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是条鱼[洪荒]》
1. 一天三黑
大海之上,一望无际。
天上飘着云,倒映在海面之上,就仿佛是如同天际,可谓是上下一色,皆可为天。
只是下一瞬,那倒映着云彩的海面,化作一个巨大的岛屿。
周遭动荡不安,仿佛海水随时都要涌上天际,那已经不是什么暗流了,那甚至可以说像是被巨力所劈开了一样,磅礴至极,若是有人站在这附近,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那水却是半点不像是正常的水一样,完全不会出现什么惊涛拍岸的局面。
那水落在岛屿两边,落在大海之中,融为一体。
若是仔细看,那岛屿看起来很是奇怪,一个又一个泛着光泽的美玉相接,仿佛是鳞片。
不!
那就是鳞片!
那更不是什么岛屿!
那是一条鱼,一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大鱼在大海之中游动。
此刻他甚至有些暴躁,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此处而来,周遭的生灵都被这等压抑至极的怒火而感到危险,悸动不安,莫说开了灵智的,就算是灵智未开的,此刻都凭借着直觉试图逃离此地。
海水涌动,上面是如此,下面更是庞大的暗流驰骋纵横。
而也就是在此刻,从九天之上,一道金光而下,直冲着此地而来。
在那一瞬间,他抬眼看向天际。
心念一动,一道法力直冲而上。
仿佛是要捕获拿到金光。
那道法力落在那金光之上,两者交相融汇,只是金光还在急速向下,仍旧朝着大鱼而来,仿佛是要脱离,也仿佛是要垂落在此。
法力伴随着金光而下,大鱼仿佛也有些意外,这个法宝竟是有如此之能?!
能够逃得过他的法力?
若是没猜错至少得是个先天灵宝了!
大鱼更加专心了,也就是在法力和法宝交汇,甚至神识深入的时候,大鱼霎时间就听见了从法宝之中传出来的尖叫声——
“啊!!!!!”
“???!!!”大鱼。
也就是在下一瞬间——
“嘭!!!”的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天际,那条鱼的鱼鳞当场被烧坏了一大块,甚至砸出来了一个坑。
整个海面都动荡起来。
大鱼愣了。
大鱼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迷茫。
大鱼的此刻甚至来不及管自己比较珍视的鳞片。
大鱼的神识都停滞在了这里,甚至没有更进一步。
即便是按照炼化法宝的步骤来说,刚刚不过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尤其是对于一个先天灵宝来说,更何况这甚至还是先天顶级灵宝。
但是究其原因,不是因为不想而是……
此刻,这根本不是在炼化法宝。
他,他,他……
道侣?
他愣了。
原本的愤怒、不甘、憎恨,在此刻仿佛都因为这件事而暂时性搁置起来。
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谱,让他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行走洪荒无数年,什么事情他没见过?
但是,这个……
他真没见过。
大海之上,大鱼安静了下来,周遭也平静至极,再没有什么磅礴冲向天际的海浪,水面之上,重新倒映着云彩。
大鱼身上的金光,或者说伴随着那道法力神识交汇,一个身穿青绿色绘山纹的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叫作废墟的地方。
她就那么昏睡着。
就在不久之前,蒲浅意识清醒的时候,自己就在高空自由坠体,她没办法去想自己为什么在这么高的高空中掉下去,也没空想自己为什么没缺氧,极速坠落。
不过也就是在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来接她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清醒了过来,眼底甚至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试图摸了摸脑袋。
脑袋,好的。
身上,好的。
浑身上下甚至没感觉到什么疼,就是感觉到有些硌人。
一切都好像是她做梦一样。
梦醒了什么就没有了。
就是当蒲浅看向周遭,看着周遭被砸出来的坑,蒲浅冷静了。
那不是梦。
甚至相比较自己之前所见的,眼下这个才更像是一场梦。
她好像是在岛屿上的山中,所见的都是大海。
而大海显然不是多特别,特别的是这座岛屿,一片叠着一片很有规律的巨大漂亮石头,甚至半透着光,就像是玉石一样。
但是这一片片大的让人难以想象。
而且入目眼帘都是如此,这是不是一座岛屿。
也或许这就是神奇的自然现象。
但是……
就她这个落体,怎么看都和物理现象没什么关系了。
她抬起手落在那被砸得碎裂开来漂亮石头上。
抬起手来,迎着光照,那宝石更是熠熠生辉。
唯一的不妥当就是……
这个质感,莫名有点不像是石头?
但是别的好像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特别的石头也说不准。
搬开碎裂的石头,下面并不是土地,那平整极了,甚至摸起来有一点温度?
甚至,好像,好像,有一点点软?
有道是来都来了,人都在这里了,反正也没别的事干,蒲浅更加专注研究周遭的一切。
也就是在此刻,一道男声落到了她的耳旁——
“摸够了没有?”声音有点冷,有些低,但是不可否认,挺好听的,就像是有些发寒的海风。
“?”蒲浅。
蒲浅愣了,蒲浅看向了石头。
这……
石头成精了?
蒲浅低下头,看向那石头。
仿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甚至抬脚试图换个地方。
也就是在此刻,周遭伴随着剧烈的摇晃,说是一句山摇地动也不为过。
动了!
动了!
一切都在动!
蒲浅甚至有些站不稳身子,甚至感觉到下一刻脚下滞空。
所谓的岛屿霎时消失。
水面动荡,就在蒲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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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进海里面的时候,就被人抱住了。
蒲浅更愣了。
她当场对上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四目相对,场面安静极了。
他嘴唇抿着,就像是一条直线似的。
眼底带着阴沉,一看就像有点不好惹似的。
不等蒲浅开口,他就带着人直接下了水,直冲海底宫殿而去。
至于怀中人,当场“咕噜咕噜——”
蒲浅一个没注意,就是一肚子的水。
甚至还感觉喘不上来气。
不,那不是感觉,那就是喘不上来气!
也就是当天,蒲浅感觉到了这方天地到底有多大的危险。
抱着蒲浅的也愣了。
愣了一会儿,随后直接带着人出去了。
不久后,蒲浅就那么蹲在海岸边,整个人都有一种飘忽的感觉。
他就站在蒲浅旁边,海风吹得他衣袂微动,他垂着眼眸,甚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但是蒲浅没心思去注意这个。
她苦着脸蹲在那里,试图平复一下胃。
好消息,不用吐出来,肚子里面也放得下。
坏消息,就算是不用,她也不想装那一大堆海水啊!
鬼知道她刚刚喝进去多少海水!
刚刚从天上自由落体,转眼她就去海里强行落体了。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而也就是在这等情况下,蒲浅听见了他开了口。
“你,还需要喘气?”
蒲浅:???
不是,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我还需要喘气?!
是人都需要喘气啊!
不需要喘气的那就不是人啊!
不过转念一想,蒲浅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从高处掉下来,什么事都没有,现在从海里面捞了出来,也是无事发生。
我,还是人吗?
蒲浅想着,蹲在原地,甚至忘记往出吐水了。
海风一吹,即便是正在晌午,蒲浅那因刚刚入水过后浑身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仍旧有些冷。
他看着蒲浅,沉默着,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抬起手,仿佛是想要干什么,但是又停住了。
迟疑了一瞬,随后外袍直接把蒲浅盖住了。
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我叫蒲浅。”身后传来声音,声音清凉,干脆利落,“把你的鳞片砸坏了,我很抱歉,也,谢谢你接了我一把。”
虽然没接住,但是不能说没接。
蒲浅看着即将他即将离开的背影,拽下衣服,试图再正正位置道。
而也伴随着蒲浅话音落下,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一道几乎微不可见的光辉直冲蒲浅眉心长驱直入冲着识海而去。
那是,传承。
对此,蒲浅在那一瞬间,却是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
道理我都懂,但是这一天眼前黑三回了吧?
我刚刚伸手去正衣服,临出手之前,倒是让我往下放放啊?!
你刚刚衣服直接盖我头上了。
2. 第 2 章
亘古之时,混沌未开,无天无地,万物皆无,寂静无声。
也是在混沌之中,有一座莲台,莲台之中孕育了一个巨人。
他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混沌。
时间再混沌之中,等同于没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巨人越来越强大,他也到达了一个瓶颈。
同样的他看着这片混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或许是不知道多少元会,如同一座雕像立在那里。
是感悟,同样是感慨。
他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最终他站了起来。
混沌之中,一个巨人脚踏混沌青莲,手持巨斧,巨斧之下,周遭动荡,清浊之气霎时分离,清气上升既为天,浊气下降既是地,入目所及,仿佛要席卷一切,歇斯底里,摧枯拉朽。
庞大的声势震动了整个混沌,混沌之中的生灵,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威胁与机遇。
甚至感觉到了那许多年都不曾突破的境界,在那一瞬间,仿佛都有了颤动。
诞生于混沌的生灵,在那一天都被聚集到了一处。
血腥、混乱、机遇融为一体。
最终巨人赢了这一场大战。
巨人仍旧在开天辟地,只是就在一切即将大功告成,功成身退之时,没有了盘古的法力加持,清浊之气即将混在一处,新生的天地仿佛有重返混沌的趋势。
而也就是在这等情况之下,巨人立足于天地之中,巨人头顶着天,脚踏着地,支撑着一切。
如此万万年。
那所向无前的巨人,最终力竭,他仍旧舍不得这方天地毁于一旦。
临死之前,他的身体化作了万物,双眸为日月,头发为星辰,骨骼为山川,血液为江河,脊梁化作了不周山,甚至就连元神都已经三分融合清气落在昆仑,精血融合浊气落在了不周山。
自此之后,不知多少元会,洪荒开始孕育了生命。
而这个巨人的名字叫做——
盘古。
盘古陨落,生命开始诞生灵智、修炼、族群,生出了不知道多少的恩恩怨怨。
一言不合就是打,先打死再说这种事,在洪荒上那简直就是在三族身上体会得淋漓尽致。
主打的就是一个能动手绝对不交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们逐渐领悟到了这天道之下,有因果之事。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对修炼有碍,不过有个好消息,别管是恩是仇,人死了,因果就消了。
结果就是,原本就已经打得很厉害了,伴随着这个东西出现之后,打得更厉害了。
杀人杀得更狠了。
三族就是在这等情况下越发登顶的。
再加上三族能杀能生,硬生生让整个洪荒的生灵都比以前少了。
当然,时间久了,三族的盟约也逐渐模糊,有和没有的区别,那就是没有区别。
但是也不可否认,三族也的确踩出来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气运一物诞生,越大的族群对自身的加成就更大,让原本就已经摩擦极多的三族,为了气运彻底打了起来,最终成功打的不可开交。
最终三族几乎同归于尽,西方大地灵脉断绝。
可谓是一件极大的事,整个洪荒为之震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声响,响彻了整个洪荒——
“吾乃鸿钧,今已成圣,有缘者可到混沌之中,紫霄宫听道。”
……
……
也就是在此刻,蒲浅所能够感受到的画面,一切戛然而止。
从一开始,那画面就并不清晰,甚至有些模糊,不管是盘古大神,还是别的什么都是那么的模糊。
但是却好像天地浩渺撞尽眼底。
蒲浅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但是她也是局中人。
为之震撼,为之震动。
她看不清盘古大神的脸,但是却是能够感觉到那对这方天地的慈爱和期望,亦是能够感觉到那些大能得闻道,死可矣的决心。
当然,盘古父神都是如此,后者那就更加模糊。
蒲浅感觉自己领悟到了什么,只是看不见,摸不着。
但是与此同时,蒲浅也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到底是何处——
洪荒。
不过不等蒲浅多想什么,蒲浅就开始领悟到了修炼法门,蒲浅当即不再多想而是专注其中。
这种感觉很是玄妙,说不清,道不明。
就是脉络之说这种东西……
对于蒲浅来说,其实也,挺深奥的。
不过这个东西伴随着法力的运转凭借经验累积,那也能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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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道多少次下来,蒲浅越发渐入佳境。
甚至可以在识海之中主动的去接触那更多的传承。
也就是伴随着越发深入之后,蒲浅感悟到了,那份她真正的传承。
那天生而来的传承。
一条绿油油的藤蔓生长,生长,生长,还是生长。
向上而去。
直到庞大的力量覆盖了所有。
一个池塘、许多的土壤。
藤蔓继续生长。
简单。
明了。
深奥。
除了感觉过于抽象,完全看不懂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
不得不说,那种感觉倒是亲切极了。
让她忍不住体会更深。
毕竟,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万一有用呢?
在这个过程中,蒲浅感觉自己就是那根藤蔓。
甚至感觉完美极了。
从上到下。
一切就应该这样。
如此,蒲浅专心修炼,至于她所在的那个地方,一如当初,没有半点变化。
就是远处海面之上,有一条大鱼,露头了一瞬。
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看向这边。
随即转身甩尾离开。
霎时出现,霎时消失。
就是伴随着蒲浅过了许久,仍旧没有动,大鱼没有再离开。
一道法力作金光点点落在了她身上,仿佛像是在阳光之下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眼睫毛上都沾染了几分金光,仿佛像是要把她点亮。
大鱼停在远处,视线看着她,显得更多了些专注。
他也想起了机会从手中流失,成为众矢之的。
捧着握不住的流沙,越是攥紧流淌的就更快,但是……
眼前这个,并不会消失。
并不会抓不住。
不,准确说,他已经抓住了。
就是这个方法……
这是个好事吗?
感觉,好像很麻烦。
大鱼看着她,定睛看着她。
不知看了多久。
她终于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大鱼好像感觉自己在这里守着好像就很怪异,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如之前,风平浪静。
3. 第 3 章
海面,岸边,砂砾,远处甚至看得见草木。
没有什么异样。
海风吹拂。
自己之前所见,仿佛像是梦一样。
当然,蒲浅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
一切都是如此清晰。
再看看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衣服了。
不过换句话说,身上也已经很是干燥。
丝毫看不出来在水里走过一遭。
但是相比较自己如今所经历的,这个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蒲浅举头四望,周遭没有任何他存在的痕迹。
心念一动,抬起手来,一撮火苗,就出现在了指尖之上。
蒲浅眼前一亮。
随即又来了一下。
好玩!
再来一下!
如此数回下来,蒲浅非但没有感觉到没劲,她此刻已经开始不仅仅简单的玩火,甚至已经开始拿着火苗往前走了走往水里放了。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就很奇妙,火从最开始的灭了,甚至不应该说是灭了,而是在水里消失,到在水里都不灭。
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现就出现。
看起来神奇极了。
法术之神奇,远远不止于此。
蒲浅虽然已经发现了新大陆,刷新了世界观,但是对于这一切仍旧是极为新奇。
吸引人目光的实在是多之又多。
那使用法术的经验那更是噌噌地往上涨。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蒲浅因为理解越甚,想得越多,蒲浅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界限的边缘。
那种感觉玄之又玄,蒲浅二话不说,当即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专注去感受那种奇妙的感觉。
而对于虽然鱼走了,但是神识偶尔还是看向这边的鱼来说就是——
进行着一大堆迷惑操作后……
突破了。
他沉默了。
在那一瞬间一团光亮仿佛出现过,但是也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蒲浅算是体会到了突破是个什么感觉。
其他的暂时还没发觉,但是法力是更加丰厚了,简直就是质的提升,而且不是一般的神清气爽。
蒲浅还想更进一步,但是却是原地踏步。
这大抵就是那所谓的缘法。
当然,突破是突破,事是事,不耽误她继续尝试。
比如说,驾云。
相比较其他的这个其实谈不上多有难度,但是这个相比较之前的脚踏实地,这个是真上天。
而且……
上一次她从天上掉下来的事,实在让人忘不掉,虽然身体摔一下,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不代表没什么心理压力。
故而蒲浅是一点点来的。
腾空而起后,一下,两下,三下。
高度一点点增高。
在蒲浅适应了一下那种腾空的感觉后,蒲浅也明白了驾云和自由落体的区别。
那却别不是一点点,那是极大。
非常大。
脚下虽无所沾,但是控制力却是半点不少。
身体轻盈极了。
所思所念,如履平地。
不,不仅仅是如履平地,那是随心所欲,上天入地。
在没了心理压力,在那一瞬间,蒲浅直接腾空而起。
随即绕了三圈后,蒲浅算是确定了一件事,周遭没有任何生灵。
就这个,显然有点不对劲。
就算是在洪荒之中,这也不对劲。
至少在她的传承中,天地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蒲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所见的那条大鱼,或者说那个男人。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有一种亲切感。
感觉像是,无需设防的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助她的化形缘故?
在掉下来的时候,她感觉到,好像就没有什么肉身,至少没有胳膊腿。
如果说当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话,现在想想,其实那道法力还挺明显的。
甚至起到了缓冲的作用。
也或许是因为那传承的缘故。
如果不是他那道法力,她大概感觉不到传承的存在。
至少现在感觉不到。
而且,即便是感觉到,也只能感觉到那特别抽象的传承。
绝不会像是现在如此全面。
蒲浅甚至能够感觉到,第一份传承,大抵就是来源于他。
也或许是在后来感受传承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一道助力,那道助力的来源,呼之欲出。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和他之间都产生了一道羁绊。
若有若无。
但是如果去感受,却也实实在在地存在。
像是一条线,牵住了两头。
嗯……
这种描述有点怪。
蒲浅想着,随后决定换个比喻,实在不行——
不会比喻可以不比喻。
眼下,在周遭转了三圈下来,确认了没人之后,蒲浅本来打算先去别的地方走,但是突然想起来,最开始她是掉在他身上的,他甚至就是住在海里的,甚至还打算把她带水里面去,只不过后来因为她喝了一肚子水后把她带到岸上来了。
在陆地找不到好像也是很正常的。
蒲浅悟了。
随即蒲浅直接在海边聚石成碑,一边当做地标性建筑,顺便就当了留言纸条了。
这年头她所认知的人还不存在,有的只是广义上的人,换言之也就是化形之后的先天道体。
但是有一个东西是共通的。
道纹。
不是文字,也不是画面,更多的是一种玄奥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可以完全的体会各种情感。
总之一句话,反正他出来之后,能看懂。
蒲浅看着那巨大石头上几乎快成裂纹道道的道纹想着。
随后蒲浅离开了这边。
蒲浅不知道的是伴随着蒲浅离开,海面之下,大鱼露了头。
他看着那石碑,再看着那说丑都是夸的道纹,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嫌弃。
但是到底还是用神识去感知了一下。
也就是在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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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之间,此间天地仿佛有什么动了动,也好像什么都没变。
有长着锋利獠牙的猛兽在林中追赶着猎物,一路往西围追堵截,步伐极快,状如羊,而鸟翼的猎物被追的昏了头,其他方向更是被围堵,也就是当已经跑上绝路的时候,发现竟是逃了过去,仿佛没有任何阻拦。
追逐的猛兽眼睛里面都多了些迷茫,这里,不是绝路吗?
不过这迷茫很快就被即将跑了的晚饭取代。
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蒲浅离开这边,逛了逛周遭地区。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奇特。
不得不说,凌空而行,直面天地万物尽收眼底,这种感觉,那已经不是一般的舒服了。
就是走得太远,容易找不回去。
故而得稍微留心些。
一块石碑,作为地标性建筑,还是太小了。
而天地,太大。
故而蒲浅来回了两趟,只是蒲浅随即就在学着演算天机的时候,发现了天道的特殊作用。
掐算,怎么不能当做导航用呢?
可以,都可以!
每次找天道,天道都回应,每次找天道,每次都没有延迟。
那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导航机器!
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因为什么走得太远找不回去的事了。
蒲浅肆无忌惮的在天地之中驰骋纵横。
周遭也不看了,就是向前而去。
而也就是这么一飞,就直接撞进了打猎现场。
打得那叫一个血肉横飞。
那叫一个新鲜。
是那种物理意义上的新鲜。
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想要带走的冲动。
就是抢捕食者东西,不太好。
故而蒲浅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有道是说出来食……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都不曾问过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指尖微动,却是一片空白。
大抵是因为境界差距的原因吧?
蒲浅想着,顺便自己学着打猎,由水化作的兵刃从天而降,就是准度极差,再丢失了三个目标后,最终在最后一击下,一击即中。
好消息,猎物死了,而且死的干脆利落。
坏消息,死过头了。
直接给切没了。
不远处那盘旋试图想要捞点残羹剩饭的飞鸟都停滞在了空中。
蒲浅当即不试了。
转头就近切鱼。
……
……
事实证明,理论、尝试和实战的确是有差别的。
蒲浅还想尝试,结果就是她把一群食肉的鸟都养的快吃不动了。
而她,什么都没落到。
短短的一天,蒲浅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从入门到放弃。
蒲浅抬头看向那仿佛还在等着的,当场折了根竹子,以法力折为线,金铁为勾。
三者结合——
返璞归真。
不久之后,大鱼就看见了蒲浅拎了根竿子,蹲在了海岸边。
“?”
4. 第 4 章
或许是因为新手期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足够静心的缘故,还别说,收获还是颇丰的。
至少对于蒲浅来说是这样。
这已经不是杀鸡用牛刀了,这已经是奔着隋珠弹雀的去了。
“不应该啊!”
“真的不应该!”蒲浅看着鱼竿,脸上充满了叹息和对自己的唾弃。
当然,唾弃完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毕竟就眼下这一幕……
怎么说呢……
就,还挺省心的。
当然,在钓鱼的时候,蒲浅回过头继续进行尝试。
有道是就近,蒲浅掌心之上出现了一团水雾,悬浮在那里。
太阳光一照,更加美轮美奂。
水雾凝成水团,就像是小天气球似的。
甚至一个泡沫之中,五行轮转,仿佛真的有一种创造出来一个小世界的感觉。
但是稍加不慎,就破裂开来,里面的一切化为乌有。
而这不过只是一个用法力凝聚出来的五行泡沫球罢了。
论大小,甚至也不过一掌大。
鱼竿就在一边。
海风一吹,衣袂翻飞,双眸微垂,视线专注,仿佛充满了返璞归真之意。
不得不说,一眼看过去很是唬人。
就是当人撩起袖子的时候,什么唬人劲都没了。
此地到底灵气充沛,鱼杰地灵,长出来的生物那肉质都不一样。
甚至不仅仅是肉质,甚至外表都看着极为特殊。
大大小小,样子各不相同。
有巴掌那么大的,但是头上长了两道飞翅,一动,就炸开,像是一朵极为炫彩羽翼。
还有一臂长的那种,银鳞、细长,看起来流畅极了,甚至那鳞片都轻薄至极。
还有更大的,和她认知中的海鱼差不多。
各式各样。
甚至让蒲浅有些怀疑,她运气这么好的吗?能掉出来这么多种?
新手保护期这么强大的吗?
这就是命运的馈赠吗?
还是洪荒就是这样的?
很怪,再吃一口。
“真鲜!”
当吃完之后,蒲浅看着那亮晶晶的鳞片,收集癖大起,索性就近收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蒲浅找了块石头当个靶子使。
别管怎么说,至少不应该再出现之前的局面了。
至少应该有个自保的能力。
人不能如此战五渣。
至少不应该。
嗯,虽然她现在疑似已经不是人了。
算了,这个还是先别想了。
长得是人,那就是人。
眼下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蒲浅想着,一道法力直接朝着远处石头靶子而去。
很好,控制力不够,又歪了。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好像也可以拿着东西当辅助。
有道是走正路很无趣,但是搞点别的乱七八糟的,那是非常有动力。
尤其是蒲浅这个地基刚刚打完,一路就奔着野路子去了。
就是隔天蒲浅就发现——
“哎?我鳞片呢?”
“我记得我是放在这里了啊?”
是,错觉吗?
或许?
但是她现在记忆力很强啊?
可,那只是一堆鱼鳞而已。
还能有人偷?
怎么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被风吹走了呢?
蒲浅心下想着。
随后转头又看向了鱼篓。
然后又丢了。
……
……
如此三天下来。
蒲浅就算是再不敏感,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分明就是有鬼!
蒲浅看向了海面。
海面之上很是平静,一如既往。
水打岸边。
涛涛之海水断然不觉。
而在海面之下的大鱼,也看向这边。
目光没有半点挪开。
隐约之间好像目光对在了一块。
安静。
安静极了。
海水迷茫,甚至逐渐上涨。
如天如绞。
大鱼没有动,好一会儿,一切停了下来。
视线挪开。
即便是知道并不是直视,但是也莫名仿佛对上了一样。
浪花涛涛。
海水击岸。
砂砾被打磨得极为光滑细腻,就那么躺在岸边,偶尔有些海物遗留在海岸上点缀着沙滩,更添三分光彩。
蒲浅好一会儿方才收回了目光,走到远处闭上眼睛,仿佛修炼一般。
但是蒲浅实际上却是在感受着自己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那道关联。
这种感觉很特别,但是蒲浅隐约感觉,这个……
和大鱼有关系。
她或许可以试试。
别管有用没用,先试试!
帮忙是帮忙,你拿我鱼鳞干什么?
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吧?
有事说事啊!
有道是用神识扫查周遭这种东西,蒲浅谈不上有什么经验,而且这个范围还谈不上大,甚至可以说极为稀薄,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蒲浅还没适应过来那种从一点而出的那种全景视角,那种感觉那真的不是一般的奇特。
当然,感知这个东西,蒲浅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不过好消息是这个所耗费的时间并不多,不到玩一个火球的时间。
但是因为那道若有若无的关联加持之下,如同跟随着一根无形的线,一路而去。
一条睁着眼睛的大鱼就在海中,目光看向此处。
而那条大鱼,特别的熟悉。
身上甚至还有一块凹陷的坑。
如同山一样的大鱼身上,看得如此清或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是蒲浅就是看清了。
清楚至极。
蒲浅直面大鱼的眼睛。
那神识之力过于凝聚,毫不遮掩,也是在那一瞬间,大鱼感觉到了蒲浅的存在。
‘抓到你了。’
……
……
没有声音,但是那种因他与她的关系而传来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在那一瞬间,大鱼猛地一动,随即彻底消失。
蒲浅再找,直接找不到了。
可能是距离过远?
蒲浅尝试再三也什么都感觉不到和刚刚的感觉已经截然不同了,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过于明显,对比差距极大。
如果说之前她像是如入无人之境,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似的,那现在别说门了,道都找不到了。
蒲浅睁开眼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走什么啊?”
“我只是想要和你谈谈啊……”
蒲浅长叹一声。
而在远处——
‘噗通——’
‘噗通——’
‘噗通——’
刚刚心脏跳动的声音是那么清楚。
但是当真的跑了,回到了海底,他就冷静了三分。
他为什么要跑?
他凭什么跑?
他有什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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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的?
不过就是扔了垃圾罢了。
海底稍微有点开了灵智的龟,都不吃鱼鳞的,更不收垃圾。
他凭什么跑?
不过就是被她发现了?
被发现又能怎么样?
他就应该在原地不动,看见就看见了!
该跑的不是他!
大鱼摆动着鱼尾,海底更是暗流涌动,像是焦躁也像是烦闷,还有些后悔。
但是真说是回去……
走都走了,怎么可能回去?!
那岂不是问题更大?!
显得他更没底气了?
本来他底气应该十足的。
只是,他觉得这……实在太怪了,但是怪的同时,还有些好奇,还有些想看看,结果……
他作为大罗金仙,像是蒲浅这等境界,只要他想,她用神识自然是察觉不到他的。
这不过就是心念一动的事情,说是简单,那都侮辱简单这个词了。
但是他忘记算他和蒲浅还是道侣。
蒲浅的力量在他的身边,就如同他的力量是一样的。
谁会对自己的力量有什么反应?
直到蒲浅的意识过于明显。
用一个最简单的比喻那就是……
一根头发动了,没感觉,直到头发已经落在眼皮上。
想忽略都难。
他只能强行控制法力直接裹住自己,暂时切开和蒲浅的联系。
大鱼焦躁地摆着尾巴,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但是好像也不是,蒲浅算是他的道侣,他的,这个,谈不上输,也不应该叫输。
左右手打架这能叫输?
可就是很怪。
非常怪。
果然!
道侣这东西,就是很怪!
大鱼不自觉地摆动尾巴,恼羞成怒地想着。
接下来的数日,好消息,蒲浅的鳞片没有再弄丢。
但是坏消息,好看的鳞片没有了,哦,更准确说,好看的鱼没有了。
甚至现在钓上来的鱼不仅仅质量没有之前好了。
种类好像都没有以前多了。
数量就更不用提了。
什么鱼跃出海的事,都少了。
坏消息中的好消息是不钓鱼,改抓螃蟹了。
近海的海鲜也都不错。
就是吃了之前的那些,再看看现在这个……
从简入奢容易,从奢入俭难,除此之外,蒲浅也感觉到自己之前那么顺利,大抵也是他的缘故。
当然,蒲浅的尝试还在继续。
比如说这几天,她的实战能力就直线提升了。
她大抵也可以跳过钓鱼这个步骤了。
不过出于惯性,蒲浅倒也没放弃。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远处来了一人,墨衣金服腰间系珠络,身姿挺拔,样貌极好,不过最重要的是自带着一股子稳重,让人有一种很值得相信的感觉。
甚至还带着点莫名亲切的感觉,但是说不出哪里亲切。
此刻,他看着蒲浅如此,最终道了一句。
“小友这是在?”
“嗯……”蒲浅不好意思说自己前些天法力使不明白,然后就去当原始人去了。
“修身养性?”
“是的!”蒲浅当即道,声音干脆利落,俨然充满着坚定,丝毫没有任何说谎的脸红。
就眼下这局面,怎么不是修身养性呢?!
闻言,他也看向了那个东西,“说来此物,如何修身养性?”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是真的好奇。
5. 第 5 章
不久之后,俩人一起坐在了海边。
至于鱼竿,他看了眼蒲浅手边那个后,伸出手,掌心顿时出现了一个类似的东西。
当然,相比较蒲浅那个凑合用的玩应,这个简直就是高端升级版,鱼竿后端圆润,浑然天成,鱼线极细韧度也是极强,至于鱼钩就更别提了,也就是两样东西不会往一起放,要不然那对比更明显了。
他端坐在一旁,目光看向远天。
不理解,不太懂,但是好像的确有点修身养性的味?
嗯,有点。
一切都显得安宁。
就是——
有时候有点着急,那鱼要上不上,看着不太舒服。
不过转念一想,压制心态那也是一种磨练,索性彻底不再管这些东西。
时间长了,如此平心静气之下,还真颇有几分望云观海的闲适之意,颇有静心之效,或许可以摆脱琐事,仅剩如此,也或许是那种无人问安静想事,很是清亮。
鱼游在水,鸟飞于天。
个中感觉,不足为外人道也。
好一会儿,他出声道,“的确,有修身养性之效。”
闻言,蒲浅点头。
顺便试图无视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成果。
如果没有对比,其实还挺好的,但是有了对比……
自己这边怎么显得那么零零星星?
嗯……
算了,这不是重点。
这边蒲浅偷偷想着,那边传来了声音——
“说来,小友是刚刚化形不久吗?”
“嗯,差不多吧。”蒲浅对此并没有否认,不过,“这件事很明显吗?”
闻言,他笑了笑,“还好,不算是太明显,只不过是感觉你的法力过于外放了些,无意识的威压几乎四散,基础看着有些不扎实。”
蒲浅抿了抿谈不上多干燥的嘴唇。
只能说,前面那句,起到了一个存在的作用。
不太明显,简称,太明显。
但是往好的方向想想,她能够在这些日子里面到达这个地步,那就已经是很厉害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的二十多年中,她还是生活在一个唯物的世界里。
但是有道是有这么一个人提出来,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好事,现成的指点,不薅一把,哦不对,不请教一下,怎么能对得起这缘分?
不过不等蒲浅开口,就听见他继续道——
“不过看得出来,小友有不小的奇遇在身。”
“灵智以开,既是化形,此等奇遇,绝非常人能有的。”他道,“注定日后前程无量啊。”
蒲浅当即顺杆就爬,“那这个应该怎么打基础呢?”
闻言,他沉默了一下,随即确定了一下,“这个,合适吗?”
蒲浅:“?”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相逢即是有缘,若是能够得到道友的指点,那也是我的荣幸。”
他没说话,或多或少有些犹豫,仿佛是在想是否应该,也仿佛是婉拒。
“若是道友有些顾虑,也是实属平常。”
“各人不同,经验也不同,这些东西,本就不是能够随便照抄的东西,还是需要我自己再多研究一下。”
“是我有些冒昧了。”
闻言,他反倒是摇了摇头,“这谈不上什么冒昧,既然你说合适,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蒲浅感觉这话说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怪了。
不过眼下既然答应了,那对蒲浅来说这就是个好事。
不得不说,有人帮忙,和自己研究到底不一样。
而他也发现,蒲浅其实一点就通。
她知道的其实不少,但是,只是用不上。
甚至那所知道的对她来说,仅仅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更多的运用出来,甚至很多她连尝试都没尝试过。
着实有一种知识一股脑全都给了她,但是好像没有过程一样。
或许是过于着急?
或许是有事在身?
也或许是对这个不甚了解,让她自行解决?
毕竟,总不能是什么不知道需要这个过程吧?
嗯,最后一个有点过于离谱了,可能是他想得太多,以至于什么都能联想到。
这边他在顺手帮忙,在深海之中逐渐感觉到蒲浅身边有人出现,因为之前被蒲浅抓了个正着以至于谨慎至极的大鱼看着这一幕沉默着。
沉默着。
还是沉默着。
合着,她之前不是在那里玩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这,不是应该生来就学会的吗?
原来还要学的吗?
大鱼想了想自己早年的时候……
很好,他想不起来了。
这个记忆实在过于久远了。
而且他那个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
天生就会。
悟到了也就明白了。
现在他把成果给了蒲浅,结果……
还需要过程吗?
或许是时间的缘故?
大鱼在深渊之下想着,原本见到他想要现身的心思,此刻也暂时停滞了下来,或许,他可以等等。
这边深海之下大鱼或者鲲鹏想着。
不过有道是基础教学这个东西,教起来也快,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当基础教学结束的时候,蒲浅整个人说是质的提升也不为过。
蒲浅感觉黑衣老师的身上,都散发着知识的光辉。
甚至让人恋恋不舍——
“老师要不再教点吧。”
“嗯,这个称呼,你确定没什么?”
“先者为老,达者为师,可有什么错处吗?”
“嗯……这个道理没错……”黑衣老师看着蒲浅,眼底带着探究。
蒲浅感觉有点莫名奇妙,但是见这有些欲言又止的态度,蒲浅也不好多问。
而也就是在此刻,黑衣老师道,“小友,鲲鹏何时归来?”
“?”蒲浅。
鲲鹏?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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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面仿佛画起来了一个完全对不上的等号。
歪七扭八的那种。
大鱼是鲲鹏?
庄子有云——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大鱼很大,好像,的确如此,像是岛屿,像是献上,难以描述,气势磅礴的同时也很好看。
而后者她不曾见过。
应该没什么毛病,但是总感觉毛病大了去了。
与此同时,鲲鹏这个名字,在洪荒之中其实也象征了……
嗯……
霉运当头,缭绕无穷。
疑似去哪哪出事。
甚至包括了后期隐居。
而且就那性格,疑似都属于非正常人的那种。
但是再看看自己印象中的大鱼,哦不,鲲鹏,好像和脑海固有印象里面的那人,毫不相同。
至于黑衣老师看着蒲浅这个样子,自然不可能想到蒲浅之所以带着震惊竟然是蒲浅的名字,此刻看着蒲浅这个样子,理所当然的意味,“难道你也不知道?”
难不成是真的有了急事?
但是能有什么急事呢?
“我的确不太清楚。”
“我也找不到他。”
话音落下,简直就是更加做实了他的猜测。
与此同时,就冲着蒲浅之前的话,黑衣老师想了想,到底还是问了一句,“小友自诞生以后,是不是一直都在这边?”
“我也走过其他的地方。”蒲浅道。
“但是被鲲鹏所捡到?”
蒲浅抿了抿嘴唇,“差不多吧。”
就是不是捡,是砸。
嗯,但是四舍五入是一样的,吧?
差不多,差不多,怎么不是差不多了呢?
没毛病!
蒲浅的逻辑得到了圆满,虽然这个圆满的非常勉强。
而也就是在此刻,黑衣老师点了点头,“小友其实是鲲鹏的义”
话音未落,一道水花冲天而起,一条大鱼浮现,搅动水面,随后大鱼一跃而起,风卷残云之势,不过眨眼之间,由鱼化鸟,离水而变,鱼鳞化作羽翼,若垂天之逸云。
惊天骇地,让人目不暇接。
鲲鹏。
是鲲鹏。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九万里。
在那一天,蒲浅对这句话,有了最直白的认知。
蒲浅就站在原地,一时间心下震撼不已。
甚至空中还溅起来了水雾,还带上几分彩意。
而这一切,不过只是眨眼之间的事罢了。
如果不是眼神足够的好,她甚至看不见这一幕。
当然,更震撼的还在后头。
“她是我道侣。”化为人形的鲲鹏如是道。
“???”
“!!!!”
6. 第 6 章
声音干脆,其意简单,没有任何复杂的东西。
直白的甚至有些过了头。
什么语言分析都用不着了。
在那一瞬间,蒲浅甚至能够理解他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是了,天降一老婆,搁谁身上能感觉不怪?
他这还算是好的。
如果是她呢?
她能比他还尴尬一万倍。
比如说,她现在。
之所以没有脚趾扣地抠出来一个四室两厅的根本原因不是不尴尬,而是蒲浅有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站在这里思绪仿佛在打架,也好像是很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甚至因为什么思绪打架都不知道。
上一秒她还在为鲲鹏的原身所震撼不已。
下一秒,她当场结婚,而且已经可能结婚很久了。
甚至对象就是鲲鹏。
啊这这这这——
“帝俊,你来找我什么事?”鲲鹏道。
哎?帝俊?
蒲浅思绪一顿,暂时看向他。
原来他就是那个神话中有名的天帝吗?
嗯,好像没有刻板印象中的喜怒无常,感觉还挺亲和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刻板印象本来就有问题,要是真的是什么喜怒无常,怎么拉得起来那么大的局?
实力为上的情况下,玩弄权术,显然走不长。
不过说来,他到此而来……
“对于如今的洪荒,道友可有什么看法?”帝俊轻咳一声道,那惊讶的目光更是转瞬即逝,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就,鲲鹏有道侣这个事,的确,不得不让人惊讶。
鲲鹏竟然有道侣?
看不出来啊!
他猜测了好几个,甚至都否认了最可能的师徒关系,结果竟然是道侣吗?
就这个他想破头他也想不到啊!
失算了!
至于鲲鹏面无表情,“你想说什么?”
帝俊一手背在身后,把刚刚的念想搁置脑后,谈起正事,眼底也多了几分感慨之意,“天大地大,万物始终,各地多杀多争,天道恒常,因果纵横,实乃无道之所为。”
“你是来找我说废话的?”鲲鹏皱了皱眉头。
啊,这么直白的吗?
蒲浅看向鲲鹏。
“当然不是。”帝俊见状顿时道。
“虽然三族衰败多时,时至如今,也不过泯然众人,再不复当年荣光,不过显盛的时候,可谓是风光无限,想必鲲鹏道友大抵也见过三族显盛之时吧,其能甚至在当时远超其他族群与散修,非一人,非两人,同等情况下,修炼速度更快,境界提升的机会比其他人更大,究其原因,气运加持,绝对不小。”
“当然,除却气运加持之外,更是因为三族称霸之时,统洪荒,收纳奇珍,汇异宝,灵根仙果无数,可谓是更加助力,就这个,绝非一人能够做到的。”
“当然,其势,更非一人能够比拟。”帝俊道。
鲲鹏没说话,帝俊继续道,“当然,其中或许会耗费一些心力,但是我想是值得的。”
“我身后无一族,但是天地之间,似我这般的生灵亦是数不胜数,各成一脉,松散一片,不如合而为一,为洪荒大族。”
“所谓的客卿,归根结底仍是外人,但是入而为盟,族为天定,那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客卿,更不是什么外人。”
“广纳百川,若有什么异议,也不过就是一族之下细分罢了,不说旁人,即便是如龙族之中亦是分几爪,分江河湖海,凤族之中更是细分无数,麒麟就更不要说了,甚至其样都不甚相同,只不过是一大部分样子为主,甚至这个所谓为主,也不过是对外罢了,一切并无什么不同,眼下也是一样。”
“其族,无始,无终,包罗万象,以定洪荒,助天升平,传道无穷。”
“我命其名曰——”
“妖。”
太阳西垂,远天染上一层微红,火烧云悬挂天际,暖光铺撒在大地,也铺撒在海面上更是波光粼粼。
不过海边却是比之前要来得汹涌。
海水肆无忌惮的拍打到海面上,力道更重,海浪更加汹涌,海岸上所有的东西,更是仿佛要被海水彻彻底底的洗刷一遍。
“我愿意以妖师之位,置于群雄之上,教于其心,行于百态,特请道友与我同道,治理妖族,得造化,问道乾坤。”帝俊的眼底坚定至极,不带着半点犹疑。
海浪拍岸,帝俊站在那边,诚意尽显。
蒲浅就像是见证历史的猹,甚至暂时忘记了尴尬这件事。
嗯,准确说不是忘了,而是被当前的事吸引了一下。
而面对帝俊的邀约,鲲鹏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我会考虑考虑的。”
帝俊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往好想想,只要没明确拒绝,那就是有机会。
“我在临鼎山有一些认识的友人,也算是一方英豪,如今代我主持临鼎山之事。”帝俊道,“若是日后有缘能够再有几位道友加持,我想定当扶摇直上。”
闻言,鲲鹏抬眼倒是多看了帝俊几眼,对于这个临鼎山,他倒是知道一二,却是不曾想,临鼎山竟是属于帝俊。
“若是鲲鹏道友有时间,可以前去临鼎山去看看,我在临鼎山恭候道友。”帝俊道。
鲲鹏没说话,也没拒绝,更没问什么。
此情此景,帝俊见好就收,随即告辞离开。
帝俊走得太快,以至于蒲浅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
也不过眨眼之间,此地就剩下了她和鲲鹏。
没了帝俊,蒲浅不得不单独面对鲲鹏,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甚至在此之前蒲浅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现在……
蒲浅莫名感觉气氛很是诡异。
说吧?
不知道说什么。
不说吧?
好像也不太对。
蒲浅在那边憋了半天,刚要开口,就听见他道,“那些东西,还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
闻言,蒲浅沉默了一下,随即接起来了之前请教黑衣老师,哦不对,是帝俊老师的事。
不久之后,算是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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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佳境。
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嫌弃,但是这个不是什么重点。
重点是……
他好像也在她不解的地方,去亲自尝试,亲自示范,随后告诉她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对于她来说也还是有些太深奥了点。
又过去了好久,蒲浅隐约之间感悟到了什么,当即选择了突破。
再一睁开眼,他没有消失,还在身边,就在一眼就能够看到的地方。
“醒了?”
“嗯。”蒲浅点头。
“继续。”
如此许久之后,蒲浅再一次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教学停止之后,她要如何面对对方?
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当然,现在蒲浅的状态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好上许多了,毕竟现在她到底对他的接触更多了。
虽然……
他属于那种,在指点之余,绝不多说一句话的那种。
但是或多或少,让蒲浅一点点卸下了她的尴尬。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鲲鹏直接回水里面去了。
一条大鱼肉眼可见的消失,周遭引起的海浪更是大了三分。
“?”蒲浅。
蒲浅愣了,蒲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让蒲浅脱离了这种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样的状态。
只是莫名有种,要不要过去看看?
除此之外……
蒲浅隐约感觉,他虽然走了,但是他的视线可能并没有离去。
没有证据,纯粹是直觉。
想到此处,蒲浅最终停下来了心思,彻底进行起来了实战演练。
伙食水平大幅度提升,寻找仙草灵果的能力那简直就是只要再附近一找一个准。
就很完美。
至于鱼鳞那东西,这一次倒是没有消失。
但是蒲浅想了想,最终还是塞在了一个大木盒子里面,虽然这玩意更像是个大木桶。
不过四舍五入什么差别。
就是……
“你需要吗?”
“想要试试吗?”
“我感觉,味道还可以。”蒲浅把手头上的东西分出来一份后,坐在海边道。
回应她的只有海风、鸟鸣。
蒲浅把东西放在了一旁。
如此三日,第三天的时候,东西消失了。
第五天的时候,放着鱼鳞的大木桶也没了。
甚至不仅仅现在,之前留下来的鱼鳞也没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有一种毫不意外的感觉。
而也就是在蒲浅这么一遍一遍的实战演练后,蒲浅回过头来专注总结经验,算是战后总结。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
原本的姑娘消失了,一条翠绿色的藤蔓,就那么长在海边,那么突兀。
也就是半炷香后,藤蔓恨不得蹦起来,不,准确说已经蹦起来了!
什么情况!
???!!!
7. 第 7 章
藤蔓上下蹦跶,左右摆动。
那小小的绿叶,迎风摆动,仿佛是在天地间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也好像是纯粹的进行光合作用。
就是又过了一会儿,小藤蔓像是认清了自我,叶子好像都蔫了下来,莫名有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当整个藤蔓都有点半趴在石头边上的时候,看起来和谐了几分。
事实上,蒲浅自然不可能昭示存在感,她不过就是在迎风凌乱罢了。
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不当人了,但是改成植物这玩意,还是需要消化消化的。
尤其是修炼着,修炼着,直接把自己给修炼成一条藤蔓可还行?!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她也隐约感觉到没有手臂来着,这么想想,那又很合理。
更不要说她在传承中的所见了。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可能,哦不对,这就是她的本体。
想到此处后,蒲浅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
没长眼睛,但是她可以看到周遭的一切。
没有手臂,但是两个枝丫就跟手臂差不多。
没有脚,但是,但,这个没什么但是了,她是真没有根系啊,走路全靠蹦啊,知道的是藤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竿子呢。
作为一个藤蔓,蒲浅感觉自己的原型可能缺了亿点点东西,就像是残疾一样。
下面就像是被砍过了一样,真真是干干净净的一根。
以一棵植物的角度来说……
很丑。
甚至或许是因为她天性的缘故,她甚至有点感觉见不得这一幕。
那传承之中的东西,或许很是让人一头雾水,但是那种亲切感和向往感甚至包容感,都是真的。
上面没怎么长没那么茂盛也就算了,下面怎么能没有呢?
满布四方的根系,没有。
深扎向下的根系,更没有。
如果以前能够凑个大字,那现在最多能当个米字,还是下面两撇缩小版,和上面两撇半合并的状态,甚至可以一步到位直接和上面算作一体。
再看看为数不多的叶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上面枝杈一边上两个,下面枝杈上一边一个,至于那多出来的一个,不在其他地方,就在脑袋上面,迎风被吹。
不得不说,很是稀薄。
但是也幸亏有这几片叶子,不然她都不应该叫藤蔓,她看着更像是光秃秃的藤条。
蒲浅尝试变回去,却是遇见了点阻碍。
就,人的身体里面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她知道。
但是对于一株藤蔓。
她在那实在有些过于抽象的传承中,了解得不算多。
又尝试再三,蒲浅仍旧没变回去。
蒲浅再一次看向了自己应该有根系的地方。
她是人。
她是人。
蒲浅在心下默念。
她不应该关注这些东西。
关注这些没什么用。
蒲浅一边想着,一边不由得脑海中映照着那传承中的画面。
土壤、蓝天、浩瀚,一株巨大的藤蔓挺立于其间,让人震撼不已,让人不由得亲近。
两者仿佛交相辉映,蒲浅坚定至极。
一点没动。
小小的藤蔓矗立在此地,又挺又直。
就是时间长了,可能是由于太过于无聊,也可能是因为蒲浅这些日子的精神紧绷,几乎从没有彻底放松过的缘故——
蒲浅一个没忍住,直接跳到了石头缝之间,半埋在附近的沙土里。
什么没有根系的地方,全都盖住了。
甚至就像是一个正常藤蔓一样。
虽然枝丫少,虽然叶子少,但是看着舒服!
毕竟上面不重要!
爽了!
蒲浅看了自己好几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身心舒畅。
早知道跳过来心态顿时就像是舒了一口气,她应该早点过来。
做完这件事后,蒲浅再三审视自己。
干都干了,不欣赏欣赏,怎么对得起自己之前那像是放在瓶子里面的砂砾,上下来回摆,摆的人甚至有点堵得慌?
尤其是当真的踏出来就发现,之前的犹豫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真真就是很忙,但是根本没必要在忙。
而也就是在欣赏的时候,蒲浅也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完美之处。
这个地下,和有根系的地下,不一样啊……
嗯……
要不……
随后,蒲浅盯上了远处那棵草。
那个草下面应该是完美的吧……
要不……
这边蒲浅偷偷想着,还没把阴谋化为实际的时候,自己就被人连藤带土的挖了出来。
“?”蒲浅。
“你在干什么?”他道。
“啊,享受阳光?”蒲浅委婉的编瞎话道,毕竟真说是她在觊觎一棵草的根系这玩意说出去,好像也有点怪怪的。
“……”鲲鹏看着把自己插土里的蒲浅,那深如海底的眼底此刻尽是复杂,“你,是不是把自己当灵根了?”
“灵根?”
“我没根。”由于不久之前脑子里面全是根,以至于蒲浅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当场道,哦,准确说是声音比思绪快。
“……”鲲鹏。
“灵根首先得是活着的植物。”
蒲浅动着叶子,像是点头。
我也是活着的植物。
“其次,灵根或是可食用,吸收能力极强,或是有其他好处,不管是孕育灵宝,还是完善周遭,总归放在那里,便是有很大用处。”
蒲浅看向自己的叶子。
这个,算吗?
很珍贵吗?
我自己啃自己,能够左脚踩右脚上天吗?
嗯,这个不太可能。
这不符合物理……
哦,不是,不符合天道。
不过换句话说,自己啃自己,是有用的吗?
蒲浅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有问题的,但是蒲浅也不由得想到了吃唐僧长生不老这个都市传说,唐僧是金蝉子转世,但是也是人,他好像并不是长生不老的,也可能他隐性基因是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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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吃会显露出来这个作用。
那她……
嗯……
蒲浅紧盯着自己的叶子,总感觉自己这个想法有点神经病,但是忍不住。
就是下一秒那边一句话,打断了蒲浅的心思——
“你属于哪样?”
蒲浅愣了,“我不都属于吗?”
“谁告诉你的?”他道。
“事实胜于雄辩啊。”蒲浅说着,甚至动了动叶子,一扇一扇的。
“哪来的事实?”他继续道。
“亲眼看到的。”蒲浅说着,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传承也是如此。”
“有什么不对吗?”蒲浅感觉有些怪异。
“你亲眼看到什么了?”
“我,藤蔓成了精啊。”
“活的。”
“能吃。”
“……”鲲鹏,“你不是。”
“我难道不是活的?”
“……”鲲鹏,“不是活的灵根。”
“可是我的确活着。”蒲浅说着甚至还动了动叶子,“你总不能说我是死的吧。”
“你活着,是因为你开了灵智,和你是活着的灵根,是两码事。”
“你那叶子,也是拽不下来的。”
“而且,谁告诉你,你是藤蔓了?”
“?”蒲浅。
“我不是藤蔓是什么?”
传承是藤蔓的传承,长得是藤蔓的样子,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不是藤蔓?
他打量着蒲浅,最终到,“最多,算一根藤条。”
“啊?”
蒲浅愣了。
不是,藤条?
合着我没有根才是正确的吗?!
我不相信!
没根多丑啊!
我又不是放在那里,束之高阁的东西,还长得挺翠绿的那种,甚至看起来就跟活的一样,完全没办法安慰自己不丑啊!
“或者准确说,藤条样子的法宝。”鲲鹏道。
“灵根所生的,不见得都是灵根,灵根若是先天基础极高,也会孕育法宝。”
“故而说是藤条其实也是错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蒲浅心思一顿,随即看向鲲鹏。
“其形,其实也是可以改变的。”
“我可以有根了?”
……
……
安静,特别安静。
“随你。”他说着,随即把蒲浅连土带藤条一起放进了盆里面。
当场就要带走。
“等一下。”
“说。”
“那个,我一个藤在盆里挺孤独的,能不能……”
话音未落,蒲浅当场收获到了一条银鱼。
那银鱼很小,也就比蚂蚁大一点,那银鱼就那么在盆里面疯狂摆尾,摔了蒲浅一脸,哦不对,一叶子的土。
为什么只有一叶子呢?
因为那银鱼还想动,就被鲲鹏一个眼神下来,吓得不敢动了。
而且,小银鱼很快也发现,自己好像没水也能活了。
至于蒲浅已经有些麻了。
谢谢你,鲲鹏。
8. 第 8 章
蒲浅对着那条已经不再扑腾,此刻甚至已经很是老实的小银鱼,沉默不已。
不久之后,小银鱼甚至已经逐渐适应了自己的处境。
它发现,明明是在盆里面,却是如同在水中。
不理解,不明白,但是他四处摆动,甚至攥紧了土里面,甚至开始松动土壤。
就这一套操作,可谓是很是神奇。
但是对于蒲浅来说,她感觉不到什么神奇,甚至有点无动于衷,提不起半点兴趣。
如果在此之前,让她闲着没事干,去看什么盆栽里面的鱼在短短的几炷香时间,盆景里面的鱼开始朝着爬行动物去的话,或许会让蒲浅多看一眼。
但是现在……
蒲浅没有感觉。
因为她现在就是盆景。
甚至就这盆景中的生物,还是她开口要来的。
不过好消息是小银鱼并不会耽误事,至少不会往她下面的土壤里面钻。
也,不是不行。
走外路,还是不对的,还是自己努力才好。
想到此处,蒲浅重新振作起来。
再看看周遭,周遭已经不是什么土地,而是一望无际的天际,白云就在脚下,聚拢之下,仿佛白色的大海,在云海空隙的地方,能够看见下面那绵延的山峦起伏,至于大海,早就已经看不见了。
鲲鹏的速度是真的很快,一切都好像过眼云烟。
鲲鹏自然能够感觉到蒲浅那过于直白的神识,“还有事?”
“怎么才能有,哦不对,变化呢?”
“自己研究。”鲲鹏面无表情,他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行为,不想指点。
很好,捷径没有了。
蒲浅自己研究去了。
而也就是在蒲浅不断研究的时候,倒是想起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要去临鼎山吗?”
“嗯。”
“可以等一下吗?”
“为什么?”他说着,但是终归停了下来。
“三族覆灭在前,你确定还要加入其中吗?”
如果她没记错,妖族的结果,并不好。
“我需要实力。”他道。
“若是这里是第二个三族怎么办?”
“那是日后的事了。”他说着,朝着那边而去。
蒲浅闻言,也沉默了。
鲲鹏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蒲浅大抵已经猜到了。
不久之后,鲲鹏停了下来。
这山相比较来路所见的山峦对比之下,谈不上多么高,但是在这周遭却是最为醒目的那个。
拔地而起,浩瀚至极。
山上有金光熠熠,仿佛一座发光的天宫。
虽然很快那金光就没了。
不过当真的过去时候,蒲浅就发现那压根不是什么天宫。
那是纯粹的大平地加柱子,至于疑似房盖的地方,那是后面的滔天建木。
换句话说,这里甚至连个基本架子都没有。
威风吗?
威风。
霸气吗?
霸气。
如果没有刚刚一眼过去留下来的强烈印象就更好了。
地上那仿佛被炸过的黑灰,那绝对不是一般的醒目,甚至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物体仿佛从那边一路被打过来,下面都有点焦了,还有一点莫名的香气,闻了甚至有点神清目明,嗯,虽然她现在没有眼睛,但是这种感觉就是很玄妙,就是感觉脑子清醒,甚至还有很多地方,仿佛备受摧残,裂纹成堆,当然也有很多地方,崭新的,甚至连一点灰都没有,干净的仿佛是新装的,对比之下,一切更加明显了。
让人实在难以忽略。
而也就是在此刻,有人从远处走过来,如同旭日东升的朝阳一般,夺目耀眼,甚至让人感觉直视之下甚至有些刺眼,但是这刺眼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所有,但是不得不说,仿佛站在那里就能够夺走所有人的目光,肆无忌惮,无所畏惧,毫不遮掩,一切甚至带着些理所应当的意味,一切就应该这样。
她感觉,她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
说来,在那磅礴的气势之下,那张脸其实也挺好看的,和黑衣老师,哦不对,帝俊老师一样,他也有一双金色的眼眸,只是相比较帝俊老师那眼眸更加澄亮,更加精粹,更加带上了点攻城略地的感觉。
其实他们就脸来说,是有些像的,但是如果不去故意联想的话,很难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块。
除此之外……
因为几乎是劲装的缘故,这个腿好像也很长哎。
感觉腰以下,全都是腿。
那一腿感觉能踹翻十个盆景。
嗯,很不好惹。
就在蒲浅目不转睛的看着时候,自己脑袋上直接被盖上了黑布。
仔细辨认一下,那个黑布其实就是鲲鹏的袖子。
“?”蒲浅。
鲲鹏,你盖我干什么?
都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在这种情况下,把我盖住,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了?
还是说……
蒲浅沉默了,蒲浅看了看自己和那专注于松土的小银鱼,试图用她和鲲鹏之间的联系用意识询问此事。
这个技能其实她刚刚领悟了三分,她还一直没用过,如今还是第一次,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蒲浅感觉心情有点复杂。
就,有些说不出。
说是难受吧?
谈不上。
说是失望吧。
也不是。
说是意外吧?
或许也有。
但是却也不仅仅是意外。
她自打清醒,看见的就是鲲鹏,绝大多数时候,虽然没人只有自己,但是也感觉身边其实是有人的。
而且真说是去找,好像也能够找到,虽然只是好像,但是有这种感觉,其实很重要。
后来知道自己和鲲鹏成为了实际上的道侣,虽然没有过程,但是直接上了一个户口本,拿了结婚证的那种,感觉莫名是真的莫名,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像是一根找到了根的藤蔓,扎根地下。
嗯,不对,这个比喻不恰当。
或许……
眼下这个决定是对的。
他们本就不是自愿的。
眼下分开,或许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甚至理所应当。
换句话说,这其实才是正路。
鲲鹏和她相处甚至可能其实是很尴尬的,尤其是他那里。
更难以面对。
蒲浅想着,鲲鹏那边虽然不知道蒲浅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顺着蒲浅那几乎直达到他这边的传信之心清楚地感觉到蒲浅的情绪变化。
蒲浅最开始想问,你是要把我留在这里吗?
但是此刻,蒲浅想通了这些,最终转而道,“留下的话,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
……
“做梦!”鲲鹏声音干脆利落,甚至带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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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蒲浅,不仅仅鲲鹏,蒲浅现在也能够感觉到鲲鹏那几乎冲天的怒火。
我理解错了?
“你不是要把我送到这里吗?”蒲浅当即试图确认道。
“谁说的?”
“那你盖我干什么?”
鲲鹏不说话了。
蒲浅感觉到那怒火好像都有要消退的意思,但是转而再一次涌了出来,不等蒲浅继续感觉,自己的意识就被踹了出来。
蒲浅:?
而在那边东皇太一也已经走了过来,“鲲鹏道友,自紫霄宫,一别多时,好久不见,不知可好?”
闻声,鲲鹏面色一顿,“是很久不见了,上一次从紫霄宫离开之时,我见你好像有突破之象,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未突破?”
“还是机缘未至,若是到了,或许就突破了。”东皇太一道。“说来,我听我兄长说,鲲鹏道友有了道侣,可喜可贺。”
鲲鹏面色好了一点。
“只是不知道如何行之?”东皇太一对此倒是很好奇,“我有一个,友人,他对一个女修有心,却是不知如何求之……”
你说的友人,是不是你自己?
蒲浅闻声,第一时间想着,甚至试图用叶子把脑袋顶上的衣服给弄下去,这衣服实在是质量太好了,那是一点光都不透啊。
虽然用神识也可以,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能用‘眼睛’还是用眼睛直观的感受这一切更好。
“道友既是已经有了道侣,想必在这件事上,肯定很有经验吧?”东皇太一道。
“姻缘天降罢了。”鲲鹏道。
东皇太一不信,怎么可能姻缘天降?
都没听说过。
不过既然鲲鹏不愿意说,东皇太一也不强求,“原是如此,可惜了,我本想着若是道友对此颇有经验,我还想再请教请教。”
至于蒲浅在不懈的努力,终于把自己冒出来了个头,胜利就在前方!
所有的叶子都在努力!
而也就是在此刻,再一次被盖严实了。
“……”
“太一!”也就是在此刻外面传来了声音,帝俊到了旁边,“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哥你之前同我说过鲲鹏有了道侣这件事。”说到这里,东皇太一也不由得道,“不得不说,鲲鹏道友实在是为上天所眷,就如今这局面,可谓是喜事啊。”
说来,这个如果没猜错的,应该就是鲲鹏道友你的”
“咳咳!!!”帝俊猛地咳嗽,整个人就跟呛着了似的,直接打断了东皇太一的话。
东皇太一目光看向帝俊,眼底不由得有些奇怪。
“咳咳咳,我感觉嗓子突然有点痒痒。”
再看鲲鹏那边更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帝俊和东皇太一。
“说来,太一你应该没见过鲲鹏的道侣吧?”帝俊当即道。
东皇太一道,“我大抵是没见过,也不知道何时有缘能够得见。”
“现在就很有缘了。”帝俊往边上退了一步,让出了空隙。
东皇太一见状,看向鲲鹏。
“嗯,这就是鲲鹏道友的道侣。”帝俊开口道。
虽然他不曾见过蒲浅的原型,但是这个气息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以这个样子示人,不理解,但是尊重。
东皇太一愣了……
合着,是真的?
这个竟然能够是真的?
原来不是委婉拒绝吗?
9. 第 9 章
“那是很有缘。”东皇太一终归是轻咳一声解释道,顺便有些庆幸,幸亏被制止了啊,否则……直接差辈了,虽然这辈分这东西在洪荒之中算不得什么,但是当着人家的面,直接拆开,的确还是有些尴尬的。
不过,哥,我记得你跟我说的时候,至少已经化形了啊,东皇太一用眼神向帝俊示意。
帝俊无视了东皇太一的目光,“说来鲲鹏道友既是来了临鼎,不如同我一起走走?”
鲲鹏此来是应帝俊之邀,对此自然不会不答应。
与此同时,东皇太一也小声道,“哥,你的经验没了。”
“?”帝俊。
什么经验?
你在说什么?
东皇太一拍了拍帝俊的肩膀,脸上倒是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弄得帝俊感觉更加奇怪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有道是当前局面,帝俊也不好抽空去仔细询问,收下疑惑,抬起手来,请鲲鹏一同。
帝俊说得倒是不少,最开始蒲浅还能有心思听听,后来就感觉有些过于没意思了,也就是她现在不需要睡觉,不然妥妥的催眠曲。
当然对于蒲浅来说没什么意思,对于鲲鹏来说自然就不同了。
天南海北的事情,洪荒各族的情况,尤其是如今的三族对比,帝俊手头掌握的东西,的确不少。
当然,这些只是能查到的,更重要的是临鼎纪律严明,族群各异,尽数为帝俊所用。
有道是既然心有定数,那么鲲鹏自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了正题。
至于蒲浅眼下因为奋斗无望,已经不再挣扎了。
就是有点软啪啪的。
一边试图让自己长个根,一边分心用叶子拨弄小银鱼。
总之,自娱自乐。
而也就是在自娱自乐之中,蒲浅不仅仅脑袋顶上没盖了,甚至连鲲鹏都没了。
“?”蒲浅。
行吧。
蒲浅带着盆,一蹦一蹦找了个好地方,光合作用肯定是没有了,但是专注给自己加个根,还是很努力的。
而也就是在蒲浅努力变化形状,给自己长个根的时候,就发现草丛之中好像有动静,那动静谈不上大,甚至微乎其微,隐约之间甚至可以听见那仿佛因为剧烈疼痛所致的喘息之声,很微小,但是确凿存在。
蒲浅有些好奇,索性连盆带鱼就蹦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了一只雪白雪白只有额前耳朵有一点黑的猛兽,趴在那里,但是稍微角度换换就能够看见那猛兽身上还一处巨大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也极为可怖,尤其是对比那雪白的毛皮,简直就是更加分明了。
那两个大翅膀一起搭在地上。
头更是趴在地上,仿佛没有力气起来。
看起来可怜极了。
也就是在此刻,他抬起了眼皮,看向蒲浅。
“你是他们派来嘲讽我的?”声音之中尽是嘲弄,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谑。
“啊?我不是。”蒲浅顿时否认道,“我不是这边的。”
“姑且就是路过的。”
“路过?呵。路过能够路过这里?我不相信。”
“你就是来查探我伤势的。”
“……”蒲浅,“我真不是。”
“谁会信?”
“我信。”蒲浅道。
“你信有什么用。”
“哦。”蒲浅不说话了,想了想从这边动了动,又试图跳出去。
“你要去哪?”
“我换个地方站。”
“你是不是要去通知他。”
“我不认识你们,我就是路过的,我甚至不是这个山上的人,我是和我,道侣一起过来的,他有事说话去了,我单独在这边待待。”
此话一出,他甚至要笑出声,“道侣是那么好有的吗?”
说他们这个境界的有点太过了,就说如今山中的小精怪,那都实在不多。
更不要说他是同道侣一起过来,她能够在这山中随意走动了。
什么人能够到达这种程度?
真能够到这种程度的,最少和他差不多,甚至可能更高。
就这,再谈及道侣?
这更不可能了。
“是挺好有的。”蒲浅想了想自己的经历实话实说道。
“骗人还是需要一点真实性的,你与其编出来这么一个东西,你不如说你其实不是来查探我伤势的。”
蒲浅麻了,“我本来就不是。”
“你看着甚至没化形。”
“我化形了。”
“那你为什么是原型?”
“你不也没化形吗?”
“我和你不一样。”他道,“我是受伤了。”
“我是,我想这样。”蒲浅违心道,虽然有点违心,但是也很合乎常理,大鱼,哦不,鲲鹏不也经常以原形示人吗?
这是很正常的。
除此之外……
这只兽看起来真的好好看啊,虽然说就冲着那厚厚的利爪应该说是威武,但是看整体那真真是毛茸茸的,黑的地方跟墨一样但是就是看着很软和,而白的更是白乎乎的,看起来很软很软,要是摸一下,那可能真的会跟梦里的白云一样,比天上真实的白云还好摸的那种,就算是身上出现了一道几乎贯穿的可怖伤口,现在还流着血,但是即便如此都很好看,甚至可怜巴巴的,也就是在这里,她不好多做什么,要是在北海,她高低得问问需不需要帮助,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长了张嘴。
这边蒲浅想着,那边也就是在此刻,出声道——
“就你这个境界,看起来不像。”
……
……
思绪戛然而止,堪称暴击。
谎言不会伤人,真实的才会。
不过,“我的确已经化形了,我只是现在不会变回去了而已。”
“仔细研究研究,就好了。”
“哦?那你为什么不研究?”
“我在研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他起了好奇心。
“为什么要告诉你?”蒲浅顿时道。
他沉默了一声,顿时道,“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帮我?”
“我这样是一回事,能不能帮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道,“你之前没见过我吗?”
“我应该见过你吗?”蒲浅摆了摆叶子。
“我是山中的统帅,你仔细想想,你应该见过我的,我乃穷奇。”他说着,声音也友善了些许,甚至尾巴都稍稍动了动,“我猜,你是被忽悠过来的吧,怪不得,能够编造出来这种谎言。”
闻言,反倒是蒲浅沉默了一下,重点倒不是一个传说中的凶兽竟然长得这么好看,重点反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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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你不是刺客啊?”
早说啊!
我都没敢多问!
虽然她知道,如果有危险,鲲鹏肯定会第一时间感知到,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谁知道会怎么样?
若不是如此,她怎么可能有问必答!
“???”穷奇弄得差点没站起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动,扯动伤口,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刺客?!”
“什么刺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刺客?”
“不是,我怎么像刺客了?”
“这里是临鼎,临鼎!”
“哪个刺客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临鼎来?”
“就算是吃了?鱼,那也不行!这可是大罗金仙、太乙金仙的眼皮子底下!”
蒲浅眼瞧着他挣扎着没起来的样子,赶紧道,“你别激动,你伤口流血了!”
“我只是猜测,猜测。”
“猜测也不行!”
“哦,那我不猜测了,你冷静一下,你伤口裂开了。”
“这点血算什么!”
“我真的是路过的,我的道侣是鲲鹏,我是和他一起来的。”
“真的?”
“真的。”
“我不信。”
“……”蒲浅。
爱信不信。
不过……
“你既是山中人,那你为什么不找人帮你疗伤?”
“真兽不需要疗伤!”穷奇斩钉截铁。
“……”蒲浅,“那你就这样强行扛着?”
“没有,我有疗伤。”
“放任不管的疗伤,在这里趴着?”
此话一出,穷奇也像是被戳到了一样,“我这不是没力气了吗?!自愈难道不是疗伤吗?!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要不是自己刚刚动了一下实在疼得厉害,此刻怕不是都站起来了。
“那你,需要帮忙吗?”
“你能帮我什么?”
“止血?”
穷奇看着蒲浅眼底充满了怀疑了,“你看着不像是有这个能耐。”
“我不信。”
“我也不信。”
“我不相信你不信。”蒲浅坚定,“你要是真不信,你就试试。”
“?”穷奇,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鉴于真的疼,穷奇最终同意了蒲浅的帮助,“那你试试吧,小藤蔓。”
你说小藤蔓我很高兴,虽然我不是藤蔓,不过,事情还是要干的——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蒲浅看着穷奇,动了动叶子。
临下手之前,蒲浅问出来了一个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说起来,我有个事,想问你。”
“你说。”
“你的血,是宝贝吗?”
“是的。”
“能助人恢复吗?”
“你想问什么?”穷奇的声音都和刚刚变了变,然后就听见蒲浅道——
“那你为什么不喝呢?”蒲浅道。
“……”你问到我了。
“是用处不大,还是没有用处?”
“谁会有这种想法?!”
“你没试过吗?”
“谁会试过啊!”
蒲浅明白了,而也就是下一秒,“嗷——”的一声,响彻了整个天际。
“什么动静?”和鲲鹏谈事的帝俊都抬起头来,看向外面。
10. 第 10 章
穷奇身上直接被裹上了一圈的白布,伤口彻底被紧紧覆盖住。
就那么一刹那之间!
甚至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东西就扣了过来,随后就把他绑上了。
即便是他没什么力气,但是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地仙罢了!
随后穷奇还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划不开这块藤蔓。
我大名鼎鼎的穷奇,竟然扯不开一个小小藤蔓?!
还是来源于一个小小地仙?!
这合理吗?!
只不过不等穷奇多想,那因为白布粘上伤口,直接让穷奇顾不上这些了。
“好了。”蒲浅收了藤条道。
穷奇看着身上这东西,恨不得把牙都给咬碎了,脑子里面不断地回想自己之前因为那剧烈的疼痛直接出了声,那动静大概……很大,穷奇也就是此刻不是人形,否则怕是不是浑身上下都通红,他受伤的时候都没有如此!
但是却是眼下因为这事弄得猝不及防,直接出了声!
他的脸面啊!!!
“你你你!!!”穷奇试图把那白布撑开,就听见蒲浅到——
“你看,我就说行的。”蒲浅当即道,“就是第一次不太熟练,故而固定了一下。”
“缠上点,不沾其他,你再少动点,好得快,要不然痊愈的时间更长,就算是修道之人,也是如此吧。”蒲浅认真道。
穷奇心下一顿。
蒲浅仍旧看着那绷带,“我没有药,要是有药的话,应该会好得更快,但是周遭有你的血,不知道能不能算作灵丹妙药?”
“这算是哪门子的灵丹妙药!”穷奇闻言当场咬牙切齿。
“你不是说有用吗?”蒲浅好奇。
“那也不是这么用的!”
“那是怎么用的?”蒲浅顿时问道。
“我哪知道?!”穷奇怒道。
“不管怎么说,反正有总比没有强吧?”
这回穷奇没说话。
不过穷奇想了想刚刚那个动静,还是有些烦心,穷奇趴在地上,或许是因为有些烦心,眼睛好像都没有刚刚光亮足了。
“你不用担心,就刚刚那个动静,应该听不出来是谁发出来的声音。”蒲浅大抵能够猜到他的心思,“只要其他人不知道你的位置就在这里的话。”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而且你放心,疼就这一回,下次适应过来就不疼了。”
蒲浅想了想,顺便类比了一下,“就像是你的伤口一样。”
“你,还,想,有,下,次?!”穷奇说着,俨然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
“嗯,说不得没有下次,等那个时候,你说不定已经好了。”蒲浅道。
而也就是在此刻,穷奇道,“你到底是哪个家伙派来的,又或者……你是谁?!”
“我叫蒲浅,我是路过此地,恰巧听到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谁信!”穷奇持续性咬牙切齿。
“……”蒲浅,算了。
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不过伴随着此事后,蒲浅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一点变化的诀窍。
就比如说在刚刚她准备固定穷奇的时候,自己的叶子化作藤条直接伸了出去。
谈不上什么故意的,其实更多的是意随心动,就像是想要抬起手,但是不会脑子里面全都是抬起手,而是下意识的行为。
是了,这其实是他的身体,其实和肉身的原理是一样的。
蒲浅一边想着,随后两边的叶子就直接长了出去,甚至在上面打转。
而在穷奇眼里,蒲浅干完了那件事后,她仿佛不受控制了似的,身体已经开始打结了。
“你怎么了?”
蒲浅一遍动一遍道,“我以前没试过,我试试。”
“试什么?试打结?还是试挂树上。”
“不是,就是这么动动。”蒲浅说着,试图挂树上荡秋千,当然,是带着盆的,她之前尝试了一下,法力能够拖得住。
如果不带盆,不带土,那和出门不穿裤子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穷奇刚刚还说她是藤蔓来着。
这不一出来就暴露自己不是吗?
至于穷奇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
这藤蔓是不是傻。
“多努努力,我说不得能够有什么变化。”蒲浅道。
“你能有什么变化?”穷奇不屑。
“现在不就在变化了吗?”蒲浅理所应当道。
“……”穷奇,“你这算哪门子变化。”
“不就是长了吗?”
“对我来说就已经是进步了。”蒲浅,现在的尝试一小步,修道突破一大步。
“那你需要的进步是挺多的。”穷奇顿时道,甚至头都趴在了地上,白毛毛沾着地上,仿佛缕缕白云揉成的软绵银丝。
蒲浅荡秋千,甚至有要走的迹象,“其实刚刚我要不帮你一下,我都不知道有这个能力。”
穷奇被噎了一下,这个不包括!
也就是在此刻,蒲浅的声音传来,“说来那你会吗?”
穷奇顿时看向蒲浅,“我?我怎么可能不会。”
“我是说像我这样的。”
“哪有什么难的?”穷奇道,“一窍开,百窍通,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蒲浅摇叶子。
“我就知道。”穷奇顿时道。
然后穷奇就听见蒲浅道,“你可以教我吗?”
“才不!”穷奇斩钉截铁,干脆利落!
你还记得你刚刚干了什么吗!
这个时候让他帮忙,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
晚了!
晚了!
你求我也是没用的!
“哦。”蒲浅有些遗憾的,叶子都不动了。
穷奇:?
不是,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干脆利落了?
反应呢?
你不应该求我吗?
按照设想,不应该是——
小小藤蔓,四处飘零,得遇见我,再生之德!
但是眼下这个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蒲浅那边再一次荡起了秋千,此刻到了一个高点已经准备荡走,虽然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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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自己是不是那个秋千。
穷奇看着蒲浅这个样子,也沉默了一下,这是被打击到了吗?
甚至有些举动,让人实在感觉有些糟心,不过,她最开始,也是好心吧,只不过,她都没求,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但是退一步来说,有没有可能是自己拒绝的太斩钉截铁,让人觉得求了也没有希望呢?穷奇不断的想着,而蒲浅那边还在继续。
也就是在蒲浅不断地努力之下,越晃越远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等等。”
闻声,蒲浅看向穷奇。
“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你相信我是路过的了?”蒲浅倒是有些意外。
“……”穷奇,“闭嘴,再说不教了。”
蒲浅顿时没动静了,整个藤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似的。
甚至不荡秋千了。
整个藤都下来了。
不久之后,蒲浅整个藤那已经恨不得比树都大了,不过坏消息是等比例放大的。
距离蒲浅的目标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进步,“谢谢穷奇老师。”
穷奇眼皮微微动了动,要不是此刻没力气,胸膛都能挺起来三分,不过嘴上还是道,“我的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蒲浅从顺入流,“好的,谢谢穷老师。”
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穷奇趴在地上想着,随即开始教学。
有道是顺着同一个思路走,既是身形能够变化,那么能不能直接化为人形呢?有道是来都来了,最差好像也就是一个长得和人一样的雕刻藤,总之成与不成,好像都不亏,要不试试?
就在蒲浅想着,远处好像有人过来,穷奇在那一刻别管有力气还是没力气,疼与不疼,咬着牙,凭借着毅力一鼓作气直接爬了起来,留下一句,“记住你说的话,就算说了,至少也不要全说。”就跑了。
不得不说,这个毅力,那是真的很强大。
虽然就他这个样子,给人一种好像跑不了多远的样子。
蒲浅收回了目光,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至于远处的人,到底没有过来,蒲浅也没仔细去看,反正和她没太大关系。
有道是有了思绪,蒲浅就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不得不说,走熟悉的路,的确比开辟一条新路,的确要容易的多,即便是那条熟悉的路实际上是条盲路,但是道理是一样,不多时,就已经渐入佳境。
就是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盆已经没了,此刻她一化形,就出现在了一堆奇花异草之中,身上更是像是被雨水给洗了个大澡,不过莫名有种浑身舒畅的感觉。
远处的小池塘之中,有一条熟悉的小银鱼在里面随意的游动,完全无视了是一条咸水鱼的事,游得欢快极了,让蒲浅不知道要不要把那小银鱼捞回来。
而也就是在此刻,鲲鹏走过来,一眼就看见蒲浅蹲在琪花瑶草之间,身上有些半干不干的,头发上甚至还有点还未吸收的帝流浆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你这是,又干什么去了?”
11. 第 11 章
对于鲲鹏的疑问,蒲浅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
“我也不知道啊?”
鲲鹏看着蒲浅没说话,四目相对,场面有点安静。
蒲浅抬手抹了一把剩下的水,算是彻底吸收了。
鲲鹏看完更沉默了。
“你这是谈完了?”蒲浅收拾了自己道。
“嗯。”
“我们现在回去吗?”
“先不回去。”他道,“我还有事。”
“哦,这样。”蒲浅点头。
随后场面就安静了下来,蒲浅试图继续没话找话的时候,鲲鹏出了声,“东西会了?”
“啊?”
什么会了?
蒲浅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场面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鲲鹏也不说话,眼底带着些复杂,嗯,可能不是一些复杂,那脸色甚至有些怪异,甚至有逐渐变黑的趋势。
蒲浅想了想,最终看向了自己的脚,“是这个吗?”
鲲鹏没说话,但是蒲浅已经心领神会,没错就是根系变化,“没会!”
声音坚定,身子挺拔,目光带着仿佛随时都能够加入学习的认真,至于委婉?至于抹不开?
那是一点没有的。
鲲鹏看着蒲浅,脸色更加复杂了。
不过别管鲲鹏脸色如何,他还是道,“抬手。”
声音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听在蒲浅的耳朵里面那就跟仙乐一样,要有跟了,要有跟了,要有跟了!
她要成为一只,哦不对,一株完整的藤蔓了。
有根,有枝,也有叶,怎么就不是藤蔓呢?
至于更多?
这个重要吗?
这个明显是不重要的。
蒲浅一边想着,一道法力顺着指尖而来,直入经脉,游转全身,甚至感觉清凉,最终没入丹田。
而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好消息是当场有根了。
坏消息是——
她成半人半藤了。
她甚至亲手拽一把枝蔓上的叶子,那种感觉很特别,甚至比自己缠自己还特别,那种触感清晰的映照在脑子里面,挺平滑的,还有些凉,就像盛夏的冰,有一种清爽的感觉。
蒲浅的脑子里面当场蹦出来了
北海经,又北不知多少里,其案曰不知名,有蒲浅,其人身而藤尾,其声如人,与鱼居,见鲲鹏可见。
而也就是在此刻,蒲浅鬼使神差地拽了一下,还别说,挺坚硬的。
再使劲,还是很坚硬。
使劲又使劲,开始有点疼了,但是疼是疼,枝是动是动不了的。
蒲浅有预感,再使劲,那也拔不下来。
蒲浅算是知道了,鲲鹏之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玩意的确是拽不下来的。
即便是这个长了叶子的枝比较细,那也是一样。
坚韧而不可食。
蒲浅在脑海里面下意识补了一句。
然后对上了鲲鹏的目光。
“你掰这个干什么?”
“顺手试试。”
“你……”鲲鹏说着,声音停滞了一瞬,最终没说话,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伴随着法力消失,蒲浅当场恢复到了原样。
“道理是一样的。”
“然后呢?”
“你可以继续试。”
“啊?”蒲浅愣了,蒲浅看向鲲鹏,鲲鹏没有任何反应。
不久之后,鲲鹏把蒲浅带到了山中湖心,“我和帝俊还有事要准备,这些日子,你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就去找我,至于其他的,会有人来找你。”
闻言,蒲浅点了点头,“哦。”
鲲鹏看着蒲浅这个样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觉得这里很是无聊,也可以回北海。”
对此,蒲浅也点头,不过真说是这句话……
那显然没有这个如果。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在无聊也不会比北海无聊了。
鲲鹏要是不出来,她除了修炼,打猎,就是钓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相比较之下,这里至少有人,虽然他们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哦这个常规意义说的是她的常规意义,在洪荒之中这件事和她的认知是倒过来的。
而也就是在此刻,鲲鹏从袖口里面摸了摸,拿出来了一个瓶子,直接给了蒲浅。
蒲浅打开一看,瓶中水有点眼熟。
“这是月华。”
哦,月华。
蒲浅继续看着那瓶中水。
“下次不许要别人的。”他道,“这东西,我这里有很多。”
“嗯?”蒲浅抬起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我上哪知道去?
“那也不行。”
“……”蒲浅,“你说得对,但问题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我就不会被水洗了个澡,还被移植到灵植之中了。”
“不许有下次。”
“……”蒲浅。
咱们俩都在一个地方,而且周遭没有其他动静,最多有点风声,还很小,结果整的就跟跨服对话似的,这对吗?
而也就是在蒲浅想着的时候,鲲鹏除了瓶子之外,又拿出来了盒子。
“用神识。”
蒲浅闻言,用神识去感受了一下,里面尽是些,灵果仙草,相比较这些,之前她周遭的那些,实在是过于微不足道了。
“要不要?”他目光看着蒲浅。
“要!”她干脆道。
至于之前的跨服对话?
嗯,那个不重要。
当然送走了鲲鹏之后,蒲浅吃了不少灵果,或是脆生生的,或是软糯香甜,或是有些酸涩,又或者甜蜜入口即化,总之味道各异,鉴于现在的胃那是真的想吃多少吃多少,能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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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吃多少,量的多少一切不取决于胃,而是取决于想不想吃,至于那个瓶子里面的水,蒲浅也喝了不少,不得不说,那是真的多啊。
看着是个小瓶子,实际上她都喝了几大碗的量,甚至还没见底,甚至和之前差不了多少。
身体都暖洋洋的。
法力更加充盈了。
直到喝再多,也没有什么感觉了,蒲浅方才收起了瓶子。
蒲浅想着之前鲲鹏的那道法力试图变化一二。
但是只能说,这个过程其实并不容易。
当然,不容易是不容易,跳过去的东西,总归会在后来找上来。
想象中的神仙生活,奇妙多彩。
实际上的神仙生活,熟练运用法力,熟练拆解自身。
蒲浅感觉自己的打开方式,可能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有道是如今已经有了从零走到一,哦不,零点五的经验,接下来的路,至少比最开始的时候好走多了。
一窍开,百窍通这话是真的,但是眼下的技能实际上有点偏门。
谈不上无中生有,那也颇有些改头换面的意味,哦不对,改藤换根,而且不是暂时性,而是永久性的那种。
当功成之日,正是一天早上,太阳初升,晓雾将歇,光随意地穿透一切。
蒲浅心满意足的扎根在湖心石上。
看天,天好。
看水,水绿。
简而言之,看什么那都好看极了。
甚至心境上,都有了些变化。
这种感觉很是特殊,甚至都感觉浑身轻松。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蒲浅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突破的迹象。
蒲浅见状,当即不管其他,专注突破。
一时间,可谓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蒲浅在看了一遍又一遍根系之后,方才重新化作人形,想起来看看又化作藤蔓,随后又化作人,就在本体和人形来回切换,彻底看够了后,蒲浅方才坐在水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远处好像有鱼游动,蒲浅透过水面,随后一眼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小银鱼,“你竟然能够游到这里来?那个池塘原来是活水啊,竟然还能通到这里来。”
蒲浅伸出手,小银鱼仿佛像是认识蒲浅一样,朝着蒲浅这边游来。
最终贴在蒲浅手边转了好几圈方才游走。
也就是在此刻,感觉到身后有风袭来,在那一瞬间,蒲浅当即侧过头。
一人站在身后,他眼角带着温和,看起来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然后就听见他道,“好巧。”
“?”
“我们之前见过。”
蒲浅想了想,自己总共就见的那几个人,好像没有他吧?
“在穷奇不远处。”
……
……
好,破案了。
之前出现在那边的主要原因出现了。
12.第 12 章
说谢谢?
谢你给我了东西,以至于洗了个澡?顺便连盆带藤都端走了?
还是指责?
后者好像更不对了,虽然洗了个澡,顺便还被栽进地里了,但是她也不是没收获?而且他也是好心,但是不管怎么说就是感觉实在有些怪怪的。
蒲浅想了想,最终了一声道,“是很巧。”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山中要化形的灵根,以至于把你和你的鱼各放一地,多有抱歉,还请见谅。”
伴随着他这边一抱歉,蒲浅反而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好,“没什么。”
“我当时是以原型示人,故而有点被迷惑,也是正常的。”蒲浅道,“说不得我后来变回去,也有你帮我一把的缘故?”
闻声,他摇了摇头,“若是没有我,大抵也是无差,我当时误以为你还在化形,没成想……”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的确是在化形,只不过此化形非彼化形。
“说来谢谢你的月华。”
“你若是还需要的话,我这里还有。”
“多谢,不过这个就不用了。”蒲浅道。
“我名白泽,奉陛下之命而来,带你在这里四处转转,走动走动。”白泽道。
闻言,蒲浅点了点头,当即从湖心那边飞了过来,落在了白泽不远处,随即蒲浅也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说起来,你是刚刚来的吧?”
“我是。”白泽面不改色道。
蒲浅看着白泽,白泽回视蒲浅,“你真的是吗?”
“是的。”
“我来了,就被你发现了。”白泽道。
闻言,蒲浅放心了,而且转念一想,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现在是有根的她,被看到又有什么的?
不就是人变植物,植物变人吗?而且来来回回,想起来就看一下,想起来就看一下,应该没有什么怪异的表情……吧?
不管怎么说,反正别管他看见了没看见,只要看破不说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走了好一会儿,倒也见了不少人,有成群结队的,也有独行的,又走了许久,蒲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都转悠好几圈了,但是又不好说什么,面对白泽那你觉得这里如何这种问题,蒲浅只能说——
挺好的,非常好,人多,热闹,威武,高耸。
没什么不好的。
就这种类似的话,蒲浅感觉自己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实在不怎么样的,蒲浅都已经开始没话找话,夸石头比较别致了。
感觉白泽像是有什么兴趣爱好。
但是也感觉白泽好像不是这么个人,虽然了解不多,但是出于直觉,在第五次继续转圈的时候,蒲浅道了一句,“临鼎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整个山都很好。”
此话一出,白泽反而沉默了。
“你是如此带我在山中各处,是让我更加熟悉临鼎,以防走错吗?还是说有其他用意?”
话音落下,白泽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眼瞧着白泽没了动静,那脸仿佛都要裂开似的,蒲浅想了想不成了一句道,“不过不得不说临鼎的确很好。”
“拔地而起,巍峨高大,高耸入云,睥睨四方。”
蒲浅越说,白泽那脸色更是怪异,弄到最后蒲浅也感觉不是一般的诡异,最终蒲浅选择了直接道,“所以,到底是什么?”
“我在带你寻个休息之所。”
这回轮到蒲浅要裂开了,就之前她看到的那些地方,休息?
能和休息联系到一起吗?
瀑布下、大石头平台、大树下与山洞、木架子、琉璃棚、水晶殿,之类的,有些地方,环顾四周,怎么看都像是景点、装饰之类的。
结果你现在说休息?
啊?
这是什么正经能住的地方吗?
你们这边,都,这样的吗?
不过……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当你是委婉拒绝。”
谁知道,你是真不知道啊!
蒲浅试图提出异议,“其实,我夸了。”
“但是夸得很空泛,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是多满意,尤其是有些地方,你甚至都开始盯着小石头夸了。”
所以,那不是更不满意了?
夸无可夸。
“……”
我就是一个跟着看风景的,我能得多满意?
一切当前,蒲浅抹了一把脸,“说起来,要不,我就在那个湖边待着吧。”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我自力更生吧。”
“那怎么好?”白泽道,“你是从北海那边来的,想必常年居住在海中,不如把那里改成水晶宫?”
对此蒲浅赶紧打住,“这个就不用了。”
“那你会适应吗?”
“我其实没住海里过。”蒲浅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海底的水晶宫或许会好看,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可以接受是景点,但是不可以接受是她住的地方,与其住在水晶宫,不如直接露天。
大不了去光合作用。
说不定还能突破一下?
比如说不久之前?
而也就是在朝着那边走去的时候,蒲浅道了一声,“说起来,突破进阶都是那么玄之又玄的吗?”
“怎么?”
“心情好,竟然也能够摸到那玄之又玄的界限。”
闻言,白泽回过头来,看向了蒲浅,最终道,“心境澄净,在特定情况下,的确会有这种机会,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有了执念,于心境有损,只不过你并没有感觉到。”
“即便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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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变成执念,也是可能的。”
“除此之外,也有你天赋不错,时机将至,法力圆满的缘故。”
“哦,这样。”蒲浅想起来了鲲鹏给她的那一瓶月华,要不再吃点?
“不过这件事虽然看着简单,但是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到这里,白泽像是想到了什么,“当然,若是有人助之,也算是例外。”
“听道、讲道、法宝、灵根,甚至更多。”
说着,白泽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当然,你也是例外。”
嗯,我就是法宝,长着根,长着叶,还有茎的法宝。
“放松心态,不要盲进,等到日后你会发现,这种靠着修炼就能够突破的日子,并不多。”
“很多人卡在一个难以再前进一步的地方,如同难以逾越的鸿沟,更是为此付出所有。”
“或许在早期建下一个良好的心态,或许会有所改变?”
“不过不要在这个过程中丢掉求道之心。”说到这里,白泽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这两个是冲突的,毕竟很少有人做到。”
“缘之一字,同样深奥。”
蒲浅点头,“说起来,白泽你有空闲吗?”
“我本就是奉命而来。”白泽道。
“我听你说,讲道也是一种法门。”
“嗯?”白泽倒是有些意外。
“当然因为具体这个事情会耗费多长的时间我并不知道,若是可以的话,听道一事,我不曾尝试过,不知可否……”
闻言,白泽笑了笑,“你若是能理解,自然是。”
“不过我几乎不曾讲道,最多也就是论道,也不知道听我讲道能不能帮到你,不过你若是愿意,可以尝试一番。”
蒲浅当场顺杆爬,“那谢谢白泽老师了。
随后蒲浅就明白了,讲道到底是一件多么深奥的事情。
一部分她能够理解,剩下的绝大部分,就像是知识从光滑的大脑中略过,丝毫留不下任何的痕迹,流过去就流过去了,甚至仿佛都要给脑子洗一遍,洗完之后干净极了。
蒲浅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对能够了解一二的反复咀嚼,咀嚼反复,如此让自己有点事干。
这个讲道是她主动求来的,她决不能白求!
蒲浅想着。
至于白泽看着蒲浅这个认真的样子,总结自己的道,和论道,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却是单方面谈的那种。
白泽想着,随即更放松了。
有什么说什么,想到哪里说哪里,无需回答,只需归拢,一切都在继续。
远在另一边的鲲鹏,在空闲之际思及蒲浅,索性用神识查探了一下蒲浅的状态。
然后鲲鹏就感觉到了蒲浅那挣扎且焦躁至极的情绪。
“?”鲲鹏。
发生了什么?
随即鲲鹏掐指一算,随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13.第 13 章
伴随着白泽的彻底放松,蒲浅就陷入了一种被强控的状态。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原本能够听明白的,即便是掰开了,揉碎了,也是有尽头的。
至于现在所讲的,蒲浅是算是彻底听不明白,而且理解不了。
道恒如日,道恒如光,穷极,阴阳终始究,而求其始……
等等。
字,她都认识,拼起来,就感觉在听天书。
偶尔忍不住再多领悟一下,强行如此,那就是在不断地感悟中头疼极了,脑子都处于一种,好像很忙,但是实际上全都是无用功,最终再一次从光滑的表层离开。
至于走神?
走神也不对。
蒲浅打起精神,最终选择强背,记住话,还是很简单的,唯一的问题,这个可能再一次跳进脑袋疼的循环。
如此数回,蒲浅那简直就是如坐针毡。
偶尔有能够明白的,那已经都是大旱之下的小雨,土还没渗水太多呢,那边雨就停了,运气好的时候,这场雨下得很大,久旱逢甘霖,深埋在土地中的种子凭借着这一场雨开始茁壮成长,但是这苗也是有生命周期的……
白泽讲道的时间,或许是因为她度日如年的缘故很长,很长,也或许是真的长。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蒲浅竟然打通了新的技能,比如说连同天道。
但是没什么用。
蒲浅就在白泽目之所及的地方,作为唯一的学生,蒲浅只能继续下去,别看面上听得认真,实际上心下那简直就是叫苦不迭。
当鲲鹏掐算后,鲲鹏甚至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而也就是在痛苦的罚坐中,蒲浅终于看见了曙光。
他好像停顿了下来。
他好像要结束了。
他要结束了。
结束了。
蒲浅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白泽见蒲浅好像有些激动,想了想又给蒲浅加了个钟。
蒲浅这回是真的要哭了,有光在蒲浅的眼圈中打转,一圈,又一圈。
也就是在此刻,蒲浅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是鲲鹏!
是鲲鹏!
白泽亦是感觉到了鲲鹏到来,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站了起来,朝着鲲鹏行了个礼。
鲲鹏看了眼白泽,微微点了下头,就算知道了,“我有事,要带她走。”
说着,鲲鹏随即看向她,“蒲浅。”
蒲浅屏住呼吸带着一脸惋惜地和白泽告谢后,就朝着鲲鹏那边而去,强大的毅力压制住了蒲浅的脚步,慢点,再慢点。
别跑起来!
好!
很完美!
就这样!
继续保持。
至于看向鲲鹏,那是真的因为眼眶里面水光所致,那真的亮晶晶的,仿佛都要发光,仿佛他就像是天大的救星一样,救她于苦海。
四目相对鲲鹏的目光闪躲了那么一瞬,随即他收回了目光。
“出息。”
蒲浅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没有说任何的话,继续看他,“嗯嗯嗯。”
“……”鲲鹏。
“不是和你说了,有事叫我吗?”
平常私下里面用神识查探我的力气哪去了?
“不算什么事。”
主动来是一回事,她主动找就是又一回事了,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虽然这个东西白泽不会知道,但感觉还是不好。
“呵。”
“真的不算事。”蒲浅继续道。
我要是没感觉到你的情绪,我就信了。
不过眼瞧着蒲浅嘴硬,鲲鹏道,“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找我,事无大小,懂了吗?”
这回蒲浅没有再反驳,只是点头,“嗯。”
鲲鹏确是觉得蒲浅这个答应有点谈不上诚心。
不过有道是说都说了,即是听见了,鲲鹏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而也就是在此刻,鲲鹏感觉到蒲浅好像有些想要说什么,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说起来,我有时候能找到你,有时候找不到,是正常的吗?”
鲲鹏听着这话心思停顿了一下,“耗费的时间长一些就能够找到了。”
“可能你时间太短了。”鲲鹏脸不红气不喘,半点看不出违心道。
闻言,蒲浅点头,算是知道了,“说起来,我们这是去哪?”
“事还没谈完。”
“你这回跟我一起去。”鲲鹏道,“你在一边等着就行。”
如果说之前还感觉无聊的话,现在蒲浅一点都不会感觉什么无聊了,此时此刻的蒲浅对于这种事情那是非常热衷。
帝俊是不理解鲲鹏和蒲浅是什么情况,反正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他转个身的功夫,鲲鹏就和他说出去一趟带个人过来。
就这么一说,弄得帝俊有那么一瞬间想了下这个人是谁,随即反应过来,这人应该就是蒲浅。
帝俊不由得心下感觉,他也很久没见到羲和了,他也没这样啊?
还是说,若是日后,他成功和羲和成为道侣,他也会这样?
想到此处,帝俊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帝俊甚至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在紫霄宫遇见她,无日无月之下,紫霄宫上一点天光之下,她好像迎光而来,如同披着一层月纱,皎皎轻盈,她侧着头,嘴角还带着笑容,眉眼之间仿佛都更加柔和了几分,甚至驱散了三分寒意,虽然不是对他笑的,但是这不重要。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的脑海之中甚至在那一瞬间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随后她看到了他,四目相对,他最终上前道,“在下帝俊,见过道友。”
“我乃羲和,久闻道友大名。”
……
……
帝俊越想,嘴角就上扬得越高。
甚至已经开始脑补随时随刻都往一起凑的局面了。
虽然感觉不太真实,但是帝俊越想越高兴。
就这样的话,其实,也挺好。
不,不是也,那是真挺好。
而也就是在此刻,帝俊感觉到了鲲鹏好像回来了,顿时收敛了自己。
不久之后,帝俊和鲲鹏继续谈论建立妖族的事与日后规划。
至于蒲浅?蒲浅脑子空空的,仿佛得到了升华。
没有对比,那就没有差距。
啊!
赞美不上课的感觉。
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在她印象中传说中的听道其实是一件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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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的东西啊?
甚至白泽也是肯定了一下这个事来着。
是她学渣,还是听道本来就是这样的,磨砺人心?还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蒲浅陷入了疑惑。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被蒲浅扔到了脑后,想什么想?不如不想。
现在是脑袋空空的时候。
她不应该动脑子。
真说是有事以后再说,现在是需要躺平的时候。
哦,虽然她现在没躺平。
但是在识海之中,可以试试。
可以说识海那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地方,说是幻境不是幻境,说是实体,那更不是实体。
反正就很奇妙。
蒲浅在那边闭着眼睛,神识在识海之中游荡,而也就是游荡着,游荡着,蒲浅感觉好像识海之中好像还有个通往外界的门。
很奇怪,这玩意又不是气球,也不是什么房子,识海要什么门?
这是封闭的啊。
出于好奇,蒲浅的意识直接钻了过去,还别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和自己的识海中不一样,这里上面是天空和海洋,无数的云彩在飘荡在中间。
还别说,云彩还挺暖和,嗯,其实准确说不应该叫暖和,甚至很奇妙,但是给她的感觉确实实实在在的。
蒲浅的神识在云彩上又爬又滚的,不得不说,就这种感觉,那是真挺好玩的。
而且有道是在脑袋过度劳累后,找了这么个地方,再‘躺’时间长了,蒲浅竟是久违地感觉到了困倦。
要知道自打落入洪荒到今天,蒲浅其实算是第一次主动有了困意。
也就是在睡觉之前蒲浅迷迷糊糊中想到了个事,说起来……
这里应该是鲲鹏的识海吧……
这算不算是能够抄近路找人的方式啊?
蒲浅一边想着,一边彻底睡着了。
至于鲲鹏,此刻脸色已经从快裂开到现在的麻木了。
他这边谈事呢,那边蒲浅的神识直接钻进他的识海之中了,弄得鲲鹏差点浑身僵硬,鉴于帝俊就在眼前,鲲鹏铁青着脸,分神同帝俊说话。
帝俊也不知道鲲鹏之前还没什么太大反应,最多就是面无表情,而后者他几乎一直这样,但是怎么转眼就成现在这样了?
这都不是仿佛在生气,这就是在生气着呢。
帝俊想了好几遍,都没想通自己说错什么了?
没有啊?
但是再看看鲲鹏的语气,的确也不太好。
帝俊想破头都感觉有些怪怪的。
眼瞧着这个局面,帝俊最终开口询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什么!”
“……”帝俊。
你这一看就很不没什么。
不过眼瞧着鲲鹏不说,帝俊也没办法,只道,“要不,我们歇歇再说?”
“……”鲲鹏,“可以。”
随后帝俊见鲲鹏去不远处寻蒲浅,随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懂了。
应该是人在附近,好久没理过了?
他刚刚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果然,这就是没有道侣想不到有道侣之间,还有这种事。
自以为自己看惯了无数的事,终归还是有很多他不知道的。
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