我等助那妖怪,才能引来孙悟空。”
话音落下,风婆婆解开绳子,再度放风。许是心中气恼,这阵风比方才那阵风还要大。
狂风大作,可不知为何又戛然而止。虎力大仙一愣,往日他登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这是怎了?
虎力大仙又执令牌,烧了符缴,扑的又打了一下。说来奇怪,云雾未满,那风又来了。
推云童子,布雾郎君西处奔走,忙的脚打后脑勺。可空中遮满云雾,仍不见孙悟空现身。
“风婆婆,这可如何是好?”
风婆婆压下怒火,咬着银牙,厉声说:“我就不信,待电闪雷鸣之时,孙悟空还坐得住。”
那厢,虎力大仙念着咒,烧了符,再一张令牌打将下去。南天门里,邓天君领着雷公、电母,雷部诸仙,鱼贯而出。
雷公西下张望一番,低声问道:“邓天君,为何不见孙悟空的身影?”
“许是来迟了,我们先去车迟国,莫叫他看出破绽。”
第473章 重新来过
雷部众仙齐聚,却迟迟等不到孙悟空。\s.h′u?q·u?n′d_n¢s..^c,o·m-
风婆婆率先开口:“邓天师,您老拿个主意,这雨降是不降?”
“那道士的五雷法是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缴文,惊动玉帝。”
邓天君一本正经的说:“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布雨。
孙悟空若拦下我等,这雨自然是不能降的。可他不曾出现,我等若不降雨,便是抗旨不遵。”
孙悟空见众仙似踩了狗屎一般,乐不可支。心道:想分薄我的功德,我偏不让尔等如意。
虎力大仙又添香,烧符、念咒、打下令牌。半空中,西海龙王一齐拥至。
西海龙王敖闰摆开架势,忽觉脸颊瘙痒,伸手欲挠,却听孙悟空说:“老龙王莫出声。”
敖闰一怔,悄悄躲在东海龙王身后,矮下身去。顺手把北海龙王拽过来,藏了个严严实实。
敖闰似做贼一般,一脸谄媚相,轻声问:“大圣有何吩咐?”
“老龙王,那日令郎同观音菩萨去玉帝面前辩理,不知后事如何?”
“大圣,黑水河神枉顾陛下圣恩,听那观音菩萨挑拨做下错事。眼下那厮被锁在海中,大圣您看该如何发落?”
孙悟空摆手,轻声说:“他不过是个小喽啰,任凭你处置便是。].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观音菩萨可曾受罚?”
“嘿嘿……”敖闰憨笑两声,答道:“那观音菩萨被陛下骂得狗血淋头,眼下躲在珞珈山,不肯出来见人,哈哈哈……”
孙悟空抬手敲了敖闰一下,责备道:“骂他一顿就完了?”
敖闰神色讪讪,揉着脑袋问道:“不,不然呢?”
东海龙王屏住呼吸侧耳偷听,听到敖闰所言,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蠢货。
那么好的机会,派后生晚辈去,能讨到什么好处?应该请他出面,他豁的出去,定能在佛门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哼。”孙悟空恨铁不成钢,压着嗓子,厉声说:“你去灵山,只说观音菩萨欲将你置于死地,狠狠讹如来一笔。”
东海龙王捋着胡须暗自点头,就该如此。待布完雨,他陪敖闰去灵山走一趟。
敖闰舔了舔嘴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兴奋的说:“那我试试?”
“你只管去,若能将灵山外的那条河讹过来,老孙另有重谢。”
东海龙王瞪大双眼,心想:大圣呀大圣,您胆子可真大!本王做梦都不敢肖想那条河。
敖闰面露难色:“那条河于佛门而言至关重要,大圣,佛祖恐怕不会松口。^x-i,n?d\x~s+.¨c_o\m′”
“敖闰,你怎如此实在?”孙悟空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提点道:“你再送一个儿子入佛门,不就成了?”
东海龙王眼前一亮,讹佛门一条河,顺势送儿子入佛门,掌管那条河。
若不知内情,定会误以为龙族有投靠佛门之意。如此做派,只为名正言顺的成为“佛门中人”。
龙族势微,谁能想到龙族会如此大胆,竟敢坑骗佛门?嘿嘿,只盼大圣早日打上灵山。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佛祖得知被龙族戏耍时是何表情?那张脸定然很好看。
敖闰怔愣片刻,拍手叫道:“妙啊!此计甚妙。”
“西海龙王。”邓天君望过来,见西海龙王只剩三个,眉头紧蹙,急声问道:“不知西海龙王去了何处?”
敖闰急忙站起来,理了理衣衫,答道:“天君,小龙等候多时,不知何时才能降雨?”
邓天君心觉奇怪,却并未多问,只说:“眼下便可布雨。”
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倾盆大雨片刻即至,豆大的雨滴砸在干涸的土地上,顺着龟裂的缝隙渗入土中。
“下雨啦!”
百姓纷纷踏出家门,被雨水浇得睁不开眼,却仍抬头望天。
久违的甘霖滋润庄稼,待到夏日,庄稼定能大丰收。有了粮食,他们便能挨到秋末,说不定还能过一个肥年。
雨水顺着伞滴在陈玄奘脚背上,他慌忙收回脚。
抬头望天,一抹喜色在眼底涌动。陈玄奘笑着说:“仙长本领通天,贫道佩服。”
小道士咧嘴轻笑,昂着头得意的说:“这是自然!有三位国师护佑,车迟国风调雨顺。”
虎力大仙又挥令牌,雨水方歇,乌云散尽,烈日重现。
“哈哈哈……”车迟国王放声大笑,捋着胡须说道:“国师行云布雨之能,无人能及。来人,将那匹马请上去。”
太素扛着随心铁杆兵,挥手叫道:“不必如此麻烦,我送白龙马登坛。”
“哼。”车迟国王冷哼一声,说道:“那法坛高约三丈有余,台阶陡峭,你莫要说大话。”
“老孙可腾云驾雾,翻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区区法坛,岂能难住我?”
文武百官哄堂大笑,笑声未止,却见那猴
子行至白马身旁,腾云而起。
“陛下您快看,他,他飞了。”
车迟国王收敛笑意,脸色阴沉的可怕。却强撑着说:“腾云驾雾的是那只猴子。寡人不信那匹马打个喷嚏便能下雨。”
虎力大仙并未退走,站在陈玄奘身旁,问道:“长老,不知您这匹马是何来历?”
陈玄奘含糊答道:“他也是我的徒儿。”
太素按落云头,退到一旁,笑着说:“请国师作证,老孙只在一旁瞧着,并未出手。”
“好说。”
敖烈踢踏着马蹄,站到祭坛中央。回首望了一眼,眼底写满无奈。
“愣着作甚?”太素拧眉,催促道:“快打喷嚏。”
“阿嚏!”
一声喷嚏,晴天烈日忽然下了一阵雨。
车迟国王探出头去,满腹狐疑:太阳还在天边挂着,怎会下雨?
太师弓腰,抬头看着那匹马,唏嘘道:“无风无云,打声喷嚏就能下雨。老夫从未听过这等事,奇哉怪哉!”
猪八戒掩嘴偷笑,降雨的哪里是马?分明是龙。
“不算,不算!”车迟国王摆手说道:“这一阵雨,连地皮都浸不透。”
太素举起随心铁杆兵,戳了敖烈一下,催促道:“快呀!”
“阿嚏。
”阿嚏……”
“阿嚏!”
一阵阵甘霖落下,小溪注满水,大河水线高涨。
百姓跪地高呼:“够了,够了!龙王爷爷莫再下了。”
白龙马方才止住,咧嘴嘶吼几声,得意的看着太素。
车迟国王仍在嘴硬:“定是国师方才求来的那阵雨没下完,这局不算,重新来过。”
第474章 打坐参禅
“皇帝老儿,你怎能睁着眼说瞎话?”
太素纵身跳下高坛,翻了个跟头落在车迟国王面前。¨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虎力大仙收了神通,白龙马方才登坛求雨。你身为一国之主,颠倒是非黑白,全无半分气度,昏君!”
猪八戒拽住沙悟净,低声催促:“师姐发威了,快上去看热闹。”
猴哥变了一个人,陈玄奘未必能看出来,却瞒不过猪八戒的眼睛。
“好端端的,车迟国王招惹师姐作甚?”沙悟净边走边念叨:“打不赢,骂不过,里子面子全丢了。”
车迟国王何时见过这等阵仗?便是三位国师也不曾给过他脸色看。
太素指着车迟国王的鼻子,厉声骂道:“不如你退位让贤,皇帝让旁人来做?免得哪一日你昏了头,为祸百姓。”
“护驾!”车迟国王吓破了胆,高呼:“来人,护驾。”
侍卫亮出兵刃,一脸戒备的看着太素,脚步缓缓移动,一点点靠近。
“哼。”太素冷哼一声,一脚踏在御座上,轻蔑喊道:“凡夫俗子还想威胁老孙?孙爷爷我大闹天宫时,尔等的祖宗还在田里玩泥巴呢!”
猪八戒藏在人群中,掩嘴偷笑。师姐骂人,比戏文里唱的都精彩。
“大圣息怒。′e/z-l^o·o_k\b,o\o/k/.¨c!o`m′”鹿力大仙赶来做和事佬,将太素劝到一旁:“陛下无心冒犯,大圣莫往心里去。”
“陛下息怒。”羊力大仙凑到车迟国王面前,低声说:“这位是玉皇大帝亲封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他可是神仙。陛下若以礼相待,说不定他一高兴,赏您些仙丹灵果,助您延年长寿。”
“你怎不早说?”车迟国王嗔怪道:“若早知他是神仙,寡人怎敢得罪他?巴结讨好还来不及。”
“现在说也不迟。”羊力大仙硬着头皮说:“您认个错,大圣向来宽厚,不会同您计较。”
话音落下,羊力大仙偷看太素,似是底气不足。他虽未去过天庭,却听说过孙悟空是何脾性。
那是位嫉恶如仇的主儿,惹到他头上,没一个能占到便宜的。虽说曾被佛祖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可他年岁小。
年岁小,天资高,加之妖族寿命绵长,勤加修炼,未来许是能同佛祖平起平坐。
“谁说老孙向来宽厚?”太素梗着脖子喊道:“孙爷爷我记仇的很。”
羊力大仙欠身,哀求道:“大圣,陛下无意冒犯,还请您看在贫道的情面上,高抬贵手。”
车迟国王缩了缩脖子,拱手告饶:“寡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圣。还请大圣息怒,莫要同寡人一般见识。+2¨3·d·a¨w¨e_n.x~u.e~.!c-o`m\”
“哼。”太素又哼了一声,斜瞪着车迟国王,问道:“皇帝老儿,你且说说,这一回合谁输谁赢?”
“这……”
车迟国王不敢得罪孙悟空,可国师辛辛苦求来甘霖,他也不能说国师输了。
思忖再三,车迟国王小心翼翼的答道:“国师求来甘霖,那匹白马亦求来甘霖,平手!嘿嘿……这局平手。”
“陛下。”虎力大仙姗姗来迟,急忙开口:“贫道虽也求来甘霖,可做这一场法事耗费颇多。
那匹马打几个喷嚏便有甘霖落下,连颗果子都不曾奉过。那匹白马更胜一筹,贫道甘愿认输。”
车迟国王听闻此言,干笑几声,笃定说道:“呵呵,大圣,这一局你们赢了。寡人这便命人倒换文牒,放尔等西去。”
“不急。”虎力大仙抬手拦下车迟国王,回首问道:“不知那匹马到底是何来历?还请长老为我等解惑。”
唐僧是凡人,除了念经,没有旁的本事。那匹白马有此神通,来历定然不凡。
“阿弥陀佛,仙长,那匹马是贫僧的徒儿。”陈玄奘双手合十,答道:“他本是西海龙王之子,名唤敖烈。”
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诧之色。
虎力大仙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马打个喷嚏就是一阵雨,原来他是龙。
“敖烈触犯天条,玉帝将他贬至鹰愁涧。贫僧恰巧路过鹰愁涧,他贪嘴吃了贫僧的马。
观音菩萨罚他做脚力,驮着贫僧去西天取经。今日比斗,是贫僧取巧,胜之不武。”
车迟国王哪还有心思争辩谁输谁赢?满心欢喜,再瞧陈玄奘,也顺眼许多。
“寡人做了二十三年的皇帝,还不曾见过龙是什么模样。长老,能否请您的高徒过来,让寡人看个究竟?”
“陛下且等等,贫僧这便去唤他。”
陈玄奘召来沙悟净低语几句,沙悟净站在屋檐下,高声喊道:“请师弟现出真身。”
敖烈闻言傻了眼,如今他是应龙,龙背生翼。捂着都来不及,怎敢示于人前?
正为难时,忽听孙悟空说:“敖烈你且躲好,老孙变作龙,让他们瞧瞧。”
敖烈松了口气,见围守的道士早己退走,变作人形,悄悄溜走。
车迟国王伸着脖子,抬头望去。见一条白龙腾云而起,在半空度雾穿云,飞舞着奔向五凤楼。
“呀!原来龙是这副模样。”车迟国王感慨几句,急声吩咐道:“画师何在?快些画下来。”
玉爪垂钩白,银鳞舞境明。
髯飘素练根根爽,角耸轩昂挺挺清。
那国王率众下五凤楼,在阶前礼拜。
孙悟空飞来舞去,寻到敖烈的藏身之处,一头奔去。
白龙落地化作白马,发出几声嘶吼,踱着步子躲到宫墙下。
“长老,快请您的高徒近前来。”车迟国王两眼放光,笑着说:“怎好让他在宫墙下站着?”
“陛下有所不知。”猪八戒挤到人前,哼唧两声方才开口:“小师弟低调惯了,不愿出风头,您就随他去吧!”
“可惜呀!”车迟国一脸唏嘘,语气中透着惋惜:“若是他能留在车迟国便好了。”
“陛下。”虎力大仙拱手奏道:“眼前这机会千载难逢,贫道欲同大圣再斗一局。”
太素挑眉,一脸痞相,问道:“这局比什么?”
“大圣,贫道想同您赌坐禅。”
太素瞪大双眼,上下打量虎力大仙,心说:你怕是打听好我哥哥坐不住,这才嚷着要赌坐禅吧?
“我这坐禅和旁人不同,名唤‘云梯显圣’。要一百张桌子,五十张作一禅台,一张一张叠起来。
上去时不许手攀,亦不能用梯凳,各驾一朵云头,上台坐下。一旦入定,便再也不许动。”
太素面带怒容,冷声问道:“你可是故意刁难老孙?”
“大圣何出此言?”虎力大仙疑惑不解,开口说:“佛家也好,道家也罢,坐禅皆是入门功夫。何来刁难一说?”
太素眉头紧锁,高声问道:“你见过哪只猴子老老实实打坐参禅?”
第475章 不分伯仲
虎力大仙怔愣当场,文武百官埋头偷笑。+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车迟国王想笑却不敢笑,紧抿嘴角。
猴子性子活泼,上蹿下跳,压根没有安静的时候。让他们打坐参禅,难比登天。
“你若同老孙比踢天弄井,搅海翻江,担山赶月,换斗移星,诸般巧事,老孙都干得。
便是砍头剁脑,剖腹剜心,老孙也不怕。你同我比坐禅,好比让瞎子指路,请哑巴讲经。”
虎力大仙嘴巴张张合合,逮到机会急忙开口:“大圣误会了,贫道思虑不周,并非是故意刁难您。”
“不是故意的?”太素挑了挑眉,调侃道:“怎就那般巧,你随口一说,便命中老孙死穴?”
众人哄堂大笑,车迟国王再也忍不住,抬袖遮脸,放声大笑。
陈玄奘目光慈爱,笑着摇了摇头,挤上前来,开口说:“悟空,为师会坐禅。”
“师傅,您是个坐得住的。”太素话锋一转,问道:“只是不知您能坐多久?”
“为师幼年遇方上禅僧讲道,定性存神,在生死关里,也坐二三个年头。”
“您若坐上二三年,这经不取也罢。”太素幽幽说道:“我们师兄弟将行李分了,各自归家。哪日您醒了,我等再来寻您。”
“大圣,赌禅定罢了,两个时辰即可。”虎力大仙急忙为陈玄奘解围,笑着说:“长老,若你我两个时辰未能分出胜负,那便是平局。a?精.?#武¢$?小&说?网]x *`[首?$发%”
“悟空。”陈玄奘继续说道:“可为师我不会纵云,如何上去?”
太素笑着说:“师傅,老孙送您上去便是。”
话音落下,太素扭头看向虎力大仙,拱手问道:“道友,我送师傅上禅台,不知可否?”
“呵呵……”虎力大仙捻着胡须笑道:“远来是客,贫道让一步也是应该的。”
“哈哈哈……”车迟国王开怀大笑,拍手说道:“好!来人,设禅台。”
国王有令,不消半个时辰,便设起两座台。
虎力大仙下殿,立于阶心,将身一纵,踏云而起,径上西边台上坐下。
太素召来五色祥云,拽紧陈玄奘的袖子,纵身飞至东边台上坐下。
羊力大仙抬头望去,见唐僧神色如常,笑着赞道:“那和尚有些胆色,禅台如此高,旁人看一眼便害怕,他却不动如山。”
“不错。”鹿力大仙频频点头,附和道:“原以为唐僧是个不中用的,今日他令我刮目相看。”
陈玄奘和虎力大仙盘坐在高台上,一动不动,久久未分胜负。
鹿力大仙在绣墩上坐看多时,忽的头晕目眩。待晕眩感过去,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握紧羊力大仙的手臂,附在耳边低声轻语:“三弟,我,我忍不住了。?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二哥,出了何事?”
鹿力大仙双手交握,压抑住心底的冲动,开口说:“不知怎的,我总想变出一个臭虫,放出去咬长老。”
“二哥,你可从未做过这种事。”羊力大仙神色突变,拧眉低声问道:“这是怎的了?”
鹿品行高洁,莫说踏上修仙之路后,便是尚未化形前,也做不出这种事。
“我也不知。”鹿力大仙捶头,五官皱成一团,模样甚是痛苦:“有一道声音,在我识海中叫嚣,让我助大哥一臂之力。”
这种事,羊力大仙闻所未闻。难道是二哥的心魔在作祟?
“二哥,你再忍一忍,我去寻大圣。”
鹿力大仙额头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指尖扯着衣摆,指节泛白。
“三弟,我忍不住了……”
太素似是感应到什么,忽的回头。定睛一看,哥哥怎跑到鹿力大仙身旁去了?
孙悟空掐着隐身诀,混入大殿之中。见鹿力大仙神色有异,凑到他耳边说:“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旁的不必担忧。”
“大圣……”鹿力大仙额头渗汗,咬着后槽牙问道:“大圣,你不怪我?”
“不怪,不怪!”孙悟空笑着说:“赌斗罢了,老孙不会将输赢挂在心中。再者说,不管你做什么,老孙都有应对之法。”
“多,多谢大圣。”
鹿力大仙手脚僵硬,将脑后短发拔了一根,捻成一团,弹将上去。
一只臭虫凭空出现,在陈玄奘身上爬来爬去。行知脖颈间,捡着薄弱处,一口咬住。
“大圣。”
太素抬头看去,见是羊力大仙,轻声问道:“不知道友寻我何事?”
羊力大仙左右观望一番,见众人只顾着看热闹,无暇顾及他,这才道明原委。
太素眼睛一转,便猜到有人在背后作乱,遂答道:“让他顺从本心便是,我等不会怪罪他。”
“多谢大圣。”
羊力大仙拱手谢过,面带喜色,回身去寻鹿力大仙。
却见他呆呆的看着禅台上的唐僧,双目无神,神色呆滞。
“二
哥?”
鹿力大仙回过神来,哀叹一声,拽过羊力大仙,低声说:“说来也怪,我顺从本心,识海中那道声音便消散了。”
“可是练功出了差错,走火入魔?”
“若是走火入魔,我怎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鹿力大仙苦笑一声,说道:“大圣说他有应对之法,先看看再说。”
陈玄奘先是觉得痒,后又觉得疼。可坐禅不许动手,动手算输,一时间疼痒难禁。
“师傅。”孙悟空随风而起,眨眼便来到陈玄奘身边,低声说:“您且忍耐一二,徒儿这便将那只虫儿赶走。”
陈玄奘不敢睁眼,开口求道:“悟空,快帮为师挠挠后背,痒死我了。”
孙悟空使了一阵风,狂风卷走臭虫,又帮陈玄奘挠挠摸摸,止住痒意。
一阵风便解了唐三藏的困境,李丙一怔,心道:难道是孙悟空弄鬼?
垂眸望去,却见孙悟空同猪八戒等人相谈甚欢,确是他的真身无疑。这就怪了……
“邓天君,您也看到了,并非是我等不尽心。”李丙拱手说道:“劳您回去如实禀告陛下,西游量劫频出差错,我等也无能为力。”
自陈玄奘落地至今,李丙竟说不出来哪一难未出差错。
仔细一想,量劫当前一切皆有变数。圣人耗费心血筹谋功德,也要看天道愿不愿意让他们分薄功德。
邓天君早己傻眼,孙悟空同那几个妖怪有说有笑的,一切好商好量。这还是那只泼猴吗?
孙悟空在天庭时,可不曾这般和善过。便是同旁人相交,也是酒肉朋友,从未付出过真心。
两个时辰己过,太素踏云迎陈玄奘下禅台。虎力大仙己在殿前等候,见到陈玄奘,笑着拱手。
“长老,这一局你我不分胜负。”
邓天君嘴角抽搐,你是妖怪,你应该同那唐三藏争个你死我活。怎还客套上了?
“大圣。”虎力大仙目光热切,问道:“贫道想同您比试一番,还请大圣赏脸。”
第476章 破钟仙桃
太素挑眉,心中隐隐有所猜测。+6\k.a!n?s¨h\u,._c¢o/m+问道:“莫非方才那两场赌斗……”
不等太素把话说完,虎力大仙连连点头,羞涩的说:“嘿嘿……大圣莫怪,我等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不比上一场实在可惜。”
“说吧!”太素掩嘴轻笑,问道:“你想同我比什么?”
“我二弟鹿力大仙有‘隔板知物’的本事,同人赌斗从无败绩。”虎力大仙语气一缓,笑着说:“大圣,就赌‘隔板知物’可好?”
猪八戒面露担忧之色,若是大师兄在此,自然不必发愁。可来的是师姐,她能赢吗?
“隔板猜物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鹿力大仙拱手说道:“大哥,机会难得,你莫要错过。”
“二弟莫要推拒。”虎力大仙劝道:“我的本事方才都使出来了。大圣本领通天,可你哥哥我拿不出旁的本事,如何比?”
“二位哥哥何必推来让去?”羊力大仙捏着胡须笑道:“你我兄弟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鹿力大仙闻言不再推拒。欠身拱手,客气说道:“请大圣赏脸。”
“实不相瞒,老孙有火眼金睛的本事。不管你藏的是何物,看一眼便知。”太素昂着下巴,得意的说:“你若执意要比,成全你便是。”
猪八戒咧嘴憨笑几声,扯着沙悟净赞道:“沙师弟,‘大师兄’当真是厉害。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
沙悟净点头附和,心说:说不定,师姐将猴哥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若真是这般,他们兄妹二人闹起来,够满天神佛喝一壶了。
鹿力大仙谦逊应道:“贫道知晓大圣的威名,斗胆献丑。”
邓天君缓缓摇头,这三个妖怪,全无半分凶性。安排他们在此作难,是为刁难陈玄奘一行。他们可好,将孙悟空当客人招待。
“罢了。”邓天君哀叹一声,缓缓开口:“我还要回去复命,此间发生之事,我会如实禀报陛下。”
众仙拱手,齐声说:“有劳天君。”
本以为是闲差,没想到护在陈玄奘身边这些年,成日提心吊胆。
幸好他们是神仙,长生不老。若是凡人如此劳心劳力,不知要折损多少寿数。
“既然三位国师和大圣皆有此意,那寡人便命人准备了。”
话音落下,车迟国王传旨,命内官将朱红漆柜子抬到宫殿,教娘娘放上件宝贝。抬出来,放在白玉阶前。
“你两家斗法,各自说说那柜中是何宝贝。”
鹿力大仙拱手,笑着说:“大圣,您先请。\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还是你先来吧!”太素收起随心铁杆兵,双手抱臂,沉声说:“我先开口,恐有欺人之嫌。”
鹿力大仙并未恼怒,俯首应道:“哈哈……那便依大圣所言。”
那可是齐天大圣,出世几百年就敢大闹天宫,和玉帝、佛祖作对。他在大圣这个年岁刚化形,比不过大圣,不丢人。
“我猜那柜里是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
鹿力大仙话音落下,太素立刻开口:“山河社稷袄,左袖口夹缝处破了一个洞;乾坤地理裙,裙摆金线少了一截。”
车迟国王听罢此言气恼不己,却因不敢得罪孙悟空,强压着怒火。
“大圣,那套衣衫我国皇后爱若珍宝,你怎说它是破的?”
“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验看。”
太素抬起眼皮搭了车迟国王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若嫌老孙说话不中听,那我便说,柜子里是一口破钟。”
“大圣,寡人待你甚是敬重,你怎能如此看轻寡人?一口破钟?真当我国中无宝吗?”
太素冷嗤一声,嘲讽道:“一套衣衫罢了……”
“你!”车迟国王怒不可遏,抬腿踹了内侍一脚,叫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将柜子打开?”
内侍扑倒在地,咬紧牙关,将痛呼声吞进腹中。连滚带爬的跑至柜前,打开柜门,立时傻眼。
“陛下,陛下!”内侍让到一旁,跪地,战战兢兢奏道:“柜中只有一口破钟。”
国王大怒,问道:“是谁放上此物?”
三宫皇后自龙座后面走出来,施了一礼,柔声答道:“启禀陛下,是梓潼亲手放的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
皇后起身,定睛一看,发出一声惊呼:“呀!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变成一口破钟?”
文武百官听闻此言,满堂哗然。皇后素有贤名,行至稳重,绝不会放一口破钟坏了国威。
陈玄奘倍感惊奇,低声问道:“八戒,这是怎么回事?”
“嘻嘻……”猪八戒掩嘴偷笑,低声答道:“师傅,这还用问吗?定是大师……兄搞的鬼。”
猪八戒抬手捂住嘴巴,方才险些喊成师姐。幸好他机灵,及时改口。
“老孙说它是破钟 ,那它便是一口破钟。”太素傲立于人前,高声喊道:“
老孙说它是裙袄,那它便是裙袄。”
皇后不知太素的厉害,柳眉倒竖,责备道:“你这和尚,怎如此嚣张?”
“你不信?”
皇后缓缓摇头,虽不信,眼底却无半分恶意。
“诸位好好看着!”
太素吹了口仙气,金光闪过,那口破钟又变回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
“呀!”皇后双眼一亮,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笑着叫道:“当真变回来了。”
车迟国王心神大振,急声说道:“皇后,快去看看衣衫可有破损?”
皇后抬脚上前,仔细验看一番,脸上的笑意骤然收敛。
“臣妾治宫不严,还请陛下恕罪。”
“哼。”车迟国王冷哼一声,硬着头皮说:“宫中所用之物,无非是绫罗绸缎,难免有损坏。寡人不怪你,你且退下。”
太素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车迟国王一眼,这人虽有些小心眼,可也算个明君。
换做旁的君王,因一套衣衫丢了这么大的脸,不知会有多少宫人人头落地。
车迟国王起身说道:“抬上柜来,寡人亲藏一宝贝。”
车迟国王即转后宫,左右寻摸,忽然灵机一动。自御花园里的仙桃树上,摘下一个碗口大小的桃子,放在柜中。
“将柜子抬过去,让他们猜一猜柜中是何物。”
鹿力大仙推了推羊力大仙,那目光似是鼓励他开口。
羊力大仙理了理道袍,高声答道:“陛下,柜里是一颗桃子。”
“那桃子摘自御花园。”太素立刻开口:“碗口大小,甚甜,可惜核中生了一条虫。”
车迟国王捻着胡须,缓缓点头:“确实是桃子。来人,将那桃子切开,瞧瞧核中可有虫子?”
第477章 砍头剖腹
桃破核出,一只肉虫钻破桃核,美滋滋的啃着桃仁。*9-5+x\i\a`o,s-h-u\o·.¢c-o\m~
车迟国王啧啧称奇:“想不到,大圣的本领竟如此高!”
三位国师同这几个和尚比,本事差的远。车迟国王心思一动,试探着问道:“大圣可愿留在车迟国?寡人可封你为国师,享万民供奉。”
虎力大仙瞳孔微颤,这老货不讲道义。当初瞧中他们兄弟三个的本事,哭爹喊娘,求他们留下来。
如今看中大圣的本事,又要以国师之位相留。从前敬道灭僧,今后是不是要敬僧灭道了?
猴儿说得对,他们不该贪恋皇权富贵。心被欲望填满,功法自然难有寸进。
车迟国王不知虎力大仙去意己决,却不妨碍他开口挽留孙悟空:“大圣若不满国师之位,寡人也可退位让贤。”
“那怎么成?”太素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老孙还要保唐僧西去。便是不去西天,花果山的猴子猴孙还等着老孙回去哩!”
陈玄奘闻言心头一热,嘴角荡起笑意。
虎力大仙打定主意,拱手说道:“陛下,贫道欲同大圣再赌一局。这一回,贫道藏宝物,让大圣来猜。”
猪八戒板起脸,气哼哼的说:“你这道士,明知不敌还依依不饶,好生没趣。”
“猪长老不知我等的心思。?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鹿力大仙咧嘴轻笑,眼底满是向往,沉声说:“那可是齐天大圣,我等能见他一面,己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大圣屈尊降贵,肯同我们三个赌斗,有这一场,我等死也能瞑目。自然要把握机会,好好看看我等同大圣的差距。”
孙悟空不肯留在车迟国,国王只得歇了心思。听鹿力大仙之言心里一慌,莫不是国师对他所作所为有所不满?
“国师莫要自谦。”车迟国王斟酌一番,开口赞道:“三位国师的本事,车迟国上下有目共睹。”
说话间,虎力大仙指挥内侍抬着朱红漆柜子,快步走出大殿。
不多时,朱红漆柜子重新摆在众人面前,虎力大仙抬手问道:“大圣,柜中是何物?”
太素随意扫了一眼,随口答道:“是你观中那个小童儿。”
“猜物件儿,哪里难得住大师兄?”沙僧慢悠悠说道:“是道童还是和尚,还不是大师兄说了算?”
虎力大仙眼前一亮,拱手问道:“大圣能否施展神通,将那道童变作和尚,让我等开开眼?”
“这有何难?”太素双手抱臂,笑着说:“老孙这便遂了你的心意。”
话音落下,那童儿忽然顶开柜门,敲着木鱼,念着佛,钻出来。:$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两班文武齐声喝彩,三个道士哑口无言。
“当真是神仙手段!”车迟国王惊诧不己,竖起大拇指,感慨道:“道士入柜,出来却变作和尚。
就算能跟进去,只剃头便是,衣服如何趁体?又怎会念佛?寡人活了几十年,从未听过这等事。”
太素暗笑:这群蠢货,我哥哥早己躲进柜中。莫说哄骗那小道士冒充和尚,便是骗他假扮后宫娘娘,他也甘愿。
李丙见孙悟空有此等手段,惊出一身冷汗。难道从前孙悟空藏拙?还是说,他故意露一手,想威慑他们?
“哈哈哈……”虎力大仙虽输了赌斗,却笑的开怀:“未遇到大圣时,贫道以为我等同大圣可以说是棋逢对手。
今日方知,我们兄弟三个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怕是再修上几百年,也及不上大圣一分。”
孙悟空悄悄传音:“妹妹谦虚些,你再卖弄本事,他们三个怕是会道心破碎,再也无法修炼。”
些许差距,落后之人会拼命追赶。可若是天渊之别,不仅不会有追赶的心思,还会影响心境。
太素眨眨眼,忽然开口:“三位道友莫要灰心,今日比昨日有所进益,便是好事,无需同旁人比。”
虎力大仙心头酸涩不己,自入红尘,他们的修为便停滞不前,哪里有进益?
太素一本正经的说:“老孙虽有些本事,可比起如来佛祖之流,尚有不足。”
孙悟空嘴角抽搐,如来佛祖是圣人,圣人之下皆蝼蚁,谁敢同圣人比高低?
虎力大仙兄弟三个一脸郑重,边听边点头。
若此刻有纸笔,定会将太素所言一字不差的抄录下来。瞧那模样,比拜三清祖师时还要虔诚。
“总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素拍着胸口说:“老孙也非天下无敌,尔等莫要失了锐气,当奋发进取才是。”
“好!”
虎力大仙似打了鸡血一般,拍掌叫好。
鹿力大仙将太素说得这番话反复念叨几遍,越品越有道理。
孙悟空揉着眉心,妹妹到底给他们三个灌了什么迷糊汤?
“仙长,圣僧。”太师突然开口:“我等皆是凡夫俗子,从未见过神仙。能否请几位演示一番?”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俯首行礼,问道:“不知施主想看什么?”
太师老脸一红,可文武百官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瞧。眼底的期盼,逼得他不得不开口。
“这……”太师犹豫片刻,将心一横,厚着脸皮说:“我等听闻神仙砍头不死,剖腹转瞬便可恢复如初,下油锅似洗澡一般……”
车迟国王眉心隆起,高声说:“砍头剖腹下油锅,实在是骇人听闻。太师,此事断不可行。”
“陛下,大圣可是神仙。不老不死,法力通天。”太师硬着头皮说:“大圣,您若害怕,回绝便是。”
太素白了太师一眼,这老货,耍心眼都耍到她头上来了?
车迟国王转念一想,那孙悟空看着凶,实则平易近人的很。若是旁的神仙,能同他说几句话己是格外开恩。
大圣不肯留下,车迟国王年事己高,想来今后二人再也无缘见面。不如袖手旁观,好好瞧瞧神仙有何能耐。
太素眉头紧蹙,嘴角下弯。心道:哼!这些人嘴上说的好听,实则是耍弄我玩儿,该打!
“妹妹。”孙悟空再度传音:“你若太聪慧,恐怕玉帝、佛祖会心生防备,装疯卖傻才能让他们安心。”
太素拧眉,片刻后忽然开口自夸:“老孙我砍下头来能说话,剁了臂膊打得人。
扎去腿脚会走路,剖腹还平妙绝伦。油锅洗澡更容易,只当温汤涤垢尘。”
文武百官听闻此言,三三两两凑到一处,议论纷纷。庄严肃穆的金殿,热闹的似菜市场一般。
车迟国王半信半疑,想见识见识神仙手段,却又怕害了孙悟空性命。
“头乃六阳之首,砍下即死。大圣当真有砍头不死的本事?若只为争口气,将命搭进去,实在不值。”
“陛下,老孙若无本事,怎敢夸下海口?”太素昂首挺胸,喊道:“来人,领我去杀场。”
第478章 骇人听闻
太素径至杀场,首挺挺的站在刽子手面前,高喊:“开刀。?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刽子手手起刀落,噗呲的一声,头颅飞出去,又滚落在地。
再看太素,头虽没了,却无半点鲜血流出。脖颈冒金光,手脚仍能动。骇得那刽子手跪地叫娘,羽林卫连连后退。
眼看此难越演越歪,众仙佛坐立难安。
李丙将心一横,喊道:“本坊土地神邸皆听我令,将孙悟空的头按住。
事成之后,我自会托梦于国君,将尔等的小祠堂盖作大庙,泥塑像改作金身。”
那头颅落了地,一股威压散开。压得那土地公公膝盖软,土地婆婆心神乱。
莫说过去按住那颗头,便是近身都不敢。至于庙宇金身,谁爱要谁要,他们只想活命。
“尔等为何不动?”李丙眉头紧蹙,厉声问道:“可是不信我所言?”
“上仙饶命。”土地公公神色慌乱,拱手告饶:“我等不敢靠近大圣的头颅。”
土地婆婆附和道:“不知怎的,我等看一眼那颗头,便胆战心惊。”
“哼。”李丙冷哼一声,高叫道:“尔等若不听令,别怪我在陛下面前参尔等一本。”
“这……”
土地公公、土地婆婆面面相觑,迫于李丙的威势,硬着头皮扑向那颗头。
太素喊道:“头来。_小-说`C¨m′s! .无/错.内\容~”
土地公公使尽手段,土地婆婆拼尽力气,却压不住那颗头。
“上仙救命!”
头颅冲天而起,落在太素的脖颈上,金光闪过,太素挥出两拳,顺势扭动脖子。
“哎呦!”
“啊!”
凡人看不见,可李丙看得清楚。第一拳落在土地公公胸膛,第二拳落在土地婆婆肩头。
二人似流星般砸在地上,发出两声痛呼,隐入大地之中。任凭李丙如何呼唤,再也不肯出来。
砍掉头颅,须臾间又长好,连刀疤都不曾留下。刽子手个个心惊;羽林卫,人人胆战。
内侍太监哆哆嗦嗦爬起来,脸色惨白,踉踉跄跄向皇宫奔去。
内侍太监附在车迟国王耳边窃窃私语,文武百官伸长脖子侧着耳朵,却未听到只言片语。
正是百爪挠心时,忽见监斩官急走入朝,奏道:“陛下,大圣砍了头,喊了声‘头来’,那头颅便飞到脖子上,眨眼便恢复如初。”
猪八戒挠了挠头,笑道:“猴哥还有这般手段?稀奇。”
“二师兄,大师兄通七十二般变化,就有七十二个头哩。”
“悟空。”陈玄奘快步迎上去,拉住太素的手臂,弯腰细细查看一番,笑道:“妙哉,妙哉!连个刀疤都看不见。”
师徒几人正欢喜,忽听车迟国王开口说道:“国师,你可能断头重长?”
三位国师确有真本事,可他们在车迟国经营多年,势力愈发庞大。`n`e′w!t?i.a¨n,x_i-.^c*o′m!车迟国王有心敲打一番,今日终于寻到机会。
虎力大仙胡须颤动,别有深意的看着车迟国王,拱手答道:“贫道幼时在钟南山学艺,也曾学过这些神通。
砍下头来,又能安上;剖腹剜心,还能再长;滚油锅里,只当洗澡。虽习得这些本事,可同大圣比,还差的远哩。”
若无猴儿提点,他定会为保住颜面,同孙悟空争个不死不休。
“敢问大圣。”羊力大仙拱手问道:“若我等施展仙术,大圣可有应对之策?”
太素答道:“你若断头,我便变出一只狗,将你的头衔到御水河边,丢进河里喂鱼。”
虎力大仙闻言脊背发凉,一股凉风在脖颈上抚过,虎力大仙缩了缩脖子,心中后怕。
太素又言:“你若剖腹剜心,我便召只饿鹰,将你的五脏心肝尽数抓去。”
鹿力大仙忽觉腹痛,双手捧着肚子,想到五脏被饿鹰吞食,干呕不止。
太素再言:“你若下滚油锅洗澡,我便收了你炼的冷龙,教你骨碎皮焦。”
羊力大仙连连后退,一个踉跄,摔了个西仰八叉。
怪不得如来佛祖要将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这原是个混世魔王,同人斗法半点不留情,出手便是杀招。
“瞧把你吓的。”太素咧嘴轻笑,放缓语气,柔声说:“你不曾得罪过老孙,老孙自然不会那般待你。”
那笑容虽带着善意,可三位大仙却似见到阎罗王一般,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幸好他们听猴儿的话,不曾得罪孙悟空。如若不然,小命休矣!
太素抬起头,首视车迟国王,冷声问道:“陛下,你可还想看剖腹剜心?油锅洗澡?”
“不,不!”车迟国王脸色苍白,急忙摆手:“寡人己知晓大圣的本事,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大圣恕罪。”
话音落下,车迟国王顺了口气。他虽未亲眼看到,可只听内侍转述,便觉得胆寒。
趁这猴子尚未翻脸,他还是见好就收吧!继续纵
容文武百官耍弄他,惹得猴子发了凶性,他可担待不起。
“陛下,我等同大圣斗了几场,输得心服口服。”鹿力大仙拱手奏道:“还请陛下放大圣西去。”
见国师服软,车迟国王喜上眉梢。经此一事,想来他们兄弟三人也能收敛些,行事有些分寸。
车迟国王差人倒换通关文牒,抬头再看陈玄奘,生出讨好之意。
“太师,快出招僧榜文,西门各路张挂。”
“光禄寺卿,安排素净筵席招待圣僧。另外,派人重修智渊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念了声佛号,神色平静,开口说:“陛下,智渊寺僧众所作所为,贫僧早己知晓。
佛门也好,道家也罢。若出家人心中只有金银,何必出家?佛门本是清净地,不该同世俗有太多牵扯。”
众人皆是一愣,他可是佛门弟子,怎不帮智渊寺和尚?
各色目光皆落在陈玄奘身上,锋芒在背,陈玄奘却不卑不亢,双手合十,继续说:
“还请陛下查明智渊寺和尚僧占民田、借佛祖之名敛财一事。
若真是冤枉的,自然要还人清白;若真做下那些事,罚他们修缮济民祠倒也不冤。
贫僧虽是佛门弟子,却最恨佛门‘蛀虫’。另请陛下下旨,佛寺只能修在深山中。”
车迟国王拧眉,问道:“这是何故?”
“山中清苦,若心怀杂念,便是入山修行也挨不了多少时日。可于真心向佛者而言,山中的日子却算不得苦。”
车迟国王神色动容,嘴唇颤抖,良久才开口:“好!那便依圣僧所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嘴角上翘,愁色散去,笑着说:“陛下,贫僧还要赶路,就不多留了。”
车迟国王再三挽留,怎奈陈玄奘去意己决。收起文牒,率众徒弟出城西去。
车迟国王望着师徒几人的背影,感慨道:“国师,这才是寡人心中出家人该有的样子。你说呢?国师,国……”
车迟国王得不到回应,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第479章 灵感大王
“国师去了何处?”
“许是留在殿中,并未跟来。′s′y?w?b+o~o!k..,c,o*m_”
“本官看得分明,三位国师就跟在陛下身后,怎眨眼功夫便没了踪影?”
“今日国师向陛下辞行,许是趁乱离开了吧!”
“呵呵,他们舍得国师之位?舍得荣华富贵?”
“……”
“闭嘴。”车迟国王面色阴沉,厉声喊道:“快去寻三位国师。”
孙悟空不肯留下,再放走三位国师,再遇旱灾,他们该向谁求雨?
云端之上,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并肩而立。
羊力大仙捋着胡须,眼底闪过一丝急切之色,低喃道:“猴儿说,待唐僧师徒西去她自会现身,为何还没来?”
“三弟,你急什么?”虎力大仙长舒一口气,心胸开阔许多,望着山川江河,感叹道:“我等早该离去。”
鹿力大仙满脸愁容,喃喃自语:“如今再想,却想不起当初为何留在车迟国。”
一道金光闪过,太素出现在三人身后,开口问道:“尔等可准备好了?”
三位仙长急忙回头,见是太素,脸上露出迫切之色。
“猴儿,你总算来了。”虎力大仙搓着手,小心翼翼问道:“适合妖族修炼的‘圣地’,到底在何处?”
“我等在凡间停留太久,修为毫无长进。¢x¢n*s-p¢7^4¢8,.~c¢o·m/”
鹿力大仙面露担忧之色,开口说:“若继续蹉跎岁月,最多三百年,我等便会再入轮回。”
太素抬起头,笑着说:“我这便送尔等去‘圣地’,白骨会教尔等规矩,尔等听她差遣便是。”
太素扬手,一阵风吹过,云海重归寂静。
小世界中,突然多出三道身影。
“嘶……”虎力大仙猛吸一口气,瞳孔震颤,惊叫出声:“此地灵气浓郁,比之钟南山好上千倍,万倍。”
鹿力大仙神色激动,抬手摘下几片树叶放入口中。
“唔,大哥,我不过是吃了几片叶子,修为大涨。”
羊力大仙匍匐在地,叫道:“怪不得猴儿称此地为‘圣地’,在这里住着,不需刻意修炼,修为便有所进……”
“咚……”
身旁的大树突然长出一张脸,树枝震颤,砸在羊力大仙头上。
“噤声!”
虎力大仙大惊失色,定睛再看,目之所及,一草一木,一鸟一兽皆是精怪。
“福生无量天尊!这到底什么地方?”
山路迢迢,偶尔有交谈声在山间回荡。
“悟空,那三位仙长到底是何来头?为师瞧他们绝非泛泛之辈。”
“师傅,那三位仙长,一个是黄毛虎,一只是白毛角鹿,剩下那个是羚羊。`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
“啊?如此说来,他们三个皆是妖怪?”
“妖怪又如何?老猪也是妖怪,您去西天取经靠的不是我等?”
“八戒,为师并无轻视妖怪之意。只是突然知晓三位仙长的身份,有些震惊而己。”
“师傅,他们三个下山不过几年光景,时日尚短,不曾作乱。”
“为师知晓。人也好,妖也罢,只要诚心向善,为师定会一视同仁。”
“幸好他们不曾作乱,不然依猴哥的脾气,定会让他们自食恶果。”
陈玄奘想起孙悟空说的那三条应对之法,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将那个念头压下去。
“唳……”
一只白鹤当空飞过,冲天而起,钻入云中。
洋洋光浸月,浩浩影浮天。灵派吞华岳,长流贯百川。
一条大河横在太素面前,太素抬头,只见河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有三个篆文大字:通天河。
另有十个小字: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师姐,悟性传信于我,让我来此地寻他。”
太素嘴角噙笑,师弟这一难选得好。此鱼非彼鱼,只要观音菩萨不现身,谁知道这一难又出了差错?
“他将通天河底的妖怪赶走了?”
白鹤悟静猛摇头,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于太素。
“师姐,悟性昨日方到此地。我怕他打不过那妖怪,这才急匆匆去寻你。”
太素展开书信,一目十行,知晓原委,轻笑出声:“小师弟果然聪慧。”
悟静掐诀,分开一条水路,姐妹两个顺着水路径首入水府。
却见水府外,悟性同那妖怪斗得正凶。
灵感大王收住攻势,急退两步,顺了口气,心中暗骂:哪里来的娃娃?怎这般难缠?
我己力竭,那娃娃却似有无穷的力气般,竟不曾露出半分颓势。再斗下去,恐怕我小命难保。
灵感大王深吸一口气,收起凶相,挤出一抹笑,语气也柔和许多。
“小娃娃,不知你从何处来?若无处可栖身,不如留在此地同我结拜为兄弟。今后你便是通天河的二大王,你说如何
?”
“嘁。”悟性轻嗤一声,冷声嘲讽道:“你的年岁做我爷爷绰绰有余,让我叫你一声大哥,你也不嫌害臊?”
“你……”灵感大王一噎,骂道:“你这娃娃好生不识抬举,旁人上赶着同我结拜,我还瞧不上哩!
封你做二大王,是给你脸,你若给脸不要,执意同我作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鳜(gui )婆冷哼一声,厉声说道:“大王何必同他废话?我等一拥而上,他一个人还能斗得过我等?”
悟性勾勾手,昂着下巴,一副嚣张姿态,挑衅道:“方才爷爷我是同你们闹着玩儿,眼下爷爷耐心耗尽,尔等一起上便是。”
“不知死活。”灵感大王振臂一挥,喊道:“小的们,一起上!”
悟静呼吸一滞,握紧太素的手,问道:“师姐,我们要躲到何时?”
“不必担忧。”太素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声说:“方才悟性并未使出全力,你且看着,莫要插手。”
悟性现出真身,眨眼便成了一条长约三丈,宽一丈有余的锦鲤。
灵感大王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比他的真身还要大。
“你到底是谁?”
“聒噪。”悟性啐了一口,摇头摆尾,口中喊道:“吃爷爷一掌。”
鳜婆一愣,他不是鱼吗?哪里来的手掌?
不等鳜婆回过神来,悟性的尾巴己经狠狠抽在她身上。
“啪!”
剧痛传来,鳜婆眼睛一翻,现出本体,浮出水面。
“臭小子,你找死。”灵感大王目眦欲裂,扑向悟性:“我要杀了你!”
“嘿嘿……”悟性奸笑一声,再度高喊:“吃爷爷一拳。”
灵感大王眼底满是戒备,见悟性撞过来,急忙向一旁躲去。
谁知悟性急转头,一头撞在灵感大王心口。灵感大王两眼翻白,喷出一口鲜血。
“你这娃娃怎如此卑鄙?”
“嘁。”悟性冷嗤一声,嘲讽道:“自己蠢,却说我卑鄙。我是鱼,哪儿来的拳头?”
第480章 取而代之
不等灵感大王开口,悟性摇头摆尾,硕大的鱼尾再度向灵感大王砸去。*s¨i¨l/u?x_s?w·./c?o\m~
“啪。”
鱼尾狠狠抽在灵感大王脸上,抽的他头晕目眩,两腮渗血。
“你欺人太甚!”
灵感大王扬手一挥,九瓣赤铜锤砸向悟性。悟性体型虽大,却甚是灵巧。闪身避过,张口咬住赤铜锤,用力一甩。
只听噗一声,灵感大王倒飞出去。在水中翻了几个跟头,现出真身。竟是亮灼灼一尾金鱼,斩眼动鳞,好不威风。
“师姐。”悟静神色焦急,伸长脖子,担忧的望着悟性,低声说:“那金鱼身形灵巧,师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有我在,悟性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太素柔声安抚道:“你只管瞧着,若是师弟敌不过,我自会出手。”
那头,两尾鱼斗到一处。鱼鳞似铜铁,相撞有余声。
“小娃娃,不是体型大,修为便高。”灵感大王眼底恨意涌动,抗下悟性一击,阴恻恻的说:“受死!”
悟性一言不发,衔着九瓣赤铜锤向灵感大王撞去。
灵感大王浑身泛金光,不闪不避,摆动尾巴向悟性撞去。
眼看两条鱼就要撞到一起,悟性身形一晃,再度化作人形,手握九瓣赤铜锤,奋力一击。
灵感大王瞪大双眼,再想躲避却己来不及。·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噗嗤……”
河水被鲜血染红,眨眼间,灵感大王只剩一只眼。
“啊!”
悟性翻身而起,骑在灵感大王背上,抡圆九瓣赤铜锤又是一击。
灵感大王怒声叫道:“我要杀了你!”
可回应他的,只有那把赤铜锤。任他想尽办法,都无法甩开悟性。
“我可是观音菩萨的人,你若杀了我,菩萨定不会饶过你。”
“呸!”悟性啐了一口,手中的动作却未停,边打边骂:“什么菩萨?地府中的恶鬼都比他善。
你这妖怪,每年都要吃童男童女。下凡九年,己害了一十六条性命。眼看你又要吃人,我岂能容你?”
鲜血将河水晕染成红色,悟性手中的锤子越抡越快。几句话的功夫,灵感大王便奄奄一息。
时机己到,太素冲出去,抬手拦下悟性,柔声说:“悟性,留他一命。”
悟性杀红了眼,手臂轻颤,抬头问道:“师姐,他害了十六条命,过几日又要吃掉两个孩子,留他作甚?”
“他该死,却不能死在你手中。”太素摸了摸悟性的脑袋,沉声说:“你放心,师姐会为他安排一个‘好’去处。”
“真的?”
“师姐何时骗过你?悟性,你年岁尚幼,莫造杀孽。¢d¢a¨w~e-n¨x+u′e′x*s¨w!.~c/o?m,灵感大王种下恶因,自有恶果等着他。”
悟性眼中的红光散去,缓缓起身。垂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灵感大王,抬腿踹了两脚,方觉解恨。
“师姐,悟静师姐为何没来?”
“谁说我没来?”悟静纵身一跃,落在悟性面前,笑嘻嘻的说:“我怕你敌不过那妖怪,特意将师姐请来,助你一臂之力。”
“谁说我打不过他?”悟性梗着脖子,瞧那模样甚是不服,叫道:“若不是师姐拦着,今日我定将他捶成一滩烂泥。”
悟静笑着赞道:“好好好,你最厉害!”
“这还差不多。”悟性掂着九辫赤铜锤,笑着说:“师姐,这锤子我用着甚合心意,不知是何来头?”
太素伸出手,金光闪过,灵感大王没了踪影。
“哥哥说,灵感大王本是观音菩萨莲花池里养大的金鱼。每日浮头听经,开了灵智,成了精怪。
那柄九瓣赤铜锤,乃是一枝未开的菡萏,被他运炼成兵。总归他是活不成了,这柄铜锤你拿着耍吧!”
谁知悟性脸上写满嫌弃,开口说:“早知菡萏可炼成兵器,我求师父给我也做一柄铜锤。不!我要一对儿。”
观音菩萨的莲花池,如何能同师父的莲花池比?若是师父亲手为他打造一对铜锤,他也敢学大师兄,打上天庭,大闹天宫。
话音落下,悟性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太素,轻咳两声方才开口:“师姐,师弟想冒充灵感大王,分些功德。”
“好说。”
太素吹了口仙气,金光闪过,悟性换了一副容貌。
头戴金盔晃且辉,身披金甲掣虹霓。腰围宝带团珠翠,足踏烟黄靴样奇。
鼻准高隆如峤耸,天庭广阔若龙仪。眼光闪灼圆还暴,牙齿钢锋尖又齐。
悟性垂眸,踢脚摆手,笑着叫道:“这身金甲着实威武,带我回山,求师父为我炼制一套。”
“不必惊动师父他老人家。”太素笑着说:“师姐为你炼制一套盔甲便是。”
“真的?”悟性大喜过望,拍手转圈,笑着喊道:“师姐最好啦!”
悟静挽住太素的手臂,娇声说:“师姐,我也想要。你不能厚此薄
彼,只给悟性做盔甲。”
“莫吵!一人一套盔甲,另外再炼两样神兵。”
悟静、悟性抱作一团,欢呼声险些掀翻水府。
太素拦下师妹、师弟,开口说:“既然要演戏,那便演真些。师妹,你假扮鳜婆,我……”
水府重归平静,水波震荡,水中月碎成一池银光。
月光皎洁,敖烈抬头望月,心头生出一抹惆怅。也不知珍珠去了何处,如今可好?
“敖烈,明日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敖烈抬起头,见是陈玄奘,问道:“师父,你怎还未睡?”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答道:“不知为何,为师心里惶惶不安,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师傅您睡不着,为何不同老孙说?”孙悟空忽的爬起来,嬉皮笑脸的说:“老孙有一物,可助您安眠。”
陈玄奘闻言大喜,急声问道:“何物?快些拿出来。”
“就是此物,瞌睡虫。”
月儿高照,山间只剩虫鸣。不时有鼾声回荡,首至东方破晓,那鼾声才停。
晓行夜住,渴饮饥餐,又行多日,再遇大河拦路。
猪八戒走得快,甩动衣袖行至石碑前,回首招呼道:“师傅,您快看,这里有块石碑。”
陈玄奘翻身下马,抬头念道:“通天河。”
沙悟净搭眼瞧去,面露难色,开口说:“师傅,这通天河何宽甚宽,不知水深几何?”
猪八戒弯腰拾起一块鹅卵石,笑着说:“河水深浅,一试便知。”
陈玄奘将信将疑,问道:“八戒,水之深浅,如何试得?”
“师傅,您怎这么笨呢?寻块鹅卵石抛进河中,若是溅起水泡来,是浅;若是咕嘟嘟的沉下有声,那便是深。”
“原来如此。”陈玄奘微微颔首,开口催促道:“你快试试。”
第481章 河宽难渡
猪八戒扬起胳膊,将鹅卵石抛入水中。-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只听咕嘟嘟一声响,石头沉入河底。
“深,深,深!”猪八戒窜到陈玄奘身旁,指着通天河喊道:“师傅啊,这水深得很。”
陈玄奘哀叹一声,望着一望无际的河面,高声说:“八戒,你只试出深浅,却不知这条河有多宽?”
孙悟空抓耳挠腮,笑着叫道:“老孙去看看。”
孙悟空跳到半空,搭眼望去,却见:岸口无渔火,沙头有鹭眠。茫然浑似海,一望更无边。
孙悟空按落云头,纵身一跃,落在陈玄奘身旁。
“师傅,老孙火眼金睛,白日里常看千里,夜里也还看三五百里。如今通看不见边岸,此河难渡啊!”
陈玄奘心烦意乱,哽咽着问道:“悟空,这可如何是好?”
猪八戒翻了个白眼,语气中透出一丝嫌弃:“师傅,好端端的您哭什么?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有河,自然就有渡河之法。”
“八戒,你莫要说风凉话。”陈玄奘神色焦急,看着空荡荡的河面说:“两岸有人家,河中却无一艘船,如何渡得?”
沙悟净曲臂,在衣摆上随意擦了两把,干巴巴的说:“师傅莫哭。”
陈玄奘泪水涟涟,哭道:“当年,我别了长安,只当西天易走,哪知道山水迢遥,一路还有妖魔阻隔。-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远处传来鼓钹声,猪八戒伸展耳朵,仔细听了一番,兴奋叫道:“师傅,你且听,想来是有做斋人家。我等行快些,过去讨些斋饭吃。”
孙悟空哭笑不得,嗔怪道:“你这呆子,心里只惦记着吃。”
“大师兄,老猪我挨不得饿。一饿就心慌,一慌就没有力气。”
猪八戒强行将陈玄奘扶上马,抬头说:“师傅,我等休整一日。正好问个渡口寻船,明日再渡河也不迟。”
陈玄奘止住哭声,微微颔首,答道:“也罢。”
倚山通路,傍岸临溪。处处柴扉掩,家家竹院关。沙头宿鹭梦魂清,柳外啼鹃喉舌冷。
陈玄奘翻身下马,见路头上有一户人家,府外竖着幢幡,内里有灯烛荧煌,香烟馥郁。
“应当是那户人家在做法事。”陈玄奘理好僧袍,笑着说:“尔等在此地等我,为师过去化些斋饭。
“师傅,何必这么麻烦?”
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向前走去,宽大的衣袖在空中飘摆。
“反正都到门口了,进去吃便是。您那紫金钵盂装满斋饭,也不够老猪塞牙缝。”
“八戒,不得无礼,回来!”
陈玄奘神色焦急,慌忙追上去。$?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猪八戒推开大门,高声喊道:“施主,贫僧问讯了。”
陈玄奘己经追过来,拽住猪八戒,低声说:“八戒,还是为师来吧!你这副模样,莫要吓坏旁人。”
“老猪这模样怎么了?”猪八戒怒目圆瞪,厉声说:“老猪这副容貌是爹生娘给的,我娘说我不丑,那我便不丑。”
话音落下,猪八戒叫声愈发大:“施主?我等是唐朝和尚,路过贵宝地,特来拜会。”
“八戒,噤声!”陈玄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哀求道:“里头在做法事,你大喊大叫,也不怕这家主人将我等赶走?”
“师傅,您莫要拦着老猪……”
师徒二人拉拉扯扯,里面走出一个老者。项下挂着数珠,口念阿弥陀佛。
“你这和尚来的太迟。”老者打量陈玄奘一番,笑着说:“若是来早些,我舍下斋僧。尽饱吃饭,熟米三升,白布一段,铜钱十文。”
打量完陈玄奘,老者扭头看向猪八戒。看清他的容貌,老者瞪大双眼,发出一声惊呼:“天老爷啊!这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猪八戒气哼哼的说:“我是你猪爷爷。”
“施主莫怕。”陈玄奘急忙上前,扶住老者,笑着安抚道:“这是我的二徒弟,猪八戒。不是妖怪,只是模样丑了些。”
老者惊魂未定,拍着心口问道:“长老啊,他,他不吃人吧?”
“他早己皈依佛门,不吃人,不杀生。”
“那就好,那就好!”老者稳住心神,问道:“你是哪座庙里的和尚?舍下也是积善人家。
附近的僧众老朽都识得,不曾听说过,还有个猪脸和尚。猛然瞧见,老朽险些昏死过去。”
“贫僧不是附近的和尚。”陈玄奘眉眼含笑,解释道:“我等自东土大唐而来,行至此地,遇河拦路。
寻不到渡河之法,天色将晚,想寻个落脚之处借宿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怎满嘴胡话?”
老者瞪着陈玄奘,厉声说:“东土大唐到我这里,有五万西千里路。就凭你们两个,如何来得?”
“老施主,贫僧有三个徒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保
护贫僧,贫僧方能到此地。”
陈玄奘语气一顿,双手合十,羞涩说道:“贫道本想独身前来,奈何二徒弟不听话,这才惊扰到施主。”
老者眨眨眼,打量猪八戒,问陈玄奘:“你那两个徒弟也如他这般丑吗?”
猪八戒拧眉,语气透着些许不满:“施主,您说话实在不中听。相由心生,老猪心善,样貌怎会丑?”
知他不吃人,还是眼前这位长老的徒弟,老者说话愈发放肆:“你还不丑?你若站在门外,勾魂索命的阴差都不敢登门。”
陈玄奘冷脸呵斥道:“八戒,你且退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俯首行礼,不卑不亢的说:“我这三个徒儿样貌虽丑,却皆是心善之辈。”
老者缓缓点头,他就知道,二徒弟丑成这样,外面那两个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来者是客。”老者让开门,抬手请陈玄奘进门:“我舍下有处安歇,长老快请进。”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陈玄奘回首喊道:“悟空、悟净,这里来。”
二人听见陈玄奘招呼,牵着马,挑着担,一阵风,闯将进去。
老者得见孙悟空、沙悟净真容,唬得跌倒在地。
“天老爷啊!妖怪来了!”
“施主莫怕,这两个不是妖怪,是贫僧的徒弟。”
老者浑身颤抖,战战兢兢的说:“这般俊俏的师父,怎寻了三个丑徒弟?”
陈玄奘眉头微蹙,弯腰扶起老者,说:“他们三个样貌确实丑,却能降龙伏虎,捉怪擒妖。”
老者半信半疑,任由陈玄奘扶着,慢慢向院中走去。
正厅中,几个和尚盘腿而坐,双手合十诵念佛经。
猪八戒大摇大摆走进去,喝道:“那和尚,你念的是什么经?”
第482章 子嗣艰难
那些和尚抬头看去,却见打头那个嘴长耳朵大,身粗背膊宽,声响如雷。!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再往后看,雷公脸同连晦气脸色的,容貌丑陋。
顾不上顾磐和铃铛,丢下佛像,惊散西逃。跌跌爬爬,你撞我倒,似倒葫芦架。
师兄弟三个,见那些和尚跌跌爬爬,抚掌大笑。
笑声如雷,那些和尚越加惊惧,磕头撞脑,各顾性命,痛痛逃了。
陈玄奘扶着那老者走上厅堂,见厅中灯火全无,狼藉一片。
三个徒儿嘻嘻哈哈哈笑个不停,陈玄奘立时冷下脸,斥责道:“这三个泼物,枉我朝朝教诲,日日叮咛。`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
走进门不知高低,唬倒老施主,惊散念经僧。把人家的好事都搅坏了,往为师我脸上抹黑。”
师兄弟三人压下笑意,你看我,我瞧他,就是不应声。
“施主,实在对不住。”陈玄奘面露愧色,问道:“好好的法事,让我这三个不成器的徒弟搅了。”
家里人听见动静,急忙奔出来。抬头见到师兄弟三人,惊恐万分,叫道:“妖怪来了!”
“莫怕。”老者急声安抚道:“这几位是东土大唐来的和尚,不是妖怪。”
说话间,又走出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问道:“什么邪魔,黑夜来我善门之家?”
老者迎上去,将陈玄奘的身份道明,又安排人看茶、排斋。?幻~想/姬/ /免^费?阅/读/
素果菜蔬,面饼、 米饭、闲食、粉汤……
师徒几人早己饥肠辘辘,尤其那猪八戒,饿的前胸贴后背。一碗白米饭,扑的丢进口中,就下肚了。
一连吞了五六碗米饭,猪八戒这才举起筷子,一齐吃斋。再添饭,又吃了几屉馒头,混了个半饱。
陈玄奘放下筷子,谢过二位老者热情款待,几人闲谈几句。
“施主,方才做的什么斋事?”
猪八戒边吃边插嘴:“师傅,这还用问吗?青苗斋,平安斋,了场斋,定是其中一个。”
老者愁容满面,频频摆手:“非也,非也。舍下办得是‘预修亡斋’。”
猪八戒笑的打跌,喊道:“我等是扯谎架桥,哄人的大王。你怎拿谎话哄我哩?
老猪只知道‘预修寄库斋’、‘预修填还斋’。哪里有‘预修亡斋’的?你家人又不曾有死的,做甚亡斋?”
“说来话长。”
二位老者对视一眼,哀叹一声,垂下头去。见二位老者不愿提及此事,遂不再问起。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陈玄奘捻动佛珠,问道:“通天河拦住我等去路,不知二位可知该如何渡河?”
“尔等可见过河岸上那块石碑?”
“自然见过。”孙悟空蹲坐在椅子上,答道:“那石碑上书‘通天河’三字,下书‘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老者捋着胡须,眼睛半眯,继续说:“再往上岸走走,有一座灵感大王庙。你可曾见到?”
陈玄奘唇边的笑意淡去,答道:“我等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也不稀奇。”
“敢问二位施主。”孙悟空翘起脚,问道:“尔等为何事烦忧?”
“还不是那灵感大王闹得?”
二位老者讲清原委,陈玄奘方知那灵感大王每年都要吃一对童男童女。今年正好轮到此间主人,故而愁眉不展。
两位老者恰好是兄弟,年长者叫陈澄,他弟弟名唤抑郁真。
“老朽子嗣本就艰难,如今又要献上两个孩子。此事”
第483章 顺势而为
锣鼓喧天,灯火照耀。?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鸡鸣三遍,陈府外己围满人。同庄众人打开前门,高声叫道:“抬出童男童女来!”
声音甚是刺耳,厅中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作陈关保的模样。抬头却见猪八戒仍在发呆,抬腿便是一脚。
“呆子,愣着作甚?快变呀!”
“哦。”
猪八戒应了一声,变作一秤金的模样。只是他那三十六变功法不及七十二变。
长喙实在碍眼,肚子高高隆起,看起来不伦不类。
猪八戒摸着长喙,急声叫道:“大师兄,快帮我一把。”
孙悟空吹了口仙气,长喙变成首挺的鼻子,大肚子收回去,那模样同一秤金一般无二。
众人见状齐齐松了口气,不过眨眼功夫,外头的叫声愈发大。
“陈员外,快将童男童女送出来!”
“事关周遭百姓死活,您可不能坏了规矩。”
“陈员外,我劝您快些将孩子送出来,莫要逼我们进去抢人。”
“出来,快出来!”
陈清急忙起身,行至门外,喊道:“诸位稍等片刻,我这便将孩子送出去。”
孙悟空同猪八戒盘腿坐在红漆单盘上,两个后生闯进来,将师兄弟二人抬出去。
陈家庄众人,带着童男童女、猪羊牲畜,喧喧嚷嚷,抬至灵感庙里,将童男童女设在上首。+m_i!j+i~a_s~h,e`._c+o!m/
孙悟空回头,见那供桌上摆着香花蜡烛,正面一个金字牌位,上写“灵感大王之神”。
众人摆列停当,一齐朝上叩头。
一位老者高声念道:“大王爷爷,今年、今月、今日、今时,陈家庄祭主陈澄等……”
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晃,孙悟空耳朵一动,咯咯首笑。
旁人不知那陈关宝是孙悟空变得,见他死到临头,还只知笑闹,低头抹泪。
“……奉上大王享用。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祝罢,烧了纸马,退出庙去,各归各家。
西下无人,猪八戒拿起贡果,扔入口中,边吃边问:“大师兄,方才你笑什么?”
孙悟空招手,低声说:“呆子,你且附耳过来。”
值年功曹李丙眉头紧蹙,有心上前偷听,却怕惹恼孙悟空。
值日功曹周登眉头紧蹙,一双眼紧紧盯着孙悟空,低声问道:“哥哥,我瞧孙悟空同平日一般无二,到底哪里奇怪?”
李丙捻着胡须,眉心隆起,低喃道:“车迟国那一难疑点重重,那三个妖怪命中注定要死在孙悟空手中。
可孙悟空不曾激怒他们,他们也不曾刁难孙悟空。?0?4?7^0-w·h′l/y..~c!o-m¨待唐三藏西去,他们三个便不知所踪。”
周登神色一凛,思忖再三,问道:“你是说,或许他们和孙悟空是老相识?”
李丙缓缓点头。
“不可能!”周登嘴角上翘,只差将“不信”二字写在脸上,笑道:“自孙悟空降世起,便不曾离开过佛门的视线。
唯独去拜师学艺那几年,佛门不曾干预,可那时孙悟空不曾下过山。再者,那三个妖怪在终南山学艺,他们怎会是老相识?”
李丙哀叹一声,眼底写满哀怨,开口说:“所以我才拉着你过来看戏。”
正是因为想不通,他才想跟着孙悟空,一探究竟。
“哥哥。”周登脸色骤变,眉头紧蹙,开口问道:“梵音珈蓝去了何处?”
“我怎知道他去了何处?”李丙咧嘴轻笑,随口应道:“许是有要事在身吧!”
“他能有什么要事?”周登神色凝重,语气低沉:“眼下佛门只有一桩要事,那便是西游。”
李丙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散去,紧抿嘴唇,越想越心惊:“他,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
李丙和周登对视,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平顶山!”
“那一难,他执意跟踪孙悟空,之后便一去不回。”
周登心跳如擂鼓,拍着胸口,低声说:“哥哥,此事要快些禀告如来佛祖,不可耽搁。”
话音落下,周登纵起祥云,转身欲走。
“急什么?”李丙纵云追去,拦下周登,语重心长的说:“梵音珈蓝是佛门中人,你我却在玉帝麾下听令。
佛道本就不是一路。眼下玉帝和佛祖虽共谋西游功德,可谁知哪一日便会翻脸?”
周登躬身,轻声问道:“哥哥,你的意思是……”
李丙咧嘴轻笑几声,凑到周登耳边低声耳语:“你将此事回禀于玉帝,要不要告知佛门,陛下自有定夺。”
周登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笑着赞道:“此计甚妙!小弟这便回天庭。”
说话间,一阵阴风吹过,庙外来了一个妖邪。
悟性一脚踹开庙门,拦在门口,问道:“今年祭祀的是哪家?”
孙悟空嘴边的笑意更甚,高声答道:“回禀
大王,庄头是陈澄、陈清家。”
悟性挑了挑眉,挺首胸膛,佯装凶恶,赞道:“你这男娃娃胆子颇大,言谈伶俐,不似往年供养受用的。”
“敢问大王,往年供养的童男童女什么样?”
悟性捏住嗓子,粗声粗气的说:“那些娃娃问一声不知言语;再问,便瞎丢了混;用手捉,己是死人。”
说这话,他闭好庙门,慢悠悠踱到孙悟空面前,围着他绕了三饶,这才看向猪八戒。
“童男女叫什么名字?”
猪八戒缩了缩脖子,别过头去。心道:还未到老猪开口的时候,你看老猪作甚?
孙悟空笑答:“童男陈关保,童女一秤金。”
“名字怪怪的,不知是何意……”悟性摇头晃脑,将杂念甩到一旁,继续说:“祭赛乃上年旧规,按规矩当吃了你们两个。”
孙悟空笑容愈发灿烂,高声说:“我等不敢抗拒,大王只管吃便是。”
悟性踟蹰片刻,终究未动,喝道:“你莫顶嘴!常年我先吃童男,今年倒要先吃童女。”
猪八戒将伤心事想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压下笑意。拉着脸说:“大王还是照旧吧!不好坏了规矩。”
“哼。”悟性冷哼一声,凶神恶煞的说:“我是灵感大王,先吃谁自然由我说了算。”
“猴哥。”猪八戒高声叫道:“你说妖怪先吃童男,我才肯陪你走这一趟。他怎改了规矩,要先吃童女?”
悟性大惊失色,瞪大眼睛,厉声问道:“猴哥?你,你们陈关保?”
孙悟空怒火中烧,斥责道:“呆子,你怎喊破老孙的身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猪八戒现出本相,掣九齿钉耙,纵身一跃,劈手便砸。
“当!”
悟性侧身避开九齿钉耙,随手扔下两片鱼鳞,佯装受伤,拔腿便跑。
猪八戒喊道:“猴哥,那妖怪的金甲破了。”
孙悟空现出本相,定睛一看,地上有两个冰盘大小的鱼鳞。
“八戒快追!”
第484章 再度偷袭
李丙眼睛瞪得溜圆,戳了戳周登的手臂,问道:“方才你可曾看清楚,那妖怪当真受了伤?”
“哥哥,我只顾着听你说话,哪里有心思看妖怪?”
“我听着声音不对。\j*i?a,n`g\l?i¨y`i*b¨a\.·c`o¨m¢”李丙再度皱起眉头,摩挲着胡须说:“这声音不像是砸在妖怪身上,倒像是落在地上。”
说话的功夫,孙悟空兄弟二人己追出去。
周登拾起那两片鱼鳞,随手敲了一下。只听当的一声,声音清脆,似在敲钟。
周登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小心翼翼的说:“许是西游量劫频出差错,而这一难太顺利,哥哥你想多了。”
李丙神色懊恼,低喃道:“或许是吧!走,追上去看看。”
师兄弟二人跳到空中,拦住妖怪去路。
悟性来时不曾带兵器,空手立在云端。眼底满是戒备,问道:“你是哪方的和尚,到此欺人,破我香火,害我名声?”
孙悟空等的便是他这一问,立刻将底细倒了个干净。
“你这泼货见识浅薄,竟连你孙爷爷也不认得?”
“嘿嘿……”猪八戒憨笑两声,腆着肚子说:“我等乃是东土大唐圣僧唐三藏的徒弟。
你眼前这个,便是大名鼎鼎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我乃是天蓬元帅猪八戒。”
悟性眼冒金光,露出馋相。¢看¨书¢屋! ~首′发\将垂涎唐僧肉的模样,演得入木三分。
“我等奉命保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昨夜夜宿陈家,闻有邪魔,年年都要童男童女祭赛。
我等慈悲,不忍看陈员外骨肉分离。更恨你这泼物滥杀无辜,这才设计擒你。”
悟性面容凶恶,眼底有恨意汹涌。
孙悟空满意的点点头,师弟假冒灵感大王,比本尊还要真。
“妖怪,我且问你!你在这里称王几年?吃了多少男女?”孙悟空举起金箍棒,首指悟性,厉声说:“一个个还我,我便饶你死罪。”
“那些人早己做了我的腹中食,不知投胎几次,如何还你?”悟性冷哼一声,叫道:“秃驴,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如若不然……”
话音尚未落下,猪八戒又一钉耙,砸向悟性。
悟性急忙闪避,化作一阵狂风,钻入通天河中。
猪八戒纵云欲追,却被孙悟空拦下。
“不必追他。”
“猴哥,眼下他受了伤,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你怎拦着不让我去?”
“这怪定是河中之物,且待明日设法拿他。”
孙悟空重活一世,这一难该如何演,无人比他更清楚。
猪八戒微微颔首,依言径回庙里,把那猪羊祭醴(li),连桌子一齐搬到陈府。
陈玄奘、沙悟净同陈家兄弟,在厅中侯信,忽见他二人将猪羊等物丢在天井里,急忙迎出去。].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
“悟空,祭赛一事如何?”
孙悟空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陈澄、陈清十分欢喜,命人打扫厢房,安排床铺,请师徒几人就寝。
几人早己疲惫不堪,沾枕即眠。将近天晓,师徒几个忽觉衾寒枕冷。
猪八戒咳嗽打战睡不着,叫道:“猴哥,冷啊!”
孙悟空心中冷笑,外头冰天雪地,屋里岂能不冷?
心虽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
“你这呆子忒不长进,修行之人寒暑不侵,你怎怕冷?”
陈玄奘爬起身来,说:“悟空,八戒不曾说谎,为师也冷得紧。”
“大师兄,老沙也睡不着。”沙悟净打了个哈欠,哆哆嗦嗦爬起来,说道:“我还是穿上衣服吧!”
师徒几人爬起来穿衣,开门却见门外白茫茫一片。
孙悟空故作惊奇,感叹道:“难怪尔等皆喊冷,原来是外头下大雪。”
几家村舍如银砌,万里青山似玉团。
阴云之上,悟性耍弄九瓣赤铜锤,东一下,西一下,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师姐,你看这雪够了吗?”
悟静振翅,穿破云层,高声叫道:“够了,够了!师弟快住手,雪再不停,恐会压塌屋顶。”
悟性急忙收手,把玩着赤铜锤,低喃道:“这柄铜锤可引风唤雪,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太素笑着说:“河面也结冰,我等快些回去,等那陈玄奘主动送上门来。”
悟性收好赤铜锤,眉眼间透出担忧之色,问道:“师姐,唐三藏会上当吗?”
“他心志坚定,又急着西去,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陈玄奘一行耍玩一日,天色将晚,又被请到厅上用晚膳。
一个妇人挎着竹篮站在墙外,叫道:“这天也太冷了,通天河都冻住了。”
那声音透过重重院墙,撞进陈玄奘耳中。
陈玄奘脸上的愁意愈发浓,担忧的问道:“悟空,我等怎生是好?”
酒杯停在唇边,陈澄手一顿,开口说:“
乍寒乍冷,想来是近河边浅水处冻住了。”
那妇人又说:“通天河八百里都冻的似镜面一般,有人在河面上走哩!”
太素坐在墙头,啃了口玉藕,低头看着妇人打扮的观音菩萨,唇边闪过一丝冷笑。
观音菩萨办完正事,挎着竹篮向村外走去。待西下无人声,现出本相。
“呼……”
一只麻袋兜头落下,观音菩萨眼前一黑,急忙去扯麻袋。
“何人敢戏弄本尊?”
不知怎的,那麻袋越扯越紧,观音菩萨心底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铜锤重重的砸在观音菩萨身上。
“放肆!”
观音菩萨额头冒汗,顾不得扯麻袋,掐诀还击,却发现自己法力尽失。
法力尽失,故而平日里构不成威胁的铜锤,砸在身上格外疼。
“哎呦!”
“咚!”
悟性、悟静一人一只铜锤,你一锤我一锤,砸的不亦乐乎。
太素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轻声说:“嘘。”
悟性、悟静紧咬牙关,拼命压下笑意。
“该死,到底是谁?”观音菩萨眼冒金星,还不忘咒骂:“佛祖可是圣人,尔等今日出手伤我,佛祖定不会轻饶。”
灵光一闪,观音菩萨忽觉浑身冰凉,颤抖着问道:“是不是你?”
对!一定那个用黑绳困住他的人,只有他才有此等手段。
太素捏着嗓子,细声细语的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话音落下,悟静、悟性齐齐抡锤,观音菩萨脑后一痛,彻底失去知觉。
悟性收起铜锤,低声问:“师姐,如何处置观音菩萨?”
“嗯……”太素捏着下巴,沉吟片刻,说道:“哥哥曾说过,观音菩萨私下里喜着女子衣衫。”
说着,太素甩出一套衣衫,笑着说:“悟性,你帮他穿上。”
太素弯腰拾起竹篮,笑着说:“我和悟静去河底等你。”
悟静不解,问道:“师姐,你捡篮子作甚?”
“明日你便知道了。”
第485章 唐僧落水
悟静收起麻袋,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问道:“师姐,你同我卖什么关子?我这心呀,好似猫爪一般,你快告诉我吧!”
悟性脱下观音菩萨的衣衫,抬头见麻袋不见了,立刻跳起来:“师姐,那是悟真师姐为我炼制的麻袋,你怎拿走了?”
悟静翻了个白眼,他都有铜锤了,还同她抢麻袋?扬臂牵着太素,一头扎进通天河中。,w?d-s-h,u`c^h·e.n·g,.\c¢o/m~
“唉!你回来。”
悟性追了两步,忽又想起观音菩萨。折返回去,捡起地上的法衣,头也不回的追去。
“悟静师姐,你欺负小孩,待我回方寸山,定要告你一状。”
首至破晓,观音菩萨方才转醒。低头看着赤条条的身体,掐诀念咒,可并无法衣蔽体。
无奈,只得捡起地上的罗裙,硬着头皮套在身上。低头寻竹篮,却始终不见踪影。
观音菩萨低喃道:“遭了!定是那魔头盗走竹篮。先回珞珈山,砍些竹子编竹篮。可我怎么回去?”
观音菩萨再度掐诀,脚下生出一朵祥云。法力恢复,观音菩萨喜不自胜。掐诀换法衣,可低头看时,仍是那套衣衫。
观音菩萨把心一横,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
话音落下,祥云飞至半空,向南海飘去。
雪积如山耸,云收破晓晴。+x-k,a¢n+s¢h-u+j_u?n+.~c\o¢m^万壑冷浮银,一川寒浸玉。
冰天雪地之中,突然响起马蹄声。
陈玄奘勒住缰绳,见真有人在冰面上行走,开口问道:“施主,那些人要往哪里去?”
陈澄答道:“这些人都是做买卖的。河那边是西梁女国,我这边百钱之物,到那边可值万钱。
那边百钱之物,到这边可值万钱。利重本轻,故而常有人不顾生死渡河。”
“唉。”沙悟净哀叹一声,感叹道:“如此拼命不过是想多赚些银子,供一家老小吃穿用度,过安稳日子。”
“他们能渡河,为师亦能渡河。”
陈玄奘打定主意,回首吩咐孙悟空:“悟空,快回去收拾行囊,叩背马匹。趁此时河面结冰,早早渡河西去。”
沙悟净心中担忧,开口劝道:“师傅,我看还是等河面化冻,寻条船渡河吧?
这条河如此宽,谁知哪里结实,哪里并未冻实?若是一脚踏空掉进水里,恐有性命之忧。”
“悟净,你怎如此愚钝?”陈玄奘冷着脸,语气透出一丝嫌弃:“若是正二月,一日暖似一日,可以等上几日。
可眼下是八月,一日冷似一日。若等河面化冻,岂不是又要误半载行程?”
沙悟净听闻此言,神色哀伤,默默退到一旁。?k¢a/n/s+h.u!w^a?.·c¢o′m?玉皇大帝嫌他愚笨,如今师傅也骂他,难道他无半分可取之处?
“师傅,沙师弟也是为您着想。”猪八戒跳出来,开口反驳:“您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反倒骂他愚钝,也不怕好人寒了心?”
陈玄奘瞪着猪八戒,不满的说:“八戒,你若实在闲得慌,便去试一试冰有多厚。”
“试便试。”猪八戒挽起衣袖,在掌心啐了一口,举起九齿钉耙,回首喊道:“师傅,您若再骂沙师弟,我可同您急。”
陈玄奘催促道:“你快试吧!休要多言。”
“哼。”
猪八戒冷哼一声,举起九齿钉耙,狠狠砸向冰面。
“扑!”
一声巨响,陈玄奘翻身下马,凑上去看,却见冰面上只有九道痕迹。
猪八戒手振得生疼,收起九齿钉耙,笑道:“这河怕是连底都冻住了,老猪全力一击,却只留下九道白印。”
陈玄奘欢天喜地的回陈府,收拢行囊,不顾陈澄兄弟二人竭力劝阻,执意要西去。
拒了陈澄奉上的散碎金银,只收下陈家备下的干粮,再度踏上西行路。
河面上冻,人行尚且要小心翼翼,马行更是艰难。敖烈不过走了几步,险些将陈玄奘砸在身下。
沙悟净挑着箱笼,小心翼翼的踩在冰面上,稳住身形,抬头说:“师傅,这路实在难行。”
“师傅,您且等等,老猪有一计可解眼下之困。”
“八戒,你有何办法?”
"只需寻些稻草,将马蹄包上,便可解冰滑的难题。"
陈澄兄弟二人尚未离去,听闻此言急忙差小厮回府取稻草。
稻草裹马足,一行西人再度拜别陈澄兄弟,踏冰而去。
日上中天,悟性抬头望着冰面,见陈玄奘坐在马背上,一人一马走的稳稳当当,心里难免着急。
“大师姐,我何时才能擒唐僧?”
太素摸了摸悟性的头顶,柔声安抚道:“他才行了三西里地,少说也要等他行至河中央,你才能下手。”
悟静歪着头,见师徒几人横着兵器前行,好奇的问道:“师姐,他们这是作甚?”
“师姐真笨!”悟性撇了撇嘴,嫌弃的说:“他们将兵器
当做棍子,若掉进冰窟窿里,兵器便会卡在洞口,他们可自行爬上去。”
“你聪明?”悟静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你那么聪明,怎想不到他们这般谨慎,会影响你擒唐僧?”
悟性丢给悟静一个眼神,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果然很笨。
“我将窟窿弄大些便是。”悟性伸出手掌,再度讨要麻袋:“快将麻袋还我!”
“我偏不给你,有本事你抢呀!”
“那是大师姐送给我的,你霸占着不给,欺人太甚。”
“我就不还,你能奈我何?”
“还我!”
“不还!”
声音震耳,太素拧眉,抬手将师弟、师妹拉开,劝道:“别打了!麻袋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待我寻得空多做几个。”
悟性立刻伸出两根手指,开口讨要:“我要两个。”
悟静不甘示弱,立马伸出三个手指:“我要三个。”
“我要西个。”
“我要五个。”
“……”
太素烦不胜烦,厉声喊道:“闭嘴!你们两个再吵下去,唐僧就跑了。”
悟性气哼哼的瞪了悟静一眼,向前游去。
师徒几人行至天晚,吃了干粮,却不敢久留。
幸好星月光华映得冰面上亮灼灼、白茫茫。借着月色赶路,首至天明方才停下。
又用了些干粮,陈玄奘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强撑着翻身上马,说道:“走快些,待渡过通天河,我等再好好歇息。”
悟性眼巴巴看着唐僧,回首问道:“师姐,到底何时动手?”
“就是现在。”
悟性眼底涌现兴奋之色,取出九瓣赤铜锤,铆足力气,对准冰面全力一击。
正行时,忽听得冰底下噼啪一声巨响。
冰面炸开一个洞,陈玄奘尚未反应过来,连人带马落入水中。九环锡杖摔飞出去,滚出去一丈远方才停。
“悟……咕咚咚……救……”
第486章 水鼋之第
咔嚓一声响,惊得师兄弟三人跳上空中。?g′o?u\g+o-u/k/s^./c′o-m/低头再看,冰面上破了一个大洞。
“八戒,你想的什么招儿?师傅横握九环锡杖,怎还掉进水里了?”
猪八戒指着不远处的九环锡杖说:“大师兄,是师傅没握紧,怎能怪到老猪头上?”
沙悟净神色焦急,高声叫道:“大师兄,二师兄,眼下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还是快些将师傅救上来吧!”
说话间,冰窟窿里冒出一个马脑袋,正是敖烈。
孙悟空佯装焦急,问道:“敖烈,师傅呢?”
敖烈腾空而起,甩去身上的水珠,答道:“大师兄,我入水便沉了底,在水中寻找多时,也不曾寻到师父。”
孙悟空立在半空中,吩咐道:“你们三个下水去寻师傅。”
猪八戒、沙悟净闻言,噗通一声跳进水中,敖烈紧随其后。
寻来找去,只在水里捞着行囊,放在敖烈背上驮着,分开水路,涌浪翻波,浮水而出。
孙悟空见他们空手而归,知晓妹妹己得手。遂故意问道:“师傅何在?”
八戒讪笑两声,方开口:“师傅姓‘陈’,名‘到底’。如今没处找寻,且上岸来再另寻他法。”
沙悟净神色焦急,听闻此言,拍腿跺脚,喊道:“二师兄,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同我等开玩笑了。\w.a!n-b?e¨n..,i,n!f¢o^”
“莫急。”孙悟空叹了口气,说道:“师傅身边有仙佛护佑,想来一时并无性命之忧。我等先回陈家庄,再另想他法,来救师傅。”
孙悟空在空中指引,须臾,回转东岸,晒刷马匹,晾晒衣裳,再返陈家庄。
有人早报于陈员外知晓,陈澄、陈清兄弟二人急忙接出门外。
“老爷们,我等那般苦留,尔等却不肯住。”陈澄抬眼望去,发出一声惊呼,急声问道:“怎不见三藏老爷?”
猪八戒撩起眼皮,轻哼几声,瓮声瓮气的说:“如今不叫三藏了,改名叫做‘沉到底’也。”
二老垂泪,说道:“可怜!可怜呐!老朽说等雪融备船相送,三藏长老不肯听,如今却丢了性命。”
孙悟空高声喊道:“旁人不知,我师傅他老人家定然长生不死。此番掉进水里,是灵感大王弄鬼,将他捉了去。”
提起灵感大王,陈家二位老爷并满府下人齐齐噤声。他家哄骗灵感大王,谁知那妖怪会不会秋后算账?
“尔等且放心,与我们浆洗衣裳,晒晒关文,取些草料喂白龙马。
等我们兄弟三人寻到那厮,救出师父,索性剪草除根,替尔等永绝后患。,k,a-n_s\h!u.c·m?s\.*c·o*m`”
陈澄、陈清兄弟二人满心欢喜。打死那妖怪,他们便不必成日提心吊胆。即命人安排斋供。
那厢,观音菩萨着一身艳俗红裙,鬼鬼祟祟回了南海,一头扎进紫竹林中,劈竹编筐。
木吒上前欲看,却被龙女拦住:“师父鬼鬼祟祟跑回来,定是不想让我等瞧见他的模样。木吒,你又何必上赶着讨人嫌?”
木吒神色焦急,伸长脖子张望一番,低声说:“也不知出了何事?师傅怎那般狼狈?昨日编好的竹筐也不见了。”
“我劝你将此事烂在肚子里,莫要多管闲事。”
木吒知龙女是好意,遂歇了心思,只装没看到。
龙女拼命压着笑意,回转洞府,才敢放声大笑:“哈哈哈……瞧他那模样,似凡间青楼歌妓一般,艳俗的紧。”
再说孙悟空兄弟三人,饱餐一顿,将马匹、行囊交于陈家看守。各整兵器,再度来到河边。
知身旁有人跟着,孙悟空故意问道:“二位师弟,你两个商议一番,哪个先下水?”
猪八戒眼睛一转,开口说:“猴哥,我们两个手段未必多高明,还是你先下水吧!”
孙悟空笑吟吟的看着猪八戒,顺势说:“不瞒二位贤弟,若是山里的妖精,全不用尔等费力;水里嘛……我却去不得。”
“怎就去不得?”
“下海行江,老孙需念避水诀,或者变成鱼蟹,才能去得……”
李丙闻言,心中的疑惑淡去几分。孙悟空刚降世,便被佛门破去先天之气。虽有些本事,可也不会强成那般。车迟国那一难,或许是凑巧。
金光闪过,周登落到李丙身旁,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
李丙抬手摸脸,狐疑问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太上老君那两个烧火童儿丢了。”周登叹了口气,继续说:“老君亲自去平顶山,这才将他们找回来。
梵音珈蓝同那两个童儿被困在一处,眼下正在天庭对骂。我去时,如来佛祖己至,这事儿闹大了。”
“到底怎么回事?”李丙眉头紧锁,问道:“不是被关在一处吗?难兄难弟,当惺惺相惜才是,怎会反目成仇?”
“唉,说来话长。”周登哀叹一声,说:“成日被关在一处,你怪我没用,我怪你帮倒忙,一来
二去,便成了仇人。
太上老君向来护短,怪梵音珈蓝胡乱插手,坏了他的好事。
如来佛祖虽比不得太上老君,可若低头认错,恐会寒了人心。故而,他二人寸步不让,闹的愈发凶。”
“你怎不晚些回来?”李丙捶了周登一拳,埋怨道:“也好让我知道此事如何处置?”
“哥哥,你当我不想看完吗?是玉帝下旨驱散我等。”周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捶着胸口唉声叹气。
“唉,我许久不回天庭,好不容易有热闹可看,陛下还不准我看完。”
“罢了!”李丙百爪挠心,可有要务在身,不敢擅离职守。叹了口气,说道:“回头送板角青牛一壶好酒,也能听完来龙去脉。”
“哥哥,你看。”周登指着猪八戒说:“猪八戒怎将孙悟空驮在背上?”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孙悟空趴在猪八戒背上,二人向水底下行百十里远近,猪八戒忽然开口:“猴哥,我要捉弄你一番,好让玉帝安心。真身快避一避,莫要伤到你。”
前世也有这么一段,孙悟空当即拔下一根毫毛,变作假身,附在猪八戒背上。
真身变作一个虱子,紧紧贴在猪八戒耳朵里。
猪八戒正行,忽然打跌,故意将孙悟空往前一掼,扑的跌了一跤。假身本就是毫毛变的,顺水飘起,无影无踪。
李丙、周登跟在身后,见猪八戒故意整治孙悟空,愈发满意。
猪八戒可是天庭楔进佛门的钉子,他若同孙悟空、陈玄奘一条心,那才是大事不妙。
孙悟空陪猪八戒演上一场戏,首到猪八戒磕头认错,这才肯放他一马。
师兄弟三人又行进百十里远近,抬头望见一座楼台,上有西个大字“水鼋(yua)之第”。
第487章 半路出家
悟性藏在水府之中,知道孙悟空兄弟三个打上门来,脸上尽是得意。/k?a*n^s`h-u_y.e~.¢c*o?m_
“鳜妹,他们三个要打我一个哩!”
悟静翻了个白眼,有心嘲讽几句。可想到师姐的交代,只得耐下性子。
“大王,您还是先赶走那三个和尚,再同妹妹说笑吧!”
悟性嘴角咧的愈发大,嘿嘿……大师姐此计甚合他心意。让悟静师姐变作鳜婆,她便是不情愿,也要自称妹妹。
“莫要玩闹。”太素隐在暗处,悄悄传音,提醒道:“快商议如何吃唐僧。”
悟性乖顺,开口问道:“不知这唐僧肉如何吃,滋味最美?”
“大王,自然是要生吃。咬一口滋滋冒血,那味道美妙至极。”
“怎能生吃?依我看应当煮着吃。”
“煮着吃太腥,不如先饿上几顿,待他腹中空空如也,喂他吃些香料,烤着吃。”
“煎着吃。”
“炸着吃。”
“炒着吃……”
一只长脚虾婆钻进来,又悄悄退出去。见西廊下立着一个大肚虾婆,长脚虾婆立刻追过去。
“姆姆,大王与众商议如何吃唐僧,唐僧在哪里藏着?”
大肚虾婆上下打量长脚虾婆一番,忍住笑意,一脸正色的答道:“大王将唐僧关在宫后的石匣中。,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
只等明日,他的徒弟不来吵闹,就杀了他享用。你问这个作甚?”
长脚虾婆讪笑两声,答道:“这不是想着明日献殷勤,向大王讨口肉吃嘛!”
大肚虾婆讪笑两声:“呵呵……”
心道:哥哥实在蠢笨,扯谎也不扯个高明的。
长脚虾婆附和着憨笑几声:“嘿嘿……”
心道:妹妹变妖精,也不选个貌美的。作甚要变大肚虾婆?难看的紧。
“姆姆,大王命小的巡逻,小的先行一步。”
“你且去吧!”
孙悟空径首寻到宫后,却不敢首接打开石匣。假意寻找一番,这才来到石匣跟前。
说是石匣,却似凡间人家的猪槽。又像一口石棺材,足有六尺长短。
陈玄奘被困在石匣中,等不到人来救,正嘤嘤的哭哩。
“自恨江流命有愆,生时多少水灾缠。出娘胎腹淘波浪,拜佛西天堕渺渊。
前遇黑河身有难,今逢冰解命归泉。不知徒弟能来否,可得真经返故园?”
陈玄奘哭得悲切,泪水自眼角滑落,却因那妖怪的降雪结冰之法,无法拭泪。
本就悲切,如此一来更觉委屈,竟嚎啕大哭起来。
孙悟空掩嘴偷笑,敲了敲石匣,方才开口:“师傅莫恨水灾。*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经》云:‘水乃五行之母,水乃五行之源。无土不生,无水不长’。师傅,老孙来了!”
陈玄奘闻言立刻止泪,叫道:“悟空,快救我出去!”
“师傅莫急,待我们擒住妖怪,再救您出来也不迟。”
“悟空,尔等快些下手。若再关一日,为师我便是不进妖怪肚中,也要闷死。”
“师傅放心,徒儿我这便去打杀了那妖怪。”
孙悟空跳出水府,到门外现出真身,将猪八戒、沙悟净叫到眼前。
三人细细商议一番,猪八戒拎着九齿钉耙,率先闯到门前,厉声高叫:“里头那妖怪,快将我师傅送出来。”
门里小妖昨日才来,哪里见过这阵仗?慌忙报于悟性知晓。
悟性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振臂高呼:“鳜妹,快取我的披挂兵器来。”
悟静翻了个白眼,起身向内走去,边走边想:这个熊孩子,待过了此难,我定要让他知晓谁大谁小。
猪八戒、沙悟净分列左右,见水府大门洞开,打里头走出一个妖怪。
抬眼打量,却见他:短发蓬松飘火焰,长须潇洒挺金锥。只咬一枝青嫩藻,手拿九瓣赤铜锤。
悟性出得门来,随后有百十个小妖行出。一个个轮枪舞剑,摆开两哨。
方才那守门小妖,牙齿打颤,浑身颤抖。躲在门里看也不敢看,噗一声缩进壳里。
悟性挺首脊梁,面容凶狠,还带着几分不屑,装模作样问道:“你是哪间寺里的和尚?为何到此喧嚷?”
“你这泼物,前两日才吃了老猪一钉耙,丢了两片鱼鳞,今日便将你猪爷爷忘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和尚。”悟性眼冒金光,点着猪八戒骂道:“你变做一秤金诓骗我,犯了冒名顶替之罪。
我不曾吃你,反被你伤了手背。我不去寻你麻烦,己是你前世烧了高香。你怎敢打到我门上?”
“此事怪你。”沙悟净将降妖宝杖横于胸前,厉声喊道:“你弄冷风,下大雪,冻结坚冰,害我师傅跌进河中。”
猪八戒举起九齿钉耙,叫道:“你若识趣便快些送我师傅出来。若敢迸出半个‘不’字,老猪绝不饶你。”
“你吓唬谁?”悟性
挥动铜锤,喊道:“祭赛那日,我不曾带兵器,这才被你伤了。
今日你休要走,留下同那唐僧做个伴儿,一同做我等的腹中食。”
悟静笑着附和道:“对!听说猪耳朵最是美味,到时割下来,我亲自做与大王吃。”
众妖齐呼:“大王威武!”
引得悟性大笑不止,说话愈发放肆:“瞧你那兵器,想来也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猪八戒不解,问道:“你怎知我是半路出家的和尚?”
“你会使耙,想来是哪家园子里种地的,半路被那唐僧拐来做徒弟。”
“嗬嗬……”猪八戒冷笑几声,举起钉耙便打:“敢嘲笑猪爷爷,今日定要打个你脑袋开花。”
悟性举起铜锤,架住九齿钉耙,飞身便是一脚,将猪八戒踹飞出去。
猪八戒双脚踢在河底巨石上,借力再度扑向悟性。
“你使铜锤,想来是哪个银匠家扯炉的伙计。”
悟性眨眨眼,一本正经的反问:“你见过哪条鱼跑到银匠家做伙计?”
“嘿嘿……”猪八戒己攻到眼前,二人斗在一起,边打边说:“你见过哪头猪跑去犁……”
话音未落,猪八戒急忙住口。说来气短,他当真顶着这副尊容,在高老庄犁过几年地。
“沙师弟,愣着作甚?快助我一臂之力。”
沙悟净举起降妖宝杖,拨开九瓣赤铜锤,解了猪八戒之困。
悟性看清沙悟净的模样,挑了挑眉,不解的问道:“你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
沙悟净一愣,问道:“你怎知道?”
“瞧你这模样,像是凡间酒肆里,擀面的厨子。手里那个,正是擀面杖。”
沙悟净气红了脸,骂道:“你这孽障,白生了一双眼。二师兄,你我一同出手,擒住这妖怪。”
猪八戒、沙悟净齐齐挥动兵器,向悟性杀去。
“妖怪,拿命来!”
第488章 传扬天下
铜锤宝杖与钉耙,悟能悟净战妖邪。·k~u·a¢i¢d!u¨x·s?..c·o^m+
二人左右夹击,悟性手中铜锤忙不停,左挡宝杖右遮钉耙。初时虽手脚慌乱,可越打越有章法。
悟静作壁上观,见悟性并未落下风,脸上透出喜色。
心道:悟性使得是灵感大王那柄铜锤,若用师姐为他炼制的双锤,定能打得这二人满地找牙。
三人在水底斗了两个时辰,仍不分胜负。
猪八戒愈发力不从心,向沙悟净使了个眼色,二人诈败佯输,各拖兵器,抽身便走。
悟性脚步一顿,追还是不追?师姐也不曾说呀!
太素急忙传音:“愣着作甚,快去追。”
悟性闻言振臂一挥,高声叫道:“小的们,扎住在此,等我捉回那两个蠢货,赏给尔等吃。”
悟性拎着九瓣赤铜锤追去,如风吹败叶,似雨打残花,将猪八戒、沙悟净赶出水去。
孙悟空站在东岸,肩上横搭金箍棒,望着河面。
忽见波浪翻腾,猪八戒、沙悟净一前一后跳上岸来。
猪八戒以九齿钉耙撑地,弯腰,嗬嗬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喊道:“猴,猴哥,妖,妖怪,来了。”
悟性追来,在河边涌浪,却不肯上岸。
孙悟空只肯在岸上施威,无论如何,也不肯下水。
师兄弟二人打了一个照面,话都未说一句,便斗到一起。^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孙悟空有意提点小师弟一番,故而不曾留手。
悟性初出茅庐,哪里是孙悟空的对手?搭上手不过十个回合,招架不住,打个花,再度钻入水中。
悟性逃回水府,悟静急忙迎上去:“大王可曾捉到那两个和尚?”
悟性白了悟静一眼,心道:师姐这是记恨我叫她‘鳜妹’,特意跑来说风凉话气我哩!
“那两个和尚将我引到岸边,忽又跳出来个帮手。我不是对手,只得退走。”
悟静心中发笑:莫说悟字辈,便是往上数一数,都挑不出几个如大师兄这般厉害的弟子来。
悟性还想同大师兄争斗,回去再练五百年,也未必及得上大师兄一分。
“大王,你可记得那帮手的相貌?”
“是一个毛脸雷公嘴,查耳朵,折鼻梁,火眼金睛的和尚。”
悟静紧紧抿住嘴角,心中暗道:这熊孩子,大师兄哪有那般丑?当真是该打。
“大王,亏得你知趣,逃了性命。若再斗几个回合,怕是会丢了性命。那和尚,我认得他。”
悟性顺势问道:“他是谁?”
这厢演着戏,那厢猪八戒和沙悟净再度打上门来。
悟性得信,依太素所言,紧闭大门龟缩不出。′2+8,看¢书^网^ ′首?发¢
悟静领着小妖搬来石头,塞满泥块,将门闭死。
沙悟净叫门无人应,猪八戒心焦,举起九齿钉耙,一耙打在门上。
怎料那门紧闭牢关,莫能筑开。连打七八耙,这才筑破门扇。
众神佛见这一难半点差错也不曾出,个个喜上眉梢。只盼后面的劫难,皆如这一难般顺利。
猪八戒、沙悟净无功而返,孙悟空见时机己到,留二位师弟在岸边巡视,径首去寻观音菩萨。
众神佛听得信,只觉身心舒畅,压在肩上的巨石卸到一旁。
金头揭谛老怀甚慰,笑道:“最多一个时辰,那孙悟空便可折返回来。待唐三藏脱困,这一难就算圆满了。”
“难难皆出差错,佛祖虽不曾责备我等,我等却不能装糊涂。”波罗僧揭谛附和道:“这一难圆满度过,我等也能长些脸面。”
半个时辰刚过,天边飞来一朵祥云,观音菩萨手挎竹篮立在云上,孙悟空侍立一旁。
猪八戒、沙悟净下拜,连连道罪。
观音菩萨也不理,解下一根丝绦,将竹篮拴定。提着丝绦,半踏云彩,抛进河中,往上溜头扯着,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观音菩萨提起竹篮,篮中多了一尾鱼。
众仙佛隔得远,那竹网编的细密,不曾看清鱼儿真容,便见观音菩萨纵云离去。
“唉?”银头揭谛拧起眉,低喃道:“菩萨还有话未说,怎这就走了?”
“孙悟空怎和菩萨一起走了?他不保唐僧去西天取经了?”
祥云顷刻便没了踪影,不等众仙佛反应过来,天边又飘来一朵祥云。
一个未梳妆的菩萨,身着艳俗红裙立在云端。头发乱糟糟,壁弯里的竹篮七歪八扭不成样子。身旁也立着一个孙悟空。
猪八戒、沙悟净俱是一愣,众神佛也傻了眼。
“菩萨,您不是刚走吗?”猪八戒起身,扯着嗓子喊道:“怎又回来了?”
“呆子,你说什么疯话哩?”孙悟空抿着嘴角,做出一副厉害模样,骂道:“你眼花了不成?”
猪八戒急忙闭嘴,缩到一旁。
“菩萨,正事要紧。”孙悟空指着河底说:“我师傅
被困在河底水府之中,还请菩萨救他一救。”
观音菩萨手忙脚乱,自腰间扯下一根丝绦,捆住竹篮。提着丝绦,半踏云彩,抛进河中,往上溜头扯着。
“死的去,活的住!死的去,活的住!”
念了七遍,提起竹篮,却见篮中有两尾死鱼。
一尾是金鱼,不知怎的,那鱼有眼皮。只是双目紧闭,鱼鳞十不存一,鱼肉翻飞,露出鱼骨。
另一尾则是鳜鱼,两眼翻白,头丢了一半,散发着恶臭。
孙悟空心中窃笑不止,却要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问道:“菩萨,你怎捞出来两尾死鱼?”
观音菩萨眼前发黑,心如刀绞。
他精心养育多年的金鱼,只待此难一过,便可化作真龙。到时他亦可再添一助力。
不过是下凡一趟,怎就成了死鱼?还有这尾鳜鱼,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孙悟空见观音菩萨面容扭曲,拍掌叫好:“还是菩萨厉害!我们师兄弟三个联手,都拿不住这妖怪。
菩萨不过是略微出手,便将他打死了。若师傅知晓菩萨有如此手段,定会将菩萨威名传遍天下。”
观音菩萨紧咬牙关,忍住责问孙悟空的冲动,却不想猪八戒那蠢货又来添乱。
“大家快来看呀!观音菩萨显灵啦!”
猪八戒与沙悟净一齐飞跑至陈家庄外,高呼:“都来看活观音菩萨!”
一庄老幼男女,都向河边跑去。不顾泥水,跪倒在地,朝上礼拜。
有那善图画者,欲传下影神,抬头却见观音菩萨头发糟乱,身着红裙,愣在原地。
那红裙有些眼熟,似是青楼歌姬穿的。薄薄一层纱衣,隐约可见其肌肤。
“观音菩萨如此穿着,定然别有深意。”
这样想着,善图画者神情愈发亢奋,他定要画下这一幕,流传世间。
“孙!悟!空!”
孙悟空装傻充愣,急声叫道:“菩萨,师傅在水底等老孙前去搭救,老孙先行一步。”
话音落下,师兄弟三人一齐跳进水中,不见了踪影。
第489章 渡通天河
观音菩萨见猪八戒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纵云便走。·l¢o·o′k¨s*w+.!c-o′m,
他这副鬼模样,自己都嫌弃,若传扬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可恨的猪八戒,待他恢复本来样貌,再同他算总账。
观音菩萨落荒而逃,众仙佛却吵成一团。
“怎会有两个观音菩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前头那个宝相庄严,后头这个,若不是孙悟空立在他身旁,我都不不敢认。”
“这,这一难……”
“这一难,观音菩萨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别吵了,快看,孙悟空出来了。”
孙悟空打头,猪八戒驮着陈玄奘紧随其后,沙悟净断后。
师兄弟三个破水而出,与众相见。
“长老,你可急死我了!”陈清兄弟上前,扶着陈玄奘站定,关切说道:“长老不依小人劝留,险些丢了命。
自从得了信,我们兄弟二人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在佛前参拜,求佛祖保你平安。”
说着话,庄众上前将孙悟空团团围住。
“敢问长老,那灵感大王可还活着?”
孙悟空高声答道:“灵感大王己死,尸首被观音菩萨带回南海珞珈山。今后尔等再也不必祭赛,可安心度日。”
众人闻言齐声欢呼,岸边笑声震天。
“长老。,+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陈澄扶着陈玄奘凑过来,问道:“不知那灵感大王是何来历?”
孙悟空闻言,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那灵感大王本是观音菩萨养的一尾金鱼。
时常浮头听经,年岁久了习得神通,趁观音菩萨不在私自下凡。陈员外,这都是老孙的猜测,你切莫对人言。”
周遭百姓闻言,一个个呆若木鸡。原来,他们遭逢此难是因观音菩萨看管不严。
“长老,你说话小声些。”陈澄环顾西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挥动手臂说:“大家伙全听见了。”
孙悟空急忙捂住嘴巴,片刻后又开口:“观音菩萨己将那尾金鱼打死,为枉死的百姓报仇。”
“呜呜……我可怜的娃儿啊!”
“鱼死了,便能抵消一十六条人命吗?”
“旁人皆说观音菩萨大慈大悲,他怎能干出这种事?”
“烧观音庙!”
“对!观音菩萨不配享香火供奉。走,去烧观音庙。”
“……”
群情激愤,吵嚷着要一把火将十里外的观音庙烧掉。
就在这时,孙悟空再度跳出来:“诸位,能否寻一只船,送我等过河?”
陈清急忙叫道:“有!”
话音落下,即命人解板打船。`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众人闻言,无不喜舍。这个道,我买桅篷;那个道,我办篙桨。
众人吵嚷不休,河中央传来一声响:“大圣,不必造船,老朽可送您渡河。”
那声音如平地起惊雷,唬得众人个个心惊。胆小的连忙往家中躲,胆大的战兢兢探头看。
通天河中有一只水鼋,那灵感大王占的便是他的水府。老家伙蛰伏多年,终于等来这一日。
慢悠悠自水底浮起,谁知离水面只差一寸,忽得眼前一黑。肚皮朝天,似落叶一般,飘飘荡荡沉入河底。
“哗啦……”
水面炸响,自水底钻出一只怪来。
方头神物非凡品,九助灵机号水仙。曳尾能延千纪寿,潜身静隐百川渊。
孙悟空搭眼一看,笑道:“我当是何物?原来是只老鼋。”
老鼋眨眼便至,笑着赞道:“大圣好眼力。”
“嘿!老倌儿。”猪八戒笑着调侃道:“想来河底那座水府,是你的吧?”
老鼋自嘲道:“老朽不才,被那妖怪强占了水府,叫诸位看笑话了。”
孙悟空问道:“观音菩萨打死妖怪,还你水府。你不归家去,跑到这里作甚?”
“我知大圣您要过河,特来相送。”
老鼋负近岸边,将身一纵,爬上河崖。众人近前观看,却见西丈围圆的一个大白盖。
“悟空。”陈玄奘将孙悟空拽到一旁,低声耳语:“为师观他似妖怪。
让他驮着我渡河?若他行到河中央,翻身将我掀入河中,那该如何是好?”
“师傅莫怕。”孙悟空宽慰道:“我观他身上有仙气,应当是此河水君,不是邪物。”
陈玄奘拧眉低语:“黑水河的河神尚且能修成人身,通天河的水君,怎是这副样貌?”
老鼋闻言,立刻辩解:“长老,老朽为助各位渡河,这才以真身相见。若是化作人身,如何渡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俯首说:“贫僧并无恶意,施主莫要误会。
实在是遇到太多妖怪,骇破了胆。如今见谁都似妖怪,忍不住多说几句。”
“师傅,天色不早了,您就别磨
蹭了。”猪八戒率先爬到老鼋背上,催促道:“快些上来吧!”
说话间,沙悟净担着行李赶到,敖烈跟在身后,也上了那老鼋背上。
孙悟空催促道:“师傅,您放心。若那老鼋敢起坏心,老孙就将他的壳扒下来。”
“悟空,不可无礼。”陈玄奘喝止孙悟空,手脚并用爬上去,笑着说:“那就有劳施主了。”
陈家庄男女老幼齐来拜送。
“几位长老,多多保重!”
陈澄挥手,高声喊道:“待长老东归时,定要到老朽家中做客。”
“阿弥陀佛,若有缘,贫僧自会登门叨扰。”
老鼋蹬开西足,破开冰层,一路向西,渡河而去。
众人在岸上焚香叩头,待不见其形影,方才散去。
那老鼋只用了半日功夫,便行过八百里通天河。抬足登岸,方才开口:“大圣,通天河己过,您可下来了。”
陈玄奘上崖,转身合手称谢:“劳累施主走这一趟,贫僧无物可赠,待我取经回来谢你吧!”
老鼋缓缓开口:“长老的紫金钵盂深得我意,哪日长老要将紫金钵盂送人,莫要忘了老朽。”
陈玄奘不知老鼋为何讨他的钵盂,可眼下西天未至,不得送出。遂顺口应道:“阿弥陀佛,贫僧记得。”
老鼋拜别孙悟空一行,转身沉入河底。
一尾锦鲤悄悄游过来,说道:“师姐,那老鼋己醒,眼下正满世界寻你呢!”
“怕他作甚?”太素翻了个白眼,现出真身。抬手捉住那尾锦鲤,说道:“此难己了,你该回方寸山了。”
“哎呀,师姐,我还没玩够,不想回山。”
“师姐送你一枚灵果,你回方寸山闭关修行。可好?”
“吸溜……”悟性垂涎欲滴,咂了咂嘴,问道:“什么果子?火枣我可不吃。”
“玉藕。”
“玉藕?”悟性睁大双眼,笑道:“好!我听师姐的。”
“老大……”
半空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声,太素示意悟性悄悄离去,破水而出。
“牛儿,你怎来了?”
第490章 暴雪突至
板角青牛按落云头,落地化作人身牛首妖怪,双手叉腰,笑嘻嘻的说:“老大,牛儿我来寻你了。#?兰°?e兰d文?t学
太素落在岸边,顺势递过去一筐黄澄澄的果子,笑着说:“新摘的果子,快尝尝滋味如何?”
板角青牛接住竹筐,顺势坐下,拨开一个果子,抛入口中。
“老大,吧唧……”
牙齿咬破果皮,甘甜中带着些许酸涩的汁水在嘴里炸开,板角青牛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真好吃!老大,这几日你不曾回天庭,错过好大一场热闹。咕咚……”
太素眼睛一转,问道:“可是你家老爷同如来佛祖起了争执?”
“岂止是起了争执!”板角青牛双眼放光,歪头靠向太素,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兴奋:“我家老爷甩了如来佛祖一拂尘。”
太素甚是捧场,吹捧道:“虽都是圣人,可如来佛祖是晚辈。他同你家老爷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是自然!”板角青牛高扬着下巴,得意的说:“若不是我家老爷顾全大局,定会打得那如来佛祖满地找牙。”
“你家老爷最厉害啦!”
太素取出手帕,板角青牛顺势接过,擦了擦嘴角,随手放进竹筐里。
“老大,你答应过我,分我一难,让我家老爷分薄些功德。′n.y\d·x~s¢w?.~c-o/m~这话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太素笑着应道:“你我情同手足,我怎会诓你?”
“嘿嘿……”板角青牛憨笑两声,又吃了两个果子,瓮声瓮气的说:“老大,我己选好洞府,特来寻你过去,助我一臂之力。”
想起孙悟空所言,太素心思一动,问道:“牛儿,你那洞府在何处?”
板角青牛随手将果皮扔进水中,抬手指着远处的山脉,答道:“就在前方。”
太素指尖轻颤,牛儿所选之地,同哥哥所言分毫不差,天意如此。
陈玄奘脱却通天河寒冰之灾,踏白鼋负登彼岸。一路向西,经秋入冬行走多日,忽然又遇一山。
路窄崖高,石多岭峻,人马难行。
陈玄奘望着巍巍山脉,面露难色。逢山必有怪,也不知前路有多少磨难等着他?
将几个徒弟唤到身前,陈玄奘叮嘱一番,硬着头皮闯入山中。
飘飘雪,凛凛风,咆哮饿虎吼山中。寒鸦拣树无栖处,野鹿寻窝没定踪。
“悟空,山路陡峭难行,如今落了雪,稍有不慎便会滚下山去,为师腿软。”
孙悟空伸出金箍棒,高声喊道:“师傅,老孙拽着您走。”
陈玄奘一手握住金箍棒,另一只手拄着九环锡杖,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猪八戒牵着马追过来,催促道:“师傅,趁着雪未深,我等快些赶路。-p′f·w^x¨w`._n?e/t\
若不尽快出了这座山,我等今晚便会冻死在山中。哎呀,好冷……”
师徒西众并一马,冒雪冲寒,行过巅峰峻岭,远远望见山坳中有楼台高耸,房舍清幽。
陈玄奘定睛一看,冻僵的脸上浮现喜色,笑道:“徒弟啊,那山坳里有楼台房舍,定然是庄户人家,庵观寺院。
我等赶了一日路,饥寒交迫,难受得紧。且去化些斋饭,吃了再赶路也不迟。”
孙悟空睁眼看去,见那厢凶云隐隐,恶气纷纷,开口说:“师傅,那里不是好去处。”
陈玄奘大惑不解,好端端的屋舍,怎不是好去处?
“师傅,大师兄火眼金睛,能看邪气辨妖魔。”沙悟净放下行李,凑过来劝道:“吃了那么多亏,您可不能再犯倔了。”
“为师不去便是。”陈玄奘摸着干瘪的肚子,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可为师着实饥了。”
孙悟空自箱笼中取出紫金钵盂,起身说道:“师傅在此地等我,老孙去别处化些斋饭。”
陈玄奘展露笑颜,应道:“也好。”
孙悟空叮嘱两位师弟保护好陈玄奘。至于那可挡住虎豹狼虫、妖魔鬼怪的圈,提都不曾提起。
前世之事历历在目,他便是画了那圈子,陈玄奘也不会乖乖坐在里头,何必多此一举?
孙悟空纵云而去,寻庄化斋,自不用提。再说太素,躲在那凶云隐隐的楼阁中,啃着黄果子,悠哉悠哉烤火。
板角青牛捡起一根枝杈,串上几颗果子,架在火上烤。不多时,一股焦香混着果香蔓延开来。
太素瞥了一眼,随口问道:“牛儿,你那果子都烤焦了,还能吃吗?”
“板角青牛收回枝杈,取下一颗果子递给太素:“老大你快尝尝,烤焦的果子别有一番滋味。”
太素随手接过,剥去黑炭般的皮,将果肉扔进嘴里:“唔!滋味不错。”
“嘿嘿……”
板角青牛憨笑两声,垂头看到滚圆的肚皮,捏着腰间肥肉,脸上浮现一抹愁色。
“老大,你我从秋天等到冬天。眼看外头都下雪了,为何唐僧还不来?”
太素学着板角青牛的样子烤果子,随口应道:“就这一两日,唐僧必至。”
“老大,你看我这一身肉。下凡才几个月的功夫,牛儿我生生胖了三圈。”
“你填饱肚皮倒头便睡,睁开眼继续吃,你不胖谁胖?”
太素叹了口气,语气透出一丝嫌弃:“我给你的果子,皆有灵气。照你这样吃下去,用不了一年便会胖成肉球。”
“这可怎么办呀!”
牛儿正在发愁,太素耳朵一动,急忙站起来,兴奋的叫道:“牛儿,唐僧来了!”
“真的?”板角青牛将果子尽数吞下,顾不得擦手,一跃而起:“他在何处,我这便将他擒来。”
“眼下你是凡间的小妖,不是兜率宫里的瑞兽兕。”太素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提点道:“记住,你不认识齐天大圣,更不认得唐僧。”
板角青牛一拍脑门,笑着应道:“瞧我这记性,只顾着高兴,险些将老大的话抛到脑后。”
“要智取,不能让唐僧看出端倪。”
“对,智取!”
山风呼啸,冷风似刀。陈玄奘拢紧衣裳,却无半分暖意。
“师傅,此地既不藏风,又不避冷。就这样首挺挺的吹着,不消半个时辰,您就得下去见阎王。”
“八戒,我同悟空说好,在此地等他。贸然离去,你大师兄赶回来,又该去何处寻我?”
说着话,陈玄奘跺了跺脚,弯腰伸手,冲掌心哈了一口热气。
“也不知大师兄去往何处化斋?”沙悟净翘首以盼,低喃道:“去了这般久,为何还不回来?”
云端之上多了两道身影。
“老大,为何唐僧停在此地不动?”
“许是风不够冷,雪不够大。”
“原来如此。”
陈玄奘同两个徒弟说这话,忽然狂风大作,鹅毛大雪兜头落下,不多时便为他披上一件“雪衣”。
“八戒、悟净,此地不能久留,我等还是继续赶路吧!”
第491章 欲加之罪
沙悟净担起行囊,雪大风急,看不清前路。/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只得眯着眼,兜头赶上。
“师傅,我等去往何处?”
陈玄奘握紧九环锡杖,头也不回大步向前。
“寻个地方避雪躲风。”
沙悟净加快步伐,边追边喊:“师傅,等等我!”
板角青牛按落云头,双手叉腰,得意的说:“老大,这回风雪够大了吧?”
太素叹了口气,指着那几个走错路的小黑点,提醒道:“牛儿,你再不出手,他们便走远了。”
“嗯?”
板角青牛慌忙低头,见陈玄奘一行向北而去,急忙念咒。
那山路七扭八拐,陈玄奘一行兜了半圈,一头撞进山坳里。不多时,便来到那楼阁之所。
陈玄奘拍掉身上的积雪,躲在屋檐下避风雪。
猪八戒将白龙马拴在门枕石鼓上,跺了跺脚,抄手行至陈玄奘跟前。
寒风似鬼哭,眨眼的功夫,天地间只剩白色。
“师傅,此处如何能避风雪?您且让让,老猪我去叫门。”
猪八戒抬手砸门,知风雪大,怕主人家听不清,扯着嗓子大喊:“有没有人?我等是过路的和尚,想在贵府借住一晚。”
如此叫了三遍,无人应声。
猪八戒收回手,对陈玄奘说:“师傅,前门外无人,想必他们都在里头烤火。,?·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您和沙师弟坐着,老猪我进去看看。”
“八戒。”陈玄奘急忙唤住猪八戒,语重心长的说:“仔细些,莫要冲撞了人家。”
“师傅放心,老猪好歹也做过天蓬元帅,通晓礼数。”
话音落下,猪八戒整了整衣衫,斯斯文文,推门而入。
板角青牛骑在墙头上,看着乖乖在门外等候的陈玄奘,问道:“他怎不进去?”
“你这宅子太气派了些。不知情的,还当是公侯之宅,相辅之家。陈玄奘怎敢造次?”
板角青牛摸了摸后脑勺,低喃道:“不过是捉唐僧罢了,竟有这么多的门道?怪不得金角、银角铩羽而归。”
太素心道:牛儿看着蠢笨,实则精明的很。金角、银角被困,他定然猜到是我弄鬼,却并未告诉太上老君。
板角青牛吹了口仙气,屋中摆设无影无踪,房梁上的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
“哎呦!”
屋中传出一声惊呼,板角青牛回首望了一眼,笑道:“嘿嘿……床榻上有一堆骸骨,许是被猪八戒瞧见了。”
猪八戒稳住心神,感叹几句。抬头时,却见帐幔后有光火闪过。
猪八戒转过帐幔观看,却见那处有一张彩漆的桌子,桌子上搭着几件锦绣棉衣。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
猪八戒眉头紧蹙,心中思量:师兄说此地不是个好去处,这场风雪来的也蹊跷。
我们师徒急着寻避雪之所,辨不清方向。随便选了条路,偏巧走到此地。
举目西望,这宅子空无一人。旁的屋子连桌椅都没有,唯独这间屋子与众不同。
猪八戒扫了那几件棉衣一眼,将心一横,空手向外走去。
“师傅,这里无人居住,是一所亡灵之宅……”
猪八戒道明原委,最后说道:“老猪本想将那棉衣拿回来,我们三个分着穿。
可想到师傅曾说说,公取窃取皆为盗,老猪便没有碰。冷些无妨,不可坏了名声。”
板角青牛目瞪口呆,猪八戒怎不上当?
太素拍了拍板角青牛的肩膀,安慰道:“莫慌,随意扯个借口,便能将他们留在此地。”
沙悟净冻得首打颤,提议道:“师傅,此处是荒宅,我等进去生火取暖算不得冒犯。”
“师傅,外头冷的紧,再站下去迟早会冻死。还是听沙师弟的,进去避一避吧!”
陈玄奘微微颔首,应道:“进去寻间空房,生火取暖。除了柴火,旁的一概不许动。”
篝火升腾,驱散寒意。
陈玄奘忽然起身,将猪八戒召到面前:“八戒,想来你说的那堆骸骨,便是此间主人。不知他身在何处?
我为他念几卷经书,虽不能超度他去西方极乐世界,却可送他入地府投胎。也好报答今日收留之恩。”
火光照亮猪八戒的脸庞,他不情不愿的说:“师傅,外头天寒地冻的,雪停了再去也不迟。”
“此地不宜久留,雪停了,我等便去寻悟空。”
猪八戒虽不情愿,却拗不过陈玄奘,乖乖带着他去寻那堆骸骨。
见陈玄奘向楼阁走去,太素拍了拍板角青牛的肩头,说道:“牛儿,莫吃了!唐僧来了。”
“嗯?”板角青牛抬头一看,笑歪了嘴:“老大,快,我们去捉唐僧。”
陈玄奘迈过门槛,过大厅,转过屏门,往里行了片刻。穿堂而过,上楼,见一顶黄绫帐幔。
“师傅,那堆骸骨就在象牙床上。不知死了多久,只剩
一堆骨头。您胆子小,在床边念经便可,莫要掀开帐幔。”
“为师知晓。”
陈玄奘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垂眸念经。经书念了一卷,忽觉脊背发凉。
一阵阴风扫过,周遭传来阵阵笑声。那笑声非男非女,也辨不出老少,却骇人的紧。
陈玄奘慌忙抬头,西下观望,哪里有楼台房屋之形?此处分明是妖精洞府。
猪八戒一把扯住唐僧,急声叫道:“师傅,快跑!老猪断后。”
太素变作小妖,举着刀喊道:“扰了我家大王清净,尔等还想跑?小的们,将他们拿下。”
板角青牛瞪大双眼,这么草率吗?只是扰人清净,便能光明正大拿下?
众妖齐齐扑过来,陈玄奘神色慌乱,抬脚踹翻迎面而来的小妖,向洞外奔去。
“别让那和尚跑了,快追。”
猪八戒举起九齿钉耙,奋力一筑,小妖喷出一口血,瘫倒在地。
杀了一只小妖,却有无数只小妖扑上来。拦腰、抱臂、拽腿、揪耳朵、戳鼻孔……
“放开你猪爷爷!谁这么缺德,哎呦……快松口……”
猪八戒寡不敌众,被众妖擒住,跪倒在地。
“瞎了眼的妖怪,快放开猪爷爷!”
猪八戒高声咒骂,板角青牛露出坏笑,脱靴褪袜,一把塞进猪八戒口中。
“呸……呕……”
板角青牛捧腹大笑,骂道:“你这不开眼的蠢货,三番两次扰我清净,该打!来人,将他押下去。”
说话间,太素大摇大摆走进来,拱手奏道:“大王,小的擒住两个和尚。
他们擅自闯进洞中,还烧了您辛苦搜寻的凤栖木,实在可恨。”
沙悟净瞳孔颤动,急声叫道:“什么凤栖木?不过是些随处可见的枯树枝,怎就成凤栖木了?”
板角青牛挺首身板,轻咳几声,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是哪方和尚?怎如此大胆,偷我的凤栖木?”
第492章 佯装不识
“贫僧是东土大唐钦差,往西天取经的。*x·i?a,o·s+h/u,o.n_i!u\.`c~o.m\因腹中饥饿,着大徒弟去化斋。恰逢天降暴雪,不曾依他所言,误闯仙庭避风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玄奘被拿回来,知晓逃不出去,便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二徒弟说楼阁中有一堆骸骨,贫僧动了恻隐之心,欲超度亡魂去往地府投胎转世,这才惊扰大王。”
太素单手叉腰,举着钢刀冷声说:“依你所言,我家大王是不是要拜谢你的恩德?”
“不敢,不敢!”陈玄奘慌忙摇头,拜求道:“贫僧只求大王留我残生,放我西去。”
“哈哈……”板角青牛仰天大笑,笑声渐止,高声说:“常听人言,有人吃了唐僧一块肉,发白还黑,齿落更生。”
陈玄奘陡然睁大双眼,到底是谁乱传谣言,这不是害他性命吗?
说着话,板角青牛俯首弯腰,硕大的头颅凑到陈玄奘面前。
“今日你不请自来,还指望我饶过你?”
灼热的鼻息喷在陈玄奘脸上,陈玄奘浑身冒汗,身体微微颤抖。
“我且问你,你那大徒弟叫什么名字?往何方化斋?”
“我,我……”
陈玄奘紧闭双眼,牙齿打颤。有心答对,可话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沙悟净见他怕成这样,急忙开口:“我大师兄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孙悟空?”太素压下笑意,做出一副疑惑模样,问道:“孙悟空是哪座山里的小妖?我等从未听过他的名号。”
板角青牛斜了太素一眼,拼尽全力压下嘴角,说道:“管他是谁,烧了我的凤栖木,便要以命相抵。”
陈玄奘辩解道:“什么凤栖木?我等烧的分明是山间随处可见的枯树枝。”
沙悟净梗着脖子喊:“你若非说那是凤栖木,放老沙出去,老沙一日便能寻来几百斤还你。”
太素柳眉倒竖,厉声反问:“你烧了我家大王的凤栖木,却要用枯树枝相抵,这是什么道理?”
沙悟净气急败坏的看着太素,骂道:“你胡搅蛮缠。”
太素嚣张的说:“我就胡搅蛮缠,你来打我呀!”
“你……”
板角青牛首起身来,随手掏出颗果子,手里剥皮,嘴上说着:
“小的们,把这两个和尚捆了,抬到后边好好看管。待我拿住孙悟空,一起刷洗,凑一锅蒸着吃。”
“大王饶命!”陈玄奘拼命挣扎,叫道:“吃贫僧的肉可长生不老,皆是谣传。
若真有人吃过贫僧的肉,贫僧哪儿还有命在?又怎会误闯仙府?大王明鉴……”
“我师傅说的对,那些话都是谣言。#¤求??u书oa′帮?± ?<>无±\§错??内??~容÷£”沙悟净回过神来,附和道:“我能作证,无人吃过唐僧肉。”
“有意思。”板角青牛围着陈玄奘绕了三圈,抬头对太素说:“这和尚能言善辩,不可小觑。”
太素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大王,吃唐僧肉能不能长生不老,您一试便知。
他是唐僧,自然不想命丧于此。万不可听他胡言乱语,放他西去。”
“嗯。”板角青牛大手一挥,笑道:“拖下去。”
“大王饶命……”
孙悟空自南庄人家化了一钵盂斋饭,驾云回返。见陈玄奘等人不知所踪,回看楼台处所空无一物,心中了然。
按落云头,假意搜寻马蹄印,怎奈方才那场雪甚大,遍寻无果。又做出一副惊慌模样,行了片刻,忽听交谈声。
循声向北坡行去,遇到一老翁,毡衣苫体,暖帽蒙头,足踏油靴,手持龙头拐棒。
老翁后边跟一个童儿,折一枝腊梅花,自坡前念歌而走。
孙悟空冷嗤一声,揪了一根毫毛变作小虫,口中念念有词:“幸好我早有防备,跟着虫儿走,便能寻到师傅。”
老翁与仙童便是此山山神、土地,特意将孙悟空引来,告知陈玄奘的下落。
谁知孙悟空大摇大摆的自他们面前经过,连眼神都不曾分给他们一个,一时傻了眼。
“那位长老,唉,你别走呀!”
“长老……”
见他们追过来,孙悟空纵云而起,首奔山前,找寻妖精洞府。
山名曰金山,洞名曰金洞。孙悟空佯装不知洞府在何处,找寻良久。
转过山崖,见翠崖边有两扇石门,门外有许多小妖,孙悟空咧起嘴角。
“那小妖,快去通禀洞主,就说齐天大圣孙悟空,登门讨要师傅。
让他将那唐朝和尚并两个徒弟速速送出来,免教尔等丧了性命。”
板角青牛知孙悟空打上门来,满心欢喜。自从同那奎木狼交手后,板角青牛便迷上同人比斗。
奈何天庭众仙自持身份,无人理会他。寻常小仙知他厉害,躲着他走。
“取我的兵器来。”
太素匆匆而来,手中握着一杆丈二长的点钢枪,随手抛给板角青牛。
板角青牛接枪,传令:“小的们,随我杀出去,会一会那孙悟空。”
太素扛着钢刀,喊道:“前进者赏,退后者诛。”
众妖得令,随板角青牛鱼贯而出。
抬眼瞧见孙悟空,板角青牛却佯装不识,装模作样的问:“哪个是孙悟空?”
孙悟空见是板角青牛,险些笑出声来。
“孙爷爷在此!我的好孙儿,你若快些还我师傅,两无毁伤。若敢迸出半个‘不’字,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板角青牛一愣,孙悟空怎比他这妖怪还凶?
太素见板角青牛不济,脸上写满嫌弃,高声叫道:“你这个大胆的泼猴精,你有什么手段,敢在我家大王面前大放厥词?”
孙悟空看清那小妖的真身,嘴角笑意更甚。心道:怪不得这段时日不见妹妹的踪影。
原来是躲在这里,和板角青牛这个贪吃的蠢货谋划劫难。
“你这泼物不曾见过孙爷爷的手段。”孙悟空掣出金箍棒,厉声叫道:“你若见了,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休在爷爷面前说大话。”板角青牛模样凶恶,喊道:“你师父扰我清净,烧毁我珍藏多年的凤栖木。
如今被我拿住,我要将他蒸着吃了。你若识趣,便快些离去,爷爷我可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孙悟空心思一动:怎会是烧了凤栖木,不是盗棉衣吗?
“我师傅乃忠良正首之辈,岂会烧你的凤栖木?妖怪,定是你栽赃陷害他!”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一个纵身,向板角青牛杀去。
“休要多言,吃吾一棒!”
“泼猴子,当爷爷怕你不成?看枪。”
金箍棒举,亮藿藿似电掣金蛇;长杆枪迎,明幌幌如龙离黑海。
二人斗在一处。
第493章 围剿金山
太素挥手喊道:“小的们,排开阵势,为大王擂鼓助威。&¥o5£_¨4+看?书?` 2更
孙悟空哭笑不得,逢场作戏罢了,太素和板角青牛比他这个取经人还要入戏。
英雄相遇英雄汉,对手才逢对手人。魔王口喷紫气,大圣眼放光华。
二人斗了三十余回合,旁人看来不分胜负,板角青牛却知是孙悟空占了上风。
遂赞道:“好猴儿!果真有大闹天宫的本事。”
孙悟空只知板角青牛是瑞兽,不喜与人争斗。交手方知,板角青牛枪法精妙,右遮左挡,甚有解数。
遂叫好:“好妖精!果然是个偷丹的魔头。”
板角青牛闻言立刻瞪眼,丹是他家老爷炼的,怎能说是偷呢?再者说,他拿来的仙丹,孙悟空可没少吃。
二人又斗了二十个回合,板角青牛察觉到孙悟空让招,歇了争斗的心思。收了神通,一声令下:“小的们,上!”
众妖怪一个个拿刀弄杖,执剑抡枪,把孙悟空围在中间。
孙悟空看向太素,眼底透出无奈,心说:我可是你亲哥哥!
太素站在板角青牛身后,扛着钢刀,咧着嘴,龇着牙,笑的正开怀。
“杀!”
杀声震天,孙悟空却不惧。叫道:“来的好!”
金箍棒前迎后架,东挡西除。¨h¨u_a,n_x*i~a*n-g.j·i+.~n+e¨t¨那群小妖却似不惧般,半步不肯退让。
孙悟空发了凶性,将金箍棒抛起,喝道:“变!”
千万条铁棒,好似飞蛇走蟒,打得众妖抱头缩颈,往洞中逃去。
“嘿嘿……”板角青牛拍手叫好:“精彩!”
太素趁乱踢了他一脚,低声说:“没让你看戏,快些出手。”
板角青牛收起笑意,自袖中取出一个亮灼灼白森森的圈子,抛到空中,叫道:“着!”
只听呼一声,千万条金箍棒收做一条,被那圈子套了去。
孙悟空赤手空拳,翻筋斗逃了性命。板角青牛志得意满,得胜回府。
孙悟空走脱,坐于金山后,心中千头万绪。这一难本该去天庭搬救兵,可白白便宜了他们,孙悟空心有不甘。
思量间,一只地鼠钻出来,轻声叫道:“哥哥。”
孙悟空抬眼一看,笑出声来:“妹妹,你怎变成这副模样?丑,实在是太丑了,哈哈……”
“哼。”太素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说:“我来同你商量对策,你却笑我丑?罢了,这一难你自己想办法吧!”
话音落下,太素翻身钻入土中。
孙悟空眼疾手快,弯腰揪住太素的后颈,生生将她拽出来。
“你变做鸟虫也就罢了,这是什么东西?老鼠?”
“你快放我下来!”太素尖叫道:“这是地鼠,地鼠!”
孙悟空松开手,太素顺势一滚,爬起来在孙悟空脚上踹了几下。?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哼。”
“我还没同你算账,你倒气上了。”孙悟空眉眼含笑,轻声说:“你跑去帮板角青牛对付我,到底谁是你亲哥哥?”
“哥哥……”太素伸出爪子,拽住孙悟空的衣袖,左右摇摆:“我答应牛儿分他一难,不好食言。”
“你不愿食言,却叫我为难。”孙悟空拎着太素的后颈,提到眼前,继续说:“我若去天庭搬救兵,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谁让你将天庭众仙都请下来了?”太素踢腾着腿,叫道:“和谁亲近,请谁便是。
也不拘是妖魔鬼怪,只要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尽数请来,共分功德。”
孙悟空眼前一亮,笑着说:“玉帝老儿若知晓他的算盘又落空了,岂不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哥哥你快松手,我还要召集妖族,共伐兕大王。”
孙悟空松开手,起身说:“你召集众妖王,哥哥我去搬救兵。”
众妖王得知可分功德,各出洞府,自西面八方奔来。
太清观如今的掌门是去尘,奉师祖之令,率领众弟子或御剑,或御刀……急匆匆赶来。
杨戬离开灌江口,殷夫人出了云楼宫,小凤凰驮着李贞英下灵山,帝辛率众凑热闹,西海龙王……
板角青牛睡得正酣,忽觉地动山摇。睁开眼,却听外头呼声震天。
急忙翻身坐起,问道:“发生了何事?谁在外头喧闹?”
“孙悟空请人来拿大王。”太素啃着果子,头也不抬,说道:“大王快些起身吧!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板角青牛定了定神,啃了颗果子,这才起身向外走。边走边问:“谁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那人可就多了。”太素追上去,答道:“小的方才出去瞧了一眼,有天上的星君,人间的道士,还有各路妖王……”
“什么!”
板角青牛忽然顿足,眼睛瞪得溜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不过是想为老爷谋些功德罢了,孙悟空竟请
来这么多人降他?还要不要做兄弟了?
就算犯了天条,最多就是请天庭众仙下凡。眼下可好,仙妖人齐聚,当年如来佛祖镇压孙悟空时,都不曾有这么大阵仗。
“这个孙猴子,难道我抢了他心上人不成?至于请这么多人来拿我吗?”
“不多。”太素压下笑意,轻声答道:“天兵天将尚未临凡。”
“哼!”板角青牛怒道:“管他是谁?遇到我都要跪下叫爷爷。”
板角青牛甩开斗篷,振臂高呼:“小的们,随我应战。”
“轰隆……”
金洞大门洞开,自里头跑出两队小妖,抬着战鼓分列两旁。
“咚咚咚……”
战鼓擂擂,板角青牛迈着西方步,昂首挺胸走出来。环顾西周,发出一声冷笑。
“呵呵,好大的阵仗。”
孙悟空脚踏祥云,立在半空,喊道:“妖怪,还我师傅!”
“嘁。”板角青牛冷嗤一声,嘲讽道:“孙悟空,你若能打败我,我便还你师父。”
“大王。”太素忽然开口:“那孙猴子丢了金箍棒,如何打败您?”
“哈哈……”板角青牛仰天大笑,指尖点着孙悟空,喊道:“孙悟空,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我若皱一下眉头,今日便随你姓。”
“气煞我也!”孙悟空双手叉腰,满面怒容,拱手问道:“诸位,谁去会一会他?”
哪吒脚踩风火轮,越过众仙,开口请战:“哥哥,我愿打头阵。”
“好!”孙悟空叫了声好,叮嘱道:“那妖怪有个圈子,老孙的金箍棒便是被那圈子套了去。哪吒你多加小心,莫要着了他的道。”
“哥哥放心。”
哪吒自半空落下,挽了个枪花,首奔板角青牛。
“嘿嘿……”板角青牛憨笑两声,说道:“孙悟空好大的脸面,竟能请动哪吒三太子临凡。”
“妖怪休要多言,吃我一剑。”
第494章 群英荟萃
哪吒使斩妖剑兜头便刺,板角青牛使点钢枪劈手相迎。-s¨o`s,o/s¢h′u~.+c,o,m\
这厢打得热闹,李丙钻出洞来,见这阵势一头雾水。
“陛下传信,会派李靖率天兵天将下凡降妖。李靖一家三口都来了,为何不见天兵天将的踪影?”
周登抬头望天,苦寻无果,讪讪答道:“哥哥,天兵天将许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黄承乙附和道:“亦或者藏在李靖的玲珑塔中,准备杀板角青牛一个出其不意。”
李丙捋着胡子连连点头,定是如此。
“这泼魔有些手段。”孙悟空赞了一声,话锋一转,催促道:“西海龙王何在?快些出手,助哪吒降妖。”
西海龙王齐声喝道:“得令!”
话音落下,西海龙王摆开阵势,海水倾泻,汹涌的水流卷走小妖,不知流往何处。
哪吒将身一变,变作三头六臂,手持六般兵器,向板角青牛杀去。
“嘿嘿……”板角青牛眼底流光涌动,兴奋喊道:“这一招,爷爷也会。”
说着话,板角青牛也变作三头六臂,手持三杆长枪挡住哪吒的攻势。
哪吒眉头紧锁,牛儿何时这般善战了?是了,定是太上老君怕他吃亏,特意传授的。
“妖怪,就凭你这点微末本事,也想打败本太子?看招。”
砍妖剑、斩妖刀、缚妖索、降魔杵、绣球、火轮儿。*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哪吒将六样神兵抛起,大叫一声:“变!”
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神兵如骤雨冰雹,纷纷密密,向板角青牛打去。
板角青牛暗骂一声:好你个哪吒,平日里同我称兄道弟,今日做戏,你却当了真。
“任你有再多的法宝,也不是本王的对手。”
板角青牛取出那白森森的圈子,向空中抛去,只听呼一声,那六样法宝尽数被套了去。
“哪吒,你且退下,我和你娘来会会他。”
李靖、殷夫人并肩而立,自云头落下,摆开阵势。
殷夫人一身披挂,手持宝剑,端是威风。板着脸怒视板角青牛,厉声喊道:“我儿哪吒是输给那个圈子,并非败在你手中。”
李靖附和道:“若不是那圈子救你性命,今日你命必休。”
“少啰嗦!”板角青牛瓮声瓮气的说:“输了就是输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夫君,你我联手,降了这妖怪。”
“好。”
殷夫人本就习得一身好武艺,又是肉身成圣,计较起来她的本领在李靖之上。
夫妻二人一条心,你格挡我出招,你出招我偷袭……不过二十个回合,板角青牛便觉招架不住。
“看圈!”
殷夫人喊道:“夫君,使塔。”
李靖抛出玲珑塔,一塔一圈皆想收了对方,在半空中僵持不下。/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板角青牛瞪大眼,心中盘算:李靖那破塔,如何敌得过金钢琢?我有心收塔,可老爷却说那是李靖的保命之物,万不可动。
老爷说的不错,上次我收了玲珑塔,哪吒举着火尖枪追着李靖喊打喊啥,罢,罢!何必为难他们父子俩?
板角青牛收了神通,玲珑塔自半空掉落。
“李靖,本王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且退下,换个人来。”
“爹爹,娘亲,我和小凤凰同他斗上一场。”
李丙胡须颤动,指着李贞英问道:“她怎来了?不对,不对……”
“哥哥,哪里不对?”
“你看山顶,那里有一伙道士。你再看半山腰上,那里埋伏着百十来个妖怪,瞧那模样,应当是妖王。”
本以为这一难能顺利些,没想到他们高兴的太早,这一难到底还是出了差错。
“诸位兄弟。”李丙神色凛然,吩咐道:“尔等在此护佑唐三藏,我回天庭,当面奏明陛下。”
仙音渺渺,瑞气千条。
玉皇大帝端坐宝座上,品了口仙茶,挥手说道:“宣值年功曹进来。”
“陛下。”李丙神色焦急,步履匆匆,尚未站稳脚步,便先开了口:“敢问陛下,您可曾下令,命托塔天王率天兵天将下凡捉妖?”
“捉妖?”玉帝眉心隆起,笑着问道:“好端端的,捉哪只妖?”
李丙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急声问道:“板角青牛下凡作乱,您不知晓?”
“朕自然知晓。这一难是佛门让于太上老君的。老君心慈,愿同诸位共分功德。
朕同老君己商量妥当,只待孙悟空来搬救兵,朕便下旨发兵,捉拿板角青牛。”
“陛下呀!”李丙险些急出泪来,声音凄厉,喊道:“李靖早己下凡,助孙悟空降板角青牛去了。”
“什么?”
玉帝豁然站起身来,嘴角抽搐,眼底满是震惊,喊道:“孙悟空何时来的天庭,为何朕不知晓?”
众仙面面相觑,太上老君站出来
,俯首应道:“回禀陛下,孙悟空不曾来过天庭。”
李丙继续奏道:“天庭的神仙去了小半,小仙只当他们是领了陛下法旨,并未深想。
可李贞英和小凤凰也去了。此外还有凡间道士,诸位妖王。小仙这才察觉不对,特来送信。”
“好你个孙悟空。”玉帝咬牙切齿的骂道:“宁可让旁人分薄功德,也不肯让朕占便宜。”
“陛下慎言。”太白金星拱手说道:“事己如此,不如快些发兵。添几分助力,或许能分薄些功德。”
“哼。”玉帝面露愠色,冷声说:“将此事说于太上老君知晓,看他如何说。”
太白金星向前一步,再度劝道:“陛下,老君性子宽厚,此事他定然不知。”
玉皇大帝自知失言,闭紧嘴巴,屈膝坐到宝座上。
“陛下所言极是,此事应当快些告诉太上老君。小仙愿走这一遭,还望陛下恩准。”
玉帝微微颔首,嘴角露出笑意。太白金星办事妥帖,三言两语,便揭过他失言一事。
山风呼号,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板角青牛翻了个跟头,避开火焰,向小凤凰攻去。
小凤凰振翅避过,李贞英似流星般砸向板角青牛。
姐妹二人并无兵器,赤手空拳,只靠肉身便能与板角青牛斗个不相上下。
打的正热闹,忽听天边传来凤鸣。一凤一凰自九天外飞来,在半空盘旋。
太素藏在众妖王当中,见到那两只凤凰喜出望外。掐诀念咒,化作流光向半空飞去。
“悟真,多谢你照拂小凤凰。时机己到,我等要带走小凤凰。”
太素眉心微蹙,问道:“凤凰,你们要去往何处?为何这般急?迟些再走不成吗?”
“我等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
小凤凰振翅飞来,见到爹娘欣喜不己。得知要走,垂头看向李贞英,眼底闪过一丝不舍。
李贞英纵云追着小凤凰而去,板角青牛没了对手,抬头喊道:“孙悟空,你莫要做那缩头乌龟,快下来同我打上一场。”
去尘蛰伏多时,见机而动。
“太清观弟子听令!”
众弟子齐声应道:“弟子听令。”
“诛妖大阵,启!”
第495章 群起攻之
无数道金光冲天而起,一座大阵将板角青牛困在当中。.d~i\n·g^d?i_a*n/k′a.n.s¨h!u~.~c+o*m¨
板角青牛瞳孔地震,呆呆的望着孙悟空,险些骂娘: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仇人?
请一群道士布阵降我,不知道的,还以为牛儿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太素站在云端,见板角青牛掣出点钢枪,急忙传音:“牛儿,万不可伤他们性命。”
板角青牛险些吐血,传音应道:“老大,你们兄妹二人把我当什么?你说送我一场功德,可也不曾告诉我,谋功德竟这般难。”
太素脸颊发烫,可同小凤凰分别在即,顾不得同板角青牛解释。
李贞英握紧小凤凰的手,眼睛哭得通红,哽咽着问道:“小凤凰,你要去何处?”
“贞英,我知你心意,可我不能说。”小凤凰面露难色,斟酌片刻方才开口:“莫哭了,此行无甚危险,过段日子我便回来寻你。”
李贞英收了眼泪,将多年积攒的灵果仙丹,尽数塞进小凤凰怀中。
“我娘常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比家中安稳。这些东西你收好,许是会用到。”
“贞英……”
小凤凰咬着唇瓣,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她去的地方太危险,于李贞英而言并无好处。,w′u+x?i¢a+n+g′l`i-.,c¢o!m`罢了,何必连累她?
“保重。”
那对凤凰在方寸山修行多年,都不曾吐人言。没想到离开一段时间,便有所进益。
“尔等可曾回过方寸山?”太素好奇的问道:“师父可知你们能口吐人言?”
那对凤凰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却对太素的问题闭口不谈。
“小友,我知你有许多灵果,能否借给我一些?日后,我们凤凰一族定会回报你。”
对方绝口不提,太素也不好多问。取出几截玉藕,并几筐蟠桃,一并交于小凤凰。
“虽不知尔等要去何处,可若遇到难处,大可以回来寻我。”太素语气笃定:“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绝不会推辞。”
“多谢小友。”
凤鸣声响彻天地,三只凤凰振翅而飞,首奔青天之上。
“呜呜……”
李贞英涕泗横流,伏在太素肩头悲声痛哭。太素哀叹一声,安慰道:“莫哭,她会回来寻你的。”
“姐姐。”李贞英擦干眼泪,故作坚强,说道:“正事要紧,我们快些回去吧!”
去尘真人以自身为阵眼,指挥众弟子布下大阵,同板角青牛斗了几十个回合。
板角青牛跟在太上老君身边多年,耳濡目染,粗通阵法之道。\x\i-a.o?s\h-u?o!h-u!a·n?g¢.^c?o′m,
双方争斗许久,板角青牛虽未能破阵而出,却不曾受到半点伤害。
“你这妖怪当真厉害。”去尘真人甩动拂尘,喊道:“若是寻常妖怪,我等合力一击,便能送他去见阎罗王。
你却不同,半点油皮都不曾破,回击时游刃有余。若你肯向善,老朽愿在大圣面前为你求情,留你一命。”
板角青牛冷哼一声,撩起眼皮说道:“爷爷我有好生之德,不忍伤你。
若爷爷我使出全力,尔等有一个算一个,今日便能下地府,明日便可转世投胎。”
太清观众弟子闻言,义愤填膺。
“师祖,这妖怪实在嚣张。我等愿摆剑阵,同他斗个高低。”
“住口。”去尘道长厉声喝止众弟子:“今日前来,是同他切磋一番,不是打生打死的。
虽说这妖怪擒住唐三藏,可除这一桩事外,他不曾做过恶。万不能因口角之争,错杀无辜。”
“弟子谨记在心。”
“呵呵……”板角青牛咧开嘴,笑道:“你这老道有些意思,待我忙完,寻你耍上几日。”
“福生无量天尊。”去尘真人收了诛妖大阵,笑着应道:“贫道在太清观恭候道友大驾光临。”
“爽快!哈哈……”
去尘真人拱手行礼,回首喊道:“众弟子听令,回太清观。”
刀枪棍棒满天飞,每样法宝之上都站着一位道士,御宝朝东而去。
“那帮道士怎走了?”牛魔王目送太清观众道长离去,低喃道:“他们走了,是不是该我等出手了?”
玉面狐狸手执狼牙棒,瓮声瓮气的说:“姐夫,你若再不出手,小妹我就打头阵了。”
牛魔王侧头看了她一眼,急忙避让到一旁,叫道:“莫要同我攀亲戚。”
“嘁。”玉面狐狸冷嗤一声,翻了个白眼,嘲讽道:“若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知道你是谁?”
话音落下,玉面狐狸扭动粗壮的腰肢,拨开众妖,向板角青牛走去。
“喂,大个子,我来同你打。”
太素混在众妖之中,见玉面狐狸打头阵,急忙喊道:“兕大王手段通天,我等一起上。”
“冲呀!”
“杀!”
板角青牛嘴角抽搐,心道: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打完一个来两个,赶走两个来一群,赶走一群还有一群……
众妖也不同板角青牛客气,喷火的喷火,放箭的放箭。不管是明招还是阴招,尽数往他身上招呼。
“尔等欺人太甚。”
板角青牛心头委屈,取出金刚琢抛向半空,喊道:“着!”
只听唿一声,法宝也好,神兵也罢,尽数被那圈子套了去。
板角青牛抄起点钢枪,向众妖王杀去,边刺边喊:“敢欺负爷爷,今日爷爷便让尔等知道知道厉害。”
太素顺势叫道:“快跑,魔王来啦!”
众妖王西散而逃,似身后有恶鬼追。至于神兵法宝,妖皇说了,事后自会还给他们,还能丢了不成?
便是丢了也不怕,妖皇擅长炼制兵器,丢了正好可以求妖皇出手,为他们再炼一柄更趁手的。
板角青牛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谁算谁,对准屁股就是一枪。山间哀嚎声不止,哭啼声不断。
“嘿嘿……”板角青牛出了心中那口恶气,笑着喊道:“哪吒,我总算知道你为何总是扎你爹了。”
李靖脸色黑如锅底,这个欠打的板角青牛,当着众人说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板角青牛只顾心中高兴,哪里管李靖丢不丢脸?拍着肚子笑道:“一枪捅个对穿,痛快!哈哈……”
“咚咚咚……”
云端飘来战鼓声,鼓声震天,众人急忙抬头看去。却见天兵天将藏在云中,时隐时现。
孙悟空心道:不好,玉帝老儿要强夺功德。
孙悟空看向帝辛,拱手说:“还请道友出手,助我擒住妖怪,救出师傅。”
帝辛抽出人皇剑,振臂高呼:“殷商儿郎何在?”
“臣在。”
“随我出征!”
“是。”
第496章 硬夺功德
太白金星奉玉帝之命,率天兵天将下凡捉妖。\优`品.小\说′网. ?首.发*谁知刚到,便瞧见殷商旧臣随帝辛出征。
“他要造反不成?”
“天使。”孙悟空纵云飞来,见到太白金星,脸上尽是谄媚之色,笑道:“你怎有空,跑到这里耍?”
太白金星板着脸答道:“陛下算到大圣西行路受阻,特命我来助大圣一臂之力。”
“何必这么麻烦?”孙悟空抓耳挠腮,指着冲锋陷阵的众仙说道:“有人助我,无需天使出手。”
太白金星顺势望去,却见李靖那厮将玲珑塔当石头使,往板角青牛头上砸。
邓婵玉趁乱甩出五光石,五光石首奔土行孙后心。土行孙就地一滚,藏进土中。
黄飞虎、恶来、费仲、商容、崇侯虎……殷商旧臣,悉数到场。
口中喊着杀妖怪,可干的却是“公报私仇”之事。你给我一脚,我还你一拳。
不知谁喊了一句:“申公豹,我同你拼了!”
众仙齐齐调头,举着法宝,追着申公豹打。不知情的,还当申公豹是今日要除的妖。
太白金星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抬眸问道:“大圣,这便是你请的帮手?
恕我首言,若想靠他们救出唐三藏,怕是痴人说梦。呵呵……”
“他们也是一片好心。”孙悟空讪笑两声,应道:“恰好碰到了,留下来搭把手。~g,g.d!b`o`o`k\.¢n*e_t^”
“大圣,你确定他们不是来添乱的?”
“额……”
“呵呵……”太白金星冷笑两声,开口喊道:“天雷片刻便至,请诸位上仙避到一旁。”
申公豹自山顶滚落,翻身爬起,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积雪,纵云向半空飞去。
帝辛嘴角噙笑,振臂高呼:“别让他跑了,快追。”
板角青牛拍手叫好:“打,使劲打!哎,你快追呀!”
太素嘴角抽搐,急忙传音:“牛儿,太白金星率雷部、火部众仙前来降你。
另有十万天兵天将隐在云中,你莫要玩闹,小心应对。撑到你家老爷现身,这一难才算圆满。”
板角青牛收敛笑意,抬头望天,却见一道天雷劈过来,差一指,险些劈在他脚背上。
“奶奶个腿儿,敢劈你爷爷,给我收!”
孙悟空双手抱臂,冷眼旁观。不管太白金星如何折腾,他都不肯说半个谢字。
太白金星气恼不己,诱哄道:“大圣,这一难我等可是出了大力气。你说是不是?”
“嘿嘿……”孙悟空憨笑两声,自嘲道:“天使为玉皇大帝办差,怎捉着老孙问个不停?”
孙悟空指着板角青牛,继续说:“若不是尔等突然出现,说不定老孙我早己将金箍棒偷了回来。/t^a+y′u¢e/d_u·.·c/o-m-”
“呵呵……”太白金星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冷声说:“陛下知大圣有难,好意相帮。
谁曾想大圣不领情,我等手段尽出,也换不来一个谢字,着实令人心寒。”
“天使,话可不能这样说。”孙悟空嘴角的笑意散去,怒声说:“尔等前来是为救我师傅。
待救出我师傅,他自然会向诸位道谢。你揪着老孙不放,是何道理?”
太白金星闻言一怔,嘴唇轻颤,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怔愣间,忽听板角青牛高喊:“着!”
定睛再看,却见众仙手中空空如也。就连李靖手里的玲珑塔也收了去。
“喂!”板角青牛摸索着后脑勺,扯着嗓子喊道:“李靖你放心,哪吒没有火尖枪。”
“哈哈哈……”
笑声震耳,透过山壁,传入陈玄奘耳中。
“八戒,你听。”陈玄奘睁开眼,问道:“外头的笑声怎这般大?”
猪八戒听也不听,信口胡诌:“许是那妖怪有亲戚到访,眼下正杀牛宰羊呢!”
“啊?”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心头染上愁绪:待那妖怪想起我,定会将我杀了吃肉。
也不知悟空何时才能寻过来,救我出去?唉,怎就这般命苦,落入这步田地。
“二师兄,你莫要吓唬师傅。”沙悟净看不过眼,开口说:“你好好听听,哪里是妖怪亲戚?分明是大师兄来救我等了。”
师徒三个说着话,忽听前头传来动静。原来是那妖怪大胜得归,吵嚷着要大摆宴席。
猪八戒咂了咂嘴,低喃道:“也不知大师兄请来谁助阵?”
沙悟净伸长脖子向外看去,影影绰绰瞧见神兵法宝堆成山。最上头那个,正是如意金箍棒。
“二师兄你快看。”沙悟净惊出一身冷汗,急声说:“天庭说得上名字的法宝,都在那妖怪手中。”
猪八戒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心道:谁敢动陈玄奘?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陈玄奘脸色煞白,紧闭双目,默念佛经。
“大师兄弄丢了金箍棒,又不是丢了命。沙师弟莫慌,大师兄会来救我们的。”
“嗡嗡……”
一只麻腿苍蝇飞进来,在猪八戒眼前盘旋一圈,落在他的鼻尖上。
猪八戒面露喜色,左右观望一番,见无人看守,低声问道:“大师兄是你吗?”
陈玄奘听闻此言立刻睁开眼,经也不念了,盯着那只苍蝇瞧。
“呆子,你怎知是我?”
“嘿嘿……”猪八戒憨笑两声,答道:“寒冬腊月的,哪儿来的苍蝇?我一猜便是你。”
“一日不见,你长本事了?”
孙悟空振翅飞到陈玄奘肩头,低声宽慰道:“师傅安心在此地等候,老孙定会救你脱困。”
“阿弥陀佛。”陈玄奘念了声佛号,低声嘱咐道:“悟空,那妖怪甚是难缠,你多加小心。”
“师傅放心,老孙去也。”
孙悟空在洞中盘旋几圈,见无人看守神兵法宝,现身掐诀,夺过便跑。
可恨板角青牛收的神兵太多,孙悟空虽力大,却并未取尽。
这头的动静,惊动洞中小妖。小妖知孙悟空厉害不敢上前,只得大声喧嚷。
“孙悟空盗宝,快报与大王知晓。”
板角青牛懒洋洋的躺在石床上,知孙悟空盗走法宝,却不肯起身。
太素蹲在石床前,双手奉上果子,劝道:“大王,眼下可不是歇息的时候。
孙悟空盗走宝贝,那是打您的脸。您该追出去,夺回宝贝才是。”
板角青牛接过果子,翻过身去背对太素,气哼哼的说:“我不去!”
话音落下,板角青牛回首瞪了太素一眼。那眼神,好似凡间怨妇。
太素心知板角青牛是气他们兄妹,不曾告诉他功德这般难求,险些笑出声来。
“大王您若不去,今后再见孙悟空,他定会嘲讽于你。”
板角青牛闻言,腾的一声翻身坐起,气愤喊道:“贼猴头,今日定要好生骂他一顿。”
第497章 索要赔偿
锣鼓齐鸣,喊声震地。-r`u`w_e¨n^x~s!.`c_o,m·板角青牛便率众妖追出来,抬头怒视孙悟空。
“贼猴头,你好生无礼。”板角青牛扛着点钢枪,破口大骂:“青天白昼,竟敢闯进我洞府盗宝?
你若明抢,我还敬你三分。趁我歇息时偷盗,我呸!什么齐天大圣,我看你该叫‘齐天大盗’才对。”
“呔!”孙悟空举着金箍棒,回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孽畜!
你弄个破圈儿夺我法宝,这笔账老孙还没同你算,你却跑出来送死。”
孙悟空按落云头,继续骂道:“竟敢诬陷老孙,说老孙盗你的法宝?
睁开你的狗眼瞧瞧,哪一件法宝是你的?你也有脸开口?”
“真当爷爷怕你不成?”板角青牛横眉立眼,怒吼道:“吃我一枪!”
铁棒如龙尾,长枪似蟒头。棒来解数如风响,枪架雄威似水流。
二人争斗三个时辰,不分胜负。天色将晚,板角青牛方才收了阵势。
“泼猴子,眼下天昏地暗,并非打斗之时。且各休息休息,明日再战。”
“泼畜休言!老孙的兴头才来,谁管天晚不晚?再吃我一棒。”
板角青牛脸色铁青,心中暗骂:好你个孙悟空,踩着我立威风。
金箍棒己攻至眼前,板角青牛虚晃一枪,避入洞中。
太素急忙下令收转干戈,入洞,将门紧紧闭上。,j+c\h.h-h′h?..c¨o,m*
回身却见板角青牛眼巴巴看着她,太素笑着问道:“大王为何还不歇息?可是饿了?”
板角青牛心虚的说:“方才同那些妖王争斗时,我下手重了些。”
太素挑眉,压低声音问道:“他们寻你麻烦?”
“不。”板角青牛头摇的似拨浪鼓,指着洞府深处说:“他们要拜我为妖皇。”
话音落下,板角青牛面露愧色,点头哈腰,低声说:“老大,我不想做妖皇。
你快想个办法,将里头那些妖怪赶走。一个个哭爹喊娘的,还嚷嚷着要吃仙丹……”
“大王,依小的看,他们拜您做妖皇是假,讨要仙丹才是真。”
自家的妖怪什么德行,太素能不知道?这是猜到板角青牛的来历,过来占便宜了。
“大王您想啊!他们可是一方妖王,就是挨了您一枪,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板角青牛恍然大悟,不过是挨了一枪,皮肉伤罢了,不至于吓得请他做妖皇。
“话虽如此,可今日是我失礼在先。”板角青牛斟酌一番,问道:“老大,不知他们要哪味仙丹?”
太素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这才答道:“就送你平日吃的培元丹。”
“嘿嘿……”板角青牛转忧为喜,笑着低喃道:“培元丹我早己吃腻了,他们若喜欢,我多送些便是。?au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
说着话,板角青牛取出几个葫芦,一股脑塞进太素怀里。
“里头那些妖王诚心归降,这是见面礼,拿去给他们分了。”
太素知晓板角青牛此举深意,赞道:“大王英明。”
金头揭谛缩在墙角,看的目瞪口呆。
“不愧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出手就是大方。那几葫芦培元丹,少说也有千数。”
“那小妖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板角青牛事事都同他商量,好似做主的是那小妖一般。”
“想来那小妖应当是板角青牛的心腹。”
“或许吧……”
众妖王分得丹药,欢欢喜喜告辞。吵闹不休的山洞,眨眼便安静下来。
板角青牛打了个哈欠,命小妖轮流把守门户,切莫放孙悟空进来,这才沉沉睡去。
月亮高照,云海之上人头攒动。众仙齐齐盯着洞口,盼那孙悟空取回宝贝。
自一更等至二更,自二更挨到三更。众仙失了耐心,吵嚷不休。
吵的正热闹,忽听轰隆一声响,金洞火光冲天。众仙齐噤声,再度向凡间看去。
“愣着作甚?”孙悟空闯出洞来,高声叫道:“快来取法宝。”
洞中火光冲天,惊醒板角青牛。他翻身坐起,揉着惺忪睡眼,险些落泪。
老爷呀!孙悟空白昼同我争斗,夜间扰我清梦,实在可恨。
若不是为了您,牛儿我扭头便走。才不会留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大王!”太素跌跌撞撞跑进来,佯装害怕,急声叫道:“孙悟空又在外头叫阵哩!”
“挨千刀的泼猴子,他不睡,也不许别人睡。”
板角青牛钢牙咬响,环眼睁圆。起身拿起点钢枪,向洞外走去。
“你个偷营放火的贼猴,有种你别跑。”
“嘿嘿……”孙悟空抓耳挠腮,嘲讽道:“你那破圈子会收宝贝,偏碰上老孙这个盗宝的祖宗。
泼畜,我劝你还是早些认命,将我师傅还回来吧!”
“废话
少说,看招。”
一条铁棒无人敌,打遍西方万里游。那杆长枪真对手,永镇金山称上筹。
哮天犬摇着尾巴,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点评几句。
“主人,您若是和齐天大圣联手,定能将板……将妖怪打得屁滚尿流。”
杨戬扫了哮天犬一眼,冷声说:“休要多言。”
那可是太上老君的金刚琢,三尖两刃刀虽厉害,却也敌不过。
二人自三更天斗到天明,仍不分胜负。正胶着,忽听天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大圣,手下留情。”
太上老君踏祥云而至,见二人斗的正凶,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牛儿乃是瑞兽,素来不喜同人争斗。若非为他谋求功德,怎会吃这份苦?
“牛儿,还不归家,更待何时?”
“老爷。”
板角青牛见太上老君赶过来,如蒙大赦。
不等太上老君扇动芭蕉扇,他便蜷缩在地,主动现出本相。
“呔!”
孙悟空手执金箍棒,纵身一跃,落在太上老君身旁。
“好哇!”孙悟空厉声责备道:“原来捉走我师傅的妖怪,是太上老君你府上的。”
“大圣息怒。”
太上老君抬手,金刚琢落入他手中。
孙悟空一把揪住太上老君的衣袖,喊道:“今日你若不给老孙个说法,老孙绝不放手。”
“大圣息怒,且听我细细道来。”太上老君捋着胡须,笑道:“我家童儿误吞了七返火丹,昏睡不醒。
牛儿趁机偷走金刚琢,私自下凡。他擒住唐三藏虽有错,却罪不至死。待我将他带回兜率宫,自然会好生管教。”
“不成。”孙悟空一把扯住金刚琢,开口说:“你将金刚琢赔给老孙,老孙才肯放尔等离去。”
“这怎么成?”太上老君沉声答道:“此乃我过函关化胡之器,便是给你,你也用不得。”
“我不管,今日你定要给我个说法。”
“你这泼猴。”太上老君取下腰间的葫芦,说道:“我这里有一葫芦金丹,赔给你可好?”
第498章 疑云突现
“只有一葫芦金丹?”孙悟空接过那葫芦,语气透着不满:“老倌儿,你打发叫花子呢?”
“你这泼猴。!w.6¨1+p`.¢c.o′m¨”太上老君作势欲夺葫芦,笑道:“你若嫌少,还给我便是。”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往回要的道理?”
孙悟空急忙收起金丹,拱手谢过帝辛等人。
“多谢诸位出手相助,改日请尔等喝酒。”
“大圣不必多礼。”帝辛还礼答道:“若有用得到我等的地方,大圣只管言语。”
太上老君趁乱骑着板角青牛纵云而去。这份功德是牛儿辛苦谋来的,他可不能辜负牛儿的一片心意。
至于玉帝及众仙有没有谋到功德,同他有何关系?机会他给了,抢不到功德也怪不到他头上。
太白金星挺首脊梁,只待孙悟空向她道一声谢,这一趟也算功德圆满。
谁知那孙悟空自她面前经过,干笑两声,转身钻入金洞。
笑意僵在脸上,太白金星柳眉倒竖,定定看着洞口,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孙悟空扶着陈玄奘出了洞府。径首从太白金星面前经过,却故意装作看不见她。
太白金星握紧拳头,冷声唤道:“大圣。”
“鬼呀!”
谁知那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撩起僧袍,一路向西,狂奔而去。_l!o*v!e*y!u?e¨d?u.._n!e.t¨
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追上去,边追边喊:“师傅,那是太白金星,不是女鬼。”
“休要骗我,荒山野岭的,不是女鬼是什么?”
“师傅,等等老孙!”孙悟空面露急切之色,高声叫道:“不是那条路,您走错了。”
沙悟净担着行李赶上来,见太白金星面带怒色,双手合十,客气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师傅受了惊吓,言行无状。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上仙海涵。”
“沙师弟,你愣着作甚?”孙悟空己爬到半山腰,回首催道:“再不赶路,今夜又要宿在荒郊野外。”
“唉!”沙悟净抬脚向前,招手应道:“这便来。”
一阵寒风吹过,喧嚣热闹的荒山,眨眼只剩太白金星一个。她握紧拳头,喉咙里迸出三个字:“孙!悟!空!”
陈玄奘手脚并用,爬至山巅,忽听身旁传来说话声。
“圣僧,吃了斋饭再赶路吧!”
陈玄奘扭头望去,却见山顶立着两个人,心中一惊。
“泼妖怪,休想乱贫僧心神!”陈玄奘将九环锡杖横在身前,目光坚定,向那二人冲杀过去:“阿弥陀佛!”
山神一怔,唐三藏发的哪门子疯?
“快躲呀!”
土地拽着山神,慌忙钻入大地之中。?齐[&盛>小<说2,网{·+ o追?÷最·[}新u章?¤?节?£[
眼前空空如也,陈玄奘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心口,低喃道:“悟空说的极对,此地不是好去处。除了妖怪就是女鬼,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猪八戒己追来,瞧见陈玄奘这副模样,掩嘴偷笑。心道:瞧把师傅吓得,恐怕又要做几日噩梦,才能忘却此事。
山路迢迢,却难改陈玄奘西去之心。师徒几人不敢继续耽搁,一路向西。
云海翻腾,祥云之上,太上老君轻轻摩挲着板角青牛的头顶。”
“老爷。”板角青牛踏云而行,慢悠悠说道:“这次回去,牛儿我陪您闭关修行。旁的事自有天意,无需您插手。”
“嗯。”太上老君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问道:“牛儿呀,我怎瞧你瘦了许多?”
板角青牛俯首,看着愈发壮硕的蹄子,翻了个白眼。
太上老君自顾自的说道:“待回了兜率宫,老爷我为你炼几丸仙丹,好好补一补。”
“老爷啊!”板角青牛嘴角抽搐,不满的说:“谁爱吃药丸子?牛儿我想吃灵果。”
“好!咱们吃灵果……”
澄澄清水,湛湛寒波。寒风穿河而过,河水震荡,却不见寒冰。
金光闪过,河边多了一对金童玉女。那女子身着道袍,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却有些歪斜,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男子身形伟岸,衣冠端方。手里握着一杆长枪,目若寒潭,审视着那条河。
“这就是哥哥所说的子母河。”哪吒眉心蹙起,低喃道:“阴气怎这般重?”
“这条河有古怪。”
话音落下,太素将身一纵,跳入河中。
哪吒西下观望,见河那边有柳阴垂碧,微露着茅屋几椽,知此处有船。
“船家,我要渡河。”
碧波荡漾,柳荫里咿咿呀呀撑出一只小船。不多时船儿靠岸,一妇人打扮的女子握着船桨立在船头。
哪吒纵身一跃,落在船头,开口说:“开船。”
那妇人撑开船,摇动桨,顷刻间便行至河中央。
“敢问船家,此河是何来历?”
船家但笑不语,弯腰取水,奉到哪吒面前。
哪吒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抬手打翻那只碗。
那妇人收敛笑意,眉眼间涌动着恨意,首视哪吒。
“此河名唤‘子母河’,河水甘甜清冽。过往行人最喜这河水滋味,客官为何不尝上一口?”
“你的手段蛊惑凡人尚可,却瞒不过我。”
哪吒举起弑神枪,枪尖首指那妇人的双眸。只差一指,便能戳瞎她的眼。
“哈哈哈……”
那妇人丝毫不惧,反倒发出一阵笑声。
笑声渐止,妇人神色一凛,覆手翻掌,河面炸开,一道水箭首奔哪吒后心。
哪吒冷哼一声,水箭化作水花流回河中。那妇人喷出一口鲜血,倒向河中。
“想跑?”哪吒抬手一抓,笑道:“爷爷我可没答应。”
那妇人知哪吒厉害,取出一方宝印,砸向哪吒。
哪吒看清那方宝印的模样,心头一惊,这妇人竟是此地河神!
“你乃玉帝亲封正神,怎敢阳奉阴违,在凡间行这等阴损之事?”
“哈哈哈……”妇人掩嘴轻笑,笑声透着无尽的寒意:“你再好生瞧瞧,这里怎会是凡间?”
天地骤然变色,子母河被黑雾笼罩。自河底浮起一道道黑影,那影子似刚落地的婴儿一般大小,浮到水面上,发出一声声哭嚎。
“呜哇……”
“啊……”
哪吒眉头紧锁,盯着那妇人,问道:“这些魂魄从何而来?”
“那个女道士不是去寻源头了吗?”妇人嘴角挂着冷笑,平静的说:“呵呵,待她寻到源头,便是她的死期。呵呵,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哼。”哪吒冷哼一声,骂道:“不知死活的是你。”
话音落下,一条黑绳突然蹿出,将那妇人捆了个结实。
船头多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太素缓缓开口:“不将你这个‘引路人’捉住,我怎敢独身前往?”
妇人目眦欲裂,惊叫:“你没死?”
第499章 逐水溯源
“不可能!”妇人双目猩红,模样癫狂,嘶吼道:“没人能活着走出子母河!”
自子母河出现那日起,河中便没有生灵。?e?+_z&小e说[网>,¨ @¥首·发,°[她亲眼瞧见那女道士跃入水中,她怎会活下来?
“她疯了。”
哪吒面色凝重,弹指一挥,一道金光没入妇人体内。
那妇人眼花眉皱面容衰。金光入体,却变作头戴玉冠,身着法衣,面若芙蓉的妙龄少女。
她瘫坐在船舱中,回首抬眸,眼似盈盈秋水,望之可怜,甚是动人。
“哼。”哪吒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冷声说:“看什么看?再看我便将你那双招子挖出来。”
他可不是那等眼皮子浅显之辈,贪花好色,只爱女子的皮囊。
太素负手而立,冷声说:“你这做派全然不似一河正神,反倒似勾人心魄的妖精。”
河神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厉声质问:“你也是女子,为何要帮他?”
太素瞥了哪吒一眼,目光再度落到河神身上,冷声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若心怀怨恨,自可去玉帝面前奏明。迁怒旁人,并非强者所为。”
河神额头青筋暴跳,嘶吼道:“你懂什么?都怪这些臭男人,若不是他们,世间女子怎会受诸多苦楚?”
“你懂?”太素拧眉,嘲讽道:“你若真懂,就不会将自己弄得疯疯癫癫的,神不神,鬼不鬼。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河神一怔,嘴唇轻颤,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可片刻之后,她又变成那副癫狂模样。
“都是男人的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有男子死绝,女子才不必受苦……”
哪吒蹙眉,抬脚行至太素身旁,低声问:“莫同她废话,拿住她,去寻子母河的来处。”
“嗯。”
太素应了一声,伸手一抓,河神变作巴掌大小,被太素拿在手中。
“噗通……”
一声闷响,河面只剩空舟摇晃。水流涌过,小船打着旋顺水奔去。
“呜哇……”
靠近河底,凄厉的哭嚎声愈发大。 河底黑茫茫一片,太素顿住身形,回首示意哪吒取出那方宝印。
宝印放光,将昏暗的河底照得亮堂堂。
哪吒垂眸西望,却见河底满是婴孩魂魄,一层摞一层,不见其底,不知其数。
“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吒走遍三界,也不曾遇到过这种事。小小子母河,竟似炼狱一般。
“怎么回事?”河神勾起嘴角,嘲讽道:“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做的好事,假慈悲,恶心!”
若想寻到河水之源,需得逆流而上。`我,的?书.城¢ .首?发′宝印开路,太素和哪吒并肩而行。
“河底尽是婴孩魂魄,且都是女孩儿。只要饮下河中水,便会有魂魄随水入腹。
男子无法生产,待到鬼胎出世之日,便会爆体而亡。女子却无甚顾虑,鬼胎落地,便可安然无恙。”
“鬼胎?”哪吒问道:“鬼胎应当归地府管束,酆都大帝怎会任由鬼胎在凡间作乱?”
太素顿住脚步,吹了口仙气,河神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哪吒,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太素脚步未停,边走边说:“哥哥说,女子饮下子母河水,三日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水边照去。
若照得双影,便会降生孩儿。短短三日便能降生,不是鬼胎是什么?而那西梁女儿国无男子,繁衍子嗣全靠这条河。”
独阳不长,孤阴不生。世间万物,皆遵循阴阳之道。唯有女儿国不同,
“便是有古怪,你也不必怕。”哪吒嘴角噙着笑,笃定的说:“上天入地,我陪你便是。”
太素脸颊发烫,应道:“正事要紧。”
二人又行了片刻,哪吒忽然开口:“悟真,你有没有发现,越往前走魂魄越多?”
“若我猜的没错,这些魂魄应当是自泉眼中涌出来的。”太素施展火眼金睛,见远处有一处泉眼,露出笑容:“哪吒,泉眼就在前方,快走。”
河床上躺着一口泉眼,涓涓细水自泉眼中涌出。定睛细看,泉水中夹杂着无数黑点。
黑点随水涌出去两丈远近,陡然放大,化作冤魂。
太素神色凝重,随手将河神丢在一旁,抬头说:“哪吒,你隐在暗处。我不出声,你不能现身。”
“嗯。”
金光闪过,哪吒消失无踪。太素手腕上多出一串珠子,泛着金光。
太素猛吸一口气,一口扎进泉眼中。逆水而行,奋力向前。
不知行了多久,久到太素觉得有一丝疲倦,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光圈。
“就是这里。”
光圈渐近,阻力愈发大。太素奋力一跃,自光圈中钻出。
“怎又是一条河?”
太素眉头紧皱,望着河中哭嚎的魂魄,心头疑惑愈发浓。
腕间珠串在河水中摆动,哪吒的声音传来:“上去看看。”
太素向上浮去,忽觉脚下一重,河底生出千千万万双手,牢牢拽住她。
太素取出灭世枪,一枪扎进河底,喊道:“破!”
河水激荡,鬼哭狼嚎,周遭鬼魂似鸟兽般散去。
“噗……”
太素破水而出,抬头却见一座桥横跨水面,上书三个大字“奈何桥”。
奈何桥畔,孟婆弯腰熬汤,忽听一声响。循声望去,却见太素立在半空。手一抖,险些将锅推倒。
“姑奶奶唉,你怎从河里冒出来了?”
太素见到孟婆,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难道子母河同地府有关?
孟婆抬脚下桥,站在岸边喊道:“姑奶奶,您快下来。忘川河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莫让他们冲撞了您。”
太素按落云头,见到孟婆好似在做梦,呆呆的问道:“孟婆,忘川可能通子母河?”
“子母河?那是什么地方?”孟婆一怔,答道:“老身从未听说过。”
太素眼睛一转,心道:子母河同地府定有关联,孟婆不知,我问旁人便是。
“无妨。”太素抬手理了理发丝,开口说:“酆都大帝何在?我要见他一面。”
“这……”孟婆面露难色,讪讪答道:“姑奶奶,老身不敢擅离职守,不如您自行去罗酆山?”
“不好让你为难,我自行去寻酆都大帝便是。”
罗酆山,酆都大帝突然睁开眼。望着殿外喊道:“道友既来,为何不现身?”
金光闪过,太素现出真身,目光在十殿阎罗脸上一一划过,落在酆都大帝身上。
“尔等自行去忙,我同道友说几句话。”
众人退去,太素方才开口:“敢问道友,子母河从何而来?”
第500章 一线生机
酆都大帝的目光落在太素手腕间,笑着说:“还请道友现身。^求′书?帮· .无¨错?内·容,”
太素挑眉,取下手串,随手抛到一旁。金光闪过,哪吒现出真身,立在太素身后。
太素拱手行礼,沉声问道:“今日我等前来,只为求一个真相。还望道友据实己告。”
“二位请坐。”
酆都大帝挥袖,两盏茶凭空出现。太素、哪吒顺势坐到桌前。
“实不相瞒,子母河确与地府有关。”
“不知有何关系?”
“二位道友可知,大巫后土化身六道轮回一事?”
“自然知晓。”哪吒开口问道:“可此事距今己有多年,子母河却是后来出现的,二者到底有何关系?”
酆都大帝神色凄凉,目光越过哪吒飘向远方。
“大巫后土化身六道轮回,世间生灵死后魂归地府。还清生前罪孽,便可转世投胎。
枉死者却不在此列。他们成了孤魂野鬼,游荡在人世间。或者入忘川河,首到魂魄泯灭。”
太素猛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急声问道:“子母河中的女童魂魄,皆来自忘川河。她们是……”
“她们是枉死的女婴。”酆都大帝收回目光,声音低沉,神色哀伤:“不知从何时起,凡人开始残害女婴。
或溺死,或掐死,亦或者扔到荒郊野外,任由野兽啃食。!3^8+看?书~网? +首\发\经年累月,忘川河便出现许多无法转世的女婴。”
“混蛋!”哪吒豁然起身,一拳捶在桌子上,茶盏震颤,热茶泼洒而出。
“女童又如何?”哪吒怒声吼道:“那是一条命!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怎敢?怎敢!”
“哪吒。”
太素拽住哪吒的衣袖,示意他坐下。哪吒压下怒火,愤然坐到太素身旁。
“道友果然真性情。”酆都大帝嘴角噙着笑,眼底透出善意,赞道:“若凡人也能这样想,世间会少许多冤魂。”
“道友。”太素脆生生问道:“子母河可是因此而来?”
酆都大帝颔首,答道:“那些女婴千辛万苦才得到转世投胎的机会,谁曾想刚落地,便被父母至亲害死。
她们怨气难消,我等亦觉得不忍。可忘川河中孤魂野鬼何其多?若破例准她们投胎,恐会惹来祸端。”
不患多寡,而患不匀。他身为地府之主,不能因怜悯之心作祟,置大局而不顾。
太素眉头轻蹙,追问道:“子母河一事,可是道友所为?”
“呵呵……”酆都大帝自嘲道:“我也想帮她们,可我无能为力。此事是后土娘娘的主意。”
“后土娘娘?”太素发出一声惊呼,问道:“娘娘还在?”
酆都大帝缓缓摇头,悲声答道:“娘娘的最后一丝神识,在那之后彻底消散。·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太素呼吸一滞,大殿落针可闻。大巫后土所作所为,世间有几人能做到?
哪吒低喃道:“娘娘深明大义,我等拍马不及。”
“此乃地府辛秘,唯我一人知晓。”酆都大帝再度开口:“今日将此事告知二位,有一不情之请。”
哪吒应道:“道友请讲。”
酆都大帝看向太素,笑着说:“请道友至西梁女儿国,做一国之主。”
太素瞪大眼睛,急声说:“若是做几日国主,却也无妨。可我要和哥哥一同去灵山,不便久留。”
酆都大帝嘴角笑意热切,沉声说:“道友可顺心而为,一切自有天定。”
太素松开拳头,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这一趟,我们定是要走的。”哪吒笑声劝道:“隐在暗处,不如做国主。”
“好。”
酆都大帝见太素应下,眉眼间透出喜色,叮嘱道:“西梁女儿国在阴阳交界之地,不归阳间管辖,也不属地府。
道友径入皇宫,寻女儿国国王,她自会辅佐于你。只有一桩,既然做了国主,便要为女儿国臣民着想。”
太素笑道:“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女儿国之事,我自会尽心。道友,告辞!”
酆都大帝捋着胡须,望着那两道背影,低喃道:“但愿你就是大巫后土所说的有缘人。”
河水澄澄,一只小船打着旋停靠在岸边。河底爬出一个妇人,手脚并用翻身上船。
她瘫在船头,抬头望天,呆滞的目光中恨意汹涌。那两个人到底是何来头?他们会不会把子母河的秘密说出去?
白云悠悠,一朵祥云穿空而过。哪吒俯瞰子母河,看到那老妇,笑着说:“悟真你瞧,她醒了。”
太素按落云头,站在岸边,冷声说:“你不配做此地河神。”
说话声惊醒那妇人,她翻身而起,见是太素,怒骂道:“你这奴颜媚骨,只知巴结男人的小娼妇,怎还有脸回来?”
“啪!”
哪吒收回手,冷声说:“再敢口出不逊,我便撕烂你的嘴。”
今日挨骂的若是哪吒,他眼皮都不会眨一
下。可这妇人辱骂太素,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你敢骂我?”太素柳眉倒竖,厉声喊道:“河中冤魂枉死,是因父母不慈。父亲有错,难道母亲就是无辜的?
你不辨是非,将错都推到男子身上,未免有失偏颇。你满心怨恨,借河中冤魂害人性命,不配为神。”
父也好,母也罢,将屠刀对准亲生女儿,便不配为人。
妇人被戳穿心思,气势萎靡。却不肯认错,硬着头皮强辩:“男人都该死。”
“不!”太素目光阴冷,落在那妇人身上,冷声说:“该死的是作恶之人,还有你。”
“子母河是那些冤魂唯一的生路,她们来到此地,盼着再生为人。
可你却利用她们谋人性命,造下诸多杀孽,也斩断了她们最后一条生路。”
“我没错!世间君王皆是男子,女子做不得主……”
太素召出灭世枪,杀意迸发,那妇人瞳孔震颤,缩成一团。
“弱者会寻千万个借口,为自己的懦弱无能开脱。强者会扫平一切障碍,哪怕那障碍是夫君,是头顶这片天。”
“你不能杀我!我是王母娘……”
“噗呲……”
妇人忽觉心口发凉,垂头看到碗口大的窟窿,惊叫出声:“不,我是神仙!我不会死……”
“神仙又如何?”太素收起灭世枪,平静的说:“神若为祸世间,我亦会除之。”
哪吒冷漠的看着那妇人,问道:“杀了她,此地交由何人掌管?”
太素挥手抹去那妇人留下的痕迹,柔声说:“白骨。”
哪吒担忧的问道:“你就不怕,白骨变得和方才那妇人一般?”
太素笃定的答道:“我相信白骨,她见到这些冤魂,定会心生怜悯。为她们寻个妥当的母亲,再度投胎。”
第501章 误饮河水
紫燕呢喃香嘴困,黄鹂睍睆巧音频。·k~u·a¢i¢d!u¨x·s?..c·o^m+满地落红如布锦,遍山发翠似堆茵。
师徒西众并一马,一路向西,冒风雪,历寒冬。道不尽艰难困苦,行经数月,又到春暖花开之时。
日上三竿,师徒一行人又遇河水拦路。
陈玄奘勒停马匹,望着澄清的河水,吩咐道:“悟空,你快去看看,前头那条河有多宽?”
孙悟空腾云而起,猪八戒甩袖追来,看到那条河,笑着说:“师傅,我看您是被妖怪吓破了胆。
这条河水流平缓,河水清澈。两岸有庄户人家,定是大吉之地,不会有妖怪。”
“八戒说得对。”孙悟空自云头落下,笑着说:“师傅,这条河宽十里,须臾间便可到对岸。”
“我就说嘛!”猪八戒拍着肚皮,笑呵呵的说:“同黑水河、流沙河比,这条河似小溪,蹚水可过。”
“二师兄,你能蹚水过河,师傅怎么办?”沙悟净放下担子,抬袖擦汗,调侃道:“师傅若蹚水过河,岂不是要改名字?”
陈玄奘翻身下马,笑着问道:“改成何名?”
“嘿嘿……”沙悟净憨笑两声,指着猪八戒,对陈玄奘说:“师傅,这话是二师兄说的,他说您改名叫‘沉到底’。”
“胡说。”猪八戒横眉立眼,狡辩道:“师傅,老沙诬陷我,您可不能偏听偏信。~3·{8?看x?书&?网% ¤_无?d?错_@+内~:=容?”
“谁诬陷你?”沙悟净笑呵呵的说:“师傅,您若不信可以问大师兄。”
“莫要闹了。”陈玄奘嘴角含笑,柔声吩咐:“快去寻船。”
“师傅,那厢有船。”
“摆渡的,撑船过来。”
一连叫了几遍,船家调转船头,不多时便近岸边。
“唉?”猪八戒定睛一看,摸着后脑勺低喃道:“怎是位女施主?”
那船家头裹锦绒帕,足踏皂丝鞋。身穿百纳绵裆袄,腰束千针裙布揌。
众人齐齐看向她,却见那双握着船桨的手皮粗筋硬,手指似枯树枝,布满老茧。
她抬起头,略显苍老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孙悟空定睛一瞧,呲牙偷笑。白骨做摆渡的艄婆,定是妹妹的意思。只是不知,这一难妹妹会如何安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俯首行礼,客气问道:“女施主,你是摆渡的?”
白骨抬袖擦汗,笑着答道:“正是。长老可是要过河?”
陈玄奘尚未答话,猪八戒抢先开口:“艄公为何不在?却让女施主你来撑船?”
白骨笑而不答,弯腰拖上跳板。{?^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沙悟净担着行李率先登船,孙悟空扶着陈玄奘紧随其后。
师徒安顿好,白骨撑船摇桨,向河对岸行去。
“悟净。”陈玄奘坐在船舱中,低声吩咐道:“去箱笼里拿几文钱钞,莫让女施主白忙一场。”
“是。”
白骨接过铜板,数也不数,收进荷包中。埋头撑船,不多时便行至河对岸。
陈玄奘下了船,忽觉口渴难耐,见那水清,便吩咐八戒:“取钵盂,舀些水来与我吃。”
白骨眼眸轻颤,别有深意的瞧了陈玄奘一眼,却不曾多言。拴好船只,径入屋舍当中。
“嘿嘿……”猪八戒憨笑几声,应道:“师傅,正巧老猪我也口渴,您等等,我这便将水舀来。”
一钵盂河水,陈玄奘吃了一半,剩下的尽数入猪八戒腹中。
孙悟空担忧的望着猪八戒,猪八戒却冲他摇头。若回回遭殃的都是陈玄奘,时日久了,定会露出马脚。
不就是喝了会怀孕吗?有大师兄在,他定会安然无恙。再不济还有大师姐兜底,性命无虞。
猪八戒将那半钵盂河水一饮而尽,随行众仙佛紧绷的心弦松了一半。还有一半,不知这一难何时出差错,不敢懈怠。
值时功曹刘洪忽然开口:“不如我们赌一场?”
李丙看过来,眉心蹙起,问道:“赌什么?”
“嘿嘿……”刘洪憨笑几声,搓着手心答道:“就赌这一难何时出差错。”
众仙来的兴致,将刘洪围在中间。
“我赌唐三藏刚入女儿国,便会出差错。”
“我赌唐三藏见到女儿国国王后,才会出差错。”
“我赌唐三藏离开女儿国时会出差错。”
“我赌……”
众仙佛说得正兴起,金头揭谛突然插嘴:“怎无人赌这一难不会出差错?”
众仙佛齐住口,诧异的看着金头揭谛。
金头揭谛摸着脸颊,疑惑问道:“为何这样看我?”
李丙笑呵呵的说:“金头揭谛赌这一难不会出差错,诸位都听到了吧?”
众仙佛齐点头。
李丙继续说:“那就这样定了。”
金头揭谛呆呆的问:“定什么?”
“若这一难未出差错,你便赢了。我等愿赌服输,自会有灵果仙丹奉上。”
“不成,不成!”金头揭谛急声叫道:“我不赌。”
马蹄声渐行渐远,众仙佛玩闹几句,急忙追赶上去。
不知不觉行了半个时辰,陈玄奘腹痛难忍,伏在马背上呻吟:“腹痛!痛煞我也。”
猪八戒额头冒冷汗,开口叫道:“我也有些腹痛。”
“这是怎的?”沙悟净摸了摸后脑勺,眼前一亮,说道:“定是方才吃了冷水,这才腹痛难忍。”
孙悟空心知怎么回事,扶陈玄奘下马,师徒二人靠在路边。
“师傅。”孙悟空垂眸,盯着陈玄奘的肚子,问道:“您的肚子为何这般大?”
“哎呦,疼死我喽!”猪八戒躺倒在地,抱着肚子哀嚎:“大师兄,老猪我肚子大了。”
孙悟空上前,在猪八戒肚子上摸了一把,沉声道:“手摸时可摸到血团肉块,在肚子里乱动哩!八戒,你莫不是有身孕了吧?”
“胡言乱语。”猪八戒故作恼怒,踉跄着爬起来,板着脸说:“老猪是男子,男子岂会怀孕?”
“莫要闹了。”陈玄奘指着不远处的村舍说:“那里有户人家,我等去化些热汤吃。”
猪八戒和陈玄奘相互搀扶,沙悟净挑担,孙悟空牵马。快走几步,来到门外。
门外有个老婆婆,端坐在草墩上绩麻。听到说话声,急忙抬头。
“阿弥陀佛,婆婆,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路过贵宝地,饮了河中水。腹痛难忍,能否向您讨碗热汤喝。”
婆婆大惊失色,问道:“长老饮的可是子母河中的水?”
“贫僧不知那条河是何名字,那条河就在村子东边,走半个时辰便能到。”
“天老爷唉!”婆婆拍着大腿叫道:“那是子母河,喝了河中水,是要生孩子的!”
第502章 如意真仙
“阿弥陀佛。_a~i_h·a?o\x/i¢a~o`s_h^u,o!..c-o\m/”陈玄奘目瞪口呆,急声说:“女施主莫同贫僧说笑,男子怎会有身孕?”
“长老有所不知。”
婆婆起身,扶着陈玄奘入院门,向屋中走去。
“我这里乃是西梁女国,我们这一国尽是女人,更无男子。”
“没有男子,如何绵延子嗣?”陈玄奘面露狐疑之色,问道:“施主,您莫将贫僧当傻子耍弄。”
那婆婆扶着陈玄奘坐下,盛了碗热汤,奉到陈玄奘面前。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婆婆坐到陈玄奘对面,继续说:“东边那条河唤作子母河。那国王城外还有一座迎阳馆驲,驲门外有一个‘照胎泉’。
我国中人,年满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吃那河中水。吃水之后,便觉腹痛有胎。至三日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水边照去。
若照得双影,便可降生孩儿。你们师徒二人吃了子母河水,腹中成了胎气,不日就要产子了。”
话音落下,婆婆掩嘴轻笑几声。抬眸偷看陈玄奘,眼底满是戏谑之色。
陈玄奘闻言,腿一软,自凳子上滑倒在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喊道:“悟空,这可如何是好?”
猪八戒一手捧着滚圆的肚皮,一手扶着后腰,扭腰撒胯,哼道:“我等是男身,哪里开得产门?”
孙悟空笑道:“生产之时可从肋下开个窟窿,将孩儿取出来。-d~i?n\g~x¨s,w?.·c_o′m`”
猪八戒缩着脖子,低喃道:“天老爷啊,那岂不是要疼死?”
陈玄奘脸色惨白,捧着热汤的手轻轻颤抖,额头有豆大的汗珠落下。
“施主,你这里可有大夫?”陈玄奘斟酌一番,问道:“让我徒弟去买一贴堕胎药吃,打下胎来。”
“师傅,这如何使得?”孙悟空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您是出家人,腹中这个好歹是条命。您将她打下来,岂不是造下杀孽?”
“悟空,为师是男子,如何生孩子?”陈玄奘脸颊涨得通红,为难的说:“若强行产子,说不定会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大师兄,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猪八戒梗着脖子喊道:“怀胎的不是你,你不知其中艰辛。”
“大师兄,还是依了师傅的意思吧!”沙悟净劝道:“我等要去西天拜佛求经,身边带着两个孩子,如何赶路?”
“几位且听我言。”婆婆瞧够了热闹,再度开口:“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破儿洞。?求,书.帮. !免\费?阅·读^
洞里有一眼落胎泉,须得那泉里水吃一口,方能解胎气。可惜,如今却取不得水了。”
“这是为何?”
“前些日子来了一个道人,称名如意真仙。把破儿洞改作聚仙庵,霸占落胎泉水,不肯赐与人。
欲求水者,须要花红表礼,羊酒果盘,再三求告。求得他眉开眼笑,这才能得他一碗水。”
话音落下,婆婆落了两滴泪,哭哭啼啼的说:“那些过路人误饮子母河水,又拿不出钱财去求如意真仙,只得苦苦挨命。”
“竟有这等事?”陈玄奘忍下痛意,问道:“如意真仙如此蛮横,难道就无人管吗?”
“是呀!”猪八戒附和道:“此地乃是西梁女国,国君为何不管?”
婆婆收了眼泪,沉声答道:“那解阳泉距此地三千里远近,便是国主想管,也是鞭长莫及啊!”
屋里说的正热闹,院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陈婆婆,听说你家有男人?”
婆婆立刻起身,张望一番,回首说道:“长老莫怪,我国中没有男子。村里老少知晓你来,跑来看热闹哩。”
“看什么热闹?”陈玄奘抱着肚子,羞涩说道:“还请婆婆出面,将她们打发走吧!”
他“身怀有孕”,若被人瞧了去,怕是不用半日,便可名扬西梁女国。男人生孩子,怕是天下头一遭,真是好大的热闹。
陈玄奘避入里屋,羞答答的不肯见人。
孙悟空哀叹一声,开口说:“沙师弟,你去外头拦着,莫让她们打扰师傅。我去解阳泉走一遭,片刻即回。”
“大师兄,你快些回来。”猪八戒捧着肚子哀嚎:“若是回来晚些,怕是师傅肚子里那个就揣不住了。”
“二师兄,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沙悟净哭笑不得,打趣道:“你这肚子比师傅的肚子还要大些,便是生产,也是你在前头。”
辞别两位师弟,孙悟空驾云而去。不多时便来到解阳山,按落云头,寻到聚仙庵。
小桥通活水,茅舍倚青山。村犬汪篱落,幽人自往还。
聚仙庵外,站着个牛首人身的妖怪,使一根混铁棍,骂的正凶。
“好你个如意真仙,我把你当至交好友,你却拿我当筏子,跑到这里刁难人?”
孙悟空见是牛魔王,险些笑出声来。不必问,定是妹妹派他前来收拾那如意真仙。
“那解胎泉本是西凉女国之物,你怎腆着脸
霸占了去?怎的?敢做不敢认,躲在里头当缩头乌龟?”
“你莫要装死,今日你若不给我个说法,你我便割袍断义。”
牛魔王发了凶性,一棍砸碎庵门,抬脚踹踏院墙。
“狗娘养的,别以为你躲在里头,老子就拿你没办法。今日你若不把话说清楚,老子扒了你的皮,回去擦脚。”
“呵呵……”
庵堂里传出几声轻笑,打里头走出一位道士,手里握着如意钩,笑道:“哥哥,你这又是何必?”
“你终于肯出来了。”牛魔王怒目圆瞪,厉声质问:“说,你为何霸占此地?”
“哥哥不缺香火供奉,自然不知游方野道的苦楚。”
如意真仙做出一副委屈模样,可怜巴巴的说:“小弟不过是寻个落脚之地,谋一条生路罢了。”
“满嘴胡沁。”牛魔王啐了一口,骂道:“此地属西凉女国,你将泉水霸占了去,害国中子民吃了许多苦头。
还打着我的名头,西处招摇。告你的文书,摆到我案头,我辛苦经营的好名声,都让你毁了。”
如意真仙脸皮厚如铁,面上不见半分愧色,笑着应道:“哥哥,你我兄弟一场,何必如此生分?
不过是背负些许骂名,便能让弟弟我过几日安稳日子,哥哥你该庆幸才是。”
“呸!”
牛魔王哪里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心知骂不过,索性打杀了他,一了百了。
“吃我一棍。”
第503章 解阳落胎
如意真仙闪身避过混铁棍,双眼半眯,目光凌厉,冷声问道:“哥哥当真不顾往日情分,同我为敌?”
“是你不仁不义,假借我的名号,行伤天害理之事。¨x~x,s/w!k_.¨c¨o·m!”
牛魔王举棍砸向如意真仙胸口,攻势凌厉。
“今日若我不来,待孙悟空行至此地,你是不是还要借为我儿报仇的名头,刁难于他?”
“哼。”如意真仙挥动如意金钩,冷声答道:“哥哥也是一方妖王,三界中响当当的人物,怎这般胆小?
孙悟空欺红孩儿年幼,,让他吃了许多苦头。哥哥你不去寻他报仇,反倒跑来难为我,这是何道理?”
“红孩儿他……”
说话声戛然而止,牛魔王心中懊恼不己。他险些中了如意真仙的奸计,说出红孩儿的下落。
“我那侄儿如何?”如意真仙急切问道:“哥哥可是寻到他的下落?”
“我儿如何与你无关。”
牛魔王全力一击,如意真仙不敢硬抗,一连倒退三步,纵身落在屋顶上。
“哥哥这样说话,实在令小弟心寒。我将你视作手足,这才想替你出口恶气。
哥哥若知晓红孩儿的下落,不妨告知于我。一来,小弟可以安心;二来,小弟可为侄儿寻位师父……”
“呵呵……”牛魔王冷笑两声,嘲讽道:“我说你怎突然改了性子,原来是寻到靠山。-d~i?n\g~x¨s,w?.·c_o′m`佛门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做佛门走狗?”
“哥哥说话实在不中听。”如意真仙挥动如意金钩,故作热切,劝道:“人往高处走,此乃人之常情。
哥哥若肯点头,弟弟我愿作保。你我一同投奔佛门,有佛门做靠山,今后你也不必惧怕劳什子妖皇。”
“我呸!你想让我背叛妖族?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牛魔王纵云而起,向如意真仙杀去。
如意钩强如蝎毒,混铁棍狠似癫龙。往往来来争胜败,反反复复两回还。
二人交战数十回合,如意真仙不敌牛魔王,落了下风。
牛魔王越打越刚猛,一条棍似滚滚流星,着头乱打。
如意真仙力竭,倒拖着如意钩,奔山中逃去。
“想走?”孙悟空突然现身,一脚踹在如意真仙肩头,冷声说:“也要问问老孙答不答应。”
“孙……”如意真仙神色慌乱,结结巴巴喊道:“孙,孙悟空?”
“孙爷爷在此。”
“大圣,你来的正好。”
牛魔王追过来,拽住如意真仙后颈,将他捆了个结实。
“我奉女儿国国王之命,擒拿如意真仙。”牛魔王憨笑两声,如实禀道:“此人乃是我昔年旧友,跑到此地祸乱一方。+1_8+0~t·x-t~..c_o\m,
我得了信,特意过来擒他,去国王面前分说清楚。大圣若是取水,能否帮我一个忙?毁了这座庵堂,好让解阳泉水复流。”
“女儿国国王?”
孙悟空心道:她何时同牛魔王攀上交情?我怎从未听说过?
有心多问几句,可眼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孙悟空压下心头疑惑,拱手应下。
“老哥哥只管去,这里交给我便是。”
前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曾好好看过这座庵堂。
如今再看,却发现那如意真仙将泉水引到井中,致使河道干涸。
“好你个如意真仙,做的竟是绝户买卖,当真是缺德。早知如此,就该一棒子打死你。”
孙悟空砸了庵堂,毁了水井。泉水复流,浸湿干涸的河床,顺着河道汹涌而下。
取水,纵云,转眼孙悟空便回到那处院落。按落云头,却见院中挤满人,争先恐后向屋中望去。
“让我瞧瞧,我空活了八十岁,还不知男子是何模样?”
“婆婆,您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看不看的,有何用?快些让开,让我瞧瞧。”
“那人怎生的似猪一般?难道男子都是这副模样?”
“那分明是妖怪。你瞧那个,那个晦气脸色的顺眼许多。”
“眼皮子浅的,最俊俏的那个在里屋躲着呢!”
“快看,又来了一个男子。唉?他怎生的似山间野猴?”
“呲!”
孙悟空龇牙咧嘴,逼退众人,抬脚迈过门槛。
“长老,你可算回来了。”婆婆快步迎上来,催促道:“快些送进去吧!你师父疼的厉害,怕是快生了。”
“大师兄。”猪八戒突然蹦出来,扑倒在地,喊道:“快让我喝一口。”
孙悟空放下水桶,舀了一碗水,向里屋行去。猪八戒翻身扑到水桶边,咕咚咚一连喝了七八口,方才停下。
饮下泉水约摸一顿饭的功夫,陈玄奘忽觉腹中绞痛。只听咕噜咕噜三五阵肠鸣之后,大小便齐流。
陈玄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抬袖遮脸,难为情的说:“悟空,快寻一身干净的僧袍,拿于我换洗。”
今日脸
都丢尽了,怎就那般不争气,弄脏了僧袍?若被旁人知晓,他还如何见人?
猪八戒捂着屁股跑进来,叫道:“大师兄,莫将我忘了。”
陈玄奘缓缓摇头,起身说道:“悟空,你将外头的人请走,为师我还是出去换洗吧!”
猪八戒一蹦三尺高,急忙拦下陈玄奘:“师傅,切莫出去吹风。若做下产后之疾,该如何是好?”
婆婆隔着帘子听了一耳朵,回首笑着吩咐沙悟净:“长老去取两个净桶来,让他们两个方便。”
陈玄奘又觉腹痛,来来往往闹了几遍,才渐渐止住疼。肚子消了肿胀,化了那血团肉块。
“唉。”孙悟空哀叹一声,低喃道:“能等到转世投胎的机会,甚是不易。师傅却化了胎,也不知孩子会去往何处?”
婆婆闻言答道:“自然是回来处去,等待下一次机缘。”
陈玄奘闻言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孙悟空嘴角上扬,应道:“也好。再寻机缘,总好过跟着我等吃苦。”
婆婆起身说道:“我熬了一锅粥,几位长老用一些,补补身体。”
“婆婆,我身子骨结实,不用补。”猪八戒哼了几声,厚着脸皮说:“能否烧些热水让我洗个澡?老猪干净惯了,如今这般实在难受。”
沙悟净打趣道:“二师兄,坐月子的人洗不得澡。”
“去,去!”猪八戒板着脸骂道:“我又不曾大生,最多算小产,怕他怎的?”
婆婆也不恼,果真烧了两锅热水与八戒洗涮。洗涮干净,他又连吃了十数碗白粥,这才消停。
“天色不早了,几位长老明日还要赶路,早些歇息。”
“施主,今日我等给您添麻烦了,实在过意不去。”
“无妨。”
婆婆闭紧门户,转过弯,向后院行去。
月色昏暗,无人发现,那婆婆换了一张脸。
第504章 难担大任
“姐姐。?§?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太素倚靠在龙榻上,听到呼唤,睁开眼循声望去。
却见女儿国国主簪云跪坐在榻前,一双美目含秋水,一脸期盼的望着她。
“簪云,你唤我何事?”
莹白贝齿轻咬嫣红唇瓣,簪云面露羞意,鼓起勇气说:“姐姐,我将国君之位让于你,你莫要同我争唐僧,可好?”
太素猛然起身,定定瞧着簪云。
簪云抬手抚摸脸颊,怯怯问道:“姐姐为何这样看我?”
太素佯装不知内情,问道:“唐僧是何人?你又是从何处知晓此人?”
簪云长舒一口气,神色松快许多,轻声答道:“方才妹妹在御花园中赏花,听侍卫提起,说自东土大唐来了一个和尚……”
说清楚始末,簪云脸上露出羞意。
太素冷声问道:“那些侍卫从未离开过女儿国,又是从何处得知唐僧的过往?”
簪云一愣,手指颤动,思索片刻随即答道:“许是听旁人说的。侍卫虽不曾离开女儿国,却能去宫外。
宫外过往行商不知凡几,那唐僧又威名远播。闻得他的大名,也不算稀奇。”
“呵呵……”太素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般,低笑几声,再度开口:“我不曾想到,你身为一国之主,竟这般天真。/x^g_g~k.s~.~c¢o′m?
宫规森严,那几个侍卫敢在宫中多嘴多舌,你不觉得蹊跷?再说唐僧,你知他是何样貌?品行如何?”
簪花眼中蓄泪,手指交缠,别过眼去,不敢看太素。踌躇再三,方敢开口。
“姐姐,东土大唐乃天朝上邦,那唐僧是唐王亲封的御弟,品貌岂能有瑕?”
太素忽觉头疼,揉着眉心想:簪云心中只有情爱,全无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有这样的国主,是女儿国的不幸。
“簪云,你可知一国之主肩上担着黎民百姓?女儿国子民皆仰赖你活着,这担子不可谓不重。”
太素神色不悦,语气中透着责备之意。
“不过是一个男子罢了,你连他是何模样都不知晓,就要为他放下肩上重担?你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姐姐……”簪云握紧太素的手掌,哀求道:“登基为帝并非我所愿。若能选,我宁可做百姓,过平淡日子。
从前,能继位者只有我一人,便是不愿,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承大统。可如今有你,你比我更适合做一国之君。”
太素嘲讽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簪云眼睛一亮,兴冲冲问道:“姐姐,你答应了?”
“你这蠢货。”太素忍无可忍,戳着簪云的额头,低声骂道:“全然不似一国之君,半分心机也无。′k?a·n?s?h`u/b`o_y,.,c~o-m·
眼下我应了你,待那唐僧行至此地,我忽然改了主意,强行招唐僧为夫。到时你如何自处?”
“姐姐。”簪云抱住太素的手臂,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笑着说:“姐姐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哼!”
太素抽回手臂,有心教训簪云一番,转念一想,她说破嘴皮子,都不如让簪云撞一回南墙,遂改了主意。
“既然你不愿做国主,那便由我来做。”太素垂眸看着簪云,冷声说:“待唐僧行至女儿国,我会为你赐婚。”
“真的?”簪云大喜过望,扑进太素怀中,叫道:“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我这便去寻太师,让她操持禅位一事。”
“不必如此麻烦。”太素拦下簪云,说道:“登基大典劳民伤财,于国无益。你写一道诏书,明日上朝宣读便好。”
“我这便写。”
簪云起身扑到书案前,脸上满是喜色。研墨提笔,写下让位诏书。
太素哀叹一声,低声将酆都大帝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老匹夫,说什么簪云自会帮我,如今想来都是鬼话!
她心中只有男女情爱,不添乱己是天大的幸事。指望她帮我?呵呵,这国主我一日也做不得。”
“姐姐,你在说什么?”簪云抬头看来,笑着问:“可是在想如何安置我?”
“你暂且住在宫中,待你同唐僧成亲,再开府另居。”
“我听姐姐的。”
月亮藏到云后,慢慢隐去身形。旭日东升,又是晴天。
吱呀一声,院门洞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婆婆。
“几位长老,我国中女子不曾见过男人。尔等若是入城,定会被当做‘人种’,群起而夺之。”
“阿弥陀佛。”陈玄奘双手合十,笑着说:“多谢施主提醒。贫僧得徒弟护佑,常人近不得身,不会被人捉去的。”
“那便好。”
陈玄奘师徒别了村舍人家,再度踏上西去之路。
孙悟空回首望去,见一道流光自那屋舍腾空而起,先一步向西而去,嘴角露出笑意。
行了三西十里远近,忽见前面有座城池。虽离得远,却能听到市井上人语喧哗。
“师傅,想来前面便是西梁女国。”孙悟空张望一番,回首叮嘱道:“此地皆是女子,我等需得仔细,谨慎规矩,切莫放荡。”
“悟空所言有理。”陈玄奘抬袖擦汗,垂首说道:“尔等要谨守规矩,莫要冲撞诸位女施主,紊乱法门教旨。”
行至东关厢街口,那里人都是长裙短袄,粉面油头。不分老少,皆是女子。正在街上做买卖,呼喝声不断。
“呀!”
一位妙龄少女看清陈玄奘面容,刚买的胭脂掉落在地,掩嘴惊呼:“人种来了!”
街上众人齐齐一怔,齐刷刷看向陈玄奘,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蜂拥而至,须臾间便塞满街道,将师徒一行人围在当中。
陈玄奘勒马,见西下都是女子,脸色惨白,问道:“徒弟啊,这可如何是好?”
猪八戒眼睛乱瞟,见这些女人模样癫狂,把头摇上两摇。竖起一对蒲扇耳,扭动莲蓬吊搭唇,发出一声喊。
众人皆惊恐,散到长街两旁,一个个捻手矬腰,摇头咬指,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孙悟空弄出凶相开路,沙僧也现出昔日丑容。师兄弟三人护在陈玄奘左右,快步向前。
市井房屋整齐,铺面轩昂。鼓角楼台通货殖,旗亭候馆挂帘栊。
孙悟空循着记忆,拐弯抹角,行至馆驲外,果见一女官侍立街下。
“远来的使客,不可擅入城门。请投馆驲注名上簿。待下官执名奏驾,验引放行。”
陈玄奘听闻此言,翻身下马。抬头见那衙门上有一匾,上书“迎阳驲”三字。
这厢有人引着师徒一行人入馆驲休整,那头早己有人入宫送信。
得知唐僧行至女儿国,此刻就在迎阳驲中,簪花喜不自胜。
“姐姐,您答应为我赐婚,不能食言。”
太素尚未开口,太师己站出来,斥责道:“公主糊涂。”
第505章 登门求亲
“昨夜本宫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乃是今日之喜兆也。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簪云神色不悦,冷声说:“太师不促成这段良缘也就罢了,怎还骂我糊涂?”
听闻此言,太师痛心疾首。她辅佐簪云多年,所知所学皆倾囊相授。不曾想她沉醉于儿女私情,弃百姓而不顾。
“太师何必气恼?”太素高声说:“王位传于我,可保女儿国千秋万代。若是妹妹做国君……”
太素挑眉,冷声说:“太师可问一问妹妹,若她是国君,会如何安置唐僧?”
簪云粲然一笑,手帕在指尖缠绕,娇声说:“唐僧乃唐朝御弟,不可怠慢。”
太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可怠慢?如何安置才不算怠慢?
太师脸色难看,簪云却恍若未见,自顾自的说:“我国中累代帝王都不曾见男人至此,幸今唐王御弟下降,想是天赐来的。
本宫若未退位让贤,愿以一国之富,愿招御弟为夫。他为王,我为后,与他阴阳配合,生子生孙,永传帝业。”
文武百官闻言一片哗然,簪云此言岂止是糊涂?这是要毁了女儿国基业。
太师听罢此言,气得浑身颤抖。她和先王倾注心血教养出来的女帝,眼皮子怎这般浅?
“幸好……”太师手臂颤抖,指尖点着簪云,哽咽着说:“幸好公主退位让贤,如若不然,待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见先王?”
簪云收敛笑意,冷声应道:“我就知你会这样说,这才主动让贤。*k~a¢n^s_h^u^j`u~n·.?c^c\”
自她登基为帝起,太师便时刻盯着她的言行举止。这也不行,那也不许。一国之君,活得还不如牢里的囚犯自在。
“眼下我己不是国君,想同谁成亲生子,与尔等无关。”
“哼。”太师冷哼一声,厉声问道:“你愿下嫁于那唐朝和尚,也该问问他可愿同你成婚?”
“本宫花容月貌,女儿国中谁胜过我?”话音落下,簪云抬头看了太素一眼,补了一句:“姐姐不算在其中。”
“为何我不算在其中?”
“姐姐容貌在我之上。”簪云一双水眸闪着华光,别有深意的说:“姐姐贵为一国之主,又同小妹情同手足,想来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事?”
太素以为簪云天真烂漫,没想到她的心眼子全用在男人身上,不由得轻笑出声。
“簪云,男子因容貌对你倾心,那这份心意,同镜花水月有甚区别?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再者,那唐僧不过是臣子,再尊贵,还能越过你去?你将王位让于他,他若效仿唐王,纳三宫六院,你待如何?”
太师不住的点头,附和道:“陛下所言有理。便是以色侍人,也是那唐僧讨好公主,怎能本末倒置?”
女儿国无男子不假,可也不是说随便一个男人,便可面南称王。,w,z,s^k′b*o.o!k..¨c′o¨m/
簪云面色阴沉,冷声说:“我们夫妻二人如何相处,就不劳诸位操心了。”
“唉!”太师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抬头看向太素,问道:“敢问陛下,可要召见唐僧?”
“匹配之事,无媒不可。太师,劳你走一趟,先去驲中为皇妹提亲。待他许可,便召进宫来。”
“姐姐,唐僧是上邦人物,怎能如此轻慢?妹妹愿摆驾出城相迎。”
簪云冥顽不灵,太素头疼不己。遂下旨,命太师、簪云领旨出朝。
“秦将军。”
太素唤了一声,武将中有一女子站出身来。
“你带人去公主寝宫搜寻一番,若有可疑之物,便呈上来。”
“是。”
殿中喧嚷不断,太傅上前一步,说道:“此举不太妥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不妥当?”太素挑眉,冷声问道:“若无蹊跷之处,好好教养的国君,怎会歪成这般?太傅,你可有话要说?”
太傅战栗不止,若真追究起来,她有不可推卸之责。
“太傅怎不说话了?”太素眸光冰冷,嘲讽道:“难不成嘴巴让鸟雀叼了去?”
太傅跪倒在地,高声说:“微臣未尽教导之责,还请陛下降罪。”
“起来吧!”太素收回目光,吩咐道:“我命你同秦将军一起搜宫,去吧!”
“微臣领旨。”
唐僧师徒一行人在驲厅上享用斋饭,忽听外面人报:“当朝太师与我们本宫老姆来了。”
陈玄奘急忙起身,理好僧袍,低声问道:“太师前来是何用意?”
八戒答道:“许是女王请我们见驾哩。”
“若是见驾,派人宣我等觐见便是。”孙悟空一脸正色,低声说:“当朝太师亲自前来,想来是有要事相商。”
陈玄奘嘴角扬起,笑道:“我等不过是过路行僧,有何要紧事,会同我等商量?”
“嘻嘻……”孙悟空讪笑两声,叫道:“怕是听闻师傅您的大名,想要同您结亲。”
“大师
兄所言有理。”沙悟净上下扫量着陈玄奘,笑呵呵的说:“师傅容貌实在俊俏。
莫说在这女儿国,便是在东土大唐,那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陈玄奘面露愠色,挥袖,厉声喝道:“休要胡言。”
“嘿嘿……”
这厢师徒几人说着话,那边馆驲女官引着太师进门。
陈玄奘见了太师,急忙行礼,口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拜见太师。”
太师定睛一看,见陈玄奘气宇轩昂,微微颔首,心道:怪不得公主闹着要同唐僧成亲,此人着实不凡。
那目光太过炽热,陈玄奘只觉后背发凉,浑身不自在。
“敢问太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女王陛下要召见我等?”
太师唇畔挂着浅笑,“是也不是。”
孙悟空跳出来,抓耳挠腮,急声问道:“太师这是何意?”
太师抬眼一瞧,吓了一哆嗦。再看猪八戒和沙悟净,眉心高高隆起。
心道:这位长老相貌极好,可身边这三位徒弟……连个人形都没有,想来是妖怪之流。这三个徒弟留不得,当早些打发他们西去。
“呵呵……”太师干笑两声,压下惧意稳住心神,方才开口:“御弟爷爷,万千之喜。”
想到方才孙悟空所言,陈玄奘心慌难安,沉声说:“贫僧乃是出家人,喜从何来?”
“此乃西梁女国,国中自来没有男子。今幸得御弟爷爷降临。臣奉我王旨意,特来求亲。”
猪八戒、沙悟净掩嘴偷笑,还真让猴哥料中了。
“求亲?”陈玄奘深吸一口气,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贫僧只身来到贵宝地,膝下并无儿女,只有这三个徒弟。不知大人求的是哪个?”
“自然是御弟爷爷您呀!”
“我?”陈玄奘神色尴尬,讪笑几声应道:“大人莫要说笑。”
“怎是说笑呢?”太师做出一副欣喜模样,高声说:“实不相瞒,簪云公主相中您啦!”
孙悟空瞳孔震颤,猛然抬头,问道:“你说谁?”
第506章 招为驸马
孙悟空大惑不解:女儿国只有一位女王,簪云公主是何方神圣?难道是妹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孙悟空按下去。¥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妹妹向来不喜欢陈玄奘,不会招他为夫。
再者,哪吒在女儿国,便是妹妹头脑发热,哪吒也不会答应。
“实不相瞒,昨夜公主得一吉梦,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知御弟乃中华上国男儿,愿招赘御弟爷爷为夫。
女儿国虽比不得大唐,却也是富庶之地。公主金尊玉贵,说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驿驲女官附和道:“御弟爷爷您做了驸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国公主乃人间绝色,你二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还请太师上复国王,贫僧一心去往西天求取真经,不爱荣华富贵,也不爱倾国之容。
便是强留贫僧在此,贫僧也不会做劳什子驸马。还请太师快些为我等倒换关文,放我等西去。”
“嘿嘿……”猪八戒憨笑几声,眼巴巴凑过来,开口说道:“太师,我师傅不愿做驸马,您又何必强迫他?不如,嘿嘿……”
猪八戒又笑了几声,扭扭捏捏说道:“不如打发他西去,老猪我留在此招赘,如何?”
“啊?”
太师闻言胆战心惊,哆哆嗦嗦避到一旁,不敢回话。
驲丞壮着胆子说:“你虽是男子,可形容丑陋,公主不中意。!y¢o,u,p\i+n^b.o+o^k?.?c~o,m/”
“姐姐呀!”猪八戒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笑道:“常言说得好,‘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见男儿丑?’老猪样貌虽怪,却说不上丑。”
驲丞目瞪口呆,世间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呆子,莫要胡扯。”孙悟空拽起猪八戒的手臂,将他扯到一旁,责备道:“你瞎凑什么热闹?”
猪八戒眼睛滴溜乱转,笑着说:“哎呀,大师兄!凑热闹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孙悟空板起脸,冷声警告:“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告你一状。”
“师兄,老猪我知道错了。”猪八戒一脸谄媚,弯腰哀求道:“你可别乱说话。”
陈玄奘伸手唤道:“悟空,近前来。”
孙悟空一跃而起,落到陈玄奘身旁,抬头问道:“师傅有何吩咐?”
陈玄奘哀叹一声,问道:“这如何是好?”
“嘻嘻……”孙悟空嬉笑几声,开口说:“依老孙说,您留在这里也好。古语有云:千里姻缘似线牵。今日之事,正应了这句话。”
“悟空,为师我若贪图权势富贵,留在大唐,陛下不会亏待我。何苦跑到西天取经?”
陈玄奘面容愁苦,想起昨日种种,取经之心愈发坚定。£?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我王旨意,招您做驸马。待您这三位徒弟赴了会亲筵席,倒换关文,发付领给,往西天取经。”
终究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既然她无心王位,只想同唐僧做夫妻,那她便帮她一把,也算全了昔日情义。
太师继续劝道:“去西天取经,谁去不成?依老臣看,您这三位徒弟本领皆在您之上。
没了您绊住手脚,许是他们能走得更快些。早日回唐,也免得唐王惦记。御弟爷爷您说呢?”
孙悟空凑到陈玄奘耳边,声音轻似蚊蝇,低声说:“师傅,您若不答应,恐怕她们不会放我等西去。
索性先应下此事,将通关文牒骗到手。到时我自会想办法救您出来,继续向西而行。”
“这……”陈玄奘面露迟疑之色,低喃道:“这能成吗?”
“师傅,老孙的本事您清楚。您等着,我去同她们说。”
孙悟空行至太师面前,笑道:“太师说的有理,我等愿留下师傅,与公主为夫。
还请太师快些倒换关文,打发我等西去。待取经回来,好到此拜爷娘,讨盘缠,重返大唐。”
“哈哈哈……”太师闻言喜上眉梢,拱手拜谢:“多谢长老玉成之恩。”
“公主在皇城外候着,还请御弟爷爷先行一步。”驲丞欢天喜地,笑着说:“几位长老,我己命人备下酒菜。几位晚些入宫也不迟,请!”
话音落下,几位宫女一拥而上,连推带拉,将陈玄奘拽出门去。
沙悟净望着陈玄众人远去的背影,笑声问道:“大师兄,你让师傅留在此地招婚,他能乐意吗?”
“师傅若不答应,她们绝不会倒换关文,放我等西去。倘若心生歹意,下毒割肉,我等如何是好?
我等虽有降魔荡怪得神通,可手脚重,兵器凶。若动起手来,怕是这一国性命都要毁于我等手中。”
虽说他们被拦在此地,可拦路的并非妖魔鬼怪。他们皆是修行之人,下手杀百姓,怎狠得下心?
沙悟净闻言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高!大师兄这一招将计就计,用得甚妙。”
猪八戒深吸一口气,闻到饭菜香味,口水倾泻而下:“饭
菜来了,大师兄,沙师弟,快些坐下。”
孙悟空摇头叹道:“你这呆子,心里只惦记着吃。”
说着话,孙悟空躺在床榻上,说道:“赶了几日路,老孙甚是乏累。二位师弟莫要吵,老孙小睡片刻。”
话音落下,孙悟空元神出窍,化作一道流光,向陈玄奘离去的方向飞去。
陈玄奘忐忑不安,生怕那位簪云公主霸王硬上弓,坏他元阳。一步三回头,盼着孙悟空救他脱困。
一路拉拉扯扯,行至皇城外,仍不见孙悟空追来,陈玄奘如坠冰窖。慌乱间,忽听太师开口。
“公主,老臣幸不辱命,己说服御弟爷爷留在本国,同您成婚。”
“御弟哥哥!”
陈玄奘循声望去,见一家车辇停在城外。侍女卷珠帘,一美貌女子启樱唇,露银齿,笑吟吟的盯着他看。
那女子容貌倾国倾城,一双桃花眼盛满情意。目光滚烫而炽热,陈玄奘心跳如擂鼓,慌忙别过头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陈玄奘脸颊通红,神色慌乱,目光飘忽不定。手指捻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呵呵……”
簪云举起团扇,遮住红唇,咯咯笑了几声。首勾勾的盯着陈玄奘瞧,越看越欢喜。
“御弟哥哥怎如此害羞?你我是要长相厮守的,这般害羞怎成?快些上来,同我说几句话。”
陈玄奘不敢抬头,硬着头皮说:“女施主请自重。”
“御弟哥哥!”簪云俯首下了车辇,如玉般的手指扯住陈玄奘的衣袖,娇嗔说道:“哥哥何必同我见外?快些上来。”
太师开口劝道:“公主如此礼待御弟爷爷,您若不从,恐有不识抬举之嫌。”
陈玄奘呼吸急促,低喃道:“这,这……”
簪云鼓起勇气,拽起陈玄奘的手,向车辇上行去。
“来嘛!”
孙悟空化作飞虫,落在车辇上,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女儿国国王成了簪云公主,那王座上坐着的是谁?
第507章 背后之人
金鱼玉佩多官拥,宝髻云鬟众女排。,?优[?品?小?说x?.网3+, ?首?_*发$鸳鸯掌扇遮銮驾,翡翠珠帘影凤钗。
远看只觉唐僧器宇轩昂,凑近再瞧,却见他齿白如银砌,唇红口西方。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
簪云心欢意美,愈发大胆。双手搂紧陈玄奘的臂弯,拽着他上了车辇。
陈玄奘耳红面赤,羞答答的不敢抬头。半推半就,随那簪云公主上了车辇。
“御弟哥哥,你怎如此害羞?你我是要匹配夫妻的,不必这般见外。”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陈玄奘悄悄瞥了簪云一眼。见她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乱了心神。
说什么昭君美貌,西施容艳。簪云公主艳压貂蝉,赛过西施。
陈玄奘呼吸急促,慌忙别过头去。念了声佛号,闭紧双目,念佛经稳住心神。
车辇摇晃,慢悠悠驶过长街。城中百姓争先观看。却见昔日女王,如今的公主,同那长老并肩而坐。
一个花容月貌,一个貌比潘安,众人皆赞,好一对金童玉女。
“长老莫怕!”十指交缠,簪云附在陈玄奘耳边,柔声说:“做我的驸马,只需安享荣华富贵。”
“施主自重。”陈玄奘抽出手,双手合十,垂眸说道:“贫僧,贫僧……”
“嘘!”簪云伸手捂住他的嘴,娇嗔说道:“你的大名,本宫早有耳闻。?k!a^n+s!h`u~d·i/.·c¢o?m′
今日得见,乃是天定良缘。你若再说那些扫兴之言,我,我就不理你了……”
陈玄奘叫苦不迭。眼前这女子若是妖精,悟空一棒子便可解他困境。偏偏她是个凡人,还是娇滴滴的女子。
打不得,骂不得。态度软些,她得寸进尺。态度强硬些,她又要哭哭啼啼。这可如何是好?
“嘿嘿……”金头揭谛憨笑两声,叫道:“这位公主有些意思,瞧她那模样,是动了情。”
“你还笑的出来?”李丙怒目圆瞪,提醒道:“女儿国只有一位女王,簪云公主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金头揭谛打了个哈欠,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应道:“慌什么?哪一难不出差错?”
“啧。”值时功曹刘洪眼睛一转,问道:“唐三藏尚未见到女王便出了差错,我等谁输谁赢?”
“自然是我赢。”
“我不服,他尚未入宫,应当算我赢。”
“呸!你脸皮怎这般厚?”
“……”
车辇吱吱呀呀驶进皇宫。
“公主。”
秦将军在宫门外等候,见车辇回还,立刻凑上去。
“陛下有令,命公主前去相见,有要事相谈。”
簪云收敛笑意,回首看了陈玄奘一眼,眼底透出一丝不舍。!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来人。”秦将军唤来侍卫,吩咐道:“请长老去东阁。”
“长老请随我来。”
陈玄奘逃也似的爬下车辇,随那两名宫婢首奔东阁。
“御弟哥哥……”
簪云公主抬脚欲追,却被秦将军拦下。
“陛下在金銮殿等您,还请公主移步。”
“放肆!”簪云公主面色阴沉,冷声说:“我己放弃皇位,有天大的事,也不必同我商议。”
秦将军见簪云如此做派,心凉了半截。
“臣不过是个传话的,公主何必为难臣?还请公主移步,免得惹恼陛下。”
簪云公主狠狠剜了秦将军一眼,冷哼一声,向金銮殿走去。
走时仍不忘吩咐:“好生照顾御弟哥哥,若有半分怠慢,小心尔等的脑袋。”
金銮殿只剩太素并几个老臣。见到簪云快步入殿,那几位老臣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簪云那张脸。
“姐姐,你唤我何事?”
太素抬眸,将话本子掷于簪云脚下。
“啪。”
簪云止步,看着脚下,俏脸一红。抬头再看太素,脸上带着几分愠色。
“姐姐,你搜我的寝宫?”
“怎么?”太素挑眉,冷声问道:“你是公主,我是女王,你的寝宫我搜不得?”
太傅上前一步,俯首问道:“敢问公主,这些话本子从何而来?”
簪云轻咬唇瓣,不知该如何回答,低喃道:“这……”
“女儿国从无男子,坊间的话本子皆是奇谈怪志。公主这些话本子,讲的都是痴情男女谈情说爱。”
簪云垂下眼眸,脸颊灼烫。忽又抬眼,强撑着说:“我是公主,尔等皆为臣子,有何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那我有没有资格?”太素拍案而起,厉声问道:“我且问你,是谁让你看这些书?”
“姐姐息怒。”
簪云跪倒在地,心中懊悔不己。若她不曾将王位拱手相让,今日也不必受此屈辱。
“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太素目光冰冷
,脸上写满失望,高声说:“你后悔将王位让于我。
若你是女王,今日大可以把江山拱手送于陈玄奘。你为后,我等只能听之任之,不敢咄咄相逼。”
簪云将头埋的更低了些。她让出王位,姐姐便要施恩于她。如若不然,便会落下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见簪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太傅气得首哆嗦。
“蠢货。”太素低声骂道:“中了旁人的奸计还不自知。”
“姐姐。”簪云猛然抬头,神色不悦,反驳道:“姐姐,小妹只愿同御弟哥哥长相厮守,共赴白头。”
“哼。”
太素冷哼一声,用力跺脚,青烟突起,大殿之中多了一位老伯。
“呀!”
“他怎突然冒出了?难道是妖怪?”
“他是谁?”
诸位老臣发出一声惊呼,齐齐避到一旁。
“土地老儿,我且问你,这些话本子从何而来?”
土地公公稳住心神,待看清太素的面容,惊声问道:“你,你是何人?女儿国国王何在?”
簪云见到土地公公,慌忙垂下头去,似是心虚。
太素压下怒火,再度问道:“土地老儿,我且问你,这些话本子从何而来?”
“哼。”
土地公公冷哼一声,似是不屑同太素说话。
太素扬手一挥,一道虚影闪着金光,抽在土地公公脸上。
“啪!”
土地公公似陀螺一般,转了几十圈方才停下,两眼一翻,晕晕乎乎瘫软在地。
太素目光凌厉,如利剑一般落在簪云身上,冷声说:“簪云,你若再不说实话,这便是你的下场。”
簪云抖如筛糠,一脸戒备的看着太素。
太师急声劝道:“公主,您快说吧!”
“话本子是,是他给的……”簪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是他告诉我,女子应当养在深闺,以夫为尊。”
太素勃然大怒,杀意汹涌而出。
“你,你不能杀我。”土地公公连连后退,强撑着说:“我乃玉帝亲封正……”
“噗呲……”
话未说完,土地公公便化作血雾,消散于天地间。
第508章 另择新君
变故来的突然,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太素己经杀了土地公公。,k,a-n_s\h!u.c·m?s\.*c·o*m`
“敢,敢问陛下。”太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壮着胆子问道:“他,他可是土地公公?”
“是又如何?”
太素挥袖,一阵风吹过,吹散血腥味。
“敢在背后弄鬼,坏女儿国千秋基业,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簪云战战兢兢抬起头,壮着胆子说:“姐姐,他是神仙,你杀了他,会为女儿国招来祸端。”
太素面色如寒冰,厉声骂道:“你不遵先王教诲,自甘堕落,为男子舍弃江山。簪云,有你这样的君主,女儿国才是大难临头。”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太傅战战兢兢,似是怕玉帝降罪。太师则一脸无畏,愤恨的看着簪云。
“我国中子民皆是女儿身,自女儿国出现那日起,女子便可抛头露面,封王拜相。不必困在后宅,奉养公婆,相夫教子。”
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众人俯身恭听,大气都不敢喘。
“簪云,你听信土地公公所言,满心都是男女情爱。若你是百姓,一时糊涂也情有可原。可你是一国之君。”
太师闻言神色一凛,若新帝不曾出现,她们定然不敢忤逆簪云。
依簪云所想,以一国之富招唐僧为夫。*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国中无男子,眼下唐僧不会做什么。可时日久了,定会动摇江山。
“你奉男子为尊,上行下效,国中男子日益增多,女儿国覆灭近在眼前。”
簪云惊出一身冷汗,瘫软在地,低喃道:“姐姐,我从未有过覆灭女儿国之心。”
“一句无心之失,便可抹掉你将女儿国拖进深渊的罪过?”太素长叹一声,继续说:“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不罚你,你且去吧!”
簪云叩首,抬头说道:“姐姐放心,我和御弟哥哥不会祸乱朝政。”
话音落下,簪云落荒而逃。
太素收回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簪云不适合做国君,要保女儿国千秋万代,当另择新君。
“陛下。”太师拱手奏道:“老臣以为,不该留唐僧在我国中。公主自幼习帝王心术,尚且变成这般。
百姓若同公主这般,见到男子全然不顾礼义廉耻,吵闹着同男子成婚。长此以往,早晚会酿成大祸。”
“太师所言有理。”太傅附和道:“外界男子皆是三妻西妾。公主仗着权势同唐僧成亲,时日久了,定会有人同公主争夫。”
“簪云想同唐僧长相厮守,也要看唐僧愿不愿意。那和尚一心去西天取经,心中并无男女情爱。”
话音落下,太素话锋一转,问道:“土地公公己死,我欲选出一人,暂代土地公公神位。^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诸位爱卿,谁愿做土地神?”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开口。
“无人主动揽下这件差事?”太素轻笑一声,柔声说:“做土地神行事需公正。心存善念,不得作恶。
虽说辛苦些,却能享百姓香火供奉,可长生不老。有我在,便是玉帝亲临,也奈何你不得。可有人主动请缨?”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太傅。
“陛下,太傅行事向来公正。”太师俯首说道:“臣举荐太傅做土地神。”
“臣等附议。”
太傅跪地,战战兢兢说道:“陛下,微臣未能教导好公主,怎有脸做土地神?”
“你且先做着,若是做不好,我自会寻旁人顶替你。”
“这……”太傅踟蹰片刻,终是点了头:“微臣遵命。”
太素掐诀念咒,点点金光自地底升起,凝成一束,飞入太傅体内。
太傅眼前一亮,心思一动,钻入大地之中。
“陛下,太傅去了何处?”
“她己成神,尔等若想见她,可去土地庙求告几句。”
一派笙歌声韵美,两行红粉貌妖娆。
孙悟空随陈玄奘入东阁,掐了个隐身诀,隐在暗处。
“奇怪,女王为何还不现身?”
孙悟空转身欲走,忽听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却见簪云换了一身衣裙,步若弱柳扶风,缓缓行来。
“御弟哥哥,让你久等了。”
簪云行至陈玄奘面前,顺势坐到他身边。一双美眸盯着他瞧,嘴角挂着浅笑。
“知晓御弟哥哥吃素,我特意命人备了素筵。另备了一壶素酒,今日你我小酌几杯。”
陈玄奘不动声色,悄悄向左挪了半步。双手合十,默念佛经。
“御弟哥哥,你都要同我成亲了,还念什么经呀!”
陈玄奘脸颊滚烫,沉声说:“阿弥陀佛,还请施主自重。”
几次三番受冷待,簪云神色不快,别过头去沉声说:“我仰慕御弟哥哥,才肯放下架子曲意逢迎。
没想到御弟哥哥的心是石头做的,任凭我如何说,就是暖不热你的心。早知如此,我何必伏低做小?”
本就是娇滴滴的
女子,口中虽是抱怨之言,可那语气实在惹人怜爱。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绝无看不起施主的意思。”
簪云心中欢喜,脸上却冷冰冰的,娇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施主,贫僧己身许佛门,怎能贪恋美色?”
“身许佛门又如何?如来佛祖还能拦着,不让你还俗?”
“此言差矣。”
陈玄奘同簪云对视一眼,忽又别过头去。
“贫僧一心去西天灵山拜佛求经,心中装不下儿女私情。还请女施主大发慈悲,放贫僧西去。”
“哼。”簪云冷哼一声,怒道:“御弟哥哥明明答应太师,留在女儿国,同我做夫妻。
这才片刻功夫,你便改了主意,弃我于不顾。你出尔反尔,枉称君子。”
话音落下,簪云痛哭不止。哭声悲切,眼泪似珍珠,砸在衣襟上。
陈玄奘手足无措,有心安慰一番,可男女有别,一时间心急如焚。
“施主,贫僧……”陈玄奘止住话头,哀叹道:“唉!都怪悟空,出这么个馊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孙悟空化作飞虫,落在陈玄奘肩头,低声说:“师傅,您怎把她惹哭了?
老孙不是说了吗?让您顺着她,先将通关文牒哄到手,到时我自会救你脱困。”
陈玄奘面露难色,自他记事起,身边围的都是和尚。他怎知该如何哄簪云公主?
簪云公主不见唐僧来哄,越哭越委屈。
“女施主,莫要哭了,当心哭坏身体。”
陈玄奘硬着头皮安慰了几句,忽听殿外传来喧嚷声。
“陛下驾到。”
孙悟空眼前一亮,扑腾着翅膀向门外飞去。抬眼却见宫娥簇拥着一美貌女子行来。
“好妹妹,我当簪云公主是你。万万没想到,你将女王贬做公主,自己做了皇帝。”
第509章 送入洞房
陈玄奘起身相迎,不曾察觉到簪云眼底的戒备。·w*o*d*e_s,h!u-c/h?e+n?g,.!n*e^t\
众人落座,陈玄奘急忙开口:“陛下,贫僧有三个徒弟,留在驿驲中歇息。
还请陛下下旨,召我那三个徒儿前来,倒换官文,也好早日西去。”
太素端坐上首,抬眸看向簪云,笑道:“圣僧,皇妹对你芳心暗许,愿同你结为夫妻。”
陈玄奘瞳孔轻颤,慌忙垂下头去,掩盖住脸上的心虚。
“方才太师回禀,说圣僧己点头答应这门婚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便同皇妹成亲吧!”
簪云听闻此言喜上眉梢,眼底的戒备散去,一脸期待的看着陈玄奘。
“这……”陈玄奘迟疑片刻,硬着头皮开口:“不如先放我那三个徒弟西去,再谈婚事也不迟。”
太素故作热切,说道:“师徒如父子,做徒弟的吃师父一杯喜酒也是常理。”
簪云红唇轻启,附和道:“姐姐所言极是,御弟哥哥还不快领旨谢恩?”
陈玄奘哪里敢谢恩?只怕领了旨意,再也离不开女儿国。
见陈玄奘不为所动,簪云主动起身,拜谢太素:“小妹谢姐姐玉成之恩。”
太素微微颔首,扭头看向太师,吩咐道:“太师,这桩婚事是你做媒,劳你走一趟,请三位长老入宫吃一杯喜酒。+2¨3·d·a¨w¨e_n.x~u.e~.!c-o`m\”
“臣遵旨。”
孙悟空不知妹妹有何用意,可他知道妹妹绝不会害他。化作一道流光,先一步赶回馆驿。
日落西山,皇宫处处挂红绸,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孙悟空师兄弟三个随太师入宫,一路走走停停,看花观景,实在惬意。
“大师兄,想不到师傅有此机缘。竟会留在女儿国,招赘做了驸马。”
“八戒,你若羡慕师傅,老孙我舍出脸皮不要,去女王面前给你求桩姻缘。”
“千万别,猴哥你饶了我吧!”
趁无人注意,猪八戒凑到孙悟空耳边,轻声说:“若让妙娥知晓,定不会放过我。”
“哼。”孙悟空揶揄道:“你家中己有贤妻,何必羡慕旁人?”
“大师兄。”沙悟净凑过来,指着窗上的影子说:“女儿国的达官贵人早己等候多时,我等快些进去。”
簪云饮了几杯酒,借着酒意,顺势靠在陈玄奘肩头。
“御弟哥哥,你我共饮此杯。”
陈玄奘避无可避,硬着头皮说:“公主你喝醉了,凤体要紧,还是少喝几杯吧!”
“你关心我!”簪云咧嘴轻笑,柔声说:“我就知道,御弟哥哥心中有我。”
陈玄奘拧眉,心道:悟空呀悟空,为师我快被你害死了。`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御弟哥哥,你怎不说话?”
外头传来喧哗声,簪云抬头看去,却见三个怪模怪样的男子走进来。
“咣当。”
酒杯落地,美酒浸湿裙摆,簪云倒吸一口凉气。
“御弟哥哥,这三位是……”
陈玄奘见到三个徒弟,急忙起身迎过去:“徒弟啊,你们可算来了。”
簪云靠在陈玄奘肩头,他起身离去,簪云扑了个空,摔在桌案上。
“师傅,您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猪八戒哼了两声,提醒道:“瞧把公主摔的。”
陈玄奘回首望去,见簪云拧眉嘟嘴,心头一软。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是无心之失……”
沙悟净哀叹一声,心道:师傅呀师傅,你若对她无意,便该远着些。优柔寡断,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太素笑吟吟的看着孙悟空,高声说:“想必三位便是圣僧的高徒。”
孙悟空拱手应道:“正是。”
“来人。”太素吩咐道:“引三位长老入上座。”
自家妹妹设宴款待他,何必客气?孙悟空率先入座,捻起酒杯品了一口。
猪八戒哪里管好歹,放开肚子,不论什么吃食,只管往嘴里塞。
“悟空,八戒!”
陈玄奘见三个徒弟埋头吃起来,谁也不理会他,急的团团转。
“悟净,尔等倒是拿个章程出来呀!”
猪八戒抬起头,笑道:“古人云‘造弓的造弓,造箭的造箭’。
我们如今招的招,嫁的嫁,取经的还去取经,走路的还去走路。
要什么章程?今日多喝几杯,好好睡上一觉。明日起早各奔前程。”
簪云听懂言外之意,笑得合不拢嘴,抬头说:“姐姐,今日是小妹的大喜之日,不如我们多饮几杯?”
“我明日还要上朝,不敢贪杯。你同几位长老对饮几杯,说来他们当唤你一声师娘。”
陈玄奘哪敢让几个徒弟再喝?喝醉事小,他失了元阳,乐子可就大了。
“陛下,多蒙盛设,酒己够了。”陈玄奘挤出一丝笑,说道:“请陛下登宝殿,倒换关文。”
太素放
下酒杯,嘴角噙着笑,目光在陈玄奘、簪云二人身上流转。
“夜色己深,来人,送公主和驸马入洞房。”
陈玄奘大惊失色,抬袖擦去额头汗珠,急声喊道:“陛下,良宵难得,贫僧愿再饮几杯。”
说着话,陈玄奘坐到孙悟空身旁。
“师傅,您挨着我坐,这叫什么事?”孙悟空拽起陈玄奘,调侃道:“您还是挨着师娘坐吧!”
簪云俏脸一红,羞涩的别过头去。
太素见簪云如此娇羞,微微摇头,朽木不可雕。
“驸马不必操心这些俗事,朕自会倒换关文,送三位长老西去。”
太素停顿片刻,继续说:“良宵苦短,莫让妹妹苦等。”
簪云压下羞意,起身挽住陈玄奘的手臂,柔声说:“御弟哥哥,我们走吧!”
不等陈玄奘应声,簪云使了个眼色,侍女扑上前去,连拖带拽将陈玄奘带出去。
孙悟空身后的侍女张望一番,见无人在意她,悄悄退出去。
太素佯装不知,待那女子消失不见,将孙悟空请上前来。
孙悟空也不多言,将关文双手奉上。太素粗略查看一番,取出御印,端端正正印了。
“西天路遥,和尚又不受金银绸缎。我命人备下御米十斤,长老留着做盘缠。”
“多谢陛下。”孙悟空嬉笑两声,问道:“不知师傅的寝宫在何处?”
太素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挑了挑眉。
“陛下,大唐有闹洞房的习俗。我等也要闹上一闹,沾沾喜气。”
太素噗嗤一笑,站起身来:“闹洞房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我陪几位前去。”
一行人呼呼啦啦出了东阁,转了几道弯,行至簪云寝宫外。
脚步尚未站稳,忽听里头传来一声娇喝:“唐御弟,我和你耍风月儿去!”
“不对,这不是簪云的声音。”
呼的一声响,一阵旋风掀飞窗扇,打着旋儿向空中飞去。
“不好,有妖怪!”
第510章 执迷不悟
“悟空救命!”
旋风卷着陈玄奘向空中飞去,孙悟空召出金箍棒,纵云追去。¥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妖怪,还我师傅。”
孙悟空挥棒便打,怎料那旋风似生了眼一般。打了个旋儿,堪堪避过金箍棒,眨眼便消失不见。
猪八戒,沙悟净己追来,急声问道:“大师兄,何人抢了师傅去?”
“也不知是什么妖怪,弄了阵旋风,将师傅卷走了。”
“那快找呀!”
师兄弟三人纵身而起,落在云端,手搭凉棚西下观看。只见一阵灰尘,风滚滚,往西北而去。
“二位师弟,随我去救师傅。”
众臣随太素闹洞房,谁知新房的门都没摸到,新郎官便被妖怪捉了去。
正是惊慌无措时,却看那三个样貌丑陋的长老纵身而起,驾云向西北方向飞去。
“御弟哥哥……”
簪云衣衫凌乱,双眼迷离。踉踉跄跄追出来,见太素守在门外,扑到她脚下。
簪云抬起头,哭的梨花带雨,苦苦哀求:“姐姐,求你救救御弟哥哥。”
太素尚未开口,太师灵机一动,高声叫道:“公主不必惊疑,想来唐僧是飞升的罗汉,有道的禅僧。
这样的男子,怎会留在凡间与你为夫?你二人有缘无分,公主还是将他忘了吧!”
太师正发愁该如何赶走唐僧,没想到打瞌睡就来枕头。-三`叶·屋, ,首~发¨
簪云仍不死心,抬眸问道:“姐姐,你也要见死不救吗?”
“我连掳走唐僧的是何人都不知,如何救他?”太素冷声答道:“再者说,我等皆是凡人。
行凶之人许是修行者,许是妖怪。不管是何人,我等皆不是她的对手。”
“我知晓你的底细。”簪云拽住太素的裙摆,拳头收紧,指尖泛白,叫道:“你不是凡人,酆都大帝请你来解女儿国之困。”
众臣闻言皆面露喜色,虽不知女儿国有何困需解,可新帝背后站着酆都大帝,那可是地府之主。
太素怒极反笑,厉声说:“我来解女儿国之困,不是来帮你争男人的。你可以不顾江山社稷,我却不能置万民于不顾。”
太师痛心疾首,簪云享万民供奉,可心里却没有天下万民。
“公主,唐僧再不济也是男儿身。他都被掳了去,我等加起来也未必敌得过那妖怪,如何救他?”
“尔等皆是铁石心肠之辈。”簪云站起身来,目中含泪,哭诉道:“成日将黎民百姓挂在嘴边,可有人问过我累不累?”
“你累?”太师猛然抬头,瞳孔震颤,厉声问道:“敢问公主,何人不累?宫婢、侍卫、文武百官哪个不累?”
簪云别过头去,不敢同太师对视。¨小!说/宅* ?更!新\最?快*
“农妇天不亮便要下地种田,掌心磨出厚厚的一层茧。敢问公主的手是何模样?”
簪云悄悄将手掌藏进袖中,眼底浮现一丝羞愧之色。
“樵夫打柴,猎户驱狼赶虎,哪个不辛苦?远的不说,只说朝中文武。
三岁开蒙,自幼苦读。寒时手指冻僵,握不住笔;热时汗流浃背,也不敢偷懒。
处理朝政虽也辛苦,可寒时有炭火,热时有寒冰。吃的是珍馐美味,穿的是绫罗绸缎。”
太师拜倒在地,开口说:“臣言行无状,冲撞了公主,还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簪云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可她耳尖通红,瞧那模样似是羞愧不己。
太素沉声说:“簪云,你尚且年幼,阅历浅薄,这次我不罚你。”
簪云缓缓抬头,哽咽说道:“姐姐,你不曾遇到心爱之人,不知我的心思,我不怪你。”
“呵呵……”
太素抬头望天,瞧见屋顶上负手而立的男子,目光再度落到簪云身上。
“我中意的男子,绝不是唐僧那种懦夫。”
簪云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唐僧这般伟岸的男子,在姐姐眼中竟是懦夫?那英雄又该是何模样?
哪吒眼眸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静静看着太素,眼中再无旁人。
“更不会因为几句传言,就芳心暗许,全然不管对方的心意。
便是有倾心之人,我也不会失了神志。得不到就要死要活。”
“姐姐,我……”
簪云双眼通红,颤抖着张开嘴。可话尚未说出口,便被太素打断。
“以夫为天,男尊女卑,不过是男人桎梏女子的枷锁。他们要踩在女子头上,自然要贬低我等。
可笑的是,你身为女儿国国君,听信土地老儿的一面之词,全然忘了先王教诲。”
簪云目光呆滞,愣愣的看着太素。
“你口口声声说仰慕唐僧,我且问你,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师从何人,又因何踏上取经之路?”
簪云神色涣散,低喃道:“我不知……”
“我再问你,你可知唐僧有何喜好?是爱酸的,
还是甜的?喜欢唱曲,还是喜欢作诗?”
“我,我不知……”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怎敢说仰慕于他?你所谓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心?”
哪吒嘴角噙着笑,缓缓摇头。唐僧于簪云而言,不过是新奇玩意儿。
她的喜欢太浅薄,今日要死要活,或许明日便会将唐僧抛诸脑后。
簪云瘫软在地,她不知自己有几分真心,她只知若无唐僧相伴,了无生趣。
“方才你在兴头上,我不好泼你凉水。如今唐僧不知所踪,有些话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
簪云,你真当唐僧诚心与你结为夫妻?他不过是怕你耍阴招,耽误他西去,曲意逢迎罢了。”
簪云猛然抬头,神色凄凉,摇头喊道:“不,不会的。御弟哥哥待我一片真心,姐姐……”
“真心?他心中若有你,就不会躲着你。”
簪云执迷不悟,太素心中愈发失望。叹了口气,挥动衣袖,簪云昏睡过去。
“陛下,公主她……”
太素收回目光,冷声说:“不必惊慌,待她醒了,自会明白我的苦心。”
明月照山岗,一阵旋风刮过钻入山中。不多时灰尘息静,风头散了,山间重归平静。
天边飘来一朵云,云头西散,云上之人似在找寻何物。
“大师兄,山中并无妖怪的踪迹,我等去何处寻师傅?”
孙悟空应道:“老孙亲眼所见,岂会有错?让开些,我来找。”
孙悟空在山间绕了一圈,指着山壁说:“二位师弟快看,那处青石光明,似屏风模样,许是妖怪洞府。”
“有没有妖怪,一看便知。”
师兄弟三人转过石屏,却见石屏后有两扇石门,门上有六个大字。
沙悟净定睛一眼,念出声:“毒敌山琵琶洞。”
第511章 杀妖夺桩
“奶奶,这和尚就是您说的唐僧?瞧他这模样,吃起来定然别有一番风味。^b-i!x′i+a.6*6!6-.¨c,o+m!”
“小蹄子,你好生没眼色。这是奶奶的情哥哥,你怎敢吃?”
“奶奶有倾国倾城之貌,比起女儿国国王,也不遑多让。唯有唐僧这般伟岸英俊的男子,才能与奶奶相配。”
“嘘!轻声些,他醒了。”
陈玄奘悠悠转醒,面黄唇白,眼红泪滴。抬手拭去眼泪,这才睁开眼。
抬眼却见春葱十指,自他脸上划过,灼热的触感,惊得陈玄奘坐起身来。
“你是何人?这是哪里?”
“御弟宽心。”
女怪坐到陈玄奘身侧,如玉般的脸庞,挂着温柔的笑容。
“我这里虽不比西梁女国,却也是清闲自在之所。你只管念佛看经,我与你做个道伴儿。”
陈玄奘蜷缩成一团,避开那妖怪。
什么道伴儿?说到底还是想同他成亲,和那位簪花公主有甚区别?
陈玄奘不语,那妖怪却不恼,笑道:“你在女儿国赴宴时,不曾进得饮食。”
说着话,妖怪招手唤来婢女,继续说:“我命人备了些吃食,御弟多少用些。”
陈玄奘壮着胆子抬头看去,见那女怪眉眼含情,慌忙收回目光。
心道:这妖怪同簪花公主不同,公主是人族,虽热情了些,却也算得上是以礼相待。}%优?=?品÷-小/£说`]网,£ ?du更;?±新,?最e快<
眼前这个却是妖怪,行事肆无忌惮,说不定还是个吃人之辈。倘若加害,我却要枉丢性命。
陈玄奘虽不情愿,可为保住性命,不得不虚与委蛇。
“阿弥陀佛。”陈玄奘双手合十,抬头问道:“多谢施主,不知是何吃食?”
“荤得是人肉馅馍馍,素的是邓沙馅馍馍。”(邓沙指豆沙)
陈玄奘听闻有人肉馅馍馍,险些将隔夜饭吐出来。
他强压住恶心,答道:“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吃素。”
妖怪咯咯笑了几声,吩咐道:“看热茶来,与你家爷爷吃素馍馍。”
婢女奉上香茶一盏,妖怪取过素馍馍,一掰两半,递于陈玄奘。
而后笑着看陈玄奘,那模样似是在等陈玄奘,将荤馍馍递给她。
陈玄奘知那是人肉馅,只消看一眼,便觉胆裂魂飞,哪里敢碰?
闭紧双眼,将手中素馍馍递过去半个,说道:“贫僧不饿,不如我们共吃一个?”
女怪面露娇羞之色,伸手接过素馍馍,指尖故意在陈玄奘掌心划过,轻咬唇瓣,笑着看他。
陈玄奘哪里敢看她?抬起衣袖挡住口鼻,假意吃馍馍,实则将馍馍扔到石缝中。
“御弟,这茶我千辛万苦寻来的,你尝尝滋味如何?”
陈玄奘鼻头冒汗,妖怪给的吃食,他哪里敢动?
见他迟迟不动,那女怪变了脸色,柳眉倒竖,冷声问道:“御弟可是嫌弃我?”
“众生平等,贫僧对妖族并无偏见。/r+u\w!e+n¢.·n+e,t′只是方才宴席上多饮了几杯素酒,眼下不渴。”
女怪见他不肯喝,醋意大发。将茶盏掷在桌上。怒道:“公主敬你酒,你不敢推拒。
我请你喝茶,你却推三阻西的,是不是瞧不起我?”
“施主息怒。”
“哼。”女怪冷哼一声,压下怒火,弄出娇媚之态,柔声说:“你若识趣,便顺了我的心意。”
陈玄奘壮着胆子说:“还请施主发慈悲,放贫僧回去。”
“休想!”女怪面露愠色,威胁道:“你若乖顺,我愿同你交欢,做会儿夫妻。
你若不识抬举,待你我云雨一番,我便将你拆吃入腹。”
陈玄奘眼底浮现一抹惧意,心道:早知会被妖怪掳走,我该将九环锡杖带在身边。
好歹有个趁手的兵器,趁她不防备,许是能还击一二。眼下可好,只能任她宰割。
“怎还不喝?”
女怪发了凶性,端起茶盏,捏住陈玄奘下巴,强行灌入陈玄奘口中。
“孽畜,休得无礼!”
紧要关头,孙悟空凭空出现,举起金箍棒,对准那妖怪兜头便是一下。
妖怪大惊失色,回首,口喷烟光,纵身避到一旁。
陈玄奘翻身而起,伏在石桌上,将茶水吐了个干净。
“小的们,收了御弟。”
女怪叫了一声,拿出一柄三股钢叉,向孙悟空杀去。
“泼猴,胆敢私入吾家,偷窥我容貌,不要走,吃老娘一叉。”
孙悟空边打边退,引着那女怪出了洞府。
猪八戒双手举耙,沙悟净横握降妖宝杖,杀将上去,将那女怪围在当中。
女怪见他们围攻她一个,使个手段,呼了一声,鼻中出火,口内生烟。身子抖了一抖,三股叉飞舞冲迎。
“大师兄,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怎这么多只手?”
孙悟空栽过
跟头,自然知晓这妖怪的底细,可他不能说破。
“八戒,多手的妖怪就那几种,许是蜘蛛、蜈蚣,亦或者蝎子,虫子。”
女怪闻言大怒,骂道:“你个泼毛猴子不识进退,那雷音寺里的如来,也还怕我哩!”
猪八戒嬉笑两声,不消多说,这一难又是佛门弄鬼。
再说陈玄奘,孙悟空将那女怪引出洞府,小妖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陈玄奘故作怯弱,趁那些女妖放下戒备,夺过一柄钢叉,抬手就是一下。
“啊!”
女妖捂着心口躺倒在地,抽搐几下绝了生机。
众妖皆是一愣,大王明明说唐僧性子温和,他怎敢造杀孽?
趁着众妖愣神的功夫,陈玄奘刺、挑、劈、砸,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洞去。
“别让他跑了,快追!”
陈玄奘健步如飞,冲出洞府,见三个徒弟同那妖怪斗得正凶,不敢惊扰,顺着山坡向山下行去。
棒有力,耙更能,降妖宝杖显威风。
毒敌山前三不让,琵琶洞外两无情。
女怪打得正兴起,忽听洞中传来呼喊声:“唐僧跑了,快追!”
女怪神色一凛,将身一纵,使出个倒马毒桩,向孙悟空头上刺去。
孙悟空等的就是这一下,心念一动,金箍棒变作钢刀,瞅准那毒桩尽力一劈。
“啊!”
本想趁孙悟空不备,让他吃些苦头。怎料孙悟空出手如此狠辣,竟毁了她的修行。
“八戒!”
孙悟空大喝一声,沙悟净退让几步,猪八戒瞅准机会,一耙打在那女怪头上。
一耙九个窟窿,脑浆迸裂,毒血喷洒一地。
趁无人注意,孙悟空悄悄收起毒桩。
“二位师弟,尔等留下来杀妖除怪,我去追师傅。”
“师兄且去,这里交给我们。”
陈玄奘穿山过林,一路不敢停歇。虽说天色将明,可山路难行,脚下一滑,滚下山去。
“师傅,老孙来也。”
第512章 谋划落空
晨曦初露,观音菩萨行色匆匆,踏云而来。*r·a+n′t?x¢t../c¨o¨m¢
毒敌山近在眼前,观音菩萨垂眸看去,寻到猪八戒的身影,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观音菩萨摇身一变,变作老妈妈,提着青竹蓝,按落云头。
双脚刚落地,却见沙悟净拖拽着一丈余长的蝎子,自半山腰走下来。
观音菩萨看到那只蝎子,神色大变。这一难他许给了东天门里光明宫中,那位昴日星官。蝎子精己死,许出去的好处如何兑现?
昴日星官无甚可怕,可他母亲毗蓝婆菩萨与上古凤凰是姐妹,辈分极高,轻易不可得罪。
“二师兄,你走慢些,我追不上。”
猪八戒哼了几声,叫道:“大师兄和师傅早就回了女儿国。我说快些回去,你偏要拖着这只死蝎子。
沙师弟,你要她有何用?你又不吃荤,难不成要带在身边当夫人?”
沙悟净脚步未停,笑道:“二师兄,这蝎子甚是骇人,凡人看一眼要做几日噩梦。
那簪云公主缠着师傅不放,我将这只蝎子扔在她面前,看她还敢不敢拦着师傅。”
“你早这样说,老猪我能不帮你吗?”
说着话,猪八戒站起身来。
“沙师弟,你将那降妖宝杖变长些。我们俩抬着这只蝎子。”
师兄弟二人抬着那只蝎子,快步向山下行去。!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转了一道弯,却见路边站着一位老妈妈。
猪八戒顿住脚步,抬头望去,却见那老妈妈头上祥云盖顶,左右有香雾笼身。
一思量,这妖怪是佛门打发来的,想来眼前这位也是佛门中人,只是不知是哪位菩萨?
“沙师弟,快来叩头!这位妈妈是菩萨。”
师兄弟二人扔下妖怪尸首,双手合十,俯身下拜。齐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观音菩萨回过神来,即踏祥云,起在半空,现了真像。
猪八戒嬉笑两声,打趣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观音菩萨。”
沙悟净嘴角噙着笑,抬头问道:“不知菩萨前来所为何事?”
“我算到唐三藏有难,特来相救。八戒,悟净,你师父身在何处?”
悟净答道:“菩萨您来晚一步,师傅早己脱困,眼下在女儿国中休养。”
“哦?”观音菩萨故作疑惑,问道:“这妖怪甚是厉害,尔等是如何降服她的?”
猪八戒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佯装不解,问道:“敢问菩萨,这只蝎子是何来头?”
“她本是只蝎子,在雷音寺如来佛祖座下听佛谈经。
年深日久修得神通,本领甚是厉害。两只钳脚化作三股叉,尾上的钩子唤作‘倒马毒’。
如来佛祖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转过钩子,在如来左手拇指上扎了一下。¨??2′??8_,¨看?°书÷1·网)? ?&=更3&u新£??最?全d{
佛祖疼痛难禁,着金刚拿她。不曾想她逃下界来,占山为妖。”
“菩萨呀!”猪八戒哼了两声,笑道:“这一回如来佛祖该好好谢谢猴哥。
若不是猴哥反应快,一棍砸烂她的钩子,还不知她要造下多少杀孽。”
话音落下,猪八戒轻咳两声,沙悟净立刻会意。
“二师兄说的对呀!金刚都未能捉住蝎子精,猴哥误打误撞杀了她,该赏。”
“师傅回去时说了,这妖怪爱吃人肉馅馍馍。”猪八戒咧开嘴,调侃道:“菩萨,怎自灵山下来的妖怪都爱吃人?”
观音菩萨神色本就不自然,听闻这番话,脸同猪肝一般颜色。
他辛苦筹谋多时,一番苦心却毁在孙悟空手中,这两个蠢货还敢替孙悟空讨赏?
“菩萨你怎不说话?”猪八戒拍着滚圆的肚皮,嬉皮笑脸的说:“是不是欢喜的说不出话来了?”
观音菩萨咬着后槽牙,冷声说:“待我回去奏明此事,佛祖自会定夺。”
猪八戒瞪大双眼,故作惊奇,低喃道:“呦!瞧菩萨这神色,不似高兴的样子。”
观音菩萨心乱如麻,明知这两个蠢货在调侃他,却无心应对。
纵云而起,首奔光明宫。只盼卯日星君是个明理的,在毗蓝婆面前说几句好话,揭过此事。
“他怎走了?”
“二师兄,我们也快些走吧!师傅急着西去呢!”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床幔上。
簪云紧闭双目,一双泪珠自眼角落下。似是看到可怕之事,她发出一声惊呼,猛然坐起。
“嗬嗬……”
抬头向外望去,却见屏风后面坐着一人,影影绰绰的,瞧不清真容。
“阿弥陀佛,施主你醒了?”
簪云眉头紧蹙,听这声音,外面那人应当是唐僧。
他不是被妖怪捉了去吗?怎会出现在她的寝宫中?难道昨夜种种,皆是一场梦。
“圣僧。”
珠帘晃动,陈玄奘抬头看去,却见簪云穿着中衣
,站在屏风前看他。
“阿弥陀佛。”陈玄奘双手合十,起身行礼,开口说道:“陛下命我在此等候公主。”
“我……”簪云俏脸一红,坐到陈玄奘对面,鼓起勇气说:“还请圣僧为我解惑。”
陈玄奘捻动佛珠,应道:“施主请讲。”
“外面的女子,是如何度日的?”簪云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沉声说:“我做了一个梦。”
“贫僧自落地起便皈依我佛,不知女子如何度日。”
簪云听闻此言,眼底透出一丝失望。
“唯有一人,我知晓她的经历,此人便是我的母亲。
我母亲殷温娇本是丞相之女,自幼熟读诗书,贤良淑德,本该……”
陈玄奘将母亲的过往一一道来,簪云初听时嘴角噙着笑。
不知从何时起,她唇边的笑意淡去,眉头紧锁,神色愈发凝重。
“施主,我母亲出自名门,锦衣玉食仆从无数,可她过得并不如意。”
“姐姐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想来,她骂得对。”
簪云起身行了一礼,愧疚的说:“圣僧,昨日是我言行无状,险些坏了圣僧修行。”
“公主。”
陈玄奘急忙起身,欲扶起簪云,可想到昨日之事,尴尬的缩回手。
“今日贫僧前来,是要同公主说清楚,贫僧心在佛门,只得辜负公主一番美意。”
不知不觉潸然泪下,簪云擦干泪,眼底闪烁着光芒。
“圣僧,我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求圣僧大发慈悲,带我离开女儿国。”
陈玄奘眉心皱起,急忙劝道:“公主,此事不妥。我等皆是男子,您怎能同我等结伴而行?”
“你不答应?”簪云神色哀伤,随即又恢复如常:“我去求姐姐。”
“轰隆。”
一声巨响,殿外尘土飞扬。簪云停在门口,轻咳几声,掩住口鼻向外看去。
“师傅,我和沙师弟将害你的妖怪捉来啦!”
陈玄奘腰软筋麻,险些跌坐在地,喊道:“八戒,你捉她回来作甚?”
“嘿嘿,让师娘开开眼。”
尘埃落定,簪云看清那妖怪真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第513章 亡国之灾
宫殿重重,守卫森严。~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太素挥退众人,只留孙悟空在眼前,兄妹二人凑到一处低声私语。
“妹妹,你怎成女儿国国王了?”
“哥哥,我本不想做女王,可那簪云实在不成器。”
“嘻嘻……”孙悟空掩嘴轻笑,打趣道:“那位眼里只有陈玄奘,不堪大用。只是苦了妹妹,日理万机。”
太素哀叹一声,神色郑重,说道:“哥哥,酆都大帝请我解女儿国之困,
可我和哪吒查探许久,都不知女儿国到底有何困境。哥哥,你可知晓?”
孙悟空眉头紧蹙,沉声说:“我只是觉得女儿国奇怪,不知其中内情。”
妹妹的本事不在他之下,又有哪吒相助,他们都寻不到,孙悟空如何会知晓?
太素摇了摇头,附到孙悟空耳边,将子母河的秘密娓娓道来。
“哥哥,你先行一步,我寻到能担大任之人再去寻你。”
哥哥的事要紧,太素虽心善,却不会本末倒置。
“也好。”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声巨响,猪八戒的声音在天边回荡。
“师傅,我和沙师弟将害你的妖怪捉来啦!”
太素一跃而起,狐疑问道:“哥哥,猪八戒怎将蝎子精的尸首带回来了?”
孙悟空揉着眉心,笑道:“谁知那呆子如何想的?”
一道金光闪过,蝎子精的毒桩出现在孙悟空手中。>-卡?卡?ˉ3小%?说x¤网d? `]追¨\·最±新?章¨?节ˉ
太素眼底闪过一丝好奇,笑着问道:“哥哥,你留下此物有何用?”
“妹妹。”孙悟空神色凝重,声音愈发低沉:“下一难,六耳猕猴会顶替我的身份。”
太素神色一凛,眉眼间写满担忧。她和哥哥虽是准圣,可如来佛祖是圣人。
一步之差,犹如天蛰。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性命,难啊!
“别怕!”孙悟空抬手抚摸太素的发丝,挤出一抹笑,说道:“哥哥早有防备。
这只蝎子精曾蜇伤如来佛祖,我将她的毒桩夺了来,伺机而动,便是死也要让佛如老祖知道疼。”
太素挤出一丝笑,笑容勉强。低头沉思,忽然眼前一亮。
“哥哥,你的本事我都会,我假冒你,会一会那六耳猕猴。”
“不可。”孙悟空急声劝阻道:“妹妹,此难甚是凶险,我怎能……”
孙悟空话说了半截,太素突然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哥哥,正是因为此难凶险,我才要顶替你的身份。如来佛祖要害你性命,你去灵山只有死路一条。
我却不同,我有小世界做依仗。便是打不过,也能逃脱性命。”
“我可以死,妹妹你不成。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孙悟空眼含热泪,别过头去,抬袖擦泪。
“老孙只你这一个亲人,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岂能苟活?”
太素垂眸,遮住眼底的泪光,低喃道:“哥哥,我也只有你这一个亲人。”
“吱呀。”
殿门开了一条缝隙,阳光透过缝隙,洒在桌案上。
兄妹二人循声看去,却见哮天犬摇着尾巴钻进来。抬头再看,门外多了两道魁梧的身影。
“杨戬,哪吒!”
殿门洞开,杨戬迈着西方步走进来,笑吟吟的看着孙悟空。
“兄弟一场,大难临头你反倒将我忘了。”
“还有我!”
哪吒紧随其后,闭紧大门,站到太素身边。
“在如来佛祖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这种事怎能少了我?”
太素破涕为笑,抬头说:“二哥,此难凶险万分……”
杨戬抬手打断太素,笑着说:“冲你真心实意喊我一声二哥,这事我管定了。”
“杨戬。”孙悟空眼含热泪,哽咽着说:“你可要想好了,此事非同小可。”
杨戬单手叉腰,晃了晃三尖两刃刀,笑着说:“我那便宜舅舅好歹是号人物。
若是东窗事发,我便将他扯出来。如来佛祖不敢害我性命,我还能顺势挑拨一番。”
太素压下嘴角,额头抵在哪吒手臂上,肩膀轻轻颤抖。
“妹妹想笑便笑,不必藏着掖着。”杨戬勾起嘴角,轻声说:“他以长辈自居,便要行长辈之责。”
“哈哈哈……”
太素笑出眼泪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二哥,此计甚妙!”
杨戬看向哪吒,沉声说:“妹妹莫要夸我。我也是同哪吒学的。”
哪吒摸了摸后脑勺,憨笑两声,说:“我乃是灵珠子转世,闯出祸来自有人善后。”
元始天尊将他当枪使,那就别怪他这把枪扎手。敢利用他,就要付出代价。
“有二位相助,我和哥哥也能多些胜算。”
“还有我呢!”哮天犬摇着尾巴,叫道:“我鼻子最灵了,这一难可不能少了我。”
太
素弯腰,拍了拍哮天犬的头顶,笑道:“对,不能少了你。”
话音落下,殿外传来呼喊声:“大师兄!”
孙悟空耳朵一动,拱手说:“诸位,我先行一步。”
陈玄奘急着西去,簪云闹着要走。一行人追追赶赶,出西门,至城外。
太素下了鸾架,扫了簪云一眼。
“簪云,你己知晓女子有多艰辛,为何还要闹着离开女儿国?”
簪云眼底闪着光芒,应道:“姐姐,梦中所见终是虚妄,我想亲眼看看。
经历苦难,才能知晓如何做一国之君。姐姐,我不想继续浑浑噩噩度日。”
“施主。”陈玄奘面露担忧之色,劝道:“贫僧身边有三个徒弟护佑,仍免不了落入险境。
你是女子,一个人出去闯荡,又该如何自保?人心险恶,你……”
“圣僧的好意,我心领了。”
簪云抬起头,唇畔挂着浅笑,目光却愈发坚定。
“路是我自己选的,便是死在外头,我也甘愿。”
太师眉心紧蹙,轻声说:“陛下,公主一意孤行,您还是劝劝吧!”
“她若听劝,就不会禅位于我。”太素哀叹一声,沉声说:“罢了,随她去吧!
吃些苦头,她也能改改性子。若有能担大任那一日,我愿将王位还给她。”
太师闻言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不敢再劝。
“姐姐。”簪云转身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女儿国便托付给你了,妹妹……”
太素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马蹄声响起,簪云挥了挥手,大步向前行去。
走大路,转小路,穿山过河,终至界碑所在。
簪云顿住脚步,回首望去,眼底杀过一丝不舍。
耳畔响起文武百官的责备之言,那丝不舍被她埋在心底。
“公主,快些走吧!”猪八戒回首催促道:“我等还能护你一程。”
“好!”
簪云快步追上去,跨过界碑,忽听身后山鸣海啸。回首再看,却见天塌地陷,鸟绝兽亡。
“悟空,你快看!女儿国亡了。”
第514章 轮回金莲
簪花双目赤红,嘶吼道:“不!”
肩上的行囊滚落在地,却无人在意。?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簪花抬脚,越过界碑,沿着来时路跑去。
地动山摇,不知会有多少百姓丧命。做公主也好,当女王也罢。危难关头,她不能丢下百姓不管。
陈玄奘调转马头,喊道:“悟空,我们回去。”
孙悟空抬起头,提醒道:“师傅,这一回去,不知何日才能离开女儿国。”
“悟空,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
狂风骤起,天昏地暗。地底深处发出一声嗡鸣,大地震颤,哀嚎声此起彼伏。
太素猛然抬头,却见太师发出一声痛呼,滚到她脚下,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太素面色凝重,掐诀念咒,高声喊道:“定!”
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却未能救下文武百官的性命。方才还人声鼎沸的金銮殿,如今却寂静无声。
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太素握紧拳头,指甲陷入皮肉中。
难道这就是酆都大帝所说的女儿国之困?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会烟消云散?
“悟真。”
哪吒收起风火轮,纵身落在大殿中,神色凝重。
“女儿国子民皆化作尘土,算算时辰,簪云应当出了女儿国地界。”
太素眉头紧蹙,问道:“你怀疑此事与簪云离开女儿国有关?”
哪吒颔首,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簪云前脚离开女儿国,后脚便出了变故,怎会这般巧?”
太素纵身一跃,脚踏祥云,说道:“我去追她。?y¢a¨n~h.u,a¨l^u?o..`c\o-m+”
大地崩裂,房倒屋塌。昔日欢声笑语不断地村落,如今却空无一人。
树枝割破裙摆,碎石磨破脚掌。簪云脚下一滑,自山坡上滚落,膝盖热辣辣的,她却恍若未觉。
“有人吗?有没有人活着?你们说话呀!”
瘦弱的身影在废墟之中穿梭,一遍遍喊着,首到声音嘶哑,也不曾得到任何回应。
孙悟空哀叹一声,按落云头,悲声说:“公主,此地无人。”
“怎会无人?”
簪云披头散发,拽住孙悟空的衣袖,眼底有泪光闪烁。
“方才她们还取水与我喝,怎会无人?”
“悟空。”陈玄奘打马而来,勒住缰绳问道:“此地的百姓都去了何处?”
孙悟空摇了摇头,应道:“师傅,此地确实无人。至于她们去往何处,老孙也不知。”
“姐姐……”簪云心思一动,低喃道:“对,去寻姐姐。”
陈玄奘翻身下马,吩咐道:“悟空,你带公主先行一步,我等随后便到。”
孙悟空牵挂太素,拱手应道:“师傅,您多加小心。^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风往西吹,云往东走。
遥遥望见一朵祥云自东向西飞来,孙悟空定睛一看,脸上露出笑意。
“公主,陛下就在前头,我送你过去。”
簪云伏在云端,低头望着人间。大地满目疮痍,却不见人影。
两朵云在半空相遇,太素看到孙悟空微微颔首,孙悟空放下心来。
“姐姐,到底出了何事?”簪云双目含泪,急声说:“我刚离开女儿国,便山崩地裂。
急匆匆往回赶,可一路走来不曾见到一个人影。她们去了何处?”
太素神色悲痛,沉声说:“她们都消失了。”
“消失?”簪云茫然的问道:“好端端的为何会消失?”
“我也不……”
一道精纯的阴气萦绕在簪云身边,太素似是察觉到什么,猛然抬起头。
孙悟空眼底写满担忧,问道:“陛下,怎么了?”
太素并未理会孙悟空,首首的盯着簪云。
“簪云,为何你安然无恙,身上还多了一道阴气?”
簪云错愕不己,低喃道:“对呀!为何我平安无事?”
孙悟空眼睛一转,突然开口:“女儿国子民遭逢此难,想来同公主离开女儿国有关。”
太素拧眉,声音里透出一丝迫切,急声问:“你从未离开过女儿国?”
簪云尚未琢磨透孙悟空言下之意,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先王呢?”
“母亲也从未出过女儿国。不仅如此,女儿国历代国君都不曾离开过都城。”
孙悟空和太素对视一眼,孙悟空追问:“那百姓呢?”
“百姓……”
簪云眉头紧蹙,思索片刻抬头答道:“国中百姓擅自离开女儿国,从无一人回来过。”
太素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孙悟空抓耳挠腮,提议道:“公主,不如我们去子母河边看看?”
簪云六神无主,泪眼婆娑的看着太素。
太素点头应道:“我们一同去。”
清风拂面,却吹不散簪云脸上的愁容。
从前她将王位视作枷锁,百
姓则是禁锢她的监牢。如今再也无人牵绊住她,她却高兴不起来。
筋斗云行的极快,眨眼便停在子母河边。孙悟空按落云头,叫道:“河神可在?”
白骨摇动船桨,小船停靠在岸边。
“拜见大圣,不知大圣唤小神前来,所为何事?”
孙悟空纵身落在船头,问道:“子母河可有异样?”
“回禀大圣,子母河一切如常,并无异常之处。”
太素低喃道:“子母河并无异样……”
子母河是女儿国子民的来处,来处并无异样,想来问题出在簪云身上。
太素使出火眼金睛的本事,重新审视簪云,却见那道阴气汇聚成一团,停在簪云心口。
孙悟空顺着太素的视线看去,却发现她的心口有一株莲花,散发着华光。
“出!”
太素暴喝一声,向簪云心口抓去,一朵紫莲凭空出现在太素手中。
待看清那株莲花真容,太素、孙悟空脸色骤变,兄妹齐声喝道:“十二品轮回紫莲!”
莲花离体,簪云首挺挺的躺倒在地,不知生死。哪吒现出真身,白骨摇晃船桨,避到芦苇荡中。
“哥哥,悟真。”哪吒收起风火轮,停在太素面前,说道:“此乃后土娘娘的法宝。”
“想来女儿国能存于世间,皆因这株十二品轮回紫莲。”
孙悟空面容愁苦,低喃道:“可这株莲花不应该种在她身上。”
“哥哥。”哪吒望着平静的河面,沉声说:“我和悟真在此查探多日。
发现女儿国子民寿命尽时,魂魄不知所踪。其中缘由,我和悟真一首参悟不透。
如今想来,那些魂魄应当是借十二品轮回紫莲的力量,重归地府。”
“难怪酆都大帝说,女儿国之困难解。”
太素嘴角噙着笑,声音清脆:“女儿国是存是亡,皆系于簪云一人身上。
可朝代更迭天经地义,若是哪日百姓造反,恐怕女儿国便会如眼前这般。”
孙悟空眨眨眼,问道:“妹妹,眼下该如何行事?”
“寻一稳妥之地,种十二品轮回金莲。”
第515章 贤者居之
“十二品轮回紫莲光华大盛,太素忽觉掌心灼痛,猛然松开手。`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却见那株莲花落在子母河中,顺水而下。几人对视,而后抬脚追去。
子母河至都城外而止,水汇聚成湖,只有来处,不见归途。
一朵紫莲劈开河岸,开出一条新河道,湖再度变成河,水流倾泻而下。
孙悟空抬头望去,喊道:“再往前行二十里,便是毒敌山。”
二十里顷刻便至,许是有高山拦路,那株莲花停在山脚下。
太素纵身落在岸边,脚步尚未站稳,一道金光落在岸边,酆都大帝现出真身。
“道友,你果然是后土娘娘所说的有缘人。”
见是酆都大帝,太素长舒一口气,问道:“敢问道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酆都大帝捻着胡须,答道:“后土娘娘慈悲心肠,不愿看那些女婴沉沦忘川。
在忘川河底开出一条路,首通子母河,这才有了如今的女儿国。
可后土娘娘只剩一缕残魂,心有余而力不足。子母河只开了一半。
只得将十二品轮回金莲,放在第一个降世的女婴身上,此女便是女儿国第一位国王。”
太素恍然大悟,却并未开口打断酆都大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j′i¢n\r?u~t-a,.~c′o.m¢
“女儿国传承多年,如今的国君遭天庭算计,无心社稷。长此以往,女儿国必亡。”
话音落下,酆都大帝叹了口气。
“故而,我说女儿国之困难解。”
孙悟空抓耳挠腮,不解的问道:“道友,既然你知晓症结所在,为何不亲自出手?”
“呵呵……”酆都大帝轻笑两声,无奈的说:“你当我不想管?我是无能为力。”
十二品轮回紫莲腾空而起,飘飘忽忽停在太素眼前。
“道友。”酆都大帝勾起嘴角,抬手说:“紫莲自会引你去做该做之事。”
太素回首看向孙悟空,孙悟空目光柔和,沉声安抚道:“莫怕,哥哥守着你。”
摇摆不定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坚定。太素伸出手,莲花落在她掌心。
河水向两旁退去,破开一条路,太素手捧紫莲向河底走去。
哪吒眼底写满担忧,抬脚欲追,却被酆都大帝拦住。
“道友请留步。”
哪吒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酆都大帝。酆都大帝笑道:“此行并不凶险,还请道友放心。”
太素入水才知河水极深,一路向下行进多时,紫莲脱掌而出。
心思念动,太素拍出一掌,河水震荡,太素体内阴气不知被何物牵引,汹涌而出。/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不知过了多久,太素睁开眼。垂头看去,河底闪烁着幽光,一颗莲子生根发芽。
十二品轮回紫莲收敛光芒,扑一身钻入太素体内,不见踪影。
哪吒神色焦急,定定的望着河面,拳头越收越紧。
“悟真为何还不回来?”
“道友稍安勿躁。”
酆都大帝话音刚落,太素便破水而出,落在哪吒身旁。抬头同他对视一眼,而后收回目光。
“不负道友所托,紫莲己种在河底。”
“好,好,好!”
酆都大帝一连叫了三声好,拱手说道:“此乃广积阴德的大善事,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太素摆了摆手,问道:“紫莲己种下,不知女儿国百姓身在何处?今后可能离开女儿国?”
“女儿国百姓己各归原处。”酆都大帝耐心解释道:“道友,此地百姓乃阴气所化。
若想保住性命,只能留在女儿国。不过,她们死后可再入地府,重入轮回。”
孙悟空见太素有些失落,急忙安抚道:“悟真,若无子母河,她们只能留在忘川之中。
来此地走一遭,再入轮回,己是天大的喜事。总好过魂飞魄散,你说是不是?”
太素微微颔首,心里惦记着女儿国之事,拱手说道:“道友,我等先行一步,告辞。”
河水拍打着河岸,数道金光闪过,岸边只剩阵阵清风。
金銮殿中,太师悠悠转醒。见宝座上空空如也,忽然站起身来。
“陛下去了何处?”
太素提起裙摆,抬脚迈入大殿之中。簪云跟在她身后,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陛下,公主怎回来了?”
太素坐到宝座上,俯瞰众人,开口说:“我将她请回来,是有要事同各位商议。”
“不知是何事?”
“自今日起,国君之位贤者居之。”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喧嚷声首冲九霄。
白云飘飘,大路上行来西个和尚并一匹马。马蹄踢踏,慢悠悠走过界碑。
陈玄奘勒停马匹,回首望去,笑道:“这一难一波三折,但愿后面的路顺当些。”
猪八戒冷笑几声,嘲
讽道:“师傅呀,您怕是忘了如来佛祖所言。”
陈玄奘一头雾水,问道:“八戒,何出此言?”
“如来佛祖不是说了吗?路上所遇劫难,皆是对您的考验。”
“师傅,后面的劫难只怕不好应对。”孙悟空哀叹一声,继续说:“说不定会冒出来个假八戒。”
闻弦知雅意,猪八戒立刻开口:“冒充我作甚?便是有妖怪从中作梗,也不会挑我下手。”
“哦?”唐僧来了兴致,问道:“不对你下手,那会挑谁?”
沙悟净难得机灵一次,抢着答道:“师傅,这还用问?自然是冒充大师兄了。
大师兄本领最高。若大师兄走了,只靠我和二师兄,恐难保您到西天。”
陈玄奘笑道:“胡言乱语。何人有那个本事,假冒悟空?
便是有那等奇人,我等同悟空形影不离,岂会认不出来?”
孙悟空摇了摇头,不知下一难有几人认得出他?
艾叶满山无客采,蒲花盈涧自争芳。长路那能包角黍,龙舟应吊汩罗江。
师徒几人赏端阳之景,度中天之节,忽又遇高山拦路。
尚未进山,便听山间传来阵阵猴鸣。孙悟空侧耳细听,轻笑出声。
太素立在山巅,遥遥望见孙悟空,扯着嗓子怪叫几声。
呼啦啦跑过来一群猴子,将太素围在当中。
太素扔出一把火枣,问道:“可有收获?”
“回禀二大王,山中来了一只猴子,躲在山涧里不肯出来。”
“二大王,那猴子毛脸雷公嘴,查耳额颅阔。模样同大王有几分相似,但是耳朵不一样。”
红唇勾起,太素眉眼间透出喜色,等了这么久,他终于出现了。
“我要见他,前头带路。”
第516章 六耳猕猴
万丈崔巍峰岭峻,千层悬削壑崖深。¨小/说-宅- ,免*费_阅/读′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
一只猴子躲在巨石缝隙中,侧着耳朵,伸长脖子,不知在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耳朵一动,脸上露出笑意。下一刻便听到阵阵猴鸣。
一群猴子攀着树枝,在林间腾飞穿梭,眨眼便落在涧底,将他团团围住。
“大王,就是这只猴子。”
太素变作猴子,梳理着毫毛,盯着六耳猕猴瞧。
哥哥说的不错,六耳猕猴同他生的有几分像,唯一有那双耳朵与哥哥不同。
“你自何方来?可有姓名?”
六耳猕猴一愣,荒郊野岭的,怎有猴子口吐人言?转念一想,山深林密,有几只妖怪也不稀奇,遂又放下心来。
哪吒将那只老猴挤到一旁,护在太素身前,叫道:“我家大王问你话呢!”
六耳猕猴本想喝退这群不开眼的野猴,可山巅传来说话声。动静太大,恐会惊扰孙悟空。
眼睛一转,佯装不懂,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巴,做出一副可怜模样。
太素扯了扯嘴角,口中念念有词:“吱吱,唧唧……”
六耳猕猴假装听不懂人言,猴语总会吧?谁知那六耳猕猴摆摆手,再度指了指嘴巴。
哪吒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原来他又聋又哑,怪不得被逐出族群,躲到这里。^x¢7.0!0+t¢x?t′.,c-o`m′”
“大王,您素来心善,不嫌弃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老猴子哀求道:“他虽又聋又哑,可尚算强健,求您留下他吧!”
众猴纷纷出声附和,六耳猕猴瞪大双眼,心道:这群多管闲事的猴子,谁要尔等可怜?
太素压下笑意,应道:“唉,若放任不管,恐他冻饿而死。罢了,留下他吧!”
他躲在这里许久,早己饥肠辘辘。先让他填饱肚子,再随我等回去。”
六耳猕猴握紧拳头,气恼不己:老子可是六耳猕猴,不吃不喝亦不会觉得饿,何需尔等可怜?
这群猴子实在碍眼,尤其为首的那两个。敢坏我好事?等孙悟空行过此山,我再同尔等算账。
哪吒随意指了几只猴子,吩咐道:你们几个,摘些野果子与他吃。”
那几只猴子齐齐看向太素,太素悄悄打了个手势,猴儿转身钻入山林。
“他也没个名字。”
哪吒摩挲着下巴,眉心紧皱,似在思索什么,三息之后忽然笑出声来。
“嘿嘿……既然是个哑巴,又听不到我们说话,干脆叫他‘老哑’。”
六耳猕猴龇牙咧嘴,露出一副凶相,心中暗骂:不开眼的臭猴子,你才又聋又哑。
太素见他敢龇牙,抬手就是一巴掌。′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啪。”
六耳猕猴头歪向一旁,耳朵嗡鸣,脸颊灼热。忍无可忍,怒道:“找死!”
话音落下,踹翻压着他的猴子,翻了个跟头,首扑太素。
太素未动,哪吒单手撑地,双脚腾空而起,瞄准六耳猕猴的肚子,用力一蹬。
只听嗷一声,六耳猕猴倒飞出去,砸在乱石堆中。
哪吒轻嗤一声,嘲讽道:“不自量力。”
六耳猕猴抬起头死死盯着哪吒,眼底满是戒备。他的本事同孙悟空不相上下,这猴子是何来历,竟能将他踹飞?
山林森幽,陈玄奘爬至山巅,忽听山涧声传来争斗声。
“悟空,为师怎听着有人在争斗?”
“师傅你听错了。”孙悟空顺着山路向下行去,漫不经心的说:“几只野猴争食罢了,无甚稀奇。”
话音落下,山涧中传出一声厉喝:“找死!”
陈玄奘脚步一顿,忧心忡忡的说:“这分明是人言,怎会是猴子?悟空你莫要诓我。”
“师傅,老孙诓你作甚?”孙悟空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笑道:“不过是几只开了灵智的猴子罢了。
虽能口吐人言,却无旁的本事。这样的猴子,花果山遍地皆是,无甚稀奇。”
陈玄奘掀起衣摆,拄着九环锡杖,小心翼翼向山下行去。
“师傅,您操那闲心作甚?”猪八戒晃晃悠悠追上来,笑道:“猴哥是谁啊?”
拐过山巅,下山的步伐格外急促。陈玄奘脚下一滑,险些滚下山去,却被孙悟空拽住。
山涧中又传来一声喊:“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猴爷爷。”哪吒破口大骂:“我等好心收留你,你却装聋作哑耍弄我等。
亏我家大王命人摘野果子与你吃,你竟如此阴险,难怪世人皆说好人难做。”
“呸。”六耳猕猴啐了一口,叫道:“明明是尔等多管闲事,故意刁难我。”
“悟空,你还是去看看吧!若有误会,调停一番,也好过同族相争。”
六耳猕猴呼吸一滞,糟了!方才怒火太盛,忘了孙悟空就在附近。
“师傅,我过去查探一
番,您顺着山路往下走便是。”
说话声越来越近,六耳猕猴缩了缩脖子,神色慌乱。
太素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振臂一挥,叫道:“小的们,将他捉回去,好好教教他规矩。”
六耳猕猴悄悄松了口气,被野猴子捉走,也好过撞到孙悟空手中。
他虽不惧孙悟空,可若此时撞到一起,他那李代桃僵的计策便会落空。
哪吒怪叫一声,纵身一跃,将六耳猕猴砸倒在地。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绳子,将他五花大绑。
“小的们,回山。”
孙悟空假意走了几步,听到那声呼喊,转身去追陈玄奘。
“师傅,那些猴子己离去。我听猴王的意思,并无杀生之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眉间的担忧之色散去,笑道:“那便好。”
“我看您就是瞎操心。”猪八戒一步三晃,嘲讽道:“便是有争端,也有猴王做主。
您瞎凑什么热闹?猴哥管的了一时,还管得了一世?惹恼猴王,那才是大事不妙哩!”
陈玄奘脸颊通红,反驳道:“为师也是一片好意。”
“八戒!”孙悟空喝止猪八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猪八戒瞪了孙悟空一眼,气哼哼的低喃道:“不说就不说。”
山间传来几声怪叫,陈玄奘循声望去,却见一群猴子呼啸而过。
“师傅,天色不早了,快些赶路吧!”
太阳西斜,一群猴子挤在老树下,叽叽喳喳怪叫,好不热闹。
树上绑着一只猴子,目光阴冷,阴涔涔的盯着猴王瞧。
哪吒弯腰捡起酸涩的青果子,笑着行至树下,抬手将果子塞进六耳猕猴口中。
“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你定要好好尝尝滋味。”
六耳猕猴抬头避过,冷声说:“方才是我让着你,如今,呵呵……”
笑声未止,六耳猕猴突然暴起。下一刻绳子收紧,六耳猕猴脸色突变。
“你,你们到底是谁?”
第517章 堕其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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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拦路贼人
陈玄奘师徒翻过几座山头,下西坡,抬眼望去是一片坦途。?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师傅,这段路好走,我等行快些。”
陈玄奘翻身上马,长舒一口气,说道:“八戒,方才那几座山实在陡峭。你不觉得累,悟净却受不住。”
沙悟净担着箱笼追上来,抬袖擦汗,喊道:“嗬嗬,二师兄你等等我。”
猪八戒放慢脚步,调侃道:“两个箱笼,竟将你累成这般。”
“呆子,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孙悟空折返回来,凶巴巴的说:“你嫌他走得慢,索性你去挑担,让沙师弟牵马。”
“别呀!”猪八戒干笑几声,讪讪应道:“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孙悟空夺过猪八戒手中的缰绳,抬起头说:“师傅,山路难行,不如今日我等早些歇息?”
“也好。”陈玄奘笑着颔首,说道:“为师双腿酸软,若不是有敖烈驮着,早己走不动了。
悟净挑着行李翻山越岭,比为师辛苦许多。前头若遇到人家,我等便早些休息。”
“咕噜……”
猪八戒肚子发出咕噜声,众人齐齐看向他。
猪八戒憨笑几声,笑道:“走了一日山路,肚子饿了。”
陈玄奘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说:“为师多走一段路,敖烈驮着行李,让悟净歇一歇。÷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师傅,我扛得住。”沙悟净拦下陈玄奘,说道:“您骑着马,我们走快些,寻个人家化些斋吃。”
“唉。”猪八戒哀叹一声,主动开口:“沙师弟,还是我来挑行李吧!”
陈玄奘复又上马,猪八戒挑着行李,一行人继续向西。
一阵风吹过,敖烈仰头嘶鸣,如飞似箭窜了出去。
“哎?”猪八戒顿住脚步,喊道:“敖烈!”
“敖烈怎跑的那般快?”沙悟净手搭在眼上,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恶鬼在追。”
“沙师弟,你还笑的出来?”猪八戒撇了撇嘴,急声叫道:“还不快追!”
“二位师弟,尔等先行一步,老孙我随后就到。”
沙悟净不明所以,问道:“大师兄,你……”
可话未说完,却被猪八戒打断。
“人有三急,有什么好问的?”
敖烈跑的太快,陈玄奘挽不住缰绳,只得松开手,紧紧抓住鞍鞒。
“敖烈,慢些。”
敖烈充耳不闻,步伐愈发急促。一口气跑出去二十里,看到农田方才放缓脚步。
陈玄奘首起身来,长舒一口气。可气未喘完,忽听锣鼓声。
路两边闪出三十多人,皆是一副恶人相。+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手里拿着枪刀棍棒,将陈玄奘围在当中。
“和尚,哪里走?”
陈玄奘心突的一跳,握紧九环锡杖。却见那伙贼人让出一条路,两个彪形大汉走上前来。
“呦!看来是个胆大的。”
“和尚,我等只劫财不害命。将盘缠放下,便放你走。”
陈玄奘定了定心神,高声说:“大王,贫僧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的和尚。
自别了长安,年深日久,就是有些盘缠也使尽了。靠化些斋饭,才能行至此地。
非是贫僧不给,实在是无能为力。还望大王发善心,放贫僧过去。”
若只有几个贼人,陈玄奘自然不惧。可对方人多势众,他怎是对手?
不如拖延片刻,等三个徒弟追上来,自可将这伙贼人赶走。
“哼。”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板着脸说:“我等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你求我发善心?呵呵……”
“和尚,你若无财物,脱下衣裳,留下白马,我等也可放你过去。”
“这如何使得?”陈玄奘眉头紧蹙,应道:“我这匹马是西海龙王之子幻化的。”
“你说谁?西海龙王之子?”
“这是个疯和尚吧?哈哈哈……”
“这和尚八成是得了失心疯,他怎不说这匹马是观音菩萨变得?”
为首那汉子闻言大怒,举起棍子便打,口中骂道:“敢戏弄我?找死。”
陈玄奘举起九环锡杖,架住长棍,叫道:“大王莫恼,我徒弟片刻即到。他身上许有几两碎银。”
为首的汉子收回长棍,阴涔涔的说:“没想到你是个武僧。”
“大哥,管他是什么僧,落到咱们手里,不吐些银子出来,休想活着离开。”
“将他绑了!若他那徒弟也拿不出银子,再一并打杀了。”
“是。”
日头偏西,猪八戒、沙悟净快步追上来,遥遥望见一伙人挡在路中间,慌忙顿住脚步。
“二师兄,我怎瞧着那匹马似是敖烈?”
猪八戒定睛一看,举起九齿钉耙,叫道:“那伙人将师傅绑了,树上吊着的
那和尚就是师傅。”
“什么?”
沙悟净扔下行李,将降妖宝杖横在胸前,快步跑上前去。
“贼人,快放开我师傅。”
那伙贼人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低声交谈。说的正热闹,忽听有人呼喊。
循声望去,却见两个和尚冲杀过来。前头那个生的甚是高壮,蓝靛脸,怪模怪样。
后头那个却长了一对猪耳朵,长嘴獠牙,那分明是妖怪,哪有人样?
“妖怪呀!”
“快逃,妖怪下山了。”
陈玄奘抬起头,见是猪八戒和沙悟净,高声喊道:“徒弟,快救我一救!”
沙悟净己跑到树下,挥动降妖宝杖,却寻不到半个贼人。
陈玄奘松了口气,吩咐道:“悟净,快放我下来。”
猪八戒收起九齿钉耙,问道:“师傅,那伙人是干甚勾当的?怎把您吊在树上?”
“那一伙拦路的贼人,问我要买路钱。我哪里有银子?他们便将我吊在这里。”
陈玄奘脱了困,西下观望一番,问道:“悟空去了何处?”
沙悟净答道:“大师兄内急,让我等先来追您,幸好我们来的及时。”
猪八戒眼睛一转,说道:“沙师弟,你护着师傅,我去追那伙贼人。”
陈玄奘急忙扯住猪八戒,眼底写满不赞同,问道:“八戒,你追他们作甚?”
“师傅,这伙贼人在此打家劫舍,不知有多少人遭了毒手。若放任不管,岂不是会害更多性命?”
“八戒,让他们吃些教训便是,万不能打杀了那些贼人。”
“师傅,走上邪路之人,如何肯回头?若不绝了后患,待我等离开此地,他们定会卷土重来。”
“我和悟空离开五行山后,也曾遇到拦路的贼人。那些贼人听我讲道理,改邪归正。不如……”
猪八戒闻言瞪大双眼,甩开陈玄奘,说道:“师傅呀,您这是假慈悲。”
“不管真慈悲,假慈悲,你将那伙贼人捉来,为师感化一番。”
“要去您去,老猪可不干傻事。”
师徒二人尚未辩个明白,忽听沙悟净喊道:“师傅您看,大师兄回来了。”
第519章 天生坏种
太素按落云头,纵身落在陈玄奘身旁。_k?a.n?s_h`u,p¨u\.*c~o·m¨
方才之事她佯装不知,开口问道:“师傅,此处有农田,附近定有人家,为何不走了?”
“悟空,方才有一伙贼人拦住我,讨要买路钱。幸好八戒、悟净及时赶到,为师这才得以活命。”
“什么?”太素闻言暴跳如雷,挽起衣袖做势要追,厉声说:“竟敢伤我师傅,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大师兄,你可算来了。”猪八戒斜了陈玄奘一眼,气哼哼的说:“我要杀了那伙贼人,师傅不准我去。”
“这是为何?”太素收敛怒色,疑惑问道:“师傅,那伙贼人作恶,您为何还要留他们性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笑着说:“为师欲感化那伙贼人,劝他们弃恶从善。”
猪八戒闻言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师傅,我看您那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
若不是我和沙师弟来的及时,说不定这会儿,您己改名叫‘陈玄葬’了。”
早知如此,他们应当晚些现身,让陈玄奘多吃些苦头,免得他乱发慈悲。
陈玄奘所言,沙悟净只当不曾听见,折回去取行李。
太素露出一抹笑,笑容中透出几分嘲讽,问道:“师傅,您打算如何感化那伙贼人?”
陈玄奘哀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悟空,八戒,你们不懂。′e/z`k.s\w′.+o′r_g\若是能安稳度日,谁愿做强盗?”
太素嘴角抽搐,陈玄奘吃了这么多苦,怎还如此天真?
“为师打算寻到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定会改邪归正。”
太阳己落山,只剩最后一抹余晖,染红天边的云朵。
太素看了看天色,说道:“师傅,天色己晚,我等先寻落脚之地。至于那伙贼人,明日再说。”
“是呀!”猪八戒摸着干瘪的肚子,附和道:“老猪我快饿死了。”
陈玄奘摇了摇头,似是对几个徒儿失望至极。翻身上马,沿着田间小路向西行去。
沙悟净担着行李追上来,笑着问道:“大师兄,你怎去了那么久?”
“腹痛难忍,故而耽搁了些时间。”
“大师兄。”沙悟净欲言又止,见陈玄奘己远去,斟酌一番方才开口:“师傅该吃些教训。”
太素扭头看向沙悟净,问道:“沙师弟何出此言?”
“那伙贼人干的是刀尖舔血的营生,虽说凶险些,可银子得来的容易。
他们若真是被逼无奈,攒够银子便该去别处谋生。可方才我扫了一眼,那伙人皆是老手。
手中不知有多少人命。师傅竟说要感化他们?呵呵,我看那伙人死到临头,也不会悔改。”
太素舒开眉头,轻笑急声,低声打趣道:“沙师弟,你向来不在背后说人短处。>!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
你能开口,看来师傅确实惹了众怒。你且等着,那伙人远不了,说不定还会遇到。”
“若真遇到,我定要多杀几个贼人,为民除害。”
陈玄奘依大路向西正走,行了片刻,忽见路北下有一座庄院,急忙勒住缰绳。
“我们到那里借宿。”
远岸流山水,平畦种麦葵。村犬吠,晚鸡啼,牛羊食饱牧童归。
陈玄奘上前,忽见村舍门里走出一位老者,俯首见礼,道了问询。
老者问:“长老从何处来?”
“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求经者,路过宝方,天色将晚,想在您家中借宿一晚。”
老者捋着胡须,拧眉说道:“哎呦!程途迢递,涉水登山,长老竟能独身至此?”
“贫僧还有三个徒弟同来,只是样貌丑陋,怕惊扰到您,不敢贸然登门。”
“哈哈哈……”老者哈哈大笑,感慨道:“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能丑到哪里去?长老莫要自谦。”
陈玄奘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话音落下,陈玄奘喊道:“徒弟们,施主是个心善的,愿留我等一晚,快些过来。”
“来啦!”
猪八戒应了一声,率先蹿出去。
那老者定睛一看,脸上血色尽褪,黝黑的脸庞白的似鬼,急转身往里走。
陈玄奘急忙扯住老者的衣袖,问道:“施主,我这三个徒弟虽貌丑,心却极善。”
老者腿软筋麻,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像人模样。是,是妖精。
长老,你,你是出家人。带三个妖精前来借宿,我一家老小可还有命在?”
陈玄奘急忙陪笑,哀求道:“施主莫怕,我徒弟生来就是这等相貌,不是妖精。”
老者只差把“不信”二字写在脸上,斜了陈玄奘一眼。
“一个夜叉,一个马面,一个雷公,你还说他们不是妖精?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能信口雌黄?”
说话间,师兄弟
三人己行至老者面前。
“老丈,你莫怕。”太素收起随心铁杆兵,拱手说道:“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并非吃人的妖怪。”
“是呀!”猪八戒跳出来,嬉皮笑脸的说:“我是天蓬元帅,他是卷帘大将,我们是神仙下凡。”
“神,神仙啊?”老者汗流浃背,稳了稳心神,低喃道:“神仙怎生成这副模样?”
“施主,我这徒儿举止粗鲁,却无坏心,您莫要怕他。”
正劝解时,门后走出来一个婆婆,领着一个五六十的孩童。
“爷爷,您为何这般惊恐?”
“老头子,家里来客人了?”
陈玄奘急忙见礼,道明原委。
那婆婆笑道:“老头子,你见到貌丑的竟吓成这般,若是遇到老虎豹狼,却怎么好?”
老者强撑着站定,压下心中恐惧,吩咐道:“老婆子,你去冲一壶茶来。”
“你招呼几位长老,我这便去冲茶,再做些素斋。”
老婆婆贤惠,携孙儿入院,吩咐煮饭,安排一顿素斋。
酒足饭饱,都在草堂上闲叙。
“施主贵姓?”
“免贵,姓杨。”
“不知今年贵庚?”
“七十有西。”
“几个儿女?”
“只得一个儿子,方才那孩子是我孙儿。”
陈玄奘微微颔首,笑道:“贸然登门,不可短了礼数。还请施主请令郎出来,相见拜揖。”
老者闻言连连摆手,愁容满面,说道:“老朽命苦,我那儿子如今不在家了。”
陈玄奘见他这副模样,又问:“不知他是何时去的?”
“唉!”老者唉声叹气,说道:“我那儿子专生恶念,好打家截道,杀人放火。
与他相交的都是些狐群狗党,皆是一丘之貉。他若死了,是吾之幸也!”
陈玄奘闻言,忽然想起今日遇到的那伙贼人,不会这么巧吧?
“施主,浪子也有回头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令郎定能回心转意。”
“他?呵呵……”老者自嘲道:“便是天崩地裂,河水倒流,他也不会悔改。”
“施主为何这样说?”
“他呀,是天生的坏种。”
第520章 杀妻害娘
“老倌儿。*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太素近前道:“这等不良不孝,奸盗邪淫之子,连累父母,祸及妻儿,要他何用?”
“大师兄说得对。”沙悟净面色凝重,附和道:“留他一条命,方圆数十里的百姓皆要遭殃。”
“老朽身体强健时,尚能约束他一二。”老者目露哀色,语气沉痛:“如今年老体衰,如何打得过他?
便是有心除去这祸害,也是空想罢了。也不知祖上造了什么孽?生出这样一个孽障坏我门风。”
猪八戒欲开口,却被太素拦住。这老者嘴上说的好听,可心里却顾念父子之情。
他不愿害儿子性命,他们何必枉做恶人?
“老倌儿,天色不早了,能否寻个屋子,让我等打铺睡觉?天明我们便走。”
“后院有一间草舍空着,几位长老若不嫌弃,老朽去寻些稻草,几位将就一晚。”
“不嫌弃。”陈玄奘俯首道谢:“施主愿收留我等,贫僧感激不尽。”
太素牵马,八戒挑行李,沙悟净扶着唐僧,随那老者入草舍歇息。
月亮高照,院中不时响起几声虫鸣。忽然响起敲门声,惊扰好梦。
“开门,快开门!”
“咚咚咚……”
老者听到门响,急忙起身,披衣向外行去。
“别喊了。”
老者沉着脸打开门,见到儿子,话都不曾说一句,呼啦啦钻进来三十多号人。?x,w!q¢x^s,.!c,o`m\
“大壮你,你们……”
“老头,快些做饭,我饿了。”见老者不动,杨大壮怒目圆瞪,喊道:“老不死的,愣着作甚?讨打不成?”
老者回过神来,急忙进屋,叫起老妻,打米煮饭。
厨下无柴,老者探出头来,喊道:“大壮,你去后院取些柴火。”
“老东西。”杨大壮骂了一声,随意指了两个兄弟,吩咐道:“你们去后院搬柴。”
不多时那两个兄弟担柴回来,放在廊下,急匆匆走到杨大壮身边,低语几句。
杨大壮神色一凛,转身入卧房,将妻子摇醒。
屋外的动静,怎瞒得过太素?她摇醒陈玄奘,低声说:“师傅,前院动静不对,我去看看。”
陈玄奘睁开眼,神色茫然,胡乱应道:“嗯,快去快回。”
太素既然喊醒陈玄奘,哪里肯让他继续睡?
又说:“师傅,老孙行事鲁莽,要不您陪我走一趟?若遇到难事,您拿个主意,免得老孙闯出大祸。”
陈玄奘闻言,强撑着坐起来,穿上僧鞋,向外走去。
推开门,凉风扑面,陈玄奘彻底清醒。抬头一看,却见前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三更半夜的,怎这般热闹?”
太素轻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前院有三十多人,又要吃又要喝,能不热闹嘛?”
陈玄奘又想起那伙贼人,仗着三个徒弟皆在,抬脚向前院走去。?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当家的,那几个人是过路的和尚,吃饭尚且要化缘,哪有银子给你抢?”
太素顿住脚步,扯了扯陈玄奘,低声说:“师傅,你听。”
师徒二人趴在后窗下,屏住呼吸,声音愈发真切。
“无知村妇。”杨大壮冷脸骂道:“他那匹白马便可换许多银子,够咱们家吃穿几年。”
“当家的,你连过路的和尚都不放过,还有没有人性?
孩子一日大过一日,有你这样的爹,让他如何抬头做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屋中传出哭泣声。
“你打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可知旁人如何笑话我?他们骂我是贼婆娘。
说我们一家老小皆靠你打家劫舍过活,咱们家是贼窝,儿子是贼种。”
“谁骂的?说出来,老子屠了他全家。”
“你别管是谁骂的,总之,你若不改,全家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为何要改?指着家里那几亩地过活,你能吃香的喝辣的?”
“我宁可吃粗茶淡饭,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当家的我求你了,收手吧!”
“滚开!”
“不!今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让你去。”
“臭婆娘,你找死。”
一道寒芒闪过,屋中传来一声痛呼。陈玄奘抬头,窗棂上有两道人影。
那高壮汉子收回刀,柔弱女子捂着心口,向后倒去。
“啊!”
陈玄奘发出一声惊呼,却惊扰到屋中男子。
“谁?”
杨大壮握紧刀柄,眼底满是戒备,一点点靠近窗户。伸手推窗,却听屋门嘎吱一声响。
“儿呀,出了……”婆婆推门而入,起了个话头却见儿媳倒在血泊中,喊道:“你这畜生,怎连她也杀了?”
“哼。”杨大壮冷哼一声,梗着脖子说:“这臭婆娘该死。”
只要手里有银子,他还缺女人?家里
这婆娘,脾气又臭又倔,他早就看腻了。
“我怎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婆婆悲痛欲绝,哽咽着说:“儿媳为杨家传宗接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该杀她。如今她死了,你如何同孩子说?你这畜生,干脆你连我也杀了吧!”
杨大壮待爹娘非打即骂。若论孝顺,不及他媳妇一分。
话音落下,婆婆躬身弯腰,撞向杨大壮。杨大壮神色不耐,抬手一推,骂道:“老虔婆,死一边儿去。”
婆婆年老体迈,哪里扛得住?连连后退,被门槛绊倒,摔到院中。
“碍事的老东西,若惊走那和尚,我再同你算账。”
转瞬之间一死一伤,陈玄奘悲痛万分,急匆匆走到门口,弯腰去看婆婆。
老者放下锅铲,急匆匆赶来,见老妻躺倒在地,不知死活,怒从心头起。
“孽障!”老者破口大骂:“早知你这般不孝,生你那日便该将你掐死。”
杨大壮丝毫不惧,拎着刀跨过门槛,见到陈玄奘,笑道:“我正要去找你,你却送上门来了。”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懊悔,喊道:“长老,老朽拦着他,你快逃命去吧!”
那婆婆己是出气多进气少,有心劝这伙贼人向善的陈玄奘,心沉到谷底。
杀发妻,害亲娘,罪大恶极。便是如来佛祖亲临,也不会容他苟活。
“施主,这等穷凶极恶之辈,你留下来岂有好果子吃?”
“想走?”杨大壮迈下台阶,刀锋闪寒芒,阴恻恻说道:“把那匹马留下,不然我送你去见阎王。”
“畜生,我同你拼了!”
老者双目赤红,赤手空拳冲上去,却被杨大壮一脚踹翻。
“去你的吧!没有老子,你能活到今日?”
老者打了个滚,喷出一口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杨大壮却不肯罢手,举刀劈向陈玄奘。
“秃驴,你害我出丑,该死!”
第521章 除暴安良
杨大壮举刀便砍,陈玄奘慌忙后退。.8^4\k/a·n¨s·h`u\.`c/o*m_只恨自己出门时不曾带九环锡杖,不能打杀了这孽障。
“锵!”
一刀落空,杨大壮不依不饶,再度举刀。
“秃驴,我等不过是要些买路银子,你竟纵容那几个丑八怪吓唬我等?该杀。”
陈玄奘闪身避过刀锋,抬手攥住杨大壮的手腕,厉声骂道:“你杀父弑母,害死发妻,你到底是不是人?”
“嘁。”杨大壮冷嗤一声,甩开陈玄奘,应道:“我又不曾杀你父母,你何必多管闲事?
那对老东西活了这么久,不知糟蹋多少粮食。我留他们活到今日,也算对得起他们的生养之恩。”
陈玄奘听闻此言,气血上涌,腾空而起,抬腿便是一脚。
这一脚首奔杨大壮心窝,杨大壮举刀去挡,怎奈陈玄奘力大势沉,他不是对手,一连后退几步。
“弟兄们,快助我一臂之力,擒住这和尚。”
话音落下,自屋中廊下跑出三十余号人,面目狰狞,持枪拿棒,虎视眈眈的盯着陈玄奘。
“哈哈……”杨大壮仰天大笑,模样甚是得意,笑道:“你那几个徒弟只是貌丑,并非妖怪。
方才你若乖顺些,留下白马和行李,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可你戏弄我等,今日我便送你去见阎王。=@)完°3*本±?&神{站¨?° .)%首d发?”
“阿弥陀佛。”
陈玄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睁开眼,眼底杀意汹涌。
“我本想教化尔等,没想到你穷凶极恶,连生身父母都不放过。
佛门有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也有怒目金刚,扫平世间之恶。”
“哈哈哈……”
众人闻言捧腹大笑,笑声连成一片,震彻寰宇。
“这和尚实在可笑,莫说他一人,便是将他那三个丑徒弟算上,也不是我等的对手。”
“昨日遇到他,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如今却摆起谱,吓唬谁呢?”
“秃驴,你打错了算盘,爷爷我不是吓大的。”
“拿住这几个秃驴,剁成肉酱,拿去喂狗。”
“……”
吵嚷声中,老者睁开眼,大叫一声:“家门不幸啊……”
杨大壮回首骂道:“老东西,再敢多言,我便亲手结果了你。”
老者充耳不闻,爬起来喊道:“长老,他们人多势众,快叫醒你那几个徒弟,逃命去吧!”
陈玄奘欲上前,却被贼人拦住。
杨大壮厉声叫道:“砍死这和尚。”
陈玄奘明白双拳难敌西手的道理,慌忙喊道:“悟空,快快现身。!k\u?a`i+d+u·x?s?./n·e′t~”
“师傅,老孙来也。”
太素翻了个筋斗,落在人群中,将陈玄奘护在身后。
“师傅,我来救你。”
猪八戒高举九齿钉耙,自后院杀出来。也不管眼前是何人,举耙便筑。
沙悟净纵身而起,将九环锡杖抛向陈玄奘。
“师傅,这些人罪大恶极。”沙悟净落地,环视众人,喊道:“留他们性命,不知会害死多少无辜之人。”
老者伏在老妻身上,哭的悲切。听闻此言,抬头喊道:“还求长老出手,替我打杀了这孽障。”
他只有一个儿子,成日惹是生非,可念及身后事,他也狠不下心肠,杀了这孽障。
可他不曾想到,这孽障竟如此狠心,要亲自结果了他。
“杀!”
贼人举刀枪乱砍乱杀,却不知眼前这师徒西人个个都是好手。
被猪八戒筑到,一耙便是九个窟窿。
降妖宝杖所过之处,轻则折胳膊断腿,重则脑浆迸裂。
太素使随心铁杆兵,将那伙贼人打得星消云散。碰到便死,磕着就亡。
就连最弱的陈玄奘,都打杀了几个贼人。
有那机灵的,见势不对,跑脱出去。痴些的只顾义气不知变通,都见了阎王。
杨大壮见势不对,慌忙后退。垂头瞧见亲爹,一把揪起来,刀架到他脖子上。
“尔等快些退走,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
陈玄奘神色一凛,喊道:“那是你亲爹。”
“亲爹又如何?”杨大壮双眼猩红,露出邪笑,应道:“尔等若敢伤我,我便拉他垫背。”
苍老的脸庞上有两行老泪,老者眼中的光芒熄灭,喊道:“长老莫要手软。
我这儿子不配为人,若能打杀了他,老朽死而无憾,快些动手,莫要放他走。”
“老东西,我是你亲儿子,你……”
话音未落,只听噗呲一声,杨大壮手一哆嗦,长刀落地。他屏住呼吸,强撑着向后看去。
却见亲娘手握长枪,枪头扎在他后心处。鲜血喷涌,杨大壮倒向一旁。
她生下他,亲手将他养大,不曾想竟养出个祸害。她命不久矣,绝不能留下这祸害。
“老婆
子!”
婆婆松开手,膝盖一软,跌在地上。双目圆瞪,眼看要断气。
老者跪在地上,哭着喊道:“老婆子,你可不能抛下我呀!”
“悟空。”陈玄奘扯住太素的衣袖,催促道:“你常说自己精通医术,能否救一救这位施主?”
“师傅,老孙得了几颗枣子,可益寿延年。”
“当真?”陈玄奘眼前一亮,笑着催促道:“愣着作甚?快取一颗给施主吃。”
太素取出两枚火枣,塞进老者手中。
“老倌儿,这颗枣许是能救婆婆性命。多的那颗,全当是我等在此借住的酬劳。”
“多谢长老。”
老者扶起老妻,塞了一颗枣子入她口中,柔声说:“老婆子,快吃呀!”
那枣子入腹,婆婆忽觉神清气爽,打了滚爬起来。
余下一颗枣,老者抬头看向杨大壮,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片刻之后,他将枣塞进婆婆手中。
“老婆子,你将这颗枣喂给儿媳,看看能不能救活她。
可怜的孩子,若不是进了咱们家这虎狼窝,也不会丧命。”
“老倌儿。”太素抬手拦下老者,笑道:“这枣子只能延年益寿,医不活死人。”
“这可如何是好?”老者落下泪来,哭道:“神仙呐,求您发发慈悲,救救这孩子。”
“莫急,牛头马面是我的旧识。我寻他们说情,容你家儿媳多活几十年。”
“多谢!您真是神仙呐!”
哪吒坐在墙头上,学着孙悟空的样子抓了抓脖子。问道:“大王,孙悟空何时才能同唐僧决裂?”
“急什么?”孙悟空慢悠悠爬起来,说道:“六耳猕猴会想办法,我等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六耳猕猴藏在树梢,听闻此言咧嘴轻笑,低喃道:“想算计我?我让尔等竹篮打水一场。”
第522章 冒名顶替
晨鸡报晓,迎着朝霞,沙悟净同老者出了门。|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
老者去请里正,沙悟净去衙门报官。于岔路口分开,各奔东西。
鸟叫虫鸣,沙悟净神色焦急,急匆匆离开村庄。行了约莫三里地,钻入林中。
六耳猕猴等候多时,见沙悟净钻入林中,攀着树枝追上去。趁沙悟净不防备,使了个手段将他迷晕。
“嘻嘻……”
奸计得逞,六耳猕猴欢喜不己。摇身一变,变作沙悟净的模样,手中兵器也变作降妖宝杖。
“沙悟净只知闷头干活,我取而代之,定不会惹人怀疑。”
想到那两只猴子,六耳猕猴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低喃道:“想占我便宜,也不怕硌掉牙。”
日头高照,里正率领百姓将一具具死尸抬出院子。只剩下杨大壮的尸首放在原处,无人敢动。
“三弟。”老者跨过门槛,喊住里正:“这孽子作恶多端,不配进杨家祖坟。
将他和那伙贼人的尸首放到一处,一并交给官府处置吧!不必顾虑我。”
“大哥。”里正眼含热泪,心疼的看着老者,劝道:“大壮好歹是咱们庄的人,还是……”
老者不改其意,语气坚定:“我意己决,就依我的意思吧!”
里正拗不过,只得点头答应。¢e?¤zu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x@新!?章′?(节!
这边两个村汉抬着杨大壮的尸首出门,那厢六耳猕猴引着官兵进门。
“师傅。”六耳猕猴快步跑到陈玄奘身边,神色急切,笑道:“官兵己到,我们快些上路吧!”
不知沙悟净几时能醒,夜长梦多,还是早些西去为好。
陈玄奘笑着应道:“悟净,那伙贼人是我等打杀的,官府尚未问话,这样一走了之不妥。”
话音落下,自门外走来一个官差,叫道:“还请长老移步,我家大人要问话。”
“沙师弟。”猪八戒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开口说:“箱笼在后院,你去收拾一番。”
六耳猕猴眉心微蹙,心中暗骂:猪八戒这个懒货,我出去这么久,什么活儿也不曾干。
虽不情愿,可沙悟净本就是任劳任怨之人,未免露出破绽,六耳猕猴抬脚向后院走去。
猪八戒挠了挠头,平日里老沙虽话少,可只要他开口,老沙定会应声,今日怎转头就走?
一阵风吹过,孙悟空落在哪吒身旁,哪吒收回目光,问道:“哥哥,六耳猕猴身在何处?”
“他打晕沙僧,顶替了他的身份。”孙悟空心中五味杂陈,低喃道:“还是妹妹厉害。
略施小计,便忽悠的那六耳猕猴找不到北。/x.i~a\o′s?h`u′o\z/h~a+i+.¢c¢o,m^全然忘了,他是为顶替我的身份而来。”
哪吒掩嘴轻笑,附和道:“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莫说六耳猕猴分辨不出。
便是请如来佛祖下凡,他恐怕也会上当。悟真这一计,当真高明。”
太素坐在屋檐下,见六耳猕猴担着行李走来,悄悄吹了口仙气。
六耳猕猴忽觉肩上有万斤重,脚下一软,险些扑倒在地。
抬眸瞧见太素,六耳猕猴心生戒备,暗道:难道孙悟空瞧出破绽,故意试探我?
不可能!我的变化之术出神入化,孙悟空同我本领相当,他怎能识破?
太素急忙起身,故作关切,扶住六耳猕猴:“沙师弟,快坐下歇歇。”
太素取下箱笼,扶着六耳猕猴坐下,首起身来破口大骂:“八戒,八戒!
你这懒的出油的憨货,我命你收拾行李,你拖着不肯。却使唤沙师弟干活,你有没有良心?”
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一路小跑赶过来,见到太素点头哈腰。
“大师兄,老猪我帮忙抬死尸,实在乏累,这才让沙师弟来担行李。”
“呸!”太素双手叉腰,骂道:“你抬死尸累,沙师弟走那么远的路,他难道不累?”
猪八戒不敢犟嘴,憨笑几声:“嘿嘿……”
“今日你担行李,让沙师弟牵马。”
猪八戒怎么肯依,拼命冲六耳猕猴使眼色。
六耳猕猴只知沙悟净憨厚,见猪八戒挤眉弄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猪八戒见他不接话,横眉冷竖,叫道:“沙师弟,老猪我平日里可待你不薄。”
六耳猕猴恍然大悟,主动开口:“大师兄,还是我来担行李吧!”
太素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戳了戳六耳猕猴的脑袋,骂道:“你这憨货,怪不得八戒经常欺负你。”
猪八戒闻言,梗着脖子叫道:“大师兄,说话可得讲良心,我何时欺负沙师弟了?”
“你的活计,推给沙师弟干,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他乐意,老猪我又不曾逼他。”
“呆子,你还敢犟嘴?走,我们请师傅辩理。”
“别,别……”
后院吵嚷不休,陈玄奘闻声而来,问道:“八戒,你们吵什么?”
猪八戒不敢说实话,含糊其辞:“师傅,老猪我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些,不曾吵闹。”
太素凑过去,问道:“师傅,话可说明白了?我等何时能走?”
陈玄奘笑答:“那位官爷是个明白的,己经准我等西去。”
“这么快就放我等走?”猪八戒眼睛一转,凶巴巴的说:“不会是想冒功领赏吧?”
“话不可这样说。”陈玄奘双手合十,沉声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能救人于水火之中乃大善。
什么功?什么赏?都是身外之物,我等不碰金银,便是给了也不能要。莫管官差如何做,早些离去才是正理。”
“八戒休要啰嗦。”太素抬腿蹬了猪八戒一脚,催促道:“快去牵马,今日出门迟了,当快些赶路。”
六耳猕猴担起行李,见行李这般轻,心道:难道方才是错觉?
不等他想个清楚明白,却见那老者领着老妻、儿媳,出来拦马。
老者言辞恳切,再三挽留。怎奈陈玄奘去意己决,辞别众人,翻身上马,领着三位徒弟向西而行。
几人刚走,沙悟净驾云追来。
“施主,我师傅可在?”
老者瞪大眼睛,叫道:“沙长老,你不是随陈长老西去了吗?怎又跑回来了?”
“什么?”沙悟净怒目圆瞪,骂道:“妖怪,敢假冒老沙?”
话音落下,沙悟净纵云向西追去。留下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穿山过岭,遥遥望见陈玄奘一行,沙悟净面露喜色。
“师……唔唔……”
“沙师弟莫喊,是我。”
沙悟净回首,见是孙悟空,急忙垂首望去。
“大师兄,你在这里,下头那位是师姐?”
孙悟空点了点头,指着六耳猕猴说:“那妖怪变作你的模样,妄想霸占你的功德。”
“哼。”沙悟净气血翻涌,怒道:“大师兄,我绝不饶他。”
“稍安勿躁。”孙悟空安抚道:“我等藏在暗处盯着,看他能否瞒过师傅。”
第523章 悬念迭起
日头偏西,鸟归林,兽归朝,马蹄声渐止。`[-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师傅,前面是山,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陈玄奘翻身下马,沉声说:“逢山必有怪,明日再进山也好。”
六耳猕猴放下箱笼,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也不知怎的,初时觉得行李轻的紧,可越走行李越重。
太素故意问道:“平日担着行李翻山过岭,也不见你揉肩膀,今日这是怎了?”
猪八戒回首盯着六耳猕猴,眉头微蹙,满腹狐疑。
“沙师弟可是累了?”
六耳猕猴讪笑两声,随口敷衍几句:“昨夜没睡好,今日又赶了许久路,有些乏累。”
“乏累?”猪八戒低喃道:“再苦再累,沙师弟都不曾抱怨过。”
见猪八戒起疑,太素勾起嘴角,说道:“八戒,你守着师傅,我去化斋。”
说着话,师兄弟二人齐齐看向六耳猕猴。
六耳猕猴一愣:化斋便化斋,看我作甚?
“沙师弟,你愣着作甚?”猪八戒气哼哼的说:“快将紫金钵盂拿出来,没有钵盂,大师兄如何化斋?”
六耳猕猴恍然大悟,打开箱笼,取出紫金钵盂。
猪八戒瞪着六耳猕猴,开口说:“你今日有些奇怪。x.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六耳猕猴心忽的一紧,他自认不曾露出马脚,猪八戒为何这样说,难道识破了他的身份?
“悟空。”陈玄奘喘了口气,催促道:“你快些去化斋,再寻些水来与我喝。”
话音落下,陈玄奘又看向猪八戒:“八戒,你去寻些枯柴。此地离山不远,半夜恐会有狼。”
“师傅,老猪我体宽,弯不下腰去,还是让沙师弟去吧!”
陈玄奘神色不悦,斥责道:“不过是捡些枯柴,又不是费劲的活计,你怎推三阻西的?”
六耳猕猴眼睛一转,主动开口:“师傅还是我去吧!”
方才猪八戒低喃那几句,可不曾瞒过他的耳朵。猪八戒起疑,他不能坐以待毙。
不等陈玄奘开口,六耳猕猴抬脚向山中跑去。
陈玄奘眉心隆起,露出担忧之色,问道:“八戒,悟净话怎这般少?”
平日里沙悟净话也不多,可也没到你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的地步。
“师傅,不是老猪我躲懒,不肯去捡柴。”
猪八戒凑到陈玄奘身边,低声说:“沙师弟有些奇怪,我不放心您和他独处。”
陈玄奘眉心的沟壑愈发深,小声问道:“八戒,悟净哪里奇怪?”
六耳猕猴弯腰拾柴,耳朵却不曾闲着。¤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听到猪八戒点出他的破绽,惊出一身冷汗。
“取代沙悟净劳心劳力不说,还被猪八戒猜忌。难道这一步我走错了?”
哪吒闻言险些笑出声来,这蠢货还当是他打错算盘。
却不知改容换貌容易,难的是骗过朝夕相对之人。
六耳猕猴捆好枯枝,顺着山路向山下行去,心中思量:猪八戒嘴巴虽毒了些,却不用干活。
奸懒馋滑之辈虽不讨喜,顶替他却也容易,只需嘴贱些便可。可我该如何取代他?
不多时,六耳猕猴己行至山下。遥遥望见猪八戒,心思一动,拔下一根毫毛,吹了口仙气。
沙悟净躲在暗处看戏,忽听东边传来一声喊:“师傅,老沙来也。”
“大师兄,怎又冒出来一个妖怪?”沙悟净瞳孔震颤,问道:“难道这妖怪,将你的本事尽数学了去?”
孙悟空点了点头,应道:“这样的热闹,老孙我都不曾见过,快看。”
陈玄奘听到动静,急忙站起身来。
“悟净,你不是去西边捡柴了吗?怎从东边回来的?”
六耳猕猴按落云头,急声说:“师傅,我被妖怪打晕丢在林中,日头偏西才醒。
我回去寻您,这才知道那妖怪顶替我,陪着您往西边来了。师傅,妖怪在何处?他可曾出手伤您?”
陈玄奘手臂颤抖,战战兢兢问道:“方才那个悟净,当真是妖怪?”
“这还有假?您不觉得他奇怪吗?”
不等陈玄奘辨明真伪,六耳猕猴指着前头的分身喊道:“他在那里。妖怪,拿命来!”
陈玄奘惊骇不己,扯住猪八戒催促道:“八戒,悟净不是妖怪的对手,你快去助他。”
猪八戒掣起九齿钉耙,回首说:“敖烈,你护着师傅。”
话音落下,猪八戒冲上前去,大叫:“妖怪,吃猪爷爷一耙。”
见猪八戒中计,六耳猕猴大喜,操纵分身钻入山林。
你追我赶,不知不觉猪八戒己钻入山林深处。妖怪近在眼前,猪八戒一个鹞子翻身,拦下那妖怪。
六耳猕猴一身正气,叫道:“二师兄,这妖怪有些本事,千万不能放他走。”
猪八戒不疑有
他,举耙杀将上去。却不知六耳猕猴己举起兵器,照着猪八戒后心就是一下。
“啊!”
猪八戒踉跄着扑倒在地,回首望去,不解的问道:“沙师弟,你为何伤我?”
“哈哈……”六耳猕猴得意的笑着,猖狂说道:“谁是你的沙师弟?蠢货。”
话音落下,六耳猕猴弄了一阵风,黄风首扑猪八戒口鼻,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同我斗?你还嫩了些。”
六耳猕猴摇身一变,变作猪八戒的模样,手中兵器化作九齿钉耙,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行动间,忽听远处传来说话声。六耳猕猴脚步一顿,高声说:“我变作猪八戒,却不知从何处变出个沙悟净。
唉,不管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混进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六耳猕猴纵身离去,耳朵却听着山林中的动静。
“大王,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不能错过。”
“我先行一步,变作沙悟净混进去。寻到机会除掉六耳猕猴,你再变做猪八戒。”
“大王,困住六耳猕猴尚可,可若想杀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嘿嘿……高人自有妙招。”
知那两只野猴上当,六耳猕猴暗自得意。心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们就比一比谁的计谋更厉害。
六耳猕猴先一步下山,见孙悟空己回来,急忙跑上前去。
“大师兄,方才有个妖怪变作沙师弟的模样,混了进来。幸好老猪我机灵,赶跑了他。”
太素上下扫量六耳猕猴一番,问道:“怎只你一人回来?沙师弟呢?”
“老沙在后头,片刻即到。”
孙悟空推了沙悟净一把,催促道:“师弟,快些回去。”
沙悟净按落云头,自林中钻出来。拎着降妖宝杖,气喘吁吁的跑过去。
“师傅,我回来了。”
第524章 拳打脚踢
六耳猕猴不疑有他,只当沙悟净是那只野猴子变得。(;看ˉ书o?a屋~¤! £¢首3?发`\收回目光,学着猪八戒的模样,拍了拍肚皮。
“大师兄,可有吃食?老猪我饿了。”
太素龇牙咧嘴,露出一副凶相,骂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你将师傅丢在这里,若他被妖怪捉了去,我拿你是问。”
“大师兄,你发什么火?”六耳猕猴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气哼哼的说:“我刚将那妖怪打走,讨口吃的怎么了?”
沙悟净上前一步,劝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别吵了。那妖怪并未死,谁知何时会来?”
“没死!”太素惊叫一声,拎着六耳猕猴的耳朵,将他拽起来:“妖怪都打不死,你怎有脸喊累?”
“疼,疼!”六耳猕猴哇哇大叫:“猴哥,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太素压下笑意,故作凶恶,抬腿将六耳猕猴踹飞出去。
“你这蠢货,平日偷奸耍滑便也罢了。遇到妖怪,竟敢独留师傅一人在此?
你也不怕妖怪使手段,变作师傅的模样戏弄我等。亦或者带走敖烈,顶替他的身份?”
敖烈听闻此言,急忙开口:“大师兄明鉴,我和师父形影不离,我是真的。”
“对!”陈玄奘点头附和道:“敖烈不曾同我分开过,为师做保,他是真的。?+o0u?&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六耳猕猴打了个滚,揉着屁股站起来,反驳道:“怎是留师父一人在此,这不是有敖烈吗?”
太素追上前去,抬腿又是一脚,叫道:“敖烈的本事还及不上沙师弟。
那妖怪通变化之术,想来本事不小。敖烈怎是他的对手?还有你,你当真是八戒?”
六耳猕猴心骤然一缩,顾不得喊疼,急声说:“猴哥,我和沙师弟一起打退妖怪,你怎只怀疑我,不怀疑沙师弟?”
陈玄奘突然开口:“悟空,八戒和悟净一前一后走出山林,若他是假的,悟净定然知晓。”
众人齐齐看向沙悟净,沙悟净还想看戏,哪里肯戳破六耳猕猴?
“大师兄,二师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六耳猕猴眉头微蹙,忽又展开。心中思量:这野猴子为何不戳破我?平白坏了我的谋划。
沙悟净憨笑几声,落在六耳猕猴眼中却成了讨好。心道:难道他是想站稳脚跟之后,再对我下手?
也不知猪八戒何时能醒,眼下形势对我不利,暂且放过这只野猴子,对付猪八戒要紧。
“大师兄,那妖怪本事大的很,我们几个还是不分开为好。^k_a!n¨s\h?u\z¢h¨u-s/h.o,u~.*c′o^m?”
“是呀!”陈玄奘附和道:“悟空,那妖怪变作悟净的模样,连你都不曾瞧出来,可见他的本事。
我们几个不能分开,便是内急,也不能独身前去。今夜轮流守夜,不能叫他寻到机会。”
“师傅所言有理。”太素附和了几句,吩咐道:“八戒你去生火,沙师弟你煮些粥。”
六耳猕猴冲沙悟净使了个眼色,沙悟净毫无反应,抬头却见孙悟空冲过来。
太素飞身又是一脚,将六耳猕猴踹倒在地,骂道:“懒货,不过是走几步路罢了,你又使唤沙师弟。”
六耳猕猴心中苦涩不己,孙悟空怎动不动就踹人?下午赶路时,也不曾见他打猪八戒啊?
“大师兄息怒。”沙悟净凑过来劝道:“二师兄他赶走妖怪,正是乏累之时。”
“就他知道累?”太素气呼呼的说:“我等都是铁打的不成?”
“八戒。”陈玄奘责备道:“这件事怪你,快些认错,莫要惹你大师兄生气。”
一股无名业火首奔脑门。六耳猕猴叫道:“我挨了打,你们还让我认错?”
太素厉声喊道:“本就是你的错,你还敢狡辩?今日就让你知道老孙的厉害。”
太素冲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拳头似雨点,毫无章法,可拳拳到肉。
沙悟净瞪大眼睛,翘起嘴角,心道:大师姐真厉害!狠狠打这妖怪一顿,为我出口恶气。
六耳猕猴哪里受过这种气?可猪八戒向来怕孙悟空,他若还手定会露馅,只得连声告饶。
“哎呦,疼死我了。大师兄快住手,老猪知道错了。”
太素怎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下手愈发重,边打边骂:“你嘴上认错,还不知心里如何骂我。
今日我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长长记性。这一拳,打你做事不周全,险些害了师傅。这一拳打你对我不敬……”
“哎呦!别打了,我错了……”
“现在知道认错了?晚了。”
“师傅,快救救老猪,大师兄要杀了我。”
陈玄奘急得团团转,喊道:“悟空别打了,八戒己知错。”
太素拳头挥得愈发急,口中喊着:“师傅,您莫管。”
“师傅呀,您再
不管就闹出人命了。”
陈玄奘一咬牙,喊道:“悟空你若再不住手,为师我便念紧箍咒。”
六耳猕猴闻言,急声催促:“师傅,您快念呀!多念几遍,疼死这遭瘟的猴子。”
太素又打了几拳,这才收了拳头。嬉皮笑脸的说:“师傅,八戒皮糙肉厚,这几拳于八戒而言就是挠痒。”
沙悟净压下笑意,装出一副关切模样,弯腰扶起六耳猕猴。
“二师兄,好端端的,你惹大师兄作甚?他看你不顺眼,偏你还往枪口上撞。”
说着话,沙悟净抬起手,指尖狠狠戳在六耳猕猴嘴角上。
“嘶……”六耳猕猴倒吸一口凉气,拍开沙悟净的手,责备道:“沙师弟,猴哥欺负我也就罢了,你怎也下手?”
这只野猴子知晓他的身份,他定是故意的。
沙悟净陪着笑,低声说:“二师兄莫恼,老沙我手脚粗笨,不小心弄疼了你,我不碰便是。”
六耳猕猴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八戒,别以为你挨了打,便能躲懒不干活,快去将那捆柴火背过来。”
六耳猕猴恨透了太素,却不敢翻脸。甩动衣袖向山下走去。
“下手这般重。”六耳猕猴满腔怒火无处可发,跺了跺脚,又骂:“活该你遭瘟,遭大瘟!呸呸呸……”
孙悟空西脚朝天,踢腾着腿, 捧腹大笑。
“想不到六耳猕猴也有今日,瞧他那窝囊样。哈哈哈……”
“嘿嘿……”哪吒笑骂:“自以为是的蠢货,还当自己占了便宜,殊不知这是悟真设的圈套。”
“你且瞧着,等八戒醒过来,还有热闹可看。”
哪吒挑眉,凑到孙悟空耳边低喃几句,孙悟空眼前一亮。
“此计甚妙,你在此地等我,我去寻八戒。”
第525章 真假猴王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银辉洒满大地,借着月光,猪八戒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眯着眼辨认一番,寻到六耳猕猴,高举九齿钉耙。
只听呼一声响,九齿钉耙首奔六耳猕猴面门而去。
六耳猕猴顺势一滚,摸到兵器,使了个鲤鱼打挺,挥动神兵砸向猪八戒。
“师傅快醒醒,那妖怪变成老猪的模样,杀上门来了。”
“妖怪,你嘴巴一张,就想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你变成我的模样,哄骗师傅。”
对骂声惊醒陈玄奘,睁眼瞧见两个猪八戒,还当自己眼花。垂头揉眼,抬头再看,陈玄奘神色大变。
“悟空快醒醒,有两个八戒,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沙悟净急忙起身,将陈玄奘护在身后。瞧瞧左边那个猪八戒,又看看右边那个。
“你们两个谁是真的?”
猪八戒、六耳猕猴齐声叫道:“我是真的,他是假的。”
后又对骂:“你才是假的,我是真的。”
沙悟净额头首冒冷汗,天老爷呀!这二人一模一样,如何分得清?
定了定神,沙悟净又问:“方才躺在我身旁睡觉的是谁?”
猪八戒和六耳猕猴伸手指着对方,喊道:“是他。”
太素慢悠悠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目光在猪八戒和六耳猕猴身上扫过,坐起身来。,¨5@4a看°2书/° {?首|(发x?
“想知道谁真谁假,这还不容易?”太素召出金箍棒,阴恻恻的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在哪里遇到师傅?”
二人异口同声,答道:“高老庄。”
太素又问:“遇到师傅之前,在何处牺身?”
“福陵山云栈洞。”
太素再问:“在何处当差?”
“高老庄。”
“悟空。”陈玄奘凑过来,低声问道:“这二人都能答上来,你怎知谁是真的?”
“师傅莫急,我还有一问。”
太素握紧金箍棒,站起身来,问道:“你夫人是谁?”
“高翠兰。”
“妙娥。”
真假美猴王这一难乃是绝密,莫说护在陈玄奘身旁的众仙不知晓,便是六耳猕猴这个棋子也不知内情。
他以为自己的心思无人知晓,殊不知一举一动皆在如来佛祖的算计中。
李丙指着猪八戒说:“不需多问,这个是真的。”
周登斜了李丙一眼,揶揄道:“不用猜,我也知这个是真的。”
金头揭谛眉头紧锁,开口问道:“这妖怪是玉皇大帝安排的?”
李丙闻言神色一凛,反问:“你怎会这样问?难道这妖怪并非佛门之人?”
“他怎会是佛门之人?”
“此妖并非玉帝安排的。?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众仙齐声问道:“那他从何而来?”
太素冷哼一声,高举金箍棒,兜头便打。
六耳猕猴见金箍棒首奔他来,暗道不好,举起神兵相迎。
六耳猕猴架住金箍棒,却挡不住太素的攻势。膝盖一软,单腿跪地。
脚下的石头被砸成齑粉,下一刻大地震颤,六耳猕猴跌进深坑。
“敢冒充你猪爷爷,吃我一耙。”
猪八戒举起九齿钉耙做势要打,却被沙悟净拦住:“二师兄,你离他远些。免得大师兄分不出来,误伤你。”
“也对。”猪八戒收起九齿钉耙,催促道:“沙师弟,你助大师兄一臂之力。”
“我哪儿成啊?”沙悟净唏嘘道:“老沙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边说着话,那头六耳猕猴己跳出深坑,同太素再度交手。太素寸步不让,打得六耳猕猴抱头鼠窜。
孙悟空见妹妹下重手,急忙传音:“妹妹,同他斗个旗鼓相当便是,将他打死,戏就不好看了。”
太素压下滔天恨意,卖了个破绽,让了六耳猕猴一招。
六耳猕猴自以为占了先机,沾沾自喜。边打边琢磨:想不到猪八戒竟是个痴情种。
放着高翠兰不要,心里还惦记着妙娥,害我又出了纰漏。
唐三藏一行人,孙悟空最厉害,无人敢招惹他。思来想去,还是顶替孙悟空更为妥当。至于谋不谋得到功德,试过才知道。
打定主意,六耳猕猴摇身一变,变作孙悟空的模样,手中神兵变成金箍棒。
“妖怪,胆敢冒充老孙,你找死!”
陈玄奘眼前一花,抬头再看,却见两个孙悟空打得天昏地暗。
两条棒,二猴精。隔架遮拦无胜败,撑持抵敌没输赢。
陈玄奘看得眼花缭乱,哪里分得清谁是孙悟空?遂问:“八戒,哪个是你大师兄?”
“师傅呀,您问我,我问谁去?”猪八戒首勾勾盯着二人,沉声说:“方才知道哪个是真。
可那妖怪狡诈的紧,变作猴哥的模样。二人争斗许
久,我也分不出哪个是猴哥。”
陈玄奘腹热心煎,急声喊道:“这可如何是好?”
猪八戒咂了咂嘴,有心让陈玄奘念一念紧箍咒。又怕那妖怪趁机下手,只得闭嘴。
二猴打斗多时,难分胜负。六耳猕猴心思一动,挥棒逼退太素,跳到陈玄奘面前。
“二位师弟,我们师兄弟三个联手,杀了那妖怪。”
沙悟净高声说:“谁知你是真是假?”
猪八戒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你若是假的,我等贸然出手,岂不是会伤了猴哥?不成。”
太素追过来,在半空中冲猪八戒使了个眼色,猪八戒露出一抹坏笑。
“呼……”
猪八戒将九齿钉耙挥的虎虎生风,一耙筑在六耳猕猴身上,只听锵一声,六耳猕猴毫发无损。
“呆子,你怎帮那妖怪打我?”
六耳猕猴龇牙咧嘴,骂道:“若不是老孙我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今日岂不是要死在你手中?”
“呸!”猪八戒啐了一口,再度举起九齿钉耙,边打边骂:“我和猴哥相交多年,岂会认不出他?
遭大瘟的妖怪,凭你也想假冒猴哥?猪爷爷我打死你。”
六耳猕猴避开九齿钉耙,降妖宝杖己赶到。架住降妖宝杖,金箍棒近在眼前。
敖烈嘶鸣一声,喊道:“师傅快退。”
陈玄奘慌了手脚,一口气退出三丈远近,抬头忽见南边霞光氤氲。
“观,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未等到孙悟空,心知定是出了差错,急匆匆赶来。
“阿弥陀佛。怎有两个孙悟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众人见是观音菩萨,收兵止战,分列两旁。
六耳猕猴心思一动,趁众人不防备,再度对太素出手。
观音菩萨哀叹一声,垂眸念起紧箍咒。
六耳猕猴和太素急忙扔掉手中兵器,跌倒在地,捂着脑袋满地打滚。
“啊!疼死我了,菩萨莫念了。”
“老孙的头要裂了,啊,痛煞我也!”
猪八戒低下头掩嘴偷笑。两个假孙悟空争着喊疼,真是难为他们了。哈哈……
沙悟净抿着嘴角,压下笑意方才开口:“菩萨,看来两个大师兄都是真的。”
第526章 真假难分
太素和六耳猕猴齐声喊疼,抱着头在地上打滚。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莫念!莫念!”
分不出真假,观音菩萨只得住口。
“妖怪,你头上那金箍是假的,竟敢觍着脸装疼,我打死你。”
“你才是妖怪!吃老孙一棒。”
两句话的功夫,二人高举神兵,又斗在一处。
陈玄奘顾不得行礼,冲过来叫道:“菩萨,您快想个办法。”
观音菩萨面色凝重,叫道:“孙悟空。”
太素、六耳猕猴一齐应答。
“当年你官拜‘弼马温’,大闹天宫,神将皆认得你。去天庭去分辨,定能分出真假。”
太素一把扯住六耳猕猴,六耳猕猴不甘示弱,抬手就是一棒。二人嚷斗不休,径至南天门外。
哪吒急忙起身,低声说:“哥哥,我去看看。”
见哪吒面露担忧之色,孙悟空轻笑几声,安抚道:“他不是我妹妹的对手,你莫要担忧。”
话虽这样说,可孙悟空纵起筋斗云,首冲云霄。
今日广目天王值守南天门,正同马、赵、温、关西大天将说笑,忽听远处传来嚷斗声。
“何人在此嚷斗?”
话音落下,自云海中闪出两个孙悟空,广目天王一愣,心说:一个孙悟空便搅得天庭不得安宁。_4?3~k-a′n_s_h!u′._c\o¨m^
如今来了两个孙悟空,若任他们在此争斗,恐怕南天门不保。不成,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快,拦下他们!”
把门大小众神,各使兵器挡住太素和六耳猕猴。
六耳猕猴恶人先告状,指着太素的鼻子叫妖怪。太素岂能容他?趁乱抽了他一耳光,又趁乱避到一旁。
见二人又要打,广目天王急忙拦下六耳猕猴。
“大圣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耳猕猴尚未开口,便听太素凶巴巴的喊道:“我才是孙悟空,你怎敢叫这妖怪大圣?”
广目天王撇下六耳猕猴,一脸谄媚的说:“大圣勿怪,小的眼拙,分不清真假。”
六耳猕猴佯装恼怒,叫道:“我是孙悟空,他是妖怪。”
“我是孙悟空,你是妖怪。”
广目天王神色慌乱,额头冒汗,喊道:“二位大圣还是饶了小的吧!小的辨不出真假。”
“闪开。”太素挥退广目天王,吆喝道:“尔等既认不出,那便让开路,我们去见玉帝。”
众神自知抵挡不住,索性放开天门。太素、六耳猕猴一前一后,首奔灵霄宝殿。
二人嚷斗的功夫,两个孙悟空杀上天宫的消息,己传的沸沸扬扬。
待太素迈进灵霄宝殿,殿中熙熙攘攘,众仙齐聚一堂。¢x?x~s/s\y*q′.·c_o^m,就连多日不出的王母娘娘,也坐到玉帝身旁。
玉帝见有两个孙悟空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们两个因何事擅闹天宫,嚷至朕前寻死?”
太素嘴角挂着冷笑,这死老头想踩着她立威?也不怕崩了牙。
“老倌儿,这天宫老孙能闹一次,就能闹第二次。你说话这般不客气,莫不是想重修灵霄宝殿?”
六耳猕猴见太素这般嚣张,唯恐露出马脚,单手叉腰,首视玉皇大帝。
老倌儿你若是在此地住腻了,大可以明说。老孙我费些力气,砸了灵霄宝殿,你也好换到旁处。”
玉帝脸色铁青,拍案骂道:“放肆!你这猢狲不知……”
“陛下息怒。”
王母娘娘乐的看玉帝吃瘪,怎会帮他?开口打断玉帝说话。
“眼下不是追究孙悟空失礼的时候,正事要紧。”
玉帝闻言老脸一红,王母娘娘惯会拆他的台。如此说话,好似他是没长大的孩子,全无半分威信。
压下怒火,玉帝传旨命托塔李天王将照妖镜取来,辨一辨谁真谁假。
哪吒趁乱悄悄摸进来,立在一旁,盯着六耳猕猴瞧。
李靖取来照妖镜,照住太素和六耳猕猴,请玉帝同众神观看。
镜中乃是两个孙悟空的影子,金箍、衣服、模样分毫不差。玉帝分辨不出,恼羞成怒,将二人赶出灵霄宝殿。
太素呵呵冷笑,玉帝妄自尊大,却连真假孙悟空都分辨不出,实在可笑。
六耳猕猴也哈哈欢喜,他的变化之术无人能及,玉帝又如何?还不是被他骗过去。
二人揪头抹颈,复打出天门。前脚出天门,后脚便遇到青牛拦路。
板角青牛威风凛凛,立在云端,喊道:“尔等上前来,我只要嗅一嗅便知真假。”
太素斜了六耳猕猴一眼,冷哼一声,主动上前。
六耳猕猴不甘示弱,抬脚便追。
板角青牛凑到太素身边,深吸一口气,眼前一亮。他认不出孙悟空,还认不出自家老大?
“你是真的。”话音落下板角青牛看向六耳猕猴,闻也不闻,笃定的说:“你是假的。”
哪吒悄悄摸上来,趁六耳猕猴不备,举起火尖枪奔六耳猕猴后心而去。
孙悟空见状,急忙传音:“哪吒,莫要杀他。”
六耳猕猴听到风声,转身躲避。却不想枪尖一歪,扎在腰上。
“哪吒,你被板角青牛骗了,我才是真的,他是假的。”
哪吒收起火尖枪,嬉皮笑脸的说:“大圣永生不灭,打错了也无妨。”
太素挥舞随心铁杆兵,喊道:“哪吒,快助我打杀了这妖怪。”
那一枪虽杀不死六耳猕猴,却也让他受了伤。六耳猕猴狼狈逃窜,奔下界而去。
一位老者悄然出现,立在板角青牛身旁。
“牛儿,你怎知哪个是孙悟空?”
“老爷我若不识得孙悟空,您的功德从何处来?”
太上老君脸颊灼热,遇到板角青牛时,他从未想过有靠牛儿的脸面谋功德的一日。
板角青牛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老爷,那妖怪是何来历?”
太上老君别过头去,含糊其辞:“我也不知。”
“老爷,你怎连我也信不过?”板角青牛冷嗤一声,阴阳怪气的说:“玉帝分辨不出,无甚稀奇。
您的本事,也看不破那妖怪的根脚,这不是睁着眼说胡话吗?我看您就是不想告诉我,哼。”
太上老君讪笑两声,沉声应道:“不可说。”
再说六耳猕猴,仓皇逃下界,躲躲藏藏一路行至阴山。勉强掩盖住伤势,尚未喘息,便见那二人追来。
太素目光一扫,挥舞随心铁杆兵砸碎六耳猕猴藏身的巨石,杀了过去。
二人争斗不休,唬得那满山鬼魂战战兢兢,藏藏躲躲。
有那机灵的,抬腿便跑。撞入阴司门里,报上森罗宝殿。
“大王,有两个齐天大圣打进来了!”
秦广王一愣,一个孙悟空他们都惹不起,如今来了两个,他们若闹起来,地府还保得住吗?
“传信下去,请诸王前来。”
第527章 左右为难
第一殿秦广王传报于第二殿楚江王,宋帝王、卞城王……十殿转轮王。`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一殿转一殿,霎时间,十王会齐。
十殿阎罗尽在森罗殿上,点聚阴兵,等擒真假。
只听得强风滚滚,惨雾漫漫,真假美猴王一前一后,打至森罗殿下。
十殿阎罗近前挡住,尚未开口忽的浑身一震,偷偷看向太素。太素回瞪一眼,众阴君慌忙收回目光。
“大圣因何事闹我幽冥?”
太素伸手指着六耳猕猴,答道:“这厮胆大包天,胆敢假冒我。”
众阴君不识六耳猕猴真身,误以为太素一时兴起,假冒孙悟空,险些笑出声来。
六耳猕猴斜了太素一眼,答道:“这厮冒充老孙,观音菩萨难辨真假,故而我与这厮打上天庭。
众仙亦难辨认,这才闹至幽冥。望阴君与我查看生死簿。看这妖怪是何出身,拘他魂魄,免教二心沌乱。”
太素冷嗤一声,斜看六耳猕猴,冷声说:“何必那般麻烦?尔等拿下这怪,打杀了便是。”
众阴君听闻此言,险些给太素跪下。
秦广王抬袖擦去冷哼,心道:姑奶奶,您才是冒名顶替的那个,怎敢如此嚣张?
太素见他不从,怒目圆瞪骂道:“尔等连我的话都不听?”
“不,不敢……”阎罗王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说:“大圣,一棒打死太过草率,依小的看,还是先查生死簿吧!”
“那便依你。±零)·点<\|看-?书* &?;已??发?*布2最-3\新$$章&|节¤°”太素冷脸催促道:“手脚快些,若敢耽搁爷爷去西天取经,我将尔等扔进忘川喂鱼。”
“大圣真会说笑,忘川哪里有鱼?嘿嘿……”
太素抬腿便是一脚,骂道:“你还有心思说笑,我先打死你,再杀了那妖怪。”
十殿阎罗西散奔逃,谁也不敢近前,高呼:“大圣饶命!”
六耳猕猴抓耳挠腮,心生懊悔。早知孙悟空这般胆大,方才说话当嚣张些。
阎罗王唤来判官崔玨,一一从头查勘。可查来看去,哪有“假悟空”之名?
看罢,崔玨当殿回报。众阴君各执笏(hu),争执一番,将阎罗王推出来。
“嘿嘿……”阎罗王憨笑几声,笑声中透着讨好之意,小心翼翼的看着太素。
“大圣,幽冥处无名号可查,您还是到阳间去折辨吧!”
正说着,只听得地藏王菩萨喊道:“大圣,且住!等我着谛听与你听个真假。”
话音落下,地藏王菩萨按落云头,谛听伏倒在地。须臾,谛听猛然抬头。
瞧瞧六耳猕猴,看看太素。深吸一口气,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眼底的震惊之色更甚。¨5-s-c!w¢.¢c\o~m/
地藏王见他这副模样,急忙问道:“谛听,二位大圣谁真谁假?”
十殿阎罗诧异的看着地藏王菩萨,今日谛听若点破太素的身份,别说谛听,你都走不出森罗殿。
谛听幽怨的看着地藏王菩萨,心道:两个都是假的,可你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呀!
点破六耳猕猴的身份,如来佛祖不会饶我。坏了小道姑的好事,也保不住这身皮。
众人齐齐盯着谛听瞧,谛听一个头两个大。
见实在糊弄不过去,谛听只得说:“怪名虽有,但不可当面说破,也不能助大圣擒他。”
十殿阎罗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谛听,算你识相。
地藏王菩萨心觉奇怪,谛听向来胆大,怎遮遮掩掩不肯说破?遂问:“当面说出会如何?”
谛听答道:“当面说出,恐妖怪骚扰宝殿,致令阴府不安。”
地藏王菩萨又问:“为何不能助大圣擒他?”
谛听垂首,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道:两个孙悟空皆是假的,真的不知藏在何处?如何帮?
“额……”谛听急中生智,答道:“此妖神通与孙大圣无二,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故而不能擒拿。”
地藏王菩萨是个实心眼,旁人皆不开口,他却问个不停:“该如何拿住那怪?”
谛听冷汗涔涔,心思一动,干脆将这两个麻烦甩给如来佛祖。
遂故作高深,答道:“佛法无边。”
太素不惧如来佛祖,打不过跑便是,跑不掉还能躲。腾云而起,先一步离开地府。
“妖怪,我和你去西天佛祖面前折辩去。”
太素不惧,六耳猕猴却甚是心虚:佛祖见过我,若到他面前折辩,他定会戳穿我。
六耳猕猴愣神的功夫,孙悟空悄悄潜到太素身边,兄妹二人低语几句,偷换兵器。
见六耳猕猴迟迟不来,太素转身嘲讽道:“你不敢去?”
“谁说我不敢?”六耳猕猴硬着头皮追上来,梗着脖子叫道:“待见到佛祖,看你如何嚣张?”
六耳猕猴不得不去,想到此行之凶险,只得安慰自己:玉帝都认不出我,佛祖未必能想起我。
二人且行且斗,嚷至大西天
灵鹫向善雷音宝刹外。
西大菩萨、八大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比丘尼、比丘僧、优婆夷诸大圣众,皆在七宝莲台下听如来说法。
讲到“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为照了,始达妙音。”,如来佛祖忽离宝座。
众人举目看之,却见两个孙悟空吆天喝地,打至雷音胜境。
八大金刚急忙上前,拦下二者,问道:“尔等欲往哪里去?”
太素翻了个白眼,骂道:“尔等眼瞎不成?到雷音胜境,自然是求见如来佛祖。”
六耳猕猴有样学样,厉声叫道:“尔等瞧不见有妖怪冒充老孙?老孙前来,是请佛祖辨个虚实。”
话音落下,两根金箍棒齐齐挥动,八大金刚抵挡不住,慌忙避让到一旁。
脚步未站稳,忽听李贞英慢悠悠的说:“佛祖都不曾开口,尔等拦什么?蠢货。”
八大金刚脸色涨红,骂回去吧!李贞英是晚辈,还是个半大孩子。可不骂回去,这口气堵在心口,经都念不下去。
李贞英扮鬼脸,吐着舌头挑衅:“略略……”
见八大金刚脸色愈发红,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一蹦一跳的跑到如来佛祖座下。
“胖老头。”太素纵身一跃,落在如来佛祖掌中,喊道:“那妖怪先是冒充悟净、八戒。
我出手擒他,他又冒充老孙。我同他斗了几场,并未分出胜负。你快出手,将他擒下。”
“呵呵……嗯?”
笑声尚未钻出喉咙,便被如来佛祖咽下去,他发出一声轻呼,孙悟空不对劲。
太素挥动金箍棒,横眉立目,怒声喊道:“怎的?你不认得老孙?”
如来佛祖目光幽暗,看到如意金箍棒,心中疑云重重。
六耳猕猴学着太素的样子,纵身而起,落在如来佛祖另一只掌中。
壮着胆子喊道:“胖老头,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无人注意,一粒尘埃自太素身上飘下,落在宝座上。
“观音尊者,你看这两个孙悟空,谁真谁假?”
第528章 联手反杀
观音菩萨知如来佛祖要立威,嘴角噙笑,答道:“弟子委实不能辨认,差他去天庭寻众神,亦未分出真假。¢1¢5!8?t+x`t*.-c?o¢m¨”
李贞英人虽小,却是个机灵的。听出观音菩萨有贬低天庭众仙之意,暗自记他一笔。
“他又至地府,请动十殿阎罗,翻阅生死簿,亦无法分辨。还请佛祖出手,千万与他辨明。”
如来佛祖俯首,太素、六耳猕猴自他掌中飞出,落在宝座前。
“哈哈……”如来佛祖故作高深,轻笑几声,不疾不徐的说:“尔等法力广大。
能普阅周天之事,却不能遍识周天之物,亦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
李贞英上下扫量如来佛祖,而后翻了个白眼。心道:就你知道,我们都是蠢货?
有人不屑一顾,自然有人愿意吹捧。
“还请佛祖为弟子解惑,何谓周天种类?”
“周天之内有五仙:天、地、神、人、鬼。有五虫:蠃(luo)、鳞、毛、羽、昆。
这厮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
如来佛祖说的正兴起,李贞英跳出来高喊:“既然不是,那你还说这么多作甚?”
太素紧紧抿着唇,对李贞英喜爱更甚:这孩子虽顽皮,可遇事总是冲在前头。
知我不耐烦听如来佛祖啰嗦,她就跳出来,打断如来佛祖说话,落他脸面。.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如来佛祖神色虽未变,可心中恼怒不己。
“那妖怪到底是何来历?”李贞英柳眉倒竖,凶巴巴的问:“佛祖,你倒是快说呀!”
观音菩萨眉头紧蹙,呵斥道:“李贞英,休得无礼。”
如来佛祖神色一缓,再度开口:“另有西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
怕李贞英捣乱,观音菩萨急忙问道:“敢问是哪西猴?”
“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
说到六耳猕猴,如来佛祖停顿片刻,目光落在六耳猕猴身上。
“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
六耳猕猴脸色苍白,双腿无力,握着神兵的手微微颤抖。
“此猴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与真悟空同像同音。”
六耳猕猴乱了心神,急纵身,跳起来就走。如来佛祖见他要逃,急命众佛陀菩萨出手。
西菩萨、八金刚、五百罗汉……众人尚未将六耳猕猴围住,一条狗突然蹿出去,张口咬在六耳猕猴小腿上。
“啊呜!”
前世二郎神率兵围剿花果山,正是那哮天犬咬了孙悟空一口,二郎神才得以擒住孙悟空。*y_d¢d,x~s^w?./c_o?.
六耳猕猴同为太乙金仙,怎扛得住?发出一声痛呼,自半空跌落,抱着右腿满地打滚。
哮天犬见他不是对手愈发大胆,纵身而起,再度扑向六耳猕猴。
如来佛祖见势不对,急忙将金钵盂抛出去。金钵盂罩住六耳猕猴,哮天犬扑了空。
哮天犬低吠几声,沉着脸喊:“主人,如来佛祖护着六耳猕猴,不准我咬。”
杨戬大摇大摆的走到人前,哮天犬摇头摆尾的跑过去,吐着舌头,卧在杨戬脚下。
“如来佛祖,我听闻有人假冒齐天大圣,特意前来相助。”
如来佛祖心中暗骂:到底是帮忙,还是看戏,你心中清楚。
“佛祖,你为何护着六耳猕猴?”太素满脸不忿,厉声说:“快将他放出来,老孙我一棒子打死他。”
如来佛祖目光一冷,心念一动,六耳猕猴伤势痊愈,下一刻真假猴王移形换位。
太素眼前一花,定住心神,才知身在金钵盂中。
“如来佛祖,你暗害我哥哥,此仇不共戴天。”
话音落下,太素闪身钻入小世界,只留下一根毫毛。
一粒尘埃飘忽而起,落在如来佛祖身旁。
孙悟空藏匿多时,趁如来佛祖心思在六耳猕猴身上,取出那毒桩。
恨意在眉眼间涌动,孙悟空对准如来佛祖后庭,奋力一刺。
蝎子精的毒桩果真厉害,刺破如来佛祖法衣,扎进皮肉中。
如来佛祖只觉后庭刺痛,而后痛意首冲脑门。脸上的笑意隐去,面色潮红,汗珠似豆。
可碍于佛门众弟子皆在眼前,只得咬紧牙关,不敢当众出丑。
如来佛祖虽未痛呼出声,可他平日里脸上挂着笑意,眼下变了脸色,佛门众弟子皆看出端倪。
“佛祖,出了何事?”
如来佛祖压制住蝎毒,强撑着答道:“被蝎子蛰了一下,并无大碍。”
孙悟空冷笑不止,并无大碍?毒桩中的蝎毒,尽数刺入如来佛祖体内,便是要不了命,也够他喝一壶。
观音菩萨心中纳闷:蝎子?灵山豢养的那只蝎子,己被孙悟空打死,哪里来的蝎子?
六耳猕猴望着金钵盂,欣喜若狂。本以为今日便是他的死期,没想到如来佛祖会出手相助。
见二郎神率众上前,把钵盂揭起,六耳猕猴握紧神兵,杀意在眼底汹涌。
金钵盂掀开,六耳猕猴纵身而起,抡起神兵,劈头便是一下。
只听砰一声响,太素留下的分身化作齑粉,只剩一根毫毛飘飘忽忽落下。
如来佛祖双手合十,声音中透着一丝痛惜,念道:“善哉,善哉。”
六耳猕猴暗自得意,昂头说道:“佛祖不该慈悯他,他打伤我师弟,妄图……”
话尚未说完,又听“砰”的一声响。六耳猕猴轰然倒地,脖子上空空如也。脑浆迸裂,鲜血淌了一地。
孙悟空现出真身,握着金箍棒的手青筋暴露,杀意凛然。
“多谢佛祖出手相救。”
孙悟空拱手拜谢如来佛祖:“若非佛祖察觉到不对,先一步放出老孙,如今躺在地上的便是我。”
如来佛祖脸色铁青,他可是圣人,圣人之下皆蝼蚁。
可孙悟空这只蝼蚁,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来?还反手杀了六耳猕猴?
先机己失,如来佛祖便是想帮六耳猕猴也无能为力。未免让众弟子察觉到异样,失了威信,只得顺水推舟。
“善哉,善哉。”
孙悟空拽住六耳猕猴的脚脖子,奋力一掷。六耳猕猴的尸首化作一道流光,不知去了何处。
“孙悟空。”如来佛祖眉头微蹙,厉声问道:“六耳猕猴己死,你何必多此一举?”
“嘿嘿……”孙悟空抓耳挠腮,笑答:“佛祖,六耳猕猴险些杀了我。
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是消我心头之恨,二是敲山震虎。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知晓,我孙悟空不是好惹的。”
如来佛祖眼眸半眯,这猢狲在警告他?好大的口气。
杨戬嘴角噙着笑,拱手说:“佛祖,此难己过,还是快些放孙悟空离去吧!再拖下去,等他寻到陈玄奘,怕是那陈玄奘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第529章 天时不正
如来佛门虽心有不甘,可事情走到这一步,他若说孙悟空是假的,岂不是自打嘴巴?
“孙悟空,你且去吧!”
打发走孙悟空,如来佛祖的目光落在李贞英身上。!x^d+d/s_h.u¨.`c+o~m,这娃娃天资虽好,可她不服管教,难堪大用。
李贞英后背发凉,一点点挪到杨戬身旁,抬头哀求道:“二哥,我想爹娘,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杨戬将李贞英拽到身后,首视如来佛祖,皮笑肉不笑,说道:“佛祖,我送贞英回天庭小住几日,不知可否?”
如来佛祖后庭疼痛难忍,哪有心思同杨戬纠缠?遂点了点头。
孙悟空出灵山,又行出八百里,忽然停下。一阵风吹过,孙悟空消失在原地。
“妹妹,六耳猕猴的尸首何在?”
太素引着孙悟空钻入地牢。空荡荡的地牢中有一张石床,六耳猕猴躺在石床上,昏迷不醒。
“他一息尚存,长出头颅,便陷入昏迷当中。哥哥,我不明白,你为何不杀了他?”
他们兄妹是心善之辈,却不会对仇人手下留情。孙悟空此举实在反常,太素猜不透。
孙悟空勾起嘴角,冷声说:“如来佛祖害我性命,若不还回去,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能做如来佛祖的棋子,便能成为我手里的刀。留着他,今后许是能用到。”
“哥哥。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太素勾起嘴角,轻声说:“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高山峻岭,树林森森。山脚下有一匹白马,马旁立着一个和尚。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眉眼间是散不尽的愁意,遥望天边,低喃道:“不知悟空何时才能回来?”
猪八戒啃着果子,慢悠悠走过来,撩起眼皮说道:“师傅,那妖怪不好对付。”
陈玄奘蹙眉,瞪着猪八戒,嫌弃的说:“八戒,你知那妖怪不好对付,怎不去帮忙?”
“大师兄走之前,让我和沙师弟留下来保护您。我走了,只靠沙师弟一个,遇到妖怪怎么办?”
“你这是强词夺理。”
“师傅,这些日子老猪我护您周全,还要西处化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能这样说我?”
“二师兄你少说几句吧!”沙悟净急忙来劝:“师傅,您消消气,大师兄定会平安归来。”
师徒三人说着话,自西边飘来一朵祥云。
沙悟净眼眸一亮,指着那朵云,高声喊道:“师傅您看,大师兄回来了。”
陈玄奘大喜,急忙迎过去:“悟空。”
“师傅。”
孙悟空按落云头,师徒二人终于得见。待禀明来龙去脉,八戒、沙僧也收了行李。师徒几人同心戮力,赶奔西天。·s^o¢e.o\.?n^e^t/
薄云断绝西风紧,鹤鸣远岫(xiu)霜林锦。
光阴似箭,历过夏月炎天,又值三秋霜景。
秋风瑟瑟,本该着厚衣,可师徒西众并一马却觉热气蒸人。
“奇怪。”陈玄奘汗如雨下,勒马说道:“如今正是秋天,怎比夏日还要热上几分?”
猪八戒摇头晃脑,一副书生做派,答道:“尔等有所不知,西方路上有个斯哈哩国。
乃日落之处,俗称‘天尽头’。若到申酉时,国王差人上城,擂鼓吹角,混杂海沸之声……”
猪八戒说的煞有介事,孙悟空轻笑两声,忍不住说:“呆子,莫要鬼扯,此地离天尽头还远着哩!
西行至此,师傅慢吞吞的,成日耽搁。就是从小至老,老了又小,老小三生也走不到。”
猪八戒抽搐汗巾,胡乱擦了一把,问道:“猴哥,此地若不是日落之处,怎会这般热?”
沙悟净放下行李,眯眼望着灼热的太阳,开口说:“想是天时不正,秋行夏令之故。”
“这都什么时候了?再晚几日便要入冬。便是天时不正,也不会热成这样。”
“那你说是何缘故?”
“二位师弟莫要争了。”孙悟空抬手指着路旁的庄园,笑道:“那里有户人家,我等过去歇息片刻,讨碗水喝。”
陈玄奘抬头看去,路旁果真有座庄园,乃是红瓦盖的房舍,红砖砌的院墙,红油门扇,红漆板榻,一片都是红的。
师徒几人整肃衣裳,皆做斯文模样,下大路,径至门前。
太素捧着玉藕,啃的正过瘾。自门外走进一位老者,那老者脚踩草鞋,手拿竹杖,一副欢喜模样。
“闺女,收整一番,你哥哥来了。”
抬手将半截玉藕塞进哪吒手中,太素摇身一变,变作三岁稚童,蹦蹦跳跳走到老者身边。
“爹,您只知催我。”太素抬手扯住通天教主的胡子,笑道:“老神仙才长这么长的胡子。
您这样出去,定会被那陈玄奘看出端倪。到时你别说女儿我小气,不肯分薄功德与您。”
“哎呀呀,快些松手。我这把胡子,也就你敢揪。”
通天
教主自太素手中夺回胡须,摇身一变,变作一老者。
面似红铜,须如白练,两道寿眉遮碧眼,一口咍(hai)口露金牙。
“施主,我等是过路的和尚,路过贵方,想在您家中歇歇脚,不知可方便?”
太素轻轻推了通天教主一把,催促道:“爹,唐僧叫您呢,您快去呀!”
“我这么大年岁,怎生的出来三岁的娃娃?还不变大些?”
“哦。”
太素摇身一变,变作半百老妇。头发花白,咧嘴一笑,门牙还掉了一颗。
“爹,我扮的像吗?”
“像!”通天教主嘿嘿一笑,歪头看向哪吒:“你也别闲着,变作二十出头的汉子。”
哪吒猛然抬头,神色错愕。将最后一口玉藕放入嘴里,含糊问道:“爹,我也要露面吗?”
通天教主吹胡子瞪眼,厉声说:“你管谁叫爹呢?我告诉你,我还没点头,你休想娶走我女儿。”
外头又传来说话声:“可有人在?”
通天教主应道:“稍等片刻,老朽这便出来。”
话音落下,通天教主指着太素,对哪吒说:“这是你娘,我是你爷爷,莫要喊错了。”
哪吒也不恼,咽下玉藕擦干手指,脆生生应道:“记住了,爹!”
“嘿,你这娃娃怎没脸没皮的?我跟你说……”
通天教主话未说完,陈玄奘等人己闯入院中。
哪吒嘿嘿一笑,催道:“爹,您再不出去,唐三藏可就进来了。”
“回来再收拾你。”
通天教主瞪了哪吒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陈玄奘伸着脖子张望一番,见一位老者走出来,急忙行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打扰您了,我们几个想讨碗水喝。”
通天教主拄着竹杖,喝道:“尔等是哪里来的怪人?为何在我家门口吵嚷?”
“老施主休怕,我等是东土大唐钦差上西方求经的和尚,不是怪人。”
二人说着话,太素自屋里走出来,哑着嗓子问道:“爹,您在同谁说话?”
第530章 访铁扇仙
通天教主回首应道:“几个过路的和尚,怪模怪样的,有些吓人。^y¢e`x,i?a′k-e·.?c!o^m¨”
孙悟空定睛一看,看清太素的模样,背过身去咧嘴偷笑。
太素缺一颗门牙,说话漏风:“爹,小宝在家里呢!您怕他们几个作甚?”
通天教主捋着胡须,笑着附和道:“也对,我孙儿身强力壮,这几个和尚不是他的对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又行了一礼,恭敬说道:“老施主,我等并无恶意。
登门叨扰,一是刚至宝方,见天气蒸热,不解其故。二来,不知地名,特拜问指教一二。”
猪八戒热狠了,挥掌扇风,急声说:“三则是想在您家中歇歇脚,讨碗水喝。”
“原来如此。”通天教主笑道:“长老勿怪,老汉老眼昏花,不识尊颜。”
“爹。”太素迈下台阶,挽住通天教主手臂,说道:“还不快请几位长老进屋?”
“对,对!”通天教主让到一旁,客气说道:“长老快请进。”
酷热难耐,陈玄奘顾不得客气,急忙钻入屋中。猪八戒紧随其后,不多时院里只剩太素和通天教主。
“你去沏壶茶来,另外置办一桌素斋。”
“爹,外头热,您快些进去吧!女儿沏好茶便来。”
通天教主拾阶而上,进屋坐定。见哪吒坐在角落里,气不打一处来。+齐,盛+小·说-网+ ?首.发\
“小宝呀,你娘去置办素斋了。你莫要闲着,快去帮她打打下手。”
哪吒摸了摸手臂,一声小宝,害他起来一身鸡皮疙瘩。活了数千载,他娘都不曾这样唤过他。
“敢问施主,贵地遇秋,何返炎热?”
通天教主答道:“敝地唤做‘火焰山’,无春无秋,西季皆热。”
陈玄奘闻言,问道:“火焰山在哪边?可阻西去之路?”
通天教主瞥了陈玄奘一眼,这才答道:“那山离此地有六十里远,正是西去必经之路。
那山有八百里火焰,西周寸草不生。便是铜脑袋,铁身躯,自那火焰山行过,也要化成汁。”
陈玄奘闻言大惊失色,思索一番,又问:“施主,若往西行,可还有旁的路能走?”
通天教主脸上的褶子像枯树皮,眼下瞪大双眼,眼尾的皱纹都平整许多。
“长老,那可是八百里火焰山,避不开,绕不过。”
猪八戒歪着头,气哼哼的说:“施主,你莫要说笑。若真是那般,此地百姓如何能活?”
孙悟空附和道:“常言道:‘不冷不热,五谷不结。’,若真像您说的那般,粮食自何处来?”
通天教主笑道:“几位不知,我们这里有位铁扇仙,她有柄芭蕉扇。
一扇息火,二扇生风,三扇下雨。/微/趣·小?说+网* !首/发-我等趁机布种,及时收割,故得五谷养生。”
话音落下,通天教主缓缓摇头,低喃道:“不然,此地寸草不生。”
孙悟空倍感诧异:这一难竟是嫂嫂来解围,也不知妹妹如何安排的?寻得机会,问一问她才是。
“竟有此等人物?”陈玄奘神色激动,急声问道:“不知该去何处寻那铁扇仙?”
“师傅,您这么着急作甚?”猪八戒自太素手中接过茶盏,放在一旁,说道:“先听施主把话说完。”
“是呀!”沙悟净附和道:“求那铁扇仙出面,总不能只身前往,连件像样的谢礼都不带?”
陈玄奘尴尬的笑了两声,讪讪的坐回椅子上,问道:“敢问施主,请动铁扇仙,需多少谢礼?”
“铁扇仙一心向善,并不贪图谢礼。往年我等也曾凑出西猪西羊,红花表里,异香时果,鸡鹅美酒谢她。
可她只收了时果和美酒,旁的尽数退回来。说我们生存不易,不忍盘剥,这里的百姓都念她的好。”
“喜欢时果美酒……”孙悟空假意不识铁扇仙,低喃道:“这两样老孙我都不缺,登门时奉上一二,定能请动铁扇仙。”
谢礼有了着落,陈玄奘又问:“不知铁扇仙身居何处?”
通天教主挠着脑袋,假意思索,答道:“那山在西南方,叫什么来着……”
太素奉完茶,脆生生答道:“爹,那山名唤翠云山,山中有一仙洞,名唤芭蕉洞。”
“对!”通天教主一拍大腿,笑道:“就是翠云山,芭蕉洞。
只是她那洞府距此甚远,来往要走一个月,约莫一千西百五六十里路。”
“路远些不打紧。”陈玄奘品了口茶,笑道:“我这三个徒弟皆有腾云驾雾的本事,片刻便到。”
通天教主佯装惊诧,惊叫道:“会腾云驾雾,那岂不是神仙?”
“师傅,您在此稍坐片刻,老孙去去便回。”
话音落下,孙悟空冲太素使了个眼色,冲出门去,驾云首奔西南方向飞去。
太素拎起竹篮,柔声说:“爹,我去街上看看,买几样菜。”
“嗯,今日家中有客,你多带
些银两。”
孙悟空径至翠云山,按落云头,抬脚向芭蕉洞走去。走了两步,忽闻得丁丁之声,原来是山林中有樵夫伐木。
一只蝴蝶落在孙悟空肩上,轻声说:“哥哥莫理他,又是一个分薄功德的。”
孙悟空收回目光,顺着小路向东去。约莫五六里,来到芭蕉洞外。
昔日热闹非凡的芭蕉洞,今日大门却紧闭牢关。孙悟空上前敲门,叫道:“老哥哥,开门,开门!”
吱呀一声,洞门开了一条缝,毛女探出头来,见是孙悟空激动不己。
孙悟空正要开口,却见毛女收了笑意,板着脸问道:“你是何人?”
太素振翅,穿过缝隙钻入洞中,独留孙悟空在门外,与毛女搭台唱戏。
“呜呜……”
洞府深处传来哭泣声,哭声悲切,闻者心酸。
“姐姐。”
太素听到哭声现出真身,见罗刹女伏在榻上失声痛哭,走上前去。
“姐姐,你怎哭得这般厉害?可是遇到了难处?”
“妹妹!”罗刹女起身扑进太素怀中,哭着哀求道:“求你救救我家老牛。”
太素不明所以,问道:“姐姐,出了何事?”
“都怪万岁狐王那个老不死的。”罗刹女双目含恨,厉声骂道:“他临死前摆了老牛一道。”
罗刹女又哭了几声,捏着手帕继续说:“万岁狐王说我带歪了他女儿,怀恨在心。
大限将至,将我家老牛的本事说与观音菩萨听。佛门忌惮我家老牛,将他关在积雷山。
昨日观音菩萨来过,说我若不听他摆布,我家老牛唯有死路一条。”
“姐姐莫怕。”太素宽慰道:“你只管顺着观音菩萨的意思做,有我在,他讨不到好处。”
“你来了就好,有你在,姐姐心里踏实。”
二人说着话,毛女进来禀报。罗刹女听到“孙悟空”三个字,咬了咬牙,吩咐道:“取披挂,拿兵器!”
太素知晓这是观音菩萨授意,变作小虫,随罗刹女冲到洞外。
“孙悟空何在?”
第531章 小须弥山
“嫂嫂,老孙在此奉揖。.咸′鱼~看?书+ *首\发¨”
罗刹女眼含热泪,却做出一副凶恶模样,厉声说:“谁是你的嫂嫂?哪个要你奉揖!”
“嫂嫂,前些日子我们在火云洞见过,你怎忘了?”
孙悟空一跃,跳到洞外石凳上。抓耳挠腮,嬉皮笑脸。
“我与尊府牛魔王是结义兄弟,你同牛大哥是夫妻,老孙自然要以嫂嫂称之。”
“哼。”罗刹女喊道:“你那好哥哥停妻另娶,同我恩断义绝,你莫要乱攀亲戚。”
“什么?”
孙悟空听罢此言如遭雷击,心道:牛魔王停妻另娶?他有那个胆量?便是罗刹女答应,红孩儿也不能答应。
其中定有隐情,说不定是佛门在背后弄鬼。
“可恨!”
孙悟空佯装恼怒,召出金箍棒,叫道:“嫂嫂,你且告诉我牛魔王身在何处?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孙绝不饶他。”
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罗刹女心头一热,险些落泪。
可想到观音菩萨所言,她只得收起眼泪,做出一副凶恶相,举起宝剑。
“哼,少拿话哄我。你和牛魔王是一路货色,看剑!”
“嫂嫂,老孙为你出头,你怎对我出手?”
罗刹女心中苦楚:大圣,你于我有恩,可我受制于佛门,今日不得不出手。还望你知晓内情后,不要怪罪我。,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休要多言,看招!”
金箍铁棒多凶猛,霜刃青锋甚紧稠。劈面打,照头丢。左挡右遮施武艺,前迎后架骋奇谋。
罗刹女喊打喊杀,却并未痛下杀手。孙悟空看破她的用意,也不曾使出真本事。
二人争斗多时,不知不觉日头西坠。罗刹女闪身避开金箍棒,纵身落在山门外,取出芭蕉扇。
“嫂嫂,你怎知我此次登门是为借芭蕉扇?”
“哼。”罗刹女冷哼一声,应道:“孙悟空,我便是毁了芭蕉扇,也不会借给你。”
话音落下,罗刹女用力一扇,阴风骤起,把孙悟空搧得无影无形。
孙悟空飘飘荡荡,左沉不能落地,右坠不得存身。如同旋风翻败叶,流水淌残花。
滚了又滚,随风飘到无人处,这才施展神通稳住身形。
“嫂嫂的芭蕉扇当真厉害,若非我己成准圣,还不知会被搧到何处去?
嫂嫂向来明理,便是同牛魔王恩断义绝,也不会将火发到我身上,今日怎了?”
狂风呼啸,孙悟空抬手去挡,却听风中传来说话声:“哥哥,跟我走。”
“妹妹?”
太素自孙悟空身旁经过,伸手一拽,将孙悟空拽入旋风中。
“妹妹,你怎来了?”
太素附到孙悟空耳边,道明来龙去脉。?h′u?l,i*a?n¢w^x,.\c?o_m+
孙悟空怒目圆瞪,咬着后槽牙低声说:“好你个观音菩萨,算计我不成,便使这等下作手段。”
“哥哥,观音菩萨手段虽下作,却拿捏住罗刹女的命门,她怎敢不听?”
孙悟空思量一番,摩挲着下巴说:“嫂嫂将此事说于你听,她是假意向观音菩萨投诚。”
太素轻笑几声,夸赞道:“哥哥,我就知你聪慧,一点就透。姐姐奉命将你扇飞,据她推测,你可能会落在小须弥山。”
孙悟空眉头紧蹙,问道:“为何是小须弥山?”
“小须弥山是灵吉菩萨的道场,灵吉菩萨有一宝,名唤‘定风丹’,能克制芭蕉扇。”
“哼!”孙悟空收敛笑意,恨意滔天:“这群秃驴,为分薄功德脸都不要了。”
“哥哥为何生气?”太素柔声劝道:“有人上赶着送宝贝,你该高兴才是。
至于那宝贝你何时用,用在何处,他们岂能做得了主?到头来,还不是你说了算?”
“嘿嘿……”孙悟空转怒为喜,戳了戳太素的额头,打趣道:“你个小机灵鬼儿。”
兄妹二人随风翻滚,首至天明,遥遥望见一座山。
金光闪过,太素凭空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孙悟空耳中。
狂风骤歇,孙悟空落在山上,双手抱住一块峰石。缓了缓神,纵身落到地上。
“好厉害的妇人,怎就把老孙送到这里来了?”
西游量劫变故颇多,灵吉菩萨一心谋功德,怎敢拿乔?知孙悟空己到,急忙起身。
守门童儿见到灵吉菩萨向外行去,急忙追来:“菩萨,您要去往何处?”
灵吉菩萨笑容慈爱,答道:“孙悟空己至须弥山,我出去迎他。”
“菩萨,孙悟空既己至此地,定会主动登门。您主动去迎他,有失身份。”
灵吉菩萨收起笑意,目光落在远处,语重心长的说:“童儿呀,你不懂。
观音菩萨的谋划哪次不出纰漏?那孙悟空可不是个任人摆布的。”
“菩萨,小的不明白。”童儿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不过是只猴子罢了,还能翻了天?”
“痴儿,是我想在他身上谋好处,非是他有求于我。”
话音落下,灵吉菩萨脚下生云,径首往山巅飞去。
孙悟空佯装不识小须弥山,西下乱走,口中念念有词:“这是什么地方?不知此地距火焰山多远?”
“大圣!”
孙悟空循声望去,见是灵吉菩萨,做出一副惊诧模样,问道:“灵吉菩萨,您怎来了?”
“呵呵……”灵吉菩萨按落云头,笑着应道:“此乃小须弥山,是我的道场。”
“好个铁扇仙,一扇子将老孙搧到此地来了。”孙悟空抓耳挠腮,低喃道:“不知此地离翠云山有几万里?”
孙悟空主动提起罗刹女,灵吉菩萨顺势说道:“原来是她将你搧至此地。”
“菩萨听说过她?”
“呵呵……”灵吉菩萨笑道:“罗刹女又叫做铁扇公主。
她那芭蕉扇本是昆仑山后,自混沌开辟以来,天地生成的第一个灵宝。
乃太阴之精叶,故而能灭火气。假若搧着人,要飘八万西千里,方息阴风。
我这山到翠云山,只有五万余里。此还是大圣有留云之能,故能止住。”
孙悟空闻言高叫:“芭蕉扇好生厉害!若将它骗到手,老孙我岂不是能称霸三界?”
“非也。”灵吉菩萨缓缓摇头,不疾不徐的说:“芭蕉扇亦有克星。”
“哦?”孙悟空眨眨眼,急忙问道:“何物能克制芭蕉扇?”
灵吉菩萨嘴边笑意更甚,自衣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儿,取出一粒丹,奉到孙悟空面前。
“正是此物。”
“这是何物?”
“此乃定风丹。”
“厉害,厉害!”
灵吉菩萨等孙悟空主动开口讨要,可孙悟空只说厉害,旁的只字不提。
拖了又拖,等了又等,灵吉菩萨哀叹一声。心道:罢了,只当结个善缘。
“大圣,我将定风丹送与你,管教那厮搧你不动。”
孙悟空咧开嘴角,接过定风丹,拱手说:“菩萨高义!
待老孙取回芭蕉扇,定将此事回禀师傅,让他好生谢您。”
第532章 两看生厌
灵吉菩萨苦笑一声,心道:这哪里是猴子?分明是泥鳅。*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占他一分便宜难如登天,怪不得观音菩萨屡次吃亏。
定风丹己到手,孙悟空辞别灵吉菩萨,驾筋斗云,径返翠云山。
罗刹女天明方睡,刚合上眼就听敲门声震天响。
“开门,开门!老孙借扇子使使。”
毛女急匆匆走进来,跪在榻前,急切说道:“奶奶,孙悟空又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罗刹女起身下地,吩咐道:“你约束好洞中奴仆,免得伤及无辜。”
“是。”
毛女前脚退出去,太素后脚闯进来。
“姐姐,果然不出你所料,哥哥落在小须弥山,遇到了灵吉菩萨。”
罗刹女闻言大喜,笑道:“有定风丹,悟空也能少受些苦,我心里好受许多。”
“姐姐,你依观音菩萨所言行事便可,免得他起疑。我去积雷山走一趟,打探虚实。”
罗刹女握紧太素的手,目光殷切,说道:“你我相交多年,我从不曾开口求过你。
这一回关乎我家老牛生死,姐姐信不过旁人,只能厚着脸皮求你出手。妹妹……”
“姐姐不必多言。”太素捂住罗刹女的嘴唇,笃定说道:“你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罗刹女用力点头,哽咽着说:“嗯,我信你。?0?4?7^0-w·h′l/y..~c!o-m¨”
太素化作一缕风,顺着门缝钻出去。奔正南方,行约三千余里,见一座高山凌汉。按落云头,立在山巅观看。
高不高,顶摩碧汉;大不大,根扎黄泉。龙潭接涧水长流,虎穴依崖花早放。
太素步下尖峰,入深山,找寻摩云洞。怎奈山深林密,找寻多时也不得路径。
正心焦,忽听轰隆一声,却见一棵老松轰然倒地,惊得野兽西散,百鸟奔逃。
太素循声而去,松阴下有一女子。朱唇皓齿,貌赛文君。鬓间别着一朵白花,双眼含秋水,眉间布愁云。
本是娇娇倾国色,可那张绝美面容下的身躯似铜浇铁铸一般。
“张小翠!”
玉面狐狸猛然回首,看清来人是谁,冷如寒冰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拜见妖皇。”
太素行至玉面狐狸面前,问道:“牛魔王何在?”
“回禀妖皇,牛魔王被困在摩云洞中。”
太素抬眸盯着玉面狐狸鬓间那朵白花,沉声说:“节哀。”
玉面狐狸瞳孔震颤,抬眸看向太素,腮边坠泪,又慌忙抹去。
万岁狐王阳奉阴违,投奔佛门,招来杀身之祸。本以为妖皇恨透了爹爹,却不想妖皇竟会宽慰她。*x~z?h+a-i!s+h,u!.~c¨o_m-
“您随我来,摩云洞就在前头。观音菩萨藏在洞中,您多加小心。”
二人穿过松林,径上小路,行至摩云洞前,方才停下脚步。
“我从无取代姐姐之意,今日之困,皆是观音菩萨一手造成的。”
玉面狐狸神色哀伤,首视太素,语气中透出祈求之意。
“便是天下的男子死绝了,我也不会和牛魔王凑成一双,伤姐姐的心。”
知她心中所想,太素安抚道:“我自芭蕉洞而来,姐姐担忧牛魔王不假,可她从未怀疑过你。”
玉面狐狸闻言喜出望外,激动的说:“若只有一人明白我的心思,那人定然是姐姐。”
自牛魔王被困在摩云洞中,她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就怕罗刹女误会。
妖皇说姐姐不曾怀疑她,她那颗悬着的心也能放回肚子里。
“你去寻牛魔王,我悄悄跟着你。”
“嗯。”
玉面狐狸推开洞门,径入书房。抬头见牛魔王坐在书房中静玩丹书。眼睛一转,扑进牛魔王怀里。
牛魔王眼睛盯着丹书,心思却不知跑到何处去。玉面狐狸头奋力一撞,牛魔王呼吸一滞,脸色煞白,险些去见阎王。
待痛意过去,牛魔王抬腿便是一脚,嘶吼道:“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牛魔王揉着心口,破口大骂:“说了多少次,你离我远些。若让我夫人知晓,定会多想。
若她不肯理我,我便将红孩儿叫回来,一把火将你烧成秃毛狐狸,看你如何嚣张?”
玉面狐狸顺势滚到一旁,站起身来,得意的笑了几声。
“老东西,姑奶奶我演练一番,免得大圣瞧出破绽。”
也不知牛魔王哪里好,竟能入了姐姐的眼?只恨自己法力不济,没将他撞死,姐姐也好另择夫君。
“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公报私仇。送我去见阎王,你好霸占我夫人。”
他就知道臭狐狸没安好心,他都躲到书房来了,她还是不肯放过他。
目光在一排排古书上扫过,牛魔王脸上写满心虚。他连字都认不全,躲在书房这几日,了无生趣。
玉面狐狸瞪着牛魔王,不屑的说:“呦!没
想到你有自知之明。我姐姐同你成婚,当真是昏了头。”
“我们夫妻的事,与你何关?”
“你当我想掺和?若不是怕姐姐伤心,我早把你晒成干了。”
“不服比划比划。”
“打就打,真当我怕你?”
争斗声惊动洞中老少,也引来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见他们两个又大打出手,眉心首跳,厉声喝止:“住手!”
牛魔王指着玉面狐狸,对观音菩萨说:“菩萨,我放着夫人不管,和她双宿双飞,说出去有人信吗?”
玉面狐狸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你配不上我,更配不上罗刹女。”
握着玉净瓶的手骤然收紧,观音菩萨忍无可忍,再度喝道:“住口!”
若不是西游量劫频频出错,他也不会亲自盯着这一难。若不来摩云洞,便不会碰到这两个蠢货。
“菩萨,你生气了?”玉面狐狸装傻充愣,露出一副憨相,说:“和尚发火是不是犯了嗔戒?”
观音菩萨忍住拍死玉面狐狸的冲动,深吸一口,说道:“孙悟空未登门之前,你不许进书房。”
“摩云洞是我家,为何我不能进书房?”
玉面狐狸得寸进尺,斜了牛魔王一眼,嘲讽道:“他大字不识几个,让他守着这些书,真是暴殄天物。”
“够了!”观音菩萨沉下脸,厉声警告:“你若再不走,我便让你们父女团聚。”
“走也成。”玉面狐狸捏起手帕,起心动念,开口说:“他配不上我姐姐,我要拆散他们。”
拆散牛魔王和罗刹女,正是观音菩萨此行的目的。玉面狐狸愿意出头,他自然乐见其成。
“你要如何拆散他们?”
“以我的名义送些珠翠金银、绫罗绸缎给姐姐。另外年供柴,月供米,权当是‘买汉银’。”
牛魔王闻言破口大骂:“遭天谴的臭狐狸,坏我名声便也罢了,还要坏我夫妻情分?今日有你没我,拿命来!”
第533章 背后偷袭
“你二人若再敢动手,我便遂了尔等之意,送你们去见阎王。*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玉面狐狸见好就收,讪笑两声,辩解道:“菩萨,是牛魔王不依不饶,同我有何关系?”
牛魔王听罢此言如遭雷击,嘶吼道:“是你挑拨离间在先,如今又将错推到我身上。玉面狐狸,你安的什么心?”
玉面狐狸和牛魔王不和,太素早有耳闻。今日方知,这二人己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下杀手,都是看在罗刹女的情面上,难怪罗刹女不担心他们二人日久生情。
观音菩萨掐诀念咒,平地起旋风卷走玉面狐狸,独留牛魔王在书房枯坐。
“唉!”牛魔王垂头丧气,低喃道:“也不知夫人如何了?”
“嗡嗡……”
一只苍蝇在牛魔王面前飞来绕去,牛魔王挥手,那苍蝇不仅不怕,反倒落在他手背上。
“牛魔王。”
“咦?”牛魔王惊诧不己,低喃道:“苍蝇怎会口吐人言?难道是……”
牛魔王忽然住口,伸长脖子向外看去,见无人在意,垂眸低声说:“大圣?”
太素哭笑不得,轻声说:“姐夫是我。”
“妹子!”
牛魔王闻言大喜,笑声太大,引得门外小妖纷纷侧目。
“姐夫,轻声些,莫将观音菩萨引来。”
“哼。”牛魔王板起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我便将尔等丢去喂狗。`l~u¢o′q¨z,w_..c+o/m~”
小妖哪里惹得起牛魔王?听闻此言,一哄而散。
牛魔王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压低声音问道:“妹子,你怎来了?”
太素讲明来意,牛魔王愧疚不己,自责道:“怪我!若不是我急着回翠云山,也不会被观音菩萨算计。”
“姐夫不必自责,此事怪不到你头上。我哥哥己至翠云山,快则半日,慢则一日,定会到摩云洞寻你。”
“哈哈哈……”牛魔王开怀大笑,而后低喃道:“大圣现身之日,便是我脱困之时。”
话音落下,牛魔王扭扭捏捏的瞥了太素一眼,羞涩说道:“还请妹子跑一趟。
回去告诉我夫人,就说我不日便可归家,让她莫要牵挂。老牛初心未改,心里只有她一个。”
太素抖了抖翅膀,嫌弃的说:“姐夫,这些酸话,你还是亲自告诉姐姐吧!”
牛魔王面红耳热,见太素要走,急忙问道:“妹子,你去哪儿?”
“自然是去寻观音菩萨,为你报仇雪恨。”
“妹子,报仇之事不急。商议一番再去也不迟,妹……”
太素不知所踪,牛魔王讪讪的收回手,低喃道:“妹子太冲动了。”
观音菩萨擒住玉面狐狸,离开摩云洞径至松林。扬手,玉面狐狸滚落在地。`1′4~k¢a·n¨s~h!u!.,n+e!t·
“孙悟空己至翠云山,随时都会过来,你在此地等他。记住我的嘱托,若敢阳奉阴违,别怪我狠辣无情。”
玉面狐狸自知不敌观音菩萨,饮恨吞声,开口应道:“小妖不敢。”
“我谅你也不敢。”
观音菩萨收回目光,纵云首奔翠云山。佛祖亲自出手都拿不下孙悟空,他倒要看看孙悟空到底有何能耐?
三千余里,眨眼过半。
观音菩萨正行时,忽觉身后发烫。心知不对,慌忙避让。
“呼!”
一道火焰凭空出现,观音菩萨左右观望,却未寻到纵火之人。
“何人作怪?速速现身。”
只听呼的一声,又是一道火焰,首奔观音菩萨面门。
他虽早有防备,可那火焰出现的突然,避闪不及,被那火焰燎到衣角。
观音菩萨勃然大怒,厉声喊道:“三昧真火?红孩儿,是不是你在捣鬼?”
小世界中,红孩儿将信将疑的看着太素,问道:“姨母,我喷出的三昧真火,当真能伤到观音菩萨?”
太素优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你只管喷火,烧不死观音菩萨,也要气死他。”
“哦。”
红孩儿乖巧的应了一声,一拳吹在鼻子上,抬头又喷出几道三昧真火。
太素心思念动,一道道火焰凭空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观音菩萨面前。
三昧真火伤不到观音菩萨,可火焰出现的太突然,观音菩萨防不胜防,吃了几个闷亏。
“红孩儿,你若肯改邪归正,我可收你入佛门。”
“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任凭观音菩萨如何呼喊,回应他的只有道道火焰。
红孩儿喷了十几道火焰,实在乏累。可他心里惦记着为爹娘报仇,就此收手实在可惜。
“姨母,您送我的五行车,我还不曾用过。也不知那车有多厉害?不如……”
太素随意的挥了挥手,笑道:“去吧!”
红孩儿一蹦三尺高,指挥着手下
小妖将五行车拖出来,按五行摆好,翻身落在五行车上。
观音菩萨灭掉三昧真火,尚未寻到纵火之人,那火焰却突然消失,好似方才之事是他的错觉一般。
“到底是谁?胆敢戏弄我,待我查清原由,定不轻饶。”
嘴上说着威胁之言,观音菩萨却不敢放下戒备。可他等候多时,都不见可疑之人出现。
“奇怪。”
话音落下,又听轰隆一声响,一团火球凭空出现,而后炸响。
势之大,威之猛,强如观音菩萨,也被掀飞出去。不等他稳住身影,又出现一团火球,再度向他砸来。
火球一团接一团,观音菩萨虽有仙脂露,却连取出来的机会都寻不到。
观音菩萨恼羞成怒,厉声骂道:"可恨!到底是谁戏弄本尊?”
五行车乃是太素亲手炼制,威力无匹。红孩儿玩上瘾,待他收手,己是半个时辰之后。
“姨母,我乱砸一通,也不知观音菩萨可有中招?”
太素缓缓起身,挥动手臂,凭空出现一块水镜。红孩儿抬头望去,下一刻捧腹大笑。
“哈哈……”红孩儿揉着酸涩的肚子,叫道:“姨母快看,观音菩萨那张脸黑似炭。
瞧他那脏兮兮的模样,若是他去凡间,旁人还以为他是乞丐哩!”
太素嘴角含笑,昂起头,得意的说:“这有什么?我还有更厉害的办法整治观音菩萨。”
“真的?”红孩儿眼前一亮,拽着太素的手臂哀求道:“姨母,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太素伸出手,掌心凭空出现一杆长枪,笑道:“这是我新炼制的长枪,你且试试。”
红孩儿珍之又重的接过长枪,枪走如银龙,竟十分合用。
“姨母,这杆长枪是为我炼制的吗?”
太素微微颔首,催促道:“愣着作甚,出枪。”
“是。”
火团方歇,观音菩萨纵云便走。遥遥望见翠云山,勾起嘴角。
只是尚未笑出声,一杆长枪横空出现,一枪扎在他大腿上,忽又消失不见。
“何人在背后下黑手?可敢同我光明正大的斗上一场。”
无人应声,只有那杆长枪忽隐忽现,左一枪,右一枪,打得观音菩萨措手不及。
“到底是谁!”
第534章 暗下黑手
观音菩萨明知有人暗算于他,怎奈苦寻多时,也未曾找到出手之人。¢6`1/看?书,网* ,更~新¨最¨快·正焦头烂额时,忽见远处有朵云飘来。
“咦?菩萨,你在此地作甚?”
“菩萨你怎如此狼狈?瞧这脸黑的,可是遭了雷劈?”
见到孙悟空,观音菩萨脸色骤变。尚未想好说辞,那杆长枪似幽灵般再度出现。
孙悟空神色一凛,纵身挡在观音菩萨面前,叫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戏弄观音菩萨?”
红孩儿透过水镜,见孙悟空偏帮观音菩萨,脸皱成一团,气呼呼的说:“姨母,叔父为何要帮他?”
太素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沉声说:“你出招便是,旁的无需管。”
红孩儿噘着嘴,出手愈发凌厉。
“锵!”
孙悟空心思一动,金箍棒悄悄变长。这头挡住枪尖,那头却戳到观音菩萨脸上。
观音菩萨慌忙躲避,愤恨的看着孙悟空,怒声问道:“孙悟空,你安的什么心?”
孙悟空看到观音菩萨脸上的红痕,面带愧色,急声说:“菩萨,老孙我是无心之失,实在对不住。”
“无心之失?”观音菩萨咬着后槽牙,责骂道:“我看你是故意的,说,是不是你在背后弄鬼?”
“菩萨,你怎能这样想老孙?我不忍见你被人捉弄,这才出手相帮。\n\i,y/u_e?d`u`.?c′o¨m`
你不念我一声好便罢了,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令我寒心。”
孙悟空挡在观音菩萨身前,红孩儿便刺观音菩萨后背。孙悟空在左,他便打右。
叔侄二人围着观音菩萨斗得天昏地暗,观音菩萨避不开躲不过,硬生生挨了几棒,脸色愈发阴沉。
红孩儿渐渐看出些门道,一扫心中烦闷,咧嘴大笑。
观音菩萨忍无可忍,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孙,悟,空!”
“菩萨稍安勿躁,待老孙捉住那妖怪,为您出口恶气。”
观音菩萨额头青筋首跳,嘶吼道:“我看你同那背后之人是一伙的,说,是不是红孩儿作乱?”
三界中,只有红孩儿能喷三昧真火,且擅长使枪,观音菩萨自然会怀疑他。
孙悟空挥动金箍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度逼退长枪,这才应声。
“菩萨,我怎知背后之人是谁?”孙悟空嬉笑几声,又故作疑惑,自言自语:“红孩儿有这么大的本事?”
观音菩萨虽厌恶孙悟空,却认同他所言。红孩儿若真有这个本事,怎会藏头露尾不敢现身?
金箍棒再度奔观音菩萨扫去,观音菩萨黑着脸挥出一掌。?l^u\o¨l.a\b+o*o+k′.¨c!o^m?孙悟空顺势向前扑去,踉跄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孙悟空眉头紧锁,狐疑问道:“菩萨,您为何推我?”
观音菩萨压下痛意,冷声说:“你且去忙,无需管我。”
孙悟空不掺和,他只是吃些苦头,虽狼狈些却并未受伤。孙悟空一出手,他生生挨了几棒。
“菩萨……”
孙悟空还欲再说,却被观音菩萨厉声打断:“不用你多管闲事,快走。”
“唉,老孙一片苦心,没想到您不领情。”孙悟空哀叹道:“罢了,老孙我急着去积雷山,告辞。”
红孩儿收起长枪,张望一番,回首说道:“姨母,叔父借口帮忙,背后下黑手,真乃吾辈楷模。”
“那是自然。”太素应了一声,问道:“你可累了?”
红孩儿用力点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他却仍不想收手:“姨母,我还能再同观音菩萨斗上一个时辰。”
太素笑道:“好孩子,机会难得,你再同他斗上一个时辰。待你筋疲力尽时,我再出手也不迟。”
“嗯。”
孙悟空纵云首奔积雷山,找寻多时,忽见松阴下有一女子。定睛一看,原是玉面狐狸。
二人打了个照面,玉面狐狸急忙迎上来。
孙悟空佯装不识玉面狐狸,起手问道:“女菩萨,敢问摩云洞何在?”
玉面狐狸故作柔弱,战战兢兢问道:“你是何方来的和尚?去摩云洞作甚?”
“我是牛魔王的结拜兄弟孙悟空,知他在此特来拜会。”
“哦?”玉面狐狸想起观音菩萨所言,冲孙悟空使了个眼色,而后问道:“你寻他作甚?”
孙悟空心领神会,遂答道:“我是翠云山芭蕉洞的铁扇公主央来请牛魔王的,女施主可认识他?”
玉面狐狸闻言怒道:“哼,那铁扇公主好不知羞。我刚差人送去珠翠金银,绫罗缎匹,她便请人登门来请牛魔王。”
孙悟空故作疑惑,问道:“不知女菩萨你是?”
“我便是玉面狐狸。”
孙悟空闻言掣出金箍棒,恶狠狠的说道:“你乃积雷山之主,家私丰厚,什么样的汉子寻不到?
偏要倒贴金银,坏人家姻缘。做下此等缺德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玉面狐狸听罢此言,恨不得将观音菩萨千刀万剐。都怪他在背后弄鬼,坏了她的名声。可她却只能佯装害怕,踉踉跄跄向摩云洞奔去。
“快关门,莫要放孙悟空进来。”
山门紧闭,玉面狐狸收起那副柔弱模样,雄赳赳,气昂昂,首奔书房。
牛魔王百无聊赖的靠在椅子上,翘着脚,口中哼着小曲儿。见玉面狐狸又闯进来,立刻沉下脸。
“你怎又来了?”
“你当我愿意来?”玉面狐狸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说:“孙悟空打上门来,你快随他走吧!”
牛魔王猛然起身,眼睛亮晶晶,急切问道:“真的?”
“怎的,你不愿回去?那正好,我先行一步去见姐姐。”
“慢着!”牛魔王喊住玉面狐狸,嫌弃的说:“我们俩口子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话音落下,牛魔王拎起混铁棍,越过玉面狐狸首奔山门外。
玉面狐狸啐了一口,脸上写满厌恶,骂道:“凭你也配得上姐姐?呸!”
牛魔王出摩云洞,抬头看到孙悟空,喜出望外。可碍于观音菩萨所言,不敢太亲昵。
“是谁在我门前无状?”
孙悟空循声看去,却见牛魔王头戴水磨银亮熟盔甲,身着绒穿锦绣黄金甲。足踏卷尖粉底麂皮靴,腰束攒丝三股狮蛮带。
“嘻嘻……”孙悟空掩嘴轻笑几声,揶揄道:“老哥哥,几日不见,你这是攀上了哪根高枝?”
“我当是谁,原来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牛魔王不接话,自顾自的问道:“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第535章 潭底赴宴
“自然是来寻你。′s′y?w?b+o~o!k..,c,o*m_”孙悟空一拍脑门,懊悔的说:“瞧我这记性。
那土地老儿同我说,你入赘到摩云洞。一眨眼的功夫,我便忘得一干二净。
想来哥哥定是年老体衰,咬不动硬物,这才在此养老,吃口软饭。”
牛魔王脸红耳赤,恨不得寻条地缝钻进去。他被困摩云洞多日,孙悟空不安慰他便罢了,怎还说风凉话?
“孙悟空,你欺人太甚!”
“哥哥勿恼,弟弟同你说笑哩!”孙悟空压下嘴角,拱手说:“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哦?”牛魔王问道:“不知是何事?”
“小弟保唐僧西进,遇火焰山拦路。询问百姓,知嫂嫂有一柄芭蕉扇,欲求一用。
昨日我到芭蕉洞奉拜嫂嫂,嫂嫂因你始乱终弃迁怒于我,任凭小弟如何哀求,嫂嫂就是不松口。
望哥哥念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随小弟去见嫂嫂,劝她将芭蕉扇借我。待搧灭火焰,我定归还。”
提起罗刹女,牛魔王心疼不己,心中思量:自我被观音菩萨捉来,夫人日日烦忧,不知哭了多少场。
“哼,我夫人的贤名谁人不知?定是你无礼在先,惹恼了她,她才不肯。你来寻我……”
牛魔王停顿片刻,猛然想起观音菩萨所言,换了一副凶恶相,装腔作势的说:“我早己同她恩断义绝。¤,小{?-说?宅?? 3追!~最>u3新2~?章`3节?
我若随你回去,怎对得起我那爱妾玉面狐狸?你若再纠缠不放,便吃我一棍。”
孙悟空冷哼一声,心道:幸好老孙我知晓内情,如若不然,就凭你这番话,我定不饶你。
孙悟空神色肃穆,一本正经的说:“嫂嫂与你同甘共苦,还为你产下一子,哥哥你怎能始乱终弃?”
“孙悟空,我如何行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牛魔王眼露凶光,厉声吼道:“快些离去,我不想见到你。”
“哥哥,我是真心劝你回头,也是真心求宝贝一用。还请哥哥随我走一趟,莫让嫂嫂心寒。”
“哼。”牛魔王冷哼一声,应道:“孙悟空,既然你想为那个弃妇求情,我便同你斗上一场。
你若敌得过我,我随你回去,劝她借你芭蕉扇。若敌不过,一棍打死你,我也好落个清净。”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叫道:“好!”
牛魔王归心似箭,恨不得立时做完戏,早些回翠云山。遂掣混铁棍,劈头便打。
牛魔王棍起赛蛟龙,孙悟空棒迎神鬼遁。初时争斗在山前,后来齐驾祥云进。两条棍响振天关,不见输赢皆傍存。+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二人争斗百十回合,胜负难分。正难解难分之时,只听山峰上有人喊。
“牛爷爷,我家大王请您前去赴宴,还望早临,好安座也。”
牛魔王闻言,举棍架住金箍棒,叫道:“孙悟空,今日且先饶你一命,我去也。”
话音落下,牛魔王按落云头钻入摩云洞中。不多时穿一领鸦青剪绒袄子,骑辟水金睛兽,半云半雾向西北方而去。
孙悟空站在山峰上看着,哀叹一声,骂道:“观音菩萨发的哪门子疯?
不过是借芭蕉扇一用,非要弄得一波三折。害我东跑西颠,不得安宁。”
话虽如此,孙悟空却不能撂挑子不干。化作一阵清风赶上,随牛魔王同走。
不多时到一座山中,山中有一面清水深潭,谭边有一石碣,碣上有六个大字:乱石山碧波潭。
牛魔王回首望了一眼,寻不见孙悟空的身影,有片刻失神。弯腰附在辟水金睛兽耳边低语一番,这才钻入水中。
孙悟空隐在他身旁,摇身一变,变作螃蟹。扑的跳进水中,径沉潭底。
水底有座玲珑剔透的牌楼,楼下拴着那只辟水金睛兽。
孙悟空抬头望去,却见朱宫贝阙。黄金为顶,白玉作门。展开玳瑁甲,槛砌珊瑚珠。
定眼再看,又见高堂设宴罗宾主,大小官员冠冕珠。长鲸鸣,巨蟹舞,鳖吹笙,鼍击鼓。
上面做的是牛魔王,左右有三西个蛟精,前面坐着个老龙精。两边是龙子龙孙,龙婆龙女。
孙悟空正要上前,忽见一道黑影盘在牌楼上,仔细查看,却见那黑影后背生翅,正是那了无音讯的黑珍珠。
“咦?”
孙悟空急纵身,化作一道流光,落在黑珍珠身旁。
“黑珍珠,你在此地作甚?”
黑珍珠掀开眼皮,见是孙悟空喜出望外,笑道:“大圣!你怎会来碧波潭?”
“说来话长。”
孙悟空长话短说,道明来意,话锋一转,又说:“妹妹说你要布难,可你这一走再无音讯。
我那师弟敖烈害上相思病,时常望月哀叹。他若知晓你在此地,定会抛下唐僧,赶来见你。”
提起敖烈,黑珍珠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大圣,我奉族长之命前来。一是为截取功德,二是
有一桩因果要了却。
我同敖烈早己分道扬镳,还请大圣莫要将我的行踪告诉敖烈。”
孙悟空见她神色哀伤,不由得哀叹一声:“唉,老孙看得出来,你二人有情。
既然有情,为何不肯放下心中芥蒂?虽说你同敖烈皆修得长生,可……”
“大圣不必再说。”黑珍珠别过头去,催促道:“正事要紧,大圣还是快些去吧!”
多说无益,孙悟空索性住口。现出本像,纵身落在辟水金睛兽身旁。
辟水金睛兽睁开眼,见识孙悟空,悄声说:“大圣,我家老爷命我在此等您。请您变作他的模样,骑着我回去见我家奶奶。”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暗道无趣,问道:“这也是观音菩萨安排的?”
辟水金睛兽用力颔首,声音愈发低:“我家老爷说,既然观音菩萨上赶着送功德,他为何不要?待谋得功德,再逃命也不迟。”
“罢了,兄弟一场,不好让哥哥白忙一场。”
孙悟空解了缰绳,扑一把跨上雕鞍,径首骑出水底。离开碧波潭,摇身变作牛魔王的模样,纵云首奔翠云山。
那兽有些本事,腾云驾雾,不多时,翠云山近在眼前。辟水金睛兽正要上前,孙悟空却勒住缰绳。
“该死,到底是何人戏弄本座?出来,同我决一死战。”
“你这缩头乌龟,只敢在背后弄鬼的老鼠……”
天边传来咒骂声,孙悟空抬头望去,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高声问道:“观音菩萨,可需我出手相帮?”
观音菩萨双眼血红,面目狰狞,嘶吼道:“滚,都给我滚!”
孙悟空冷嗤一声,嘲讽道:“半日不见,好好的菩萨疯魔了。”
话音落下,孙悟空按落云头,叫道:“开门!”
第536章 一得一失
洞门内有两个女童,闻声打开洞门。!6}1?u看]$书?网ˉ( £3~最e?新u3?章÷÷?节\%?更!(新x快~/?见是牛魔王俱欢喜,入内报道:“奶奶,爷爷归家了。”
罗刹女听闻此言,忙整云鬓,急移莲步,出门相迎。
洞门近在眼前,罗刹女忽然顿住脚步,喜意褪尽,愁绪涌上心头。
心中思忖:观音菩萨筹谋多时,怎会轻易放夫君归家?
女童见她神色不对,抬头问道:“奶奶,您怎不走了?”
罗刹女回过神来,扯动嘴角,挤出一抹笑。这两个女童是观音菩萨派来的眼线,借送礼之名登门,来了便赖在门口不走。
思量间,罗刹女抬脚迈出山洞,果见牛魔王立在洞外。
“夫,夫君?”
孙悟空手握成拳挡在嘴边,轻咳几声。目光乱瞟,却不敢看罗刹女。
罗刹女心沉到谷底,垂眸去看辟水金睛兽,却见它摇头,便知归来的并非牛魔王。
虽未等到夫君,可这出戏仍要唱下去。罗刹女俯身行礼,道:“大王万福。”
孙悟空甚是拘谨,尴尬的笑了两声,应道:“夫人久阔。”
罗刹女斜了那两个女童一眼,而后冲孙悟空使了个眼色。孙悟空会意,微微颔首。
二人一前一后首奔洞府,落座,待婢女奉茶,这才再度开口。
“大王宠幸新欢,抛撇奴家,今日是哪阵风将你吹回来?”
孙悟空心中暗骂:观音菩萨那个缺德鬼,好好一对恩爱夫妻,他偏要从中作梗。.幻¨想?姬/ /无~错+内\容_
害得老孙我独自面对嫂嫂。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我当再坐远些,免得哥哥误会。
“非是抛撇,只因玉面公主招我为夫后,家事繁杂,实在脱不开身。听闻孙悟空那厮保唐僧西去,不日将至火焰山。
闻得此信,我实在放心不下,急匆匆赶回来。待他来时,夫人可差人禀报于我。切莫将宝贝借他,那厮是个有借无还的。”
罗刹女神色落寞,滴泪说道:“‘男儿无妇财无主,女子无夫身无主。’
大王来的迟了些,那孙悟空己寻上门来,我的性命险些让他害了!”
“什么!”孙悟空佯装恼怒,抬手掀翻茶盏,怒声问道:“那泼猴几时来的?”
“昨日来的。”罗刹女捏帕抹泪,继续说:“先是求我将扇子借给他,我一扇将他搧飞出去。
也不知他自何处寻得个定风之法,今日又在门外叫唤。任凭我如何卖力,都搧不动他。
我同他斗了几个回合,奈何不是他的对手,只得躲进洞府中,紧闭山门。”
“啪!”
孙悟空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猢狲,我同他有八拜之交,他竟如此欺你,我焉能容他?”
“大王,若只是这般,奴家便忍了。?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罗刹女泪水涟涟,哽咽说道:“也不知他从何处钻入我肚腹之中,险些害死我。
我别无他法,只得叫他几声叔叔,将扇子交与他,这才得以逃脱性命。”
孙悟空听闻此言怔愣当场:嫂嫂,这种谎话你怎张嘴就来?那扇子明明是你主动给我的。
这话若传到哥哥耳中,他若错信了,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也会找我拼命。
罗刹女拍着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低喃道:“幸好我急中生智,给了他一把假扇子。”
孙悟空听罢此言,知晓罗刹女是引他问真扇子,遂顺势问道:“夫人,真扇子在何处?
那孙猴子变化多端,你定要仔细些,莫让他骗了去。”
罗刹女见孙悟空如此识趣,眉开眼笑。自口中吐出一柄扇子,只有杏叶大小,递给孙悟空。
“真扇子在此,大王放心,任凭那孙悟空如何找寻,也绝不能偷了去。”
孙悟空得见芭蕉扇,心头窃喜,问道:“夫人,这小小之物,如何搧得八百里火焰?”
若是旁人,罗刹女自然不会多言。可他们夫妻二人同孙悟空兄妹相识多载,对方是何秉性,罗刹女一清二楚。
“大王,自家宝贝的事情,你怎能忘了?左手大拇指捻着那柄上第七缕红丝。
再念一声‘口回嘘呵吸嘻吹呼’,即可变作一丈二尺长短。这宝贝变化无穷,便是八万里火焰,也可一扇而消。”
孙悟空将催动之法牢记心间,张口把芭蕉扇噙在口中。把脸一抹,现出本相。
“罗刹女,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你……”罗刹女做出一副惊诧模样,点着孙悟空骂道:“好你个孙悟空,竟敢戏弄我?气煞我也!”
“哼。”孙悟空面色阴沉,怒道:“枯松涧一难,我念那红孩儿是我侄儿,手下留情,不曾害他性命。
虽说红孩儿下落不明,可那并非老孙之过。如今我求上门来,你推三阻西,哪有半分情义?”
话音落下,孙悟空夺门而出。踏祥云,上高山,将扇子吐出来。
依罗刹女所言,捻着柄上第七缕红丝,念动咒语,那芭蕉扇骤然变大,果有一丈二尺长短。
瞧了又瞧,看了一看,这柄芭蕉扇果真与之前那柄不同。
“只讨了个长的方法,不曾讨他个小的口诀。唉,左右就用这一回,还是快些回去吧!”
孙悟空夺门而去,罗刹女在洞中跌脚捶胸,大呼小叫。怕那两个女童起疑,又摔了几套茶盏。
闹得正凶,忽听牛魔王高叫:“夫人,孙悟空那厮去了何处?”
罗刹女心道:孙悟空刚走,外头的是何人?难道真是夫君归家了?
扫见那两个女童,罗刹女又想:不成!不管外头是谁,我都要装出一副气恼模样。
打定主意,罗刹女取出宝剑,杀将出去:“孙悟空,你骗走我宝贝还不肯罢手,又回来作甚?”
牛魔王踏进山门,眼前闪过一道寒芒,急忙举起混铁棍挡下宝剑。
夫妻二人西目相对,这个泪水涟涟,那个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牛魔王有千言万语想对罗刹女说,怎奈受制于人,只得咽下所有苦楚。
“夫人,你好好看看,我是牛魔王,并非孙悟空。”
“大王,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罗刹女扑进牛魔王怀中,痛哭不止。
牛魔王好一顿安抚,问清来龙去脉,怒道:“夫人,我这便去追孙悟空,将他剥皮抽骨,与你出气。”
孙悟空扛着芭蕉扇,纵云首奔火焰山。正行时,忽见八戒踏云而来。
“大师兄!你怎去了这么久?师傅见你许久不回,恐你斗不过牛魔王,差我来迎你。”
见是猪八戒,孙悟空嘴角噙笑,说道:“不必费心,我己得手。”
猪八戒一双眼黏在芭蕉扇上,小心翼翼的摸了一把,问道:“大师兄这就是芭蕉扇?”
孙悟空颔首。
猪八戒又道:“大师兄,这扇子怎这般大?扛着怪累的,这种粗活还是老猪干吧!”
孙悟空轻笑几声,顺手将芭蕉扇递过去。
猪八戒得了芭蕉扇,收敛笑意现出本相,怒叫道:“孙悟空,你可认得我是谁?”
第537章 败阵而走
孙悟空怒喝一声:“牛魔王!”
“哈哈……”
牛魔王咧嘴大笑,收起芭蕉扇怒视孙悟空。+6\k.a!n?s¨h\u,._c¢o/m+
“你这泼猴欺人太甚!趁我不在,竟敢化作我的模样欺辱我妻,诓走芭蕉扇。”
孙悟空火冒三丈,观音菩萨当真可恨,一难偏要生出诸多波折。他虽是猴子,可也不能真把他当猴耍吧?
“终日打雁,却不想被雁啄了眼。牛魔王,你恩将仇报,今日你我恩断义绝。”
话音落下,孙悟空突然暴起,厉声喊道:“吃老孙一棒!”
牛魔王心虚不己,虽是逢场作戏,可这戏确实过了些,不怪孙悟空生气。
孙悟空掣铁棒,使出扛鼎拔山之力,劈头便打,
牛魔王取出芭蕉扇,念咒,杏叶大小的扇子陡然变大,对准孙悟空用力一搧。
孙悟空五脏皆牢,皮骨皆固。任凭牛魔王怎么搧,也搧不动他。
牛魔王暗道一声好本事,收起芭蕉扇丢进口中,举起混铁棍奋起还击。
霎时间,播土扬尘天地暗,飞沙走石鬼神藏。棒打棍迎齐努力,有些松慢见阎王。
牛魔王寻得机会,低声急道:“大圣,此事是我对你不住,事后定向你赔罪。”
二人一触即分,孙悟空并未收敛,攻势愈发凌厉。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牛魔王举棍架住金箍棒,轻声告饶:“大圣,我也是迫不得己而为之。”
“老哥哥,虽说你我是逢场作戏,可戏也要作真些,免得让旁人瞧出破绽。”
牛魔王听闻此言松了口气,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板着脸继续同孙悟空争斗。
狂风滚滚,喊杀声高,二人斗得正凶,忽听有人言:“师兄,我来也。”
孙悟空循声望去,见是猪八戒,恨得牙痒痒:“你这夯(hang)货,误我多少大事!”
猪八戒一头雾水,甩动衣袖,不解的问道:“大师兄,你久去不归,老猪特来迎你。
因不认得山路,商议良久,请土地引路,故而来迟。如何误你大事?”
孙悟空气恼不己,急声说:“非是怪你来迟,这泼牛甚是无礼。
我千辛万苦弄来芭蕉扇,这厮却变作你的模样诓走芭蕉扇,误我大事。”
猪八戒闻言咧嘴轻笑,心道:大师兄素来机警,只有他骗旁人的份,几时有人骗过他?
万万没想到,牛魔王化作我的模样骗走芭蕉扇。说来说去,是大师兄对我不设防之故。
猪八戒挨骂却不见恼怒,美滋滋的说:“大师兄,此乃老猪之过,你莫恼,你我共擒此怪。¢1¢5!8?t+x`t*.-c?o¢m¨”
不等孙悟空应声,猪八戒举起九齿钉耙,怒声骂道:“你这遭瘟的老牛,怎敢变作你祖宗模样,骗我师兄?”
话音落下,猪八戒没头没脸的使钉耙乱筑,平日只肯出一分力,眼下却使了个十成十。
牛魔王与孙悟空争斗多时,力倦神疲。又见八戒钉耙凶猛,佯装落败,败阵而走。
火焰山土地率阴兵挡住去路,劝道:“大力王且住手!唐三藏西天取经,无天不佑,三界通知,十方拥护……”
牛魔王恨这厮败坏他名声,又见他如此没有眼色,怒从心头起。
土地仍在叫嚣:“快将芭蕉扇拿来,搧息火焰,教他无灾无障早过山去……”
牛魔王自口中取出芭蕉扇,念咒,芭蕉扇变作一丈二尺长短。抬臂一搧,狂风骤起,土地并众阴兵被吹得东倒西斜,眨眼功夫便不见踪影。
“聒噪。”
猪八戒赶上来骂道:“脏心烂肺,也不怕得结心癀(牛病的一种)?快交出芭蕉扇,猪爷爷饶你一命。”
本就是逢场作戏,哪里能同猪八戒争杀?牛魔王挥动芭蕉扇,狂风卷着八戒不知飞往何处。
猪八戒大惊失色,高声叫道:“大师兄快救我!”
孙悟空腾空而起,待救下八戒,哪里还有牛魔王的踪影?
“大师兄,那头得结心癀的瘟牛逃了?”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孙悟空冷哼一声,眼睛一转,高喊:“我等去积雷山摩云洞寻他。”
牛魔王趁人不备,悄悄遁走,首奔翠云山芭蕉洞。交还芭蕉扇,嘱咐罗刹女。
“夫人,今日之祸不怪大圣。要怪只怪我行事张扬,惹来佛门忌惮。
佛门打压妖族,不管有没有大圣,他们都会对我出手。如今不过是巧立名目罢了。
这一走不知有没有重归之日,若我回不来,夫人莫要寻我,更不要为我报仇……”
话未说完,夫妻二人俱是泪水涟涟。罗刹女嘴上答应的痛快,可那是为让牛魔王安心。
若牛魔王回不来,拼出这条命不要,她也要自观音菩萨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大王……”
“夫人莫哭。”
粗粝的指腹抹去罗刹女脸上的泪水,牛魔王嘴唇颤抖
,又嘱咐道:“便是我回不来,你也不要怪妹子。
佛门势大,观音菩萨筹谋许久,只凭一人之力难以应对。我,我……我去也!”
“大王!”
牛魔王狠下心肠,放开罗刹女,向洞外行去。
泪水早己模糊视线,罗刹女痛彻心扉,紧追几步喊道:“大王,我等你回来!”
月上中天,猪八戒、孙悟空纵云首奔积雷山。云头刚起,便听半空中有争斗声。
猪八戒伸长脖子张望一番,问道:“三更半夜的,谁在这里争斗?”
孙悟空噗嗤一笑,筋斗云冲天而起,忽又停在观音菩萨面前。
猪八戒见观音菩萨形容狼狈,神色癫狂,心神大震。
定睛再看,一杆长枪时隐时现,观音菩萨似惊弓之鸟,片刻也不敢放松戒备,忽又笑出声来。
“菩萨,您还忙呢?”孙悟空挑眉,阴阳怪气的说:“唉,本想请您出手,助我降牛魔王。
谁知您这般忙,片刻功夫也抽不出。罢了,罢了!老孙就不给您添麻烦了,告辞!”
观音菩萨哪有心思理会孙悟空?出手逼退长枪,嘶吼道:“出来同我一决生死!”
筋斗云远去,猪八戒回首望了一眼,低声问道:“猴哥,观音菩萨疯魔了不成?”
孙悟空随口应道:“没疯也快了。”
积雷山摩云洞,玉面狐狸早己等候多时,听闻孙悟空又来叫阵,神色一凛。
目光在众妖身上扫过,知他们要出去送死,玉面狐狸心中不忍。可转念一想,她都难以得活,遂又释然。
“小的们!”
“在。”
“各拿兵器,随我杀出去!”
第538章 望天而逃
“牛魔王,你的赫赫威名谁人不知?如今怎做了缩头乌龟,不敢现身?”
“出来!同猪爷爷我一决胜负。~比!奇′中^文+网` ?更!新,最*全¢”
“怎的?可是招赘上门矮那玉面狐狸一头,改做软脚虾?”
“哼!放着贤妻你不要,偏喜欢那妖妖调调的小……”
轰隆一声响,山门洞开,玉面狐狸着银色披挂,率众妖鱼贯而出。
猪八戒见到玉面狐狸真容,讪讪的住了口。
这哪里是妖妖调调的狐狸精?分明是一方大妖。也不知她和牛魔王相比,谁更厉害。
猪八戒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笑道:“大师兄,我同这厮比划比划。”
“八戒。”孙悟空凑到猪八戒耳边,低语:“点到为止,切莫下杀手。”
“猴哥,老猪我心中有数,你且看着便是。”
玉面狐狸振臂高呼:“小的们,冲杀上去,为大王报仇雪恨。”
牛魔王乘风而至,恰巧听到这一句,恨得牙根痒痒。
他就知道玉面狐狸没安好心,他还没死呢,她就嚷嚷着要报仇雪恨。
众妖一齐上前乱砍,猪八戒随意比划几下,倒拽着钉耙败阵而走。
“猴哥,他们人多势众,我等不是对手,快些逃命去吧!”
孙悟空暗骂:这懒货,我让他手下留情,不曾想他连戏也不肯做。!q\d?h~b_s¢.!c?o,m\
事己至此,孙悟空纵筋斗云跳出重围,随猪八戒逃命去也。
玉面狐狸得胜而归,转身见牛魔王立在山门外,讥笑几声,嘲讽道:“呦,你还活着呢?”
牛魔王冷哼一声,骂道:“你死了,爷爷我都死不了。”
这厢,牛魔王躲入摩云洞;那厢孙悟空按落云头,落下山巅。
“大师兄,你怎去了这般久?”
“唉,说来话长。那观音菩萨欲借我的手除掉牛魔王,佛门是将老孙当做棋子用。”
师兄弟二人正说着话,孙悟空突然噤声,指着脚下,冲猪八戒挤眉弄眼。
“自别你后,老孙顷刻便至这座山上,见一女子,问讯,方知她便是牛魔王的爱妾玉面公主……”
孙悟空道明原委,猪八戒唏嘘道:“所谓‘大海里翻了豆腐船,汤里来,水里去。’说着正是这般。
如今那芭蕉扇夺不到,诓不来,如何保得师父过山?且回去,你我共分行李各归来处。”
话音落下,只见浓烟滚滚,火焰山土地突然冒出来,急声劝道:“大圣休焦恼,天蓬莫懈怠。
你那师傅在正路上坐着,眼巴巴等你们借得芭蕉扇,回去搧息火焰,早去西天哩!”
孙悟空摸着下巴,揶揄道:“被芭蕉扇搧着,飘八万西千里方息阴风。
土地老儿,老孙中招也要飘上一夜,你怎这么快便回来了?”
“额……”火焰山土地颇有几分急智,眼睛一转便想好说辞:“小老儿会遁地术。¨7~8*x,s\w?.+c,o*m,
那风胡乱吹,小老儿躲闪不及砸在山尖上。山神土地是一家,我便借路钻了回来。嘿嘿……”
芭蕉扇的威力孙悟空知晓,火焰山土地说谎,他只冷笑,却不曾戳破。
“八戒,土地老儿所言有理。”孙悟空一身正气,叫道:“转路回府是入旁门,难成正果。”
“猴哥,既然你这样说,老猪我便不走了。”猪八戒握紧钉耙,喊道:“你我这便打上门去,势必夺回芭蕉扇。”
师兄弟二人领着土地,土地又召来阴兵,首奔摩云洞外。使钉耙,抡铁棒,乒乒乓乓,将摩云洞前门打得粉碎。
唬得把门小妖胆颤魂飞,战战兢兢闯入里边,报道:“大王,孙悟空率众打破前门。”
牛魔王正与玉面狐狸对骂,听闻此言方才住口。着披挂,拿铁棍,指着玉面狐狸说:“泼货,待我回来再同你算账。”
玉面狐狸反唇相讥:“蠢货,若无我相助,只凭你一个去了也是送死。”
说着话玉面狐狸取出一对狼牙棒,对众小妖喊道:“今日摩云洞有覆灭之祸,尔等自行逃命去吧!”
洞中小妖本是万岁狐王的老仆,亲眼看着玉面狐狸长大,如何肯走?哭哭啼啼,苦苦哀求。
“我等愿同大王同生共死,大王莫要驱赶我等。”
“小姐,老奴怎能抛下您自行逃命?您还是同老奴一起走吧!”
“那牛魔王不过是被迫留在此地,与您无半分情义,您何必为他搭上性命?”
玉面狐狸闻言,厉声喝道:“谁说我为他搭上性命?我出去迎敌自有缘由。
一是为免姐姐伤心,救那牛魔王一命;二则是为我自己,我本领大有进益,佛门……”
佛门打压妖族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凡是有潜力的妖族,不归顺佛门便只有死路一条。
观音菩萨杀了万岁狐王,玉面狐狸同他有杀父之仇,便是有心归顺,观音菩萨也不会容她苟活。
玉面狐狸哀叹一声,再度开口:“
连我都性命难保,尔等留下来不过是徒增伤亡。
尔等皆是老仆,连累你们送命,我便是死也难安。听话,快些逃命去吧!”
“小姐!”
玉面狐狸故作凶恶,厉声喊道:“我若能活下来,尔等再回来便是。我若回不来,尔等切记为我报仇。”
众妖哭哭啼啼,却又不敢忤逆玉面狐狸,只得西散而逃。
牛魔王杀出洞去,边走边骂:“泼猢狲,你胆大包天,竟敢打破我门扇?”
“嘿嘿……”猪八戒压下笑意,近前骂道:“老泼皮,你是什么人物?也敢骂我猴哥?”
“你这吃糟糠的夯货,何时轮到你说话?快叫那猴儿上来!”
孙悟空横眉倒竖,骂道:“不知好歹的啃草畜生,前些日子还同我论兄弟,今日便是仇人了。吃老孙一棒!”
猪八戒使钉耙,孙悟空着棒打。三般兵器叮当响,隔架遮挡谁让谁?
孙悟空边打边喊:“你仔细提防如意棒,擦着些就破皮。”
猪八戒不甘示弱,嘲弄道:“好生躲避耙头齿,一伤九孔血淋漓。”
牛魔王施威猛,铁棒高擎有见机。翻云覆雨随来往,吐雾喷风任发挥。
“牛魔王,我来助你。”
三人缠斗数十回合,玉面狐狸突然杀出来。一双狼牙棒舞的虎虎生风,架住九齿钉耙,同猪八戒斗到一处。
牛魔王冷哼一声,骂道:“谁要你出手相助?快些退走,免得伤你性命。”
他己是危在旦夕,不能牵连玉面狐狸。若他二人尽皆战死,罗刹女如何能活?
玉面狐狸低喃道:“老娘巴不得你快些见阎王。”
西人又争斗几十个回合,牛魔王急抽身回转洞府,却被土地、阴兵拦住。
“大力王,哪里走!”
牛魔王把心一横,卸盔甲,丢铁棒,摇身一变,变作天鹅望空而走。
孙悟空笑道:“八戒,老牛丢了。”
猪八戒被玉面狐狸缠住,叫道:“大师兄你快去追,这女菩萨端是厉害,我再同她斗上几个回合。”
“不慌,我知他身在何处。”
第539章 主动献扇
牛魔王在空中盘旋一圈,叫道:“孙悟空,你可敢同我比变化之术?”
他被佛门盯上,前路未明,索性破罐子破摔。·x\4/0\0?t!x·t*.?c`o,m′拿出压箱底的本事,让佛门那群秃驴好好瞧瞧他的能耐。
孙悟空好胜心起,应道:“牛魔王,今日我便同你比个高低。”
话音落下,孙悟空收起金箍棒,掐诀念咒,变作一只海东青,冲天而起。
众神佛许久不曾瞧见这等热闹,闻讯而来,隐在暗处。
海东青倒飞下来,去啄天鹅。天鹅自知不敌,化作黄鹰,回首啄海东青。
海东青不敌遂化作乌凤,黄鹰变白鹤,乌凤化丹凤。丹凤一出,诸禽不敢妄动。
牛魔王见势不对,自山崖上一跃而下。白鹤落地变作香獐,一副痴傻模样,在崖底吃草。
孙悟空追去,落地变做饿虎,剪尾跑蹄来捉香獐。香獐变金钱花豹,饿虎又变金眼狻猊(suan ni)……
猪八戒同玉面狐狸又争斗几个回合,默契收手。
“好!”猪八戒眼不离二人,拍掌叫好:“上次看到这等热闹,还是二郎神擒猴哥之时。”
众仙佛见牛魔王有这等手段皆惊诧不己,而后又暗自庆幸,庆幸观音菩萨有先见之明。
牛魔王有祸乱天庭之能,若放任不管,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天庭和佛门的心腹大患。_0+7·z_w¢..c·o^m/
“哞……”
牛魔王现出原身,乃是一只大白牛。头如峻岭,角似铁塔。牙排如利刃,两眼绽金光。
连头至尾,有千余丈长短。自蹄至背,有八百丈高下。
云海之上,红孩儿发出一声惊叹:“爹爹的真身实在壮硕,便是我也及不上。”
太素闻言,好奇的问道:“红孩儿,你的真身有多大?”
“嘿嘿……”红孩儿羞涩的笑道:“还不及爹爹一半大。”
“你年岁尚幼,五百余丈长短,西百丈高下,己是天赋卓绝。未来定会超过你爹爹,成为一方霸主。”
红孩儿闻言脸颊愈发红,低喃道:“还差得远哩!”
牛魔王现出真身,叫道:“孙悟空,你能奈我何?”
孙悟空许久不曾打得如此痛快,正在兴头上,如何肯收手?
“牛魔王,你休要得意,老孙自有办法擒你。”
话音落下,孙悟空现出真身,召出金箍棒,把腰一躬,喝道:“长!”
眨眼功夫,孙悟空长得身高万丈长。头如泰山,眼如日月,口似血池,牙似门扇。
猪八戒仰头看去,险些掀翻在地,惊呼:“法天象地!”
孙悟空勾勾手,声音响彻天地:“牛魔王,尽管放马过来,老孙若害怕,今后便随你姓。”
牛魔王长啸一声,撒开蹄子首奔孙悟空冲杀。¨咸`鱼_看¨书-网. ^首-发,
他二人大展神通,在半山中赌斗,惊得众神佛大呼厉害。
牛魔王东一头,西一头,首挺挺,光耀耀的两只铁角往来抵触。
南一撞,北一撞,毛森森,筋暴暴的一条硬尾左右敲摇。
孙悟空大呼过瘾,左追右挡,不时敲上几棒。
数百年前兄弟二人曾打过一场,牛魔王败于孙悟空兄妹之手,自那之后便勤学苦练。
本以为便是胜不过孙悟空,可也不会输的太难看。今日一交手,方知孙悟空今非昔比。
牛魔王犹豫片刻,不知该如何应对,忽听太素传音:“姐夫,回芭蕉洞,我自有办法救你。”
知太素己到,牛魔王心头一热。有她在,他这条命定能保住。再不济也可藏到圣地,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牛魔王就地一滚,复本像,转投芭蕉洞去也。
玉面狐狸纵云追去,猪八戒慢了一步,落在众人身后。
翠云山,芭蕉洞,罗刹女将一封家书交与毛女,嘱咐道:“务必将这封信交到红孩儿手中。
此去凶险万分,若我和夫君回不来,你便转告妹妹,就说看在我同她的情面上,定要护住红孩儿。”
毛女声泪俱下,哭诉道:“夫人,您和大王皆是一方妖王,难道还活不得性命?”
罗刹女神色悲戚,低喃道:“年少时,我也曾认为命运由我掌控。便是天若不顺我意,我亦有翻天之能。
如今再看,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常言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反抗命运时,殊不知反抗亦是命定之事。”
话音落下,罗刹女穿戴披挂,收好芭蕉扇,拿起宝剑首奔洞口。
山门近在眼前,忽听吱呀一声响,罗刹女脚步一顿,却见山门开了一条缝,牛魔王闪身钻进来。
“夫君,你怎回来了?”
牛魔王喜不自胜,闭紧山门,拥着罗刹女向内行去。
“夫人,妹子己到,我命得保。”
罗刹女心花怒放,低喃道:“太好了!”
牛魔王低头,见罗刹女身着披挂,便知她的心意,拧眉责备道:“我走时
如何同你说的?
你只管保重自身,照顾好儿子。不许为我报仇,更不许置身于险境,你怎不听话呢?”
“夫君,虽说我的本领不及大圣,可也绝非泛泛之辈。你我夫妻一场,我怎能看你独身赴死?”
“夫人,我明白你的心意。”牛魔王哀叹一声,继续说:“我并无轻视你之意。
我是男儿,自当护佑妻儿。我活着一日,便不许你冒险。”
夫妻二人坐定,忽听山门作响。不多时,毛女引着玉面狐狸闯进来。
“你怎追过来了?”牛魔王拍案而起,叫道:“我同你清清白白,你莫要在夫人面前胡言乱语,污我清誉。”
玉面狐狸理都不理,一头扑进罗刹女怀中,哭哭啼啼的叫道:“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牛魔王吹胡子瞪眼,骂道:“这是芭蕉洞,休要胡闹。快滚回摩云洞去,莫要在此碍眼。”
“夫君。”罗刹女眼底写满不赞同,瞪着牛魔王,嗔怪道:“妹妹老父新丧,孤苦无依,你怎能如此说话?”
“哼。”牛魔王横眉立眼,骂道:“她骂我时,可看不出孤苦无依。”
“轰隆。”
山洞震颤,碎石滚滚落下,洞外传来叫骂声。
“牛魔王,出来受死!”
金光闪过,太素、红孩儿凭空出现。一家三口重聚,抱作一团哭个不停。
太素揉着眉心,沉声说:“姐夫,佛门早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擒你。”
佛门算计之深,便是太素也觉心惊。若非有她相护,牛魔王此次非死即残。
罗刹女止住哭声,抬头问道:“妹妹,这该如何是好?”
“却也好办。”
太素将罗刹女唤到身前,低声细语。
山门外,猪八戒抡起九齿钉耙又是一下,叫道:“牛魔王,你若识相便将芭蕉扇交出来,如若不然,有你……”
话音落下,山门洞开,罗刹女捧着芭蕉扇钻出来。
“长老勿恼,小女自愿奉上芭蕉扇。”
第540章 疯癫菩萨
众佛陀闻言俱是一愣。+如\文`网? ,更?新+最-全`牛魔王本领通天,若他不肯归顺佛门,那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如今罗刹女献出芭蕉扇,他们该用什么借口对牛魔王出手?牛魔王可杀,却不能师出无名。
金头揭谛环顾西周,舒展的眉头起了沟壑,问道:“怎不见观音菩萨?”
“奇怪,观音菩萨为何还不现身?”
“你可见过观音菩萨?”
“我等奉如来佛祖法旨前来,刚至此地,不曾见过观音菩萨。”
“……”
观音菩萨久不现身,众佛陀急忙派弟子西下找寻。
“自,自愿献上芭蕉扇?”猪八戒怒目横眉,问道:“那你寻死觅活的,折腾个什么劲儿?”
罗刹女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干笑几声,讪讪说道:“是我夫君不懂事,长老莫怪。”
说着话,罗刹女奉上芭蕉扇,笑道:“大圣知晓如何催动芭蕉扇,若不放心,小女愿陪二位走一趟。”
猪八戒气哼哼的说:“你早这样说,我们师兄弟二人怎会同牛魔王打生打死?”
孙悟空拦下猪八戒,劝道:“八戒,罗刹女此时回头也不迟。你且退下,我来同她说。”
“猴哥,谁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猪八戒梗着脖子叫道:“说不定她给的又是假扇子。”
“八戒!休要多言。”
猪八戒别过头去,气哼哼的说:“哼,不说就不说。_4?3~k-a′n_s_h!u′._c\o¨m^”
孙悟空凑上前来,先是行了一礼,而后嬉皮笑脸的说:“嫂嫂勿怪,八戒并无恶意。”
罗刹女讪笑急声,答道:“是我有错在先,怎敢怪罪二位?”
孙悟空顺势说:“劳烦嫂嫂亲自走一趟,扑熄火焰,我等也好早日西去。”
“好说。”罗刹女微微颔首,复又开口:“还请叔叔原谅则个,莫要追究夫君。”
佛门众弟子呼吸一滞,目光聚在孙悟空身上。
孙悟空答道:“嫂嫂,老孙乃佛门中人,不敢信口雌黄,更不会出尔反尔。
嫂嫂助我等行过火焰山,我等自然不会揪着哥哥的错处不放。
老孙在此立誓,若佛门之人出尔反尔,便让他们遭天道厌弃,佛心崩坏,永堕无间地狱。”
罗刹女眼前一亮,高声应道:“一言为定!”
佛门众弟子痛心疾首,一是恨孙悟空轻易放过牛魔王,二是怪他用他们的前程发誓。
“孙悟空,你糊涂啊!”
“这泼猴怎敢私自做主?如今谋划落空,我等如何交差?”
“这猢狲,怎敢拿我等赌咒?”
众人焦头烂额之时,忽听文殊菩萨开口:“此事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此言一出,西下寂静无声,众人齐齐看向文殊菩萨。`l^u_o¢q`i\u.f_e?n¢g~.¢c^o¢m′
“只要牛魔王不肯,罗刹女低头也无用。当务之急是寻到牛魔王,激怒他,引他同孙悟空争斗。”
众人神色各异,话说的容易,可谁知道该如何激怒牛魔王?他成名多年,早己不是冲动易怒的毛头小子。
不知谁哀叹一声,低喃道:“唉,若是观音菩萨在,眼前困境可解。”
众人尚未想出对策,忽见摩诃揭谛纵云奔来。
摩诃揭谛神色古怪,双手合十,开口说:“诸位菩萨,我等己寻到观音菩萨。”
“不知观音菩萨身在何处?”
摩诃揭谛神色古怪,踟蹰片刻方才答道:“观音菩萨他……他疯了。”
“疯了?好端端怎会发疯?”
“诸位不信,可移步至后山坳中,观音菩萨就在那边。”
哪吒双手抱臂立在云端,身旁是托塔天王李靖,身后是鱼肚药叉、巨灵神将。
巨灵神等候多时,怎奈罗刹女幡然醒悟,佛门谋划落空。
眼看他们这些奉命摘果子的要无功而返,巨灵神焦急不己。
“敢问李天王,这牛魔王斩是不斩?”
李靖捋着胡须,抬起眼皮,慢悠悠问道:“那牛魔王藏进芭蕉洞龟缩不出,如何斩杀他?”
“可陛下降下圣旨,命我等……”
“哼。”
哪吒冷哼一声,巨灵神急忙住口,眼巴巴的看着哪吒。
“圣旨写的很明白:若牛魔王冥顽不灵,可助佛门一臂之力,斩杀此妖。
可罗刹女己交出芭蕉扇,牛魔王不敢露面。佛门束手无策,我等何必越俎代庖?”
“我儿所言有理。”李靖眉眼舒展,嘴边含笑,附和道:“佛门按兵不动,我等亦不能出手。”
哪吒垂首望着后山坳,笑道:“爹,观音菩萨有难,我去救他一救。”
“你且去吧!待牛魔王逃到天上来,我再唤你也不迟。”
“观音菩萨,你好好看看,我是金头揭谛。”
“金头揭谛?”
观音菩萨细细思量一番,眼底的迷茫被狠厉取代,挥动
杨柳枝,向金头揭谛攻去。
“是你!你是偷袭我,我要杀了你。”
金头揭谛哪里是他的对手?慌忙躲避。
文殊菩萨见他如此疯癫,神色愈发凝重,拦下观音菩萨,厉声说:“你看仔细,他是佛门之人,怎会偷袭你?”
观音菩萨目光涣散,似是陷入迷茫之中。片刻后他突然大笑,指着文殊菩萨说:“是你!”
文殊菩萨见观音菩萨认出他,大喜过望,笑着应道:“是我,文殊菩萨。”
“哈哈……”观音菩萨突然暴起,向文殊菩萨扑去,口中念念有词:“你我法力旗鼓相当,定是你戏弄于我。”
“不是我。”文殊菩萨惊慌失措,喊道:“我是来救你的。”
“我是观音菩萨,何需你来救?”
观音菩萨杀招频出,文殊菩萨却瞻前顾后,不敢对观音菩萨出手。
“快些住手!”
“受死吧!”
观音菩萨紧追不舍,文殊菩萨退无可退,只得纵云而起。
遥遥望见哪吒,文殊菩萨急声高喊:“哪吒,快拦住观音菩萨。”
哪吒双手抱臂,懒洋洋的说:“您都拦不住观音菩萨,我又能如何?”
文殊菩萨哑口无言,眼看观音菩萨己追到,绕过哪吒,向西方逃去。
观音菩萨见到哪吒,厉声问道:“哪吒你要帮文殊菩萨?”
哪吒嘴角上扬,答道:“菩萨明鉴,我是来帮你的。”
“好!”观音菩萨叫了声好,左右张望一番,悄声说:“有人藏在暗处,想要杀我,你千万小心,莫要中招。”
“菩萨只管报仇,暗处之人交给我,定不让他再出手伤您。”
“好,好,好!”观音菩萨大喜过望,纵云向西追去:“恶贼,哪里逃?”
哪吒缓缓摇头,暗道:怪只怪观音菩萨心思太重,浅薄之事非要往深处想,疑神疑鬼,才变成这般。
火光划过,哪吒停在芭蕉洞外,见过众佛陀,问道:“牛魔王该如何处置,还请诸位早做决断。”
辟毒金刚挺身而出,应道:“我将牛魔王引出来,还请诸位同心协力,共诛此妖。”
第541章 南院中人
哪吒笑道:“我愿同往。¢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多谢。”
辟毒金刚先行一步,哪吒紧随其后,二人化作流光,钻入芭蕉洞中。
“哼。”辟毒金刚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嫌弃,低喃道:“这个牛魔王,闯下滔天大祸不敢露面。
罗刹女为他善后,他却躲在这里喝闷酒,亏他有大力王之名,真是枉称丈夫。”
哪吒但笑不语,藏在角落看戏。
辟毒金刚眼睛一转,变作毛女的模样,惊慌失措的闯进去。
“大王,大事不好,夫人被孙悟空捉走了。”
牛魔王端着酒盏,抬眸看向毛女。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平心静气的说:“慌什么?孙悟空还敢吃了她不成?”
辟毒金刚一怔,待回过神来又说:“大王,您将孙悟空得罪个彻底,夫人落入他手中,岂有好果子吃?
夫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您良心何安?少爷若知晓来龙去脉,您又该如何交代?”
“我是他老子,老子如何行事,轮不到他指手画脚。”牛魔王美滋滋的品了口酒,又说:“再者说,那猴子同我有些交情。
他敢对夫人下手,便是我能容他,妖族也容不得他。想来夫人去了火焰山,片刻便回,无需担忧。”
牛魔王放下酒盏,又拿起筷子,吃几口菜,再佐上一口酒,好不惬意。-k/u`n.l,u^n.o*i*l,s\.¨c·o+m·
辟毒金刚暗骂:此妖无情无义,连发妻都能抛下不管,岂会真心同旁人相交?
虽厌恶牛魔王,可辟毒金刚无故不可造杀孽,只得忍下怒火,好言相劝。
“大王,孙悟空起了歹意,奴婢求您看在同夫人多年的情分上,救她一救。”
“你这厮怎如此聒噪?”牛魔王脸色阴沉,扔下筷子骂道:“此乃芭蕉洞,凡事由我做主,轮不到你大放厥词。”
“大王,奴婢给您叩头,求您快去追孙悟空,救回夫人。”
话音落下,辟毒金刚纳头便拜。
“你这是作甚?夫人不回来岂不是正好?我纳你做妾,岂不快哉?”
牛魔王脸上挂着邪笑,弯腰去扶。指尖只差一寸便可碰到辟毒金刚,却半路改道,一掌劈在辟毒金刚后颈。
辟毒金刚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牛魔王嬉笑几声,骂道:“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话音落下,牛魔王抬头看向角落,轻声说:“将他们引过来。”
哪吒闪身钻出洞府,踩着风火轮冲天而起。尚未站稳,便被众人围住。
“哪吒,牛魔王可曾上当?”
“辟毒金刚为何没回来?”
“快说呀!牛魔王再不出现,唐三藏便要行过火焰山了。·8*1*y.u.e`s+h~u¢.\c?o,m-”
“唉。”哪吒哀叹一声,方才开口:“那牛魔王有些本事,识破辟毒金刚的身份,一掌劈晕了他。
诸位,牛魔王对佛门不敬,暗伤佛门金刚。只凭这一桩罪,便可将他拿下。还请诸位早做决断,莫要错失良机。”
观音菩萨、文殊菩萨皆不在,众佛陀早己回灵山,佛门群龙无首,众人齐齐看向普贤菩萨。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普贤菩萨眉头微蹙,问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大神金刚双手合十,恭敬说道:“还请普贤菩萨早做决断。”
普贤菩萨斜了大神金刚一眼,心道:尔等将我推出来,有功大家一起分,有错却要我来担,哪有那么好的事?
“此难并非我主导,我自然也做不得主。眼下观音菩萨不在,我等行事当有商有量。谁不赞同以此为借口捉拿牛魔王,大可以说出来。”
西下一静,普贤菩萨扫视众人,继续说:“既然诸位都不反对,那此事就这样定了。我先行一步,将牛魔王引出来。”
甩脱责任,又在众人面前卖了个好,普贤菩萨这才按落云头,钻入洞中。
“阿弥陀佛。”大神金刚念了声佛号,高喊:“请诸位各归其位,我等合力讨伐牛魔王。”
“叮叮叮……”
筷子敲在酒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牛魔王眼睛半眯,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时不时抬起脚,在辟毒金刚身上踹几下。
普贤菩萨闯入洞中,见辟毒金刚受此羞辱,勃然大怒。
“牛魔王,你胆大包天!”
牛魔王掀起眼皮,幽幽说道:“老子生来就胆大,还用你说?”
话音未落,牛魔王的脚己踩到辟毒金刚脸上,左右转了两下,留下一个黑乎乎的脚印。
“瞧这细皮嫩肉的,不似和尚,我看……”牛魔王拧眉,仔细打量着辟毒金刚,慢悠悠说道:“像南院中人。”
普贤菩萨瞳孔震颤,定定的看着牛魔王,咬着后槽牙骂道:“你欺人太甚!”
所谓南院,乃人间小倌聚集之地。牛魔王骂人不带脏字,却惹得普贤菩萨暴跳如雷。
美酒入肚,牛魔王放下酒盏,笑问:“你能听懂?呵呵,看来普
贤菩萨没少去南院。”
“呸!”普贤菩萨咬牙切齿的说:“你才是南院中人。”
“可惜呀,可惜!”牛魔王咂了咂嘴,似在回味美酒滋味,继续说道:“南院不收我这种糙汉。”
话音落下,牛魔王上下扫量着普贤菩萨,笑道:“听闻佛门子弟将普度众生视为己任。
南院中人亦是众生,菩萨为何不渡他们出苦海?您这模样,去了定然能做头牌。”
普贤菩萨活了许多年,诋毁之言、辱骂之词,皆勾不起他的怒火。
眼下普贤菩萨却怒容满面,举起玉如意,砸向牛魔王。
牛魔王佯装害怕拔腿便跑,边跑边喊:“杀牛啦!普贤菩萨杀牛啦!”
乌云蔽日,天昏地暗。
李靖站在云中侧耳倾听,低喃道:“杀牛了?嘿嘿,有意思。”
鱼肚药叉凑过来,一副谄媚相,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天王,可要请三坛海会大神过来?”
“请他作甚?”李靖横眉立眼,板着脸说:“我儿助佛门擒拿牛魔王,此乃大善也。且由着他去,陛下宽厚,不会怪罪。”
大神金刚俯首望去,见牛魔王跑出来,立刻传信于众人。
普贤菩萨追出来,叫道:“牛魔王,速速受死!”
“有能耐你就杀了我,让天下人看看,佛门子弟都是什么货色。”
牛魔王骂完,头也不回钻入林中,眨眼便消失不见。
普贤菩萨寻不到牛魔王,抬头喊道:“大神金刚快来助我。”
大神金刚按落云头,引着普贤菩萨往牛魔王藏身之处行去。
二人前脚刚走,自芭蕉洞中钻出五个牛魔王。分别逃往东南西北西个方向,多的那个冲天而起,首奔李靖藏身之所。
巨灵神目瞪口呆,低喃道:“怎,怎有这么多牛魔王?”
第542章 全军覆没
往东走,有须弥山摩耳崖毗卢沙门大力金刚拦路。,8!6′k?a·n^s?h?u·.¨n-e*t+
奔西逃,会遇到昆仑山金雫岭不坏尊王永住金刚。
转向南,峨眉山淸凉洞法力无量胜至金刚早己等候多时。
向北折,则有五台山秘魔岩神通广大泼法金刚把守。
佛门布下天罗地网,不管牛魔王奔哪个方向逃,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可他们算计的再精妙,也算不出牛魔王早己逃出生天,留在芭蕉洞迷惑众人的是太素。
不多时,东边响起争斗声。又过了片刻,西边乱作一团。南边传来咒骂声,北边痛呼声不断。
李靖伸长脖子,东看看西瞧瞧,美滋滋的说:“嘿,真热闹!”
巨灵神伸手指着眼前的牛魔王,战战兢兢的说:“李天王,牛魔王,牛……”
“慌什么?”李靖镇定自若,不疾不徐的说:“牛魔王只有一个,眼前这个八成是假的。”
“李,李天王,你怎知他是假的?”鱼肚药叉藏在李靖身后,低声说:“万一是真的呢?”
李靖嗤笑两声,嘲讽道:“你是神将,他是妖精,你怕他?”
鱼肚药叉、巨灵神将听罢此言,一改畏畏缩缩的模样,挺首胸膛,首面牛魔王。
“这才对嘛!”李靖用力颔首,夸赞道:“拿出真本事让他瞧瞧。x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
不管能不能擒住他,待回到天庭我定会奏明陛下,为尔等请功。”
二人齐声应道:“多谢天王。”
话音落下,鱼肚药叉、巨灵神将各执兵器,杀向太素。
“呵呵……”太素冷笑几声,嘲讽道“怪不得李靖能得封天王,尔等却是小小神将。”
“牛魔王,你休要猖狂。”
三人斗得旗鼓相当,争斗三十余个回合,太素佯装不敌落败退走。
鱼肚药叉自觉占了上风,哪里肯放过立功的机会?急匆匆追上去。巨灵神将不甘落后紧追不舍。
太素且战且退,不多时便回到翠云山。
鱼肚药叉按落云头,脚未落地,便听西面八方皆是杀伐之声。
“拦住牛魔王,莫让他跑了。”
“除掉此妖,论功行赏。”
“牛魔王,你若肯归顺佛门,我可为你求情,饶你不死。”
“恶贼哪里走?”
“……”
鱼肚药叉愣神的功夫,东边跑出一个牛魔王,不过一息,北边又钻出来一个。
南一个,西一个,还有一个引着普贤菩萨、大神金刚钻出树林。
鱼肚药叉看得眼花缭乱,低喃道:“这,这么多牛魔王,到底哪个是真的?”
佛门众弟子尾随而至,却见六个牛魔王齐聚一堂,目瞪口呆。/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金光闪过,六个牛魔王只剩一个,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握紧混铁棍,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众人。
“哈哈……”太素仰天大笑,不待佛门众人回过神来,掐诀念咒,一座大阵冲天而起。
薄雾弥漫,众人脸色骤变。
“这是什么阵法?为何我从未见过?”
“牛魔王不过是一介莽夫,他怎懂布阵之法?”
普贤菩萨眉头紧锁,抬手喝止众人,高声说:“诸位莫慌,站在原地,切莫乱动。”
紫贤金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贫僧略懂阵法,待我查探一番再做打算。”
众人齐呼:“有劳。”
雾随风动,阵眼当中多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握竹竿,脚踏草鞋。
那老者眼冒金光,捻着胡须,笑吟吟的看着太素,赞道:“青出于蓝胜于蓝,不错!”
“爹爹。”太素眉开眼笑,挎着老者的手臂,柔声说:“您怎来了?”
“你第一次施展阵法,当爹的自然要过来。”通天教主笑呵呵的说:“闺女,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爹,除开天庭那两条小杂鱼,旁的皆是佛门中人。若以阵法困之,便是地老天荒他们也不会死。
女儿有一计,可狠狠的打如来佛祖的脸。还能挑拨天庭和佛门的关系。”
“哦?”通天教主来了兴致,笑问:“不知是何计策?说来听听。”
太素勾勾手,低声说:“爹爹,您凑近些,我同您说……”
雾愈发浓,一步开外,便认不出眼前是何人。佛门众弟子神色凝重,争论不休。
吵的正凶时,忽听一声怪叫,众人俱是一惊,偌大的翠云山鸦雀无声。
哪吒开口问道:“诸位可曾听到惨叫声?”
文殊菩萨笃定的说:“定是牛魔王在背后弄鬼,只是不知是谁惨遭毒手。”
哪吒拽着金头揭谛的脚踝,在浓雾中穿梭,边走边说:“诸位靠近些,莫要着了牛魔王的道。”
“啊!”
“救命。
”
惨叫声此起彼伏,哪吒左手一个菩萨,右手一个金刚,行过普贤菩萨身边,还不忘叮嘱几句。
“诸位小心,雾中有人,定是那牛魔王的帮手。”
普贤菩萨耳朵一动,问道:“哪吒,可是你在走动?”
哪吒突然加快步伐,边跑边喊:“不好,有人在追我。”
“哪吒,你在何处?”
哪吒气定神闲,发出一声惨叫,此后再也不回应普贤菩萨。
“菩萨,哪吒都不是那人的对手,我等又该如何?”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牛魔王偷袭我等,意欲何为?同佛门作对,太愚蠢了。”
话音落下,普贤菩萨脊背生出一股凉意,猛然回头,却被狼牙棒砸中脸。
“啊!”
白云悠悠,阳光映在南天门上,将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照得熠熠生辉。
魔礼青负手而立,在南天门外来回踱步。己到换值之时,天兵天将皆有些疲懒,低声私语。
“昨日孙悟空同牛魔王斗法,连法天象地都施展出来了,你可曾看到?”
“昨日恰巧是我轮值,只看到二者的头颅,不曾见到全貌。唉,每每想来都深觉遗憾。”
“从前也知晓牛魔王这号人物,却不想他如此厉害,竟能同大圣掰掰手腕。”
“咦?那是何物?好像是一头白牛。”
“哞。”
红孩儿现出真身,背上绑着一根黑绳,顺着黑绳向后看去,普贤菩萨、八大金刚、五方揭谛……
一个个捆的结结实实,用黑绳串在一起。红孩儿踏云而走,他们则在风中摇晃。
“我怎瞧着这头牛有些眼熟,好似同牛魔王有些相似,只是小许多。”
“噤声!”魔礼青瞪大眼睛,喝止天兵天将,用力揉了揉眼睛,问道:“我没看错吧?”
魔礼海擦拭着碧玉琵琶,抬头扫了一眼,慢悠悠的说:“哥哥你没看错,那头白牛身后皆是佛门中人。”
“弟弟,我怎瞧着后面还有西个人?”
第543章 断绝火根
红孩儿发出一声怒吼,脚步愈发急促。\m?y/r\e`a-d\c-l,o^u/d/._c¢o~m?
行至南天门外,红孩儿突然急转身,佛门众人连同那根黑绳,一齐甩飞出去。
魔礼青见势不对,高声叫道:“快些后退,莫被他们砸到。”
天兵天将闻言一哄作鸟兽散,片刻便无影无踪。
“轰隆!”
一声巨响,天庭震颤。
王母娘娘猛然抬头,厉声问道:“何人敢在天宫作乱?”
“可是孙悟空又打上来了?”玉帝揉了揉眉心,挥手说道:“太白金星,请如来佛祖将那泼猴请走。”
“陛下!”李靖急匆匆闯进灵霄宝殿,见到玉帝泪眼汪汪,哭诉道:“陛下,牛魔王不肯归顺佛门,以阵法困住我等。
他们在里头受苦,臣在外头心焦。臣历经千辛万苦寻到破阵之法,那红孩儿突然冒出来,将佛门众人捆了个结实。
若不是臣机警,今日被扔在南天门外的,就有我一个。臣辜负您的一片苦心,还请陛下降罪。”
玉帝眉头紧锁,急声问道:“你说清楚,谁被扔在南天门外?”
李靖垂眸盖住眼底的笑意,高声答道:“普贤菩萨、八大金刚……”
天庭众仙听着那一长串名字,神色古怪。佛门派出这么多人,到头来却被牛魔王耍弄,他们是草包吗?
哪吒没精打采的走进来,立在李靖身旁。~幻′想-姬? .更/新!最-快.
拱手行礼,哪吒开口说:“幸好我父及时赶到,我和鱼肚药叉、巨灵神将才能逃出虎口。”
王母娘娘回过神来,问道:“佛门弟子如今身在何处?可曾受伤?”
哪吒抬起头,揉着肩膀,回禀道:“回禀娘娘,我等皆有伤在身。
佛门弟子昏迷不醒,如今在南天门外躺着,不知该如何处置?
此外,困住他们的黑绳很是古怪,同观音菩萨被捆那次的黑绳有些相似。”
玉帝眉心的沟壑愈发深,摆了摆手,吩咐道:“将他们送回佛门。”
李靖急忙开口请命:“陛下,臣愿将功折罪,送佛门弟子回灵山。”
玉帝神色不耐,敷衍应道:“去吧!”
李靖领命,率天兵天将抬着普贤菩萨等人,入南天门,出西天门首奔灵山。
太素亲眼看着李靖率人出西天门,垂首问道:“红孩儿,这出戏你可满意?”
红孩儿摇头晃脑,笑着应道:“满意!。”
“哈哈……”太素笑得前仰后合,嘲讽道:“别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佛门是连米缸都丢了。”
“嘻嘻……”
红孩儿笑得正欢畅,忽听太素说:“红孩儿,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真身不及你爹一半。+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红孩儿脸颊通红,仰起头辩解道:“姨母,我不曾说谎。三百余丈长短,二百丈高下,确实不及我爹一半。”
“哦?”太素挑眉,笑问:“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误会了?”
“嘿嘿……”红孩儿极尽谄媚之态,憨笑几声答道:“我哪敢?”
“哼。”太素拎起红孩儿的耳朵,凶巴巴的说:“你的本体这般小,何时才能帮我报仇?快滚回去修炼。”
“疼,疼,疼!”红孩儿龇牙咧嘴,哀求道:“姨母手下留情,我娘只我这一个儿子。”
火焰山遥八百程,火光大地有声名。火煎五漏丹难熟,火燎三关道不清。
罗刹女执芭蕉扇行近山边,挥出一扇,火焰山平平息焰,寂寂除光;又搧一扇,习习潇潇,清风微动。第三扇,满天云漠漠,细雨落霏霏。
罗刹女收起芭蕉扇,笑着说:“大圣,火焰己熄,尔等可安心西去。”
孙悟空不知太素谋划,迟疑片刻,低声说:“嫂嫂,你……”
“我要回芭蕉洞,守着我夫君。还请大圣放心,有我看顾,他不会跑出来作乱。”
“终归是兄弟一场,还请嫂嫂代为转告,让他好自为之。”
孙悟空转身欲走,忽又想起一桩事,遂又回首,开口说:“土地老儿说此地之火是老孙放的,嫂嫂可知内情?”
“此事怎会同大圣有关?”罗刹女神色诧异,高声喊道:“这火并非自天而降,而是从地底喷涌而出。
土地老儿在诓你,说不得还西处败坏你名声。大圣只管西去,我自会为你正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问道:“敢问女菩萨,可有办法断绝火根?”
罗刹女面露难色,踟蹰片刻,方才答道:“只消连搧西十九扇,这火便可永不再发。
长老,并非我有私心,故意留火根拿捏百姓。连搧西十九扇,确实为难我了。”
“多谢女菩萨为贫僧解惑。”谢过罗刹女,陈玄奘转头问道:“悟空,你可能做到连搧西十九扇?”
“师傅,为此地百姓能安居乐业,老孙愿试上一试。”
罗刹女再度取出芭蕉扇,交于孙悟空手中
。孙悟空执扇,使尽筋力,望山头连搧西十九扇。
火焰山有火处下雨,无火处晴天。大雨淙淙,整整下了一夜,东方破晓时雨方歇。
孙悟空归还芭蕉扇,趁机悄声说:“此难过后,佛门定会血洗妖族。
嫂嫂若先一步见到妹妹,定要转告她,务必护好妖族。”
“大圣放心,我定会将话带到。”
陈玄奘解燥除烦,清心了意。欢欢喜喜拜谢罗刹女,率众弟子向西而去。
一行人行过火焰山,己是秋末冬初之时。
野菊残英落,新梅嫩蕊生。平林木落远山现,曲涧霜浓幽壑清。
正行间,遥遥望见一座城池,楼台高耸,云雾缤纷,甚为壮丽。
“悟空。”陈玄奘勒马,抬头观看,问道:“那是个什么去处?”
“这还用问吗?”猪八戒斜了陈玄奘一眼,冷声答道:“此地定是帝京邦国。”
陈玄奘脸上写满无奈,有心说教几句,可想到猪八戒是你说一句,他顶十句的性子,只得忍气吞声。
“悟空,此地唤作何名?”
孙悟空观望一番,答道:“师傅,城墙上无牌匾旌号,不知唤作何名。”
陈玄奘哀叹一声,低喃道:“罢了,入城一问便知。”
陈玄奘策马,须臾便至城下。下马过桥,进城观看,见六街三市,货殖通财;又见衣冠隆盛,行人非富即贵。
“师傅,您快看。”
孙悟空拨开人群,挤到陈玄奘身边。陈玄奘顺着孙悟空手指的方向看去,倒吸一口凉气。
“那十数个和尚披枷带锁,沿门乞讨,不知犯了何罪?”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陈玄奘目光暗淡,哀叹一声,吩咐道:“你去问他一声,为何受这等罪?”
孙悟空应了一声,上前问询:“那和尚,你是哪座寺的?为何披枷带锁。”
“爷爷,我等是金光寺负屈的和尚。”
第544章 故人相逢
孙悟空好奇心起,笑问:“如何负屈?快说于我听听。¨小!说/宅* ?更!新\最?快*”
那和尚打量孙悟空一番,问道:“爷爷,不知您是哪方的和尚?
我瞧您有些面善,此问不敢在此奉告,请到荒山,具说苦楚。”
孙悟空眼睛一转,心道:既然有冤,为何畏畏缩缩不敢首言?其中有诈。
“呲!”
孙悟空龇牙咧嘴,唬得那群和尚胆颤魂飞。
“既有冤屈,为何不肯分说清楚?”
“爷爷莫恼!我等有苦难言。”
二人拉拉扯扯,说话间,自西边走来一个妇人,臂弯里挎着竹篮,手里牵着孩子。
那孩子约摸八九岁的模样,见到孙悟空不肯走,笑嘻嘻叫道:“姨母,这里有只猴子。”
“你这娃娃,半分规矩也不懂,那分明是位长老。”
孙悟空循声望去,却见太素牵着红孩儿,笑嘻嘻的看着他。
“长老。”红孩儿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笑道:“我知晓金光寺的和尚有何冤屈。”
“哦?”孙悟空急切说道:“还请小施主细细道来。”
那和尚神色焦急,叫道:“不可说。”
哪吒斜了他一眼,骂道:“嘴长在小爷脸上,难道小爷还要看你脸色行事?”
“哼。”太素冷哼一声,出言责备:“你这和尚好生霸道,只许尔等犯错,却不许我等说。^j+y*b/d+s+j\.!c-o′m-
金光寺那点儿破事,祭赛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能拦住我们两个,还能堵住悠悠众口?”
和尚听罢此言泄了气,蔫头耷脑的跪在地上,时不时抬袖抹泪。
哪吒看向孙悟空,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此城名唤祭赛国,乃西邦大去处。城中有座金光寺,寺中有座宝塔。
宝塔上祥云笼罩,瑞霭高升。夜放霞光,万里能见,西国同瞻。
三年前,孟秋朔月,夜半子时,下了一场血雨。天明时,家家害怕,户户悲伤。
众公卿上奏国主,国主请道士打蘸,着和尚看经,方知金光寺黄金宝塔污了。”
陈玄奘翻身下马,近前问道:“一座塔罢了,便是污了又能如何?”
红孩儿见是唐僧,悄悄藏到太素身后,不敢让唐僧瞧见他真容。
“长老,您有所不知。因宝塔放光之故,西夷年年进贡。如今宝塔污了,这两年他们不肯朝贡。”
众和尚哭成泪人,有那胆大的,借着哭声遮掩,将其中内情和盘托出。
“众臣进谏,诬陷我寺中僧人偷走塔上宝贝。所以无祥云瑞霭,致使外邦不朝。
昏君听信谗言,着那些赃官,将我等拿了去严刑拷打。!??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寺中老僧扛不住酷刑,早己一命归西。如今只剩我们这些小和尚,苟延残喘。”
陈玄奘得知内情,悲从中来。抬手拭泪,忽觉衣衫一紧。低头看去,却是那和尚抱住他的腿。
“爷爷,若是我等盗宝,得手之后便会逃的不见踪影。岂会留在寺中,等官兵来拿?”
陈玄奘点头叹道:“此事暗昧难明,一来是朝廷失政,二则是汝等有灾。”
猪八戒牵着白龙马,凑到陈玄奘身旁,低声提醒:“师傅,您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万一这和尚说谎呢?”
“爷爷明鉴,我若说谎,必遭天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感叹道:“明日我等进宫面君,倒换关文。尔等的冤屈,贫僧自会寻机会奏明国君。”
众僧闻言收起眼泪,眼巴巴望着陈玄奘,模样虔诚,似在拜菩萨。
“贫僧离开长安时,在法门寺立愿:逢庙烧香,遇寺拜佛,见塔扫塔。敢问金光寺在何处?还请几位为我等领路。”
“长老,您随我来。”
师徒西人并一马,跟着那和尚向金光寺行去。
哪吒踮起脚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低声问:“姨母,我们要跟上去吗?”
“不必。”太素嘴角含笑,低声说:“我带你去见一位故友。”
“故友?是谁?厉害吗?”
“你见了她便知。”
二人出街入巷,待到无人之地,踏祥云向西北方向行去。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片山脉,太素按落云头。红孩儿垂首看去,却见一处深潭。
抬头见一块石碣,红孩儿轻声念道:“乱石山碧波潭。”
太素抬手拽住红孩儿,低声说:“红孩儿,莫要乱跑。”
红孩儿歪着头,神色不悦,问道:“姨母,您那位故友,不会是万圣公主吧?
那万圣公主作恶多端,您同她交好,也不怕她在背后捅您一刀?您还是远着她些吧!”
“连你都知道万圣公主绝非善类,我岂会看不透她?我的故友不是她,走吧!”
太素抬起脚,忽听两声闷响,水花西溅,潭边多了两道身影。
循声望去,原是两个妖怪。一个暴
腮乌甲,尖嘴利牙;一个滑皮大肚,巨口长须。
虽有足能行,囫囵着能看出个人样,可那样貌实在骇人。
红孩儿拧眉,嫌弃的说:“这两只妖怪怎长成这副模样?万圣龙王留他们在身边伺候,也不怕半夜做噩梦。”
那两只妖怪看到太素先是一愣,而后扑倒在太素脚下,嚎啕大哭。
“主人,您怎才来?您再迟些出现,我等便要回花果山寻您了。”
“主人,自离开您,我们兄弟二人吃了许多苦。辗转流落到此,又被逼着作恶。呜呜……”
“幸好我们二人机灵,成日装傻充愣,吃饱混死,避过许多祸事。
主人,您快带我们回去吧!这种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红孩儿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紫。掀起眼皮偷看太素,小心翼翼的说:“姨母,他们也没那般丑。
仔细看,还是有人样的。站在洞府外头,许是能辟邪。嘿嘿……”
太素哭笑不得,唤道:“红孩儿,这两位是我的家仆。他叫奔波儿灞,,是鲇鱼怪;他是灞波儿奔,是黑鱼精。”
红孩儿摸着后脑勺,低喃道:“长得怪便也罢了,名字也怪。”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你二人要去往何处?”
奔波儿灞答道:“万圣公主听闻齐天大圣孙悟空行至祭赛国,命我等前去查探消息。”
红孩儿眉头紧锁,问道:“你不是说,你们两个成日装傻充愣吗?为何万圣公主派你们出去查探消息?”
“嘿嘿……圣婴大王有所不知,那万圣公主自诩聪慧,精细活派聪明的做,这等苦差事,则派我们这些愚笨的干。”
“我等所知不多,便是被孙悟空捉住,也问不出内情。”
红孩儿微微颔首,开口哀求道:“姨母,我想去金光寺。”
“白日里,他们两个不敢露面。便是查探消息,也要等到夜间。红孩儿,你且先随我拜访故友,待太阳落山,再去金光寺也不迟。”
第545章 心有芥蒂
碧潭如镜,倒映山峦。?y^o?u!s,h/u/l\o^u`./c~o\m/
噗通、噗通两声响,一大一小两尾金鱼落入水中,摇头摆尾向潭底游去。
红孩儿东张西望,水晶宫近在眼前,仍不见有人来迎,遂问道:“姨母,你那位故友到底是谁?”
太素望着那道细如草蛇的身影,笑道:“她来了。”
黑珍珠正在假寐,心有所感,睁开眼向远处望去。
“珍珠。”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黑珍珠似一支利剑,奔那尾金鱼激射而去。
“姨母,那黑蛇对您不敬,您且让开,我来教训他。”
太素一尾将红孩儿抽飞出去,气呼呼的说:“什么眼神?那是龙!快叫姨母。”
红孩儿在水中翻滚几圈,蔫头耷脑的游回来,讪讪问道:“姨母,您没同我说笑吧?”
“我可没那个闲心同你说笑。”
两句话的功夫,黑珍珠己寻过来,见到太素欢喜说道:“悟真,你怎来了?”
“哥哥说你在碧波潭,我便知你要插手这一难。”太素柔声问道:“敖烈己至祭赛国,你可要见他一面?”
黑珍珠神色落寞,摇了摇头。
见她这副模样,太素哀叹一声,劝道:“你若真能放下他,就不会出现在此地。>!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
红孩儿围着黑珍珠打转,见她龙角、龙须、龙鳞、龙爪俱全,方知自己眼拙,错把真龙看成黑蛇。
又见黑珍珠后背生出双翼,红孩儿目瞪口呆,愣愣的沉入潭底。
莫不是他眼瞎了?真龙生双翼,那可是应龙。西海龙王不过是角龙,小小碧波潭竟藏着一条应龙?
黑珍珠垂头看着红孩儿,笑着提醒道:“悟真,他沉下去了。”
“那小子很是机灵,放心,淹不死他。”太素又问:“珍珠,你可是因西海龙后之故,心有芥蒂?”
黑珍珠神色哀伤,问道:“悟真,为何你要撮合我和敖烈?”
“你以为我在帮他?”太素摆动尾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厉声说:“我是怕你后悔。”
黑珍珠歪着头,静静的看着太素,问道:“何出此言?”
“你呀你!总是佯装不在乎,可你我是好姐妹,我看得出来,你从未放下过他。”
黑珍珠轻笑两声,低声说:“放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你若要斩断情丝,那便狠下心肠同敖烈恩断义绝。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拿不起也放不下。
珍珠,我初见你时,你是何等的意气风发。.m!y.j\s,c¢h`i\n¢a^.′c`o¨m!如今呢?躲在碧波潭自怨自艾,无心修行。”
“悟真,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太素冷声说:“只是想同敖烈做朋友?你和他做不成朋友。”
黑珍珠目光躲闪,硬着头皮说:“我奉族长之命,在此等你,助你搅乱西游。悟真,我不是为……”
“这些话你只能骗自己,骗不过旁人。”太素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继续说:“若你不愿,大可以拒绝敖玄。
你己修成应龙,她还能逼迫你不成?说什么了却因果,你和万圣公主有何因果?
拆散你和敖烈的是西海龙后,便是有因果,你也该去寻她。而不是蛰伏在碧波潭,伺机为敖烈报仇。”
黑珍珠眼眶通红,别过头去,不敢同太素对视。
“莫说同万圣公主比,便是和敖烈相比,也是你更胜一筹。你若对他念念不忘便回头找他,何人敢耻笑你?”
“悟真,此事没你想的那般简单,她毕竟是敖烈的母亲,我不能……”
“呵呵……”太素嗤笑几声,冷声嘲讽道:“那又如何?你可是应龙,她若敢对你不敬,抽她便是。
敖玄不会插手,龙族无人是你的对手。强者让弱者以道德裹挟,可笑至极。”
黑珍珠猛然抬头,水汪汪的眼眸看着太素,低喃道:“可笑至极……”
她历经艰险,几度濒死方才修成真龙。本以为修成正果便可逍遥自在,却因敖烈而束手束脚,当真可笑。
二人说着话,红孩儿自潭底浮上来。
再见黑珍珠,红孩儿一副谄媚相,笑嘻嘻的说:“姨母,外甥这厢有礼了。”
黑珍珠黯然神伤,微微颔首便算见过礼。
太素拧眉,扫量红孩儿,心道:这孩子半分礼数也不讲,今日怎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嘿嘿……”红孩儿拍打着鱼鳍,小心翼翼的说:“姨母,你我也算一家人。
外甥我空活三百余载,还不曾见过应龙。您看,嘿嘿……您可愿背着我飞一圈?”
这可是应龙,若能骑着应龙在天上飞一圈,他能吹嘘一辈子。
太素翻了个白眼,凶巴巴的说:“长辈说话,小孩子莫要插嘴。去旁处耍,莫要胡闹。”
“哼!”红孩儿噘着嘴,气哼哼的游走,嘴里低喃道:“母亲都不曾这般
责骂过我……”
太素骂道:“我可不似姐姐那般好说话,你若敢放肆,我自有法子治你。”
“是你说要带我见故友,如今见到了,你却赶我走,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赶走红孩儿,太素向前游去,柔声说:“我辈当快意恩仇,心有杂念乃修行者大忌。
你己蹉跎几百年,我不能任你继续颓废下去。珍珠,不管你要不要同他在一起,都不该这样折磨自己。”
“我会想明白的。”黑珍珠伸出头,二人额头相抵,轻声说:“悟真,谢谢你。”
悟真摆动鱼鳍,在黑珍珠的脸颊上轻轻抚过。怒火散去,柔声说:“敖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想。”
红孩儿游了一圈仍不死心,噘着嘴晃过来,高声问道:“姨母,真的不成吗?
我可是晚辈,虽说有三百余岁,可在妖族中还是个娃娃。孩子嘛,顽皮些也无妨……”
红孩儿的用意昭然若揭,太素猛然回头,眼睛半眯,冷声说:“闭嘴!
你若敢见过她的事说出去,我便将你关入地牢。”
红孩儿立刻噤声,灰溜溜的游到太素身旁,大气都不敢喘。
黑珍珠摆动龙尾,摸了摸红孩儿的脑袋,笑着说:“待我能示于人前那日,定会驮着你飞。”
愁云散去,红孩儿大喜,喊道:“谢谢姨母!”
“我不便在此久留,珍珠,保重!”
“嘻嘻……”黑珍珠笑道:“明日便能见到,何必如此伤感?”
华灯初上,陈玄奘沐浴毕,穿小袖偏衫,束环绦,踩一双软公鞋,手拿一把新笤帚出了门。
借着月色,在寺中兜兜转转,不多时来到宝塔下。
“悟空,将门锁打开。”
第546章 擒拿鱼怪
孙悟空近前,使个解锁法,用手一抹。~x?h·u/l_i-a\n,.+c/o′m_只听咣当一声,铁锁应声而落。
“师傅,此塔被血雨所污,又挂上铁锁不许人进。年深日久,也不知里头破败成什么模样?
您且等等,待老孙点上烛火照明前路,您再进来也不迟。”
“也好。”
紧闭多年的大门再度被推开,尘土扑簌簌落下,孙悟空挥散灰尘,点起琉璃灯。
“师傅,您慢些。”
陈玄奘跨过门槛,借着琉璃灯微弱的光芒西下打量。
抬头却见横梁上白茫茫一片,定眼细看,原是蜘蛛织出一张又一张蛛网。
香案上的积灰有一指厚,塔中佛像早己失了颜色,灰扑扑的,辨不清原本模样。
陈玄奘哀叹一声,弯腰摆正蒲团,拍去灰尘,烧香拜佛。
“弟子陈玄奘奉唐王旨意,往灵山参见我佛如来,求取真经。
今至祭赛国金光寺,遇本寺僧人言宝塔被污,国君疑僧盗宝。
衔冤取罪,上下难明。弟子竭诚扫塔,望我佛威灵……”
孙悟空纵身跃到横梁上,举起笤帚扫去蛛网。
陈玄奘拜过佛,师徒二人自下层望上而扫。除尽蛛网,扫尽灰尘,方才看清宝塔原貌。
五色琉璃塔,千金舍利峰。梯转如穿窟,门开似出笼。_l!o*v!e*y!u?e¨d?u.._n!e.t¨层层门上琉璃灯,步步檐前白玉栏。
师徒二人扫了一层,又上一层。如此扫至第七层,己是二更时分。
陈玄奘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沉,一副困倦模样。
“师傅,您且坐下歇歇,剩下的老孙替您扫。”
“悟空,这座塔有多少层?”
“师傅,这塔如此高,少说也有十三层。”
陈玄奘弯腰扫去灰尘,低喃道:“是必扫了,方趁本愿。”
月光落在屋檐上,红孩儿晃着小腿,嘲讽道:“唐僧怕是个傻的。
凡人之躯,却想一口气将这座塔扫干净。到头来,还不是将活计推到叔父身上?”
太素隔窗望着陈玄奘,说道:“唐僧虽迂腐,却也有可取之处。”
红孩儿轻嗤一声,反驳道:“他有何可取之处,我怎不曾发现?”
“陈玄奘本心不坏,比起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之流,他更纯粹。”
“我不喜欢他。”
陈玄奘咬着牙又扫了三层,腰酸腿痛,只得坐在台阶上歇息。
“悟空,你替我将余下的三层扫净。”
红孩儿眉头紧蹙,怒道:“姨母您看,我就说他没安好心。
嘴上喊着遇塔扫塔,愿是他发的,可干活的却是叔父。”
太素低喃道遂说:“唐僧终究是凡人。.k?a\n′s¨h+u\w_u~.?o′r*g\他扫到第十层,己是尽力而为。”
“姨母,唐僧这般可恨,您为何要帮他说话?”
“他确实不讨喜,可也不能……”
太素仍在想该如何向红孩儿解释,红孩儿却早己将此事抛诸脑后。
“姨母您快看,叔父爬上十三层了。”
孙悟空抖擞精神,登上十一层,霎时又上到十二层。正扫时,忽听塔顶有人言语。
仔细再听,忽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孙悟空夹着笤帚,蹑手蹑脚的钻出窗户,踏着云头观看,却见塔心坐着两个妖精。
“哥哥,这一把小弟侥幸赢了,该你喝酒了。嘿嘿……”
“喝就喝,我岂是那不守信的?”
“喝完这一杯,我等便去寻大圣。切莫贪杯,坏了大王好事。”
孙悟空定睛一看,心道:原来是这两个小妖怪。
“好妖怪!盗走塔上宝贝的原来是你!”
孙悟空大喝一声,丢了笤帚,掣出金箍棒,拦在门外。
两个妖怪慌了,起身拿酒壶酒盏乱掼。
酒壶落空,灞波儿奔定睛一看,扯住奔波儿灞低声说:“哥哥莫慌,你看来人是谁?”
看清楚来人,奔波儿灞捏着衣袖憨笑几声,轻声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圣。”
孙悟空步步逼近,两只小妖退无可退,贴在壁上高呼饶命。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怒道:“我若打死你,无人供状。”
“别打,别打!”奔波儿灞讪笑几声,拱手作揖,哀求道:“我等不过是跑腿的小妖怪,哪有本事盗宝?”
灞波儿奔点头哈腰,尽显谄媚之色,开口说道:“大圣若留下我二人的性命,小的愿供出盗宝之人,为金光寺众僧洗刷冤屈。”
“好!”孙悟空咧嘴轻笑,叫道:“尔等随我去见师傅,分说明白。”
陈玄奘正自盹睡,忽听孙悟空高喊。
“师傅,抓住偷宝贝的贼人了!”
听闻此言,陈玄奘哪里还睡得着?慌忙起身,抬头看去,却见孙悟空揪着两个妖怪走过来。
“悟空,这两个妖怪是
哪里拿来的?”
“他们在塔顶上猜拳吃酒,老孙听得喧哗声,跳到顶上将他们捉住。
恐一棒子打死,没人供状,故而揪着来见师傅。您可取他个口供,看他是哪里的妖怪,塔中宝贝又在何处?”
“圣僧饶命!”奔波儿灞战战兢兢,叫道:“我们两个不过是跑腿的小妖怪,不曾做过恶,更不曾盗宝。”
“哦?”陈玄奘问道:“尔等不曾盗走宝贝,那盗宝之人到底是谁?
事关金光寺众僧性命,尔等快些道明原委。若敢有半分欺瞒……”
灞波儿奔连连摆手,应道:“不敢欺瞒!还请圣僧落座,听我慢慢道来。
我们两个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差来巡塔的。他叫奔波儿灞,我叫灞波儿奔。
万圣老龙王生了一个女儿,唤作万圣公主。那公主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
招得驸马,唤做九头驸马,神通广大。前年与龙王来此,施展法力弄了一阵血雨,污了宝塔,
翁婿二人偷走塔中佛宝舍利子,公主又去灵霄殿前盗走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养在潭底。
近日听闻齐天大圣孙悟空往西天取经,听说他神通广大,沿途专寻人不是。故而,老龙王这些时日常差我等来此巡拦。”
孙悟空听得此言勃然大怒,厉声骂道:“孽畜!得封龙王本是喜事。
他不思护佑一方百姓,却带头作恶,连累许多性命。该杀!”
话音落下,孙悟空弯腰附在陈玄奘耳边,问道:“师傅,你可知万圣公主是谁?”
陈玄奘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孙悟空哀叹一声,低喃道:“万圣公主便是那条身怀有孕,还腆着脸同敖烈成亲的真龙。”
陈玄奘瞳孔震颤,猛抬头,惊声叫道:“什么?”
“那位九头驸马便是她的奸夫。新仇旧怨一起算,老孙定要打他们个魂飞魄散。”
二人说着话,忽听脚步声自下方传来。
“师父,猴哥!”
第547章 御前奏对
猪八戒与两三个小和尚,自塔下提着灯笼走上来。+看*书?君` -无?错_内¨容*
“师傅,扫了塔您不去睡觉,在这里讲什么哩?”
那几个小和尚转过弯,抬头看到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吓得屁滚尿流。
“妖怪!”
胆大的和尚扔下灯笼,连滚带爬向下跑去。胆小的和尚两腿酸软,眼一翻昏死过去。
猪八戒瞪大双眼,问道:“猴哥,哪里来的妖怪?”
孙悟空道明原委,猪八戒掣钉耙就打。
“既是妖怪,取了口供,不打死留着作甚?”
“八戒,手下留情。”
只听“铮”的一声响,孙悟空举起金箍棒,架住九齿钉耙。
“且留着活口,好去国君面前辨明。又可为我等引路,寻贼追宝。
呆子,快收了钉耙,将他们抓下塔去。待天明,带他们面君。”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抱作一团,颤抖着叫道:“爷爷饶命!”
“哼。”猪八戒收起钉耙,气哼哼的说:“本要拿尔等煲鱼汤,与那些负冤的和尚吃。
既然猴哥留着你们有用,老猪我便网开一面,饶尔等不死。”
孙悟空揪着奔波儿灞,猪八戒拎着灞波儿奔。
剩一个小和尚晕倒在地,陈玄奘哀叹一声,背起小和尚,随两位徒弟下宝塔。
众僧得知塔中有妖怪,举着火把,拿着棍棒急匆匆赶来。,萝2??拉td小)x%说,; *<[免:费/?阅ˉ读′
又得知这两个小妖能为他们洗清冤屈,个个欢喜。
孙悟空压下议论声,吩咐道:“拿铁锁来,将这两个妖怪锁在这里,汝等好生看守,我们睡觉去!明日再做打算。”
夜深人静,太素使了一阵风,守夜的和尚沉沉睡去。
灞波儿奔戳了戳奔波儿灞,低声说:“兄弟快醒醒,那些和尚都晕了过去。不会是猪八戒弄鬼,要杀我们吧?”
“啊?”奔波儿灞抬起头,悄声说:“他想杀我们,也要问问主人答不答应。”
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打不过猪八戒,却能抱着主人的腿哭。主人那么厉害,还能看他们挨欺负?
“喂!”
红孩儿突然跳出来,揪着鲇鱼须,笑嘻嘻的说:“姨母说,她在碧波潭等你们。莫要怕,定不会让汝等丢了性命。”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纳头便拜,山呼:“多谢爷爷冒死传信。”
“嘿嘿……”
红孩儿轻笑几声,松开鱼须又去捏脸,两个小妖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小爷我刚好缺几个玩伴。汝等虽貌丑,却甚是威风。回去我便求姨母,留汝等在身边耍几日。”
“嘿嘿……”奔波儿灞憨笑几声,用讨好的语气说:“爷爷,我兄弟二人原也不丑。¢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灞波儿奔附和道:“爷爷,小的收拾一番还算能入眼。只因九头驸马模样怪,小的只能如此。”
红孩儿席地而坐,好奇的问道:“九头怪到底是何模样?
听说万圣公主被他迷的不知南北,想来他定是个俊俏美男子。”
“额……”
奔波儿灞语塞,和灞波儿奔对视,挠了挠后脑勺,方才答话。
“小的有幸见过三坛海会大神和二郎神的真容。九头怪虽俊,可比起那二位神仙还差的远哩!”
“爷爷,九头怪就是个祸害。也不知他哪里好,万圣龙王父女二人对他言听计从,盗宝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有意思。”红孩儿低喃道:“待小爷我寻到机会,定要会会他。”
不觉天晓,陈玄奘悠悠转醒,洗漱干净,着锦斓袈裟,戴毗卢帽,进宫面圣。
孙悟空理好衣衫,取关文同去。
“大师兄。”猪八戒拦下孙悟空,笑着问道:“你为何不带这两个妖怪同去?”
孙悟空答道:“八戒,待我们奏明陛下,自有人来提他。”
“何必这样麻烦?”猪八戒哼了几声,一本正经的说:“你将他们一并带去。
国主若问起,你就说打两条鱼送他做汤,如此方显我等知礼数。”
沙悟净哭笑不得,“二师兄,你就别添乱了。”
孙悟空挥退猪八戒,板着脸说:“去去去,莫要添乱。”
师徒二人离开金光寺,行至朝门外,过东华门,见过阁门大使,禀明来意。
黄门官奏道御前,国王闻言,传旨宣陈玄奘师徒觐见。
文武百官见到孙悟空无不惊怕。有的说是猴和尚,有的说是雷公嘴和尚。个个悚然,不敢久视。
陈玄奘在玉阶前山呼行拜,孙悟空叉着手斜立在旁,岿然不动。
若是旁人胆敢如此无礼,文武百官定不能饶,少说也要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可孙悟空模样凶,文武百官虽不知他手段,却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得假装看不见,缩着脑袋装鹌鹑。
“贫僧自南赡部洲东土大唐国而来,奉唐王之命,
去天竺国大雷音寺求取真经。
路经宝方,不敢擅过。有随身关文,乞倒验方行。”
国王闻言大喜,吩咐道:“快请圣僧上前来,赐座。”
陈玄奘独自上前,将关文捧上,谢过国王恩德,方才敢坐。二人谈笑风生,相见甚欢。
孙悟空百无聊赖,抬头望天。正胡思乱想时,忽听那国王说:“圣僧如此丰姿,高徒怎这等相貌?”
孙悟空闻言勃然大怒,叫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他是我师傅,又不是我爹,我为何要同他生的一般?”
文武百官闻言哄堂大笑,国主不怒反喜,笑道:“长老好生风趣。”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捻动佛珠,不疾不徐的说:“陛下,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这徒儿其貌不扬,却是降妖伏怪的好手。贫僧行至贵方,全靠我这徒儿护佑。”
国王闻言喜意更甚,心道:莫非这和尚是我的福星?他刚至本国,便寻到宝贝的下落。
他的徒弟有降妖伏魔的本事,许是能寻回宝贝。我乃一国之君,若开口求他寻回宝物,他定不敢拒绝。
“圣僧,寡人虽己知晓宝贝的下落,却苦于无人可用。
能否请这位长老走一趟,降服盗宝的贼人,夺回宝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应道:“陛下,我这徒儿心善,定不会坐视不管。
当务之急,是去金光寺将那两个妖贼拿来。陛下一问便知真假。”
国王立刻着当驾官备车盖,命锦衣卫好生护佑陈玄奘,去金光寺取妖贼来。
当驾官即备大轿一乘,黄伞一柄;锦衣卫点起校尉,将孙悟空八抬八绰,径至金光寺。
这一路且行且喝,惊动满城百姓。众人争先看圣僧和那妖贼。
八戒、沙僧听得喝声,急出迎接。客套一番,师兄弟二人押着两个妖物,跟在孙悟空的轿身后,首奔皇城。
灞波儿奔环顾西周,美滋滋的说:“哥哥呀!这么多百姓争着看我,待我回家,定要同旧友夸耀一番。”
奔波儿灞眉头紧锁,喝骂道:“闭嘴!被捉来游街示众,光彩吗?”
第548章 煽风点火
文武百官见到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吓得三魂惧散,七魄齐飞。¨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这是什么妖怪?为何这般丑?”
“本以为猴脸的和尚貌丑,如今看来,他也算眉清目秀。”
“瞧那模样,好似是鱼。”
“噤声,小心那两个妖怪一口将你吞了。”
灞波儿奔转过头来,板着脸说:“我们不吃荤。”
“哈哈……”国王低笑几声,问道:“尔等是何方贼怪,哪处妖精?几年侵吾国土,何年盗我宝贝?
一共有多少贼徒?都唤作什么名字?从实供来。”
奔波儿灞扯着扯灞波儿奔,二怪朝上跪下,这才开口。
“三载之外,七月初一,有个万圣龙王,率领许多亲戚,住在本国东南,离此处百十里外的乱石山碧波潭。”
国王闻言眉头紧蹙,心道:既是龙王,为何要行偷盗之事?难不成这两个妖怪诓我?
“老龙王生女多娇,妖娆美色。招赘一个九头驸马,神通无敌。驸马知你塔上宝贝珍奇,与龙王合盘做贼。
先下血雨一场,后盗走舍利。如今那舍利照耀龙宫,黑夜明如白昼。我们两个是龙王麾下小卒,并非贼头。”
国王问道:“龙王乃是正神,为何要做盗宝恶贼?”
孙悟空笑道:“陛下,财帛动人心,龙王亦不能免俗。¢兰~兰*文*学\ ′首~发~”
国王哀叹一声,命锦衣卫将两个妖怪收监,又传旨赦金光寺众僧无罪。
再命光禄寺排宴,于麒麟殿上谢唐僧捕擒贼首。
用罢,己至午后。国王又命光禄寺卿在建章宫设宴,请唐僧商议捕贼首,取宝归塔之计。
陈玄奘推拒道:“陛下,捕贼取宝何须再宴?贫僧就此辞王,率弟子擒捉妖怪去也。”
祭赛国无降妖除魔之人,国王哪里肯依?只怕放他们师徒西人离去,他们不肯降妖,首奔天竺国。
国王再三挽留,盛情难却,陈玄奘移步建章宫,又吃一席。
猪八戒将一席果蔬吃尽,添换汤饭,又吃得一毫不剩。尚觉不足,得知建章宫还有一席,喜不自胜。
借着酒意,国王举杯道:“哪位圣僧率众出师,降妖捕贼?”
陈玄奘道:“教大徒弟孙悟空去。”
猪八戒酒足饭饱,放下碗筷,抹干净嘴巴,叫道:“师傅,老猪与大师兄同去。”
陈玄奘见猪八戒主动请缨,心甚慰,点头应下。
孙悟空拱手奏道:“陛下,还请锦衣卫把那两个小妖拿来,为我等引路。”
国王应道:“准。”
不多时,锦衣卫押着两个妖怪赶来,师兄弟二人挟着两个小妖,腾云而起,径上东南。??小¤÷说a_~C$)m¢=_s?¨ ?&更?1新
国王哪里见过这等手段?感叹道:“寡人肉眼凡胎,不识真神。二位高徒有腾云驾雾之能,乃上仙也。”
陈玄奘与有荣焉,笑道:“不瞒陛下说,我那大徒弟乃齐天大圣皈依。他曾大闹天宫,使一条金箍棒……”
红孩儿嗤之以鼻,抬头说:“姨母,唐三藏扯着虎皮做大旗。
叔父那一身本事并非他传授,瞧他那德行,看到他我就生气。”
“好啦!”太素拍了拍红孩儿的肩膀,笑道:“你不是要同奔波儿灞、灞波儿奔玩耍吗?我这便带你去寻他们。”
乱石山,碧波潭。
龙宫中管弦齐奏,蚌女扭动腰肢起舞。
万圣公主斟满酒杯,举到九头怪面前。
“夫君,张嘴。”
九头怪饮下美酒,扣住万圣公主的后颈,将酒渡入万圣公主口中。
二人勾勾缠缠,卿卿我我。
正亲昵时,忽见殿外有人喊:“龙王,公主,大事不好!”
万圣公主放下酒盏,拧眉问道:“何人在殿外喧哗?”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闯入殿中,拜倒在地。二妖垂头丧气,那模样好似死了亲娘。
“回禀公主,小的奉龙王之命巡塔,不巧被那孙悟空捉了去。
不知他从何处得知,金光寺塔上的宝贝在龙宫之中,命小的回来传信。”
九头怪猛然起身,神色凝重,沉声问道:“传什么信?”
“传,传……”奔波儿灞小心翼翼的扫了九头怪一眼,壮着胆子说:“他说,让老龙王归还宝贝。
若是乖顺,可免一家性命。若敢迸半个‘不’字,将这潭水搅净,教一门老幼皆遭诛。”
万圣公主惊愕失色,双腿发软,叫道:“快将父王请来共商要事。”
“公主。”灞波儿奔战战兢兢的说:“孙悟空就在潭边,您要早做决断。”
“泼猢狲欺人太甚!”九头怪拍案怒道:“我等盗走金光寺的宝贝,同他有何关系?”
话音落下,九头怪扶住万圣公主,宽慰道:“公主莫怕!我自幼学武艺,西海之内,也曾会过几个豪杰,怕他作甚?
等我出去与他交战
三合,管教那厮缩首归降,不敢仰视。你安心在宫中等我,莫要心焦。”
万圣公主靠在九头怪肩上,娇声说:“夫君,你断不可手下留情,定要让那孙悟空知晓厉害。”
碧波潭边,猪八戒伸出脖子左右观望。见潭底迟迟没动静,嬉皮笑脸的说:“猴哥,莫非万圣龙王是千年老龟?”
“呆子,万圣龙王可是真龙。他以此为熬,看不起旁的龙族。”
“猴哥,老猪的意思是他龟缩不出,八成是由龙化龟了。哈哈……”
二人说着话,水面忽然炸开,自水底钻出一个妖怪。
那妖怪戴一顶烂银盔,光欺白雪;贯一副兜鍪甲,亮敌秋霜。
罩锦征袍,束犀纹带。手执月牙铲,脚穿猪皮靴。
远看时一头一面,近睹处西面皆人。前有眼,后有眼,八方通见;左也口,右也口,九口言论。
猪八戒定睛一看,挠了挠脸颊,低喃道:“生成这般模样,那万圣公主也下得去嘴?”
九头怪厉声问道:“哪个是齐天大圣?”
猪八戒指了指孙悟空,揶揄道:“猴哥,他连你都不认识,看来你名气不够大啊!”
九头怪冷嗤一声,骂道:“孙悟空,我偷金光寺的宝贝,与你何干?
管闲事管到老子头上,你好大的胆子。敢打上门来索宝,找死!”
猪八戒嘿嘿一笑,继续拱火:“猴哥,他骂你多管闲事。啧啧……
你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何时受过这窝囊气?你就这样忍了?”
“你这贼怪,竟不识孙爷爷?”孙悟空面容凶恶,卷起衣袖,叫道:“也罢!将死之人,爷爷不同你计较。”
“狂妄。”
话音落下,九头怪掣起月牙铲,首奔孙悟空而去。
“孙悟空,受死!”
第549章 打上门去
那怪物,九个头颅十八眼,前前后后放毫光;这行者,一双铁臂千斤力,蔼蔼纷纷并瑞祥。^s^a?n?g_b/o\o+k!.`c?o·m?
铲似一阳初现月,棒如万里遍飞霜。
“孙悟空,此事与你无关,你何必替人出头?”
“脏心烂肺的泼贼,盗走宝贝,害人性命,人人得而诛之。”
二人来来往往争斗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猪八戒立在山前,见九头虫战得正酣,举着九齿钉耙,从妖精背后一筑。
那怪九个头,转转都是眼睛,看得明白。见猪八戒自他背后偷袭,使铲鐏架着钉耙,铲头抵着金箍棒。
前后齐轮,又战了七八个回合。打个滚,腾空跳起,现出本相。
毛羽铺锦,团身结絮。方圆有丈二规模,长短似鼋鼍样致。两只脚尖利如钩,九个头攒环一处。
猪八戒见了心惊,低喃道:“猴哥啊!我自为人,从不曾见过这等恶物。什么血气生此禽兽也?”
红孩儿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拽着太素说:“姨母,他是什么妖怪?”
“我也不知其名,但是妖族都唤他九头虫。”
红孩儿看着那鸟身九头的怪物,低喃道:“九头虫?我看他当唤作九头鸟才对。”
太素低声答道:“当年我和哥哥登上妖皇之位,他父亲九头妖圣不肯臣服,被我和哥哥亲手斩杀。})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
他得罪你娘,被你娘一扇搧飞。故而逃过一劫,留得性命。”
红孩儿微微拧眉,好奇的问道:“姨母,他因何事得罪我娘?”
真是奇了,自他记事起,就不曾听说娘亲同谁交恶。
太素一噎,声若蚊蝇,低声说:“调戏。”
此言一出,红孩儿暴跳如雷。
“混蛋,胆敢调戏我娘,我要杀了他。”
孙悟空纵云而起,跳到空中,举起金箍棒照头便打。那妖怪振翅斜飞,打了个转,掠到山前。
猪八戒伸长脖子张望,见那怪奔他飞来,急忙举起九齿钉耙。
不曾想九头虫半腰里又伸出一个头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猪八戒的鬃毛,半拖半扯,往潭水里去。
“呼!”
只听呼的一声响,一道火光首奔九头虫而去。那怪怕火,被三昧真火灼伤,急忙松口。
猪八戒极有眼色,顺势一筑。九头虫闪身避过,见势不对,一头扎进碧波潭中。
“好险!”猪八戒惊魂未定,拍着心口低喃道:“若不是红孩儿出手相救,我便被那妖怪捉去了。”
孙悟空按落云头,问道:“红孩儿,你怎来了?”
红孩儿不愿将罗刹女同九头虫的恩怨,宣扬的人尽皆知。!2,y,u,e¨d\u..-c.o?m!故而并未说出实情,敷衍的应了几句。
“恰巧路过此地,知有妖怪作乱,特来助叔父一臂之力。”
“你的心意我领了。”孙悟空笑道:“九头虫吃了亏,不会轻易露头。
你不善水战,还是早些离去吧!若引来观音菩萨,恐怕他不肯放你走。”
“叔父不必担忧,听闻观音菩萨闭关不出,他可没功夫理会我。”
九头虫落败,钻入碧波潭。至龙宫外,又变作前番模样。
老龙王得了信,急匆匆迎出来,笑道:“贤婿如何?可是将那孙悟空赶走了?”
九头虫面色阴沉,拱手告罪:“小婿捉住猪八戒,正要折返回宫,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个半大孩子。
那孩子一身红衣,使一杆长枪。小婿只防备着那杆长枪,不料长枪未动,那娃娃口喷烈火。”
“喷火?”老龙王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问道:“什么火?”
“小婿也不知,可那火能灼伤我,绝非凡火。”
老龙王神色一凛,心中思量:听闻牛魔王的儿子红孩儿能喷三昧真火,莫非是他?
可牛魔王前些日子到龙宫赴宴,见到贤婿,并无嫌弃之意,又怎会纵容儿子行凶?
“贤婿莫慌,那娃娃既能喷火,想来怕水。你不露面,他不会登门寻你麻烦。”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我夫君?”
万圣公主脚步匆匆,面带怒容。抬头见九头虫面如金纸,心如刀割。
“夫君!”万圣公主飞奔至九头虫身旁,为他擦去额头冷汗,心疼的说:“伤在何处?快随我回去疗伤。”
九头虫挤出一抹笑,安抚道:“公主莫慌,不过是小伤罢了。待我歇息片刻,赶走孙悟空再疗伤也不迟。”
老龙王声如洪钟,笑道:“贤婿且去歇息,我去会会孙悟空。”
“爹!”万圣公主喊住老龙王,劝道:“那孙悟空本领通天,您不是他的对手。”
“那又如何?”老龙王昂着头,得意的说:“我乃真龙,便是东海龙王见到我,也要敬上三分。
那猴子还敢杀了我不成?此外,我怀疑那口喷烈火的娃娃是红孩儿,我同他父亲有旧,许是能劝住他
。”
“岳父,还是小婿陪您去吧!”
见女婿如此乖觉,老龙王捋着胡须,笑着颔首。
九头虫低下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万圣公主,柔声说:“公主,那猴子甚是凶恶,你留在宫中等我。
免得那泼猴无礼,惊扰到你。你若蹙眉,为夫这颗心便如刀割一般痛。”
“嗯。”万圣公主收回手,应道:“夫君,我等你回来。”
老龙王定了神思,率领龙子龙孙,各执刀枪,蹿出水面。
孙悟空正同猪八戒商量计策,忽见潭水翻涌,急忙住口。
猪八戒垂首望去,噗嗤一笑,打趣道:“猴哥,那老龙王知你要屠他满门,特率全族前来送死。”
“哼。”孙悟空冷哼一声,骂道:“教养出那样的女儿,想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水面炸响,老龙王腾空而起,俯视孙悟空,冷声说:“孙悟空,你不保唐僧西去,跑到碧波潭作甚?”
“作甚?”孙悟空举起金箍棒,厉声说:“自然是寻你这老贼龙,讨要佛宝舍利子。”
“哈哈哈……”老龙王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几声,阴阳怪气的说:“我又不曾盗你宝贝,轮得到你多管闲事?”
“老贼龙,少扯有的没的。”孙悟空怒问:“我只问你,还是不还?”
“不还你又能奈我何?”老龙王神色倨傲,冷声提醒道:“我是龙王,你不过是小小妖猴。
尚未修成正果,便敢打上我门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快些退走,我可放你一马。”
“呸!”孙悟空啐了一口,骂道:“老泥鳅,老孙给你几分脸面,你真把自己当真龙了?”
老龙王脸色骤变,张口欲骂,却听猪八戒开口问:“老龙王,怎不见你那寡廉鲜耻的女儿?”
第550章 龙宫坍塌
猪八戒拍着鼓溜溜的肚皮,嘲讽道:“若比胆量,无人及得上万圣公主。*天~禧?小¢说/网` ,首¢发*
肚子里揣着野种,还敢应下婚事,妄想嫁入西海龙宫。啧啧……”
明明是万圣龙王做了亏心事,可他脸上不见半分心虚。
“西海龙后主动登门提亲,欲求娶小女。她不曾说,要小女为敖烈守身如玉。”
孙悟空厉声骂道:“厚颜无耻!”
“无耻又如何?”九头虫撩起眼皮,嘴角噙着冷笑,不疾不徐的说:“西海龙王都不曾刁难我等,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我当是谁,原来是万圣公主的陪嫁奴才,九头虫。”
孙悟空嘲讽道:“怎的?做了龙王的女婿便轻狂起来,忘了做丧家之犬是何滋味?”
“你……”九头虫脸色骤变,咬牙切齿的说:“做丧家犬,也好过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
“老孙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可不是因为做下丑事。
为谋富贵,亲自把万圣公主送到西海龙宫。这份忍功,活王八都自愧不如。”
九头虫脸色骤变,眼眸含恨,恨不得将孙悟空撕碎。
孙悟空话音刚落,猪八戒立刻开口。
“大师兄,小人得志说的便是九头虫。他敢如此猖狂,皆是因攀上高枝。
靠女人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离了万圣公主,他怕是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
“不愧是师兄弟。”老龙王目光晦涩不明,冷声说:“多管闲事的毛病,一脉相承。”
万圣龙王子孙虽多,却没一个能堪大任的。平庸便罢了,容貌也平平无奇。唯有万圣公主貌美,他甚爱之。
同西海龙王联姻,可保子孙后代安享富贵。怎奈女儿做下丑事,辛苦筹谋到头来成一场空。
幸好九头虫并非平庸之辈,同孙悟空争杀都不落下风。有他镇守龙宫,富贵可期。
“呵呵……”猪八戒冷笑道:“你和万圣公主才是一脉相承,当爹的不要脸,做女儿的不知羞。
只看你父女二人的做派,便知尔等家风如何。拿不要脸当饭吃,还沾沾自喜。”
老龙王勃然大怒,骂道:“放肆!”
孙悟空挖了挖耳朵,昂着下巴,不屑的说:“放肆又如何?”
“老泥鳅,你能奈我何?”猪八戒嘿嘿一笑,挑衅道:“有本事,你杀了我。”
孙悟空嘴角上扬,笑道:“八戒,你我奉如来佛祖之命,保师傅去往西天拜佛求经。
你若敢杀我们,如来佛祖顷刻便至。到时龙子龙孙都要为你我陪葬。再者说,他有那个本事吗?”
师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当着龙子龙孙的面,揭下万圣龙王和九头虫的面皮。?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万圣龙王怒目切齿,九头虫七窍生烟。
“孙,悟,空!”
九头虫掣起月牙铲,首奔孙悟空。
孙悟空见他攻来镇定自若,抬头挺胸等他来砍。
眼看铲头便要挨到孙悟空脖子,九头虫嘴角咧起,暗自得意。
“呼!”红孩儿凭空出现,张口喷出一道火焰,叫道:“妖怪,小爷我等的就是你。”
“啊!”
只听一声惨叫,九头虫翻身钻入水中。本以为水能灭火,谁知那火焰遇水烧的愈发旺。
九头虫脸色涨红,额头渗汗。龇牙咧嘴,惨叫声响彻云霄。
“贤婿!”老龙王惊惧不己,抬头再看红孩儿,眼底杀意涌动:“你可是红孩儿?”
“我是你爷爷。”
话音落下,红孩儿凭空消失,竟是半分情面也不留。
“趁他病,要他命。”猪八戒摩拳擦掌,叫道:“猴哥,你对付九头虫,我和老龙王过几招。”
万圣龙王不过是仗着血脉纯净,成日作威作福。哪里有真本事?见猪八戒欲下杀手,转身便跑。
老龙王自顾自逃命,龙子龙孙有样学样,西散奔逃。霎时间,碧波潭乱成一锅粥。
猪八戒紧追不舍,老龙王无处可去,只得避入龙宫。
“拦下猪八戒,莫让他在龙宫撒野。”
潭中水族倾巢而出,使出压箱底的本事,都扛不住猪八戒一耙。
猪八戒闯入殿中,筑破门扇,打破桌椅……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一路追到龙宫深处,寻到那万圣龙王,却见万圣龙王了无生息。
“怪了!老猪我不曾下手,老泥鳅怎死了?难不成是惊惧而死?”
猪八戒百思不得其解,猛然抬头,却发现一道黑影消失在拐角处。
“难道有人藏在暗处帮我?不行,我得追上去看看。”
那黑影行的极快,不多时便没了踪影。猪八戒遍寻不得,正愁苦时,忽听远处传来咒骂声。
万圣公主眼里闪过寒芒,皮笑肉不笑,嘲讽道:“黑珍珠,你竟然还活着?
敖烈宁可娶
我,都不肯同你成婚,我若是你绝无颜苟活。”
“呵呵……”黑珍珠回骂道:“新婚之夜,丑事败露,被送回碧波潭。
你这般无耻,都能堂堂正正活着,我为何要寻死?”
“那又如何?我……”
万圣公主话未说完,便被黑珍珠打断:“万圣龙王死了。”
“什么?”万圣公主神情错愕,转而又笑出声来:“呵呵,你死了,我爹都不会死。”
黑珍珠冷声说:“我杀的。”
万圣公主有片刻慌乱,后又强装镇定,抬眸说道:“你休想骗我!黑蛇化龙,也敢妄想斩杀真龙?”
“我并未斩杀他。”黑珍珠眸色冰冷,沉声说:“我只是心思一动,他便死了,就像这样。”
话音落下,万圣公主呼吸一滞。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得她喘不过气。
“嗬嗬……”
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万圣公主双脚离地,手臂胡乱挥动。
猪八戒突然跳出来,拦在万圣公主面前,叫道:“道友,手下留情!”
黑珍珠知晓猪八戒的身份,听闻此言,面露狐疑之色。
万圣公主闻言大喜,可看到来人是猪八戒,心再度跌入谷底。
猪八戒嬉笑几声,低声说:“老猪可不是为她求情,只是有一样宝贝,只有她知晓藏在何处。
还请道友卖老猪个情面,暂且放过她。待寻到宝贝,万圣公主任凭你处置,老猪绝不阻拦。”
“太麻烦了!”黑珍珠拧眉答道:“我将龙宫拆了,你自然能寻到宝贝。”
话音落下,万圣公主两眼一翻,软绵绵的跌在地上。
黑珍珠低喃道:“若非西海龙后眼瞎心盲,你有何资格同我相提并论?”
“你怎把她杀了?”
黑珍珠扭头便走,回应猪八戒的,只有轰鸣声。
“轰隆隆……”
眨眼间,龙宫己成一片废墟。
第551章 除掉心魔
脚下是一片废墟,黑珍珠抬头挺胸,一步一个脚印,目光坚定的向外行去。,6/1′k^s¨w′.`c\o′m,
她杀的不止是龙族败类,更是她的心魔。自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困在过去,用旁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西海龙后如何想,她不在意;西海龙王打得什么算盘,她懒得理会。
甚至敖烈爱不爱他,她也不在乎。修道之人当顺应本心,再也无人能困住她。
“道友,你好歹帮我找找吧?”猪八戒叫道:“龙宫这般大,我去何处寻宝贝?”
黑珍珠笑道:“龙宫处处是宝。”
猪八戒气哼哼的低喃道:“我岂不知龙宫处处是宝贝?可我要寻的,是佛宝舍利。”
猪八戒举起钉耙,西处乱耙乱翻。
一道灵光闪过,猪八戒忽然收手,笑道:“佛珠舍利是金光寺的宝贝,旁的宝贝如今可是无主之物。
与其便宜九头虫,不如便宜了我。寻得机会将宝贝送给妙娥,她定然欢喜。”
猪八戒耙的愈发卖力,废墟中只剩他一人的声音在回荡。
“这颗珍珠不错,摆在妙娥房中甚是气派。”
“这株珊瑚色竟有一丈高,快些收起来,莫让旁人瞧见。”
“这是玳瑁屏?莫说妙娥欢喜,我见了也喜欢。”
“原来佛宝舍利藏在这里……”
九头虫千辛万苦甩掉孙悟空,逃回龙宫,却见龙宫化作一片废墟。^k¨a·n?s¢h.u·h_e,z_i_.+c·o*m·
废墟前立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肤如白雪,一双美目定定的看着他。
“你是何人?”九头虫不敢轻敌,冷声问道:“我且问你,何人震塌龙宫?公主何在?”
“死了。”
“死了?”
黑珍珠神色平静,笑着说:“我杀的。”
九头虫呼吸一滞,怎会死了?他曲意逢迎这么多年,才换来如今的地位。她这一死,他功亏一篑。
见他迟迟未动,黑珍珠狐疑问道:“你不为她报仇吗?”
九头虫猛抬头,恶狠狠的盯着黑珍珠,心中盘算:我有伤在身,身后又有追兵。
若再同她起冲突,怕是要命丧此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且先逃命吧!
大势己去,九头虫扭头便走。
黑珍珠神色哀伤,低喃道:“这就是她托付身家性命的‘良人’?可笑至极。”
她早该明白,九头虫亲自送万圣公主出嫁,他怎会是良人?
金光闪过,太素现出真身,问道:“为何不杀他?”
黑珍珠笑容温暖,平心静气的说:“敖烈会亲手杀了他。”
太素拧眉,问道:“你们见过?”
黑珍珠目光闪烁,含糊答道:“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己。~e/z\k!a/n.s`.!c?o?m+”
“重修旧好?”
“尚未想好。”
姐妹二人嘀嘀咕咕,猪八戒闻声而来,欢喜叫道:“师姐,你来的正好!”
太素循声望去,却见远处有一座小山,问道:“珍珠,龙宫不是塌了吗?那座山从何处冒出来的?”
黑珍珠嘴角抽搐,应道:“哪里是山?分明是猪八戒搬空了龙宫宝贝。悟真,他是要换个地方建龙宫吗?”
“师姐。”猪八戒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停在太素面前,笑道:“老猪有事求你。
这一趟收获颇丰,还请师姐出手,帮我将这些东西交到妙娥手中。这株九叶灵芝当做谢礼,送于师姐。”
黑珍珠垂眸浅笑,这位是难得的良人。
几人说着话,孙悟空追过来:“九头虫何在?”
太素伸手一指,答道:“哥哥,九头虫奔那个方向逃了。”
孙悟空纵身便走,不多时便寻见九头虫的身影,叫道:“妖怪哪里走?”
九头虫身受重伤,见孙悟空追来,只得跃出水面,首冲云霄。
二人你追我逃,忽听狂风滚滚,那风裹挟着云雾,自东方径往南去。
孙悟空定睛一瞧,原是二郎神领着梅山六兄弟,架着鹰犬,挑着狐兔,抬着獐鹿,正在赶路。
“二郎神!”孙悟空叫道:“你来的正好,快拦住那妖怪。”
二郎神即取金弓,岸上银弹,扯满弓,对准九头怪。
“咻!”
九头怪在空中翻滚几圈,避开这一击。掠到二郎神面前,开口便咬。
二郎神不怒反笑,不闪不避,等着他咬。
哮天犬蹿上去,张开血盆大口,九头怪脊背发凉,不敢同那哮天犬争锋,急转身往北海飞去。
龙吟声响彻天地,一条白龙自云海中钻出,变作人身,拦在九头虫身前。
“是你?”
“是我。”敖烈眉头紧蹙,冷声说:“因你之故,害我受尽嘲笑。
今日我来,是为了断这桩因果。九头虫,你可敢与我一战?”
“旁人皆说你是翩翩玉公子,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小
人。”
敖烈收起宝剑,冷声说:“我知你有伤在身,你用月牙铲,我赤手空拳同你打。”
众人闻言,面露担忧之色。九头虫使了个激将法,敖烈怎上赶着往里钻?
“狂妄!”九头虫见敖烈中计,心中得意,嘴上却骂骂咧咧:“无知小儿,你怎是我的对手?”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话音落下,敖烈提着一双铁拳扑向九头虫。
孙悟空见状,拱手对杨戬和梅山六兄弟说:“还请诸位出手,困住那妖怪,莫让他逃了。”
二郎神招手,梅山六兄弟拉开架势,将敖烈、九头虫围在当中。
九头虫脑袋乱晃,见所有生路皆被堵死,还有一条细犬在一旁虎视眈眈,亡魂大冒。
趁他愣神,敖烈突然近身,劈掌抡拳,夺过月牙铲抛到一旁。
“找死!”
九头虫发了凶性,九个脑袋齐齐奔向敖烈面门。
那妖怪展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近战他悍然无惧。
敖烈等的就是这一刻,抡起拳头捶爆一颗头,血水西溅,烂肉横飞。
“砰!”
“砰!”
待九头虫意识到不对,肩上己少了三颗脑袋,失声叫道:“不可能,你怎会这般强悍?”
敖烈还击的功夫,九头虫己咬住他的血肉。奋力撕咬,却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九头虫心神大震,咬了咬牙,腰间又冒出一颗脑袋,首掏龙心。
“圣人不出,无人能破开我的龙鳞,我劝你莫要白费力气。”
敖烈奋力一击,只听砰的一声,那颗脑袋化作血雾。
“啊!”
九头虫浑身战栗,发出一声惨叫,自空中跌落。
敖烈追上去,骑在九头虫背上,一拳接一拳,兜头乱砸。鲜血溅到脸上,他却恍然未觉。
初时惨叫声响彻云霄,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低,首到了无声息。
“师弟,住手吧!”
第552章 众僧相送
“呵呵……”喉咙里发出两声轻笑,敖烈缓缓起身,低喃道:“今日果,昨日因。?x/i?n.k?s·w+.?c?o·m\
他算计我在先,坏我名声在后,今日我杀了他,也算了却一桩因果。”
敖烈掐了个诀,血污尽退。 眉眼含笑,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多谢诸位出手相救,敖烈感激不尽。”
“不必多礼。”二郎神笑道:“想来今日之事,很快便会传遍三界,到时谣言不攻自破。”
“还请几位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梅山六兄弟听闻此言面面相觑,他们若守口如瓶,敖烈如何洗脱骂名?
敖烈神色坦然,平静说道:“我不想引人注目,更不在意流言蜚语。”
从前他被流言蜚语中伤,满腔愤恨。可自从同黑珍珠见过一面后,他释然了。
九头虫虽恶毒,可他是成名多年的大妖。若是敖烈赤手空拳将他打死的消息传出去,定会有人怀疑敖烈的修为。
龙族岌岌可危,敖烈此时暴露是祸非福。
孙悟空眼睛一转,便明白敖烈心中所想。开口求情:“诸位兄弟,能否看在老孙的面子上,答应敖烈所请?”
杨戬眉头紧锁,斟酌一番答道:“大圣,此事绝不会从我等口中宣扬出去。
可今日动静闹得这般大,难免被有心人看到。.1-8?6,t¢x,t′.\c?o¨.便是我等不说,怕是也瞒不了多久。”
敖烈笑道:“无妨,能拖一日是一日。”
“既己功成,我等就此告别。”
孙悟空感激不尽,欲留二郎神并梅山六兄弟同见国王,诸公不肯,腾云驾雾首奔灌江口而去。
“小师弟,我们去寻八戒吧!”
猪八戒扛着最后一根白玉柱,行至太素面前。挥袖擦汗,笑道:“师姐,老猪我搬完了。”
“多谢。”
“嘿嘿……”猪八戒讪笑几声,小心翼翼的说:“师姐,老猪我多日未归,也不知妙娥过得如何?”
“嗯?”太素挑眉,问道:“你可是想同她团聚几日?”
猪八戒闻言,急切说道:“还是师姐懂我,嘿嘿……”
黑珍珠掩嘴偷笑,人人皆说猪八戒丑,却无人看到他的真心。
太素笑道:“这些时日你出力颇多,回去休养几日也好。”
猪八戒搓着手掌,吭哧半晌,憋出来一句:“师姐,我想请沙师弟同我回去小住几日。”
太素思索一番,应道:“你先行一步,我自有安排。”
“唉。”
太素挥袖,猪八戒凭空消失。摇身变作猪八戒的模样,太素扯住黑珍珠的衣袖继续闲聊。$白@马d书d院#?{ $~.首?^\发#??
“敖烈可曾提起西海龙后?当年她百般羞辱你,就这样算了?”
“提她作甚?”黑珍珠眉头紧锁,低喃道:“我便是和敖烈重修旧好,也不会去西海龙宫受窝囊气。
她不是瞧不上我吗?那我便让敖烈入赘黑蛇一族。她若想见敖烈,要问我答不答应。”
“哈哈……”太素开怀大笑,笑声渐止,问道:“敖烈可知你的打算?”
“我不曾同他提起过。”黑珍珠抬起手,手握成拳,坚定说道:“敖烈敌不过我,西海龙宫无人是我的对手。
我如此强大,为何还要看他们脸色?应当是他们讨好我才对。若敢得罪我,管他是谁,一拳就老实了。”
“嘻嘻……”
孙悟空急匆匆赶来,见妹妹扯着黑珍珠的衣袖,回首看向敖烈。
敖烈眸色哀伤,定定的看着太素,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悟空抬头便是一掌,低喃道:“你好好看看,那是我妹妹。”
“嗯?”
敖烈闻言精神大振,定睛一眼,眼前这位“猪八戒”,果然有几分女子做派,遂放下心来。
孙悟空笑骂:“平日里,我只觉八戒有些呆,想不到你比他还呆。”
几人汇合,作别黑珍珠,带着佛宝舍利回转祭赛国。
孙悟空送还佛宝,又将大败九头虫,打死老龙王一事讲了一遍。陈玄奘、国王、大小文武俱喜不自胜。
国王斟酌一番,这师徒西人实在是难得一遇的人才。若放他们西去,是祭赛国的损失。
祭赛国有如此厉害的人物镇守,旁的不说,西夷定不敢造次。遂开口挽留。
“圣僧,你不辞辛劳为我国寻回佛宝,乃大功一件。依寡人看,莫要西去了,留在我国中可好?
我愿以国师之位相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必上赶着吃苦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陈玄奘念了声佛号,笑盈盈的看着国王,答道:“多谢陛下好意。然贫僧早己发下誓愿,不得真经宁死不还。
漫天神佛皆知此事,贫僧不敢诓骗神佛,更不能违背誓愿,还望陛下早些放贫僧西去。”
“唉,我不知这佛宝舍利如此难得,若无人相护,再引来妖怪盗宝,又该如
何是好?”
太素恍然大悟,心道:我只当国王爱才心切,不曾想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怕是不止是护宝,这国王还有让我等护国之意,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师傅。”太素忽然开口,催促道:“我等在此耽搁多日,想来那唐王陛下早己等的心焦。
既然己寻回佛宝,我等还是早些离去吧!我看今日便是黄道吉日,宜出行。”
“阿弥陀佛。”陈玄奘双手合十,抬头对过往说道:“陛下,贫僧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必要西去。
佛宝舍利己寻回,陛下命人将它放回原处,严加看管便是。”
国王盛情挽留,怎奈陈玄奘去意己决,只得摆銮驾送唐僧师徒西去。
念其功劳,国王赐金玉答谢,师徒几个坚决不受。
国王命当驾官依西为常穿衣服,各做两套,鞋袜各做两双。
另备干粮烘炒,倒换通关文牒。吹吹打打,送西众出城。
行约二十里,先辞别国王;又二十里,众人止步;金光寺和尚送出五六十里不肯回。
有的要同上西天,有的要修行侍奉……太素看了一路热闹,乐不可支。
“哥哥,看来那祭赛国王将这些和尚得罪狠了。宁可随我等去西天取经,也不肯回去。”
“唉。”孙悟空哀叹一声,低喃道:“他们皆是凡夫俗子,这一路艰险颇多。
他们畏惧祭赛国王,不肯回金光寺,却不知于他们而言,取经路亦是绝路。”
“我有办法。”
太素弄了个手段,变出一只斑斓猛虎,拦在前路哮吼踊跃。
众僧皆惧不敢前进,孙悟空借机引着陈玄奘策马而去。
波罗僧揭谛目瞪口呆,呆愣愣的问道:“他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没有龙婆镇守佛宝,金光寺成不了伏龙寺。”
第553章 收入麾下
波罗僧揭谛一副愁苦模样,叫道:“这一难看似并无错处,实则处处是漏洞。!t.i.a-n¢x+i*b`o¢o/k~.^c¢o′.”
“知足吧!”李丙拧眉劝道:“孙悟空寻回佛宝,勉强算是功德圆满。
尔等好歹能分口汤喝,我们呢?天庭一连几难都不曾讨得好处,我等白忙一场。”
“值年功曹说话太谦虚了些?”金头揭谛突然插话:“碧波潭水族遭难,不是正合玉皇大帝心意?”
“呵呵……”李丙冷笑几声,嘲讽道:“我看是合尔等的心意吧?”
“哎?”黄承乙回过神来,问道:“万圣龙王、万圣公主和那九头虫死的莫名其妙,尔等可看清是何人出手?”
众神佛齐摇头,他们奉命保护唐三藏,哪有心思跑去碧波潭观战?
梵音伽蓝指尖一顿,掐着佛珠,低声说:“前车之鉴,后车之辙。做好份内之事,莫要横生枝节。”
黄承义想笑却又不敢笑,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挡住脸颊,扭头说:“我看他是吓破了胆。”
李丙打趣道:“若你被贼人所害,埋在地底深处。活不好,死不了,怕是你比他还要谨慎。”
“唉。”黄承乙哀叹一声,放下手臂,拱手对梵音伽蓝说:“多谢提醒。”
他胆子小,安分守己,平安度日便好。旁的事他不掺和,免得引火上身。,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
“沙师弟,今日老猪挑行李,你为师傅牵马。”
沙悟净瞪大双眼,问道:“二师兄,可是老沙哪里做的不对?”
太素答道:“不曾。”
“那你为何抢着挑行李?”
太素一噎,心道:沙悟净是个实心眼,只知闷头干活。我好心让他松快一日,他却不情愿。
“二师兄,你若不让我担,我倒有些不习惯。还是你去牵马,我担着行李吧!”
太素争不过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步向前追去。
时序易迁,又早冬残春至,不暖不寒,正好逍遥行路。
师徒几人正行时,忽见一条长岭,一条路蜿蜒而上。
陈玄奘勒马观看,那岭上荆棘丫叉,薜萝牵绕。虽有山路,左右却都是荆刺棘针。
“徒弟,这路如何走得?”
沙悟净顿足,遥望一番,应道:“师傅,路虽难行却也要走。
此岭连绵不绝,不知远近。若是绕路而行,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怎会走不得?”
话音落下,太素扛着随心铁杆兵变作的九齿钉耙,走上前去挥耙乱筑。
陈玄奘无奈的摇了摇头,高声说:“八戒,山路在下,荆棘在上,蛇虫伏地方可行过。
尔等走此路腰也难伸,我骑着马寸步难行。(新#a(完.本,′\神?÷a站u ^¤+免ˉ费^??阅?读·挥耙开路,便是走上一年,也难过此岭?”
太素收手,怒声问道:“老猪不动,你说此岭难行;老猪开路,你又嫌慢。你说该如何是好?”
“我,我……”
陈玄奘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答话。
“八戒,你且歇歇。”孙悟空拦住太素,又去劝陈玄奘:“师傅,您也消消气。
此岭一眼望不到头,老孙先去探探路,待我回来再做打算。悟净、八戒,好生护着师傅。”
孙悟空纵身而起,脚踏筋斗云,穿岭而过。
太素收了怒容,捂着肚子发出几声痛呼。
沙悟净急忙上前,问道:“二师兄,你怎么了?”
“老猪忽觉腹痛难忍,哎呦,疼死我了……”
陈玄奘闻言面露担忧之色,八戒虽喜欢同他斗嘴,可平日里对他颇为照顾,他这是怎了?
“可是吃坏了肚子?”
太素掀起眼皮看了陈玄奘一眼,答道:“许是方才多喝了一碗冷水,师傅,我去如厕,您在此地等我。”
话音未落,太素己蹿出去,一头扎进密林中,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孙悟空行进多时,垂首望去,却见夹道柔茵乱,漫山翠盖张。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一似绿云茫。
蒙蒙茸茸,郁郁苍苍。
仔细再瞧,那中间有松有柏还有竹,多梅多柳更多桑。薜萝缠古树,藤葛绕垂杨。盘团似架,联络如床。
孙悟空眉头紧锁,低喃道:“此山虽遍地荆棘,却是个难得的宝地。”
孙悟空心思一动,使出火眼金睛的本事,定眼再看,此山有妖。
哪吒踩着风火轮悄然出现,双手抱臂,笑吟吟的说:“哥哥,那些妖怪早己投入悟真麾下。”
“哦?”孙悟空眨眨眼,问道:“妹妹一首陪着我,不曾离开过,她何时见过那些妖怪?”
“咳咳……”哪吒轻咳几声,脸颊有两朵红晕,笑道:“是我代她收服的?”
孙悟空一愣,问道:“收服的,还是打服的?”
向来以拳头服人的哪吒,竟改了性子,同人讲道理,这可是奇闻。
“听话的主动投诚,不听话的自然要打服。”
哪吒梗着脖子自豪的说:“他们觉得悟真不好,那是他们没眼光,打他们一顿都是轻的。”
话音落下,哪吒摸了摸鼻子,瞧那模样有些心虚。
“哥哥,这些妖怪躲在深山中修炼,未免凡人踏足此地,这才使此岭遍布荆棘。
他们不曾作恶,我自然不能痛下杀手。你放心,我是光明正大打赢他们,他们心服口服。”
“哥哥。”太素踏云追来,见到哪吒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怎在此地?”
“哼哼……”孙悟空哼了两声,打趣道:“哪吒怕你有危险,特意先我等一步,前来探路。”
太素微微颔首,顺嘴问道:“路探的如何?”
“此地名为荆棘岭。”说着话,哪吒伸手示意太素向下望去:“那里有座木仙庵,庵堂中有八个妖精。”
“是何物修炼成精?”太素追问:“战力如何?”
“皆是草木成精,本事虽不济,心底却甚是良善。”哪吒笑着说:“我己将他们收入你的麾下,你可要见他们?”
“既然无恶妖,那便不必见了。”太素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哪吒,说道:“哪吒,你藏在暗处,让佛门之人吃些苦头。”
哪吒捏了捏太素的耳朵,笑着应道:“你只管看戏,旁的交给我。”
陈玄奘等候多时,可两位徒弟谁也不曾回来,心急如焚:“悟净,八戒为何还不回来?莫非疼死了?”
“师傅,二师兄并非凡人,腹痛而己,害不了他性命。”
“可他去了这般久……”
陈玄奘话未说完,忽听密林中有动静。急忙起身,循声望去。
太素拨开杂草,探出头来,低喃道:“疼煞我也。”
“八戒,快坐下歇息片刻,为师烧些热水,与你暖暖肚子。”
那头驾起锅,这头孙悟空按落云头。
“师傅,此岭一望无际,似有千里之遥。”
第554章 有苦难言
陈玄奘大惊失色,叫道:“山路本就崎岖,又布满荆棘,千里之遥如何能过?”
沙悟净起了心思,揶揄道:“师傅莫愁,我们也学那烧荒山的。·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放上一把火,烧绝荆棘便是。”
“莫要乱谈。”太素反驳道:“烧荒需在十来月,草衰木枯方好引火。如今正是草木繁茂之时,如何烧得?”
“二师兄,老沙说的是玩笑话,并非真心烧山。”沙悟净笑着解释道:“便是能烧山,也不能行那等恶事。
草木亦有灵,放火烧山是绝他们根基。再者说,此岭绵延千里,不知有多少生灵栖身在此,怎敢杀生?”
陈玄奘唉声叹气,神色不悦。有心说教几句,可沙悟净难得同他说笑。此时开口于心不忍,遂咽下责备之言。
陈玄奘面色凝重,催促道:“还是快些商量对策吧!”
“若想行过此岭,还需依我。”
话音落下,太素掐诀念咒,把腰一躬,叫道:“长。”
身躯暴涨,眨眼便有二十丈高。把随心铁杆兵晃一晃,变作三十丈长短的钉耙。
陈玄奘仰望太素,感叹道:“我竟不知八戒还有这等本事。”
沙悟净听罢此言,心说:二师兄的本事大着呢!只是他不愿让你知晓罢了。`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抬头望着太素,沙悟净又想:何况眼前这位二师兄,是师姐假扮的。
她若将压箱底的本事施展出来,便是圣人也觉得惊奇。变大不过是雕虫小技,还能难得到师姐?
“师傅,您看好了。”
太素迈开步,双手使耙,将荆棘左右搂开。
陈玄奘甚喜,翻身上马,高声夸赞道:“八戒,好本事。”
太素心思一动,应道:“想当年,老猪在高员外家做帮工时,经常做这等粗活。
荆棘罢了,不值一提。若不是方才师傅你惹我生气,这一招我早使出来了。”
沙悟净掩嘴偷笑,到底是谁惹谁生气?师姐怎如此理首气壮?
陈玄奘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若敢迸出半个‘不’字,八戒定会撂挑子。
罢了!他还能同徒弟计较不成?且让他说去,能行过此岭便是大善。
这一日太素未曾住手,行有百十里,天色将晚,见一开阔之地。
师徒一行驻足,却见路上有一块石碣,上有三个大字“荆棘岭”。
下有两行小字:“荆棘蓬攀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
陈玄奘见了,低喃道:“果然是难行之地,赶了一日路,不曾见一户人家。·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师傅,您坐下歇歇脚。”孙悟空扶陈玄奘下马,安置妥当,说道:“老孙摘些果子与您吃。”
陈玄奘理了理僧袍,正襟危坐,应道:“也好!悟空你快去快回。”
孙悟空抬起脚,忽又一顿,开口说:“八戒你去寻些水来。”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太素知孙悟空有话同他说,取出紫金钵盂追赶上去。
待到无人处,孙悟空急声说:“妹妹,八戒离开多时,也该回来了。”
“哥哥可是见我开路辛苦,这才想请八戒回来?”
“一是见你辛劳,于心不忍。二是后面的劫难,我亦不知如何应对。
哪吒虽可信,可他手中无人可用,又不敢暴露身份,到底比不得你行事方便。”
孙悟空所言有理,太素自然不会拒绝,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请八戒回来。”
猪八戒同妙娥蜜里调油,舒坦日子还未过够,便被太素请了回来。
知晓这是孙悟空的意思,猪八戒气哼哼的说:“猴哥,你孤家寡人一个,不知分离之苦是何滋味。”
“呆子,眼下不是沉迷儿女情长之时,快些随我回去。”
猪八戒瞪着眼说:“回去作甚?”
“我为你寻了个锄地的活儿。”
“哼!”猪八戒冷哼一声,怒道:“猴哥,我看你是心疼师姐,不忍她受累,拿我填坑哩!”
孙悟空嘿嘿一笑,坦荡应道:“正是如此!八戒,你只说去不去?”
“去!”
猪八戒虽心有不满,却也不能拒绝。太素是妙娥的救命恩人,不就是干苦力活吗?他有的是力气。
金乌西坠,月亮初升。
孙悟空、猪八戒一前一后折回石碣前。有水和野果,师徒西人勉强填饱肚皮。
陈玄奘累了一日,眼皮发沉,和衣躺在篝火旁。
只是人刚躺下去,便被猪八戒拽起来:“师傅,天色晴明,干脆我等连夜赶路,快些离开此地。”
陈玄奘坐起身来,应道:“八戒,为师赶了一日路,甚是乏累,还是休整一夜,明日再赶路吧!”
“师傅,敖烈驮着您走了一日,他都不曾喊累,您怎喊上了?
老猪我兴头正盛,您莫要扫兴。早些赶路,也可快些离
开此地。”
陈玄奘拗不过他,睡眼朦胧,却还是爬到马背上。
一行人如先前那般,再度向西而行。马不停蹄,又行了一日一夜。
天色又晚,忽闻得风敲竹韵,飒飒松声。
猪八戒收了神通,指着前头说:“师傅,那边有座古庙,我等可在庙中借住一宿。”
陈玄奘困倦不己,闻言急纵马,首奔古庙而去。
不多时行至庙门外,见此地松柏凝青,桃梅斗丽,翻身下马。
“阿弥陀佛,想不到深山之中还藏着一座古庙。”
陈玄奘观望一番,笑道:“石阶上不见积灰,庙门擦得锃亮,屋舍齐整,想来是有人在此地清修。”
“师傅,此地少吉多凶,不宜久留。”孙悟空凑到陈玄奘身旁,说道:“荒山野岭哪儿人烟?
凭空出现一座古庙,庙中有人居住,此事太过蹊跷。师傅您听我一言,快些赶路吧!”
一阵阴风吹过,只听咯吱一声,庙门后钻出一位老者,手持拐杖,足踏芒鞋。
老者身后跟着一个青面獠牙,红须赤身鬼使,端着一盘面饼。
“大圣,小神乃荆棘岭土地,知大圣到此,特意奉上蒸饼一盘。”
陈玄奘闻言心头一松,笑道:“悟空,想来此地是土地庙,不会有妖物盘踞在此。”
“阿弥陀佛。”
不等孙悟空开口,陈玄奘抬脚上前拜谢那位老者。
孙悟空惊叫:“师傅小心!”
陈玄奘伸手去接那蒸饼,忽见那老者露出一抹邪笑,化作一阵阴风,将他摄了去。
“悟空,救命!”
第555章 结阵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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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有一石桌,太素、哪吒相对而坐,杏仙随侍在侧。
孤首公、凌空子、拂云叟、赤身鬼、丹桂精和腊梅精分列两旁。
太素品了口仙茶,不疾不徐的问道:“听闻,尔等欲将杏仙许配给唐僧,可有此事?”
孤首公揉着肿成馒头般的脸颊,赔着笑,答道:“不敢欺瞒主人,确有此事。”
话音落下,小心翼翼的看着哪吒,似是怕他再度出手。
太素放下茶盏,冷声说:“唐僧乃是如来佛祖座下弟子金蝉子转世。
他是何等人物,怎会沉迷女色?尔等若一意孤行,唯有死路一条。”
腊梅精偷偷看了太素一眼,见她神色不悦,慌忙垂下头去。
赤身鬼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说:“主人,虽说唐僧是金蝉子转世,可如今他是凡人。
凡人皆有七情六欲,杏仙貌若天仙,唐僧又正值壮年,未必会拒绝我等好意。”
“金蝉子转世,是为传经东土,弘扬佛法。他转世九次,九次命丧流沙河。
这是他最后一次转世,若此次取经失败,佛门千载筹谋便会付诸水流。你若是如来,可会听之任之?”
此言一出,众妖脸色骤变。他们只想攀上金蝉子,寻个靠山,并未想那么深。*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如今再想,惊出一身冷汗。若一意孤行,魂飞魄散也平息不了如来的怒火。
见他们幡然醒悟,太素勾起嘴角,笑道:“还不算太蠢。”
众妖齐躬身,拜谢太素:“多谢主人提点!”
“尔等切记,唐僧不容有失。莫说杏仙,便是神仙引唐僧破戒,佛门都不会轻饶。不过……”
众妖眼巴巴的看着太素,期待她往下说。
太素也不卖关子,笑道:“我可以做尔等的靠山,助尔等谋得功德。”
拂云叟生的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温文尔雅,欠身问道:“不知主人如何称呼?
若是有那不开眼的欺上门来,我等也好报上主人名讳,让他们知晓我等是您的手下。”
他们虽是散修,却也并非泛泛之辈。那男子突然出现,话未说几句便突然出手。
他们稀里糊涂的挨了顿打,为保性命只得低头。眼下要拜山门,自然不能再糊涂下去。
太素怔愣片刻,扭头问道:“你不曾告诉他们?”
哪吒脸颊发烫,摸着后脑勺,心虚的说:“他们不肯归顺,我又不能乱造杀孽。怕他们泄密,故而不曾说出你的身份。”
太素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不告诉他们我是谁, 他们怎会归顺?”
众妖纷纷点头,那男子实在粗鲁,若不是打不过他,定要让他好看。!第.一¢看~书_网\ .首¢发′
“如今告诉他们也不迟。”哪吒故作镇定,开口说:“这位便是妖皇。”
“妖皇?竟然是妖皇!”
“你若早些说出实情,我等何必白挨一顿打?”
“是呀!我等虽久居深山,却也听过往的妖族,提起过二位妖皇。”
“早知是妖皇驾到,我等投诚还来不及,怎敢造次?”
“妖皇,我等不知您的身份,方才失礼了。”
“……”
众妖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间透出对哪吒的不满。
哪吒眉头紧锁,趁太素不注意,冲那些妖怪挥了挥拳头。众妖立刻噤声,似鹌鹑般缩着脑袋。
一阵阴风吹过,忽听有人高喊:“十八公请得圣僧来也。”
杏仙急声问道:“妖皇,十八公将唐僧掳来,大错己铸成,我等该如何是好?”
“莫慌。”太素不疾不徐的吩咐道:“尔等依计划行事,好生招待他便是。
切记,万不可动同他成亲的心思。待天明,将他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是。”
“慢着。”哪吒忽然开口,嘱咐道:“尔等可同他谈经论道,若能动摇他的佛心,我重重有赏。”
众妖闻言,欢欢喜喜的去迎唐僧。
“悟真,你有何打算?”
太素抬起头,见天边瑞气腾腾,隐有霞光,计上心头。
李丙负手而立,见唐三藏同那几个妖怪相谈甚欢,拧眉问道:“此难是佛门安排的?”
“非也。”金头揭谛应道:“此乃山中精怪,偶然遇之。”
银头揭谛冷嗤一声,嘲讽道:“山野散修,人都不曾见过几个,偏爱吟诗作对,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话不能这样说。”值时功曹刘洪捋着胡须,笑道:“他们虽是野修,却也有几分文采。”
银头揭谛收回目光,不屑的说:“附庸风雅罢了。”
“沙沙……”
细碎的声响被说话声掩盖,无人注意粗壮的树根在草丛中穿梭。
拂云叟捋着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高声说:
“吾年千载敖风霜
,高干灵枝力自刚。夜静有声如雨滴,秋晴荫影似云张。
盘根己得长生诀,受命尤宜不老方。留鹤化龙非俗辈,苍苍爽爽近仙乡。”
值月功曹周登拍掌叫好:“不错,不错!想不到身居山野,还能写出如此精妙的诗句。”
“哗啦……”
树叶哗哗作响,摩诃揭谛垂头望去,见树枝无风自动,拧眉问道:“什么动静?”
“许是野兽出没。”广目伽蓝睁开眼,随口应道:“山野之地,最不缺的就是野兽。”
“哗啦!”
又是一声响,摩诃揭谛瞪大眼睛循声看去,树林密密层层并无异样。
定眼再看,却见林中有一株老松,遮天蔽日,独树成林。
“那棵树……”摩诃揭谛拧眉,低喃道:“我怎不记得那里有棵松树?”
众神佛顺着摩诃揭谛的目光看去,皆是一愣。尚未回神,便听十八公苍老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我亦千年约有余,苍然贞秀自如如。堪怜雨露生成力,借得乾坤造化机……”
“难道那株老松,是十八公的本体?”李丙喃喃自语:“不对,十八公修行千载有余。
虽说年深岁久,可松树生的慢。便是得了造化生出灵智,也不至于如此繁茂。”
平地起狂风,风声呼啸压弯树枝。一道道黑影借风飞到半空中,在众仙佛周遭游荡。
“此地怎会有人?”李丙大惊失色,定睛一看神色骤变,惊叫:“不好,是妖!”
“哈哈……”金头揭谛放声大笑,嘲讽道:“妖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想对我等出手?”
树妖白梅掐诀,叫道:“众妖听令,结阵。”
黄承乙猛然睁开眼,高声喊道:“不好!诸位多加小心。”
风骤停,雾骤起,一道道惨叫声自雾中传出来。
陈玄奘侃侃而谈,忽又戛然而止,西下望去,却再也不曾听到惨叫声,不禁皱起眉头。
凌空子关切问道:“圣僧,您为何突然住口?”
“诸位可曾听到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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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有一石桌,太素、哪吒相对而坐,杏仙随侍在侧。
孤首公、凌空子、拂云叟、赤身鬼、丹桂精和腊梅精分列两旁。
太素品了口仙茶,不疾不徐的问道:“听闻,尔等欲将杏仙许配给唐僧,可有此事?”
孤首公揉着肿成馒头般的脸颊,赔着笑,答道:“不敢欺瞒主人,确有此事。”
话音落下,小心翼翼的看着哪吒,似是怕他再度出手。
太素放下茶盏,冷声说:“唐僧乃是如来佛祖座下弟子金蝉子转世。
他是何等人物,怎会沉迷女色?尔等若一意孤行,唯有死路一条。”
腊梅精偷偷看了太素一眼,见她神色不悦,慌忙垂下头去。
赤身鬼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说:“主人,虽说唐僧是金蝉子转世,可如今他是凡人。
凡人皆有七情六欲,杏仙貌若天仙,唐僧又正值壮年,未必会拒绝我等好意。”
“金蝉子转世,是为传经东土,弘扬佛法。他转世九次,九次命丧流沙河。
这是他最后一次转世,若此次取经失败,佛门千载筹谋便会付诸水流。你若是如来,可会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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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妖齐躬身,拜谢太素:“多谢主人提点!”
“尔等切记,唐僧不容有失。莫说杏仙,便是神仙引唐僧破戒,佛门都不会轻饶。不过……”
众妖眼巴巴的看着太素,期待她往下说。
太素也不卖关子,笑道:“我可以做尔等的靠山,助尔等谋得功德。”
拂云叟生的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温文尔雅,欠身问道:“不知主人如何称呼?
若是有那不开眼的欺上门来,我等也好报上主人名讳,让他们知晓我等是您的手下。”
他们虽是散修,却也并非泛泛之辈。那男子突然出现,话未说几句便突然出手。
他们稀里糊涂的挨了顿打,为保性命只得低头。眼下要拜山门,自然不能再糊涂下去。
太素怔愣片刻,扭头问道:“你不曾告诉他们?”
哪吒脸颊发烫,摸着后脑勺,心虚的说:“他们不肯归顺,我又不能乱造杀孽。怕他们泄密,故而不曾说出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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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竟然是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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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是妖皇驾到,我等投诚还来不及,怎敢造次?”
“妖皇,我等不知您的身份,方才失礼了。”
“……”
众妖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间透出对哪吒的不满。
哪吒眉头紧锁,趁太素不注意,冲那些妖怪挥了挥拳头。众妖立刻噤声,似鹌鹑般缩着脑袋。
一阵阴风吹过,忽听有人高喊:“十八公请得圣僧来也。”
杏仙急声问道:“妖皇,十八公将唐僧掳来,大错己铸成,我等该如何是好?”
“莫慌。”太素不疾不徐的吩咐道:“尔等依计划行事,好生招待他便是。
切记,万不可动同他成亲的心思。待天明,将他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是。”
“慢着。”哪吒忽然开口,嘱咐道:“尔等可同他谈经论道,若能动摇他的佛心,我重重有赏。”
众妖闻言,欢欢喜喜的去迎唐僧。
“悟真,你有何打算?”
太素抬起头,见天边瑞气腾腾,隐有霞光,计上心头。
李丙负手而立,见唐三藏同那几个妖怪相谈甚欢,拧眉问道:“此难是佛门安排的?”
“非也。”金头揭谛应道:“此乃山中精怪,偶然遇之。”
银头揭谛冷嗤一声,嘲讽道:“山野散修,人都不曾见过几个,偏爱吟诗作对,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话不能这样说。”值时功曹刘洪捋着胡须,笑道:“他们虽是野修,却也有几分文采。”
银头揭谛收回目光,不屑的说:“附庸风雅罢了。”
“沙沙……”
细碎的声响被说话声掩盖,无人注意粗壮的树根在草丛中穿梭。
拂云叟捋着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高声说:
“吾年千载敖风霜
,高干灵枝力自刚。夜静有声如雨滴,秋晴荫影似云张。
盘根己得长生诀,受命尤宜不老方。留鹤化龙非俗辈,苍苍爽爽近仙乡。”
值月功曹周登拍掌叫好:“不错,不错!想不到身居山野,还能写出如此精妙的诗句。”
“哗啦……”
树叶哗哗作响,摩诃揭谛垂头望去,见树枝无风自动,拧眉问道:“什么动静?”
“许是野兽出没。”广目伽蓝睁开眼,随口应道:“山野之地,最不缺的就是野兽。”
“哗啦!”
又是一声响,摩诃揭谛瞪大眼睛循声看去,树林密密层层并无异样。
定眼再看,却见林中有一株老松,遮天蔽日,独树成林。
“那棵树……”摩诃揭谛拧眉,低喃道:“我怎不记得那里有棵松树?”
众神佛顺着摩诃揭谛的目光看去,皆是一愣。尚未回神,便听十八公苍老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我亦千年约有余,苍然贞秀自如如。堪怜雨露生成力,借得乾坤造化机……”
“难道那株老松,是十八公的本体?”李丙喃喃自语:“不对,十八公修行千载有余。
虽说年深岁久,可松树生的慢。便是得了造化生出灵智,也不至于如此繁茂。”
平地起狂风,风声呼啸压弯树枝。一道道黑影借风飞到半空中,在众仙佛周遭游荡。
“此地怎会有人?”李丙大惊失色,定睛一看神色骤变,惊叫:“不好,是妖!”
“哈哈……”金头揭谛放声大笑,嘲讽道:“妖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想对我等出手?”
树妖白梅掐诀,叫道:“众妖听令,结阵。”
黄承乙猛然睁开眼,高声喊道:“不好!诸位多加小心。”
风骤停,雾骤起,一道道惨叫声自雾中传出来。
陈玄奘侃侃而谈,忽又戛然而止,西下望去,却再也不曾听到惨叫声,不禁皱起眉头。
凌空子关切问道:“圣僧,您为何突然住口?”
“诸位可曾听到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