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的三次协议》 1、第 1 章 “许楚焕，下车。”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赖在副驾驶座位上，甚至还把帽子扣到自己脸上，试图隔绝外部一切的声音。 “许楚焕，已经到地方了，我让你下车！”驾驶座位上的男人语气变得生硬，他将少年脸上的帽子丢开，“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许楚焕揉了下耳垂，抬头观察着窗外的环境，判断这里应该是他即将要转入的高中。在他父亲许坦的几番催促之下，冷着脸走下车后狠狠地将车门摔上，以此表示自己的愤怒。 许坦叹了口气，拎着后座上被遗落的书包追上自己的叛逆儿子。 “你书包没拿。” 许楚焕双手插兜，自顾自地往前走，只留给他爸一个生气的背影。 “过来，走这边，那边是去操场的。”沧桑老父亲背着书包，拽过看着一脸不好惹其实连接下来向左转还是向右转都不知道的儿子。 “哼。”许楚焕总算是说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字。 七拐八扭，许楚焕被带着走进教师办公室。许坦一眼就认出自己的老朋友，“老陈！” “老许，来了啊。”一个身着深蓝色polo衫的中年男子站起来迎接，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少年，“这就是你儿子吧，长得真好看，比起电视上的大明星也毫不逊色啊。” 许坦侧头示意站在门边上叉着腿抱着手，满脸不忿的熊孩子，“许楚焕，过来叫人。” 许楚焕不情不愿，嘟囔了一声，“老师好。” “你好你好，”老师自我介绍，“我叫陈来，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也是这个班的物理老师。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许坦拍拍陈来的肩膀，“老陈，未来这一年，就麻烦你多照顾他了。他要是不听话，你就直接揍他，我允许了。” “别别别，现在不流行动手了，你可别瞎出主意。”陈来端着透明的保温杯，看向许楚焕，问：“小焕啊，之前在哪儿上学的，进度学到哪里了？” 许坦当起了自己儿子的发言人，“之前在一中上的学，课本上的内容都学完了，和你们这边差不多，后面复习巩固就行了。” 陈来抿了一口透明保温杯里的水，“一中啊，挺厉害的，这几年一直出状元来着。小焕的成绩怎么样啊？” “一直在重点班，不过状元就别想了，也就是个中等稍微偏上一点的水平吧。” “一中重点班中等偏上，这成绩怎么着也能考个985了，为什么临近高三突然转到我们实验中学了？” 此话一出，阴云顿时笼罩在父子两张脸上，办公室内陷入一阵沉默。陈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正想着该怎么转移话题，恰好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 “报告！” 陈来回答，“进。” 外面的人听到后如往常一般直接推开门，只是没想到平常一向顺畅的开门路径上，这次却站着一个拦路虎。“嘭”的一声响，直接将站在里面的人撞开。 许楚焕小少爷本就站没站相，突然袭击让他左脚拌右脚，啪叽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 “……” 屋里比刚才更加沉默。 “……” 开门的人走过来帮忙，“你没事儿吧？” 许楚焕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下可算给他找到了一个好机会，像个突然被充满气的气球人，从地上一下子弹起来，怒骂道：“进来之前不知道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吗？你眼睛瞎了吗？要是有问题就去特殊学校上学，别在这里给别人添麻烦！” “许楚焕！”许坦将人一把薅过来，“明明是你非要站在门边上，怎么还怪人家同学？赶紧给人家道歉。” “明明是他撞到我了，要道歉也是他道歉！”许楚焕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人，后者从半蹲的状态缓缓站直，他的视线从俯视变成平视，最后又变成了略微的仰视。 “人家都过来扶你了，你还出言不逊，道歉！” 男同学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非常冷静。这让许楚焕更生气了，这副模样是在挑衅他吗？ 许楚焕不客气地推了那人一把，“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揍你！” “够了！”许坦拽着暴躁的许楚焕，道：“同学，不好意思啊。他就是这样，狗脾气。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那位同学语气淡淡地说：“没事的。我也有错，不应该那么着急地开门。” 许楚焕斜了一眼这人，“切，知道是你的错就好。” 许坦直接把人拎到陈来办公桌旁边，“你给我少说两句。” 陈来赶忙过来解围，“秦正业，你是来拿下节课要用的卷子吧。这里，让同学先自己订正。” 秦正业接过卷子，“知道了，老师。”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个插曲缓解了刚才的尴尬，陈来介绍了一下，“这个同学叫秦正业，也是高三一班的，以后也是小焕的同学，还是班长和我的物理课代表。” 许坦把书包甩给许楚焕，“你瞅瞅，刚来就和新同学产生矛盾。” “又不是我要来这里当他同学的！我根本就不想转学！你凭什么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自作主张替我做了决定。” “许楚焕！” 被爸爸叫了全名，许楚焕快速拿手背摸了下脸。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继续吊儿郎当地站着。 许坦非常无奈，“老陈，你看看他。未来一年，真的是要麻烦你了。” 陈来摆摆手，“教书育人是我的本职工作，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更何况小焕还是个孩子嘛，有情绪也正常。” “行，那我也不耽误你时间，这孩子交给你了。实在忍不住了，你就揍他。”许坦转过来又对许楚焕说：“你给我好好听陈老师的话，别惹事。等下午放学，我来接你。” 等许坦离开，陈来从上到下看了一眼许楚焕，上身是带有涂鸦的亮色短袖，下身是破洞牛仔裤，脖子上还带了个大银链子，目测十根手指上有九根都带了戒指。 “你这一身，挺时尚的。耳朵上怎么还扎了两根针，自残啊？” “这是我刚打的耳洞，”许楚焕揉揉耳垂，仰着下巴瞄到陈来脚下那双乐福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不懂潮流的山顶洞人。” 陈来也不生气，道：“学校规定上学期间要统一穿校服，不许佩戴首饰。鉴于你刚来，还没有校服，先把这些首饰收拾一下吧。” “我不！”许楚焕完全不虚，“你也说了是上学期间，现在是上学期间吗？” “……”这小子还挺会卡bug的。严格意义上来说，9月1号以后才算是开学，现在不过是学校自己组织的暑假补习阶段，确实不算上学期间。 陈来看了眼手表，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既然你已经转到我们实验中学，就要守学校的规矩。快上课了，我先带你去班里吧。” 许楚焕觉得自己获得了胜利，嘴角带着嘲讽地笑，拎着书包跟了上去。 陈来进到班级里面，立刻召唤出班主任人格，“大家静一静！” 一声令下，吵闹的班级立马像是被按下静音键，而后则是小声的窃窃私语。转学生自然会成为大家的焦点，何况还是那么好看的转学生。 “哇塞！老陈旁边那个人是谁，好漂亮，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转学生？都要高三了还有转学生？” “看上去拽拽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陈来咳嗽一声，道：“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你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许楚焕将书包单肩背着，一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听着底下人对他的评价，脸上仍是那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许楚焕。” 等了半天都没有下文，陈来问了一句，“哪个chu？哪个huan？” 表情变得更加不耐烦，许楚焕将额前的碎发粗暴得捋到后面，说道：“清楚的楚，焕然一新的焕。” “……”陈老师继续引导，“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爱好性格之类的？” 再一次被询问，许楚焕彻底失去了耐心，“还有个屁，没有了！” 好的，这下子同学们算是对这位同学的性格有所了解。肯定不好相处。 拿着保温杯的手微微颤抖，陈老师没想到许楚焕居然这么暴躁，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之前，赶紧把他轰下去。 “最后一排有个座位，你个子也高，先坐那里吧。”话刚说完，陈来又后悔了——空位旁边坐着的人是秦正业，也就是刚才和许楚焕发生矛盾的人。 班里原本有35个人，刚好是秦正业落了单。座位一直是这么安排的，为此大动干戈只会显得诡异。 许楚焕长腿一迈，走向最后一排。他也认出了这人就是刚才撞他的人，不客气地将书包摔在桌子上，“喂，你是真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我要坐在这里吗？赶紧把这堆东西拿开。” 高三学生的东西多，大家都把卷子堆在桌面上。秦正业因为旁边多了个桌子，自然是把东西都放在上面。秦正业在这期间一直没有抬头，直到有人走到他身边才把眼神从卷子上挪开。 两人对视的几秒里，陈来心脏直接悬到了嗓子眼儿。秦正业怎么还不动？不动也好，万一动一下两个人打起来了呢。难道要这么一直等下去？要不还是调下座位吧。从事教育行业多年，叛逆的学生见多了，也解决过很多学生矛盾，陈来从未觉得有哪件事像今天这样棘手。 就在他下一刻即将喊出换座位的时候，秦正业总算有了动作。他站起来将旁边桌子上的一大摞东西全都搬到自己旁边的地上，继续低头看自己的卷子。 算了算了，秦正业不是惹事儿的性格，把他们俩安排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吧。 上课铃打响，陈来放下自己的保温杯，“大家把刚发的卷子拿出来，我们讲一下。” 问题又来了，许楚焕没有卷子。 “秦正业，你同桌刚来，你把卷子给他看一下。” 秦正业这次小测是满分，并不需要听这次讲解。他直接把卷子往旁边一推，半张卷子搭在许楚焕的桌子上。 后者的眼神像是看垃圾一样，扫了眼卷子，大手一挥又将卷子推了回去。然后……然后许楚焕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额……也行吧。 陈来想起许坦和他说过，许楚焕的成绩在重点班中等偏上，也许是这张卷子上的东西他都会吧。 “我们来看一下第二道选择题，这道题全班居然有6个人做错……” ..... 一节课结束，陈来看见许楚焕还趴在桌子上，觉得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有多停留，赶着去给2班上课。 许楚焕并不知道陈来这一节课上波澜起伏的心理状态，他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趴在桌子上，不搭理任何人。 然而他不想搭理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来打扰他。 “秦正业，最后一道大题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我也要听，能不能把第一小问也简单说一下。” 一群人叽叽喳喳围在了许楚焕的周围，耳边不断充斥着安培伏特焦耳库仑之类的外国人名字。 许楚焕一拍桌子，“吵死了！” 2、第 2 章 这一吼，效果不错，一圈人都安静下来。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人提出了异议。 “我们只是想问一下问题。” 许楚焕语气充满了杀意，“没看到我在休息吗？” 人类或多或少都有点排外的心理，况且还是外人先找茬儿，他们开始一致对外。 “现在是下课时间，又不是休息时间。” “是啊，教室是用来学习的，不是用来睡觉的。” “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啊。长得挺好看，脾气这么差。” 站起身，许楚焕环视一周，发现来问问题的女生偏多。虽然他脾气差，但是也不至于把气撒在女生身上。于是他将目标锁定在了刚才招惹过他的秦正业。 在这期间，后者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但许楚焕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 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许楚焕对着秦正业的方向，说：“我就是不讲理，我就是脾气差，怎样？” 秦正业终于有了反应，也站起身。 许楚焕以为自己的挑衅成功，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这下，他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两个人挨得比刚才近，许楚焕目测了一下，觉得他们俩的身高应该差不多。可能秦正业稍微高一些些，但是也高不了几厘米。等动手的时候，趁其不备直接打他的下巴，肯定能旗开得胜。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秦正业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去外面讨论。” “去s……”许楚焕双手握拳蓄势待发，眼前的人却转头就走，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话。 去……去外面讨论？不是，就这么走了？现在不是应该两个人打一架吗？ 其他人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秦正业只说，“这里地方太小，我们去外面讨论吧。” 听此，其他人也只好跟走离开最后一排的位置。 ？ 等等，这人是害怕他了吗？还是他被这人被无视了？好气！憋着的气没撒出去，反而更气了！ 许楚焕嫌烦，拍了下桌子还把自己的手给弄疼。大爷的！到了这个破学校，就没遇见一件顺心的事！ 不顾其他人投来或是好奇或是惊讶的眼神，许楚焕忍着手疼又趴在桌子上。 伴随着上课铃的再次响起，许楚焕感觉到身边一阵轻微的震动，应该是秦正业回来了。许楚焕闷着头，心里愤愤地诅咒这个人也摔一个大马趴。 “同学们拿出昨天留的作业，我们接着讲。”这节是数学课，中年女老师对于课堂纪律抓得十分严格。其他人都在低头找卷子，她一眼就看到了没有任何动作趴在桌子上的人，指责道：“后排那位没穿校服同学，醒一醒。” 许楚焕并没有意识到老师在叫他，仍旧趴在桌子上。 经过下面同学的提醒，知道这是位新转来的同学，“新转来的胆子就这么大吗，敢在我的课上睡觉。秦正业，把他叫醒。” 秦正业皱了下眉，不过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到。他拿着笔戳了戳旁边的人，那人果然又弹射起来。 “你干什么？” 秦正业没有说话，指了指讲台。 数学老师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是我让他叫你的。” 许楚焕抬抬眼，哦了一声。 老师脸上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大三角板直接怼到许楚焕桌子上，“起来，你就打算坐着和老师说话吗？” 见人缓缓起身，她将秦正业的卷子推到许楚焕的桌子上，“既然在我的课上睡觉，说明我要讲的你都知道，那么你给大家说一下最后一道选择题的做题思路。” 许楚焕扫了眼秦正业的卷子，发现这人居然选择填空全对，于是他照着念答案，“选c。” “我当然知道选c，我让你讲一讲思路。” 选择的最后一道题，通常是最难的。许楚焕的做题思路一向是遇到难题就不做，先把自己会做的题做对，有时间再看难题，没时间就随便蒙一个。所以他的成绩在班里一直保持着中等偏上的水平，要是运气好，没准能往前挤几名。而秦正业的卷子上非常干净，并没有任何推导的痕迹，许楚焕猜这人也是蒙的。 “我没有思路，就是觉得abd三个选项都不太对。”许楚焕实话实说。 嘎嘣一声，数学老师撅断了手里的粉笔，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 “不会还敢睡觉。” 许楚焕也不怂，“老师，您既然都看见我在睡觉了，为什么还要叫醒我。” 女老师明显做了个吸气的动作，道：“前面没听没关系，后面好好听就行了。要是坐着还犯困，那你就站着听课吧。” “不用了老师，我出去罚站，省得惹您心烦。”说完，许楚焕横穿过教室顺着后门走了出去。 数学老师忍着巨大的愤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把手里的三角板也给掰断了。调整好心情，这才招呼其他同学继续上课。等下了课，她非要去找一班的班主任好好告一状。 走出教室，许楚焕人生地不熟，随便挑了个方向走，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独处的好地方。 一座由各种奇形怪状石头堆成的假山映入眼帘，许楚焕顺着小石子铺出的小径七拐八拐，走到了被假山包围着的凉亭。这里刚好有足够的遮挡，不会被太阳晒到，也足够的安静。 许楚焕坐了下来，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嘟嘟的忙音提示着他对方似乎很繁忙，“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没有放弃，又拨了好几次，同样没人接。许楚焕更气了，又想一掌拍在桌子上，然而凉亭里的桌子是石头做的，他想了想还是放弃。 突然换了个陌生环境，许楚焕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但又他不想回教室，于是坐在这里开始发呆。 阳光悬在头顶，许楚焕肚子发出一声响。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候。凭借校园里的指路牌，许楚焕找到了食堂。里面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学生，许楚焕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他走上去一问，发现果然如他所想，已经过了饭点。他又问学校里有没有小卖部，那几个同学又将第二个噩耗告诉他，实验中学确实有小卖部，但是要等到正式开学以后才会贩卖东西。食堂角落里空空荡荡的架子，彰显着小卖部曾经和未来的繁荣，可惜都不属于现在。 太好了，真是太好！怎么这破学校总是有让他生气的地方！不对，大家都说气都气饱了，可他现在并没有饱的感觉，说明还不够气！ 无奈，许楚焕只好晃悠回班级。今天早上和昨天晚上，他都因为和许坦赌气而没有吃饭，算下来他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吃饭了。不会还没等他气死，他就先饿死在这里了吧。 久未工作的胃发出抗议，时不时地疼一下。许楚焕只好趴在桌子上，通过减少活动量的方式维持体力。 “笃笃，”有人在轻敲许楚焕的桌子，他抬起头看过去，发现敲他桌子的人正是秦正业。 就是这个人！如果不是他在办公室里把自己撞倒，自己就不会赌气不听课，也就不会跑出教室，更不会错过午饭时间。所以这一切都是这个人的错！ 见到仇人分外眼红，许楚焕站起身刚想骂人，没想到他的胃率先开口。 “咕——” 很好，真是太好了。把这个人灭口的理由又增加了！ 秦正业瞥了他一眼，“你饿了？” “我没有！”许楚焕下意识地反驳，他立马冷着脸，“关你屁事！” “这是我们这周会用到的卷子，陈老师让我交给你。”秦正业将一沓纸放在许楚焕桌子上，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后，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许楚焕则是盯着那堆卷子，思考着把这些纸吃下去能不能饱腹。 “嘶啦，”包装袋被被打开的声音引起了许楚焕的注意，他望向发声处，发现秦正业打开了一袋子面包。 这人是故意和他对着干的吧！明明知道自己饿了，现在还故意当着他的面打开食物，真的好像揍他一顿！ “咕——”许楚焕闻到面包的香气，肚子又一次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秦正业明显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侧头看了眼许楚焕，脸上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问：“来一点儿？” 我许楚焕就是饿死，死外边，也绝对不会吃他一口东西！ 见他没有动，秦正业主动从袋子里拿出两片面包，“你要不要？” “谢谢，”许楚焕接过那两片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边吃边说：“真是太谢谢你了。” 只是普通的切片面包，怎么会这么好吃，真香。 秦正业又递过去两片，许楚焕照单全收。 胃里有了东西，许楚焕的智商占领高地。发现秦正业手里的面包只剩最后一片，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嗯。”秦正业将最后一片面包吃了进去。 “……”许楚焕为了缓解尴尬，道：“这袋面包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给。” 搞笑呢，他可不能白吃，不然就真的白痴了。许楚焕掏出手机，“别别别，我转你钱。” 秦正业把包装袋叠好，道：“学校规定不让带手机。” “……”许楚焕又说，“多少钱，你把账号告诉我我先加你，等你回去同意之后我再把钱转给你。我可不是那种白吃别人东西的人。” 秦正业没再看许楚焕，从桌兜里翻出了一张卷子，“真的不用给。而且我没有手机，你不用给了。” “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没有手机啊。” 秦正业抬头，平静地扫了一眼许楚焕，没有一句话就又低下头继续写卷子。 “……” 许楚焕再次被无视，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也明白人情世故。人家刚刚帮了自己，他也不能犯浑。更何况追根溯源，秦正业并不是导致他烦躁的罪魁祸首，他不应该将过错算在一个刚见面的人身上。 他就大人有大量，这一次先原谅了秦正业的鲁莽吧。至于钱什么的，管他秦正业是真的没有手机还是假的，到时候直接拿现金还回去也行。 许楚焕有了力气，也有了卷子，下午的化学课和生物课他都认真听，对比了一下两所学校的进度，发现刚好可以衔接上，并不需要他单独补习，心情都变得晴朗不少。 放学后，许楚焕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想了想，还是主动和秦正业开口，“等到开学，我会把钱用现金给你的，再见。” 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校门口，许坦已经在外面等着他。对，这才是导致他转学的罪魁祸首之一！ 将书包甩给他爸，许楚焕不忿地命令道：“走。” “等一会儿再走。” 许楚焕揉了揉耳朵，语气不善地说：“等什么啊？” “等一个人一起走。” “等人？谁啊？” “来了来了，”许坦走了两步迎人，“正业！” 谁？许楚焕转过头，就见他爸站在秦正业的身边。 3、第 3 章 “正业，没想到你就是杨阿姨的儿子啊，看来你和小焕还挺有缘的。” “？”许楚焕一脸懵逼，左右看了看，“不是，什么和什么？杨阿姨是谁？” 同样的，秦正业的表情也有些不明所以。 许坦立马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这样，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秦正业接过电话，对着另外那头说了几句，道：“我知道了。” “行，那咱们就先回家。” “什么就先回家了？”作为唯一不知情的人，许楚焕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他急得直跺脚，“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回家给你解释。” 许楚焕不乐意了，“不行，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 “许楚焕，你要么闭嘴上车，要么自己走回家。”许坦转过去对秦正业说话，语气都变得和善不少，“正业，你也上车。” 怎么回事儿，他爸爸怎么突然对这个秦正业这么好！ 许楚焕目睹秦正业若无其事地经过自己身边，气得他踢了一脚车胎，“大爷的！” 秦正业走到车边站定，他打开门后并没有坐上去，只是站在门边，似乎是在等着许楚焕。 刚刚变好的印象，现在又急剧下降。许楚焕走到秦正业旁边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对方，气呼呼地坐上了车。毕竟这里离家挺远的，许楚焕不可能真的走回家。 撑着头靠在窗户上，许楚焕突然发现窗外的景象和他来时有些不太一样。是走了另一条路吗？ 车子拐进一个看似住宅区的地方，许坦停好车，道：“下车吧，我们到家了。” “什么？”许楚焕通过后视镜和他爸对视，“当我傻到不认识自己家了吗？” 许坦解释，“之前的家离实验中学太远，所以搬家了。” “什么？搬家了？”许楚焕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化，闹道：“我不要搬家！我要住我原来的家！” 许坦用通知的语气，道：“你的东西我已经找人帮你收拾好带到这边，之前的家也找到了买家，过两天就正式办理过户手续。所以，那里不再是你的家。”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我不接受！” 许坦走下车，“如果你不接受，可以选择露宿街头。” 许楚焕失语，他今天早上还从原来的家里醒过来，结果现在告诉他，那个家已经要被卖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举动有些武断，许坦耐下心来解释，“这里也很好的，虽然是公寓，但是面积和之前的家差不多，还是一梯一户，不会有人打扰你。离你和正业的学校近，交通也方便，不远处就有一个商业中心，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去买。” “为什么不能和我提前商量一下呢。” 许楚焕像是被抽调了灵魂，任由许坦带着他乘坐电梯，一路向上。 “到了。” 许坦输入一串数字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落地窗户，给本就宽敞的客厅引入足够的自然光，照在不落纤尘的地面上。悬挑的水晶灯挂在屋子中央，巨大的电视屏幕占据了整个墙的大小，白色的真皮沙发围成半圈，中间铺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工地毯。这个布局看上去很舒适，却缺少生活的气息。 “许先生，您回来了，”一个看上去和许坦年纪差不多的女人从开放式厨房走到门口，她在围裙上擦擦手，“这位就是许少爷吧。” 许坦礼貌地介绍，“杨阿姨，这是我儿子许楚焕，你以后管他叫小焕就行。” 杨瑧摇摇头，“不不不，坏了规矩可不行。我已经做好饭了，您和少爷现在吃吗？” “忙了一天确实饿了，现在吃吧。” 许楚焕坐到餐厅，他从只言片语中大概还原事情的真相。这个杨瑧是新雇的住家阿姨，秦正业则是他的儿子。 主座上的人没有摆架子，“杨阿姨，正业，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 杨瑧还是拒绝，“不，坏了规矩可不行。” 许坦说：“哪有那么多的规矩。何况我和小焕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的菜。” “这……”杨瑧还有些犹豫。 “快坐下吧，再耗下去菜就凉了。” 杨瑧只好又拿了两个碗给她自己和秦正业，一同坐了下来。 许坦开启话题，道：“杨阿姨，没想到正业就是你的儿子，我也是下午听了你说才知道。正业和小焕，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什么？不打不相识？”听到这话杨瑧语气不太好，质问秦正业，“你又打架了？” 许坦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就是小孩之间产生了点误会，主要还是小焕的错。” 许楚焕瞪了许坦一眼，“怎么就是我的错了？” “闭嘴，少说两句。” 杨瑧不管许坦说的话，放下筷子，道：“秦正业，我不管误会是什么，道歉。” 许坦赶忙说：“杨阿姨，真的只是误会，主要还是小焕脾气不好，正业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秦正业，道歉。” 秦正业咽下嘴里的饭，直视着许楚焕的眼睛，“对不起。我错了。” 许楚焕没说话，从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明明刚才肚子很饿，但是面对这一座丰盛的饭菜，他却有些吃不下，不停地用筷尖戳米饭。 许坦转移话题，“正业，我听说你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小焕刚转学过来，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以后就麻烦你在学习上多指导指导他。” 呵，原来还知道会有不适应的地方啊，那为什么要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做出那么多的改变。 今天，他不仅换了学校，换了住址，甚至餐桌上还多了两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他倒不是有什么封建的观念，认为家政阿姨还有家政阿姨的儿子不配和他一桌吃饭，但是好歹要给他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 等等，这个女人，真的只是家政阿姨吗？许楚焕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杨瑧立刻附和，“许先生您放心，许少爷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正业。”她拍拍自己的儿子，“正业，你以后要好好帮小焕。” 秦正业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许坦观察着秦正业，问：“正业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小焕是2月18号的。” 杨瑧替秦正业回答，“正业是8月21号的。” 许坦挑了下眉，“8月21号，那就是刚过完17岁生日？” 杨瑧摇头，“不是，正业已经18岁了。” “已经18岁了啊，”许坦手指动了动，大概算了下时间，“差不多，比小焕早出生半年。那正业是晚上了一年学吗？正常来说9月以前出生的，不是应该今年高中毕业吗？” 杨瑧面露尴尬，“算是晚上了一年学吧。” 许坦没有注意到杨瑧表情的变化，对许楚焕说：“许楚焕，人家正业比你大了半年，你以后就管人家叫哥哥，听到没有？” 真是太好了，他拥有了新的学校新的家，现在有要拥有新的家人了。这句话就像是点燃炮竹的火焰，也同样印证了他的猜想。 筷子被摔在桌子上，许楚焕语气不善地说：“我为什么要管他叫哥哥？他是你的私生子吗？我妈知道你有一个比我还大的私生子吗？” “什么私生子？”许坦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警告道：“你瞎说八道什么呢！” “不然你为什么要我管他叫哥哥？除了私生子，还有别的原因吗？” 许坦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许楚焕，你真是没大没小！正业不是我的私生子，我只是看着人家比你大几个月，让你礼貌一些。” 许楚焕站起来，视线扫过秦正业，“哦，那我就是没有礼貌了怎么样，我绝对不会管他叫哥。” “许楚焕，你干什么去？真是没大没小，你给我回来！” 这次许楚焕是真的被气饱了，什么都吃不下。与其坐在那里演一个傻子，不如自己回屋待着。 令人个更加气愤的是，搬到了新家，许楚焕连自己的房间是哪个都不知道。于是许楚焕选择了枚举法，他气呼呼地踹开每一扇门。直到在一个房间中看到了自己的行李，才确认这是他的新卧室。 除了行李箱，房间里已经放了一些家具，可以躺下五个男生的巨大双人床，一个书桌放到窗边，另一端则放了一个巨大的衣柜，和自带的浴室间。这间卧室的布局和他之前的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相似之处。 巨大的委屈感涌上心头，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化，却从没有人询问过他的意见。他就像一个被洪流裹挟着的小树叶，没有任何的自主权。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感谢许坦的，至少给他准备了一个巨大的衣柜。许楚焕打开柜门爬进去，门关上后徒留一片黑暗。 杨瑧犹豫了一会儿，“许先生，少爷他……” “不用搭理他，他就是这种脾气。”许坦道歉完，瞥了杨瑧和秦正业一眼，继而说：“刚才小焕说的话，你们不要介意。他被我惯得有些无法无天了。” “没事，”杨瑧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恢复好之后追问：“少爷不吃晚饭，晚上饿了怎么办啊。” 许坦强硬的语气中带了点无奈，“饿了活该，谁让他不吃饭的。真该好好管管他这个臭脾气了。” ..... 一顿饭吃完，杨瑧收拾餐桌。她把秦正业叫过去，“正业，我刚给少爷削了一碗水果，这还有些点心，你给他送上去。” 秦正业盯着碗里色泽鲜艳的水果，看上去就价格不菲。这种吸引人眼球的颜色和许楚焕非常搭配，令人垂涎欲滴。 “他中午的时候吃了面包。” 杨瑧将装了东西的托盘递给秦正业，“你也说了是中午，大小伙子光吃面包怎么够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不吃晚饭。这样，你先给他送上去，他要是还饿就和我说，我再给他做。” 经过今天的相处，秦正业将许楚焕划入了不好相处的范围之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希望和许楚焕的接触越少越好。不过他也知道送东西的任务自己拒绝不了，只好点点头，“我给他送上去。” 举着托盘走到许楚焕的房间，秦正业礼貌地敲了敲门，然而里面却没有人应答。他刚才亲眼见到许楚焕走了进去，期间也没有出来。难道是睡着了？这动静，猪也该醒了。那就是不想搭理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秦正业转身就要走。但他转念一想，就这么铩羽而归，他妈妈肯定还会让他再来。那不如就一次搞定。 继续敲了会儿门，仍然没有人应答。秦正业都怀疑这小子饿死在屋里面了，他压了下门把手，发现并没有锁，于是选择走进去。 入眼都是家具和散落的行李，并没有许楚焕的身影，他走了两步，看到浴室的门大敞着，里面也是空的。人呢？环视一圈，秦正业确定许楚焕不在。 懒得思考这是灵异事件还是悬疑事件，秦正业把托盘放在了房间内的桌子上，觉得这样也算是完成任务。正准备离开时，却隐约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小动物的呜咽声，仔细听去发现声音的来源在那个大衣柜。 从前在老破小的生活经验，让秦正业下意识地以为家里进了老鼠。他也没多想，径直走过去双手拉开衣柜。 这个衣柜和房间一样干净整洁，并没有他以为的老鼠。也是，这么豪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那种脏东西。 但是他却在衣柜里发现了另一种生物——正在哭泣的许楚焕。 4、第 4 章 许楚焕窝在衣柜的一角，双手抱着腿，脸埋在膝盖里，感觉到有光亮照进来，没想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挡在柜门口。 逆光的角度加上眼里泪水，让许楚焕没有第一时间看清这个人是谁。他赶紧抹了两下脸颊，将上面的泪水抹去，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今天早上那个让自己丢面子的秦正业吗。 爱面子的许楚焕觉得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落魄，他大声冲着秦正业喊道：“你脑子有病吧，进屋为什么不敲门，你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吗？不懂规矩的东西。” 秦正业皱眉，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不过因为他逆着光，并没有让许楚焕注意到。 真不应该给他送东西，就应该让他饿着。 退后两步，秦正业面色如常，说：“我刚才敲了门，但是你没有理我，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就直接进来了。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进来，请你原谅。我是来给你送水果和点心，我妈妈担心你没吃晚饭会饿。” 许楚焕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坐着的姿势和对方比起来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于是他赶紧从衣柜里出来，但是因为坐得太久，腿有些发麻，一只脚刚踏上地面，双腿就脱力地往下坠，整个上半身栽倒在秦正业身上。 秦正业小幅度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许楚焕直直地朝着他摔了过来，他还是本能地扶了一下对方。 “你别碰我！”许楚焕炸了毛，他直接将人推开。可惜腿麻的劲儿还没过去，没了支撑让他直接摔到在地上。 “……” 许楚焕的眼眶更红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说话时带了些鼻音，比他白天时少了些气势，“秦正业，你故意的吧！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把我撞倒了。” 秦正业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碰瓷的。第一次就不说了，算两个人各有责任。可是这第二次，他完全是听了许楚焕的话没有碰他啊。 “我扶你起来。” “不需要！”许楚焕高声反驳，“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动作还有些踉跄，许楚焕只好扶着衣柜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把将秦正业的手拍开坐到床上。 “水果和点心给你放桌子上了，我先走了。” “等等，”许楚焕吸吸鼻子，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掉，“秦正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正业停住脚步，身体仍然朝着门的方向，只是把头侧了过来，“知道什么？” “知道你要在我家住。” “就是在放学到校门口，许叔叔叫住我的时候，你看到我接电话了。” 许楚焕不相信，“真的假的？那你中午的时候为什么要给我面包？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什么！” “我只是看你饿了。” 今天中午秦正业分给他面包，只是怕这位小少爷会因为饥饿而心情不好来找他麻烦。同时，他也明智地选择不去告诉小少爷这份面包是他买来的临期品。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少爷会这么不讲道理，早知道就应该让他饿死。 “呵，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许楚焕警告道：“秦正业我告诉你，我爸和我妈的感情非常好，劝你和你妈趁早放弃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秦正业垂在身体两则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许楚焕回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些狗血豪门电视剧，“你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件简单的事儿吗？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和你妈就别想着上位成功。” 秦正业身上还穿着校服，他将宽大的下摆使劲往下拽了拽，转过身对许楚焕说：“你放心，我和我妈妈绝不会有这种非分之想。前两天，我妈妈告诉我她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雇主人非常好，愿意提供给她住家的条件，甚至愿意为我也提供住处。我们之前的房子刚好到期，正愁没有地方去，我和妈妈都非常感激许叔叔的好意。”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许楚焕直接问出自己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的私生子？” 秦正业看着许楚焕，坚决否认，“不是。” “口说无凭！”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揪下一根头发给你去化验。” 许楚焕揉了揉自己的耳垂，评估着这话的真假。之前确实有过保姆阿姨住在他家里的情况，但是从没有带孩子一起住进来的。许坦为什么要对这对母子这么好？难道就只是因为秦正业和自己一所学校吗？ 许楚焕想到这里，发现自己漏掉了什么，问：“你和你妈住到这里了，那你爸呢？” 秦正业面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不悦，淡淡地回答，“他抛弃了我和我妈，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 秦正业说：“我妈妈有过这种家庭被人破坏的经历，所以她绝对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我这么说你可以放心了吗？” “……”许楚焕知道秦正业刚才说的话相当于把伤口撕开给他看，虽然他不会帮着包扎，但他也不会干出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缺德事儿。 加上他妈妈虽然忙于事业不怎么回家，但是许楚焕知道他爸他妈非常相爱，应该不会出现电视剧里出现的保姆上位之类的狗血事件。嗯，再观察观察，大不了就薅秦正业和许坦的头发测试一下。 坐了一会儿，许楚焕的腿已经恢复正常。他站起走到桌子前看了看被端进来的食物，饥饿感再次笼罩上来。 即使现在知道秦正业和杨瑧没有那么危险，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要让秦正业了解清楚。 许楚焕用叉子叉起一块点心，他走到秦正业的面前，道：“秦正业，我爸和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所以我不会管你叫哥。” “嗯。” 将叉子上的点心递过去，“吃了它。” 秦正业照做，一口吞掉点心。 许楚焕手腕一翻，将叉子抵在秦正业的脖子上，“既然你能考到年级第一，相信你也不算太傻。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对吗？” “嗯。” 威胁到位，许楚焕也懒得多说什么，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你滚吧。” 秦正业快步离开许楚焕的房间，当他路过厨房时，杨瑧将他叫住。 “正业，怎么样？” “东西给他端上去了。”至于吃不吃就不是他的事情了。秦正业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将上衣往下拽了拽。 杨瑧十分欣慰，“太好了。” 秦正业刚想走，听杨瑧继续说：“正业，妈和你说点话。” “好，”秦正业侧着身走到厨房的岛台前面，利用障碍物遮住自己的下半身。 杨瑧用围裙擦了擦手，“正业，许先生这么帮我们，我们要好好感谢他。” “嗯。” “他不仅给我工作，允许我带着你住到他的家里，甚至还给你都准备了单独的房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嗯。” “虽然许少爷的脾气不太好，但我能看出来他是个好孩子。” 秦正业神色古怪，“妈，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许楚焕刚才还摔筷子了，他就是典型的有钱人家惯坏被小少爷。” “可是他只是摔了筷子，并没有掀桌子啊。” “……” 杨瑧也坐下来，“正好他又转学到了你的班级，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很多接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许少爷。” “嗯。” 杨瑧嘱咐，“正业，你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千万不能再发生之前的事情，知道吗？” 秦正业点头，“我知道了。” 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秦正业锁上门深吸一口气。盯着自己发生反应的下|体，他陷入思考。 这种反应他在生物课上学习过原理，也在一些清晨产生过这种现象，但他不理解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发生这种事。 追根溯源，他是在把衣柜的门打开，看到许楚焕的那一刻下身就有了反应。难道是什么狗屁出柜预示吗？还是说他这是对许楚焕产生了反应？ 秦正业想到刚才许楚焕威胁自己时的模样，昳丽漂亮的脸蛋上还有泪痕，确实充满了吸引力。 不应该啊，白天的时候他也见过许楚焕，相处的时间更长，可当时都没有产生反应。 无法探索到事情的真相，秦正业选择将这个不太重要的问题搁置，着手解决更明显的问题。 ..... 许楚焕在人走后，躺在床上玩手机，他给列表中的一个联系人发了信息，可是等了好久对方并没有回复。无聊之下，许楚焕和自己几个死党吐槽今天的生活。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时间飞快地流逝。要不是咕咕叫的肚子提醒，许楚焕都没注意到已经过了凌晨。 糟了，又饿了。算下来，他这一段时间除了秦正业给他的面包，还有晚饭时随机扒拉的几口菜，几乎就没怎么进食。 好饿啊，要饿死了。许楚焕的目光投到那碗水果和点心上，被切开的苹果桃子已经因为氧化变黄，葡萄和车厘子却仍然散发着光泽。 虽然是杨瑧切的，可是这东西是他爸花钱买的啊。嗯，刚才也让秦正业试过毒了，吃！吃自己家的东西怎么了！ 吃饱喝足，许楚焕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拿出自己需要用的东西洗了澡，躺到床上美美睡觉。 ..... 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中午，许楚焕出屋觅食，看到杨瑧已经在忙活。 杨瑧看到人，忙问：“少爷，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许楚焕礼貌地说：“阿姨，您别这么叫我少爷，叫我小焕就行。” “这可不能坏了规矩啊。” “没关系，反正我和秦正业差不多大，您就这么叫我吧。” 杨瑧点点头，“哎，小焕。” 对吃的方面许楚焕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让杨瑧做几个容易的。 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杨瑧的态度，许楚焕问道：“我爸呢？” “许先生有事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杨瑧摇摇头，“许先生没说，只是告诉我今天不用准备他的午饭和晚饭。”说完，她又立刻去忙别的事。 嗯，态度还算正常。一直在认真工作，并没有什么僭越之举。 吃完饭，许楚焕发现一直没有见到秦正业。他顺口一问，“阿姨，秦正业呢？” 杨瑧洗着碗，回答：“正业说他去图书馆学习，一大早就出去了。” 呵，还去图书馆学习，家里又不是没有他的房间，装什么装，搞得自己好像欺负他一样。 许楚焕回房间待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他想着下周就要正式开学上高三了，这个周末可要好好玩一会儿。手机上随便划拉，看到附近的商场里有一个电玩城。正如许坦说的那样，新家确实地理位置好，去哪儿都方便。许楚焕一个挺身下床，出屋和杨瑧打了个招呼就打车去电玩城。 站在商场的电梯上，许楚焕就已经听到电玩城里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声，还有各种尖叫的人声。在门口换了一筐的硬币，许楚焕悠哉悠哉地路过赛车、投篮机、抓娃娃机，思考着该先玩哪个好。 突然，不远处的一道挺拔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那是？ 许楚焕像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嘴角带着得意的笑意，“哦呦，这不是秦正业吗？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你。” 5、第 5 章 许楚焕走了过去，指尖轻佻地戳了戳秦正业的肩膀，语带揶揄，“你不是和你妈妈说你去图书馆自习了吗？这里是图书馆吗？” 秦正业视线扫过许楚焕白皙的手指，轻轻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挪下来。 “这里不是图书馆，是电玩城。” “我当然知道这是电玩城，”许楚焕调笑，“说是去图书馆学习，结果来电玩城，你撒谎哦。” 秦正业解释说：“我是来这里工作的，暑期工。” “哎？工作？你为什么要工作啊？”许楚焕这才观察到，秦正业身上穿着一件丑爆了的马甲。 秦正业简直想笑出声来，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 “我工作当时为了赚钱。” “赚钱？可是你妈妈现在不就在我家当家政阿姨赚钱吗？”许楚焕眨眨眼，“你这不会是在暗示我，让我找我爸给你妈妈涨工资吧？” 许楚焕的脸色变得鄙夷，“我爸都愿意给你们两个提供住的地方，你可别太贪心了。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住的栋楼均价多少钱一平米。” 谨遵母亲的教诲，秦正业耐着性子解释，“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和我的妈妈都很感谢你爸给我们提供住的地方。我出来赚钱，只是不想让我妈妈那么辛苦。毕竟等我上了大学，以后有的是花钱的地方，我要提前做好准备。” “这……这样子哦。”许楚焕觉得自己貌似误会了，他爸好歹也是个公司的掌权人，怎么着也不可能被一个家政阿姨骗了。 不对！许楚焕发现了漏洞，“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骗你妈妈是去图书馆学习的？” 秦正业的眼神更加古怪，不过他一想，估计这位少爷真的不知道原因，于是再次细心解释，“如果我告诉我妈实话，她肯定担心我，甚至还会让我专注学习，不要出来打工。” “对哦，”许楚焕再次被秦正业说服，但是心中仍然对这个人感到不爽。视线上下审视穿着工作服的秦正业，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立马掏出手机，咔嚓给人拍了张照片。 “秦正业，你也不想让你妈妈知道你在这里打工的事情吧。”许楚焕晃晃手机，“既然如此，你就乖乖听我的话。” 秦正业是真的不想搭理这个幼稚鬼，但是他知道自己就这么离开，对方肯定会追着他不放，问道：“嗯。” “欸？就这么答应了？”许楚焕追问：“你不会背着我有什么后手吧？” 秦正业摇头，“没有。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那就好！”许楚焕撇撇嘴，抱着自己那一筐游戏币走到娃娃机前面。 秦正业看见对方，摩拳擦掌，比了个手|枪的手势瞄准柜子里的玩偶，自信满满地说：“等我带你回家。” 娃娃机的玻璃反射出许楚焕认真好看的脸，秦正业留恋般地多看了两眼，就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许楚焕将几枚硬币放进投币口，他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握住操作杆。先是使劲扒拉两下，将爪子转移到他想要的绿色小恐龙上方，接着他站直踮起脚，从上面观察位置。手掌小心翼翼地推动操作杆，像是在操纵什么精密仪器。经过再三比对，他确认后后按下抓去的按钮。 爪子缓缓下降，抓住了那个绿色恐龙，许楚焕抱着手站在旁边观察，等待爪子升高将东西放到取物口。然而爪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操纵，上升的过程中使劲一甩，直接将那只小恐龙甩到了取物口的对角。 许楚焕脸上有些惊讶，“什么？没抓住？再来！” 不信邪的许楚焕又投了几枚硬币进去，结果一直听话的爪子像是突发恶疾，总是在最后一会儿将他的玩偶甩到其他地方。 许楚焕这次信邪了，这个娃娃机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不玩了！ 于是他挪到旁边的娃娃机，再次重复操作。这个柜子里面的玩偶比较规整，看起来比较好抓。经过大致确定方向和小幅度精准定位，许楚焕“啪”的一下按下抓取按钮，可惜结果一如刚才。 “我就不信我今天一个都抓不上来！”许楚焕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将电玩城里的所有娃娃机都试了一遍，最后收获了0个玩偶。 “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在哪里？”许楚焕被气到炸毛，刚好找到不远处的秦正业，他抱怨道：“你们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娃娃机都坏了？” 秦正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耐心询问，“娃娃机怎么坏了？” “每一个娃娃机都抓不上东西！” “……”秦正业确认道：“每一个都抓不上来？” 许楚焕气呼呼地说：“是啊，我每一个都试过了，但是每一个都抓不上来，你们这家店的娃娃机到底是什么回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自己太菜。 秦正业考虑到这位少爷不好惹的脾气，将所有吐槽咽回肚子里，以专业严谨的态度说：“我过去看看。” “你看你看，”许楚焕当即给人演示，“每次娃娃掉下来之前，这个爪子都要故意抖一下，肯定是机器坏掉了。” “嗯。”就是你太菜。 秦正业问：“我现在只能修一台，你希望我先修哪个？” 许楚焕看了下每个娃娃机里面的东西，抬起下巴示意，“那个绿色恐龙的吧。” “嗯。”秦正业从许楚焕的筐里拿了几枚硬币投进去。 “你干什么？” “帮你修机器。”秦正业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子里的玩偶，左手挪动操纵杆，并没有多么仔细，只是看着爪子在玩偶附近就直接按下了抓取按钮。 许楚焕站在旁边满脸不屑，“你只抓到了尾巴，这样很快就会被甩下来的。切，什么修机器，我看你根本就不会。” 机械手爪如同许楚焕说的那样，在即将到取物口的时候狠狠一甩。 “你看你看，我就说……” 许楚焕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恐龙玩偶被爪子一甩，撞到了玻璃柜边，然后再次被反弹掉到了取物口。 秦正业弯腰从取物口揪着恐龙尾巴把玩偶抓出来，举到许楚焕面前，“你说什么？” 许楚焕面带不解，他看了看娃娃又看了看秦正业，质疑道：“哼，这都是你的运气好罢了！你根本就没有把机器修好！” 秦正业表现得非常专业，“因为这些机器根本就没坏。每一个都会甩一下，所以不能每次都把娃娃抓到出物口的正上面。你要观察爪子甩动的规律，利用这个规律把娃娃甩出来。” 许楚焕鼓鼓嘴，“什么规律，就是故意不让人抓到。” “需要我教你吗？” “才不要！你瞧不起谁呢！” “嗯，”秦正业点点头，“那我继续工作去了。” “回来！” 秦正业停住脚步，等待少爷的下一个命令。 许楚焕说：“你要是厉害，就再给我抓一个别的。” “行，你还想抓哪个？” “就这个红色的花朵抱枕吧，”许楚焕指着自己面前的娃娃机。 秦正业看了一眼，这个机器里面的东西形状都不规则，体积还大，抓上来的难度颇高。 走到许楚焕身后，秦正业几乎将人半抱住。 “？”许楚焕回头瞪了一眼秦正业，“你干什么？” “站好，别乱动，”秦正业将许楚焕的脸扭过去，指着娃娃机里面，说：“爪子最后都会甩一下，但不是乱甩，所以你抓的时候，不要抓东西的重心，最好抓一个角，这样甩的时候可以把娃娃撞在玻璃上直接甩进洞里。” “骗人，我之前在别的地方玩的时候，抓娃娃都是抓重心的。” “你成功抓到过几次？” “两次呢！” “那你一共抓了几次？” “……”许楚焕说不过，开始胡搅蛮缠，“我不管，反正你刚才抓上来就是运气好！” 秦正业没有反驳，只是将爪子挪到对应位置，对人说：“按。” 许楚焕下意识地按下去，等着反驳秦正业的理论，然而被打脸的人却是他自己。红色的花朵抱枕像是三维弹球一样经过几次刁钻的反弹，成功落到了出物口。 秦正业将这个红色的娃娃拿出来，“你还抓吗？” “不抓了！今天我运气不好，我去玩别的了！”许楚焕气呼呼地从秦正业手里抢过红色花朵抱枕抱在身前，虽然这是秦正业抓上来的，可是花的是他的硬币，理应归他！ 花朵抱枕体积膨胀，许楚焕用两只手才能抱住。他抬起下巴将其垫在花瓣上，示意道：“你手里那个，也给我。” 秦正业观察许楚焕，最后将那个恐龙玩偶放在后者的脑袋上，临走前还不忘好心嘱咐，“小心点儿，别弄掉了。” “！”许楚焕将头上的恐龙晃下来，揪着玩偶的尾巴捶打泄愤，似乎是在揍秦正业。 这个混蛋！居然把玩具放在他的头上！非要等到回家以后把拍到的照片给杨瑧看一看！ 许楚焕化愤怒为力量，坐在赛车游戏前面一圈一圈地跑。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刷新了赛车游戏里的最好成绩。许楚焕激动得蹦了起来，刚想和其他人炫耀自己的战绩，却发现他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不再有朋友陪着他。其他玩游戏的陌生人也因为他动作太显眼，对他投来不解的目光。 对了，秦正业不是在附近吗，去找他显摆！ 哼，抓娃娃厉害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可是赛车破了记录呢！而且他还掌握了秦正业的把柄，今天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啊！想到这里，许楚焕的脚步都带着轻快和愉悦。 他在电玩城里面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秦正业。人呢？这就下班了？怎么不和他说一声！回去就给他告状！ 许楚焕在电玩城里绕了半天，结果却七拐八拐地走到前台。他看到原本空旷的门口突然聚集了一帮人，看样子似乎是要打架。许楚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到旁边准备围观。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要找的秦正业就在其中！而且还是事件的主角！ 6、第 6 章 许楚焕啧啧称奇，秦正业这小子看上起老实巴交，没想到还挺能惹事儿的。不过这也让他一天之内，抓到了秦正业的两个把柄。不错，以后肯定能拿捏这个家伙！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许楚焕还往里走了几步，混在人群里面偷偷观察。 电玩城里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仿佛在给事件的两位主角增加一种聚光灯的效果。即使游戏机发出各种嘈杂的声音，也阻拦不住另一人激动的声音。 “秦正业，你又偷了我的东西！” 被叫到的人眉头紧皱，反驳道：“我没有。不管是之前，还是这一次，我都没有偷你的东西。” “呵，谁不知道你们家缺钱。从我这里偷钱被发现了，这次又偷我的游戏币。” 秦正业并没有自证，反而将问题抛回给对方，“贾妄，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你现在的行为就是造谣。” 贾妄不甘示弱，脖子一梗，大声叫嚣，“你这么说，肯定是因为你把所有的硬币都放在了别的地方，我当然拿不出证据！”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拨开人群，“围在门口，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秦正业微微颔首，“经理，我和这位个人有些误会。” 贾妄一听这人是经理，立马来劲了，“你是经理？你的员工偷了我的东西，你管不管？” “管！我肯定管！”经理脸上带上谄媚的笑，“您说他偷了您什么东西啊？” “游戏币，100个。” 经理转过去对秦正业说：“赶紧道歉，这100个游戏币折换成钱，从你工资里扣。” “我没有偷他的东西，为什么要我认错？” 经理指着秦正业的鼻子，“你懂不懂什么叫顾客就是上帝？上帝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 许楚焕本来是想看热闹的，可是他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一个两个都没长脑子吗，秦正业是怎么忍受这种工作环境的。 “等等！”许楚焕话音刚落，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察觉到自己被大家注视着，许楚焕腰背挺得更直了。 “本上帝不认可这个判决！你凭什么克扣他的工资？” 经理看许楚焕脸长得嫩，以为他是秦正业的同学，挥挥手，“凑什么热闹啊，小屁孩儿别多管闲事！” 许楚焕晃晃手里的小筐，半筐的游戏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刚才还说顾客就是上帝，怎么，我这点钱，不能当上帝吗？” 门口的工作人员凑到经理耳边小声说：“经理，这位同学刚才在咱们这里充了最贵的那一档卡，买了好多的游戏币。” 经理也注意到许楚焕手里端着一筐硬币，立马换了一个嘴脸，管他年纪大小，有钱就是大爷。 “年纪小，但是明事理！您说得对！您就是上帝！” 许楚焕款步走到风暴中心，“你这经理是怎么当的，还没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随便给人定罪吗？” 经理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我这也是为了息事宁人啊。” “息事宁人也不能冤假错案啊！”许楚焕瞟了眼和秦正业发生矛盾的人。虽然以貌取人不好，但是这人长得就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和长相周正大气的秦正业相比，没几个人愿意相信他的话。 许楚焕小声问了句秦正业，“你没偷东西吧。” “没有。” 有了肯定的答案，许楚焕硬气地质问对方，“你说秦正业偷了你的游戏币，你还记得大概在什么时间什么区域吗？” 贾妄神色犹豫，“我……我怎么会记得！他偷钱肯定是悄悄摸摸，故意不引起我的注意。总之，我一翻口袋就找不到了！” “好好好，你不记得没关系。但是这里有监控，我们查一下监控，看看秦正业到底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偷了你的硬币。” “你又不是警察，怎么查监控？” 许楚焕掏出手机，“那我们就报警找警察叔叔喽。” “你……”贾妄没想到来了个拦路虎，他气哼哼地说：“今天算我倒霉，我不计较了。” “别啊，100个游戏币虽然不多，但也能玩好几局游戏，别这么轻易放弃啊。” 贾妄瞪了秦正业和许楚焕一眼，“你们给我等着！” “切，我可没拿闲工夫等你。” 解决完这个人，许楚焕转过去看着经理，“看到没，只有理亏的人才会心虚逃跑。” 经理点点头，“是是是，确实是我判断失误了。” “既然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你就给秦正业道歉！” “我？给他道歉？”经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正业。论年龄，他比秦正业年长，论资历，他是经理秦正业只是个暑期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不应该给秦正业道歉。 许楚焕觉得自己像一个救世的大英雄，点头说：“这不是废话吗，你做错了，当然要你道歉啊。难不成还要我道歉？” 围观群众弄明白了大致经过，都在窃窃私语。 “这经理也真是的，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 “随便甩锅诬陷人，和我单位的傻缺领导一个样。” “打工人已经火大了！我要退钱！” “退钱！不能把我的血汗钱给这种黑心老板。” 经理听到了这些话，并没有哪个向着他，甚至还有退钱的趋势。他只好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行了吧！” “给谁道歉呢？”许楚焕指了下旁边的人，“给他道歉。” 经理耐着性子，“秦正业，对不起，行了吗？” 许楚焕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秦正业，“问你话呢，行了没？” “嗯，”秦正业的语气非常礼貌，“经理，这段时间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后面我就不干了。” 许楚焕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讲出这种充满说教意味的话，他拍拍秦正业的肩，“是啊是啊，马上要高三了，重要的是学习。” 经理吹毛求疵，“可是你今天还有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长没有完成，不完成没法给你结今天的钱。” 许楚焕站出来，“这好说，让他继续干呗！正好我作为上帝，一个人玩没意思，让他陪我玩两个小时。” 经理本打算利用最后的机会报复，没想到许楚焕的话再次抹杀了他的想法。他看着那一筐硬币，只好咽下这口气。 众人散去，只剩秦正业和许楚焕。 “许楚焕，谢谢你。” 许楚焕嘚瑟地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 “我……” “哦对了，”许楚焕突然想起什么，着急忙慌地拉着秦正业往里走，“快来快来！” 秦正业被带着走到屏幕前，问：“怎么了？” “刚才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这是我刚才跑出来的成绩，破了店里记录，厉害吧！” “嗯，很厉害。”秦正业像个npc奉承主角，甚至还拍了两下手，“这个成绩维持了很久，没想到你一来就破了记录，真厉害。” 许楚焕被这恭维的话吹得有些飘飘然，要是有尾巴的话，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是，我当然厉害了。要不是那个抓娃娃机是坏的，我抓上来的东西肯定比你多。” “……”秦正业缓缓闭上眼睛，他实在做不到睁着眼说瞎话。 “是，那个抓娃娃机坏了那么久，经理居然还不修，否则你抓上来的东西绝对比我多。” 许楚焕继续嘚瑟，“我跟你说，我其他游戏也很厉害，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来来来，陪我玩几局，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秦正业深谙自己打工人的身份，陪着许楚焕玩了好几个双人的游戏，在对方获得胜利后，他又是鼓掌又是夸夸，给足了情绪价值。 两个小时结束，筐里的硬币也耗尽，两个人走出电玩城。 没有了嘈杂的音乐声，秦正业帮忙拿着许楚焕的两个娃娃，继续未完的话。 “许楚焕，刚才的事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秦正业解释道：“其实我和贾妄之前认识，我们是同学。” 许楚焕停住脚步，说：“原来你们认识啊！我记得他当时好像说了什么你之前偷了他的钱，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秦正业娓娓道来，“之前我妈妈在他们家做家政，后来被贾妄的父母知道我们两个在同一所学校，总是那我们两个的成绩进行比较。贾妄不服却又考不过我，所以就诬陷了我。” “有一天他负责收班费，收完他让我趁着休息时间回班里教他一道题，可是我去了之后并没有看到他。第二天老师说班费被偷的事情，查了楼道里的监控，发现那段时间只有我回过班。” 许楚焕满脸不可置信，“就因为你考了第一？这有什么可嫉妒的，真是吃饱了撑的。你没为自己辩解吗？” 秦正业嘲讽地笑了，“班里的监控都是摆设，只有楼道里的监控拍到了我独自进班和离开的模样，即使我从进去到出来，总共只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我在门口看到里面没有人，就离开了。可是贾妄又联合了几个他的朋友，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你也是，那么明显的圈套居然看不出来？贾妄要真是那种休息时间都要学习的人，他还至于考不过你？”许楚焕带着惋惜，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妈妈不想让我惹上麻烦，还了班费的五百块钱，也辞掉了贾家的工作。后来……后来班主任说影响不好，让我休学一年。” “这点五百块钱，还至于休学一年？这钱都不够我买一件衣服的。” 听到这位小少爷的消费水平，秦正业只是无奈地摇头，“总之，我很感谢你愿意相信我。如果当初能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相信我，我也不会复读一年。” “嗨，”许楚焕一摆手，“谁让我聪明呢，一眼就看出了圈套。那个贾妄栽赃你偷了他100个游戏币，哪有那么刚好的数量啊。再说了，100个游戏币也才100块钱，这点钱能用来干什么，都不够我吃一顿早饭的。” 秦正业叹了口气，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看来真的是不知人间疾苦。算了，看在人家帮了自己的份上，多夸两句吧。 “不管怎么样，我很感谢你。不仅聪明地看出了他的圈套，还勇敢地站出来帮助我。” 许楚焕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我就是这么能文能武，你要是想感谢我啊，不如……” 秦正业立马跟上去，正等着许楚焕的后半句话，却发现那个人站在原地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 7、第 7 章 “看什么呢？”秦正业顺着许楚焕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橱窗里的海报。上面的女明星漂亮优雅，手里举着个金色的罐子。 根据常识，秦正业判断这是一家卖化妆品的店。难道说许楚焕想买化妆品，但是因为自己在旁边不好意思？ 许楚焕盯了一会儿，轻声问：“秦正业，你觉得她长得好看吗？”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我觉得她长得挺好看的。” 秦正业转头又看了看那个女明星，旁边写着她的名字——罗芳。确实还算好看，只是并不吸引他。秦正业对于女性的年龄没什么判断能力，他估计这个女明星应该比他妈妈年轻，看上起似乎三十岁左右。 转过头，秦正业又看了眼许楚焕，点头附和，“嗯。好看。” “是吧，确实挺好看的。”许楚焕停留片刻，“咱们走吧。” 走了一会儿，许楚焕发现旁边的人一直安静地跟着自己，他反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她好看吗？” 还能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你这熊孩子喜欢成熟大姐姐呗。不过秦正业倒是觉得，要是能有个成熟一点的人好好管管他，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不想知道。” 许楚焕不满意了，“你不想知道？你真不想知道？你怎么可能不想知道？” 秦正业从许楚焕的表情中已经看出来，如果他不继续问下去，肯定会被闹上一通。 “好吧，我想知道。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许楚焕的表情多云转晴，嘴角挂上笑容，“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 秦正业：“……” ..... 许坦周六还是早出晚归，许楚焕没有见到他爸，吃饭的时候让杨瑧和秦正业和他一起。虽然杨瑧总是说这样不太合适，许楚焕倒是不在意这点，还觉得这样拘谨的杨瑧和他设想中那种想上位的保姆完全不同。 曾经他都是自己点外卖吃，现在有了杨瑧，至少吃的上面有了保障，每一道菜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无可挑剔。这也算是这两天里唯一能让他开心的地方了。 许坦是周日下午回来的，他看见许楚焕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走过去问：“怎么还不收拾东西？” 许楚焕以为许坦的意思是让他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到屋子里，他揶揄道：“不着急，说不定我过几天又要转学搬家了呢。” 许坦皱眉，“什么转学搬家，我是让你去收拾好东西带去宿舍。” “什么？”许楚焕把游戏手柄丢到一边，“什么叫收拾好东西去宿舍？” “陈来没和你说吗，实验中学的高三是寄宿制，两周才能回一次家。” “住宿？我不住！” “我都已经托陈来帮你办好了，宿舍是两人间，到时候你和正业住一间。” “我说了我不住宿！” 许坦只说：“许楚焕，你必须住宿！这一年你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别想着到处乱跑！想一想你到底为什么转学，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听到父亲的话，许楚焕发出嘲讽的话，“不用，我记得很清楚！” 许坦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小焕，你上高三了，重要的是好好学习。” “知道了，”许楚焕一怒之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几个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整理。 “咚咚咚！” 许楚焕抬头望向没关严的门，喊道：“滚！” 秦正业观察着撒了一地的衣服，语气平淡，“许叔叔让我帮你收拾。” “哦，那你弄吧。”有人帮自己干活，许楚焕当然乐意，他踹了一脚挡路的行李箱，直接躺倒在床上。 秦正业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有样学样，按照带的东西进行整理，许楚焕少了什么，他全都下来和许坦汇报。反正和床上这位小少爷说，是什么用都没有的。 许坦在送许楚焕和秦正业的路上，顺道去百货商场里挑选秦正业列好的清单上的东西。许楚焕不想下车，他只好让秦正业陪着，自己下去给不省心的儿子挑。 车上此时只剩他们两个人，许楚焕还在为要去住宿的事儿生气，他将怒火牵引到另一个人身上。 “秦正业，你一直在这个学校上学，应该早就知道高三要住宿的事情了吧。” “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正业有些后悔，他应该选择去采购，让许坦陪着许楚焕的。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你就不能多问一句让我知道吗？” “……” “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问你。” “切，哪还有下一次啊！”许楚焕本意是想故意找茬儿，然而秦正业滑跪得太早，让他觉得毫无乐趣。踢了一脚秦正业小腿，命令道：“你去前面坐着，我要在后排躺着。” 只要许楚焕不找他的麻烦，秦正业乐得离对方远一些，他挪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掏出一套化学题开始写。一边写，他还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当他察觉到许坦靠近车子的位置，立马把卷子收起来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许坦回来看了眼平躺着的许楚焕，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驱车带两个人前往学校。 “正业啊，”临走时，许坦转对秦正业说道，“这兔崽子什么都不会，脾气又不好，到时候就麻烦你帮忙了。” “嗯。我会的，叔叔放心。” 某兔崽子叫嚣道：“我怎么就什么都不会了？我用不着他帮。”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因为不会铺床，就把自己裹得像个春卷儿似的，被子一半盖着一半当床垫用。” “我才不是春卷儿！” 自己曾经干过的蠢事儿被揭露，这让许楚焕都十分不高兴，整个人就像是个火药桶。尽管没有发脾气，但是也没有个好脸，拉着行李箱气哼哼地往前走，动静大到让同样返校的同学都离他远远的。 秦正业眼瞅着他走过了，好心提醒道：“许楚焕，是这边。” “我又不是不认路，用不着你提醒。”许楚焕看了眼楼道里的指示牌，将自己的箱子踢到一边，“烦死了，你给我拿上去。” 到了门口，许楚焕打开门，火药桶直接升级成为活火山，伤害上升了好几个当量，“这是什么垃圾宿舍！” 秦正业拖着两人的箱子走进来，放好后环视整间宿舍。面积不大，两张单人床位于房间的两端，中间是一张大桌子，两个椅子连靠背都没有。角落里还有个多功能柜子用来储物，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 “还没有我房间一半大，但是却要住两个人，什么垃圾宿舍！”许楚焕哼了一声，“喂，你去写个换宿舍的申请，我不要和你一起住。” 秦正业点头，“嗯，明天我试试，不保证一定成功。” “不许不成功！” 许楚焕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一个假期没有用过的桌子被这一掌打得掉了好多渣。 “什么不许不成功啊？”现在正是返校的时间，陈来首先来关心危险分子，“看来我们许楚焕同学对于未来充满了干劲儿啊！” 许楚焕坐到桌子上，“老师，正好您来了，那我就直接说了。” 陈来将手提袋放在桌子上，指着许楚焕，“给我下来，又不是没有椅子，坐在桌子上干什么？” “椅子太矮。” “就你长得高，就你腿长。” 许楚焕认同地点头，“我腿确实长。” “……” 许楚焕说出自己的诉求，“老师，我之前没住过宿舍，第一次住会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个屁，你只是换了区，这儿离你之前的学校不超过30公里。” “那可是30公里，我挪五米都水土不服。” 没带保温杯上来真是个错误的决定，陈来咽了口唾沫，这死孩子破事儿真多，果然是个危险分子。 “哪儿水土不服了？是饿到你了，还是渴到你了？” “这倒没有。就是有人在我旁边我睡不着，要不就让秦正业写个申请搬出去，我一个人住一间吧。” 陈来笑了笑：“许少爷真是客气了，一间怎么够呢，我跟学校说说，把这一层打通了，给你当个大平层怎么样？” 许楚焕顺杆儿爬，“那感情好啊，不过大平层还是有些奢侈，就给我弄个20多平米的宿舍就行。” “许楚焕！” 陈来走过去把人从桌子上拽下来，许楚焕也没想到陈老师居然会上手，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 幸好这时秦正业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这才没让许少爷和地板亲密接触。 “别碰我。”许楚焕甩开秦正业，十分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我不想和别人住在一起，请尊重我的隐私。” “许楚焕，你以为这学校是你家开的，别忘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听到这话，许楚焕像一座被踩到尾巴的猫，他将一旁的椅子踢倒，大喊道：“你管我呢，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高三你这一年都只能在这里生活。你爸爸特地交代我，让我督促你好好学习。这里不是你家，容不得你在这里耍性子，你也别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别以为你搬出我爸爸来，我就会认怂。” 陈来把椅子扶起来，“没指望你认怂，我是个老师，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在这里好好度过高三，考个好大学。” 从手提袋里掏出几样东西，陈来交给许楚焕，“这是你吃饭的校园卡，已经帮你充好钱了，要是不够就和你爸说。这是你的校服，当时忘了问你尺码，我就按照秦正业的大小给你订了一套。明天就是正式开学，你记得穿。还有你这耳环啊项链啊戒指什么的，都给我摘了，明天我检查。” “对了，这是学校特地为每个宿舍准备的高考倒计时日历，你们自己收好。”陈来将其交给秦正业后，便去看班里其他男生的情况，走的时候还贴心地将房门关上。 许楚焕气得将自己的戒指摘下来狠狠地丢到门上，戒指反弹后落到秦正业的脚边，他赶紧捡起来递给许楚焕。 劈手夺过，“多管闲事。” 许楚焕把戒指放到桌子上，吸了吸鼻子，假装不经意地用手背擦擦脸， 宿舍的床上只有一个看上去就非常薄的床垫，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许楚焕把自己的东西打开，找到了一个写着床上四件套的袋子。 拆开以后，他盯着上面可爱的布丁小狗，整个人都要气爆炸了，怒骂道：“许坦，这就是你的审美，你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秦正业不想惹火上身，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等他都整理好了，发现旁边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许少爷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把那些东西全都摊到床上，盯着两个一模一样狗狗图案发呆。 他这是在比谁的眼睛大吗？不，秦正业摇摇头，这位少爷更像是分不出来哪个是床单哪个是被罩。 “我来帮你吧。” 本来打算当甩手掌柜的许少爷，一个小时之前还被嘲讽用被子裹春卷儿，现在被秦正业这么一问，好像他真的很笨一样。 他冲着秦正业喊道：“用不着，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吗？” 然后随手从那两片布里挑了一个就往床上铺。 秦正业为了减轻自己以后的麻烦，友善地提醒道：“那个是被单。” “你在教我做事啊？” “不是。” “那就闭嘴！” 许楚焕将布片掀起来，仔细摸了摸，确实这片要比另一片厚一点，侧边还有个拉链。 扯开拉链，许少爷直接钻了进去，然后再把被子一点一点往里拽，结果被子没被套上，人却被套在了里面。 秦正业刚才还以为所谓的“卷成春卷儿”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可他看到许楚焕这一系列操作，才意识到那是纪实文学，只不过是现在的许楚焕把自己弄成了一个汉堡包。 他看着里面的人鼓秋了半天还没露头，担心人在里面不透气，上去帮忙将人从一堆棉花里拯救了出来。 “呼。”被成功解救的许楚焕赶紧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因为闷在里面，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晕，额角挂着一点汗珠，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呼吸着。 察觉到秦正业的视线，许楚焕立马变成恶狠狠的模样，“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人铺床啊。” 虽然许楚焕语气很凶，不过因为他现在整个人都在被子里面，显得十分没有威慑力，秦正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被人凶，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确实没见过你这么铺床的。” 许楚焕深吸一口气，质问道：“秦正业，你想打架是不是？” 秦正业说：“不想打架。我想帮你铺床。” “什么？” “让一让，我帮你把床铺好。” 上赶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许楚焕赶紧钻出来，“行啊，好好弄，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得多好。” 说完，许楚焕从兜里掏出手机，然后大摇大摆地躺在了另一个已经铺好的床上。 秦正业铺好许楚焕的床后，转头就看见许少爷躺在自己床上打电话。 电话那头仍然是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女声，许楚焕挂了电话，抬头发现那个人又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干什么？” “铺好了。” 转悠到自己的床边，许楚焕看着上面铺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的被子和褥子，确实弄得很好，他拍拍秦正业的脑袋，“干得不错，我先去洗澡了。” 将自己其余手指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项链摘掉，许楚焕走到门边的镜子前面想要摘掉自己的耳钉。但是他刚碰到耳垂就觉得有些疼，就没有继续摘。 将上衣脱掉丢到椅子上，许楚焕觉得如芒在背。他转头将视线对上另一个活物的，问：“好看吗？” 秦正业怔愣一会儿，还不等他回答，就听见许楚焕恶狠狠地说：“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错开视线，秦正业去看手里的卷子。听到巨大的开门关门声，他确定许楚焕已经离开。脑海中仿佛还印着刚才许楚焕赤|裸的上半身，皙白的皮肤好像珍珠一般细滑，锁骨的线条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细腰仿佛他用一只手臂就能完全围起来，许楚焕整个人都洋溢着稚嫩的诱惑感。 秦正业低下头观察了下自己的情况，他发现这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通过控制变量的方法，判断上一次和这一次都有许楚焕，但是产生的反应却不一样，那么可以排除许楚焕的影响因素。 8、第 8 章 等两人都洗漱好，秦正业看着正在扒拉手机的人，提醒道：“该睡觉了。” “那你就关灯睡觉啊。”许楚焕缩在布丁小狗的被子里继续玩他的手机。 “可是你还在看手机。”秦正业说。 “你管我呢，我爱玩就玩。难道说你要和老师举报我吗？” 秦正业摇头，“不是，我不会举报你的。我只是想提醒你，黑着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许楚焕终于将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舍友，“磨磨唧唧的，你不会真以为你是我哥了吧？” 秦正业不想继续纠结下去，只说：“那我关灯了。” “烦死了，快点关。” 秦正业听话地关上灯，刚躺到自己的床上，就听见许楚焕的手机响了。 “你给我闭嘴，不许说话！” “……” 许楚焕刚语气凶狠地让秦正业闭嘴，下一秒就切换到了温柔似水的声音。 “喂，沐轩哥哥，你终于回我的电话了。”许楚焕翻了个身，床板跟着发出吱嘎的声音。 对面似乎说了些什么，许楚焕语气里撒娇的程度更甚，“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你都没有理我。” “原来上大学那么忙啊。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随便打扰你。” “嗯，新学校我适应得很好。” “没有捣乱，我很乖的。学习……我今天有点儿水土不服，明天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沐轩哥哥，你先别挂电话，再陪我多聊一会儿好不好。” “好好好，我马上就睡，不会熬夜的，你也早点儿睡。” “你要是有空，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接的。” “晚安。” 秦正业听不到对面人的回答，只能听到许楚焕明显换了个声线的说话声。他明确记得许楚焕说过，他爸妈只生了他一个。那这个沐轩哥哥是谁？难道说许楚焕在黑暗里就换了个人格？这个用撒娇发嗲语气叫哥哥的人真的是许楚焕吗？还是说被鬼上身了？ “喂，秦正业！” 嗯，许楚焕恢复正常了。 但是秦正业没有说话，他将自己多余的好奇心安置好，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安静地躺着，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要是被许楚焕质问自己有没有听到他讲电话，那他今晚的睡眠时间肯定会大幅度减少。 “秦正业，别装睡，我知道你醒着。” “……”秦正业睁开眼睛，不等他说话，就听到一阵被子的窸窣声。许楚焕从床上下来，径直走到他的床边坐下。 “不许睡！” “怎么了？” “就知道你没睡，你骗我！” “我睡了，只是被你吵醒了。” “骗谁呢！”许楚焕略显霸道，“秦正业，明天你起床的时候记得把我也叫醒，我答应了沐轩哥哥要好好学习。” 那你让你的沐轩哥哥叫你啊，我又不是你的正业哥哥。秦正业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你不是带了手机吗，用手机上闹铃。” “每次我听见闹铃响了之后就会把它关上继续睡，所以需要有个人把我拽起来才行。” “……” 许楚焕开始胡搅蛮缠，故意掀开秦正业的被子，“你不是答应了你妈妈和我爸爸要照顾我的吗，难道说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吗？” “……” 黑暗中，许楚焕摸到秦正业的脸，轻拍道：“你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我可就要让我爸爸考虑一下，给我换一个舍友喽。” 秦正业明白，许楚焕这是在威胁他，如果他不听话，被换掉不只是他。 “好，我叫你。” “一定要把我叫起来哦。” “嗯。” 第二天一大早，秦正业靠着自己的生物钟已经逐渐转醒。现在时间还早，他看了眼旁边的许楚焕，后者面冲着他的方向侧躺，被子盖到下巴，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从人类审美的角度来看，许楚焕长得非常漂亮，比被子上的布丁小狗还要惹人爱，只是脾气实在是不好。 秦正业起身换好衣服，拿上洗漱的东西走出去。到门口时，他将摆放好的日历撕去一页。 回来趁着还有时间，秦正业放轻自己的动作掏出张英语卷子。在他写完最后一篇阅读理解，学校的广播声刚好响起。 炸耳的声音响起，许楚焕烦躁地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秦正业昨天之所以会答应许楚焕的要求，是因为他知道学校会有起床铃。这样许楚焕就不用被自己叫醒，也不用让自己不小心惹到对方。 然而秦正业低估了许楚焕的睡眠质量。在音乐声响起的时候，许楚焕还有些动静，等到音乐声结束，床上那个鼓包又恢复平静。 “……” 眼看就要到早读的时间，秦正业只好认命地走到床旁边，叫道，“许楚焕，该起床了。” 床上的人嗯嗯啊啊了半天，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继续用被子蒙着自己的头。 “许楚焕，快起床。” “马上，马上就起。” 或许是因为还没有醒的缘故，许楚焕哼唧的时候带了些鼻音，听上去和他昨晚打电话时撒娇的语气很像。 秦正业又叫了几声，许楚焕似乎又进入了深度睡眠，对他的叫喊充耳不闻。既然许楚焕昨天说必须叫醒他，那自己就必须照做，否则谁知道这少爷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思索了一下，秦正业将许楚焕的被子拽下来，指尖划过对方白嫩的脸颊。没想到，脾气这么差的人，脸居然这么软。秦正业一个没忍住，动手戳了戳，手感真好，像在戳果冻一样。 “唔。”许楚焕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他没有躲开反而还凑上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眼神一暗，秦正业的手也不自觉地更加用力。他想起一个科学理论——萌系侵略性现象，当人看到过于可爱的生物时，大脑为了避免单一情绪过于浓烈而丧失理智，会产生侵略性的举动以此来中和。 不，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秦正业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的行为单纯是出于他确实很想掐死这个脾气差的少爷。 考虑到自己还有任务，秦正业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抬起另一只手捏住许楚焕的鼻子，捏脸的手摊开手掌捂住许楚焕的嘴巴。 “唔……”床上的人眉头逐渐皱起，脑袋因为呼吸不畅，开始小幅度的挣扎，双手也开始乱抓。 “唔唔！”许楚焕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人一脸严肃地站在自己床边，还捂着自己的嘴和鼻子。 秦正业发现这个方法奏效，赶忙松开手闪到一边去。 许楚焕从那人的禁锢中逃脱出来，大口呼吸。鼻腔猛然吸入大量的新鲜空气，让他咳嗽起来，伴着咳嗽声，他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向后躲。 “咳……咳咳，秦正业你在干什么，离我远一点儿，滚开。” 因为剧烈的咳嗽，许楚焕眼角泛红，溢出一些泪水，鼻子上也带着秦正业刚才捏出来的红印，几缕头发凌乱的散在脸旁。 看到这幅景象，秦正业觉得下腹一热。不过只是很短暂的感觉。 “你让我叫你起床，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 许楚焕先是一脸迷茫，然后随着意识的渐渐苏醒，想起了昨晚临睡前自己说过的话。 “秦正业！你有病吧！”许楚焕从身旁捞起枕头，一下子甩到对方身上大声骂道：“我去你大爷的，老子是让你叫醒我，不是让你把我弄得再也醒不过来。” 秦正业接住枕头，解释道：“我叫了你很多次，可是你一直都不醒，我只好使用这种方法。从结果上来看，这是有效的。” “秦正业，你大爷的！我不起，你就打算谋杀我吗？”许楚焕跪坐在床上骂骂咧咧，不过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点儿别的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许楚焕对这个人实在是无语了。每次他以为都要打一架的时候，秦正业就立马道歉，搞得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走下床，许楚焕将自己的睡衣脱掉换上校服。新发的校服浆洗得十分板正，红蓝的配色算不上太丑，版型和他之前的校服一样是宽松肥大的。 套上长袖外套，许楚焕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校服貌似有些太大了吧。他想起昨天陈来说是按照秦正业的尺寸给他订的，他立马转过去观察人。 秦正业正站在桌边收拾卷子，长袖校服被挽到手肘，里面夏季校服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校裤自然垂坠下来，举手之间都是稳重。与他的新校服相比，秦正业身上的颜色浅一些，似乎被洗过很多次。 许楚焕第一次仔细观察秦正业的长相，虽然颜值方面比不上他，但是也比其他人英俊帅气那么一点点。同时身高足够高，身形也挺拔。只是这人周身散发的气质太过普通，很难让人第一眼就发现他的帅。有种武侠剧中，前期因为要隐姓埋名而显得平平无奇的大侠的感觉。 呵！长得高有什么了不起的，秦正业已经18岁了，可自己还没有到，他后面一定会继续长高然后超过秦正业的！ 许楚焕气呼呼地也把袖子挽上去，拿着洗漱用品踹开门去楼层里的洗漱间。 秦正业收拾好，看了一眼被踹开的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又惹到这位少爷了。 ..... 许楚焕收拾好，就跟着秦正业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上周五刚来，他还不熟悉实验中学的构造，今天他从秦正业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下，实验中学高中部分为两个校区，中间隔着一条大马路。一边是高一高二的校区，一边是高三的专属校区。两边的布局几乎一样，不同之处在于只有高三才提供宿舍。 许楚焕拿了东西，坐到秦正业身边，看着对方碗里的几个馒头和一碗稀粥，问：“你就吃这些啊？” “嗯，我爱吃馒头。” “你这爱好还真是稀奇，不怕噎到吗？” “所以我还拿了一碗稀粥。” 许楚焕翻了个白眼儿，“上周你在我饿的时候给了我面包，本来说还你现金的，不过你现在在我家吃喝，现金什么的就免了。” “嗯。” “你除了嗯还会说别的吗？” “好。” “切，无聊。” 吃完，许楚焕走去班级，在门口看见陈来，他主动打了招呼。 “等会儿，”陈来提着他的保温杯，“你看，换上校服整个人都显得青春洋溢了。不像上周似的，跟个街溜子一样。我再看看，项链摘了戒指摘了，这耳朵上的东西怎么没摘？” 许楚焕啧了一声，“古有头悬梁锥刺股，现有许楚焕扎耳洞。老师，我这是为了学习，要是我上课困了，就用这个扎自己一下。清醒了，我就能继续学习了。” “去去去，少和我在这儿贫嘴。我多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把你耳朵上的破东西都给我摘了。” 许楚焕揉揉自己的耳廓，嗯了一声。 虽然今天是高三开学的第一天，但是暑假已经补过一段时间的课，老师们接着之前的内容讲。除了语文英语许楚焕能跟上，其他的一些课程他感觉就像是见到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有些知识点他看着眼熟，可是真的上手做起来却毫无头绪。 物理的连堂考试，陈来直接发了套模拟卷让他们做。许楚焕听着周围人写字时笔尖与纸摩擦的声音就觉得心慌，特别是他的同桌秦正业，这人是怎么在他还在做选择的时候，就已经翻到背面开始做大题的？ 高一学的知识点许楚焕都快忘光了，高二学的被暑假这段时间的放纵也消磨得差不多。卷子收上去，许楚焕趴在桌子上沉默不语。 “你不去吃饭吗？” 许楚焕仰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秦正业继续说：“我今天没有带面包，如果你中午不吃饭，就只能饿到晚上。” “吃！” 9、第 9 章 许楚焕盯着秦正业盘子里快要堆成山一样的米饭，问：“秦正业，你很喜欢吃面食吗？早上吃的是馒头，中午怎么还吃这么多的米饭啊？” “嗯，我喜欢吃碳水。这样可以快速恢复能量，缓解大脑疲劳。” 许楚焕点点头，“对，我记得这个知识点，生物课上讲过。碳水化合物在体内被消化分解为葡萄糖，葡萄糖是大脑最主要的能量来源。” “嗯。” 许楚焕洋洋得意，“嘿嘿，我厉害吧，高一的知识点我还记得呢。” “嗯。” “切，你就会‘嗯’，”许楚焕看到秦正业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就觉得生气，他一把将自己的饭推到对方面前，“去，给我把饭里的姜丝全都挑出来。” 秦正业快速塞了几口饭，开始给许少爷挑出他不爱吃的东西。 下午的生物考试，直接把许楚焕打回原形。什么1:2:1，什么9:3:3:1，好好的研究个破豌豆破果蝇干什么啊。 趴在桌子上郁闷，许楚焕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小声说话。 “秦正业，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身边的人离开，许楚焕也没管。等到上课铃声响起，他坐直打起精神准备迎接下一个科目的打击，看到秦正业被男男女女簇拥着回到他的位置。 呦，这家伙的人缘还挺好的。 下一个课间许楚焕刚好上厕所，回到座位的时候刚好和秦正业在门口碰到，他顺口问了一句，“干什么去了？” “给同学讲题。” “讲题怎么不在班里讲啊？” 秦正业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向许楚焕，“你忘记了？” 许楚焕没反应过来，“忘记什么了？” “你刚来那天，有人来我座位问题，你把他们都吼出去了。”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 尴尬地咳了一声，许楚焕强词夺理，“我让他们出去，他们就要出去吗，真是没主见！” 让出去的是你，真出去出去了你又要生气。秦正业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位许少爷的阴晴不定。 许楚焕也在心里吐槽，想当初在一中的时候，他也是很受女生欢迎的。哪怕是他现在转学走了，一中仍然有他的传说。怎么现在转学到了实验中学，他的存在感还比不上秦正业了吗？ 思及至此，许楚焕那股子攀比的劲儿上来。 等到有一个课间，又有人站在距离他们两米远的位置叫秦正业。许楚焕直接拽住自己同桌的袖子，“秦正业，你干什么去？” “去给他们讲题。” “我也有题不会，带我一起呗。” 秦正业眉毛一挑，心知少爷他又要作妖了。他转过头对其他人说，“这样吧，我先给他讲，等吃晚饭的时候再给你们讲。” 许楚焕朝着那些人招手，“不用那么麻烦，咱们大家一起听，免得你重复讲。” 几个女同学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纷纷后退。 “……”许楚焕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问：“你们很怕我？” 大哥，你这就忘了上周五是怎么吼我们的了吗？几位女同学们安静得像鹌鹑，但又不敢说话。 秦正业友善地提醒，“上周五。” 记这么久，自己上周五真的有这么凶吗？不管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扭转自己的形象。许楚焕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下来乖乖坐好。他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表情慵懒，“上周五的时候，我真的看上去很凶吗？” “……” 许楚焕自言自语，“之前确实有人说过我很凶，我也承认自己脾气并不好。” 秦正业觉得非常欣慰，少爷还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没有人说话，许楚焕调整自己说话时的状态，他微微歪头，用上目线瞧着那几个站着的女同学，“可我不是故意的，刚到一个全新的陌生环境，周围没有认识的人，我心里很害怕的呀。” “我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一起学习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语气委屈，动作楚楚可怜，许楚焕说完还茶里茶气地咬住下嘴唇。 “！”几个女同学看到许楚焕这种表情，一下子就心软了。他长得那么漂亮能有什么错！作为班里的人，她们当然要包容一下转学生啊！ “不不不，你不凶的。” “许楚焕，我初中的时候也转过一次学，我理解你的心情。” “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或是生活上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许楚焕换成双手捧脸，眼睛亮亮的，“谢谢你们！以后学习的时候，要带上我哦。” 女生们围在两个人的桌边，许楚焕还非常绅士地把自己的桌子让给其他人放东西。 秦正业在一旁观察到了许楚焕所有的小动作，他不得不佩服这位少爷，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要是有一天，能朝着自己这样撒娇…… “秦正业！”许楚焕拽拽自己同桌的袖子，“快来给我们讲题。” 清楚掉自己脑海中杂念，秦正业坐在位置上给大家讲题，“上面式子进行简化，可以得到这样的结果，然后根据通项公式将数带进去，就可以得到最后的结果。” “我讲的，你们听明白了吗？” 许楚焕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听明白了。” 其他人也跟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差不多。” 上课铃响起，众人散去。许楚焕和他们摆摆手，然后凑过去对秦正业小声说：“我厉害吧。” “嗯，”秦正业说：“这道题还挺难的，我问老师的时候都让老师讲了两边，你一下子就听懂了，真的很厉害。” “……”糟了，光顾着嘚瑟，忘记听题了。虽然那道题他确实不太会吧，不过现在面子才是最重要的。许楚焕仰起头，“当然，我只不过是少复习了一轮。只要我想学，随时都能会。” “嗯。” “嗯？”许楚焕翻了个白眼儿，“你每次就只会‘嗯’一下吗？” 秦正业说：“你想要我什么反应？” “你什么意思嘛，还要我给你提示，你自己就不能想明白吗？” 秦正业用笔点点桌子上的卷子，“就算是最后一道大题都会给一些解题思路，你不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然后你又生气，难受的还是我。 许楚焕傲娇地歪着头，给了个小小的提示，“哼，你就夸夸我，让我高兴了就行了。” “那我之前的行为，让你高兴了吗？” “之前的行为？”许楚焕反问：“你指的是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把我撞到在地上吗？” 秦正业想说给他面包的时，不过听出许楚焕又翻旧账的苗头，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不是。” 许楚焕指指点点，“那你还好意思问！你之前就没有一件让我开心的事！当然了，给我吃面包勉强算一件吧，不过和你做过的那些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已经抵消了。” 虽然抵消了，但是这在许楚焕眼里至少算件好事。秦正业对此感到欣慰。 ..... 因为高三学生住宿，所以学校同样管晚饭。吃完晚饭后，有两个半小时的晚自习时间留给学生们写作业。 许楚焕写到一半的时候，身边的秦正业已经将所有作业写完，开始整理错题，这让许楚焕也不得不跟着卷起来。 总算是在晚自习即将结束的时候写完了所有作业，许楚焕非常庆幸自己的速度，这样至少不用把作业带到宿舍里去写。 这一天许楚焕累得够呛，一回宿舍就换上睡衣躺倒在床上。身体倒不是很累，主要是心累。跟不上别人学习的节奏，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正业，你不是已经写完作业了吗？”许楚焕看到秦正业换好衣服，从包里又掏出一张试卷，坐在桌子前就写。 “嗯，做几套卷子巩固一下知识。” 好的，知道该怎么办了，多刷几套卷子。然而知道要怎么做是一会儿事，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儿事了。 许楚焕躺在床上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没能抵御住床的吸引力，选择放纵自己玩会手机。这期间秦正业除了中间出去一会儿，中间一直在书桌前学习。许楚焕看时间不早了，抱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楼层里面的公共浴室洗澡。 洗完回来，许楚焕拿着镜子准备摘掉耳钉。其实他昨天就想着摘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耳垂很疼，他不敢去碰。本以为是打完耳洞的后遗症，想着过几天就好了，没想到似乎越来越疼了。 许楚焕对着镜子观察半天，又掏出手机给自己耳朵后面拍照。这不拍不要紧，一拍才发现他的耳垂从后面看已经红肿了。 “嘶，”许楚焕吸了口冷气。怪不得这么疼呢，这是发炎了。 不动还好，动一下许楚焕突然发现耳钉后面的耳堵似乎卡在他的耳洞里。发炎的位置本就有些肿胀，这些更疼了。 耳垂后面许楚焕看不见，他只能凭借感觉。摸到一块金属材质的东西，他一个狠心拽了下来。顿时感觉耳垂上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落在手心的小块也带着血迹。 “我流血了。” “嗯？”秦正业将视线从卷子上挪开，入眼就是鲜红的血液。他着急站起身，问：“怎么回事儿？” 因为疼痛，许楚焕的声音带了些哭腔，“我感觉我耳垂发炎了，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想把东西弄出来，可是弄了一下就流血了。” 秦正业转头去翻行李，他走之前带了一个小的医药箱，里面有消毒的东西。 “你别动，我帮你。”拍开许楚焕准备继续扒拉的手，他掏出酒精棉片，“手不干净，我用酒精给你消毒。” 清凉的棉片贴到耳朵上，许楚焕被刺激得眼角溢出泪水，“疼……疼死了。” 秦正业弯腰，观察着许楚焕耳朵的情况，“酒精消毒就是会疼，你忍一下。要是现在不好好处理，后面会变得更严重。” “那你也下手轻一点儿啊。” 因为疼痛，许楚焕的语气变得委屈，好像还带了一丝丝求饶撒娇的意味。白天时的幻想，在这一刻似乎成真。秦正业脑海中有两股力量在对打，一方面在说涂药的力度加大一些，让许楚焕直接哭着求自己，另一方面则是在让他轻一点，免得招惹了许楚焕后续自己难受。 “嗯。” 最终，还是第二个念头占了上风。他轻手轻脚地帮着消毒，还不时吹吹气，缓解许楚焕的疼痛，完事儿后又用棉棒蘸着消炎软膏涂在许楚焕耳垂上。 “弄好了。” 许楚焕赶紧用手抹了一把脸，侧过头委屈地对秦正业说：“我另一只耳朵，好像也发炎了。你也帮我弄一下吧。” 尽管许楚焕已经极力掩饰，但秦正业还是一眼就发现对方脸上的泪痕。 “你转过去，我帮你弄。” “谢……谢谢你。” 秦正业观察了一下，这边和刚才的情况类似，都是有个东西卡在了耳洞里，导致周围的皮肤发炎。他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东西，同样流了点血，秦正业继续用酒精消毒。 “嘶——好疼。” 秦正业将许楚焕的脑袋摆正，故意让他的脸对着桌子上的镜子。 “嗯，消毒就是会疼。” “可是这次比上次还要疼。” 通过镜子的反射，秦正业看到了许楚焕因为疼痛而留下的眼泪。记忆和那天重叠在一起，秦正业感觉到自己又要起反应。 这一次，第一个念头获得了胜利。他像是失去控制一般，故意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嘴上还故意说：“忍一下，痛一会儿就好了。” “啊，你轻一点儿！” 秦正业手上动作不停，余光却一直盯着镜子中的人。 “这边也弄好了。” 许楚焕听见这话，赶紧用手捂住脸，擦掉自己没出息的泪水。他转过来，说：“刚才，谢谢你。我那是因为困得，所以才留下了生理性泪水，不是疼哭的。” “嗯。”秦正业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收拾医药箱里的东西。 又是这种淡定的反应。许楚焕吸吸鼻子，问：“秦正业，你没有借着帮我处理伤口的机会故意报复我吧。” “没有，”秦正业并没有看许楚焕的脸，加快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许楚焕语塞，这个问题他要是回答了，不就相当于承认他对确实对秦正业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才会引来对方的报复吗。 “切，谁知道，万一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呢。” 东西收拾好，秦正业侧头看向许楚焕，“不会，我觉得是你看我不顺眼还差不多。” 许楚焕突然被噎到，想怼回去，可是考虑到秦正业刚刚帮了自己，他只好说：“那到也没有啦，我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会显得有的有些凶。” “嗯，”秦正业拿起自己洗漱要用的东西，“我去洗澡了。” 哎？秦正业现在才去洗澡吗？那他刚才出去是干什么去了？ 秦正业再次走进浴室的隔间，关上隔档的门。狭小的空间显得局促，他观察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经过这几次的对比，答案呼之欲出，他对流泪哭泣的许楚焕产生了反应。 10、第 10 章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陈来非常满意许楚焕把耳钉也摘了，一边拍许楚焕的后背，一边夸奖，“你瞅瞅，这样多清爽，学生还是要有学生的样子。” 许楚焕躲开陈来的手，往秦正业那边挪了挪，冲着陈来笑一下算了。 “大家别看语文书了，”数学老师抱着一沓子卷子，宣布道：“我们今天占用一下早读，大家这套卷子写了。” 许楚焕小声吐槽，“老师也真是的，今天明明是数学连堂了，居然还要霸占早自习。” 秦正业从前排的人手里接过卷子，“嗯。” “切，”许楚焕翻了个白眼儿，这人除了嗯，还不会别的拟声词啊。 拿到卷子的第一时间，许楚焕大致扫了一下所有的题目，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大部分都有思路。没想到自己少了第一轮复习，还能轻而易举地做出所有题。这一次，他一定要超过秦正业，让他看看自己的实力。 哎呀，要是谈恋爱能像数学题一样简单就好了。 带着嘚瑟惬意的心理，许楚焕优哉游哉地写题。数学有一种神奇的能力，上课时以为过了40分钟，结果一看表，仅仅过了十分钟；写卷子时大笔一挥写完一道题，以为只用了短短5分钟，结果发现在这里墨迹了二十多分钟。 许楚焕的做题思路一向是先把自己会写的题写了，确定能拿到基础分数，再去考虑难题。他又检查了一遍自己写完的题，确认没什么问题，准备翻去做第二面。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许楚焕知道后面还剩50分钟，时间还算充裕。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拍了一下手，“最后一个同学帮忙收卷，然后休息一下，下节课我们讲昨天的那张卷子。” “什么？”许楚焕表情带着惊讶，抬头问秦正业，“这个考试的时间，难道不是早读加上两节课的连堂吗？” 秦正业站起身来，“不是，就只有第一节课。” “……”许楚焕不死心，扒拉住秦正业，“我看看你卷子写到哪儿了？什么？全写完了？这不科学！” 秦正业学习好，写完了也正常。许楚焕站起身去收前面人的卷子，越往前走他的心越凉，怎么大家都写完了。 回到座位上，许楚焕趴在桌子上。这就叫半路开香槟吧，还指望超越秦正业呢，结果连卷子都没写完。这么短的时间就写完了，秦正业还是人吗。 以后该怎么办啊，要是跟不上速度，之后还怎么提分。要不周末找老师补课？可是学校两周才放一次假，根本没有省时间去补课。 许楚焕emo了10分钟，等到上课铃响起，他又马上集中精神听课。就这么反复经受各科的摧残，总算是等来了难得的体育课时间。 说是体育课，其实就是给学生们一个放松的时间。体育老师带着大家做完热身，就让他让他们解散自己活动。 9月的天气仍然燥热，太阳底下光是站着就会出一身的汗。许楚焕本来想去打篮球，可是还没有走进篮球场，就能闻到一股快要烧化了的塑胶味，于是他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 观察了一圈，发现有几个人占据了看台旁边的阴凉处打羽毛球。许楚焕心思一动，走过去和那帮人主动搭讪。 打羽毛球的地方汇集了好多人，女生居多，好多外班的女生第一次见到许楚焕，眼睛里都冒出了小星星。 “哇塞，咱们年级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帅的帅哥了？” “咱们学校的帅哥少得可怜，上一个我觉得帅的还是已经毕业的学长。我敢保证，这位小帅哥绝对是刚转学过来的。” “不会吧，这都高三了，怎么还有人转学呢。” “姐妹，这位帅哥叫许楚焕，确实是前几天刚转到我们一班的。” 许楚焕认得说话的女生，名叫刘悦，她旁边的女生叫李瑶，都是之前向秦正业问问题的人。虽然留给他们的初印象不太好，但是他已经凭借自己的实力，成功扭转了风评。 听到她们在讨论自己，许楚焕非但没有害羞跑走，反而主动迎了上去，“大家好，你们在打羽毛球吗？如果人不够的话，可不可以加我一个？” 李瑶说：“好的呀！我们这里刚好要双打，一起来吧。” 刘悦也欢迎他，“许楚焕，和我一组吧。” 许楚焕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脸上带着勾人的笑意，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凶巴巴的，“好啊。只要你们需要，我是个准备着。” 比赛是男女双打，但是男生数量比较少，加上许楚焕颜值出众，很多女生都想和他一组。一连打了好几场，许楚焕有些吃不消。这帮人，怎么老是一个球飞得快要出界，紧跟着就是一个网前的吊球，害得他跑来跑去的。 一局结束，又有人来找许楚焕组队，他找了个理由，“哎呀，这个羽毛球掉了一簇毛，会影响我们发挥的。” 打球的男生说：“就掉了一点，还可以继续用。等下一次再去器材室拿新球吧。” 许楚焕眼睛一转，“新的羽毛球在器材室啊？” “对啊，”男生有些不耐烦，“离这里可远了，我反正是不会去的。” 刘悦自告奋勇举起手，说：“没关系，我去拿吧。” 许楚焕挥挥手，“这种跑腿的事，怎么能让女孩子做呢。我去拿，你们先打。” 可算是找到机会跑出来，许楚焕决定下一次体育课连羽毛球都不打了，干脆找个地方坐着玩手机算了。 等拿到羽毛球以后，他拖一会儿再回去，假装自己不认识路，反正他是新来的。 按照刘悦给他指的大概方向，许楚焕走到操场边缘的位置再左转。据说这里因为堆了很多杂物，没什么人来，还有老鼠。 刚转过来，许楚焕看到这个角落确实有很多不用的桌椅。可是不是说这里没什么人来吗，怎么这里站了四五个人？ 哎？中间那个人，是秦正业吗？这货怎么又被牵扯到这种打架事件中了。 许楚焕往后躲了躲，悄悄偷听着那几个人之间的对话。 “秦正业，没想到吧，就算你休学一年，还是会遇到了我。” 秦正业说：“贾妄，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许楚焕撇撇嘴，好家伙，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又出现了。 贾妄叫嚣道：“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报仇。” “所以，你一个人打不过我，就叫来了帮手？” 贾妄的心思被戳穿，“我叫他们过来，只是为了让他们见识到我的厉害！” “嗯，你厉害。” 每次听到秦正业这种带着淡淡死感的“嗯”，许楚焕总会觉得异常生气，但是听到他对别人也是这种回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同样的觉得气愤的还有事件中的另一个人，贾妄怒吼道：“秦正业，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我不是。” 贾妄被气到，直接一拳挥了上去，“狗东西，我让你再说！” 嚯，怎么一下子就动手了？许楚焕站在旁边继续偷瞄，他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秦正业打架的套路，以后就可以针对性的对付回去。 然而他看了一会儿，发现秦正业并没有还手的意思，只是一味地躲避着贾妄的攻击。 贾妄挥了几拳，发现并没有对人造成什么伤害，他一气之下吼道：“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给我按住他啊！” 几个小弟听令，立马将秦正业围住。 “干什么呢，给我抓住他啊！” 秦正业仍然不攻击，只是一味地躲闪，然而还是一个没注意被那几个人推倒在地上。 许楚焕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秦正业怎么不还手呢。还有那个贾妄，不是单挑吗，这人怎么不讲武德开始群殴了呢。从角落里站了出来，“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你？”贾妄盯着人看了两眼，视线看到许楚焕身上的校服，“又是你！” “哎呦，认出我来了？” 贾妄说：“这不关你的事，赶紧滚！” “我要是不呢？” 贾妄指着许楚焕，说：“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谁，要是你再多管闲事，我就连你一起打了！” 许楚焕笑得又得意又嘲讽，“是吗？那你就来啊。” 秦正业站起身走到许楚焕身边，小声劝诫，“你别打架。” “去去去，”许楚焕挥了挥手，“我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许楚焕……” “秦正业，你要是怂的话就在旁边待着，别管我。”许楚焕转头看着另外几个人，“你们是打算一个一个来呢，还是一起来呢？” 贾妄不满许楚焕这种态度，一怒之下冲着身后的小弟们吼道：“看什么啊，快上去揍他啊。” 三个小喽啰张牙舞爪地上来，看上去还很厉害，其实都是外强中干，许楚焕一脚一个直接把他们踹趴下。视线固定在远处的贾妄身上，许楚焕款步走过去，“轮到你喽。” “你……”贾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在废弃书桌上，“你别过来，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哎呦喂，自己打不过就把爸爸搬出来，你多大了？” “你敢动我，我爸就会把你送进局子里，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秦正业。秦正业，还记得你上次进局子的事儿吗？要不是我爸爸放你一马，你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呢。” 送进局子了？许楚焕侧头望向秦正业，“你还有这黑历史？” 秦正业撇开头，没有回答。 看来是真的了。许楚焕转过来，威胁道：“送进局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你出去打听打听森罗万象集团，我就算把你杀了，我爸也能把我捞出来。你想试试吗？” “你！”贾妄被许楚焕的语气吓到，没想到这人是个硬茬儿，转身就要跑。结果没跑两步，被许楚焕薅着脖领子拽回来，一拳打在肚子。 “我？我怎么了？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怎么怂成这样了？” 秦正业走过来，“好了许楚焕，让他走吧。” 被人制止，许楚焕满脸不爽，“喂，我这是在帮你哎。” “我知道你在帮我，谢谢你。但是他打了我一拳，你已经帮我还回去了。” 什么玩意儿，谁家打架还有来有回的啊。 许楚焕气道：“秦正业，你被他打傻了吧？” “我很清醒。闹大了会引起学校的注意，你还想不想在学校里学习了？” 一个没注意，贾妄趁着他们俩说话逃跑。许楚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到还躺在地上的三个小喽啰，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其他人都走了，许楚焕注意到站在旁边的秦正业，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儿，“去去去，你也滚，从我眼前消失。” 拿到了羽毛球回去，正好到了下课的时间。许楚焕回去后一脸愧疚地说自己不认识路，导致耽误了时间，他人也没有苛责他。 回到班级，数学老师正站在门口发卷子。她对许楚焕这个人印象非常深刻，叫道：“整张卷子只做了一半是为什么？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许楚焕不似刚来第一天那般嚣张，他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语气也软下来，“老师对不起，我刚来的还不知道规矩。我以为考试的时间是两节课，所以写得速度有点慢。以后我会注意的。” 数学老师拍了许楚焕一下，“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啊，以后大考你要是影响我们班平均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师，我保证不会影响班级平均分！” 数学老师分析道：“我听陈来说了，你在原来学校的重点班排在中上游。这张卷子的题都是简单到中等难度的，虽然你写的地方都全对了，但是我们这里除了要求质量，还要求速度。你还要多练。” 许楚焕低着头，用上目线看着数学老师，“嗯，我知道了老师，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就来请教老师。我以后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努力复习，考试好好发挥，绝对不会给老师惹麻烦！” 面上不显，不过数学老师非常吃许楚焕这一套，毕竟没有几个人能拒绝一个撒娇的小鲜肉。数学老师摆摆手，“算了算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先问问秦正业。他要是也不能帮你解决，你再来问我。” “好的呢。” 晚上回到宿舍，秦正业被推倒那下划伤了左手，一个两三厘米的口子时不时地渗血。他回到宿舍找出酒精给自己伤口消毒，许楚焕看到这一幕，自告奋勇地上去帮忙。 “我来我来，你自己消毒不方便，”许楚焕用棉签沾上酒精，用力地擦拭过秦正业的伤口，听到对方的抽气声，他带着报复的快意，说：“消毒就是会疼，你忍一下。” 秦正业这下算是知道为什么小少爷突然乐于助人了，原来是没安好心，他从许楚焕手里拿回棉签，“还是我自己来吧。” “切，”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许楚焕演都不演了，“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以后我不要帮你了。” 秦正业弄完，放下手里的东西，对许楚焕说：“今天的事，包括之前在电玩城，我都要谢谢你。但是你没经历过这些，不会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你的帮助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却不是长期有效的。” 许楚焕听出了这话里的埋怨之意，拍了下桌子，“你是说我好心办坏事了呗。” “嗯。” “你！” 秦正业抬起头，说：“你想听听我的事情吗？” 11、第 11 章 许楚焕表现得非常矜持，“嗨呀，我对别人的隐私并没有多好奇啦。” 秦正业站起身，“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的时间了。” 到手的八卦就这么没了，许楚焕赶紧抓住对方的手，“等等等等，要是你非要和别人分享，我也不是不能抽出宝贵的时间听听看。”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听，我就不麻烦你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就说吧，一个人憋着多难受啊，”许楚焕注意到秦正业还有要走的意思，他呵斥道：“坐下！快说！” 秦正业看出了许楚焕的伪装，知道对方表面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其实内心很想听，于是坐回去将事情娓娓道来。 “贾妄对我有意见。” “这件事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许楚焕补充，“你妈妈之前在贾妄家当家政，结果他爸妈知道了你和贾妄同一所学校，总是把你们两个的成绩进行比较。贾妄无能狂怒，于是冤枉你偷了他的钱。” 秦正业没想到许楚焕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么清楚，他点点头，“上次只是说了一半，其实真实的情况要更复杂一些。” “复杂？不会是真的偷了他的钱吧。” “我没有偷他的钱。”秦正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即使老师并没有在我身上搜到赃款，可是人证物证都在，我也无法辩解。” 许楚焕说：“可是我记得你不是说过，监控里面拍到你从进班到出去只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吗？这难道还不能作为证据？难道说你会瞬移，短短两秒就能走到贾妄的座位上找出钱并走出来吗？” “是啊，明明证据并不充足。可是老师们忌惮贾妄家的势力，所以并不打算深查。就连我妈妈，都拿出了家里的钱，希望我能赶紧认错把钱还回去。” “可能家长那一辈的人就是习惯息事宁人。”许楚焕想象了一下，“我要是你，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贾妄抓起来揍他一顿，让他承认他对我的诬陷。”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干吗？” “……”回想到在器材室前，贾妄说过要把人送进局子里的话。许楚焕反问：“难道说，你因为揍了贾妄，然后被他送进局子里了？” “对，就是这样。贾妄觉得没面子，恰好我们打架的那个地方有监控，照下了我们打架的过程，于是他们家借着这个机会要把我关进警察局。如果不是我妈妈去求贾妄的父母，我的档案上就会有这个记录。我不像你，有一个即使是你杀人都能把你捞出来的父亲。” 许楚焕挠挠下巴，“哎呀，我那也是一种夸张的比喻手法啦。虽然我爸确实有些实力，但是违抗国家法律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到的啦。” 秦正业抬起头，直视着许楚焕的眼睛，“我没有你那样的靠山，所以我做所有的事情都要小心。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谁，我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之前你在电玩城帮我出头，我很谢谢你。可是你当时对经理的态度非常恶劣，导致我以后没有办法继续去打工。” “所以你当时说不再继续打工，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开学了啊。”许楚焕有点明白其中的原因，可是又因为好面子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急得一拍桌子，“我……可是我当时明明是在帮你啊，你怎么还埋怨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我没有否认你帮了我，可是你的方式没有那么妥当。” 许楚焕哼了一声，“那你说说，究竟什么方法才算妥当。” 秦正业继续说：“当时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学校本打算让我退学。是陈来老师，当时他就是我的物理老师，他说我学习成绩好，如果努力以后说不定能考个全市前几名，到时候也算为学校争光。” “然后，他就让你休学了一年？” “是的。那个时候是高二，他说等到贾妄升到高三就去另一个校区，两个校区的学生一般不会见面，那时候我就可以正常上课了。” 许楚焕听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等等，你之前说贾妄之前和你一届，而你休学了一年，按理说他在今年6月就应该毕业了啊，可是他为什么现在还在学校里。” 秦正业摇头，“可能是因为高考没考好，复读了吧。” “这么说也合理，”许楚焕撑着自己下巴，“那这么说，这未来一年，你都要和贾妄待在同一所学校了？你不会又要休学吧？” 秦正业思考了一瞬，开口道：“我希望能尽早毕业。” 许楚焕成“大”字形躺在床上，耳边想起床板发出吱嘎的声音，感叹道：“我也希望能早点毕业考上大学，这样就没人管我了。” 秦正业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阐述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贾妄今年还是要在学校继续读书，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来找我麻烦。你帮得了我一时，却不能一直帮我。” 许楚焕抬起头，幽怨地看着秦正业，“你又怪我？” “并没有，我还是很感激你能出手相助的。” “你明明就是在怪我！”许楚焕变得义愤填膺，“你不会觉得站在那里乖乖被他打一顿，他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吧？” “……” 见对方沉默，许楚焕来劲了，“你还真这么打算啊！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我没有。我曾经也尝试过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可是最终结果是什么样的？也许，息事宁人确实是一种好方法。”秦正业淡然地望着许楚焕的脸，这几天的相处，他摸索出了一些规律。只要顺着许楚焕的话说下去，或是不去搭理，许楚焕就会觉得无趣，然后将注意力转向其他事情上。 他知道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的不愉快，许楚焕记恨上了他。所以他会在许楚焕挑衅的时候选择默默离开，在发现许楚焕饿了的时候将自己的面包给他，只希望许楚焕以后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然而上天偏偏和他开了个玩笑，妈妈工作的家庭刚好是许楚焕的家，而他又非常不幸地看到了许楚焕哭泣的一幕。 许楚焕用力拍了下秦正业的脑袋，“你那些好成绩真的都是你自己考出来的吗？你真的觉得让贾妄揍你两顿，他就会放过你吗？” “也许吧。” “也许个屁啊！虽然我只见过贾妄两面，但是仅凭这两面，我就能看出来他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秦正业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和许楚焕交流，“我说过，我反抗了，可是结果并不好！” 许楚焕抱着手，“你傻啊。非要做的那么明显，他都能诬陷你，你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他套个麻袋收拾一顿吗。” “……”秦正业有些无语。 许楚焕坐在秦正业的桌子上，“算了，和你说了也是白说。看在杨阿姨做饭还挺好吃的份上，我就当一回好人。你不是担心贾妄以后会因为我今天的行为报复你吗。以后要是再有这种情况，你就来找我。” “找你？” “是啊，”许楚扬起下巴，“不过我帮你，也不是免费的哦。” “你的条件是什么？” 许楚焕用手指抵在嘴唇上，说：“我想想，到时候和你说。” “好吧，等你想好了在和我说。” 从书包里掏出练习册，秦正业准备写题，偶尔抬眼观察一下自己室友的动向。只见许楚焕先是躺着看向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他的位置上。就在他以为许楚焕在发呆的时候，小少爷突然站起身，俯过来从自己的一堆纸里抽出一张空白的。 好的，少爷开始诗情画意写写画画了。秦正业觉得许楚焕应该不会作妖，把卷子翻过来写后面的。 许楚焕一拍桌子，“搞定了！” 秦正业默默把自己被震到桌子底下的铅笔捡起来，只见一张纸飘到自己面前。 许楚焕坐在秦正业的桌子上，用下巴一指，“嗯，自己看看吧。” “这是什么？”秦正业拿起那张纸，看见上面还有涂改带修改的痕迹，最上面一行写着“主仆协议”四个大字。 “秦正业，签了这份主仆协议，以后我罩着你，你教我学习，我们各取所需。”许楚焕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秦正业拿起这张纸，大致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1.仆人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必须听从！不得忤逆！ （如果仆人觉得命令有什么不合理的，要在仅有两个人的时候提出） 2仆人要有眼力，懂得为主人分忧解难。 （包括但不限于提前买好早饭，叫醒主人等。） 3.仆人帮助主人指导学习，在指导期间不许不耐烦，也不许嫌弃主人。 （如果主人没能在考试中取得进步，仆人要负全部的责任！接受惩罚！不许推辞！） 4.作为主人，会负责仆人的安全。 （看见了一定会帮，没看见就算了。如果事后告状，也会帮着打回去） 5.最终解释权归主人所有，仆人不得无故终止合同。 甲方（主人）：许楚焕 乙方（仆人）： 最后空着的地方，是留给他签名的。 许楚焕原本两只脚悬空摇晃，见秦正业看了半天纸也没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他伸出一只脚踩在那人的膝盖上，“喂，看完了没？这张纸上的内容总的来说，就是你听我的话，再顺便帮助我学习，我帮助你摆脱其他欺负你的人。” “这就是你想到解决的方法？” “对啊，”许楚焕把脚从膝盖踩到秦正业的大腿，“很公平的一个协议，不是吗。” 狗屁的公平，明明就是个要他出卖尊严的不平等协议。 隔着单薄的布料，秦正业能感觉到许楚焕脚掌的温度，圆润的脚趾因为用力踩着他，呈现出浅粉色。他盯着那一截白嫩的脚腕，有种想要握上去的冲动。这么细的脚踝，应该一只手就能抓住吧。 秦正业将视线上移，定格在许楚焕那张漂亮的脸上，心里突然有道声音诱惑着让他试试看。 或许，许楚焕真的像他妈妈说的那样，只是脾气差了些，其实是个好人呢。 “这个协议的期限是多久？” 许楚焕轻踩了秦正业一脚，“期限什么的，很重要吗？” 喉结滚动，秦正业觉得自己有些热，可是屋子里的空调已经被许楚焕调到18摄氏度了。 “协议，总要有个期限吧。” 许楚焕笑得像个小恶魔，指着合约上的第五条，“看到没，期限我说了算，我说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你不许提出异议。” “嗯。”这次秦正业没有犹豫，拿着笔在乙方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欸？居然真的签了？许楚焕接住秦正业递过来的纸，反复确认了几遍，确认对方真的在纸上签上了名字。 这种不平等的协议都能签，看来秦正业就是有受虐倾向！不管了，反正秦正业签了字，抵赖不了了！ 许楚焕把纸卷成一个纸筒，挑起秦正业的下巴，“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就要听我的了。” 12、第 12 章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许楚焕刚当上主人，也想耍一耍威风。 “秦正业，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给我学两声狗叫听听看。” 秦正业轻推开纸筒，“我是你的仆人，不是你的狗。” “没有区别啊，”许楚焕把纸筒展开，“协议上写了，仆人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不许违抗。我现在就想让你给我学狗叫。” “难道你让我杀人防火，我也要去吗？”秦正业指着下一行的字，“后面写了，如果仆人觉得不合理，可以在仅有两个人在的情况下提出。我现在就提出异议。” “我当然不会让你去杀人防火，就是学狗叫而已。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嘛。”许楚焕有些生气，本来加上后面那句是为了显得自己大度，谁知道秦正业这么能借题发挥。 作为主人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许楚焕施压，“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把这个协议撕掉。以后你被别人欺负了，就算来求我我都不会救你了。我还要给我爸爸告状，说你根本就没有在学习上帮助我！” “等等，”秦正业抓住许楚焕的手臂，深吸一口气，“汪……” “嘿嘿，”许楚焕露出胜利的笑容，拍拍秦正业的头，“乖狗狗。明天呢，你继续叫我起床。我观察过了，可以把早饭拿到教室里吃，那么作为我的仆人，你就给我把饭带到教室去，这样我还能多睡10分钟。” 秦正业无奈，但还是答应下来。 “好，那你乖乖的，我去洗澡了。” 许楚焕将协议收好，转头去柜子里翻找自己的洗漱用品。因为摆放位置偏高，他不得不踮起脚伸长手才能拿到。宽松的睡衣因为抬手的动作被向上带起，露出了一节腰。 秦正业瞧着那截纤瘦的腰肢，下意识地开口，问：“需不需要我帮你洗澡？”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作为你的仆人，需不需要我在你洗澡的时候做些什么？” 许楚焕面露不满，“切，学校这破浴室，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等回家我泡浴缸的时候你再来帮我按摩吧。” 少爷您还真是会享受。 ..... 清早起来，秦正业收拾整理好自己的书包，看时间差不多了，把许楚焕叫起来。鉴于捂住口鼻的方法虽然有效，但是许少爷坚决禁止，他只好采取更为温和的方式。 摇晃两下，再像挖萝卜一样直接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确认许楚焕已经醒了，秦正业带着两个人的卡去食堂买饭。按照主人的要求，买了许楚焕爱吃的东西。给自己买了几个馒头，坐在食堂吃完走去教室。 一路上他都在担心要是许楚焕在自己走了之后又睡下该怎么办。到了门口，他非常庆幸地看到许楚焕已经坐在了教室里，把吃的递给对方。 许楚焕打了个哈欠，“谢谢啊。” “嗯。” 啃着煎蛋，许楚焕问：“你的饭呢？” “在食堂吃过了。” “又是馒头？” “嗯。” 用牛奶把奶黄包顺下去，许楚焕说：“就算碳水很重要，那也不能一直吃。你不怕噎死啊。” “嚼慢点儿就行了。” “呵，那你慢慢嚼，把腮帮子嚼酸了变成国字脸，我可不管你。” 化学课代表发下了昨天考试的卷子，许楚焕拿着卷子看自己做错的题。边看边吃影响进食的速度和食量，等许楚焕看完所有的错题，手里的奶黄包和鸡蛋已经不香了。 秉承着不能浪费粮食的想法，许楚焕将剩下的东西放到秦正业桌子上，“给，赏你的。” 秦正业的视线从卷子转移到食物上，问：“怎么了？” 许楚焕大方承认，“我吃不了了，你替我吃了吧。” “……” “喂，”许楚焕指着秦正业，“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是嫌弃我吧？先不说剩下的这些东西我没咬过，就是我咬过了你也不许嫌弃我！” 秦正业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早饭吃得太少了，上课会饿。今天上午物理和数学都要考试。” “问题不大，”许楚焕摆摆手，“现在食堂的小卖部开了，我要是饿了就去买点零食。” “嗯。” 秦正业接过许楚焕赏给他的食物吃了起来。在昨晚签订那个不平等协议的时候，他就思考过了。这一年中的任务，就是顺利毕业考上大学。除了被许楚焕的美色所迷惑这个原因之外，如果倚靠着许楚焕的势力能让他过好一些，他当然愿意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儿。 况且相较起来，许楚焕长得也好看，持靓行凶倒也正常。而且就像许楚焕说的那样，这些食物并没有被咬过，给他吃并没有什么问题。 上午先是连堂考了数学，只是班级小考，管得不是非常严格。许楚焕把答案记在草稿纸上，等考完了和秦正业对答案。 “嗯，”秦正业虽然没有在纸上记，但是他看着许楚焕的答案都有些印象，“除了最后一个填空，其他的都一样。” 有了学霸背书，许楚焕非常自信，他拍拍胸脯，“我可真厉害，要是这么学下去，我这不是分分钟就能超过你当第一嘛。” 秦正业从书堆里抽出一张英语周报缓解疲劳，“嗯。” 许楚焕沾沾自喜，“你说要是我学习成绩超过你，我签那份协议岂不是亏了。” “嗯，”秦正业手下没停，写下一个完整的句子，“亏了。” 又是这种冷淡的反应，许楚焕哼了一声，“我要是亏了，可是会提前终止协议的。” “嗯。” “到时候就没人保护你了。” “嗯。” “去去去，等着贾妄打死你吧。” 上课铃响起，陈来抱着一大堆卷子进来，“安静安静，上课铃都响了，怎么还在闹腾，你们是我带过最没组织没纪律的班。这才开学几天，就心浮气躁。我今天就要用这张卷子，杀杀你们！” 许楚焕一开始并不在意，他觉得一张卷子而已，能怎么杀人。当他拿到卷子之后才明白陈来的意思。 这卷子真的是高中的题吗？为什么看上去每一个都很熟悉，可是却没有思路？ 陈来的声音宛如地狱的恶魔，“这都是历年来高考的最后几道大题。两节课的时间，写完。” 写完以后，许楚焕觉得自己灵魂都要出窍了。时间还算充足，可惜再多给一倍的时间，该写不出来的题他还是写不出来。 在桌子上趴一会儿，许楚焕站起身，“我要下去买饮料。” 秦正业挑眉，疑惑这次少爷居然屈尊大驾，愿意自己去了？ 许楚焕看出来了，直说：“我因为这两节课一直坐着写卷子坐累了，所以才起来活动活动。我是你的主人，别想让我给你带东西。” “嗯。” 又嗯，嗯你大爷啊。 许楚焕挥了挥拳头，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转身回来。 秦正业在卷子上写下这道选择题的答案，侧头盯着许楚焕，想看看对方又有什么指示，不会是又不想活动，打算让自己帮着买东西去了吧。 “我学生卡呢，给我卡。” 秦正业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学生卡，还不等他分辨哪张是他的，许楚焕直接抽走一张，嘴里嘟囔，“快点儿，再不去就该上课了。” 走到楼下小卖部的路上，刚巧有两个班里的男生同行。这两个男生的座位离许楚焕的比较近，他对这两个人也有些印象。 “去小卖部啊，”许楚焕主动向那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对啊！” 许楚焕对他们点点头，“正好顺路，一起吧。” 其中一个叫赵文有些受宠若惊，他答应，“好啊好啊。” 然后小声对另一个人说：“彬子，我真没想到，居然能和大帅哥一起走。” 张彬接话道：“是啊是啊，要是被那帮女生看到了，一定会来主动找我说话的。” 许楚焕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嘴角带有一丝嘚瑟的笑。谁说颜值没有用的，这用处可大了去了。 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人，许楚焕深知外表的优秀并不是长久的，内在也必须跟上。 “哎呀，今天其他科应该不考试了吧，上午考了数学和物理，我真的是头大。” 赵文回答，“应该不会了，化学和生物应该就是讲昨天的卷子。” 张彬说：“也不知道英语考不考试，我是真的记不住单词啊。” “嚯，我刚才还看见秦正业在考完数学的时候写英语周报，他不累吗。” 张彬咋舌，“要不说人家班长是年级第一呢，就是厉害。” “是啊，我要是有他这么厉害，我爸妈就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赵文走着走着，像是突发恶疾一般做了个投球的姿势，“真是的，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留级了呢。这不是加剧了今年的竞争吗，我的排名直接掉了一位。” 张彬也跟着做了个投球，“老赵，你这可就多虑了，你和班长又不是一个level的，他影响不到你。” “也是，毕竟人家是top2预备役，我连top2的边都摸不着。” “嗨呀，这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一切皆有可能，要对自己有自信嘛。”许楚焕鼓励了一下两位同学，紧接着就转移话题，“不过说起来，秦正业留级这事儿……” 剩下的话许楚焕没有说完，故意让赵文和张彬接话。赶巧这俩人也是憋不住的，立马接话。 “这事儿我知道，”赵文的语气充满了感叹，“想当初班长也是周一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受表扬的常客，结果突然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许楚焕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问：“怎么说？” 张彬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道：“就是有一个叫贾妄的人，诬陷班长偷钱，但是当时楼道里的监控拍到班长进班和出去的时间间隔只隔了几秒，完全不可能偷钱。” 这事儿许楚焕早就知道了，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儿。” “听说是当时的班主任被贾妄家收买了，所以才会这样。幸好有老陈在中间帮忙，才将处分免去，变成了留级一年。” 许楚焕听到关键词，继续引导者话题，“就算当时的班主任被收买了，可是这处分可不是说给就给的。” “确实，”赵文说：“我当时听到的版本，是班长后来又和贾妄在校外打了一架，直接进局子了。” 张彬也点头，“是的，我听说的也是这个版本。听说是贾妄还想找事儿，然后带着一群小弟去找班长的麻烦。” 许楚焕内心发出鄙夷的笑，没想到这贾妄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就算是打架，也应该重罚贾妄他们，和秦正业有什么关系？” 赵文也看了看四周，“我这也是听说的，貌似是当时那几个小弟出言不逊，然后班长下了狠手，直接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许楚焕有些震惊，秦正业能把人打到进医院躺一个月？那他昨天为什么都不敢和贾妄他们动手？ 张彬说：“不过当时也没有证人，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可能是贾妄造谣吧。” 三个人正好走到小卖部，话题也被终结。买东西的时候，两个人选完东西，左找找右找找，结果发现都没带卡。 许楚焕颇为讲义气地表示，“没事儿，刷我的卡。” 赵文和张彬第一回合礼貌性地推脱，许楚焕说都是兄弟，别这么见外。 于是两人拱手握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样，等放了晚自习，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我们把钱手机上转给你。” 张彬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哦对了许楚焕，你应该还没有加进班级群里吧。” 许楚焕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什么，咱们班还有群？” “当然啦！虽然学校规定不让带手机，可是我们其实都私底下带了手机。而且有时候还会集体定外卖，让外卖员送到我们的秘密基地。” 许楚焕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什么？还能点外卖？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赵文问：“哎，班长没和你说吗？” 许楚焕摇头，“完全没有！秦正业也没和我说过。” “那也正常啦。我们之前也问过班长的联系方式，但是他说他没有手机。现在这个社会，哪个高中生还会没有手机啊。可是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说没有手机，我们也就不再追问了。” 许楚焕回想了一下，“这样说起来，他也和我说过他没有手机。而且我和他同宿舍这么久，确实没有见到过他在宿舍玩手机。” 赵文发出灵魂拷问，“他不玩手机，那他晚上在宿舍干什么啊？学了一天了，他不休闲娱乐一下吗？” “秦正业一直都是做完一张卷子，然后继续做另一张。这貌似就是他晚上的休闲娱乐活动。” 张彬夸张地做了个往后倒退的动作，“嚯，怪不得班长学习这么好呢，这就是差距啊。” 就连许楚焕也不免钦佩秦正业的毅力，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居然能在完全没有电子设备的情况下活着。 小卖部的叔叔发现这仨人聊上了，赶紧提醒，“同学，这些东西你们还要吗？” “要，”许楚焕霸气地掏出卡，对那两个人说：“为了感谢你们告诉我个秘密，今天就算我请你们，钱什么的就不用还啦。你们要是在推脱，我就觉得你们没把我当自己人了啊。” 话已至此，两个人也就没在说什么，琢磨着反正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老是推脱反而显得生分，大不了以后再请回去就好了。 小卖部的叔叔操作着刷卡机，“输一下密码。” “嗯？这就超过额度了？”许楚焕在刷卡机上输入密码，劈了啪啦按了几下，刷卡机发出报错的声音。 “密码错了，你慢点按。” 许楚焕重新按了一次，结果还是错了，“怎么回事儿？卡出毛病了？” 随手将卡翻了个面，许楚焕发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他拿成秦正业的卡了，怪不得输入自己的密码不对。 “叔叔，你帮我分开刷吧。”趁着叔叔调整的时候，许楚焕向其他两人吐槽，“你说这限额功能有多鸡肋，超了要输密码，但是分开刷多次就不用刷了。幸好分开刷没有手续费，不然我非要找学校理论是不是故意给我们找茬儿。” “行，”叔叔调整了一下，分两次刷完，“同学，这卡里钱不多了，你记得充点钱。” 许楚焕凑过去看了一眼余额，小声嘟囔，“这才开学几天啊，就要没钱了？” 大脑划过一道闪电，许楚焕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秦正业一开始就说过，他去打暑期工，就是为了攒钱。那么他在吃饭的时候会多吃碳水，也是因为钱不够多，要吃些管饱的食物。 两人抱着零食向他道谢，许楚焕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上课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别迟到了。” 三个人赶紧小跑着回到班里，幸好在打上课铃的一刻冲进了班里，没有被化学老师批评。 这节课结束就到了吃完饭的时间，许楚焕和秦正业往食堂的方向走，趁着这个机会，许楚焕拿出本来属于秦正业的卡，“秦正业，刚才我拿错卡了，不过这也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给错了。” “嗯。” “你的卡里被我刷的只剩几块钱了，这几天你就刷我的卡吧。” 秦正业接过自己的卡，转而把许楚焕的卡还回去。 “还剩多少钱？” “额……反正就是不多了，”许楚焕问：“这些是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吗？这也太少了吧。” 秦正业这次连个嗯都没有，只是脚步一顿。 许楚焕觉得自己猜中了，继续说：“所以你早饭吃馒头，中午和晚上吃那么多米饭，是因为你只吃菜吃不饱，对不对。” 秦正业仍然没有回答，他还以为凭借许楚焕这幅不知民间疾苦的模样，会永远也意识不到这种事情。 “你吃不饱，为什么不和我说啊。你可以刷我的卡啊。”许楚焕想了想，“或者我跟我爸说一声，给我充钱的时候顺便也给你充。” 秦正业转过来，面对着许楚焕，道：“许楚焕，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13、第 13 章 这一段楼道恰好没有灯，许楚焕看不清秦正业的表情，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没有可怜你啊。” “那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是在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可能吃不饱，所以才问你这些的啊。” 秦正业仍然反问：“我吃不吃得饱，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我有关系了。毕竟你现在是我的仆人，要是我以后不想走路让你背着我，结果你因为吃不饱没力气，把我摔着了怎么办？”许楚焕瞥了秦正业一眼，继续往前走，“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现在就是过去的地主，你就是我家的长工，虽然你少吃一点儿我能省一些粮食，但是把你饿死我不是还要再重新找一个。” 秦正业微眯着眼睛跟了上去，“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更好地为你服务？” 许楚焕拍了下秦正业的头，笑道：“要不说是年级第一，脑瓜子就是灵活。” “嗯，我知道了。” 许楚焕鼓鼓嘴，警告道：“不过秦正业你可不要恃宠而骄哦。虽然你是年级第一，但是学习好的人有很多，我也可以找别人教我。但是这个学校里，能保护你的人又有多少呢？” “嗯。” “哼，知道就好。” 到了食堂，许楚焕也不再过问，直接拽着秦正业刷了两人份的饭。 “你，给我把饭里的姜末和葱挑出去。”许楚焕把自己那份饭推过去，“这些我不爱吃。” “嗯。” 秦正业认真地干活，将菜里的调味料全都挑出来，然后将饭还给许楚焕。少爷看了一眼，又用勺子把三分之一的菜和饭挖到他的盘子里。 “今天的饭我不爱吃，食堂也不能少打，这些赏你了。” “……” 秦正业现在对于许楚焕又有了新的看法，这位少爷的人设还挺从一而终。他还以为对方提出给他买饭的要求，是因为可怜他，没想到是为了榨干他的价值。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毕竟许楚焕这位少爷，比起曾经的地主要好太多了，不会给人画饼，而是直接把饼塞过来。先把东西吃进肚子里，至于少爷能不能榨干他，那都是后话了。 “许楚焕，谢谢你。” 许楚焕抬起头，非常自然地说：“谢我什么？” “就是想谢谢你。” 许楚焕哼了一声，“你要是真的想谢我，以后就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 “嗯。” 许楚焕对这个拟声词感到厌烦，“又嗯，就知道嗯。我要是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嗯啊。” 秦正业说：“我知道你不会的。” “少来，别以为说一些好听的，我就会对你心软。现在我给你的命令，就是以后不许对我说嗯！” ..... 经过几天的调整，许楚焕已经适应了实验中学的氛围。他凭借姣好的形象，和优秀的社交能力，成功洗刷掉初见面时因为不耐烦而给同学们造成的坏印象。 “楚焕，周末什么安排。” 许楚焕撇撇嘴，“能有什么安排，周六继续上课，周日要来班里自习。学校门卫又不让出去，烦死了。” 实验中学时两周放一次假，除了遇到其他的法定假期，算下来要在学校待12天才能回家一次。而中间的周末也不是可以自由在宿舍睡到太阳晒屁股，还是要来班里打卡。 赵文冲着他挤挤眼，“还记得那次去小卖部的路上，我们说的话吗？” 一听这话，许楚焕的记忆被唤醒，“对了，我记得你们说过，学校是可以点外卖的。” “嘘，”张彬将食指竖在嘴前，“别太大声啊！” 许楚焕看了看周围的人都趁着课间出去，他催促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跟我说，外卖应该点到哪里。” 校门口始终有保安，把外卖点在那里相当于向全学校宣告自己正在违反校纪。许楚焕虽然叛逆，但他还不至于这么张扬。 “好吧，”赵文趁着许楚焕前排的女生去打水，反坐在椅子上，故弄玄虚地说：“我和彬子对这周安排，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不叫点外卖，而是叫到店自取。” “到店自取？”许楚焕琢磨着赵文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可以出学校？” “理论上来讲，我们是不能出学校的。” 张彬接话，“但实际上来说，我们是可以出去的。” 许楚焕对于他俩这一唱一和地讲话方式非常无语，但是为了知道方法只好耐心听着，“怎么出去？” “楚焕，我们真的能信任你吗？” “我们真的真的，可以相信你吗？你发个誓。” 许楚焕无语了，但是为了这俩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点点头，“是的，你们真的真的，可以信任我。我要是背叛了你们，就让……就让秦正业下一次考不了第一名。” 一旁写卷子的秦正业笔尖一顿，看了眼说话的三个人，又继续写自己的卷子。 “你这算什么发誓嘛。” “就是，哪有用别人发誓的。” 许楚焕拍拍秦正业的肩膀，“怎么了，反正秦正业也愿意啊，不信你们问他。” 这次秦正业的笔尖顺滑,不停顿的在纸上写着公式，“嗯。” 想到许少爷之前对他的命令，他赶紧改口，“我愿意。” “看见了吧。”许楚焕挥了挥手，“哎呀，你们到底说不说，再不说该上课了。” 赵文和张彬有些无语，但还是继续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 “那我们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两个人高喊着大反派一般的台词，声音又骤然缩小，“其实我们可以在晚上偷偷翻出学校。” 许楚焕嘴巴长大，又恢复正常，给了对面两人一拳，“嘶，这种事儿，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能点外卖这已经让许楚焕觉得生活会得到极大的改善，没想到还能出学校，这生活质量可是有质的提升啊！ 赵文娓娓道来，“因为这件事，必须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相结合才能成功。” 许楚焕翻了个白眼儿，“说人话。” 张彬道：“就是周一到周五的时候两个校区之间一直有保安巡逻，可是周末他们就不巡逻了，所以我们可以趁着天黑的时候偷偷翻出去。” “地点在哪里？”许楚焕觉得这事儿靠谱，像是接头一样，“什么时间？” “地点就在学校器材室后面。” “时间就定在周六晚上6点。” “不见不散，等我！”许楚焕比了个ok的手势，嘴里哼着小曲子，一直到上课铃响起，嘴角还是挂着惬意的笑。 带着期待，很快就到了周六。吃完晚饭，许楚焕去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休闲服。 用毛巾擦头发时，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耳垂，些微的钝痛感传来，让许楚焕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但是角度问题导致看不清楚耳朵的具体情况。他冲着在写卷子的人命令道：“秦正业，滚过来。” 秦正业放下手中的笔，走到许楚焕旁边。镜子中将两人的脸反射出来。 “怎么了？” “你帮我看看我的耳朵怎么了？” 秦正业俯下身，拇指和食指拨开许楚焕鬓边的头发。 “嘶——”只是被人轻轻碰到，许楚焕就疼得眼角溢出了些泪水，他一巴掌打在秦正业的胸口，“干什么呢，轻点儿。” “不好意思，”秦正业又看了看，得出结论，“你的耳朵应该是上次发炎还没完全好，现在复发了。” “什么复发了？”许楚焕着急地撩起自己另一边的头发，“当初打耳洞的时候也没和我说会这么麻烦啊。” “我去帮你找药。”说完，秦正业从医疗箱里找出棉棒和消炎的药。他动作尽可能地轻柔，努力不让小少爷难受。 “涂好了。” 许楚焕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你有认真在给我涂药吧，为什么我觉得还是有点红？” “已经比前两天好一些了，但是还有点儿肿，你洗澡的时候记得不要碰水。” 许楚焕整理自己的头发，“嘶，不碰水我怎么洗头发。你给我洗？” “你多注意吧。” “切，我看就是你没有给我认真上药。”许楚焕整理好自己衣服，走到门边想了想，突然对正在收拾的秦正业说：“我和赵文张彬约好了今晚出去，你跟我们一起吧。” 将医疗箱扣好，秦正业拒绝，“我就不去了。” 许楚焕起了逗弄的心，“要是我不在，你一个人待在宿舍里要是害怕怎么办？” “我晚上要学习，不会害怕。” “哎呀，就出去玩一会儿而已，要劳逸结合嘛。” “不用了，我写会儿语文和英语的卷子就当放松了。” “……”这还是人吗？怎么会有人觉得写语文英语卷子是放松？ 许楚焕一拍桌子，“不行，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秦正业还想说什么，许楚焕直接拿出杀手锏，“根据我们的协议，你要听我的话。秦正业，我现在命令你，和我一起去。不许反驳你的主人！” “嗯，好吧。”秦正业无奈地站起身，换好衣服跟着许楚焕出发。 走到器材室附近，许楚焕吹了个口哨，赵文和张彬从暗处出来，惊讶地看着后面的秦正业。 “我去，班长？你居然也出来了？” “楚焕，你可太厉害了，居然能把班长叫出来。我还以为班长的人生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了呢。” 许楚焕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我担心这货会趁我不在去告密，所以就把他一起交出来了。而且咱们四个人能玩的游戏也多，否则三人只能玩斗地主了。” 秦正业说：“我不会告密的。” “万一班主任来查寝室，只看见你一个人在怎么办，要死大家一起死。”许楚焕其实不怕被陈来发现自己翻墙出学校，也不怕陈来告诉许坦。但是他一想到许坦知道以后就会和自己讲大道理，他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又有了秦正业这么个对照组，那磨叽的时间只会翻倍。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许楚焕选择把秦正业一起拉下水，这下许坦肯定不会念叨他了。 想到这里，许楚焕不仅为自己的聪慧鼓掌，他一抬下巴，“走，翻墙去。” 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许楚焕不用问，只凭借那些桌椅上残留着脚印就可以看出前辈们是如何翻过墙的。 “先走一步，外面见。”赵文和张彬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许楚焕紧随其后。废弃的桌椅年久失修，刚踩上去就感觉有些摇晃，他赶紧扶住高处的稳住身体。 “喂，”许楚焕瞧着站在底下的秦正业，“你会翻吗？要是你站不稳可别拉着我和你一起摔。” 秦正业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许楚焕的问题。他并没有走留下脚印的路，而是另辟蹊径，找了个看上去不是很容易的方式。动作迅速，身手矫健，中途并没有用手做支撑，像是会轻功的大侠。 “？你干什么？”许楚焕发现秦正业并没有直接翻过去，而是跨坐在高墙上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你可以拉着我上来。” 许楚焕觉得自己遭到了鄙视，他一把拍开秦正业的手，“滚开！我才不需要你帮忙！” 秦正业见此，听从许少爷的话收回自己的手跳了过去。 “班长，”对面的赵文叫了他一声，“待会儿咱们去网吧打绝地求生吧。” 赵彬说：“其实我更想打lol，可惜咱们只有四个人，要是遇到个智障，那我们就别想赢了。” 秦正业并不知道这两个游戏都是什么，用沉默作为回答，眼神一直注视着高墙。 赵文和张彬继续讨论待会儿要玩什么游戏，聊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许楚焕一直没出来。 “哎，许楚焕呢？” “不知道啊，他不会被抓住了吧？” “我才没……”许楚焕突然冒出一个头，“才没被抓！” 经过他不断地努力，总算是露出了大半个身子。彻底翻出来后，许楚焕咳了一声缓解尴尬，“都怪秦正业！他翻过去的时候破坏了原有路径，害我半天都爬不上来！” 秦正业并不反驳，替许少爷掩盖了真相。他轻轻点了下自己的鼻尖，示意许楚焕。 “嗯？我的鼻子怎么了？”许楚焕掏出手机照了下，发现自己鼻尖上沾了点儿灰。他嫌弃地用手背抹掉，再三确认自己脸上没有别的污渍之后，才抬腿往前走。 许楚焕推推赵文和张彬，“走啦走啦，赶紧去网吧，今天我请客！你们说的那个不查身份证的网吧在哪儿？” 张彬和赵文立马化身狗腿，“少爷，这边走。” 到了网吧，许楚焕先是绕了一圈观察一下环境。虽然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可是公共区域有人在抽烟。他不喜欢烟味儿，对前台说：“给我开一间能装下四个人的包房。” 前台在电脑上操作，“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包房了。” 许楚焕说：“我转悠的时候看到最里面一间明明空着啊。” “那是一个客人的专属包房，我们……” 许楚焕霸气地说：“专属的？我出双倍，现在是专属我的了。” “可是……” 前台还是犹犹豫豫，许楚焕的耐心告罄，问：“可是什么啊，我问你，那个客人现在在吗？” “不在。” “他今天来吗？” “不知道。” “现在人还没来，你又不知道他到底来不来，就这么让那间包房空着？会不会赚钱啊，赶紧给我开两个小时。” 争执声引来了管事的经理，前台解释了一下情况。经理立马瞪了他一眼，“会不会干事儿啊。” “可是那个客人每周六都来……” “我知道那个人，他一般是晚上12点以后来，这位客人只开两个小时，完全可以让人间先用一下。”转过来对着许楚焕笑脸相迎，“稍等，我这就帮您弄。” 开了两个小时的包房，许楚焕嘚瑟地说：“看到没，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麻烦，如果有，那就只是因为钱不够多。” 张彬进去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哇塞，有钱就是好啊。没有烟味儿，也不吵。” 赵文开玩笑道：“许少爷，你居然家还缺干儿子吗？或是仆人也行，我去应聘。” “干儿子不缺，至于仆人嘛，”许楚焕说到这里，故意看向秦正业，“我看看他的表现。仆人要是表现不好，我一定会把他换掉。” “嚯，少爷你还真有仆人啊。” “这还是我知道的新社会吗？” 许楚焕给了赵文和张彬一人一个脑瓜崩，“少贫了，赶紧上号。” 包房内欢声笑语，外面却有些不和谐。 大概九点的时候，经理拦住原本包房的拥有者，“不好意思，您经常用的那间包房今天在装修。您稍微等一下，我给您换一间。” 贾妄横眉冷对，“什么？你们不知道我只用那间吗？” 一旁的小弟说：“妄哥，我看里面貌似有人。” “我看看是谁占了我的专属包厢？”贾妄走到门口的窗口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坐着秦正业和许楚焕。他歪嘴一笑，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去找这两个人，没想到直接让他瓮中捉鳖了。 经理也急匆匆地追上来解释，“实在是不好意思。里面的客人除了双倍第二局价钱，我们……” 贾妄指着经理的鼻子，“你给我记着。”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另一间包房已经准备好了。” 贾妄对其他人说：“你们，去给我多找几个人过来，带上家伙。” 14、第 14 章 张彬打开电脑提议，“咱们四个玩绝地求生去吧，不然打lol的话，五排少一个人。” 许楚焕大手一挥，“不碍事儿的，我带你们飞，我的段位可是大师。” “大师？你这么厉害？” “也就一般般啦，”许楚焕谦虚了一下，“我有个朋友更厉害，他两个号都是王者。” “你这朋友的水平，都能去打职业了！” “他确实说要打职业来着，不过他爸妈让他等高考之后再去。” 赵文露出羡慕的眼神，“我一个号还在黄金上上下下呢，人家两个号都上王者了，甚至以后还要去打职业，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许楚焕毫不留情地揭露自己损友的老底，“嗨呀，他虽然打游戏厉害，但是他缺德啊。你们知道为什么他有两个账号吗，因为他用一个账号装女生网骗别人，被人家要求见面，他装不下去了才选择重新开了一个号。” 赵文的表情从羡慕变成嫌弃，“咦，那确实是太缺德了。骗人感情可是比骗人钱更过分的事情啊，更何况还是装女生骗人。就是因为这种缺德的人多了。搞得我以后都不敢在游戏里随便加妹子了，万一碰到个人妖怎么办。” “那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喽，”许楚焕调整好设备，“来来来，赶紧上号。” “楚焕，班长，你们俩id是什么，我加你们。” 许楚焕说：“我id是软软甜甜嗷呜，后面跟一个波浪线。” “……”张彬的嘴变成了typec接口的形状，“我还以为你会去一个霸气侧漏的名字，怎么会这么萌？” “因为当初那个缺德的货装女孩子非要拉上我们一起给他打掩护，所以我们几个好朋友就一块起了这么个开黑的名字，到现在都没有改。”许楚焕握着鼠标点了同意，“我觉得我朋友虽然缺德，但是对面仅凭这个名字就判断他是女生，对面那人也不能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文和张彬被这段逻辑震惊到，但是有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好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赵文操作完，道：“软软，加你了嗷。班长呢，你id叫什么？” 一直在角落沉默的秦正业缓缓开口，“我没有id，我之前没有玩过这个游戏。” “你没玩过？怎么可能？”赵文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原始人，“班长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国家的hcn战队已经冠军了吗？” “不知道，”秦正业摇头，“我在家从来都不玩游戏的。” 张彬追问：“那你玩绝地求生吗？或是别的什么游戏，我们换成你玩过的。” 秦正业仍然摇头。 “……”赵文赶紧摆手，“这可千万不能让我家长知道，不然他们绝对会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看看人家，成绩那么好都不玩游戏，在看看你’，完了，我现在光是脑补一下就觉得恐怖。” 许楚焕凑过去，“少废话，没有账号今天就给我申请一个账号。” “我不会。” “嘶，笨死了，我替你弄。” 秦正业往后靠，将操作空间留给许楚焕。后者越过两个人的椅子，上半身几乎压在他的腰腹上。秦正业盯着许楚焕两只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突然觉得这间包房似乎格外的热。 到了最后起名字的环节，许楚焕侧头盯着他，“你想叫什么？” “我……” “没想好是不是，那我给你赐一个。”许楚焕立马接话，在键盘上嘁哩喀喳又敲了几个字，“搞定了！等你弄完新手教程，咱们就可以打游戏了。” 秦正业凑近，看到了许楚焕赐给自己的名字——mymasterxch。后面还跟了几个看上去就非主流的符号。 赵文和张彬看见这个名字，明白了深层含义，不过秦正业没说话，他们俩蹭了许楚焕的好处，也懒得站出来伸张正义。 秦正业的学习能力很强，弄完新手教程已经差不多掌握了操作。 许楚焕拍着胸口，“你们放心，有我在，只要你们有手，我就能带着你们飞！” 狠话放得有多狠，打脸就来得有多快。两局下来，许楚焕快被气得呼吸不畅，考虑到这几位好歹也是自己的同学，自己暴躁的形象也刚刚扭转过来，他只好将锅甩在倒霉和他们组队的第五人身上。 “什么玩意儿，该打团的在哪打野怪，智障！我真想顺着网线拍过去揍他！” 赵文和张彬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咋地，生怕引火烧身，在一边当鸵鸟。秦正业则是熟悉了许少爷的脾气，趁着新一轮游戏还没开始，点开网页看数学题。 又是几局失败，许楚焕演都不演了，“你们几个放键盘上的是人类的手还是动物的爪子啊！” “张彬，你个机器人一局下来抓了几个人？你要是一直抓不到也就算了，一抓就抓一个石头人过来。” “赵文，你打中单的时候能不能看看上下河道，都跟你说人不见了，你还一直把线推得那么靠前。” “还有你，秦正业，你那技术我都不想说了，反向开大，真有你的。” 秦正业嗯了一声，“我刚玩，还不太熟练。” 张彬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我们换一个游戏？” “是啊，”赵文看了眼时间，“咱们中间续费过一次了，要不玩点别的就撤了吧。” “不行，”许楚焕果断拒绝，“我就不信了，我今天还能一局都赢不了了。” “……” 许楚焕动作飞快又开了一局，催促道：“赶紧的，都给我点同意。” 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掉。赵文和张彬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今天就应该在宿舍里学习！ 也许是游戏都看不下去了，这一局给他们匹配到的对手并没有前几局那么逆天，双方打得有来有回，游戏时长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 “你大爷！抢我的红！”许楚焕这局是ad，打野是匹配的路人，他把红buff打到丝血，路人一个惩戒美美抢走。 许楚焕敲开对话框，一大堆骂人的话打了进去，就在他即将要狠狠敲下回车键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 冷静分析后，许楚焕发现虽然和对面的实力差不多，但他们这边的主要战力就是他自己和那个路人。要是自己骂了路人，说不定这局有赢不了了。 被失败折磨得快要发疯，许楚焕决定换个套路。删掉刚才的话，换了种措辞交流。 赵文正在泉水里等待复活，喝了口水润嗓子，结果在看到屏幕上的话时，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楚……楚焕？这是你敲的？” “对啊。” 张彬念了出来，“嘤嘤嘤，哥哥好坏！居然抢人家的红buff，讨厌死你了啦。” 许楚焕语气如常，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 路人在屏幕上回复：软软甜甜，你是个女生？ 许楚焕一边注意着小地图上的情况，一边敲键盘，嘴里把话念出来，“哥哥，人家好想赢一局哦，可是今天一直在输。哭哭……” “yue……”伴随着回车被敲的声音，许楚焕同时发出呕吐的音调，“我可真是太恶心了，光是敲这几个字就浑身难受，凌柚新到底是怎么做到装了那么久女生的。” 路人直接回复：妹妹你放心，哥带你飞！ 赵文&张彬：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装妹子的力量吗。学习不如秦正业，打游戏不如许楚焕，太失败了。 许楚焕打起精神，对另外三个人说：“快快快，对面去打大龙了，赶紧去抢。” 秦正业盯了一会儿屏幕上的字，在许楚焕的催促下朝着所谓的大龙坑走过去。 张彬和赵文当前排，替许楚焕抗住了第一波伤害。作为脆皮的ad，许楚不仅要提防着对手，还有小心大龙时不时的aoe伤害。 秦正业已经知道了自己主要的作用就是给许楚焕增加血量，他要找好机会在后者的血量快要见底时及时使用技能。 “奶我一口！nice！” 看来自己的这波操作非常及时，让许楚焕非常满意。 许楚焕一边走位一边输出，成功收割到了三个人头，路人打野也在这时用惩戒抢到了大龙。 对面只剩一个中单，这边赵文和张彬泉水挂机，但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 “冲冲冲！要一波了！” “拆塔拆塔，兵线正合适。” 许楚焕热血沸腾，鼠标都要按出火星子，总算是看到屏幕上出现了胜利的标识。 “我就说我一定会赢！” 张彬开启夸夸模式，“哇塞，没想到这么顺利，最后直接一波了。” 赵文也说：“果然是大佬带我们飞了。” 许楚焕摘掉耳机，装作谦虚的模样，“嗨呀，这局感觉一般，只发挥出我实力的一般水平吧。” 两个人还要夸，却发现许楚焕的电脑上弹出一个好友邀请，是路人打野发过来的。 许楚焕毫不犹豫地点了同意，结果对面也不矜持，一个连麦请求发了过来。许楚焕现在心情好，起了捉弄的心，他打开扩音模式直接接通。 对面传来一道略显油腻的气泡音，“妹妹，你在哪里，要不要来哥哥家里和哥哥一起上分？哥哥这里有比巨魔还要大的棒子。” 许楚焕笑道：“妹妹？哪里来的妹妹？” 对面愣了一会儿，“卧槽，你是个男的？” “我貌似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女生。” “卧槽，你他妈的恶心不恶心？” 许楚焕反问：“你恶不恶心，真以为打个游戏就会有女生看上你了？也不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 说完，许楚焕冲着其他几人做了个手势，张彬和赵文立刻领会。 “你这是丑人多作怪！” “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三个人的视线看向秦正业，赵文鼓励道：“班长，快，用你渊博的知识怼死他。” 秦正业看了看他们三个人，道：“嗯，他们说得对。” “嘶……”许楚焕赶紧挂了语音，删除好友拉黑一条龙。瞪了秦正业一眼，“笨死你算了！垃圾话都不会说。” 秦正业没有反驳，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说：“还有二十多分钟。” 张彬啧了一声，“这个时常好尴尬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完一局。” 许楚焕摸摸自己的肚子，“别打了，估计来不及。我有点儿饿，不如咱们在这里吃碗泡面再走吧。每天都在学校吃没有滋味儿的饭，我好像吃一点垃圾食品啊。” “我也是，好馋重油重辣的东西。我除了泡面，还要再加一根烤肠！”张彬表示赞成。 赵文站起来，“走起！” “刚才有点着急，骂了你们几句。这样，你们吃什么都算我账上！”许楚焕大手一挥，包下了今天的账单。 玩游戏被骂很正常，赵文本就不在意，听到许楚焕邀请他们，赶紧握拳，“天惹，有奶就是娘，有饭就是爹，谢谢义父。我这就去给义父泡泡面，义父想要什么口味儿的？” 许楚焕拍了下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秦正业，“让秦正业去，买完给我泡好了带回来。我要酸辣味儿的。” 张彬拽上赵文和秦正业，“走走走，给咱义父整泡面去。” 买好泡面，三个人在打热水的机器前面排队，张彬和赵文趁机八卦。 “班长，你和许楚焕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秦正业评估了一下，虽然许楚焕一直说自己是他的仆人，但许楚焕真的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 “我听说你们俩住一间宿舍，他后来有没有针对你，或是发过脾气。” 秦正业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那样吧。” 赵文抱着自己的泡面，“其实许楚焕刚来的时候，他那一副拽得二八五万的模样，加上我们去找你问题，他把我们赶了出来，让我感觉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没想到现在我们会一起联机打游戏。” “虽然但是，我还是觉得许楚焕的脾气不太好，”张彬说完，立马改口，“不过他也道歉了，还请我们吃东西，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是啊，况且他长得也漂亮，脾气差一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跟你们说，已经有别的班的女生在打听许楚焕的消息了，我委婉地说他可能脾气不太好，结果那帮女生更兴奋了，说这叫有个性。” 张彬感叹，“我如果有许楚焕这长相这条件，我每天都要横着走！你们说，我要是高考以后整个容，是不是马上就能脱单了？” 赵文拍了张彬一下，“算了，整容老贵了，我看你还是直接投胎比较划算。” “去去去，就不能让我在幻想里沉浸一会儿吗。”张彬说：“我决定了，后面这一年我就跟着我义父混了。少爷总要跟着几个小跟班，是不是。” “不行。” 赵文和张彬转头看向后面的秦正业，“班长，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不能当许楚焕的小跟班。”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赵文说：“我们就是开个玩笑，反正大家都是同学嘛。” 秦正业点头，“嗯。” “……” 总算是排到了他们三个，张彬捏着泡面桶边缘，“烫烫烫，你们俩快一点，我的手指快要被烫成烤肠了。” 赵文也接完，轮到秦正业，他刚碰到热水器，却被一个人撞开。 那人叫嚣着，“长没长眼睛啊？就这么往人家身上撞？” 张彬看到了全过程，说：“喂，明明是你故意撞的好不好。” 贾妄没穿校服，加上和张彬赵文本身不是一届的，后者并不认识他。他一巴掌把秦正业手里的泡面打翻，“我说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 “你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呢。”赵文也跟着反驳。 “秦正业，这两天保护你的人还挺多的，那个许楚焕呢？他怎么不在？” 张彬和赵文对视一眼，还以为这是个路人，结果能叫出许楚焕和秦正业的名字。 贾妄抱着手，“秦正业，这家网吧后面没有监控，咱们好好聊一聊吧。” “没有监控？”秦正业反问，“真的吗？” “当然！”贾妄一挥手，后面的几个人往前站了出来，“我要让我的兄弟好好教训教训你。” “班长……” 秦正业拦住赵文和张彬，说：“这件事儿和你们没有关系，带着许楚焕回学校，其他的什么都别说。” “可是……” “没有可是，快走。”秦正业语气漠然，活动下手腕，骨头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赵文率先反应过来，拽着张彬走开。 “你拽我走干什么啊？” “你没看见对面有六七个人吗，咱们好歹把许楚焕叫上，多一个战力总比没有强。” 张彬反应过来，“对哦，我估计许楚焕挺能打的。” 两个人急匆匆地跑回包房，“不……不……不好了。” 许楚焕摘下耳机，“干什么呢这是，后面有鬼追你们啊，这么着急忙慌的。我的泡面呢？秦正业呢？” “班长他……他惹上大麻烦了。” 15、第 15 章 “什么大麻烦？”许楚焕一方面是不相信秦正业会惹大麻烦，但是想到之前秦正业几次卷入打架事件，又觉得这也正常。 他站起身，“秦正业现在在哪儿？” 赵文焦急地说：“班长被一群人带走了。一开始我们本以为是陌生人找事儿，结果他好像认识班长，还认识你。” 许楚焕疑惑，“认识秦正业还认识我？到底是谁啊？” 张彬摇头，“我们也不认识，班长也不让我们跟过去，所以我们只好回来找你。” 许楚焕在脑中分析，他刚到这里，班上好多人都不认识，可是这个人却知道他，也知道秦正业，然而赵文和张彬却又不认识。他快速得出了一个结论，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贾妄了。 “那个人是不是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对对对！” “是贾妄！”许楚焕站起身，“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听他们说，好像要去网吧后面那条路打架，那里没有监控。” “走！”一边走，许楚焕掏出手机打给秦正业想要确认对方的位置，然而当他打开通讯录才想起秦正业根本就没有手机。 “嘶，没有手机还真是麻烦，秦正业到底是怎么度过没有电子设备的日子的。”许楚焕回忆起秦正业上次只躲不打的模样，他担心秦正业会继续选择挨揍一顿这种息事宁人的方法，害怕自己晚到一步就只能看到秦正业的尸体，着急之下直接跑了起来。 赵文和张彬被这种紧张的氛围带动，也跟着跑了起来。一边跑，张彬穿着粗气问：“这个贾妄是谁，听名字有点儿耳熟。” “我想起来，是上一届的人，之前还在升旗仪式的时候念过检讨。”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是不是当时说班长偷他钱的那个！” “对，就是他！” “妈呀，这是世仇啊。” 许楚焕一马当先地冲出网吧，后面的路太过狭小，以至于他第一次跑过了。 “楚焕，这里！” 被赵文叫住，许楚焕赶紧刹车掉头，走到路口，路灯摇摇晃晃，尽头的垃圾箱散发出的味道几米开外就能闻到。 “秦正业呢，赶紧去帮他。” 张彬指了指路的尽头，“貌似，班长已经解决完了。” 许楚焕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六七个人倒在阴影处，只剩个贾妄瑟缩在墙边。 赵文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这是已经结束战斗了？这都是班长一个人打的？” 张彬探着头望过去，“貌似是的，除非这巷子里有鬼。” 贾妄以为他们几个是帮手，冲着他们喊道：“你们这几个废物，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快上啊，揍死他！” 许楚焕走上来露出自己的真容，“揍谁？” “你！”贾妄看清来人，“又是你。” “惊不惊喜，”许楚焕插着兜，“上次我怎么和你说的，没记住是不是？” 贾妄眉目狰狞，“许楚焕，这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许楚焕话还没说完，只见寒光一闪，“我去，他有刀！” 张彬和赵文本来在充当背景板，听到这话立马后退。 许楚焕并没有退缩，长腿一伸，踢掉了贾妄手里的刀。然而后者并没有气馁的神情，反而变得癫狂。 秦正业的余光瞄到背后的动静，发现之前一个被他打倒的人站了起来，手里同样拿了一把刀。 “小心！”将许楚焕拽开，秦正业一个手刀劈到对方的手腕上。 金属刀片掉在地上发出响声，许楚焕听到声音后赶紧转过来将刀踢走。 “你在干什么！明明都走到那么近了，为什么没有刺中！其他人快点拦住他们！” 其余几个倒在地上的人也缓缓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 “我去，你们是卖刀的吗。”许楚焕见势不妙，赶紧拽上秦正业，“别打了，跑吧！” 路过赵文和张彬时，许楚焕喊道：“快跑快跑！” “跑哪儿去啊？网吧？” 许楚焕说：“什么网吧，赶紧回学校啊！” 网吧离学校不远，四个人逃命似的奔跑。跑动之间，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许楚焕脚步顿了一下，迅速做出决定。还是命比较重要，手机什么的再买个新的好了。 许楚焕正准备加速跑，却发现旁边的秦正业转身回去，怒骂道：“秦正业，你干什么去？” “帮你捡手机。” “秦正业你不要命了啊，还捡什么手机啊！”许楚焕回眸，注意到贾妄那几个人已经追了上来，他一跺脚骂了个脏话，回身去帮助秦正业。 “楚焕！” “你们俩先走，别给我们捣乱！” 秦正业将手机捡起来，刚抬起头就看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刀朝他刺过来。他一个闪身躲开，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来了个借力使力，将人摔在路上。又追上了几个人，秦正业同样从容不迫地一脚一个。 “哎？”许楚焕跑到秦正业身边时，那几个人又是倒地的姿势，“解决了？” “给我站住！” 许楚焕看到又有两个人拿着刀冲过来，他抓住秦正业的手，“快跑吧，我就说他们是卖刀的吧。” 秦正业眼眸暗了一瞬，他看了看身后追着的人，又看了看身前拉着自己手用力奔跑的许楚焕。 夏末的夜晚还带着灼人的热度，耳边呼啸的风让他听不见其余的声音。秦正业回握住许楚焕的手，两人并肩朝着前方跑去。 张彬和赵文在学校墙根儿底下等着，看到他俩完好无损地回来，心情异常激动。 “班长，楚焕！” “现在不是唠嗑的时候，赶紧翻回去！”许楚焕此刻像是一个学会飞檐走壁的大侠，“噌”地一下就翻回学校里。 其余三人也跟着翻回去，坐在校园里面废弃的桌椅上，赵文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地感觉，“他们……没跟……没跟过来吧。” 许楚焕擦擦额角的汗水，“呵，除了贾妄，其他人一看就是街溜子，我就不信他们敢带着刀翻进咱们学校。” “怎么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普通的打架斗殴，没先到差点儿变成流血事件。”虽然现在安全了但是张彬回想起刚才那群人“利刃出鞘”的举动还是有些后怕，“不过你俩也真是厉害，不仅把他们都踹翻了，还敢回去，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 说起这个许楚焕就气，他一巴掌呼在秦正业后背上，“你个神经病，一个破手机而已，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秦正业把手机还给许楚焕，“看看相册。” “相册？”许楚焕解锁后找到相册，上面拍了好几张贾妄和那几个小混混拿着刀的照片，甚至还有十几秒的视频，“你拍的？” “嗯。” 张彬也看了一眼，“我去，这个是铁一样的证据啊，到时候告老师，看贾妄还怎么狡辩。” “原来你捡我的手机，是因为这个啊，”许楚焕撇撇嘴，“好吧，这次算你厉害。” 赵文竖了个大拇指，“班长，你还真是有勇有谋啊。当时你让我俩走，我俩想着把楚焕叫出来也算是多一分力量。结果到了以后，发现那群人已经倒在地上了。现在你还趁机掌握了这么关键性的证据，真是太厉害了。” 秦正业眼神观察着许楚焕的脸，解释道：“我也没有很厉害。只是利用了一些物理学的原理，借力打力，你们也可以做到。” “物理学的知识？班长，你就别谦虚了，”张彬夸奖，“你就是全能！” 听到这里，许楚焕撇撇嘴，“切，还物理学的知识，就是那群人太弱了。” 赵文从废弃的桌椅上翻下来，“今天总的来说还是挺刺激挺圆满的，唯一遗憾就是他们出现的不是时候，没能吃上那碗泡面。” “是啊，只好多忍一个星期，回家再吃了。” “你们快别说了，”许楚焕摸摸自己的肚子，“这下我又饿了。小卖部晚上还不开门，我要饿一个晚上。” 张彬说：“我宿舍里藏了几桶薯片，待会儿给你们送过去一桶。” “那感情好啊！”许楚焕一听有吃的就来劲了，站起身准备跳到平地上。不知是因为太饿站不稳，还是坐着的桌椅太过老旧，许楚焕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 “小心！”秦正业注意到许楚焕已经失去平衡，跑下去伸出双臂接人。 “哎呦……”许楚焕直接扑到秦正业怀里，两人直接摔在地上。 许楚焕撑起自己的身子，“喂！你也太弱了吧，我也不是很重，居然还会摔倒。你有没有事啊？” “没事。” “你可不许讹上我。”许楚焕捧着秦正业的脸，“你要是受伤了，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会包你医药费的。” 秦正业握着许楚焕的手，“我真没事儿，是地上有个石子把我绊倒了，不是因为你重。” “哼！” 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线扫过来，熟悉的中年男声喊道：“那边那几个学生，你们在干什么！” “完了，是巡逻的老师。”赵文进入紧急戒备状态，“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翻墙出去就糟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把这里封上。” 张彬看了眼地上半搂着的两个人，“快，赶紧回宿舍！” 这真可谓是刚出虎穴，又如狼窝。 “继续跑！”许楚焕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拽着秦正业，“走走走！” “别跑！给我站住！你们是哪个班的。” 四个人再次开启逃命模式，虽然这次的敌人没有拿刀，但是被他抓住，还不如被捅一刀来得舒服。 跑进宿舍，临近分别时，赵文嘱咐道：“就说一直在宿舍待着，千万别把翻墙的事说出去。” 张彬说：“等危机解除了，我再给你们送薯片。” 许楚焕又跑了两步躲进自己的宿舍里，看见秦正业不紧不慢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他连忙把门锁上，“你干什么呢，赶紧换睡衣啊！” “嗯。” 许楚焕正穿着裤子，宿舍门突然被敲响，他边跳边过去，确认秦正业已经换好衣服，他装出一副被吵醒的模样，“谁啊？大半夜的敲门。哦，原来是陈老师啊，您这么晚来，有何贵干啊？” 陈来拎着保温杯，手电筒被挂在他的裤腰带上，随着走动和钥匙发出撞击声，他巡视了一圈宿舍，看到秦正业桌上摊着的卷子，问：“说，你们俩刚才干什么去了。” “什么都没干，一直待在宿舍里啊。” 陈来揪着许楚焕的衣袖，“什么都没干？那你这睡衣怎么穿反了？” “哎，我说怎么觉得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呢，原来是我睡衣穿反了。”许楚焕两个胳膊缩回来，将睡衣在身上实现了180度大转圈，“这会舒服多了。谢谢陈老师。” 陈来像是破案的名侦探，“呵呵，经过我的提醒才发现睡衣穿反了，不会是因为在某种比较着急的情况下穿上，导致没有注意细节吧。” 许楚焕开启装傻模式，“哎，什么比较着急的情况，老师您在说什么呀，能不能给学生一个明示。” “我刚才亲眼看见你和秦正业，还有赵文和张彬一起跑进宿舍。说，是不是点外卖去了。”陈来深呼吸，可惜却并没有闻到什么外卖味儿。 许楚焕继续演戏，“老师，您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产生幻觉了，今天晚上我和秦正业一直在学习啊。” “编，”陈来指着许楚焕红扑扑的脸蛋儿，“你再继续编。一直在学习，你为什么还会气喘吁吁的？” 陈来本来想连秦正业一起批评，但是发现这孩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一丝因为剧烈运动而导致的不良迹象。不可能啊，他明明看着是4个人跑过来的，最后两两分开进了各自的宿舍。难道说真的是自己压力大看错了？ 许楚焕深吸一口气，抹了下眼角，“老师，您有所不知啊。秦正业他特别严格，我如果有题做不出来，他就罚我做俯卧撑。我说我没有力气了，他说这样才算是能文能武。” “……”秦正业平静的脸上出现裂纹，这许楚焕怎么编瞎话张嘴就来呢。 陈来完全不吃这套，“哎呦喂，还能有人能罚的了你？你当我没从你爸嘴里听说过你的光荣事迹吗？” “我爸那都是夸张了，我是个可乖的学生。我为了努力追上班里的进度，每天都在努力学习，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秦正业。” 陈来完全不信许楚焕的话，转头问秦正业，“你和老师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刚回宿舍？犯了错误不可怕，只要勇于承担错误，还是好孩子！况且老师也知道，就算你犯错了，也是许楚焕撺掇你的，对不对？” “老师，怎么就是我撺掇了？” “你闭嘴！”陈来把许楚焕推到自己身后，他和颜悦色地对着秦正业，“说吧，老师相信你。” 秦正业的余光看到许楚焕冲他呲牙，闭上眼睛说：“老师，我和许楚焕同学一直在宿舍里做题，他有不会的，我就罚他做俯卧撑。” “……”陈来发现这俩人都坚决抵抗，他也不想屈打成招，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行，罚做俯卧撑是吧，来来来，你俩都别贫了，一人50个俯卧撑，都给我趴在床上做，做不完就别想睡觉！” 16、第 16 章 “啊？” 陈来推了他俩一把，“啊什么啊，不是能文能武吗，武一个给我看看。快点儿的！这样，你们俩谁先做完30个俯卧撑，我就免了他后面的20个。” 许楚焕自己逃不了，趁着秦正业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趴到床上开始做。 “不对，许楚焕你这姿势也太不标准了，腰都塌下去了，”陈来满意地坐在旁边欣赏自己“体罚”的结果，“你看看人家秦正业，这姿势多标准。” 许楚焕侧头看了一眼秦正业，这人俯身时从头到肩再到背，从腰到腿再到脚，几乎呈现出一字型，当他卧下去的时候，大臂上的肌肉将让衣服紧紧绷着，好似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不是，这家伙的身材这么有料吗？怪不得能一下子打飞六七个人。不！肯定是因为秦正业衣服买小了，所以才会显得肌肉大块！一定是因为这样！ 这时，秦正业也侧过头看向许楚焕。两人视线相接，许楚焕摆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凶狠的表情，像是捕猎者一般呲着牙发出警告的声音。 “许楚焕，你怎么不动了，是不是不行了？” “我不行，说我不行，”许楚焕确实有点累，他也没怎么弄针对性地练过上肢力量，现在已经有些发颤。但是男人，不能被说不行！ 许楚焕宛如一条脱水的鱼，在床上一上一下地起伏，身下那个年龄估计比他还要大上几岁的木板床发出吱嘎吱嘎的求救声。 “28，29，30，我做完了！”许楚焕咸鱼翻身，躺在床上对陈来说：“老师，我先做完了。” 陈来嗤了一声，嫌弃地说：“做了30个，结果有29个都不合格。” 许楚焕开始耍赖，“不管，反正老师说的是谁先做完30个就不用受罚，没说必须每个都要标准。” 秦正业坐起身，“老师，许楚焕先做完，是他赢了。我再做20个。” “正业啊，你前面本来做的又快又标准，怎么后面就不行了。” “应该是没有后劲儿了。” 触发关键词，陈来突然有了精神，“这可不行啊。高考距离现在还有将近10个月的时间，这是一个需要努力坚持的长跑，而不是你爆发一下跑在前面的就能赢的短跑。必须持之以恒，先笑的人不是赢家，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后面……” 许楚焕听不下去了，一个鲤鱼打挺，“老师，为了我们能跑到最后，我们现在需要攒足精力休息了。” “那行，我不打扰你们了。” “别啊老师，”许楚焕拦住陈来，他只是不想听陈来的碎嘴，但是还有惩罚呢，“秦正业还有20个俯卧撑没做完呢。” 陈来已经站起身，打扰学生睡觉可是会出大问题的，“不是说要睡觉吗，这次就算了。” “那可不行，要是就这么算了，老师您说的话不就和放屁一样了吗。” “你放屁！”爆粗后陈来咳嗽了一声，“那这样，你替我监督，我再去看看赵文和张彬。” “好嘞，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看着秦正业做完剩下20个标标准准的俯卧撑。” 听见这话，陈来略显担忧，“许楚焕，你可别借着这个机会欺负人家，做20个就行了，不许私自增加。” “不会的，”把人送出门，许楚焕露出一副大反派的笑容，“嘿嘿，秦正业，你落在我手里了！” “谢谢你。” “？” 秦正业认真地重复，“刚才的事，谢谢你。你又一次保护了我。” “……”这下反倒是搞得许楚焕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自己的耳垂。不知道是不是网吧全包耳机戴太久了的问题，他觉得自己耳垂热热的。 支支吾吾半天，道：“这算什么，保护你是应该的。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我可是你的主人！” “嗯，你是我的主人。” “知道就好！”许楚焕扭过头，故意不看秦正业，问道：“我说，你到底怎么惹到贾妄了，他居然拿刀捅你。” 秦正业思考了一会儿，“不清楚，可能是他一辈子顺风顺水，结果在我这里吃瘪了，所以格外不爽吧。” “切，那是他太弱了！你看看我，不也是顺风顺水地活到现在吗，这辈子就没有能让我吃瘪……”许楚焕说到这里有些卡壳，“算了不说这个了。既然贾妄已经这么恨你了，那你以后就一直跟着我，我保护你。他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在学校里拿着刀。而且在你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他要是再做这种小动作，都不用告老师，直接报警。” “谢谢你。” “行了行了，你要是真的想谢谢我，就去赵文张彬他们宿舍给我拿点薯片过来，我好饿啊。” 不等秦正业走到门口，就有人敲响了宿舍门。 看见来人，许楚焕心情愉悦，“原来是我的外卖到了。” 张彬和赵文手里拿着零食，“刚才老陈找你们了吗？” “找了，但是我们什么都没说。他罚我俩做了30个俯卧撑就走了。你们呢？” “罚我们做了30个蹲起。” 张彬把自己的零食存货放到桌子上，“尝尝，这些都是我俩存的。特别是这个老坛酸菜味的薯片，可好吃了。” “还有这个味道啊，”抱着好奇的心态，许楚焕撕开包装，“我正好想吃酸辣味的泡面，这下也算是能弥补一下遗憾。” 薄脆的薯片放入口中，一股略显诡异的味道弥漫开来。张彬和赵文满脸期待，问：“味道怎么样？” “太好吃了！来来来，你们都尝尝！”许楚焕喉结滚动，咽下嘴里的东西。 “真的？我尝尝。” 张彬和赵文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放进嘴里，眼见秦正业没有任何动作，许楚焕赶紧拿出一片放到秦正业嘴边，“秦正业，你也吃。” 秦正业下意识地往后多了几厘米，他通过许楚焕短暂的微表情就判断出这个薯片的味道绝对不好，许楚焕只是想多拉几个人下水。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拒绝了，许楚焕仍然会让他吃下去，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 秦正业握住许楚焕的手腕，咬住他指尖的食物。 “我去，这个味道好诡异啊。”张彬越嚼越觉得奇怪，“和酸辣味的方便面完全不一样。” “这真的是人类能吃下去的味道吗？” 许楚焕假装惊讶，“啊？你们不觉得好吃吗？秦正业，你觉得呢？” 事实上，这个味道真的很难吃，但是秦正业一时也拿不准许楚焕问自己的目的。他正和自己的语言，说：“好吃。因为是你喂给我的，所以好吃。” “？”张彬和赵文对视一眼，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太正常呢。 “？”许楚焕捧着脸呆在原地。为什么秦正业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让他没有办法回答呢。 “秦正业，你真的觉得好吃吗？不会是味觉失灵了吧？” 完了，刚才回答错误了。可是现在反驳说不好吃，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而是打许楚焕的脸。 “其实我觉得还行。”这也不算撒谎，毕竟这个薯片还没有难吃到让人无法下咽的地步。 赵文把袋子一推，“班长，剩下的就都给你了。不用在乎我们，你都拿着吃了吧。” “等等，”许楚焕扣住薯片袋子，“你们俩的动作从刚才就很可疑，你们不会是在那我们俩替你们做实验吧。” 被说中了心思，张彬和赵文立马反驳，“没有啊，我们这不是先把薯片给义父吃吗。” “少来！你们刚才的种种行为都表明了，你们也不知道这个口味怎么样，故意让我当你们的小白鼠！” “额……”张彬给自己找理由，“我觉得我们应该勇于尝试新鲜事物。” “好，那你们尝试吧。我就墨守成规地吃原味薯片。”趁着那两个人不在意，许楚焕迅速把没开封的经典原味薯片和那个神奇的味道进行了调换，“嗯，你们也尝试尝试新鲜事物吧。” 赵文尝试着讨价还价，许楚焕考虑到这毕竟是人家买的，于是拆开原味的抓了一把给这两个人。分赃成功，许楚焕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 “许楚焕，谢……” 赶在秦正业说完，许楚焕把薯片袋子往前递过去，“不用说谢谢，毕竟我也饿了。” ..... 周日是自习的时间，陈来却一大早闪现进班，“同学们，经过学校的维护与检查，发现围墙处存在着漏洞，现在已经全部修好。如果以后有同学发现了问题，也请及时上报给老师们。” 说完，他的眼神扫过后排，冲着许楚焕等四人点了点头。 赵文和张彬心道不妙，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叫上许楚焕，后者又拽上秦正业。四个人假装溜食儿重返昨晚的犯罪现场，看到器材室角落的桌椅已经被搬走，还有工人准备安装摄像头。 “完了，我们通关幸福的道路彻底被封死了！” “这才开学一周，我的快乐就一去不复返了。” 许楚焕却非常淡定，“不急，办法总比困哪多。既然我们出不去，那就让幸福进来呗。” 赵文问：“你不会打算下周开始点外卖了吧？” “正有此意。” 张彬赶忙说：“义父你快别逗了，可是这里还要按摄像头啊，要是被看到了怎么办？” 许楚焕说：“这简单啊，买个鱼竿让外卖员把东西挂在上边，我们再收杆不就行了吗。” “你可真是太机智了！” 许楚焕骄傲地看着身边的秦正业，问：“我厉不厉害？” “嗯，厉害。” “哼，那是当然的喽。” 晃晃悠悠地往教室走，路上遇到几个女生和赵文还有张彬打招呼。回到教室后，这俩人像是采访的记者一样，问：“义父，刚才那几个女生，你觉得哪个好看？” 许楚焕愣了一会儿，“女生？” “就是刚才和我们打招呼的那几个。” 许楚焕想起来了，不过当时他想的全都是怎么让他爸买个鱼竿，只知道有这回事儿，却完全不记得人的容貌。 “不记得了。” 赵文吸了口气，“嘶，果然还是不行啊。” “什么不行啊？” “那几个姑娘，都是对你有意思的，结果你居然一个都没记住。” 许楚焕皱眉，“什么玩意儿，现在高三了，能不能去好好学习。” 张彬张大嘴巴，“咋了，你被老陈附体了？” “才不是！我这是有感而发，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我是要考第一的人！”许楚焕警告道：“你们以后别搞这些，烦死了。” 赵文十分震惊，“这有什么烦的，我要是有你这条件，巴不得有好多女生喜欢我呢。” “去去去，和你说不明白。” 张彬继续问：“那义父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也好找个借口和那帮女生说啊。” “我喜欢……喜欢……”许楚焕的脸颊突然变红，发现另外两个人脸上明显带着八卦的神色，生气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管你们什么事！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想想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张彬和赵文见此，立马闪回自己的座位上。许楚焕侧头望向身边的秦正业，“你看什么看，赶紧写卷子去！” 秦正业赶紧将视线挪到别处，他倒是能知道为什么许楚焕会这么害羞。通过之前他听到许楚焕打的那通电话可以联想到，那个所谓的沐轩哥哥应该就是许楚焕喜欢的人。 许楚焕不喜欢女生。秦正业经过推导，得到了这个结论。 17、第 17 章 翻墙的地方被时刻监控着，其他人也没办法出去，不过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贾妄算是一个知情人，在学校里遇到秦正业和许楚焕的时候，眼神充满了恶意和杀气。 不过许楚焕不怕这些，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还对秦正业说：“那小子一看就没憋好屁，在学校里你一定要好好跟紧我，否则被他但抓了，我也没法看小地图去救你。” “嗯，我会跟紧你的。” 各科老师开始了第二轮复习，许楚焕努力跟上老师们的节奏，跟不上的地方就等回到宿舍去问秦正业。 到了开学的第二个周末，总算是可以回家休息。许楚焕从杨瑧嘴里听说许坦有事儿忙，这周都不回来了。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许楚焕早就习以为常。至少现在有杨瑧在，他可以吃上一口热乎的家常菜，还能偶尔让秦正业过来伺候自己。 许楚焕随口说了句要买资料复习，许坦二话没说直接转钱。这下也不用许楚焕编理由，直接就下单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周末回到宿舍，许楚焕拿着东西来回鼓捣。 “给！” 一个银灰色的方形东西被丢到秦正业面前，他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手机盒子。 “我的手机上次不是掉地上了吗，屏幕上摔出裂纹，我不想用了就换个新的。作为你的主人，我顺手也给你买了一个。” “为什么要给我？” 许楚焕嫌弃地说：“你不是没有手机吗，找你太麻烦了。” “谢谢你，但是我用不上手机。” “啧，你就扯吧你。现在没有手机怎么活，我听赵文张彬他们说了，你到现在都没有加进班级群里。” “加了也没什么用。” “加班级群没什么用，但是加我有很大用处啊！”许楚焕双手捧着脸，“我已经把我的号码还有其他一些联系方式存到了这个手机里，也设置了特殊提醒。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在看到我的消息之后，都必须回复我！你要随叫随到！” “我……” “你怎么那么磨叽啊，烦死了。这个时候你只需要像之前气我那样，点头‘嗯’一下就好了。” 秦正业知道自己再拒绝只会惹许楚焕不快，于是真诚地向对方表示感谢。 “嗯，谢谢。” “切，什么嘛，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的时候学舌倒是快。” 洗完澡躺在床上，许楚焕把钩子摘掉研究鱼竿。碳纤维的钓鱼竿十分轻巧，甩出去线就在空中晃，来回几次，他瞧着坐在桌边写作业的秦正业起了逗弄的心。 第一次甩出去都没能碰到秦正业的边，许楚焕并不放弃，坚持了几次总算是把那轻飘飘的线甩到了秦正业的脑袋上。 秦正业早就注意到有东西在他周围飘来飘去，不过积攒下来的经验让他知道不要主动说，不然就该着了许少爷的道。 可是现在都已经甩到他的脸上，再不反应许少爷还是会生气。秦正业右手抓住钓鱼线，抬眼望向许楚焕。 许楚焕倚墙而坐，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嘿嘿，钓到你啦。” “嗯。” “我是不是很厉害，没有鱼钩都能钓到你。” “嗯，很厉害。” “哼，说来说去就会这么两句。”许楚焕觉得没意思，打算把钓鱼线收回来，但是却发现有阻力。 绕在手上的钓鱼线突然收紧，将秦正业的手勒出一道一道的痕迹。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上，他看着被勒出的痕迹，突然不太想放手。没有鱼钩和鱼饵却能钓上鱼的，只有姜太公。可是姜太公能钓上鱼，是因为愿者上钩。 “干什么呢，赶紧松手啊，这钓鱼线可是会把人的肉刮下来的。” 秦正业反方向动了动手腕，将钓鱼线甩下来，决定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然而许楚焕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走过来，说：“刚才你怎么回事儿？” “试试鱼竿的质量，看看能不能吊起外卖的重量。” “切，这还用你试，我买的时候就已经看好了，吊起二十斤的鱼都没问题。” “嗯。” “又嗯，”许楚焕坐到秦正业的桌子上，“别写了，赶紧给我的耳朵涂药。” ..... 一切准备就绪，许楚焕几个人本打算在周日实践一下，结果老陈宣布的一个消息，“同学们，这个周末刚好是中秋节，不过按照学校的安排，这个周末不放假。” 许楚焕坐在下面默默吐槽，“不放假还说什么啊。” 陈来继续说：“但是咱们学校害怕大家在这个团圆的日子感到孤单，于是决定……” 底下有嘴快的男生接话，“于是决定还是给我们放假？” “当然不是，”陈来微笑宣布，“学校决定给大家一个自己做月饼的机会。周日下午不自习，到食堂去做月饼。” “我去，不给我放假也就算了，还让我自己做。”许楚焕用胳膊肘碰了碰秦正业的，命令道：“到时候你把我的那份一起做了，要是做的不好吃，你就等我收拾你吧。” “嗯。” 秦正业已经做好了周日帮许楚焕做完月饼，少爷再找各种理由刁难自己的情况，然而峰回路转。到了当天，许少爷玩心大起，决定亲自做一个。 许楚焕隔着保鲜膜戳戳桌子上的面团，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各种馅料和月饼模具和各种工具，“哇塞，我还以为会很无聊呢，没想到还挺好玩的。不过月饼的皮不是黄色的吗，这个面团怎么是白色的？” “因为在月饼烤好之前还要刷一层蛋黄液，那样才会变成黄色的。”陈来解释道：“学校怕你们浪费粮食，所以替你们弄好了面。大家自己分组开始制作吧，记住不要浪费粮食。” 许楚焕洗完手，就近找了一张桌子，指着秦正业，“过来，给我打下手。” 赵文和张彬，还有女同学李瑶和刘悦也选择了这张桌子。 张彬抱怨道：“学校也真是的，既然想给我们发福利，为什么不直接发月饼，还要我们自己动手做。” 刘悦安慰他，“学校应该是想锻炼锻炼我们的动手能力，再怎么说，做个月饼也比在班里自习强。” 许楚焕摆弄着几个压制月饼的模具，看到上面还印着高考满分、冲击名校之类的字样，他展示给其他人，“我看呐，学校是迷信的希望我们吃什么补什么。” “这要真是吃得越多高考分越高，你看我不把天底下的所有月饼都吃光，让其他人没法吃。” 许楚焕把模具放到张彬身边，“小心撑死你。” 李瑶揪了一块面团，“昨晚我看朋友圈，有个考上大学的学姐发了他们大学给每个学生的月饼，好精致的。就连月饼的包装盒都能当模型组装。” “我也看到了，”赵文笑道：“我还看到有一个学长说他们大学发的月饼硬得能砸开核桃。” “笑死了，这是哪所大学，说出来让我避个雷，我以后绝对不考。” 赵文咂咂嘴，“啧啧啧，彬子你好狂，还你绝对不考，那所学校估计你都考不上。” 张彬嘴硬，“什么我就考不上了，一切皆有可能！再说了，这不是还有班长吗，班长的分数是考到哪里都可以，我帮他避避雷不行吗。” “对呀班长，你想考哪里呀？”刘悦问道：“是t大还是p大。” “都可以。” 刘悦追问：“总有一个你更倾心的吧。” “没有哪个更倾心，都可以。” 李瑶开始搓揉手里的面团，“我觉得班长身上这种淡定沉稳的气质适合去t大，那里的理科和工科比较好。” “可是p大的理科也不错啊，”刘悦反驳，“我还觉得班长比较适合去p大的医学部呢。” 两个女孩一同问：“班长，你说呢。” 秦正业手里的动作不停，只看他的上半身还以为他是在解决什么难题。他的反应也一如之前有人来问他问题那般，淡定地回了个，“嗯。” “嗯？嗯是什么答案啊？” 许楚焕耸耸肩，“不会吧，你们和秦正业认识的时间肯定比我认识他的时间长，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这个试图通过用一个‘嗯’字结束话题的毛病吗。” “……” 赵文出来打圆场，“反正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现在说想考哪里也不一定最后就考到哪里。班长就算现在说了要考t大，将来也有可能考p大去啊。咱们还是先做月饼吧。” 许楚焕朝着秦正业做了鬼脸，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团上。他用爪子揪下一块，拍拍打打安抚面团的情绪，说：“乖啊，我现在要把你拍成一个饼。” 同样的动作许楚焕如法炮制，最后制造出两块面饼。 “……”秦正业看着许少爷那狂野的动作，他觉得自己最好提醒一下，“只用一个面饼就行。” “一个？那怎么封口啊？” 秦正业挖了一勺馅料，给人演示，“将馅料放在饼皮中间，然后用你的虎口慢慢向上推，然后封口，最后再搓圆放进模具里就行。” “可是我把馅料放在中间，上下两个面饼粘一下不就行了吗。” “……”秦正业闭上眼睛，“那是做馅儿饼的方法，不是做月饼的方法。” 许楚焕一挥手，“管他什么方法呢，反正我就这么做了，你能把我怎样？” “不能。” “切，那就少说话。” 许楚焕坚持自己的方法，又拍出了一个面饼。解决了皮的问题，他开始思考馅料。 “这些都是什么馅的啊？”许楚焕指着旁边的标签，“莲蓉、椰蓉、豆沙、枣泥。” “都是甜口的啊，”张彬说：“怎么没有我爱吃的咸蛋黄味儿的。” 许楚焕说：“月饼皮都是甜的，你配个咸味的馅，我不尊重也不理解。” “怎么了，都是甜的，多腻啊。” 许楚焕反问：“怎么腻了，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 赵文好奇地温：“怎么证明？” “我今天就把这四个馅全放进去，让你知道甜味月饼才是永远的神。”许楚焕立刻行动，从每样馅料里挖了一勺子，将其搓成一个团，馅料原本分明的颜色糊成一团，“看我的四喜丸子，肯定十全大补！” 随后，他将四喜丸子放在一个面饼上，嘴里喃喃自语，“乖乖，给你盖上小被子。” 另一个面饼随之附上，许楚焕一个巴掌直接将所有的拍扁，他举起来观察，“这应该不会漏吧。” 桌子上其他人，“……” “哎？我这放不进去怎么办呀？” 秦正业深吸一口气，“你把它继续揉成团，就可以放进模具里了。” “哦，”许楚焕照做，但是他的面团太大，导致压出来的月饼都比人高一节。 陈来刚好巡逻到他们桌子边，说：“嚯，这月饼你打算几个人吃啊？” “我一个人啊。” 陈来拍拍他，“行，你可看好了，这么大个的月饼别被别人抢走。” “说得对哦，我做的这个超级无敌至尊奢华美味大月饼可不能让别人吃了，”许楚焕思索一会儿，说：“我要在后面刻上我的名字！” 用勺子的勺柄在月饼后面刻好了自己的名字，许楚焕非常满意，“咦——你们的月饼做得那么普通，万一被人拿混了怎么办，也一起刻上名字吧。” 这个提议，秦正业是唯一一个配合的人，有样学样地在后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捧着自己的月饼，许楚焕觉得非常有成就感，蹦蹦跳跳地拿到烤箱那边。 等他走后，刘悦和李瑶对视一眼，露出一个笑容。 赵文问：“喂喂，你们两个在笑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瑶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如果吃下写有别人名字的食物，那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地爱上你。” “这是什么封建迷信？” 刘悦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彬的嘴巴变成typec，“你们不会打算吃掉许楚焕的月饼吧？我跟你们说，那可是我义父，你们想都不要想。而且据我们所知，许楚焕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你们还是不要想了。” “嗨呀，其实我们早就不想追了，许楚焕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他要是我男朋友，我会有危机感的。” “那你们刚才笑什么呢？” “我们不想追了，但是别人想追啊。现在我掌握的这个消息，一堆人想知道呢。” 秦正业凝望着自己手里的月饼，思考着许楚焕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知道了，应该会把这个月饼给那个叫沐轩的人吃吧。 那自己手里这个，又要给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