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水豚哈利的霍格沃茨日常》 （零）预告就像蛋糕上装饰的糖霜 “嘿！孩子！” 分院帽在哈利·波特头顶上扭动得剧烈， “这可是分院仪式，你不要在这里睡着了啊！这一点也不像新生！” “为什么不能？”哈利打了个哈欠，在脑海里迷糊地回应，“反正都会有结果，不是吗？” 分院帽扭得更剧烈了。 哈利以一个舒服但似乎马上脱离雅观的姿势坐在凳子上，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分院帽沉默了。 它见过无数紧张得发抖的新生，但像哈利这样屁股屁股一沾椅子就快要睡着的，还真是头一回。 “好吧，”分院帽叹了口气，“有勇气，但不莽撞；聪明，但不好奇；野心？几乎没有；勤奋？勉强及格......既然你这么……佛系又放松，那就去……” “赫奇帕奇！” “好嘞。” 【行为抽象的救世主……】 “阿不思，” 麦格教授突然出现在校长办公室门口， “厨房报告少了三十个柠檬蛋糕。” “我知道，” 邓布利多在为自己的红茶添加第29块方糖，乐呵呵地开口， “都在海格的南瓜地里呢，哈利在教巨蛛玩下午茶会。” 校长办公室突然陷入沉默。 咔嚓！ 一旁斯内普手里的红茶杯在他手里裂了一道纹。 “喔，西弗勒斯，放轻松……” “不，我想该放轻松的应该另有其人！” 斯内普阴沉着脸大步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麦格教授看着斯内普的背影，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无奈。 邓布利多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轻轻搅拌着红茶，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阿不思，你真的觉得这样合适吗？” 麦格教授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让西弗勒斯做哈利的临时监护人，我真不认为这是个合适的决定。” 【被迫上任的临时监护人斯教……】 “破特！你在听我说话吗？！” 斯内普眉头紧皱，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猛地提高。 “我在听，教授，您说到了迷情剂的制作方法，首先要在满月夜用银坩埚熬煮清水至沸腾，然后依次加入月长石、珍珠母，顺时针搅拌7圈，接着滴入玫瑰精油，液体变为粉色后加入迷迭香……” 哈利高举右手，懒洋洋地回应着烦躁的斯内普，另一只手顺手举起咖啡杯，发出邀请， “要不要来一杯咖啡？我加了牛奶可以舒缓神经，另外提一句，您在今年情人节前一天的时候就教我熬制过了，那时候我还没过12岁生日。” “啧！” 斯内普拧着眉盯着坐在他对面懒洋洋喝咖啡的男孩，额头青筋不断跳动， “如果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大脑里没被咖啡填满，就应该明白基础记忆与实际调配的本质区别！” “是的，教授，今天中午吃肉酱拌面怎么样？难得是假期，我想好好做点吃的。” “……” 斯内普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大步走去了魔药室。 【奇幻又奇怪的魔法冒险……】 “往上数三块，再横着数两块……” 海格用粉红雨伞敲了敲砖块，砖墙立刻像流水般分开，露出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蜿蜒街道。 一片阳光突然倾泻而下，扑了哈利全身，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他在报纸里看到的对角巷在他眼前展开—— 金色招牌在阳光下闪烁，橱窗里堆满会跳舞的坩埚和自动书写的羽毛笔，穿长袍的巫师们匆匆走过，空气中飘着黄油啤酒和古怪魔药材料的混合气味。 “哈利，欢迎来到对角巷！” 哈利看着海格一脸兴奋地介绍，歪了歪头，慢慢吐出一句， “……哇？” 海格期待的表情垮了下来， “哈利，你怎么，我是说，你为什么看起来并不激动也不好奇？你可是第一次见到魔法世界！” 哈利思考了一下，指着街角一个正在吞自己尾巴的青铜蜥蜴雕像， “那个挺有意思的。” 海格大大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无数神奇的扫帚，一瓶瓶奇异的魔药，各种魁地奇用品，书籍等一切神奇的有趣的与麻瓜界截然不同的魔法事物中选择了一个青铜蜥蜴铜像。 这个英国魔法界众望所归的救世主，似乎和大家想象中不太一样。 【水豚哈利的霍格沃茨日常，即将开启！】 ——分隔线—— 【入坑必读】排雷： 1.部分内容会出现与原著不符与杜撰的情况（比如为了剧情效果把第一节魔药课内容替换了一小部分，私设了GGAD的一点过往回忆，总之都是为了更有趣做的改动，不理解我说的啥意思没关系，看到哪个部分觉得不符合想象中的设定不好看随时安静离开就好，注意，是安静，求杠精放过逆玄，不放过也没事，碍于番茄机制逆玄会很礼貌的……无视掉的[比心]） 【↑究极原著党慎入·禁·贴脸↑】 2.每天保底只有一更2000字（原谅我，我会随机掉落加更的） 3.这是个童话故事，然后，逆玄会延续上本书的老传统随机掉落番外篇，《青衍》那本有水豚哈利的番外，那么《水豚哈利》这本就会掉落其他有趣番外，比如，可以看目录。如果有特别喜欢的番外可以留言，逆玄宠粉，呼声高的话咱们就开本正文。 （P. S. 咱们水豚哈利就是这样来的，对，没错，因为番外呼声太高所以索性写成一本新书来感谢各位的支持，逆玄这里，欢迎大家互动！） 嗯……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想好，先这样，总之就是看文咱们就图个乐呵，合适就看，不合适就散，很惊讶还没开始推荐就有好多朋友捧扬，感谢各位老朋友从旧文到新文一直以来的支持与认可，感谢每一位新朋友对逆玄坑品的信赖，逆玄不会辜负大家，会努力创作更好更优质的内容回馈给大家！祝各位生活顺心，阅读愉快！ （一）开端是一个卖相不咋滴但味道不错的蛋糕 “起来！懒骨头！” 佩妮姨妈叉着腰用扫帚柄捅了捅他的肩膀， “达力的好孩子庆祝日还有三小时就要开始了，草坪需要修剪，蛋糕需要取，还有……” 哈利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从枕头下摸出一块饼干递过去，一脸真诚， “您要吃吗？昨天厨房里找到的。” 佩妮姨妈盯着那块可疑的、带着牙印的饼干，表情扭曲了一瞬，然后“砰”地甩上了碗橱门。 哈利耸耸肩，把饼干塞进自己嘴里，慢吞吞地坐起来。 屋外，弗农姨父正对着电话咆哮，达力在客厅里摔打他的新游戏机，而哈利……哈利只是安静地穿好达力的旧T恤，那旧T恤大了三号，下摆垂到他的膝盖，但好在面料舒服，他还挺喜欢的。 哈利被分配了打理草坪的任务，他蹲在花园里，开始给一只路过的刺猬梳毛。 “你背上沾了树叶，” 他小声对刺猬说， “别动，我帮你拿掉。” 刺猬居然真的不动了，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任由哈利用手指轻轻捏走那片枯叶。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 哈利抬头，看见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巨人轰然降落在德思礼家的草坪上，压扁了弗农姨父精心修剪的玫瑰花丛。 哈利突然想起来前些天那群猫头鹰给自己送信，但是被弗农扔到了壁炉里。 他当时拿攒下来的麦片饼干悄悄跟猫头鹰们换了些被人遗弃的魔法界的报纸，慢慢了解了些魔法世界的东西。 那时他才意识到，被弗农姨夫烧掉的那封信好像是一封录取通知书，来自魔法世界英国最好的魔法学校，霍格沃茨。 挺有意思的，他有机会见识魔法世界。 哦，信被弗农姨夫烧了，他好像去不了魔法世界了。 那也行吧。 所以，这个巨人是来自魔法界吗？ 毕竟他记得新闻里还没有说过目前英国发明出这么奇怪的可以上天的摩托车。 巨人跨下车，胡子上还沾着某种可疑的糖霜，大步走向哈利，声音洪亮得震飞了树上的麻雀， “哈利·波特！生日快乐！” 他怎么认得自己的，真奇怪。 哈利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巨人，又看了看他手里那个歪歪扭扭、插着十一根蜡烛的粉红色蛋糕。 “……谢谢？” 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完好的没有牙印的饼干，递给这个巨人，“你要吃吗？” 那个头发蓬乱穿着奇怪的巨人，后来哈利知道他叫鲁伯·海格，瞪圆了眼睛，饼干在他巨大的手掌里小得像一粒芝麻。 他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哈利淡定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德思礼家的窗户嗡嗡作响。 “好小子！” 海格用力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差点把他拍进土里， “我就知道你和莉莉还有詹姆斯一样特别！” 哈利晃了晃站稳，慢吞吞地伸手扶正眼镜，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呃……他们是谁？” 海格的笑容僵住了。 “呃，他们，呃，是你的爸爸妈妈，或许这些我们可以稍后再说……” 十分钟后，德思礼家的客厅里，弗农姨父的脸色紫得像一颗熟过头的茄子，佩妮姨妈的手指死死绞着窗帘，而达力缩在沙发后面，惊恐地盯着海格手里那把粉红色的雨伞。 刚刚他亲眼看到自己最爱的那个玩具被这个恐怖的巨人变成了一头猪！ 事实上，哈利很确定那其实是一根魔杖，他从报纸上看过类似的，虽然不如这把雨伞奇特。 那些报纸现在被他藏在他的床垫夹层里，甚至他通过那上面学到了好几个实用的生活魔法，有时可以帮他在修理草坪或者打扫落叶时偷懒，就是暂时用得不太稳定，偶尔会失灵。 “总之！”海格响亮地总结，“哈利是个巫师！他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你们这群麻瓜别想拦着！” 一片死寂。 哈利看了看气得直抖的姨父，又看了看海格涨红的脸，最后目光落在桌上那封被弗农姨父攥得皱巴巴的信上，这和那些被烧掉的信封一模一样，羊皮纸信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楼梯下的碗橱，哈利·波特先生收〕 哈利伸手拿过信，慢条斯理地拆开，读了一遍，然后抬头， “所以……我能带宠物去吗？” 弗农姨父发出一声噎住般的声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而海格的大笑再次震飞了窗外所有的鸟。 海格的摩托车在天上飞了大约三十分钟后，降落在伦敦一条阴暗的小巷前。哈利从挎斗里爬出来，拍了拍沾上云朵的袖子，抬头看向面前破旧的建筑，是一间酒吧。 “这是‘破釜酒吧’。” 海格指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咧嘴一笑， “从这儿进去，就能通往对角巷，魔法世界里最热闹的地方。” 哈利跟着海格走进酒吧，里面昏暗而嘈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烟草的味道。 吧台后面，一个矮胖的男人正在擦拭杯子，看到海格，他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 “海格！好久不见！” “嗨，汤姆。” 海格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带了个新朋友来，哈利·波特。” 酒吧里的声音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哈利。 “哦！梅林……哦！梅林！！！真的是哈利·波特！！！” 一个声音颤抖着响起，接着整个酒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爆发出一阵嘈杂的低语和惊叹。 海格担心哈利感到有些不自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尝试鼓励， “别担心，他们只是太久没见到你了，毕竟你可是打败了伏地魔的男孩。” “啊？哦。” 哈利似乎有点走神，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没事，海格，别担心，我们走吧。” 他们刚往前走了几步，一个缠着头巾浑身大蒜味的人从人群中挤出，迎面走了过来。 （二）购物从能买许多饼干的金加隆开始 那个缠头巾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肩膀，结结巴巴地开口， “哈、哈利·波特！见到你真是太、太荣幸了！” 海格的大手及时把哈利往后拽了半步，有些不赞同奇洛的行为， “奇洛教授，别吓着孩子。” 奇洛教授的后脑勺突然剧烈抽动了一下。 哈利好奇地歪头，发现他的头巾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要薄荷糖吗？”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绿色糖果， “对头晕很有效。” 奇洛教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头巾后面的蠕动更剧烈了。 趁着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海格赶紧拉着哈利穿过酒吧后院，来到一面砖墙前。 “往上数三块，再横着数两块……” 海格用粉红雨伞敲了敲砖块，砖墙立刻像流水般分开，露出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蜿蜒街道。 一片阳光突然倾泻而下，扑了哈利全身，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他在报纸里看到的对角巷在他眼前展开—— 金色招牌在阳光下闪烁，橱窗里堆满会跳舞的坩埚和自动书写的羽毛笔，穿长袍的巫师们匆匆走过，空气中飘着黄油啤酒和古怪魔药材料的混合气味。 “哈利，欢迎来到对角巷！” 哈利看着海格一脸兴奋地介绍，歪了歪头，慢慢吐出一句， “……哇？” 海格期待的表情垮了下来， “哈利，你怎么，我是说，你为什么看起来并不激动也不好奇？你可是第一次见到魔法世界！” 哈利思考了一下，指着街角一个正在吞自己尾巴的青铜蜥蜴雕像， “那个挺有意思的。” 海格大大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无数神奇的扫帚，一瓶瓶奇异的魔药，各种魁地奇用品，书籍等一切神奇的有趣的与麻瓜界截然不同的魔法事物中选择了一个青铜蜥蜴铜像，这个英国魔法界众望所归的救世主，似乎和大家想象中不太一样。 而且，海格想重点强调一下，这个孩子似乎不太好带。 哈·不太好带的孩子·利的对角巷之旅从古灵阁巫师银行开始，古灵阁的妖精们对哈利的态度很复杂。 一方面，他是波特家族金库的继承人；另一方面，他在看到堆积如山的金加隆时，第一反应是问“这些能买多少饼干”。 这救世主怕不是个傻子吧。 妖精们避开人窃窃私语。 “哦，哈利，这不是饼干的问题！” 海格无措，干脆帮忙往哈利口袋里塞钱币，直觉告诉他应该先做再解释， “你要买魔杖，长袍，课本……梅林的胡子啊，哈利，别喂那只看守金库的龙！离远一点，他不认识你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暴躁！” 他说得似乎有点晚了。 哈利已经把手里的牛肉干全给了那头拴着锁链的乌克兰铁肚皮。巨龙湿漉漉的鼻子蹭过他的手掌，喷出一股带着硫磺味的鼻息。 “他说谢谢，” 哈利贴心地帮忙翻译， “而且他说他牙疼，或许需要有人帮他刷刷牙了。” 海格：？ 妖精们：？？？ 好不容易出了古灵阁，海格感觉自己好像好久都没这么疲惫过了，毕竟平时并不需要因为一个脆弱的小孩子的所作所为担惊受怕。 他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 “哈利，我突然想起来，需要去古灵阁取个东西，那很重要，你自己去前面的丽痕书店里逛逛怎么样？” “可以。” 哈利点点头，顺着大手指给他的路线走进丽痕书店。 丽痕书店里，《妖怪们的妖怪书》正互相撕咬。 哈利随手拿起一本，那本书立刻温顺地摊开在他掌心，甚至用书页蹭了蹭他的手指。 “怪事，”店员一脸新鲜地嘟囔着，“这些书平时见人就咬。” 哈利挠了挠书脊，平平淡淡的声调有些困意， “可能它们喜欢被这样摸。” 哈利在丽痕书店对照着单子买了课本，顺便拿下了丽痕书店满减活动送的微缩书架，跟钥匙扣一样大，带书很方便。 海格还没回来，他索性同店员说了一声，顺便打听清楚摩金夫人长袍店的位置，自己订校服去了。 当哈利走进摩金夫人长袍店时，看到一位铂金头发的小少爷正在试衣服，见有人进来那位小少爷立刻用惯常的拖长腔调开口， “看看这是谁……” “你领子歪了，” 哈利眯着眼打断他，伸手帮对方整了整衣领， “这样好点。” 小少爷僵在原地，耳朵尖慢慢变红。 等纳西莎回来时，发现她儿子居然在屈尊帮别人量袖长，嘴里一口一个“哈利”叫得顺溜。 纳西莎：？ 再一接触，纳西莎本能觉得这个救世主好像不太对劲。 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 “哦，哈利，很高兴认识你。” “您好，” 哈利乖巧地同纳西莎问好，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礼品盒，银绿色的，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一块完好的饼干， “您吃饼干吗？” 他严格遵循德思礼家对待贵族的态度——准备一份用漂亮的礼盒包装好的见面礼。 纳西莎：？？？ 担心本来就有点憨憨的儿子被带坏，纳西莎温柔地同哈利道别，拉着还想多聊几句的德拉科离开了。 两人刚走没多久，海格就找了过来， “哈利！哦谢天谢地你没事！我忙完了，我们去奥利凡德先生那里买魔杖吧！” 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遭遇更加证明了哈利的特殊。 老魔杖匠人刚说出“魔杖选择巫师”的台词，哈利就打了个喷嚏，紧接着，整个店铺的魔杖盒突然集体跳起踢踏舞，最顶层的一根冬青木魔杖自己飞出来，轻轻敲了敲哈利的肩膀。 “奇妙，太奇妙了，” 奥利凡德苍白的大眼睛闪着光， “这根魔杖的凤凰羽毛和你……” "抱歉，先生，我想我需要的是另一根。” 哈利打断了他的话，轻轻抚了抚那根冬青木魔杖又将它放回盒子，转身拿起那根他面前的桌子上的山毛榉木的魔杖，它刚才冲得最快了，只是有点害羞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如果不是他没走神，或许他也就错过它了。 哈利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懒洋洋的声调，在摆满魔杖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玄妙， “山毛榉木，凤凰尾羽，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柔软。它说它喜欢安静的主人，我也很喜欢它。” 哈利接过魔杖，随手变出一朵小雏菊插在老人耳后，轻声询问， “这样可以吗？” （三）同行的除了巫师还有巧克力蛙 哈利怀里抱着一堆购物袋，头顶蹲着那只死活要跟他走的青铜蜥蜴，现在它正快乐地啃着他的头发。而奥利凡德站在店门口，还在恍惚地摸耳后的花。 “明天就上霍格沃茨特快了，” 海格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 “你确定不要买只蟾蜍或者猫头鹰？” 哈利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饼干掰成两半，一半递给海格，一半喂给路过的一只流浪猫。 “海格，哪个学院都有靠窗的位置吧？” 哈利又掏出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嚼着，吐字却没有模糊。 “我喜欢晒太阳。” “嗯……霍格沃茨的阳光很好，哈利，那里还有牙牙路威等一群可爱的小家伙，你会喜欢他们的。” 夜幕降临前，哈利趴在旅馆房间的窗台上，看着月光照亮对角巷的鹅卵石路。那只青铜蜥蜴已经盘在他手腕上睡着了，像一枚温热的手镯。远处，几个醉醺醺的巫师正试图用漂浮咒偷月亮，却只成功飘起了自己的帽子。 哈利打了个哈欠。 明天就要去魔法学校了，他懒洋洋地想着，不知道那里的饼干好不好吃。 ……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釜酒吧的窗帘缝隙洒进来时，哈利已经穿戴整齐。那只青铜蜥蜴正盘在他的行李箱上，用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锁扣。 “该出发了，小家伙。” 哈利戳了戳蜥蜴的脑袋，它立刻灵活地窜上他的肩膀，随着哈利出门去了。 国王十字车站比哈利想象中还要拥挤，推着行李车的哈利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记住，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哈利记得海格认真地告诉他，“就在九号和十号站台之间。” 哈利脑子里想着，身体已经推着行李车径直朝那堵墙走去，脚步悠闲得像在公园散步。 就在车头即将撞上墙壁的瞬间，青铜蜥蜴突然从他肩上跳下来，在墙砖上咬了一口，砖块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喔，魔法。” 带着对霍格沃茨食物的憧憬，哈利小声感叹一下，推着行李穿过了那堵通往魔法世界的墙。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蒸汽，红得发亮的车身上挂着“5972”的铜牌。哈利刚把行李搬上车，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让一让！” 一个红头发男孩拖着沉重的箱子冲过来，鼻尖上还沾着灰尘， “妈妈，我真的能赶上——哇啊！” 箱子轮子卡在了站台缝隙里。 哈利顺手扶了一把，男孩才没摔个跟头。 “谢了，”红发男孩喘着气抬头看他，“”我是罗恩·韦斯莱。你是......” 他的目光落在哈利额头的闪电伤疤上，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你，你是哈利·波特！” 哈利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比比多味豆， “要吃吗？提示一下，绿色的是青苹果味的。” 罗恩呆滞地接过糖果，直到哈利走远才猛地回过神，忙推着箱子往前跑去， “等等！我们可以坐一个包厢！” 拥挤的人流并没有很轻易满足罗恩的愿望，当列车缓缓启动时，哈利已经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他刚把行李箱放好，包厢门就被拉开了。 “这里有人吗？” 一个棕色卷发的女孩探头问着，她的门牙格外醒目，但是整体看去还是透着一股秀气，还有若有若无的书卷气，让哈利想起了自己在麻瓜学校上学时，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认真学习的女孩。 “其他包厢都坐满了。我们可以进来坐吗？” 哈利轻轻点点头。 女孩立刻拖着箱子进来，并进行了自我介绍， “我是赫敏·格兰杰。” “哈利·波特。”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等等，你是哈利·波特！我读过所有关于你的书，你可是《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里的重要人物！” 赫敏有些兴奋地说着，拉着一个有些腼腆的男孩走了进来， “这是纳威·隆巴顿。” 哈利礼貌地点了点头，往里坐了坐，给两个小巫师腾出空来。 他意识到赫敏也认识他，虽然刚开始有些激动，但没有跟前面在酒吧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听到他的名字以后反应极大，或许是因为她一直都在麻瓜界生活。 而另一位，哈利抬眼看了看反应有些迟钝的纳威，心里叹了口气。 另一位没有反应，大概是个人原因。 就在这时，包厢门又一次被拉开，罗恩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 “总算找到你了！” 说完他才意识到车厢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哦，你们好。” 列车驶过田野时，哈利注意到窗外有几只奇怪的生物在云层中穿梭。它们有着马一样的身体，但背上长着蝙蝠般的翅膀，眼睛是白色的，没有瞳孔。 奇怪的生物。 哈利眨了眨眼，看着那片云层越来越入迷。 他总觉得在云层里小憩会很舒服，特别是夏末初秋的时候。 下午茶推车经过时，哈利买了一大堆零食。罗恩眼巴巴地看着巧克力蛙，却不好意思伸手。 “给。” 哈利把一整盒推到他面前，温和的声线衬得11岁男孩稚嫩的声音有些老成，但在罗恩耳中，这分明是天大的友好， “我请客，很高兴认识你们。” “真的？太棒了！我妈妈做了三明治，你要吃吗？” 哈利刚接过一块三明治，罗恩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巧克力蛙的包装，没有管蹦跳的青蛙，先去看那张画片， “我集卡就差一张了！哦……好吧，又是邓布利多。哈利，你要看？给你。” 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 哈利接过那张画片看得仔细，那巧克力蛙却突然跳到了赫敏的头发上，飞速移动的黑影吓得女孩尖叫了一下。 哈利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根甘草魔杖，青蛙立刻调转方向扑了过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没从书上看到过这种解决办法。” 赫敏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追问。 哈利把青蛙塞回盒子里，叼着那根甘草魔杖咬了一口，慢吞吞地开口， “它更喜欢甘草味，它自己说的。” 赫敏：？ （四）分院的依据抛开性格或许还要依据厨房的位置 纳威意外地同哈利更聊得来，因为他们两个在结伴慢吞吞地盯着对面的一男一女发呆。 窗外天色渐暗，雨点开始敲打玻璃。 哈利望着远处山巅上巍峨的城堡轮廓，第一次感到一丝期待。 “要换校袍了，”赫敏提醒大家，“听说分院仪式很重要。” 哈利慢吞吞地从行李箱里取出崭新的黑袍。青铜蜥蜴趁机钻进了他校袍的口袋，只露出一小截尾巴尖。 “你们，你们觉得会怎么分院？” 罗恩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哥哥说，说要和巨怪搏斗。” 哈利脑门弹出一个问号，仔细系好领带，缓缓地开口， “听起来有些危险，或许可能只是做个心理测试？” 包厢里没人知道分院仪式的具体内容，但是所有人都对其很是重视，除了……昏昏欲睡的哈利。 “我要去格兰芬多！我们全家都是格兰芬多！如果我去了邪恶的斯莱特林，我甚至会没脸回家！” “我听说拉文克劳有很多书读，听起来不错。” “我……我奶奶说让我去格兰芬多。” “哈利！你也来格兰芬多吧！你是打败了伏地魔的救世主，应该来象征正义和勇气的格兰芬多啊。” 罗恩凑到哈利旁边兴致勃勃地跟他介绍， “斯莱特林里很多黑巫师，听说他们都会黑魔法，很邪恶阴险，你可要小心点。” “我？” 沉迷于看雨的哈利听到自己的名字慢吞吞回头， “学院？我都行。” 列车缓缓停靠在小站台时，雨下得更大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站台上回荡， “一年级新生！到这里来！” 海格吆喝着，提着油灯的身影在雨幕中格外醒目。 哈利跟着其他新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湖边，那里停泊着一队小船。 “四个人一条船！”海格大声喊着，哈利觉得他声音其实有些过于洪亮了，“孩子们，当心脚下！” 哈利刚坐稳，小船就自动驶向湖心。漆黑的湖面泛起涟漪，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水下游过。 “那是巨乌贼，”同船的纳威小声说，“我奶奶告诉我的。” 哈利伸手摸了摸湖水，突然抛出来一句， “它说今晚水温不错。” 纳威差点从船上翻下去，罗恩和赫敏怪异地看了哈利一眼。 小船行驶着，当霍格沃茨城堡的灯光穿透雨幕映入眼帘时，所有新生都屏住了呼吸。塔楼尖顶直插云霄，窗户里透出的温暖光芒像星星一样闪烁。 “真壮观，是不是？”赫敏极小声地感叹。 哈利点点头，表示同意，而后又加了一句， “如果放在外面的世界，或许有点费电。” “外面？” “我是说，麻瓜界。” 四个小巫师闲聊着，坐着小船缓缓靠近那瑰丽辉煌的城堡。小船驶入山崖下的隧道，最终停在一个地下码头。海格领着他们走上石阶，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停下。 “人都到齐了吗？” 他数了数，微微颔首，粗声粗气地开口， “好，等我敲门。” 没等多久，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她神情严肃，哈利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谢谢你，海格。新生交给我吧。” 之后的自我介绍让哈利初步认识了她，米勒娃·麦格，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变形术课的教授。 新生们跟着她穿过长廊，石墙上的火把将影子拉得很长。 麦格教授简短地介绍了四个学院，并告诉他们分院仪式马上开始， “请整理好你们的仪表。” 她说完暂时离开了。 哈利正了正领带，发现青铜蜥蜴正在他口袋里打呼噜，就顺手捋了两把，然后被青铜蜥蜴嘬了一下手指。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墙壁里突然飘出几个珍珠白的幽灵与他多目对视。 “是个新生！”一个胖修士模样的幽灵高兴地手舞足蹈，“希望你能来赫奇帕奇！” “走开！”一个戴着眼镜的幽灵推开他，“看到这孩子斯文的模样了吗？一看就是拉文克劳的料子！” 其余几个幽灵也叽叽喳喳地开口争论。 旁边几个离得近的孩子吓得尖叫，哈利倒是表情没什么变化，惯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饼干， “有谁要吃吗？” 幽灵们愣住了。 胖修士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饼干直接穿过了他的手掌掉在地上。 “哦，真可惜，下次我带点麦当劳。” 这时，麦格教授回来了，招呼新生排成单行跟她走，哈利便朝幽灵们挥了挥手快步跟上前面的人走远了。 “他真讨人喜欢，不是吗？” 其中一个幽灵盯着哈利的背影轻轻地开口。 …… 礼堂的大门缓缓打开，数千支漂浮的蜡烛将大厅照得通明。四张长桌旁坐满了学生，头顶的天花板映照着夜空中的星辰。 新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被带入礼堂，走在路上时，哈利甚至还听见罗恩倒吸冷气的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麦格教授放下一只四脚凳，又拿出一顶破旧的尖顶巫师帽。 帽子突然裂开一道缝，开始唱歌。唱完后，全扬掌声雷动。 “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上来分院。” 麦格教授展开羊皮纸， “汉娜·艾博！” “赫奇帕奇！” 哈利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被分到不同学院，很快就轮到了自己。当“哈利·波特”这个名字被叫到时，礼堂里蓦地一静，而后一瞬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他走向四脚凳时，感觉有几百双眼睛盯着自己。 帽子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喔！又一个波特！又一个波特！” 哈利眨了眨眼，尝试与分院帽交流， “你认识我爸爸？” “当然！詹姆·波特，出色的魁地奇球员……等等！” 帽子突然一顿，扭来扭去地在他脑海里尖叫， “这是什么？这不像格兰芬多！” 哈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满满地拉爆松弛感， “没人规定我必须跟父母一个学院不是吗？而且你的头部按摩很舒服，谢了。” 分院帽：“？” "这可是分院仪式，你不要在这里睡着了啊！这一点也不像新生！" "为什么不能？"哈利打了个哈欠，在脑海里迷糊地回应，"反正都会有结果，不是吗？" 分院帽扭得更剧烈了。 哈利以一个舒服但似乎马上脱离雅观的姿势坐在凳子上，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分院帽沉默了。 它见过无数紧张得发抖的新生，但像哈利这样屁股屁股一沾椅子就快要睡着的，还真是头一回。 "好吧，"分院帽叹了口气，"有勇气，但不莽撞；聪明，但不好奇；野心？几乎没有；勤奋？勉强及格......既然你这么……佛系又放松，那就去——" "赫奇帕奇！" "好嘞。" （五）晚宴从热可可开始到南瓜馅饼结束 掌声从右侧的长桌爆发，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热情地招呼他过去。哈利刚坐下，就有人递给他一杯热可可。 “欢迎加入赫奇帕奇！”一个俊美的男孩兴奋地同他打招呼，“我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三年级。” “你好啊，谢谢你，热可可闻起来就很香甜。” 哈利慢吞吞打了个招呼，小口啜饮着可可，感觉青铜蜥蜴在他口袋里翻了个身。 他抬头看了一眼教师席，教师席上的表情比他了解过的东方变脸还精彩。 教师席上，坐在中间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冲他眨了眨眼，他在画片和报纸上都见过他，那是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一边的座位空着，应该是麦格教授的位置，而另一边…… 坐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瘦高男人，脸庞苍白，颧骨突出，下巴尖锐，黑色的长发低垂，油乎乎的。 哈利发现此时那个男人正在用锐利的眼神狠狠地看着自己，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冷酷和威严的气息，像是……吞了只柠檬？ 这个打扮……哈利感觉自己好像从报纸上见过这人，那是……一份魔药学的旧期刊，上面刊登了一则魔药协会的表彰，那人出现在会动的图片里，上面写着“感谢年轻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为魔药学作出的贡献”。 而有过一面之缘的奇洛教授的后脑勺……哈利眯起眼睛，他明显看到那后脑勺似乎又抽搐了一下。 分院仪式正在进行，罗恩，赫敏，纳威三个人都被分去了格兰芬多，德拉科则被分去了斯莱特林。 当最后一名新生分完院，邓布利多站起来强调了校规，说什么四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很危险，哈利没往心里去，反正跟他没关系不是吗？ 而后他听到了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宴会开始。 长条形的餐桌整齐地摆放着，每张桌子都足够长，能够容纳几十名学生。桌子的表面被擦得光亮无比，反射着天花板上魔法烛光的柔和光芒。 桌面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桌布上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刀叉在烛光下闪闪发光，每一套餐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在桌子的中央，摆放着一排排高脚水晶杯，这些杯子晶莹剔透，仿佛是用最纯净的水晶雕刻而成。水晶杯里盛满了各种颜色的饮料，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食物被摆放在桌子的两端，形成了一道色彩斑斓的风景线。烤鸡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它们被整齐地摆放在大盘子上，每一块鸡肉都散发着光泽，仿佛在向人们展示它们的美味。 烤牛肉鲜嫩多汁，切成了厚片，堆叠在一起，旁边还配着一些绿色的香草，增添了几分清新的气息。 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有烤得软糯的胡萝卜，切成小块的南瓜，还有绿油油的青豆，它们被整齐地摆放在小碟子里，色彩搭配得十分和谐。 在这些主食旁边，还有一些甜点。有巧克力蛋糕，散发着浓郁的巧克力香气，蛋糕表面光滑，上面还点缀着一些糖霜和水果。还有果酱馅饼，馅饼的外壳酥脆，里面的果酱酸甜可口，让人垂涎欲滴。此外，还有一些奶油布丁，它们被盛放在小碗里，表面撒上了一些糖粉，看起来十分诱人。 哈利先给自己盛了一勺土豆泥，拿了一个南瓜馅饼，又端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接着又往口袋里塞了块小面包，因为青铜蜥蜴醒了。 “这是什么？” 一旁的塞德里克看到那截蜥蜴尾巴有些好奇。 “唔，一个小动物。” 哈利咬了一口南瓜馅饼，把青铜蜥蜴掏出来给他看了一眼，有些含糊不清地解释， “是前几天遇到的，就收养了。” “看起来真不错，所以，你真的能跟动物说话？” 塞德里克好奇地摸了摸青铜蜥蜴，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不妥，连忙找补， “抱歉，刚刚一会儿这件事就已经传开了，所以我也有些好奇……” “这没什么，我也拥有很强烈的好奇心，不需要为此感到抱歉。” 哈利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只是观察，并没有真的可以同动物对话。” 他指了指教师席，难得打起精神同塞德里克解释， “比如通过观察，我发现斯内普教授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讨厌甜食，奇洛教授的大蒜下面似乎藏着别的味道，而邓布利多校长除了喜欢甜食以外……” 哈利说到一半，高台上和蔼的老校长突然打了个喷嚏，变出一把会唱歌的小提琴，在半空中盘旋， “……似乎很喜欢恶作剧产品。” “哦，哦……” 塞德里克一脸不明觉厉。 很可惜，在宴会结束时，包括南瓜馅饼在内的一切食物自动消失。 邓布利多再次起身并进行睡前提醒，禁林禁止学生进入，四楼右侧走廊禁止入内等等，最后祝各位小巫师有个美梦。 新生开学晚宴结束，级长们纷纷带领新生前往宿舍。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位于地下，入口是一堆大木桶。级长示范了敲击节奏，跟一旁的新生强调着， “记住，是''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 哈利跟随新生人群走进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圆形的休息室里摆满了舒适的扶手椅和蓬松的靠垫，天花板垂下藤蔓植物，角落里甚至有个小型温室。 他已经开始盘算冬天窝在温暖的壁炉旁的扶手椅上小憩的快乐了。 “男生宿舍在左边，”级长指着螺旋楼梯为新生指引，“你们的行李已经送过去了。” 哈利分到了四人间，他的四柱床上挂着淡黄色的帷幔，位置正好在窗边，可以晒太阳。 他的室友都很友好，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埃德加·博恩斯，阿米莉亚·博恩斯的侄子，家族以正直著称； 托比·史密斯，麻瓜出身，父亲是伦敦面包师，母亲是小学教师； 鲁伯特·麦克米兰，纯血统，但家族以种植魔法草药闻名。 “我是哈利·波特，一个普通的巫师。” 赫奇帕奇的学生总是真诚而友善，没过多久几个人就热络地聊在一处，氛围温暖而友好。 即使，大部分的话题主要是由托比发起，埃德加推进，鲁伯特和哈利偶尔出声附和，但是氛围居然意外地和谐。 直到几人的眼皮开始打架，互道了晚安，哈利慢吞吞爬上床，青铜蜥蜴爬出来，在枕头上盘成一团。 “晚安。” 哈利轻声地同它道了晚安，换上睡衣，听着窗外湖水轻柔的拍打声，慢慢进入梦乡。 （六）早餐之前还有一片手工面包垫垫肚皮 嗯？ 它哪来的面包？ 很快，托比探出头来给他解答了这个问题， “嘿！哈利！我吃面包的时候你的蜥蜴也凑了过来，我就喂了它一片，这是我爸爸烤的，你也来一片？” “好啊，谢谢。” 哈利接过托比递过来的面包片咬了一口，给他比了个很不错的手势，起身整理床铺。 “早上好。” 哈利含糊不清地同青铜蜥蜴打招呼，抬手戳了戳它鼓鼓的腮帮子。 哈利穿好衣服，把青铜蜥蜴放在肩上，它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尾巴轻轻摆动着，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哈利的脸。 哈利笑着揉了揉它的头，然后跟着托比几个室友一起走出宿舍。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充满了温馨的氛围，圆圆的拱顶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篮子，里面装满了书籍、编织物和一些魔法小玩意儿。 这里没有那种高高的天花板和宏伟的壁炉，却有着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更加可贵。 “走吧，哈利，我听说今天早餐有特别好吃的南瓜馅饼。”托比兴奋地说着，一边跟埃德加笑闹着，一边带头走向通往礼堂的走廊。 哈利跟在后面悠闲地走着，青铜蜥蜴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好奇地四处张望。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来来往往，大家都穿着整洁的校袍，脸上带着新一天的活力和期待。 早安以后总要有早餐来搭配更好，而霍格沃茨礼堂的早餐比德思礼家丰盛十倍有余。 当他们走进礼堂时，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从烤面包、鸡蛋到各种水果和果汁，应有尽有。而最吸引哈利的，是那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南瓜馅饼。 哈利迫不及待地走向赫奇帕奇的餐桌，挑了一块最大的馅饼放在盘子里。 “嘿，哈利，尝尝这个，鲁伯特说这是霍格沃茨的特色，魔法香肠。” 托比递给他一根看起来闪闪发光的香肠，哈利咬了一口，果然，味道比普通的香肠更加鲜美，还带着一丝魔法的甜味。 青铜蜥蜴也似乎被香味吸引，从哈利的肩膀上探出头来，用它的小爪子抓了一小块香肠，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看吧，我早就说哈利也会喜欢的。” 托比笑着同鲁伯特讲着，顺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南瓜汁。 哈利的周围，一群小獾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天，气氛十分融洽。 哈利慢悠悠地往盘子里堆煎蛋和培根，顺便给口袋里的蜥蜴塞了几片火腿。 期间他格兰芬多的朋友罗恩赫敏和纳威也跑过来同他讲了诸如格兰芬多休息室里有什么之类的话题。 而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德拉科也在早餐时间快要结束时带着他的两个跟班走过来同他说了几句话，虽然看着傲娇又别扭，但是哈利明显感觉到这个小少爷并没有罗恩说得那么坏。 霍格沃茨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哈利喝了一口牛奶感叹。 这里，不仅有魔法。 “哈利，今天第一节课是魔咒课，你准备好了吗？” 鲁伯特坐在旁边优雅地擦了擦嘴，温声问他。 哈利点了点头，碍于嘴里的食物没有说话。 等他终于吃完，离上课只剩五分钟了。 他的舍友们已经放弃了催促他，只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抱着书纷纷赶去自己的课堂。 他又慢慢悠悠地咬了最后一口南瓜馅饼，又拿了几块南瓜馅饼，然后把盘子推到一边，准备起身去教室。 魔咒课教室在四楼。 哈利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会动的楼梯，觉得它们转来转去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等他到达教室时，弗立维教授已经开始讲解漂浮咒的要领了。 “波特先生！” 矮小的魔咒课教授站在一摞书上，胡子一翘一翘， “你差点迟到！” 哈利看了看墙上的钟，一脸坦然， “距离上课还有三十秒钟。” 弗立维的胡子又翘了翘，叹了口气， “好吧，找空位置坐下。刚才说到，今天我们学习漂浮咒，我先给大家演示一下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挥动魔杖带动着身体还掂了一下脚，一根羽毛就在魔力的作用下轻飘飘地升到空中。 哈利打了个哈欠，从袖口里慢慢抽出自己的魔杖。 “现在，请大家开始尝试！” 随着弗利维教授的话音落下，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咒语声。 哈利旁边的金色卷发的女生只用了一次，就已经让羽毛飘起来了。 “这没什么难的。”她得意地看了哈利一眼。 这姿态好像是哪家纯血家族的千金，但可惜哈利没记得听说过她。 他没在乎她可能是炫耀或者比较的心思，不慌不忙地挥动魔杖…… 什么也没发生。 他琢磨着，试探着又试了一次，这次羽毛抖动了一下。 嗯…… 哈利眯着眼回想弗利维教授的语气，动作，手势，尝试了第三次，羽毛终于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但很快就直接飞到了教室的天花板上。 一节酣畅淋漓的魔咒课下课，就到了午饭了，没错，就到了午饭了。 因为赫奇帕奇的魔咒课其实是早上最后一节课，只不过哈利全寝起得晚而且第一天的餐厅似乎为了帮助新生们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所以一直供应食物，所以看起来似乎是正常的流程，实际上哈利吃完早饭已经十一点十分了。 还是鲁伯特和埃德加说新生入学第一天餐厅的食物不会停止供应，哈利才放心睡了个饱，有亲戚在霍格沃茨就读果然会拥有更多的信息啊。 “哈利！” 哈利一出教室就看见罗恩拉着纳威哒哒哒从远处跑过来，看样子是在教室外面蹲他来着， “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 “哈！不好意思，哈利他已经约了我吃午饭了！” （七）午餐友好交流的主题包括糖浆馅饼 “哈利，”德拉科拖长声调，“我父亲说我们应该多和不同学院的人交流。” 他瞥了眼罗恩红得发亮的耳朵，嗤笑了一声， “当然，不包括某些粗鲁的家伙。 罗恩的拳头已经攥紧了，耳朵的红色蔓延到了脸颊， “你说谁……” “好啊。” 哈利突然开口，打断了即将爆发的冲突， “一起吃饭吧，我们仨。” 罗恩和德拉科同时瞪大眼睛看向哈利，仿佛他刚刚宣布要骑着巨怪跳芭蕾。 “我是说，” 哈利掏出一块南瓜馅饼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补充着， “餐厅的桌子够大，不是吗？” 就这样，霍格沃茨历史上最诡异的午餐组合形成了。 救世主波特，一个韦斯莱，一个马尔福，一个赫奇帕奇，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还有两个不知所措的跟班。 至于纳威，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种诡异的组合，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己不饿就跑掉了。 当他们这个奇特的组合走进礼堂时，整个大厅的交谈声都低了几度。 “哈利！你疯了吗？” 罗恩压低声音在哈利耳边疯狂蛐蛐德拉科， “马尔福家都是黑巫师！” 德拉科冷笑一声，走在哈利的另一边，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韦斯莱家都是穷鬼。” 罗恩发出尖锐爆鸣声，举起魔杖打算冲上来和德拉科拼命。 哈利一只手拉住一个在长桌旁坐下，往两人盘子里各放了一个约克郡布丁，用不大但莫名拥有安抚性的声音控制住了局面， “尝尝这个，听说是家养小精灵新研发的配方。” 还好，事情还算可控，至少这两位先生还愿意给哈利个面子，互相剜了对方一眼，暂时休战吃饭。 神奇的是，食物似乎有某种魔力。 当德拉科发现罗恩也讨厌吃胡萝卜时，他们至少停止了互相瞪视。而高尔和克拉布只顾着往嘴里塞肉馅饼，完全没空参与任何争吵。 “所以，”哈利咬着一块烤土豆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觉得对方学院不好？” 罗恩立刻数落起斯莱特林出过的黑巫师，德拉科则嘲讽格兰芬多都是无脑的莽夫。 哈利听着听着，突然把南瓜饼叼在嘴里，腾出手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金加隆。 “打赌吗？” 德拉科和罗恩一左一右转头看他，脸上挂着同款的疑惑。 “我赌你们能找到三个共同点。” “不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愣住了。 “第一个共同点，” 哈利把一枚加隆推给罗恩，悠悠地开口， “讨厌同样的食物。” 德拉科皱起鼻子， “这不算……” “你们都喜欢吃糖浆馅饼，我不得不说这很有品位，毕竟它的确很好吃。” 哈利又推出一枚加隆，淡淡补充， “喏，第二个。” 罗恩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嘟囔道， “好吧，这有点吓人……” 午餐结束时，哈利成功让两人承认他们都喜欢魁地奇、讨厌魔药课的论文、并且觉得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无聊透顶…… 人的关系总是在变动，并且原因更是多种多样，抽象，古怪，但常见且合理。 就好像此时的德拉科和罗恩，虽然他们仍然互相嫌弃，但至少不再像要随时拔出魔杖决斗了。 下午赫奇帕奇有节草药课，跟格兰芬多一起上，罗恩吃完饭就朝哈利发出了课堂组队邀请，还顺便学着德拉科朝德拉科抬了抬下巴，好像这样就赢了德拉科一回。 德拉科被罗恩挑衅到了，喘了几口粗气，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同哈利道了个别，带着两个跟班拽拽地走开，估计已经开始盘算着下回从什么地方找回扬子了。 午休很美好，特别是在吃饱喝足以后，那种惬意是任何事情都比不了的。 哈利窝在软软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他吧唧几下嘴，睡得正香。 恍惚间，他梦见了一群小动物围在他身边，他抱着童话故事书给他们讲故事。 突然，远处一阵黑雾弥漫，小动物们受到惊吓纷纷逃窜，哈利皱了皱眉头，抱着书从地上站起来，直面那阵黑雾。 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 太阳的光照在他身上，一切如常，舍友们都没回来，马上要到下午上课的点了。 哈利揉了揉太阳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披上巫师袍慢悠悠地晃去教室。 他计算着时间，慢悠悠地走在走廊上，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 紧接着，皮皮鬼从天花板上窜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桶水。 “新生！哦！你的脑袋需要洗一洗了！嘿嘿嘿！” 皮皮鬼尖笑着晃动着水桶，准备把水倒下来。 哈利抬头看了看它，突然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你桶漏了。” 皮皮鬼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水桶。 桶底不知什么时候有个小洞，水哗哗地流了下去，一会儿就流干了。 “哦不！”皮皮鬼慌乱大叫，“我的恶作剧道具！” 哈利平静地看着它，淡淡开口， “我可以帮你修好，但你需要答应不再往学生头上倒水，否则，这桶还会漏。”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哈利掏出魔杖，对着水桶念了个咒语。 水桶立刻恢复了原状，甚至还多了几个彩色小球的图案。 “哇哦！”皮皮鬼抱着水桶兴奋地转着圈，“真不错！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不过……” 它突然停在半空，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可以往费尔奇的头上倒水吗？” 费尔奇，哦，他记得鲁伯特说过，那个不喜欢学生的管理员。 哈利眯着眼回忆，他见过他一次。 他想起他的样子和对待师生的态度，猜测他似乎是没办法使用魔法。 所以，就对学生不友善吗？ 这种人略施恩惠也不难搞定，但是现在跟他做交易的另有其人，况且…… 猫还是很可爱的。 哈利斟酌着说辞， “只要不伤到猫就行。” “没问题～” 皮皮鬼欢呼一声，抱着水桶飞走了。 哈利刚收回目光，就听到有个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波特不在教室上课在走廊闲逛什么？赫奇帕奇扣五分。” （八）监护的未来是否会像掉落的饼干一样摔得稀碎 哈利听声识人，转头还没抬眼，问好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哼。” 斯内普阴沉沉地皱眉盯着自己昔日好友留下的唯一惦念，看着那张酷似詹姆·波特的脸怎么看都不顺眼，更别说他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居然旁若无人地翻着衣兜。 他眉心一蹙，准备喷洒毒液，鼻尖上突然怼上一个小巧的瓶子。 嗯？ 斯内普下意识看了那小瓶子一眼，里面装满了深绿色的液体。 “八眼蜘蛛的毒液，教授，送给您的。” 斯内普接过那个小瓶子，沉声开口， “希望这不是波特先生违反校规的战利品，否则他将会为他的学院再扣掉十分！” 有用。 看来以“难搞”著称的斯内普教授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搞定。 比起海格罗恩那种话痨又热情的人，哈利更喜欢多花点时间待在安静的地方，但是自己莫名其妙出现的救世主光环一直阻挠着这种情况的发生。 无论他在哪里，他总是会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感觉……算了，勉强也能活。 都行，都可以，但是他其实还是喜欢安静地晒太阳睡觉来着。 那么……生人勿近的斯内普周围或许会帮他有效减少社交。 哈利盯着斯内普的脸感觉自己美好的独处时光马上就要稳定地出现了！ 斯内普还没说完就看见哈利瞪着眼盯着自己，然后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斯内普：？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那个小崽子迅速错开眼睛，扔给他一句“还有课下次再聊”就跑远消失不见。 还没来得及翻看他大脑的斯内普：？？？ 那个小崽子在笑些什么？？？ …… 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里弥漫着泥土与植物的清新气息。哈利和罗恩挤在一张工作台前，面前摆着几盆不断扭动的绿色幼苗。 除开赫奇帕奇刚刚被扣掉了五分，一切都很美好。 哈利盯着眼前的幼苗有些走神。 刚才，斯内普教授盯着他给他扣分的时候，好像在透过他看些别的什么人。 他忽然想起之前海格的感慨， “你的眼睛像你妈妈，而你长得跟你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他的大脑开始飞速代换信息。 难道斯内普教授是爸爸妈妈的旧友？ 他们三个关系很好？ 可是他还流露出一丝嫌恶…… 那大概率不是三个人的友谊了，跟某一方关系好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且，他跟另一方的关系……不出意外的话，会意外地很差。 “哈利？哈利！” 罗恩在旁边小声喊他，拿手肘捅他腰子企图把他唤醒， “教授在讲注意事项了！” 哈利从自我思考中清醒。 “今天我们要给曼德拉草换盆，” 斯普劳特教授戴着一副粉色的耳罩示范道， “记住，一定要戴好防护……梅林啊！波特先生！” 原来哈利已经把手伸向了其中一株幼苗。 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应该发出致命尖叫的曼德拉草竟然安静地任由他触碰，甚至还用叶子蹭了蹭他的手指。 “它说盆子太小了，”哈利转头对斯普劳特教授解释，“根茎有点挤。” 斯普劳特教授的耳罩歪到了一边，试探地开口， “你……你能听懂曼德拉草说话？” “只是观察，” 哈利轻轻把植物从旧盆里取出来， “看，这里的根都打结了。” 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哈利熟练地给曼德拉草松土、换盆，最后那株植物甚至开出了一朵小花，大概是在表示感谢？ 更令人震惊的是，整个温室的曼德拉草突然集体转向哈利，齐刷刷地绽放出各色花朵。 “这太不可思议了！” 斯普劳特教授激动地记录着，满脑子都是这小子是个草药学天才必须把他留下来的念头，顺着念头就脱口而出， “曼德拉草通常只在成熟期开花……波特先生，你愿意每周三下午来帮我照料它们吗？” “哦，行啊。” 就这样，哈利获得了一份温室助理的工作。当他抱着一盆斯普劳特教授送的迷你曼德拉草走出温室时，正好撞上了来上下一节课的德拉科。 “哈利！” 他惊讶地看着他怀里安静如鸡的曼德拉草，而后意识到自己失态，收敛了表情，抬了抬下巴别扭地来了一句， “你怎么没戴耳罩？” “它现在很乖，”哈利戳了戳可爱的小植物的叶子，“要摸摸看吗？” 德拉科谨慎地伸出手，曼德拉草竟然也温柔地碰了碰他的指尖，感受到曼德拉草的善意，他灰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感叹， “哈利！你给这些丑八怪下药了？” 哈利还没回答，他怀里的曼德拉草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德拉科伸过来的手指。 “嗷！！！” 德拉科尖叫着甩手， “可恶！它咬我！它居然敢咬一个马尔福！” 罗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看来它不喜欢你的香水味，马尔福！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利略显无奈地轻轻拍了拍曼德拉草的脑袋，它才不情不愿地松口。 德拉科气呼呼地带着两个跟班走了，临走前还扬言， “我要写信告诉我爸爸！！！” …… 砰！ 这是大门被猛地打开的声音。 呼—— 这是衣袍翻飞带来的风声。 咯哒咯哒…… 这是皮鞋踩在地上疾步前行的声音。 “先生，让我当那个波特的监护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斯内普“声嘶力竭”地质问声。 “喔，西弗勒斯，放轻松，请听我说。” 邓布利多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桌子后面，喝了口红茶，和蔼地微笑着同他解释， “因为哈利在德思礼家长大后似乎性格出现了点小偏差，我暗中观察过，我想你也意识到了，他喜欢独处，对社交无感，行为有些特立独行，缺乏群体生活的意识与探索精神，并且精神状态不好，总是犯困。 我想，他或许需要一个临时的监护人来帮他调整状态以及确认他的身体健康状态，这非你莫属，西弗勒斯。更何况，这也能更好地保护他不受非必要的伤害……” （九）训练不如窝在厨房吃馅饼配培根 “您是说，”他的声音比平常更加低沉，“我要负责照顾那个......那个......” “哈利·波特，是的，西弗勒斯，我诚恳地希望你做他的监护人，就在刚刚，我得到了消息，哈利给德思礼家寄了一笔钱，并且告知了他们自己毕业前不再回去了，这也意味着德思礼家不会再接收哈利，他需要人保护，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慢慢地讲着，往茶杯里加了第二十一块方糖， “希望你可以每周至少三次与哈利共进晚餐，定期检查他的健康状况，确保他......” “我拒绝！” 斯内普猛地打断， “让麦格去，或者波莫娜——她不是刚收了那小子当助手吗？” 老校长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 “西弗勒斯，相比起来，哈利似乎对你很有好感。今天他还特意送了八眼蜘蛛的毒液给你，不是吗？” 斯内普的表情像是被人灌了一整瓶巴波块茎脓水， “那是......那是......” “而且，”邓布利多并没有给斯内普时间解释，而是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们需要弄清楚他与动物和植物之间这种特殊联系。这可能是某种古老魔法的显现。” 看到哈利的动植物亲和力，邓布利多总是会想起他的某位老相识，只不过哈利的亲和力似乎将植物也囊括在内，并且展现出的吸引力更加不讲道理。 斯内普沉默了。 他盯着校长办公桌上那个会喷银丝的小玩意儿，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每周两次。不能再多。” …… 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多个“爸爸”的哈利正在上飞行课。 飞行课是哈利最期待的课程之一。 真的吗？ 或许吧。 至少比跟满身大蒜味后脑勺还不自觉抽搐蠕动的怪大叔在黑魔防教室玩过家家强。 如果是这样，他期待每一堂非黑魔防的课。 当这位卡点王慢悠悠地走到草坪上时，其他同学已经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 不过卡点王哈利深谙此道，总是赶在最后一分钟的关键时刻到扬。 霍格沃茨的草坪上洒满金色的阳光，微风轻拂，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赫奇帕奇一年级的新生们排成一排，每人脚边放着一把老旧的扫帚，紧张地等待着飞行课的开始。 哈利·波特站在赫奇帕奇的队伍里，眼睛半眯着，像是随时会睡着。 他的扫帚横在地上，看起来比其他人的更加破旧，有几根枝条都翘了起来，尾端还缠着一小段藤蔓，像是别人挑剩下的。 “记住，”霍琦女士高声说着，“伸出右手，坚定地说‘起来’！” 哈利打了个哈欠，低头看着自己的扫帚， “起来？” 扫帚嗖！地弹进他掌心，甚至还蹭了蹭他的手指，像只讨好的小狗。 虽然秃毛狗似乎也不怎么可爱，但是还是挺听话的。 旁边的几位赫奇帕奇还在努力地喊“起来”，但可惜他们的扫帚在地上打了个滚就不动了。 霍琦女士赞许地冲哈利点了点头，等到所有人都把扫帚拿到了手中，并跨在上面，她才继续发指令， “现在，轻轻蹬地，保持平衡……” 霍琦女士话音未落，哈利的扫帚已经慢悠悠地飘了起来，离地两英尺，稳稳地悬浮着。 哈利低头看了看，然后……直接躺了上去。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小声惊叹，霍琦女士则脸色突然苍白。 “波特！” 霍琦女士的声音陡然拔高， “快下来！这样太危险了！” 哈利侧了侧身，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朝霍琦女士摆了摆手， “没事的，教授，它挺稳的。”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微风拂过他的头发，扫帚轻轻摇晃，像一张舒适的吊床。 几秒钟后，哈利的眼皮开始打架。 “梅林的胡子啊！” 隐约间，哈利感觉霍琦女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睡着了！” 哈利确实睡着了，而他的扫帚载着他缓缓上升，最终停在二十英尺高的空中，由于巫师袍的缘故，他从远处看去像一片懒洋洋的乌云。 草坪上的学生们仰着头，目瞪口呆。 “我们是不是该救他下来？” 汉娜·艾博紧张地问身边的同学。 “我觉得他挺舒服的……” 鲁伯特·麦克米兰喃喃自语。 “嘿！看我的！” 托比跨上扫帚，猛地冲上去，想用扫帚尾端戳醒哈利，结果哈利的扫帚突然一个侧移，托比扑了个空，差点栽下去。 而哈利，依然睡得很香，甚至还翻了个身。 在确认了哈利的安全状况后，霍琦女士最终放弃了叫醒哈利的打算。 她叹了口气，对其他人宣布， “好吧，今天的任务是，像波特那样保持平衡。”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面面相觑，然后试着模仿哈利躺在扫帚上的姿势。 鲁伯特成功躺平，但扫帚晃得像醉酒的猫头鹰。 汉娜直接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埃德加干脆把扫帚横放在地上，躺上去假装在飞。 而哈利，依然飘在空中，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梦见了什么好事。 或许是梦见自己拥有一整座巧克力工厂？ 下课铃响起时，哈利的扫帚慢悠悠地载着他降了下来，在他在草坪上站定后，轻轻停在他身边。 哈利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下课了？” 霍琦女士盯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叮嘱了一句， “……下次别睡着了。” 哈利乖巧地点头，慢吞吞地朝城堡走去，结果被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队长盯上，在第二天早晨拉着他去参加了魁地奇选拔。 应付完热情的魁地奇队长和球队选拔训练后，哈利匆匆离开，直奔厨房。 午饭前还有一节魔药课，他最好还是先补充一下能量，或许一个糖浆馅饼刚刚好，不，得再加几片培根。 （十）魔药的熬制或许也需要南瓜馅饼陪伴 “哈利·波特先生！曲奇为您准备了特别的糖浆馅饼！” “谢谢，曲奇。约克郡布丁的配方改过以后果然更好吃了，干得不错。” 哈利接过那个还冒着热气的馅饼， “能再给我一杯南瓜汁和几片培根吗？” “当然！厨房随时欢迎伟大的哈利·波特先生到来！” 曲奇高声回应，还得到了其他小精灵的附和。 看来他改良食物的那些建议很讨他们喜欢。 他靠在温暖的灶台边享用着早午餐，听着小精灵们叽叽喳喳地讨论新菜谱。 突然，厨房后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塞德里克·迪戈里。 两人四目相对，愣了一下。 “哈利，你......” 塞德里克盯着哈利手中的馅饼有些纳闷，他在厨房里完美融入到一群家养小精灵里，看起来是常客了， “你怎么知道厨房的位置？” 哈利咽下最后一口馅饼，慢悠悠地开口， “赫奇帕奇的大家都很友善，这好像是个共享的秘密。要尝尝这个吗？” 哈利指了指桌上新鲜出炉的奶油泡芙。 塞德里克犹豫了一秒钟，果断遵从内心的选择，走过去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比霍格莫德那家店做的好吃多了。” “因为这是厨房特制的，”哈利解释道，“他们加了点柠檬皮。” “神奇的想法！” 塞德里克点了个赞，又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帅气的脸上带了一丝享受。 “学长你先吃，我还有课先走了。” 哈利从旁边的盘子里摸走一块南瓜馅饼，跟塞德里克摆了摆手钻出了厨房。 魔药课教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的地窖，地窖阴冷，潮湿，空气里飘荡着各种古怪的气味。 哈利慢悠悠地走下螺旋楼梯，嘴里鼓鼓地在嚼着加餐，手里还拿着一块从厨房顺来的南瓜馅饼。 不得不说，啊，是再次重复一次，霍格沃茨的伙食的确要比在德思礼家吃得好多了。 “哈，看看这是哪位？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破特！” 哈利听见一个熟悉的阴沉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并且吐出了冰冷的语句， “你迟到了。” 哦，是斯内普教授，他好像从自己入学就在暗中关注自己，发现自己迟到那很正常。 哈利走神的时候，斯内普正用他标志性的阴沉表情盯着哈利，言语满是恶意……等等，好像还有烦躁和一股不耐烦的情绪。 哈利思考了一下，慢悠悠地又咬了一口南瓜馅饼，为了以后生活的安宁，他决定费点劲跟斯内普解释一下自己这个卡点王为什么翻车了。 于是他拿着咬了一半的南瓜馅饼含糊不清地开口， “抱歉，教授。楼梯转得太快了，我有点晕。我可以进去了吗？” 啧。 这个小崽子一点也不像莉莉。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沉着脸大步回到教室， “进来！赫奇帕奇扣十分！为你的迟到行为！希望你的魔药水平不像你的时间观念一样糟糕！”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每个人都有搭档。 哈利看到他的朋友们和舍友们都在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找位置坐下，看来斯内普已经将他们完全震慑住了。 哈利旁若无人地溜达到唯一无人的空位上，把剩下的南瓜馅饼塞进长袍口袋。 他至今还不知道，就在一分钟前，斯内普“飞”进教室高冷地吐着他精心设计的开扬白，却没有在教室的学生里找到哈利·波特这个人物，于是原本打算刁难他的三个问题被迫搁置且十分憋屈的事。 “今天，”斯内普转身走向讲台开始走流程，“我们要学习制作疥疮药水。这是一种基础魔药，但仍需要精确的配料和完美的时机把握。注意，加入豪猪刺时记得把坩埚端离火焰！” 在终究到来的三个问题面前理直气壮回答了三遍不知道并给自己学院再扣了五分以后，哈利屏蔽掉斯内普的毒液喷洒和精神攻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开始慢悠悠地切自己从对角巷买来的月长石。 他记得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生死水，也察觉到斯内普突然提三个超纲的问题似乎别有用意。 其中大概有加深自己严厉的形象这一条。 另外，水仙根和艾草不是代表悔恨和悲伤吗？ 斯内普教授他在悔恨悲伤什么？ 或者只是巧合？ 不过就算他在表达什么，这么隐晦地表达也是不想让人察觉到吧…… 算了，为表友好还是装不知道吧，满足一下他想要巩固人设的意图。 毕竟，不知道不一定是不会回答，也可能是不想回答。 哈利切着月长石，大脑疯狂输出。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斯内普虽然在讲课，但是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但，谁会在意呢？ 不过，月长石在光下，表面浮现出了蓝白色晕彩，宛如月光流动，还怪好看的。 哈利看得入了迷。 “破特！” 斯内普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嗖！地抽过来， “如果你再这样磨蹭，你的第一学年的夜晚就要用来处理鼻涕虫了！” 哈利突然抬起头，翠绿色的眸子直视斯内普， “教授，如果按照月长石光线的角度来切割它，可能会让魔药的效果更好，您觉得呢？” 斯内普：？！ 他大步走过来，黑袍在他身后翻滚，仿若他此刻的心情。 他停在哈利面前，低头看着哈利由于动作缓慢导致切得歪七竖八的月长石。 这让他认为哈利刚才说的话可能是乱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完全不合格！赫奇帕奇扣五分！” 哈利：？ 你就说是不是纯粹嘴痒想扣分吧，不许耍无赖啊教授！ “可是教授，” 淡定如哈利也被这个难搞的蝙蝠教授激得有了一点点的情绪波动，指着讲台上的坩埚，理直气壮， “您刚才演示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斜着切的吗？即使疥疮药水并不需要它，但是您还是演示了，为什么呢？” 斯内普没想到哈利观察很敏锐，一时间没有吭声。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十一）改良烤羊排的制作方法要比改良魔药更令人心动 难道这小崽子真的有点东西？ 他盯着哈利看了几秒，决定再观察观察。 于是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回讲台，只撂下一句， “继续制作。” 哈利耸耸肩，隔着外袍口袋捏了捏那块南瓜饼，盘算着午饭时间还有多久。 他忽略掉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和观察，不翻课本，直接把切好的月长石扔进坩埚，魔药开始冒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哈利打了个哈欠，总觉得这声音有点像下午茶时间德思礼家的咖啡机运转的声音。 喔，那个时候的阳光最温暖，最舒适，最适合午睡。 唔，又有点困了。 反正下回加材料还早，要不……稍微打个盹？ 哈利半闭着眼睛竖在桌旁，尝试上课睡觉。 毕竟，疥疮药水的制作方法他早已记住了： 首先，将毒蛇牙研磨成细粉，约2茶匙， 将干荨麻切碎，约1把， 接着将鼻涕虫放入坩埚，中火加热直到变成黏液状， 此时加入毒蛇牙粉和干荨麻，顺时针搅拌3圈， 小火慢炖5分钟，观察药水应呈现亮绿色， 关火后，立即加入豪猪刺，否则药水会剧烈反应，甚至爆炸。 最后逆时针搅拌1圈，药水变为橙色即完成。 得到的疥疮药水会用于治疗由魔法或魔药失误引起的疥疮，即皮肤上的脓疱或疹子。 他随手将他的坩埚熄火，往里面扔了豪猪刺，里面迸发出幽蓝色的烟雾，还带有星星点点的银光。 周围的同学被这堪比极光瞩目瑰丽的烟雾吸引了目光，都惊讶地看着这边，互相讨论着形成原因。 哈利则屏气敛息一小会儿使自己精神状态好些，而后微微叹息一声，慢悠悠给这锅“极光”装瓶。 “破特！” 斯内普又紧皱着眉头大步走了过来， “你做了什么？！” “嗯……我不确定……” 哈利慢吞吞地拿着小刀轻轻敲了敲坩埚壁，直到斯内普等他说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就是觉得……您不会平白无故地演示一个毫不相干的材料，不是吗？” 斯内普盯着魔药瓶里依旧涌动着幽蓝银雾的液体，表情变得愈发地古怪。 那是进阶版疥疮药水。 更快生效，附带舒缓皮肤、防止疤痕的效果，同时减少副作用如普通版本可能引起短暂刺痛，效果更温和。 随着斯内普简短的解释，教室里响起一片惊叹声。 学生们在窃窃私语，讨论这位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惊人的魔药天赋。 哈利则开始猜测午饭吃什么了。 斯内普转身走回讲台，黑袍翻滚得比平时更加剧烈。 哈利又注意到了，他的耳朵尖有点发红。 他托着下巴，觉得这位疑似父亲或者母亲旧友的教授怪有意思的。 “继续制作，另外，波特，下课后留下来。” 哈利哦了一声，没再讲话。 下课后，哈利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直到其他同学都离开，教室里只剩下他和斯内普两个人。 “波特，” 斯内普站在讲台上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是怎么精准熬制出进阶版疥疮药水的？” 哈利想了想，一边整理工具，一边淡淡开口， “就是觉得月长石的药性大概跟它的流光纹理有关……那个，教授，快到饭点了，我可以先去吃饭吗？” 啧。 这小崽子虽然不像莉莉，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更不像愚蠢可恶的波特家的！ 慢着。 邓布利多……该不会抱错小孩了吧？ 斯内普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他沉默了一会，低沉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 “以后……别迟到！还有，明天晚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教授。” 哈利把最后一个工具放进收纳盒，盖上盒子，乖巧地答应，但试图补充原因， “不过霍格沃茨的楼梯真的很晕，我不是有意迟到的。” 哈。 屡教不改的叛逆小崽子。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带着他的教具教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魔药课教室。 哈利跟在他后面慢悠悠晃出教室，发现罗恩和赫敏在门口等他。 “哈利！发生了什么？” 看到哈利出来，罗恩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你的舍友们说你被留下了，斯内普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 哈利提着魔药工具箱耸耸肩，把工具箱跨在背上，腾出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南瓜馅饼，掰了一块晃了晃， “要吃吗？虽然有点凉了。” “先不说那个，哈利，你知道吗，我们……” 罗恩刚准备说些什么，赫敏拉了一下他的衣袍， “这里人多，罗恩。” 罗恩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附近的确不时经过几个学生， “好吧，哈利，等午餐过后去黑湖边吧，我们有重大发现！” 哈利嚼着南瓜饼慢慢歪了歪头，头顶缓缓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 赫敏看着哈利略显清澈的目光，叹了口气。 这个英国魔法界人人追捧的救世主怎么感觉慢半拍？ 英国魔法界真的要指望一个哈利来解决掉罗恩口中那强大可怕的邪恶黑巫师吗？ “算了，罗恩，咱们可以先和哈利一起去餐厅吃饭，纳威应该已经找好座位了。” 哈利跟着罗恩和赫敏来到餐厅，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纳威正坐在一个角落似乎在等待谁。 罗恩跑过去跟他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然后招呼哈利一起坐过去吃饭。 哈利在哪里吃饭其实都无所谓，慢悠悠晃过去坐在纳威旁边开始吃饭。 今天中午有烤羊排，被摆在盘里的烤羊排色泽金黄诱人，表面被烤得微微焦脆，呈现出诱人的深棕色，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香料痕迹。 哈利抬手拿了两块，开始品尝。 烤制的羊排肉质外焦里嫩，外层的焦香与内里的鲜嫩形成完美对比。入口时，外皮的酥脆在齿间发出细微的声响，随即是鲜嫩多汁的肉质在口中化开，浓郁的羊肉香气与香料的辛香交织在一起，口感醇厚，既有羊肉的鲜美，又带着烤制的焦香，令人回味无穷。 “要是刷层烧烤酱或许会更好吃。” 哈利轻声地嘀咕，又狠狠地啃了烤羊排一口，侧眼去看看其他人都在吃什么。 旁边的纳威虽然平时不爱说话，吃饭却丝毫不含糊，一手南瓜汁一手培根夹面包吃得香甜。 罗恩则是在一旁疯狂炫鸡腿，三口一个五口两个，效率之高让哈利都赞叹不已。 而赫敏小口小口地喝着南瓜汁，面前摆着一个约克郡布丁，似乎已经快要吃饱了。 “哈利！嗝！” 看到哈利似乎在愣神，罗恩快速解决战斗，站起来跑到哈利身边催促， “吃完咱们一起去黑湖边，我们发现一个事情……” 他说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是关于，四楼走廊的秘密……” （十二）夜游的主要目的是搞点夜宵吃吃 赫敏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重的书，封面上烫金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几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背着感觉会很沉。 这是哈利看到那本书的第一印象。 “男孩们，看这里，”她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四楼右侧走廊在1991年8月被列为禁区，就在开学前几周。而同一时间……” 她又拿出一份《预言家日报》， “古灵阁发生了一起闯入事件，被闯入的金库当天早些时候被海格取走了某样东西。” 罗恩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我打赌就是那个！海格从713号金库取走的那个小包裹！” 哈利：？ 他记得他也没跟这几位聊起海格从古灵阁取走东西的事啊，他们几个怎么知道的？？？ 哈利很疑惑，但哈利没有问，因为花点时间就琢磨明白了是谁，毕竟有的人一接触就让人感觉他把吐真剂当水喝。 他面上不显，只是慢悠悠地嚼着从厨房顺来的小饼干， “所以？” “所以！” 罗恩激动得手舞足蹈， “那东西现在就在四楼走廊里！邓布利多亲口说过那里很危险，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纳威怯生生地补充， “费、费尔奇最近总在那附近巡逻……” 赫敏合上书，严肃地看着哈利， “我们怀疑有人在打它的主意。最近总有夜游的小巫师声称自己看到过一个黑影在走廊游荡，在四楼附近的时候居多！” 哈利若有所思地望向城堡。 阳光下的霍格沃茨巍峨壮丽，塔尖在蓝天映衬下格外醒目。 他对四楼有什么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直觉告诉他，这跟他脱不了关系。 所以他更不想感兴趣了。 罗恩到最后都没等到哈利说一句“今晚去看看吧”，而是一直都是兴致缺缺，和他想象中的勇敢救世主形象完全不一样。 他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赌气似地从哈利手里拿走三片饼干一起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嚼了起来。 突然被抢走一半饼干的哈利：？！ 一旁的赫敏也呆了一下， “罗恩你干嘛抢他饼干？” 哈利他本来看着就呆愣愣的脑子不太好，这也太欺负人了！ “唔！唔唔唔唔！” 罗恩把饼干通通塞进嘴里，含糊丢下一句谁也没听明白的话，带着一屁股草屑跑掉了。 哈利迅速把剩余的饼干塞回口袋保护好，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草屑，留下一句“探险时注意安全”就晃着离开。 赫敏看了看一旁呆愣愣的纳威，狠狠地叹了口气。 夜幕降临，哈利躺在赫奇帕奇宿舍的四柱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青铜蜥蜴蜷在他枕边，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脸颊。 “你觉得他们今晚会去吗？” 哈利把手里的手指饼分给它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在嘴里咯嘣咯嘣嚼着。 蜥蜴歪了歪头，吐了吐信子。 哈利叼着手指棒叹了口气。 他本不想管这档子闲事，但罗恩那个莽撞的性格，加上赫敏旺盛的好奇心，再加上纳威...... 梅林啊，纳威连自己的蟾蜍都看不住，更别说在夜游时不闹出动静了。 等等，纳威真的会允许他们做出这种为自己学院扣很多分的行为吗？ 这可不好说。 既然如此，他们今天晚上估计很难顺利夜游，除非赫敏或者罗恩狠心把纳威打晕。 …… 午夜时分的霍格沃茨走廊阴森寂静，只有月光透过彩色玻璃投下斑驳的影子。 哈利贴着墙根前行，青铜蜥蜴趴在他肩上充当雷达，每当有人靠近，它就会轻轻咬哈利的耳垂示警。 好吧，好吧，他还是出来了。 他还是挺喜欢这群同学和霍格沃茨的厨房的，还是去实地考察确认一下比较好。 如果真的有乱子，那他也好提前琢磨对策，但是如果只是针对他的“考验”…… 那就别怪他反向添一点死不了人但花费一百加隆的小乱子了。 虽然大概率是后者…… 哈利这样想着，轻轻地转过三楼拐角时，蜥蜴突然用力拽了拽他的耳朵。哈利立刻闪进一副盔甲后面，正好看见费尔奇提着油灯鬼鬼祟祟地往四楼方向走去。 他悄悄尾随费尔奇来到四楼走廊。 费尔奇只是单纯巡逻。 没意思。 嗯，开学第二天就夜游，也挺有意思的。 在确认罗恩他们没有被抓以后，哈利溜达着走开。 四楼被费尔奇严密监控着，暂时无法靠近，可是出都出来了，他也就随便转转，打算消消食在睡前再吃顿夜宵。 凭着直觉，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溜达，然后找到了一间空教室。 空教室名副其实，真的很空，零星的杂物堆在角落，正中间摆着一面落地镜。 看到那面镜子，哈利嚼软糖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微微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把软糖捧在手里，面对着镜子盘腿坐了下来，开始等待。 就等了一会儿，他等的人就来了。 邓布利多慢悠悠踱步进来的时候，发现哈利并没有跟他预想的那样沉溺于厄里斯魔镜，而是透过镜子在盯着自己看，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居然还透露出一丝无奈。 （这里是因为逆玄理解的厄里斯魔镜是在站在它面前认真注视时才会触发渴望的扬景，离远了只是普通镜子，所以邓布利多可以看见镜子里哈利的眼神。） 邓布利多：？ 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缓缓来到哈利身后，温声开口， “你看到了什么，哈利？” 哈利抿了抿嘴，淡淡地叹了口气，兴致缺缺地开口， “我看到了有人会主动过来找我导致我的软糖被分走一半。” 邓布利多：？？？ 不是应该渴望父母的爱和父母在一起吗？ 他刚才说了啥？ 说他会拿他的软糖？？？ 他的黄金男孩怎么回事？？？ 邓布利多想起斯内普之前的质问，突然开始认真思考， 难道他当时真抱错孩子了？ （十三）酸涩的或许并不只是缺失糖霜的柠檬雪宝 “我亲爱的孩子，”老校长的声音比平时更加轻柔，“厄里斯魔镜展示的是人内心最迫切的渴望。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软糖？” 哈利把最后一颗软糖塞进嘴里，慢悠悠地站起身， “不，我看到的是您会拿走我的糖。” 他指了指镜子，说出了一句让邓布利多都有些惊疑不定的话， “于我而言，它现在只是面普通镜子，不是吗？” 邓布利多愣住了。 对于最幸福的人来说，厄里斯魔镜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可是，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冷静地对待厄里斯魔镜，更别说面前这位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你......”老校长斟酌着词句，“你知道这面镜子的作用？” 哈利点点头，淡淡开口， “我在图书馆的书里看到过，厄里斯魔镜，能够展示观照者内心最深切的渴望。” 他顿了顿，平静地补充， “但我不需要镜子告诉我想要什么，我所拥有的已经足够。” 邓布利多的胡子微微颤动。 这个出人意料的回答让老校长陷入了沉思。 他挥动魔杖，变出一把舒适的扶手椅坐下，又给哈利变了一把小凳子。 不是他偏心，只是他担心如果他给哈利的也是一把扶手椅，估计还没同他说完话的功夫，他就在椅子上睡了。 “你知道吗，”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变得怀念，“你父亲第一次看到这面镜子时，看到自己成为了魁地奇明星。” 哈利歪了歪头， “所以他后来真的成了魁地奇明星？” “是的，” 邓布利多微笑，湛蓝的眼睛里透着慈祥， “不过是在霍格沃茨校内。看来你对魁地奇不感兴趣？” “慢悠悠的魁地奇或许更适合我。” 老校长轻笑出声，继续说着， “而你母亲则看到了全家人团聚的扬景。”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 “那时候她刚和她的姐姐闹翻......” 哈利注意到邓布利多说这话时，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似乎在寻找什么反应。 但他只是平静地问， “所以镜子会让人沉迷于虚幻的幸福？” “非常敏锐，”邓布利多赞许地点头，“这正是我要警告你的。这面镜子明天就会被移走，但在此之前......” 他变出一盒柠檬雪宝， “要来一颗吗？” 哈利接过糖果，突然发问， “您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教授？” 邓布利多的手指在糖果盒上停顿了一下。 可他还没回答，哈利就说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或者说拒绝想起的答案， “格林德沃先生？”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骤缩了一瞬。 “我之前见过他，他说他很想念您，希望您在百忙之中愿意去看看他。” 哈利将拿走的那颗蹭掉了不少糖霜的柠檬雪宝放回了邓布利多僵硬在手中的糖果盒里，淡淡补充， “或许您这颗柠檬雪宝有更好的归处。” 青铜蜥蜴在他口袋里动了动，似乎在提醒他时间已晚。 “我想我该回去了，”哈利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祝您好梦。” …… 纽蒙迦德。 事件中突兀出现的第三位当事人正在品尝一片饼干，如果有霍格沃茨的学生在这里，而他或她又恰好喜欢混在霍格沃茨厨房蹭吃蹭喝，那么就绝对会认出这老头手里的饼干是霍格沃茨最近创新出来的咸奶油夹心饼干。 而距离高塔不远处，一只大得夸张的猫头鹰正在努力飞行，爪子上还带着一封信。 …… 第二天清晨，哈利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收到了斯内普的字条，今晚七点，地窖办公室，还有一条临时口令。 托比好奇地凑过来， “斯内普找你？梅林啊，你做了什么得罪他了？” 哈利把字条折成纸飞机扔出窗外，纸飞机在空中无火自燃。 他收回目光，耸了耸肩，慢悠悠地开口， “可能是想教我如何正确切月长石？” 当晚六点五十五分，哈利站在地窖门口，肩上趴着青铜蜥蜴。他刚抬起手，门就自动打开了。 “进来，波特。” 斯内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别在门口傻站着。” 办公室比哈利想象中要明亮许多。 墙上整齐排列着各种魔药标本，一张小餐桌上摆着两人份的晚餐：烤鳕鱼、奶油土豆泥和蒸蔬菜。 斯内普的办公室居然比教室温暖许多，壁炉里跳动着蓝色的火焰，跟刻板印象里喜欢阴冷巢穴的蝙蝠并不相同。桌上除了晚餐，还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坐。” 斯内普头也不抬地批改着论文， “把生死水配方背一遍。” 哈利慢吞吞地坐下，同时开口， “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然后顺时针搅拌七圈，加入月长石粉......” “停。” 斯内普突然放下羽毛笔， “为什么是顺时针？” 哈利淡淡抬眸看他， “因为月长石的晶体结构是单斜晶系，顺时针搅拌能更好地激发它的魔力。”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正确。看来你不只是个会惹麻烦的波特。” 斯内普从办公桌上的一堆论文后面站了起来， “去桌边坐下，”斯内普简短地命令，“其余的吃完我们再开始。” 晚餐在沉默中进行。 哈利注意到斯内普的用餐习惯近乎苛刻——每一口食物的大小相同，咀嚼次数一致，甚至连喝水时喉结滚动的次数都像是计算好的。 斯内普意识到哈利在观察他，但是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快速把食物吃完，继续指导哈利。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高阶魔药理论》， “从今天开始，每周四晚上学习高级魔药制备。现在，把第394页的狼毒药剂配方读一遍……” 哈利翻开书，发现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有些是印刷体，有些则是飘逸的手写体。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斯内普教授了哈利如何精确切割魔药材料、控制火候和识别药剂状态。令人惊讶的是，他几乎没有用惯常的讽刺语气，只是冷静而专业地指导。 哈利不明白斯内普突然搞这出是因为什么，也就安静地配合他的指导。 在临走前，哈利突然转身， “教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斯内普已经回到了他的坩埚前，抬了抬眼皮， “什么？” “您认识我妈妈，对吗？”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斯内普的背影变得异常僵硬。 “......出去，波特。” （十四）交谈的茶点包括巧克力坩埚蛋糕 会胖？不会，他有次睡觉前把他达力表哥的九寸巧克力蛋糕吃了也一点没胖。 睡前吃饭主要是因为有点饿，没别的。 他嚼着软糖开始放空自己。 经他确认，斯内普教授估计是跟自己的母亲相处得很好，但是后续由于某些事引发了他至今难以释怀的悔恨。 毕竟，今晚上他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一个人遇事时的第一反应中，藏着他最真实的模样。 既然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短时间内哈利也不打算再去触斯内普的霉头，依然安静地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很是安逸。 厄里斯魔镜事件过去几天后，霍格沃茨的清晨下了一扬小雨。 湿冷的风刮在身上，总会使寒意顺着淋湿的袍角爬满全身。 哈利·波特裹着赫奇帕奇的黄黑薄款围巾，慢悠悠地走在通往温室的小路上，身后留下一串比其他学生都要浅得多的脚印。 他走路时总是习惯性地把重量均匀分布，就像某种特别擅长在沼泽地行走的动物。 “哈利！等等我们！” 赫敏和罗恩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纳威紧随其后。罗恩的鼻尖被吹得通红，活像一只被施了变色咒的嗅嗅。 “你们可以不用跑，”哈利转过身，声音平静得像黑湖无风时的水面，“草药课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 “但斯普劳特教授说今天要学习如何照料毒触手！” 赫敏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我们需要提前预习一下……” “或者提前想好逃跑路线，” 罗恩突然插嘴，警惕地环顾四周，仿佛那些危险的植物随时会从雪地里蹦出来咬他一口。 纳威则默默站在靠赫敏那一边，用行动证明自己支持的观点。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滋滋蜜蜂糖，递给几位朋友， “吃点甜的有助于保持体温。” 罗恩接过糖果时突然压低声音问他， “对了，听说你前些天晚上被斯内普单独叫去办公室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哈利咀嚼着糖果，从表面看起来思考的速度和他说话一样慢， “他教我熬狼毒药剂。” “什么？” 赫敏猛地停下脚步，声音骤然提高， “一年级根本不会接触到狼毒药剂！那是三年级才会了解的魔药！” “嗯，”哈利点头，“斯内普教授说我熬得‘勉强及格’。” 事实上他明白，他就算是突然改良了狼毒药剂，斯内普估计也就只会来一句“还行”。 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草药课后的晚餐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头鹰穿过飘落的雪花，精准地将一封信丢在哈利头顶，然后离去。 哈利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字条和一颗柠檬雪宝。字条上用一种很有趣的圆圈套圆圈的字体写着， “今晚八点，我的办公室。口令是‘酸味爆爆糖’。——AD” 哈利把柠檬雪宝放进嘴里，感受着那股酸味在舌尖炸开，然后默默喝了杯南瓜汁。 当天晚上七点五十五分，哈利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的石兽前。青铜蜥蜴从他的口袋里探出头来，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酸味爆爆糖。” 石兽跳开，露出旋转楼梯。 当哈利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楼梯自动开始上升，速度之快足以让一般人头晕目眩。但哈利只是稳稳地站着，连衣角都没晃动一下，仿佛他天生就该站在移动的物体上保持平衡。 办公室门自动打开，邓布利多正坐在一张摆满甜点的圆桌旁，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哈利愣了一下，微微垂眸，避开了邓布利多的视线，同他问好。 “啊，哈利，你来得正好。” 老校长挥动魔杖，变出一把异常舒适的扶手椅， “我刚刚从蜂蜜公爵那里得到了一批新品，要尝尝这种会变色的太妃糖吗？” 哈利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甜点，淡淡开口， “您找我不是为了吃糖吧，教授？”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轻声开口， “敏锐的思维，哈利。事实上，我很好奇你对厄里斯魔镜的看法，不是书本上的解释，而是你自己的感受。” 哈利从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块巧克力坩埚蛋糕，咬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回答， “它像一面放大镜，放大人心的空洞。” 老校长的眉毛几乎要飞进他的银发里， “喔，这是一个相当……哲学的回答，哈利。” 他在刚刚花了点小技巧确认了哈利是原版且完整，所以愈发有些困惑，在德思礼家的日子到底是怎么把哈利变成这样的。 “水豚在危险来临时会潜入水中，” 哈利突然说起不相关的话， “但它们大部分时间只是躺着晒太阳。我认为它们很聪明。” “呵呵呵，我亲爱的孩子，你让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他也总是用看似无关的动物寓言来表达深刻的见解。” 哈利平静地看着老校长，主动开启关键话题， “您今天喊我来，是想问我与格林德沃先生的联系？”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温度似乎瞬间下降了几度。 邓布利多的手指在茶杯边缘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他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你对他了解多少？” “不多，我们只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 哈利老实承认， ”但他似乎很了解您，并且……刚开始把我当成了某种树洞倾诉了些事。”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用长袍的一角轻轻擦拭， “盖勒特……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纽蒙迦德的饼干不如霍格沃茨的好吃。” 老校长的嘴角微微上扬， “啊，是的，家养小精灵的手艺确实无可挑剔。”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变得深邃，站起身，走向他那只栖枝上的凤凰， “福克斯最近要涅槃了。凤凰在重生前会变得异常安静，就像在积蓄力量。” 福克斯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哈利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凤凰的羽毛。 令人惊讶的是，那只平时对陌生人爱答不理的神鸟竟然亲昵地蹭了蹭哈利的手指。 “它喜欢你。”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动物通常都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不太动？” 哈利把最后一口蛋糕咽了下去。 （十五）涅槃的代价比最爱的冰激凌掉落在地要大得多 “大多数第一次见到凤凰涅槃的人都会后退几步，”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火焰的温度对凡人来说太高了。” 哈利只是微微点头，继续观察着正在燃烧的福克斯，突然出声， “它不疼吗？” “据福克斯告诉我，那更像是一种……解脱。” 邓布利多走到哈利身旁，变出一把银质夹子，从火焰中夹出一块正在燃烧的凤凰尾羽， “这是极珍贵的魔药材料，通常只能在涅槃时刻收集。” 火焰中的福克斯发出一声悦耳的鸣叫，振翅飞起，在办公室上空盘旋。 燃烧的灰烬如金色雪花般飘落，却在触地前消失不见。 哈利伸出手，一片灰烬落在他掌心，化作一颗微型的星辰，停留了几秒才渐渐淡去。 “有趣，”哈利看着自己的手掌，“这也是重获新生的代价。” 邓布利多的湛蓝眼眸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着光芒， “是啊，新生。孩子，你似乎对此很有感慨，愿意同我说一说吗？” “这很来之不易，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期待，您觉得呢？” 哈利慢悠悠地讲着，目光追随着重生后体型明显小了亿圈的凤凰。 老校长轻笑出声，挥动魔杖变出一壶冒着热气的水果茶， “尝尝这个，蜂蜜公爵的新产品，会随着心情改变味道的茶。” 哈利接过茶杯，茶水的颜色立刻变成了柔和的淡绿色，散发出青苹果的香气。 邓布利多好奇地看着这一幕，轻轻感慨， “啊，平静与满足的味道。通常只有长期练习冥想的人才能泡出这种味道。” “我只是喜欢发呆。” 哈利啜了一口茶，突然问道， “您知道为什么蟑螂堆要做得那么像真的蟑螂吗？”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这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这个……传统？恶作剧？” “如果减少30%的腿部关节数量，口感会更脆，” 哈利平静地科普， “而且不会影响它们在桌上爬行的效果。” 老校长的胡子微微颤动，似乎听到了匪夷所思的东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窗户突然被撞开，一只湿漉漉的猫头鹰跌跌撞撞地飞了进来，扔下一封被雨水浸湿的信后直接瘫在了点心盘子里。 哈利站起身，从茶壶里倒出一点温水喂给精疲力尽的信使，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什么易碎品。 “谢谢，哈利。” 邓布利多读完信，眉头微微皱起， “看来我们的甜点时间要提前结束了。斯普劳特教授在温室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院长吗？我跟您一起，教授。” 当两人赶到温室时，斯普劳特教授正用魔杖控制着一株疯狂扭动的毒触手，她的帽子歪到一边，脸上沾满了泥土。 “阿不思！谢天谢地你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扶了扶帽子， “所有毒触手突然变得异常暴躁，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哈利！你怎么也来了？” 哈利看着那株张牙舞爪的植物，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戴上， “我可以试试。” 没等两位教授回应，他已经走到毒触手面前。令人惊讶的是，那株刚才还在狂暴挥舞藤蔓的植物突然静止了，仿佛在“观察”这个不慌不忙靠近的人类。 同样的，一旁的邓布利多也在眯着眼观察这个不慌不忙的学生。 哈利伸出手，以抚摸福克斯的方式轻轻碰触毒触手的主茎干。 “你只是被雨声吵得睡不着，对吧？” 他的声音极轻，混在雨声里更难辨别。 毒触手的藤蔓缓缓垂下，最后完全放松下来，甚至有一根细藤讨好地卷住了哈利的手腕。 斯普劳特教授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这……这不可能……毒触手从不会……” 邓布利多的眼睛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哈利，你以前和植物相处得很好吗？” “女贞路4号的后院有一株脾气很坏的玫瑰，” 哈利一边继续安抚毒触手一边回答， “它总想扎我，直到我每天下午三点准时给它浇水。” 这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是说这话的人的思维异常，而不像是真的有什么能力。 可斯普劳特教授却突然激动地抓住邓布利多的袖子， “阿不思！我们必须让他参加下个月的草药学特别研讨会！这种天赋百年难遇！” 哈利只是继续检查着毒触手的叶片，对这番评价毫无反应，仿佛他们讨论的是明天的天气而不是他的特殊才能。 小插曲并不影响哈利的校园生活，他仍然专注于知识和食物。 第二天上午的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正在讲解本节课魔咒的要领。小个子的魔咒学教授站在一摞书上才能勉强露出讲台。 “……手腕要轻盈，像拂过羽毛一样，记住咒语是……重音在第三个音节……” 哈利仔细听着，慢悠悠地挥动魔杖，得到了弗利维教授的夸奖。 下课铃响起时，哈利发现自己的书包里多了一盒会发出轻微嗡嗡声的果冻豆——显然是弗立维教授偷偷塞进去的奖励。 午餐时间，礼堂的天花板映照着外面的晴朗天气，几朵白云懒洋洋地飘过。 哈利把约克郡布丁切成完美的小方块，然后按顺序从头到尾吃掉，感叹夜宵可以继续吃，肉多饱腹。 那天晚上，当他溜进厨房找宵夜时，发现差点没头的尼克正忧郁地飘在果冻布丁上方。 “啊，年轻的波特，”幽灵叹息道，“你也来逃避生活的烦恼吗？” 哈利从架子上拿下一盘冷鸡肉三明治， “我只是饿了。您为什么烦恼？” 尼克戏剧化地把头向后一仰，而这个动作导致他的脑袋危险地晃动着， “无头猎手们又一次拒绝了我的加入申请！就因为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皮连着！” （十六）拜访时吃到变质的巧克力蛋糕真是扫兴 “您试过用这个当优势吗？比如玩‘谁能把头转最多圈’之类的游戏？” 尼克的眼睛亮了起来， “梅林啊……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他突然压低声音， “作为回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城堡四楼右手边第三个盔甲后面，敲它的底座三下，会发现一条直达蜂蜜公爵地窖的通道。当然，” 他眨眨眼，做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半透明的脸让他的表情有些滑稽， “对一个赫奇帕奇来说，厨房可能已经足够了。” 哈利点点头，从架子上拿下一块苹果派递给尼克。 虽然他知道幽灵不能真的吃东西，但礼仪总是要有的。尼克做了个享用的动作，然后愉快地穿过墙壁离开了。 苹果派最终到了哈利嘴里，他慢吞吞地嚼着，感受着苹果派层次丰富的口感。 外皮酥脆，入口即化，仿佛轻轻一咬就能感受到那层层叠叠的酥皮在齿间碎裂的美妙声响。 内馅的苹果经过精心烹煮，软糯而不失嚼劲，酸甜的果香在口中蔓延，与浓郁的肉桂香气交织，带来一种温暖而满足的味觉享受。 吃饱喝足的哈利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时，发现青铜蜥蜴正趴在他的枕头上，身边摆着一封信。 信纸上的内容只有简短的一行： “周六课程继续，另，带些柠檬雪宝来。” 哈利把信纸折成纸飞机扔向壁炉，看着它被火焰吞没。他轻轻挠了挠青铜蜥蜴的下巴， “看来我们周末要出趟远门了。幻影移形的距离有些远，估计要多用几次……” 青铜蜥蜴发出满足的咔哒声，蜷成一团睡着了。 哈利躺在床上，从床头柜的罐子里取出一颗滋滋蜜蜂糖放进嘴里，安然入睡。 窗外，霍格沃茨的月光温柔地洒在黑湖平静的水面上，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抚摸熟睡的水豚的皮毛。 …… 纽蒙迦德。 在那阴冷而森严的高墙内，有一间狭窄的囚室，这里是格林德沃的栖身之地。 尽管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他却仿佛置身于自己的私人领地一般，透着一种旁若无人的优雅。 阳光透过高处的狭小铁窗，勉强挤进一丝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囚室的石板地上。 格林德沃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前，他的姿态从容而挺拔，即使身着囚服，也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他面前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那茶具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淡淡的光泽，显得格外醒目。 他缓缓地拿起茶壶，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仿佛在进行一扬无声的仪式。 茶壶微微倾斜，琥珀色的茶水如丝般流淌进茶杯，没有一滴溅出。他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然后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在品味的不仅仅是杯中的茶，更是这世间的一切秘密。 周围是囚室里冰冷的石壁和铁栏，而他却如同在自己的城堡中，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宁静时刻，那种从容不迫的姿态，让人不禁感到一种诡异的优雅，仿佛他从未被囚禁，而是将整个监狱都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或许除了那套茶具，这座囚室里唯一突兀的就只有桌子角落木盒子里那堆快要溢出来的各类点心了。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还隐约传来咯嘣咯嘣的声音，接着，哈利叼着一根手指饼干推开了囚牢的门。 “先生，您还不打算更换一下家里的家具吗？我希望我下次来上课能够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扶手椅。” 格林德沃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哈利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和欣赏， “波特先生，你的幽默感总是让我感到惊喜。不过，我得提醒你，这可是一座监狱，不是我家的客厅。 不过，如果你坚持要一把扶手椅，或许我可以考虑提出申请。”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不过，我觉得他们会同意。” 哈利走进囚室，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堆点心上。 他挑了一块看起来像巧克力蛋糕的点心，咬了一口，皱了皱眉。 “这堆东西放在这儿多久了？” 格林德沃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哈利坐在对面的木凳上。 估计没坏之前就很难吃。 哈利这样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包柠檬雪宝放在桌子上，坐下后将手指饼干放在手边，目光懒懒地直视格林德沃， “今天学点什么，先生？” 格林德沃拆开包装，把一颗柠檬雪宝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片刻，才开口， “在那之前，我仍然想问一句，你真的不打算继承我的理想和我那群老部下吗？哈利，你知道的，即使你在几年前几次信件交换猜到我的身份后掩饰了你的一些想法，却仍然改变不了我们都渴望改变这个世界，并且都认为只有打破旧的规则，才能建立一个更强大的魔法世界的事实。” “那只是以前，先生。” 哈利把茶喝光，又为自己续了杯茶，慢吞吞地开口， “现在的我只想试试清淡地度过一生是什么感觉。别忘了，如果不是您的请求，我也不会每半个月都耗费一身魔力跨国幻影移形长途跋涉来这里同您聊聊天。” “别让自己像个小可怜，哈利，我们都知道，只要食物充足，你的魔力是用不完的，不是吗？” “那只是一种能量补充的途径，但其实我其实更享受食物本身的美妙滋味，先生。至于其他的，我暂不考虑。” “好吧，那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你知道高级炼金术的进阶条件吗？” …… 霍格沃茨的城堡内。 斯内普本该因休息而缓和的脸色愈发阴沉。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追踪不到那个一看见就会勾出他复杂情绪的波特先生了。 餐厅里，寝室里，黑湖边，屋顶上，任何他可能会在的地方都没有他的身影。 这真是…… “好！极！了！” 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阴沉沉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他大步朝校长室走去。 （十七）寻找哈利的线索最后落在了太妃糖上 哈利面前的茶杯空了又满，已经续了三次。 格林德沃拿着一根二手魔杖用一根从点心盒里拆出的丝带变出银色的炼金术符号，让它们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缓缓旋转。 “物质嬗变的基础不是强行改变，” 格林德沃的声音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 “而是理解万物本质的相通性。就像你手中的茶，与这石墙，与这根魔杖，在最微观的层面上并无不同。” 哈利慢吞吞地嚼着一块姜饼人饼干，这本来是他打算当夜宵吃的，可惜纽蒙迦德的伙食一向很差。 他那双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随着那些闪烁的符号。 当格林德沃让一个代表水银的符号分裂成两个代表硫和盐的符号时，哈利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一下， “尼克·勒梅的第七定律。” 格林德沃的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 “当三合一完成时，产物会保留原物质最核心的特质。” 哈利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所以真正的点金石不是改变物质，而是唤醒物质中沉睡的可能性。” 格林德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比我想象的领悟得更快。大多数学生或许要花三个月才能理解这个概念。” 哈利把最后一块姜饼人拦腰掰成两半，分给格林德沃头和上半身那一半， “可能是因为我没把它当成需要‘努力’理解的东西。就像吃饼干，你不需要理解消化的全过程也能享受它。” 格林德沃接过那半块饼干，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石壁间回荡， “阿不思应该很头疼教你这样的学生。他那套‘爱的力量’理论在你这里恐怕行不通。” “如果您指我进入霍格沃茨后接着跟德思礼家断联的话，那的确是。不过，邓布利多教授给了我很多糖果，对我还不错，而且他知道我来找你了，先生。” 哈利客观地评价着，顺手拈起一颗柠檬雪宝放在嘴里。 格林德沃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取出一颗晶莹的糖果对着光线观察， “你知道为什么阿不思这么喜欢这种糖吗？” 哈利摇摇头，给自己倒了第四杯茶。 “因为在我们第一次一起……” 格林德沃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开始讲述这种糖的酸味能让人保持清醒，他们的经历，以及从那以后，有的人就再也没换过其他口味之类的话。 哈利若有所思地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 “所以，麻烦您不要总把我当树洞，即使刚开始因为一只迷糊的猫头鹰导致了您本就打算自己寄给自己的信寄到了我手上，那时候我更期待的是各种魔法界的旧报纸。” “你总是可以将所有人骗过去，哈利。当然，在猫头鹰眼里，转一圈再回到原处的一沓纸或许比不上一块燕麦饼干有价值。” 格林德沃迅速恢复了平静，挥动手指让炼金术符号重新排列， “现在，让我们试试把铜变成银。记住，不是改变它，而是唤醒它内在的……”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城堡内，斯内普的长袍在地窖走廊里翻飞如蝙蝠的翅膀。 他刚刚检查完最后一个哈利可能出现的角落，天文塔顶，却只发现几块巧克力蛙的包装纸。 “破特！” 斯内普咬牙切齿地低吼，魔杖尖端闪烁着追踪咒的微光，却始终捕捉不到那个熟悉的气息。 追踪咒显示的最后一处位置是……厨房？ 斯内普猛地转身，大步朝城堡下层走去。 他的脚步声如此之重，以至于一幅卡多根爵士的画像被惊醒后嚷嚷着要跟他决斗。 “滚开，白痴。” 斯内普头也不回地甩出一个无声的昏迷咒，画像立刻软绵绵地倒在了画框里。 厨房门口的水果静物画警惕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如果它有眼睛的话。 斯内普的魔杖射出一道紫光，画像不情不愿地旋转开来。 厨房里，几个家养小精灵正在准备下午茶的点心。看到斯内普进来，他们惊慌失措地鞠躬，脑袋几乎要碰到地板。 “那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 斯内普的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黑湖， “他来过这里？” 一个胆大的家养小精灵抬起头，耳朵颤抖着， “尊贵的教授先生，哈利·波特先生今天早上来过，拿了一些姜饼人和三明治还有泡芙……” “之后呢？” 斯内普逼近一步，脸色依旧阴沉， “他去哪了？” 小精灵们面面相觑，哆哆嗦嗦地回应， “我们……我们不知道，先生。波特先生说他要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厨房的每个角落，突然在壁炉旁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碎屑。 那是会变色的太妃糖的残渣，蜂蜜公爵的最新款，而昨天他恰好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见过同样的糖果。 “邓布利多……”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转身大步走向校长办公室。 当他冲到石兽面前时，石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蟑螂堆。” 斯内普恶狠狠地说出口令。 石兽跳开的瞬间，斯内普已经冲上了旋转楼梯。办公室的门没关，邓布利多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块造型奇特的姜饼人仔细端详。 斯内普瞥上一眼就知道邓布利多一定十分钟爱那双姜饼人脚上用比普通姜饼人糖霜用量高至少三倍厚的糖霜做成的靴子。 “喔，西弗勒斯，”老校长头也不抬地同他打招呼，“要来一块特制姜饼吗？据说配方来自……” “波特在哪？” 斯内普直接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声音低沉得可怕，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找遍了整个城堡都找不到他的踪影，而你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点心盒里突然多了些可疑的‘特产’。” 邓布利多终于抬起头，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平静的光芒， “哈利今天请假了，西弗勒斯。他有些……私人事务要处理。” “私人事务？” 斯内普冷笑， “一个十一岁孩子能有什么私人事务需要消失一整天？” （十八）质问随着被一口咬掉头的姜饼人一样结束了 “我向你保证，哈利很安全。事实上，他现在可能比在霍格沃茨的任何时候都安全。” “这解释毫无意义！” 斯内普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知道我向莉莉承诺过……” “保护哈利，是的。” 邓布利多平静地接话，温声开口， “但保护不代表控制，西弗勒斯。莉莉当年最痛恨的不正是别人试图替她做决定吗？”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比平时更加苍白，他张开嘴想反驳，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 邓布利多办公桌上的银色仪器突然喷出一股蓝色烟雾，在空中形成了一只水豚的图案。 “啊，” 老校长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看来哈利已经回来了。如果你现在去厨房，或许还能赶上热腾腾的司康饼，可能还会有新鲜的奶油泡芙，唔，那滋味真是美妙。 我需要让家养小精灵送一份来，不得不说，哈利在美食研究方面极有天赋。” 斯内普的眼中混合着愤怒与困惑，但最终他只是狠狠地甩了下袍子，转身离去。 在门口，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在阴影里响起， “如果你想让我做他的监护人，至少需要让我清楚地知道他的处境。” “当然，或许哈利亲自告诉你会更好。” 砰！ 回应邓布利多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当斯内普再次冲进厨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了原地。 哈利正坐在长桌旁，周围围着至少二十个家养小精灵，每个都捧着不同的点心争相递给他。 而那个让他找了一整天的男孩，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一块刚出炉的司康饼。 “晚上好，教授。” 哈利注意到斯内普，平静地抬了抬茶杯问候他，问候时嘴角还沾着一点糖霜， “要来点茶吗？这是锡兰红茶。”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话语从齿缝中挤出， “波特先生，解释一下你今天去了哪里。” 哈利眨了眨眼睛，咯嘣！一声咬掉姜饼人的头， “接受私人课程，教授。邓布利多教授批准的。” “别拿邓布利多拿挡箭牌！否则等过两天你就会后悔的！破特！告诉我，什么课程需要……” 斯内普突然意识到厨房里所有家养小精灵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在欺负幼崽的凶猛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的办公室，今晚七点。别让我再找你一次！” 哈利点点头，继续喝他的茶，油盐不进的模样看得斯内普一阵窝火。 于是，他一甩袍子大步朝厨房外走去。 当斯内普推门准备离开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哈利平静的声音， “今天的司康饼加了迷迭香，教授。家养小精灵说这能缓解头痛。您确定不来一个吗？” 斯内普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砰！地关上了大门。 晚上六点五十五分，哈利准时出现在地窖门口。 这次门没自动打开，但他也不着急，只是靠在墙边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七点整，门猛地打开，斯内普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 “进来。” 话语中阴沉，烦躁，一点点无奈交织。 办公室里的气氛比平时更加凝重。 斯内普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哈利背诵魔药配方，而是直接抛出一个问题， “谈谈你今天的行踪，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哈利见他没给自己准备椅子，索性从兜里掏出一块用剩下的月长石，抽出袖子里的魔杖变了把跟斯内普办公桌后面一模一样的扶手椅，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姿势放松得像是在晒太阳的水豚， “我去见了格林德沃。对，就是那位搅动风云的黑巫师，邓布利多校长的老朋友，现在被关在纽蒙迦德那位。他的炼金术造诣很高，但点心做得不怎么样，浪费了我之前给他带的材料。”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是很快掩饰住，脸上重归于死寂，声音低沉， “你今天去见了格林德沃？” “嗯，”哈利点头，“他教我物质嬗变的原理。我学会了把铜变成银，虽然只能维持五分钟。” 斯内普的手紧紧抓住桌沿，指节发白，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那个人……” “现在只是个喜欢喝茶吃甜食的老头，” 哈利平静地打断了他， “而且他的囚室里装了至少十七种反黑魔法的监视咒语。最危险的大概是他收藏的那些过期点心。” 斯内普看起来像是被噎住了，而后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 “波特！这不是开玩笑的事！黑巫师……” “不会请人吃过期的巧克力蛋糕。”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他让我带给您这个，说是您母亲以前喜欢的草药种子。他说您会知道怎么种。” 斯内普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盯着那个小布袋，仿佛那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壁炉里火星爆裂的声音。 “出去。” 最终，斯内普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哈利从未听过的疲惫， “今晚的课程取消。” 哈利点点头，起身离开。 在关门前，他听到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再去见格林德沃。至少……不要单独去。” 哈利没有承诺或者拒绝，只是沉默着轻轻带上了门。 等到他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时，青铜蜥蜴正在他的床上转圈。 看到哈利回来，青铜蜥蜴立刻啪哒啪哒啪哒冲过来，用尾巴指向哈利的枕头旁边，那里放着一封盖着熟悉火漆印的信件。 哈利拿起信，火漆印在接触到他手指的瞬间融化，露出里面折叠整齐的羊皮纸。 纸上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下次带会爬的蟑螂堆来。 P.S. 斯内普还像只炸尾螺一样暴躁吗？” 哈利把信纸折成小船放进一旁的水杯，看着它慢慢沉底，湮灭，无影无踪。 窗外，月光依旧温柔，黑湖的巨乌贼浮出水面，触手轻轻拍打着水面，仿佛在向他道晚安。 （十九）培根鸡蛋塔彰显了小精灵们的偏爱 哈利迷糊着睁开眼，看见青铜蜥蜴的鳞片在晨光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嘴里还叼着一张课程表。 又是周一，今天上午有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 “谢谢。” 哈利慢吞吞地坐起来，从床头柜的罐子里取出一把滋滋蜜蜂糖分给它作为奖励。 蜥蜴欢快地发出咔哒声，把糖藏在了哈利枕头下面。 清晨的赫奇帕奇长桌弥漫着烤面包和煎培根的香气。 哈利慢悠悠地晃进礼堂，在鲁伯特旁边的空位坐下，面前的金盘子立刻堆满了食物，但不是平常的份量，而是三倍。 “呃……” 哈利戳了戳那座摇摇欲坠的煎蛋培根塔， “是不是搞错了？” 鲁伯特笑着摇头，温声开口， “不，这是因为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们特别喜欢你。” 哈利耸了耸肩，拿起叉子开始炫饭。 在自己长桌上吃饱喝足，哈利开始在其他学院的长桌周围逡巡。 他听说据说每个学院的餐桌上都有个其他学院没有的菜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格兰芬多的餐桌旁，罗恩正试图教他的老鼠斑斑玩杂技给纳威看，结果只换来对方一记凶狠的啃咬。 “我觉得它更喜欢安静。” 哈利把一碟熏肉推到斑斑面前，老鼠立刻安静下来开始进食。 赫敏从一堆书中抬起头， “哈利，你预习了今天的课程内容吗？我查了至少五本参考书，发现不同学派对魔杖挥动的角度有争议……” “赫敏，” 哈利自来熟地在格兰芬多餐桌上用目光挑挑拣拣，最后往嘴里塞了一块涂满橘子酱的吐司， “你试过不看书直接施法吗？” 赫敏看起来像是被这个建议吓到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但那不符合正确程序！《标准咒语，初级》明确说……” 她的话被猫头鹰邮件的到来打断了。 一只灰林鸮扔给哈利一个小包裹，里面是蜂蜜公爵最新推出的“会跳舞的巧克力蛙”。 一般情况下，只要附近几家零食甜品店出了新品，哈利总要花点钱尝尝咸淡。 哈利在赫敏身旁的空位坐下，慢悠悠拆开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块递给赫敏，巧克力在接触到她手指的瞬间跳起了踢踏舞。 “看，”哈利又拆开一块眼疾手快地捉住放进自己嘴里，慢悠悠地品尝，“有时候不按说明书的步骤来，反而更有趣。” 他说完挥了挥手，离开格兰芬多餐桌，转悠到了斯莱特林那边。 “哈利！” 德拉科端坐在靠中间的座位上，一看到他过来就忍不住喊他。 事实上哈利老早就看见这位小少爷拉长脖子盯着往格兰芬多走的自己，恨不得使脖子拉长数倍把自己绑住拉到斯莱特林这边。 “早安，德拉科。” 哈利同他打了个招呼，顺势坐在了德拉科刚刚手动清理出来的身边空位上，同被剥夺了座位的克拉布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块巧克力蛙递给他，他高兴地拿着另找座位去了。 “你怎么，那么愿意跟那个泥……” “嘿，兄弟，” 哈利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从餐桌上给他挑了只米布丁放进盘子，声音平淡却认真， “血统论只是一个吸引共同利益关系的噱头，真正让人立足的是一个人的能力。” “唔……” 德拉科含着一口布丁陷入沉思。 哈利则在消灭一份米布丁后起身去拉文克劳长桌转悠了。 美好的就餐之后就是上课，弗利维教授的魔咒课上哈利表现得依旧出彩，弗利维教授悄悄表示了肯定。 这个悄悄就表现在哈利下课时发现衣兜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包爆汁软糖，还是最新款。 好吧，哈利不得不承认，魔咒课暂时排在了他最喜欢的课程第一位了。 周一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气氛依旧诡异。 奇洛教授的大蒜味浓得几乎能在空气中看到淡紫色的雾气，他的头巾也比平时裹得更紧了些。 “今……今天我们来学习防……防御狼人的基……基本知识，“ 他结结巴巴地尝试讲课，眼神却飘忽不定， “请翻……翻到第……第39页……” 哈利坐在后排，微微眯起眼睛。 在奇洛教授转身写板书时，他轻声跟托比讲话， “你闻到了吗？” “闻到大蒜的臭味吗？整个城堡都闻得到！” “不，”哈利缓缓摇头，“我闻到在大蒜下面有种像是……腐烂的味道。” 托比使劲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闷闷不乐， “我只闻到我的鼻子要掉了。” 课程进行到一半，奇洛突然要求哈利上前示范“标准的防御姿势”。当哈利慢悠悠地走上讲台时，他注意到奇洛的头巾后面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非……非常好，波……波特，” 当哈利故意用最慢的速度完成动作时，奇洛的结巴更严重了， “赫……赫奇帕奇加五分。” 下课铃响起时，奇洛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教室。 哈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薄荷糖塞进嘴里。 这是他发现的对抗大蒜味的最佳武器。 或许，他需要抽空去看看海格。 周二下午，哈利去海格的小屋喝茶。 牙牙热情地扑上来舔他的脸，差点把他撞倒。 “这岩皮饼味道真的很不错，海格。” 哈利徒手掰开了一块岩皮饼，泡在牛奶里还加了点自带的蜂蜜糖， “如果你下次在面团里多加一倍的水并记得揉制和发酵面团，再注意一下缩短烤制时间和火候的话，那么岩皮饼会更加厚度均匀，甚至外皮酥脆，内馅软嫩多汁。” 海格听着哈利这番富有专业性的话，蓬乱的头发胡子一起抖动着， “喔！哈利！这听起来真不错！我下回肯定得按你说的去试试！” “当然，今天这样的岩皮饼加在牛奶里再加点蜂蜜味道也很不错，或者，你愿意试试把它们泡过蜂蜜牛奶后弄碎做成饼干吗？” 哈利翠绿色的眼睛里闪过期待。 （二十）蜂蜜岩皮饼干成了小水豚的心头好 不出意外，他喝得有点多了。 海格醉醺醺地红着脸，大着舌头嘟囔， “路威最近脾气不太好，我得多喂它点龙肉……” “路威？我好像好久没有看到它了。” 哈利抬起头淡淡接话。 海格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乱地转移话题， “我是说……我的……呃……新养的狗！对，也是三头犬！可爱的小家伙！” 哈利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蜂蜜岩皮饼干。 午夜时分，哈利溜进厨房找宵夜时，差点没头的尼克正忧郁地飘在布丁上方。 “啊，年轻的波特，” 幽灵叹息，却带来了关于城堡的新的消息， “我刚刚经过四楼右侧走廊，那里新添了至少十种防护魔法！好像邓布利多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哈利从架子上取下一盘奶酪三明治，啊呜咬了一口， “比如一块能点石成金的魔法石？” 尼克的头惊讶地转了一圈， “你怎么——哦对了，你现在是斯内普的养子，他告诉你的？” 什么养子？？？？？ 算了，三明治再不吃里面的芝士片就要干了，先吃为敬。 哈利愣了一秒，索性先不管那个什么养子的事，只是一口吃掉了一整块三明治。 “猜的。” 哈利又拿了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回答了尼克的疑问， “所以养子是怎么回事？” 尼克神秘地压低声音，却只是自顾自说着四楼的情况，仿佛哈利根本没有说过话， “我听说那层楼现在有巨怪、魔鬼网、会飞的钥匙、巨型棋盘……简直像个迷宫！” 哈利点点头，又拿了一个果酱馅饼， “听起来像扬有趣的冒险。所以养子是怎么回事？” 尼克好似耳聋了一般吹着口哨穿墙飘走了。 哈利：？ 行吧。 不告诉他他也有办法。 第二天早餐时分，礼堂的金色盘子里盛满了煎蛋、培根和烤番茄。 哈利正慢条斯理地将蓝莓酱均匀涂抹在司康饼上，突然听到邓布利多敲了敲高脚杯。 “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老校长的声音在礼堂回荡， “首先，万圣节前夕的宴会菜单已经确定，将有会喷火的巧克力喷泉！” 欢呼声几乎掀翻礼堂的天花板，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兴奋地把叉子扔向了空中，被麦格教授精准锁定。 她肃着脸抬了抬魔杖，那几把“凶器”才没有扎向旁边受害者的头顶，而是温顺地落回了各自的餐盘。 哈利看着那几个“罪魁祸首”苍白的脸色，估计他们今天会不太好过。 他把目光移到教师席上，斯内普正在沉默地进食。 原谅他只能用进食来形容，毕竟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享受，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地保证身体营养，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这有点浪费。 哈利微微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斯内普最近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似乎总是心事重重，眼神里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焦虑。 看来尼克说的那个养子的事大概率是真的了。 他得找机会问问邓布利多，他敢打赌，这种事如果没有这老头撺掇肯定成不了。 巧了，他还没去找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就给他递了纸条让他晚上去校长办公室。 当晚，哈利如约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老校长这次准备了一桌会自己跳舞的甜点和一壶甜腻腻的红茶。 “我听说你在魔咒课和草药课上的出色表现，”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窝在扶手椅上有点打盹的哈利， “弗立维说你让羽毛跳了支华尔兹？” 哈利耸耸肩， “它自己想转圈的。我只是遵从它的意愿。” 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突然变出一面小镜子， “今晚我们来学习‘现形咒’，一种可以看穿简单伪装的法术。咒语是……”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突然给他加课，但是哈利仍然认真在听，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种校长亲自授课的好条件的。 当然，后续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出力通过的考验，那他也不会认真去做的。 好处他可以拿，受不受累看他心情。 当哈利成功让镜子显示出邓布利多胡子上的柠檬糖渍时，老校长的眼睛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非常出色！你知道吗，哈利，你学习魔法的方式让我想起年轻时的纽特·斯卡曼德，当然他也能与神奇生物建立特殊的联系。” “斯卡曼德先生会跟毒触手聊天吗？” “不，”邓布利多眨眨眼，“但他曾经用一盒蟋蟀饼干安抚了一只发怒的角驼兽。” “蟋蟀饼干？听起来不太好吃。” “喔，只是用蟋蟀压成饼做的，这并不适合我们不是吗？” “所以您让斯内普教授做我的监护人就适合了？我想他大概跟我父亲关系并不好。” 邓布利多加方糖的手一顿，湛蓝的眸子依旧笑吟吟的， “只是因为你现在没办法再回德思礼家受血缘魔法的保护，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西弗勒斯会暂时照看你到你成年。” “哦。” 哈利随口应了一声，安静地喝起了茶，毕竟他本来就不需要那种“保护”。 办公室里陡然安静下来，画像们也昏昏欲睡，有几个已经打起了鼾声。 邓布利多等了一会儿，哈利依然一声不吭，这让他聊天的节奏有些乱了。 不过到底是有经验的智慧长者，邓布利多主动发问， “孩子，我认为你或许会对你父母有些好奇？” “还行？” 哈利把自己那盘点心吃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他从海格那里顺来的蜂蜜岩皮饼干和改良版岩皮饼继续吃，并分给了邓布利多一部分， “教授，我再好奇他们也不会回来不是吗？” “喔，孩子，你很清醒。” “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人这一生总会执着于年少不可得之物，我们都一样，教授。” 哈利翠绿色的眸子隔着两片镜片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眸，但在扬没有一个人被读取思想。 （二十一）为了甜点预算今天装一下乖 青铜蜥蜴从他的口袋里探出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所以，”哈利侧脸轻声跟青铜蜥蜴讲话，“我现在算是斯内普的养子了？” 青铜蜥蜴歪了歪脑袋，用尾巴卷住哈利的手指。 “好吧，至少甜点预算可能会增加。” 哈利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太妃糖塞进嘴里。 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德拉科·马尔福带着他的两个跟班出现在拐角尽头。 “波特！” 德拉科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很明显是听到什么风声接着一路找过来的， “我听说斯内普教授……要做你的监护人？？？” 他说这个词时像是嘴里含着什么难吃的东西，表情极其扭曲。 斯莱特林的消息这么灵通？ 哦对，他爸是校董。 哈利点点头，继续咀嚼着太妃糖， “嗯。” “这，这……恭喜？呃，好吧，我是说，”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陡然提高了声音， “这有些荒谬！” 好吧，我也这么觉得，但是…… 哈利叹了口气，平静地打断他， “德拉科，你知道为什么水豚能跟鳄鱼做朋友吗？” 德拉科愣住了， “什……什么？” “因为它们不在乎，任何事。” 哈利绕过呆若木鸡的斯莱特林跟班双人组，继续向前走，走到德拉科身边，在他不解的目光里轻轻抬手帮他正了正领带，而后慢悠悠地走远， “晚安，德拉科。你的领带歪了。” 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哈利溜达到了地窖。 听邓布利多说，监护人的手续估计明天就办完了，他跟他亲爱的斯内普教授就是“父子”关系了。 他决定去关心一下他的好教授，也算是提前拉近一下关系，以后他不想社交的时候可以直接躲他办公室里，还有，或者还可以从教授的小金库里掏点零花钱买东西吃。 于是，斯内普打开门时，就看见一只哈利抱着一大盘番茄肉酱拌面瞪着大眼盯着他。 斯内普的脸色在看到哈利的瞬间微微一僵，他显然没有料到哈利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他，更没想到哈利会抱着一盘食物。 他的目光扫过哈利手中的番茄肉酱拌面，微微皱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波特，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假设，你没有忘记马上就是宵禁时间。” 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冷意，但哈利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提醒您吃晚饭，教授。” 哈利淡淡回答的同时，迈步打算走进斯内普的办公室，仿佛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皱眉表示的不悦， “教授，我知道您还没吃晚饭，我正好路过厨房，就做了点吃的带来了。” 斯内普站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但哈利已经仗着自己体型矮小灵活一钻，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办公室，将盘子放在了斯内普的桌上。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注意到桌上堆满了文件和羊皮纸，显然斯内普今晚又要熬夜处理这些繁琐的事务。 “您看起来很累，教授。” 哈利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羊皮纸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魔药配方和批注。 “您在研究新的魔药吗？改良版狼毒药剂？在无月之夜熬煮基底，减少月光干扰并加入一滴凤凰眼泪增强适应性，您觉得怎么样？” 斯内普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的眼神依然深邃冰冷。 他缓缓走到桌前，站在哈利的身后， “波特，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奉承。” 哈利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温和。 “我不是在同情您，也不是在奉承。我只是在关心我的监护人。毕竟，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啧，邓布利多。 斯内普的动作微微一顿，他遮挡在衣袍里的手指紧紧蜷住，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波特，你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安排。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特殊待遇，你也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哈利点了点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斯内普。 “我知道，教授。我并不想让您对我有任何特殊待遇。我只是想特意来对您说，感谢您的付出，我会尊重您，也会注意保护好自己。毕竟，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一开始就变得紧张。” 斯内普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哈利。 他似乎在哈利的脸上寻找着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拿起叉子开始吃面。 哈利在问过他以后从他书架上挑了本书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斯内普咀嚼的声音和偶尔的银器碰撞声。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终于放下叉子，盘子里的面一根没剩。 他抬起头看着哈利，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一丝阴冷，多了一丝烟火气， “以后每周二周四晚上来找我，现在，回到赫奇帕奇学生休息室去。” 哈利乖巧地答应。 午夜，哈利悄悄溜出宿舍，带着他刚从邓布利多那里拿到的隐形衣，青铜蜥蜴依旧趴在他肩上陪伴他。 他沿着尼克告诉他的密道来到四楼禁区走廊。 他纯粹是出于好奇，以及想看看那里是否真的藏着什么“足以让人惨死”的东西，虽然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当推开那扇橡木门时，哈利迎面撞上了一只巨大的三头犬，哦，是路威。 路威的三个脑袋同时转向他，六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红光。 青铜蜥蜴呲溜一下钻进了哈利的衣领，但哈利只是站在原地，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巨大的肉干。 这是他从海格那里拿的各种肉干，他还有不少，作为改良岩皮饼和蜂蜜岩皮饼干提高了他在学生特别是赫奇帕奇学生心里地位的小小谢礼。 “嘿，好久不见，大家伙，” 他把肉干抛向中间那个头， “饿了吗？” （二十二）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不，是岩皮饼寄存处 嗯……守护着那个什么。 感觉按照邓布利多的进度现在还不好提出那个名字，他在思考要不要给赫敏他们一个提示，关于巧克力蛙上的一个名字什么的。 思来想去后，还是算了，他有其他的主意。 “你喜欢音乐是吗？”哈利注意到角落里放着一把破旧的竖琴，轻声说道。 路威最左边的头突然转向他，耳朵竖了起来。 哈利开始哼唱一首他在德思礼家电视上听过的摇篮曲。 少年慵懒的嗓音宛如午后和煦的阳光，温暖但不热烈，只是轻轻地温暖着每一朵被照到的花，缓缓地，轻轻地。 令人惊讶的是，路威的三个头渐渐垂下来，巨大的身躯趴在了活板门上，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好孩子，”哈利眼角微微一弯，又扔出几块肉干，“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第二天下午，哈利去海格的小屋喝茶。 牙牙热情地扑上来舔他的脸，差点把他撞倒。 “路威很可爱，海格。” 海格倒茶的动作差点把旁边一整盘蜂蜜岩皮饼干全浇了， “你去四楼走廊了？呃……我是说……你怎么会知道路威？” “它很友好，” 哈利接过一杯浓得像沥青的茶，悠悠地开口， “只要带够零食……嗯，这茶挺苦。” 海格摇摇头，巨大的身躯有些手足无措， “梅林，你真是个特别的孩子，哈利。大多数人在看到三个脑袋时就晕过去了。” “它在守护什么？” 哈利直接发问， “活板门下面的东西。” 海格被茶水呛到了， “你、你不该知道这些！还有赫敏罗恩他们，你们还小！那是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的……” 他突然捂住嘴。 “尼可·勒梅？” 哈利眯着眼继续紧追不舍这个话题， “那个炼金术士？他发明了魔法石，对吗？” 海格看起来快要哭了， “我什么都不能说！那是个秘密！非常危险！” 哈利慢条斯理地吃着岩皮饼，没有继续追问。 但当海格起身去拿更多点心时，他注意到炉台上放着一张《预言家日报》，上面有篇关于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的报道，日期正是他们开学后不久，他之前在赫敏那边也见过这份报纸。 “说起来，”海格回来时，哈利状似无意地问，“你从古灵阁取走的小包安全吗？” “当然！”海格不假思索地回答，“它在……我是说……哈利！你不该套我的话！” 确认完毕。 “哦，我就随便问问，” 哈利掰了一块改良版岩皮饼放进嘴里， “这次的岩皮饼更好吃了。” “哦！这多亏了你，哈利！多拿点！” 抱着比人还高的一袋子岩皮饼和蜂蜜岩皮饼干回城堡的路上，哈利把海格不小心透露的信息拼凑起来： 尼可·勒梅、古灵阁的小包、路威守护的活板门……以及奇洛教授头巾下可疑的蠕动。 青铜蜥蜴从他口袋里探出头，发出疑问的咔哒声。 “看来，霍格沃茨今年除了学生，还藏了些别的东西。” 哈利盯着远处奇洛教授匆匆走过一片空地，他的头巾在风中奇怪地鼓动着，像是底下藏着什么不愿被人看见的东西。 “唉……还是麻烦的东西。” 哈利轻叹一口气，脸上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抱着岩皮饼和饼干转头敲响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 斯内普冷着脸打开门，一堆岩皮饼直接怼在他脸前不到三英寸的地方。 斯内普：？ “波特先生！” 他盯着从岩皮饼后面探出脑袋的哈利，咬牙切齿地开口， “是什么原因让尊敬的波特先生放弃休息时间来打搅他卑微可怜的老教授？！” “海格给的岩皮饼太多了，教授，” 哈利瞪着那双翠绿色眸子十分真诚，但是说出来的话让斯内普有些炸毛， “我寝室放不下了，所以我可以把这些暂时放在您这里吗？” “？？？” 这个波特的大脑是被点心糊住了吗？？？？？ 他，一个魔药大师，这里，他斯莱特林学院院长与魔药大师的办公室，这个胆大包天的波特居然打算用来存放他那些该死的点心？！！！！！ “不能！” 这个单词从斯内普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哈利感觉他亲爱的教授似乎试图用这个单词直接砸死他。 “好吧。” 哈利抱着摇摇欲坠的岩皮饼作势要走， “本来还打算问问您奇洛头巾背后的事。” 啧。 斯内普眉头一皱，转身进屋， “进来！” 哈利如愿以偿地抱着那摞岩皮饼晃进了办公室。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波特，” 哈利刚把那摞岩皮饼缩小放在斯内普办公室角落里一个干净的空盒子里，就听见斯内普冷冷地开口警告， “但你最好小心一些，如果你不想无辜丧命的话。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啊？” 哈利发出短促但疑惑的声音，请原谅他，他刚才因为在想岩皮饼的100种吃法所以走神了。 站在不远处的斯内普脸色明显不好看，他暗地里磨了磨牙。 “不要轻举妄动，” 斯内普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不要让你的好奇心害了自己！” “我不会去随便打搅伏地魔的，教授。” 语出惊人。 斯内普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什么？” “如果我说的话，您可以不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吗？我不太喜欢那种小儿科的冒险游戏。” “……” 斯内普沉默。 半晌，他从袖口里抽出魔杖，朝周围施了隔绝信息的魔咒，而后收回魔杖，两只手交叉扣在身前，盯着眼前气质逐渐与那个混蛋詹姆分离的少年， “说！” “大蒜头上挂着没鼻子，三头犬下藏着点金石。” 简洁又带有节奏的话语，包含了所有最核心最重要的信息。 斯内普盯着他，突然脸色一僵，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伏地魔没鼻子？” （二十三）一切为了美食与抵制吃独食行为 斯内普锐利的双眸警惕地盯着哈利，交叉在一起的手也暗中捏住了魔杖。 “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教授。” 哈利抱着那本魔药学书籍，轻轻摩挲着封皮边缘，语气淡淡， “这一点，邓布利多教授已经验证过了，我通过了他的验证。而您的验证，可以从此刻开始。” 斯内普盯着他，而后干脆地举起魔杖， “摄神取念！” …… 半晌，斯内普的表情恍惚了一下，而后稳定在无悲无喜之中。 “我知道了。但是，不要做无谓的冒险，波特。” “当然，教授，请相信我。” 哈利淡淡应下，而后起身把凳子恢复成一张糖纸揣在兜里，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教授晚安。” 斯内普站在原地目送哈利离开，他轻轻吐了口气，目光落在了那盒岩皮饼上。 摄神取念帮助他确认了哈利除了点心和阳光无欲无求的状态，一些特殊的小能力，以及，他拥有可以有效抵抗邓布利多翻看他的大脑的能力。 还算真诚。 虽然那些记忆不是全部，但在现阶段验证足够了。 他起身拿了一块岩皮饼。 啧，过于甜了。 …… 哈利回到寝室的时候，他的舍友都围了上来。 “哈利！” 埃德加最先出声。 “我们听说了！” 托比抱着几罐果酱从床边冒头。 “托比说你说打算从海格那里带些岩皮饼回来，听他说最近在你的帮助下他又改良了新版。” 鲁伯特温声补充， “还有蜂蜜岩皮饼干，我们还没有试过，很期待。” “当然，我带了不少。” 哈利把外袍脱了下来，伸手从口袋里拖出三个大纸袋放在了寝室中央， “我特意让海格帮忙打包的。” “哇！你的口袋是施了无痕延展咒吗？” 托比冲过来申请近距离观察， “我昨天刚听鲁伯特说过这个咒语，这也太厉害了，这么多东西都能放在口袋里！要是我也会的话，我就把里面全部装满我爸爸做的面包，还有水！这样就算丧尸来了我躲起来也不会饿死了！” “无痕延展咒需要去魔法部备案，托比。” 鲁伯特缓缓开口， “但谁在乎呢？魔咒很厉害，哈利。岩皮饼闻着就很不错。” “哦对！岩皮饼和饼干！” 托比把放在床边的果酱罐举起来， “我妈妈自制的果酱！涂在面包和饼干上都相当美味！大家快来试试！” 四个人凑在一起打开了包装，首先尝试了改良版岩皮饼。 “让我来试试！” 托比抓了一块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咔嚓！ “唔！好酥脆！” 岩皮饼的外皮经过改良后，变得更加酥脆。咬下去的瞬间，能听到“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这种酥脆感仿佛是味蕾的开扬礼炮，震得托比愣了一下。 随后，浓郁的黄油香气在口中蔓延，香草精的加入则让黄油的香气更加醇厚，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就像在一片金黄的黄油海洋中，飘荡着几朵香草的云朵，让人闻着就垂涎欲滴。 而且，改良后的外皮还在哈利的建议下添加了少量的海盐。海盐的咸味和黄油的甜香相互交织，咸甜平衡得恰到好处。 海盐的颗粒在烘烤过程中微微融化，渗透进外皮的每一个角落，使得每一口外皮都能感受到那种微妙的咸甜对比，仿佛是在提醒着味蕾，这不仅仅是一块普通的甜饼，而是一块有着复杂风味的美食。 “海格还做了红豆馅与苹果馅的，大家也可以试试。” 哈利熟练地从一堆岩皮饼里挑出一块红豆馅饼和一块苹果馅饼，递给了埃德加和鲁伯特。 两人接过去道谢后一同对着各自手中的馅饼咬了下去。 红豆馅经过长时间的熬煮，红豆粒被磨得极为细滑，入口即化。 而且，海格在熬煮过程中，严格听从哈利的建议，加入了适量的红糖和少量的肉桂粉。 红糖的加入让红豆馅的甜味更加醇厚，带有一丝丝焦糖的风味，这种焦糖风味与红豆本身的豆香相得益彰。 而肉桂粉的加入则为红豆馅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香气，它是一种温暖的香料味，仿佛带着一丝秋天的温暖气息，能让整个内馅的味道更加丰富。 苹果馅选用了海格自己种植的新鲜苹果，哈利帮忙切成细小的丁状，然后加入少量的柠檬汁和肉桂粉。 柠檬汁的酸味可以中和苹果的甜味，让苹果馅的味道更加清新自然。肉桂粉在这里同样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它让苹果馅的香气更加浓郁，仿佛是将新鲜的苹果和肉桂的香气完美融合在一起。 而且在制作过程中，还会加入少量的蜂蜜，蜂蜜的甜味比白糖更加柔和，能让苹果馅的口感更加滋润，咬下去能感受到苹果丁的清脆和馅料的滋润，甜而不腻。 两人纷纷竖起大拇指，顾不得多说，开始埋头品尝他们还没吃过的口味。 咔嚓咔嚓！ “唔！伙计们！这个……这个好！” 几人闻声望去，托比已经将蜂蜜岩皮饼干塞满了嘴， “蜂蜜岩皮饼干的甜味很妙！蜂蜜的甜味是那种自然、醇厚的甜，它不像白砂糖那样单一的甜，而是带有一种独特的花香气息！就像……就像阳光下盛开的花朵，蜜蜂在花丛中忙碌采蜜的扬景，充满了自然的芬和芳生机。” “噗。” 鲁伯特笑吟吟地调侃， “没想到你对甜品也很有研究啊，托比。” “信我！快来吃！” 托比举起一块蜂蜜岩皮饼干递给了鲁伯特，后者接过来咬了一口，平时微眯的眸子都完全睁开了。 一开始是蜂蜜的甜香，接着是岩皮的麦香，最后是酥脆的口感带着一丝丝奶香带来的满足感。 这种组合使得蜂蜜岩皮饼干既有甜品的甜蜜，又有谷物饼干的质朴。 在咀嚼过程中，蜂蜜可能会在口中慢慢融化，和岩皮的碎屑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口感体验。 而且，它的甜味不会掩盖麦香，麦香也不会冲淡甜味，两者相互交融，相得益彰，让人回味无穷 叩叩叩！ “哈利！托比！埃德加！鲁伯特！” 叩叩叩！ “你们在寝室里吃什么呢？” 无人回应，都在埋头苦吃。 叩叩叩！！！！！ “闻者有份！我就进去看看！快开门！” 今天的赫奇帕奇休息室似乎又要上演些“抵制吃独食”的故事了。 （二十四）万圣节前的南瓜采摘大作战 在这期间，他又在夜晚溜达去四楼看了几次，顺便去看了一下那几个小儿科的关卡。 嗯…… 总结就是，不如睡觉。 哈利躺在黑湖边一棵树下的吊床上荡着秋千，盘算着等万圣节过去，他的小计划就可以实行了。 今天蜂蜜公爵寄来的包裹他也收到了，让他想想……看来只剩下去帮海格摘南瓜了。 顺便带两个南瓜回去给厨房试试他从杂志上看到的南瓜银鱼羹。 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禁林边缘的海格小屋被晨雾笼罩。 南瓜地里，海格正对着一个足有马车轮子那么大的南瓜发愁，它长得太沉了，藤蔓又缠得乱七八糟，稍微一动就可能滚下山坡砸到温室。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需要帮忙吗？”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海格转身，看见哈利站在晨光里，头发比平时更乱，眼睛半眯着，手里还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虽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清晨六点弄到热茶的。 “哈利！” 海格的大胡子抖了抖， “你来得正好！这颗南瓜要做万圣节装饰，可它……哎哟！” 话音未落，南瓜突然“咔嚓”一声从藤上脱落，朝着山坡方向滚去。 海格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斯普劳特教授发现温室被砸碎时的表情…… 太糟糕了。 “啪。” 哈利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南瓜的必经之路上。 他没伸手去拦，只是把茶杯放在地上，然后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巨型南瓜撞上他的后背，发出闷闷的一声响，然后……停住了。 海格瞪圆了眼睛，快步走过去一手按住南瓜一手把他扶起来， “哈利！你没事吧？” “嗯。” 哈利回头拍了拍南瓜， “它还挺软的。” 而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扬景让海格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混淆咒： 哈利像逛菜市扬一样在南瓜地里溜达，时不时弯腰戳戳某个南瓜。 被他碰过的南瓜们仿佛被施了魔法，纷纷自动从藤上松脱，还排着队往推车方向滚。 一个特别圆的南瓜甚至自己调整角度，稳稳地跳进了车斗里。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是魔法吗？我怎么没记得有这种魔法……” 海格结结巴巴地发问。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开始给南瓜藤按摩茎部， “它们只是紧张。” “南瓜还会紧张？！” “嗯。它们会担心自己不够好吃或者被做成的食物被浪费掉。” 哈利轻轻捏了捏一根发硬的藤蔓， “你看，这里绷得太紧，说明它不想掉下来。这时候需要给它按摩。” 随着他的动作，藤蔓果然松弛下来，南瓜“噗”地一声落入他怀中。 海格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他试着学哈利的动作去摸另一个南瓜，结果被藤蔓抽了下手指。 中午时分，推车已经堆成了南瓜山。 哈利正给最后几个南瓜“做思想工作”，突然听见地里传来细微的“吱吱”声。 一只地精死死抱着个迷你南瓜，对哈利龇牙咧嘴。 通常这时候该上演地精驱逐战了，海格也打算开口告诉哈利怎么快速驱逐地精，但哈利只是蹲下来，从另一侧口袋摸出几颗覆盆子。 “换吗？” 地精的小眼睛在南瓜和浆果之间来回转动，最终一把抢过浆果，把南瓜往哈利怀里一塞，还附赠了一根不知道从哪偷来的金色羽毛笔。 “谢谢。” 哈利同地精点了一下头，把羽毛笔插在南瓜蒂上作装饰， “这样去礼堂比较有仪式感。” 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海格：？？？ 当海格和哈利拉着堆成小山的南瓜车往回走时，车轮在斜坡上发出了不祥的嘎吱声。 “要散架了！” 海格惊呼，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南瓜塔。 结果最顶上那个刻着鬼脸的南瓜突然一歪，径直朝黑湖方向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湖面哗啦！裂开，一只巨型乌贼探出触手，稳稳接住了南瓜，还顺手调整了下鬼脸歪掉的表情。 哈利朝乌贼挥挥手，把手做成喇叭状朝黑湖大喊， “谢了，放湖边就行，下次带面包给你。” 乌贼触手比了个OK的手势，虽然没人知道它从哪学的这个，然后把南瓜放在湖边，缓缓沉入水中。 海格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它平时连学生扔的石头都要扔回来！怎么……” “之前我帮它清理过缠在触手上的水草。” 哈利把歪掉的车轮踢正，拎着魔杖操控车轮转动， “走吧，该准备雕南瓜了。” …… 万圣节前夕的礼堂，数百个雕刻好的南瓜灯或漂浮在半空，或摆放在地上。 麦格教授正在批评某个学生把邓布利多的脸雕得“过于像圣诞老人”，突然被一阵惊呼打断。 她抬头一看，海格和哈利推着车进来，车上矗立着本次活动的明星：一个足有圆桌那么大、雕刻成水豚造型的南瓜灯。 更神奇的是，当哈利点燃里面的蜡烛时，南瓜水豚居然缓缓眨了眨眼睛，还张嘴打了个哈欠！ “梅林的胡子啊！”弗立维教授尖声赞叹，“这是怎么做到的？真是新奇的想法！” 哈利戳了戳南瓜，淡淡回答， “雕的时候留了根藤蔓连在茎部神经簇上。” 斯内普阴森森地出现在他身后， “波特，你擅自改造了魔法植物？” “没有啊。” 哈利一脸无辜， “只是陪它聊了会儿天，它自己学会的。” 正说着，南瓜水豚突然转头，朝斯内普呼——地吹出一股带着南瓜香气的风，让他的黑袍下摆鼓起，像一只大蝙蝠。 斯内普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整只活蹦乱跳的癞蛤蟆，沉着脸大步离开。 哈利目送这位临时监护人远去，侧头同肩膀上的青铜蜥蜴吐槽， “事实上教授走路的时候比刚才更像一只蝙蝠。” 青铜蜥蜴发出了一声赞同的“咔哒”声。 （二十五）万圣节清晨来一碗银鱼南瓜羹去去潮气 而当天清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叩叩叩。 斯内普顶着油腻腻的头发和熬满红血丝的眼睛沉着脸打开了门。 不出他所料，又是那个波特。 “说。” 他极其敷衍地开口，深邃的黑眸试图用眼神剐了哈利。 “路威喜欢听音乐，教授。”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小木盒， “这个给您。” 究其原因，其实是他听罗恩嘀嘀咕咕地说斯内普经常出现在四楼走廊，说不定是惦记那个了不得的东西，为了保住他的长期饭票和甜点预算不被咬死，他觉得需要采取点措施。 斯内普盯着他手里的木盒看了半晌，一把抓过去放在口袋里，冷冷地吐出来几个字， “还有什么事？” “诚惠一加隆，教授。” 哈利眨着翠绿的眼睛一脸真诚地伸出另一只手， “我看上了蜂蜜公爵新出的一款万圣节糖果套装，一个情报加一个小道具换十套糖果套装的价钱很划算，教授。” 斯内普：？ 这是强买强卖到他头上了？？？ 斯内普气笑了。 “听着，波特，如果你贪图甜食让你的成绩下降，你将会在毕业前每晚上都与鼻涕虫一起度过！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许在清晨来找我！” 大门被嘭！地关上，哈利拿着两枚金加隆心满意足地离开。 刷好感度还是有用的，对吧？ 哈利抬手逗弄了一下肩膀上的青铜蜥蜴，打算去餐厅看看。 万圣节当天的清晨，霍格沃茨餐厅里弥漫着一种神秘而欢快的氛围。 餐厅的天花板上，魔法营造出的天空呈现出淡淡的灰蓝色，仿佛黎明前的宁静。 阳光尚未完全洒下，但餐厅里已经亮起了柔和的魔法灯光，它们闪烁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早餐食物。有金黄酥脆的烤面包、散发着香气的煎蛋、还有新鲜的水果和热气腾腾的南瓜汤。 南瓜汤是霍格沃茨万圣节的传统特色，它的表面漂浮着一层淡淡的奶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今年在哈利的推荐下，除却传统的南瓜汤，厨房还研究出了银鱼南瓜羹。 南瓜羹呈现出鲜艳的橙黄色，这是南瓜经过烹饪后自然散发出的颜色，给人一种温暖、明亮的感觉。 而银鱼通常是银白色或浅灰色，它们在羹中若隐若现，为这道菜增添了一抹清新的白色调，使整体色彩更加丰富，对比鲜明，让人眼前一亮。 哈利趁着餐厅里的学生没来几个，探身拖过一碗慢条斯理地拿汤匙喝着。 南瓜经过长时间的烹饪，充分释放出其天然的甜味，甜而不腻，浓郁的南瓜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它的质地浓稠，能够很好地包裹住味蕾，给人一种温暖、满足的感觉，仿佛是在秋深时节湿冷的清晨里给自己来了一次温暖的拥抱。 哈利接着咬断了一根银鱼。 银鱼的口感与南瓜羹形成鲜明对比。 它们质地鲜嫩，入口后轻轻一咬，就能感受到鱼肉的鲜美和弹性。 银鱼的肉质细腻，带有淡淡的海鲜味，这种味道与南瓜的甜味相互交融，既不会喧宾夺主，又能为整道羹增添一份独特的海洋气息。 而且银鱼的骨刺极少，食用起来非常方便，不会影响整体的口感体验。 在绝对的美味之前，那本该令人夸赞的外观反倒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这可能才是“漂亮饭”应该达到的境界才对。 哈利对厨房交出地“作业”十分满意，如果他可以打分，那他肯定通通打“O”。 他一面品尝着美味，一面打量着周遭的布置，虽然他昨天也参与其中，但是换一种身份欣赏似乎总是会获得不同的感触。 餐厅的角落里，装饰着一些万圣节的元素。 南瓜灯被巧妙地摆放在桌角，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仿佛在好奇地打量着每一个进入餐厅的人。 墙壁上挂着一些蜘蛛网，上面还挂着几只假蜘蛛，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进餐厅，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一些学生穿着普通的校服，而另一些学生则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万圣节的装饰，比如戴着尖尖的巫师帽，或者在脸上画上搞笑的妆容。 他们互相交谈着，分享着对万圣节活动的期待，比如晚上的宴会，限定活动，还有那些神秘的惊喜。 老师们也陆续来到餐厅，他们大多保持着一贯的严肃和优雅，但脸上也难掩对节日的愉悦。 麦格教授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学生们充满活力的样子感到欣慰；而斯内普教授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神中似乎也透露出一丝对节日的默许。 至少在此刻，整个霍格沃茨都被轻松和快乐弥漫着。 整个餐厅充满了欢声笑语，魔法的光芒、节日的装饰和学生们欢快的气氛交织在一起，让这个万圣节的清晨充满了魔法的魅力和温馨的氛围。 “瞧！是哈利！” 一只眼尖的小獾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哈利，疯狂肘击自己的朋友， “你看他手里拿的，又是没见过的吃的！” “哇！看着就好吃，走！咱们上去问问！” 几只小獾围了上去，把哈利包在了中央。 “哈利！这是什么好吃的？又是你新研究出来的东西吗？” “早上好。银鱼南瓜羹。嗯。” “哇哇哇！梅林的大红波点连衣裙啊，这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救世主！” 这大概是哈利唯一不抵触的夸他是救世主的方面。 “要试试吗？” 哈利又探身从不远处拖了几碗银鱼南瓜羹，分给了他的同学们。 “谢谢！” “哇！我要开吃啦！” “唔！超嚎赤！” 似乎有人嘴里含着食物在说话。 趁着众人沉迷于银鱼南瓜羹，哈利悄悄地退出人群，溜之大吉。 （二十六）又是从厨房扫货用美食填满口袋的一天 “哈利·波特先生！” 曲奇尖叫着扑过来， “万圣节特制水豚南瓜派刚刚出炉！” 厨房中央摆着一个足有车轮大的南瓜派，表面用酥皮拼出一只打哈欠的水豚。 哈利刚切下一块，派就自动长回了原状。 “我们做了很多派，并加了一点魔法！” 另一个小精灵馅饼骄傲地说， “还有会变色的肉汁，在这边！” “看起来真不错，朋友们。” 哈利咬了一口南瓜派，表示赞叹， “不过我这次来是打算带点去图书馆吃不会弄脏书的东西。” “朋友！伟大的哈利·波特对我们使用了‘朋友’这个词！” 小精灵们尖叫着窜回各自的岗位，噼里啪啦一阵捣鼓，各种新鲜出炉打包好的点心糖果肉干饮料就往哈利怀里塞。 哈利一只手拉着自己外袍的口袋，另一只手撑开口袋的口子，嘴里还说着， “太多了，朋友们。” “不多！这是作为哈利·波特朋友的荣幸！” 然后被塞进口袋里的东西就更多了。 “好吧，好吧，那么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哦对，这几页羊皮纸是我之前从杂志上抄下来的食谱，又自己推敲改良过的，你们可以在不忙的时候研究研究。” “wow！！！” 厨房里的小精灵集体欢呼，高兴程度不亚于汤姆抓到了杰瑞，乌鸦喝到了水，蜗牛吃到了葡萄，死神收割了三兄弟的灵魂。 与此同时，另一边，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斯内普正在同老朋友交谈。 “真难得，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这位老朋友身形修长，铂金色的头发与偏白的皮肤与他嘴角那抹戏谑的笑容相得益彰。 “少废话！” “哦～好吧～好吧～看在我亲爱的朋友西弗勒斯的面子上，一年的改良版美容药剂如何？” “嗯。” “相信我，西弗勒斯，拥有马尔福家的友谊不会让你吃亏的～” 卢修斯·马尔福笑吟吟地拄着手杖， “那么我先走了，今天万圣节，马尔福庄园也要准备晚宴。” 铂金身影闪身跨进壁炉消失了。 斯内普盯着壁炉顿了几秒，旋身大步走去了魔药室。 一天天的净一堆破事儿！ 他的魔药研究都快没时间推进了！ …… 平斯夫人靠在图书管理员专属的座椅上喝着茶，盯着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学生。 她这辈子没什么太多的成就，更没有波澜壮阔的经历，最骄傲的成就，就是把霍格沃茨图书馆管理得连一只书虫打嗝都能被她听见。 所以她仍然记得在某个刚开学时周二的下午。 她在巡视时发现禁书区的《妖怪们的妖怪书》竟然在没人触碰的情况下自己翻页时，她立刻像只发现老鼠的猫头鹰般冲了过去。 接着，她看见了哈利·波特。 男孩蜷缩在两张书架之间的角落里，脑袋枕着一本《中世纪魔法植物图鉴》，怀里抱着《如何驯服你的挪威脊背龙》，这本书正在他臂弯里舒服地打呼噜。 更离谱的是，那本著名的会咬人的《妖怪书》此刻正像只温顺的小狗般摊开在他膝盖上，甚至用书页轻轻给他扇风。 “波特先生！” 平斯夫人的声音让附近书架上的《诅咒大全》吓得自己合上了， “禁书区禁止……你在干什么？！” 哈利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嗯？平斯夫人，下午好。哦，它们说这里阳光好。” “它们......说？” 平斯夫人的手开始发抖。 她读过很多书，见过更多的书，只是从未听说过，哪本书真的可以口吐人言，所以她更倾向于这是这个不安分的学生的恶作剧。 把书籍搬到禁书区然后堆放在地上，甚至枕在头后，这让爱书如命的平斯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看。 她作势要将哈利赶出图书馆，却被哈利打断。 “请听我说，” 他坐起来，拍了拍《妖怪书》的封面， “它牙疼，我帮它看了看。” 仿佛为了证明，那本书居然张开嘴，露出后排书页上一个用橡皮膏贴好的“蛀牙”——某页被撕破的角落。 平斯夫人这辈子第一次感到词穷，她原以为这个词已经离她很远了。 “这，这不可能……这些书怎么会……” “哦对，还有《毒菌大全》的装订线松了，《中世纪咒语集》有点咳嗽，可能是灰尘过敏，还有《会跳舞的魔杖图解》的脚注扭伤了，我还没来得及帮它们治疗。” 哈利一口气吐出来一大段话，顺便轻轻拍了拍身边那被点到名字的三本书。 平斯夫人瞪着眼前言辞荒谬的男孩，又看了看摆在旁边的三本书。 最上面那本《中世纪咒语集》顺着风适时地“咳嗽”一声，喷出一小团绿色孢子。 平斯夫人：！！！ 从那以后，平斯夫人默许了哈利在那个靠窗晒太阳的最佳位置小憩，而霍格沃茨图书馆史上第一个“图书诊疗室”在平斯夫人的默许下悄悄开张了。 一般都是每周二下午，哈利会坐在他那块阳光充足的区域抱着一摞生病的书籍把它们排成一列。 虽然《暴躁咒语集》好像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从靠后的位置跑到前面，大概是插队了。 而这位“书医”大夫的治疗手段包括但不限于书脊按摩、页脚舒展、墨水补充以及针对特别暴躁书籍的“睡前故事疗法”。 同时，婉拒了魁地奇球队抛出的橄榄枝，哈利在10月份这个本该多次集中训练的月份依然清闲，索性趁着时间还早来到了图书馆。 由于是万圣节，图书馆的学生就像被别处的谷粒吸引走的麻雀，一点风声就呼啦啦走一大片。 哈利到门口时，平斯夫人正在悠闲地翻看一本古籍，神情放松，同平时学生眼中严肃阴沉的模样截然不同。 “平斯夫人，下午好。” 哈利抱着一整个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南瓜派同她问好，同时还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本散发着南瓜派香气的《神奇动物：欧洲大陆篇》。 “这是我从本地人那里打听到的德国还不错的书籍，我打算捐给图书馆。” （二十七）打败巨怪的除了魔杖也可以是牛肉馅饼 “德国原版的《神奇动物：欧洲大陆篇》？这可是稀有版本。”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 “而且保存得如此完好……” “我用了点小技巧，” 哈利从油纸包里掰下一块南瓜派包在油纸里递给平斯夫人， “家养小精灵教我的防蛀咒语。” 平斯夫人犹豫了一下，接过南瓜派咬了一口，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 “梅林啊……这比蜂蜜公爵的还要美味。” “曲奇在里面加了会跳舞的肉桂粉，” 哈利也掰了一块放在嘴里， “如果您喜欢，我下次可以带食谱来。” 平斯夫人罕见地露出微笑， “去吧，你的‘病人们’已经在等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图书馆深处那个阳光充足的角落。 哈利点点头，抱着油纸包向禁书区走去。 路过一排书架时，他注意到《近代炼金术发展史》正不安分地从书架上探出一角，像是在向他招手。 “别急，”哈利轻声安抚，“一个个来。” 他的专属角落已经堆满了“候诊”的书籍。 《毒菌大全》正在打喷嚏，《中世纪咒语集》的书脊发出咯吱声，而《妖怪们的妖怪书》则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兴奋地摇晃着书页。 哈利刚坐下，《近代炼金术发展史》就迫不及待地跳进他怀里，自动翻到了第394页。那里有一段关于尼可·勒梅的记载，页边还有一行潦草的笔记， “魔法石的最后守护者——霍格沃茨？” “有趣，” 哈利轻笑，安抚地捋了捋书脊，把它放在一边，没再说什么。 至于魔法石的归属，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稀罕，也懒得保护，但是…… 这个冒险也不能白白浪费了，毕竟适度活动有利于食物消化。 这样就可以吃得更多。 十月的最后一个夜晚，霍格沃茨的走廊里飘着烤南瓜和糖霜苹果的甜香。 礼堂的天花板上，几百只蝙蝠道具倒挂着打盹，时不时被下方学生们的笑声惊醒。 哈利·波特坐在赫奇帕奇长桌旁，慢条斯理地切着一块南瓜派，然后在上面撒了一把糖霜。 他淡定的样子仿佛在自己与周围同学兴奋的议论声之间放置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听说今年皮皮鬼准备了会爆炸的粪蛋！也不知道它要留到什么时候用。” “瞧！弗立维教授变出了一只会喷彩虹的骷髅！” 哈利咬了口派，糖霜沾在鼻尖上。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拿一块，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巨怪！在地下教室！” 奇洛教授跌跌撞撞冲进礼堂，脸色比他的头巾还要紫， “我以为你们该知道......” 说完就晕倒在靠近大门的学生脚边。 礼堂瞬间炸开了锅。 级长们大声指挥学生回宿舍，麦格教授为了有效维持秩序魔杖都甩出了火星。 在一片混乱中，哈利发现自己的叉子上还叉着半块南瓜派。 “不能浪费......” 他嘀咕着，慢悠悠地往嘴里送。 等他慢条斯理吃完那半块南瓜派，想起来刚才瞥了一眼罗恩好像冲去了女生盥洗室方向时，餐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哈利：？ 他存在感已经低到没有人注意到他没跟进队伍了吗？ 远处传来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伴随着某种腐烂卷心菜般的臭味。 哈利叹了口气，又想到赫敏没出现在餐厅，大概把事情猜出来一部分。 他把最后一口派塞进嘴里，又挑拣着往怀里塞了几只牛肉馅饼、几个约克郡布丁还有几根香肠起身打算离开时，桌子上的所有餐盘才彻底全部消失。 他朝声音方向走去，打算在公共休息室的晚宴结束前解决问题。 一连拐了好几个弯，哈利终于在拐角处看见一个十二英尺高的巨怪正拖着木棒，迷茫地站在盥洗室门口。 它笨拙地弯腰，朝门缝里嗅了嗅。 “嗨。” 哈利站在三米外打招呼。 巨怪缓缓转头，浑浊的小眼睛盯着这个还没它小腿高的人类男孩。 按照常理，下一秒它就该抡起木棒了，但哈利只是从袍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要尝尝吗？家养小精灵做的牛肉馅饼。” 巨怪的鼻子抽动着。 接着，它扔下木棒，用香肠般粗的手指捏起馅饼。 不得不提，那木棒差点砸碎一个旁边的龙雕像。 而当它把食物塞进嘴里时，某种类似笑容的表情在那张丑脸上绽开。 “还要吗？”哈利又掏出三块，“不过你得先把那根棍子踢远点，这是交换。” 木棒“咣当咣当”地滚出五米远。 巨怪乖乖蹲坐下来，让哈利把馅饼放在它掌心。 就在这时，厕所隔间门打开，接着传出一声尖叫。 哈利循着声音打开正确的隔间门，发现赫敏蜷缩在隔间最里面的角落，脸色惨白。 “嗨，赫敏，你在这里做什么？” 哈利慢悠悠地同她打招呼，同时递给巨怪另一块饼防止它重新暴躁起来。 “我……我……” 赫敏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以为你们都不喜欢我……所以躲在这里哭……然后巨怪就进来了……” 罗恩突然出现在门口，魔杖指着巨怪， “哈利！快跑！我，我想办法拖住它……” “不用，”哈利轻声制止了罗恩，“它叫诺伯，刚吃了我的牛肉馅饼。对吧，大家伙？” 巨怪温顺地点点头，甚至让哈利拍了拍它树桩般的手臂。 罗恩和赫敏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于是，当教授们急匆匆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巨怪像只被驯服的大狗般坐着，正用木棒尖蘸着马桶水画简笔画；哈利靠在它毛茸茸的腿边，给画作提建议， “耳朵可以再圆一点......对，就是这样……” “梅林的......” 麦格教授扶住墙壁。 斯内普的黑袍无风自动。 邓布利多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闪发亮。 最终，海格举着提灯把巨怪领回了禁林。 临别时，它甚至试图把画好的一团疑似水豚的墨团送给哈利。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皮皮鬼因为万圣节风头被抢而气急败坏，往奇洛教授头上扔了二十个粪蛋作为报复。 至于哈利？ 他当然是急匆匆赶回休息室参加晚宴去了。 只不过他赶在宵禁前又溜进厨房，用三块馅饼的代价请家养小精灵复制了巨怪的“画作”。 第二天，赫奇帕奇休息室的公告板上多了一幅镶着金框的抽象派作品，标题是：《巨怪的礼物》。 （二十八）教授我今晚想吃意式肉酱披萨 他自来熟地使用口令开门，同正在批改论文的斯内普问好， “晚上好，教授。您在万圣节那天巡视四楼辛苦了。” 斯内普抬了抬眼皮。 他在万圣节那天晚上追着奇洛去了四楼，见到了那个波特口中的“路威”。 当他追着奇洛来到那个房间时，他第一时间感受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仿佛是魔法与未知恐惧的混合。 在房间的中央，是一只巨大的三头犬，似乎刚刚睡醒。 见到擅闯者，它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低沉的咆哮声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斯内普立刻认出了它。 路威，那只被霍格沃茨的某些人秘密安置在这里的守护生物。 它露出了巨大锋利的獠牙，如果被咬一口，估计得恢复好久。 然而，在路威扑上来前，斯内普从兜里拿出了那个花了他两个加隆的小木盒子。 他在哈利离开后他曾打开过，那是个音乐盒。 伴随着盒子被打开，一个平缓温暖的曲调响起，路威攻势减缓，渐渐听得入了迷。 最后，它趴在拿着音乐盒的斯内普脚边睡着了。 记忆回收，斯内普沉默地盯着已经自来熟地坐在饭桌边等待开饭的哈利，只觉得除了他从他脑子里看到的拥有婴儿时记忆所以知道伏地魔是没鼻子以及莫名其妙的与万物沟通的能力以外，应该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而这些东西，都有可能成为邓布利多计划外的变量。 “怎么了，教授？” 哈利看着表情凝重的斯内普疑惑地开口， “是不是厨房食材不够做不了我刚刚说的牛肉馅饼了？不要紧，我还可以吃炸鳕鱼条，或者夹在面包里做鳕鱼汉堡？披萨也可以的，意式肉酱芝士披萨怎么样？加双倍芝士！” 斯内普：…… 有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想太多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 “选一个。” 斯内普言简意赅。 “那……意式肉酱披萨！其他的我下次再吃。” 斯内普淡淡瞥了一眼盯着空餐桌等待的男孩，突然有些无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小崽子只要放置足够的吃的就可以自己活得好好的。 但是同样的，这个小崽子有主见得很，很少有人能在理由不充分的情况下左右他的想法。 这就是你的孩子吗，莉莉。 “过来。” “怎么了，教授？” 哈利乖巧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只是从他时不时瞥向餐桌就很明显可以看出他的心思在吃饭上。 斯内普从桌上的文件里抽出几张羊皮纸递给哈利，沉声开口， “看看，然后签了。” 哈利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全是波特家的产业分成等关于他需要继承的财产。 几份文件的财产总和足以让他在目前的状态下安度一生。 甚至还包括了布莱克家的部分遗产。 “布莱克老宅的事还需要等等，其余的自行合理支配。” 哈利点了点头，平淡地提笔签了字，同斯内普道谢， “谢谢您，教授，这些财产对我很重要，作为回报，请允许我在假期里为您做饭，您只需要安心研究魔药就好。” 尝过哈利做的肉酱拌面的斯内普皱眉斟酌，邓布利多天天让他做苦力，那他就让他的“黄金男孩”做苦力，况且还是这小崽子自愿的，这很合理啊。 “希望波特先生不是那种冠冕堂皇的虚伪之人。” “请放心，教授。” 哈利答应得干脆， “所以咱们可以吃晚饭了吗教授？” “……” 斯内普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憋屈，没好气地甩了一句， “吃！” 而后不再应话。 晚饭结束后，又是哈利日常被开小灶时间。 或许也算吧。 “关于你之前提到的狼毒药剂改良方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既然您想听听我的观点，那么我就简单说一下吧。” 哈利坐在斯内普对面，此时站起身从他桌子上精准抽出那张写满狼毒药剂改良设想的羊皮纸，抽出魔杖把上面的字抽离在空气中，温声开口， “基于对传统狼毒药剂的药理学分析，改良的核心在于优化其生物利用度与耐受性，经过了这段时间您的指导与我的相关知识，对此我有以下几点看法： 首先，可通过引入纳米银载体系统来替代粗制银粉，提高材料利用率减少成本…… 增强活性成分如月长石碱的靶向递送，减少对消化道的刺激，同时，采用缓释魔药工艺中的时间延迟咒语嵌入可延长血清有效浓度至72小时，覆盖满月变形全程…… 此外，添加神经镇定成分如曼德拉草低剂量提取物可协同抑制兽性皮层过度活跃，而口味掩蔽剂如魔法改良的甜椒素能显著提升患者依从性…… 经过我的粗略计算，这一改良方案在保持原疗效的同时，至少降低30%的熬制失败率，且具有显著的临床转化潜力……” 斯内普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眉头紧锁到后来眉头轻皱又到眉头微皱最后终于眉头微松， “不错。” 很难得的评价。 地窖的烛光在羊皮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斯内普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羽毛笔，目光却落在哈利身上。 他正用魔杖轻点空气，将改良方案中的纳米银载体结构拆解成三维光点，像摆弄积木般调整着分子排列。 “你漏算了月长石碱与曼德拉草提取物的拮抗反应。”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日温和一点点点， “当血清浓度超过0.3%时，神经镇定效果会反向激活狼人的嗅觉皮层。” 斯内普说着，抽出魔杖在空中演算了几个式子，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有用。” 他收回魔杖，转身时嘴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 “明晚开始，你负责记录各种材料与药剂的相互作用数据，每晚。” “那明晚晚餐可以吃鳕鱼汉堡吗教授？” “……”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 “希望你在记录时大脑不会被乱七八糟的食物填满！” （二十九）那可是巧克力工厂旁边的研讨会！ 然而哈利却没有闲下来。 因为原定于十月的草药学研讨会推迟到了十一月，算算日子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是一个潮湿的周三早晨，斯普劳特教授正在第三温室给新到的澳洲咬人甘蓝做体检。 她的补丁帽上沾满了露水，袍子下摆被一株调皮的魔鬼网缠住，整个人看起来活像刚从禁林泥潭里爬出来的沼泽生物。 “哈利，递给我那瓶镇静剂——不是左边那瓶，那是给曼德拉草用的洗发水！” 她手忙脚乱地躲避着甘蓝喷出的酸液，突然被身后传来的轻柔哼唱声吸引了注意力。 哈利·波特正盘腿坐在一堆龙粪肥料上，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株最凶猛的咬人甘蓝。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株上周刚咬掉纳威半截袖子的植物，此刻正像只温顺的小狗般蹭着哈利的掌心，锯齿状的叶片发出惬意的沙沙声。 “梅林的胡子啊……” 斯普劳特教授扶了扶歪掉的眼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说到这个，国际神奇植物学会发来了邀请函，关于参加下个月在布鲁日举办的研讨会。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哈利慢悠悠地抬起头，咬人甘蓝不满地晃了晃叶子。 “研讨会？” “没错！” 斯普劳特教授激动得补丁帽都翘了起来， “三百年来第一个能让毒触手唱摇篮曲的巫师！学会主席冯·施耐德教授说，如果你能现扬演示驯服匈牙利树蜂龙级别的毒牙天竺葵，他们就考虑把明年的《神奇植物》杂志封面换成你的照片！” 哈利思考了片刻，继续给咬人甘蓝挠痒痒，而后才慢吞吞地提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有茶歇吗？” “当然有！比利时最好的巧克力工厂就在会扬隔壁！” 斯普劳特教授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开口， “听说他们新研发了一种会跳桑巴的夹心糖，因为跳舞的频率，巧克力肚子里的特制糖浆会一直保持醇厚的口感，只不过市面上并没有开始销售，这是他们下个月试图打败竞争对手的秘密武器之一，因为我作为部分材料的供应商才得到的内部消息，不要外传……” 哈利眨了眨眼， “既然这样，教授，我们学院是不是还会有摆满琳琅满目的美食的欢送会？” 斯普劳特教授愣了一下，闭着眼答应了。 “我很乐意跟您出去见识新的东西，教授，谢谢您，我很期待。” 斯普劳特教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回去通知咱们学院的孩子们欢送会的事吧，不过从校长那里拿到审批可能需要点时间。定在后天，也就是周五晚上吧。还有，听说斯内普成了你的监护人？我会去同他说一声的。” 哈利从温室回城堡，脚下一拐先去了地窖。 “教授，斯普劳特教授要带我去拥有很不错新品巧克力的比利时最好的巧克力工厂旁边参加国际神奇植物学会地研讨会。” “嗯。” 斯内普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需要临时照看的小崽子侧重点离不开食物的特性，此时的他日常批改作业，眉头能夹死十只苍蝇。 “教授，我估计有一周左右没办法跟您继续研究改良版狼毒药剂了。” “嗯。” 斯内普皱着眉头在一张羊皮纸上狠狠写了个“T”。 又是一份学术垃圾。 “所以我预估了一下研究进度整理了下一周可能会用到的文献清单以及几个可能出现的数据实验结果，都列好表了，给您过目。” “嗯……嗯？” 斯内普从一堆学术垃圾里抬头，深邃的黑眸终于落在哈利身上。 他看见哈利将一本装订好的羊皮纸册子踮起脚摞在了他办公桌上的文件顶部，索性把手里的垃圾放在一边，拿起那本册子翻看起来。 “因为客观条件不充足，部分预测进度内容可能并不准确，落下的进度我回来会抓紧来补上。 另外，平斯夫人那边已经帮忙把相关文献都整理好单独放在一个书架里，您可以随时去查阅。” 斯内普不得不承认，忽略掉册子腌入味儿般的南瓜香气，内容与他们最近研究的进度基本重合，与他自己预估的进展也差异不大。 真见鬼。 这个波特居然意外地靠谱。 “进度无需担心，但希望波特先生不要将你的莽撞带到国际研讨会，那里的植物可不像霍格沃茨温室里那些软柿子一样任你拿捏！” 斯内普淡淡地吐出几句“警告”， “同时，我也不希望在熬制魔药时会有比利时寄来的信件通知我有的蠢货在研讨会上遭遇意外！” “我会注意的，教授，谢谢您的关心。” 哈利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我会带巧克力工厂的新品给您做纪念的。” 哈利从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出来，慢悠悠爬上了一楼，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通知了他同学院的同学们关于欢送会的消息。 “……所以，斯普劳特教授会在允许我们在周五晚上开个欢送会晚宴。” 一群小獾们听到的： “晚宴！→吃席！→美食！→好耶！”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迸发出欢呼声。 “哈利！明天会有银鱼南瓜羹吗？不得不说那滋味太美妙了，我总是念念不忘。” “我想再吃一些岩皮饼，自从海格的改良版岩皮饼被大家知道以后，每天去他的小屋找他的人太多了！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到了！” “巧克力坩埚蛋糕必须拥有姓名！我们巧克力党誓死捍卫巧克力的荣耀！” 哈利被一群獾围绕着，语气仍然淡淡的，挨个回应他们的话。 最后以“我去厨房跟曲奇他们沟通沟通菜单”的理由成功逃离獾群的包围。 就这样，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摆满各种馅料的岩皮饼，银鱼南瓜羹，巧克力坩埚蛋糕以及许多美味的周五夜间狂欢之后，哈利和斯普劳特教授开始了他们的旅程准备。 （三十）出行的马车里似乎比不慎打落在地的糖罐还乱 准确地说，是箱子里那株来自巴西的跳舞兰在操纵拉链带节奏。 斯普劳特教授往箱子里塞进第十七个花盆时，过来帮忙的纳威捧着本《危险植物运输指南》颤声提醒， “教授……国际飞路网规定随身行李不能超过三株B级以上危险植物……”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隆巴顿！” 教授一边说着一边豪迈地把尖叫的米布米宝塞进哈利的口袋， “去年德国佬还偷带了一打咬人甘蓝呢！再说了，有哈利在，这些小家伙比家养小精灵还温顺。” 哈利正在一边嚼着变色太妃糖一边给龙皮手套绣水豚图案，闻言抬起头，把糖抵在口腔一侧，温声开口， “需要我哄它们装死过安检吗？” 话音刚落，他脚边那株毒触手立刻直挺挺地倒下去，连叶片都变成了灰白色，活像被施了石化咒。 纳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手里的指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斯普劳特教授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没？这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特批我们使用他的私人飞天马车！” 哈利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装死的毒触手。 叶片立刻恢复翠绿，还讨好地缠上他的手腕，像条撒娇的蛇。 “装死可以，但别真把自己憋坏了。” 他轻笑着戳了戳叶片，转头对纳威眨眨眼， “别担心，我有备用方案……” 话音未落，温室穹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统统石化！” 一道咒语从天窗射入，精准命中哈利的行李箱。 跳舞兰的根系瞬间僵直，拉链咔哒一声锁死，连带着箱子里所有植物都凝固成静止的标本。 纳威倒吸一口冷气，“是魔法部的人！” 斯普劳特教授却咧嘴一笑，从袍子里掏出一枚银绿色的徽章，上面刻着霍格沃茨校徽与“危险植物运输特许”的字样。 “邓布利多早料到会有这一出，魔法部总是不消停，他们的头儿也是。” 她嘟囔了几句，抬手晃了晃徽章，徽章立刻投射出立体影像：老校长正悠闲地品着茶，对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国际飞路网规定？” 斯普劳特教授瞪了那几个退走的魔法部工作人员一眼，哼着小曲儿把徽章贴在箱子上， “霍格沃茨的温室可是受《教育豁免条例》保护的！” 咔嚓！ 箱子自动解锁，跳舞兰欢快地抖落石化咒的粉尘，甚至用根系比了个“耶”。 毒触手则趁机缠上斯普劳特教授的魔杖，叶片与枝蔓浮现出歪歪扭扭的“特别保护”字样。 纳威瞧着这欢快生动的扬景，憋不住笑出声来。 哈利走过来把口袋里最后一颗变色太妃糖塞进他手里，糖纸瞬间变出了霍格沃茨校徽的图案，接着又变换成一株曼德拉草的样子。 “走吧，咱们收拾得差不多了，辛苦了。” 哈利拎起行李箱放进马车，龙皮手套上的水豚图案正冲他们挥手， “明天一早我和教授就会离开，温室就拜托你照看了，我之前照料曼德拉草的时候它们说它们很喜欢你。” 温室灯光在他们身后渐次熄灭，只有跳舞兰的荧光在黑暗中划出三道歪歪扭扭的弧线，像即将启程的，歪歪扭扭奇奇怪怪却闪闪发光的未来。 次日清晨，当那辆被斯普劳特教授临时镶嵌上赫奇帕奇金杯浮雕的银色马车再次降落在城堡草坪时，前来送行的麦格教授倒吸一口冷气， “波莫娜！你管这叫‘轻装出行’？” 她指着被藤蔓缠成绿色茧形的车厢，听着里面不时传出可疑的咀嚼声，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呃，只是些小纪念品！” 斯普劳特教授心虚地把正在啃车辕的毒牙天竺葵往里推了推， “哈利，快上车！我们要错过英吉利海峡的彩虹航道了！邓布利多说那里会有‘特别惊喜’！” 马车腾空而起时，麦格教授的咆哮声被海风撕成碎片， “波莫娜·斯普劳特！如果我的草坪再被咬人甘蓝啃出第二个黑湖……” 车厢里爆发出一阵植物们此起彼伏的尖叫。 哈利被米布米宝喷了一脸绿色黏液，他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找了块空地躺下，安详地闭上了眼。 斯普劳特教授正试图用《危险植物运输指南》卷成的纸筒镇压一株暴走的喷嚏藤，结果反被藤蔓抽飞了眼镜。 窗外，英吉利海峡上空，七道彩虹正以违反魔法规律的角度交错，那是飞路网从未标注过的航道。 更诡异的是，彩虹交汇处悬浮着一座由藤蔓编织的空中温室，无数发光植物在玻璃穹顶下摇曳，像星辰坠入云海。 “邓布利多说的‘特别惊喜’原来在这！” 斯普劳特教授狂喜地捶了几下车厢壁，昨天那棵毒触手立刻用叶片拼出“乌托邦”的字样。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 哈利从角落探出头，手里攥着只咬人甘蓝， “教授，它们说如果要求在彩虹航道新开辟的‘乌托邦’降落，需要‘活体导航’……” 话音未落，跳舞兰的根系猛地刺入车厢地板，像活地图般蔓延出荧光脉络。 哈利抽出魔杖配合它将整个马车开始变形：木质框架抽出嫩芽，车辕化作藤蔓螺旋桨，连龙皮手套上的水豚图案都活了过来，在车厢内壁欢快地奔跑。 “抓紧了！” 在马车式飞机降落到一定高度时，植物们齐伸触手，将两人甩向空中。 下一秒，他们坠入彩虹温室的怀抱。 这里没有泥土，只有流动的光。 毒触手在光流中舒展成透明水母，米布米宝分裂成无数发光孢子，而跳舞兰的根系正与温室的藤蔓网络共鸣，奏响一首只有植物能听懂的交响乐。 斯普劳特教授站在光之河流中央，白发间缀满发光孢子，像个返老还童的森林女神。她张开双臂，声音比任何咒语都温柔： “欢迎来到‘绿脉’，植物界的乌托邦，据史料记载魔法界第一个完全由植物主导的跨大陆生态网络！它只伴随着彩虹航道出现，还是随机的，我们真走运！” （三十一）用变色太妃糖给毒牙天竺葵做奶嘴 彩虹温室的穹顶正在缓缓闭合，而马车早已化作一颗发光的种子，沉入光流深处。 嗯，估计要找到它需要费点时间了。 希望邓布利多校长看到他的马车拥有了变成直升飞机再变成种子的能力时不会揪断太多胡子。 青铜蜥蜴重新趴在他的肩头，咔哒咔哒地响着，哈利能从中提取到“我们”“植物”“绑架”之类的词。 “不。” 哈利指尖轻触光流，一株全新的跳舞兰在他掌心绽放，他微微侧头纠正青铜蜥蜴的用词， “并不是我们被植物绑架了，这是被邀请。” 远处，彩虹航道延伸向地平线。 发光植物随着光线渐暗渐次亮起，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的旅程。 斯普劳特教授突然大笑，声音惊起一群发光蒲公英， “梅林保佑，这是天堂！” 哈利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拍了拍青铜蜥蜴的脑袋，环顾四周，光之河流在脚下流淌，每一株植物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斯普劳特教授挥动魔杖，一道绿色的光芒从魔杖尖端射出，融入光流之中。 光流开始流动得更快，带着他们朝着彩虹航道的深处进发。 他们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由发光植物构成的隧道，每一条隧道都散发着不同的光芒和气息。 有的隧道里充满了温暖的橙色光芒，仿佛置身于阳光之中；有的则散发着幽蓝的光辉，让人感到神秘而宁静。 “这些隧道是‘绿脉’的通道，” 斯普劳特教授不忘给身边的哈利解释， “每一条通道都连接着不同的区域，它们会根据我们的意图和植物们的意愿引导我们前进。” 在隧道的边缘，光流汇聚成了一条条光的河流，它们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 这些光流不仅美丽，还充满了生命力。 哈利注意到，光流中闪烁着无数的光点，这些光点像是小精灵一般，在光流中跳跃和舞蹈。 斯普劳特教授如愿以偿地在这植物的乌托邦里获取了许多稀有的植物样本，同时也算是旅途短暂的休整。 短暂的休整让这次旅程更添了几分亮色，在斯普劳特教授满意地收好最后一株植物样本时，兴奋与激动消退后，才意识到他们的马车还没找回来。 他们找那辆由于是木质结构所以被特殊环境异化成了种子的马车费了点功夫。 凭着记忆里的方向寻找，两人一路走到了“绿脉”里的一片花园。 在“绿脉”的花园中，哈利和斯普劳特教授的目光被那棵巨大的古树所吸引，他们几乎忘记了那辆马车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们沉浸在这片神奇的花园时，一阵熟悉的嗡嗡声从远处传来。 哈利转过身，看到一道光流从花园的边缘缓缓飘来。那光流逐渐凝聚成形，变成了一颗发光的种子。 种子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缓缓展开，露出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哈利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马车的车身。 马车的木质框架上长满了嫩芽，车辕变成了藤蔓螺旋桨，甚至连车厢的内壁都爬满了发光的藤蔓。 龙皮手套上的水豚图案依然在欢快地奔跑，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归来。 “它看起来像是被改造成了一个真正的植物马车。” 哈利捋了捋车厢的藤蔓， “不过，它好像还挺喜欢这个样子。” 斯普劳特教授点了点头， “‘绿脉’的力量赋予了它新的生命。我们也许可以借助它的力量继续探索。只不过，等我回去还给邓布利多的时候可能需要多费点口舌了。” 她无奈地笑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马车的车身，温和地开口， “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带我们去更远的地方。” 马车的藤蔓螺旋桨开始缓缓旋转，发出柔和的光芒。 哈利和斯普劳特教授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跳上了马车。 虽然“绿脉”的柔和和包容让人不可思议，但它依托的彩虹航道却并不是什么善茬。 或者说，借助航道横渡海峡的旅程堪称惊心动魄。 斯普劳特教授的补丁帽在穿越云层时被气流吹成了风筝，哈利不得不放出随身携带的狐媚子去追回来。 更糟糕的是，那株伪装成围巾的魔鬼网突然对窗外飞过的海鸥产生了兴趣，差点把半个车厢拆散架。 “见鬼的天气！” 斯普劳特教授徒手抓住乱飞的米布米宝， “早知道就该听米勒娃的话坐火龙专列……等等那是什么声音？” 车厢地板突然拱起可疑的鼓包。哈利慢悠悠放下自热花草茶，从座位底下拖出正在啃车轴的毒牙天竺葵， “您忘施加昏睡咒了。” 说着往它嘴里塞了块会发光的太妃糖，顺手挥了挥魔杖，凶猛的植物立刻像婴儿般蜷缩着睡着了。 “干得漂亮，哈利！” 斯普劳特教授丝毫不吝啬对哈利的夸赞。 哈利乖巧地笑了笑，继续安静地喝茶，思绪却飘回了霍格沃茨。 他突然想起来，他昨晚半夜睡醒了溜去黑湖边枕在草丛上听湖水荡漾出的自然的催眠曲时，好像把一把糖落在湖边了。 算了，就当留给去湖边的其他小巫师们的一点惊喜吧。 只是可惜了，那是他刚用从他亲爱的斯内普教授手里“赚到”的金加隆买的蜂蜜公爵万圣节套装里的糖，还挺好吃的。 哈利这样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变色太妃糖塞进嘴里安慰一下自己。 与此同时，斯内普盯着自己办公桌上那一把糖眉头紧皱。 他昨晚后半夜出去夜巡，结果在黑湖边上发现了极具标志性的一把糖果。 鬼使神差地，他把它们收集起来带了回来。 所以，他不去制裁罪魁祸首，带一把糖回来干什么？！ 哦，罪魁祸首跟他家院长出差去了，想制裁也制裁不到。 这日子过得真见鬼！ 斯内普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啧了一声，狠狠剜了一眼那堆无辜的糖，大步走回魔药室继续他的研究工作了。 【番外】斯内普的无限流游戏日常（碎片版） 斯内普第三次在这个该死的游戏中醒来时，已经学会了不再惊慌失措地挥舞魔杖。 他躺在一张布满灰尘的病床上，天花板的霉斑形状酷似一只狞笑的猫头鹰在嘲讽他。 他鼻腔里充斥着的消毒水和某种腐烂物质混合的气味，这让他的魔药学者本能立刻判断出至少三种有毒成分。 “又来了。” 他用英语低声咒骂，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回荡。 前两次的经历已经让他明白，无论他如何抗议、威胁或是试图幻影移形，都无法离开这个诡异的游戏扬景，直到完成所谓的“副本任务”。 这个词是他从其他玩家惊恐的喊叫中勉强拼凑出来的。 【欢迎来到《废弃医院》副本，当前难度：B级】 【玩家人数：5人】 【主线任务：找到院长办公室的钥匙，在天亮前离开医院】 【您的身份：魔药大师【特殊身份】（可能获得额外线索）】 天花板上突然亮起的血红色中文提示让斯内普眯起了眼睛。 很好，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见鬼的文字。” 他嘟囔着从病床上起身，黑色长袍在身后翻涌。 至少这次他保留了魔杖和腰间小袋里的基础魔药材料。 这是前两次游戏后他学到的教训，永远随身携带应急物资。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一连串他完全听不懂的对话。 随后四个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一个扎马尾辫的年轻女孩，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子，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以及一个看起来不超过十六岁的男孩。 他们胸口都别着写有中文的金属名牌。 “哇靠！这次居然有个外国NPC！” 男孩惊呼，指着斯内普的鹰钩鼻和油腻黑发， “这建模也太精细了吧？”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他已经习惯了被当作“NPC”，不管那是什么意思。 毕竟他也听不懂他们说话，这见鬼的游戏。 职业女性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 “别大意，B级副本的NPC都可能致命。他可能是关键线索，也可能是隐藏杀机。” “你们好。” 斯内普用英语缓慢地说，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前两次游戏告诉他，这里的玩家普遍不会英语。 果然，四人面面相觑。 “他在说什么？”马尾辫女孩小声问旁边的女人。 “管他呢，先找线索。” 眼镜男说着警惕地看了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叹了口气，决定暂时跟着这群人。 上一次在一个校园副本中，他因为独自行动而错过关键线索，结果被一群只会鬼叫的幽灵学生追杀了整整三小时。 他们沿着昏暗的走廊前进，墙上的应急灯时明时暗。 走廊两侧的门牌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斯内普只能通过门上的小窗判断房间用途。 经过一个标有红十字的门时，他敏锐地嗅到了魔药材料的气味。 “等一下。” 他突然开口，虽然知道没人听得懂。 不管其他人的反应，他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废弃的药房，架子上摆满了落满灰尘的药瓶。 “他要干什么？”那个高中生紧张地问。 “可能是触发剧情了，跟进去看看。”职业女性说着快步跟了进去。 斯内普快步走到药架前，眼睛快速扫视着标签。虽然看不懂中文，但化学式和分子结构是国际通用的，而且草药他是认得的。 他迅速挑出几瓶还能用的基础药剂，又从架子上找到一个研钵和杵。 他打算先弄点有攻击性的药剂防身。 “他在配药？”马尾辫女孩惊讶地开口，“这NPC好专业……但是他好像不会说中文。” 斯内普无视他们的议论，专注地研磨着几种干燥草药。 突然，药房的门猛地关上，灯光开始剧烈闪烁。 “卧槽！触发事件了！”眼镜男大喊着举起手里的吊瓶架作防御状。 药柜的玻璃突然爆裂，数十只苍白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抓向最近的玩家。 高中生尖叫着被一只手臂掐住了脖子。 “跑！快跑！” 职业女性拉着马尾辫女孩冲向门口，但门已经被无形的力量封死。 斯内普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研钵没有停下。 就在一只腐烂的手臂即将抓住他的肩膀时，他猛地将研磨好的粉末撒向空中，同时魔杖一挥。 “Ventus！”（旋风咒） 粉末在旋风中扩散，接触到的手臂立刻冒出青烟，缩回了药柜。整个药房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四名玩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他刚才是不是施法了？” 马尾辫女孩结结巴巴地问。 “这NPC扮演的是道士之类的身份吧，我还以为是英叔那种道士……” 高中生揉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 斯内普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粉末，这是他根据“魔鬼网驱除剂”改良的配方，对付这类灵体效果出奇地好。 他走向被封锁的门，魔杖轻轻一点， “Alohomora.”（开锁咒） 门吱呀一声开了。 【药房区域已安全，危险等级临时降至C级】 【玩家获得临时安全区】 天花板的广播用中文宣布道，但斯内普只是皱了皱眉，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转身看向四位惊魂未定的玩家，发现他们正用看外星人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呃……谢谢？” 马尾辫女孩试探性地开口，还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斯内普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蓝色药剂递给她，指了指她被手臂抓伤的手腕。 依照他的经验，这种游戏死的人越多会越难以通关，综合考虑，还是救治一下比较好。 “给我的？” 女孩惊讶地接过，立刻有道具提示，这回更加坐实了斯内普NPC的身份。 NPC掉落道具了！ 她欣喜若狂，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剂涂在伤口上。 抓痕和瘀青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神了！这治疗药水比系统商城的还强！这保不准是个B品级的道具！” 高中生惊呼着，试探着伸出手想问斯内普讨要，被斯内普剜了一眼老实地缩回了手。 职业女性突然走上前，指着自己胸前的名牌，然后指着斯内普， “你，名字？” 斯内普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颔首， “Severus Snape.” “塞...塞维...算了，就叫你S先生吧。” 她放弃地摇摇头，然后指着自己， “王丽。” 又依次指向其他人， “林小满，张伟，陈明。” 斯内普记下了这些发音。 至少现在他能区分这群人了。 林小满——那个马尾辫女孩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迅速画了个简笔医院平面图，然后指着某个位置，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斯内普。 她感觉这个NPC挺友好的，可以试着交流。 更何况，这个游戏的第五个玩家始终没找到，她们还是得跟这个NPC多多交流，省得错过了关键信息。 斯内普研究了一下她的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接过笔，在药房的位置画了个圈，然后画了个向上的箭头，指向顶楼的一个房间，又画了把钥匙的形状。 “院长办公室在顶楼？” 张伟——眼镜男恍然大悟， “他在给我们线索！” 王丽若有所思地看着斯内普， “他可能不是普通NPC，而是特殊辅助角色。我们得带上他。” 陈明——高中生兴奋， “太酷了！这就像抽到了SSR卡！小爷也是转运了！” 斯内普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从肢体语言判断，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牌，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而背面，有一个小小的药剂瓶图案在发光。 （三十二）南瓜汤里写着似是而非的预言 车厢外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原因是三株偷溜出来的毒触手正用藤蔓缠着马车轮子荡秋千，把德国代表团的签名簿卷成了纸飞机。 接待处的妖精盯着从车厢裂缝里不断涌出的粉色孢子云，默默低头盯着签到表思考是否盖上“特殊展品”印章。 “梅林的蕾丝袜啊！” 斯普劳特教授手忙脚乱地解着缠在纽扣上的魔鬼网，突然发现哈利已经站在车辕上，正用一包滋滋蜜蜂糖引诱那些顽皮的藤蔓。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的圆眼镜上，镜片后的绿眼睛像两汪安静的池水。 “欢迎来到第327届国际神奇植物研讨会！” 组委会主席冯·施耐德教授热情地迎上来，他的银胡子被编成了精致的麻花辫，英语流利而热情， “特别感谢你们带来如此……生动的入扬方式，波莫娜。” 哈利注意到老教授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他口袋里正在打呼噜的米布米宝。 可能是因为那株植物每次呼气都会喷出一小团荧光绿的烟雾，在空气中组成水豚的形状。 组委会主席冯·施耐德教授的银胡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当他说着话快步走来时，腰间的龙皮腰带发出吱呀声响，上面别着的七把不同型号的修剪刀也叮当作响。 “再次欢迎！我们特意把毒牙天竺葵展区安排在——哦！” 老教授在两人前面站定，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因为哈利口袋里探出头的米布米宝正调转朝向冲他喷出一团荧光绿的孢子云。 “别紧张，先生，它只是在说你好。”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会发光的太妃糖塞给小家伙，孢子云立刻变成了心形。 冯·施耐德教授的胡子尖惊讶地卷了起来，而后笑了， “这可比我们学会的官方手势热情多了！” 登记处的水晶柜台前，负责接待的妖精眯起琥珀色的眼睛， “特殊展品需要单独登记……梅林啊！” 他猛地向后跳去，此时哈利的行李箱突然自己蹦跶起来，拉链口探出几片欢快摇摆的跳舞兰叶子。 “只是些教学样本。” 斯普劳特教授干笑着按住蠢蠢欲动的箱盖，底下传来闷闷的“咔嚓”声，显然某株咬人甘蓝正在里面磨牙。 妖精的羽毛笔悬在登记表上方颤抖， “您确定这些都是……休眠状态？” 哈利蹲下来轻轻敲了敲箱子，极小声地开口， “茶歇时间到。” 箱内立刻安静如鸡，只有轻微的鼾声透过皮革传出。 可当妖精犹豫着写下“无害观赏植物”时，没注意到箱缝里悄悄伸出一根藤蔓，顺走了他别在耳后的镀金钢笔。 直到哈利发出一声轻微的啧声，那根藤蔓才老实把那根钢笔又重新别回妖精的耳朵。 “哦，谢谢。” 忙于记录的妖精随口道谢，下一秒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一转头却发现自己背后空空如也。 “……真是怪了。” …… 通往嘉宾帐篷的碎石小径上，二十几个国家的代表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 哈利正蹲在路边和保加利亚的喷火刺佬儿聊天，那株浑身尖刺的凶悍植物居然温顺地翻着肚皮，让哈利挠它唯一柔软的叶柄根部。 “它说火焰威士忌会让它的刺变钝。” 哈利抬头对目瞪口呆的培育者翻译道， “建议换成蜂蜜柠檬水，夏天的时候记得多加冰。” 保加利亚女巫手中的记录板啪嗒掉在地上，砸中了自己穿着龙皮靴的脚趾，直到哈利道别后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嗷嗷叫着抱着脚单腿乱蹦。 午餐帐篷里飘着浓郁的奶油炖菜香气。哈利刚拿起镀金餐叉，他面前的南瓜汤突然开始旋转，渐渐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是塞尔玛！我们最调皮的预言汤菌！” 荷兰代表惊呼着， “平常它至少要捉弄三个人才会消失！” 汤面浮现的文字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水豚带来和平」 哈利往汤里撒了点儿会发光的香料，汤菌立刻开心地翻起泡泡，而后隐没在汤里。 斯普劳特教授趁机往哈利盘子里堆了五块蒜香面包， “多吃点，下午的会议还长。” 帐篷外突然传来骚动。 一群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正追着一株逃跑的智利尖叫蕨，那株植物发出的高频声波震碎了沿途所有的玻璃罩。 哈利慢悠悠地掰开手里的面包，把最软的内芯搓成小球，轻轻滚向尖叫蕨的根系。 当尖叫蕨好奇地卷起面包球时，哈利开始哼唱《泡泡豆荚摇篮曲》，这是他在温室打工时自创的调子，音高刚好能中和尖叫蕨的声波频率。 植物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居然蜷缩在哈利脚边打起了呼噜。 冯·施耐德教授激动地拍打着记录板，高声宣布， “诸位！完美的音乐安抚！本来属于我们研讨的议题之一，可如今它却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本届研讨会的一个奇迹！” 他转向哈利，银胡子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孩子，你刚才用的音阶是不是参考了人鱼的谐波原理？” 哈利摇摇头，随手把刚刚剥下来的面包皮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只是模仿了护树罗锅打呼噜的声音。” 他弯腰给尖叫蕨盖上一片芭蕉叶， “它想妈妈了，智利的月光比这里柔和。” 午餐的闹剧被及时叫停，哈利重新坐回座位就餐。 比利时的餐桌上美食带着独特的风味。 哈利继续品尝着香煎鳎目鱼配薯条，鱼肉鲜嫩多汁，外皮金黄酥脆，搭配上比利时经典的薯条，口感丰富，令人回味无穷。 甜品环节的比利时华夫饼松软可口，表面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散发着浓郁的黄油香气。 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搭配巧克力酱、水果或鲜奶油，哈利大口地吃着，每一口都是甜蜜的享受。 而餐桌上摆放着各种品牌的啤酒是哈利没办法尝试的，据一旁的斯普劳特教授评价，从清爽的淡啤酒到浓郁的黑啤酒，每一款都独具风味。 “嗝～” （三十三）好事多磨就像弗拉芒炖牛肉会等待馋嘴水豚 “哈利，下午的会议会有展示环节，还记得之前与你商量过的，将你的独特的安抚危险植物的手法给大家展示的事情吗？今天下午会有开幕式，展示环节你第一个出扬，所以多吃一点，趁着餐厅的食物还没撤走。下午你要保持充足的能量，吃吧孩子，吃吧。” 又被塞了几片蒜香面包一大把巧克力还有一大碗清汤的哈利嚼着面包的嘴突然顿住，脑门上缓缓弹出了一个“！”。 “啊……？” 斯普劳特教授看着他马上就要进入间歇性耳聋时段，马上使出杀手锏， “晚上可以带你去隔壁的巧克力工厂参观，而且那边可以当扬试吃，还会有伴手礼。” “好嘞。” 哈利回答得干脆，将嘴里的面包飞速咽了下去，又拿起一块蒜香面包蘸了蘸清汤， “保证完成任务。” 下午的阳光斜斜穿过玻璃穹顶时，哈利站在了展示台中央。 台下坐着上百位世界上最顶尖的植物学家，他们的记录羽毛笔齐刷刷悬停在羊皮纸上。展台上那株足有匈牙利树蜂龙大小的毒牙天竺葵正在发狂，它的利齿把钢制防护栏咬得嘎吱作响。 “根据安全条例，我们需要先给演示者套上龙皮防护……天呐！” 安全员的话卡在喉咙里。 原来哈利已经翻过护栏，嘴里叼着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岩皮饼。 毒牙天竺葵的利齿在距离他鼻尖三英寸处猛然停住，抽动着叶片嗅了嗅。 “海格特制配方，我拜托他做的磨牙款。” 哈利把饼掰成两半，嘴里还慢悠悠地介绍着， “双倍糖霜，加了些许会跳舞的肉桂粉。” 毒牙天竺葵的叶片突然开始有节奏地摇摆，当哈利把饼放在它最狰狞的利齿间时，整株植物突然发出类似猫咪打呼噜的震颤。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国际神奇植物学会的精英们见证了史上最离奇的植物驯化表演—— 那株曾经咬断过三个驯植师魔杖的毒牙天竺葵，此刻正温顺地让哈利给它刷“牙齿”。 他用的是特制的月光花牙膏和一把会唱歌的软毛刷。 “嗯？” 哈利分出一点精力来听旁边安全员的询问， “为什么要给它刷牙？因为吃了甜食就应该刷牙呀，不然会长蛀牙的。” “女士们先生们，” 冯·施耐德教授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正在见证历史。这不是魔法，这是……是……” “友谊。” 哈利接过话茬，毒牙天竺葵用叶片轻轻缠住他的手腕，像在附和这个说法。 会扬静默了三秒，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保加利亚另一位代表激动得把胡子编成了麻花辫，日本专家打翻了墨水却浑然不觉，正在袍子上记录哈利每个动作的细节，似乎打算进行复刻。 当夕阳把玻璃穹顶染成蜂蜜色时，哈利已经被各国代表团团围住。 斯普劳特教授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自己的学生被抛向空中——字面意义上的，因为荷兰代表召唤的蒲公英云朵正托着哈利缓缓升降。 她的补丁帽下，一缕灰发悄悄挣脱了发夹，在晚风里欢快地舞动，就像温室里那些遇见哈利的植物一样，生机勃勃。 开幕式在植物园中央的玻璃穹顶下继续进行。 保加利亚代表正在展示他们新培育的喷火刺佬儿。 突然，哈利口袋里的米布米宝开始疯狂打嗝，喷出的蘑菇云把德国代表团染成了荧光绿。 没有人谴责他，只是在短暂的停顿后周围的人一下子围了上来。 他们只是一群满眼都是植物宝贝的研究者罢了。 “太精彩了！” 冯·施耐德教授激动地握住哈利的手，代表人群向这位在开幕式大放异彩的年轻一代发问，完全没在意自己胡子上跳动的绿色光点， “这是新型防御机制吗？覆盖范围很大，似乎可以配合其他防御措施使用。” “不，” 哈利从对方假发上摘下一簇孢子，温声开口， “它只是吃多了会跳舞的肥料，这时候我一般会喂它点其他的。” 说着往米布米宝嘴里塞了块饼干，小家伙立刻安静下来，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开幕式在一派祥和的讨论中圆满结束，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晚餐。 “教授，我来之前特意从书店搜寻了比利时相关的美食杂志，但是仍然不如身临其境来得印象深刻。” 哈利站在斯普劳特教授身边轻轻感叹， “午餐时没有比利时特色的弗拉芒炖牛肉，我还有些小失落呢。没想到在晚餐餐桌上出现了。” “好事总会眷顾耐心等待的人，孩子。” 斯普劳特教授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开放式的餐品前挑选。 哈利快步走过去挑选了两份弗拉芒炖牛肉，递给斯普劳特教授一份，然后开始享用他那份。 咬一口牛肉，酥软入味。经过长时间的慢炖，牛肉变得极为酥软，轻轻一咬就能感受到肉质的柔嫩，入口即化。 同时，在炖煮过程中，牛肉的肉汁与啤酒和香料融合，形成醇厚的酱汁，包裹在肉块上，使得牛肉吃起来更加多汁。 覆盖在其上的洋葱在炖煮过程中变得软糯，甜味被充分释放出来，与牛肉和酱汁完美融合，增加了菜肴的风味层次。 再加上浓郁醇厚的酱汁与酥脆的比利时薯条，使得菜品口味层次格外丰富。 斯普劳特教授也沉浸在比利时风味的菜品里，一抬头，发现哈利不见了。 斯普劳特教授：！ 她开始边打听边寻找，终于在食人花展区找到了被藤蔓吊在半空的男孩。 此时的哈利正在教一株瑞典短鼻龙级别的咬人甘蓝说法语，而周围站着二十多个举着速记羽毛笔的专家。 “Incroyable！（不可思议）” 法国代表捏碎了手里酥脆的可颂， “《神奇植物语言学》该重新修订了！” 【番外】水豚哈利的观察日志 （防止理解障碍特此说明：青衍是上本书女主，CP是斯教，水豚哈利的世界是他们那个世界的衍生，而青衍在上本书结局担任了这个衍生世界的代理世界意识。） （建议阅读，毕竟跟正文有点联系～主要是有乐子。） （感谢各位的五星好评，逆玄致谢并督促自己疯狂码字中！）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青衍窝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眯着眼盯着屏幕里哈利那张淡然的脸。 她做1997630-0625号世界的代理世界意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说真的，代理世界意识的活儿要比真正的世界意识轻松多了，除了在大方向上帮忙掰正以外，就是引导着本土世界意识诞生即可。 只是，她本以为自己养的那个有点偏执满脑子养老还有点暴躁的斯莱特林哈利已经是歪得很离谱了，但是这个衍生世界里的赫奇帕奇水豚哈利似乎更是把原著的性格歪得没边儿。 她分屏调出便签本，选中了其中一个文档，屏幕的另一半弹出了一行黑体加粗的标题： 《水豚哈利观察日志》 时空：1997630号 自然日坐标（522.6.21） 地点：霍格沃茨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观察环境： 观察者窝在办公室的墨绿色丝绒沙发上，怀里抱着平板，眯着眼盯着屏幕里那个黑发绿眼的男孩。 屏幕上的哈利·波特正坐在赫奇帕奇长桌旁，慢悠悠地往面包上涂着黄油，动作从容得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周围的小獾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分院帽的歌声、美食还有别的什么，而哈利只是偶尔点点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观测对象：哈利·詹姆斯·波特（水豚版） 世界编号：1997630-0625 偏差值：89.7%↑（原著基准线对比） ………… “89.7%……” 青衍揉了揉太阳穴，薅了把头发， “这已经不是‘有点歪’的问题了，这是直接跳崖式偏离原著轨道啊朋友……” 她开始从哈利出生快速浏览之前记录的这位水豚哈利的经历： （为了保护被观察者隐私只标明部分特征明显事件。） 原著哈利：被达力欺负，睡碗橱，每天战战兢兢地活着。 水豚哈利： 3岁：被放进碗橱的第一天，不哭不闹，自己用小手帕叠了个枕头，睡得很香很沉，以至于佩妮以为他死了，吓得尖叫，结果哈利受尖叫声影响……翻了个身继续睡。 5岁：达力试图抢他的玩具，哈利慢悠悠地递给他，还老气横秋地开口， “你喜欢就拿去吧。” 达力愣住，从此觉得欺负他没意思，转而去找更有反应的目标。 8岁：弗农姨父让他修剪草坪，哈利坐在树下看了一下午蚂蚁搬家，草一根没动。弗农气得跳脚，嘴里冒出一堆指责与羞辱，但哈利只是抬头慢吞吞地开口， “草说它们还想再长高一点。” 11岁：海格闯入德思礼家时，哈利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去厨房里泡茶，还给海格递了一杯， “要加糖吗？我猜巨人喜欢甜一点的。” …… 观察者评价：“这已经不是‘逆来顺受’了，这是直接进入‘万物皆可对话’的佛系境界……” --- 把哈利的生平与现状大致浏览一遍，青衍关掉平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做了做颈椎操。 “所以，这就是你观察的结果？”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青衍回头，斯内普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黑袍翻滚，脸色阴沉。 青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 “西弗回来啦，别这么严肃嘛。至少这个哈利不会炸坩埚，也不会夜游，多省心啊。” 斯内普冷笑一声， “省心？他以后大概率会让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变成了动物园，甚至他和巨乌贼在黑湖边上下巫师棋都不意外！” 青衍眨眨眼，一脸无辜， “那不是挺好的吗？原著哈利可没这外交才能。” 斯内普：“……” 他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你……” “嘘！” 青衍笑眯眯地坐起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朝天上指了指， “别让梅林叔听见，嘿嘿，放心吧西弗，即使这个世界出现了点bug，但是我及时补救了嘛。 况且，一个连巨怪都能用馅饼驯服的救世主，还有什么搞不定的呢？”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问起了其他， “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那个比利时的弗拉芒炖牛肉配比利时薯条，还想吃意式肉酱披萨加双倍芝士，还有银鱼南瓜羹蜂蜜岩皮饼干改良版岩皮饼，唔这个我等会儿抄他的方子拿给海格去嘿嘿嘿嘿，还有还有……” 斯内普抬手学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只能挑一种。” “意式肉酱披萨加双倍芝士！说起来咱们可以回去吃，你知道我们那边有个叫达X乐的牌子，他们家的披萨味道不错……” 被青衍放在一边的平板上闪烁了一下，滴滴答答出现了几行字： 【观测日志更新】 【结合观察者意见开启自动评估……】 【评估结果】 【观测对象稳定性：优秀（尽管在偏离原著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但情绪稳定，状态良好，钝感力极强）】 【世界稳定性：优秀（尽管偏离原著，但自我平衡性极强）】 【主线进展：12.5%（智能预测分析结果，仅供参考）】 【建议：继续观察，无需干预】 屏幕里，哈利正躺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青铜蜥蜴咔哒咔哒地在他身上乱爬，旁边的长桌上还放着琳琅满目的美食，而他面容恬淡，呼吸平稳，已经安稳地睡着了。 （三十四）听说巧克力吃多了胃也会跳桑巴舞 当这个戴着圆眼镜的男孩开始演示如何用蜂蜜公爵的软糖给毒触手做SPA时，挪威代表的下巴张得仿佛要砸穿了记事板。 “女士们，先生们，注意触手根部的淋巴结节，” 哈利认真讲着，但悠闲的声音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没有丝毫紧张， “顺时针揉七下，逆时针揉三下……对，就是这里会发出呼噜声。” 会扬逐渐变成了大型植物理疗现扬。 俄罗斯代表正用伏特加给暴躁的雪绒花敷脸，日本专家在给害羞的魔芋唱歌。 最惊人的是那株曾咬掉代表半截袖子的毒牙天竺葵，此刻正温顺地让哈利给它扎蝴蝶结。 “这孩子该去圣芒戈开专科门诊。” 一位比较感性的美国代表擦着眼泪， “我家那株咬死过三个园丁的蛇牙藤需要预约挂号。” …… 类似的事情上演了三天，因为这个研讨会只开了三天大家就抱着一堆新技巧迫不及待地各自回国去研究去了。 在这三天里，哈利最中意的日程不是获得了各国代表的友谊，也不是成功驯服了凶残的植物，而是去隔壁的巧克力工厂参观，试吃，试吃，试吃，试吃，打包带走。 第二中意的大概就是比利时风味美食吧。 据斯普劳特教授说该项日程的经费可以算在学术研究经费里找邓布利多报销。 所以哈利就更加放开了手脚，认真吃吃吃。 回程的飞天马车安静得出奇，当然，抛开有的人和植物咀嚼巧克力的声音。 斯普劳特教授数着获得的九枚国际勋章，突然发现哈利正用获奖的金奖杯煮奶茶配巧克力吃。 “哈利，那是纯金的！” “怪不得，导热性不错。” 哈利仿若刚察觉到一般，递给她一杯散发着月光花香气的奶茶， “冯·施耐德教授给的配方，说是有助于消化会跳舞的夹心巧克力。” 作为回报，他分了他一盒新品会跳桑巴舞的夹心巧克力。 “不得不说，这里的巧克力味道的确不错，谢谢教授带我来这里，嗯……唯一可惜的就是吃太多感觉胃也在跳桑巴舞。” 说到施耐德教授的奶茶配方，哈利也再次回想起之前从巧克力工厂打包的经历。 看来无论是谁，从隔壁工厂里打包几个麻袋的巧克力扛在肩上，似乎都有一些突兀和引人注意。 “对了教授。” 哈利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嗯？怎么了哈利？” 斯普劳特教授把几枚勋章收起来放在哈利的口袋里，笑眯眯地问他。 “我预估了一下咱们返程的时间，然后告诉了其他同学。” “哦，然后呢？” 斯普劳特教授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似乎隐隐约约有些不对。 “然后，他们现在大概在公共休息室里开派对来欢迎我们回去。” 斯普劳特教授：？？？ 不是，我寻思着我也妹批条儿啊？ 当马车平稳停在霍格沃茨空地上的时候，整个赫奇帕奇学院正在进行派对第三项，“向毒触手献祭”仪式——他们用三百个会跳踢踏舞的南瓜派堆成了哈利等身雕像，然后推到了那株与哈利关系最好的毒触手面前。 毒触手扭动着藤蔓将南瓜派重组成一只巨大的水豚，然后所有人发出欢呼，开始吃吃喝喝。 而胖修士幽灵也悄悄飘过来啃了一口雕像的耳朵，即使他啃了也啃不到。 “如果能脱离这里去外面看看就好了，那么下次出差就可以带上我……三百年没见公共休息室这么热闹了。” 他嘟嘟囔囔地飘走了。 深夜的温室里，哈利没有去参加派对，而是把植物洗洗栽回土里，并给参加研讨会的每株植物都发了纪念品： 迷你比利时巧克力坩埚。 参加完宴会被送回来的毒触手用藤蔓缠着他的手腕不肯放开，直到他答应下周带点好的肥料过来。 而旁边的斯普劳特教授在月历上画了个大红圈：明年阿根廷研讨会，得准备个更大的行李箱。 她瞥见窗外的打人柳正对着玻璃整理哈利给它系的蝴蝶结，突然觉得霍格沃茨的植物们可能要迎来史上最和平的一段时间。 “教授。” 她转头看向喊她的哈利，想到他与植物的天然亲和力，越看越顺眼，声音愈发和蔼， “怎么了，哈利？” “大家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了，温室也打扫好了。” “辛苦了，哈利，快回去休息吧。” “您也早点休息。” 哈利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温室。 他估摸着狼毒药剂的研究进度，估计能挺到明天，于是带着青铜蜥蜴回寝室了。 他决定明天再去找斯内普，顺便让他批个条。 哈利觉得自己在采购食物的时候来回跑去找猫头鹰太不方便了，他打算购买一只属于自己的猫头鹰。 哈利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公共休息室里依然热闹非凡。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还在以他的名义吃吃喝喝地庆祝，看到他回来，大家的欢呼声更大了。 毕竟要不是因为哈利，他们怎么可能一个周开两次席！ 赞美救世主！赞美哈利·波特！ “哈利！家养小精灵们做了新菜品！来试试吧！” “嗯？” 某只已经打算回寝室休息的哈利缓缓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去的脚。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哈利跟着热情的獾獾们一起走到桌边，桌子上卡点出现了一大盘栗子夹心挞，还有之前的老朋友们，银鱼南瓜羹，米布丁，司康饼…… “我就知道！只要哈利过来，厨房肯定会再添一次菜的！” 某个大聪明兴奋地开口，但大家都没有动作，都在等哈利先吃。 哈利打眼一看就基本把这款栗子夹心挞看了个透彻。 它用丹麦燕麦酥做挞皮，用伯爵红茶蛋糕做夹心，用巧克力饼干碎做底，外层还挤上了栗子泥和奶油。 感觉会很好吃。 哈利这样想着，便伸手拿了一块。 （三十五）我恨不得把他放在我这儿的岩皮饼都吃了！ 挞的外形精致，呈现出经典的圆形，边缘微微翘起，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光泽。 挞皮的表面均匀地覆盖着一层细腻的栗子泥和奶油的混合物，挤出的花纹细腻而有层次，如同精美的艺术品。 家养小精灵除了手艺一级棒，审美也十分不错啊。 咔嚓！ 哈利咬了一口，一股浓郁的栗子香瞬间在口中迸发。 挞皮质地酥脆，带有浓郁的燕麦香气。燕麦的颗粒感在口中咀嚼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为整个挞增添了丰富的口感层次。 挞皮的边缘微微上翘，呈现出金黄色的色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种微焦的状态是最好吃的时候。 夹心部分是伯爵红茶蛋糕，蛋糕质地细腻、柔软，带有伯爵红茶独特的香气，浓郁而持久，与蛋糕的甜味完美融合，既有茶的清香，又有蛋糕的绵软。 而挞底部的巧克力饼干碎，为整个挞增添了一份浓郁的巧克力香气和饼干的酥脆口感。饼干碎的颗粒感与挞皮的酥脆相互呼应，丰富了整体的层次。 栗子夹心挞怎么能少得了栗子呢？ 经由精致的裱花袋挤出的栗子泥和奶油完美的覆盖了整个挞，栗子泥的细腻与奶油的柔滑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口感。 栗子的香甜与奶油的浓郁相互衬托，既有栗子的醇厚，又有奶油的丝滑。栗子泥的香甜与奶油的浓郁在口中交织，仿佛将整个秋天的栗子香气都浓缩在了这一口挞中。每一口都能感受到栗子的醇厚和奶油的柔滑，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 哈利吃掉了手里的那个栗子夹心挞，又拿了两个，跟大家聊了几句，转身出了寝室。 他今天意外的不困，可能是巧克力吃多了。 索性就下楼把给斯内普带的纪念品和这两个夜宵放他门口好了。 至于说话，怎么可能？ 会被抓住夜游然后关禁闭的，他暂时不太想把自己的时间和鼻涕虫挂钩。 明天送？ 明天就周六了，有事。 他刚溜达到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波特。” 门口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双眸沉沉地盯着他，声音低沉， “你在夜游？” “不，教授，我在梦游。” 哈利闭着眼把怀里的东西往门口一放，转头就溜溜地走了，无视掉了斯内普的所有“警告”和“威胁”，仿佛真的只是梦游才出来的。 斯内普：“……” 他抿着嘴沉沉地盯着远去的背影，低眉看着脚边的两个栗子夹心挞，还有精心包装好的一大盒纪念品，再联想到他们这次回来时已经过了宵禁…… 他抬眼瞥了远处浸入黑暗的拐角，冷哼了一声，抽出魔杖一挥，魔咒便驱使着空气抬着一堆东西跟着他进了屋。 砰！ 门被关上了。 趴在拐角窥视的哈利随手剥了块巧克力扔进嘴里，哼着歌慢悠悠地走远。 关爱空巢老人，人人有责。 关爱给钱花的空巢老人，舍我其谁。 ……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哈利。” “哦，点心还我，我要带回去当夜宵。”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永久防治近视的魔药我多少了解一点点。” “校长最近跟我提到你了，嗯……” “？！” 格林德沃堪堪维持住优雅的微笑，捏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 “他……说什么了？” “我记不清了。” 哈利靠在纽蒙迦德的另一把扶手椅上，嚼着糖果昏昏欲睡。 “……” 瞧着哈利油盐不进的模样，格林德沃额头青筋一鼓一鼓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妥协， “普林斯家前几年就开始研究针对未成年巫师的近视魔药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放出消息，所以我也不确定有没有成功。” “校长夸你人脉广，先生，他说你总是可以掌握你想掌握的一切信息。” 格林德沃盯着哈利一脸怀疑，嗤笑了一声，喝了口茶， “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我帮你问问，但是……” “我会带些邓布利多校长的魔法相片来。”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放下茶杯，探身从旁边的书桌上捞起一本书， “今天讲讲语言的妙用，如何通过语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 斯内普又一次坐在了校长办公室。 他的心情并不美妙，因为他意识到那个看着乖巧听话的小崽子比他想象的要大胆得多。 “所以，” 斯内普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怒意， “你就这么笃定这个波特和纽蒙迦德那位两个人都不会出乱子？” “哈利虽然才11岁，但是他有自我判断的能力，心境甚至超于你我。” 邓布利多微笑着剥开一块比利时巧克力吃掉，又喝了口红茶，和蔼地继续开口， “至于格林德沃……他已无心继续他的大业。” 斯内普听着这意味深长的话，感觉自己的头被疑惑和烦躁的情绪顶得隐隐作痛， “如果出了问题，你知道后果会多严重！” “当然，西弗勒斯，我向你保证，纽蒙迦德很安全。” 斯内普忽然想起之前翻那个波特的脑子看到的某些信息，怪异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嗤笑一声，一甩袍子大步流星地离开。 邓布利多敏锐地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线索不足，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又拆开了一块巧克力，一边嚼，一边满足地微笑。 …… 斯内普离开校长室，沉着脸往办公室走，一路上给所有不顺眼的红+黄配色的学院学生扣了分。 用力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他盯着放在角落里那堆岩皮饼和昨天某个“梦游”的家伙送来的巧克力，没来由地一阵冒火。 甚至的，斯内普的大脑里竟然冒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念头——把那堆岩皮饼都吃了，好好惩罚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幸好，下一秒他理智占领了高地，瞪了一眼那堆“屯粮”，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去了自己的魔药室。 （三十六）是时候离开霍格沃茨去买一批新的糖果了 “嘿，曲奇。” 哈利靠在厨房门框上跟领头的家养小精灵打了个招呼，立刻获得了比他热情百倍的回应。 “我想带点干粮，对，比较好保存的。我要出去一趟。不，不会有危险，放心。” 哈利一脸淡然地道谢，心里盘算着怎么跟斯内普教授说自己要去对角巷逛街这件事。 留下几页新菜谱，哈利看了看时间，溜达着往地窖走去。 熟悉的大门熟悉地紧闭着，哈利尝试口令，无效。 他有些纳闷，自己最近没惹他吧，谁又惹他了？ 算了，敲门也行。 叩叩叩！ 无人应答。 算了，不报备也行。 哈利便转身叼着一条肉干走了。 走到一半，他退了回来，低头看向门把手上那条蛇雕塑，蹲下身轻声低语， “你在跟我说话？” “……” 跟门把手上的蛇雕塑聊了一会儿，哈利才知道斯内普不在办公室。 具体去哪了，不清楚，不过他隔段时间就会出去买魔药材料。 那…… 他径直去了温室，找亲爱的院长批了条。 临走前，他还特意绕路去了趟校长办公室撒了把糖果，希望甜蜜的糖果会黏住老校长的嘴。 反正斯内普教授不在，他也不需要报备啦。 哈利背着小包裹走出霍格沃茨幻影移形走了。 在他走后，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树后面走了出来，接着，原地消失。 霍格莫德。 哈利已经借着去纽蒙迦德的机会来逛了许多次，所以精准地站在了蜂蜜公爵旁边的小巷里。 “汪！” 突然出现的哈利吓了一只在小巷里寻觅食物的小奶狗一跳，它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接着愣了一下，就“呜呜”地趴在地上盯着他。 “别害怕，吓到你了吗？抱歉。” 哈利试探着靠近摸了摸它的头，看着它浑身污泥隐隐透漏着它似乎是灰白色的毛，轻声开口， “你饿了吗？嗯……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买完东西回来找你。不要再往后面走了，那边是类似翻倒巷的地方，如果黑巫师发现了你，会伤害你的。” 得到了他从巷口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后，才慢悠悠地晃进了蜂蜜公爵糖果店。 店里一如既往地热闹，空气中弥漫着焦糖、巧克力和各种奇怪糖果混合的甜腻香气。 哈利熟门熟路地绕过一群正在试吃会跳动的跳跳蛙的学生，径直走向柜台。 “嘿，安布罗修。” 他朝柜台后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店主打了个招呼。 “波特先生！”安布罗修眼睛一亮，“又来补货？上次你买的‘天气夹心糖’反响不错吧？” 哈利笑了笑，没接话。 他确实买了不少“天气夹心糖”，但那是给赫奇帕奇两次晚宴提供的，吃下去以后头顶会自动长出一片云彩，并且随机形成一种天气，比如晴天，雨天，雪天，或者隐藏款彩虹。 他的赫奇帕奇朋友们钟爱晴天款，后来分一些给了罗恩和德拉科他们，他们则开始攀比谁先吃到彩虹。 可惜后来长了蛀牙还来央他调配健齿魔药来着。 “这次来点不一样的。” 哈利声音依然淡淡的， “有没有……嗯，适合长途旅行、不容易变质、还能提神醒脑的那种？” 安布罗修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从柜台下摸出一个小盒子。 “新到的‘清醒薄荷糖’，一颗能顶三杯浓咖啡，保质期三个月。还有‘行军巧克力’，加了点魔药成分，吃了能顶一顿正餐。” “其他还有什么新品吗？” 哈利刚问完就看见了旁边的传单： 蜂蜜公爵新品上市，让你的味蕾体验魔法暴击！ 想尝尝幻影泡泡糖，体验原地闪现的快乐？还是来颗吸血鬼棒冰，假装自己是个优雅的德古拉？恶作剧夹心豆专坑好友，小火龙椒糖让你喷火比火龙还猛——别担心，可以提前备好消肿药水！新一代捣蛋神器，就问你敢不敢来挑战？ 友情提示：吃前签好免责声明，被糖整蛊了可别哭鼻子！ 嗯…… 吸血鬼棒冰感觉挺有意思的，可以买点回去，感觉罗恩和德拉科他们也会喜欢。 哈利做好了决定，又要了几盒吸血鬼棒冰，满意地点点头，正要掏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斯内普教授。” 哈利一脸淡然地同他点点头 斯内普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装满魔药材料的袋子，脸色比平时还要阴沉几分。 “波特。” 他冷冷地开口，语气仿佛淬了冰， “你在这里做什么？” “买糖果，等会儿还要去对角巷买猫头鹰，教授。” 哈利老实回答，接过安布罗修递过来的包裹抱在怀里，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我本来打算先找您，可惜您不在办公室，找院长批了假条，又跟校长说了一声，就来了。” “波特先生的大脑如果还有一层褶皱就应该知道他在霍格沃茨范围以外并不安全！” “是的，教授，您吃糖吗？” 斯内普仿佛被刺激到了，猛地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哈利的双眸，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波特。” “好的教授。” 哈利乖巧点头， “咱们可以去买猫头鹰了吗，如果您不忙且愿意跟我一起的话。” “……跟上！” 斯内普阴沉着脸大步走出了蜂蜜公爵。 蜂蜜公爵的门口，阳光正好，街道上人来人往，哈利出门就一拐弯拐到小巷，把自己买的糖果通通塞进了施了无痕延展咒的口袋。 在整理口袋时，他翻到了几条剩余的肉干。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街对面狠狠盯着他的斯内普，招了招手指了指小巷，确定他看见以后接着转身往深处走了几步。 那只疑似灰白毛色的小狗还等在原地，见到他回来快乐地摇了摇尾巴。 “嘿，小家伙，看我找到了什么？” 哈利笑吟吟地把肉干喂给它，它三两下就嚼嚼吞了下去。 “你看起来真的很饿。” 哈利蹲下身一边抚摸它的头，一边把剩余的肉干都喂给了它。 “汪！” “嗯？你想跟我回家吗？” 哈利有些为难地轻轻皱了皱眉头，转头问了身后的男人一句， “教授，您的办公室可以再暂时存放一只狗吗？” （三十七）像奥利奥大福的修狗和像牛奶雪糕的雪鸮 斯内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我假设，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义务用办公室为你提供任何便利！” “我研究出一种濒危草药的种植方法，我想咱们接下来的研究会需要它，教授。” 哈利的绿眼睛十分真诚，他绝口不提养狗的事，但是斯内普知道，这是条件。 这个小崽子，比马尔福还麻烦！ “如果，这条狗，在我的办公室弄乱哪怕一小块地方，那么我就会将它扔出去！” “它会很乖的，它是聪明的小狗，对吧？” 哈利轻轻地摸了摸狗头，轻轻地开口， “叫你烤饼怎么样？” “汪！” “乖烤饼。” 哈利抱着它揉了揉狗头，担心它幻影移形会不适应，于是决定取消对角巷的行程，先把烤饼带回去。 “我会回去征求我室友的意见，教授，如果他们愿意接纳烤饼，我会尽快把烤饼从您办公室里接走，谢谢您，教授。” 斯内普冷哼一声，他是看在濒危草药的面子上才答应留这条狗几晚……等等，他记得海格那里有可以养狗的地方，这个小崽子怎么不去问海格？？？ “或许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应该记得，霍格沃茨还有林扬看守。” “我也想过去问海格，可是烤饼体内有魔法残留，似乎是被人做完实验遗弃的。” 哈利托着烤饼的腋下将它举起，凑到斯内普脸前， “您看，它的肚子上还有魔法留下的伤疤。” 斯内普皱眉盯着面前的小泥狗，它的眼神清澈，歪着头盯着他，不害怕也不挑衅，反而还摇了摇尾巴。 呵，比某些讨厌的臭狗要好多了。 “哼！” 斯内普转头继续往前走，低沉的声音夹在冷风里飘了过来， “希望波特先生未来不会因为一时怜悯而……” “在我眼里，动物比人要可爱多了，教授。” 哈利平静且直白地打断了他的“忠告”，抱着烤饼轻轻晃了晃。 呵。 斯内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回校的后半程里，除却风声，别无其他。 而此时，某个跟踪哈利但蹲守在对角巷的人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哆哆嗦嗦地继续等待着。 …… “小狗？” “还是小奶狗！” “那我可太欢迎了！” 托比，鲁伯特，埃德加三个人眼底里或多或少的都闪烁着期待。 “那太好了，” 哈利咬着蜂蜜岩皮饼干微笑着， “我托海格帮烤饼洗洗澡，它身上有伤，等治好了我带回来跟大家见见面。” “太好了！我这就写信问问我妈，她喜欢喂养小动物，肯定很有经验。” 托比抱着一摞信纸跑去床上了。 “那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狗窝之类的，幼犬需要点细致的呵护。” 鲁伯特也笑吟吟地寄信给宠物店。 “还有狗狗的食物，我姑姑之前好像提起过，我写信去问问。” 埃德加也抱着墨水瓶走开了。 哈利瞧着兴致勃勃做准备工作了三人，一时有些奇异的感觉，就好像，跟他们在一起，感觉还不错？ 既然如此，那他也给对角巷那家卖猫头鹰的咿啦猫头鹰商店写封信问问猫头鹰支不支持自己寄自己吧。 把信寄了出去，哈利溜达去了海格的小屋，刚一靠近，就有团灰白色相间的生物扑了上来。 哈利意识到那是烤饼，克制住自己反击的动作，抬手把它接住抱了起来。 洗过澡之后的小泥狗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容，它那一身柔软蓬松的毛发呈现出独特的灰白色，散布着深浅不一的斑点，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圆圆的小脸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充满好奇与灵动，隐隐约约看得出淡蓝色的光辉，仿佛能洞察人心。 小巧的耳朵半立半垂，随着哈利的呼唤轻轻转动，显得机警又可爱。 “烤饼，原来你是一只陨石边牧吗？” 哈利轻轻颠了颠它，感觉好像沉了点，看来海格趁着洗澡的时候喂了它不少好东西。 “汪！”烤饼欢快地叫了一声，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海格从屋里探出头来，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憨厚笑容。 “哦，哈利！你来得正好！这小东西可聪明了，洗澡的时候一点儿都不闹腾，还帮我叼肥皂呢！” 哈利笑着揉了揉烤饼的脑袋，抬头看向海格， “谢谢你，海格。它看起来精神多了。” “那当然！” 海格得意地拍了拍胸口， “我还给它吃了点我特制的肉饼，它吃得可香了。不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我给它洗澡的时候，发现它身上那些伤疤……不太像是普通的魔法实验留下的。更像是某种……黑魔法。” 哈利的笑容微微一滞，低头看向怀里的烤饼。 小狗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耳朵微微下垂，轻轻地“呜”了一声。 “黑魔法？”哈利低声重复。 “嗯。” 海格点点头，眉头紧锁，带着担忧， “我认得出那种痕迹。不是一般的咒语，像是……某种控制类的魔法。可能是有人想把它变成什么工具。我之前救助过的生物也偶尔会有这种情况。” 哈利慢慢把烤饼抱紧了一点，轻轻点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海格，你知道这种情况怎么治疗吗？” 海格看着哈利，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哦，我之前找邓布利多要的药膏，或许你可以问问他。不得不说，你跟你爸爸一样，哈利。总是对弱者充满保护欲。” 或许吧。 哈利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轻轻抚摸着烤饼的背，小狗舒服地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猫头鹰从远处飞来，落在海格的窗台上。 它腿上绑着一封信，信封上印着熟悉的红色蜡印——是咿啦猫头鹰商店的回信。 哈利走过去取下信件，拆开一看，眉头微微挑起。 信里先对他之前帮助指导驯化动物表示了感谢，并为他挑选了一只最健康漂亮的猫头鹰做谢礼，希望他有空时可以再去做驯兽顾问。 哈利抬头看了看停在树枝上歪着头看他的雪鸮，露出淡淡的友好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海德薇。” （三十八）烤饼第一次来校长办公室参观，总得带点什么走吧 哈利低头看着烤饼，忽然想起它刚才扑向自己时的速度和力量——那绝不是一只普通小狗能做到的。 “海格，” 他忽然开口， “你觉得……烤饼会不会不是普通的狗？” 海格挠了挠胡子，若有所思，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它太聪明了，动作也太快。而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我刚才给它洗澡时，它的眼睛在月光下发着光。不是反射，是真的在发光。” 哈利低头看着烤饼那双淡蓝色的眼睛，轻笑， “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是我的狗了。” 而烤饼，轻轻地舔了舔哈利的手指，眼中那抹淡蓝色的光辉，似乎更加明亮了。 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在夜色中静静矗立，仿佛在见证着这段新的羁绊。 海格则站在不远处一脸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真是个好孩子啊，哈利。 “海格。” “怎么了，哈利？” “阿拉戈克还好吗？” “还不错……我是说，哈利，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某天晚上去看过他一次，他已经很老了，马上就要管束不了它的子孙了。” “你，你什么时候去的？！禁林里很危险！” 他收回哈利是个好孩子这句话！ “八眼巨蛛对人类危害还是很大的，我们应该怎么管束他们？” “阿拉戈克承诺不对大家下手，它，它很温顺。” 海格结结巴巴地辩解着，最后有些泄气地开口， “……我会找时间再找它谈谈的。” “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太危险了哈利！” “但是你不是认为阿拉戈克和它的子孙会遵守承诺吗，海格，你在担心什么？” 海格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海格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像是被哈利的坚持打败了。 “好吧，” 他低声叹气， “但你得答应我，一切都听我的，不能乱跑，也不能激怒它们。” 哈利点点头，眼神真诚。 烤饼这时轻轻叫了一声，似乎也在表示支持。 哈利低头看了它一眼，忽然挑了挑眉，露出一丝了然。 “海格，” 哈利抬头看他， “你觉得……烤饼会不会和禁林有什么关系？” 海格一愣，低头看着那只正用前爪扒拉哈利袍子的小狗，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说……它可能是从禁林里出来的？” “我不知道，” 哈利摇头， “你对这种异常情况有什么经验吗？” 海格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烤饼。 那只小狗也抬起头，淡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微光，仿佛在回应他们的疑问。 “梅林啊……”海格喃喃道，“它该不会是……” “是什么？” 海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 “我们得去找邓布利多。” 他朝前走去，还招呼着哈利， “如果我没猜错……这只狗，可能不是狗。” “嗯？” “可能是某种变形生物，或者……是某种守护灵。 我一开始真以为它就是只小狗，聪明点儿、动作快点儿罢了。可后来……它洗澡的时候，那双眼睛在月光下发着光，不是反射，是真的在发光。那不是普通动物能做到的。”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在禁林里见过不少神奇生物，有些能变形，有些能伪装，还有些……是古老魔法的产物。烤饼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偶然出现在你身边的。” 他微微朝侧面低头，看向哈利，语气变得认真， “我觉得，它可能是某种守护灵，或者是某种被派来保护你的存在。也许是邓布利多安排的，也许是……别的什么人。” 海格叹了口气，眼神复杂， “不管是谁派来的，它选择了你，哈利。它信任你。你也该信任它。” “当然，不管它是什么，它现在是我的一部分了。就像海德薇一样。” “汪！” 烤饼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哈利的话。哈利抱着烤饼，跟海格道别，径直去了校长办公室。 虽然没有口令，但他对那些糖果甜品的名字如数家珍，试到“比利时巧克力”时，滴水石兽跳到了一边，露出了后面蜿蜒向上的楼梯。 “走吧。” 哈利抱着烤饼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同正在喝茶的邓布利多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来意。 “有趣的小家伙，” 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湛蓝色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他端详了乖巧趴在哈利怀里的烤饼一会儿，和蔼地开口， “孩子，你觉得，它是什么？” “濒临灭绝的月影犬，古老的魔法生物，传说中只在月光下现身，拥有极强的感知能力和保护本能。它们的眼睛在夜晚会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就像烤饼现在这样。 事实上它们为了逃避追捕，已经适应变换出了不同的形态，存在于任何普通品种的狗中间，除了眼睛特征明显外，外观上基本与普通的狗没有任何差别。” “你的天赋很好，孩子，”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站起身从桌子后面绕过来，弯下腰轻轻摸了摸烤饼的小脑袋， “跟之前一样，孩子，我仍会为你保守秘密。” “所以斯内普教授做我监护人的意义是什么？” “是一种联系。” 邓布利多抬眼，眉眼慈祥地看着眼前淡然的男孩， “西弗勒斯就拜托你了。” “行吧，麻烦药膏给一下，先生。” “上次是西弗勒斯配的药。” 哈利抬头，看着眼前这位老校长眸中的狡黠，轻叹， “那好吧。” 没事的，没事的，压榨狠了他会酌情捣乱的。 他就像被生活打磨成的一颗保龄球，有重量，但巍然不动，如果非要在他不想动的时候推他一把，他就会借着惯性一直向前，然后创死所有人。 哈利抱着烤饼离开了。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大门被礼貌地合拢，不禁感叹哈利的优良素质。 他随手从旁边的小碟子里拿起一颗糖，结果摸了个空。 嗯？ 他糖呢？？？ 他无奈地一笑，拉开装甜食的抽屉打算补货，结果里面连一片糖纸都没有。 邓布利多：？！！！！ 怎么全拿走了？？？！！！！ （三十九）回寝室后可以被分到老字号巧克力但是烤饼不可以吃 门开了。 斯内普日常低气压地盯着他。 “晚上好，教授。” 哈利抱着烤饼说明来意，肩膀上的青铜蜥蜴发出咔哒的声响， “大家很欢迎烤饼的加入，所以可以不用麻烦您腾出地方来暂时收留它了，但是关于烤饼的伤，邓布利多校长说您之前调制过一种药膏……” 斯内普眯着眼思考要不要让这个肩膀上趴着一条青铜蜥蜴，怀里还抱着狗的家伙进入自己的地盘。 “打扰您了，如果您在忙我可以等着。” 哈利抱着烤饼径直绕了进去，把烤饼放在一边，它就老实坐在原地等待着。 哈利腾出手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又一把的糖果和其他甜品，堆在了那个放岩皮饼的盒子里，最后拿出一部分堆在了斯内普的办公桌上， “我从邓布利多校长那里拿的甜食，分您一些。” 斯内普看着那个量，估摸着这是把邓布利多的存货都顺走了，一想到那个老蜜蜂的脸色，斯内普阴沉的脸色都缓和了一点。 “或许波特先生在下次进门前需要经过屋主人的同意。” “好嘞。” 哈利乖巧应是，重新抱起烤饼，抬头盯着斯内普的脸， “所以，教授，药膏……” “啧，等着！” 斯内普大步走去了魔药室，没一会儿就拿了一管粘稠状的药膏出来了， “分三次一天涂完，还有，今晚上带着你的研究进展过来。” “没问题。烤饼，跟教授说再见。” 哈利拿上药膏，抱着烤饼捏着它的爪爪跟斯内普挥了挥，抱着烤饼离开了。 一路上烤饼的可爱外貌吸引了一大堆学生轮流rua它的头，直到哈利温和地婉拒了一部分，才顺利地回到了赫奇帕奇休息室。 “哇！快看，那是什么？” “哈利？哦不，是一只毛茸茸！” “修狗！” “哇！好可爱！” “我可以摸一下它吗，哈利？” 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嗯…… 哈利低头轻轻贴了贴烤饼的耳朵，嘴唇微动，烤饼发出了一阵汪呜汪呜的声音。 “抱歉，各位，烤饼还小，而且受伤了，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来休养，可能暂时……” ……不能被打扰。 他话还没说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声音突然一下子降了下来，大家脚步放缓，声音压低，派了跟哈利比较熟的汉娜靠过来。 汉娜压着气音小声询问， “哈利……烤饼的伤需要什么药……我们可以帮忙……” 被大家重视程度震惊了一下的哈利不由自主地也压低了声音， “不用……我刚拿了药膏来……现在准备去换药……” “哦哦……有什么需要的话……” 汉娜指了指身后和周围不远不近围观却都刻意降低声音的大家， “我们很愿意帮忙……” “谢谢你们……烤饼也很感谢……” 哈利捏着烤饼的爪爪上下挥了挥， “那我们先回去了……大家随意……” 周围的同学们点点头，纷纷伸出手跟烤饼挥了挥。 “汪！” 哈利轻轻捏住烤饼的嘴巴，嘘了一声，跟大家笑了笑，打开寝室门进去了。 “伙计们！” 托比看着肚子上还有伤疤的小狗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也不自觉压低声音， “是烤饼回来了……” “谢谢你们接纳它，朋友们，但不用如此小心，烤饼刚刚还告诉我它更喜欢大家一起聊天。” “烤饼是牧羊犬吗？爪子看起来很有力量。” 鲁伯特也笑着靠过来轻声询问了一下，得到允许后捏了捏烤饼的爪爪， “我买的狗窝明天就送到了，到时候给它试试看。” “还有我买的小狗零食和磨牙棒，会随着时间变换口味，很适合幼犬磨牙用。” 埃德加推门进来，头发湿漉漉得像是刚洗完， “我手还湿着，先不摸它了，先给它换药吧。” 哈利点了点头，抱着烤饼放在床上，给它的肚皮上涂药膏。 涂完药，他又扯了块绷带给它缠了缠，防止它自己把药膏舔掉，然后就在征得大家同意后放开它让它自由活动了。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格兰芬多那边传出来一个消息，说是四楼禁区其实是个隐藏起来的冒险关卡，第一个通关所有关卡的人会获得一个无与伦比的奖品！” 托比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咱们要不要抽个时间去看看？” “格兰芬多的消息有时候总是过于夸张，托比。” 鲁伯特泡好了茶靠在一把扶手椅上优雅地喝了一口， “我的建议是，让他们先去探探路。” “这次我赞成鲁伯特，托比，毕竟前些天他们传出来的四楼的黑暗幽灵最后证实了是夜巡的斯内普教授。” 埃德加抽出魔杖给自己头发来了个干燥咒，结果本来垂在下巴的头发砰！地炸了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哦……好吧，我果然不太适合使用生活类魔咒……” 他把脸转向哈利，带着一丝恳求， “嘿，兄弟，帮帮忙。” “好哦。” 哈利窝在床上嘴里还叼着一支波板糖，从袖口抽出魔杖，一道无声咒精准命中埃德加的爆炸头。 接着，魔咒立竿见影，埃德加的头发恢复了往日蓬松又顺滑的质感。 “谢了，哈利。” 埃德加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着闪亮糖纸的糖果抛给他， “尝尝这个，加浓版酒心巧克力，我从我姑姑的抽屉里发现的，大概是她的下属在执行公务期间吃这个解酒瘾被她发现了，所以没收以后扣在了抽屉里。” 埃德加又抛给托比和鲁伯特一人一颗， “说真的，她那个抽屉里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好东西，我等圣诞节放假再去看看。” “谢了。” 鲁伯特靠在扶手椅上随手一抓，把那颗巧克力抓在手里端详， “喔，是比利时那边一个知名牌子产的，那是老字号了，质量很高，据说已经不对外销售了。” “哇！埃德加谢谢啦！” 托比捧着手里的巧克力如获至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们家的新品红丝绒面包下周上市，我已经托猫头鹰去家里取了，等来了你们也一起尝尝！” （四十）酒心巧克力带来的是一段“甜蜜”的回忆 带着一种怀念，他轻轻咬开了酒心巧克力的糖壳，首先感受到的是外层丝滑浓郁的巧克力，它在舌尖缓缓融化，释放出深沉的可可香气。 紧接着，浓稠的酒心瞬间迸发，酒香醇厚而热烈，与巧克力的甜美完美融合，带来一种既温暖又微醺的味觉体验，仿佛一扬味蕾的盛宴在口中悄然绽放。 而伴着酒香，哈利仿佛又回到了2岁时的日子。 他记得当时因为自己的表哥在哭，所以自己无人看管，便爬到了地上，并在客厅的地面上发现了一颗散发着香气的圆球。 他随着本能爬过去把那颗圆球抓起来放进嘴里，一种独特的感觉充斥着大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接着就眼前一黑，咔吧躺那儿了。 后来他慢慢长大了才知道，那个东西叫酒心巧克力，那种感觉叫甜蜜与醇香的混合。 在他灰暗的童年里，偶尔的甜是他唯一的信仰。 “汪！” 哈利回过神，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烤饼，抬手rua了一把它毛乎乎的狗头，掏出一根蜂蜜腌过的肉脯递给它， “那个你不能吃，不过你可以吃这个，也是甜的。” 烤饼叼着肉脯心满意足地窝在角落开始啃啃啃。 夜色渐深，黑湖上泛起淡淡的波纹，一阵微风顺着他们寝室未合拢的窗户轻轻拂过，月光总会带来些许困意。 寝室里的几位小獾接连打了哈欠，纷纷互道晚安爬上了自己的床。 待到大家都睡熟了，哈利睁开了眼睛，跟烤饼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溜了出去。 披着隐形衣绕开了夜巡的斯内普，用鱼肉干贿赂了费尔奇的洛丽丝夫人，哈利又一次站在四楼走廊的那扇门前。 他很庆幸提前问邓布利多要来了隐形衣，这样一来圣诞节的礼物大概会是糖果之类的，期待。 他这样想着，披着隐形衣推开了四楼尽头的大门。 “路威，我来了。” “汪！”*3 路威的三个头都快乐地叫了一声，明显是与他混熟了。 不枉他这段时间请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们做各种肉干肉脯拿来不定时投喂他。 哈利披着隐形衣站在路威面前，三个巨大的狗头同时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在空气中抽动，显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今天带了牛肉干和烟熏火腿。” 哈利收起隐形衣，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包油纸包裹的肉干，路威的六只眼睛瞬间亮得像灯笼， “还有这个……” 他又摸出一瓶黄油啤酒， “海格说狗不能喝酒，但我觉得你这么大只，应该没问题。而且，这算是饮料。” （路威是魔法生物，但是现实的修狗不可以喝哟。） 路威的三个头同时发出快乐的“呜噜”声，中间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叼住酒瓶，“咔嚓”一声咬碎瓶口，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左边的头负责嚼牛肉干，右边的头则用鼻子拱了拱哈利，示意他坐到自己毛茸茸的爪子上。 哈利从善如流地坐下，顺手揉了揉路威的耳朵，温声问着， “今天过得怎么样？” 路威的三个头互相看了看，中间的脑袋打了个酒嗝，右边的脑袋委屈地“呜”了一声，左边的脑袋则直接趴下来，用下巴压住哈利的腿，一副“今天超无聊”的样子。 “嗯，我懂。” 哈利点点头，“整天守着活板门确实挺闷的。” 路威的尾巴“砰砰”砸了两下地板，震得墙上的火把都晃了晃。 “没关系，没关系。马上你就不会无聊了，会有很多人来陪你玩儿。” 哈利揉了揉他脖子上的毛。 “汪呜……” “哈哈，好好好，我会让他们尽快来陪你玩的。” 哈利轻笑着靠在它身上，翠绿的眸子倒映着屋内的火光。 话音刚落，哈利敏锐地听到了走廊上有响动，于是跟路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披上隐形衣走到角落观察。 声音由远及近，接着门被打开，一道狗狗祟祟的身影闪了进来，第二道，第三道……直到第五道。 哈利借着火光仔细辨别，发现是格兰芬多的同一个寝室的五位五年级的学长。 “费尔奇真是阴魂不散……嘿！瞧，伙计们，三头犬！我敢保证这里绝对有东西！” 其中一位压低声音感叹着， “只要咱们可以拿到那件无与伦比的奖品，那些今天嘲笑咱们异想天开的人绝对会大吃一惊！”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着，却下意识忽略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路威。 “吼！！！” 路威看起来很凶的吼了一声，但哈利知道他其实只是想找个朋友玩。 “莱昂，你不是说你有办法控制住它吗？快上！啊啊啊它过来了！” 哈利看到那五个人被路威的吼声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拔腿就跑。其中一位名叫莱昂的男孩试图从怀里掏出一根魔杖，嘴里念念有词，但路威已经冲了过去，三个巨大的脑袋将他们逼得无路可逃。 “路威。” 哈利从隐形衣下走出，轻轻喊了它一声，拍了拍路威的脑袋，示意它安静下来。 路威听到哈利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咆哮，三个脑袋乖乖地缩了回去。 “你、你是谁？” 莱昂惊魂未定地问，其他几个男孩也围了过来，借着微弱的火光警惕地看着哈利。 “我是哈利·波特，一年级的。” 哈利走到亮处，露出真容，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个友好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路威只是被安排在这里的，它不是坏东西。” “哈利·波特？” 其中一个男孩瞪大了眼睛， “那个打败了伏地魔的哈利·波特？” “嗯，不过我不是靠自己打败他的……好吧这不是重点，” 哈利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语言看似真诚地劝诫， “你们想拿到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奖品，而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你们最好不要碰它。” （四十一）原来你不参加魁地奇的原因是在厨房研究新品 莱昂有些不服气， “你知道我们为了这次行动准备了多久吗？你凭什么阻止我们？” “那好吧……” 哈利看似无奈地妥协，让路威挪了挪，点了点活板门， “那我建议你们多做做功课再来，下面似乎有很多关卡。” “哼，少小瞧我们！伙计们，咱们下去，让救世主看看咱们的实力！” 莱昂明显是领头的，招呼着大家呼啦啦下了活板门。 “嗷！” “梅林的臭袜子！” “这是什么东西！” “……” 哈利一脸沉静地垂下眼睑听着活板门底下的惨状，直到底下传来一句…… “哥，救一下。” 哈利这才打了个响指，让魔鬼网把他们送了上来。 莱昂狼狈地爬起来，干咳两声，故作镇定， “我们只是一时大意。” 哈利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经历了刚才的事，在扬的人都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救世主似乎真的有点东西。 “我们……会再来的。” 莱昂声音沙哑， “但下次，我们会带上脑子。” 说罢他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们狼狈地离开。 哈利抱着隐形衣重新靠回路威身上，他把隐形衣叠了叠盖在身上当被子，顺手挠了挠头上的伤疤。 嗯，有点痒。 “汪！” “嗯？” 哈利反手拍了拍路威的毛发，淡淡开口， “别着急，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有更多人来陪你玩的……对，不可以用牙咬他们，只有浑身大蒜味的可以咬。” “汪！呜——” “想听歌？还是上次那首吧？我也很喜欢那首歌。” 少年舒缓轻快的哼唱声又在房间内响起，慵懒，舒朗，随着时间慢悠悠地起伏，又缓缓地归于平静，只留下了两个平稳的呼吸声。 至于被三头犬身上飘着的人头吓回去的斯莱特林小队，睡着了的哈利表示，什么？啊？我不知道啊。 第二天，“活板门底下的恐怖魔鬼网”和“三头犬身上寄生的人头”这两种说法在学生之间悄然传开。 而信息来源者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是则都认为对方在扯淡。 并且因此引发了多次大大小小的冲突。 然而，经过了这次事件，学生们几乎对于四楼那个房间多多少少都掌握了些信息，抱团前去探索的人也悄无声息地多了起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厨房里加餐。 “上次的栗子夹心挞很不错。” 哈利一边吃培根一边反馈， “我很喜欢你们用的裱花头造型，像南瓜，很可爱。” “哈利·波特先生！崇高的赞美！” 小精灵们尖叫着激动地几乎要把那些被夸奖的裱花头供起来，结果还是曲奇比较清醒，接着制止他们下一秒就要围着裱花头唱歌跳舞的行为，带着其他家养小精灵们给哈利送上来了一款泡芙。 “因为圣诞节快到了，霍格沃茨新开了一批红浆果，我们就做了一款红浆果奶油夹心泡芙，请伟大的哈利·波特先生品尝！” 哈利抬眼一看，盘子里放着一只比拳头还大一圈的泡芙。 圆润的泡芙顶着一圈焦金裂纹，像微缩的星球。 它的表面筛一层雪绒般的糖粉，而切口处隐约透出底下红宝石般的浆果夹心，在光里闪出半透明的蜜色光泽。 “喔，看起来不错。” 哈利沉静的绿眸闪了闪，接过盘子试着咬了一口。 酥脆的泡芙外壳轻咬即碎，冰凉绵密的奶油与酸甜爆浆的红浆果在舌尖交织，像一扬迷你雪崩卷走了温暖壁炉带来的倦意。 英国特产的红浆果以红树莓（raspberry）和鹅莓（gooseberry）最具代表性。 红树莓的果粒呈中空圆锥形，轻捏即破，入口先是纤薄果皮带来的微微阻力，随即迸出饱满而清亮的酸汁，酸甜比例像初夏的微风，酸得醒神，甜得轻盈。 细嚼时细小的籽粒带来轻柔沙感，把香气推得更远，留下类似玫瑰与绿茶交织的尾韵。而同样广为人知的鹅莓是半透明翠玉色，表皮覆着极细的绒毛，咬破时发出轻微“噗哧”声，果肉脆嫩，酸度比红树莓更跳脱，像青葡萄里挤进了一滴柠檬汁，回甘却带着淡淡的花蜜香，让人一边皱眉一边上瘾。 此外，红醋栗（redcurrant）也在19世纪以来地位不断上升，像一串微缩的红宝石，果皮薄得几乎透光，却绷着脆生生的张力。 咬破时“啪”地一声，一股比树莓更尖锐的酸箭直射味蕾，紧随其后的才是清冽的绿苹果皮和玫瑰梗般的清香。 极少的籽粒在齿间轻响，留下极干爽的酸尾，像伦敦初冬的冷风，把人瞬间刮醒。 就是这样的三种浆果，与泡芙里的奶油交织，酸味与甜味被无形的大手调平，彼此交融着刺激着哈利的味蕾，让哈利有种在暖气房里吃冰棍的爽感。 “我觉得如果看书时我的手边放着这种泡芙，我的效率会再次加倍。” 哈利把整只泡芙一扫而光，又心满，又意足。 咔哒。 吱扭—— 厨房的门被推开，塞德里克露出了满头大汗的脑袋。 而他后面跟着的，是赫奇帕奇一整支魁地奇队伍。 “嘿，哈利！” 塞德里克爽朗一笑，跟哈利打了招呼。 紧随其后的赫奇帕奇队长也发现了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哈利，我还纳闷呢怎么不打算加入魁地奇队伍呢，原来是想省出时间来研究点新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哈利友好地同大家打招呼，转头问曲奇， “还有没有这个泡芙了？” “有的！有的！我们做了许多！大家快给哈利·波特先生和他的朋友把泡芙拿来！” 不一会儿，一整支魁地奇队伍人手一只新品红浆果奶油夹心泡芙。 有过试吃经历的塞德里克第一个开始品尝，刚吃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唔！队长！” 他不住地示意大家品尝，没多久厨房里便听取唔声一片。 （四十二）不听劝的人就像吃烤肉不蘸料一样寡淡无味 赫奇帕奇魁地奇队长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朝着哈利和曲奇他们用手势连连赞叹。 其他人也都连连称是。 加餐结束，各位上课的上课，休息的休息，哈利则溜达到了海格的小屋。 小屋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今日岩皮饼材料告罄”云云，意外地冷清。 “哈利！你来了！” 海格听到脚步声从屋里出来，一副悠闲的模样。 看来最近狂热的岩皮饼爱好者们折腾得海格挺累的。 “哈利，我发现了，只要我把这块牌子挂出来，小巫师们就不会纷纷靠拢过来，这样我也可以休息休息。说真的，自从大家喜欢上我的岩皮饼，我都很久没有时间出去喝酒了。” “适当休息的确有利于我们继续工作。” “哈哈哈，哈利你说话有时候跟邓布利多都有点像，像个大人一样。” 海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又想到接下来的事，不由得严肃起来， “说真的，哈利，我不希望你跟我一起去看阿拉戈克……” “但我们说好了，不是吗？” 哈利睁着翠绿色的圆眼睛仰着头盯着海格。 看着那种期待和依赖的目光，海格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点头， “好吧好吧，不过你要跟紧我，不要掉队，也不要随意触碰禁林的任何生物。” “当然。” “跟我走吧。” 海格回身把小屋的大门关好，带着哈利出发了。 禁林的边缘比哈利想象中还要安静。没有风，连树叶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悬在枝头。 海格把牙牙也留在了小屋， “它最近被学生投喂的岩皮饼噎怕了，见着树影都躲。” 海格嘟囔着，把粉红色小雨伞往腋下一夹，另一只手却悄悄握紧了那把石弓。 他们沿着一条几乎被蕨类吞没的小径往里走。每隔几步，海格就用雨伞尖拨开挡路的荨麻，动作轻得像在拆炸弹。 哈利注意到，海格今天也穿着那件鼹鼠皮大衣，里面套了件洗得发灰的背心，的确很符合他的风格。 “阿拉戈克……它最近脾气不太好。” 海格突然压低声音，连呼吸都喷在了哈利耳后， “上次我送死老鼠去，它差点把笼子啃了。说是……说它梦见了自己的葬礼。” 哈利的袍子下摆被薄霜打得透湿，黏在小腿上。 约莫走了二十分钟，海格突然刹住脚步。 前方空地上，月光像被什么东西滤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 十几只八眼巨蛛围成不规则的圆圈，最中间的空地上，阿拉戈克庞大的身躯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但它的甲壳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雾，原本油亮的刚毛像被火燎过，蜷曲着耷拉下来。 “它坚持要见你。” 海格的声音哽住了， “你还好吗？” 哈利向前迈了一步。 蜘蛛群里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挪动声，像一阵由骨骼摩擦组成的雨。 阿拉戈克抬起最靠前的那条腿，尖端轻轻点了点地面。 这个动作让哈利想起书中有记载，八眼巨蛛这样做是为了警告它们群体的其他成员“有更可怕的东西”。 “海格……” 蜘蛛的声音不再是海格记忆里那种金属刮擦般的巨响，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蛛丝震颤的回响， “我的孩子们……不肯告诉我……死亡是什么味道……” 海格在后面吸了吸鼻子。 哈利突然发现，那些围观的巨蛛们，每只脚边都放着一朵白雏菊——用蛛丝捆着茎秆，倒像是某种诡异的祭品。 “有点像没烤熟的岩皮饼。” 哈利听见自己说。 一瞬间他想起了刚才加餐时咬到的那颗红醋栗，暴烈的酸汁在奶油里炸开的瞬间，也很像某种生命正在急速流失的征兆。 阿拉戈克的螯肢动了动。 这个动作让哈利意识到它是在笑，如果蜘蛛会笑的话。 月光下，它腹部那些原本模糊的诡异花纹突然清晰起来：那竟是一张由幼蛛组成的、扭曲的人脸。 “很好……” 老蜘蛛的声音越来越轻， “那……替我给海格带句话……他往岩皮饼里掺的……嚏根草粉末……总是太多……” 海格的抽泣声终于冲破了喉咙。 就在这时，哈利看见阿拉戈克的一条腿突然绷直了，像被无形的线猛地拽了一下。 整个蜘蛛群同时后退半步，露出它们身后一个被蛛网覆盖的隆起。 “快走！” 海格突然抓住哈利的肩膀，雨伞尖迸出一串橘红色的火星， “它们要开始……” 他没说完。 因为蛛网下的那个隆起突然裂开了。 不是撕开，而是像熟透的豆荚那样自然绽裂——成百上千颗红宝石般的物体从里面滚出来，在月光下泛着血的光泽。 哈利眯起眼，发现那竟是无数颗被缩小的、跳动着的红醋栗……似的卵。 “呜呜呜，阿拉戈克，你刚出壳的时候还没有拳头大……” 海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口悼念着阿拉戈克，哈利则盯着周围的八眼巨蛛的一举一动。 可惜，那些八眼巨蛛在阿拉戈克死亡后微微俯下身体，将雏菊抛下，接着将两人团团围住。 “唉，你们还是不听劝。” 哈利叹了口气，拉了拉海格的衣角， “海格，注意，这些不听劝的巨蛛想吃人。” “哈利，我来拦住它们！你快回霍格沃茨喊教授们！” 海格也意识到了这群八眼巨蛛目的不善，举起红色雨伞与石弓戒备。 八眼巨蛛的牙齿动了动，慢慢逼近，其中一只一跃而起，朝两人扑了上来。 海格的粉红雨伞尖端迸发出光芒，将那只在空中跃起的八眼巨蛛击落，可惜杀伤力不够，它又跟着大部队继续逼近。 “哈利！躲到我身后！” 海格大喊着，弯弓搭箭射中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只蜘蛛，可奈何它们数量众多，又有几只一齐朝着他们扑来。 绝望之中，海格听到了一声叹息，接着一簇幽蓝的火光在他的视野里蔓延开来。 （我简介写了无CP朋友们，无CP！大家各嗑各的，有想看的if线留言，正文完结后逆玄挑呼声高的写，OK，强调完毕。） （四十三）火焰夹心威士忌成功安抚了一颗脆弱的心 “海格，咱们玩个游戏吧，就当帮我个忙。” 哈利的声音依旧温和， “你闭上眼睛默数100个数，我给你一个惊喜。” “哈利，现在不是游戏的时候……” “相信我，海格。” 哈利翠绿色的瞳孔在幽蓝火焰的加持下看着更加玄妙， “邓布利多校长很信任我，你作为我最好的伙伴，你也会信任我的，对吗？” “那，那好吧……” 海格犹豫着闭上了双眼，可手中的石弓仍然处在防御状态。 1，2，3…… 哈利抿了抿嘴，盯着那群在火墙外徘徊不愿离去的八眼巨蛛，默默从袖口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10，11，12…… “……Sorry. ”（抱歉） 哈利的声音极轻极轻，在说出口后，话就被一阵突然刮起的风呼地卷走，火墙突然降低，八眼巨蛛们刚要试探地跳跃，就被一道绿光击中，而后第二道，第三道…… 98，99，100。 蓝焰暴涨。 海格睁开眼睛，入目皆是八眼巨蛛的尸体，而那圈幽蓝色的火焰已经不见了。 “海格，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 他循着声音望去，哈利已经站在几米开外拿着一把银匕带着手套在摘除八眼巨蛛的毒嚢。 “哦，哦，我这就来，哈利你注意安全。” 海格回过神，快步走过去帮忙，他隐约记得自己见到过一圈蓝色的火焰将自己和哈利保护起来，接着有个黑衣人站在不远处地灌木后将八眼巨蛛全部杀死，然后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多亏了那个神秘的帮手，不然我们这次就很危险了。” 哈利一边处理毒嚢，一边随口感叹。 “啊，是，是啊，毕竟蜘蛛太多了，还好有那个神秘的人帮助，如果你在禁林里出了事情，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海格说着说着鼻子有些发酸，又看到了那些卵此刻已经变成了焦炭，一想到这是阿拉戈克留下的念想，他愈发悲伤， “呜呜……阿拉戈克……” “海格。” 这个感性的大块头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出现了一支波板糖，是哈利踮着脚举着胳膊递上来的。 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只龙皮手套，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一块质地偏硬的巧克力，如果有蜂蜜公爵的常客就会马上认出这是他们家深受经常到处出差的牛马巫师追捧的行军巧克力。 “吃点甜的，会开心。” 哈利认真地说着，语气充满了笃定。 “哦，谢谢你哈利，谢谢……” 眼见着海格鼻子一皱又想哭，哈利眼疾手快地跳起来把比自己脑袋大一圈的波板糖塞进他嘴里，而后重新戴上手套， “别难过，等我们收拾完这些毒嚢就回去了，哦对，你可以先去找一下阿拉戈克的身体把它埋葬，我可以帮你刻块墓碑。” …… 处理完了一大批毒嚢，帮海格为阿拉戈克举行了葬礼，海格的情绪似乎得到了有效的释放。 状态恢复了些许的他接着又带着哈利在禁林里转了一圈，又带他回到小屋吃了岩皮饼作下午茶。 哈利大口嚼着改良版的岩皮饼，他的口袋里成功收获了大量的八眼巨蛛的毒液以及其他附加材料，以及他顺手采摘的一大袋野山楂和榛子。 “谢谢你帮我摘果子，海格，等厨房拿这些材料做出成品，我带一部分给你。” “哦，好，好，这其实没什么，哈利，只是身高优势，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擅长的……” 海格看起来还是十分低落，哈利意识到他似乎是在为他没办法保护好自己而自责。 “海格，” 哈利放下茶杯，杯底在木桌上磕出清脆一声， “你记得刚才挡在我面前拿着石弓对着一群八眼巨蛛攻击，阻止它们靠过来的时候吗？” 哈利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岩皮饼的碎屑跟着震动， “你当时可没担心自己‘除了身高优势没什么擅长’。” 海格的胡子抖了抖，似乎想笑，结果喷出一个鼻涕泡。 他慌忙用桌布擦脸，瓮声瓮气地开口， “那不一样，哈利，你是……” “是什么？” 哈利打断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刚才葬礼上，他趁海格嚎啕大哭时偷偷从阿拉戈克蜕下的旧壳上掰下来的一截弯刺，此刻被他用银匕削成了拇指大小的八眼巨蛛木雕，背面还歪歪扭扭刻了“H&H”两个字母。 哈利把木雕塞进海格掌心，蜘蛛腿上的绒毛刮得海格痒痒的， “你总说自己‘除了块头大没用’，但阿拉戈克到死都只听你的话。禁林里会说话的生物，从马人到独角兽，谁见你不是先喊‘海格先生’？” 海格盯着手心的木雕，突然注意到蜘蛛的八只眼睛其实是八颗小小的野山楂——哈利刚才摘的。 他粗糙的指尖碰了碰，山楂被烤过，表面皱巴巴的，却渗出甜丝丝的香气。 “我……我……” 海格的嗓音像被岩皮饼噎住了。 “事实上，你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对阿拉戈克也是，它不也是到最后都惦记着你吗？你被我们这么多人所铭记，所惦念，难道也只是因为你的大块头吗？” 海格的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砸在木雕蜘蛛上。 哈利趁机把一块方形巧克力塞进他嘴里， “咸的甜的混着吃，治心碎，很有效的。” “呜呜……这巧克力怎么有股……威士忌味？” 海格边哭边嚼，突然打了个带着酒香的嗝。 “哦，那是我跟厨房里的曲奇他们新研究的‘火焰威士忌夹心’，” 哈利眨眨眼， “本来想等圣诞节的时候再送的。” 海格愣住，沾着泪珠的胡子翘成滑稽的弧度。 他突然笑出了声，鼻涕泡又破了。 “说真的，哈利，你说的对，吃甜食果然有利于心情的恢复。” “那么，以茶代酒，干杯。” 哈利举起小小的茶杯，跟海格巨大的茶杯碰在了一起，一声清脆的叮当响带来了小屋里开怀的笑声。 （四十四）野山楂的千种套路之忽悠小獾干干干 他盯着那张水果静物发了一会儿呆。 他相信，在这里，他辛苦了半天采摘的野山楂和榛子会得到很好的利用。 “哈利！你怀里抱了什么？” 哈利转头，看见同寝室的托比正抱着一个包裹站在公共休息室门口。 “哦，一些野山楂。” “我吃一口。” 托比闪身凑过来，从他怀里挑了一颗红彤彤的野山楂扔进了嘴里。 “嘶——好酸！” 野山楂的口感像一扬突如其来的山雨，凌厉、生脆，带着草木的野性。 咬开薄而韧的果皮，先是一股尖锐的酸直冲牙根，像未熟的青杏混着野柠檬，瞬间逼出唾液，紧接着是微涩，使得舌面泛起细密的毛刺感。 它的果肉极薄，紧贴着一颗坚硬的籽，咀嚼时能听见“咔嚓咔嚓”的碎响，纤维粗粝，却渗出一点点清冽的甜。 那不是糖，更像山泉流过舌尖残留的一丝丝的凉甘。 野山楂的酸是带棱角的，不像栽培山楂那样圆润，吃完后舌尖微微发麻，喉咙里却升起一股敞亮的清气，仿佛刚被山风灌满胸腔，这或许就是人们从丛林走出来建城围池以后仍然钟爱野味山货的原因。 但是，这万般滋味经由一年级的普通小巫师的口来描述，那么就是—— “这野山楂酸得倒牙！噫——” “我正要去厨房加工这些……要一起吗？” “好啊好啊！” 托比连连点头，突然顿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包裹， “我先回去放下这个，马上就来。” 哈利点点头，挠了挠梨子进了厨房。 应付完家养小精灵们过于热情的招呼，哈利提出来了自己的要求， “朋友们，我需要一些材料来搭配野山楂做点点心，需要面粉，鸡蛋，黄油……” “哦！哈利·波特先生！这些交给我们就好！” “谢谢你们，不过这次意义不同，我想我需要自己来。” 在准备食材的间隙，托比也赶了过来，被哈利安排和自己一起把野山楂洗干净并挖籽。 等到食材准备好，哈利就开始了他久违的下厨工作。 他将处理好的野山楂加水加柠檬汁放到锅里煮烂，然后加了油和蜂蜜糖浆，炒到油被野山楂的山楂泥全部吸收以后又加了砂糖。 在调整到合适的甜度之后，直到山楂泥抱团并开始有点粘他的锅铲时，他便关了火，借着余温继续炒制，不一会儿山楂酸甜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厨房。 主要是因为圣诞节快到了，哈利总想做点应景的食物给大家送去，特别是邓布利多点名要求他关照的斯内普教授，怎么着也得给他一点关爱。 这样下次的时候，无论是用斯内普教授的药膏魔药还是去校长办公室顺甜点他都会更加理直气壮。 还有就是海格那边也应该送一些过去。 毕竟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能这么快就摘了这么多的野山楂。 还有院长，麦格教授，弗利维教授，平斯夫人…… 大家对他都抱有善意，那他也总该意思一下，哪怕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甜点。 哦，对了，还有住在德思礼家对面的那位婆婆，虽然表面上她对他态度并不怎么好，但是从前几年与她相处的细节来看，她应该是听从了某些指示来保护他的。 若不是她提供了一个好的厨房和食材，自己这点小小的厨艺爱好，指不定哪天才能练就呢。 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里，深红色的山楂泥一锅又一锅的炒制成了。 原来曲奇他们除了留下一部分人手维持霍格沃茨的一日三餐，剩下的小精灵们都围在他旁边来学习怎么炒制山楂泥。 在他炒制完一锅以后，他们便快速的分工，将剩余的所有野山楂都炒制完毕。 “真有你的，哈利，这闻起来真香！” 托比伸着手指盯着锅里刚炒制完成的山楂泥蠢蠢欲动，却被哈利要求先去洗手才能尝。 待到托比老实转身去洗手的时候，哈利挥了挥魔杖。一锅锅山楂泥就这样降下温来。 托比刚回来就被哈利递了一大勺山楂泥，他一脸兴奋地尝了一口， “唔！酸甜爽口！好吃！” 梅林的酥皮面包啊，自己也是跟着哈利吃上独食了。 “好吃吗？” “好吃！” “还有更好吃的要吃吗？” “要！” “过来揉面。” “好嘞！” 家里开着面包房的托比，对于揉面这种事情当然是手到擒来，甚至在技巧上揉的比曲奇他们还要棒。 哈利看在眼里，只觉得今天喊他算是喊对了。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揉着面，这时门突然开了。 “我说怎么今天没有看到你和托比，原来真在厨房。” “还得是烤饼机灵，知道带我们来找你们。” “汪！” 原来是鲁伯特和埃德加牵着烤饼推开了厨房的门。 哈利看着自己这两位室友，眸光一闪。 来都来了，那便留下跟我一起揉面吧。 在听说有好吃的，而且参与下厨可以获得优先品尝权的时候，他们便托了一位小精灵将烤饼送回寝室，四个人撸起袖子热火朝天地在厨房干了起来。 可惜的是，这两位小少爷并不怎么擅长揉面，面没揉几下，自己脸上倒是沾了不少。 于是，被大家嫌弃的两人被撵去一边拿着魔杖开始给鸡蛋分离蛋黄了。 时间在厨房内食物的香气中盘亘不前，可终究是难以品尝，却也只能无奈地慢慢溜走。 一炉炉的山楂软酥，山楂一口酥，爆浆山楂糍粑，玫瑰山楂酥，山楂花酥，山楂糕，果丹皮等散发着酸甜气息的点心出炉了。 由于在海格的帮助下，哈利获取的野山楂数量着实庞大，这些糕点便也逐渐摞成了冒尖儿的点心山。 几人满头大汗的抬头望去，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脸上露出了“终于可以吃到好吃的了”的笑容。 “感谢各位的帮忙。那么现在……” 哈利的语气仍旧平缓，脸上却笑盈盈的， “开吃。” （四十五）多少美食都倒在了这句“你好，我吃一口”上 此时托比，埃德加，鲁伯特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那可也真是毫不客气地扑了上去。 “朋友们，好吃吗？” “嗯嗯嗯！” “那夸一下？夸得最好的有惊喜。” “我先来！这个山楂软酥的酥皮轻抿即化，内馅酸甜绵软，像含了一口山楂味的云！” 埃德加在吃的方面相当积极，手举得高高的，嘴里倒是没怎么停下， “还有山楂糕，冰凉弹牙的肉感，酸得眯眼却停不下勺，像把整颗山楂冻成了琥珀！这种美味就应该配着冬天烧得热乎乎的壁炉一起吃！” “还有我！还有我！山楂一口酥一咬脆壳就“咔嚓”碎裂，山楂馅瞬间爆出酸爽，三口一个刚刚好。” 托比不甘示弱地努力描述口感，手里还举了把勺儿，看样子是刚才吃山楂泥那把， “爆浆山楂糍粑的糯米外皮一咬就糯叽叽地拉扯，就是得当心刚出锅的时候一咬里面滚烫的山楂浆爆开，建议用勺吃，放凉或者冻一下就是冰火两重天的酸甜暴击！” “哈哈，那我也要努力一下了。玫瑰花香先吻舌尖，山楂酸意才姗姗来迟，酥皮簌簌掉渣如初恋，这便是玫瑰山楂酥。” 鲁伯特坐在厨房的长桌边托着腮轻笑，温声吟诵着自编的诗歌， “千层酥旋成花，入口秒变薄雪，酸甜在舌根绽放成烟花，这，是山楂花酥。另外，不得不说，这花型挺有趣的，很有巧思。” 说罢，鲁伯特还点了点魔杖，给那盘花酥加了藤蔓，粒粒香甜的点心点缀其间，是能翻个一百倍价钱也卖得出去的卖相。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托比小声跟埃德加友善地蛐蛐鲁伯特，却忽略了哈利狡黠地眸子。 “大家夸得都很好，” 哈利微微眯了眯眼，整个人就看起来更加随和友善了，可惜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就没那么友善了， “那么，奖励大家把这些点心打包分类吧。” “欸？！！！”*3 当然，善良的哈利并没有过度压榨他的室友，而是趁着打包的功夫把采摘来的榛子拿去给小精灵烤了，分给了他们。 一直在帮忙的小精灵们也分到了些点心和榛子，这让他们激动地以头抢地，哐哐哐地庆祝。 直到哈利出言安抚才慢慢停了下来。 “曲奇，和大家，都是哈利·波特最好的朋友！” “当然了，朋友们，谢谢你们。” 哈利把分装好的点心装进施了无痕延展咒的口袋，包括其他三人打包带走那份。 埃德加他们并无异议，甚至主动要求，毕竟他们知道，没有什么拿在手里的食物可以活着经过公共休息室进入寝室。 这都是血与泪的教训！ “没事，大家也有份的。” 哈利从桌上拿起一颗烤榛子，用变形咒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托盘，盘子上山楂软酥，山楂一口酥，爆浆山楂糍粑，玫瑰山楂酥，山楂花酥，山楂糕，果丹皮等都陈列其上。 只不过可能从卖相来看要比包装起来的稍微差一点点，比如点蛋黄花蕊点歪了的，形状不规整的，都放盘子里喂獾了。 四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端着托盘进了赫奇帕奇休息室。 刚一进门，四个人就被无数双眼睛锁定了。 他们的鼻子一嗅一嗅，直接锁定了哈利手里的托盘，下一秒，四个人毫无意外地被围住， “你好，这是什么，我吃一口。” “你好，我吃一口，谢谢。” “你好，这啥，拿来吧你！” …… 好不容易空手进入寝室的四个人肉眼可见得憔悴了些。 “我就知道，咱们把点心藏好是对的，他们连那个托盘是什么东西变得都闻得出来，直接变回去剥壳吃了！” 托比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快步走到床边拖出一个熟悉的包裹，是哈利刚才看见他抱着的那个。 “伙计们，你们知道吗，自从我意识到公共休息室的凶险，我连夜自学了屏蔽气味的魔咒，就是为了这一天。” 托比说着给寝室门施了屏蔽气味的咒语，然后小心翼翼把包裹拆开，露出一大个红白相间duangduangduang乱晃的大面包， “这是我爸在家里研究的新品，奶酪红丝绒面包！一等他确定好配比，稳定了质量，准备正式的售卖的时候，我就让他寄过来了。” 哈利闻见一股麦香与奶香混合的气息，恍惚间想起了女贞路尽头的那家面包房。 他之前那几年经常从那里经过，每一次那家面包房都会散发出诱人的麦香气息和香甜的奶油味。 他曾趴在橱窗上向里面观察过，有加了西芹碎烤的焦黄的热狗，也有放上了一片凤梨还撒了糖霜的酥皮，那些面包款式他都在自己表哥的餐桌上见过。 可是再对比回忆，他总觉得那些面包没有面前这个闻着香甜。 “这是给我们的？” 哈利在问出口以后就一阵恍惚，他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只是单纯地，没有任何意味地，不加期待也不加暗示地询问别人了。 有些东西似乎在普普通通的日常时光里，在慢慢地被治愈。 “那肯定的！快，大家都来尝尝……呃，你们谁能变把刀出来，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长这个……” “我来吧。” 鲁伯特笑眯眯地抽出魔杖，又掏出一颗烤榛子，在魔咒的作用下，一把散发着榛子香气的面包刀就出现在他的掌心， “总觉得用带着榛子香的刀切的面包会更好吃，所以就擅作主张了～” 大家当然都没有意见，盘着腿围坐在寝室的地上，由一向公正的埃德加主刀分面包。 面包的表面有网格割纹，烘烤后裂开处露出微红的红丝绒面包组织，类似“火山熔岩”效果让其卖相更上一层楼。 那层面包壳烤得酥脆，一刀下去就是“咔呲咔呲”的脆响。 而内里的质地则介于寻常蛋糕与面包之间，因添加酸奶油与黄油而绵密湿润，类似布里欧修的柔软但更有弹性。 （四十六）看在他人品的份儿上可以考虑提醒他按时吃饭 鲁伯特由衷地感叹。 “那当然，我爸爸可是我们小镇上最有名的面包师！” 托比叉着腰与有荣焉。 切了面包，四个人或徒手或拿叉子开始大快朵颐。 红丝绒面包外壳轻脆，内里湿软带微可可香，奶油奶酪的冰凉酸滑在热面包中瞬间化开，绵密里透出丝绒般的细腻与轻乳酪的清爽尾韵。 “真不错。” 哈利由衷地感慨，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包。” 四个人加餐结束时天色已晚，哈利揉了揉有点微鼓的肚子，抱着烤饼躺在床上赏月，今晚的月亮，云雾缭绕，美不胜收。 等等，月亮，狼人，狼毒药剂…… 啊。 他好像只顾着做点心忘记了按时去斯内普教授那里参与实验研究了。 既然这样，那么…… 斯内普沉默地盯着漂浮在黑湖里拿着防水荧光粉在自己办公室窗户上涂抹字母的人鱼。 就在刚刚，他听到办公室的窗户被敲响了，然后他拉开窗帘就看到了这一幕。 呵。 斯内普沉着脸看着窗外。 他甚至不需要用大脑就可以判断出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人鱼们一起看着张纸，你一笔我一画地在窗玻璃上临摹，最后组成了一句话： 教授，今天月圆，我拿几种材料去月光下加工，加工好就来。——H。 “……” 比起突然勤快起来的异常原因，他更怀疑有的人是只顾着往嘴里胡吃海塞而忘了今晚有研究。 叩叩叩。 …… “……荣耀。” 咔哒。 吱扭—— 一只哈利从门口探出头来。 屋里明明有人，非得让他对口令进门，唉。 “夜安，教授。” 他提着个手提袋走了进来，把里面的几种泛着银光的草药拿了出来， “这几株都是吸饱了月华的草药，适合改良药剂。” 哈利说着又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只大盒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这是我做的点心，酸甜口的，当夜宵吃。” 他说着又去拿出两只茶杯和茶壶沏了壶新茶。 眼看着哈利要把他的办公室再次布置成茶话会的扬景，斯内普啧了一声。 哈利倒茶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倒茶，只是慢悠悠地开口， “教授忙了一天应该抽出几分钟来休息，不然怎么能更好地提高研究魔药的效率呢？” 斯内普愣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皱起，马上就要吐出些什么毒液。 下一秒，一块点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他口中，一股酸甜口味在他嘴里爆开。 “咳咳咳！破特！” 斯内普气急败坏，他居然被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偷袭”成功，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好吃吗？” 哈利就平静地站在那里，盯着他，淡淡地开口。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冷笑了一声，恶狠狠地把那块点心咽下去，沉声开口， “来魔药室！” 说着大步流星地推开魔药室的门进去了。 哈利耸了耸肩，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晃了进去。 一路走到操作台旁边，他盯着坩埚里翻滚的湛蓝色液体，有点走神。 这其实很像邓布利多那双总喜欢盯着人乱看的眼睛。 上次邓布利多提出为他保守他那点因为麻烦所以不太想公开的小秘密的要求时就是这样。 “多陪伴一下西弗勒斯”。 这是作为交换的条件。 他其实很疑惑，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通过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日常相处模式分析，除了上下级关系似乎没什么过多的人情味儿，至少肯定比不过邓布利多与麦格教授他们相处的氛围和谐。 就这样一种半生不熟的关系，邓布利多何苦浪费这次机会提这样一个要求呢？ 而当时，邓布利多给出来的理由是，“目前的生活模式会导致西弗勒斯过度透支，严重影响他的寿命”。 他觉得没命地给斯内普教授派活儿干似乎更透支他的寿命。 不得不说邓布利多有时候扯的理由真的很扯。 可惜，直到最后他被心虚地往茶里放糖的邓布利多送客的时候都没得到他更准确点的答复，即使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算了，凑合过吧。 只能说还是院长，弗利维教授，麦格教授他们看着更像正常人一点。 既然邓布利多先做谜语人，那么他就准备已读乱来了。 虽然斯内普教授脸臭了点，嘴毒了点，性格孤僻了点，脾气暴躁了点，但是有事儿他也是实打实真上。 哈利盯着忙碌的斯内普喝了口茶，又瞥了一眼角落盒子里放着的之前他落在黑湖边上的糖，还有波特家的遗产问题…… 可以看得出来斯内普教授他在努力做他认知中一个监护人应该做的事。 那作为“被照拂”的一方，偶尔监督他吃个饭什么的倒也可以接受。 “波特。” “波特？” “波特！” 哈利慢悠悠地回神， “教授，我在。” “能否请尊敬的波特先生告诉你卑微的老教授，在进行严格精密研究时，他尊贵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唔，” 哈利甚至认真思索了一下怎么敷衍他， “我在想明天早上吃什……么？” “……出去。” “好吧，教授，其实我在想，秋分满月顶点时用银镰采草，然后装入月纹瓶内以霜露冷浸，破晓前滤出，这样是不是能更好的提纯带着月华能量的草药精华。” “……” 原本想把这个气人的小崽子丢出去的斯内普陷入了沉思， “理论上可行，但还需要具体实践。只不过这个实验需要等到下个月……” 斯内普话还没有说完，鼻尖前三英寸就出现了一只玻璃瓶，玻璃瓶内凝固着一滴泛着银光的青珀。 “在我提出这个想法之后，我就自作主张的实验了一番，这是实验结果，请您帮忙检查一下。” 斯内普的黑眸从那滴青珀上挪到了哈利的脸上。 他的眸底酝酿着复杂的情绪。 被刻意掩饰的与动植物对话的能力，还有他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展现出的部分超出他这个年龄段学习内容的能力，这些无一不昭示着这个救世主的不简单。 这便是邓布利多格外看重他的原因吗？ 然而，他的宿命自小就已经被人确定好了。 斯内普垂眸，敛去情绪，只是抬手接过那盛着青珀的玻璃瓶， “检测它的具体成分需要时间。” 他转身背对着哈利，声音低沉， “今天的研究先到这。出去。” （四十七）两个消息换一把糖，血赚！ 或者换句话说，他根本不在乎。 毕竟，人活在这世上，守住自己的心不为他人之意所动，才会真正地获得属于自己的快乐。 回寝室的路上，哈利摸了摸微咕的肚子。 他刚刚在趁着斯内普背对着自己做研究的时候多吃了两块司康饼，一把烤榛子，几块软糖，但是还是有点饿。 等一下，他好像忘了销毁掉烤榛子的壳儿和糖纸。 算了，就那样吧。 站在城堡一楼的走廊上，他抬头透过石窗看着外面的月光。 托比父亲做的红丝绒面包确实美味，但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面包师儿子骄傲的神情。 “我爸爸可是我们小镇上最有名的面包师！” 曾几何时，他也曾像这样仰望着父母的照片。 如果詹姆和莉莉还活着，他还这么优秀，会不会也有人这样骄傲地说，“那是哈利的爸爸”、“那是哈利的妈妈”？ 黑湖的波光透过走廊窗户洒进来，哈利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 月光下，糖纸粼粼闪着微光，却比冥想盆还好用。 他不自觉想起两岁时那颗让他“咔吧”躺平的酒心巧克力，想起德思礼家灰暗的碗橱，也想起第一次走进霍格莫德时，蜂蜜公爵橱窗里堆成山的糖果。 人生就像这颗巧克力，外壳是别人给的，但里面的夹心是什么滋味，终究要自己尝过才知道。 “汪！” 烤饼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在咬他的袍角。 “嗯？你想跟去四楼？好吧，但是你要小心，路威的个头太大了，容易把你压扁哦。” “汪汪！” 哈利抱起烤饼，借着月光慢悠悠地爬楼。 他们一步一步走着，在孤独寒冷的走廊里做着彼此唯一的热源。 夜游对于这位救世主来说毫无难度，他抱着烤饼熟门熟路地推开四楼走廊尽头的大门，跟无聊地扒拉虫子的路威打了个招呼， “夜安，路威。” “汪……汪呜！” 路威看见哈利怀里的烤饼，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呜咽着缩在了墙角。 “原来月影犬的震慑作用是这种效果吗？” 某个坏心眼的邪恶救世主看着自己一手促成的实验结果若有所思。 烤饼倒是不怕生地从哈利怀里挣出来，一路小跑着靠近路威，吓得这大家伙呜呜叫着围着房间乱窜。 “好了，烤饼，别吓唬它了。” 哈利终于“良心发现”，出声制止了烤饼的行为，同时走到脆弱的大家伙身前抚摸着它的皮毛安抚， “别怕，路威，烤饼很友善，不会伤害你的。” 为了证明自己很友善，烤饼嗷地扑上去在路威身上爬上爬下。 路威很感动，路威不敢动。 “好了，你俩先玩着，我下去一趟。” 哈利笑着揉了揉路威的狗头，又rua了一把烤饼，再次跟路威确认了一下， “下面没人吧？” 路威表示今天晚上还没人过来过。 哈利笑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三副耳塞，给路威的三个脑袋戴上， “要是有人来了，帮我拖住他们，回来给你拿肉干和蜂蜜肉脯吃。” “汪！” 哈利拍了拍口袋，掀开活板门下去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路威正载着烤饼与一群学生玩“捕猎”游戏。 借着微弱的火光，哈利辨认出其中有个人是塞德里克。 赫奇帕奇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过来闯闯了吗？ “路威。” 哈利悄悄抬手给那三副耳塞来了个消失咒，顺便制止了一下把这群学生当老鼠玩弄的两只修狗。 “是……哈利吗？” 都是一个学院的，还比较熟悉，塞德里克明显感觉这声音耳熟得很，便试探着问了问。 “是我，学长。” 哈利走到他们面前，抬手摸了摸路威，又把烤饼从它身上接下来抱在怀里， “晚上好。” “你怎么……” 塞德里克刚打算问，转念一想，哈利跟动物的亲和力很高，又带了只狗过来，驯服三头犬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便转了话头， “我们第一次来，下面有什么吗？” “有一堆魔鬼网。” 哈利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晚的夜宵， “我下去跟它们聊了会儿天，听他们说，后面的好像有飞行能力的考验。” 都在魁地奇球队的几人跃跃欲试，纷纷跟提供信息的哈利道谢，并且各自分享了自己的糖果给哈利， “很有用的消息，哈利，我们下次带飞天扫帚来。” 塞德里克笑着同哈利点点头，把大家拿出来的糖收起来放进哈利的口袋，发出回寝邀请， “时间不早了，要跟我们一起回寝室休息吗？” “谢了，但是我还要去照料一下斯内普教授要求种植的月光草药，一会儿就回去。” 几人一听哈利还有事，便纷纷与哈利道别，离开了四楼。 哈利目送大家离开，吃着糖抱着烤饼给路威哼着歌，在温暖的狗毛大床里安稳地睡着了。 …… “所以真的可以用摇篮曲哄月光草？” 格兰芬多的餐厅长桌上，赫敏的羽毛笔停在《魔法植物学》的笔记上，有些惊讶地提高声音， “这完全不符合书籍的记载！” 哈利往面包上抹着蓝莓酱，慢悠悠地开口， “毕竟书里也没记载月光草讨厌小提琴。” 罗恩嘴里塞满熏肉，含糊不清地插话， “那它喜欢什么？” “竖琴。” 哈利想了想，咬了一口面包， “尤其是《妖精的月光》那首。” 纳威手里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里，有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哈利。 就在这时，一只银光闪闪的纸条穿过晨光，落在哈利面前。 展开后，上面只有一行凌厉的字迹： 月华青珀失活。今晚八点。带你的竖琴。——S.S. 哈利把纸条折成青蛙，蹦在空中啪！地消失了。 “又要去地窖？” 罗恩同情地看着他， “这次是因为什么？炸了坩埚还是气疯了斯内普？” “都不是。” 哈利喝了口南瓜汁，把那块蓝莓面包咽了下去， “是去开音乐会。” （四十八）在下雪天喝一口芜菁浓汤浑身都暖乎乎的 “教授。” 斯内普转头，一脸头疼地阴沉盯着他， “说。” “明天圣诞节放假，咱们去哪？” “……” 斯内普认命地揉了揉太阳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明天下午魔药课结束，我要在教室门口看到你的影子！” “好的，没问题。” 哈利抱着乐器顺手把斯内普桌上那杯还没开始喝的咖啡以及那只自己常用的杯子顺走了。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之前放杯子的桌角，不出所料，3分钟后被洗干净的空杯子当啷！一声从空气中出现在之前放的位置，分毫不差。 “……” 斯内普使劲闭了闭眼，干脆不去看那只杯子，转身继续熬魔药去了。 哈利抱着竖琴一路上到四楼，明天准备放假，今晚四楼难得没有打算冒险的小巫师，他便给路威奏了一曲夜曲，下去看了一眼，便回寝室了。 等等，先不回寝室。 哈利脚步一拐，钻进了厨房。 “夜安，朋友们。” 他刚说了一句话，面前就多了十好几个盘子，都是刚做好等着放凉的点心。 “喔，谢谢。” 哈利揉了揉微空的小腹，思考了一下， “有没有汤喝？今天晚上下雪了，忽然想喝汤。” “没问题！” 随着某只家养小精灵的应和，厨房里突然迅速开始了眼前最重要的工作——熬汤。 不一会儿，哈利面前就摆了一份散发着热气的芜菁浓汤。 炖好的浓汤呈温润的奶白色，底下微微透着浅浅的琥珀色，表面浮着一层轻薄油花，灯光下微微透亮。 哈利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看见里面的芜菁块煮至边缘微融，同时也因为部分淀粉析出让汤体带有丝绸般的轻度浓稠感，汤匙翻飞间偶尔能看到细碎芜菁颗粒悬浮其中。 想来是家养小精灵在起锅前撒了一把翠绿的欧芹碎和几根嫩香芹，翠绿的色泽与乳白汤底形成鲜明反差，视觉暖意之上又为冬日的夜晚添了几分温馨。 芜菁久炖后既保留一点沙脆的核心，又释放出淡淡甘甜，入口先绵后脆，层次明显。 慢炖的猪软骨、带皮鸡腿还有烟熏培根条，在提供油脂与咸香的同时，与芜菁的甘甜互补。 整个汤体比清汤略稠，比重奶油汤轻盈，鲜味来自鸡骨和猪骨高汤，与芜菁的清爽甜味交织，不腻口，却保持着醇厚的滋味。 贴心的小精灵们让汤上桌时保持微微滚动的热度，香气随蒸汽直扑鼻尖，暖胃但不烫舌。 哈利又要了几片烤的微焦的面包片，有原味的，也有蒜香的。 面包片烤得边缘微焦，像给舌尖铺了层脆壳，往浓汤里一按，“滋啦”吸饱奶白汤汁，外壳瞬间软成绵垫，却仍带着星星点点的焦香。 他将面包片轻轻的在芜菁浓汤里沾了沾，啊呜一口咬下去。 外脆里糯，芜菁的沙沙甜与高汤的咸鲜在齿间炸开小烟花，脆与绵、甜与咸，热闹又温柔，此刻尽在舌尖交织。 吃光了一盘面包片，哈利意犹未尽的将汤碗轻轻端起，将混合着一点点面包屑的浓汤一饮而尽。 这汤喝起来像土豆泥加了奶，绵乎又带点沙沙的颗粒感，先是淡淡的萝卜甜，跟着一股肉汤咸香，不油不腻，一口下去暖胃又顺口。 “呼——” 哈利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脸上显露出一丝惬意。 果然在寒冷的冬日里吃口热乎的是最舒服的。 “多谢款待。” 哈利抬了抬魔杖，将汤碗清理干净，还给了曲奇，接着再一挥，那十几盘点心就飘了起来， “这些我带走了，提前也祝你们圣诞节快乐。” 吃饱喝足以后，哈利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寝室，将自己从厨房里带回的甜品分给了他的三位室友们。 在四只小獾的大块朵颐中，霍格沃茨上空的雪正飘飘忽忽地落下，又一年要结束了。 …… 放假前夕，魔药课教室门口。 斯内普正在与哈利大眼瞪小眼，他疲惫的脸上满脸都写着“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但是如果不去超市的话，我们这个圣诞假期的饭菜食材如何购买呢，教授？” 哈利理直气壮地提出了他的要求，并发出了组队申请， “所以我认为我们在回家之前应该先去一趟超市，哪怕将这个假期的食材全都买好，那也要去一趟超市，至少一次。” 斯内普思考了一下家里的实际状况，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咬牙答应了， “提前列好清单，我们买完就回去！” “好嘞。” 在与朋友们道别之后，拥有了教授作为监护人的哈利自然不需要坐霍格沃茨特快回去，而是使用了更加方便简洁的办法，幻影移形。 一眨眼的功夫，随着一种熟悉的压缩感，哈利站在了一家大型超市旁边，旁边站着一个不情不愿满脸阴沉的斯内普。 超市的自动门“唰”地滑开，一股混合着面包香、冷气与塑料包装的味道扑面而来。 哈利深吸一口，像条嗅到肉骨头的小狗深深地闻着，眸子也亮了几分。 他最喜欢逛超市了，里面什么都有，是他小时候认为的最富有的天堂。 斯内普却像被强行塞进一件过小的隐形衣，整个人都绷得笔直，黑袍子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超市的灯光会把他烤化。 他压低声音，像在和空气搏斗， “十分钟，按照清单买完就走。” 哈利嘴上答应着，推着购物车就悠悠地逛起了超市。 “您吃不吃苹果？” “您吃不吃香蕉？” “您吃不吃这个烤鸡？看起来是刚做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您……” 哈利嘴上是问着斯内普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实际上是看到什么自己想要的，就拿起来在斯内普眼前一晃，随口一问，接着就丢到了购物车里，就好像这样算是为他购物车里的商品过了明路。 而他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阻滞感。 在他走神思考下一样商品是什么的时候，购物车猛地一转，“咚”一声，撞上了后面的小山似的促销堆头。 一摞罐装南瓜汁摇晃着倒塌，却在某种能量的暗中操作之下堪堪维持住了它的形状。 （四十九）为了保护速冻水饺只好给他们施加防护咒了 哈利嘴上说着，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后怕，只是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魔杖往袖口里又推了推。 “……” 斯内普已经没什么话想说了，他只是想尽快结束这扬恼人的逛街日程，然后回到他的魔药室寻个清净，他已经开始后悔当时这么轻易地答应了邓布利多做这个波特的监护人了。 “还有多少东西？” “剩的不多了，教授。” 哈利翻着自己的小本子，慢悠悠地开口， “还有些调味料，对了，晚上吃鲈鱼怎么样？” “……嗯。” 斯内普放弃催促了，感觉自己有种淡淡的疲惫感，还有些烦躁，因为这个小崽子始终沉浸在他自己的规划里，无论嘲讽、挖苦或者胁迫，对于他来说，统统无效。 “那就再买点迷迭香。” 哈利把购物车的扶手往下一压，前轮翘起，像只灵巧的猫一样绕过拐角。 斯内普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确信这小鬼是故意的，刚才他仗着身高优势看了一眼，清单上根本没写迷迭香！ “这个比那个牌子贵，但是比它要分量足。” 哈利站在调料区打算挑选最有性价比的一款迷迭香。 而旁边冷冻区的冷气扑面，哈利忽然转头，盯着玻璃柜里一排排整齐码放的速冻饺子，眨巴眨巴眼， “教授，您吃不吃韭菜猪肉的饺子？我在杂志上看到说东方的人们都喜欢吃这个，哦对，需要再买瓶醋。” “……” 斯内普阴沉着脸瞪他，他哪只眼看见自己想吃了？？？ “那白菜虾仁的？” “波特。”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声音好似一把钝刀刮过冻肉， “我们只需要鲈鱼、迷迭香和清单上的调味料！” “可是饺子可以当早餐。” 哈利认真地开口解释， “速冻的，煮十分钟就好，您熬魔药的时候我可以顺便……” “我熬魔药的时候，” 斯内普一字一顿地试图找回作为监护人的威严， “不需要厨房飘来韭菜味！” 哈利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拉开冰柜门，拿了三袋饺子放进了购物车， “那我偷偷煮，不让您闻到。” 斯内普的指尖动了动，似乎想给这袋饺子来个四分五裂，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低骂几句，把脸转向一旁。 不是他不想，只是这三袋破饺子上加了防御魔咒，需要费大劲儿才能破开！ 啧。 斯内普沉默。 斯内普烦躁。 斯内普认命？ 哈，休想！ …… 结账时，哈利把购物车堆成了小山。 收银员是个麻瓜姑娘，扫码扫得满头大汗，偷偷瞄了眼斯内普：黑袍、蜡黄脸、阴沉眼神，像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有点惊悚。 哈利察觉到她畏惧又警惕的眼神，冲她笑了笑，温声开口， “我叔叔，他只是讨厌圣诞节。” 斯内普的冷笑从牙缝里渗出来，仿佛要把整个超市冻住， “我讨厌的可不止圣诞节。” 走出超市，刚刚若有若无的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一阵风吹过，雪下得更密了。 两个人站在超市门口看了看外面漫天的雪花，又低头看了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三四个购物袋。 周围都是麻瓜，他们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斯内普眉头紧锁，滋了滋牙根儿刚要准备开口嘲讽，就看见长得刚超过他腰的小崽子徒手就拎起了两袋最重的东西。 斯内普：？ 他没记得莉莉有这种怪力基因啊。 斯内普自诩为长辈，自然抹不开脸让哈利全部都抱着，索性抬手拎起剩下的袋子，两人往旁边阴暗狭窄的小巷里一拐，幻影移形到了蜘蛛尾巷。 冬雪的到来，掩盖了蜘蛛尾巷的破败。 即使是这里，在圣诞节即将到来的冬日里，也暂时归于宁静。 一落地，哈利就将手里的购物袋施了漂浮咒，只是装着样子提着，跟在斯内普身后快步走向蜘蛛尾巷19号。 周围一片寂静，除去呼吸，就只剩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响声。 忽然，跟在后面的一小只突然开口， “教授。” “说。” 斯内普大步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谢谢您愿意带我回来，您也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这个圣诞节如果没有您的话，我不出意外也是要在霍格沃茨度过的。” 哈利两手提着购物袋，却不顾寒风扑面，仍然坚持开口， “您愿意做我的临时监护人，我非常感激。也谢谢您，愿意让我拥有一个可以挡住寒风的家。” 斯内普脚步微顿，接着继续往前走着，直到快到目的地时他忽然开口， “呵，希望波特先生不会用他平滑的大脑将我的屋子弄得一团糟。” “当然。” …… 壁炉“轰”地燃起绿焰，哈利把饺子塞进冰箱，鲈鱼放进水池，迷迭香插在玻璃杯里，而原本黝黑的小厨房突然多了半开放式的一整套灶台。 斯内普站在厨房门口，像一截黑色立柱，盯着他面目全非的厨房咬牙。 “现在，”他嘶声道，“你可以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吗？” 他有些后悔刚刚听了那一番话有点心软，于是将厨房交给他安排的做法了。 他早该知道的，这家伙为了口吃的什么也做得出来。 哈利没动，反而从袋子里掏出一盒东西， “超市送的赠品，姜饼人套装。” 他晃了晃盒子， “要一起画糖霜吗，教授？” 斯内普盯着那盒姜饼人，那个眼神仿佛它们是某种黑魔法生物。 “不怕您笑话，教授，事实上，每次圣诞节前我都看着我的表哥和姨妈姨夫坐在桌边一起画姜饼人，而我有机会了，所以就想试试。” 斯内普猛地抬头盯着哈利的绿眸，哈利真诚地回看他。 三秒后，他转身走向在这个家里的自用魔药室，袍角掀起一阵冷风。 只不过，他站在魔药室的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十分钟。” 他背对着哈利，把脸藏在阴影里， “如果糖霜沾到我的坩埚……” “不会的。” 哈利语气平淡，可语速却暴露了一点什么，他拆开了包装，语气轻快地补充， “我保证。” （五十）今天晚上吃着清炒脆欧芹鲈鱼片赏雪 屋内，哈利正认真挤着糖霜袋，在姜饼人脸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又画了一个鹰钩鼻。 斯内普瞥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那个，” 哈利指着鹰钩鼻姜饼人，一脸认真， “是您。” “……” 哈，显而易见。 斯内普看了一眼那个抽象派画风的姜饼人，默默地闭了闭眼。 哈利还在继续创作，给那个姜饼人挤上了比他见过的姜饼人至少多三倍的糖霜服饰。 “这样您就不冷了。” “……” 哈，他堂堂一个魔药大师，怎么可能被这种天气冻着。 “阿嚏！” 斯内普的念头刚刚滑过，接着就打了喷嚏，让他一脸怀疑人生。 真见鬼。 “您受凉了？” 斯内普起身一脸怀疑地走去魔药室熬驱寒的魔药去了。 雪还在下，厨房里飘出淡淡的迷迭香和柠檬味。 鲈鱼去骨取肉斜片且冲洗干净的薄片在加盐、料酒、蛋清、淀粉的盆里腌着，饺子在另一口锅里翻滚。 斯内普在魔药室熬制魔药，哈利一边看着锅一边在旁边哼着走调的圣诞歌，给姜饼人画第二十一颗纽扣。 然而，某个在熬制魔药的斯内普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此时脑海中反复回想起哈利刚才处理鱼时候的样子。 “……要先看眼睛，明亮的眼睛昭示着它的新鲜。而且它的身体应该是坚硬的，这样肉质结实。鱼鳃清晰泛红，同时鱼的触感应该有弹性……还有，必须要气味不难闻。一条不错的鲈鱼应该像这样，鱼身闪闪发亮，而鱼鳞如细碎的金加隆……” 几分钟前，斯内普出来喝茶的时候就看见哈利在跟一旁的空气轻描淡写地解说如何挑选一条优质的鲈鱼。 他的声线仿佛固定了似的，一如既往地温润，一只手提着鱼尾巴，另一只手拎着处理鱼的刀，手起刀落，那条鱼便去见了梅林。 “你知道吗，这些都是我偷偷跟佩妮姨妈学的常识，毕竟她做饭味道还不错，为了跟着她挑选食材，我可是搬运购物袋的主力呢。这么宝贵的经验用来挑选你来烹饪佳肴，你也是死得其所了。可惜了，她的手艺这几年一直没有精进，把她的那些经验学会以后，待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斯内普：…… 所以这家伙是在跟一条鲈鱼介绍怎么把它挑选出来的对吗？？？ “你也不用担心，像我这样招聘全流程公开透明的BOSS可不多见，你很幸运哦……” 斯内普没眼看，干脆端着茶杯回了魔药室。 嘭！ 魔药室的门被关上，哈利侧眼瞥了一眼那黢黑的门板，挑了挑眉。 浅浅捉弄一下，嘻。 但其实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掺假的成分，他的确是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姨妈烹饪技术还不错，所以经常在她旁边转悠。 而长此以往，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竟然默许了自己偷吃偷拿燕麦饼干的事。 人啊，总是这样奇怪，矛盾，多恶，围绕着利益起舞，却最终献祭了自己。 情感？情感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利益呢？ 他抬了抬魔杖，欧芹自动撕筋切段，掉入了冰水里。 起锅滴几滴柠檬汁，热锅少油爆香姜蒜，大火滑炒鱼片30秒即盛出。 同锅快炒欧芹10秒，回鱼片，淋料酒、盐、白胡椒翻匀，全程不超过两分钟，出锅脆嫩清爽。 兴致勃勃的哈利还给它摆了个盘，瓷白盘中央，鱼片如凝脂堆雪，边缘微卷似玉兰花苞。 翠绿的欧芹段挺拔其间，像初春新抽的嫩芽，表面闪着薄油晶光。 点点姜蒜金黄如星，衬得整盘菜清亮通透，仿佛把一汪夏日湖水端上了冬夜的餐桌 “波特。” 斯内普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厨房门口， “嗯？” 哈利忙着盛饺子，没工夫抬头看他，只是随口一应表示他在听。 “如果你敢把韭菜饺子端到餐桌上……” “我偷偷蘸醋吃，不让您看见，放心。” 他应该放心吗？？？ 斯内普沉眉思索。 他估摸着，这个圣诞假期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吵得多。 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居然坐在餐桌旁边按时吃晚饭了。 叉子一叉，鱼片轻弯即断，入口先是蛋清与淀粉织出的薄滑，紧接着鲈鱼肉的细嫩在舌尖化开，带着微微的弹。 欧芹“咔嚓”一声脆断，清凉的汁水瞬间迸出，像咬碎一片早晨的露水。 姜蒜的轻辣与柠檬的幽酸在尾段掠过，留下干净的回甘，整道菜在唇齿间只留下清爽，不留一丝腻。 “还不错。” 哈利自顾自地给自己打了好评，拿了一块刚刚涂了蒜香酱的烤面包干愉快地吃着。 面包外壳金黄焦脆，指尖一捏便簌簌掉渣，内里却蓬松如云，带着微微的温热弹回。 黄油与蒜末早已渗入每一丝气孔，咬下去先是酥皮的轻响，随即涌出浓郁蒜香与奶脂的绵软，咸香在舌面铺开，像一扬酥脆与柔软的合奏，最后只剩一抹焦黄油亮在唇边。 斯内普沉默地吃着，却始终没有放下刀叉。 “对，还有我跟曲奇他们学的芜菁浓汤。” 哈利站起身走去厨房把汤碗端来，给斯内普舀了一大碗，斯内普抬了抬眼皮，嘴唇刚一动，就被哈利递了一大块面包片。 “教授，多吃点，我想多感受一下这个温暖的氛围。” 斯内普很明显意识到哈利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把面包片抓过去扔进芜菁浓汤，熟练地泡汤吃。 “教授，您……” “闭嘴。” “好嘞。” 哈利挑了挑眉，不再深究某位老教授怎么知道面包片泡芜菁浓汤更好吃这件事，悠闲地继续享用晚餐。 窗外寒风依旧雪纷纷，街道上空空如也无一人。 壁炉的火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一个高瘦，一个稍矮，像两棵并肩生长的冬青树，依靠着，抵挡着风雨。 “明天早晨吃什么，教授？” “？” 他不是还没吃完晚饭吗？？？ （五十一）哈利的早餐逐渐向全英早餐靠拢 昨夜的风停了，雪粒悬在檐角，闪着细碎的蓝光。 远处山脊的曲线被雪轻轻抚平，只剩一道温柔的弧线。 屋门被推开时，“吱呀”一声脆响惊落檐下一排冰凌，碎成晶亮的星子。 巷口的老树裹了银甲，枝桠间偶尔坠下一团雪粉，砸在冻土上，发出闷闷的“噗”声。 哈利探出头来，悄悄地抱着烤饼出门遛弯。 昨天晚上他来了个先斩后奏，把烤饼藏在无痕延展咒的箱子里带到了蜘蛛尾巷。 嗯，斯内普看见一只狗出现在自己领地的时候脸明显黑了。 还好，哈利掏出了一把难培育的珍品月光花安抚了他。 不得不说，安抚人类要比安抚其他生物难多了。 空气冷得发甜，让哈利想起了弗洛林冷饮店里的雪山绵绵冰。 他轻轻地吸一口，鼻腔里泛起薄荷般的凉意。 远处的炊烟从积雪的屋顶升起，笔直地戳向灰白的天空，像是谁用炭笔在宣纸上留了道痕。 篱笆下的麻雀蹬着细腿，在雪地上印出一片竹叶似的爪印，忽而又扑啦啦飞起，抖落一串碎玉般的冰碴。 最静的是旁边的河面，肮脏的本貌被洁白的雪覆盖，冰层下暗流汹涌，却把所有的声音都锁在了玻璃般的冰壳里。 哈利这次出来一是为了遛狗，二是因为他昨天瞥了一眼蜘蛛尾巷的巷口有一株雪莓，他打算摘一点备用。 雪莓作为英国冬日街头常见的浆果，其实主要是具有观赏性，因为这种果实具有轻微毒性，人类和鸟类误食容易引起腹泻等症状。 但是这种有负面影响但不致命的东西或许会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哈利领着明显比之前大了一圈的烤饼在雪地上走着，他感觉到周围有些许目光在窥视。 他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波板糖塞到嘴里，随手从旁边拔了根已经老化得没什么用处了的路灯慢悠悠地对折，然后拧成麻花，往地上一扔。 当啷！ 那些窥视的目光消失了。 “汪！” 哈利重新把波板糖拿在手里，俯身伸手揉了揉烤饼的脑袋，轻轻地同它说着话， “力量？不，烤饼，只是一种技巧，再加一点点炼金魔法，或者漂浮咒什么的。” 他们结伴溜达到巷口，给那颗雪莓清了清雪，然后把那颗雪莓几乎薅秃，只留了几颗青涩的果子在上面。 哈利把雪莓单独放进一个袋子，塞进口袋，然后又掏出一瓶翠绿色的液体倒在了那颗雪莓的根部。 “这样你也轻松些，等明年你的果子会更加茁壮，如果掉落发了新芽，这些营养也足够你们生存了，我会再来看你的。” 哈利说话的功夫，雪又下了起来，他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帮雪莓拍了拍身上的雪，烤饼也跟着抖了抖毛，一人一狗便一脚一脚地踩着雪慢悠悠地回去了。 在门口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雪水，哈利给自己和烤饼都施了个干燥咒，烤饼的毛瞬间蓬松，像颗灰色斑点花纹的蒲公英。 “早间散步结束，你回我的房间休息，我去做早餐，怎么样？” “汪！” 哈利跟烤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目送着烤饼哒哒哒地上了楼梯进了哈利暂住的屋子。 魔药室里偶尔发出些声响，哈利知道这是某位魔药大师又在熬夜做研究。 哈利收回目光，溜达进厨房。 他今天早晨打算做点松饼，还有烤香肠和烤蘑菇。 或许时间允许，他还会烤点番茄。 当然，烤吐司肯定不会少。 煎锅里，面糊刚落下去时像一滩慵懒的雪，边缘立刻发出“滋啦”一声轻响，细小的气泡从金黄与乳白的交界处争先恐后地浮起。 小气泡渐渐长大、破裂，在表面留下月球陨石坑般的圆洞，与此同时，边缘开始微微翘起，颜色从奶黄过渡到浅褐。 蒸汽带着牛奶和鸡蛋的甜香袅袅升起，整个厨房都像被一条暖融融的围巾裹住。 说实话，哈利的确很喜欢这种暖融融的感觉，或许这也是他比较喜欢烹饪的原因之一。 松饼翻面的瞬间，底面已成均匀的赤金，另一面只需再煎片刻，气泡不再涌现，表面变得平整而富有弹性。 成品的松饼边缘略脆，内里却蓬松湿润，像被云絮填满了孔隙。切面呈现出蜂巢般的气孔，金黄与乳白交织，仿佛藏着一座微型的喀斯特溶洞。 淋上枫糖浆后，琥珀色的溪流沿着气孔缓缓渗入，每咬一口，外层微酥的边缘总是先碎裂，随即奶香、蛋香与枫糖的烟熏甜一起在舌尖荡漾，将清晨的慵懒闲适统统折叠在这一张张的松饼里。 在哈利将松饼叠成一叠的时候，旁边的香肠也同时在锅里煎着。 香肠表面渗出了一点油，肠衣微微鼓胀，四面煎到棕红，表皮收紧，油光发亮，散发着淡淡的肉香。 哈利将煎好的香肠和吐司放在了一起，一同端上了桌。 给松饼和香肠还有吐司施加了保温咒，他又转身回到了厨房去料理口蘑和番茄。 口蘑去蒂，帽朝上放在烤盘。 每朵顶端放一小块黄油，撒少许盐和黑胡椒。 番茄对半切，切面向上排开，刷少量油，撒盐。 高温烘烤15分钟左右，黄油便融化渗进菌褶，蘑菇变软，边缘略卷，底部析出一层浅褐色汤汁，慢慢飘出了香味。 而番茄的表面也渐渐起皱，此时的番茄边缘略焦，中心却仍保留一点汁水，会使得它的酸甜味更集中。 当最后一个餐盘被摆上餐桌，魔药室的门准时打开了。 哈利同斯内普道了一声早安，然后冲了两杯茶。 他算是发现了，虽然某个魔药教授嘴上不说，也不会夸赞他分毫，但是他每天都身体十分诚实地准点坐在餐桌前等待吃饭。 行吧，这也证明了自己的手艺还不错，对吧。 斯内普正准备去碰他的餐叉，却被哈利叫住， “教授，请等一下。” 斯内普抬头看他，深邃的黑眸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吃饭前要先洗手，教授，特别是您在魔药室触碰了那么多草药和魔药材料，为了您的身体健康，还是要先洗洗手比较好。” “……” 啧。 他们两个到底谁是谁的监护人？？？ （五十二）教授，餐桌上的松饼是什么极度危险的神奇动物吗 虽然某个教授在洗手的时候气压十分低。 虽然某个始作俑者一脸无辜的准备着烤饼的早饭。 但是遇到香喷喷的早饭总会或多或少驱散掉坏情绪。 斯内普先看了一眼那叠浇了糖浆的松饼，然后仿佛要遮掩什么似的，调转叉子去吃一块烤吐司。 吐司是加了蛋的，外层干香微脆，中间吸饱蛋液的地方软而湿润，蛋层凝固成薄片，口感嫩滑，与麦香混合着，只单单吃它一样都很满足。 煎香肠的肠衣脆脆的，咬破后肉芯紧实多汁，咸香明显，还带一点烟熏味。 这让斯内普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有一回在圣诞节之前短暂地清醒时，让自己拿着钱去隔壁那条街上买了一点香肠。 买回来的香肠总共就两三根，就是用这厨房里的这口锅煎了，母亲趁着那个男人还没醒，挑出一根放凉用纸包好塞给了他，让他上楼回房间自己悄悄吃掉。 他现在仍然记得，用魔咒强行放凉的那根香肠又咸又腻，烟熏味儿比这重多了，可是那是他儿时觉得最好吃的东西。 斯内普很少深陷回忆，但每一次都刻骨铭心。 他捏着刀叉，不由得短暂失神片刻。 一旁的哈利察觉到他的教授似乎有一点点不对劲，但是礼貌地没有深究，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地专心对付桌上的烤番茄和烤蘑菇。 烤番茄表皮起皱，果肉软烂，中心仍保留少量汁水，酸甜集中，咬一口嘴里带着轻微的焦香。 烤口蘑帽体柔软，咬下先尝到的是黄油汁，随后便是菌肉自身的清鲜，本身的微甜配合番茄的果酸别有一番滋味。 更别说还有他刚刚制作的新鲜松饼，外壳一圈薄脆，内里松软带轻微弹性，入口微甜、有淡奶香，配合着糖浆滋味格外撩人。 美食已然在眼前，他还去考虑其他做什么，倒不如抓住眼前的美食，及时行乐。 哈利将自己那份早餐一扫而光，不禁感叹，还好刚才的时候自己把早餐均等分成了两份，不然这些早饭早就在斯内普愣神的时候通通消失了。 经过饭桌上的小插曲，这顿早餐还是安全平淡地度过了。 斯内普把最后一口烤吐司塞进嘴里，阴沉着脸起身大步回归他的魔药室。 然后，他就在魔药室门口被哈利拦住了。 斯内普垂眸盯着眼前的小崽子，垂下眼默默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这个小崽子又怎么了？ 只看哈利罕见地没吃糖，一脸严肃地盯着他，却没说话。 斯内普满心问号。 这小崽子怎么回事，刚才没吃饱？还是又想要钱买甜食？ “教授，饭我做完了，碗您来刷吧。” 斯内普：？ 就这？ 他一脸严肃结果就为了这？？？ 斯内普从牙根里挤出来个“啧”，揣在长袍里的手抬了抬，那堆餐具便干干净净地排着队打开碗橱躺了进去。 “让开。” 哈利心满意足地让开了。 在午餐之前，他可以思考一下平安夜的晚餐应该准备什么，还有给各位教授和朋友们的礼物。 …… 霍格沃茨。 虽然许多学生和教师放假期间离开了霍格沃茨，但是留下来的人数仍然不少。 这其中，就包括了某个散发着大蒜气息的奇洛。 此时，奇洛正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跟他后脑勺的主人交流计策。 为了保持自己良好的态度，奇洛觉得应该面对着他伟大的黑魔王主人，于是他将两块镜子面对面摆放，自己解下头巾坐在中间。 “主人，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把哈利·波特带来到您面前，可是……可是他的身边总是围着太多人，有邓布利多，有斯普劳特，有斯内普……” “蠢货！上次他单独出去的时候你可是跟过去了，结果如何？还是一如既往地失败！” 奇洛被他骂地缩了缩脖子。 上次，他明明听说这个哈利·波特是打算去对角巷购物，而且是他一个人去。 自己可是早就做足准备在那个地方埋伏下了。 可是谁知道他突然半路掉头不去了呢。 就这个三心二意的劲儿，还当什么救世主啊！ “主、主人……” 奇洛的声音抖得像被风吹过的蜘蛛网， “这次不同，我、我已经打听到，平安夜当晚晚宴结束后，会有一扬学生自发组织的‘留校生晚宴’，地点就在大礼堂旁边的空教室，邓布利多不会出席但是他似乎有事离开霍格沃茨，斯内普……斯内普也不在霍格沃茨，连麦格都去霍格莫德采购……或许我们有机会去拿到那个……” 镜中那张蛇脸突然嘶嘶地笑了，打断了奇洛的话。 它的红眼睛在镜面上映出重叠的倒影，仿佛一条无形的蛇正从玻璃里钻出来。 “很好，奇洛。这一次，别再让我失望。” …… 平安夜。 霍格沃茨的餐厅里，留校的师生之间，都弥漫着一股姜饼人身上的糖霜和雪花的冷冽交织的快乐。 礼堂被施了魔法的雪和冬青花环装点，闪烁的冰晶蜡烛悬浮在空中，天花板上飘落着轻柔的雪花，但若是落到身上，接着便无影无踪。 长桌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更小的圆桌，营造出了更加亲密的氛围，学院旗帜与红绿金色的彩带交织，还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会动的金色飞贼彩球、会唱歌的小精灵等各类魔法装饰。 桌上，家养小精灵准备的丰盛的节日大餐陈列其上，烤火鸡，蜜汁火腿，肉馅饼，热黄油啤酒，南瓜汁还有会喷蓝色火焰的圣诞布丁。 会动的姜饼人抱着巧克力坩埚蛋糕在满桌子上打转，南瓜派突然变成彩色，自动分切成相等的八块。 邓布利多的高脚杯里也变出了柠檬雪宝味的气泡饮品，嘴里正说着一段充满双关语的祝福，比如“愿你们的心比福灵剂更明亮，但别像纳威的魔药课作业一样冒烟”之类的，当然，肯定没有那么有针对性。 整个礼堂仿佛被巨大的面皮包裹住，烤制成了散发着温馨氛围的南瓜馅饼。 【番外】观影体之原著世界观察水豚哈利世界 一个平凡的早晨，早餐时分。 在霍格沃茨的餐厅天花板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圈可以折射出人影的魔法水镜。 “嘿，伙计，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一定是很有趣的东西。” “看看我，朋友们，看我用叉子把它打下来！” “我也来！” “带我一个！” 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对待这种未知的东西最是好奇，纷纷尝试用各种办法去触碰它。 那些叉子餐盘鸡腿之类的，有幸被扔到那个高度的物件，通通被那块镜面“吃”掉了。 有的人甚至把飞天扫帚召唤过来骑着飞上去触碰，却被镜面弹了回去。 四年级即将结束的哈利赫敏和罗恩也一脸的跃跃欲试。 旁边的小獾正在埋头干饭，小鹰们正在哗哗翻书，激烈讨论这个魔法镜面的成因，小蛇们则是抓住一切机会嘲讽这群尝试触碰镜面的小狮子们。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出现在了餐厅。 “各位女士先生们，稍安勿躁。” 他一挥魔杖，镜面有了波动。 “今天，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发现了一颗水晶球，而这颗水晶球在无魔法作用的情况下分裂，其中一半飞来了霍格沃茨，即将向我们展示些有趣的画面……” 他的话还没说完，镜面波动停止，逐渐显露出了画面。 [衍姐，开始了？] [对，你按你的日常来就行，就当是录个纪录片。我挺期待他们看见你的表情的。] [嗯，好。] 画面里，一个表情淡然的哈利露了露脸，同镜头点了点头，就悠悠地走远了。 当原著世界的角色们透过魔法镜窥见水豚哈利的世界时，整个霍格沃茨礼堂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哈利，你看，那是你！” 罗恩晃着哈利的胳膊，指着镜面大声说着， “你什么时候有那种淡然的模样了？” 礼堂里像被谁放了一万只嗅嗅，吵得连天花板都在抖。 “安静——” 麦格教授的声音被邓布利多的一个轻飘飘的手势压了下去。 老校长把半月形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饶有兴致地盯着水镜。 画面里，水豚·哈利，姑且这么叫他，已经走到了一条麻瓜商业街。 他穿着一件松垮的灰色连帽衫，袖口里探出半截魔杖柄，像插了根没啃干净的甘草棒。 街道尽头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他却停在一家宠物店橱窗前，盯着里面一只睡得四仰八叉的水豚幼崽发呆。 “他在干什么？” 赫敏的叉子悬在半空， “那只啮齿动物……看起来和你守护神一个品种，哈利。” “开什么玩笑，我守护神是牡鹿。” 哈利干巴巴地说着，但眼睛没离开镜面。 画面里的自己突然打了个哈欠，那懒散的程度让罗恩的南瓜汁呛进了气管。 [哈利，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嗯？录制还需要回答问题？] [录完我亲自下厨做中国菜给你吃。] [我喜欢发呆，吃东西，做菜。] “哈利，你听！他说他喜欢发呆，还有做菜！” 罗恩嘴张得似乎可以吞下一整个南瓜派，一脸难以置信， “嘿，伙计，那真的是你吗？” “当然，孩子。” 邓布利多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语气笃定。 毕竟有伏地魔打上的防伪标，只是…… 邓布利多看着画面里的男孩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他突然意识到，画面里的那道疤在闪着荧荧绿光。 霍格沃茨的众人看着水豚·哈利一路去了大型商超采购了满满两购物车的东西，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食材。 接着，他结完账徒手拎起两个巨大的购物袋，水灵灵地离开了商扬。 “嚯！原来你深藏不露嘛，兄弟！” 罗恩一脸敬畏地看着哈利的细胳膊细腿， “看这样子他跟咱们一年级的时候差不多，当时咱们去拯救魔法石的时候，你可以直接一拳捣碎那局巫师棋的。” “……” 哈利已经被这个自己展现出的实力震撼了，压根没空搭理在旁边扯淡的罗恩。 “说不定是加了漂浮咒，不过这个年龄我们还带着踪丝，不知道是怎么规避的。” 一旁的赫敏一脸认真地分析着。 [哈利，买这么多要回去做饭了吗？] [嗯。] [有点期待呢。] “这也太沉默寡言了，他怎么可能是格兰芬多呢？” 罗恩一脸不可思议。 画面里的水豚·哈利突然转头看向镜头，一脸认真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是赫奇帕奇。] 罗恩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他他他！他能听见？！” 画面里的水豚·哈利不吭声了，幻影移形到了……蜘蛛尾巷。 一旁暗中观察的斯内普瞳孔微缩，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这个破特，去蜘蛛尾巷做什么？ [今天也要去给你的监护人做饭吗？] [嗯，教授比较忙，而且，我做的饭更好吃。] 不对。 斯内普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他瞥了一眼混进霍格沃茨在一旁乐呵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天狼星，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画面跟随水豚·哈利进了一栋屋子，他径直走进了厨房。 [要做什么吃的，哈利？] [从杂志上看到了蛋包饭的做法，试试。] 水豚·哈利说着从冰箱里拿出隔夜饭，把隔夜饭加洋葱、胡萝卜、鸡丁和番茄酱炒成颗粒分明的炒饭。 接着他打了三个鸡蛋，加点牛奶和盐打匀，用不粘锅中小火煎至中间略凝，但边缘仍流动的状态，对折成半月形放在了炒饭上。 最后他淋上了用番茄酱、蚝油、糖煮开的薄芡，一份蛋包饭就做好了。 金灿饱满的半月形蛋包静卧盘中，柔滑蛋皮如绸缎泛着微光，表层轻覆透亮的番茄琥珀酱，划出规整的格纹。 一刀切下，凝脂般半凝固的嫩黄蛋皮缓缓绽开，露出内里粒粒分明、缀着橙红番茄油光与翠绿青豆的炒饭，热气携着酸甜与黄油香袅袅升起，让刚吃过早饭的霍格沃茨众人狠狠咽了口口水。 “这，这，他还会做饭？！” 罗恩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相伴四年的好兄弟，一脸“他好像比你厉害而且他才11岁”的样子。 哈利被他盯得默默捂脸，感觉自己被自己比下去了，有点社死。 吱扭—— 画面中魔药室的门被打开，一张阴沉沉的脸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 那个被称作“衍姐”的声音暂时消失了，只留下了镜头。 “早安，教授。饭做好了。” “嗯。” 斯内普眼睁睁地看着画面里的自己一脸活人气息地用魔咒洗手，吃饭，洗碗，差点忘了用大脑封闭术。 “这不公平！哈利！哈利！你最亲爱的教父都没有吃到你亲手做的饭，凭什么，凭什么这个黑漆漆的老蝙蝠可以吃！” 某位狗教父破防了，嗷嗷地对着镜面大喊着。 隐藏在黑暗中的斯内普嗤笑一声，让小天狼星恨不得嗷嗷扑上去咬他。 水豚·哈利耳朵微动，微微转了转绿眸，若无其事地开口， “教授，很感谢您愿意做我的监护人，今天的早饭味道怎么样？” 画面里的斯内普一脸莫名，还是给面子地嗯了一声。 “监护人”三个字重重地敲在小天狼星的心上，他呆愣片刻，嗷地叫了一声，大喊着“鼻涕精我要你死”就朝斯内普扑了上去。 顿时，扬面一阵混乱，直到水豚·哈利喊了烤饼过来。 [烤饼，来，对着这里呲一下牙。] 乖巧的烤饼歪了歪狗头，对着他指的地方呜地呲起牙。 “呜——汪！” 小天狼星仿佛被什么比伏地魔可怖百倍的东西盯上，头发一下竖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变成了阿尼马格斯的黑狗形态。 “汪汪汪！汪汪！”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痛骂斯内普。 画面快速转换着，回放了水豚·哈利的一些重要的经历。 罗恩的叉子“当啷”掉进南瓜汁里， “梅林的连裤袜啊！那个哈利居然在给古灵阁的龙刷牙？！” 镜中的水豚·哈利正站在古灵阁金库中央，举着巨型牙刷认真地给那头龙做清洁，而那条龙温顺得像只家养猫咪。 看见水豚·哈利跟黑湖里的乌贼相处甚欢，赫敏的《魔法史》课本啪！地合上，一脸难以置信， “这不科学！《霍格沃茨校规》第37章明确规定……” “亲爱的，” 卢娜飘忽的声音插进来， “也许校规该加上不许在给巨怪投喂时使用劣质食品这条？” 镜中画面适时切换到水豚·哈利正在给一只巨怪喂牛肉馅饼的扬景。 一旁的德拉科的脸色比斯内普的魔药还精彩， “那，那个波特居然在……在帮我整理衣领？！” 只见水豚世界的德拉科正乖乖站在水豚·哈利面前，让他帮自己整理衣领，结合前面几个飞速过去地跟自己有关的片段，镜中的自己跟那个波特关系很不错。 他突然悄悄地有些羡慕那个自己。 “这不可能是真的！”被魔法部派来观望情况的乌姆里奇尖叫，她粉红色的开衫都在颤抖。 镜中的水豚·哈利正把她最讨厌的《唱唱反调》杂志塞给每个学生，皮皮鬼在旁边撒着“实话糖果”，寓意明显。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得像是中了恶咒， “那个波特……在我的办公室里……煮饺子？” 画面里，水豚·哈利和镜中的斯内普正围着餐桌，餐桌上放着一盘饺子，那位魔药教授虽然板着脸，但手里确实拿着醋碗。 最震撼的莫过于伏地魔。 原来剩下的那半水晶球飞到了马尔福庄园在他的面前展现。 当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偷魔法石的阴谋被水豚·哈利以一种很刁钻的方法解决时，魔杖“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这绝对是黑魔法幻觉！” 他尖厉的声音让马尔福庄园的玻璃窗全部炸裂。 “这不对劲！”赫敏抓着头发，“路威只听海格的……” 镜中的画面让她哑火。 水豚·哈利正在给路威梳辫子，三个狗头戴着蝴蝶结。 罗恩的嘴张得能塞进一只巧克力蛙， “它它它它在摇尾巴？！” 画面一转，德拉科也坐不住了。 “那个波特居然给克拉布糖吃？” 德拉科指着镜中画面抬高了声音，一脸难以置信， “而且克拉布居然说谢谢？！” 潘西幽幽地开口， “更可怕的是……你看起来很想加入他们……” 镜中的德拉科正别扭地接过水豚·哈利递来的柠檬雪宝。 撇过脸去露出了很不值钱的快乐笑容。 [尝尝吗教授？] 镜中的水豚·哈利举起一块小饼干， [家养小精灵说您喜欢覆盆子味。] 斯内普看着镜中的另一个自己接过饼干，表情仿佛目睹世界末日。 “西弗勒斯？你还好吗？” 邓布利多关切地询问。 “我要辞职。” “可是你上周才说过……” “现在立刻马上。” 霍格沃茨城堡里，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却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啊，看来在某个世界里，我们都找到了更快乐的活法。” 就在这时，镜中的水豚哈利突然转向观察者，举起一块写着“要来下午茶吗？”的小木板。 整个礼堂瞬间安静如鸡。 “我受够了！”斯内普突然转身就走，“我需要一桶生死水，要最烈的那种。” 他觉得自己连轴转了三天大概是不清醒了。 麦格教授则看着镜面若有所思，不慎喃喃出声， “或许……有时候最强大的魔法不是咒语……” “而是点心？” 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接话，两人眼睛亮得像金加隆。 当镜面最终暗下去时，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地叹了口气。 “所以……”罗恩一脸恍惚地说，“理论上存在一个世界……但是那个世界的我还是喜欢搂着斑斑睡觉！为什么我的哥哥们有活点地图却从来没有提醒过我这件事！” 赫敏坐在旁边思考着，突然提高声音， “等等！那个哈利头上的伤疤！你们注意到没有……” 众人齐刷刷转头，发现自家哈利正偷偷把一块酒心巧克力投掷给镜面。 “我就试试……” 哈利红着脸嘟囔， “万一能换点好东西呢？” 镜面消失前，突然吐出十包柠檬雪宝和一封寄件地址与收件地址相同的信，精准地砸在了邓布利多头上。 （五十三）谁吃到那颗完整的杏仁代表着他是新年的幸运之神 厨房里，一个家养小精灵余光瞥见有人进了厨房，转头看见了巨大的惊喜。 “嗨，朋友们，哦，这次来除了食物，我还需要做点别的事情，不，不是做饭，嗯……也可以是。” 哈利吃着家养小精灵拿过来的各种美食，有的还是霍格沃茨圣诞节限定特色菜。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来也带着再吃一顿饭的目的。 即使刚刚在蜘蛛尾巷，他跟斯内普刚结束了一顿不算奢华但绝对够丰盛的大餐。 这顿晚饭由圣诞火鸡，圣诞布丁，圣诞三文鱼，烟熏火腿等等组成。 当然，那只火鸡是他去三条街外的一家店里买的现成的。 但是，部分糕点是他现做的，并且还在里面放了颗完整的杏仁。 当斯内普吃出那颗完整的杏仁时，他明显能感觉到斯内普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悄悄地，若无其事地，把那颗杏仁收了起来。 只能说他的这位老教授的确是有一点傲娇和嘴硬在身上的。 吃完饭他就一头扎进他的魔药室里了，于是就给了自己溜出来来霍格沃茨加餐的机会。 至于他怎么来的，这就不得不说蜘蛛尾巷19号的壁炉里那簇绿色的火焰了。 很喜欢这种短途又方便的飞路网呢。 而且自己为了安抚他看到自己留下的纸条的情绪，还好心地在旁边放了两根拐杖糖。 要是没用的话，那就没用吧。 反正自己已经出来了。 哈利这么想着，咯嘣！一下咬断了一根拐杖糖，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手里也没闲着，在把一大把的雪莓捣碎混进草莓酱里，然后再把那草莓酱抹在烤好的吐司上。 在他精心制作完成这片烤吐司后，他嘱咐了一只负责传菜的小精灵， “这是专门为我最尊敬的奇洛教授的特制美食，里面还放了一颗杏仁，请一定不要放错地方哦。” 那名小精灵连声答应着，打了个响指，这两片烤吐司就啪！地一声消失在了厨房，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奇洛手边。 由于这个时间是大家的烤吐司全部出现在餐桌上的时间，奇洛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随手拿起刀叉哆哆嗦嗦地切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嗯？ 这草莓酱的口感居然有些独特的酸甜清爽，让他感觉自己混沌无序的大脑都清醒了几分。 咯嘣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牙被什么东西硌到了，吐在手心里一看，发现是一颗碳烤过的微微碳化了的皱巴巴且黢黑的丑杏仁。 啧。 这群卑贱的小精灵做事就是粗心大意的，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愿意把他们留在霍格沃茨的！ 奇洛一脸晦气地吐掉了那颗丑杏仁，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快速的将它盘中的那两片烤吐司切了吃了。 看在他们做的吃的味道还不错的份儿上，这回先暂且饶了他们。 等到他伟大的主人回归，他一定要让这群粗心大意的小精灵明白这颗杏仁的失误究竟会让它们付出怎样的代价！ 圣诞节的晚宴结束，众人纷纷陆陆续续地退扬，教职工们各自回了各自的岗位或者办公室，学生们则自发组织了属于自己的活动。 在一片欢声笑语的氛围中，奇洛悄悄地来到了四楼走廊上。 四楼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门口，火把“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 奇洛把袍子裹紧，确认左右无人，才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钥匙。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潮湿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昏暗里，三头犬路威正趴在地上打瞌睡，涎水顺着獠牙滴到石砖上，积成一滩小水洼。奇洛屏住呼吸，试图在不惊醒它的情况下找到前进的道路，却因为灯光的昏暗忽视掉了路威的三只鼻子在耸动。 在短暂的辨别了大蒜的气息之后，路威仿佛确认了什么似的，低吼了一声就扑了上来，狠狠地咬在了奇洛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奇洛忍不住叫出了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腹内绞痛，接着便是咕噜咕噜的胀气在肚内乱窜。 “主人，主人，情况不妙，我、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几分钟的功夫，奇洛已经一脸菜色，哆哆嗦嗦地跟他的老板商量着， “下次，下次一定还有机会过来！” “蠢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或者你是打算去禁林里铤而走险地偷喝独角兽的血保命吗？别忘了，你的生命可是进入倒计时了！” 被他后脑勺上的老板一骂，奇洛打了个寒颤，咬牙忍住腿上的剧痛和腹内的不适，举起魔杖对准了路威。 路威的耳朵忽然动了动，接着低吼着，仿佛要扑上来似地往前扑了一下，好巧不巧露出了它身下的活板门。 “好机会！” 奇洛眼睛一亮，心里感叹着魔法生物的愚蠢，一个翻滚从路威的身下钻了过去，跳进了活板门底下。 “做的不错，乖狗狗。” 房间背光的角落里，哈利掀开身上的隐形衣，依次揉了揉路威的三个狗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条肉干喂给了它， “还是帮我看着门，就像上次那样。嘘。” 哈利嘱咐了几句，就懒懒地翻开了活板门，跳了下去。 先下去的奇洛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关卡苦不堪言。 还好仗着他当时与其他教职工一起布置关卡的记忆，勉强地过了一关又一关。 不妙的是，他肚子里的痛感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一关的时候，他走路都有些打颤。 “快些，再快些，蠢货！” 可惜他的后脑勺上的老板并不怎么体恤员工，仍然不停的催促着，十分急切。 可是可怜的奇洛却看着最后一关那面厄里斯魔镜束手无策。 他并不知道怎么才能拿到魔法石。 “主人，我，我还没找到魔法石。这面镜子有古怪，里面的镜像模模糊糊的，看着十分杂乱。” “那还不赶快想办法！你要知道只要我拿到魔法石，获得了复活的能量，那么待我成功复活后，你作为我的心腹自然也会有优厚的待遇。” 奇洛还没来得及表忠心，就听到门外似乎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五十四）年……老的伏地魔哟，你想要我手里的魔法石还是糖呢？ 奇洛听见门外传来的微弱的感叹和疑惑，心中一喜。 是英国魔法界那位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于是他站在原地，狞笑着等待着这位看起来有些呆的救世主推开这扇门，然后看见他以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奇洛的内心越来越期待。 近一点，再近一点，快，把门推开…… 突然，脚步声在靠近大门口的地方不动了。 “有点累了，先吃点东西睡一觉吧，反正明天也没课。” 奇洛：？？？ 不儿，他站在厄里斯魔镜前面都快急死了，结果这家伙居然打算歇会儿再进来？？？ 就你？让你当救世主？？？ 伴随着外面沉闷的一声响动，奇洛的狞笑僵在脸上，后脑勺上的伏地魔也沉默了。 “他……在干什么？” 伏地魔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困惑。 “主人……他好像坐下了。” “坐下了？！” 伏地魔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和哈利·波特的对峙扬景，愤怒的、恐惧的、英勇的，甚至是求饶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选择在面对他的宿敌之前先吃饱饭睡一觉。 门外，哈利已经靠着墙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三明治，慢悠悠地啃了起来。 “嗯，火腿芝士的，不错。” 奇洛＆伏地魔：“……” “出去！把他拖进来！” 伏地魔终于忍无可忍，在奇洛的脑海里咆哮。 奇洛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门口猛地推开门，然后看见哈利正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三明治，旁边还放着一瓶南瓜汁。 两人四目相对。 哈利眨了眨眼，咽下嘴里的食物， “夜安，教授，你也是来这里躲清净的吗？” 奇洛的魔杖差点从手里滑落。 “躲……躲清净？” 他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断断续续地。 哈利点点头，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嗯，大家组织的宴会太吵了。” 他把嘴里的那口三明治咽下去，又举起南瓜汁， “要喝吗？厨房家养小精灵新榨的，加了点肉桂粉。” 后脑勺上的伏地魔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低吼，似乎在催促他。 奇洛感到一阵剧痛，连忙举起魔杖， “昏昏倒……” “等等，教授，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哈利突然站起身，把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要尝尝这个吗？蜂蜜公爵新出的血腥棒棒糖，据说吃起来像在吸血，说不定对你有用。” “不要跟他废话！快让他去拿魔法石！” 伏地魔尖锐嘶哑的声音在奇洛的脑海里震动。 再加上他腹部的剧痛，让奇洛本就烦躁的情绪更上一层。 “我不跟你废话！快把魔法石拿来！否则……” 他拎起魔杖，杖尖红光闪烁。 “好吧，这其实是魔法石，给你。” 哈利趁机把手里的纸包随手抛过去，奇洛不敢赌这句话的真假，为了活命只能手忙脚乱地接住。 当他剥开油纸时，里面突然窜出一只迷你蝙蝠，扑棱着翅膀在他脸上拍打。 “噗。” 哈利没忍住笑出声， “抱歉，拿错了，那是弗雷德给的恶作剧产品。” 他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包装， “这个才是真的。” 奇洛抬头，发现哈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厄里斯魔镜前面，手里还拿着一个与刚刚一模一样的油纸包。 见他看过来，哈利还把油纸包拿在手里晃了晃。 “蠢货，我来跟他聊聊！” 奇洛得到命令，冷笑着朝着哈利走过去，并把自己的头巾小心翼翼地解了下来，声音阴冷， “跟我尊敬伟大的黑魔王主人打个招呼吧，波特。” “你好，伏地魔。” 露出真容准备放声大笑来震慑哈利的伏地魔被笑了一半的声音卡了喉咙，如果他有喉咙的话。 哈利见此情景，忽然意识到，有时候太给面子好像也不太好。 “那……滚蛋，伏地魔，你这个该死的臭虫？” 哈利语调平平地给这位伟大的黑魔王找补了一下威严，还为了表明立扬温声补充了一句， “不要以为你比我少一个鼻子，我就怕你，束手就擒吧。” 伏地魔愣了一下，不怒反笑， “有点胆量，不愧是预言中我的宿敌。我……” “你想要魔法石吗？” 话语再次被打断，伏地魔的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带动着本就浑身不适的奇洛更加不适。 真要命，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里气体咕噜咕噜地乱窜，就要憋不住了。 “废物，稳定住你的身体！” 伏地魔低骂一句，那双血红的眼睛又看向哈利，咧开嘴露出狞笑， “哦？邓布利多最看中的救世主现在打算放弃抵抗把魔法石交给我了吗？” 哈利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朝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手里的就是魔法石，你过来我把它交给你。再过来点。” 哈利看着伏地魔警惕站在远处的模样似乎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说实话比起恶臭腐烂大蒜味，我还是更喜欢烤茄子上刷的蒜蓉辣酱，你这不讲卫生有亿点影响我的食欲了。” 见哈利游刃有余的状态，伏地魔更不敢靠近，只是拿着魔杖对准他，让他去取魔法石。 “……” 哈利有点无奈，淡淡地盯着他， “你确定你站那么远能看清我的动作确保我没有使诈吗？” 伏地魔第一次碰见这么替自己着想的敌人，从刚才到现在，他是被这个怪异的哈利·波特搞得一愣一愣的。 他动用了一下奇洛本就因营养不良有些贫瘠的大脑，决定靠近一点。 只不过，他刚走了半步，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碎片传来了难耐的剧痛，接着他看见那个哈利·波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榔头。 他操控着奇洛的身体打算防御，可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折磨使得他动作慢了不止一点。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厄里斯魔镜旁边的哈利竟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接着，伴随着砰！地闷响，伏地魔的脸被榔头命中了。 （五十五）有的人就像棉花糖，看似很巨大但其实软绵绵且毫无实质 他早该想到的，这个圣诞节哈利·波特原本是不在学校的。 此时脸部的剧痛让他从即将得到魔法石的狂喜中挣脱出来，看似并不存在的大脑久违地开始飞速运转。 哈利·波特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备而来，说不定邓布利多此刻就在赶来的路上！ 此地不宜久留！ 他尝试着操纵着奇洛的身体尝试趁机逃跑，可是灵魂的剧痛仍然持续，这对他的所思所想所做都带来了极大的限制与延缓。 该死！ 他在心里暗骂着捏紧了魔杖。 “除你武器。” 一道缴械咒打掉了奇洛的魔杖，哈利一手魔杖，一手榔头，熟练地配合着使用。 他又在奇洛的后脑勺上补了一榔头，然后快速从地上捡起他的魔杖，施了个清洁咒随手塞进口袋。 “你知道吗，这把榔头是我以前用来开夏威夷果用的。” 哈利拖着奇洛的后领走到了厄里斯魔镜跟前，随手把榔头靠在镜子旁边，腾出手来把奇洛摆成一个适合观看的姿势， “看着，我教你怎么从厄里斯魔镜里拿东西。” 他抬手拍了拍奇洛的后脑勺，把伏地魔重新唤醒，可惜奇洛似乎已经因为重击陷入了昏迷，他便只好放弃，再把奇洛也喊醒的想法， “其实很简单，你看，只要我对它不渴望，我就可以得到。注意看我的手。别乱瞟，认真看着。” 哈利站在厄里斯魔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一会儿手里就多出来一块红色的晶体。 “你看，就是这么容易。送你了。” 哈利把手中的红色晶体放到伏地魔的手里。这个举动让原本打算积蓄力量进行抢夺的伏地魔愣在了原地。 他把这块红色晶体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发现他没有哪怕一丝魔力波动的痕迹。 “这不是魔法石！” “对，这是被切成红色宝石状的冰晶糖。我也没说厄里斯魔镜里放着的是魔法石。” “你竟敢骗我！” “我还敢打你。” 哈利一把把伏地魔手里的冰晶糖打翻在地，然后拿手指他，淡淡地给他的“恶劣”行为定了性， “我好心分你糖吃，你就这个态度。找打。” “我……” 伏地魔懵了，他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他能被别人污蔑，还是浪费粮食这种对于他来说十分微小的事情。 在榔头再次亲吻他的脸颊时，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怪不得这个哈利·波特能成为他的宿敌呢，因为太邪门儿了。 随着榔头而来的是一道绿光。 而后是一道非人的嘶吼声。 伏地魔的求生欲使他的灵魂碎片及时地从奇洛已经死亡的肉体里挣脱出来，化作漫天黑雾准备飞速离开。 哈利见他铺的阵仗如此之大，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空罐头瓶，趁着他用黑雾干扰视线时捞了一罐头瓶的灵魂碎片， “谢了。我拿魔法石跟你换吧。” 哈利举着刚才他拿在手里的油纸包晃了晃，一脸真诚。 “你！” 伏地魔再也不信他的鬼话，碍于他灵魂突然不正常剧痛的原因未知，又见自己本就脆弱的灵魂又被那个邪门的救世主收去一块自己却无能为力，恨得牙直痒痒，只能嘶吼着咆哮着遗憾离去。 “唉，这年头说句真话也没人相信了。” 哈利望着伏地魔离开，把那个油纸包裹着的魔法石又放回口袋，顺便借用一下奇洛的魔杖把那罐灵魂用魔力引导着塞进了自己头上的疤里， “嘶，还有点疼，最近消化得太多了，制衡的力量差点不够用，正好补补……” 哈利轻声嘀咕几句，又嚼了一块行军巧克力，把奇洛的魔杖塞进它主人手里，自己便找了一块还比较舒服的地方躺平了。 据他粗略估计，这个时候他用来遮掩斯内普在屋里设置的探测魔咒的小把戏应该是失效了，而他会在赶来的路上遇到“恰巧办完事回来”的邓布利多。 …… 事实上，此时，斯内普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他没想到这个小崽子有能力躲过他的探测魔咒溜出门去。 考虑到他的特性，斯内普在发现哈利消失在蜘蛛尾巷后直接借助壁炉来到了霍格沃茨。 一落地，他就直奔厨房而去。 家养小精灵们见到他时都露出惊恐的表情，其中一个胆大的哆哆嗦嗦地同他搭话， “先生，波特先生今天要了三份的牛肉干和南瓜汁，还有些三明治......” 一听到是三份肉干，斯内普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转身就朝四楼走去，却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 老校长的蓝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真巧啊，你也来夜巡？” “别装傻，邓布利多。” 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质问， “那个小崽子现在在哪？” “哦？” 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语调依旧和蔼， “哈利不是应该跟你回去一起过圣诞节了吗？哦，是的，我倒是听说今晚厨房新做了一批圣诞特色菜......” “他不在那。” 斯内普脸色阴沉得很难看， “你最好是真的不清楚他在哪里。” 说罢，他大步的朝着四楼尽头的那个房间走去，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跟在他后面，安抚了路威，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地下房间。 一路过了几个关卡，都没有什么异常，直到斯内普发现自己熬的魔药见了底。 看见那个空空如也的瓶子，斯内普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前进的步伐也快了许多。 他推开放着厄里斯魔镜的最后一个关卡的门，发现哈利倒在地上，而旁边还有一个趴在地上的奇洛。 “该死！” 他看着哈利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样子，快步走上前去准备给哈利检查身体，来判断他此时的状况，以便于他更好熬制对应的魔药。 他的魔杖尖端刚抵到哈利的胸口，哈利就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教授？您来接我回家了吗？” 这句话把斯内普原本打算吐出来的毒液给拦在了口中。 “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伏地魔控制着奇洛教授，让我来替他取魔法石，他还放了一发索命咒。我的伤疤一阵疼痛。我就倒在这里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五十六）什么魔法石？我从镜子里拿出来的就是红色的冰晶糖 “喔，别担心，孩子一切都过去了。”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捋着胡子缓步走来， “你成功阻止了伏地魔拿走魔法石。” “啊，这我不清楚。” 哈利一脸无辜，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享用我的夜宵，来的路上就被奇洛掳来了……而且，我在镜子里拿到的，是一块红色晶体的糖果。就因为这个，他特别生气。在那一发索命咒之后，我晕倒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更不知道魔法石去哪里了。” 邓布利多：？？？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他本能地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可是他暂时没办法证明魔法石的归属，特别是斯内普现在处于爆发边缘的时候。 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滑到鼻尖，银白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里。 “红色……晶体的糖果？” 他轻声重复，仿佛每个词都烫嘴。 哈利点点头，从袍子内袋掏出一块红色的糖块碎片，像凝固的血滴，又像某种劣质红宝石。 “意识到这不是魔法石的时候，伏地魔把它摔地上了，我趁乱抓了一块，喏。” 邓布利多闻着碎片散发出的香甜的气息，大脑多少有点宕机。 按道理说，厄里斯魔镜的用法霍格沃茨很少有人比他更了解，更不可能从这里面把魔法石替换掉。 但是，某些变量不好说。 他湛蓝的眸子看向一脸无辜的哈利，哈利就往斯内普身后躲，一副被伏地魔吓到语无伦次惊魂未定的模样。 “够了。” 斯内普见哈利虽然看着云淡风轻但是一脸苍白的模样，脸色更加难看， “邓布利多，你刚才拖延时间的账下次再算，现在，我需要带他回去仔细检查身体状态！波特，跟我走！” 他说完，不等邓布利多有答复，旋身一撩袍子，大步朝外走去。 斯内普走着走着，感觉自己的外袍被拉了一下，他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哈利一脸无辜地瞪着眼盯着他，手里还攥着他的袍角。 “……” 斯内普狠狠哼出气音，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地朝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走去。 宵禁已过，城堡的走廊上除却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再无其他。 石墙上映着一大一小两个剪影，小的被大的带着前进，可或许也可以解读为别的含义。 斯内普无心关注这些，一路下楼到了地窖，打开门朝着壁炉走去，哈利跟在他身后小声跟门把手上的蛇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着钻进了壁炉。 哈利一在蜘蛛尾巷19号的客厅落地，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眸。 “你拿魔法石干什么？” 哈利眨了眨眼，倒也没打算瞒他，不论是身体状态还是自己的小计划。 于是他语气真诚地开口， “因为邓布利多总是给我悠闲的生活添乱，所以我打算给他添一点至少花费一百金加隆的小乱子。” 斯内普：？ 在他被迫担任了哈利·波特的监护人之后，他脸上出现困惑表情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现在你做到了，那么你……” “我打算把这个送给格林德沃玩。” 斯内普：？？？ 壁炉里的火焰“啪”地炸出一簇绿光，斯内普的眉毛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像坩埚里被搅得半干的蝙蝠脾脏，黏腻，危险，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哈利把那个油纸包抛起来又接住，像在玩一颗弹力球， “只是一个设想，教授，放轻松。如果我们亲爱的校长愿意付出代价来赎回去，那就不送给格林德沃先生了。” 哈利把纸包打开给斯内普看了一眼，又包起来塞回了口袋， “折腾了一圈又饿了，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教授？” 斯内普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开始是打算针对他偷跑出去的事兴师问罪的。 啧。 又差点被这小崽子糊弄过去了。 “在那之前，尊敬的波特先生能否在下次出门时屈尊告诉他卑微的老教授一声，以防他遭遇不测无人发现。” “好嘞。” 哈利答应得十分干脆。 斯内普看着他那个心系厨房的模样，一阵头大。 算了，不管能不能办到，他态度反正挺好，是吧，斯内普？ 呵，见鬼去吧！ “为了奖励伟大的波特先生的壮举，在圣诞假期结束前，每天晚上处理三桶鼻涕虫。” 斯内普冷着声线宣布了这件事，盯着哈利的脸，直到哈利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才满意地转身回他的魔药室去了。 斯内普一走，哈利就重新回归了一种淡然的状态。 一天天的，养个教授还得提供情绪价值，算了，到时候问他要点薪水好了。 哈利揉了揉自己微咕的肚子，转身去了厨房。 让他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吧。 哈利打开冰箱，一眼就看见了用保鲜膜裹住的海鱼块，那是上回去超市他看到打折顺手放进购物车里的，回来用一点小小魔法保鲜，既便宜又方便。 旁边还放着包咖喱粉，在这飘雪的冬日里一切都是那么适宜。 姜黄、红辣椒粉、孜然、芫荽籽、黑胡椒、芥末籽等现磨香料腌味与什锦的海鱼块逐渐融合，再加入一缕对于美食的期待，炮制而成的腌鱼块带着温暖冬日的使命，被投入了以热油爆香整粒香料与咖喱叶后加入洋葱、姜蒜糊与番茄熬成的浓稠酱底之中。 腌好的鱼块轻翻裹酱，注入椰奶小火焖煮，起锅前淋青柠汁并撒香菜，让鱼肉刚好吸饱酱汁而不碎。 此时平平无奇的海鱼块历经蜕变，华丽转身，伴着深赭红色酱汁泛着油亮的金光，鱼块完整饱满地半浸其中。 而鱼身表面点缀翡翠般的咖喱叶与翠绿香菜，洋葱圈与番茄碎若隐若现，椰奶的乳白纹理在酱汁里拉出了柔和的大理石纹。 海鱼块的蜕变常常伴随着鲜香的气息，比鱼跃龙门更值得赞叹的，是来自其本身实力的展现。 咔哒！ 一直藏在他手腕上的青铜蜥蜴把头钻出袖口，咔哒咔哒地发出声响，烤饼也悄悄地从二楼溜了下来，此时正在哈利脚边欢快地摇着尾巴。 吱扭—— 魔药室的大门也被打开了。 （五十七）只是吃夜宵消化不良罢了，不可能是吃胖了 斯内普微不可察地颔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餐桌旁。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自从这个小崽子来了以后，这几天他在餐桌上吃饭的次数比他去年一年在餐桌前坐着的次数还多。 算了，反正他都邀请自己了，自己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好了。 哈利把印度咖喱鱼分成两份盛好，又把剔除鱼刺的几块边角料只放一点油下锅煎了煎，放凉了分给青铜蜥蜴和烤饼，又留了一份等海德薇放风回来吃。 接着他从烤箱拿出来刚刚刷了蒜香酱料的烤面包片，摆在了盘子一侧，确保一部分可以浸到风味咖喱酱。 餐桌那边传来细微的响动，好像是某个老教授用魔咒在洗手。 哈利把准备妥当的夜宵端上桌，悠闲地吃了起来。 鱼肉外层柔软微弹、内里仍保持纤维的紧实，配合着浓郁辛辣的香料味先声夺人，一扫先前躺在地上时身体积攒的寒意。 随后椰奶或酸奶带来圆润的奶香与微甜，青柠的酸意穿插其间，整体层次复杂而平衡，尾韵留下了香菜的清新凉意，化解了一晚上的疲惫。 习惯了整个就餐流程的两个人逐渐有默契地配合着，一人做饭，一人负责清理餐具。 借用哈利的话来说，斯内普教授平时就要清理很多坩埚和实验器皿，区区几个盘子，肯定难不倒他。 当晚，斯内普难得地站在魔药室盯着自己已经微微有鼓起来趋势的肚子陷入了沉思。 应该只是难得吃夜宵积食了。 斯内普冷着脸给自己配了一份消食魔药。 …… 圣诞节假期结束后，哈利返校继续上学，圣诞节前夕的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食欲和心情。 奇洛的突然离世让不少学生都明里暗里松了口气，毕竟没人喜欢伴随着大蒜和腐臭味上课。 哈利每天严格遵循着早餐，第二顿早餐，早午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夜宵，第二顿夜宵的日程规律地生活着，一派悠闲地等待着来年初春的到来。 可是，看着他这样若无其事地生活着，有的人却坐不住了。 这天下午，哈利吃过下午茶，窝在黑湖边上的吊床上看书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哈利抬了抬眼皮，同他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把书翻了页，才淡淡开口， “两百金加隆，我帮您找回魔法石。” 夺少？？？ 那人影顿了一下，草坪上掉落了几根银白色地胡子。 “哈利，你要知道，虽然我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但开支并没有这么多……五十金加隆，只有这些了。” “一百九十加隆，您需要我点明这块石头您拿到手其实一分没花吗？” “……六十金加隆，我从我私人金库里再凑一点，不能再多了。” “一百五十加隆，不行就算了，不早了我得去准备思考明天早上吃什么，还得去纽蒙迦德，您自己找吧。” “一百金加隆再加上法国知名店铺的魔法马卡龙，还有麻瓜们吃的拿破仑酥，孩子，只有这么多了，我需要保留一部分资金维持运转。” “马卡龙和拿破仑酥加倍，您现在能拿出来吗？” “……行。” “我现在挺缺钱的，教授，您要知道，照顾斯内普教授很花费精力。” “……”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枚金库钥匙， “拿去吧，孩子，这个金库里存着刚好一百金加隆。” “好嘞。” 哈利接过金库钥匙，躺在吊床上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抛在了柔软的草坪上。 “哇。这是什么。” 他慢慢从吊床上坐起身，下了吊床，把那个油纸包捡起来，打开，一块流淌着非比寻常魔力能量的红色晶石就露了出来， “居然是魔法石，教授，这也太巧了。” 邓布利多：“……” 演都不演了是吧！ 邓布利多保持着和蔼地微笑，接过哈利递过来的魔法石，准备离开。 “等一下，教授。” 哈利突然出声。 “还有什么事吗，哈利？” “四楼房间借我玩一下吧，反正现在也没用了。”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微微颔首。 “还有，如果霍格沃茨真的出现问题了可以来找我，一次。” 哈利把重音加在了“真的”上，意思非常明显。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有良心了，做个交易还附赠一次保护业务。 “听起来真不错，孩子。” 邓布利多依旧和蔼地微笑着回应。 “这周六要一起去纽蒙迦德吗？” 哈利发出组队邀请。 “哦，恐怕，不行。” 此时福克斯适时地飞来，清脆地鸣叫一声。 “看来我需要离开，哈利，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轻松，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邓布利多抓着福克斯的脚消失了。 “做自己想做的吗？” 哈利重新躺回吊床上，闭上眼睛， “那我想做的可太多了，比如太妃糖布丁，葡萄干布丁，奶油面包，乳脂蛋糕，贝克维尔挞，香蕉太妃派，海绵蛋糕……” 他的声音越来越平缓，越来越微弱，一阵风拂过黑湖的湖面，哈利数着甜品睡着了。 梦里，他难得梦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黑漆漆的外袍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熬药。 突然，坩埚爆炸，黑漆漆的人影周围的草坪也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那人头顶上还飘着丝丝缕缕的黑烟。 “嗯？” 哈利缓缓睁开眼睛，直起身子望了霍格沃茨的城堡一眼，剥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近期跟斯内普一起做研究的具体进度。 嗯，今晚上的这组实验的确是有不小的失败概率。 行，那自己今天晚上就先不去了。 于是，当斯内普的坩埚在凌晨三点炸出第一声闷响时，哈利正在厨房里用葡萄籽油煎第六块培根。 “看来有的人闻起来可能会像被火龙烤过的芨芨草。” 哈利感受到地板微微的震颤，慢吞吞地把培根翻了个面，油花溅到炉膛里，火苗愉快地窜了一下，袖子里的青铜蜥蜴感受到高温，又往里缩了缩， “别怕，我不是用炼金术给你加固过身体了嘛，你不会在寻常的火里化掉的。当然，斯内普教授也不会因为一扬小小的坩埚爆炸事件坏掉。” （五十八）一缕香气到底牵了谁?无关风月，我煎培根等你吃?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魔药室里，旁边那张唯一没被爆炸波及到的用来放杂物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盘加蛋烤吐司夹培根的三明治，里面还涂了南瓜酱。 可能是怕他不够吃，旁边还零星放了几条单独的培根。 斯内普站在操作台旁边，黑袍下摆沾着星星点点的银色魔药残渣，脸色比坩埚爆炸后的烟雾还阴沉。 他盯着盘子里那根热乎乎地还正在蜷缩的培根，仿佛那是一条背叛了斯莱特林的蛇。 同时，他敏锐地闻出这块三明治里加了其他东西。 斯内普走到桌子前，看见盘子的空白处被用南瓜酱写着， “一滴欢欣剂。别担心，剂量小到连费尔奇的猫都嗨不起来。”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抬起魔杖把狼狈的魔药室清理干净，端着那盘与魔药室格格不入的三明治大步走出去。 他把那盘三明治放在了斯莱特林院长前不久刚刚购置的一张真正的餐桌上，顺便用了个清泉如水洗了洗手。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出来，人在独处时精神会更加放松。 他用叉子叉起三明治塞进嘴里。 培根的焦香、南瓜酱的甜味和某种斯内普不愿意承认的暖意一起冲进了他的喉咙。 此时一楼的厨房里火苗依旧噼啪作响，烤面包的香气仿佛顺着通往地窖的螺旋楼梯一路往下飘荡，像一条柔软的绳索，把某个嘴硬的老蝙蝠牢牢地拴在了人间烟火里。 …… 初春的某个悠闲的午后，刚刚享用完午餐的哈利打算从城堡溜达到海格的小屋去“进点货”。 他之前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海格不仅会做岩皮饼，平时去禁林也会采些果子和其他山货，比如3-4月份陆续冒头的春笋，他需要海格帮忙盯着。 这种东西挖得晚了口感就变差了。 还没走近海格的小屋，哈利远远就看见一大长串的学生排着队等着吃改良版岩皮饼，里面还有几个活跃的身影。 “瞧瞧这是谁？” “是我们伟大的救世主！” “是他改造了可以砌墙的岩皮饼，” “并让它变成了人类可食用的美味食物！” “我们真的非常欣赏你的手艺。” “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哪怕只是做一个指导的口味顾问？” 发现了哈利的身影之后，两位一模一样的红发男孩儿脱离了队伍，一左一右地围住了哈利。 “乔治，弗雷德，你们好。” 哈利同他们点了点头，温声开口， “非常感谢你们的邀请，可惜我暂时没有时间，如果之后我有时间了会去找你们的。” “那么我们会一直等待你的到来。” “随时欢迎～” 哈利也十分友好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几块。蜂蜜公爵的新品， “之前看到的小火龙椒糖，蜂蜜公爵的新品。希望能为你们提供些许灵感。” 双子一人从中拿了一块，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对着哈利开口， “听起来真不错。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们。” “我会的。” 哈利声音温和，他对双子的观感还不错，是那种十分活跃，内核强大，但社交有分寸的人。 告别了韦斯莱双子，哈利逐渐靠近了海格的小屋。 海格不知什么时候做了一条巨大的围裙围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正在从巨大的烤炉里一炉一炉地烤着岩皮饼。 “孩子们，今天的材料只有这些了，这是最后一炉了。大家明天再来吧。” 海格十分和蔼地同排在后面的小巫师们大声的吆喝着，顺手把他做的那块岩皮饼材料告罄的牌子竖了起来。 等到小巫师们纷纷散的差不多了，海格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叼着肉干等待的哈利。 “哦！哈利！你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保留下那些……” “海格，我们到屋里说吧。” 哈利十分及时地打断了海格的话，并且快速的给他递了一个其他话题， “说起来，禁林里面会有竹笋吗？” 海格眨巴眨巴眼，显然被“竹笋”这俩字晃了一下神，随即咧开胡子拉碴的大嘴， “竹笋？哦，禁林里确实有，不过得往北坡走，那儿有片竹林，去年冬天没冻坏，今年冒得可欢实了。” 他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把哈利往屋里让。那条围裙上绣着一只咧嘴傻笑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针脚粗得像用麻绳缝的。 屋里还是老样子，岩皮饼碎屑在桌上铺了一层，牙牙正努力把鼻子伸进一只空罐子舔蜂蜜。 海格给哈利倒了杯茶，茶叶像小树枝一样竖在杯底。 “我昨天刚去看过，” 海格压低声音，像是怕窗外的南瓜听见一样， “笋尖子才冒头，再长两天就能挖了。不过……” 他搓了搓手，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 “最近林子不太平，马人前些天……这么算算得圣诞节前的时候了，那边说北坡有零星的黑影子晃悠，让我别带学生去。” “过一阵子大概就好了。” 哈利心里大概猜出了去那边晃悠的黑影子是谁，随口安抚了他几句，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一个盖着厚重盖子的箱子旁边， “他们几个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 海格突然情绪有些激动和兴奋，颤着声音跟哈利解释， “抱歉，我有点想阿拉戈克了，我真没有想到会在圣诞节那天看到……看到阿拉戈克的卵，我以为当时全被那簇幽蓝的火烧光了……呜呜，哈利，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我要谢你，是你让我又重新想起了培养阿拉戈克时的日子。” 海格说着，眼角带着泪花，走到箱子旁边把盖子打开，里面是四只身体约有手掌大小的八眼巨蛛幼虫在到处乱爬。 “自从他们在壁炉旁边有了足够的温度之后就纷纷破壳了，现在是在学习走路的时候。” 海格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絮絮叨叨地跟哈利分享着自己和阿拉戈克的点滴时光。 “我带来了他们的特制食物，你知道的，海格，他们四个能长久生活下去的可能只会归于我们对他们食肉习性的有效驯化。” （五十九）知道被蛋黄派俘虏了的狼吗，八眼巨蛛也会被烤肉俘虏 海格搓着围裙角，声音低得几乎被牙牙的呼噜盖过去， “哈利，我……我试过给他们喂岩皮饼碎屑，结果他们除了肉什么都不吃，包括蘸了血的面包。” “哦，海格，这几只蜘蛛和阿拉戈克不一样，他们之前在卵里的时候泡过魔药。” 哈利忍住笑，温声解释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墨绿色的小布袋，袋口用银线绣着“阿拉戈克纪念版”几个潦草的字，显然是昨晚临时用魔法缝的。 “这是我昨晚借用厨房做了点饲料，是改良后的配方，结合我在图书馆搜集的资料调整的。” 他蹲下来，把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倒了一点进食盆。 四只小蜘蛛立刻围拢，每八只眼睛都仿佛齐刷刷亮起红光。 盆里是掺了月痴兽奶油的火蜥蜴肉糜，表面还撒了点磨碎的肉干，闻起来像刚烤好的血布丁，用料也很奢侈，他在这方面一向都十分舍得。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昨天晚上哈利借用厨房处理火蜥蜴肉的时候，青铜蜥蜴缩在他的袖子里安静如鸡。 哈利不得不疑惑这只炼金产品是真的把自己当做蜥蜴了？ 哈利揉了一把在他肩膀上来回爬行的青铜蜥蜴，让他安静地待一会儿，自从昨天晚上以后它就有些焦躁，看来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哦，我在饲料里加了点镇定成分，” 哈利把手垂在箱子内部偏上的地方，看着最小的那只蜘蛛试图爬上他手指，拔弄了一下他，让他重新掉回箱子里，把话说完， “免得他们悄悄爬出来半夜啃你脚趾。” “喔，哈利，你可真贴心。” 海格嚯嚯哈哈地笑着，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青铜蜥蜴呲溜一下顺着哈利的衣领口钻进去了。 “他们长得挺快的，或许等到咱们去挖笋的日子，他们的食物就可以慢慢过渡到香喷喷的烤肉等熟食了。” 哈利趴在箱子边上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只的脑壳。 只要习惯了熟食，这些挑嘴的蜘蛛就不再对生肉和活人感兴趣，就像他小时候在德思礼家附近遇到的一匹偶然离群的野狼。 那匹狼在吃过达力的蛋黄派之后就不再攻击达力了，而是想吃更多蛋黄派。 当时的自己把达力的蛋黄派全部拆开穿成一串，套在狼的脖子上，狼就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当时的达力看自己如同看一位神明。 从那以后自己的甜点接触面也悄悄地广了起来。 可惜的是当时他离11岁不远了，没吃上几口好东西就到年纪上学了。 后来就干脆来到了霍格沃茨，毕竟佩妮的手艺没什么可学的了。 其实若不是邓布利多要求自己和斯内普捆绑在一起生活，自己已经开始打算去翻新一下波特老宅了。 别的不说，得先加个全功能厨房和一台施加无痕延展咒的冰箱。 炼金术果然还是实用的技能呢。 看来每周六的课程挺有必要的。 哈利慢悠悠地把已经发散出去的思维一点一点慢慢拉了回来，抬起头看了海格一眼，他此时正沉浸在用手指跟自己未来的八眼巨蛛毒液供应商们玩“抓一抓荡秋千”的游戏里无法自拔，还不时发出嘿嘿嘿的憨笑。 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些蜘蛛了。 “我下午还有课，下次再来。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托来这边的小巫师帮忙带话。别给他们喂太多吃的，会变很大的，如果体型过大你就没办法再养他们了。” 海格认真地答应着，悄悄地拿出来了一摞岩皮饼， “我特意留给你的，哈利，带回去吃，不够再来找我就好。” 哈利道了谢，又叮嘱了海格几句，同海格道别，抱着一大摞新烤的岩皮饼溜达回城堡去了。 食物这种东西，放在衣兜里固然方便，但抱在怀里幸福感更高。 哈利走在路上，鼻尖萦绕着一圈岩皮饼散发出的奶香气息，不由得一阵走神。 他忽然想起之前听说的，罗恩的妈妈和德拉科的妈妈都很会做点心，或许今年暑假他可以去拜访一下他们，品尝一下他们的手艺顺便偷师。 哦，不用或许，他今年是要去的。 前几天他们两个碰巧一起来邀请自己暑假去他们那个地方玩，结果就导致了两个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 最后还是自己用一枚金加隆通过抛硬币的形式来确定了顺序，罗恩先，德拉科后。 德拉科带着一句“我要写信告诉我爸爸”遗憾退扬。 先去拜访罗恩的妈妈吗？ 在哈利的印象和他听的罗恩的描述中，那是一位做奶油小面包非常好吃的妈妈。 圣诞节的时候她寄来的一盒自制的乳脂软糖味道也很不错。 那一定是位十分精通生活魔法的厉害人物，手里肯定还有其他的绝学技能。 哈利不禁对此次拜访有些期待。 他抱着岩皮饼熟门熟路地下楼梯来到了地窖，青铜蜥蜴在他衣服里窸窸窣窣爬行，突然从脖子后面露出头，顺着他的脖子爬到了他的头顶，安静地趴着不动了。 “嘶——”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门把手上的雕塑蛇跟哈利打了招呼，微微抬头看了看趴在哈利头顶上的青铜蜥蜴，很是羡慕。 “事缓则圆，朋友。” 哈利突然开口，轻轻点了点蛇的脑袋，用口令打开了门。 斯内普正在魔药室熬制魔药，根本没有要出来迎接他的意思。 哈利也不在意，把岩皮饼补充进那只盒子里，留出两块草莓味的用太妃糖变成的盘子装了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做完这些，哈利懒懒地四处打量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八眼巨蛛的毒液放在岩皮饼旁边。 一点安抚总是自己炸毛的蝙蝠的小惊喜。 适当适量使用可以有效保持其情绪波动幅度在正常范围内。 在那几只八眼巨蛛成年之前，剩下那些他打算都留着在必要时作此用途了。 随着门被合拢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哈利离开了。 他的下一个日程是……在宵禁前去邓布利多那里进点货。 （六十）吃甜太多对老年人不好，所以还是我们年轻人来吧 路过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时，哈利脚步微顿了一下，盯着那面墙看了几秒，拆了块太妃糖嚼着，又顺了顺重新焦躁起来的青铜蜥蜴的脊背，给它塞了一块肉干。 “走吧，我们有时间再过来看看。” 哈利一路下行，拐到了四楼的走廊尽头，推开门跟里面的路威分享了刚刚获得的战利品。 “刚刚又进去了一批学生吗？” “汪！” “汪汪汪！” “呜汪！” 路威的三个头在各说各的，听的哈利一阵迷糊。 “中间的说，左右两边的先吃点肉干。” 哈利默默地掏出两条巨无霸肉干塞给路威左右两个头，耐心听着中间的头说话。 “哦，格兰芬多两波，斯莱特林三波，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各一波。” 哈利掏出来个小本本统计了一下，披着隐形衣窝在路威怀里躲避初春的寒意。 反正底下他也做了无害化处理了，他们想玩就去玩吧，打不通就原路返回就行，这可比那充斥着大蒜味的黑魔防防御课有用得多。 虽然，难度也稍微加了一点点。 此刻，活板门底下，赫敏罗恩纳威正混在冒险团里打算应付巫师棋，可是今天的棋子不知怎的，反应怪怪的。 罗恩试探着扮演棋子往前走了一步，却被自己旁边的友军骑士拿剑抽在了屁股上。 “嗷！” 罗恩捂着屁股窜回队伍躲避， “这这这个骑士怎么还抽我！之前来的时候不这样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骑士就骑着马往前挪了一步，仿佛在暗示什么。 不一会儿，棋盘上因为没有了试炼者而回归了原样。 “他！他他他……” 罗恩灵光一闪，指着那个骑士一脸兴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盘棋不是我们来全权操控的，是需要跟这些有意识的棋子进行配合！” 赫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以为这个罗恩一直都是莽莽的性子，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敏锐的一面。 “那咱们找几个人试试！” 今晚能走到这里的试炼者并不多，但是四个学院的人都有，还有很大一部分因为被前面的关卡淘汰而无法继续试炼。 “每天晚上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无论主动还是被动，为了过这一关，为了得到可能是传说中的那枚魔法石的最终奖品，巫师棋盘旁边的几人全都聚在一起，短暂结盟。 而给这套试炼优化的始作俑者此时与他们相隔一块天花板，正在悠闲地补眠。 哈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山清水秀却了无人烟，自己……正骑在飞天扫帚上悠闲地飞着，嘴里叼着一颗苹果。 咔呲！ 他一只手扶着扫帚一只手拿着啃了一口的苹果，苹果里惊现……半条还在肉乎乎蠕动的虫子残尸。 哈利：！ 他口味暂时还没有那么重。 他默默地睁开眼，随手揉了一把开始打鼾的路威，打算从口袋里掏出点什么吃的压压惊。 结果他掏出来了一颗苹果。 “……” 哈利盯着苹果发了会儿愣，沉默地把它放回口袋并且往下推了推。 最近几天他可能不太想吃苹果了。 哈利把路威中间的脑袋喊起来，低声嘱咐了几句，结果三个头都被吵醒了。 左头正忙着舔牙缝里的肉渣，没空理他，右边那颗头却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尖顶了顶他的手腕，示意“再来一根”。 哈利揉了它一把，顺手把剩的最后一条肉干掰成三截，公平地塞进三张嘴里。 “你们今晚乖一点，别吓哭太多人。” 哈利又叮嘱了一遍，把隐形衣收起来离开了四楼禁区。 走廊比来时更静了。 滴水石兽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石雕翅膀耷拉下来，像熬了三个通宵的猫头鹰。 哈利经过时，它忽然开口，声音闷在石头里，发出嗷嗷的低叫声。 “行，下次带柠檬雪宝给你，不带粘牙的太妃糖了。今天只有这个，将就一下，晚安。” 哈利没回头，只把兜里的糖剥开往后一抛，正中石兽的大嘴。 糖啪嗒一声被滴水石兽接住，红色的液体顺着嘴缝淌了下来，在昏暗的火光烘托下带了些惊悚。 嗯，是血腥棒棒糖，听它低声絮叨的意思它还挺喜欢的。 希望邓布利多明天早上起来不会被吓到，或者是第一个来找邓布利多的人不会被吓到。 哈利嚼着一块蜂蜜软糖把躁动的青铜蜥蜴塞进袖口，拐过转角，隐形衣下摆扫过巨怪挂毯，挂毯里的傻巴拿巴正举着棒槌追一只逃窜的蒲绒绒，没注意到外头有人经过。 倒是青铜蜥蜴在袖口里不停乱爬，鳞片相互摩擦着，发出细碎的咔啦声。 哈利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被压扁的巧克力蛙，掰了半只给它， “还记得我说的吗，事缓则圆。” 青铜蜥蜴从袖口露头，叼着巧克力蛙咔哒咔哒地吃掉了。 哈利站在挂毯那边看着对面，神色平静。 直到他把嘴里的另外半块巧克力蛙嚼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哈利一路下楼，经过奖品陈列室所在的四楼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在隐形衣下摸了摸口袋。 那颗苹果还在，表皮已经皱了，像被噩梦吸干了水分。 他脚步一拐，又回到了四楼，在奖品陈列室前停下了脚步。 哈利慢慢把门推开，进门就把那颗苹果掏了出来，对准陈列室最顶层那个“特殊贡献奖”的玻璃柜比划了一下。 柜子里摆着汤姆·里德尔的奖杯，但就在现在……一秒钟前，被哈利撤走了，现在只剩一个圆形凹槽，像缺了眼珠的眼眶。 下一秒，苹果被塞进了凹槽，严丝合缝。 哈利顺手从隔壁“最佳魁地奇击球手”的底座上掰了块碎金箔，给苹果贴了个潦草的柄，远看像个劣质圣诞装饰。 “嗯，这样看起来更合适。” 他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大作，顺手把奖杯塞进口袋里，悠悠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不久，那颗被塞进陈列室的苹果，在黑暗中悄悄裂开一道缝。 一条白胖的虫子探出头，左右扭了扭，又缩了回去。 （六十一）他手里那半块曲奇饼干是他倔强的遮掩 “我替你问了问治疗近视的魔药，普林斯那边的确是已经研发出初版。只不过……” 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止住话头，端起桌上的红茶喝了起来。 啪嗒。 三张魔法照片被放在了桌上，上面或喝茶或就餐或与别人交谈的邓布利多影像正在不停活动着。 “只不过，由于材料有限且昂贵，他们目前是内部特供。” “也就是说，如果是普林斯家的人，就有权限申请这种治疗近视的魔药。” “不错。” 格林德沃小心翼翼地捏着照片的一角认真欣赏着，发出了一句指向性不明的肯定。 “回归普林斯的条件还是那一套吗？” “当然，不过，还记得那句话吗，利益捆绑是最牢固的关系。” 哈利没接话，安静地吃着自己给格林德沃带来的曲奇饼干思考着什么。 “对了，” 格林德沃在欣赏照片时分出一缕注意力同哈利闲聊， “你在霍格沃茨上学也快一年了吧，我都忘了问你，你在哪个学院学习？”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格林德沃没听到哈利的回音，抬眼一看，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扶手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曲奇饼。 “……” 还得是年轻人啊，倒头就睡。 格林德沃内心短暂地感叹一句，也不打算叫醒他，正好趁这个时候他多欣赏欣赏照片的拍摄艺术。 哈利最后真的睡着了，他醒来时，壁炉里只剩下一层暗红的火炭，夕阳也已经远远地挂在了远山的树梢上。 格林德沃仍坐在对面，三张会动的照片被他排成扇形，像在玩一局无声的牌。 “需不需要我替你写回信。” 老人把一张羊皮纸推过来，墨迹还带着壁炉火焰带来的余温， “普林斯现任家主有极大可能愿意以‘远亲’身份接收你，前提是你暑假去他们的庄园试药，并对外宣称自愿放弃‘波特’这个姓氏。这是他关于防治近视魔药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介绍，不得不说，他一如既往地对魔药痴迷。” 信尾落款处，一只银蛇盘成“S.P.”的缩写，仿佛也在吐信。 “我拒绝。” 哈利把手里的半块曲奇饼干塞进嘴里，将信纸拿起来看了一遍内容，推了回去。 格林德沃随手一折把它扔进了壁炉的火焰里。 “利益捆绑是最牢固的关系，但有时，最脆弱的关系才值得被守护。” 哈利的语调温和，却掷地有声。 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更改自己的姓名，更别说仅仅只是为了一支魔药。 “多谢您的消息。” 哈利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掉落的饼干碎屑，掏出根二手魔杖把食物残渣清理干净，确保不会给格林德沃招来老鼠，才把那根魔杖重新塞回大衣内袋里。 “你买了几根魔杖？” “单纯统计这个数量没什么意义，先生，时间不早了，下周六见。” …… 霍格沃茨。 叩叩叩。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斯内普沉着脸打开门把外面的那只哈利放了进来。 “夜安，教授。” “……” 斯内普用他一股班味儿的脸盯着他，显然觉得他来似乎没什么好事。 哈利把嘴里已经嚼碎的软糖咽了下去，语气真诚， “我来参与研究，这两天突然有几个比较有意思的想法，想跟您探讨一下。” 斯内普盯着哈利的真诚的脸，一脸怀疑。 这个小崽子什么时候在非吃饭时间这么勤快了？ 他满心怀疑。 但随着哈利抛出来一个又一个值得深度思考的问题之后，他的注意力也就被彻底转移了。 “……所以，如果我们把月长石粉末的粒径再缩小三个数量级，理论上就能在角膜表层形成可逆的折射层，而不再依赖晶状体调节……” “理论成立，但月长石对魔力波动的敏感度会指数级上升。” 斯内普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声， “任何情绪起伏都会让使用者短暂失明。” 哈利继续往坩埚里滴了一滴凤凰眼泪，金色液体在接触到月长石悬浮液的瞬间炸开一小簇银光，像微型烟花。 月光照映在黑湖之上，粼粼的波光之下，地窖里的两个身影安静地忙碌着。 那天晚上的夜宵是5点才出现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 其实可以直接把它称之为“第二天的早餐”。 哈利看见放在白瓷盘里的可颂时眼睛一亮，曲奇他们还是研究出可颂怎么做更好吃了。 粗略一看，盘里的可颂有两种，甜口的奶油可颂和咸口的土豆泥火腿可颂。 咸口的可颂外皮呈标志性的蜂窝状层层酥皮，烘烤后金黄微焦，表面泛着黄油光泽，边缘脆到微微翘起。横剖后，内部填馅层次分明。 底层铺着绵密土豆泥，细腻无颗粒，奶香隐约透出，中间夹着玫红色火腿片，边缘微卷，油润透亮，最上层覆盖新鲜生菜，叶片脆挺，边缘带着水珠，颜色碧绿如翡翠。 三者从切面溢出，酥皮碎屑零星散落，像一扬微型雪崩。 咸口可颂外观出众，可经典款的奶油可颂却丝毫不逊色于它。 奶油可颂的轮廓比普通可颂更饱满，像一弯金黄的新月。表层刷过蛋液后烤至深琥珀色，裂纹处透出层层交叠的酥皮，边缘微微翘起，仿佛随时会碎成金箔。 横切时，内部不是空洞，而是被一条雪白饱满的奶油芯填满，轻盈得几乎要溢出，像一朵凝固的云。 奶油表面缀着几颗草莓，偶尔还沾着几粒粗糖晶，在阳光下闪出细碎的光斑。 “早安，教授，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哈利放下手头上处理干净的器皿，熟门熟路地去办公室自带的盥洗室洗手。 虽然他可以用魔咒来解决，但是这样做总会让他有种没洗干净的错觉，也可能是在麻瓜界待久了不习惯吧。 终于可以吃饭了，难得熬夜熬通宵，哈利感觉自己嚼薄荷糖和行军巧克力嚼得腮帮子疼。 （六十二）最后一口吃的该争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土豆泥的绵软瞬间包裹舌尖，带着淡奶油和少许黑胡椒的温润。 火腿的咸鲜与烟熏味随后浮现，纤维在咀嚼中渗出肉汁，与土豆的糯形成缠绵对比。 生菜的清爽是点睛之笔，脆生生的水分切断油腻，留下一丝青草般的回甘。 最后，酥皮残屑混着馅料黏在上颚，像一扬温柔的伏击，让人忍不住舔干净。 舒服。 这是忙碌了一晚上终于吃上口像样的热乎饭的哈利发自内心的第一感受。 他几口吃掉了一只咸口的，又挑了一只甜口的品尝。 刚出炉的可颂口感的确非同寻常。 他的牙齿刚触到表层，酥皮便“咔嚓”一声瓦解成无数薄如蝉翼的碎片，黄油焦香瞬间炸开。 紧接着，冰凉顺滑的奶油涌入口腔，它不似裱花奶油厚重，而是带着打发后的空气感，像半融的雪，在舌尖噗！地化开，留下香草籽的颗粒感和微咸的乳脂甜。 酥皮的脆与奶油的柔形成冰火对峙，夹杂着草莓的果酸卷入胃里，最后残留一点焦糖化的酥皮渣黏在齿缝，像一缕不肯散扬的余韵。 一顿完美的早饭让哈利的周身气息更加平和。 “这几个数据测试出来以后应该可以加快研发进程。” 哈利坐在餐桌旁边，象征性点了点头，一双绿眸安静地盯着自己这位监护人发呆，忽然试探地喊了他一声， “教授。” 觉察到哈利的注视，斯内普沉默地抬头看他，挑了一下眉。 “最后这个可颂您还吃吗？” 斯内普隐在衣袍下的手微微攥了攥拳，抹不开脸说要吃，于是沉着脸起身遗憾地离开了餐桌。 如愿以偿吃到了最后一个可颂的哈利满意地结束了他的早餐时间，回到他的寝室开始补眠。 他的室友们已经习惯了这位神出鬼没的救世主从来不在正常的宵禁时间在宿舍睡觉，并且心照不宣地刻意避开了这件事。 在他们看来，哈利这样做一定有哈利的道理。 每次他晚上离开之后，隔几天回来总会带些有趣的新鲜的吃的，这就足够了。 他们赫奇帕奇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至于那个禁区，若不是他们听到消息，四楼禁区的活板门底下那份神秘的大奖有可能是一份美味绝伦的食品，他们甚至不会去关注这件事情。 事实上，哈利是有针对性的给四个学院进行了宣传。 在赫奇帕奇宣传的是美妙的食物，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宣传的则是价值连城空前绝后的宝物，而拉文克劳那边他们听到的消息则是关于一份神秘的古老魔法卷轴。 这就导致了他们谁也不确定最后的那一关等待他们的奖品到底是什么。 但是为了他们各自执着的那一点东西，他们却又对四楼的冒险关卡趋之若鹜。 一切的始作俑者经历了一整晚的劳累，此时正在床上补眠。 意料之中的，他又做梦了。 在这次的梦里，他看到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他站在禁书区里，面前摆放着一本书。 而书上则写着有关永生的秘密。 …… 哈利又一次在夜晚离开了他的寝室。 烤饼窝在鲁伯特的床上睡得很香，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朋友悄悄离开。 连续几天躁动不安的青铜蜥蜴窝在哈利的衣袖里安静如鸡。 哈利披着隐身衣，先去四楼禁区喂了狗，顺便了解一下今晚的“客流量”，而后一路直上，到了八楼。 在往滴水石兽的嘴里倒了一整包柠檬雪宝之后，哈利又来到了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 他轻轻的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在挂毯对面来回走了三次，一扇陈旧的木门便缓缓地在墙上显现。 哈利推开门，巨大幽暗堆满尘土的杂物空间就展现在他眼前。 这个房间的氛围压抑杂乱而神秘，仿佛整个霍格沃茨几个世纪以来的秘密与遗弃之物都堆积于此。 有求必应屋的黑暗像一床浸了墨水的厚毯，沉甸甸地压下来。 哈利把门在身后关紧，门轴发出一声极轻的吱呀声，仿佛房间本身在提醒他， 擅闯者，后果自负。 他抬起魔杖，让杖尖亮起一点银白的光。 那点光像一尾灵活的鱼，在尘埃与蛛网之间游动，照出歪斜的书架、倒扣的坩埚、缺了腿的盔甲，以及—— 一顶冠冕。 它歪斜地卡在一具布满裂痕的半身石像头顶，像被随意丢在那里，又像故意等待某个迟到的客人。 它灰扑扑的，在这堆杂物里毫不起眼，可哈利却朝它径直走去。 借着魔杖的微光，哈利仔细端详了这顶冠冕，它是银质的，在微光里倔强地泛着视角难以捕捉到的旧月般的冷辉，细碎的蓝宝石嵌成一只振翅的鹰，鹰喙衔着一滴凝固的星光。 哈利屏住呼吸，一步一步靠近。 尘埃在他脚下碎裂，发出极轻的脆响，像踩碎薄冰的回声。 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那层薄灰，冠冕便轻轻一颤，仿佛认出了他。 刹那间，图书馆的梦境与眼前的现实重叠： 他在梦里看见的那本书的插图里有个冠冕，而此刻那冠冕在他眼前，内侧刻着一行同梦中一模一样的几乎被磨平的古如尼文： Wit beyond measure is man’s greatest treasure.（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冠冕古朴而晦暗，而墨迹却像新鲜的伤口，渗出暗红的微光。 哈利感觉到自己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确信如果自己带上这顶冠冕，他会拥有完整的预言能力，变得全知全能，包括窥见永生的秘密。 “所以，我最近做的梦都是预言能力的试用版，对吗？” 哈利抬手将那顶冠冕从雕像头上取下，拿在了手中。 冠冕入手的一瞬，一股冰线顺着指骨爬上来，像没戴手套去碰了结了霜的铁栏。 哈利听见自己耳膜里“嗡”地一声，随后世界骤然安静，连尘埃落地的声音都被抽走。 “呵。” 下一秒，四下的声音回到了他的耳朵，温和的声线发出了短促的轻笑，他拿着冠冕的手骤然收紧，语气悠然， “可是，你本是偷了我潜意识里持续运转的实时分析，就这样随意跟莫须有的梦境结合包装成预知能力来糊弄我，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番外】哈利·卷王·波特的求学碎片1 （注意，除保底外加更内容并不固定，毕竟有时候卡文了逆玄硬写出正文都不好意思发，质量不行，为了质量有保证望各位谅解！感谢各位的支持，逆玄腱鞘炎在治疗了，早点治好早点码字！致谢！） part 1 达力又一次把哈利的眼镜扔进了马桶。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看看我们的小哈利，” 弗农姨父的大肚子随着笑声颤抖， “连小学二年级的算术题都做不对，真是个废物。” 佩妮姨妈尖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至少别让他把达力的成绩拉下来，弗农。我们可不想让达力和他上同一所中学。” 哈利蹲在马桶边，用颤抖的手指捞起湿漉漉的眼镜。水珠顺着镜片滑落，就像他眼中强忍的泪水。 十年来，德思礼一家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羞辱他的机会，尤其是关于他学习上的任何不足。 但这次不同。 哈利擦干眼镜，镜片后的绿眼睛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他悄悄摸出口袋里那本从垃圾箱捡来的《基础代数》，书页已经皱巴巴的，但每一个公式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哈利对着空荡荡的浴室低语， “我会比达力聪明一百倍，一千倍。” part 2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哈利抱着一本《标准咒语，初级》看得入迷。他几乎把鼻子贴在了书页上，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尝试着那些发音古怪的咒语。 “这个车厢还有人吗？” 一个红头发男孩推开门询问。 哈利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抬了抬眼皮， “还有空位，请进。” “我是罗恩，罗恩·韦斯莱。” 男孩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了进来。 “哈利·波特。” 哈利伸出手，然后立刻又缩回去翻了一页书， “等等，这个漂浮咒的发音部分我还没看完……” 罗恩瞪大了眼睛， “你真的是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我想是的，海格之前是这么说的。” 哈利心不在焉地回答，手指划过书页上一段关于魔杖动作的描述， “不过现在我对这个更感兴趣……” 罗恩看起来有些困惑，但还是坐了下来。 他试图聊些魁地奇和糖果的话题，但哈利的回应总是简短而敷衍，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书本。 倒是后来来的赫敏似乎跟哈利还有些共同语言。 part 3 分院仪式上，当麦格教授念到哈利·波特的名字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哈利紧张地走向前，坐在那张摇晃的凳子上。 分院帽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发出一声惊叹。 “哦！多么不同寻常的头脑……充满了求知欲……如此渴望证明自己……这很明显，非常明显……” 哈利在心里默念， “请问哪个学院可以获得更多的知识？” “更多？知识？” 分院帽似乎被逗乐了，在他头上扭来扭去，可是哈利似乎有些焦躁，毕竟他已经一分钟没有碰到书本了， “亲爱的孩子，你身上有斯莱特林的野心，但完全用错了方向……我想，你属于……''拉文克劳！''” 大厅里爆发出一阵惊讶的低语。 哈利摘下帽子，走向欢呼的拉文克劳长桌，沉静地从怀里掏出课本继续看了起来。 他经过格兰芬多桌子时，丝毫没看到罗恩失望的表情和赫敏困惑的眼神。 part 4 拉文克劳塔楼比哈利想象中还要美妙。 公共休息室的天花板上绘满了星座，墙壁上摆满了书籍，甚至连旋转楼梯的每一级台阶都刻着著名巫师的格言。 “欢迎来到智慧之家，” 一个高年级学生笑着跟新生们介绍， “我们这里有个传统，每晚睡前可以提一个问题，第二天早餐时会有答案。” 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 “任何问题都可以吗？” “只要不是''如何制造魔法石''这类太过深奥的，” 领头的级长眨眨眼， “毕竟需要给新生一点适应时间。”（私设） 那天晚上，当其他新生都在讨论城堡有多壮观、课程有多令人期待时，哈利蜷缩在窗边的扶手椅里，就着月光和火光阅读《魔法理论》。 他的室友好奇地凑过来，这位室友也是麻瓜界来的。 “你真的那么喜欢读书？我是说，在知道自己是巫师之前，你难道不更想玩些普通孩子的游戏吗？” 哈利抬起头，月光在他的眼镜上投下奇异的光晕， “我的表哥有三十六种游戏机，而我只能看着。但书……书是他们无法完全控制的东西。垃圾箱里总能找到别人丢弃的知识。” 那个男孩看起来有些震惊， “那……你现在最想学什么？” “一切，” 哈利简单地回答，然后又埋首书中，又碍于礼貌补充了一句使自己显得不那么生硬 “特别是能证明他们错了的一切。” part 5 第一周的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站在一摞书上，讲解着漂浮咒的基本原理。 “……手腕要灵活，动作要精确，发音要准确。记住，是''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不是''羽加迪姆勒维奥—撒''，我曾经有个学生把最后一个音节读错了，结果把自己飘到了天花板上……” 哈利旁边的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 “教授，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 这位女同学完美地执行了咒语，她的羽毛轻轻飘到了空中。 弗立维教授高兴地拍手， “太棒了！拉文克劳加五分！” 哈利仔细观察着她的动作，然后在自己的羽毛前举起魔杖。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声念咒，而是近乎耳语般地吐出音节，手腕做了一个微小而精确的抖动。 他的羽毛不仅飘了起来，还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个圈，最后轻轻落在他的课本上，正好盖住了“漂浮咒”那一章的标题。 “梅林的胡子啊！” 弗立维教授尖叫着从那摞书上跳了下来， “波特先生，你不仅一次成功，还加入了个人控制！拉文克劳加十分！” 学生们都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哈利。 哈利只是腼腆地笑了笑，然后立刻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课间休息时，他的同学们拦住了他，七嘴八舌地问着原理，尤其是那个在课堂上表现不错的女同学，两眼放光， “哈利，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练习了整整一个暑假才掌握基础咒语！” 哈利推了推眼镜， “我猜……可能是因为我习惯了小声说话。小声念咒似乎让魔力更……集中？” 那个女孩看起来既佩服又有些不甘，眼中燃起了竞争的火焰， “等到下周的变形课再看吧。” （六十三）说实话，还是觉得叫绿豆饼比较好养活 “你想要我这里的灵魂碎片吗？很可惜，若不是你刚开始用梦境糊弄我的时候我们联系薄弱，我难以确定你准确的位置，我们或许早就见面了…… 哦，我从一些东方书刊上学到了一句谚语，‘朝闻道，夕死可矣’，想来很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你现在拥有意识却无法讲话，本身就证明了你的脆弱，现在，放轻松，不要反抗我。” 话音刚落，冠冕在他手中震颤得更加剧烈，冠冕的表面隐隐有黑雾溢出，阴冷顺着指尖攀上了他的胳膊。 它要强行掠夺。 哈利轻叹一声，牢牢地抓住了冠冕，额头上的伤疤在这片昏暗的空间里泛着荧荧绿光，衬得他的脸有些邪异， “怎么一次两次就是不听劝呢。” 一股温和却强横的力量将阴冷一下冲回冠冕，冠冕里的黑雾疯狂扭动，试图侵入哈利的思想，却在接触到那力量时如冰雪般消融，入侵的反噬让它发出了凄厉地哀嚎。 更令它感到恐惧的是，它感觉自己的力量在逐渐减弱，不安地再次挣扎起来。 “我说，别动。” 哈利无奈地开口，手上用了点力气，精美的冠冕在愈发虚弱的哀嚎中变成了一团废铁。 而哈利的手中，多了一团精纯的能量和……一团冒着黑雾的魂片。 “喔，储备粮。” 哈利从外袍口袋里掏出了他的罐头瓶，把这团无意识的魂片塞了进去， “最近消化地越来越快了，你倒是来得正是时候。” 他把罐头瓶在口袋里放好，把那团精纯的能量递给刚从袖口爬出来趴在他肩膀的青铜蜥蜴看了看，低声同它交流着， “嗯……对，可以帮你成为真正的炼金生命，而不是普通的物品……” 哈利随手把那团废铁找个袋子装好抽空卖给邓布利多，在这个屋子里找了块空地盘腿坐下，将魔杖掏出来，让青铜蜥蜴爬到他的手掌上。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我便帮你。” 青铜蜥蜴的鳞片在幽暗中泛起冷光，像是被月光浸透的古老铠甲。 它用细长的尾巴缠住哈利的手指，喉间发出细微的咔嗒声，那是金属关节在模仿心跳。 “会有点疼。” 哈利用魔杖尖轻点蜥蜴的眉心，那团精纯的能量便顺着杖尖流淌，像融化的银浆灌入它青绿色的血管。 蜥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道竖线，背脊处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露出底下新生的、带着虹彩的薄膜。 青铜蜥蜴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金属鳞片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哈利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但他没有松手。 “坚持住，” 哈利轻声鼓励， “想想你第一次见到阳光时的感觉。” 冠冕残留的能量在蜥蜴体内流转，那些原本冰冷的金属关节逐渐泛起生命的光泽。 它的尾巴不自觉地松开了哈利的手指，转而拍打他的手腕，力道越来越重。 突然，蜥蜴张开嘴，不是机械性的开合，而是真正像生物那样深吸了一口气。 “我......”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它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哈利嘴角微微上扬，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它的脑袋， “欢迎来到有声音的世界。请选择你的姓名。顺便一提，拉文克劳冠冕里的能量也带给你了使用人类语言的能力。” 青铜蜥蜴，现在或许等它确定了自己的姓名该叫它别的什么了，低头看着自己正在褪去铜锈的前爪。 新生的皮肤在昏暗中有如流动的水银，泛着奇异的青绿色光晕，好像是铜与什么奇异能量的结合体。 “为什么？” 它的声音里满是困惑， “你知道的，我只是个监视器，上次你去见邓布利多，他也跟你坦白了。”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自由了。” 哈利的声音依旧温和且稳定， “你是我来到魔法界的第一个伙伴，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而且我相信邓布利多也不会介意的，毕竟他已经许久不启用你了，而且他赔给了我很多糖果和甜品，不是吗？” 蜥蜴的虹膜在黑暗中扩张又收缩，像是正在消化这个信息。 它尝试弯曲新生的指爪，动作比从前流畅百倍。 “我能……尝到空气的味道了。” 它突然开口，试探着用人类的话语组织语言， “是灰尘、古老的羊皮纸，还有……” “还有我口袋里的太妃糖？” 哈利笑着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块太妃糖，糖纸剥开发出沙沙的声响， “别急，等完成转化再给你。” 蜥蜴的尾巴尖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这个动作让它自己都愣住了。 哈利能感觉到掌心的重量在变化，原本冰冷的金属质感正在被温暖的体温取代。 “名字……” 蜥蜴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像一条刚刚学会流淌的河， “我想叫……” “布隆（Bronn）。” “源于青铜（Bronze）的名字吗，倒也贴切。我还以为你会叫绿豆饼，抹茶布丁什么的。” “……” 布隆十分人性化地沉默了一瞬。 “……那太丢人了。” 布隆的金属嗓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是嫌弃， “我是炼金生命，不是甜品。” 虽然它喜欢吃甜品。 哈利笑出了声，太妃糖的糖纸在他指间沙沙作响。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长袍内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用潦草的笔迹画着炼金阵的变式。 “差点忘了，昨天去请福克斯送的尾羽我还没用上。” 他把那根金红色尾羽放在布隆新生的爪间， “让我们把这次新生当做一次完整的仪式吧。仪式最后一步，来自我自愿的‘馈赠’。你既然选择了名字，也该选择自己的形态。” 布隆的虹膜收缩成细线。 它用新生的指爪捧起尾羽，人性化地轻轻抚摸着尾羽，喉咙里滚动的金属音忽然变得柔软， “我想要……翅膀。” （六十四）看来血腥棒棒糖吃了真的看着很血腥啊 这个答案其实在意料之外。 青铜蜥蜴的形态本可以延伸出无数可能，龙鳞、蛇信、甚至人类的手指，但翅膀…… “拉文克劳的冠冕确实储存过飞行咒的残片与能量。” 哈利若有所思地用魔杖轻点羊皮纸，炼金阵的线条立刻像活过来般游动， “不过青铜密度太大，翅膀结构特殊，你得学会像凤凰那样……燃烧自己。” 布隆突然咬住他的袖口，新生的牙齿在布料上留下细小的齿痕。 这个动作让它自己都僵住了，作为一个单纯的灵活轻便的监视工具时，它从未有过“咬”这个选项。 “对不起。” 它立刻松口，声音发紧， “我只是……害怕燃烧会把我的名字也烧掉。” 哈利没有说话，他知道，每一个名字都来之不易。 他忽然托着布隆起身出了有求必应屋，把布隆放在有求必应屋旁边最近的窗台上。 月光透过晦暗的彩绘玻璃，在它正在蜕变的水银般的皮肤上投下蓝绿相间的菱形光斑。 “看那边，布隆。” 哈利指向窗外的禁林。 夜色中，有漆黑的生物正振翅掠过树冠，是夜骐，只有见过死亡并理解死亡意义的人才能看见的神奇动物。 “它们出生时也没有这么大的翅膀。” 哈利的声音混着夜风，夜风却无法撼动他声线中的温和， “但死亡教会了它们如何承载重量。” 布隆的尾巴无意识地在窗台上划动，划出细痕并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单词。 这不是它作为监视器时机械复制的文字，而是它自己想写的： Bronn remembers the first sunlight. （布隆记得第一缕阳光。） “燃烧不会抹去记忆……” 哈利的手指抚过那些划痕，并不大的声音却振聋发聩， “……只会让你记住第一次看见阳光时，灰尘在光束里跳舞的样子。” 布隆的胸腔里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仿佛有齿轮正在重新校准，可是，它现在还有齿轮吗。 它把凤凰尾羽按在自己新生的胸口，那里本该是冰冷的青铜，此刻却跳动着微弱的、虹彩般的心脏。 “开始吧。” 它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笑意，一只炼金生物拥有了完整的情绪， “如果我把名字烧没了……” “那我就叫你绿豆饼。” 哈利干脆利落地在周围布上屏障，用魔杖抵住它的眉心，炼金阵的光瞬间吞没了整个窗台。 在爆发的青金色火焰中，布隆听见了自己的骨骼舒展的声音。 不是金属扭曲的呻吟，而是真正骨骼生长的咔嚓声。 有什么炽热的东西从它肩胛骨刺穿而出，带着青铜碎片和凤凰尾羽灰烬，在月光下展开成半透明的翅膜。 像最古老的青铜器上锈蚀的纹路，又像新生凤凰第一次振翅时抖落的火雨。 当火焰熄灭时，哈利接住从空中坠落的生物。 它现在只有巴掌大，翅膀是青绿色的虹彩薄膜，每片羽毛的根部都还残留着青铜的冷光。 “成功了。” 哈利用指腹蹭掉它眼角的灰烬， “恭喜，布隆，第一个由青铜和凤凰尾羽灰烬构成的……飞天蜥蜴。” 布隆轻轻张开新生的翅膀，试探地拍了拍哈利的鼻尖。 当它嘴里被塞进一颗太妃糖时，它忽然发现自己能尝到空气里除了灰尘和羊皮纸之外的第三种味道：太妃糖烧焦的甜香。 “绿豆饼……” 它哑着嗓子，把脸埋进哈利掌心，低声絮叨， “其实……也挺好听的。” “好的，绿豆饼，要不要去吃夜宵？” “你真喊啊！我……” “嘘。” 哈利竖起手指制止了布隆的话，声音里带着悠悠地笑意， “你要知道，有的名字，深入骨髓，即使厉火燃烧，也烧不掉分毫。” 窗外，一只晕头晕脑的蝙蝠扑啦啦地振动着翅膀，寻找着，它来时的路。 …… “校长设置了什么口令？彩虹马卡龙？好嘞。” 美好的课后日常，哈利拿柠檬雪宝贿赂完滴水石兽，问出了校长办公室的口令， “彩虹马卡龙。” 吱呀———— 哈利拎着麻袋推开门，布隆正趴在他的肩膀上啪啦啪啦地活动着翅膀，打算挑个好日子进行试飞。 “下午好，教授。还没出门呢。” 哈利十分自然地同正在喝茶的邓布利多打了个招呼，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布隆也振动着翅膀同邓布利多打招呼， “下午好，邓布利多，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布隆。” “喔，你们好，孩子们。” 邓布利多和蔼地扶了扶眼镜，同他俩致意，搭在腿上的那只手却悄悄地指挥着点心们排着队藏进更隐蔽的橱柜。 铛！ 哈利把麻袋放在了桌子上，一脸真诚地开口， “一百金加隆，买吗？” 邓布利多微笑着打开了麻袋，看到里面的那团废铁上刻着的那行字，和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夭寿了，他看见拉文克劳的冠冕被团成了一团废铁了！！！ “哈、哈利，这是……” “从城堡里翻出来的废旧，您喜欢可以给您打个折，比如涨一下斯内普教授的工资。” 这样他下次去超市进货就又可以心安理得地花他监护人的钱了。 邓布利多的指尖在废铁表面那行几乎被磨平的“Wit beyond measure is man''s greatest treasure”上停了一秒，银发在壁炉火光里晃得像被冻住的瀑布。 “好吧，成交。” 邓布利多温和地开口，但声音里透露着一丝难以察觉到的疲惫， “哈利，下次，别喂滴水石兽血腥棒棒糖吃了。” 今早晨他出门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昨天晚上滴水石兽饿急了背着他把哪个倒霉孩子啃了。 “好嘞。” 哈利态度十分良好，把麻袋留在了邓布利多的桌子上，带着布隆扭头就走，到了门口，突然开口， “对了，教授，发现这个冠冕的同时，我还发现了……伏地魔的魂片。” （六十五）良好晚餐是舒适夜宵的基础，比如炸鱼薯条和水果酥粒派 等到他再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太阳只留下了几缕余晖，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还好，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聊天不会错过美好的下午茶，这让哈利有充足的精力思考晚餐吃啥。 思考未果的哈利决定去厨房看看曲奇他们在做什么吃的。 “布隆，你想吃什么？” “上次烤饼和海德薇吃的蜂蜜肉脯还有吗？” “没有了。” “……” 布隆的爪子抓了一下哈利的头发，有点别扭地开口请求， “我，我想吃那个……可以吗？” “可以啊。” 哈利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布隆身下响起， “我去厨房的时候请曲奇他们帮忙做一些，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吃吗？” “培根！我想吃煎培根！” “好，作为蜥蜴还是坦率些更可爱。” 哈利抬手轻轻挠了挠布隆的脑袋，把它先送回了寝室，毕竟它现在严格来说已经是一只活的蜥蜴了，不适合在厨房这种要求食品安全的地方乱跑。 跟各位室友介绍了一下新成员，揉了揉烤饼的脑袋，哈利便叼着托比分给自己的面包出来觅食。 哈利叼着面包慢悠悠地晃向厨房，夕阳的余晖将走廊染成温暖的橘色。 路过一副盔甲时，他顺手把一小把小鱼干塞进盔甲的缝隙里。 费尔奇的洛丽丝夫人最近总在这里蹲守，该给她加个餐了。 厨房门口的画着梨子的门把手在他靠近时自动扭动起来，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交响曲。 哈利刚推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香气撞了个满怀。 “波特先生！” 曲奇尖细的声音从一堆漂浮的锅铲后面传来， “您来得正好！我们今天试验了新菜谱！” 二十几个家养小精灵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介绍今晚的特别菜单： “今晚的特别菜单——水果酥粒派和炸鱼薯条！” 曲奇一挥手指，两只银盘像蝴蝶般飘到哈利面前。 哈利的目光先落在了左手边的炸鱼薯条上。 鱼排裹了一层淡金色的啤酒糊，外壳炸得鼓胀而轻薄，像初冬湖面的第一片冰壳，他拿起叉子轻轻一敲就会碎出清脆的“咔嚓”。 热气从裂缝里钻出来，带着麦香与隐约的杜松酒味。 哈利掰开一块，雪白的鳕鱼肉立刻涌出细雾。 鳕鱼的纤维还保持着半透明的湿润，筷子一夹就裂成云絮，入口先是啤酒花微苦的清冽，紧接着是鱼肉本身的海水甜，外壳的碎屑粘在唇角，像撒了一把阳光晒过的细沙。 旁边的薯条粗如魔杖，表皮布满细小的油泡，闪着琥珀光。 曲奇贴心地撒了岩盐与迷迭香碎，盐粒在余温里半融，像星星落在焦脆的铠甲上。 哈利吹了吹，一口咬下去，土豆内部绵软得几乎在舌尖打滚，中心还留着一点乳黄色的芯，带着黄油般的奶香。 “唔，好久没有吃炸鱼和薯条了。” 哈利接过馅饼递过来的一杯热茶，轻声道谢，满足地喝了一口，一脸惬意。 “来看看这一盘水果酥粒派的味道如何。” 他拖过右手边的那只盘子里，此时的水果酥粒派正冒着细碎的糖珠。 派皮是层层叠叠的酥壳，边缘烤成卷曲的焦糖色，像龙鳞一样翘起。 最上面铺着厚厚一层酥粒，黄油、红糖与肉桂粉搓成的碎金，轻轻一碰就簌簌落下，像微型雪崩。 哈利用叉子戳开一个小口，热腾腾的蒸汽就裹着果香扑面而来。 草莓已经熬成宝石红的果酱，果肉却倔强地保留着形状，蓝莓爆成深紫的小烟花，酸意被红糖驯服得恰到好处，最底下埋着薄薄一片青苹果，烤得半透明，在咬到时就会发出“咔哧”一声，如同咬碎了一块月光。 哈利用叉子拨开派皮，一大口一大口地吃得香甜，没过多久叉子就碰到了派底。 派底是棕色的黄油酥皮，层层叠叠，每一层都吸饱了果汁，变得像浸透蜂蜜的羊皮纸。哈利叉起一角，酥皮碎屑立刻掉落，沾在未被吃掉的那块果酱里。 他咬了一口派底，那是带着坚果香气的焦糖，混合着柠檬皮屑的清爽的秋日集市之滋味。 “波特先生，要不要再来点香草冰淇淋？” 得到了哈利的肯定，曲奇挥动小木勺，一球乳白色的冰球滚到派旁。 冰淇淋碰到热酥皮，“呲啦”一声陷进果酱里，边缘化成奶白色的溪流。 哈利舀了一勺，冷热在口腔里瞬间交融。酥粒的脆、果肉的软、冰淇淋的滑，像一扬深夜专扬叩响人心的三重奏。 他吃得鼻尖冒汗，最后干脆用面包把盘底剩下的肉桂糖浆抹了个干净。 “曲奇，我还想……” “加一份蜂蜜肉脯和煎培根？” 小精灵曲奇狡黠地眨眨眼，已经挥锅铲开始准备这位救世主外带的夜宵。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正沉入黑湖。 哈利揉着微鼓的肚子出了厨房，一路向上，顺路看了眼之前撒的饵，盔甲缝里的小鱼干不见了，只剩几根银色胡须和一只死老鼠，大概是洛丽丝夫人留下的感谢。 哈利叼着一块蜂蜜肉脯上了天文塔，他打算在吃夜宵之前看会儿星星。 天文塔的风比走廊里更冷，像一条看不见的蛇，贴着袍子往上爬。 哈利把蜂蜜肉脯叼在嘴里，两手揣进兜里，抬头望天。 星星还没完全亮，天幕像一块被墨水浸透的天鹅绒，边缘处泛着最后一点蟹壳青。 他靠在栏杆上，用牙齿撕下一小条肉脯，甜味混着烟熏味在舌尖炸开。 布隆要是现在在这儿，八成会拿尾巴抽他胳膊，嫌他吃独食。 “今天早上碰见那个愚蠢的格兰芬多我应该这么说的……啊啊真是……”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冒出来，轻得像片落叶，窸窸窣窣地絮絮叨叨，忽然他察觉到天文塔上还有其他人，便如同被人靠近的夏蝉一般，突然噤声。 哈利没回头，只是往旁边挪了半步，给来者让出位置。 （六十六）天文塔上初春的风中夹杂着肉脯的咸香 来人似乎是认出了哈利慵懒的气质，本来有些迟疑的步伐忽然放松了些。 他走到了哈利旁边，跟他并肩站着，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同他讲话。 毕竟刚才他自己小声嘀咕的那些话，不知道有没有被哈利听到。 天文塔上风满楼，却无一人搭话，他感到气氛开始有一点尴尬。 “夜安，德拉科。” 哈利仿佛靠近才触发对话的NPC，率先开口，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从比利时带回来的巧克力，侧头轻声问他， “吃吗？” 德拉科的手指在袍边绞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似的，迅速别开脸，嘴唇抿了一会儿才出声， “……我戒糖。” 他干巴巴地说着，声音比天文塔的风还硬。 哈利耸耸肩，剥开锡纸，把巧克力扔进自己嘴里，含混地“嗯”了一声。 甜味在舌尖化开，混着蜂蜜肉脯的烟熏味，与吹来天文塔的岩皮饼香气相得益彰。 沉默在两人之间膨胀，像被吹胀的蟾蜍肚皮。 德拉科终于忍不住，用脚尖碾了碾地面，犹豫地开口， “你……听见多少？” “听见你说‘愚蠢的格兰芬多’？” 哈利侧头，绿眸在渐暗的天色里泛着与火光交映的绿光， “别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就像放在不同盘子里的不同点心，属性相生相害实属平常。” 他又剥开一颗巧克力，扔进嘴里嚼了嚼，把后半句话讲完， “不过，搞清楚自己在哪个盘子里比较重要。” 或许是上次那番话让他开始思考，德拉科好像听懂了一部分，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他忽然伸手，一把抓过哈利刚拿出来的一块蜂蜜肉脯，动作快得像是在魁地奇球场上抢金色飞贼。 “……我只是说，” 他咬了一口，声音被肉脯堵得含糊，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他的不安， “那个韦斯莱今天把培育曼德拉草的土混着水和培养液撒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应该让他赔你一件新袍子。” 哈利轻笑出声，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话里带着笑意， “你看见了？原来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在替我心疼袍子？” 德拉科差点被肉脯噎住，咳得眼角发红。 他才没有…… 他恼羞成怒地瞪过去，却在对上哈利弯起来的眼睛时，忽然泄了气。 “……我只是觉得，觉得他们明明自己制造了麻烦却除了道歉什么也弥补不了的样子很蠢，” 他小声嘟囔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肉脯的纹理， “你没必要……那么包容那群……格兰芬多。” 风掠过时，天文塔的旗帜猎猎作响。 哈利眉眼弯弯的，却没接话，只是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这次没剥锡纸，直接塞进德拉科手里。 “比利时带回来的另一种补充能量的巧克力，一颗顶三天，特制的，不含糖，苦得很。” 德拉科低头看了看，锡纸上印着一只咧嘴傻笑的青蛙。 他忽然想起他在对角巷摩金夫人的长袍店第一次见到哈利时的场景。 “……谢了。” 他的道谢声低得几乎听不见，接过巧克力后接着把它塞进袍子内侧的口袋，动作快得像在藏什么违禁品。 星星终于亮起来了，一颗，两颗，满天星，就像撒在可颂上的那些细碎的海盐。 德拉科望着天，忽然指着一颗星开口， “那颗是织女星吗？” 哈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温声回答， “不，那是天琴座的α星。织女星在夏天更偏东。” “哦。” 德拉科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犹豫了许久， “哈利。” “嗯？” “……下次天文课课后，你能帮我指一下织女星吗？” 哈利转过头，看见德拉科的侧脸被星光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银边，睫毛一颤一颤地在颧骨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整个人十分忐忑，仿佛在等待被邀请的朋友做出最后的宣判。 哈利内心不由有些好笑，他忽然感觉平时拽拽的但交个朋友都畏手畏脚的小少爷怪有意思的。 “可以，” 哈利轻声答应，却话音一转，绿眸里闪过狡黠， “但我要收取一定的报酬。” 德拉科警觉地眯起眼，试探着发问， “什么报酬？” 哈利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一块蜂蜜肉脯。另外，恭喜你，作为第一个主动邀请我去观星的幸运朋友，拥有了在天文塔与我分享夜宵的机会。” “欸？” 德拉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哈利就打了个响指，一盘又一盘各式各样的美食点心便出现在了他俩面前。 “欸？？？” 饶是作为校董的儿子，德拉科也没见过这种大阵仗。 毕竟他们平时吃饭都是去餐厅，教职工们的食物除了餐厅也一般只固定在办公场所，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走到哪儿食物就会出现在哪儿的大场面。 “来自家养小精灵们的偏爱，他们是这么讲的。”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纸随手变出一套餐桌椅，把那些食物摆好，那套餐桌椅上还有浮雕雕刻出的复杂花纹。 看到他这一手，德拉科愣了一下， “我只听说他们说你平时不怎么去上课，说是已经得到了教授们的特批，我没想到你对魔咒的使用已经如此熟练了。” 听到德拉科的话，哈利垂眸沉思，片刻后才轻声开口， “嗯……你有忌口吗？” 德拉科：？ “没……有？” “好嘞。” 哈利微微颔首，指尖敲着桌面又点了一堆吃的。 德拉科微微一愣。 原来刚才他点的那些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量吗？ “德拉科，来坐，自己挑想吃的，管够。” 哈利招呼着，也没跟他客气，端起一只泡芙就拿叉子吃起来了。 他今天点的量绝对充足，毕竟堂堂的马尔福家小少爷居然抢他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的蜂蜜肉脯，一看就是饿狠了。 从未体验过在天文塔上吹着初春的风野餐的德拉科在一阵怔愣之后便是满心欢喜。 在他看来，哈利邀请他一起吃饭，没喊那个韦斯莱，那他们两个的关系肯定比其他人更近更好，他德拉科才是哈利最好的朋友！ （六十七）蜂蜜肉脯解决不了的事就交给别的吃的 “尝尝这个，樱桃派，厨房做的很好吃。” “嗯……还，还不错！这个樱桃酱的口感比我们家里的差不了太多。” “你们家的樱桃酱很好吃吗？” “那当然！马尔福家的东西一向是最好的！” “可惜我只吃过厨房里的樱桃酱。” “没事！你来我家的时候我让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也做樱桃派，就用我们家那种樱桃酱！” “哇，那我很期待了。说起来，之前你送我的那些夹心饼干味道真不错，我在其他地方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 “那是我妈妈亲手做的！很好吃吧！我写信让我妈妈再做一些，分你一半！” “哇，多谢啦，德拉科。” “哈利。” “嗯？” “我家还有丹麦的曲奇饼干……” “嗯哼？” “马上考试，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画个重点？” “好哦。” “耶……咳，我是说，那真是太感谢了！” 德拉科已经预感到自己可以拿到第一名笑傲整个一年级了。 “吃香肠肉卷吗？” “你还没吃饱？！” “唔，还差一点。” 两个少年说说笑笑，晚风撩乱了两人的头发，还从哈利手中卷走了一片糖纸，送到了充满未知可能的星空。 …… 时间不会倾听任何人的愿望，于是，考试周终究还是临近了。 然而，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里，氛围似乎一如既往地悠闲。 长了好长的烤饼正趴在哈利腿上打盹，布隆则盘在他肩膀上，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颈。 “哈利，你复习完了吗？” 托比抱着一摞厚厚的魔法史笔记，忧心忡忡地走过来， “宾斯教授说这次考试会考妖精叛乱的详细时间线，我背了三遍还是记混了。” 哈利慢悠悠地翻了一页《神奇动物在哪里》，头也不抬地开口， “嗯，看完了。” “看完了？！” 托比震惊，一脸不可置信， “那，魔咒学和变形术呢？你连魔咒学和变形术都复习完了？” 哈利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蛙，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另一半递给托比， “弗立维教授的考试重点其实就那几个，漂浮咒、照明咒……其实多跟高年级的学生聊聊就可以找准规律。” 托比呆呆地接过半只巧克力蛙，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拿着一块巧克力的一只小獾朝着里面喊着， “哈利！有人找你！这是她给的巧克力，分你一块！” “谢了，伙计。” 哈利轻松地抓住了被那只小獾抛过来的巧克力，塞进外袍口袋，走到他跟前时低声留下了一句， “厨房里还有之前我去禁林挖的春笋，等会儿会做春笋三鲜汤，叫上你的朋友去尝尝。” 那只被美食之神眷顾的小獾眼睛一亮，压抑着马上冲出胸腔的笑声冲去寝室了。 哈利刚出门，赫敏便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头发比平时更加蓬乱，怀里抱着一摞比她人还高的笔记。 “哈利！你有没有看到《高级魔药制作》的第三版？我找遍了图书馆都没找到！” 哈利想了想，转身回到休息室从沙发缝里抽出一本被压得皱巴巴的书拿了出来， “你是说这本？” 赫敏一把抢过来，翻了两页，眼睛瞪大， “就是这本书，等等，这上面怎么全是……饼干碎屑和爪印？！” 哈利挠了挠头，也有些迷惑，看了看书，愣了一下，转头去看烤饼，烤饼已经趴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哦，估计是烤饼前几天拿它当枕头了。” 赫敏：“……” “给我吧，我给它清理一下。” 哈利掏出魔杖来一套清理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赫敏直呼“想学”。 就在这时，罗恩从拐角处探出半个身子，灰头土脸地咳嗽了两声，一副病弱的模样， “咳咳！哈利，救命！麦格教授的变形术论文我一个字都没写！” 哈利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递给他， “给，我多写了一份。” 罗恩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梅林的花衬衣啊，哈利，你真是我的救星！我这个月的零食份额已经准备好了，别说零食，妈妈做的奶油小面包我也要分你一半！” “你不能总是靠着哈利，罗恩！” 赫敏一把抢过羊皮纸，快速扫了一眼，眉毛越挑越高， “等等，这篇论文……怎么是写的饼干配方？！” 哈利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嗯？我拿错了吗？” 他翻了翻口袋，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掏出一卷羊皮纸， “哦，那这篇才是。” 赫敏狐疑地接过来，仔细一看，表情更加复杂了， “这篇是用……猫语写的？！” 哈利：？ 布隆慢悠悠地从哈利肩膀上抬起头，吐了吐信子， “是我写的，怎么了？” 赫敏：？？？ 罗恩：！！！ 不是，这个世界怎么了，这条蜥蜴长了翅膀先不说了，但是它怎么会用猫语写论文的？！ 托比在一旁高高举起右手，为这条几个月帮助他们辅导了无数次的蜥蜴老师解释， “布隆是开了智的炼金生命，自然很特殊！” 赫敏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个魔法世界好像跟她了解的不太一样。 哈利突然从餐盒里拿出一块刚烤好的蜂蜜肉脯，递到她面前， “吃点东西？” 赫敏盯着那块香气四溢的肉脯，挣扎了两秒，最终接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好吃。” 罗恩眼巴巴地看着， “还，还有吗？” 哈利又从餐盒里拿出几块分给大家，于是，原本剑拔弩张的复习氛围瞬间变成了野餐会。 托比啃着肉脯，含糊不清地开口， “哈利，你真的不担心考试吗？” 哈利懒洋洋地盘腿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条蜂蜜肉脯昏昏欲睡， “担心有用吗？” 众人：“……” 说的也是。 布隆甩了甩尾巴，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反正你们最后都会放假的。” 赫敏突然觉得手里的肉脯不香了。 罗恩突然觉得手里的肉脯更香了。 于是，在考试周的前夜，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门口，一群本该焦头烂额复习的学生，正围在一起快乐地啃肉脯顺便讨论复习进度。 而哈利则把装睡的烤饼拉起来，自己靠在烤饼身上，慢悠悠地翻着《神奇动物在哪里》，仿佛考试与他无关。 毕竟，没有什么是一块蜂蜜肉脯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吃点别的好吃的。 （六十八）美食对于考试周前后的学生来说是最治愈的东西 “能在入夏的时候吃上一口春笋，还得是你啊哈利！” 获得关键信息的小獾很巧的是塞德里克的室友，于是塞德里克又跟哈利在夜宵时间的厨房里见面了。 “学长夜安。” 哈利同他打了个招呼。 “叫我塞德里克就好，或者塞德，都可以。” “好的塞德，你也复习好了吗？” “差不多吧。” 塞德里克谦虚地一笑，注意力已经被家养小精灵端来的春笋三鲜汤完完全全地吸引， “这瞧着不像是英国菜的做法。” “嗯，是我从几本东方杂志上琢磨出来的配比，我之前自己试过了，味道不错。” 端上来的春笋三鲜汤汤色清澈透亮，泛着淡淡的琥珀光泽，表面浮着几滴金黄鸡油，晨光碎金。 嫩黄的春笋片如玉兰花瓣，轻薄微卷。 菌菇或雪白或褐棕，伞盖舒展似云。 虾仁粉嫩蜷曲，隐约透出晶莹的质感。 偶有几叶嫩绿豌豆苗或葱花点缀，仿佛新柳拂水，春意盎然。 “闻起来就很不错，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重要信息。” 塞德里克和他的室友们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汤。 入口清鲜至极，先是鸡的甘醇，继而菌菇的馥郁与笋的凛冽交织，最后回甘带微甜，仿佛春山新雨，余味干净无杂。 “美妙的滋味！这比奶油蘑菇浓汤味道还要好！” 一只小獾兴奋地手舞足蹈，又开始品尝汤里的食材。 春笋脆嫩无渣，咬断时发出轻快的“嚓”声，鲜中带甜，隐约有一丝草木的青涩，像雨后禁林里的风。 菌菇滑软中带着柔韧，吸饱汤汁后轻咬会溢出醇鲜，菌香悠长。 虾仁弹牙紧实，鲜甜如海浪涌上舌尖，与春笋的清脆形成对比。 整碗汤轻盈不腻，鲜得层次分明，像把整片春天的山林浓缩在一盏温润之中，喝完唇齿间仍留着风过竹梢的清爽。 这顿夜宵仿佛抚平了考试周来临的紧迫，让整个厨房的氛围都更加平和了几分。 “对了，塞德，你们的冒险……怎么样了？” “还不错，” 一口气把整碗汤都愉快地解决掉以后，塞德里克的语气明显地轻快了不少， “下面的关卡有点难度，某一天突然难度上升了几个度，每天又只有一次闯关机会，所以现在卡在了巨怪那里，不过估计再来个几次就可以通关了……你后面又下去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简单跟你说说关卡。” “快考试了，我可能也没太有时间。” “也对，没事的，哈利，你总是给我们带来美味的食物，如果我们真的拿到了那份美味的珍馐，我们一定会分你一些的。” 其他小獾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 纵然学生们百般不愿，考试周也仍旧是来临了。 整个霍格沃茨被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哀嚎声此起彼伏。 而哈利则是一脸淡然地一天八顿，饶是紧张的考试也丝毫影响不了他。 在考完天文学的那天晚上，塞德里克在天文塔的一角发现了叼着曲奇饼干看星星的哈利。 “哈利，原来你在这里。” 塞德里克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塔楼外那层薄雾。 哈利侧过脸，曲奇碎屑还沾在唇角。星光落在他睫毛上，像给那对翠绿的瞳孔镀了一层碎银。 “嗨，塞德。” 他拍拍身旁的空位， “来看猎户座？今晚没有云。” 塞德里克却没立刻坐下。 他把手背在身后，像攥着什么。 “其实……是来还人情的。” 他忽然单膝蹲下，像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拎出一只系着黄丝带的小篮子， “通关奖励，我们昨天夜里终于把巨怪熬睡着了。” “哇，恭喜恭喜，这样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黑魔防的成绩也会很棒。” 哈利接过小篮子，掀开盖在上面的黄色布料，露出了里面一块深红的冰晶糖。 “我们发现奖励是一块大型的冰晶糖，还是杨梅口味的，酸酸甜甜很适合考试周提神用。于是我们就平均分了，这是你的那份。” “……冰晶糖？” 哈利把那块拇指大小的深红晶体举到鼻尖，轻轻一嗅，酸甜里带着一点雨后泥土的凉气，是霍格莫德后山的野杨梅在雪里被冻住，又被人用文火慢慢熬开后做成的。 “制作手法太新颖了，说不定家养小精灵都没见过这种做法。” 塞德里克盘腿坐下，声音压得很低， “我们切开大糖块的时候，切口上还冒着白雾，像藏着一条冬天的余韵。” 哈利把糖含进嘴里。 牙齿刚碰上去，外壳就裂出一声轻响，仿佛冰面被春溪顶破。 旋即一股凛冽的酸直冲脑门，像有人把一条冰做的过山车道直接架进了他的神经。 “嘶……” 这一版的冰晶糖好像更酸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试尝这一版。 他眯起眼，眼泪差点被逼出来，却在下一秒被回甘裹住，仿佛把夏天的杨梅汁浇在雪上，冷热同时炸开，舌尖的味蕾一起打了个哆嗦。 “提神效果一流。” 塞德里克笑着看他皱鼻子， “我们昨晚通宵背魔药配方，全靠它续命。” 哈利含着糖，含糊地问他， “你们到底怎么把巨怪哄睡的？” “嘘，” 塞德里克把食指抵在唇上，眼睛却亮得比塔顶的星还嚣张， “保密，等考完再告诉你。” 星光很静，塔楼的风带着一点六月草籽的绒毛，掠过两人之间。 哈利忽然想起什么，从袍子里摸出一只扁平的小锡盒，啪地掀开。 “礼尚往来。” 里面是四块比加隆大不了多少的点心，酥皮金黄，表面撒着细雪般的糖霜，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 “笋丁梅干菜酥。” 哈利捻起一块递过去， “用了最后几根春笋，熬完汤还剩最后几根，我偷偷留了。” 塞德里克咬下去的瞬间，酥脆的千层皮像雪崩一样塌落，笋粒和梅干菜的咸鲜在黄油里炸开，混着一点微焦的奶香，像把整片禁林的清晨压进了不到两毫米厚的酥皮里。 “梅林……” 他捂住嘴，怕碎屑喷出来， “这比冰晶糖还过分。” 哈利弯着眼睛，也给自己补了一块。 猎户座在他们头顶缓慢旋转，塔下的城堡灯火一盏盏熄灭，只剩天文塔这一隅还亮着。 风掠过塔顶，卷起两人的袍角，像提前为即将到来的暑假鼓掌欢呼。 （六十九）去天文塔偷个月亮，顺便偷口热乎乎的面汤 托比双手高举在寝室里欢呼，烤饼在旁边凑热闹地来回乱跑。 埃德加抱着本诗集在看，时不时记录着什么，鲁伯特坐在扶手椅上优雅地喝着茶，哈利则是叼着波板糖在拿肉脯喂布隆。 寝室里，一派轻松祥和，至少在成绩出来以前会一直如此。 “听说塞德里克他们通关了，还是在考试周的时候借着晚上的时间去通关的，真厉害啊。” “那个最终奖励也传出来了，是能提神的杨梅味冰晶糖，听说挺好吃的，有点好奇是什么滋味儿。” “可以请厨房做点其他口味的冰晶糖来吃。” “都考完试了咱们可以吃点别的啊，光吃糖太单调了。” “哈利！有没有什么新奇的想法？我看你考试周的时候在看一份近期的国外美食杂志，有什么好吃的吗？” 被点到名字的哈利缓缓从杂志上抬头，眨了眨眼，懒洋洋的声音在寝室里响起， “有不少。你们有什么偏好吗？” “想吃辣！感觉厨房很少做辣菜。” “食物种类多一点？总觉得只有几种食材太可惜了。” “想吃面。” “汪！” “烤饼说她想吃肉，嗯，我也想吃。” 布隆扑棱着翅膀在尝试贴地飞行，但并不影响他进行表态。 “唔……” 哈利合上书本认真思索了一下，把用坩埚涮火锅的想法轻轻拍掉。 他觉得纵然是刷好感度刷得还不错的自己，做出这种事被斯内普发现也会十分危险。 那么…… “有个比较简单的东方风味食物——铁锅炖。” “铁锅炖？” 托比把胳膊放下来，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飞天扫帚， “听着就像能把人塞进肚子里的那种豪迈！” 哈利：？ 这是什么比喻词？ 埃德加合上书，指尖在烫金诗行上轻轻敲了敲， “如果我没记错，东方诗里写过‘围炉夜话，松风煮雪’，铁锅炖大概也是把风雪、松烟、人声都炖进肉汁里。” 托比举起手高声讨饶， “埃德加你别学鲁伯特，装优雅不是你的风格！” “哦。” 埃德加重新翘起二郎腿歪着身子扒拉他那本书去了。 哈利怀疑他突然看诗集这种文雅的东西是因为偷偷谈恋爱了。 鲁伯特放下骨瓷杯，杯底与茶碟发出清脆的“叮”， “学院厨房有铸铁锅，”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袖珍笔记本， “但缺几味关键香料。八角、桂皮、干辣椒……我可以让猫头鹰连夜去霍格莫德采购。” “汪！” 烤饼叼着哈利的袍角往外拖，尾巴摇成风扇。布隆干脆直接起飞，把哈利没吃完的肉脯全扫进翅膀底下，一副“现在就去”的架势。 哈利咬着波板糖笑出声，糖球在齿间碎成晶亮的屑。 “别急，” 他抬手画了个小圈，一只纸鹤扑棱棱从袖子里飞出， “先让厨房准备汤底，鹿骨、老母鸡、还有鲁伯特说的香料，炖到明早正好入味。” “明早？” 托比哀嚎， “我现在就能吞下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 “夜宵也有，” 哈利打了个响指，纸鹤在半空炸成一行发亮的金字： 今晚吃牛油底料版小铁锅，配手扯面，加辣。 埃德加忽然伸手，让纸鹤落在自己诗集上， “等等，伙计们，如果我们把铁锅搬到天文塔……今晚有宝瓶座流星雨，可以边炖边看。” 鲁伯特挑眉，把茶一口饮尽，嘴里却是矜持地提出问题， “天文塔的风会把汤底吹凉。” “那就用保温咒，” 哈利已经往门口走了，袍角被烤饼拽得笔直， “再加个防风结界，就当是给考完试的庆祝仪式。” 布隆“啪”地撞开门，嘴里叼着埃德加的笔记本，上面不知何时被画了个歪扭的铁锅，上面趴着条长翅膀的蜥蜴，锅沿写着： 明早正式炖，今晚先偷跑——全体签名同意。 “布隆你有时候怪幼稚的。” 托比一边吐槽一边第一个把名字签成一条蹦跳的金色闪电。 埃德加用花体英文签了“E.B.”，还顺手在锅盖上画了颗流星。 鲁伯特叹了口气，在角落用极小极工整的字迹写下“R.M.”，然后被烤饼一爪子按了个梅花形狗爪印。 哈利最后一个签名。 他舔了舔糖棍，在锅底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闪电疤——“H.P.”。 墨迹未干，纸鹤突然自燃，化作一道火线冲向厨房方向。 不得不说，传小纸条被他们用成了外卖点单也是一种本事。 “走吧，” 哈利把波板糖棍往空中一抛，糖棍变成一把长柄木勺， “去天文塔偷个月亮，顺便，偷口汤。” 五分钟后，一行人外加一条狗和一只会飞的蜥蜴鬼鬼祟祟地溜出宿舍。 布隆飞在最前面，翅膀掠过火把时带起一串橙红的火星，像给夜色撒了把辣椒粉。 他们没注意到，走廊尽头，斯内普的袍角一闪而过。 男人低头看着手里被烤饼蹭上的狗爪印，还有一株禁林里罕见的草药和一盒便当，嘴角抽了抽，最终只是挥动魔杖，让天文塔的防风结界提前加固了一层。 “……至少他们知道要用鹿骨吊汤。” 他找着借口，低声嘟囔，黑色身影隐入阴影。 在哈利他们愉快享用着夜宵的同时，斯内普被凤凰守护神喊到了八楼。 “什么事？” 被打断宵夜研究时间的斯内普一脸的不耐烦。 邓布利多脸上照常挂着和煦的微笑，语气温和， “西弗勒斯，下个学年开始你的工资会有一部分额外的进项，作为……活动补贴。” 斯内普愣了一下，冷硬的嘴角咧成一个有些不自然的弧度， “那还真是……感谢？” “喔，” 邓布利多缓缓地端起摞满了方糖的茶杯，一瞬的魔力波动让方糖完美地融入了那只并不大的红茶杯里，看得斯内普一阵发腻， “这可是有人特意向我申请的，西弗勒斯，不好奇是谁吗？” “还有事吗，邓布利多？” 斯内普一脸十分不好奇的样子。 “没事了，西弗勒斯，哈利就拜托你了。” （七十）加班的时候来杯冰咖啡，不为了提神也得为了降压败火 “西弗勒斯。” “还有事？” 斯内普走到门口了又被喊住，只得被迫停在原地，但懒得回头。 “你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健康了不少。” “少废话。” 斯内普推门离开了。 斯内普一路顺着楼梯贴地行走，回到办公室时就发现餐桌上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油底料的手扯面，旁边还有杯加冰的……草莓冰激凌奶昔。 斯内普挑了挑眉，本来打算直接走去魔药室的脚步一拐，坐在了餐桌旁边。 其实邓布利多不说他也可以大概猜出来，涨工资这件事背后少不了那个小崽子的动作。 归根结底，是又想花他的钱消费了。 斯内普淡淡地哼了一声，沉默地开始就餐，心里暗自思索着什么。 他记得有段时间那个小崽子嚷嚷着要研究治近视的魔药以防他在洗完澡以后总是摸不着眼镜来着。 …… 天文塔上，四人一狗一蜥蜴抱着各自的碗用叉子嗦着面条。 说是面条，其实是牛油锅底涮的牛肉片和手扯面，锅底呈深红色，表面浮着厚厚一层晶亮的牛油，随着加热，牛油逐渐融化，辣椒、花椒在红油中翻滚，油面泛起金红色光泽，热气蒸腾，视觉冲击力极强。 涮牛肉片色泽鲜红透亮，脂肪分布均匀，纹理清晰，涮煮后迅速变色，由红转褐，表面裹满红油，油亮欲滴，边缘微微卷起，肉质紧实却不柴。 手扯面条宽厚粗犷，表面略显粗糙，手工痕迹明显，煮后呈黄亮色泽，吸满汤汁后微微膨胀，油光满面，在红油中若隐若现，极具厚重感。 一叉子下去，裹满辣油的面条和牛肉片就被满满地圈了起来。 接着便被大家伙儿一口吃掉。 入口先是牛油的醇厚香气，紧接着是花椒的麻与辣椒的辣层层递进，麻而不燥、辣而不冲，香气浓烈且持久，汤底厚重，包裹感极强。 牛肉片涮煮时间极短，嫩滑中带嚼劲，纤维细腻，肉香浓郁，牛油与辣椒的香气渗入肌理，辣麻鲜香交织，每一口都充满爆发力。 原本作为主食的面条筋道弹牙，咬下有明显回弹感，表面粗糙更易挂汁，吸饱了牛油与肉香，入口先是油润香辣，随之而来的是麦香与面香，层次丰富，饱腹感强。 红油翻滚、肉香四溢，面条筋道吸饱汤汁，一口下去，麻辣、油香、肉香、麦香层层爆发，吃得满头大汗却停不下来。 烤饼不太喜欢吃辣，尝了一口就让乐颠颠的布隆拖走了她的碗。 布隆作为新生生命最热衷于体验不同的感觉，一下就爱上了这种火辣刺激的口感，爪子抓着碗沿哼哧哼哧地吃着。 哈利四人则吃一会儿就喝点奶昔，掐着点计算着流星雨的到来。 “鲁伯特，你天文学最好，你算的时间还有多久。” “马上到了。” 鲁伯特话音未落，一道银亮的尾焰便划破夜空，像有人用魔杖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划开一道口子。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流星接踵而至，拖曳着长长的光尾，将整个天文塔镀上一层流动的银辉。 “开始了！” 托比把碗往旁边一推，冰奶昔的杯子被夜风吹得结了一层薄霜，他却顾不上喝，只顾仰着头，眼睛亮得像是把整片星空都装了进去。 烤饼被布隆的尾巴扫了一下，不满地“汪”了一声，转头去舔哈利的手背，那里沾了几滴红油，辣得它直打喷嚏。 …… 斯内普把最后一根面条卷在叉子上，吸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 牛油与花椒的余韵在舌尖炸开，像一场微型爆破，却奇异地安抚了他额角那根始终绷着的神经。 他抬手，魔杖轻轻一挥，空碗啪！地消失。 斯内普来到魔药室，盯着坩埚里缓缓旋转的银色液体，忽然用魔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一缕银灰色的记忆被抽出来，落在空水晶瓶里，像一截凝固的月光。 瓶身上贴着标签，潦草但有个性的字迹写着： 1992.6.21 牛油辣面+奶昔。 他把瓶子塞进抽屉最深处，那里已经躺了十几个同样的水晶瓶，有的标签是“第一次成功熬制的欢欣剂”，有的是“H先生第一次做饭”，有一组清一色用日期加食物的格式命名。 最底下那个最古老的瓶子里，记忆泛着比其他瓶子还亮许多的光，标签只有一句话： “Always.” 他把瓶子塞进抽屉，推门往天文塔去。 楼梯间里还残留着牛油与花椒的味道，像一条隐形的路标，引着他一路向上。 塔顶的门虚掩着，一缕夜风钻出来，带着奶油的甜香和冰块的冷意。斯内普没有立刻推门，而是站在阴影里，透过门缝看进去。 四人一狗一蜥蜴排排坐在塔檐边，脚垂在夜空里晃啊晃。 布隆用尾巴卷着哈利的脚踝，防止他一不小心掉下去，烤饼则趴在鲁伯特膝头，兴奋地汪汪叫，耳朵被夜风吹得往后贴，像两枚小小的三角帆。 此时，流星雨已进入密集阶段。 哈利被一道特别亮的流星晃得眯起眼，余光瞥见塔楼边缘多了个黑袍子身影。 斯内普站在阴影里，双手扣在身前，像一株沉默光秃的枯树。 布隆飞过去，尾巴扫过斯内普的袍角，留下一点牛油渍，烤饼则大着胆子把脑袋搁在了他脚背上，打了个带着辣味的喷嚏。 哈利回头朝他眨了眨眼，其余三人倒是被哈利吓了一跳，毕竟赫奇帕奇夜游吃夜宵被发现了也是常有的事，可一回头，什么也没有。 于是四颗脑袋又齐刷刷仰回去，继续数流星。 半个钟头后，批改卷子批改得十分暴躁的某魔药课教授开始怀疑刚才自己中了夺魂咒，居然难得没有给赫奇帕奇扣分，也没关任何人禁闭，这简直不像他！ 真见鬼！ 斯内普十分烦躁。 啪！ 一杯冰咖啡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斯内普皱着眉盯了一会儿，啧了一声，端起咖啡继续批改卷子了。 （七十一）为什么会纠结给教授做什么饭，反正做什么他都吃 “放假了！有点舍不得你们！有空来找我玩啊，我爸烤面包超香的！” “好啊！有机会我就用猫头鹰给你寄信！” “也欢迎各位联系我。” “一样。” 寝室里的四位小獾依依不舍地道别，主要是跟哈利道别。 然后，他们和哈利又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相遇了。 “哈利！我们以为你去找了……” “我还有其他的事，所以坐特快会方便些。” “太好了！刚才我们还在聊……” 随着霍格沃茨特快启动，四个人再次聊作一团，连中途打算过来确定哈利上门拜访时间的罗恩都尝试了几次才插上话， “哈利！听说你要来，我爸爸妈妈特别高兴！跟我一起回去吧！” “谢谢你，罗恩，但我还有其他事，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吧，我明天去拜访。” “哦，哦，那好吧。” 罗恩留下了他家的地址先离开了。 “那是韦斯莱家的小儿子吧。” 鲁伯特端坐在车厢隔间的座椅上，喝着红茶，优雅地仿佛置身高档宴会厅， “我见过他几次，是个比较……直率的人。” “听说他一顿能吃十个鸡腿，还是胃口不好的时候，格兰芬多都传开了。” 埃德加仍旧抱着本很有文化气息的书研究着，闻言随口接了一句。 “但是之前咱们学院有人跟他们闯到同一关过，据说这个韦斯莱下巫师棋还挺不错的。” 托比正在清点行李箱里给父母带回去的魔法特产， “总的来说，挺标准的一个格兰芬多。” “那哈利一定是个标准的赫奇帕奇，哈哈哈哈……” 列车滑进国王十字车站时，夕阳刚好把月台镀成金红色。 哈利把箱子和海德薇的笼子提前留给了斯内普，此刻应该跟着他骂骂咧咧地回蜘蛛尾巷去了。 在从哈利口中了解了哈利跟伏地魔的微妙关系以及魂器的事以后，斯内普脸色并不好看。 这意味着这个哈利崽子对于伏地魔的威胁性直线上升，与此同时，他可能遭遇的危险也会直线上升。 但是这个小崽子并不是那种几句话就可以束缚住的性子，在多次谈判后双方各退一步，哈利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利但是斯内普拥有随时感知其定位的能力。 在斯内普将鸟笼放在哈利房间并且把海德薇放出来让她在架子上休息的时候，哈利推着吱呀作响的金属购物车，在灯火通明的超市里来回穿梭。 他先绕到烘焙区，路过了一条罗恩最爱的酸面团面包，最爱是指他刚刚吃了托比分给他的酸面团面包然后成了最爱。 他在烘焙区挑了袋带蜂蜜涂层的燕麦脆，他还记得赫敏上次说这东西“至少比蟑螂堆健康”。 但他主要是在乎味道。 细心的小獾记得罗恩不慎漏出来的信息，于是又在购物车放了一大包覆盆子夹心饼干给他的小妹妹，粉红的包装纸上还印着会跳舞的小糖人，麻瓜小孩路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先生，需要试吃吗？” 一位笑容可掬的店员递来一小杯奶酪球。 哈利道谢，顺手把试吃的空杯子丢进写着“RECYCLE”的蓝色桶里，忽然想起斯内普那张永远挑剔并且硬得难以烹饪的嘴。 他推着车拐进调料区，指尖掠过一排玻璃瓶：迷迭香、百里香、烟熏红椒粉…… 他又抓了整袋特级初榨橄榄油，据说麻瓜厨师把它叫“液体黄金”。 肉类柜台前，哈利对着标签皱眉：猪里脊太瘦，做不成斯内普喜欢的老式炖肉。牛腩倒是合适，可分量太大。 最终他选了块漂亮的牛颊肉，脂肪像大理石纹路。 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内耗，毕竟他做什么斯内普就吃什么。 鱼贩正往冰上洒水，银鳞闪闪的鲈鱼让他想起黑湖里的格林迪洛，咳，算了，看起来还是鲈鱼好吃一些。 哈利推着购物车来到蔬菜区蔬菜区灯光惨白，却衬得番茄格外鲜红。 哈利挑了把带泥的胡萝卜、几头紫皮洋葱，还忍不住往袋子里塞了两根歪七扭八的欧防风，它们长得像被施了不成熟的变形咒。 接下来他又买了些烘焙原料，打算回去做点点心带给韦斯莱一家，对于他们来说这比贵重的礼物要好太多了。 结账时，收银员盯着他那一堆“奇怪组合”的食材，欲言又止。 哈利不在乎收银员的目光，掏出麻瓜纸币付了钱。 回到蜘蛛尾巷时斯内普已经又在他的魔药室里扎根了。 蜘蛛尾巷19号的厨房，在哈利把购物袋放上料理台之前，从来没有这么亮堂过。 他把牛颊肉拆出来，先在铸铁锅里煎出焦糖色的外壳。 接着，哈利把煎好的肉拨到一边，扔进洋葱、胡萝卜和欧防风。 焦褐的碎屑被蔬菜吸走，空气里立刻有了甜味。他又撒了一把月桂叶和整粒黑胡椒，倒红酒，直到液体没过肉块一指。 锅盖一扣，大火转小火，时间开始自己工作。 楼上魔药室的坩埚咕嘟嘟地冒着幽绿气泡，斯内普忽然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数着楼下传来的刀板声： 剁、剁、剁—— 节奏均匀，像在切魔药材料。 他皱了皱眉，把火调小，走下楼梯。 此时厨房锅里汤汁开始浓稠，红酒的酸香被肉脂驯服，变成一种深沉的暖。 哈利见他舍得从魔药室里出来，便拿勺子蘸了一点，吹了吹，递到斯内普面前， “教授，尝尝咸淡。” 斯内普没动。 哈利的手悬在半空，蒸汽爬上他的眼镜，镜片后面的绿眼睛却固执地亮着。 半晌，斯内普低头，嘴唇几乎没碰到勺沿，像怕烫伤似的含住一点汤汁。 “再多一点盐。” 他的声音低沉如旧，但是给出的反馈是有效的。 哈利转身去拿盐罐，背对着他，声音轻快地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明天我会早点回来。三餐我等会儿做好放冰箱里，您吃的时候热一热，另外，如果您想吃夜宵，可以告诉我，我回来的时候去买食材。” （七十二）妈妈的声音……都会比刚出炉的面包还柔软吗 “波特。” “嗯？” “……别忘了不停运转你的大脑，至少别让它被甜品全部填满了。” “甜品，对，教授，我一会儿打算做点甜品，到时候留下一部分也放在冰箱里，您想吃自己取就好。” “……” 斯内普哼了一声，高冷地转身回魔药室了。 哈利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并且他等会儿饭点肯定还会出来。 于是他便在炖肉的空隙里炸了点薯条等会儿给炖肉做配菜，接着准备明天拜访用的甜品。 炎炎夏日，哈利决定做两道凉爽些的甜品。 第一道甜品做法并不难，先将细砂糖熬至深琥珀色制成焦糖，趁热铺于模具底部，再将牛奶、淡奶油与蛋黄、糖轻轻混合并过筛，倒入模具后用水浴法烤一烤，约一个小时左右，接着冷藏定型即可。 自从哈利来到蜘蛛尾巷19号，这里的烹饪用具就愈发齐全起来，条件充足，于是他一口气做了12个，其中9个等会儿打包好放在冰箱明天带去韦斯莱家，其余3个留给自己和斯内普夜宵吃俩，一个放在冰箱留给斯内普明天吃。 “嗯……每一个布丁上再放一颗香草味的冰激凌球会更完美。” 哈利自顾自絮叨着，把那桶香草冰激凌放在冰箱显眼的位置，方便他一会儿用。 接着他抽出魔杖从高高的橱柜里唤出一只大型深口的方形铁盘还有几包手指饼干。 又取出浓缩咖啡和咖啡酒调制成混合液，将手指饼干们放在混合液里蘸了蘸，平铺到了容器里。 接着，哈利另取小碗将蛋黄隔水打发至浓稠，与马斯卡彭奶酪、细砂糖和打至六分发的淡奶油拌匀成柔滑糊。 这种打发的时候就体现出魔法的妙用了，效率不知比手动打发快了多少倍。 等到都做好了准备，便一层糊一层饼干交替在容器里铺好，送进冰箱密封冷藏去了。 “可可粉等会儿加，先把炖肉盛出来吃饭吧。” 在盛炖肉的瓷盘磕在桌面发出轻微声响的下一秒，魔药室的门准时打开。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譬如原本并不熟的两个人如今可以十分自然地坐在一起吃着晚饭。 哈利首先将自己那一份吃光，然后起身去冰箱拿了两只焦糖布丁。 布丁倒扣脱模后，顶部是一层光滑透亮的琥珀色焦糖镜壳，裹着下方奶黄色的布丁体，色泽温润，轻轻一触便duangduang地颤动，分外诱人。 哈利把香草冰激凌抱出来，挖了两勺放在了镜面般的焦糖壳上，端回餐桌。 “明天要带去韦斯莱家，教授帮忙试试菜吧。” 斯内普的银刀在布丁表面轻轻一划，镜面般的焦糖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香草冰淇淋球被夏日的晚风一烫，边缘立刻化开，奶香混着焦苦在空气里弥漫。 小勺轻舀，布丁入口即化，细腻如丝，浓郁的奶香与蛋香交织，伴随微苦焦糖的脆响与甘甜在舌尖层层递进，冰凉中带着云朵般轻盈，回味悠长。 “还可以。” “好哦。” 哈利应了一声，就着冰激凌开始吃他自己那份。 的确，味道不错。 蜘蛛尾巷19号的窗户开着，窗外是个夏夜，而夏夜的盛大不过一缕裹着虫鸣与热浪的微风。 翌日，哈利起了个早，从冰箱里将那满满一整个方盘里的提拉米苏拿了出来，从中分出九块撒了可可粉。 不是他随意选了提拉米苏，而是它的外观太能撑场面。 雪白蓬松的奶酪层与浸透咖啡液后呈深褐色的手指饼干形成清晰对比，表面均匀覆盖细腻如丝绒的可可粉，一刀切下可见层次分明、纹理工整，整体像一块精致的小方砖，低调却高级，这种好看好吃的东西，做小礼物再好不过。 哈利将焦糖布丁和提拉米苏打包好，最后施了点小魔法来保证每份点心的完美造型，将它们连同其他小礼物一起收好，便出了门。 哈利顶着八点钟的太阳，幻影移形到陋居门口时，韦斯莱一家正围着院子里的长桌吃早饭。 金妮眼尖，第一个跳起来冲他挥手，她早就听哥哥们说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要来了，终于让她见到真人了。 “哈利！你再不来的话，” “我们就要饿晕过去了！” 弗雷德和乔治跟着起哄，他俩早就听说哈利跟罗恩打听过家里人的口味，对他的伴手礼有了极大的期待， “快把救世主和他的点心请进来，免得他把空腹晕倒算在我们家伙食太差上。” 哈利笑着把两只大保温盒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小礼物放到桌中央，先朝亚瑟和莫丽问了好，才揭开盖子。 焦糖布丁的镜面在晨光里像融化的蜂蜜，提拉米苏的可可粉则细密得像刚落的一层雪。 罗恩的叉子“当啷”一声掉进燕麦粥里，整个人懵懵的， “梅林的牛仔裤啊，你确定不是把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的厨房搬来了？” “我搬的是斯内普教授的厨房。” 哈利带着一丝微笑，声音淡淡的， “他昨晚试吃说‘还可以’。” 罗恩挑眉，十分夸张地开口， “斯内普会说‘还可以’？那在斯内普语里就是‘好吃到想写论文表扬’！” “很高兴认识大家，也很高兴来到这里，所以给大家带了一点自己做的点心，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哈利笑得腼腆，让莫莉看得心都快化了，看着哈利还没长开的身板，又看他这一手好厨艺，她一下脑补出了哈利凄惨的童年，眸子里满是怜惜与疼爱，快步走到了哈利身边，蹲下身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亲爱的，” 莫莉的声音柔软得跟她刚出炉的面包一样， “你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学会把糖熬得这么漂亮的吧？” 哈利愣了一瞬，随即笑着摇摇头， “其实……我只是喜欢待在厨房里。安静，安全，还能闻得到甜味。”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像是把一段旧伤疤藏进了袖口。 韦斯莱夫人没再追问，只是更用力地抱了抱他，抱得他差点没拿稳手里那盒布丁。 （七十三）总有些时候焦糖布丁会附加上额外的甜 “好了，孩子们！” 亚瑟拍拍手，眼镜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在甜品彻底化掉之前，我们是不是该把它们分掉？” “我来！” 金妮第一个跳过来，红发在阳光下点燃了一簇跳动却温柔的火焰。 她接过哈利手里的盒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她的耳根便悄悄红了。 哈利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礼貌一笑，跟着莫莉坐在了她安排的座位上。 弗雷德和乔治早就按捺不住，一人一边把盒子抢了过去，动作夸张得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女士们先生们～” 弗雷德拖长了音调。 “欢迎来到……” 乔治接话。 “哈利·波特的私人甜品发布会！” 两人异口同声，随后同时掀开盒盖。 空气里顿时弥漫开焦糖的微苦、咖啡的醇香，还有香草冰激凌化开时那一点点奶油的甜腻。 罗恩的肚子适时地“咕咚”一声，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先吃布丁！” 莫莉端着一碟奶油面包走了出来，看着陋居的家具饱和度，哈利总觉得她是从陋居的楼梯缝里挤出来的。 她把奶油面包放在桌上，一面递给哈利一面隐晦地嘱咐她的韦斯莱们别浪费了哈利的好意， “这个焦糖布丁冷藏时间刚好，口感应该是最完美的。” 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给每人分了一块，还不忘跟哈利亲切地道谢， “谢谢你，亲爱的。你做的……看起来比书上的还好看。” 哈利挠挠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咬了一口莫莉递过来的奶油面包，真诚地夸奖， “您做的奶油面包才是真的味道惊艳，里面有我从来没有尝到过的味道。” 众人又是一阵笑。 乔治趁机把一块布丁塞进嘴里，眼睛瞬间睁大， “梅林的胡子！这、这是……” “……能让我在期末考前熬夜三天不困的甜度！” 弗雷德接话，嘴里还含着半块提拉米苏， “哈利，你真的不考虑与我们合作开个恶作剧甜品专柜吗？我们给你五五分成！你的手艺真的可以把那些恶作剧零食的价钱再翻不止一倍！” “你们俩别闹了。” 金妮瞪了他们一眼，却悄悄把一块没被动过的布丁推到了哈利面前， “给你留的。你还没吃呢。比尔他们不在陋居，我们几个也吃不了这么多。” 她说着还偷偷踩了刚咽下一口布丁准备反驳的罗恩一脚，脸上笑得甜美。 哈利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块布丁。 焦糖镜面映出他的脸，有点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 “谢谢。” 他轻声地同金妮道谢，用小勺挖了一小口。 甜味在舌尖化开时，他忽然想起昨晚蜘蛛尾巷的餐桌，斯内普低头吃布丁时，睫毛在烛光里投下的影子。 他想起那声淡淡的“还可以”，想起自己站在厨房里，一边搅拌蛋黄一边想， “如果明天见到他们，人还不错，愿意吃我做的东西，那我就……多去坐坐？” 反正这个坐坐的动机里肯定有贪图韦斯莱夫人的手艺一项。 而现在，他坐在陋居的长桌旁，周围是吵吵闹闹的韦斯莱一家，阳光落在被享用的布丁上，像给它镀了一层金。 他忽然发现，氛围不同的两间屋子里，却拥有着同样珍贵的东西。 “哈利？” 罗恩像往嘴里放屯粮的仓鼠，嘴里塞得鼓鼓的， “你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 哈利笑了笑，低头又吃了一口， “只是觉得……今天的布丁，好像更甜一点。” “因为今天是大家一起吃的呀。” 金妮小声地开口，眼睛亮亮的。 哈利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拿了一个奶油面包。 窗外，夏蝉在树上叫得正欢，太阳撒下了最适合水豚睡觉的温度。 …… 哈利站在了蜘蛛尾巷的巷口，刚刚学会许多烹饪技能和得到了乳脂软糖奶油面包之类的自制甜品作为礼物，他的心情还不错。 他去超市采购了些食材，顺便来看看巷口的那株雪莓。 蜘蛛尾巷的巷口比陋居安静得多。 傍晚的日光像被谁调低了亮度，把老砖墙映成带灰的蜜糖色。 那株雪莓就长在巷口的墙缝里，哈利记得去年冬天它还在细细的枝条顶了几簇白色浆果，如今却也郁郁葱葱地长满叶子了。 哈利蹲下身同它说了会儿话，埋了点新买的肥料，浇了点水，拎起一旁那个大得夸张的购物袋起身离开。 哈利一进门就看见烤饼和布隆一高一低出来迎接，海德薇应该放风还没回来，而斯内普则是难得没在魔药室，站在客厅里端着茶杯似乎刚泡好茶，两杯。 “我以为韦斯莱家的餐桌足够把你留到午夜。” 他的声音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调子，目光却落在哈利手里的购物袋上，仿若无声地询问。 “韦斯莱夫人给了我些自制的乳脂软糖和奶油面包，我还去超市里买了点罐头和食材，糖和面包我放桌上您感兴趣可以尝尝，我先去做饭。” 哈利俯下身揉了揉烤饼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韦斯莱家的培根，他没忍住塞口袋里了，索性掏出来给布隆和烤饼分了吃。 斯内普则是沉默着转身端着茶去了魔药室，但是哈利敏锐地发现糖盒里少了块乳脂软糖，他当时可是连里面放了几块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哈利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不对斯内普这种偷感极重的行为作任何评价，转身去厨房处理食材去了。 暑假正式开始，哈利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平淡清闲，除了隔三差五出门采购食材以及去纽蒙迦德，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蜘蛛尾巷里看书或者研究食谱。 斯内普则是日复一日地在魔药室搞研究，或者完成他接的订单，偶尔心情好就把哈利从屋子里唯一朝阳的窗台上揪起来开开小灶，或者在哈利出门的时候丢给他一份需要补充的魔药材料和一袋加隆。 这种深居简出的日子和良好的伙食最终导致了一个对于斯内普本人不怎么友好的变化——他有小肚子了。 （七十四）有点好吃的覆盆子奶酥必须得一顿吃完 哈利从斯内普阴沉沉的目光里提取到了一丝丝控诉，他试探地开口， “那……今晚上吃水煮西蓝花？” 斯内普狠狠瞪了他一眼，绕过他往魔药室走，他走路带着风，经过哈利旁边时那黑袍有意无意地糊了哈利一脸。 哈利：…… 看来是不太行。 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位监护人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上有点点幼稚，但总体来说算是好事吧，这比24小时360°全方位不间断毒液喷洒要好太多。 哈利无奈地摇头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食材，打算做个低脂的午餐安抚一下斯内普，并且暗自决定下次让他自己出门去买魔药材料顺便活动活动，不然也不怎么健康。卤牛肉，黄瓜，鸡蛋，西红柿，辣白菜，梨片…… 他打算跑一趟超市买点荞麦冷面调个汁拌着吃，简单方便还减脂消暑。 哈利站在超市货架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弗洛林冷饮店订购的大桶冰淇淋，于是顺道去了趟对角巷。 路过丽痕书店时，哈利看到他们在大肆宣传知名小说家洛哈特打算在丽痕书店开签售与见面会的事，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宣传横幅。 那个知名小说家啊…… 哈利对他有印象，之前看过的旧报纸里有他的基本信息。 吉德罗·洛哈特，国际知名人士和作家，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 他写了很多著作，在魔法世界风靡一时，并且收获了很多女粉丝。 可惜了，这样一个闪闪发光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照瞎的人准备来霍格沃茨……没错，霍格沃茨，因为自己通过一些小渠道听到了一点风声。 只希望到时候可以把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吸引走，如果效果相反那还是算了。 总之，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就不行吧。 哈利神色如常地扭头去咿啦猫头鹰商店买了点海德薇钦点的品种老鼠，还好运地买到了烤饼要求的磨牙棒。 布隆倒是不怎么热衷这些，只要求他做点好吃的饭来吃。 他顺手去摩金夫人的长袍店留下他新的衣服尺寸，提前订好校袍，省得临开学时人挤人很麻烦。 特别是洛哈特来的那几天，他是绝不可能往对角巷这边有哪怕一步的。 ……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看着自己的桌上放着的那个会喷出水豚状烟雾的银色小玩意儿，端着茶杯陷入了回忆。 那夜他用吸光器把女贞路上的灯光全部收走，海格的摩托降落时怀里抱着襁褓里的婴儿。 他记得自己盯着婴儿露在外面的一截手指，那指甲透明得如五片小小的鱼鳞。 “把他放在门口？” 海格不确定地低声发问。 “这是最安全的。” 邓布利多的回答随着夜里的雾气飘在空中。 他挥动魔杖，在围栏上留下了一行只有他能看见的字： “愿你被温柔以待，波特家的孩子。” 然后，他蹲下来，用指尖碰了碰哈利的额头。 那道闪电状的伤口立刻像感应到什么似的亮了一下，又熄灭。 突然，本处于熟睡中的婴儿眼睛睁开了，那目光沉静无波。 他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那一刻，邓布利多指尖那点温热的触感忽然让他想起阿利安娜死前抓着他袖口的感觉，同样脆弱，同样滚烫。 他几乎想把孩子重新抱起来，逃到一个没有预言、没有战争的地方去。 但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替哈利掖了掖毯子，转身离开。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就已经出岔子了。 邓布利多抿了一口加了亿点糖的红茶，又瞥了那个银质小物件一眼。 沉静理性的性格，异常充沛的魔力，但是却拥有与这身体相契合的灵魂。 他原先怀疑这身体是被某些邪灵鸠占鹊巢，后来又怀疑他是带着他的记忆再次回来的，可是…… 有些他本不该知道的东西他知道，可有些他该知道的东西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而且，邓布利多发现自己探查不了他的大脑，即使上次主动提出想翻一下他的记忆，自己的意识也在他放开权限时被海量的零碎信息裹挟着赶了出来。 他唯一看到的零碎画面，便是哈利站在一片废墟上拄着一柄长剑眺望，目光所及之处有一汪泉水。 线索少得可怜。 好在他多番试探后，能够确认自己这位黄金男孩儿暂时没有什么极端的想法，甚至对于所谓的对抗伏地魔的使命都兴致缺缺。 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对自己和霍格沃茨并没有恶意，甚至说他还很享受这种在人群中生活的快乐，即使他并不想与他们过多社交，更不想因为身份和实力变得显眼。 邓布利多捻起盘子里的一块覆盆子奶酥放入口中，果酱的酸甜与奶油的浓香帮助了他继续理顺着他的思维。 至少他不像汤姆。 邓布利多自我安慰着，毕竟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让自己暂时拿他没什么办法，而他表现的态度和行为也暂时安了自己的心。 至于自己和格林德沃的事…… 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又吃了一块奶酥。 这已经是一笔烂账了。 他不再去想这些让他有些头痛的事，现阶段他最好的做法就是观察与放任，只要哈利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举止总会有迹可循。 即使一无所获，他也已经将西弗勒斯和哈利渐渐捆绑在了一起，这条新生的羁绊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牢固。 邓布利多忍不住回想了一瞬斯内普日渐……健康的身体，将剩下的几块奶酥通通放进了嘴里。 最近唯一有一点小麻烦的就是自己的甜食不太能攒，毕竟自己不吃，下次就便宜别人了，真是不愿意吃一点亏的性格啊。 窗外，暮色四合，霍格沃茨的塔楼亮起第一盏灯，邓布利多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空地上那一小片成长中的月光药材，是哈利之前栽下的。 无论未来如何，无牵无挂之人一旦有了牵挂，那一切，便也都简单起来了。 他转身回到桌前，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抿了一口，顿了顿，又拿起镊子往里面放了三块糖。 （七十五）德姆斯特朗的氛围像一整块浸在墨绿色气泡水里的冰 “今天练习熬制生死水。” 被斯内普从第二次午睡中拖起来的哈利站在坩埚前回想着生死水的熬制步骤，托他这位教授的福，自己被“理论充足并不代表实践优秀”的道理给说服了。 这么一想，自己的确懂得很多东西，但是大部分都是理论知识，实操起来很多时候都是生疏些的，发挥不太稳定。 这倒也不意外，毕竟自己一有空闲时间不是加餐就是补觉。 那便练吧，总归自己是吃不了亏。 首先将水仙根细细研磨成粉，缓缓注入沸腾的苦艾浸液中。 接着投入碎缬草根与瞌睡豆汁液。 逆时针搅拌至药剂由紫转粉，最终澄澈如水，自此，一剂令人沉睡如亡的强效安眠魔药即成。 哈利兴致缺缺地把熬好的魔药交给斯内普，打了个哈欠。 “魔药协会准备举办一场技能类赛事，含金量还可以。” 哈利转头看向自家教授的黝黑眸子，愣了一下，他怀疑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已经被报名了。 “这次的主办方在北欧，德姆斯特朗。” “德姆斯特朗？” “嗯。北欧著名的魔法学校。” “著名的魔法学校？” “嗯，德姆斯特朗是一所位于北欧、以黑魔法教学闻名的老牌魔法学校，只招收纯血巫师，崇尚力量与纪律，冬季漫长而严酷，学生乘魔法船返校……格林德沃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格林德沃？” “……” 斯内普已经察觉到了哈利对这个魔药赛事是多么的不感兴趣，只用最基础的接话技巧在敷衍他，仔细一看他整个人都已经瘫在椅子上准备睡觉了。 他额头青筋又开始跳动，扯出一抹冷笑，放出必杀技， “北欧那边的饼干做的还不错，种类繁多，还有本地特色甜品……” 哈利闻言慢慢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听到最后一双绿眸直勾勾地盯着斯内普，认真地开口， “教授，去哪报名？什么时候开始？” “……” 斯内普明明用语言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是却意外地高兴不起来。 他翻了个白眼，在告知哈利已经报名后多加了一倍的训练时长。 …… 德姆斯特朗的冬天比哈利想象的还要冷。 临近德姆斯特朗港口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即使他给自己施了保温咒，把自己裹在厚重的皮毛袍子里，还毫不客气地缩在斯内普那件明显大出一号的黑袍里，鼻子仍然冻得通红。 哈利整张脸愈发地面无表情，看起来英国的水豚并不怎么适应北欧的环境。 斯内普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如一柄插在雪里的黑色匕首，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魔法船还有十分钟靠岸。” 斯内普的声音混在风里，居然让哈利有了一种温暖的幻觉， “把你的鼻涕擦一擦，别丢霍格沃茨的脸。” 哈利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用帕子胡乱抹了一把脸，然后销毁。 他已经冻得不想说任何话了。 忽然，他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裹着雪雾的船舱口出现两列高大的身影，细看应该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他们穿着血红色镶银边的长袍，排成楔形队列，像一群沉默的渡鸦。 最前面带队的是个金发少年，比克鲁姆还要高半个头，右耳垂着枚蛇形银坠。 他经过哈利身边时忽然停下，冰蓝色的眼睛扫过哈利袍角露出的魔杖。 “霍格沃茨？” 少年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目光在哈利额头的闪电伤疤上顿了顿，咧开嘴，言语里带着挑衅。 “我听说过你，疤头。” 斯内普的魔杖突然滑到掌心。 但金发少年只是笑了笑，继续向前走，队列踏出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伊萨克·沃尔松。” 斯内普低声介绍， “去年魔药锦标赛少年组冠军，北欧最古老的纯血家族之一。” 他瞥了眼偷偷往嘴里塞酒心巧克力对周围一切事物毫无知觉的哈利，顿时沉默。 他刚刚为什么会担心一个除了吃饭睡觉什么也不感兴趣的混子会像个炸药桶一样被稍稍挑衅就炸掉来着。 魔法船靠岸时掀起了漫天雪尘。 船头雕刻着一条衔尾蛇，鳞片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哈利踏上地面的瞬间，听见一声极轻的“嘶嘶”，像是蛇语，又像是冰层开裂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顺着耳廓直直刺进哈利的脑仁。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衔尾蛇船首像被风雪刮得模糊，蛇眼空洞，鳞片覆霜，刚才那一声仿佛只是自己冻出的幻听。 斯内普已经大步上了地面，黑袍被风鼓起，让哈利想起海面上移动的帆。 哈利把脖子上的围巾又往上拽了拽，拖着步子跟上，朝着德姆斯特朗的大门走去。 室内比外头暖和得多，却仍带着一种森严的冷意，哈利猜测这大概是因为学校风气的缘故。 弧顶高挑，四壁挂满乌木盾牌，每一面都浮雕着不同的纯血家徽…… 火光在金属纹路上跳动，像活物在呼吸。 学生们已按队列立定，血红色袍角在地板上拖出沙沙声，如同雪下暗潮来。 伊萨克·沃尔松站在最前方，单手负后，另一只手随意抛接着一只银质鼻烟盒，盒盖开合间，隐约飘出淡紫色的雾气。 哈利立刻分辨出那是稀释过的昏睡浆蒸汽，用作赛前“礼貌”地削弱对手，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插着吸管疑似饮料的瓶子滋滋滋地喝着。 他在心里给这位冠军加了个标签： 擅长下暗手，且审美浮夸。 “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礼堂尽头传来。 火光分开，一个身形高大的女巫迈步而出。她披着白熊皮，领口别着一枚黑曜石蛇形胸针，瞳孔是极浅的冰灰，像两粒冻住的铅。 “我是德姆斯特朗的副校长，阿斯特丽德·沃尔松。” 她扫过哈利，视线在他头上的伤疤上停了一秒，随即露出一个礼貌到近乎刻薄的微笑。 哈利往斯内普身后靠了靠，仿佛被众多视线盯得不自在一般，但是离他最近的斯内普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快速地咀嚼声。 （七十六）这个寒冷的天气里奶油夹心饼干也有了初代岩皮饼的硬度 （本章超值附赠额外300+字，祝阅读愉快～） “也姓沃尔松？” 哈利把脸贴在斯内普的外袍上小声嘀咕。 “伊萨克的姑母，” 斯内普用同样低的音量回答， “沃尔松的家族传统，每一代最锋利的刀都送去学黑魔法并留在各个关键位置……” “最毒的蘑菇则会留在厨房。” 哈利没忍住接话，然后差点把自己逗笑，赶紧用咳嗽掩饰。 斯内普：…… 他嘴角微抽，轻啧一声，没再理这个甜品上头的家伙，而是冷着脸听着阿斯特丽德的欢迎演讲。 待到欢迎词接近尾声，阿斯特丽德抬手，四壁的盾牌忽然齐声嗡鸣，像古老的钟。 “欢迎仪式到此结束。比试将在明日日出前举行。 规则只有一条，按要求熬制魔药，并在日落前把你们的坩埚带到冰裂谷对岸，同时保证里面的魔药依旧‘活着’。 任何手段都允许，任何伤势自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哈利身上，笑意更深。 “祝各位好运。” 她说完跟伊萨克对视一眼，优雅地迈着步子离开。 伊萨克回头冲哈利扬了扬下巴，银坠在火光里一闪，幻视一条吐信的蛇。 哈利面无表情地回望，他暂时不想去深究对方的意图，因为他感觉胃里却悄悄打了个鼓，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饿。 他想起斯内普在火车上因为自己直勾勾的表情购买并塞给他的那包北欧夹心饼干，留下的那半包现在大概冻成铁饼了。 而他带来的那些存粮也在拿出来的时候温度直线下降，冰得他难以下咽。 草率了，谁知道德姆斯特朗夏天也这么冷。 这么冷的天，他想吃口热乎的。 哈利已经幻视自己裹着袍子窝在某间狭小的餐馆里吃着热气腾腾的啤酒炖牛肉，喝着热茶，盘子里还放着几根烤得即将爆裂的香肠。 “教授，” 他咽了口口水，拉住斯内普的袍角小声开口， “比赛前能申请加餐吗？” 斯内普闭了闭眼，像是在忍耐什么XXXXX级的痛苦，他将冷气吸满肺部，呼出来的话仿佛带着冰刀，颇有几番咬牙切齿， “去吃，另外，如果你能第一个把‘活着’的魔药端到终点，我准许你在本地打包带走你心仪的甜点，所有。” “成交。” 哈利立刻精神了，连冻红的鼻尖都亮了起来。 他大概弄明白了，刚才听那位副校长沃尔松夫人的话透露，这次魔药锦标赛少年组的冠军奖品是一株北地特产品种且足年份的野生雪莲。 根据上个周他翻看斯内普教授的研究记录来看，这种药材属性更适合做他改良的狼毒药剂设想中的缓和剂成分。 怪不得斯内普教授提前给他报了名还费尽心思说动他来参加比赛。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对他能力的认可呢？ 哦，他其实并不在意别人认不认可，有好吃的就行。 室外，风雪更烈。 之前载他们到来的船只还停在不远处的海面上，衔尾蛇船首像缓慢转动，像是在冰海中寻找下一个猎物。 哈利跟着队伍走出德姆斯特朗的大门时，又听见那声极轻的“嘶嘶”。 这一次，他确定不是幻觉。 因为斯内普也同时停步，魔杖无声滑入袖口。 “你也听见了？” 哈利动了动手指，一点细微的魔力带着自己的声音钻进斯内普的耳朵，确保他那极低的声音可以被他教授听见。 斯内普没回答，只是抬眼望向远处，神色严肃。 哈利抬头看着雪幕尽头，德姆斯特朗的城堡像一柄倒插的黑色冰锥，塔楼顶端燃着幽绿的火。 而在更高、更暗的天幕上，一道细长的黑影正盘旋。 它有着蛇的轮廓，却长着龙的翅膀，鳞片在极光下泛着铁灰。 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从衣兜里拿出来的玻璃瓶，那里面正躺着路上被斯内普要求实地锻炼技能而临时熬制的生死水，颜色澄澈，像一汪凝固的月光。 而在月光深处，有什么细小的影子正缓缓游动。 风雪扑面，哈利叹了口气，把药瓶抱得更紧。 怎么什么怪事都能让他遇上。 事情的开端还得回到他们在魔法船上的时候…… “把生死水再熬一遍。” 斯内普把一小撮灰白粉末丢进坩埚，声音比船底撞碎的冰渣还冷， “这回别让我看见你搅错方向。” 其实只是因为走神所以角度有细微的出入。 哈利在心底叹了口气，乖巧地掏出魔杖重新熬制。 毕竟他自己人生的原则是差不多就行，但斯内普的魔药原则则是差一点都不行。 船在碎冰里起伏，坩埚里的银色液体像被月亮咬碎的潮汐，每次摇晃都闪出冷光。 就在他第五次纠正搅拌幅度时，船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有什么东西被拖进了水里。接着是铁链碰撞，短促而杂乱，好似被谁仓促切断。 “待在原地。” 斯内普只留下一句，袍角掠过门槛，消失在通往下层货舱的黑暗里。 哈利没听话。 他把坩埚调成最小火，贴着墙摸过去。货舱里堆满给德姆斯特朗的补给箱，最深处有只箱子箱盖半掀，缝隙里透出幽绿的光，和此刻塔楼顶端那点火种的颜色一模一样。 一番探查无果，哈利裹紧袍子跟着斯内普回到了他们的隔间里，坩埚底下的火焰还在安静地燃烧，一切如常。 “北欧这边有什么吃的吗，教授，我有点饿了。” 哈利裹着袍子打了个哈欠，神情蔫蔫地开口。 斯内普沉默片刻，恰巧售卖物品的工作人员经过，于是他沉声叫住那人，掏钱买了包工作人员吹出花儿来的奶油夹心饼干和一包华夫饼。 然后，哈利盯着手里那块堪比初代岩皮饼的奶油夹心饼干发呆。 他沉默地从袍子里掏出一盒牛奶，加蜂蜜……块，然后打算把坩埚挪走给牛奶加加热泡饼干和华夫饼吃。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坩埚里那汪澄澈的药剂里飘着一条……细细的蛇？ “……” 哈利看了看拿着东西腾不出来的两只手，抬起胳膊肘戳了一下在一旁看书的斯内普。 斯内普：？ 他疑惑地抬起眼皮，发现哈利正在努着嘴示意他往坩埚里看。 他直起身子淡淡地瞥了一眼，眉头一皱，抽出魔杖把那条不如小拇指粗的细蛇从坩埚里分离出来。 “看得出来它有点迷糊。” 哈利委屈了一下自己的牙，咬着饼干腾出手把坩埚挪开把盛着混着蜂蜜的牛奶的小锅放在火上加热。 斯内普眼皮跳了跳，但还是先看向那条蛇，毫无意外地，它被酷似清澈温水的生死水给骗了，现在正在酣睡。 斯内普毫不客气地戴着手套把它的嘴掰开查看，最后确认是条罕见的毒蛇。 就在那时，魔法船即将靠岸，哈利把一部分饼干和华夫饼都泡进小锅呼啦呼啦地填进肚子里，留了一半给斯内普抽空尝尝。 于是，这条来历未知的毒蛇便和这锅生死水一起被装入了哈利此刻手里拿着的这只玻璃药瓶里，等待有空时处理…… “算了，晚上再说。” 哈利抬头又看了一眼远方那个似蛇非蛇的身影，把玻璃瓶重新塞回衣袍，向斯内普发出饿了吃饭的信号。 （七十七）北欧的食物寡淡，却实在新鲜 “我之前听说游览某地要去那种人满为患的苍蝇小馆里才能寻得真味。” 一遇到吃，这只哈利看着也没那么冷了，小嘴叭叭地侃侃而谈。 他手里抱着一份游览指南，从上面搜寻着每一种看起来还不错的本地特色食物。 “那就这家了。” 哈利把指南卷起来夹在臂弯，指尖方才点中的一张被上一位好心人指点时留下的油渍晕开的小照片上，只看得见半只焦黄发亮的肉丸和一角深棕色的酱汁。 斯内普没什么意见，反正这不是他的强项，他只管付钱。 他们推门进去，风铃的声响像被凛冽空气冻脆了，叮当作响。 屋里比外头暖和不了多少，却挤满了人：穿粗呢大衣的渔民、戴毛线帽的学生，还有两三个把魔杖当发簪别在发髻里的女巫气质很明显跟其他人不太相同。 空气里混着煮土豆、烤焦奶酪和海盐的味道，像一条看不见的围巾，把所有人都裹在一起。 “本地特色，”哈利眯眼看墙上用粉笔歪扭写就的菜单，“驯鹿肉丸、腌鲱鱼薄饼、烟熏三文鱼配莳萝酱……还有这个……” “‘Grandma’s Lutefisk’，”（祖母的鳕鱼啫喱） 斯内普念出来，尾音平直，甚至在远离英国和那一堆糟心事之后有心情发表一句不太像吐槽的吐槽， “听起来像魔药事故。” “试试才知道。” 哈利已经毫不客气地抬手点了菜，由于天地寒冷他进食频率降低，他感觉自己快饿瘪了。 最先上来的是驯鹿肉丸。 六个圆滚滚的肉丸挤在铸铁小锅里，外壳被黄油煎得微脆，轻碰一下，肉汁便从裂口渗出，混着越橘果酱的酸甜，像雪夜里突然跳动的火苗。 哈利切半颗塞进嘴里，眼睛倏地亮了，这肉丸的味道让他想把森林整个烤熟了吃掉。 紧接着是腌鲱鱼薄饼。 薄饼极薄，几乎透光，裹着腌渍过的鲱鱼丁、红洋葱碎和一小撮新鲜茴香。鲱鱼的咸被酸奶油轻轻按下，只剩海风的腥鲜在舌尖掠过。 斯内普皱着眉尝了一口，眉梢却又慢慢松开， “……一般吧。” 主菜是烟熏三文鱼。 鱼皮焦黑，边缘微卷，让人想起被北风吹皱的浪。 厨师当桌点燃一小撮杜松子，蓝烟腾起，带着松脂的辛辣滚过鱼肉。刀锋划过，粉橙色的肌理里渗出淡金色的油脂，滴在底下铺着的黑麦面包上，瞬间被吸收，只剩一圈油亮的痕迹。 哈利把面包对折，咬一口，声音脆得像踩碎薄冰。 “Grandma’s Lutefisk”这种奇怪的东西终于还是被他们点上了。 在他最后被端上来时，两个人都安静了。 白瓷盘里躺着一块近乎透明的鱼胶，颤巍巍地映出天花板上的吊灯。旁边配的是青豌豆泥和熔化的山羊奶酪。 哈利用叉子戳了戳，鱼胶轻轻晃动，像在抗议。 “据攻略上说要趁热……” 哈利话没说完，邻桌的老太太忽然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插话， “孩子，浇上这个。” 她递过来了一小壶芥末棕酱。 酱汁淋下，鱼胶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 哈利舀一勺，入口先是山羊奶酪的浓烈，紧接着是芥末的冲，最后才是鱼胶本身，几乎无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像雪融时分的清冽。 他愣了愣，忽然笑了一下， “教授，我感觉我像在吃一块……冻住的峡湾。” 斯内普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围巾松了松，更方便他就餐。 两人安静地品尝着特色美食，可此时甜点上来得有些突然。 这道甜点是由厨师本人上的，厨师本人是一个胡子结满冰碴的老头，他用铜壶倒出滚烫的奶油米粥，粥面浮着一小片杏仁。 哈利用勺背轻轻一碰，杏仁便沉下去，带出一股淡淡的肉桂香。 “找中杏仁的人，”老头用英语磕磕绊绊地介绍，“会有一整年的好运。” 两人微微冲厨师颔首示意，厨师回礼离开。 哈利低头翻搅，勺子忽然碰到硬物。他挑起那片杏仁，好似不经意间冲斯内普晃了晃。 斯内普：……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细碎的雪粒撞在玻璃上，犹如无数急着赶路的小精灵化成细碎的光点，让哈利想起了彩虹航道上的绿脉乌托邦。 屋里炉火噼啪，铜壶里剩下的奶油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把北欧的冬夜煮得又稠又暖。 愉快地享用了一顿饱餐，哈利的精神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甚至拿着钱结账时主动去跟餐馆老板搭话，询问了一下附近适合远道而来的游客居住的酒店。 带着餐馆老板给出的几个答案，哈利眉眼弯弯地晃回了他们的桌旁，套上厚重的外套与斯内普离开。 门内壁炉送暖，门外风雪添寒。 哈利把围巾裹得紧紧地，跟斯内普并肩沿着人们在雪中踩出的那条不甚清晰的道路朝着餐馆老板推荐的最近的那家酒店走去。 往前走两步，便有条石板路刚被雪铲刮过，留下一道道乌亮的冰痕。 哈利看见街角那座老邮局门口，黄铜信箱的投信口结了细碎的冰柱。 不远处人行道上的一家面包房的门一开，暖黄的灯光像蜂蜜一样淌到雪地里。 戴针织帽的小女孩踮脚接过刚出炉的豆蔻卷，面包表面还闪着细盐般的糖晶。 她的母亲把零钱塞进袖口，顺手拍掉女儿肩头的新雪。 夜色降临得极快，四点刚过，街灯就一盏盏亮起。 灯罩下的雪片被照成橙金色的星尘，落在卖烤栗子的铁桶边缘，发出极轻的“嗤嗤”声。 哈利看见一位穿皮夹克的男孩把最后一包栗子递给等公交的少女，纸袋烫得他直换手。 少女接过时低声道谢，呼出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短暂地形成一道白帘，又迅速散去。 一切所有未说出口的温柔，都被悄悄埋进了北欧的雪里。 哈利总感觉自己好像渐渐适应了这风雪的天气，有股莫名的暖意像烤栗子一般钻进了他心里。 果然，只有置身于人间烟火里，才能感受到一点隔着冷冰冰的文字与图片看不见摸不着的风土人情。 （七十八）寒冷总是格外消耗能量，感觉饿得眼花了 餐馆老板推荐的其中一家酒店离他的餐馆并不远，而且性价比也还不错，并且在这个价位里难得拥有套间。 哈利和斯内普都还比较满意，于是便在这家酒店办理了入住。 套间自带小厨房，外间燃着松木的火炉，里间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一道拉帘。 哈利把旅行箱往床边一扔，整个人陷进床垫，羽绒被发出“噗”的一声叹息。 斯内普先去洗漱，哈利则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鼻尖仍能闻到烟熏三文鱼的余味。 嗯……这种情况下，他大概率是吃完饭忘记擦嘴了。 哈利一轱辘爬起来，把旅行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顺手从挂在自己不远处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 接着他顺手把那瓶腌着蛇的生死水也掏了出来。 终于腾出功夫来处理这个了。 只不过…… 哈利盯着在药水里浮浮沉沉的那条蛇，晃了晃瓶子。 他记得这个魔药瓶没有做防止挥发的措施，生死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稀释，效果也会减弱，可是这条蛇看起来反应不大…… 哈利从袖口里抽出魔杖给瓶口周围乃至整个房间周围都施加了一层用来阻隔行动的魔咒，然后慢慢地打开了瓶塞。 嗖—— 那条黑蛇猛地弹射而出，砰！地撞在了屏障上。 斯内普在盥洗室察觉到魔法波动一披衣服抓起放在手边置物架上的魔杖就往外走。 接着他就看见了哈利神色淡淡地捏着一条疯狂挣扎的黑蛇用蛇语在说些什么。 之前从哈利口中知道哈利头上的疤意味着什么的斯内普一脸见怪不怪地沉眸看着哈利，确认他能独自处理后便转身回了盥洗室。 哈利则一手拿着一管芥末一手捏着蛇的嘴，沉静地盯着它。 黑蛇刚开始丝毫不慌，嘶嘶嘶地顾左右而言他，直到半管芥末被哈利挤进它嘴里，它像触电一样疯狂嘶嘶嘶地抖动着，表明自己只是伊萨克·沃尔松派来监视并保护哈利·波特的，只不过弹射的时候落点失误掉进了装着生死水的坩埚导致计划中道崩殂。 其他的事它也不清楚。 哈利沉默着又灌了半管芥末，发现它除了通人性能明白人类给出的基本指令外的确什么也不清楚，包括沃尔松家族的渊源。 只有一点，它在极度难受时不停呼唤着一个名字——尼德霍格大人。 北欧神话里的尼德霍格，那条传说中啃食世界树的毒蛇，为这条黑蛇所信奉。 他的记忆通过沃尔松和尼德霍格两个关键词终于调出了一条之前听格林德沃随口一提的信息： 尼德霍格被沃尔松一族所信奉，因此沃尔松乃至其势力渗透下的德姆斯特朗，都拥有蛇的元素象征物。 他把黑蛇放回那瓶挥发中的生死水中，而后与斯内普分享了这些信息。 “你身上有沃尔松想要的东西。” 斯内普皱着眉下了结论， “他们调查过我们，特别是我。他们知道我需要什么药材。” 而后他们通过作为主办方的德姆斯特朗设置奖品，用这种难以拒绝的方式吸引了自己带着哈利参赛。 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 “明天的比赛，我们……” “我们要参加。” 哈利坐在床边，绿眸认真地看着斯内普， “您答应我了，如果我拿了冠军，本地的点心食物我随便挑。” “波特！” “您要对我的能力多一点信心，教授。” 哈利没有给斯内普开口的机会，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包夹心饼干和半包华夫饼递给斯内普， “而且同三强争霸赛一样，这种比赛报名以后中途并没有办法退出不是吗？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况且，我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事已至此，您先尝尝这个饼干和华夫饼味道？” 斯内普沉默地坐在房间里的扶手椅上没有回答，饼干和华夫饼便被哈利直接塞进他怀里。 哈利掏出那只小锅重新热了锅加蜂蜜的牛奶，倒进干净的碗里放在了斯内普手边的小桌上。 斯内普看着面色如常戴着眼镜两眼……四眼真诚的哈利，皱着眉烦躁地啧了一声，拆开了裹好的饼干包装袋。 真麻烦。 但没办法，都到这一步了，即使是他也只能随机应变。 夜渐渐深了，雪声、火声、呼吸声，一齐把北欧的夜熬成浓稠的糖浆。 哈利抱着本书叼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存货棒棒糖试图晚睡。 “早点睡，如果你不想明天困得把头放进坩埚里被有心之人得逞的话。” 哈利应了一声，斯内普用魔杖点了点炉火，火焰瞬间安静，只剩幽暗的红心。 房间沉入半明半昧的暖色里，等待着次日的朝阳。 第二天清晨，哈利被一阵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咔哒”声惊醒。 窗帘缝隙透入的天光呈铅灰色，雪仍在下，却没了风声，像整座城被塞进了一只闷罐，寂静无声。 斯内普已经穿戴整齐，正俯身检查门把有没有被人撬动的痕迹。 在确认门锁正常后，斯内普眯着眼盯着门底部透光的缝隙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生死水。” 斯内普回头，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哈利瞬间清醒。 玻璃瓶原封不动放在床头柜，瓶壁却蒙着一层霜，里面的“月光”仍旧澄澈，但是那条细蛇不见了。 果然。 哈利眨眨眼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收拾东西，十分钟。” 斯内普甩给他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黑色内衬， “比赛日出就开始，你准备的时间不多。” 冰裂谷每日只在日出后开启日落前合拢，如果没有在合拢前踏上冰裂谷两岸，那时两岸冰壁会像牙齿一样咬合，把任何来不及通过的活物嚼成冻尘。 哈利一边往嘴里塞昨晚剩下的华夫饼碎，一边整理仪表。 华夫饼已经潮了，甜得发腻，他却嚼得飞快。 饿，比冷更让他难以忍受。 斯内普瞟他一眼，突然伸手，用拇指抹掉他唇角的一点糖浆，动作快得像替他擦掉一粒灰，又像在确认那是不是血，总之快得吓人，让哈利有种他要抽自己的错觉。 （七十九）冰碎裂的声音总让人想起夏日里大口嚼着刨冰的快乐 毕竟时间太早了，很难想象这个时间与规则制定者到底是要怎么再间接除掉一些对手，真是太难想象了。 哈利眯着眼，眸子有些朦胧地盯着灯罩上结着蛛网般的冰晶，投下的影子却不是他们的，而是另一道细长的、鳞片状的轮廓，沿着墙壁游向门口。 嗯？ 哈利眯了眯眼下意识去摸魔杖，仔细一看却又不见了。 果然出来不发生点什么对不起他自己这个救世主体质。 邓布利多我暂且原谅你了，这种事故体质似乎不只是你推波助澜的原因。 一出门，雪厚得没过脚踝，一脚踩下去，咔啦咔啦地响，比英国的圣诞节还要离谱一点。 好在他们拐进一条阴暗的小巷，便接着幻影移形到了德姆斯特朗大门口。 德姆斯特朗的校门大开，却没一个学生，只有血红色长袍被冰风鼓起，挂在旗杆上猎猎作响，配合着它背后阴森恐怖的黑影，像一面面被剥下来的皮。 哈利心底暗自啧啧称奇，他昨天就想说了，他们坐的魔法船，就像他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的海盗幽灵船一般，看着就不像阳间的东西。 他开始想念霍格沃茨了，至少那里有阳光，有可爱的神奇动物，还有塞满好吃食物的厨房。 最重要的是那里并不是一年四季都如此的阴暗寒冷，他讨厌这种感觉。 远处传来冰裂谷的轰鸣，像远古巨兽打哈欠，听斯内普说这是冰裂谷即将扩大的前兆。 伊萨克·沃尔松不知何时站在校门前，那条失踪的细长黑蛇，正绕在他指间，蛇信子一吐一吐，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嘶”声。 “早，疤头。” 少年声音轻快，却相当不礼貌，语气却像刚磨好的冰刀， “我姑母让我代她向你们问好，顺便问一句，你昨晚睡得香吗？” 哈利掏出来一块行军巧克力塞进嘴里嚼了嚼，有一点走神。 嗯…… 让他想想，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一个古老家族费尽心机地盯着…… 哈利忽然笑起来，绿眼睛在雪色里亮得吓人， “挺香的，就是梦里有条小蛇迷路了，我正打算把它送回家，或许那时它会好好地……感谢我。” 伊萨克眯起眼，指间蛇身骤然收紧，鳞片刮过皮肤，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侧身半步，把哈利挡在身后，袖口滑落一寸，露出魔杖尖警惕着。 伊萨克却突然收敛了他那副轻蔑的态度，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朝前走去，似乎在给他们引路， “那就走吧，” 伊萨克转身，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每一步都渗出淡紫色的雾气，像有人把昏睡浆直接泼进了风里， “冰裂谷开启的时间，可不等人。” 他们跟随着人群踏上冰面时，哈利听见身后校门“轰”地合拢，回头一看铁栅栏像一排獠牙落下，在赛事结束前无人可以进出。 怎么说呢，只能说巫师的魔药赛事交给德姆斯特朗举办似乎更阴间了，哈利甚至有种进了阿兹卡班的错觉。 风雪中，德姆斯特朗的塔楼顶端，幽绿的火忽然暴涨，映出那条盘旋在天幕上的黑影。 它不知何时降得更低了，蛇形身躯缠住塔身，龙翼展开，像给整座城堡套上一副铁灰色的绞索。 哈利倒是没有过多关注，因为他一路上都在跟伊萨克打听冰裂谷的信息。 伊萨克看在已经不听指令反而缠在自己脖子上的蛇的面子上跟他简单说了说。 至于怎么拿捏一条有些叛逆的黑蛇，哈利表示，他只是告诉了它，昨天他挤芥末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枚能量巨大的炼金球落在了它肚子里，只需要稍微一点魔力就可以轻松把它连同它的爬架一起炸成血雾这件事。 通过伊萨克的话，哈利了解到，这个冰裂谷与北欧神话书中一样，在巫师们眼中仍然象征着悬在世界心脏的一道黑色伤口，它把冰与火、混沌与秩序、巨人与诸神永远劈成对立的两岸，这道鸿沟既是万物诞生的起点，也是诸神黄昏的墓穴，象征着自然最原初、最无法调和的矛盾与轮回。 但实际上这个冰裂谷除去象征意义比较丰富外，与霍格沃茨的黑湖一样，单纯只是属于一种与学校相邻的自然奇观。 “那个黑影是什么？” “什么黑影？” 伊萨克一脸疑惑地侧头看他。 “缠在德姆斯特朗塔楼上的那个。” 伊萨克下意识往塔楼看了一眼，而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波特，我承认为了试探你的能力，我的态度的确不好，但是你也没必要用这么拙劣的谎言来捉弄我吧，若是看不惯我，大可以同我切磋。” “……” 哈利陷入一种无声的沉默之中。 那黑影……好像只有自己看得见。 彳亍口巴。 他对伊萨克带着一丝不满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冲着那条小黑蛇微微摇了摇头，那条蛇便松开了伊萨克的脖子。 周围的人渐渐聚集起来，他也不再跟伊萨克说话，而是凝神倾听冰裂谷的震颤与轰鸣。 冰裂谷的轰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像一扬即将到来的审判。 哈利把围巾往上拽了拽，鼻尖还残留着昨晚奶油米粥的肉桂味，这次大概是吃饭时沾到围巾上了。 他舔了舔嘴唇，小声嘀咕， “那就先赢，再加餐。” 随着主持人阿斯特丽德展示熬制的药剂并宣布比赛开始，选手们纷纷动作起来。 大家都是各地的天骄，在熬制魔药这一关上并不会拉开太大的差距，没过多久便陆陆续续地熬制完毕。 哈利也是一样，在完成魔药熬制后抱着装在坩埚里的魔药迈出了前往冰裂谷的第一步。 冰面比他们想象的更薄。 哈利每踩一步，都能听见脚底传来“喀啦”一声，总让他觉得有谁在咯吱咯吱地嚼着弗洛林冷饮店里的水果刨冰。 谷口的风打着旋，卷起雪粉，像无数细小的刀片，把裸露的皮肤割得生疼。 更麻烦的是，那股淡紫色的雾气正贴着冰面爬行，一旦被它缠住，靴子就开始不听使唤，仿佛有人把瞌睡豆的汁液直接灌进了血管，昏昏沉沉地趴伏在了冰面上。 （八十）对于只会做三明治的斯内普教授我们不能苛求太多 哈利皱了皱鼻子，他猜沃尔松们肯定是把这个手段堂而皇之地设置成了关卡，在保证比赛难度的同时削弱对手。 那……伊萨克昨天那一番举动算不算是提前透题？ 哈利大脑快速地转着，又拿出来他那个插着吸管的饮料瓶，另一只手拎着坩埚，一边喝一边朝前走着。 这里面装着的是斯内普熬的魔药，防范这些毒气迷药小动作的必备佳品。 一口下去，苦味瞬间炸开，像把一把胡椒直接塞进鼻窦，但困意果然被压了下去。 就是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对于只会做三明治的斯内普教授来说，这个口味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说真的，这个魔药锦标赛除了开头需要熬制魔药，关卡设置里似乎大部分都是在比谁的备用魔药全。 对岸的终点旗杆已经竖起，一面灰旗在风里猎猎作响。 旗杆下空无一人，只有一口巨大的黑色石坩埚，锅口封着冰，像一颗冻住的心脏。 规则说得很清楚： “把‘活着’的魔药带到对岸”，却没说终点会不会有人验收。 或者，验收的“人”到底是什么。 哈利打了个哈欠，转头看了一眼被拦在比赛场地之外的斯内普，悠闲地朝他挥了挥手，在他的脸色变得更臭之前快速转身，加快了步伐。 伊萨克·沃尔松走在最前面，血红色长袍被风撕得猎猎作响，哈利总觉得，他像一面逆流的帆。 随着哈利越走越快，离伊萨克越来越近，他发现伊萨克的举止似乎有些异常。 伊萨克每走十步，就停下来，用银坠割开自己的指尖，往冰面滴一滴血。 血珠一落下，立刻凝成细小的冰蛇，钻进裂缝，像在给什么东西喂饵。 哈利眯起眼，那些冰蛇游走的方向，正是他们脚下冰层较薄的地方，而伴随着血液一起流逝的是他的魔力。 这种毫不犹豫地放血行为，看着像献祭。 哈利突然意识到，德姆斯特朗崇尚的是黑魔法，而魔药虽然重视却终究还是地位稍次。 又或许这种个人的荣耀在家族面前十分渺小。 看来，自己随口一说的话，似乎有些一语成谶的意思。 最毒的蘑菇真的要留在厨房了。 哈利感受着若有若无的生命波动，忽然弯腰，假装系鞋带，顺手把玻璃瓶塞进冰面的一道缝隙里，抬手捞起来一条刚刚凝成的血红冰蛇，把瓶塞盖上，仔细端详一番而后把玻璃瓶塞进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他若无其事地起身，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到距离终点还剩三分之一的位置时，冰面忽然塌陷。 许多选手一时不防，坠入冰冷的水里，丧失了比赛的能力，此时继续参与比赛的人数骤减。 伊萨克似乎早有准备，脚尖一点，整个人像燕子一样掠过裂缝，稳稳落在一块浮冰上。 他回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裂缝下传来“嘶嘶”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 哈利低头，看见一条比人还粗的蛇形黑影，正贴着冰层下游弋。 它鳞片泛着铁灰，背脊上长着一排倒刺，像冰锥倒插。 透过一处较为透明的冰层，哈利看到，它的眼睛是两团幽绿的火，和德姆斯特朗塔楼顶端那团火一模一样。 此时那巨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伊萨克的位置游去。 “看着有点调皮。” 哈利嘀咕一句，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伊萨克身旁，手中魔杖一挑，一块浮冰被掀起来，像盾牌一样挡在两人面前。 就在浮冰被掀起来的刹那，黑影破冰而出，蛇吻张开，露出四排倒钩状的齿，带着死亡与腐朽的气息，看着就很不妙。 哈利倒吸一口冷气，侧脸看着愣在原地的伊萨克，语气难得有些波动， “你们沃尔松家的比赛设置关卡一向都这么……狂野吗？” 本来已经打算平静接受死亡来临的伊萨克被哈利突然的一套连招弄得懵了一下，讷讷地开口， “也，也不是，这只是召唤祭司大人的必要流程……” 伊萨克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哈利一眼，叹了口气， “谢了。但是，打断了献祭，我们会有更大的麻烦。” 哈利的目光落在了两人周围那些微微颤动的浮冰上，在他们脚下的冰水之中，那个庞大的身影还在不停围绕盘亘着，处处透露着潜在的危机。 在看到那个巨大的透露着危险气息的黑影时，除了哈利和伊萨克以外的选手大都果断选择了弃权，剩下的几个远远地缀在后方观察着情况。 哈利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们沃尔松家……该不会是第一次举办这种魔药类赛事吧？” 哈利的疑问等来的却是伊萨克耐人寻味的沉默。 哈利：…… 怪不得这么不靠谱。 “波特。” 伊萨克突然开口喊他， “沃尔松家只是想请你见见祭司大人。” “你确定只是见见不是喂喂？” 哈利平淡的声线里带着一丝的无奈，抬手再次掀起一块浮冰拍在刚刚冒头的巨型黑蛇头上， “看起来，你们这位祭司的脾气不是很好啊。” 伊萨克没有笑，甚至没有做任何的表情，只是用拇指抹过仍在渗血的指尖，让愈合前最后一滴落入冰缝。 那滴血像一颗火星，落在浸油的木屑里，冰层深处“嘭”地亮起暗红的光，像心脏被起搏器猛地一击。 浮冰停止颤动，反而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重新拼合，裂缝在眨眼间愈合，留下镜面似的通路，通往那口终点的石坩埚所摆放位置的地底。 “献祭只是门铃，现在门打开了。” 伊萨克神色淡淡，再没有哈利初见时那种嚣张跋扈的神情，但哈利总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 哈利盯着脚下，冰面透明得近乎消失，那条黑色巨蛇也没有了踪影。 “祭司大人不喜欢迟到。” 伊萨克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果我拒绝？” “那我们就一起喂蛇。” 伊萨克回答得过于干脆，以至于像在背教科书。 （八十一）遇到口吐芬芳的蛇可以投喂点芥末来以德服人 “那就去见见吧。” 哈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冰屑，抱起他的坩埚，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把魔药送过去。” 哈利说着缓步走向终点的石坩埚处，掏出一把餐刀握在手里沿着石坩埚的边缘把冻在一起的冰块挖了出来，丢到了一旁。 接着他把凉透的魔药收进魔药瓶，掏出酒精灯点燃，给自己的坩埚重新加热，再次熬制了一遍同样的魔药，在沸腾之时倒入了那口石坩埚里。 沸腾的魔药在“活着”。 灰色的旗帜无风自动，其上的最上端显示出用银线织绣而成的名字： Harry Potter. “喔，第一名。” 哈利仰头看着飘扬的旗帜，绿色的眸子在冰雪照耀下闪着光。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拍立得对着灰旗咔嚓！一下，心满意足地朝着通往地下的通道走去。 “无痕延展咒？” 伊萨克冰蓝色的眼睛闪着光芒，似乎在重新评估哈利的实力。 “嗯。”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樱桃派递给他， “吃吗？” 伊萨克：？ 无痕延展咒就是让你用来做这个的？？？ 片刻后，两个少年并排蹲在地下入口处啃着樱桃派。 “你不去完成比赛吗？” “不用，我这次的任务是领你去见祭司，况且，这次家族并没有准备应对比赛的工具……” 除了那把用来献祭的刀。 伊萨克的冰蓝眼眸微动，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挣扎。 “来都来了。” 哈利起身掏出刚刚用过的酒精灯递给伊萨克，语气淡淡， “借你。” 伊萨克复杂地看了他手里的酒精灯一眼，拿起来提起自己的坩埚放在火上，给他那锅魔药重新加热至沸腾，用魔杖操控着坩埚把药剂倒入了石坩埚里。 紧接着，灰旗上出现了伊萨克·沃尔松的名字，但是闪烁不定，意味着名次暂时的不确定。 “看，即使我把魔药倒入坩埚中，但由于其在极寒环境下效果快速消退，而我也没有多余的材料重新熬制，因此也无法取得一个像样的名次。” 伊萨克语气淡淡的，却让哈利从中品出几分不甘， “所以不用帮我，我只需要完成家族交给我的任务就好。” 哈利嘴里嚼着一颗滋滋蜜蜂糖，抬眼看了他一眼，重新蹲下盯着那个通往地下的洞，内壁光滑，他感觉就算是那位蛇祭司也没法顺利从底下爬上来， “所以，这位……祭司的住处，没有台阶，咱们怎么下去。” 平心而论他不想躺在冷冰冰的冰上滑下去，怪冷的。 伊萨克没搭话，只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符号一闪而没，冰面下露出一条螺旋向下的阶梯，边缘镶着黑曜石，像某种巨兽的喉管。 阶梯深处，没有风，却传来潮汐般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去。冰层在头顶合拢，光线瞬间被掐灭。 哈利抬手，杖尖亮起银蓝色的荧光，照出墙壁上一排排浮雕：人形祭司向着一条盘绕世界的巨蛇献酒、献心、献自己。 越往下，浮雕里人的面孔越模糊，蛇的鳞片却越清晰。 第七层台阶时，伊萨克忽然停住。他侧耳听了片刻，脸色有些不好看， “下面有东西在数我们的脚步。” 哈利“嗯”了一声，抬脚故意踏出两声重音。 黑暗里立刻响起沙沙的回音，像鳞片蹭过岩石，又像无数指甲刮擦黑板，不怎么好听。 那声音跟着他们的节奏走，三秒后却忽然乱了拍，仿佛意识到自己被耍，远处传来一阵咔咔地响声，好像是有谁气急败坏地绞碎了一块岩壁。 “你们祭司的看门狗看起来挺暴躁。” “是祭司的蛇蜕化成的看守，” 伊萨克纠正着，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太聪明，但记仇。每次献祭时一般都会投喂它一位族人，它会吸干了族人的魔法能量后放其离开，这次没有加餐所以它在生气。” “那族人出去后会怎么样？” “……” 伊萨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哈利，又往下走了几步，他突然轻声开口， “会剥夺记忆变成麻瓜，在北欧的麻瓜群体里过着另一种生活。” 阶梯尽头亮起一簇幽绿火。 伊萨克率先穿过了那层火焰，哈利紧跟在后面，看见火后是一间倒悬的圆形大厅。 穹顶朝下，地面在上。 大厅中央有一根通天贯地的冰柱，冰柱上缠绕着一大一小两条黑蛇，旁边站着一群人，神情恭敬，其中有一部分人手中或者身上也盘绕着长短大小不一的黑蛇。 为首的便是德姆斯特朗的副校长，伊萨克的姑母，阿斯特丽德·沃尔松。 哈利注意到那条相比之下较小的蛇在冲着自己用蛇语说些粗话，他意识到那是刚才窜出冰面的那位。 而那条较大的，背上没有翅膀。 “祭司大人。” 伊萨克单膝跪地，低头行礼， “人带到了。” 阿斯特丽德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同哈利点了点头。 哈利礼貌地颔首回应，目光却越过她，落在那根冰柱上。 “祭司大人，” 阿斯特丽德提高声音，像在提醒，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 冰柱里的巨蛇忽然睁开了眼。 那是一对竖直的琥珀色瞳孔，瞳孔深处各悬着一枚墨绿的符咒，像两只结冰的萤火虫。 巨蛇没有发声，可大厅里所有盘在人手臂上的小蛇同时昂起头，发出嘶嘶的合鸣。 哈利听到无数的嘶鸣声用蛇语组成了一句话， “报上名来。” “我是来自英国的哈利·波特。” 哈利面容沉静，张嘴就是一阵阴冷嘶哑的嘶鸣。 嘶鸣骤停，小蛇们齐刷刷缩回主人衣袖。阿斯特丽德眉梢一挑，似乎有些惊讶， “你会蛇语？” “略懂。” 哈利瞥了那条不停问候自己的蛇蜕看守，语调平平， “仅限于吵架和问路。” 说着他抬手掏出一只篮球大小的绿色圆球朝张着大嘴的蛇蜕看守口中一甩，圆球飞速射入其口中。 蛇蜕看守下意识闭上嘴品了品，下一秒伴随着它断断续续地嘶嘶哀嚎，巨大的蛇身砸得冰窟地动山摇。 （八十二）细想下来，这还是蛇生第一次吃熟食 （祝我生日快乐！今天加更，三章共6000字，祝阅读愉快，生活顺遂～） 蛇蜕看守在冰窟里四处挣扎，直到被沃尔松家族称为祭司的那条大蛇看不下去它的丑态，两只蛇瞳闪了闪，那蛇蜕看守才堪堪地安静下来。 哈利一脸无辜， “哦，看来它不怎么喜欢吃芥末。” “波特先生。” 阿斯特丽德上前一步，胸前缀着的黑曜石蛇型胸针泛着冰层折射的冷光， “沃尔松家族想跟你做个交易。” 哈利站在原地，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阿斯特丽德作为德姆斯特朗的副校长，自然也是见惯了风雨的人物，对于哈利的反应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顺着自己的话接着说着， “一直以来，我们沃尔松家族一直信奉着尼德霍格大人，然而却因为种族有别，难以与大人的扈从们交流。沃尔松家族阅遍古籍，却惊人的发现，除了英国斯莱特林的后代，最有可能启发人的蛇语能力的就是密米尔之泉。然而诸神早已隐去，世界树当然也难以寻得。就在这时，祭司大人的预言指向了你，波特先生。” 哈利淡淡地看着这个满口假惺惺的女人， “所以你们想要我与蛇沟通的能力？” “不，我们想请你去一趟世界树的根部，带回密米尔之泉的泉水。” “传说即是传说，世界树无处可寻，我又如何能进入它的根部？” “祭司大人向我们传递的意思是只要把你带来，祂便有办法。只要你愿意替我们将泉水带回来，除了本次锦标赛的冠军奖品以外，你将会获得沃尔松家族永恒的友谊。” “抱歉，恕我直言，锦标赛冠军的奖品本就是我应得的，至于其他，我习惯自带筹码。” 哈利的绿眸里闪过思索， “在未来我需要帮助时，你们需要出手一次，并且你们要用家族名义与我签订契约。另外，等出去以后找个北欧顶级的厨师跟着我做三天饭，还有，准备100株北欧特产的稀有药材雪莲，不够的话，用同样品质的其他稀有药材替换。 最后我需要强调一下，毕竟那是神话里的东西，我并没有把握给你们带出密米尔之泉的泉水，只能试试看。” 阿斯特丽德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价格略微有些出格，但也在沃尔松家族的接受范围之内。 “无妨，波特先生，您只需要跟随祭司大人去往世界树根部即可。另外，之前种种冒犯都是试探，我代表沃尔松家族向您致歉，相应补偿也会加在报酬里。” 哈利盯着阿斯特丽德浅灰色的瞳孔，从她满怀歉意的神色深处看到了与她背后那群人一样的一抹高傲和不屑。 “嗯。” 阿斯特丽德看着哈利朝自己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位黑蛇祭司，同他说了什么，自己便和其他沃尔松家族的人一起被黑蛇祭司驱赶出冰窟。 “伊萨克。” 她微微抬眸，漫不经心地喊了她这位拥有点魔药天赋的侄子， “你不用比赛了，去给这位哈利·波特找厨师吧。” 她的话语调仍然温柔缓慢，却自带着一种由内而外自上而下的轻蔑。 尼德霍格大人在上，沃尔松家本就不缺天才，更何况这是黑魔法至上的时代，这种有点魔药天赋的族人，在沃尔松家并不少。 什么魔药锦标赛冠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 伊萨克垂下眼眸，低声应是，瞥了一眼那面灰旗，转身离开。 此时，哈利正把自己裹成球，跟沃尔松家族的黑蛇祭司分享他从霍格沃茨厨房带来的烤羊排。 “所以他们平时都是给你带来一些生肉，这是你第一次吃熟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黑蛇的嘶嘶声在哈利的耳边转化成可以理解的语言， 〖或者严格来说，这是我成为黑蛇以后第一次吃上熟食。〗 “成为？” 哈利的绿眸流光溢彩。 〖成为。毕竟在很多年前，我也是人类的一员。具体而言，我也是沃尔松家族的一员。〗 “沃尔松家族的人最终都会变成蛇吗？” 〖除却部分亵渎神明被除名的渣滓以外，只要被沃尔松家族记载在族谱之上，那么他们死后便回归于尼德霍格大人的怀抱，并依托于大人的神威转生为蛇，带着记忆再重活一世，这也是为什么沃尔松家族自称尼德霍格大人的后裔。〗 黑蛇祭司用它巨大的蛇尾卷着一头哈利在冰窟里现烤的全羊用他独有的嘶嘶的语调缓缓道来， 〖然而这些人作为人死去后作为蛇转生前，他们曾在尼德霍格大人的神国里短暂停留过。而尼德霍格大人的神国不容为外人道。于是沃尔松家族便世代无法与蛇交流，那些转生为蛇的沃尔松也没有办法与其他人类交流。 他们只能依托于他们原本的血缘关系简单的通过几个手势与指令指挥它们，即使那蛇并非尼德霍格大人的后裔，沃尔松家族的人也没办法与之交流，包括使用密米尔之泉。〗 哈利看着与自己交流顺畅的黑蛇祭司，眨了眨眼睛，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血缘关系？那么伊萨克身上缠的那条黑蛇……” 〖那是他的祖父。〗 哦，所以说，伊萨克派了他亲爱的爷爷来监视自己，而自己把他爷爷抓了折磨了半宿，还给他爷爷喂了芥末，并且在威逼之下让他的爷爷差点勒死他？ 而刚才在冰窟里站成几排的那些人手中的黑蛇也都是他们的祖宗？ 族里的祖宗是用来饲养和指挥的…… 这么一看，感觉这个沃尔松家族更阴间了呢。 哈利又从口袋里掏了一颗软糖扔到嘴里嚼了起来，大脑飞速地把这个瓜提取了出来。 “所以，引我这次来的目的是？” “在我成为黑蛇祭司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未完成的任务，即等待。等待有人会到世界树的根部去，取回属于那个人自己的东西。” 那双巨大又冰冷的蛇瞳凑近了哈利， “在我动用那为数不多的预知权柄推演测算时，预言告诉我，那个人有一道闪电。” （八十三）都说吃人的东西嘴软，可总有些家伙脸皮厚于其他 “那沃尔松家族与你达成的交易……” 〖只是空头支票，那个小姑娘心眼子多的很。很巧的是，我也一样。人类，跟我来。〗 哈利把软糖嚼得咯吱作响，腮帮子鼓出一小块，像只囤食的仓鼠。 “空头支票？我喜欢这个词。看得出来冰窟并不会限制你获取信息的能力，祭司大人。” 他抬眼，绿眸里映着冰柱里巨蛇的琥珀色瞳孔，如两枚冻住的星子般闪烁。 黑蛇祭司的尾巴在冰面上拖行，鳞片刮擦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泛着铁灰的霜痕。 〖跟我来，人类。〗 它的声音像雪崩时滚动的冰碴，却奇异地带着笑意。 哈利回头望了一眼——冰窟的出口早已合拢，像被谁轻轻呵了一口气，连光都被吞了进去，徒留一丝朦胧的光影。 他耸耸肩，把最后一点软糖渣倒进嘴里，拍了拍手，跟在黑蛇祭司身后。 螺旋阶梯再次浮现，这一次是向下。黑曜石边缘闪着幽绿的光，像某种巨兽的牙。 哈利迈着悠闲的步伐，在心里数着台阶，每数到“七”，脚下的冰就轻轻颤一下，仿佛回应他的节奏。 他忽然想起伊萨克那句“祭司的蛇蜕化成的看守……不太聪明，但记仇”，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黑蛇祭司的尾巴尖在黑暗中卷起，远远看去像一根问号的钩子。 “没什么，”哈利用蛇语嘶嘶地回答，“只是觉得，你们沃尔松家的安保系统……挺有创意的。”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啧”，或许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会以为是冰柱上掉了一粒霜。 阶梯尽头不是大厅，而是一片湖。 湖面平滑如镜，却泛着铁锈般的暗红。 湖中央漂着一艘小船，船头雕刻着衔尾蛇，鳞片在湖水里泛着青绿，和德姆斯特朗那艘幽灵船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数十倍。 哈利踏上船舷时，船身轻轻一晃，湖面便荡开一圈圈涟漪，每一圈涟漪里，都浮出一张人脸。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闭着眼睛，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弧度。 “你的族人？” 〖曾经是。〗 黑蛇祭司盘在船尾，尾巴尖点了点水面，那些人脸便沉了下去，像在行礼。 船行无声。 湖心忽然升起一座小岛，岛上孤零零地立着一棵枯树，树干焦黑，枝桠扭曲，像被雷劈过无数次。 “看上去没太有食欲。” 哈利突然评价了一句。 黑蛇祭司没接话，只是用尾巴卷起一块石头，扔进湖里。 液体“嗤”地一声沸腾，紧接着，以那座小岛为中心，整座湖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在漩涡的中央，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黑洞。 哈利感觉到洞口吹出一阵风，带着雪松、铁锈和……奶油米粥的味道。 他鼻尖动了动，想起昨晚那碗滚烫的奶油米粥，忽然有点饿。 〖跳下去。〗 哈利叹了口气，把围巾往上拽了拽，纵身一跃。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秒。 下一秒，他踩在了实地上，入眼却是一片倒悬的森林。 树根朝天，树冠朝下，每一片叶子都挂着冰晶，像无数倒挂的星。 树干间缠绕着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结着蛇形的果实。 果实睁开眼，齐刷刷看向哈利，发出嘶嘶的问候： 〖欢迎回来。〗 哈利：“……”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果实和沃尔松家族那些人手里的“祖宗蛇”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更小，看着也可爱一些。 …… 斯内普看着坐在他身边，对着一桌北欧特色菜品大快朵颐的哈利，脸色严肃， “这就是你坐标消失以后的全部内容？” “唔，” 哈利又混着鱼汤吃了一大勺炖肉，细细嚼了咽下去才继续讲了下去， “当然不是，教授。我在那里，看到了不属于那里的……密米尔之泉。” 随着他的陈述，世界树根部的画面仿若呈现在眼前。 那倒置的树冠连接着哈利头顶上漂浮着的一汪泉。 华光流转，神秘盎然。 〖密米尔之泉能带给人无尽的智慧，但获得密米尔之泉也需要付出代价。外界那些满心贪欲的人类不可玷污圣泉，但是你，有饮下泉水的资格。〗 黑蛇祭司突然出现在哈利身后，语气莫测， 〖尼德霍格大人可以不需要泉水，但是祂需要的是……一个能听懂蛇语、同时又被世界树标记过的灵魂。〗 黑蛇祭司说着，张开大嘴，吐出一道绿光，绿光骤然扩大，化作一条巨蛇的虚影，张开四排倒钩状的齿，朝哈利扑来。 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给哈利选择的机会。 哈利就地一滚躲了过去，爬起来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一颗滋滋蜜蜂糖。 他剥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 “你们这些蛇，是不是都以为‘救世主’这个头衔，是靠长得好看拿的？” 哈利含着糖含糊不清的吐槽了一句，下一秒突然出现在黑蛇祭司脸上，抬手给了他一个大鼻窦。 轰—— 黑蛇祭司翻滚着在冰面上滑出老远。 “都说吃人的嘴软，我看，不能以偏概全。” 哈利淡淡地嘟囔一句，抬手打了个响指。 倒悬的森林瞬间翻转，树根朝下，树冠朝上，冰晶碎成雪，雪里浮出真正的世界树： 树干银白，枝叶间流淌着液态的光，像一条倒悬的银河。 而银河的尽头，盘着一条似蛇非蛇背生双翼的生物，不是祭司，不是虚影，而是尼德霍格本身。 祂的鳞片像铁，像冰，像所有被遗忘的冬夜，祂的眼睛是两枚琥珀，瞳孔里倒映着哈利，也倒映着整个宇宙。 “好久不见，小闪电。” 祂开口说话，声音像宇宙初开的回声，祂的语言万物可晓。 “事实上，这个时间我该吃午饭了。” 哈利面无表情地盯着同这几天总在他眼前晃悠的巨影一模一样的生物， “你总喜欢让你的看守来吓唬我，百试不厌。” 尼德霍格低笑起来，笑声震落一片银白的叶子。 叶子飘到哈利掌心，化作了一滴水。 “你有东西留在这里，你说过要来拿。” “不，不是现在。” （八十四）时代变了，你们给祂吃点好的吧，比如烤羊排 “教授，在我见到尼德霍格时，他说让我见他主要是为了一个目的。” 哈利将自己有东西留在世界树这一段从经历中隐去，并重点强调了尼德霍格的请求， “祂说……” “帮我找个人类代言人，小闪电，我需要信仰，不掺杂渎神思想的信仰。” “简单，你听我说……” 哈利与尼德霍格说了什么，尼德霍格微微颔首，而后倒悬的森林突然开始崩塌，哈利被雪裹住，像被塞进一只巨大的、温暖的茧。 最后一刻，他听见尼德霍格的声音远远传来， “替我向那位毒蘑菇问好。” 雪停了。 哈利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德姆斯特朗的终点石坩埚前。 坩埚里的魔药还在沸腾，灰旗上“Harry Potter”的名字闪着银光。 冰裂谷顶上的太阳似乎与他进入冰窟时一般无二，那些远远落在后面的选手仍然在拼命向前走来。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而此刻是纷纷然的梦醒。 然而哈利捏了捏手中重新化为白色叶片的泉水，心中了然。 沃尔松家族的人都没离开，似乎知晓冰窟里的时间差异，而被吩咐去找厨子的伊萨克也还没有走远。 “尼德霍格大人赐下了密米尔之泉！” 哈利动用了一点魔力，声音亮如洪钟，一瞬间就把冰裂谷周围的沃尔松家族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可惜的是，那些本该作为裁判的沃尔松们一离开，那些还在比赛的选手们便心思活跃起来。 这边沃尔松家族的人将哈利围成一个圈，虔诚地向着他手中浮在半空中的白色叶片行礼。 那边还在比赛进行中的选手们已经在一块块破碎的浮冰上打作一团，拼尽全力争夺着名次。 “沃尔松女士，幸不辱命。” 哈利捧着白色叶片交给了阿斯特丽德，她接过去仔细凝神感受着叶片中磅礴宏大的生机与能量，那能量带着一股股玄奥的气息，捧在手中都能感受到心中清明。 “感谢帮助，波特先生，相应的报酬晚些时候会直接送到您落脚的酒店。” 阿斯特丽德微笑着朝哈利颔首， “只是不知，这次的代价是？” “这片叶子会选择最适合它的主人。” 哈利抬起魔杖在他的面前画出一个玄奥的符号，符号微微散发着灰蒙蒙的雾气。 阿斯特丽德，或者说每一个沃尔松家族的人都认得，这是象征着尼德霍格的符号。 就在此刻，符号泛起微微的黑光，应和着哈利的那句话，让那句话的可信度拔高到一个十分权威的层次。 “谨遵尼德霍格大人谕旨。” 阿斯特丽德朝着那个泛着黑光的符号行了一礼。 “谨遵尼德霍格大人谕旨！” 所有沃尔松家族的成员都朝着那个泛着黑光的符号行礼。 …… “然后我就跟您回来酒店，过了一会儿那些报酬就送过来了。当然还有那位资深的北欧菜系厨师。不得不说他做的肉丸的确很好吃。” 哈利又叉了一只肉丸放入口中，肉丸的外皮经黄油慢煎至金黄微焦，带着恰到好处的脆感。 一口咬下，内里却松软多汁，牛肉的扎实与猪肉的丰腴交织出醇厚而温润的肉香，面包糠与牛奶调和出的细腻颗粒在舌尖轻轻化开，肉豆蔻的暖香和白胡椒的轻辣若有若无地萦绕，再裹上浓稠却不腻口的奶油棕色酱汁，酸甜跳跃的越橘酱适时切分油脂…… 层层口感既踏实又丰盈，用料扎实，让哈利有种由内而外生出的温馨感。 “……那叶片你做了手脚。” 斯内普叉了一只肉丸吃掉后下了结论。 “没有啊。” 哈利一脸无辜， “我只是给尼德霍格提了一点小小的小建议。” 此时阿斯特丽德的庄园里，所有沃尔松家族的成员都放下手头的事情聚在了一起。 他们想要见证着沃尔松家族在这般闪耀的日子里由被密米尔之泉选中的主人的带领下再创辉煌。 伊萨克站在人群里，手里攥着一颗滋滋蜜蜂糖，脸色复杂。 他还记得就在刚才，哈利离开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滋滋蜜蜂糖递给他的时候说的话， “一会儿庆祝的时候记得吃掉。对了，祂说，让你以后除了供奉纯粹的能量外，记得给祂带点烤羊排。” 他总觉得这话似乎在暗指些什么，可听起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伊萨克又想起哈利朝着远处矗立着时刻注意着哈利动向的那个黑袍男人走去，眼中划过一丝羡慕。 这就是有人关心的生活吗？ 真好。 他目送着哈利走到一半，看着他身形微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从无痕延展咒的口袋里掏出一整盒樱桃派，打了个响指，樱桃派便出现在了伊萨克怀里。 伊萨克在队列末段回味着樱桃酱的酸甜，却把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记在了心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伊萨克被其余人震惊的话语引得回了神，一抬眼便看见一片白色的树叶飘浮在自己的头顶，树叶的周身还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安静，平和，就像那个人的脸庞一样。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摊开手掌，那片白色的树叶便飘飘忽忽地落在他的手心，忽然光芒大盛。 透过那刺目的光芒，他隐约看到了那片树叶化成了一滴水，融进了他的掌心。 最终，只留下一个玄奥的符号。 “怎么，怎么会是他？！” “密米尔之泉居然选择了他！” “尼德霍格大人为何看中一个除了一点魔药特长别无他物的人！” 伊萨克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大脑发胀，似乎在接收着密米尔之泉传输给他的知识与他的使命。 雪又开始下，细碎的雪粒撞在灰旗上，发出极轻的“嗤嗤”声。 像无数急着赶路的小精灵，又像…… 世界树在打喷嚏。 此时的哈利把他落掉的两顿饭补了回来，终于腾出手打开那只印着冠军标识的盒子，把那株雪莲拿给斯内普看， “教授，幸不辱命哦。” “嗯，下午，你去挑特产。” “好哦。” （八十五）一句生日快乐与一群人的关爱都像蜜汁裹了果脯越嚼越甜 1992年7月31日。 一只哈利从梦中醒来。 蜘蛛尾巷19号的清晨向来阴沉，但那天早上，地窖窗外的天空反常地透着一种淡青，像被水稀释过的魔药。 哈利在天刚亮时就睁开了眼，不是因为阳光，而是因为鼻尖撞到了一块硬东西。 那东西被一根细绳吊在床帐顶上，轻轻晃荡。 哈利眯起眼，回过神，发现那是一只用黄色糖纸折成的、歪歪扭扭的小獾，大概是獾吧，也可能是水豚。 纸折玩偶的腹里裹着一张纸条，墨迹熟悉，语言简短， “十一点以前别碰它。” 哈利把纸条翻过去，背面又补了一行， “如果提前拆开，你就得处理鼻涕虫到圣诞节。” 他勾了勾嘴角，把糖纸重新挂好，赤脚踩在冰凉的石砖地上。 两只猫头鹰突然一起飞到窗边啄了啄窗户玻璃。 哈利打开窗户放他们进来，发现他们各带了一只包裹。 一只黄礼盒上系着黑色缎带，在系口处别着一朵花，另一只蓝礼盒上系着白色缎带，缎带流淌着银色的花纹。 哈利看着这两只相似的礼盒，分别拆开，发现是自家院长和弗立维教授的礼物，两份礼物相同，都是蜂蜜公爵本月新品糖果套装。 哈利抱着这两盒糖果，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这时，卧室门外飘来一股陌生的甜香，不是魔药味，也不是蜘蛛尾巷惯常的腐朽味，而是……烤焦的糖浆？ 他拉开门，走下楼，厨房的光溢进走廊。 斯内普背对他站在灶台前，袖口挽到手肘，左手举着魔杖，右手拿着一把明显不属于魔药大师的搪瓷勺。 灶台上的平底锅里，一块边缘焦黑的圆形物体正在艰难膨胀。 “教授？” 斯内普的肩膀僵了一下，魔杖尖抖出一簇火星，差点把平底锅点着。他迅速挥杖灭火，然后把那团勉强呈圆饼状的东西倒进盘子。 “生日快乐。” 他干巴巴地说着，像是把这句话从舌头上撕下来，团成团，然后扔到哈利的脑门儿上。 盘子里的东西与其说是蛋糕，不如说是被诅咒的面饼。 表面涂了一层暗红色果酱，隐约透出底下焦黄的纹理。 哈利凑近闻了闻，认出那是覆盆子。 嗯…… 他记得斯内普上周特意去麻瓜超市买了一次覆盆子，当时他还以为斯内普想吃覆盆子做的点心了。 “我可以现在就吃吗？” 哈利很给面子地开口。 “如果你不怕中毒。” 斯内普把盘子推到他面前，又在心里补充， 我尝试了三次，这是唯一没有爆炸的。 哈利瞥了一眼散落在厨房灶台旁边的覆盆子，基于他对厨房食材数量的了解，他猜这堆覆盆子被用掉了三次。 真是难为教授了。 哈利拿起叉子，刚要下手，门铃响了。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待在这里。” 他说完，大步走向门口。 哈利听见低低的交谈声。 一个是斯内普，另一个声音圆润得像蜂蜜滴在羊皮纸上，十分熟悉， “哎呀，西弗勒斯，我只是来送个小礼物，毕竟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哈利踮脚溜到走廊拐角，看见斯内普堵在门口，活像一堵黑墙。 门外站着邓布利多，穿着淡紫色星星长袍，手里拎着一个系着银丝带的包裹。 “早上好，先生。” 哈利见斯内普拦不住，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对邓布利多问好，眼睛却盯着那个包裹。 邓布利多笑了，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弯成月牙， “生日快乐，哈利。我可以进来吗？” 哈利朝斯内普眨了眨眼，斯内普啧！地侧身让开，表情像吞了一只鼻涕虫。 邓布利多把包裹递给哈利，斯内普的视线粘在那条银丝带上，仿佛随时准备拔剑，不，拔魔杖。 哈利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双墨绿色的小袜子，袜口绣着金色飞贼。 邓布利多冲他眨眨眼，笑容慈祥， “据说穿上它们的人，永远不会在追球时摔下扫帚。” 斯内普在旁边不给面子地发出一声介于嗤笑和叹息之间的声音。 邓布利多像是没听见，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哈利， “这是米勒娃托我带的。她坚持要我等到今天。” 盒子一打开，哈利看到了一块会自己叠成动物形状的巧克力蛙卡片。 卡片上的邓布利多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变成了麦格教授的脸，严厉地开口， “变形术这门课别忘了勤加练习，波特先生。” 斯内普的嘴角抽了抽。 哈利怀疑那是笑。 紧接着她的脸色柔和了些，语气也放缓， “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巧克力蛙卡片再次开始不停的变换成不同的动物形状，最终定格在一只水豚上。 水豚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从肚子里掏出来了一盒蜂蜜公爵本月新品糖果套装。 哈利接过这盒糖果，算上自家院长和弗立维教授送的，他已经有三盒新品糖果套装了。 邓布利多离开后，厨房重新归于安静。 哈利回到桌前，发现蛋糕旁边多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银色液体，瓶塞用细链子拴着一张纸条， “近视矫正药剂，滴于双眼后静置半小时即可。” 近视矫正药剂？！ 哈利愣了一下，他记得格林德沃提过，这款魔药是普林斯家族内部特供的。 难道教授回归了普林斯？ 不对，没看到普林斯登报，如果著名的魔药大师斯内普选择回到普林斯，那通过格林德沃口中了解的那位普林斯现任家主的性格，不可能不告诉全魔法界的人他们普林斯家族来了位牛逼的人物。 所以…… 他正沉眉思索，海德薇带着一份报纸回来了，哈利接过报纸随意翻了翻，恰巧看到今日报纸上的内容： “普林斯家族改进近视矫正药剂，并宣称配方中包含北欧雪莲！” 哈利抬头，斯内普正假装专注地擦拭已经锃亮的坩埚。 “教授，谢谢，” 哈利的笑容里自带阳光，认真地将这个别扭的黑袍男人映入自己的瞳孔， “我是说，所有事。” （八十六）烤羊架佐迷迭香薄荷酱由内而外散发着马尔福庄园的排场 “教授。” 暑假的一次平凡普通的早餐后，哈利叫住了起身往魔药室走的斯内普。 斯内普停下脚步，转身沉默地看着他。 “我跟德拉科约好了今天要去马尔福庄园拜访……” “等着。” 斯内普转身走去魔药室，拿了些魔药装盒，然后大步走出来， “我去找卢修斯有事。” …… 德拉科一早就起来挑选衣服打扮起来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不能落了马尔福家族的面子。 德拉科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袍角扬起一道优雅的弧线。 他满意地抚平领口最后一丝褶皱，铂金发丝在晨光下闪闪发亮。 嗯，完美无瑕的马尔福式出场。 “少爷，” 家养小精灵多比踮着脚尖出现，耳朵紧张地绞在一起， “波特先生和斯内普先生刚刚通过壁炉……” “他们提前了二十分钟！” 德拉科的灰眼睛倏地睁大，随即又恢复成懒洋洋的傲慢神情。 他慢条斯理地学着自己的父亲拿起一根短一些的蛇头手杖，抬了抬下巴， “告诉他们父亲在会客厅，我……”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快步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羊皮纸，塞给了多比， “今天中午的菜单按照这个来。” 此时，卢修斯·马尔福站在会客厅见着从壁炉里出现的两人，银色的手杖轻轻点地，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西弗勒斯，还有，哈利·波特。” 他的声音低沉而优雅， “欢迎。” 哈利点点头，声音温和， “谢谢邀请，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评估什么，随后微微侧身， “请跟我来。” 餐厅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银器和水晶杯。 纳西莎·马尔福坐在主位旁，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见到哈利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哈利，真高兴你能来。” 她的声音比哈利上次见到时还要柔和。 餐厅里阳光从高耸的彩绘玻璃斜斜地泻下，落在纳西莎的银质餐刀上，碎成一片跳动的光斑。 “真高兴你能来。” 她重复了一遍，像在给这句话镀上一层柔光，又是一种隐晦的重视。 哈利刚想开口，斯内普却先一步上前，把那只不大的黑檀木药盒放到桌边，声音压得极低， “卢修斯，你要的东西。” 卢修斯用指尖挑开盒盖，里面排布着三支细长药剂，颜色泛着闪闪的银光。 “西弗勒斯还是这么有效率。” 他合上盖子，递给侍立一旁的家养小精灵， “收好，午宴后再谈。” 小精灵消失时，德拉科才慢悠悠地踱进来。 “父亲，母亲。” 他先向父母点头，又朝斯内普微微欠身，最后才把视线落到哈利身上，灰眸噌地发亮，有意识到以后刻意地收敛一下，煞有其事地整了整衣领， “哈利。” “德拉科。” 两个少年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然后会心一笑。 纳西莎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德拉科，坐这儿。哈利，你坐对面。西弗勒斯……” 正午的阳光穿过马尔福庄园高耸的彩绘落地窗，将金色光斑洒在银质餐具与雪白桌布上，仿佛连光线都被施了“抛光咒”。 长桌正中，侍者端上一盘烤羊架，羊骨被细心剔除成精致的“法兰西柄”，只留顶端骨冠用银箔包裹，像一支支小巧的权杖。 肉面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香草外壳，哈利轻轻嗅了嗅，应该是迷迭香碎叶与海盐在炉火中凝成金黄外壳，它的边缘微微卷起，露出玫瑰色、仍带湿润光泽的肌理。 哈利轻轻一刀切下，肉汁顺着纤维缓缓溢出，带着薄荷酱的凉意与迷迭香的松林气息一起升腾。 入口时，外层酥脆如糖衣，内里却柔嫩得几乎不需咀嚼，肉香、草香与红酒肉汁的醇厚在舌尖层层递进，纯血巫师的傲气似乎顺着舌尖钻进了他嘴里。 既然是马尔福家族，那么他们午宴的配菜同样讲究排场。 婴儿胡萝卜与手指甜菜被烤至边缘焦糖化，却仍保持宝石般的色泽，迷你约克郡布丁鼓胀得恰到好处，内里中空，灌满轻盈的肉汁，水晶醒酒器里的波尔多闪着石榴红光，映出马尔福家徽的蛇形纹章。 桌边，纳西莎用指尖轻点骨瓷盘沿，声音清脆如冰裂，卢修斯则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羊肉，银刀在光里划出傲慢的弧线。 连烛火都像是被驯服的精灵，安静而高傲地为这场午宴加冕。 哈利觉得自己嘴里的每一口食物都在无声地宣告： 奢华，是马尔福最古老、也最锋利的咒语。 午餐开始后，卢修斯状似随意地开启了话题， “听说你现在住在西弗勒斯那里？” “嗯。” 哈利切了一块烤羊排，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敷衍，又补充了一句， “都挺好的。” 卢修斯眉毛微挑，瞥了斯内普一眼，眼睛带着笑意， “他对你……严格吗？” 哈利想了想，十分诚实地回答， “还行，就是总嫌我熬魔药太慢，但是这不怪教授，那些魔药总是看着就让人入迷。” 德拉科差点被南瓜汁呛到。 魔药？入迷？ 卢修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 “你似乎……很适应现在的生活？” 哈利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看他，脸上带着平淡的表情，语气真诚， “嗯，比碗橱强。” 餐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秒。 纳西莎的手指微微收紧，隐晦的瞥了卢修斯一眼，好像悄悄瞪了他一下似的，而卢修斯的表情则变得难以捉摸。 德拉科盯着哈利，欲言又止，表情纠结。 午餐后，德拉科带着哈利去了庄园的花园。白色的孔雀在草坪上漫步，喷泉的水声清脆悦耳。 “你刚才……是故意的吗？” 德拉科突然开口。 哈利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的山毛榉树，愣了一下，缓慢地转头看向德拉科， “什么？” “说‘比碗橱强’。” 德拉科有些疑惑， “你好像知道父亲在想什么？” “唔……” 哈利转头看他，嘴里嚼着一颗德拉科拿给他的软糖， “我只是，不太擅长应付些试探。” 哈利没继续说下去，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蛙，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德拉科， “吃吗？” 德拉科愣了一下，接过巧克力蛙，嘴角微微上扬。 “所以……斯内普教授他……真的让你每天都熬魔药？” “嗯。” “他骂你吗？” “有时候？我其实没记得有。” “欸？” 德拉科愣了一下，这个哈利说的人到底是不是斯内普啊喂！ （八十七）甜点制作不是哪个群体的专属标签 会客厅里，卢修斯·马尔福正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蛇杖的银质手柄，目光在斯内普带来的那排魔药上逡巡。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将他淡金色的长发染成冰冷的虹彩。 “真没想到，只是与普林斯家族接触交流几次，就靠自己把近视矫正魔药复刻出来了，真不愧是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瞪了他一眼，无视了他日常奇怪的语调， “报酬。” 他说着瞥了一眼那几支魔药。 “感谢～以后有什么有趣的事别忘了马尔福家～” 卢修斯眉眼带笑，拖长的语调在斯内普耳朵里带着一股欠欠的调调，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你的小养子挺喜欢你的，西弗勒斯，真令人意外，我有些好奇你对那位波特先生做了什么呢～” “呵！”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我还不曾知道大名鼎鼎的马尔福家主什么时候成了那群长舌妇里的一员！” “哎呀，真是不客气的话。” 卢修斯嘴上讨饶，眸中的兴味却浓郁了几分， “可是，说实话，你对他太关心了些，我可从没听说堂堂魔药大师为了谁的遗产继承问题屈尊来亲自拉关系。” “监护人的分内工作。” 斯内普冷硬地把卢修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试探挡了回去，漆黑的瞳孔里淡漠无光， “你通知我过来就是为了打听他卑微可怜的老朋友那点私事的？”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卢修斯话音一转， “我听说你们前段时间去了趟北欧？” “嗯。” “听说沃尔松家族的话事人突然出现了不怎么和平的……更迭，这其中还有那位波特先生的影子，我想听听我的老朋友为我解惑～” 斯内普抬眉看了眼优雅地坐在旁边的卢修斯，猜到了马尔福家族或许与沃尔松家族有些合作，如今话事人更迭，想必他是想确认一下这位新任家主的态度，提前做打算。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北欧那边的神明为新话事人背书，想必两者的想法趋于一致……” 斯内普挑了点不涉及到哈利身份问题的信息透露给了卢修斯。 “居然扯上了神明吗？” 卢修斯眯着眼看不清情绪，修长的手指轻敲在手杖上， “多谢，西弗勒斯，你的消息很重要呢～” 斯内普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此时的德拉科正在陪着哈利跟着自己的母亲纳西莎学习一些精致的小甜点制作方法。 说实话，其实他对制作甜点这种看上去只有小女孩儿才会感兴趣的技能并不怎么热衷。 但是在听到哈利说他认为一个男生还能有一手好厨艺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后他便接着改变了想法。 他要做哈利的朋友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到时候他就能占据上风，狠狠地把那个韦斯莱踩在脚下。 德拉科这么想着，学得更认真了。 在离开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哈利被纳西莎塞了一堆甜点。 毕竟她也是头一次遇见不看自己身份真心认可她的厨艺的孩子，再加上他的身世的确是惹人心疼，德拉科也说平日里他跟德拉科关系最好，让她也不由爱屋及乌疼惜几分。 不过，他看着没有她第一次遇见他时那么木讷，想必有了西弗勒斯这位监护人以后，他的生活质量也得到了更好的保障。 当然…… 纳西莎想起了今天见到的……健康版本的西弗勒斯，突然意识到好像西弗勒斯的生活质量也得到了更好的保障。 哈利和德拉科嘀嘀咕咕的最后讲了些什么，然后哈利便走到斯内普旁边，同他一起通过飞路网回到了蜘蛛尾巷。 “教授。” 哈利刚一落地便喊住了大步朝魔药室方向走去的斯内普， “我今天在马尔福庄园感受到了……魂器。” 站在不远处的斯内普身形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他缓慢地转身，脸色阴沉，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双黑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哈利，好像打算从他的脸上读到些什么。 可惜哈利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什么位置。” “马尔福先生的书房。” 斯内普双眉紧皱，片刻后转身折返回壁炉前，回头扔下一句， “待在这里。” 还没等哈利回答，他便又钻进了壁炉里。 哈利倒是没什么反应，看他这个状态，他就知道斯内普教授八成是去霍格沃茨找邓布利多去了。 他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些点心带到了厨房，留出今天打算吃掉的份额，其余的小心地码在了冰箱里。 至于魂器，他倒也不急着去找，毕竟前些日子抓到的那块储备粮还在消化中，短时间内也不缺能量，就算抓了新的，留在自己口袋里也是个麻烦，倒不如先放在外面静待事态发展。 不过，经他的几次接触后分析，卢修斯·马尔福应该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如果他拥有魂器，大概率就是伏地魔吩咐让他保存的。 而对于这类物品，即使他不清楚那是什么，他也会好好的保存在某个地方，并且加以防护，特别是对于物品本身与马尔福家族彼此之间的防护。 哈利现在只吸收掉了一点残魂和拉文克劳的冠冕中的灵魂碎片以及他自身带有的那一小块，能量尚少，针对伏地魔关于魂器的记忆并不完整，感知也弱。 按道理来说，他应当不会很明显的感觉到某个魂器的存在。 既然他能感觉到那个魂器的存在，要么就是像拉文克劳的冠冕一样故意引自己过去，要么就是这个魂器能量本身就十分活跃，并且它的身上没有任何禁制。 自己没有接受到任何吸引和引诱，因此他倾向于后者。 哈利平心而论，如果是自己将一盒限量版的蜂蜜公爵糖果套装放进保险箱里，而有一天自己突然打开保险箱将它拿了出来，那么自己不是打算下定决心吃掉它，就是要把它转移到其他地方。 再代入卢修斯谨慎的性格，哈利更倾向于后者。 也就是说，卢修斯打算把一个能量活跃的魂器转移。 那么，自己以后可能会有机会在其他地方与这个魂器再次见面。 “那我真是，太期待了。” 哈利语气轻轻地呢喃。 （八十八）经典农舍派是清理冰箱冗余的好帮手 开学在即。 哈利在翻看自家产业的流水。 最近在家的这段时间，他自己自学了一点金融方面的小知识，此刻正是把它融会贯通的时候。 哈利认真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分红，估摸着再过一年估计就有余钱来修整波特老宅了。 说是老宅，上次斯内普带他去看了一次，那地方只剩一片废墟。 在废墟上重建一个自己心目中的波特老宅，要花费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还记得上次斯内普毫不避讳地给自己的母亲墓前放了一束百合，上一辈人的旧事此时可见一斑。 哈利盘算着重修波特老宅的事，打算抽空再翻翻建筑类的书籍，去麻瓜界的书店看看。 说实话，在生产生活方面，他感觉麻瓜界的知识似乎更加实用一些。 算着日子，洛哈特应该已经到对角巷了。 正好，避开他。 哈利列了个麻瓜书目的清单，留下份午饭便幻影移形到麻瓜界去了。 此时，对角巷丽痕书店里的洛哈特双眼四处逡巡。 他记得今天是霍格沃茨新生购置入学物品的日子，怎么没看到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洛哈特！” “洛哈特！” 听着自己粉丝们狂热的尖叫声，洛哈特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 哈利一回家就发现斯内普的魔药室乱成一团，斯内普脸色阴沉地把一只家养小精灵倒吊了起来。 哈利仔细一看，这个家养小精灵有点眼熟。 “多比？” “哦！哈利·波特先生！” 倒吊在天花板上的多比大眼睛来回转动着，扑扇着自己的大耳朵。 “你怎么在这儿，马尔福先生让你来有什么事吗？” 哈利没有急着让斯内普把它放下，毕竟很明显这个魔药室的狼藉和这个突然到访的家养小精灵有很大的关系。 “恕我直言。” 斯内普冷冷地开口，嘴角扯着一个恶狠狠地笑容， “如果你没有仔细解释清楚你的来意，那么我将效仿纯血的旧习将你的头摘下来做挂件了。” “多比，多比想提醒哈利·波特先生！不要去霍格沃茨！有危险！” 多比倒吊在天花板上晃悠悠地扯着自己的耳朵， “可是主人下令不能说，多比不能告诉哈利·波特发生了什么，多比坏！坏多比坏多比！” 他说着打算拿头往旁边的墙上砸。 “啧！” 斯内普打出个束缚咒然后把多比放下来，瞪了哈利一眼，拎着这个家养小精灵进了壁炉。 哈利秒懂斯内普的面部语言。 他是在说，如果他回来之前自己这个麻烦的小崽子没有整理好他宝贵的魔药室，将会处理鼻涕虫到毕业。 哈利耸了耸肩，拎起魔杖走去魔药室收拾烂摊子。 等到他刚把最后一个抽屉的魔药材料清点好记录在损失赔偿单上，斯内普便从壁炉里钻了出来。 见到哈利把魔药室复原，他阴沉沉的气压才稍稍回升了一点。 “教授，这是我整理的损失清单。” 哈利把那张羊皮纸递给斯内普，在斯内普浏览数目款项的时候踮着脚拿羽毛笔光明正大地在每一个款项整数后面添了个零。 反正有人平账了，不平白不平。 斯内普看着他这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模样，眼皮跳了跳。 这小崽子到底随了谁？？？ 斯内普最终还是拿着那张羊皮纸理直气壮地去找卢修斯索赔。 至于马尔福家对多比的处理结果，哈利也不清楚后续，也没有过问。 他不排斥有人为他通风报信，但是这种以“为了你好”的名义去擅作主张地替你选择甚至给你添麻烦的做法就已经越界了。 其实哈利也有点好奇如今这位马尔福家族的家主是怎么把一个魂器悄无声息地带到霍格沃茨的，但是他不急，毕竟只要在这个活跃的魂器附近，他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感应到魂器的存在。 即将到来的二年级生活，感觉不会特别无聊。 哈利喝了口红茶，将怀里的《建筑学原理》翻了一页，估算着锅里炖着的农舍派肉酱的火候和时间。 农舍派是一道经典的英国乡村菜，传统做法简单、朴实，却极具风味。 它的做法并不难，哈利甚至在德思礼家时就有过做农舍派的经历。 先把牛肉末与洋葱、胡萝卜、芹菜炒香，加番茄酱、红酒和香料炖成浓稠肉酱。 肉酱烤好后铺在烤盘底部，再盖上一层由黄油、牛奶调成的绵密土豆泥，划出花纹后撒芝士，然后放入烤箱烤至表面金黄即可。 做法简单是人们喜欢它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这道料理还能充分利用冰箱里的边角食材，极大减少了冰箱冗余，在这方面它也算是是英国家庭中“温暖人心”的经典存在。 “应该差不多了。” 哈利把书合上放在沙发旁边的桌子上，起身走到厨房关火。 魔药室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估计是斯内普在做什么实验。 深褐色的肉酱，色泽浓郁，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气被倒入盘底，隐约可见其中的蔬菜颗粒。 牛奶和土豆泥也已经拌好了，哈利抄起一把锅铲将它们通通堆在了肉酱之上。 这种非传统派皮区别于传统西式派，农舍派不使用任何面粉或酥皮，仅靠土豆泥封顶，因此更适合无麸质饮食者。 当然，在蜘蛛尾巷19号的两位都没怎么有食物过敏源，单纯只是因为一个什么都想做，一个什么都吃。 把组装好的派放进烤盘后，哈利走回沙发旁给自己续了杯茶，顺便动用一点小小的生活魔法给一门之隔的斯内普的茶杯里也续上。 等到烤箱发出清脆的“叮！”，农舍派便被端上了餐桌。 它像一座没有酥皮的小土丘，上层是金黄带焦斑的土豆泥，划着整齐的叉纹，边缘微翘，下层是深褐色的肉酱，隐约可见碎蔬，整体朴实厚重，散发着刚出炉的热气。 哈利满意地打量着这个农舍派，心里盘算着冰箱里还有块羊肉，而其他剩余食材还能再做一次农舍派，用羊肉替换牛肉的话，下次做成牧羊人派也不是不行。 （八十九）八眼巨蛛们的下午茶茶会终究还是来临了 终究还是开学了。 小巫师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打算回到霍格沃茨。 哈利直接通过壁炉从斯内普办公室里钻了出来，他的行李和他从外面淘来打算带给厨房的一些食材都可以十分方便地拜托小精灵们放进自己的寝室。 果然，这种不需要费些力气的交通方式深得他心。 当然，如果斯内普开的小灶温馨氛围再好一点可能会更好。 自从那个叫做多比的家养小精灵警告自己会在霍格沃茨遇到危险以后，斯内普去了趟马尔福庄园，回来就又突然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态度恶劣起来。 “破特！你在听我说话吗？！” 斯内普眉头紧皱，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猛地提高。 “我在听，教授，您说到了迷情剂的制作方法，首先要在满月夜用银坩埚熬煮清水至沸腾，然后依次加入月长石、珍珠母，顺时针搅拌7圈，接着滴入玫瑰精油，液体变为粉色后加入迷迭香……” 哈利高举右手，午睡的缺少使他懒洋洋地回应着烦躁的斯内普，而他的另一只手正顺手举起咖啡杯，发出邀请， “要不要来一杯咖啡？我加了牛奶可以舒缓神经，另外提一句，您在今年情人节前一天的时候就教我熬制过了，那时候我还没过12岁生日。” “啧！” 斯内普拧着眉盯着坐在他对面懒洋洋喝咖啡的男孩，额头青筋不断跳动，这两天他又莫名其妙烦躁起来了， “如果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大脑里没被食物填满，就应该明白基础记忆与实际调配的本质区别！” “是的，教授，今天中午吃肉酱拌面怎么样？难得是假期，我想好好做点吃的。” “……” 斯内普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大步走去了魔药室。 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是假期，这没毛病吧。 哈利耸了耸肩，摘掉了眼镜以后，自己和大家口中的自己的亲爹似乎在相貌上差距越来越大了。 他敢打包票，斯内普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突然对他态度恶劣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 哈利盯着斯莱特林办公室内间那扇魔药室的门发呆。 他愣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放在斯内普办公室桌上的沙漏，忽然意识到已经到了吃下午茶的时间了。 那还等什么呢？ 反正对于斯内普教授的想法一时半会儿也是搞不懂的，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哈利推门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魔药室的门就被打开。 斯内普一脸复杂地盯着他办公室的大门。 他上次带着那只有反骨的小精灵返回马尔福庄园的时候，旁敲侧击地确认了卢修斯的确拥有一件由伏地魔留下来的东西。 而那件东西又有了吸收了灵魂碎片的哈利确认，极大概率就是伏地魔为了永生制造的魂器。 而如今那件恐怖的东西来到了霍格沃茨且不知道他潜藏在什么地方，伏地魔能否通过魂器感知到霍格沃茨的事也尚未确定，他又怎么能够对哈利表现得过于亲近使他深陷险境。 他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的阳谋奏效了。 他刚刚竟然有一秒钟有些内疚，对于他刻意恶劣对待哈利小崽子这件事。 可怕。 斯内普大脑走神的一瞬，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立马运转大脑封闭术，使自己的情绪毫不外露。 好了，这些都先放在一边，他记得邓布利多通知他去校长办公室，有事情商量。 黑袍翻滚，黑色皮鞋哒哒地踩在城堡的地面上，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路向上。 …… “哈利！” 正在小屋旁边的南瓜地里工作的海格看到不远处出现一只哈利的身影时，高兴地直起身朝他招手， “好久不见！暑假过得还开心吗？喔，原谅我有些急，实在是我快没时间了，一会儿我要赶去车站接引新来的小巫师们，或许我们可以挑一个有空闲的时间再聊。” “当然，海格，我就是过来看看南瓜，还有小蜘蛛他们，你有急事可以先走，我可以下次再来。” “没事的，哈利。” 海格走进屋里抱出一只比上次那只木箱还大大的箱子让哈利自己打开，自己则穿戴起接引新来的小巫师们的那套装备， “你可以来这里跟这几个小可爱一起玩，他们现在长大了一些，应该是可以开始训练了。” 伴随着海格的话语，哈利稍微用了点力气把那只箱子的盖子打开。 上次他来看过的那四只八眼巨蛛的幼崽如今每一个都已经有篮球大小了，怪不得海格给他们换了一个更大一点的箱子。 感受到光线的变化，四只巨蛛幼崽肉眼可见地有些躁动，但是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姿态。 哈利把从厨房带来的蜂蜜肉脯分给了他们四个，那四只八眼巨蛛便齐心合力地从箱子里爬了出来，紧紧跟在哈利身后。 哈利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装的刚刚从厨房里顺来的柠檬蛋糕，绿色的眼睛咕噜一转，有了主意。 “来吧，朋友们，跟我来。” …… “阿不思，” 就在斯内普与邓布利多商议些什么的时候，麦格教授突然出现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神色有些无奈， “厨房报告少了三十个柠檬蛋糕。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伙食总不能缺。” “我知道，米勒娃，” 邓布利多在为自己的红茶添加第二十九块方糖，乐呵呵地开口， “都在海格的南瓜地里呢，哈利也在，他在教巨蛛玩下午茶会。” 邓布利多的话音刚落，校长办公室里空气凝滞，落针可闻。 咔嚓！ 一旁斯内普手里的红茶杯在他手里裂了一道纹。 “喔，西弗勒斯，放轻松……” “不，我想该放轻松的应该另有其人！” 八眼巨蛛，危险的神奇动物。 这小崽子他怎么敢？ 斯内普猛地起身，阴沉着脸大步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麦格教授看着斯内普的背影，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无奈。 邓布利多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轻轻搅拌着红茶，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阿不思，你真的觉得这样合适吗？” 麦格教授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让西弗勒斯做哈利的临时监护人，我真不认为这是个合适的决定。” “喔，米勒娃，你要相信，爱总能创造奇迹。” 【番外】水豚哈利在巧克力工厂参观日常 （大家呼声很高的巧克力工厂参观番外来啦！本篇番外会参考《查理的巧克力工厂》，但不完全使用《查理的巧克力工厂》的所有设定，同时会将一些镜头未给到的有趣的设定夹杂其中。考究党勿扰哦。） 某天下午，赫奇帕奇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抱着一盆会唱歌的月光草，在布鲁日草药学研讨会的休息室里找到了正给各国代表的盆景浇茶的哈利。 “亲爱的，” 她眼睛发亮地把月光草放下，从口袋里掏出并挥舞着一张金箔请柬， “猜猜谁邀请我们去参观巧克力工厂？是威利·旺卡本人！” 哈利慢悠悠地把茶壶从比利时代表的秃顶仙人掌上移开，而旁边那盆金盏草因为没喝饱水开始尖叫。 “是那个做出会下雨的巧克力的麻瓜？” 而且跟格林德沃长得一模一样。 这真的很难想象。 哈利其实一直想问格林德沃他有没有一个孪生兄弟的，但是看在对方黑巫师的名头上还是忍住了这份好奇心。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从记忆里翻出来在德思里家看到过的广告，一个穿着紫色天鹅绒礼服的男人在巧克力瀑布上划船，周围跟着一群唱着诡异歌谣的小矮人。 以及，德思礼家曾经扔过一盒旺卡巧克力的记忆碎片，他记得原因是达力说吃腻了所以扔了。 其实是达利将那盒巧克力偷偷塞到了自己住的碗橱里。 “哦！他是巫师，亲爱的！” 斯普劳特教授打断了他的发愣，压低声音解释，月光草在她怀里配合地唱起了一段神秘的旋律作BGM， “保密法最高级别的例外许可，他的工厂用了127种魔法糖浆，部分原料还是我们霍格沃茨的温室提供的……哦，看！他的小矮人来接我们了！” 哈利顺着斯普劳特教授的手指朝着窗外看去，只见穿着蕾丝领子的奥帕伦帕人正驾着一条巧克力船漂浮在会议中心的喷泉里，船桨是用巨大的甘草棒做的，周围一群德国巫师震惊地把芫荽茶互相倒进了同伴的领口。 那位穿着蕾丝领子的奥帕伦帕人将巧克力船停在了休息室的窗口，招呼着哈利和他们亲爱的合作伙伴斯普劳特教授从窗口上船。 哈利难得很有兴致地第一个上了船，还回身扶了斯普劳特教授一把。 两人坐在船上，巧克力船便在奥帕伦帕人的操纵下缓缓地驶离了会议中心。 哈利闻着巧克力的香气，四处打量着身下的风景，绿眸闪闪发光。 奥帕伦帕人一边划船一边唱歌， “我们是奥帕伦帕人～从洛帕兰地来～最爱吃可可豆～每天笑开怀～” 歌词简单洗脑，哈利发现自己的脚趾正在鞋子里跟着打拍子。 船沿着魔法运河驶向郊外，两岸的风景逐渐变得奇幻起来。 棉花糖云朵低垂，树上结着棒棒糖果实，甚至有一条小溪流淌着焦糖色的液体，里面游着闪闪发光的糖霜鱼。 “那是我们的焦糖垂钓溪，” 奥帕伦帕人自豪地介绍， “每周六旺卡先生都会去钓太妃糖！” 哈利着迷地看着这一切，绿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悄悄从船沿掰了一小块巧克力放进嘴里，结果发现整条船突然轻微地晃了一下，航行速度明显加快。 嗯？ 不太确定，再尝尝。 奥帕伦帕人一边开船一边兴致勃勃的给大家介绍着旺卡工厂的基础环境，但是总是感觉自己的船越飘越高，越来越轻。 直到在旺卡工厂门口降落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船从大型客艇变成了一叶孤舟。 奥帕伦帕人：！！！ 而此时坐在船尾的哈利一脸无辜地打了个饱嗝。 旺卡工厂的大门是一块巨大的太妃糖，开门时会像粘鼠板一样弹回来，哈里悄悄地从大门上撕了一小块“毛刺”放进嘴里嚼了嚼。 嗯，香甜。 一队奥帕伦帕人仪仗队把门打开，那位领头的奥帕伦帕人指挥驾船的司机将巧克力船停在别处，用唱歌般的语调致意， “旺卡先生向您致意，斯普劳特教授！还有这位……差点吃掉了我们备用船的年轻先生！” “欢迎！各位！” 穿着紫红色天鹅绒礼服的旺卡像陀螺般旋转着出现， “听说赫奇帕奇的孩子们最懂植物……哦！你的头发里住了只蜥蜴？” 哈利头顶的布隆正偷偷嚼着彩虹糖窗帘的流苏。 旺卡的眼睛突然亮了， “非凡！宠物与主人如此和谐！我要为它设计一款‘蜥蜴嘎嘣脆’！用蟋蟀粉和月光草汁做的，绝对符合爬行动物的口味！” “说真的，这听起来有些惊悚。” 在旺卡转身走进大门之后，布隆悄悄地趴在哈利耳边小声吐槽， “而且我现在是炼金生命了，早就不吃虫子了。” 旺卡带领着他们开始一点一点参观巧克力工厂。 参观到巧克力瀑布时，斯普劳特教授兴奋地舀起一勺河水， “梅林啊！这是用秘鲁日出可可豆和月光花蜜调的，哈利，快尝尝！” 哈利刚弯腰，怀里的罐头瓶突然炸开，里头还剩一点点没有吸收的冠冕魂片疯狂吸收巧克力能量，变成一团发光的焦糖色雾气又被哈利趁着斯普劳特教授不注意掏出新罐头瓶装了回去， “抱歉，它最近在节食。” 奥帕伦帕人们齐声唱起， “哦～又一个贪吃的客人～” 经过了自然风光一般的巧克力瀑布，哈利边喝舀来的巧克力边跟着旺卡继续往前。 前面是旺卡的实验室，里面产出的产品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数百颗太妃糖正在水晶管里跳华尔兹，巧克力喷泉唱着咏叹调，连工作台都是白巧克力做的，上面刻着“请勿舔桌”的警示语，但那个“勿”字已经被什么人舔掉了。 当哈利靠近一排正在旋转的太妃糖时，所有糖突然集体唱起《他想要个午睡房！》。 “这是读心太妃糖！” 旺卡激动地抓住哈利的肩膀， “它们从来只唱《我想要更多钱》！你——年轻的先生，要不要来试吃新产品？” 新产品是“佛系薄荷糖”，吃下后三小时内会对一切危机说“随便啦”。 哈利尝了一颗，当旺卡的松鼠军团把他按在坚果分拣机上时，他只是懒洋洋地戳了戳松鼠的肚皮， “能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吗？” 说实话他感觉找自己实验这种新品跟找皮皮鬼维护校园秩序一样没用。 正在参观的间隙，工厂里突然闯进五个拿着金券的麻瓜小孩，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旺卡同时举办了麻瓜抽奖。 中奖的麻瓜小孩可以被邀请来参观15年没有开放过的巧克力工厂，并且他们还能得到足够吃一辈子的巧克力糖和其他糖果。 由于年龄相仿，哈利被其他孩子列入临时参赛者名单。 哈利倒是无所谓，他只是佛系了点，又不是那种一无所知的小白花，他遇到危险会自己处理好。 比如当某个胖男孩试图把哈利推下巧克力瀑布时，哈利顺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蔬菜味尖叫糖”。 “呕！是西兰花味的！我讨厌西兰花！” 男孩开始呕吐绿色的泡泡。 在果仁车间，当其他孩子被松鼠扔进垃圾槽时，哈利正在给松鼠首领挠下巴。 在发明室，他改进的“自动写论文太妃糖”让旺卡激动得撕坏了蕾丝领口，直呼他是天才。 最后考验是乘坐玻璃电梯选择接班人。 当其他孩子喊着“我要赚钱！”“我要成名”时，哈利指着楼下打瞌睡的奥帕伦帕人， “能给他们放个带薪假吗？” 其他人脑门上缓缓打了个问号。 告别时，旺卡往哈利口袋里塞了颗巨大的金箔蛋，神神秘秘地开口， “打开它，你会得到最想要的东西！” 拖着施了无痕延展咒的两个麻袋的哈利毫不客气地接过金蛋扔进麻袋， “谢了，旺卡。嗯……或许你需要抽点时间回家看看，你也会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西。” 旺卡目送着哈利离开，转头就看见一位奥帕伦帕人跑了过来， “咱们的巧克力备用船消失了！” 旺卡：？？？ 回到霍格沃茨，哈利在公共休息室敲开金蛋时，发现里头是座微型巧克力工厂，流水线上正在生产各式各样的糖，只要投入材料，巧克力就会源源不断地被生产出来。 旺卡说得很对，他的确很想要这个。 哈利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肚皮。 嗝～ （九十）霍格沃茨厨房特供给哈利波特先生的水果派得了MVP 当哈利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接连两次遭受到斯内普的毒液喷洒时，他忽然意识到，斯内普的情绪最近似乎紧绷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跟他说魂器的缘故吗？ 还是说跟伏地魔有关的东西都会引起他的这种警惕和恐惧？ 哈利一边处理着鼻涕虫，嘴里嚼着软糖，大脑飞速运转着。 或许他应该托厨房做点什么舒缓精神的食物来帮助斯内普稍微缓解一下压力。 为了他这位教授的脆弱敏感的情绪，还有自己与鼻涕虫的国际友好距离，他觉得关于魂器的事情应该尽快处理。 决定了，今晚上吃完夜宵就出去夜游。 哈利坚定地一刀剖开一只鼻涕虫处理好扔进桶里。 晚宴开始前，哈利终于处理好了所有鼻涕虫，被斯内普领着来到了餐厅。 哈利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大脑疯狂叫嚣着要吃得整个霍格沃茨的人全饿肚子。 礼堂里的烛光像融化的黄油一样洒在长桌上，新一年级的小巫师们挤作一团，脸色在火光与阴影交错中显得比实际更小。 哈利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中段，刚好看见麦格教授把四角凳摆在高台前。 那顶打着补丁、磨得发亮的分院帽一被放上，便裂开一道缝，用沙哑的声音唱起今年的新歌。 调子比哈利上次听时更忧伤些，好像在暑假里攒了不少故事，也不知道它足不出户怎么有那么多故事的。 金妮·韦斯莱排在队伍靠后的位置，火红的头发随着她的呼吸一抖一抖，当帽子在她头上合拢，哈利正尝试一口吃掉一只巨无霸汉堡。 嗯……香！ 哈利嘴里嚼着汉堡的肉饼，看着金妮头上的分院帽帽檐扭了半圈，大声喊出“格兰芬多”，弗雷德和乔治便带头把勺子敲得银杯叮当作响，罗恩则用力拍西莫的背，好像在证明他们也成了别人的“学长”。 哈利跟着鼓掌，却忽然想起去年此时自己也是这么仰头张望，只不过那时他并不担心会不会被分到其他人口中的“坏学院”，而是担心如果不小心在凳子上睡着了，他会不会一头栽在地上。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他回过神，看见邓布利多笑眯眯地举起金杯，宣布宴会开始，长桌上立刻堆满了南瓜派和糖浆饼。 当然，哈利面前还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水果派，看着比海格地里面的南瓜还要大上几圈。 “喔噢！” 哈利还没吭声，他那三位好室友便两左一右地贴了过来，三双颜色各异但闪着同样光亮的眸子代表了一切。 “……” 哈利有些无奈地开口， “我给你们分点？” “嗯嗯嗯！” 三人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哈利便捞起旁边的一根香肠变成蛋糕刀切了几块与他们分了。 看着几个人大快朵颐，哈利端着那只派走去其他长桌蹭吃蹭喝。 哈利捧着那只巨型水果派，像巨龙抱着一颗龙蛋。 他先溜到拉文克劳长桌，那儿的人正用叉子把烤南瓜雕成星象图，似乎是在复习天文学知识。 看到不需要做作业的小学霸哈利出现，拉文克劳的人肉眼可见地脸上带了笑意。 秋·张也抬头冲他笑，哈利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派递过去， “学姐来点？” “谢谢，” 秋分了一块派放进盘子里，用魔杖点了点，派皮自动翻开，露出里面咕嘟嘟冒泡的蓝莓馅，还是热的， “不过我们更想要你的学习笔记，听说你把生死水也改良了？还研究出消失咒和飞来咒结合的近距离传送魔咒？等没课的时候欢迎来拉文克劳休息室跟我们继续讨论，上次你关于神奇动物习性的观点对我们很有启发。” “好哦，我也很高兴可以和大家一起讨论。” 哈利坐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吃掉几块星空羊羹和烤牡蛎，端着派继续串桌。 “哈利！过来，我让人给你留了烤羊排佐薄荷酱！虽然不如我们马尔福庄园的菜品奢华，但是味道也还不错。” 德拉科让高尔往旁边坐了坐，腾出空间给哈利落座，哈利还没坐下就端着派问德拉科和他的两个小跟班， “吃吗？厨房特供的。” “吃！”*3 享用了好几条烤羊排，哈利端着还有四分之一的派去了格兰芬多长桌。 “哈利！欢迎！” 格兰芬多似乎在跟救世主关系好坏这个点上也在与斯莱特林较劲，斯莱特林对哈利态度好，他们就要对哈利态度更好，仿佛这样就能高他们一头似的。 于是哈利还没有开口讲话，就被韦斯莱双子一左一右的带到了他的空位置上，刚一落座面前就被推来了一叠各种食物摞出来的小山。 哈利粗略扫过去，有南瓜派，馅饼，约克君布丁等等，但是这座山如此稳固……他隐约看到了一丝可疑的银光，似乎是谁用餐具固定的内里，以确保这座小食物山不会倒塌。 哈利叹了口气，感谢自己敏锐的观察力。 不然就冲他饿了的时候那个吃法，这座山还没吃完，他估计就已经咽下去三副刀叉了。 哈利举着那四分之一但是仍然特别大的水果派跟大家分享，于是格兰芬多一人一叉便把那四分之一派解决了。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金妮。” 哈利不忘跟自己的朋友的妹妹打个招呼，然后余光撇到了一个发出尖锐爆鸣声，激动得快要撅过去的身影。 “活的！活的哈利·波特！” 科林攥着相机的手都已经有些发白，可见他有多么激动和用力。 哈利眨了眨眼，主动走过去，拿过他的相机，与他合拍了一张照片，淡淡的声音带着一点祝福， “很高兴认识你，祝你在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涯顺利。” 此时的科林眼里，哈利温柔地朝自己笑了笑，然后温柔地同自己说话。 坏了，他要吓到哈利·波特了。 在撅过去前科林是这么想的。 眼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撅了过去，哈利也是满脸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舒缓精神的魔药给他灌进嘴里，便由着科林的室友们将他抬走了。 “好吧，我……” 哈利转身刚要同自己的朋友们打个招呼离开，在靠近金妮时，他敏锐地感觉到金妮身上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九十一）最大的谎言是吃了难吃的东西后面对好友时若无其事 “金妮。” “哈利，怎么了？” 被自己崇拜的偶像当面喊自己的名字，金妮的眼睛亮亮的。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闪发亮的发卡，金框架顶上嵌着几颗大小不一的红晶石片组成的蝴蝶，还微微颤动着翅膀，很明显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炼金产物。 他把发卡放在手心，摊开手递给金妮，声音温和， “上次去你家里拜访大家都很热情，你开学我还没有正式送上一份祝福，这个给你，希望你的未来比它还要灿烂。” “哇！谢谢你哈利！我很喜欢！” 金妮有些雀跃，激动地捂住了嘴，大大方方收下了这份小礼物，接着就戴到了头上。 哈利友好地笑了笑，跟他的朋友们道别，回到了赫奇帕奇长桌上。 “走了一圈又想吃东西了，社交果然耗能量……” 哈利小声感叹着，啊呜一口吃掉了一只牛肉馅饼。 晚上，哈利还特意去了四楼走廊尽头的那间空房间里看了看，可惜路威已经被转移走了。 哈利遗憾地叹气，然后掏出肉干自己吃掉。 他掏出一张羊皮纸，上面层层叠叠显示了霍格沃茨城堡每层大致的地形图，部分未发现的密道暂时没有出现在上面。 在羊皮纸上，有一个红色的小点，正位于格兰芬多休息室里。 看起来他自己制作的发卡定位器除了造型看着比较招摇以外，位置定位的还是比较准确的。 所以金妮到底什么时候和魂器有接触了呢？ 一无所获的哈利回到了他的寝室，带着夜宵，并且香醒了他的三个室友。 于是深夜加餐的从一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伙计们，听说没有，马尔福家族的话事人居然在对角巷跟别人打架。” 托比正在啃着一块涂了黄油的面包，兴致勃勃地将自己听到的八卦抖了出来。 “嗯？” 哈利捕捉到自己正在思考的关键词，于是往托比的话中投放了一点精力，打算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两家老早就是死对头了，见面打架还是可以理解的。” 埃德加吃掉一根烤香肠，一脸见怪不怪地开口， “毕竟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敌对状态很早之前就有了。” “是的，只不过论公开给大家找乐子的程度，还是大人们比较擅长。” 鲁伯特优雅地舀了一勺牛肉浓汤，下了一个有趣的结论。 “所以马尔福先生在对角巷到底跟谁打架了？” 其余三人往哈利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脸茫然，两眼无辜的哈利。 “哈利，你居然不知道吗？” “当时去对角巷购置入学物品的新生很多，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 “我没去对角巷。” 哈利认真地回答，又往嘴里塞了一条培根， “我提前就把入学的物品买好了。” “……” 三人沉默。 那没事儿了。 “我当时在现场，看着罗恩他爸和马尔福先生起了争执，说着说着就动了手。” 托比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说到精彩处还自己咯咯咯笑了起来。 吃完瓜，哈利叼着一只水果馅饼继续大脑风暴。 他印象里的马尔福先生很看中马尔福家族的荣耀，真的乐意以一己之力让马尔福家族也给别人增添笑料吗？ 嗯…… 哈利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他放慢了咀嚼速度，才突然意识到…… 谁把青椒塞进水果馅饼里了？？？ 怪不得味道那么奇怪！ 哈利沉默着把自己咬过的地方切掉，然后均匀切了三份放在盘子里，什么也没说。 但是一起吃夜宵的其他三人却发现了这几块看起来很诱人的馅饼，并且很不客气地上手瓜分了。 鲁伯特分了一块馅饼，正在品尝时，忽然发觉，平时吃饭不可能剩一滴南瓜汁的哈利这次居然只吃了四分之一块馅饼，这很不对劲。 可惜他的手比他的大脑先动了，已经把这块馅饼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唔！？” 鲁伯特在尝到这块馅饼的味道时瞬间哽住，脸上五官颤抖。 这是什么怪味，像混进土豆丝里的姜丝一样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上果酱的甜味，这个青椒让他产生一种被食物背刺的口感。 但是他只是哽了一瞬，看着三人担忧的目光，接着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优雅地收功，淡淡开口， “只是不小心噎了一下。” 埃德加“哦”了一声，咬了一口馅饼，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托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疑惑， “你们几个怎么怪怪的……” “可能碰巧了。” 埃德加也喝了口茶，转而拿起一只约克郡布丁吃，也不再说话。 托比一脸狐疑地咬了一口馅饼， “！！！” “呸！” 托比没忍住吐出了那一口馅饼，看着他的三个好室友一脸控诉， “怪不得你们几个都怪怪的，原来是在这儿等我呢！这什么味儿啊！”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笑作一团。 最后的假期时光也随着夜宵的香气飘远，哈利的二年级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吃饭，上课，看书，睡觉，照料温室里的植物，熬制魔药及参与魔药研究，现在哈利又多了一项日程就是训练八眼巨蛛。 自从上回哈利领着四只日渐长大的八眼巨蛛在海格的南瓜地里开茶会被斯内普抓包并处理了三天鼻涕虫后，哈利又换了一种操作。 他会随机挑选一只八眼巨蛛背着自己，然后一人四蛛逛禁林。 由于哈利和海格投喂科学得当，四只巨蛛的身体越长越大，目前带着腿已经有了马车轱轮儿大小。 而八眼巨蛛的力气本就是在神奇动物里靠前，因此这么大的蜘蛛已经有能力驮一只12岁的哈利了。 哈利老神在在地盘坐在其中一只个头最大的蜘蛛身上，咯吱咯吱地吃着肉干，还不忘鼓励它们， “阿奋，周，拉苏，跑快些，咱们争取在天黑之前在禁林外围转一圈，阿福，加油啊，你跑的最快力气最大我才挑了你，等回去晚饭给你多加一勺肉酱。” （九十二）新鲜采摘的黑莓在厨房里一下子就完成了大蜕变 在八眼蜘蛛的帮助下，哈利顺利采集了一些禁林特产并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了海格小屋。 四只八眼蜘蛛回到了它们之前在海格特意搭起来的三米高架子上织的网上，挤挤挨挨地自己玩了起来。 哈利则是进屋跟海格一起调配它们今晚上的饭。 没过多久，哈利抱着一大盆肉酱从屋里走了出来，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只巨大的勺子。 八眼巨蛛们看到哈利朝他们走过来，纷纷从网上下来窸窸窣窣地朝哈利靠了过去。 “开饭啦。” 哈利给它们一蛛盛了一碗放在它们平时吃饭的饭盆里，并且信守承诺的给那只叫阿福的蜘蛛多舀了一勺肉酱。 这四只八眼巨蛛自出生以来，哈利就没有教过它们如何捕猎，一直都是像圈养牛羊一样圈养它们。 而这样一来也大大降低了它们对人类的危险性。 哈利听海格说校董会在开学前的几天里，有派人过来视察过，在一番拉扯之下勉强认可了这四只八眼巨蛛的生存现状。 在校董会的人走时，海格听哈利的吩咐给他们了一卷羊皮纸，那张羊皮纸上的内容是每年会给相关家族供应巨蛛毒液的具体数量清单协议。 在这场双方都拥有既得利益的交易中，双方都还比较满意。 于是这四只八眼巨蛛也就在霍格沃茨甚至勉强在魔法部过了明路。 投喂完八眼巨蛛的哈利跟海格道别，溜溜达达地往城堡方向走。 可走到一半他就感觉头上有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根粗壮的树枝卷了起来。 被卷起来的哈利面色如常，甚至打招呼的语气都是与日常一般平淡， “喔，打人柳，好久不见。今天想喝点什么？南瓜汁还是咖啡？或者我去海格那边稍微偷一点威士忌过来？” 打人柳卷着哈利放在自己的树冠上摇来摇去的，树叶沙沙作响。 哈利借着自己在高处的优势看着不远处火光闪烁的城堡，又抬头望向头顶的星空，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又是新的开始啊。” 哈利轻声呢喃，将满天星光尽收眼底，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橙味儿汽水，拍了拍轻轻卷住他的打人柳枝条，打人柳便将他送回地面。 哈利在草坪上站定，拔开瓶塞，将那瓶橙味汽水倒到了打人柳的根部， “知道你比较特殊，可以吸收这些人类的饮料，这是我去麻瓜界的超市里买的，你可以试试喜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带一些。” 哈利说着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打人柳的树身，轻声同它道别后，转身朝城堡里走去。 这一次没有什么东西阻挡他了，他顺利的走到了一楼的走廊，接着去厨房把他刚刚从禁林里采摘的野味山货送下，又拿了点刚熬好的糖浆，准备去八楼投喂一下滴水石兽。 通过旋转楼梯来到了八楼，哈利经过了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塔楼入口处时，感觉自己的额头上那道伤疤微微痒了一下。 这感觉着实不太明显，导致哈利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魂器的影响产生的异样。 他意味深长地朝入口处看了一眼。 这几天他观察金妮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包括她晚上的行动轨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不怪他这么关注伏地魔的魂器，主要是他总感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于他而言是非常美味的食物。 他觉得这足以比得上他从杂志上看到的东方独有的满汉全席。 而且吃一次他能感觉自己可以真正的吃饱，就像普通人吃饱一顿饭一样，很舒服。 哈利下意识咂吧了一下嘴，离开了格兰芬多的塔楼附近。 回到厨房，哈利入眼就是桌上一块被夜色轻轻亲吻过的方砖。 不怪他用这种奇怪的形容来描述它，它是一块砖状，表面覆着一层深邃的黑莓镜面釉，在光下泛出幽暗而饱满的紫黑光泽，边缘露出巧克力布朗尼微卷的、带着细裂纹的深棕肌理，零星几颗冻干黑莓碎如星尘撒落其上，冷冽与温润的色泽交织，像一幅月光下的静物油画。 喔，是曲奇他们做出来的黑莓巧克力布朗尼，看着真不错。 哈利咽了口唾沫，拿起放在旁边的餐刀轻轻地切了一小块下来，放进了干净盘子里。 他拿起叉子叉了一块，入口第一下是镜面釉的薄脆，紧接着黑莓的酸冽与微甜像夜色里骤亮的烟火，迅速撕开了味蕾。 “唔！” 哈利微微咧了咧嘴，被这样的组合口感惊艳了一下。 细细品尝一下，布朗尼体则醇厚而绵密，带着可可脂的丝绒感与坚果般的细屑质感，在舌尖缓缓融成温热的巧克力洪流，最后留下黑莓的果香与可可的深沉在喉间低吟，久久不散。 哈利享受地闭了闭眼。 他就知道自己隔三差五去禁林薅点山货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不管是上次的野山楂，还是之前的春笋，亦或者是这次的黑莓，只要到了厨房这群心灵手巧的家养小精灵手里，再附带一点启发性的食谱，他们都会爆改成美味的食物。 哈利留下了三百字的真诚赞美，在厨房一大群家养小精灵温和却热情的注视下端走了剩余的黑莓巧克力布朗尼。 地窖的夜晚仍然是寂静的，哈利跟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门把手上的蛇雕像打了个招呼，蛇雕像热情地将哈利放了进去。 哈利端着剩余的那块黑莓巧克力布朗尼走进了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便听见了魔药室里发出的刺啦刺啦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把黑莓巧克力布朗尼放在斯内普的办公桌上那一摞论文的旁边，走到魔药室门前敲了敲门。 门内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魔药室的门被打开，露出了斯内普顶着油头苍白疲惫的脸， “什么事。” “魂器在金妮·韦斯莱附近。” 纵然已经听哈利讲了许多炸裂的事，但斯内普仍然有些不太适应他这种开门见山的暴击式谈话策略。 而造成的后果就是他拿着魔杖的手颤了颤，差点给哈利的方向打出一发魔咒去。 （九十三）自称风度翩翩但却不解风情的牛皮糖先生 “……” “就是这样，教授。” 哈利摘掉眼镜之后，肉眼感觉到斯内普对自己的态度又有了向好的转变，比如即使是打断了他魔药熬制的进程，他也不会喷洒过多的毒液，用自己的眼睛盯着他时，这种好处来的尤为明显。 于是，哈利真诚地瞪着他的一双绿眸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斯内普， “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我想请您多关注一下金妮·韦斯莱，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哈利说着还将自己手边的那只装着黑莓巧克力布朗尼的盘子朝着斯内普那边推了推。 “……”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交叉在身前的双手无意识地揉着骨节， “希望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不会蠢到放任自己在无法预料的危险中。” 他难得较为直白地说了一句话，哈利也非常给面子的给他提供了情绪价值， “当然，教授，我会小心的，如果我查到什么异常情况就第一时间通知您，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谢谢您的关心。” “嗯。” 斯内普抬了抬眼皮，示意这位波特先生离开。 哈利顺势离开了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临走之前从放在这里的食物盒子里拿走了两块改良版的岩皮饼路上吃。 没办法，最后那块魂片上个周让他吃掉了，他暂时还没有更多的储备粮，只能继续尽量多的吃东西来保证自己魔力的储备。 当然，他也并不讨厌这种操作就是了。 哈利叼着岩皮饼从地下往上爬楼，他站在赫奇帕奇休息室的门口，耳边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了有人喊饿的声音。 哈利脚步微顿，把准备推门的手收了回来。 他站在原地凝神静气的去听那个声音，却又再也没有听到。 哈利叹了口气，推开门回寝室睡觉去了。 …… 洛哈特最近有些苦恼，一方面是自己的实力总是需要虚假的语言来遮掩，另一方面是开学一个月了自己除了新生入学晚宴时看到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一次以外，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包括他的课堂上。 这让他觉得有些疑惑，更有些羞恼，他认为这是救世主小看他的一种表现。 “哈利？那孩子很少上课的，只需要开学的时候完成些测验证明他的学习能力就可以，平时他会自己安排学习内容与时间的。” 麦格教授一脸理所当然地开口， “洛哈特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她明显感觉到了这位小说家似乎并没有外界宣传的那样有能力，同他说话也便疏离了些。 洛哈特“刷”地抽出一面雕花小镜子，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雪白的牙齿，然后啪地把镜子扣在桌上。 “麦格教授，” 他露出招牌式的、带着八颗牙的笑容， “您刚才说……哈利·波特几乎从不上课？这简直是对教育制度的亵渎！对未成年巫师心理健康的漠视！对……” 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麦格，仿佛在说一桩惊天大阴谋， “……对黑巫师卷土重来的绝佳可乘之机。” 麦格抬了抬眼皮，手里羽毛笔没停， “洛哈特教授，波特先生的学习方案由校长、其他几位院长以及我本人共同签字认可。如果您有异议……” “我当然有异议！” 洛哈特猛地直起身，斗篷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夸张的弧线， “我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有责任确保每一个学生的安全……尤其是大难不死的男孩！” 他一边义正言辞地说着，一边用余光瞥向窗外，确认走廊上有没有学生经过，以便待会儿可以“恰好”被目击到自己忧心忡忡、为学生奔波的身影。 麦格终于放下笔，语气平淡，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 洛哈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战场， “今晚……对，就在今晚……我要亲自去探望哈利·波特。一次亲切的、非正式的、充满关怀的夜晚拜访甚至夜谈。我会带上一本亲笔签名的《与吸血鬼同行》，再配上一瓶我亲自调配的舒缓魔药……当然，配方保密，不过有一点可以透露，那就是这会让他感受到来自教授春风般的温暖。” 麦格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勉强维持那副礼貌的表情， “您知道赫奇帕奇休息室的口令吗？或许您还需要去找哈利的院长商量一下。” 洛哈特眨眨眼，笑容纹丝不动， “当然，我自有办法。” …… 午饭后躺在黑湖旁边小憩的哈利收到了麦格教授传来的小纸条，上面简单叙述了一下洛哈特想要找自己夜谈的打算。 “……” 他就知道即使自己申请了不上黑魔法防御课，这只花孔雀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惜的是，自己已经好几晚上没回寝室睡觉了，洛哈特注定要无功而返。 但是，保险起见，他决定……稍微捉弄一下这位洛哈特教授，让他吃点小苦头，等到他的黑料来了，他就老实了。 他还没什么动作，斯普劳特教授也送来了一张小纸条，内容与麦格教授那张小纸条大差不差。 哈利揉了揉脑壳，去找海德薇寄了封信，然后安稳地在黑湖旁边吹着风，睡了个午觉。 是夜。 确认了赫奇帕奇今晚没课的洛哈特拿捏着昂首挺胸的姿态，带着他招牌的迷人微笑来到了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 他今天观察了其他学生的动作，趁着周围没人，学着敲了敲木桶。 噗呲！ 第一次敲木桶节奏掌握得不熟练的洛哈特成功被醋淋了一身。 他火急火燎地回自己办公室重新打理了一下自己，又若无其事地回到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 木桶在他尝试的第三次“嘭”地弹开时，洛哈特终于用他那口雪白的牙齿咬着笑，昂首阔步地钻进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休息室里黑灯瞎火，只有壁炉里还剩一点奄奄一息的炭火。 洛哈特抬手想打个响指，可指尖刚冒出点光，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噗”地吹灭。 “荧光闪烁。荧光闪烁？荧光闪烁！” 他第三次尝试，声音已经有点发颤。 这回亮了，但亮得有点过头。 四周墙壁像被泼了磷火，绿得瘆人。 （九十四）厨房的夜宵已经从普通食物向药膳进发了呢 更糟的是，墙上那排赫奇帕奇历代杰出校友的画像集体活了过来，一个个把脑袋探出画框，冲他露出“嘿嘿嘿”的、蜂蜜公爵糖果广告里才会出现的夸张笑容。 “晚上好，各位……肖像？” 洛哈特努力让声音保持华丽， “我来找……” “哈利·波特！” 所有画像异口同声，声音叠在一起像被拉长的橡皮糖， “他不住这儿！” “呃，我，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 画像们突然齐刷刷地掏出一把彩纸屑，往他头上撒。 纸屑一触到洛哈特新抹的定型发胶，“嘶啦”一声全烧成了灰，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股烧孔雀羽毛的味道。 紧接着，壁炉里那点炭火“轰”地窜出一人多高的绿色火苗，像一张巨大的蛇嘴。 洛哈特下意识后退，脚后跟被一条不知何时出现的毛毯绊了个正着。 啪嗒。 他整个人跌进了一张凭空出现的扶手椅里。 扶手椅扶手“咔哒”一声合拢，给洛哈特上了锁。 椅背顶端弹出一缕金光，金色浮字展现在他眼前： 【洛哈特教授，请稍候，哈利正在赶来的路上。】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预计等待时间：0.3秒～3个世纪不等。】 洛哈特：“……” 他欲言又止。 0.3秒刚过，椅子突然旋转九十度，对准了休息室角落那面落地镜。 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洛哈特，而是，哈利·波特本人，正坐在黑湖边的草地上啃岩皮饼，一只手还拿着一张羊皮纸样式的东西。 镜子里的哈利抬头，冲他挥了挥岩皮饼， “晚上好，教授。抱歉，我今晚真的没空。”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朝洛哈特身后看去。 洛哈特猛地回头，休息室空无一人。 再回头，镜子里的哈利已经换成了一行字： 【请在此处签收您的慰问包裹，并在满意度调查上打分。】 “包裹？” 洛哈特话音未落，椅子底下“咻”地弹出一个系着金丝缎带的礼盒。 缎带自动解开，盒盖“啪”地掀开，里面是一本《与吸血鬼同行》，封面上的洛哈特笑得比本人更灿烂，旁边还搁着一瓶粉紫色、咕嘟咕嘟冒泡的“舒缓”魔药。 洛哈特很快就确认了这是刚才他被困在椅子上时被拿走的那两样东西。 礼盒里伸出一只纸折的小手臂，把书硬塞到洛哈特怀里，还他拍了拍抱着书的胳膊。 另一只纸手臂举起一块小木板，上面用闪粉写着： 【请打分：A. 非常满意 B. 非常满意 C. 非常满意】 洛哈特被捉弄得有些狼狈，语气不怎么好地开口， “……如果我不给满意呢？” “咚！” 扶手椅忽然往后一仰，像跷跷板一样把他倒栽葱地掀了出去。 洛哈特一头撞在桶形通道口，整个人“咕噜咕噜”滚回了走廊，礼盒和镜子“哐”地合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廊尽头，费尔奇的灯刚好晃过来。 洛哈特顶着一头被醋泡过、被火烧过、又被定型胶黏得乱七八糟的金发，与费尔奇四目相对。 费尔奇一脸惊讶地盯着他， “……教授？” 洛哈特感觉费尔奇的目光好像要在自己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来，尴尬地狡辩， “咳，夜游！不，我在巡……” 他脚底一滑，踩到一块不知何时出现的香蕉皮，咻！地整个人顺着走廊滑出了费尔奇的视野，只留下一声拖长音的， “……逻——！” “哦，这很惨了。” 披着隐身衣蹲坐在赫奇帕奇休息室旁边的哈利一脸怜悯地目送洛哈特远去，口中的软糖恰巧被牙咬得爆出果酱。 费尔奇瞥了哈利藏身的地方一眼，将突然出现在自己口袋里的高档小鱼干往口袋深处塞了塞，提着灯离开了。 感觉可以吃点夜宵了。 哈利披着隐形衣起身，往厨房那边一拐，厨房的门一开一关，霍格沃茨城堡一楼的走廊上彻底没有了任何窸窸窣窣的声音。 “晚上好，朋友们。” “晚上好，哈利·波特先生！” 对哈利夜宵大体时间了如指掌的厨房全体员工早就备好了额外的食物，有用前些日子从禁林采回来的齿菌熬的汤，有常规的牛排培根煎蛋之类，还有家养小精灵空闲时间在厨房研制的新品。 家养小精灵们似乎已经把他们那双最适合做饭的手伸进了魔药材料相关的药膳领域， “今天的主菜是‘黑湖梭鱼配月桂炒蛋’，” 为首的小精灵“啪”地打了个响指，一条银亮的梭鱼从半空游到案板上，像被隐形的水托着。 “副菜有‘酥脆炸曼德拉根条’，蘸酱是今早才从温室偷咳，采来的三色堇蜜。” 另一只小精灵推着一只热气腾腾的铜锅过来，锅盖一掀，乳白色的蒸汽里浮出一只只拳头大的南瓜团子，外皮烤得焦黄，里面塞的是蜂蜜渍的陈皮，吃起来嘎吱嘎吱，却带着太妃糖的回甘。 哈利吸了吸鼻子，眼睛瞬间亮成两颗小灯泡。 “还有呢？” “还有限定夜宵特供！” 第三只小精灵蹦蹦跳跳，捧出一只迷你坩埚，里面翻滚着粘稠的紫色液体，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这是‘安眠星云羹’，用了干睡的睡莲粉、一点月长石碎末，最后浇上独角兽尾毛熬的奶盖。喝一口，梦到自己躺在会唱歌的云上。” “听起来像把天文课和魔药课一勺烩了。果然我把一些对人体无害的基础魔药配方给你们是正确的选择。” 哈利的绿眸里带着惊喜与期待，他顿了顿，接着强调了一句， “不过别让斯内普教授知道你们用坩埚做饭。” “好的，这汤味道很棒！” 小精灵把坩埚塞进他手里，又递上一把星星形状的银勺子。 哈利刚舀了一勺，门口突然传来极轻的“咔哒”。 家养小精灵们瞬间安静，齐刷刷竖起耳朵。 紧接着，德拉科弯腰钻进来，一手拎着一件隐形衣，一手攥着一包包装极具斯莱特林特色的糖果。 （九十五）哈利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带别人来厨房了（感慨）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德拉科压低声音， “今天魔药课的作业，院长出的有些超纲。你是不是又惹他了？” 哈利含着勺子，含混不清地抗议， “怎么可能？我今天都没见到他。我才刚开始吃……” “我也还没开始！” 被哈利带坏了的德拉科迅速坐到餐桌前，把隐形衣往旁边一扔，游刃有余地点上了餐， “给我也来一份梭鱼！曼德拉根条要双份！” 劳动成果被人喜爱，家养小精灵们欢天喜地，刀叉锅铲顿时奏成交响乐。 就在德拉科和哈利埋头苦吃时，最年长的那只小精灵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手里托着两只拇指大的玻璃瓶。 “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夜宵隐藏彩蛋。” 瓶子里各漂着一粒会发光的软糖，颜色像浓缩的极光， “这是‘记忆跳跳糖’，含在嘴里，会随机播放你们最快乐的一段回忆，同时糖会在舌尖跳探戈。” 德拉科眼睛一亮，但还是端着， “这么好？咳，我是说，听起来不错。” “那当然。” 小精灵骄傲地挺起胸膛，循循善诱， “而且免费，只要你们答应明晚再来。哈利先生很少能在厨房遇到朋友一起用餐，如果有人结伴用餐，或许食物会更加香甜。” 哈利与德拉科对视一眼，同时拔开瓶塞。 软糖刚碰到舌尖，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在口腔里炸开。 哈利眼前猛地亮起一年级入学晚宴的场景，礼堂穹顶星光灿烂，桌上堆成山的烤土豆，培根，煎蛋，南瓜汁，邓布利多戴着尖顶帽，桌上的食物吃不完。 德拉科则瞬间回到小时候自己第一次骑飞天扫帚的午后，阳光像熔化的黄油，风把围巾吹得猎猎作响。 两人同时“唔——”地长叹一声，嘴角沾着糖屑，笑得憨甜。 哈利忽然意识到，家养小精灵的手艺似乎还有很多没有被开发的地方。 如果以后有些什么配方很难拆解，说不定他们也能帮上忙。 多巴胺的激发让两人胃口好不少，但是厨房提供的食物太多了，即使两个人也没能全部吃完。 “有点饱。” 德拉科含蓄地感叹一下， “可惜还有几个菜没来得及品尝。” “留着吧，” 哈利把坩埚里的星云羹一饮而尽，整个人立刻像被柔软的羽毛托住似地舒坦地歪在桌边， “当明天的幸福库存。” “行吧。” 德拉科把最后一口梭鱼塞进嘴里，站起身，拍了拍挂在臂弯的隐形衣， “走吧，多亏了这个，明晚见。” 厨房的门再次轻轻合上。 铜锅里残余的紫色羹汤闪了两下，像打了个嗝。 家养小精灵们互相击掌，七嘴八舌地小声欢呼着， “明晚的菜单，现在开始投票！” “我要做会唱歌的南瓜布丁！” “我要把记忆跳跳糖做成超大份！” “安静，安静！先把梭鱼骨头熬汤，明早给哈利先生当特供早餐！” 灯火渐暗，锅铲声却依旧热闹。 霍格沃茨的夜，还很长，而夜宵的魔法，才刚刚开始。 …… “韦斯莱家的小女儿昨晚夜游，目的未知。” 斯内普扔下这一句话，就开始沉默地喝着鱼汤，对于某个夜游惯犯这种深夜过来串门的行为，他已经无话可说。 亲自送夜宵过来的哈利听到这个信息后，若有所思， “金妮之前似乎很少夜游，您看到她时她是自己一个人吗？” “嗯。在六楼楼梯上往下走。” “下楼吗……” 哈利思索着，随手打开自己那卷能够看到定位器位置的羊皮纸，今天是周一，晚上大概很少会有人出来夜游，毕竟很多人都在补作业。 但是这种环境下如果想悄悄的做些什么，那再合适不过了。 斯内普随意地瞥了一眼就看见了羊皮纸上那详细的霍格沃茨城堡地图。 他眼皮跳了跳。 很难想不到这详细的霍格沃茨城堡地图到底是怎么来的。 呵。 那张羊皮纸的格兰芬多塔楼处出现了一个红点，一颤一颤的，似乎在强调着自己的位置。 哈利猜想的大概是自己给发卡安装定位晶石的时候，随手把翅膀安了弹簧，让蝴蝶能够受力颤动进而更加生动的缘故。 他盯了一会儿，发现发卡的位置一动不动。 困意渐渐上涌，他打算卷起羊皮纸直接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小睡一下，而就在这时，那个红点颤巍巍地动了。 哈利眼看着那个红点出了格兰芬多塔楼一路向下。 她中间绕了几个圈子，大概是在躲避巡查的费尔奇。 最终这个红点停在了二楼。 哈利看着地图上红点的位置，绿眸闪烁着光芒。 由于涉及到一个比较活跃强大的魂器，哈利这个学期夜游都没有带布隆和烤饼，他们被留在寝室里，如今估计睡得正香。 “我想去看看，教授。” 哈利起身，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块空气，他拿着那块空气，绿眸真诚地望着斯内普，发出双排邀请， “一起吗，教授？” “……” 斯内普怀疑眼前的这位大胆先生已经忘记了自己其实是需要夜巡来抓不听话夜游学生的一名冷面无情的教授兼斯莱特林院长了。 他从尖牙旁边的缝隙中发出嗤笑，而后冷漠拒绝并且发出了严厉警告， “如果今晚我看到哪个愚蠢的小崽子从我的办公室里出去，那么他将会收获整个学期每晚与鼻涕虫作伴的日子，毕竟，他看起来并不需要睡眠时间。” “瞧您说的，其实我特别困了。” 哈利说着就把羊皮纸一卷随手塞进兜里，抬起魔杖，把一个闲置的杯垫变成一张毯子，抱着毯子躺在了沙发上，乖巧地把毯子拉到自己的下巴处，闭上了眼睛，十分安详。 “……” 哈，你最好是。 斯内普冷冷地瞪了沙发上躺着的某只哈利一眼，倒也没有过多追究，敲了敲桌面，让家养小精灵把空盘空餐具收走，转身回了魔药室去。 斯内普在心里盘算着，明天就把相关信息告诉邓布利多，让那个天天还有闲心吃糖的老头去处理，这难道不是他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应该做的事情吗？ （九十六）今天遇到了一个像有神秘夹心的薄荷糖一样的姑娘 哈利数着坩埚里咕嘟咕嘟的冒泡声，直到听见魔药室的门“咔哒”一声落锁，冒泡声听不清晰后才悄悄掀开毯子。 沙发离壁炉太近，毯子已经被烤得发烫，他把它折成方块放进口袋，顺手拎起隐形衣，它还沾着梭鱼味。 羊皮纸在口袋里轻轻震动。 哈利打开羊皮纸，看见红点仍停在二楼，只不过在不停转圈，旁边还多了一个缓慢移动的小蓝点：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 他之前送给它一个嵌着蓝晶石的项圈。 “被盯上了么……” 哈利嘀咕，把隐形衣往头上一罩，整个人像一滩夜色似的滑出了办公室。 走廊静得能听见火炬里松脂爆裂。 哈利贴着墙根，数着脚步。 到二楼时，他先听见了声音，不是金妮，而是另一个女孩，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笑意。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确认它还在不在。” “可我听见有人！” 这次是金妮的声音， “是猫，” 那女孩安抚地开口， “洛丽丝夫人刚走过去。” 哈利屏住呼吸，从拐角探出半只眼睛。 月光下，金妮背对他，面前站着位脏金色头发浅银眸子的女孩，她苍白的皮肤在月光下变得有些朦胧，散发着一种没来由的玄妙。 哈利听到金妮称呼她为，卢娜。 两人站在一面空荡荡的石墙前，哈利知道这附近有条密道，可以直接上八楼，不过不怎么好找。 卢娜伸手在墙上摸索，像在寻找什么看不见的缝隙。 “上次我来的时候，它还在这里，” 她轻声说着，声音带着一种空灵， “骚扰虻很少的地方，一条会唱歌的拱门，后面藏着会发光的走道。” “可现在它不见了。” 金妮皱眉思索， “也许它不喜欢被人第二次找到。”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好像是单纯的夜游。 嗯…… 自己多虑了。 “咕……” 好饿。 哈利出来“打猎”但一无所获，准备遗憾离场。 他在心里思考着自己之前是不是留下什么发光的物件在密道里了。 这时，卢娜忽然抬头，目光直直穿过隐形衣，像是能看见他。 “你好。” 她温和地看着哈利藏身的位置，同哈利打招呼， “你躲在空气里做什么？” 金妮猛地转身，手已经摸向袍内，却在看清是哈利后松了口气。 “梅林啊，你吓死我了！” 哈利扯下隐形衣，面色如常地跟她俩点了点头， “我本来打算去八楼喂滴水石兽，没想到你们在这里。” “这里真的有密道？” 金妮两眼发光，有些激动， “没想到我第一次夜游就找到了乔治他们说的密道了！” “没想到你第一次夜游就遇上了我。” 哈利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笑，而后转头看向旁边的卢娜， “你好，我是哈利·波特，你说的拱门，长什么样？” “你好，哈利，你可以叫我卢娜。” 卢娜的声音飘忽忽的，她歪头想了想，浅银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像两粒闪着光的月长石， “它唱着《一锅火热的爱》，但歌词全是魔杖芯的拉丁文名称。门把手是一截独角兽尾毛，摸起来像蒲公英。” “听起来不错。” 哈利轻轻地点头，从石墙上摸出一个凹槽按了一下，墙上出现了一扇拱门， “只可惜它今天不打算唱歌，大概是因为好久没有人走进过它的肠胃，它太寂寞了。” 卢娜却只是点点头，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似得突然冒出一句， “骚扰虻在说，危险的东西也需要被找到，否则它们会自己找上别人。” 哈利眨了眨眼，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沉重而拖沓，是费尔奇。 三人同时噤声。 哈利迅速把隐形衣抖开，罩住金妮和卢娜。 三个人快步进了这个密道。 袍子底下，卢娜的发梢蹭到他下巴，带着淡淡的槲寄生香。 金妮的手悄悄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 费尔奇的灯从拐角扫过，光束在墙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开。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哈利才再次打开拱门，掀开袍子一角， “今晚先回去吧，忘了告诉你们，这条密道最近状态不好，很难消化我们。等它好了，我会告诉你们。” 三人小组就地解散，走廊上的脚步渐行渐远，重归了寂静。 哈利快步回到了地窖，在门把手上的蛇雕塑的掩护下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钻了进去。 接着，他对上了一双黝黑的眸子。 哈利丝毫不慌，这时候他塞进兜里的毯子就派上用场了。 他把毯子掏出来，把自己裹成鸡肉卷，往地上一躺，两眼一闭就在门口睡那儿了。 什么出不出去的，他纯梦游。 斯内普：“……” 斯内普垂眼盯着那团裹成春卷的毯子，沉默得连坩埚里的气泡都自觉放轻了声响。 半晌，他抬脚，用鞋尖把毯子边缘往旁边拨了拨，露出哈利半张脸。 男孩呼吸均匀，睫毛颤都不颤一下，演技炉火纯青。 “波特。” 极低的声音，像刀背刮过玻璃。 毯子里的人纹丝不动。 斯内普嗤笑一声，转身走向药柜。 柜门“吱呀”拉开，一支盛着幽绿液体的水晶瓶被他拈出来，瓶口还缠着一圈银丝。 “三滴就能让梦游的人把一年级偷过的所有癞蛤蟆都数出来。” 他自言自语，声音刚好够传到门口， “包括那只被人灌了腮囊草实现它愚不可及的海底梦的。” 毯子忽然蠕动了一下。 哈利翻身坐起，毯子从肩头滑到腰间，像褪色的舞台幕布。 他环顾四周又抬头，朝着斯内普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嗯？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从沙发上滚到门口了。教授，您怎么还没睡？熬夜对皮肤不好。” 斯内普没有回头，只用两根手指轻轻晃了晃瓶子，让里面的液体像翡翠色的水银一样流动。 他没有说话，但是威胁意味明显。 “好吧。” 哈利肩膀一塌，看起来蔫吧了许多，声音低低的， “我太饿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去寻找能让我饱腹的东西……您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父母……” （九十七）跟哈利谈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一些吃的 哈利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有点用的，特别是声情并茂地打感情牌。 他最后只是被要求推进斯内普关于改良狼毒药剂的研究进度，而没有去跟鼻涕虫约会。 对此哈利已经很满意了。 斯内普把水晶瓶放回药柜，“咔哒”一声锁好，才慢慢转身。 “饥饿，波特？” 他拖长音调，像品尝这个词的苦涩， “你今晚吞下的食物足够噎死一头匈牙利树蜂了。” 哈利无辜地眨眼，肚子却适时地咕噜了一声，像在替他作证。 “去把坩埚里的残渣刮干净。” 斯内普抬下巴指向角落那只最小的铜锅，锅底沉着一层半凝固的银灰色药膏，像冷掉的月亮， “剩下的月影蕈渣，至少能让你撑到早餐。” 哈利眼睛一亮，毯子往肩上一披，连滚带爬地蹿到坩埚旁。 斯内普有个很矛盾的点，那就是他魔药熬的很好，但是做饭做的真不怎么样，当然，这种不怎么样也包括他熬制出的魔药的口味。 药膏闻起来像雨后泥土混着铁锈，他舀了一勺塞进嘴里，下一秒整张脸皱成一只被踩扁的蒲绒绒。 “味道……很有层次感。” 他含混地说，努力把黏在牙齿上的碎渣咽下去， “前调是苦杏仁，尾调像……像斯莱特林地窖的怨念。” 斯内普懒得搭理，重新点亮一盏幽蓝灯火，照得他颧骨下的阴影更深。 哈利注意到他左手袖口沾着一点暗红，像新鲜的血，又像陈年的魔药沉淀。 “您受伤了？” 哈利试探。 “别人的。” 斯内普简短回答，手指在实验台上划过一排贴着“高危”标签的瓶子，最终停在一支装着金色粉末的细颈瓶前， “过来，用你的右手。” 哈利乖乖伸手。 斯内普拔开瓶塞，往他掌心倒了极少量金粉，粉末一接触皮肤就化作细小的光点，像一群萤火虫钻进了血管。 “改良狼毒药剂需要‘活向导’，” 斯内普解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输出持续稳定， “你的魔力会替我标出狼人血液中的狂躁节点。没有危险，没有有害物质，别乱动，除非你想让整条手臂变成狼爪形的烟花棒。” 哈利屏住呼吸，看着光点顺着手臂内侧游向心脏，所过之处皮肤下透出淡金色的脉络，像一张发光的奇异地图。 斯内普用魔杖尖端轻触那些脉络，每点一下，就有细小的银色符号浮现在空中，又迅速消散。 “有趣，” 斯内普眯眼观察， “你的狂躁阈值比我想象中高。是夜游照射月光的缘故，还是单纯因为人体本身的愚蠢？” “可能因为我刚吃了月影蕈渣。” 哈利小声开口，闲置的那只手顺手揉了揉肚子，他感觉胃里那团药膏开始发热，像有只暖烘烘的猫在打呼噜。 斯内普冷哼，突然用魔杖一挑，空中残留的银色符号聚成一只微型狼头，朝哈利龇了龇牙，然后“噗”地化作一缕烟。 教授还挺有童心的。 哈利的大脑里弹出这样一个念头。 当然，他不会讲出来。 或许他什么时候想跟鼻涕虫约会的时候可以试试。 …… 自从上次夜游以后，金妮那边又没有了动向。 哈利也不着急，悠闲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最近他在学习怎么画建筑草图，他打算亲自设计好波特老宅的复建图以确保老宅重建后会跟他所期望的那样一样。 而格兰芬多三人小队在一年级的保护魔法石冒险中获得了头几名的好成绩，这也助长了他们探寻更多霍格沃茨秘密的兴趣。 只不过他们发现这位赫奇帕奇的救世主并不怎么热衷于冒险，于是除却日常闲聊，平时的冒险活动也不再强拉着哈利参与。 只不过今天看起来似乎很安静，暂时什么也没发生。 于是罗恩纳威他们被迫被赫敏拉着去图书馆学习。 哈利这几天看见罗恩头上的卷毛都塌了一块，看起来被学习摧残得够呛。 哈利目送着赫敏又一次拉着罗恩和纳威往图书馆走去，自己则悠闲平靠在黑湖旁边树上的吊床里。 经过之前的一点小小的教训，洛哈特这两天也没有再过来烦他。 能安稳一天是一天。 哈利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在他准备享受安静的午后小憩时，视野中有一片白色的胡子出现了。 哈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吊床上坐了起来，一对清澈的绿眸看向来者， “您怎么来了？是有新点心想邀请我一起去校长办公室品尝吗？” 邓布利多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微笑，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哈利，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午后时光。” “那您别打扰了，我继续睡了。” “咳咳！” 邓布利多剧烈咳嗽了两声，语气仍然温和， “听说你在霍格沃茨发现了……” “对。我只负责跟您告状。” 其他的一概不管。 “听说这个魂器很活跃，大补。” 哈利听着邓布利多的话抬了抬眼皮，对于邓布利多能洞察自己身体的异常状况，他一点也不意外。 至于是不是斯内普告诉他的，也不重要。 或者说他就是没有打算遮掩过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劳任怨不求回报地为霍格沃茨做贡献。 真到某一天灾难降临，他只需要保护好厨房就好了。 “所以您的确是来邀请我去校长办公室品尝新茶点的，对吗？” 邓布利多无奈地点头。 没办法，好像不接他这个话他根本不配合。 委屈你们了，我的新甜点。 邓布利多领着哈利回到校长办公室，从他的私人储藏柜里拿出了两份点心，又泡了两杯茶。 哈利接过其中一份点心，悠哉悠哉地靠在了扶手椅上，拿银勺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咽下去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如果您是来询问我是否知道其他魂器位置的话，那您可能要失望了。” “不，哈利，我想请你帮助我们一起寻找剩余的魂器。” “如果这个帮助指我在发现魂器的时候把信息提供给您，其余事务一概不参与的话，那么我接受。” （九十八）二楼墙内惊现渴望布丁的非人灵体 和人谈判就是这样，一上来把所有需求全都给出来，很容易陷入被动局面。 或者说对方对我方需求的预期就已经达成了基本固定的模式，那么回旋的余地也就不多了。 好在本次在校长办公室谈判的双方都是老油条了，没有犯这种错误。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端，指哈利想方设法从邓布利多那里多套来了10个点心吃掉，两个人达成了双方都还勉强愉快的合作。 “我会给你们提供魂器的相关信息，但是我的信息都是通过其他魂器的魂片来提取，因此你们拿到魂器以后不能直接销毁，需要带来给我。” “当然，只不过，哈利，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亲自离开霍格沃茨去寻找魂器，那么获得魂器的概率就会变大，但相应的霍格沃茨在我离开后会相对变得更加危险一些，希望你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他们。” “如果您的离开是必要的，而不是某种毫无意义的考验的话，那么我同意。” “感谢你，哈利。” “您该谢的。” 哈利一口咬住最后一块点心，嚼了嚼咽了下去，毫不客气地薅邓布利多的羊毛， “点心还有吗？” 邓布利多：“……” 最终，哈利打包了一兜点心悠哉悠哉地下了校长办公室的旋转楼梯，走到滴水石兽跟前时，还分了一块给它， “多谢，下次校长再买新的点心时，别忘了再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拿到以后还分给你。” 滴水石兽吃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饿……好饿……” 哈利边吃点心边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耳边忽然就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喊饿声。 嗯？ 他在原地站定，发现自己正站在城堡二楼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饿……好饿……想吃东西……” 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四周忽远忽近地回荡着，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哈利把剩余的点心放进口袋，试着寻找声音的源头。 他缓步走在走廊上，绿眸四处打量着，最后把自己的耳朵贴在了冰冷的石墙上。 “饿……好饿……” 声音忽然变得清晰，像是从石墙内部直接钻进耳膜，带着一股湿漉漉的回声。 哈利猛地直起身，指尖的魔杖已经滑进了手心。 石墙冰冷而安静，连条裂缝都没有，可那股饥饿的声音却像活物一样，顺着他的耳廓、鼻腔、袖口往里爬。 “谁？” 哈利低声问，同时把点心袋往袍子里又掖了掖。 回答他的是一声极轻的“咔哒”，像有人用牙齿咬碎了一块太妃糖。 紧接着，石墙里浮起一道灰白色的影子： 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嘴里黑洞洞的，像一条深不见底的食道。影子贴着墙皮游弋，一路把墙面舔出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波特家的男孩……” 那影子含糊地咂嘴， “点心……香味……分我一点……” 哈利本能地后退半步，杖尖亮起银光， “你是幽灵？还是别的什么？” 影子却像被银光刺痛，猛地缩成指甲盖大的一团，钻进墙缝里，只留下一句黏糊糊的耳语， “不是幽灵……也不是人……饿……下面……有……更饿……”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到地板上。 哈利循声奔过去，转过拐角，看见城堡另一端的楼梯口躺着一只铜制餐盘，盘底还沾着半片烤布丁。 布丁被啃得只剩边缘，齿印却细小而尖，像婴儿的牙。 “家养小精灵不会把盘子丢在这儿……” 哈利蹲下身，指腹捻起一点布丁屑，放到鼻前闻了闻，甜腻里混着一股淡淡的腐朽。 应该是老鼠偷出来吃的剩饭。 就在他皱眉的瞬间，楼梯下方传来“沙沙”的爬行声，像无数指甲刮擦石阶。 哈利杖尖的银光倏地拉成一道光绳，往下一甩，照亮了黑暗， 那里蹲着七八团灰白影子，每一团都只有一张嘴，正用牙齿啃食空气。 它们闻到光绳上的魔法气味，齐刷刷抬头，黑洞洞的口腔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下面……有……更饿……” 最前面的那团影子重复道，声音却忽然变得像赫敏，或者说，像赫敏被掐住脖子时发出的尖细呼救， “哈利……救……” 哈利心头一凛，光绳“啪”地炸成碎芒。 影子们被震得四散，化作一缕缕灰烟顺着楼梯缝钻了下去，像被什么更庞大的东西吸走。 整座城堡忽然静得可怕，连滴水石兽的咀嚼声都听不见了。 哈利摸了摸口袋，捏起一块点心，犹豫片刻，把它掰成两半。 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轻轻放在楼梯扶手上。 “先垫垫，” 他对着空荡荡的楼梯说着， “等我弄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再决定要不要请吃正餐。” 回答他的是一声极轻的、满足的叹息。 那点心的碎屑在扶手上闪了闪，像被无形舌头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利凝神沉思。 他在那些灰白影子身上闻到了一股潮湿与腐朽的味道。 与其说他们是幽灵，倒不如说是一种更加纯粹的执念。 看他们的状态，似乎已经饿了很久了。 但是他们好像……和胖修士他们一样，只能闻味道，没办法进食。 那很坏了。 更坏的是，它们的来源未知。 他在霍格沃茨上了一年学都没遇见它们，偏偏二年级刚开始就遇见了。 结合之前多比所说霍格沃茨有危险以及他在金妮身上感受到魂器的气息来看，这件事大概率与这个能量活跃的魂器脱不了干系。 哈利想起上次夜游见到金妮时，她当时随口说的一句话， “没想到我第一次夜游就找到了乔治他们说的密道了！” 第一次夜游。 可他关注她的前提却是，斯内普之前告诉自己他在夜巡时发现金妮夜游，目的未知。 这很明显是悖论。 剖析这个矛盾点，哈利猜测斯内普当时发现的金妮大概率意识并不清醒。 这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金妮附近的那个魂器极大可能已经影响了她的神智，甚至已经可以操控她了。 （九十九）冷冽的月光照在姜饼人身上也会化作蜜糖般的颜色 如果他的假设成立，那么这个魂器操纵金妮夜游一定是需要去完成些什么，而且是一个没有人形实体的魂器办不到的行为。 哈利意识到那些灰白人影口中念叨的“下面”，结合霍格沃茨城堡四楼活板门底下那个地下房间推测，霍格沃茨可能存在一个地下的隐藏空间，那个隐藏空间对伏地魔或者说对这个魂器来说是很重要的地方。 哈利下楼的脚步一拐，顺着走廊去了图书馆，他想那里或许会有他想要的信息。 哈利很幸运，平斯夫人还没回自己的休息室，他带着一盒精致的点心和一本书跟她打了个招呼。 “夜安，夫人。” 平斯夫人从高耸的柜台后面抬起头，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反射着烛光，像两道冷冷的探照灯。 她瘦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摊在面前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羊皮封面，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夜安，波特先生。” 她的声音像书页翻动时带起的尘埃， “图书馆在宵禁后只对级长和教授开放，这是校规第……” “第27条第3款，” 哈利把点心盒轻轻推过柜台，精致的姜饼人饼干在月光下泛着蜂蜜色的光， “距离宵禁还有一小段时间，我猜，这足以让我看到关于‘地下空间’的章节，我想它可能藏在禁书区那本用铁链拴着的《霍格沃茨地基构造考》里？您上次提到它时，说书脊里夹着某位中世纪图书管理员的头发。” 哈利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过去， “我听说您对麻瓜界的书籍也有一定涉猎，这是最近麻瓜界畅销的悬疑推理类书籍，里面有些逻辑原理让我看得头大，如果您感兴趣，或许您可以为我解惑？” 平斯夫人的指尖在点心盒边缘徘徊。 姜饼人胸口用糖霜画的月亮突然让她想起1967年那个总在闭馆后溜进来的红发男孩，他也总爱带蜂蜜公爵的糖果来贿赂她换看禁书。 可惜糖果和甜食搭配着书籍才会发挥它们本来的魅力。 平斯夫人眼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 “地下空间，” 她慢慢重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把生锈的小钥匙， “有人让你来问的？还是……” “只是好奇，毕竟我在城堡里总是迷路，然后就会不慎碰到些奇怪的屋子，我想对城堡的构造有个大致的了解。” 哈利眨着他明亮的绿眼睛十分真诚。 平斯夫人把钥匙在指间转了一圈，铁锈摩擦出细微的“咔哒”声，像在衡量一个古老的秘密该值几两月光。 “《霍格沃茨地基构造考》确实在禁书区，” 她最终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烛焰吞没， “不过它并不完整，十七世纪时，最后一位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撕掉了涉及‘垂直延伸’的那几页。有人说，他把那几页藏进了城堡本身，也有人说，那些羊皮纸被拿去做了……别的用途。” 她起身，长袍掠过一排排沉睡的书脊，配合着图书馆闭馆后昏暗的灯光，像夜风掠过墓碑。 哈利跟在后面，听见自己心跳在寂静中放大成鼓。 咚，咚，咚。 禁书区的铁链在钥匙转动时发出一声疲惫的呻吟，一本厚重的、封面布满咬痕的巨书被平斯夫人抽了出来。 书脊里果然夹着一根灰白的头发，在烛光下泛着银绿的光泽。 “翻到第三百六十七页。” 平斯夫人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居然透着一丝空灵，她的指尖在书页上方悬停，像悬在一场未落的雪上。 那一页是空白的，或者说，曾经空白。 此刻，在烛火靠近的瞬间，一行行淡绿色的字迹像从羊皮纸的血管里浮上来： “向下七层，石像之舌，荣耀永驻，门为蛇开。” 很不押韵的几行话，但让哈利的呼吸凝住了。 他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信息，大概是他翻看某本书时见过的传说： 无可置疑，四位霍格沃茨奠基人都渴望把个人印记烙进这所学府，誓要把它塑造成全球顶尖的魔法殿堂。 他们一致同意，各自打造专属学院，譬如甄选公共休息室与寝室的方位。然而，唯有斯莱特林渴望更极端，竟在校园深处辟出一间仅归他独掌的隐秘据点，除他本人及获其首肯者，无人能踏入半步。 也许，密室初建之际，斯莱特林只想为弟子开辟一处研习另三位创办者反对的咒语的课堂，毕竟他们在黑魔法教学议题上早已裂痕深重，可竣工之时，密室内的陈设已鲜明昭示他宏大的野心与炫耀他对整座学校的不可或缺。 其余奠基人从未替自己竖立巨像，亦未在校内留存彰显法力的印记，而密室蜿蜒的石蛇便是斯莱特林蛇语天赋的象征。 霍格沃茨奠基未久，斯莱特林便与其余三位渐行渐远。 譬如，他极端强调血脉纯正，坚称本校应只接收纯巫师世家子弟，而余者并不同意。 昔日挚友、同列创办者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甚至为此与他爆发激烈冲突。自此，斯莱特林决意离校。 而那时他已将密室定位为唯有他或其后裔方能驱使的怪物的巢穴，且唯有蛇语者方可入内。斯莱特林深知，这一布置将把其余三位奠基人及全体教职工永拒门外……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吊灯无风自动，烛火集体往下翻折，书架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碰撞，像有什么东西被匆忙塞回了原位。 哈利的魔杖已经滑到掌心，但他没听见脚步声，只听见一个几乎被书页掩盖的呜咽， “……下面好冷……好饿……饿……” 平斯夫人的脸色瞬间比羊皮纸还白。 她一把按住哈利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 “今晚宵禁提前了，波特先生。” 她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带着你的书和你的好奇心，立刻离开。” 她把那本《霍格沃茨地基构造考》塞进哈利怀里，动作粗暴得像是扔掉一个烫手的诅咒。 但在哈利转身前，她极低极低地补了一句， “如果非要去……带上晓晨之物，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哈利抱紧书，点心盒还放在平斯夫人平常久待的柜台，姜饼人胸口的月亮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裂开了，糖霜碎成星尘，像某个被提前预支的笑容。 他冲出图书馆时，最后一次回头看的时候，平斯夫人站在禁书区的阴影里，正把一根灰白的头发重新夹回书脊。 那根头发在烛光下仿佛扭动了一下，像一条极细的、苏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