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白超的我也想拥有灰蝙蝠[综英美]》 1、启程 我的表妹正拿着量尺比划着我的肩宽与臂长，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女孩，她正用眼神不停打量着我的脸，而我只能僵硬在原地任由她们折腾。 “你表哥的脸真是老天爷赏饭吃，你怎么就没沾上点呢？这混血混的真是…把所有优秀的点全部凸显出来了。” 我表妹记录下了我的身材数据，她比我小几岁，今年刚高三毕业，她考进了和我同一所国外大学，过几月要出国了，她的业余爱好是当一名裁缝。 当我这么问的时候，她严肃的否认了，她叉着腰身后似乎有光，她说：“我是一名coser，接着才是裁缝！当然我也可以是道具娘！” 然后又颓了下去：“怪就怪dc在国内不火，现在综英美大势已去，入圈就跟49年进国军祖上曾经阔过，虽然粮够吃是够吃但神文一看断更七八年，更别说某宝上那些cos服质量完全不太行，我只能自己做了tat” 我对cos圈的了解不多，表妹说的话我一知半解，可她话中的痛苦与喜爱不是假的，刚好假期期间回国的我被爸妈拜托照顾一下小表妹，便被表妹拉过来出cos了。 我被指使着坐在化妆台的椅子前，表妹的朋友拎着化妆箱搁在了我的眼前，说实话作为一位男性，我第一次见这么多的化妆品，“我…还要化妆吗？” “当然了！” 妆娘已经打开了化妆箱，里面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原谅我真的分不清它们究竟是做什么的，被她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化妆台上。 我不是那种男性非要阳刚就绝对不能化妆的类型，我心中对妆娘以及cos圈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佩心，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大而不走神，因为表妹和妆娘说的话我根本就插不上嘴，也听的云里雾里的。 妆娘：“你表哥脸型线条有西方人的棱角，但是又有东方的柔和，他不太适合画亨超那种雕塑般的修容，他的样貌很英气，特别是眉毛和眼型。” “那就往布兰登那种仙女超的方向修容吧，我觉得他平常傻白甜的气质也挺像布兰登小记者的。” 说着我脸上的眼镜就被取了下来，顺便一只手又把我额前的刘海都撸了上去，又被感叹了一句黑头发真是浓密。没有了遮挡，镜中的男性正如妆娘所评价的，他很英俊，特别是那一双蓝色的眼眸，美中不足的是镜中的人眼神有些茫然。 “你表哥真是近视？”显然妆娘也发现了我摘了眼镜就变得有些痴呆的模样，她还以为我脸上的黑框眼镜是出cos的装饰。 “近视四百度，还有点散光。”我终于插进了一句话，也只是这么一句话。 “那看来还要给你准备一副隐形眼镜。对了，你决定好给你表哥做哪一套超人服了吗？” “还没想好，今天先试一下妆，我赶一下时间这几天就能出样衣，反正我这段时间都和表哥还有他爸妈住一起，随时都能找他试衣服。” 我没想到表妹会喜欢超英电影，我以为她会更喜欢暮光之城这种幻想恋爱系的电影，她一见到我的时候两眼几乎都要放光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许久没见她见到我很高兴，虽然另一种意思上没有错。 在我知道表妹希望我cos超人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同样我对超级英雄系列的电影涉及不深。 答应表妹出cos大部分是因为这恐怕是表妹出国前最后一次和朋友一起出漫展了，剩余一小部分是想尝试一下自己从没接触过的cosplay，试试总没错的，毕竟表妹那么喜欢和热爱。 在我知道我将要cos的角色后，我百度了超人的形象，于是我有些犹豫的、试图在试完妆后，敲响了表妹的裁缝间房门，并尝试给她一些我的需求。 我希望我的超人制服不那么显胯部，我委婉的说道。 表妹拍胸脯让我放一百个心。 所以我在去漫展当天凌晨五点穿好了表妹做好的超人制服，戴好了隐形眼镜，妆娘给我的头发喷上了定型喷雾后，看着镜中的男人，我由衷的再次敬佩cos圈的神奇。 托中英混血的福，我的身高遗传了我的爸爸，净身高有188，即使我为了不似他英年早秃和保持良好的身材而不中年走形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做健康管理，但这身裁剪良好的制服几乎衬的我有190。 这是一身黑白色的制服，白色的披风长的垂到地面，漆黑的贴身性质的布料包裹了我的身躯，胸前是红底白色的s形超人专属的标志，不知道表妹选的是什么材质的，我并不觉得勒人和闷气。 “为什么制服不是红蓝色的？” 我忍不住询问正在整理金色假发的表妹，她跟我说过，她今天出的角色是超人的表妹（其实是堂妹）卡拉，“我记得超人不都是蓝色紧身衣红披风和红内裤外穿吗？” “不是啦，超人这个形象都存在85年啦，时代在前进，编剧的审美也在更新。”表妹一边整理一边和我絮叨，“你不能否认白美丽的制服比三原色制服好看很多，不是吗？”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妹这几天都在赶死线，临近出发去漫展才有空给我科普dc世界观。 她说，我出的这个角色叫领主超人，闪电侠被一个光头杀死后，就换了这身白色的制服，称呼他为白美丽是因为他的衣品很好。 “其实我本来还约了社团的一个人，准备给你凑个灰蝙蝠cp的…但是，你懂得蝙蝠侠比较抢手，他们哥谭又比较排外，蝙蝠家几个罗宾coser不愿意放手，我们可以在漫展上去和他们集邮或者一起游场。” “所以白美丽没有蝙蝠侠？”我努力的弄清表妹话中的意思。 表妹遗憾的看了我一眼，“褪色超不配有蝙。” “？” 或许是我迷茫的眼神太过明显，表妹心地善良的转移了话题，“没什么，一会你游场的时候微笑就行了，露出那种脸上是温柔的，眼神是冰冷的样子。” 她不打算告诉刚接触dc，认为超人是永远的正直形象的表哥，其实超人在很多平行宇宙干了不少坏事，比如领主超人在杀死卢瑟后，集权独裁了全人类，又比如不义超人脑控了不义蝙蝠侠。 之后她又给我科普了关于超人人设的知识，超人原名卡尔-艾尔，人类身份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 她cos的卡拉，全名叫卡拉-艾尔。 接着开始絮叨的吐槽dc有多么不做人，说道蝙蝠侠该怎么攻略，又说对小丑狠的牙痒痒，又说寡妇蝙太香了。 距离出发去漫展的时间还有一会，表妹拉着我开始疯狂自拍，我有些对她口中的攻略蝙蝠侠的话题感兴趣。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她说，“普通的蝙蝠侠你只需要真诚，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特别是对蝙蝠侠这种心房城墙巨厚的人来说，温水煮蝙蝠知道不？而且要持之以恒，决不能中途放弃，否则就前功尽弃。” 我问，“那还有不普通的蝙蝠侠呢？” 她沉默了，“你要是遇到了就赶紧跑吧。特别是穿着紧身皮衣，带着金属有尖刺护目，有着小丑笑容的蝙蝠侠。” 我疑惑了，保持着不懂就问的诚恳态度：“为什么？” “那些都是被编剧整出来的黑化宇宙，反正就…里面的蝙蝠侠都很疯，而且各个身世悲惨，几乎都被折磨的找不到人性了。” 表妹皱着眉，似乎是想给我一个答案，但她失败了：“要我说和黑暗宇宙蝙蝠侠he的可能太低了，遇到就赶快跑，不然下场就是…”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此时的表妹还不知道一句话，叫天然克黑化。 “可超人不是钢铁之躯吗？超人也会死吗？” 表妹似乎是对我的小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讶，然后她灿然的一笑，我发誓我没有看漏她眼中的故意忽悠我的揶揄：“哦！对，超人可是钢铁之躯，他一点弱点都没有，他当然不会死！” 她已经开始期待表哥补番补到超人之死时，会是多么震惊了。 出发去漫展的时间要到了，我拿起车钥匙开了门，对忘记拿身份证正到处翻找的的表妹说道：“我先去车库，一会你们到门口等我就好。” “恩恩！我们马上来！——你看见我身份证压哪去了？” 然而在我下地下停车库，电梯开门的一瞬间，我穿越了。 2、敌对 我发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我站在一条小巷里，我试图看清楚我所在的方位，却在看过去的瞬间透视了墙壁和地面，耳朵里也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声音，除了正常的声音外，我还听见了苔藓吸食土壤中水分的梭梭声。 我伸出手，我能透过皮肤看见我的血管和骨头，还能感觉到阳光倾洒在皮肤上，我身体细胞正在贪婪的吸收着它们，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漂浮了起来，脚尖离地面有三英尺高。 我猜是我cos超人并穿越，所以送了我一身超人才有的能力，莫名的我很容易就掌控这些超能力。表妹给我说过，超人最基础的能力就是飞行、超级视力和听力，以及力气很大，还有没有弱点的钢铁之躯。 我的右手还握着车钥匙，我想我得赶快回去，不然表妹和我还有妆娘要赶不上漫展了。 于是我飞向空中，速度很快，但是我控制住了我周身的生物立场，表妹吐槽过亨超（我不知道这是哪一位超人）起飞的时候总会把地面踩一个巨大的坑，还会把队友掀飞，好像还撞飞过几个雪山山头？ 而我cos的布兰登超就很轻盈，所以被善意的称为仙女超。 蔚蓝的天空在我的身后，冰凉的云层穿越过我的指尖，城市在不断缩小，飞翔一直是人类最直白与渴望的幻想之一。高空中的寒风拂过我纯白的披风，我不觉得冷，忽然我听见了一个破空而来的音爆声。 下一瞬一个拳头往我的脸上揍了上来。 我意识到我并不慌乱，我躲开了来者的袭击，却又被迫与对方缠斗在一起，我听到对方在喊：“领主超人，你又有什么企图？！” “我——” 我的话没说完，为了看清楚对方是谁，我露出了一个破绽，让他把我从空中揍到了地面上，我甚至贴心的移动我坠落的路线，跌在一个人迹荒芜的郊区。 白色的超人深陷巨坑，而红蓝色的超人似乎正处于上风遏制住了对方，克拉克明白他才是落于下风的那一个，领主超人比上一次击退他时变得更加强大了。 思索只在一瞬间，克拉克心中的警戒声不断扩大，他必须在蝙蝠侠来之前给他们争取时间！ 我包裹住了超人击向自己腹部的拳头，在溅射起的飞尘落下的瞬间，将他掀翻在地：“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们可以停下来，先交换一下信息？” 超人猩红的披风在我眼前一花，我不合时宜的想，两个超人在地面上肉搏，要是不小心踩到对方的披风该怎么办？会滚成一团吗？ 不，住脑。拥有超人的能力后，我发现我更能清楚的延展我的思维，就像我脑补了一下后，我的脑袋里会精准的呈现我所想象的画面。 “我们不会再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再次走神的后果就是被对方打飞。 我忽然想起我刷到过的那些超人短视频，超人打架好像总是用拳头打来打去，不是踹飞就是打飞，被打倒了再冲过去用拳头打。 打脸来的很快，下一秒我抬手挡在了胸前，红色的激光激射在我的手臂上，我扣出了一个问号。 超人还有激光眼的吗？ 不是，我表妹没和我说过啊？ 幸好穿越来我的制服似乎也有了改变，激光射过后没有留下痕迹，不然我要是破烂着制服回去，我表妹估计会崩溃跪地，这可是她手搓出来的心血。 我再次拦下了超人的拳头，我一直以防御为主，一是我们都是不死的钢铁之躯，谁也杀不死谁。二是我不太想和对方起冲突，而且很奇妙的是，我感觉我要是认真和对方互殴，赢的超人会是我。 我听见了引擎的声响，还有其他破空而来的声音，我猜测可能是超人的伙伴。我避开了朝我射击的弹药，但它嵌在地上炸开来一层层浓重的绿烟，兜了我一头。 红蓝的超人早早就避开了这个范围，我瞬间提速，将那些绿雾震开并迅速追上了超人，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还能追击他。 他勉强接了我一拳，对不起，我不该说超人总是用拳头打来打去，因为我发现我自己除了用拳头以外，丝毫想不出该用什么手段攻击他。 接着我又避开了几个绿色的子弹攻击，为什么子弹要做成绿色的？ 我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我们还在打架，可我的对手，另一个超人好像逐渐变得不在状态，我的视力能够看见他变得越来越虚弱。 我躲过了他的所有攻击，然后我下意识就抱住了他腿软要跪地的身体。 超人震惊的看着我，蓝色的瞳孔猛颤。 我们本是面对面互殴的，距离很近，他的最后一击想要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这个超人为什么总喜欢打我的脸，但是我躲过去了。 刚好他到临界点撑不住了，膝盖有些向下弯曲，他仍在支撑，可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我，看到虚弱的人总会想要去帮一把。 所以我刚好伸出手臂将将好卡在对方滑下去的腋下，从第三方视角来看，就像我抱住了对方。 “？” 我对他投出了一个疑问的眼神，将他扶好站稳，可我发现我只要一松手，他肯定又会跌倒。于是我换了一个不那么亲近的姿势，只是扶着他的手臂，好吧，看超人依旧怀疑人生的眼神看来，好像和刚才的姿势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打了，我们可以交换一下信息？超人？” 超人队友对我的攻击也停了下来，所以我再次提议停战，然后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我还希望他们能帮我找找回家的办法。 3、审问 我被邀请到了一个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能是他们基地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两个j背靠背贴在一起的标志，他们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戒备与忌惮。 像是只要有人一声令下就会群起而攻之，当然被他们集体攻击的人肯定是我。 超人走在我的身侧，我知道他在警戒我，蝙蝠侠…蝙蝠侠跟在我们的后面，进入大厅后等着我的人是一位黑发女战士，一位穿着红色紧身衣有着闪电标志的青年，还有一个浑身都是绿色在发光的男性。 我全都不认识。 “你希望我们能帮你找到回到你世界的方法？” 克拉克看着眼前的领主超人，他的模样和他们认识的领主超人完全一样，可他似乎又不是他们认识的领主超人。 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克拉克觉得魔幻至极，先不说领主超人会友好的拉他一把，就说对方完全不受氪石辐射的影响，这还是超人吗？！ “是的。”我说道，“我接受你们适当的询问，我会保持我的所有诚意回复你们。” 我谨记着表妹给我的攻略方法，虽然是攻略蝙蝠侠的，但我认为坦诚是建立一定关系开端最好的敲门砖。 克拉克愣住了，他没想到领主超人会这么诚恳，他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如果他们没有被领主超人欺骗过一次的话。 我不知道他们眼神交流了什么，一旁的女战士解下了腰间的绳索递给了我，她说道：“这是真言套索，被套索困住的人只能说实话，基于你的诚意，这只是一重保险。” 我任由套索困住了我的手臂，“当然。” 他们有能识别真假的武器与能力是最好不过的。 紧接着蝙蝠侠，一直沉默的蝙蝠侠率先提了一个尖锐无比的问题：“你杀过人吗？” “……没有。” 这是什么问题？ 我哽了一下，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地球合法公民，一个在校大学生，虽然中英混血，但我身份证上可是中国公民。如果你问我杀没杀过鱼、杀过鸡鸭，那我是肯定杀过的，毕竟国外的饭菜呃…比较一般，我比较喜欢自己做饭。 “有没有用热视线烧过人类的脑叶？” “……没有。” 热视线？就是超人打向自己的红色激光？我今天才见识到，我连用都没有用过啊。不过烧脑叶又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打下来，蝙蝠侠默然了，他早察觉到眼前这个领主超人明显的不对劲，在真言套索之下，没有谎言，他有可能是领主世界的另一个可能性的平行宇宙。 克拉克对蝙蝠侠点了点头，他观察着领主超人的心跳与神情，他没有说谎。在克拉克点头后，那位女士，包括在场另外两位都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下来。 气氛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你是谁？”克拉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他明白眼前的人是他的同位体，但这可是领主超人的另一种可能，那个独/裁者…不杀人的平行宇宙？ “我是领主超人，卡尔-艾尔，也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 幸好我表妹对我科普过，这有点像是在突击检查，我自然的说出口。 在我报出克拉克·肯特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是绿色的人从正经站姿歪斜到了红色闪电的身上：“哇哦，一个当领主的克拉克·肯特，新闻领主吗？” 闪电人捂住了绿色人的嘴巴。 克拉克咳嗽了一声，终于是进入了我想要的正题，他问：“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和我的表妹卡拉，正要出门去参加一个呃…” 我卡壳了一下，思索漫展该怎么转述成他们能够理解的词语：“一个由人类组织—”表妹说有cos奥特曼和外星人的coser但本质都是人类，“大型、”是的，全国性质最大的漫展，“友好、”是的，大家都是同好，“的交流会？”遇到本命可以交换联系方式的面基交流现场。 “……你喜欢参加这种人类的？交流会？”克拉克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真的不能把这种亲人的活动与领主超人联系起来。 “不。”我这么说道，“卡拉很喜欢，我是被她拜托才选择参加的。” “卡拉是？” “卡拉-艾尔，我的表妹，她也是氪星人，我以为你知道？” 克拉克像是被人隔空打了一拳，他摸了摸鼻子：“哦，当然—当然，我当然知道，但我那是堂妹。” “所以你是去参加交流会的路上穿越到了我们这里？” 那位女士把话题拉了回来，我很感激她：“是的，我希望能尽快回去，不然我们就要迟到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蝙蝠侠通过变声器的声音嘶哑低沉，“你为什么不受氪石的影响？” “我为什么会受氪石的影响？”白色超人的疑惑都要溢出来了，接着他轻轻噢了一声，看向克拉克：“原来你那个时候的虚弱是受那些绿色的石头影响。” 克拉克感觉自己被同位体针对了，但他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所有人的脸色倏然沉重了下来，领主超人说：“超人不是没有弱点的吗？” 我不明白他们突然变得警惕的视线，感觉他们就像一惊一乍的猫咪：“超人没有弱点。” 这是资深dc粉—我表妹告诉我的，嗯，肯定不会错。 “你是怎么当上领主超人的？” 刚才那不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吗？我皱了皱眉，但还是好脾气的回答了蝙蝠侠：“因为一个人杀了闪电侠。” 我把表妹话中的光头换成了一个比较文雅的说法。 蝙蝠侠是在我的话音刚落后就响起了：“你世界的领主蝙蝠侠怎么样了？” “呃…” 这个问题换成领主超人像是被人隔空打了一拳，他沉默了一会，他说道：“我…没有蝙蝠侠。” 是的，我的表妹没有给我配蝙蝠侠tat “怎么可能没有—不，也不是不可能。”红色闪电叫了一声，他想起有的独立宇宙中确实只有超人没有蝙蝠侠的存在，也有的只有蝙蝠侠而没有超人。 “那联盟呢？正义联盟，你有吗？”克拉克忍不住问道。 领主超人的沉默告诉了他们一切，我苦涩的说道：“联盟，什么联盟？” 原来他们门口标志不是背靠背的两个j，而是jl吗？ 抱歉，我对dc宇宙一无所知。 克拉克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领主超人和那个独/裁者超人有多大的区别，眼前这个领主超人很有可能他的世界除了闪电侠外，只有他一个超级英雄！还有他的表妹卡拉！ “你见过神奇女侠吗？戴安娜·普林斯？就是这位。”我把视线移到那位拥有真言套索的女战士身上，我认真的在我记忆里搜寻着。 然后缓缓的说道：“我认识一个和她很像的女士，她应该也是一位战士，她身上也有星星的标志，但…但她的头发是金色的短发。” 如果表妹在这里，她会愤怒的指出我所形容的女士是漫威宇宙的惊奇队长，甚至还是复联4版本。 所以我抱歉的说道：“我想她应该不是。” “嘿，绿灯侠总该知道吧？每个宇宙都有伟大的绿灯侠！”那个浑身发绿的男人—绿灯侠自信的说道。 领主超人游离的移开了视线，说了一句：“抱歉。” “钢骨，沙赞，海王，绿箭侠？一个都没有听说过？” “…抱歉。” 我几乎要遏制不住的心中的羞愧感，这有一种粉丝在正主面前被询问，你喜欢我什么作品时，你一个都回答不上来的愧疚，虽然我还不是一个dc粉，但受表妹的影响我已经决定要入dc了。 等我回到自己的世界后，一定会把dc的所有电影看一遍的！说实话如果不是提到一嘴闪电侠，我都没有意识到那个和绿灯侠站在一起的就是闪电侠。 所以求求，别再问了（心中小人抱头痛哭）。 一瞬间所有人的沉默了，我手臂的套索被解了下来，他们看我的视线仍有些忌惮，但显然没有那么敌对了。 甚至这个世界的超人—克拉克，他让我这么喊他，看向我的视线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我很难描述。 我不知道他们根据我的回答，把我描述成了一个独立宇宙，除了亲人卡拉以外，遇到的唯一一个超级英雄闪电侠被卢瑟杀死后，虽然依然成为了领主超人。 但又因为卡拉喜爱人类，所以我没有和领主超人那样独/裁人类，依旧拥有着记者隐藏身份，世界维持在一个人类与超级英雄平衡的界限。 克拉克说他们会想办法将我送回去，他们不是第一次解决平行世界的问题了，我暂时留在了他们的基地里，我体贴的默认了他们的对我看管。 4、试探 我知道他们对我的警惕，所以我很少出现在正义联盟的大厅里。 大部分时间我会配合蝙蝠侠提供一些关于时空穿梭的数值，我对这些并不了解，只是坐在那里由蝙蝠侠和他的同事们在我的身上试一个又一个仪器。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我除了回答他们的问题以外，我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与提问。我想，如果是我表妹穿越了过来，她恐怕早就要到了超人和蝙蝠侠的签名。 其余时间我会分散在他们给我分配的房间里看书，或者去瞭望塔一个无人的走廊里发会呆。 拥有超人的能力后，我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进食，我本以为我会很不习惯，但实际上我乐不思蜀。 特别是我对我的超级视力格外感兴趣，这就像眼睛上装了万花筒一样，我看着宇宙的辰星，只要我想我可以看到任意一颗星球上最漂亮的尘埃，我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着宇宙，也从未想过我能拥有这种角度来观看那颗美丽的蓝星。 然后我看到了绕着地球转的卫星，莫名的我很想尝试一下，如果我飞到轨道上，我是否也会像卫星一样公转？ 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很有趣。 我不好意思在瞭望塔里到处飞，所以我只能先用超级视力观察着宇宙，超级听力也怕不小心听到别人的隐私而被我收敛关闭。 “嘿，超人。” 有人在喊我，我回过头去，发现喊我的人是闪电侠。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我语气亲和的说道，收回了望向宇宙的视线，从走廊飘到了闪电侠的面前落下：“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呃—没什么，不，也不是，就是—我想问问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我从中心城—就是我的城市那里有一家超级好吃的披萨店，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我发誓那真的是世界上最棒的披萨—还有其实钢骨他——” 领主超人温柔的声音让巴里有些难以招架，指好的那方面，之前绿灯侠哈尔在会议上说这个领主超人对闪电侠和其他人态度都不一样，他发誓领主超人看巴里的眼神是最柔和的！ 巴里本来没有太放在心上，之前那个白色暴君，他们世界的闪电侠也不在了，他在看自己的眼神里确实有过怀念，但那只有几秒时间！ 领主超人的冷酷是出了名的。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可眼前的领主超人不一样，他意识到哈尔说的是对的。巴里想要隐瞒的话，一溜烟全部都说了出来：“其实钢骨他下了一个联机游戏，还差一个人，还有就是—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玩，如果你愿意的话。” 巴里干巴巴的说出最后一个词，简直要命，虽然蝙蝠侠说过这个领主超人不一样，但是…但是他名字前面好歹有领主这个前缀啊！他怎么可能会和他们打游戏！救命，巴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我可以加入吗？” 我欣喜的问道，“—我是说，前一位领主超人给你们带了很多负面感官，我不想因为我的出现，而造成你们的不适。” “你答应了！没关系，你和那个超人一点都不一样！”巴里下意识就抓着领主超人的披风，瞬间卸下心房的巴里，让对方获得了同为克拉克才有的亲近，把他引入大厅，今天正义联盟就他和钢骨，还有在数据室处理文件的蝙蝠侠。 他的嘴巴不停：“之前我们也找蓝大个打游戏的来着，但是他太忙了，就算来瞭望塔也总是和蝙蝠在一起处理任务，哈—呃、我是说绿灯，有时候也会和我们联机，可是他在宇宙的信号太差了。” 我在钢骨旁边的位置坐下，闪电侠坐在我的旁边，我拿起手柄的时候心中直呼神奇，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在宇宙中打游戏哎。 我能看出闪电侠和钢骨的年纪都不大，好吧—抛开cos的超人来说，我和他们应该是大差不差的同龄人。 我还是维持了一下自己的超人人设，我很少打游戏，以表妹的评价来说我应该是属于文科生文艺系，她说我可能会和杰森比较合得来。（我不知道杰森是谁，她是随口吐槽了一句，便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他们很快就玩开了，后来绿灯侠也联机加入了进来，巴里问他是不是在上班时间摸鱼，哈尔坚定的否认了，结果半个小时后就掉线了，接着再也没能上线，钢骨接到了哈尔的讯息：下次一定。 之后钢骨又找了一部最近热映的电影，他们投到正义大厅最大的显示器上，桌上散了一桌的零食。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软成了一片，他们都是半大的青年人，同时也是保护地球的超级英雄。真神奇，明明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大，他们就已经背负上了拯救地球的责任。 “嘿，卡尔。” 趁着钢骨去取新的小零食时，我听到闪电侠喊了我一声。 他们为了区别克拉克和我，他们叫我卡尔，巴里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可以问吗？—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看我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不一样？我能感觉出来，你和那个领主超人不一样，你对其他人和对我—不论是超人，还是蝙蝠侠…虽然你的世界没有他们，但是—但是——” 啊，这应该是表妹的原因。 我想想表妹怎么给我说的。 正义大厅的光线昏暗，是钢骨为了播放电影而特意降低的光线，那位有着纯白披风的超人，他氪星蓝的眼眸比大海还要深沉，比广阔的宇宙还要遥远，有一瞬间—可即便是瞬间，在巴里的眼里仍然久到可怕。 领主超人的眼里透出了极为哀伤的，破碎的又像是强行拼合起来的轻柔。 他说：“因为你是…我们的良心。” 表妹说，闪电侠是正义联盟的良心，但是我的世界里（先前真言套索的回答下）没有联盟，我只能说：“你是我们的良心。” 我回想着当时表妹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喜爱与怜惜同在，我不知道闪电侠的故事，但我知道表妹的喜欢与痛惜是真实的，那她所说的‘良心’是真的。 我在回忆起表妹所说的‘杀闪祭天’时，眉毛皱了一瞬，当时作为听众一员的我并不理解其中的涵义，而现在面对眼前真实存在的闪电侠—巴里·艾伦来说，那些话语背后的故事都变得真实与…残酷不堪。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领主超人缓缓说道，他在组织语言，难得的超人需要这么认真的组织话语：“你总是将拯救世界危机当成自己的使命，有很多次…重大危机事件时，你总会选择牺牲自己，超越光速改变历史。” “你的速度太快了，巴里。” 我想起了闪电侠的名字，想起表妹口中‘闪电侠被一个光头杀死’，我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空洞了一块，呼呼的往里灌着冰冷的风，我说：“我没能救下你。” 我们没能救下你，我很抱歉。 “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但是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巴里。 钢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抱着手臂捂着脸差点埋进膝盖里的巴里，似乎还冒着热气。 他准备背着闪电侠去查一下大厅的监控，巴里肯定是知道大厅有监控的，否则蝙蝠侠不会放任领主超人接近他们，蝙蝠侠正一直监控着他们呢。 5、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对我看管又放松了一些。 我留在这个世界已经有半个月了，我现在由衷的祈祷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上了寻人启事了。 克拉克找到领主超人的时候，他正在瞭望塔的走廊上，冰蓝的眸子正看着窗外漆黑的宇宙。 他的视线很认真，带着一丝喟叹，又带着些许欣赏的喜爱。 克拉克顺着领主超人的视线看过去，他发现领主超人正在看着地球，发现这个事实的克拉克心中有些复杂。 蝙蝠侠禁止领主超人在没有克拉克的陪同下离开瞭望塔，克拉克一直都在等领主超人提起想要出去看看的想法，可对方从未表达出离开的意思。 “你心情很好。” “是的。”领主超人轻声说道，在瞭望塔之上，看着无尽的宇宙，不愿惊醒着场绚丽的幻梦，“这个角度的地球很美。” 我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克拉克，这位红蓝配色的超人有着十分英俊的面孔，我不由得赞同妆娘评价的如希腊雕塑般俊美的脸是完全正确的。 可我也不能失礼的去询问对方你是‘亨超’吗？所以亨超、登超、本蝙，贝蝙应该都是一种粉丝爱称吧？我心里琢磨着，表妹没来得及给我说这些，我只能自己推测着。 “你想去月球上看看吗？” 克拉克脱口而出，见领主超人望过来疑惑的视线，才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在月球看向地球的方位，比在瞭望塔要更好看。” “我很愿意。” 领主超人说道，他的样貌与克拉克的样貌完全不一样，克拉克早在上一个领主超人那里就见识过了。 他的面容要柔和一些，所以在领主超人笑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会呈现一种极为温柔的气场，他同样是英俊的，那双氪星蓝望向你的时候，如同星辰大海，澄空的蔚蓝都被他捧在手心，全部都递给了你。 克拉克有点难以招架，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他的同事—会很难拒绝自己的请求，因为当这一双蓝眼睛看向你的时候，你会心甘情愿的答应他的所有请求。 上一个领主超人可不会这么笑，克拉克用超级大脑在脑海里放了几遍独/裁者的暴戾和冰冷无情的攻击，才勉强移开了对视的视线。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这是我第一次在宇宙中飞行，来的时候我是被他们领着用机器传送的，我和克拉克来到了月球，小心的避开了会拍摄到他们身影的卫星以及设备。 宇宙中应该是安静的，但我却能听见轻微的风声，我和克拉克席地而坐，白色的披风压着红色的披风，红色的披风搭在白色的披风上。 那颗被白色与蓝色覆盖的星球就在眼前，这个距离我能轻而易举的听到从地球上传来的各种声音，如果我想，我也能看见地球上的任意一个地方。 一时间我们双方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任由轻微的风声卷着我们的披风小角，我感觉到了安静与放松，我想克拉克也是一样的。 “玛莎前几天让我回家一趟。” 克拉克选择了一个最为亲近与合适的话题，这是所有超人心中，共同的、最柔软的地方，他的视线盯着地球的某一处：“她说她新学了一种烤苹果派的方法，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作为朋友邀请你过去。” “…玛莎，是你的母亲？我当然——”我对上克拉克惊恐的瞳孔时，我瞬间意识到我完蛋了。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超人的起源是什么啊！ 表妹只说了超人是乘坐氪星飞船来地球的，然后被人类收养，可她没有跟我说超人的养父母叫什么啊啊啊啊！！！我甚至不知道超人的亲生父母叫什么！超人又是因为什么来地球的？！？ 原来那个梗在这里是这个意思吗？所谓的‘我妈是玛莎’？！ 克拉克口吻中的熟稔和念‘玛莎’时的温柔，我只能也只会想到，这个女性名称会是对方的母亲，所以我才会直接脱口而出，那一刻我的超级大脑像是死机了。 领主超人愣住了，克拉克的视力能看见他放在身侧的手，在无意识的捏着月球上的石块，捏碎了又抓着月球土壤反复折磨。 “…我不认识玛莎。” 我只能这么说，我试图从我表妹告知我的超人人设中，扣一些细节出来，我记得她好像说过什么‘北极’，我干涩的说道：“我降落在了北极。” 领主超人的神情很…痛苦。 克拉克意识到不能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他阻止了领主超人试图剖开那些血淋淋的、属于过去的疤痕，他说：“在氪星毁灭之前，我被乔送出了氪星。” “我想这点我们是一样的。”克拉克声音很轻，他提起玛莎时绝对想不到，这个领主超人没有遇见过玛莎和乔纳森，那他又是如何融入社会的？ 他孤身一人降临在北极，那么冰冷，那么望不到边际。 他没有乔纳森和玛莎的爱长大，那他怎么在人类对超人铺天盖地的恶意时，而坚持保护他们？ 被他称为‘良心’的闪电侠被卢瑟杀死后，他又是怎么振作起来的？ 他没有杀人，他不是那个独/裁者领主超人，他仍然在保护人类，在卡拉的邀请下他还会参加人类的集会。 克拉克看着卡尔说道：“我降落在堪萨斯州斯莫维尔的肯特农场，被玛莎和乔纳森收养，玛莎——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女士。我相信她会很喜欢你的，周末来我家吧？” “玛莎做的苹果派和玉米汤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克拉克真诚的眼睛，让我一时间难以招架，我终于松开了在手底下，被我捏的不能再碎的月球土壤：“如果你这么邀请我的话…我没有理由拒绝。” 很难言明我现在的心理状态，就像是坐过山车，不、碍于我现在cos的是领主超人，我该说就像是发现制服被换成红内裤，结果幸好内裤是内穿而不是外穿。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没有你想像中的孤独，克拉克。” “我身边还有卡拉在。” 我望着地球说道，上面的云层被卷成一个圈又一个圈，就像一个又一个融合又分开的圆圈：“我在尝试我曾经没有接触过的事物与人…”意外接触到dc与cosplay，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我想这些都在往好的方面走着。”毕竟表妹是一个社交达人，她说过我有一个很好看的下巴，下次可以尝试出一下蝙蝠侠。 “虽然我会遗憾我没能尝过你说的苹果派和玉米汤，”说道这里我望向克拉克，他也看向了我，我相信他看到我眼里的笑意。 我轻轻的说出了下半句话：“但是我这周末不就能尝到了吗？” 因为我说完这句话，克拉克也笑了起来。 果然，人间之神的笑容确实如同评论区999+点赞所说的耀眼。 6、弱点 周末到了和克拉克约定前往肯特农场的时间，克拉克给我带了一身普通人的衣服，于是我终于能把穿了大半个月的制服换了下来。 虽然我每天都会洗澡和清理它，但说实话老是穿一身黑白是会有审美疲劳的。 看克拉克的红蓝制服，顺带一提他的制服没有红内裤外穿，看多了也挺好看的。特别是那大红色的披风，不知道为什么和我的披风材质有些不一样，他的摸起来既光滑又毛茸茸的，唯一遗憾的是稍微有点显裆部。 托穿越的福，我的制服也变得独特了起来，首先表妹在斗篷上悄悄给我缝的一个只能装纸巾的小口袋，变成异次元口袋。 当初捏手上一起带过来的车钥匙就放在里面，我的手机钱包等等都放在我表妹的行李箱里，因为她霸气的说表哥只需要开车就行了，剩下都交给她，表哥的第一次cos绝对要完美拿下！ 所以现在的我是一分钱都没有的黑户。 接着制服不仅变得能自我修复、永远保持干净外，它的防御力变得格外高，这恐怕是氪星科技的原因。 我换上了克拉克给我准备的衣服，意外的是竟然不是格子衫，而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我记得表妹说过，超人伪装时会戴黑框眼镜和穿格子衫，我第一次听这个描述时，我的脑海里描绘的是一个程序员… 我说出口的时候，表妹诡异的没有反驳我，她小声的念叨：确实…格子衫和眼镜的搭配格外的程序员…但是超人的头发很浓密！不、不对…亨超的发际线确实有些危险啊…不不，他的伪装明明是个小记者才对… 我照了下镜子，之前就发现了我原本带着的隐形眼镜也不见了，我的四百度近视加散光变成了能看清楚空气粒子的超级视力，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无痛激光手术还是很令人愉快的。 之后，我伸手打乱了自己的头发，将向后梳头发散了下来，拨成我熟悉的六四分，再拿起袋子里的黑框眼镜，往脸上一带。 嗯，像个普通人了。 等等！ 不对啊，我牙痒痒的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我原来被妆娘修过容的脸已经变成了永久定型，穿上白美丽（对不起，我也开始这么叫我自己了）的制服后，我至少看起来像二十八左右的成年靠谱男性。 可为什么我一旦把我的头发放下来，就会变成二十岁青涩男大学生啊？！ 所以说这就是超人伪装成克拉克·肯特时必须要穿格子衫的原因吗！？ 我对镜子中的我笑了一下，救命，看起来更小了！ 我拉下了脸，我发誓我今天绝对不会笑一下，然而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我会被这句话疯狂打脸。 我冷着脸从房间走出来，脚上踩着一双更显青春的平底板鞋，谢谢板鞋大学生的最爱，不过穿越过来后我的身高拔高了几公分，现在恐怕真的有190。 他们看到我出来的时候都愣住了，我发誓我看到了克拉克的瞳孔震颤，绿灯侠的灯戒变成相机拍照的声音，闪电侠掉了嘴巴里的食物又匆匆捞住，神奇女侠发出了无声的‘哇哦’。 唯一没找到破绽的是一如既往黑漆漆的蝙蝠侠。 “不要问我，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在克拉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开口前，我极为冷漠无情的说道。 然而英勇无畏绿灯侠发言了：“卡尔，你不会刚成年吧？你看起来比钢骨还要小，顺带一提钢骨今年二十三。” 我刚想说我二十八，毕竟白美丽那张脸确实像二十八的脸，就在我要开口时，绿灯侠又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这里除了真言套索，克拉克也能看清楚你有没有说谎吧？” “……”在一个年纪问题上，用上神器和超级视力就过分了吧？别太离谱，绿灯侠。 我用我表妹教我的，温柔微笑着的脸颊，而眼神透露出冰冷的视线看向绿灯侠。 在对方打了一个哆嗦后，我才慢悠悠的收回了视线：“克拉克，走吗？” 而后，我们在等着瞭望塔的传送时，克拉克小声的在我耳边问道，用那种只有同为超级听力的超人才能听见声音，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刺激到我的问：“你今年不会只有二十吧？” 拳头硬了，拳头硬了，我灿然的对克拉克笑了笑：“你可以猜猜看。” 克拉克打了一个寒噤，在进入传送之前都没在说话了。 就在卡尔和克拉克离开瞭望塔之后，剩余的正义联盟成员，特指绿灯侠瞬间就炸开了，他用灯戒投出他拍的照片：“哇靠，我是真的没想到，卡尔——他人类装扮会看起来年纪那么轻！你说那个独/裁者也会这样吗？呕、还是算了，对他没兴趣。” “我打赌他没有钢骨年纪大。”绿灯侠拍板说道。 “我觉得他应该比钢骨年纪大。”巴里说道，他还记得那天卡尔看自己的眼神，以及他们相处时的氛围：“我觉得我和他应该是同龄人。” “可是闪电，你也才二十四啊？” “确实。”戴安娜比较赞同巴里的猜测，她说：“不穿那身制服，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不，他还是不普通的。”哈尔想到刚才卡尔的视线，搓了搓手臂：“他是超人，领主超人。” 这话一出原本热闹气氛的大厅瞬间冷了下来，戴安娜对未发一言的蝙蝠侠问道：“顾问，卡尔被克拉克带走没有问题吗？” “我会看着他们。”蝙蝠侠说道。 “据我们现在所知的，关于卡尔，他不怕氪石，在面对红太阳光线时，他表现的也毫无异常。”戴安娜皱眉，“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弱点的超人。” “不。”蝙蝠侠只说了这一个字，他没有解释，而他们也知道蝙蝠侠不想说的时候，任何人都撬不开他的嘴。 能击败超人的，从来不是氪石与红太阳，而是超人钢铁之躯下，那颗柔软的人类心脏。 7、不同 正如克拉克所说的，玛莎是一位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士，她看到我后便热情的给了我一个拥抱。 接着她说：“没想到克拉克会带这么年轻的朋友回来？还在上学吗？” 二十四年来的礼貌让我克制住了从肯特家夺门而走的冲动，我看着玛莎，绝对不去听身后克拉克的动静，可我已经听到他因为把注意力放在我和玛莎的对话上，而不小心撞歪桌子的声音了！ “没有，玛莎。” 我干巴巴的说道，差点没把我今年毕业四个字撸出来，谨记我cos领主超人的人设：“我已经工作了，和克拉克一样是个记者。” 克拉克看着背影僵硬的卡尔，他不难看出卡尔面对玛莎时的无措，卡尔坐在沙发上——那沙发的年纪比克拉克的年纪都要大。上面垫着玛莎亲手织的毯垫，颜色已经不鲜艳了，有些毛糙的绒绒缀在其上，但它很柔软。 柔软到只要有人坐上去，就会舒适到让人恨不得陷进去。 而卡尔紧张到僵直的、正经的背挺的笔直的，双手捧着玛莎递过来给他的马克杯，他就像从来没面对过这么直白的善意与友好。 这让克拉克再一次意识到，卡尔他从没有获得过玛莎的爱，或许在他的那个世界里，他从来都没有获得过一份人类对他的爱，无论是什么形式的爱。 他和自己的人生轨迹不一样。 他想起了先前和蝙蝠侠的谈话，说是谈话，不如说是他们又一次意见不合的争吵。正义联盟的大家都习惯了，他们会默默的让出空间，让联盟主席和联盟顾问单独处理他们之间的问题。 “这个领主超人真的很不一样。” 克拉克顿了顿说道，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一种难以言说的另类复杂感：“我从没想过领主超人，呃、还会有这样的平行宇宙。” 蝙蝠侠在瞭望塔处理着数据，他没有停顿：“我希望你没有对他产生不必要的同情心，你们是同位体，但他不会是你。” “我当然知道。” 克拉克提高了声音，终于让蝙蝠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自己，“我是想说…你既然给了他一定的信任。” 克拉克在说道信任一词时，他清楚的看见了蝙蝠侠嘴角细微的抽搐，他不愿意去细想那是什么原因，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接着说道：“也给了我必要的信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克拉克从进来起一直握着的拳头，终于摊开来了，他手心里是一个极小的黑色零件，那是一枚窃听器。 他和卡尔在月球上的对话，被蝙蝠侠听的一清二楚。 自从克拉克复活后，蝙蝠侠收敛了曾经所有的愤怒与尖刺，但那不是往好的那一方面，而是变得更加缜密、变得更加恨不得把所有事态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控制欲，并且蝙蝠侠遮掩的很好，非常好。 好到联盟一众觉得蝙蝠侠行事作风变得宽松了许多，实际不然，他只是比以前掌控了更多信息，更多隐秘，所以表现起来才更加游刃有余，又或者故意营造出这样的氛围，用以他更好的掌握他们的动向。 克拉克是第一个发现蝙蝠侠变化的人，他复活后，蝙蝠侠对自己友好的态度，是过去与蝙蝠侠敌对时他从未想过能够获得的。 一时之间让克拉克沉浸于黑漆漆的大蝙蝠交给自己的‘信任’，而疏忽了这所谓的信任，只是披着一层计划好的‘控制’。 可接踵而来的敌人，荒原狼—达克赛德—天启星，还有平行世界领主超人的入侵，让克拉克没有时间和蝙蝠侠认真的谈上那么一次，直到这次卡尔意外的到来。 “你想要知道关于超人的任何事情，还是关于克拉克的任何事情，只要你问，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 哪怕是去试探领主超人，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蝙蝠侠—正义联盟的顾问提出来，克拉克不可能会拒绝，他甚至是赞同的，蝙蝠侠明明是最清楚这一点的。 “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一个人做。” 领主超人一直表现的很和善与平和，但他是‘领主超人’，即便是克拉克他自己，在刚被母盒复活时都会有那么重的攻击性，谁又能保证这位领主超人不会是那个独/裁者的翻版—— 在真言套索下，他回答没有杀人、没有烧过脑叶，又怎么确定他不会用另一种更委婉、更缜密的手段去集权人类呢？ 白色超人的坦诚是基于他落入另一个世界时，需要获得他们信息的必要条件之一。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信与强大的体现，无端的透着他话语下暗藏着，能够窥探到一隅，属于他对世界对人类对他们的冷漠与毫不在意。 “你不能确定你的所做所为是否会触怒领主超人。”幸而，他与卡尔接触下来后发现，他远没有那么冰冷，克拉克只是忍不住担心。 他站在蝙蝠侠的对面，他对蝙蝠侠的控制欲，没有刚开始发现时那么抵触。感谢蜂拥而至的，企图侵占地球的敌人们，让克拉克有时间看清了蝙蝠侠控制欲隐藏下的真实意图。 他同时无法告诉正联其他人蝙蝠侠的异常，克拉克深知蝙蝠侠‘操控人心’的能力，不论是他尝试试探，试图找寻与自己一样发现蝙蝠侠改变的人，那都会打草惊蛇，让蝙蝠侠藏的更深。 就算他当面对质，肯定也会被蝙蝠侠转移话题，不、更可能的是被三言两语打发走，更甚者克拉克会被蝙蝠侠说到怀疑自己是不是猜测错了，而浮现出怀疑同伴的愧疚心理。 蝙蝠侠早就把克拉克的性格拿捏的死死的了。 所以克拉克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和蝙蝠侠坦白，他心想，恐怕经过这一次，蝙蝠侠又会把自己的危险等级拉高，并在秘密文档里补上：超人极会装傻，而且还非常耐心。 他打了蝙蝠侠一个措手不及。 克拉克捏着那枚小小的窃听器，蝙蝠侠没有拿走，而他原本也没有打算还给他：“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吗？” 在超人拿出那枚窃听器的时候，布鲁斯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直到超人用着他往常平和的语气，真诚的态度，一句一句的步步紧逼，已经太晚了。 他生冷强硬的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超人，我需要工作。” “如果你想说一些团结精神的发言，你可以留在下次团队任务出发前。” 接着，他受到了超人谴责的视线：“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蝙蝠侠总是会过滤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又或者将它们曲解成另一个意思，最后仍然是超人先退一步了，他总是双方中最先妥协的那一个，但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于是，超人和蝙蝠侠，主席和顾问再次大吵了一架。蝙蝠侠被超人的话语逼到抿紧薄唇，超人被蝙蝠侠的顽固气到脸颊泛红，这真不容易，对双方而言都是。 克拉克愤愤的拿起蝙蝠侠准备好的纸袋，里面装着的是给卡尔的人类衣物，他飞了起来，脚尖第一次离开了地面，抱着纸袋，飘到蝙蝠侠的面前。 他本意并不是想给蝙蝠侠带来力量上的压制，凸显自己的强大，他只是气到无意识飘了起来。 自从他十几岁发现自己深度睡眠，会无自觉飘起来几公分时，克拉克就强行戒掉了这种无意识的可能，即便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他也能够精准的掌控自己的超级力气。 超人指着他，指着蝙蝠侠的胸口，恶狠狠的说道：“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我知道你会同意卡尔去我家，只是想借此获得他的更多信息。” “我还知道你给卡尔准备衣物，也只是不想再看到另一个格子衫来污染你的眼睛，蝙蝠侠你太过分了！” 他的超级视力轻而易举就能看透纸袋里装的是什么。 蝙蝠侠干巴巴的‘并没有’被克拉克丢在了身后，超人像一阵风瞬间就离开了，蝙蝠侠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也提起脚步往大厅走去。 他不能让领主超人离开他的视线，哪怕一秒，特别是让克拉克和领主超人再次单独接触。 8、摇篮 我不知道正义联盟的暗流涌动，就算知道了我也没有办法解释，说我真的毫无威胁，也对他们的世界毫无兴趣，更对统治人类完全提不起兴致吗？ 就算我这么说了，他们恐怕也不会相信我。 也不知道上一个领主超人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阴影，明明我从头到尾都格外的配合，态度也十分良好。 想不通的事情被我抛在了脑后，我现在难以招架的是玛莎的热情，这是才是重中之重。 我不知道克拉克是怎么对玛莎介绍我的身份，我总感觉她看向我的眼神里，透着在外面工作许久，很久没回家，一定吃了很多苦的关爱情绪。 还有很多复杂的情感，我实在是分辨不清楚。 如果要我形容，玛莎是一位朴素的年长女性，她的身上有风霜经历过的痕迹，可她望向我的视线，对我的态度，都是那么放松…与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这并不让人讨厌。 我不是那种别人自以为你怎么样就会愤怒的性格，陌生的却真挚的情感，没人会去拒绝，至少我不行。 但碍于长年在国外独立生活的经历，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好吧—是非常不习惯。 这就像对方认识你很久了，可你却对她一无所知，你不明白她对你的感情是何时产生。 你不知道她的人生故事，你甚至都没有参与过她身边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但她会小心翼翼的捧起你，为你支撑出—开辟出一个独属于你的天空。 一个空旷安全的，你可以在她掌心肆意飞翔的摇篮，你随时可以回来。 她看着你远去的背影，看着你归来的伤痕，一次又一次的接纳你所有的悲伤与痛苦，一次又一次的放飞你翱翔的翅尖。 我突然猜到了，克拉克是怎么给玛莎解释我的身份的了，原因是我接过玛莎递给自己的马克杯。 我坐在这间生活气息浓重的客厅里，远到田间耕麦被风吹过的轻响，近到厨房里克拉克和玛莎交谈下炉灶的咕噜声。 我早就发觉到这家农场的另一位主人已经不在了，可空气中残留的温馨与溢满的暖意，将我完全包裹住。 我低头看向我捧着的马克杯，那里面盛满了热盈盈的、温暖的—玛莎的爱，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爱。 “克拉克。” 我看到从厨房里出来的克拉克，他穿着舒适的格子衫，伪装的眼镜早在进家门后就被他摘了下来。 与我一样松散的黑发搭在额前与鬓角，袖口被挽到了小臂，上面还沾了点白色的面粉，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 我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超人的形象永远都是那么正面，为什么超人的性格那么正直又善良，那个在我脑海里只有符号与形象的‘超人’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眼前的克拉克。 他是超人。 我走神在了克拉克对自己露出的笑容中，一个在小镇长大的男孩，我能看清楚他两颗可爱的虎牙，他问：“怎么了？” “保护好她。” 领主超人捧着杯子说道，他的声音轻又远，像是远远敲来的警钟，他的情绪并不是冲着克拉克来的。 他平静的看着克拉克，平静的说道，保护好玛莎，短短的几个单词，组成的一句话。 可这种平静下，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深埋着的，足够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如同数英尺厚的冰川下，是岌岌可危互相挤压着的，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即将要冲破冰面的刺骨冰锥。 ——没有人能够阻止，没有人能够抹平领主超人的愤怒。 哪怕过去了许久，他对人类的怒火与滔天的悲伤，仍然存在他的心中，不死不灭，不生不息。 从刚见面时起，他们还在敌对战斗时，这个领主超人虽有意外穿越的诧异和面对自己时的疑惑，但他自始至终都是平和的，温和的，乃至充满善意的。 无论是对他的审问，或是限制自由，还是他对闪电的真情流露，在月球上更为一步的试探，又或者绿灯侠对他开玩笑。 他都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敌意与攻击性，是的，克拉克怎么会没发觉，卡尔在与自己战斗时没有用尽全力，还一直以防御为主。 可现在，克拉克看到了白色超人的愤怒，还有比愤怒更甚的痛苦，他忽然感觉到了束手无策，成为超人后，已经很少有这种无措，自己再一次做错了事情。 他一定是从玛莎的身上，联想到了他们世界的闪电侠，克拉克的警惕在卡尔这句话中，瞬间提起又瞬间消失，他没有对领主超人命令般的语气感到被冒犯。 在月球上的谈话，他误触了卡尔孤独的过去，在这里，他又再次让卡尔意识到，他在他的世界有多么的孤独。 他发觉自己再一次伤害了对方，即便对方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甚至好心的提醒自己，不要犯下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就在克拉克感到歉意时，领主超人却先说了抱歉。 “抱歉，这不该由我来说。” 在克拉克沉默的时候，我利索的道了歉，我无意识摩擦着手中的杯子。 我会说让克拉克保护好玛莎，是因为在我看过的所有故事中，以及现代高强度网上冲浪的经验告诉我。反派总是会对主角身边的人下手，不外乎主角的亲人、爱人与友人。 可克拉克肯定知道玛莎的重要性，他不用我提醒也一定会保护好玛莎。 特别还是从我，这一个经历过失败的人口中，这不应该，克拉克不是‘领主超人’，他也没有必要承担属于领主超人的风险与压力。 不要贷款焦虑嘛。 更何况，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自大的—自以为是的欠揍混蛋，于是我转移话题的说道：“我可以再添一杯巧克力吗？” 但我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了，在我知道不应该由我说出“保护好她”这句话后。 就为了玛莎主动送到我手上的这一杯香甜热巧克力。 那一口炸在味蕾上的，属于巧克力的醇香与温暖，让我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甜的、热的、喝的！ 我为了维持超人人设，我穿越的这大半个月都没碰过一口吃的喝的，刚开始确实觉得不吃不喝很方便，但是时间一久就会让人很痛苦了！ 我再次在心里欢呼，玛莎，感谢玛莎，并控制着自己不要激动的飘起来，我已经闻到厨房苹果派的清香了！ 9、谷仓 为什么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呢？ 我夹在克拉克和布鲁斯的中间，捧着来自玛莎满满的爱的马克杯，坐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十几分钟前我还在无辜围观，十几分钟后，我就被迫当作中和剂，夹在他们中间。 “布鲁斯？！” “——你来这里做什么？！”克拉克就算你压低了声音，我身在厨房，我也是能听见的，但是布鲁斯是谁？ 玛莎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她在围裙上擦着手，率先走了过去，语气中是轻微的责怪：“克拉克，你怎么对布鲁斯说话的？” 等我捧着热乎乎的热巧从厨房走了出来时，克拉克仍然气呼呼的站在原地，而布鲁斯已经熟稔的在那张有着漂亮毯子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正十分从容的和玛莎交谈着。 “你的朋友？” 我插不进去他们的话题，所以我自然的来到克拉克的身边，就像在月球上克拉克找了一个话题，礼尚往来的我也找了一个当下比较合适的开头。 紧接着，我收到了来自克拉克有些莫名的视线，吓的我差点以为自己又在超人的起源背景上翻了车，那瞬间我翻遍了我表妹说过的所有话，却没有找到一个跟‘布鲁斯’相关的话题。 也幸好，克拉克只是那么看了我一眼，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我抿了一口热巧，并不在意。 在玛莎说着，你们年轻人聊后，再次进入厨房忙碌。克拉克本想去厨房帮忙的，显然的，他被玛莎拒绝了。 站在门口也不是个办法，我走向沙发，那位叫布鲁斯的男士坐在最右边，其实我原本选择坐在斜前方的单人沙发上，但落后一步走在我身后的克拉克不着痕迹的挤了我一下。 用钢铁之躯挤我，那可不是挤而是撞，差点没把我撞的一踉跄，要不是我稳的快，我手里的热巧恐怕都得洒一身。 我被迫在坐在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克拉克坐在最左边，布鲁斯坐在最右边。 我坐下的瞬间就想离开，但我一有这个意图时，克拉克就不着痕迹的用他的右脚踩着我的左脚。 我：“……” 谢邀，今天新穿的鞋上多了两个脚印。 克拉克气的要命，他低估了蝙蝠侠的控制欲，他几乎要忍不住对布鲁斯的质问与怒火。他在看到布鲁斯的瞬间，就明白自己的所有举动，所有行为都被布鲁斯预估的明明白白！ 他的故意引导，故意隐瞒，又适当的退让！ 布鲁斯早就知道自己对他的怀疑，他按捺不动而布鲁斯更是黄雀在后，窃听器是故意的，在他坦白时又再次相争也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卡尔这个意外— 可这不是重点，克拉克生气的是明明分开之前，他已经那么认真、那么诚恳的和布鲁斯说过了。 但凡，但凡只要布鲁斯跟他说一句，哪怕是暗示一下，无论什么，表示他有个计划也好，什么都好，克拉克绝对会赞同，他不可能不同意。 可是他再次瞒着自己！ 有些时候，比如现在，克拉克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读心的超能力，他真的想看看蝙蝠侠—布鲁斯心里在想什么，脑子里在想什么！ 所以，他不得不按住了卡尔。他现在和布鲁斯说话，绝对是一场灾难，一场绝对会把房子掀翻的灾难。 克拉克散发出来的拒绝谈话的气息太强烈了，而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右手边名叫布鲁斯的男士同样一言不发，无所事事的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好像能盯出一朵花来似的。 我放空的视线，忽然扫到了肯特农场的谷仓，克拉克发现了我的异常，他下意识往我的视线方向看去。 “走。” 克拉克猛地拉着我的手臂站起来，他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初次见面时的保持距离了，“我带你去看我家的谷仓。” 克拉克像是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离席，我并无不可，我对埋在谷仓下的氪星船舱挺感兴趣的。 然而，我们到了谷仓后，克拉克却如同浑身无劲般直接躺在了草垛上。草垛下方正是谷仓地板的暗门，而暗门里正藏着载着克拉克从氪星来到地球的婴儿舱。 好吧，见克拉克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我也不介意就这么透视着看。 我就这么盯了一会克拉克，谁让克拉克刚好在氪星船舱的正上面，克拉克也一动不动，如同完全关闭了所有感官自闭了一样。 但这样总归不礼貌，我看了一会确定我的脑袋记住了它的模样，便收回了视线。 我随意的坐在了克拉克的身侧，谷仓的天窗是开启的状态，金色的阳光从各种缝隙中洒落，能看到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漂浮着。 我挺喜欢和克拉克独处的，可能是因为我cos的角色是超人，莫名的我能感觉到彼此之间微妙的关联性。 我想着等我回去后，该怎么和我表妹解释我的奇幻冒险，我伸手接了飘在空中落下一粒谷子的薄壳，将它放在一旁与它的朋友们一起。 克拉克闭上眼也能察觉到卡尔的观察，他可能觉得自己很糟糕，克拉克苦涩的想着，也可能会认为临阵脱逃的自己一点都不超人。 想想看啊，上一个领主超人可是极为蔑视人类，他看着人类的视线，冰冷到就像在打量该如何分区管理试验区的小白鼠。 更不用说看到克拉克，他看到克拉克就会回想起过去那个软弱又天真的自己，从见到白色的暴君第一眼起，克拉克就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喜。 这种不喜欢，是一种出于对污点的厌恶，他将过去的自己视作错误。 这是后来他们与领主超人撕破脸皮后，克拉克才明白他对自己的不喜究竟从何而来，他一度认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平行世界的自己，他们都是氪星最后遗孤，超人总是孤独的，克拉克不否认见到领主超人时的欣喜与好奇。 可后果大家都知道了，超人也会变‘坏’。 这给克拉克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与打击，所以在遇到卡尔，这位与那位白色暴君完全不一样的领主超人时，他是希望自己去相信他的。 相信卡尔话语背后所构成的和平世界，相信卡尔经历过失去与悲伤后，仍然能够坚持底线。 相信卡尔就等于相信自己，你看…就算是独/裁者的自己，也会有另一个可能。 10、关系 克拉克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睁开的视野上残留了几秒，被阳光倾洒过后的细碎光斑。 卡尔坐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姿态很轻松，脚边是放着已经空了的马克杯，是的—他总是那么游刃有余。 绿灯他们开玩笑卡尔的年纪问题，那也只是一个善意的玩笑，没人不会察觉到卡尔身上缠绕的温和与宁静，是时间洗涮沉淀后，才会拥有的宽容。 他忽然格外的想要了解眼前这位领主超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甚至在停留几天后，也不着急回去了，克拉克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他从来没有提问过，从来没有对这个与他世界来说，发展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露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他投放在地球上的目光，也仅仅只是观赏般的喜爱，一种对看到美丽事物的喜爱。 “卡尔，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我听到克拉克的声音，他说：“你对我们交付了信任，但我们始终无法回馈你同等的尊重，我们始终在回避与隐藏一些对你有益的真相与事实。” 我不明白克拉克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可我却发现了他话语中的善良与歉疚。 领主超人说：“我理解你们的做法。” 毕竟我是一个外来者，对克拉克而言，是一个不速之客。在我看来，我更是一个过客，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理智的来说，我对这个世界将要发展的、过去经历的，完全无所谓。 他们愿意告诉我，我便听着，他们不愿意告诉我，那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也无法留下来参与这个世界的未来。 更何况上一个领主超人劣迹斑斑。 我能出瞭望塔，我都觉得是克拉克给我在蝙蝠侠那里说好话了。 “不要感到抱歉，你只是站在你们的立场上，做了最正确的决断。”于是我这么开解对方的说道。 克拉克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他仍然不敢相信卡尔—领主超人的同位体会说出这么温和的话语，他几乎是明示了，他完全知晓他们对他的试探与监视。 哪怕侵犯了他的隐私与自由，触及到了过去的悲伤与孤寂，他仍然平和的默认了，他们不公平的进一步试探。 换做是克拉克自己，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感到被冒犯。 “你就不想知道上一个领主超人做了什么吗？” 他忍不住问道，明明是他们决策绝不能透露给卡尔上一个领主超人的行径，卡尔不可能察觉不到，而现在克拉克的主动提起，就是在被冒犯的边缘主动越线。 接着卡尔的回答再次证明了他的好脾气，他看了一眼克拉克，眼神里有着无奈与纵容。 我善意的提醒他：“你还记得我最开始的请求吗？” 我从始至终寻求的是一段谈话，能够彼此交换信息的面对面交流，而坦诚是构建一段陌生的关系与桥梁最好的砖瓦。 我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们的敌对，而我直言打出的‘坦诚’牌让他们惊愕又措手不及，他们获得了我的坦诚，而我也从他们的询问中得到了我想要的讯息。 他们对我的态度，就足够我推断出那是一个怎样的‘我’了。 我还没有忘记蝙蝠侠提问两连杀，不过就算他们无法放下对我的警惕，我还是给自己做了最后的挣扎：“我无意对你们的世界做出任何干涉。” 我见克拉克的沉默，想让他们明白自己真的毫无威胁的可能性是没有了，我没有生气，思索了几秒后，安慰似的换了一个话题：“说想要了解的，可以的话，和我说一说蝙蝠侠吧？” “……你怎么会想聊起他？” “你很在意他。”我不知道我的这句话，给克拉克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克拉克看起来很在意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很好奇表妹所推崇的超蝙组合，在现实世界—嗯？或许算是纸片人成真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正义联盟依旧视这个领主超人为威胁，其中最为警惕的便是蝙蝠侠，他们早就估算到领主超人在瞭望塔里会观测到不少信息，这是不可避免的，却也是在正联可以掌控的范围内的。 可没想到卡尔一上来就道破了，克拉克极力隐藏的秘密。 克拉克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希望卡尔能够远离和蝙蝠侠相关的一切，因为蝙蝠侠要是知道卡尔对他感兴趣，他的警戒值肯定会瞬间爆表。 但同时被卡尔点破的在意，又让他莫名慌乱，联盟众人不是没有说过超人和蝙蝠侠的关系很好，虽然他们会争吵，但大部分时间相处都是格外默契的。 不过，这一切都在克拉克知道蝙蝠侠可能是故意营造这一点后，他已经快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哦—当然，他是我们的联盟顾问。” 我看到克拉克躺在草垛上，胡乱的摇了下手说道，我想起了表妹差点要给我组的蝙蝠侠cp，cp应该是指搭档吧？蝙蝠侠和超人的关系应该很好？ 我问出口的问题却让克拉克沉默了，他说他和蝙蝠侠只是同事。 只是同事？ 我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克拉克如同抓到了我的破绽，他理直气壮的反问道：“难道我和他看起来连同事关系都很生疏吗？” “不，我反而觉得你们会是一对很好的搭档。” 我回想着在瞭望塔见到蝙蝠侠和超人同时存在的场景，我算计了一下后说道：“你没有发觉吗，蝙蝠侠的站位以及他面部的角度看向你的方位，要比你其他同事多出百分之三十。” “？！”不用细看，克拉克肯定又是震惊的看着我。 我认真的、试图给克拉克掰扯清楚，即使我表妹不在这里，她也一定希望我这么做。她和我说过，超人和蝙蝠侠是世界最佳搭档（world''''sfinest），而且还反复的念着超蝙cp。（后者次数明显比前者居高） 我不希望超人和蝙蝠侠原有的关系，因为‘领主超人’而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好吧，即使是另一个领主超人，可好歹我现在cos的是他，他带来的麻烦，我也许可以帮他扫一下尾巴？ “你已经习惯了，克拉克。”克拉克可能已经习惯了，潜移默化了那些细微的不同，但我是初入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获得了那些能力。 我说过最让我感兴趣的能力是超级视力，可最让我惊喜的却是我的超级大脑。 我的眼睛接受了许多曾经无法发觉的动态与静态，而我的大脑能够精准的比excel表格更明朗的分析所有数据并总和出结果。 所以我能看的很清楚。 “而且你的视线，也总是放在他的身上。”不止是视线，我能感官告诉我，每次当蝙蝠侠进入范围内，超人—克拉克的身体都会无意识释放出一种信号：他在关注他。 这是只有同为超人，拥有超级能力才能发现克拉克身上的异常。 有些时候生理表现，要比情绪更加直白。 “我们只是主席和顾问。” 克拉克仍然坚持他的说法，可实际上他胸腔里的心脏无法控制的微微加速了些，他已经被蝙蝠侠弄迷糊了，所以他急需要第三者，第三个视角来看待他们。 他想从卡尔那里得到更多的证实。 “而且，我们总是会吵架，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是么？” 有表妹的佐证，加上眼见为实，我已经认定了他们彼此之间默契关系。我没有说破，我想这种，超人与蝙蝠侠成为最佳搭档的时机，还是交由他们自己来掌握吧。 这不应该由我来说出口。 “克拉克，答案该由你自己去寻找。” 我相信克拉克心中早有答案，他不需要从我这个从没有过搭档，失去过唯一同伴的‘失败’超人口中寻求答复。 11、破碎 领主超人婉拒了克拉克进一步，从他身上寻求答案的可能，他的目光带着歉意，更有着克拉克看不懂的柔和与坚定。 哪怕卡尔没有明言，可他的目光里透出了太多信息，正如克拉克想要相信这位不同于白色暴君的超人，卡尔却要比克拉克更早也更相信超人——相信克拉克·肯特。 卡尔比克拉克他自己，更相信超人，更相信他。 这个认知让克拉克无比震惊，又无以言复的，感到无比的充盈与膨胀，没有什么是比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肯定自己而满足与自豪的了。 特别还是那位独/裁者的同位体，从他的身上表达出，他仍然相信超人的人性与底线，这何尝不是一种慰藉、一种另类的赞扬。 我看到克拉克猛地把手背遮到了眼睛上，挡住了他大半张脸，我不知道他因我直白的认同而羞赧逃避。 如果我知道他所想的，我会认同他的猜想，没有人不会去相信超人。 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对dc对超级英雄了解不多的我，我印象中的超人就是正义与善良代名词，‘他’永远正直与强大无比，可以称为在我脑海里的刻板印象。 我并不了解表妹口中的黑暗多元宇宙，她说过那些黑暗宇宙中的蝙蝠侠都‘黑化’了，我想在编剧的安排下，超人在其他宇宙也很有可能‘黑化’。 克拉克他们见到的前一位领主超人，或许就是这么一位‘变坏’的超人。 不过我想，没有深入了解过dc故事的路人们、在大部分上了年纪的人们心中，他们会模糊的知道一个穿着斗篷与蓝色紧身衣，或许红内裤外穿的超人——是一个好人。 假设我没有因cos而获得一身与超人相同的超能力，我只是作为一名普通人类穿越dc宇宙，我第一个会求助的便是超人。 而现在，在我见过的所有正联当中的超级英雄里，再让我做一次选择，我仍然会选择超人。 哪怕我知道了超人是一位穿格子衫的小镇男孩，哪怕我知道了超人有着不比普通人少的烦恼与困惑，他会生气，会因同事关系而苦恼，他有一个如人类—最普通不过的家庭。 这并不会破坏我对他的印象，反而让我认识了超人，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 “你远比你自己想象中更好。” 我看到克拉克双手捂住了脸，我想世人对超人的赞美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一个我也没什么吧，克拉克应该早就习惯别人的称赞了吧？ 此时的我完全忘记了，我顶着的是前科累累白美丽的皮肤，这足以给克拉克比往常暴击百倍的冲击力。 我淡定的移开了，看着克拉克在草垛上捂着脸，头发上沾了草屑的视线。 就算接受了超人是个小镇男孩，但我还是暂时接受不了超人如此糟蹋自己的形象，还是让超人正直、从不喜形于色的躯壳残留在我脑海里一会吧。 就在我移开视线的时候，克拉克好像冷静了下来，他说：“我和布鲁斯吵架了。” “？” 我投给了克拉克一个疑惑的眼神，他头发有些乱，是他刚在自己抱着头揉出来的，他从躺着的姿势盘腿坐了起来：“我和他吵了很多次—很多次，他非常、非常的独立。” 他在我的视线下嘟囔了一句，实在是太含糊了，我的超级听力都没听清楚，克拉克自暴自弃的说：“好吧—他就是控制狂！” “我知道他的出发点的是好的，但他总是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情，他甚至在我的公寓里按监视器—” 说道这里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时候我认为我不是超人，反而他才是超人，明明我能做到的事情更多，我可以帮他做很多对他来说，对大部分人类来说很难完成的事情——” “他从不告诉我，我所有的举措都在他眼里一清二楚，无论我做什么，我在成为超人后，面对他时无数次束手无策，而那样的后果就是争吵。” 我不明白克拉克为什么能把话题从蝙蝠侠身上转移到布鲁斯的身上，我对上了他的蓝眼睛，我心中一哽，他似乎在等我的看法，可能是因为我前面说他‘很好’。 果不其然，克拉克接着就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卡尔。我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足够困扰我了。” 他还对我抱歉的笑了笑。 说实话，克拉克话里描述的布鲁斯听起来很恐怖。 你们还能继续做朋友，才是让我惊讶的，克拉克还在等着我的回复，他是真的想要知道我的看法，于是我想了想说道：“那你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呢？” 在我看来，克拉克似乎并不因监视的侵犯隐私而愤怒，也不因对方强烈的控制欲而感受到自我被控制，他甚至因为一直与对方而争吵感到愧疚。 克拉克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与对方交谈，寻求解决的办法，然而每一次都是以争吵作为结束——嗯？以争吵为结束？ “你不是因为他的控制欲，也不是被冒犯隐私的不适，你只因为他把你排除在外，所以你感到了不解与气闷？” “……不，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我…并不会因为他将我排除在外而生气。” 克拉克抱着脑袋，像一个生闷气又懊恼的大男孩。 领主超人轻轻的噢了一声，他经过克拉克的否认，如同确认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自语道：“你并不因他的排除你而生气，但你害怕他在把你推开。” “…你也不因他的隐瞒而生气，却会为自己不能及时帮助他而生自己的气。” 他逐字的分析着，声音缓慢而笃定，以至于越来越顺畅：“你在乎他，也在意他——克拉克，你喜欢他。” 我终于知道克拉克刚才那个缩着的鸵鸟样子像什么了，就像是得不到心上人的一个眼神啊！ “什么—？！不、不不，这不可能！？我和他只是朋友！” 克拉克吓的整个人一震，谷仓里的草垛被他的动作弄的四处纷飞。 他快速的、辩解的说道：“布鲁斯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呃—队友之类的，我们甚至连朋友都只能称的上勉强，哦对—你可以把他想象成蝙蝠侠——你总不能认为我会喜欢蝙蝠侠吧？！” 我不知道克拉克为什么会把布鲁斯的话题转到蝙蝠侠身上，我看着他震惊与无措的瞳孔，没有细究这些细节，克拉克在我的视线下慢慢的冷静下来，我没有再说什么。 反而是克拉克苦笑，抓了抓头发问我：“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以为我藏的很好。” 他们真的很像一惊一乍的猫咪，我走神了一瞬，才回想克拉克的话，这很难发觉吗？ 可能是我在学校看了太多正在热恋期、暗恋期的校园情侣了吧？ 克拉克和布鲁斯对视的视线，和任何一个处于暗恋期的人类眼神并无区别。 我忽然恍然大悟，我该不会是这对互相暗恋的小情侣中套路的一环吧？！ 我的超级大脑头脑风暴了几秒，然后根据我自己的判断划出了一个等式： 克拉克喜欢布鲁斯，布鲁斯知道克拉克喜欢他，他也喜欢克拉克，但是布鲁斯装作自己不喜欢克拉克，克拉克知道布鲁斯在伪装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也假装自己还没有喜欢上布鲁斯，以此来放松布鲁斯的警惕，而布鲁斯知道克拉克的假装，克拉克也知道布鲁斯的伪装。 事实证明，二者只是在坚持着，这场属于爱情战场的拉锯战罢了。 谁都不想当输的那一个。 好家伙，暗恋属于是给你们两个玩明白了。 没有等到我回应克拉克，他先是了然的点了点脑袋哦了一声，释然的笑着说道：“你就是我，一定程度上你是最了解我的…能瞒过你才是不可能的。” “不。”领主超人的声音很轻，却没有停顿。 这显得他的否认格外的毫无遮掩与真实。 克拉克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唯独我是最不可能了解他的，你看我连超人的起源都还是超人亲口告诉我的。 “我能看出来，只因你有着与人类相同的眼神，而恰好这种眼神，我曾见过许多。” 克拉克眼眸微微亮起，他就知道卡尔不是那个失去人性的集权者，卡尔了解人类，他或许亲近人类，他知道关于人类的所有感情，他的人类身份与自己同样是名记者，他肯定融入过人类社会。 “你是不是也有过，喜欢一个人—喜爱一些事物、热爱什么…” 卡尔和自己一样有朋友、有同事—— 抛去对上一个领主超人带来的偏见与警惕，单看卡尔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他们从卡尔身上了解到的信息。如果最开始来他们世界的是卡尔，他们或许在最初仍然是警惕的，他们会很在彼此了解后放下戒备，甚至可以收获一段跨世界的友谊。 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克拉克没有说完，他意识到那对于卡尔都是曾经了，他话语中用了曾。 “是的。”我遗憾的说道：“一段即将开始，却戛然而止的可能性。” 我已经在表妹那里，取经取到了该如何攻略蝙蝠侠，但我没有蝙蝠侠啊可恶tat 领主超人很平静，就连诉说过去的伤痛与巨变也是那么平和，如果克拉克没有见过他，在让他保护好玛莎时露出来的愤怒与冰冷，他几乎要以为卡尔已经放下了。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已经没有机会再攻略蝙蝠侠了，“除非一切重头开始。”除非从一开始表妹就能从罗宾coser手中抢回蝙蝠侠，“克拉克。” 领主超人看向他：“你和我不一样。” “你拥有的比你想像中的要多得多。”我在想到表妹给我说的持之以恒后，又补了一句：“永远不要放弃。” 卡尔与那位独/裁者超人完全不同，但他们都走向了与人类再也无法和解的道路，克拉克失神的看着眼前的领主超人，他穿着最简单的人类服饰，却透着无法言喻的疏离与漠然。 明明他就在眼前，却让人觉得无比遥远—— 他再也无法降落了。 卢瑟亲手斩断了他与人类的可能性，闪电侠的身死永远横在领主超人与人类之间，无法去说明究竟是哪一方的过错更多，是人类盲目的相信卢瑟撒下的弥天大谎，还是怪超人救了无数的生命，却无法拯救唯一同伴的性命？ 没有人能够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他们断裂的桥梁再也无法修复，人类无法时光倒流去让卢瑟下台，超人无法装作心中的空洞不曾存在。 正如卡尔所说的，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但这个世界与他的世界不一样，这里的超人、这里的克拉克还拥有他不曾失去的、曾经拥有的，以及再也无法获得的。 ——不要放弃人类，不要放弃底线，坚持你的本心，你所爱的人以及爱着你的人们。 12、巧合 我不知道克拉克再次误解了我的话，我还有些忧愁自己会不会阻止了世界最佳搭档的诞生，还是得归功于现代网络的熏陶。 ‘搭档’一词的出现，总是会衍生出一些超出同伴情感的可能。 不过，显然克拉克喜欢的是布鲁斯。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担忧克拉克和布鲁斯的感情能不能顺利，因为克拉克看起来实在是不像能在一段感情中，处于游刃有余的那一方。 “你在想什么？”克拉克调整好了心情，却发现卡尔仍然眉头紧锁，他下意识也严肃了起来。 “我在想你和布鲁斯。” 可能是我脸上表达的忧心忡忡太过明显：“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猜我是看不到世界最佳搭档的诞生了。 不过要是能看到克拉克恋情顺利也不错，就正义联盟对我的提防，我看来是无法再过多的接触他们了，更别说知道他们的同事情进展如何了。 “呃…”克拉克像是哽住了，他视线游离：“我也不知道…哦，我听见烤箱转好的声音了，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说道这个我就清醒了，我拿起空了马克杯站起了身：“好。” 总归是克拉克自己的事情，我虽然会遗憾没能知道他们的结果，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的性格，听不听从我的建议是他自己要选择的。 我忽然听见一阵细小的咯啦声，像是什么小零件碎裂的声音，我回过头看见克拉克握着右手，低着头的姿态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卡尔，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 我善意的没有询问缘由。 克拉克提到要回去的时候，想到一会要面对的布鲁斯就有些头疼，加之领主超人所说的那些话，让克拉克觉得自己在处理一段感情时的方法与行为格外的不成熟。 他本意是想帮着布鲁斯继续试探领主超人的过去、态度或者什么别的，虽然他仍然在生布鲁斯的气，但是作为主席，他不会让情绪带入到可能威胁他们世界的工作中。 只是没有想到卡尔太—太、太不安常理出牌，他性格确实温和，甚至可以说是脾气非常好，可柔和与冰冷不是无法并存的情绪，他的淡然，是与世界割裂开的冷漠与旁观。 所以他能观测出许多，他们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事实。 卡尔比上一个领主超人更加棘手，克拉克脑海里滑过这句话，显然布鲁斯早就明白这一点。然而，可笑的是无论他们如何试探，哪怕自己越线的提问—— 卡尔就如他的披风般洁白。 他有问必答，即使是克拉克用超级感官不差分毫的关注他，克拉克也没能从卡尔的神态与话语里找出一丝一毫的漏洞，无一不在证明他的善意与坦诚。 你可以认为他洞悉了一切却和善的保留这个脆弱的、被包裹起来的昳丽泡泡，也可以认为他是漠不关心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子，等兴致来时拨弄几下的漫不经心。 他确实是领主超人，即便是独/裁者的另一个可能，正如布鲁斯所说的‘他不是你’。 或许晚上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以把这一份情报同步给布鲁斯？ 正当克拉克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兜里揣着的某个小零件…他浑身一僵，克拉克由衷的祈祷它是关闭的。 掏出来的瞬间，克拉克失手把窃听器捏碎了。 我推开玄关进入客厅时，发现那位叫布鲁斯的男士有些心不在焉，他抬眼看到是我后，有明显的不感兴趣。 “克拉克呢？” “他在谷仓。”我没有介意他散漫的态度，我想他的情绪还心系在克拉克的身上，他问我便答道。 接着，他倏然的站起身越过我的身侧，没有留下一句话，却往谷仓的方向走去了。 玛莎从厨房出来后，看见只剩一个的我有些疑惑，而我贴心的与玛莎一起再次进入了厨房，帮她一起准备晚餐的用具。 直到我帮玛莎摆好餐具，以及从厨房烤箱里运出来新鲜出炉的派等，克拉克和那位男士仍然没有回来。 就在玛莎要气恼两位大男孩不合时宜的离席前，我想起布鲁斯离开时的神情，给克拉克打了一个补丁：“我忽然记起来，克拉克和我说他和布鲁斯有些话要谈，让我们不用等他们。” “…哦，卡尔。” 玛莎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有着与克拉克完全不一样的样貌，可克拉克却告诉她，这位卡尔—拥有着与克拉克氪星名字完全一样的男人，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在年轻时收养了流星坠落的孩子，许多年后再次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超人，玛莎并不为克拉克话中的解释而难以接受。 却在克拉克说，他在那个世界中没有遇到她与乔纳森时，失神滑落了手中的杯子，也幸好被克拉克眼疾手快的接住。 她喊我了一句，在我看向她时，她没有移开视线。 “那我们就不等他们了…克拉克告诉我，你期待今天很久了。” 她看向我的视线那么温柔，话语中带着轻微的指责，指克拉克他们，又带着细碎的柔和，那是对我的。 我能看清楚她眼尾的鱼尾纹，我看得出来她原本想说的不是这句话，但我没有追问。 “是的。”我默认了玛莎口中的期待，我对她笑了一下：“我很感谢克拉克邀请我来他的家，也很高兴认识您，女士。” ‘女士’ 多么陌生啊，玛莎想。 我发现她正分切着苹果派，拿着切刀的手猛地颤抖了下，而我下意识接住了她的手，将她要滑落的切刀接了过来。 “小心，我来切吧？” 玛莎的手背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她抬眼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是的，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要比克拉克年长，并不只表面的样貌，而是他透出来的平和与从容。 哪怕在第一面相见时，玛莎曾说过卡尔年轻，也不能否认眼前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克拉克——有着比她的克拉克更多的阅历与过去。 时间磨损了他的意气风发，玛莎在他的眼里找寻不到一分与克拉克相同的热爱，可他仍然是优秀的，他的善意与掩藏在柔和下的体贴。 他是克拉克。 和她的克拉克并无区别，他只是孤单的走的太远了些，而自己除了为他回到家时，递上一杯热饮、为他肚子饿了的时候，准备一顿晚餐外，玛莎在看着烤炉里缓慢发酵的派时，发现自己再无能力为他做些什么了。 卡尔却笑道，一份被超人称赞过世界上最好吃的苹果派就足够了。 他脸上戴着和克拉克一样的黑框眼镜，隔着镜面对她微笑的模样，玛莎心中溢出了些酸涩，但她很快就将这缕情绪抛开了，她笑着听着卡尔的夸赞，并让他多吃些。 卡尔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后，会想起这一小段温馨的时光吗？玛莎希望卡尔能记得，至少在孤单的时候还拥有着温暖的光芒，知道远在另一个世界中有人是挂念着他的。 可玛莎又不希望卡尔记得，因为光是抱着回忆去度过未来漫长的寂寥，那该多么可怕。 但这都不是眼下需要考虑的，至少今晚她另一个世界的孩子，能够拥有一块香甜的苹果派、一碗浓稠的玉米甜汤，还能有一个平安的夜晚，这对玛莎而言就足够了。 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与上了年纪的年长妇人交谈着，搀和着笑声与眼神的轻触，轻微餐具的磕碰声，就像他们本应该熟识而亲近。 即使白色的超人与肯特一家彼此的人生从未有过交际，如同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但名为家的丝线暂时将这个温馨而短暂的时间牵在了一起，跨越了时间与时空，跨越了记忆与样貌。 我想即使我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我也永远不会在记忆中忘记这位叫玛莎的女士。 待在谷仓的两位完全错过了晚餐时间，我在玛莎的关爱下，独占了绝大部分的来自玛莎的爱心归家套餐。 这天晚上，我是在克拉克家中的客房度过的，饱餐一顿的我身心舒畅至极。 在我即将进入睡眠状态时，我的大脑里忽然闪过一个问题： 克拉克和我谈布鲁斯/蝙蝠侠时，为什么要提到蝙蝠侠/布鲁斯呢？ 13、现在 蝙蝠侠料到他们的超人在与领主超人的交锋时会位于下风，这个笨蛋还自以为是的邀请领主超人去他的家里，他想让他们的信息全部暴露在领主超人的眼里吗？！ 然而那个领主超人同样是个脑袋不灵光的，抱歉或许过于人身攻击了，蝙蝠侠有一瞬间的庆幸，庆幸领主超人世界中没有蝙蝠侠，否则他世界的蝙蝠侠会被领主超人气到心梗。（在他们世界蝙蝠侠与领主超人是同伴的情况下） 一个心理完全毫不设防的超人！ 想想看，即使他没有弱点，指物理方面，但谁都知道就连卢瑟也会用玛莎来威胁超人，超人的弱点永远是他的善良和人性！ 蝙蝠侠都不敢思考，这个领主超人是怎么安安稳稳活到现在的，他真的不会被人卖了还数钱吗？他很难不去这么想。 随着情报的逐渐丰富，在卡尔的默认下，蝙蝠侠嗤之以鼻的超人式自大逐渐转变为了沉默，从卡尔的表现来看，他几乎就在说‘快来伤害他’吧，因为‘我毫无弱点’，所以‘我会接纳一切’。 他无意识的视自己的毫无弱点为自我惩罚，这是何等扭曲的自我认知，认知到这一点时，蝙蝠侠不愿意克拉克再与卡尔深交，克拉克不该再继续了解卡尔的过去，卡尔与独/裁者超人的危险完全不一样。 ——他是一个有自毁倾向的超人。 这种状态蝙蝠侠不可能看不出来，因为过去的他就是其中一员，蝙蝠侠会知道克拉克对这种深处深渊中的人而言会有多么致命的吸引力，他深有体会。 可这对卡尔来说，是何等的讽刺与嘲笑。 卡尔不会毁灭地球，更不会独/裁统治人类社会，他唯一会毁灭的、会抹杀的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本身。 蝙蝠侠默许了克拉克对卡尔的邀请，即使不是他们世界的超人，如果能拉一把这位曾经拥有人间之神温暖笑容的超人，蝙蝠侠不会放任自己的袖手旁观，但他们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布鲁斯无所事事的看着来自窃听器上转码后的信息，看看小镇男孩的倔脾气，哦还有他的‘秘密基地’与‘卧谈会’，两个超人能谈论会聊什么呢？ 卡尔堪称恐怖的清透与直白，每一回都会让人忍不住颤栗，布鲁斯咬了咬后牙槽，将那种非人感抛开。 ‘你就不想知道上一个领主超人做了什么吗？’ ——哦，克拉克是被传染了吗？还是这是氪星人的固有天赋？ ‘说想要了解的，可以的话，和我说一说蝙蝠侠吧？’ ——嗯？他们的话题怎么会转到蝙蝠侠身上？ ——嗯？怎么又转回布鲁斯的身上了？ ‘好吧—他就是控制狂！’ ——哦，背着我说我的坏话是吧？克拉克你的账记超人身上了。 ‘……不，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我…并不会因为他将我排除在外而生气。’ ——等等，我是不是不该继续关注下去了？ ‘你在乎他，也在意他——克拉克，你喜欢他。’ ——……克拉克怎么没把窃听器关掉，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和他只是朋友！’ ——行。 布鲁斯看着手机上失去信号的画面，指尖无意识的敲着屏幕，回来的只有卡尔一个人，克拉克仍然在谷仓。 他只来得及分给领主超人一个视线，哪怕他知道卡尔是无意，但莫名的总觉得卡尔看透了他们，特别是后来克拉克告诉布鲁斯，卡尔告诉玛莎，让她不要等他们了的话时。 但现在都不是重点，他心里冷笑了一声，克拉克，事到临头退缩了是吧？ 布鲁斯拉开谷仓的门。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现在。 谷仓门被再次打开时，克拉克胸腔里的心跳上升到了极限，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与心跳。 他抬眼小心翼翼的从指缝间打量布鲁斯的神情，却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视线，“布鲁斯…我……” 看着支支吾吾、闪躲视线的克拉克，天啊，他的头顶上还有草屑，布鲁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栽在这个小镇男孩的身上了，是超人的赤忱明亮的笑容，还是克拉克正直善良的心脏？ 布鲁斯不理解超人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他就站在那儿，与克拉克几步之遥。 蝙蝠侠做不出更多的暗示了，光是从肯特家走到农场谷仓的这一段路就耗尽了他所有的、仅剩的冲动。 他无法张口说话，因为喉咙一旦松开，那便是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这是蝙蝠侠和布鲁斯共同擅长的。 克拉克，你还再迟疑什么？ 他难道不明白卡尔的‘你远比你自己想象中更好’的下一句就是‘你值得拥有你想要获得的幸福’吗？ 我都已经送上门了，你还要踌躇着不敢迈开一步吗？ 最终，在仅剩的时间里，在布鲁斯要退回去的时候，克拉克说：“抱歉，我把你的东西弄坏了。” 克拉克手心里是碎的不能再碎的小零件，布鲁斯不能说他现在的心理是什么状态，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全凭本能的要开口说话—— 他不想这样的。 他们又要退回到原来最熟悉的、称不上朋友的扭曲关系之中了，理智告诉他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最保险的、最稳妥的，他可以找出无数个理由。 可卡尔对克拉克的步步紧逼，在布鲁斯看来就是如此，他是陌生的旁观者，却能指出那么尖锐的真相，把蝙蝠侠的面具剥的一清二楚。 即使是那么一丁点，就足够暴露出布鲁斯极力隐藏的那暗于黑暗中的一角。 克拉克怎么会不知道呢？克拉克是超人，他和卡尔有着一样的观察力，或许他只是想维持这样的关系？不，布鲁斯拒绝这么想，克拉克，他很了解克拉克。 他只是——他身为联盟主席，正义联盟的主席和顾问在一起了，肯定是需要多加考虑的。 所以他现在是在委婉的拒绝—— 忽然克拉克站了起来，他自从卡尔离开后就一直蹲在原地，和卡尔描述的鸵鸟姿势一模一样，就这么个动作，布鲁斯张开的唇又闭上了。 “还有，我应该直接告诉你的。”他走到了布鲁斯面前。 克拉克在失手弄坏零件后，意识到自己毁了自己的告白，自从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考虑了无数种可能，他的超级大脑在这种时候格外的有用，但他从没有想过会因一个意外而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他一点都不希望布鲁斯在没有得到自己明确回应时，感受到一丁点忐忑，“我喜欢你。” 克拉克说道，他握住了布鲁斯垂在身侧的手：“这不是你的错觉，也不是你的误会，我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你说明，我很在乎你，我很在意你，但是我更怕你将我推开。” “我不是故意的，布鲁斯。” 他伸手将浑身僵硬的布鲁斯抱进了怀里，轻轻的，超越了一个同伴与朋友之间的界限，第一次克拉克可以坦诚的，毫无保留的倾泻他的在乎与在意。 卡尔说的没有错，他的身体他的超级感官早就标记了布鲁斯，一直压抑的克拉克终于能够完全放开它们。 他想要去倾听布鲁斯除了心跳外所有的声音，他的视线渴望追随蝙蝠侠披风下的身躯，除了战场上的硝烟鲜血外，他希望布鲁斯能允许他品尝他的味道、他的气味。 “我请求你，允许我这么做。”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被全面锁定的感觉，足以刺激起布鲁斯的所有感官，他在被关注、他在被侵入，他应该立刻将克拉克推开。 可布鲁斯没有动弹，他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不想、但他必须—— “你已经这么做了。”布鲁斯说道，不，他不是一定要用这么嘲讽的语气去说的。 然而克拉克却笑了，他松开了一些，面对着布鲁斯：“那我再次请求你，把这个加上名为永恒的时限。” 他的眼眸比澄澈的天际更加广阔，却垂落于眼前之人的身上，如同收纳于他的掌中之物，再被小心翼翼的摊开，告诉他：我真的很爱你。 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同样的你不必与我一样感到踌躇，因为我已经把我的心递给你看啦。 你已经率先往我这里走了一大步，那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吧，我们会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是朋友，是同伴，是搭档，是亲密的同行人。 是光与暗的对立面，是光与暗最终交汇的十字线，我们密不可分，我们是手与手套，我们不再孤独，因为我们相贴的胸膛中的心跳一致。 没关系的，就算你无法用言语回答我，但我听见了。 他们在昏暖的谷仓里接吻，指腹划过掌心，青涩的、陌生的却又无比令他们感到欣喜的。 布鲁斯松开了蜷缩的指节，他放入克拉克的掌心，交叠着的相握。 他们从过去的敌对，到成为交付后背的同伴，他们谨慎的维护着他们的关系，彼此在争吵中探寻着对方的态度，小心翼翼不暴露出任何异样。 他们从没有如此亲近的接触，他以为自己会不适应，但他却发现他们的脉搏与心跳竟如此的一致。 紧接着他对上克拉克带着笑意的蓝眸，他说：“我听到你说你爱我了，布鲁斯。” 这一刻布鲁斯同样交付了他的心。 它被氪星人温柔的注视着，并将他自己的心和它放在了一起，他说。 我听见你说你爱我了，布鲁斯。 14、理解 我再次见到克拉克的时候，是在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厨房请教玛莎苹果派的做法。 事前说过了，我在国外独立的生活造就了我生活技能几乎完全被点满，这可是连超人都赞不绝口、来自最亲爱的玛莎独家的苹果派哎！ 等我回到我自己世界后，可以做给表妹尝一尝，我想着边认真听着玛莎的话语，将她所说的注意事项以及配料比例都记下。 “卡尔？” 克拉克是等玛莎离开后，才喊了我一声，他没有进入厨房而是站在门口。 “嗯？” 我没能投给克拉克一个视线，因为我正忙着手中的动作，然而他却说道：“我们找到送你回你世界的办法了。” “好。” 我将苹果派的胚子放入烤箱，我的手上还沾有面粉，幸好刚刚问过玛莎苹果派和玉米汤的配方了，如果我没能将它们学会，我会表示这是我来这个世界的唯一遗憾：“我们现在出发？” “是的。”克拉克说道。 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突兀，穿越时空并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克拉克回想起蝙蝠侠整合出的数据。 在卡尔的完全配合下，他在瞭望塔做了最完整的检查，包括查询他身上因穿越时空时而残留的时空因素，那可以追随到他原本的世界。 即便靠卡尔本身就能定位到他的原世界，但瞭望塔需要计算出空间最稳定的时间，在安全值在预估范围内，才能让闪电侠启动仪器，是的，仍然需要借助巴里的神速力。 我大致了解正义联盟所拥有的穿越多元宇宙的技术原理，我在接受检查时，不可避免的接收到了那些信息。 毕竟，我是请求他们帮助的那一方，所以我也含蓄的默认了他们在为我做检查时，收集我身体数据的举措。 我很想诚恳的对他们说，我真的没有弱点，如果他们不相信，可以再用真言套索捆住我的手臂。 哪怕是我再怎么刻意忽略，但拥有超级视力和大脑后，更何况我刚拥有这些能力与刚到一个新环境。 一切的隐瞒都变得十分清晰明了，所以在我不小心碰到一束红色灯光，用含铅的门板作为我的临时休息室房门，偶尔瞭望塔关闭飘窗时，我真的很难装作不知道这些是用以什么作用的。 可显然那些对我毫无作用。 我能理解面对一个毫无弱点的，且能摧毁地球的外星人，在他们眼里甚至有前科的我，他们会多么谨慎。 克拉克说找到办法也不过是一种话术的委婉，办法早就有了，他们没能第一时间把我送走，抱歉，把我送走的说法有点…嗯，极端？ 我觉得他们看我就像看随时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他们能启动穿越宇宙壁垒的机器确实需要一个安全数值，不可否认有他们是在等待时机，但他们也有在拖延时间，用以观察我。 至少现在的我能够确定，在他们眼里我勉强算是半合格了，合格是指我的情绪稳定且向善，‘半’的意思是指我仍然有极高的潜在变‘坏’的风险。 所以在确认我不会随意的毁灭世界，独/裁人类后，找到时机就准备把我这个烫手山芋丢回老家。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想脾气再怎么好的人知道这些都会生气吧？ 可我没有，我只是好奇的再次思考，上一位领主超人是入侵了这个世界还是如何，才会让克拉克他们如此忌惮我。还是他们世界经历过太多威胁，他们的防御措施才这么缜密又熟练？ 等我回家后一定会询问表妹，领主超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那时给我科普的人设太简陋了些。 克拉克听见卡尔叹了一口气，他望向自己的一眼中，像是什么都看透了——他也确实什么都看透了。 可正如先前在谷仓领主超人自己所言，他们只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而领主超人选择理解与堪称纵容般的默认。 布鲁斯没有告诉克拉克自己关于卡尔自毁的猜测，如果克拉克知晓，这个氪星人肯定会刨根问底，可这不是克拉克能够解决的问题。 但布鲁斯知道克拉克一定会锲而不舍的去帮助卡尔，他那‘好事’的性格，克拉克总是这样，布鲁斯并不讨厌，他甚至是欣赏与喜爱他有时的‘多管闲事’，毕竟这是自己难以做到的，蝙蝠侠一直以目的而行动，从不做多余的事情。 他会缜密的去计划，用以解决面临的已知危险，而果决的行动是遏绝所有潜在威胁的必备条件之一，这是他曾经对克拉克做过的，最终造成的后果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很难如克拉克那样去想要了解被认定为危险的事物，他眼里只能看的到恶，在哥谭他已经看得太多了。他不像克拉克他总是坚信人性的善，克拉克的死亡让布鲁斯接受了他，让他认清了自己的错误，面对自己无法更改的缺失，克拉克是填满他空洞的另一半，他是他的另一双眼睛。 绝大多数时候布鲁斯都会不留痕迹的帮助他，在布鲁斯眼里看来有些天真的想法，世界会因此而变得更好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要相信克拉克眼中的世界，如果这能让他蓝色的眼睛变得更明亮一些，能让他的笑容更多一些，那他多做些计划也并无不可。 他相信克拉克，但他不相信这个卡尔——这个领主超人。 他是蝙蝠侠，即使这位领主超人如此破碎，他说过了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蝙蝠侠会默认克拉克的善意，但同时他需要保护这个笨蛋氪星人不会被他自己交付于他人的善意而受伤。 这个世界的超人有蝙蝠侠交付后背的搭档，而小记者克拉克·肯特也有来自哥谭的布鲁斯·韦恩护着。 少见的布鲁斯感到了一丝歉疚，为卡尔世界中没有蝙蝠侠而感到歉意。 即使那个暴/政者领主超人，他过去与他世界的蝙蝠侠同样是一对被称为世界最佳搭档的组合，可为什么这个没有走上独/裁未来的超人会没有蝙蝠侠呢？ 为什么那样的超人都会有同伴，为什么世界还会夺走他唯一的同伴呢？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多的苦难降临于他的身上，他才会变得这么轻柔、变得如此清透与坦率。如果世界的美好与和平所需要的是超人永恒的孤寂与痛苦，那为什么从开始还要给超人一个希望？ 世界可以从开始就什么都不给他，而不是把他曾经拥有的从他心中挖走，徒留一个空洞在那里。 15、意愿 回到瞭望塔的我换回了制服，我尽力不表现出我的雀跃，纯白的披风再次包裹住了我的身躯，我竟感到心中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昨天晚上的温馨短暂的就像一场梦，双脚站落在地面之上，而苏醒后我将再次漂浮在空中。 并非残留着美梦苏醒后的空虚，反而是充盈了我的心间，我的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隔着杯壁的余温，让我在漆黑冰冷的宇宙中抱有一丝微弱的温度。 我知道那并不虚假，只是微妙的让我感到不真实，我不介意克拉克他们那么突兀的将我从‘美梦’中拽醒，我想这也是他们善意提醒我的一种方式。 最后我整理了一下我的披风，将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折叠好它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我对一会将要发生的穿越时空并不紧张，我现在可是不死的钢铁之躯，即便意外使我进入黑洞，我估计也能慢悠悠的飞出来。 我不害怕在宇宙中迷路，自从我没能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世界后，我的心态已经放平了，这有点类似债多不愁了的状态。 在我的理智中，我甚至逃开了一缕如果我迷路在宇宙里，我可以顺路去各个未知的星球看一看的想法。我一定会被表妹念叨死的，我莫名这么想到，于是我赶快把这个念头丢出了脑袋，迈步离开了瞭望塔上属于我的临时房间。 没想到的是，我在门口遇到了闪电侠，他正在等着我，据我的观察他可能等了有一小会了。我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我不介意我自己在看到巴里时的突然柔和，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同时也不想控制自己。 这段时间说起来，我和正义联盟的人接触的并不多，克拉克是和我聊天最多的一位，我愿意相信克拉克，可要说我最喜欢的是谁，那一定是闪电侠。 他是我们的良心。 在见到闪电侠时我还不甚清楚，直到我与他交谈、接触时，我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哦、卡尔，你来了。” 巴里看起来对我仍有些紧张，他伸手想要抓抓头发却碰到了戴着的制服头盔，然后又作弊似的放下捏了捏拳：“你今天就要回去了，我是说用到我的神速力启动的穿越机器，呃…你不用担心，我们之前已经用过好几次了，我们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我相信你。”我微微笑着说道，我是乐意与他们聊天的，即使他们话语与行为背后带着窥探与审视，可一旦出现了一颗全然无防备的心后，我相信任何人都会有所偏爱。 巴里是正联‘看管’最严的一位，我与他除了上一回在大厅里的接触后，便再也没有了交谈机会，现在是第二次，恐怕也会是最后一次了。 他们是怕自己把巴里抢回他的世界吗？ 我看他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忍不住这么想到，于是我稍微走了一下神，思考了这种可能性，瞬间我得出巴里应该会喜欢我的世界的结论。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很和平，至少不会出现世界毁灭的这种危机事件，也不会有外星人入侵地球，如果闪电侠在我的世界里，那他应该会比现在要轻松很多，也要更快乐一些。 在见过领主超人的人类打扮后，再去看他的这一身制服就显得格外反差，不止是巴里的紧张，就连空气中的气氛也不着痕迹的凝固了一些，卡尔穿上制服后与那位暴/政者太相似了，他们有着相同的面孔，以及相似的气质与气场。 卡尔自来时起就尽力的在将自己与前一位领主超人区分开来的努力，此刻宛如全部前功尽弃了，他们会怀疑放下警惕心的自己，紧接着再次提高防备。 这有一点像刺猬，又有一点像含羞草，也像我形容多次的一惊一乍的猫咪。 他的面孔柔和，正回答着巴里的问话，正义联盟里巴里是唯一一个让卡尔真正在意的存在，超人、蝙蝠侠还是正联其他人，只要心思敏感的就能察觉到领主超人对他们的疏离。 他确实不认识他们，若是再往里细究领主超人的神态，你会发现他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一场近距离的电影，他会有好奇产生却比不过在瞭望塔看向地球时的欣赏更感兴趣。 如果我知道他们的想法，我会为自己辩解几句。 我希望我突然的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给他们带来过多的干涉与麻烦，我对dc宇宙与他们的故事几乎一无所知。他们警惕我的一举一动，我何尝不是在小心翼翼的维系我的力量，我生怕自己成为一只被冠为效应的蝴蝶。 我不能保证我随意作出的一个举措，会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与他们原有不同的走向，不论好坏，这个界限太难以评定，也太不负责任了。 假设是熟知剧情的表妹在这里，她一定能表现的比我游刃有余多了，她的交友天赋比我要高得多。遗憾的是表妹不在这里，所以我会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欣赏，像是看着玻璃球里的世界，生怕轻轻的触碰就会破坏它们。 “啊…是吗，你这么说了，你的世界一定很好。” 巴里如芒刺背，这是卡尔第一次提到他的世界，正联的大家对这位领主超人世界有过很多猜想，但谁也没有真正的去触碰卡尔的底线。 他的称谓被冠有‘领主’，他不独/裁，他不集权，那‘领主’的称谓又代表着什么？它总归不可能是一个空虚的代号，他在他的世界里仍然掌握着一定的权利。 “是的。”我说道，我认为巴里会喜欢我的世界，但我不确定巴里留在我的世界里是否会一直开心下去。 毕竟再完美再美好的世界都不及自己的世界更好，哪怕它不够完美不够美丽不够强大，这也正是他们坚守自己家园的原因，这也正是我自始至终想要回家的原因。 来到这里的我虽然有着无坚不摧的身躯，有着堪比神一般的能力，总归我还是那一个即将要去参加漫展的我。我不会擅自动用这些不属于我的力量，也不会主动去干涉他们的世界，我不希望拥有力量后的我‘变坏’，也不希望失去力量后的我变得不像我自己。 从我进入这个世界获得与超人一样的能力后，直到现在我就要归家，我的心态从一始终。然而正是我的平和心静，造就了克拉克他们眼里的疏离与冷漠。 就如我初次进入正义联盟时一样，我看到了几位只有一面之缘的超级英雄，也有一些陌生的英雄，他们紧绷的身体仍然表现着不欢迎。 正联有很多成员，主要与我接触和沟通的是正义联盟的几位创始人？我不太确定，因为他们没有给我透露太多的信息，我想表达的是，他们自始至终都在拒绝我，这个世界在拒绝我的靠近，他们生怕我的染指。 我看向克拉克，他穿着红蓝的制服，那身制服衬的他十分严肃，他的身后站着蝙蝠侠以及他的同伴。我没有产生依然被针对的冒犯，而是感到了一丝欣慰，我想我回去可以和表妹说，超人有一群很好的、志同道合的同伴。 正如所有故事里所说的一样，正义一定能够战胜邪恶，离开后我不会担忧这个世界的未来会如何，因为它本身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在我的眼前。 世界由他们构成，世界由他们守护，真好啊，这个世界。 领主超人没有做出任何想要带离巴里走的举措，他只是那么想着便那么说了，单独的陈述着事实，他轻淡的语气说着无比认真的话语，他认同自己世界的美好，并完全相信巴里一定会喜欢。 让人不由得忍不住去细想，他把他的世界改造成了什么模样？ 改造成闪电侠会喜欢的模样？ 在场的只有闪电侠没有多想，超人站了出来，事已至此无论卡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真善还是另一个暴政者的翻版，他们都来不及辨别了。 “领主超人。” 他说道，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带有敌意与攻击性，超人看着眼前身着黑白制服的超人：“如果你做出任何侵犯别的宇宙的举措，无论你在哪里，我们一定会阻止你。” 我微微有些惊讶，随后我闭上眼睛再抬起，只剩下轻柔的笑意。 “当然，这是你们会去做的。”我不否认他们假定我的作恶，我惊讶于他们话中的阻止，也喟叹于他们身为超级英雄的使命与责任衬的他们如此高尚。 “如果有那么一天，请你们制裁我吧。”我延用了他们使用‘变坏’的我来做假设，但我会坚定的支持着你们。除了我以外，在我的世界里有许多、远比你们想象中要多得多的人们同样在支持你们、喜爱着你们。 领主超人冷蓝的眸子含着笑意，他的话语带着奇异的端丽，他不似人间之神耀眼如璀璨的金色阳光，而是眉眼亲和着缀于怜悯，勾起的唇角细碎着冰凉：“只要你们能做得到的话。” 可我希望——更希望你们能够保护好自己，我想说量力而行，可闪电侠的身死，那些影片、书籍里所攥写赘述的属于英雄的自我牺牲太多太多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做的到。” 我希望这个真实的世界，能够如故事一样简单，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而爱能够感化一切冰冷。 领主超人就站在与他们几步之遥的距离，纯白的披风缀于地面之上，却沾不到一丝灰尘。 他英俊的面孔因眉宇之间的柔和而格外温柔，明明他所言宛若挑衅，可只要望入他的眸子里，就能发现他是如此的真挚，他是真正的在那么期望着。 期望着如若有一日他的失控，能由他们来制裁他、打败他。 几秒钟后，我听到了来自超人格外郑重的承诺，他说：“我们会的。” 16、意外 “卡尔。” 在我踏入穿梭机器之前，超人喊住了我，他的神情依旧严肃，皱着眉的样子威严又带着压力。 正联的其他人正在做最后的调试，他们默认的让出了两位超人最后的交谈时间。 克拉克不知道这个时机是否正确，但他还是在这个时候交出了玛莎嘱咐他带给领主超人的东西——那是一个野餐篮，白色的超人显然也有些意外。 他交给我的时候，就像是交一个极其易碎的物件，又像是交给我一个能够拯救世界的武器。 “这是玛莎让我交给你的。” 我对我的超级感官控制的十分严格，所以直到克拉克将餐篮递到我面前时，我才意识到这是什么，里面装着的是上午我请教玛莎时，玛莎所做的苹果派。 并不是我做的那一份，因为我烤的模具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缺口，那会导致烤出来后食物表面上有微小的瑕疵，而这一份苹果派上显然没有。 “玛莎说你烤的那份很成功。” 克拉克缓慢的说道，他有些难以区分眼前的领主超人，他不能在领主超人近乎挑衅的举措后，再将昨天那个白t年轻人与之联系在一起，“…所以这里只有玛莎做的。” 我听懂了克拉克的潜台词，看来是玛莎尝了我做的苹果派。 “这样更好。” 领主超人说道，拥有世界上最强大力量的双手，轻轻的接过了餐篮，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如同他们仍然在农场时的轻快与舒缓。 我抱着野餐篮已经站在机器平台的边缘，正要迈向中间时，克拉克再次喊住了我，我回过神看向克拉克，他向我走来，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眼神有瞬间的复杂，随后变为了坚定与温和，我想这是超人面对我以来最真诚的时候。 他说：“你之前拒绝我的问题，我找到答案了。” 我静静的等着超人的回复，他笑了笑，甚至有些腼腆。 可他的胸膛是前所未有的自信，鲜红的披风落于他的肩头垂在他的身后，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晨曦初初耀洒在大地上的光晕。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朋友，我的同伴，我的搭档。” 超人海蓝的眼眸如此坚信着，传递给眼前的另一位超人，那是只有被别人相信着，被他人坚定选择过才会拥有的姿态，超人无比从容、无比自信，如此笃定：“我们会共同进退，他是我的后背，我会是他的双眼，我们会成为——世界最佳搭档。” 我看着超人说道：“我知道。” 领主超人含笑，他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并不孤独。 我在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是最好的搭档，超人闻言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然后他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真的希望你能找到你的‘蝙蝠侠’，卡尔。” 他松开我时，他这么说道。 超人话中的‘蝙蝠侠’指代着任何同伴与搭档，即使卡尔的世界没有蝙蝠侠，克拉克也希望卡尔能够找到一个能够交付信任与后背的人，这个位置始终是卡拉无法替代的。 而领主超人回以克拉克一个沉静的笑容，他似是默认，也更像是不愿打破克拉克的希望。 克拉克落回地面后，系统流程开始运作，没有给我紧张的余地，因为巴里神速力行动的瞬间，我感觉我进入了一片白光中。 在那之前，我听到了克拉克他们系统的警报声，以及克拉克的惊呼声，可那些声音眨眼就远离了，我来不及探查我的方位。 紧接着我感觉有一股力在猛地拽我的身躯，我没有抵抗，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如果能有路过的好心人捞我一把就好了。 最后，我站定在了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就算我再随波逐流，我也不会忽略掉周边的异常。 我想克拉克他们的空间穿越技术应该很成熟，加之穿越前我注意过他们的调试与数值，所以我能够肯定是有另一方势力干扰了我回家的进程。 只不过，现在的我不能够确定对方是谁。 我抱着克拉克给我的野餐篮，这是唯一会遭到损耗了的物件，我慎重的抱在身前。 我先前用视线看过了，里面除了装着玛莎给我准备的苹果派外，还有果酱以及一些三明治——她生怕我在回家的路上饿着。 我怎么忍心看着它们受到穿越的影响而变成一团乱。 而后，突兀的我在耳畔边听到了一丝窃笑。笑声用一丝来形容并不正确，而那确实如同轻薄的丝线勾在空中，如同海面下往上升起的浮沫，在即将要冲出水面时发出的那一声、轻轻的破陨声。 又像狭隘长廊中空荡着只有半步的脚步声，故意的停留在紧闭的门扉前，逗弄着来自屋内的彷徨猎物。 我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瞧见。 可下一秒我抬起眼帘，往上一瞧，赫然对上了一个夸张裂齿的笑容。 你是谁？ 我没能问出口，我的生物立场仍然存在，但我却如同失重了一般疯狂的往下坠落。 我听不见风声，只能听见自己披风猎猎的作响声，我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他像是一团黑雾融合在了这个漆黑的空间。我心中浮现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我像是在他的‘肚腹’里。 忽然，有什么在跩着我的脚，往下拉扯。我宛如被扯在一双顽劣孩童手中的风筝，飘忽不定，忽上忽下，又像进了滚筒洗衣机被癫来癫去。 这比大摆锤还刺激，我只愣了几秒，怀里抱着的野餐篮就已经被掀了盖，幸好我眼疾手快的把它们捞了回来。 再之后，我就被踹出了这个空间。 我有点没能摸得着头脑，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也深有体验。但是我不太能理解，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黑漆漆的空间如同被拉长的橡胶，另一端连接了外界澄澈的天空，我沿着我被甩出去的力度，突破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紧急在半空中刹了车。 我刚把兜了我一头的披风扒拉下来，耳畔边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破空声。 不是吧，又来？ 就在我心中以为自己又会像上一个世界，甫一到新世界就要收到来自该世界超人正义的铁拳时，我抬起的视线看向空中，瞳孔却微微紧缩了一瞬—— 那是一个正在坠落的人。 17、探知 “你醒了？感觉身体如何？” 超人比起视线，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响起的男人声音有些陌生，也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超人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这是‘自己’的声音。 对方的声线平和，透着令人下意识安心的力量感，却也柔和，温和到超人差点忘记自己从宇宙中摔了下来。 “你好。” 我对躺在修复仓里，睁开眼睛的超人说道：“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便闯入了你的堡垒。” “但是在那种情形下，我想除了这里外，也没有其他地方能够容纳得下两位超人了。” 我在救到这位从宇宙中坠落，因身中氪石伤害而陷入昏迷的超人后，飘在半空中束手无策了几秒。 我显然是被不知名人士踹到了另一个世界中，我不知道对方那么做的原由是什么，但来都来了，我也只能继续在这个世界中继续寻找回家的办法。 这个世界没有正义联盟，我在用超级视线看向坠落的超人时，除了看见被他丢进太阳中心的氪石大陆外，也瞧见了宇宙之中没有瞭望塔的存在。 也没有绿灯侠所说的，每一个平行世界中一定有伟大的绿灯侠的身影。 我并不失望，我想起来上个世界超人话语中所透露出的信息，我往北极飞去。 我避开了可被观察到的所有信号及影像，越过地平线，在厚重的云层变为浅薄的一条线，在天与地的颜色连成一片时，我看见了坐落在极川之中的堡垒。 难以言明我当时的震撼，那远不是电影中能够构成的特效，在我的超级视线下，每一根冰棱都深深的扎锢在深邃的寒川里，它们肆意的生长，错落交叉构成冰晶般的巨大艺术品。 数多光的折射让我一时间数不清有多少道，印在我的虹膜上，雪白的世界里唯有如此孤高寒寂之物，如此美丽如此动人。 我单纯的为它的美丽而感到喟叹，我有些庆幸我现在拥有了‘超人’的能力，如果我只是一名普通人类，我恐怕来不及欣赏它的美丽。 只会恐惧于它的存在。 下一刻我便抛掉了这些，我在愁该如何进去，我落在了应该可以称得上入口的位置。 但我还未有什么动作，我感知到有什么扫描了我一瞬，随即紧闭的冰棱便在我眼前为我打开了。 那一瞬间，我连对方防御性质的激光炮或者什么火力覆盖的武器都想好了，紧绷的我差点就从原地蹿出去。 那敞开的、由状似冰物质构成的阶梯，为我打开了我未曾涉足过的领域。 如果只观看它的外侧，我将它称为艺术品，可一旦踏入内部，我清楚的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庞大的工艺品，这远远抵不上它原有的用途与被赋予的含义。 这是是一座真正的城堡，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四周的冰晶透着异样的冷傲，它们既坚韧又锋利，错落的棱锥构成了和谐的内部结构。 它们沉默而拥挤，它们是孤独的守护者，是堡垒的捍卫者，无声的警告着所有非请自来的闯入者。 我通过堡垒里的智能ai，是一位男性老者，他因我与这个世界超人完全相同的面孔，而将我错认成堡垒的主人。 这也让我肯定了，这个冰晶的世界是属于来自数亿万里外的氪星，是只属于超人的孤独堡垒。我避开了断裂在地面上的棱柱，避开一层又一层的冰棱，深入那一阶再一阶的冰面来到了中央控制区域。 按照ai的指示，或者说按照乔的指示，将昏迷的超人放置在了修复仓中。 说是修复仓，在我眼中这更像一个冰晶制成的水晶棺。碎裂的棱柱生长在四周，簇拥着、陪伴着那透不进光线晶面冰棺，发出细小的声响，最终将超人完全隔离在其中。 在主人家正在昏迷中，无法招待的情况下，我也不太好随意乱逛。 但幸而，堡垒之中的ai似是有追随功能，他落在我不远处的冰面上，如同投影一般与我絮叨。 在我的否认与再度解释下，他终于意识到了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超人，而是来自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世界。 ai告诉我，他叫乔，也让我这么喊他。 在与乔的对话中，逐渐为我补全了超人的过去与这座堡垒真正的由来与故事。 我不明白为何他看我的眼神之中，有着与玛莎眼中极为相似的神情，我并未感到不适。我总是很难拒绝他人以善、以好而发出的行为与话语。 在我回答道，我的世界中只有我和卡拉是同伴时，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口。 乔的视线看向仍在治疗中的超人，他说：“我想，他会很高兴你的到来。” “为什么？” 经过上一个世界后，我学会了以另一个视角来看待事物，毕竟现在的自己，不再是普通的男大学生，而是只要想就能毁灭星球的存在。 我想，任何一个地球守护者，都不会希望有这种‘怪物’突然来到他们的世界。 这代表着危险与不可控性。 身为氪星ai的乔，拥有着比地球算法多不知多少倍的计算能力，我不理解他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答案。 然而，乔微笑着，却没有为我的困惑作出解答。 我不知晓乔是以父亲的身份看待超人，更不知晓他以同样的角度面对着我。 在乔的算法推断中，不、用更加温柔的说法来阐述更好一些。在乔的眼中，眼前这位来自异世界的白色超人，恐怕经历过比这个世界的超人、他的儿子卡尔-艾尔，更多的困难与低谷。 他对自己感到陌生，对孤独堡垒感到陌生，从他踏进孤独堡垒的那一刻起，乔就在注视着他。 乔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探究，这位与卡尔外貌、身形，甚至虹膜乃至氪星的基因，完全相同的超人，他的过去是何种模样。 他的父亲一定会做出与自己相同的选择，会将他送出濒临毁灭的氪星，他的母亲也一定很爱他。 或许是航道出现了偏离，又或许是他降落的星球之上，是氪星人未曾踏寻过的土地——他没能收到来自母星最后的送别与赠礼。 乔不愿去相信自己得出的结果，因为他不希望卡尔-艾尔孤独的面对未来，无论是哪一个世界的卡尔。 幸而他的身边还有卡拉，另一位氪星人的存在，至少他有一名血亲能够让他与世界产生联系，这不能算作生活，仅能算作‘活着’。 “他会没事的吧？” 我忍不住担心这位昏迷中超人的安危，这是我初次直观的感受到氪石对氪星人带来的伤害，这远比我想象中要危险。 在上一个世界中，超人及时的躲避了氪石烟雾，我也只观察到对方的身体虚弱，站不稳罢了。 而刚才，我直面面对了昏迷不醒的超人。我能看见氪石在破坏他的身体机能，它们近乎无限的增殖，犹如被他投入太阳之中的氪石大陆，直到毁灭的前一秒它们仍然在不断生长。 “不用担心。” 乔从我眼前的冰棱上投影到另一侧，靠近了冰棺之中的超人，他说道：“氪星的技术足以将进入他身躯中的氪石剔除。” “不过，残留的氪石辐射则需要靠氪星人的代谢功能慢慢来了。” 苏醒的超人蓝眸仍有些无神，他的视线聚焦，缓缓落在了我的身上。 莫名的我感到了一丝紧张，又有一些局促，直到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是我该感谢你帮助了我。” 超人的身体仍有些虚弱，他从‘冰棺’里坐起身的时候，有点像睡醒的白雪公主，我把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出了脑袋。 他看起来很疲惫，我不知道他先前面对了什么，只是他强撑着的模样，促使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随后我想了想，拿出了乔帮忙保存的野餐篮。 对超人说道：“要来点苹果派吗？玛莎做的。” 18、邀请 我手里抱着餐篮，亦步亦趋的跟在这个世界超人的身后，初入这冰雪的堡垒时，因着对对方的担忧，我并未详细打量这个地方。 乔说，不介意我随意观看，但我仍然觉得在这座堡垒主人处于在昏迷期间，随意乱走有些不礼貌。 况且，我有些担忧自己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不想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自己能多注意一些便多注意一些，这对现在的我来说不难做到。 我是这么想着的，可这个世界的超人却不那么觉得。 “你可以叫我克拉克。” 和我有着一样面孔的超人说道，他没有飞行，我猜测他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他走在这冰白的世界中犹如在自己的家一样熟稔。 踩在半透明的冰面上，有着细小的雪花堆积成的雪洼，我们走过之时，会轻轻的带走最上方的小雪片，它们肆无忌惮的飘浮在此地，宛如一场小小的降雪，似是在欢迎超人的回归。 北极的气温很低，在堡垒内部的温度更低，如无意外，它们永远都不会融化。 无人的时候，它们会静静的落在一旁，落满了边边角角堆成冰面上的云朵。直到属于它们的主人回了家，走过了它们的身边，雪花轻轻的打着旋，落在了超人的肩头与发间。 偶尔落在他弯弯的睫毛前，被他小心拿下，蔚蓝的眼眸注视着，轻柔的将它放回它的同伴身边。 它们就像这座堡垒缩小版的具象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着，等待着，唯有克拉克回来时，才会暴露出它们的欢喜与高兴，正如它们本身细腻而内敛。 我收回了观察雪花片的视线，将自己发现了一个只属于堡垒的秘密收在心底，这是连这个世界超人都未曾发觉的、只针对于他的公开偏爱。 “你可以叫我卡尔。”我回答道，“便于我们之间的区分。” 我们抵达了较为上层的位置，克拉克带着我进入了另一个区域，这个区域同样是由雪白未知的冰元素构成，只是它的意味更像是深山雪林之中的木屋。 “这是孤独堡垒里唯一能提供常温的地方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摇了摇头，“是我的不请自来，给你添了麻烦。” 随后我们落座，这有一点像在阳光房中，座椅也是由锋利的冰晶构造而成，幸而北极现在处于一年之中的极昼状态。 悬挂的太阳无尽的释放着它的辉光，从层叠孤独的穹顶下坠落，我感觉到舒适，我想超人也会一样，即便这里的气温仍然不高，不适合人类长时间逗留。 经过氪星技术加热后的苹果派，如人类技术一样，损失了些微的口感，但足够我怀念。我抬眸看向超人，我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愣怔。 “这是我从上一个世界带过来的。” 我解释着说道，“我遇到了一些意外，正在找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它的味道，和我的玛莎做的是一样的。” 我听到超人如此回答道，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们沉默的分享了来自玛莎的苹果派，它们的温度流失的很快，就像我恐怕再也吃不到玛莎亲手做的了。 “其实我稍微听到了些你与乔的对话。” 超人说道，我微微有些紧绷，因为我知道我们双方正式的对话要开始了。 “是的。”我说道，“请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威胁这个世界的行为。”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接受你的监管与管控。” 超人听见我的建议后，睁大了双眼：“不，我想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我不知道你在上一个世界经历了什么，才促使你变得这么拘谨。” 超人看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他心中有些感慨，看着现在的卡尔就像看着离开地球五年，刚回来时的自己。 克拉克回想着自己刚回到地球时的心情，那恐怕是目睹了自己的母星损毁成一片废墟后，急切的想要一个能够接纳他的家。 不，克拉克闭上了眼睛，哪怕不是家，也期望着能够拥有一个容身之所。 他逃似的往宇宙另一端的蓝星回去，冰冷漆黑的宇宙像是要吞噬一切光亮的存在，克拉克时常会在休眠中惊醒。 氪星人会做梦吗？ 克拉克会说，会的，他会做梦，还是许许多多个噩梦。 亲眼所见的氪星废墟与所爱的地球重合，梦中支离破碎的氪星外，还有着自己深爱着、守护着的蓝色星球。 梦见自己回去时，再也找不到他的城市，他的那座小农场，农场中爱着他的妇人，等待着他睡倒的草垛，蓬松的麦穗，一切的一切皆成寰宇中的幻影。 待他脚踏实地踩在离开五年之久的土地上时，克拉克是兴奋而高兴的，农场还在，哪怕栏杆上的锈迹比他离开时增加了许多，玛莎还在，但她的眼尾多了几道皱纹、头发终是全白了，报社也还在，只是有些同事离开了，而过去自己爱着的人也选择了他人… 现实给他泼了一层凉水，看似毫无改变，实则早已物是人非。无一不在告诉克拉克，世界没了谁照样每日都会转动，时间不会等人，他缺失的时间、缺失的存在终究会被其他事物所替代。 ——自己是如此孤独。 刚回来那段时间，克拉克很难融入进去，不仅是自己的心态被宇宙漂泊的五年所影响，更是因为自己忘记了，该如何面对这颗对自己而言那么易碎的星球。 很显然，眼前的白色超人与当时的他一样，只是他要比自己飞更久了，飞的更高。 克拉克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卡尔能够再次‘踩’在土地上，不要如此小心翼翼。他们是超人，世界上除了氪石，没什么东西再能伤害的了他们。 所以不要害怕踏出第一步，不要把自己困在那看不见摸不到底的宇宙之中，我们可以孤独，也可以拥抱整个世界。 克拉克睁开眼睛，所有的思绪不过一瞬，他说卡尔拘谨不是打趣。 他善意的没有去询问关于卡尔上一个世界的经历，只是默认了对方的体贴：“我不否认你的担忧。” “我会让乔帮你一起找寻回家的方法，在你离开之前，你应该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吧？”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 超人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他看了看四周说道：“你也看见了，孤独堡垒不是一个适合长期居住的地方，虽然我们不惧寒冷，但总归还是不方便。” “所以…你应该不介意在离开之前，暂时住在我的家里吧？” “……你愿意让我住到你的家中去？” 我一时间有些惊讶，显得我面上格外茫然，我像是突然接收到了一份来自不需要回报的善意，而且这个善意既突兀又庞大。 “你救了我。” 面前的超人这么对我说，他望向我的视线中含着轻柔的笑意，“我没有理由去怀疑一个救了我的人。” “你说了你不想伤害这个世界，也会尽全力约束自己。” “我愿意相信你对我表露的真诚，同样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你，我希望你能在这个世界过的愉快。” 超人如此说道，他如同上一个世界的我，在全力释放着自己的友好。 “当然，如果你有威胁到这个世界的举动，我也会第一时间制服你。”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们居住在一起的话，也算是另类的监视了吧？” 他没有给我插话的时间，那双氪星蓝的眼眸望向我：“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无法拒绝你的提议。” 我至少犹豫了十几秒才给出了回复。 数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互相拉扯，我不难能看出眼前超人的虚弱，他所说的制服我也只是那么说罢了。 我意识到，眼前的超人他是真的在尝试相信着我，相信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这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慎重。 ——来自超人的信任。 这是我上个世界从抵达到离开后，都没能获得到的东西。 而现在在这个新的世界里，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克拉克是认真的，他的话语与神态之中多有着安抚意味，我被当成了炸了毛的猫，而他在尝试抚顺我的竖立的毛刺。 我没有办法拒绝，这比起邀请更像是对我的肯定。 “我所做的承诺不会更改，超人。” 我认真的跟他说道，既然超人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信任，我同样也不愿意辜负他，我绝不会滥用自己的超能力给克拉克带来麻烦。 “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任何进程。” 他不会拯救这个世界任何生物，哪怕世界毁灭，他也只会冷眼旁观。 克拉克看着眼前与他同样孤独的氪星人，微笑着倾听他仍然固执的话语，他不知晓眼前的卡尔是被上个世界所警惕的白色暴君。 这同样是上个世界正义联盟所最为警惕的点之一，他的不干涉是否等同于，哪怕是人类死在他的眼前，他也不会选择去拯救他们的生命。 正联没有去试探这危险的底线，又或者说他们已经在卡尔表现出的态度中，寻得了答案。 克拉克却在卡尔同一句话中，得出了与正义联盟不同的答案，他只听见了卡尔深深的担忧与小心翼翼。 他害怕自己伤害到他人。 他太久没有降落了，一时之间竟会惶恐自己太过庞大的力量，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如同玻璃球般脆弱。 “我答应你，这个世界绝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情况。” 克拉克缓缓的说道，我答应你，我绝不会让这个世界如脆弱的玻璃球般破碎。 就和卡尔眼中被拼起的温柔那样。 19、错位 我不知晓我的话再次被他人误解，延续了上一个世界‘孤独’超人的滤镜，更不会想到克拉克的理解与正义联盟得出的结果，完全歪成了两个极端。 我们在孤独堡垒仍然逗留了一些时间。 其中超人用堡垒里的氪星仪器采集了我的数据，一时之间我对水晶屏幕之上所显示的另一种文字所吸引，在上一个世界中我只在超人家的谷仓里见过，那些文字刻写在超人第一次来地球时所乘坐的飞船里。 但那时信息量较少的文字素材，让我无法完全破解这陌生的语言，而现在克拉克没有任何隐藏的将氪星的文字展现在我的眼前。 “你…”超人发现了我的目不转睛，他微微皱起了眉，他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毕竟我本就毫无隐藏，我对氪星技术的完全不解，对氪星文明的一无所知，我坦然的对超人笑道：“氪星的一切都在吸引着我。” 是的，这放在我的世界里，这可是百分百的外星文明啊！ 多少学者进行了多少年的争论，只为找寻人类在宇宙中不是孤独的这一结果，他们所追逐的答案就在我的眼前，我如何能不好奇，如何能不想去了解。 我看到超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听到他问：“卡拉…你的表妹没有和你说过氪星的事情吗？” “没有。”表妹给我科普的知识里没有关于氪星的信息。 超人操作水晶主控台的双手不知觉停了下来，“一点信息都没有……怎么会？” “事实上，我前不久才和她正式见面。” 我无意识的露出了些为难与难过。 从见到表妹再到穿越，其实我与她也将将才相处了短短一周，小时候的初次见面早就在记忆中模糊了，说实话我除了知道她对cos与dc的热爱外，其余的我并不了解。 她的性格很活跃，这点我深有体会，她对自己喜爱的事物会很专注与细心，我这身制服就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在极短的的时间里，对比各种布料，裁剪、试衣再修改，最后出成品。 “我还没能了解她。”这短短的时间里，还不足以让我们互相了解，我甚至没能与她在闲暇之际聊些什么。 我相信这次出cos，一起去漫展能自然的拉近我们彼此的关系，毕竟之后表妹要一同与我出国念书，可没有想到意外的穿越，让一切都戛然而止了下来。 我忽然就丧失了一些信心，我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我在害怕我无法回到我的世界，我在害怕与穿越的这些世界产生关联，因为我知道他们有着完全动摇我的可能，因为他们所守护的世界同样是一个美丽、会让无数人心动的世界。 “我会尽我一切可能帮助你，卡尔。” 超人看向我的视线十分温和，他的语气也同样诚恳与认真，我对上了他的双眼，他说：“这是我可以给你的承诺。” 克拉克没有询问卡尔的过去，因为他没有任何遮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就足够他得出答案了。 加之先前他与乔的对话，克拉克不难拼接出卡尔的身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在你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里，为你介绍氪星…” 克拉克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或者说他想要这么做，不为什么，只为他想要驱散卡尔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妙愣怔。 这本应该是属于卡拉的责任与必须去做的一件事。 克拉克想，卡尔应该是降落在了一个未曾留有氪星痕迹的星球上，这颗星球或许是地球，也或许不是。在遇见卡拉之前，他从不知晓‘氪星’，更不知道他属于哪里。 他跟自己有着相似的，却又完全不同的轨迹，至少克拉克有着氪星留下的孤独堡垒，有着名为乔的ai，他知道自己的母星在宇宙的另一端。 他不惜离开地球五年，都要去看一眼母星是否真的毁灭。 那卡尔呢？ 假设他第一次降落的星球并非地球，那么他会在浩瀚的宇宙中不断寻找着自己的家。 或许他途径过破碎的氪星，但他并不知晓那是他的母星，他诞生的地方。 他会不断、不停的寻找。 在黄太阳的照耀之下，卡尔不会疲惫、亦不会休息，因为无处可去，偌大的宇宙之中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卡尔必定进入过人类社会，从他的谈吐与言语的环境里可以得知这一点，那他必定知晓自己与人类的区别。 那卡尔在刚找到地球时，看见与他外貌体态高度相似的人类，他会是什么心情？ 克拉克不愿去想，可他的超级感官早已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他会高兴于自己终于找到‘家’，在宇宙之中漂泊许久，他终于来到了终点，也是他最初的起点。 他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入集体，他会在人类的身上找寻归属感，什么都好，朋友、同伴，只要能够接纳他，告诉他：你有能够安心休息的地方。 可迟早卡尔会明白，他在他们中间仍然是异类，是这颗星球上唯一与众不同的存在，他会怀疑自己，会痛苦自己的异常。 卡尔会成为超人，这是必然。 他的孤独与痛苦会促使他去成为超人，因为只有那样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的‘与众不同’拿出来保护他们，期待着他们能够接受他的‘与众不同’。 那段时间，卡尔一定是高兴的，他会结识许许多多的人，他会获得他梦寐以求的朋友、同伴，甚至一个家。 可显然，一切都在某一天戛然而止了。 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他再次被剥夺了获得幸福的可能，他亲手遗失了这个可能，摔碎的玻璃球再也无法被拼起。 他所渴望的‘家’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事物。 他会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与世界达成和解。 他选择了不再降落，但他也无处可去，卡尔只能守着这个破碎的世界，沉默而孤独的留守着，再也等不到他所期望的那个人回家。 只不过，眼前的卡尔第一次有了选择的机会——因为卡拉的到来。 卡拉没能来得及告诉卡尔太多关于氪星的信息，卡拉连氪星语都还没有教卡尔，她可能想着既然已经找到卡尔了，表明了他们之间的血缘，那么之后的他们相处的时间会有很多。 可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意外，导致卡尔离开了他的世界。 所以，先前克拉克会说这是卡拉应该去做的事情，但是… 面对这样的卡尔，克拉克怎么能够忽略他对氪星文化的注意，去装作毫不知情。 “我不知道。” 卡尔平静的站在那儿，他的视线仍旧落在不断循环的氪星文字上，克拉克知道他们的超级能力只要有足够的信息蓝本，便能很快的学会一门语言，哪怕这门语言不属于地球。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了解它，但我想要了解它。” 我想我不能停留在原地，我不能因为害怕无法回家而拒绝探寻未知的可能，我不知道我做出的选择是否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开关，但我无法回避我的真心。 “我不止想要了解氪星，我同样想要了解你，克拉克。” 上个世界正联的警惕还历历在目，超人对我的警告我也未曾忘记，走向暴/政的超人堵死了我与他们成为朋友的机会，也绝了我对他们的好奇，我本是他们所不欢迎的到来，我无从要求他们什么。 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他们成为朋友，这是在上个世界我绝不会说出口的话，可现在我轻而易举的对克拉克说出了口。 “当然，我很乐意，卡尔。” 克拉克眉梢染了几分欣喜，不仅是因为卡尔的话语，更是因为卡尔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就连仍然虚弱的身体都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不论卡尔迈向哪一个方向，都要比站在原地要好，克拉克没有理由不去帮‘自己’。 “我们长相一样，到时候住在一起也不会有很多麻烦，只需要错开时间就好了。或许，我也可以说你是我的双胞胎兄弟…” “我会教你氪星语的发音，还有氪星的文化历史…嗯，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逛逛我们家的农场。” “你应该不介意去见见我的玛莎吧？她做的苹果派也很好吃，二次加热的苹果派总没有新鲜出炉的香…” 冰晶的屏幕上解析数据的进度条只动了万分之一，我想我会逗留比上个世界更长的时间，我点头附和了克拉克对苹果派的看法。 忽然的，我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我最先来到的世界，是这个世界就好了。 20、等待 “咳咳…有些乱，还请你不要介意。” 我们从天空隐秘的一角中落在阳台上，克拉克落地后，战术性清了清嗓子。 因为眼前的一角窗户大开，毫无隐藏的将凌乱的内室暴露了出来，克拉克从阳台翻了过去，摸了一手的灰，可见当时氪石大陆的情况有多么紧急。 克拉克结束五年的远航，回到地球见完玛莎后，便着手回了星球日报。直到氪石大陆事件发生前几日，他才找到了合适自己，并且自己资金能够支付的房子租下。 他打包的物件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窗户更是因为自己超人的副业长年不锁，这被风吹开后大敞着呜呜的直灌风，吹飞的报纸乱了满屋子，摆件也歪七八扭的睡了一地。 如果不是克拉克知道自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盗，他是怕自己的屋子里进了小偷。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该是想顺手牵羊的小偷一看家徒四壁，除了报纸就是老家具，想偷也偷不了什么才对。 克拉克开始庆幸他没回来的这几日都是晴日，而非雨天。 我学着克拉克同样翻过了阳台，白色的披风扫落些积灰，我拎着它顺在一侧，站在满是凌乱的客厅里，“需要我帮忙吗？” “呃…不，等我一下。” 克拉克因为我的发问顿了一下，他有一秒的不好意思，他顺手捞起了脚边掉落的相框，放在了歪斜的桌上：“本来该好好招待你的，但是如你所见，现在的状况不太允许。” 克拉克很快就丢掉了心里的一丝过意不去，毕竟都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贴在地板上的报纸也被克拉克收了一些，不过这对整个屋子而言，还是太过杯水车薪。我见他大步的走向沙发旁，在一个收纳杂物的纸箱子里翻找。 “我记得是塞这里了…” 我与克拉克在孤独堡垒聊了很多东西，北极的时间宛若暂停一般，永远不会停歇的飘雪，持续明亮的白昼，将一切会流逝的感官按下了暂停键。 关于氪星的知识，克拉克恨不得一股脑全部告诉我，我们的交流没有停过。但大部分都是克拉克在单方输出，他并不是不需要我的回答与意见，只是比起这两点他更高兴有人倾听他的话语。 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克拉克没有什么能够说话的同伴，是指像上个世界正义联盟那样能够并肩作战的朋友、同伴、战友。 他除了乔以外，怕是再也无人能分享氪星相关的话题，超人的话题。 我突然就明白了乔为什么会说，克拉克会高兴我的到来。我无意打断克拉克的兴致，我只移神了这么一会，因为我同样被克拉克话中，诉说的景象与内容向往和感兴趣。 克拉克不论在说哪一个话题时，他的双眼都是明亮着的，克拉克要比上一个世界的超人更加‘柔软’，他们有着相同坚定的信念，可我能很容易的将二者区别开来。 这恐怕是因为，上个世界的超人已经拥有了克拉克仍在寻找的东西，对方更沉稳，更有恃无恐。哪怕他再有犹豫和踌躇，那也有着富足的底气与时间来迟疑，去选择哪一个时机更为恰当，更为妥帖。 而克拉克仍在期待、在等待着。 即便是在提及破碎的氪星，在提及人类社会中某些过激的言论，他的眼中都有着不会退缩的光亮，他会义无反顾的去直面面对，那些对超人来说都足以残酷的真相与现实。 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或许克拉克他本人都不清楚他在等什么，只是期盼着当他降临之时，克拉克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迎接对方的到来。 在寻找到他缺失的那一块之前，克拉克不会停下，我忽然为此而感到震颤，我不知晓克拉克会经历过多少困难与时间才能‘等到’，又或许克拉克等待着的‘同伴’永远不会出现。 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我曾记得表妹说过有某个时代的超人与蝙蝠侠，唯一一次在公众眼前的同框，是身为演员的他们在电影的颁奖仪式上。 这是粉丝们的遗憾，又像是一场不愿结束的时代，最终落下的帷幕。 我意外穿越的源头仍为不明，可接连两个世界都与dc的世界相关，那么我可以不可以猜测我是否是穿越到了它的相关电影之中、漫画之中？ 我的注意力不在这个猜想是否正确上面，而是在我的常识理解中，超级英雄系列的电影绝大部分都是以一位英雄为主角来拍摄主题内容，我想起宇宙之中未曾存在的瞭望塔，想起克拉克孤身一人的坠落… 如果上一个世界是各路超级英雄集结的片子，那这个世界又会不会是只有‘超人’的世界呢？ 在这里超人只需要打败属于他的宿敌，他无坚不摧，日复一日的帮助人类，守卫地球。可他期待的同伴不会到来，经历过上个世界的我感到了难以言喻的落差，时间的短浅也足够我了解克拉克有多么的真诚与善良，为什么不能给这样的超人一个同伴呢？ 在上个世界中，我被他们那般警惕排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证明。证明超人的后背有多团结，他的底气有多么足，即便面对一个可能是‘暴君’的我也丝毫不惊慌，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前来试探我。 他不需要单打独斗，他的弱点有队友可以补足，他的一切行动都有着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不可能发现不了，蝙蝠侠对超人有着超出寻常的注意。 我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想对克拉克说不必这么拼命，他没有后援，他孤身一人。 但我最终也没有说出口，不只为克拉克是超人，他有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则与责任，更是因为我知道他想在遇到未来可能出现的同伴时，欣喜而自豪的挺起胸膛告诉对方：看，这个世界被我保护的很好，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守护地球？ 我无法不去想象这个画面该会是多么美好，我怕我一说出口便会击碎它们，可如果这个世界本身就该有其他的超级英雄或义警，那现在的克拉克也不会在见到我这个外来者时，像从未与朋友倾诉过这般滔滔不绝了。 这让我难以打断克拉克的话语，可克拉克反而看见了我的迟疑，他询问我怎么了。 我对上他的双眼，他轻盈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忘却他背负的沉重责任，忘记超人无坚不摧的躯体下是一颗‘人类’的心脏。如果不是克拉克的脸色依旧苍白，我完全看不出，他不久前经历过生死不明的单向旅途。 “你没有想过，你很有可能无法回到地球吗？” 无论是克拉克话中寻找氪星的旅行，还是扛起氪石大陆奔往宇宙，结果对当时的克拉克来说，都是未知的。 “当然了。”克拉克轻声的说道，“但我想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是只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 如果我未曾抵达这个世界，克拉克是不是就如从空中坠落那样，直到撞击在他所守护的大地上。 这未免也太让人怜惜了——这个念头一旦浮起，就算我再明白超人有着超人的自尊与高傲，我也无法从我脑海中抹去。 反对超人的群众会说超人活该，可多数人的心里则会想着，如果这个时候超人要是有能帮的上忙的队友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单打独斗了，也不必一个人独自面对危险。 至少，在作出某些奋不顾身的行动时，他会因为有人在乎他而犹豫。不是犹豫该不该去做，而是迟疑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在拯救危机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每一个超人身后都该有一个人，他可以不需要言语，可以不需要动作，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是对超人无声的肯定与支持，让超人可以放手去做。 至少，上一个世界的超人不会和我，和克拉克这样担心世界被我们捏碎，正如上个世界离开前我所对超人他们假设的。 如果‘我’变坏的话，请一定要来阻止我。 哪怕我获得了超人的承诺，我也不敢随意动用我的力量，那克拉克呢？ 这个孤独而庞大的世界之中，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所能做到的就是绷紧着自己的那根弦，时时刻刻不能放松，紧记着那永不可跨越的底线。 可那该多累啊。 “你可以休息的，克拉克。” 克拉克对我的话感到了疑惑，他说：“可我没有感觉到疲惫，你应该知道我们在黄太阳下有着无限的精力，我不用休息的，卡尔。” “是我先前的虚弱吓到你了吗？不用担心的，我很健康！” 说着克拉克做了一个大力水手的动作，我不忍直视的遮住了额头，我头一次清楚的感觉，克拉克对于我来说是脑电波对不上的外星人。 我们在孤独堡垒的聊天就此结束，其原因是在谈及休息这个话题后，克拉克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直接唰的就白了，与他刚躺进氪星‘棺材’里时的苍白有过之无不及。 “…我可能要被开除了。” “什么？”谁还能开除超人？ 我茫然的回看向克拉克，第一次看见超人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他就连在发现孤独堡垒塌方了一小半都时都没这样。 他不敢置信的抓上了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既痛苦又难过。 他说：“我拯救地球之前，忘记和主编请假了。” “明明我以前从来都不会忘记找借口的，一定是我回来之后还没有适应上班的生活。” “旷工几天扣工资是肯定的了，新租的公寓还没住几天就又到下个月了，拉奥啊再扣我又要北极大都会两头飞了！” “我的手机和衣服还丢在原地，还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回来，不行…我得赶快给报社打个电话，哦、还有玛莎那边我也没来得及联系……！” 我眼见克拉克从想要缩起的状态，到猛的站起身，想要立马飞走却又愣在了原地。 哦，克拉克被氪石影响的超级能力还没有恢复，恐怕飞行的能力也受到了一定的阻碍。 我礼貌的对克拉克抬起了手臂，他可以搭我的顺风车。 21、义警 克拉克从杂物箱里翻出了备用手机，他给玛莎通完电话后，接通了报社的号码。 即使我回避了感官，我依然能听见手机那头一位男性冲破天际的嗓音，“克拉克！不要以为你这几天的旷工像以前那样随便找借口就能糊弄过去！” “交给你的案头都废了一大半！要是没什么大事就赶快回来报道，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联系不到，作为新闻工作者的基本素养呢！？还要我给你重复几遍？！” 毕竟新闻重要的还是时效性，但是你也不能让克拉克一边拯救世界，一边去做报社记者的工作吧，哪怕是超人也分身乏术。 上年纪的男声虽然语气粗暴，可话语底下还是能清晰的听清楚对方对克拉克的关心，这一通电话让克拉克秒变成了社畜，克拉克有些紧绷，可脸上带着自己都未发觉的笑：“好的，主编，我很快就到！” “你确定就要这么去上班了吗？” 我看着克拉克从衣柜里翻了衣服出来，从盥洗间换好了衣服，一手扒拉着打散了头发，眼睛还在找着公文包。 “是的，卡尔。” 宽大且没有熨烫的西装直接将超人的身材完全遮盖了起来，我微妙的感觉到了当初我穿白t和穿超人制服的区别感，克拉克一手夹着公文包，一手往里塞着文件。 他说道：“主编不会开除我，但他会扣光我的工资，介于我已经有…四天没去报社报道了。” “好吧，希望你没事。”我在角落里找到了克拉克的黑框眼镜，将之捡起递给他。 “哦，谢谢！” 克拉克对我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他把眼镜架在鼻梁上，也没注意耳边一撮头发被眼镜框压的翘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们在外需要一些伪装。” “对了，卡尔你请随意，我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就当自己家，不要客气！” 我连要不要我送他一程的话都没来及问出口，他就飞奔似的出门下了楼梯，隔着房门都能听见他下楼远去的咚咚声。 不是，他直接就这样把我丢在家里，克拉克未免心有点太大了吧。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克拉克对我的毫无警惕，还是该担忧，万一下一回来的是一个‘坏蛋’超人时，克拉克会不会被卖了还帮对方数钱。 就算我告诉克拉克让他提起点心防，他估计也只会在对方真正做出危害到这个世界的行为与动作时，才会和对方翻脸吧。 虽然我才经历了两个世界，但我微妙的找到了他们相似的地方，每个世界超人的性格各不相同，但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倔强与顽固。 明明先前还热闹的公寓，一瞬间变得冷清了起来，我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一个外来者，我能怎么办呢？ 站在依旧凌乱的公寓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要不帮克拉克收拾下房间吧？ 只是在我收拾满屋子乱飞的报纸时，除了在看到‘为什么我们不需要超人’的报纸外，还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布鲁斯·韦恩。 我顿住了动作，这个名字骤然将我拉回了那个有着金色阳光的农场小屋。 我弯下腰从椅子的一脚中，解放了压在底下的一叠报纸，打开来一看，那硕大的黑体标题就印在正中间。 上面写的是，这位韦恩因极限运动再次受重伤，已有数月未曾公开露面。我注意到了登报的时间，根据克拉克所提供的信息来看，这位先生最后一次露面怕是在克拉克还没回地球之前。 我脑袋里转了一圈这些信息，但视线落在了标题下方所配图的相片上，对方的样貌与上一个世界我所知晓的唯一一位叫布鲁斯的男士完全不一样。 我合上了报纸，将它放在了被罗列好的一侧上，应该是我想多了。 只是恰巧同名罢了。 然而我却忽略了，这个世界克拉克与上个世界超人相貌完全不同，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的布鲁斯和上个世界的布鲁斯样貌也不一样呢？ 恐怕还是吃了不知道布鲁斯，姓韦恩的亏。也吃了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亏。 另一边克拉克回到了星球日报中，报社不论何时都充斥着喧闹的声响，键盘声、电话声，无时无刻开启着的电视直播声。 克拉克从电梯里挤出来，走进人群中时，才觉得自己脚踏实地的踩在了地上，回到了原本的生活当中。 卡尔的身边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疏离感，和卡尔相处时，克拉克可以坦诚的承认他是高兴着的，甚至精神一度兴奋而紧绷着。这是一种孤独许久后，遇见了‘同病相怜’之人的惺惺相惜，可这和人类在一起时不同，和卡尔相处就像是两个氢气球飘在空中，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终会分别。 而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卡尔漫长旅途中的一个站点。 克拉克并不失望，他也从未想要卡尔留下来，只是希望卡尔在他的世界中所经历的这些时间，能够让他在旅途之中有所收获，什么都好，哪怕是单纯的‘休息’，作为一个临时的停靠站都好。 “愣着做什么呢，克拉克，主编找你！”站在人流中心的克拉克，不能避免的被撞了下肩膀，他的同事兼带好友吉米招呼着喊到。 克拉克这才如梦初醒，“这就来了！” 果不其然，进了佩里主编的办公室便是劈头盖脸的责问，“看看你，给你的机会你握不住！” 佩里怒其不争的拍着桌板，“你手上超人的新闻露易丝跑去了，也别想我再给你什么好的热点，才回来工作几天就开始旷班？” “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克拉克句子说的坚定，但语气却没那么大声，高大的身躯缩在佩里满是报纸和文件的办公室里，他那皱皱巴巴的西装都没有那么显眼了。 他只会在要旷班前找好借口请假，或者借口去追别的热点信息去了。 属于是他知道，但是他下一次还犯，克拉克坚定的目光看着佩里，试图传达出自己已经认错的决心。 佩里被哽住了几秒，克拉克身上有种奇妙的脱线感，有些时候当真是噎人。这个老好人从刚来报社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挥挥手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些什么，毕竟克拉克的业务能力他是有目共睹的。 可能是才回报社，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吧。 佩里想着，便把手边准备好的报纸敲了敲，推给了克拉克。 “这是？” 克拉克接过了报纸，报纸一折一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男人的半身照，克拉克看向佩里小心的询问出一个词：“专访？” 佩里却没有直接回答克拉克，“哥谭的王子、风流的花花公子、一掷千金的富豪，酷爱极限运动，但最近半年却没有在任何公开、私下场合里露面。” 克拉克手中展开的报纸遮住了半张脸，“可能人家是去度假了呢？” 他手中报纸的标题，赫然是针对这位消失半年哥谭王子私生活的想入非非。 “别挑剔了克拉克，他们欠我们一个专访，只不过需要有人去提醒他们一下。” 佩里这话说出来一点都不心虚，也不说这是花花公子宴会上的随口一句，也不说这个专访总在对方不得空的情况下一推再推。 “总之，发挥新闻人的厚脸皮，要是拿到了一手消息，至少能赚半个月的流量，当然你旷工被克扣的工资也有着落了，你说是不是克拉克？” “当然了，主编！我一定会认真完成这个项目！” 克拉克震声的说道，他折起报纸夹在腋下，按照自己闲不下来的性格，他偏好些时政或社会类新闻，这些花边娱乐向新闻采访，对克拉克而言简直是在舒适区内蹦迪。 自己的超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卡尔才刚到这里，接一点轻松的任务也挺好。空闲下来的时间，还可以和卡尔去堡垒，或者去玛莎那里看看，克拉克心里把事情轻重安排的明明白白。 “行了，好好干活去吧。” “好的，主编！” 就在克拉克准备要离开办公室前，他看见了佩里桌上的另一份报纸，这显然也是哥谭报，估计是因为和专访人出自同一个城市而夹带来的。 可上面捕风捉影、暧昧不清的单词吸引了克拉克，他不由自主拿起了它们：“老编这是什么？” “哥谭那座城市你是知道的，连超人都不得会去的，那里疑神疑鬼的怪事儿太多了。”佩里扫了一眼，无非是夜晚黑影、哥谭怪物的都市传说，“过时的元素，这段时间又突然流行起来了。” “反正你也要去哥谭，感兴趣就去看看之前哥谭报的报纸吧，都收在角落那。” 哥谭这座城市克拉克是知道的，不仅知道他还曾经尝试深入过，但他失败了。因为这座城市有着独属于它的行为规则，超人前去的话只会打破整个平衡，本就生脓的创伤会撕裂的更大，克拉克不能保证自己的插手会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好。 所以在过去，他只倾听是否有重要伤亡事件。 不过奇怪的是，这座城市犯罪率居高不下，抢劫、帮派斗争、贩毒走私，只要人能想得到的罪恶在哥谭遍地都是，可他们始终都在哥谭这一隅。 克拉克不知道是他们只愿纷争在哥谭，争夺哥谭的权利与地位，还是有什么势力或者谁按捺住了这些犯罪分子，让哥谭的罪恶永远盘踞在哥谭的海峡之中。 “哦，说起来哥谭之前有个大新闻呢，半年前有颗核弹在哥谭湾爆炸了。” 佩里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毕竟哥谭和大都会之间就相隔了一座大桥，“也不知道那些犯罪分子从哪里搞来的核弹，不过倒是没有人员伤亡就是了。” “最近哥谭也有些乱糟糟的，你去的话注意点安全，手机通讯开着！别又找不到你人！” “好的，主编！” 听到核弹的时候克拉克心中一紧，对比时间那是他还没回地球发生的事情，哎…克拉克摇了摇头，不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转身去角落抱起那一堆快落灰的哥谭报回了工位。 有空不如收集一下，他刚才在报纸上看到的关于哥谭‘义警’的信息。 22、哥谭 等我再次听到熟悉上楼的咚咚声时，我便知道克拉克回来了，没过半分钟公寓的门大声打开后关闭。 “卡尔！” 克拉克人还没到，兴奋的声音就传了来，他出门时褶皱的西装变得更皱了，可克拉克的双眼却没有上一天班后的疲惫，哪怕是粗糙的黑框眼镜也遮不住他亮晶晶的双眼。 “哦，”克拉克看到重新变得整洁，且条理有序的房间时，他吃惊的刹住了车，因为卡尔看起来并不是额…不像是会动手做这些‘寻常’事情的人：“真的是帮大忙了，卡尔。” 特别是他身上还穿着一身白的超人制服，克拉克捂了一把额头，把原本想要对卡尔说的话忘在了脑后，“抱歉，我上午走太急了。” “不用客气，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是室友不是吗？” 我露出了一个丝毫不显骄傲的微笑，幸好克拉克的超级感官没有恢复，无法关注到我下午用超人的超级速度收拾房间时那手忙脚乱，完全跟不上节奏的抓狂画面。 打扫房间还是用人类速度才是解压的王道啊，我心里感叹道。 “对了，我还有几身没穿过的衣服，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将就一下，等过几天我工资…哦，卡尔…你呃——” 克拉克在衣柜里翻出些衣服，刚出卧室的门就见我摆好了餐桌上的简便晚餐，我看着顿住的克拉克解释说道：“冰箱里只剩下冷冻的速食可以用，稍微热了一些，我想你应该没有在外用晚餐吧？” 虽然我还没有步入社畜，可忙碌一天下来，就算克拉克需要黄太阳就能活，那也只是生活的最低标准，不是吗？ 克拉克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上他些什么，希望自己没有为此越界。 “卡尔…我真的很想说，你真的很贴心。” 克拉克没有想到卡尔会做到这一步，这完全颠覆了克拉克对卡尔孤高的印象，就像卡尔之前所说的，他只想成为一个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可似乎，并不是这样？还是说卡尔想要这么做？ 不过，不论卡尔做什么，克拉克都是乐见其成的，因为这样的他看起来和这个世界关联了起来。 克拉克后知后觉的庆幸自己没有拒绝佩里的任务，毕竟他现在可是要养两个超人的生活费呢，看来去哥谭的外勤里，自己可以在挖点别的新闻… 我不知道克拉克的打算，更不知道他开始为了这个‘家’精打细算，明明都是两个不用吃喝的外星人，过的比人类还像人类，如此融入社会，若要有第三者来看，只会觉得眼前的画面如此荒诞又和谐。 我接过克拉克递给我的衣服，不用展开来瞧，全都是格子衫和纯色t恤：“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人生活。” 毕竟有着在国外住宿的独立生活，生活自理能力那是想当不容小觑的，特别是美食荒漠的西方地区。 “我很高兴你邀请我与你合住。”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一起合租过了，不免我的语气中带上了点意动，这却让克拉克误解我从未与他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卡尔。” 我对上克拉克认真的视线，这个时候的他就算身穿着不合身、过时的西装也无法遮掩住他的光亮，他站在那里就宛如无声且最坚固的后盾。 只要他在，似乎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 “我不会限制你的行动。”所以不需要像被放出监管的犯人那样，对任何事物都那么小心翼翼，找到安全区域后便不愿再度踏出。 “不管你在上个世界听到了什么、经历过什么，请你全部都丢掉，好吗？” 克拉克无法评价上个世界他们对卡尔的监视与警惕是否正确，可卡尔不应该被如此拒绝，至少在这个世界克拉克不会拒绝卡尔。 他担心会发生的事情就由自己来阻止，他也不是白当超人这么多年的。 我沉吟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克拉克。”他希望我多出去走走，可是我并无目的，而且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要比我的世界慢至少三十年。”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本身并不吸引我，比起让我去感受这个时代与世界，我还是想学习更多的氪星知识。 我是这么想的，也如实的告诉了克拉克，对上他担忧的双眼，我认真的说道：“如果你能偶尔抽空听听我氪星发音是否正确就好了。” 克拉克心中叹了一口气，也是卡尔好脾气，否则就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试图想要更改他人的意志，恐怕早就遭到翻脸了，哪还有人认认真真解释的。 “当然了，这是我为数不多能为你做的了。”克拉克并不为此受到打击，反而振作了起来：“等我的能力回复后，我们还可以试试不需要通讯设备的隔空聊天——氪星语加密版。”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谁不会幻想在超远距离下，不需要通讯设备就能对话的场景呢？还是氪星加密版，这不就和电影中的特工一样酷。 等我去换了衣服出来后，就见克拉克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抓着我做的简易三明治，一只手噼里啪啦的在笔记本上搜文件。 我将从厨房泡好的一杯咖啡放在克拉克的桌边，另一杯捧在自己的手心，坐在了克拉克的旁边：“你在做什么？” “哦，我在做明天外勤时需要的资料收集。” 我的视线落在了克拉克的电脑屏幕上面，无意识的皱起了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克拉克倒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主动的划拉页面展示给我看：“报社有个搁置很久的专访，主编让我去争取一下，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我今天看了报社里所有来自哥谭的报纸，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克拉克语气略微提高了一些，我想这本来是克拉克刚回到家就想跟我分享的事情，果不其然下一秒，克拉克打开他今天裁剪收集的文件封，摊开的标题与字句全部都指向一个都市传说般的存在。 他睁大着蓝眸看着我：“一个义警！！” “我离开地球之前都没有发现过他！”克拉克翻着文件，报纸上没有具体的指向性或任何明确的代称，克拉克能确定这是对方拒绝将信息流露出哥谭，只是无论再怎么压下去，信息始终有着交叉点，那就表明有破绽可寻。 “只不过，根据现在已有的消息来看，对方已经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可能也是近期哥谭犯罪率上升的原因。我有点好奇，不、是很好奇，他很有可能在哥谭打击罪犯很多年了，说不定是一个团体…” “突然不再出现，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不知道就这么去会不会打扰到对方，但不论怎样我都要去试试！——说不定我和他们能成为同伴！” “没有人会不愿意与超人成为同伴。” 不会真的有人不愿意和超人成为同伴的吧？就算有，那也没有关系，因为没有人不会愿意与克拉克·肯特成为朋友。 我为克拉克感到高兴，既然克拉克都查到这些信息了，那么至少这个义警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等等。 “哥谭？”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起了我表妹给我提到过这个词，等等！这个地方好像和蝙蝠侠有关—— 会是吗？ 我记得表妹在提到蝙蝠侠coser比较抢手的时候，同时提到过哥谭。 我无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心跳快了些，如果是真的，那么克拉克就不会再是一个人！他和蝙蝠侠可是世界最佳搭档啊！ 但克拉克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显然是不知道蝙蝠侠的存在，到底这个世界是有蝙蝠侠还是没有？！如果有为什么克拉克之前没有注意到，他是超人不可能不注意到，如果没有，那我说出来岂不是让克拉克空欢喜一场。 可恨我当初没有去补习蝙蝠侠相关的内容，不然也不会现在是这个两眼一抹黑，明明曾经手握答案却完全没看直接裸考的状态！ “你之前了解过哥谭吗？” 克拉克摇了摇头：“哥谭那座城市，我无法插手。” 他面上欣喜的神色降下去了不少，眼里有着一丝不忍与难以忍耐焦躁，这对克拉克来说很少见。克拉克在自己不能插手哥谭之后，他无意识的忽略了它，那是一个充斥着犯罪的地方，充斥着血腥、暴力、毫无法律可言的孕育无数罪恶的牢笼。 克拉克明明有力量可以去帮助那些受难的人们，阻止一场又一场的火力冲突与血拼，但是他不能出手，因为他的插手只会引起本地人更加凶狠的反扑，并不是对超人，而是对他们内部本身。 明明有能力去做，却无法做到，如果再去倾听他们的苦难，克拉克又该有多痛苦。 我理解克拉克的做法，但他给我的答案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于是我只能沉默，压下了我欲言又止的冲动，我恨不得先替克拉克去哥谭翻个遍，最终我还是没有透露关于蝙蝠侠的猜测。 “需要我帮忙的话，请和我说，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 “那是一座很排外的城市。”…世界最佳搭档的超人抢不过罗宾手中的蝙蝠侠，这还不够排外吗？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蝙蝠侠，那自己是否可以见证超人和蝙蝠侠二人的搭档达成？！ 这是克拉克的‘邂逅事件’，我绝对不能扇动一丁点蝴蝶翅膀，我想起上个世界蝙蝠侠的警惕心，一个超人就足够他警惕的了，要是蹦出两个超人… 我怕两个人没成为世界最佳搭档，反而先干一架了。 可万一呢，万一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呢？我期待的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自然没能理解我的潜台词，他误以为我在担忧他暂时失去能力后的安危，“这个世界很和平，卡尔。” “卢瑟…就是之前害得我从宇宙中坠落的那个男人也已经被拘留，这次我不会再错过出席他的法院作证。” “你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休息，卡尔，做你想要去做的任何事情。” 我沉默的看着克拉克真诚的双眼，我想做的就是去围观你和蝙蝠侠的相遇。 “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找到你感兴趣的事情或者人，孤独堡垒的权限你也有，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我试图解释的嘴再次闭了起来，我很感激克拉克的好心，不论是收留我，还是怕我在家里发霉一直让我出去转转，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去围观你们相识啊！ 还有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蝙蝠侠！在线等，急啊！ 我真的是比克拉克还着急！ 23、欺骗 克拉克踏上了相隔大都会仅有一座跨海大桥的哥谭市，相比大都会常年处于明媚的天气情况下，哥谭因为海峡的地理原因，导致它绝大多数日子都被阴暗厚重的云层所覆盖。 他拎着便携的皮箱，哥谭市的温度都要比大都会低几度，怕是早晚的风刮在脸上都生冷的疼。 克拉克并不因为越接近他想要探知的真相而感到激动或紧张，无论如何真相就摆在那里。 他走过沿路积着水的小巷，罪恶从这座繁华与美丽并存的城市孕育与诞生，而从泥潭之中抬头仰望，是那片不曾离去的天空，突破厚重的云翳倾泄下一束难能可贵的阳光。 可他们不会将之小心翼翼的捧起，不会去感触对于他们太过炙热的温度，他们只会厌恶的、嘲笑的把它踩进脏污的泥坑，倾泄恶臭的垃圾，它怎么会是他们的一份子，堕落的淤泥之中怎会诞生出高尚——但它始终干净且无瑕。 克拉克不会放任自己沉浸在没有结果的幻想中，或许他正走在一位有着与自己相同理想之人走过的道路上，但他会用自己亲身的体会、感触来评判那些捕风捉影的都市传说是否真实，秉承着良好且虚心的态度面对接下来会在哥谭发生的一切，判断对方能不能够胜任超人的同伴一职。 毕竟，超人并不是无所不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接纳超人的存在，卢瑟针对他的种种行径还历历在目。 这是我所没能想到的，克拉克相比高兴自己可能会有一个义警同伴，他更加近乎冷酷的审视着对方，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真正毫无私心为这座城市奉献一切的守护者。 卢瑟曾借着为人类发展与前途的理想发言接近超人，他口口声声说人类的未来与超人牵绊在了一起，说人类拥有了超人便拥有了无比光明的未来，他的言语勾勒出空前美好的画面，可那些都不过是卢瑟为了一己私欲撒下的弥天大谎。 克拉克被欺骗过一次了，他不愿意再被欺骗第二次，他很抱歉以有色的滤镜来看待从未见过面的人，但如果他真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他会诚恳的请求对方的原谅，并告诉对方，他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 克拉克在酒店放好了行李，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是极为简陋的路边旅馆，他压了压脑袋上的帽子后，便出了门，快到与线人预约的时间了。 昏暗凝固着酒臭与腐烂的乐色味，克拉克面不改色的坐在酒吧的角落，手中拿着一本巴掌大的手记本，一边低声的与坐在对面的线人交谈。 这几日克拉克一直光顾着这个区域的声色及酒吧地区，他的行迹在他人的眼里，如同没有目标的无头苍蝇四处乱转，也让他本不富裕的行动资金变得雪上加霜。 终于，克拉克等到了愿意与他‘分享’秘密的哥谭人。 几句话的时间就轻易得到了，来自哥谭最普通也是绝大多数底层人对韦恩的看法，结合克拉克先前收集到的消息，他在手记本上写下了几个词。 线人鄙夷的神情没有遮掩，但他的职业素养让他咽下了克拉克费力去调查韦恩的嗤笑，这钱赚的可真简单，要是外来者各个都这么白痴、好满足就好了。 他恶意的目光扫视着眼前宽厚老实的记者，敲击着无论使用多大力气去擦拭也擦拭不干净的桌面，看着克拉克像是在看一块该如何切割的羔羊。 酒馆并不安静，哪怕是白日只要走近来那便是黑夜，喧闹的争吵声、肆意发泄愤怒的赤膊声，酒瓶摔碎的声响全部都混杂在一起。 只要不响起枪声，那么这场不会停歇的派对就会永远进行下去。 克拉克与之格格不入，他没有过多的伪装自己，可意外的是也没有人前来找克拉克的麻烦，这代表着要么克拉克已经羊入虎口，要么他们仍在暗中窥探着克拉克评估着他能够带来的价值有多少。 记者并不知晓自己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只是轻轻的将手记翻页，放在桌面上推给面前的人观看，克拉克说：“我还想打听另一件事。” 在酒吧或是赌场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竟有人会在这种场所打听他，而且还是接连几天！呵，如果不是钓鱼来的，那么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的纯种笨蛋。 布鲁斯借着视线的死角，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两人交谈时张合的嘴巴。 “义警？” 线人露出了一个笑，他崎岖的黄牙与脸上的横肉也变得格外狰狞，宛如克拉克终于提起了一个另他感兴趣的话题，他坐直了身体。 “谁会不知道大名鼎鼎、暗夜英雄蝙蝠侠呢，只有你们这种外乡人才会把他当作都市传说。” “蝙蝠侠？可我从未在报纸上见过他的名字，我过来的一路上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克拉克合上了手记本，明明他是先抛出问题的那一个，现在否定这个问题的也是他。 “是了，你们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小丑、贝恩、双面人…你在试探哥谭的秘密，记者，这可不是光花钱就能买得到的。” 哥谭不会允许这些恶劣、影响市容的犯罪信息流露出本市，在这个信息化技术仍然掌握在极少数巨头手中的时代，只要他们不允许，那么除了本地人外没有人会知晓掩埋在沥青底下的真相。 布鲁斯看见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信誓旦旦的点头，“当然，您说的对，秘密值得更高的价值。” “我现在急需一个大新闻让主编回心转意，”克拉克有些局促的说道，“说实话一个富豪的花边新闻并不能让我提高多少的绩效。” 说着他笑了笑：“毕竟我现在生活稍微有些拮据，还有同伴需要照顾。”他临走前，除了自己来哥谭的必要花销外，把剩余的全部资金都交给了卡尔。 卡尔不见得会花，但是克拉克想要卡尔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即使卡尔目送自己离开时没有说出口，可把卡尔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家里，克拉克的良心遭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谴责。 哎，希望卡尔能找到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那个记者坐下的时候不显身高，直到他站起来的时候才发觉他并不单薄，可这也掩盖不了他是一个呆瓜外来者的事实，一个外人对于哥谭而言死了也没有关系。 布鲁斯看着他跟着皮条客挤进了人流中，一口闷完了桌前劣质的酒水，拢了拢身上用于伪装破旧夹克，伶仃大醉歪斜着步伐漫不经心的跟了上去。 并不是特地去救他，而是恰巧他的目的地也在那里。 等布鲁斯找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哥谭每个酒吧的地下都是销金窟，区别只在于大或小。 地下的氛围炒的比上面要更加火热，这里是不见天日的地下之城，却明亮的比外界的白日更要如日中天。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提及蝙蝠侠吗？” 克拉克被人群围在了中央，线人、不，叫他皮条客更为符合他的本职，“因为哥谭人已经被他吓破了胆。” 他指了指上面，“他们害怕在‘外面’提及他的名字，哪怕他已经销声匿迹数月，可只有在黑夜无法照亮之地，我们才敢放肆狂欢，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像上一次复出回归。” “抱歉了，记者先生。”皮条客摊手说道：“想从哥谭人口中寻求秘密，那么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你也说了你没有钱。” “那么就拿你自己来赌吧。” 克拉克欣然接受了，他没有丝毫退却：“我们赌什么？” 一张破旧的长桌，桌沿与桌角沾满了暗色的污渍，可被摩的光滑的桌面昭示着它已经在此地服役多年。 “你以为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向我们打听本地事吗？” 皮条客接过身后人递上来的枪，那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古老与眼熟的外观就算对枪支了解不多的普通人，一眼看过去便知道他想玩的游戏是什么。 “你们外来者总是尝试着去揭开哥谭的秘密，可你们又不想承担揭开秘密的后果与风险，记者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左轮手枪的弹匣被打开，拇指推着金色的子弹嵌入其中：“你们赚取噱头，博人眼球，却忘了你们也是舞台上的一份子，就像那个穿着红披风满世界乱飞的家伙。” 合上的弹匣发出冰冷的碰撞声，匣子转动的倒计时储存着夺走生命的步数，皮条客笑了一声，将左轮扣在桌上猛地滑向克拉克：“在哥谭，任何人都可以是演员，幸运的是你记者先生，今天你将会是最夺目的那一位。” “开枪吧，一个哥谭式的小礼物，交换秘密的敲门砖。” 那个记者看起来毫不惊慌，昏暗的地下厂房唯有他们头顶的一束光源打下，克拉克今日的打扮很符合记者这一职业的刻板印象，长款厚重的风衣、过时的单排马甲配衬衫，枯燥的领带颜色，老旧的黑框眼镜。 他伸手拿起了对方滑过来的左轮手枪，他们不会知道这在超人的眼里犹如最脆弱的玩具，他像是在打量手中的枪支，又想是在思索什么，而在场的所有人将之看为了克拉克的犹豫。 周遭的嘘声与欢呼声起哄成一片又一片，他们敲击着桌面，跺着脚叫喊着。这里没有为死去生命披上最后尊严的裹尸袋，只有黑医带着锃亮的刀等着新鲜的器官。 他们压榨着落入网中猎物最后的娱乐性，期待着记者被死亡逐渐逼近的崩溃，人性与理智在濒临死亡前的一步步瓦解，恐惧是令人上瘾的毒药。 “怎么——” 皮条客呼吸粗重，他催促的话语只吐出一个开头，就见克拉克将枪口抵在了下巴上，细长的枪身几近竖起。以这样的轨迹，如果扣动的扳机里，打出了一颗子弹，那将会射穿他的下颚，同时穿过他的口腔，将他的脑子打出一个孔，再从头盖骨里飞射嵌进墙壁里。 可他就那么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弹片声突兀的淹没在了众人的声响之中，直到克拉克将左轮放下滑给对方时，他们才恍然回过神。 克拉克取下了帽子放在了桌上，他说：“我想我也该给你们相同的尊重，如果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的话，我很乐意用这样的方式获得你们的认同。” 殊不知克拉克这真诚的一段话，在哥谭人的眼里却是实足的挑衅，哈，一个外乡人还敢与他们平起平坐，谈认同？一个性命都捏在别人手中的羔羊哪里来的自信，他果断的开枪动作如同轻佻的把他们尊严与脸面放在地上踩踏。 皮条客咧嘴一笑，阴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克拉克，“是吗？” 他握着银制的左轮对自己连开了两枪，是幸运的女神眷顾了罪恶的赌徒吗，皮条客再度将手枪滑给记者，充满恶意的说道：“该你了。” 左轮共有六个弹巢，其中一个弹巢之中有着一颗子弹，现在三枪已过。 “我以为哥谭是一个很遵守游戏规则的地方，”克拉克拿起差点被对方推到地上的左轮，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在来哥谭之前还是做了些调查，我听说过小丑就很不喜欢别人破坏他的游戏规则。” “哈哈哈！是，但是你又不是哥谭人！”皮条客身后的人大笑出了声，一起一阵哄笑：“在这里规则由我们说了算，记者！” “原来如此。”克拉克这次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一枪，空弹。 他没有就此将手枪滑过去，记者的脸上毫无恐惧，若要说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那恐怕是若有所思多一些，他拇指再次按下了左轮上方的击锤，弹夹滑动的声响甚是轻微。 “我临走前，我朋友告诉我哥谭是一座很排外的城市。” “现在看来，他说的是对的。” “你在做什么？”克拉克的动作没有被他们忽略，皮条客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警告，“记者，你要清楚你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只见戴眼镜的记者好脾气的笑着说道：“不必紧张，礼尚往来而已。” 他抬起的枪口贴在自己的太阳穴旁，克拉克扣动了扳机，又是一枪空弹。 一时之间安静至极，唯有克拉克走向皮条客的脚步声，他仍是宽厚又亲和，看起来老实极了，又好欺负极了。 他将枪转了一下反握住，将手枪的握把对准了对方，克拉克说：“该您了。” 24、套路 皮条客的脸色涨得痛红，他似是想夺过克拉克手中的左轮，直接给克拉克来一发，可不知怎么的他忍耐了下来，甚至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 “就算你赢了，走吧走吧。” 他接过了克拉克手中的左轮，不顾围观的人嘘声一片，将他们挥手打散：“该干嘛干嘛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吼完又亲切的他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记者，下次别再来了。” 克拉克笑了笑，没有戳破这个劣质的骗局，他说：“其实，我找你除了前面两个疑惑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你帮我解答。” “你说，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如实告诉你。” 皮条客搓着双手，他看起来是因为输了俄罗斯赌盘变得格外好说话，殊不知这是他最后的良心，又或者是低劣的怜悯，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能活着走出这里，当然他身上的器官除外。 “你们就是——” 克拉克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了，一个瘸腿的酒鬼大声吼吼：“皮条客，上面有人找！” 克拉克的眉毛皱了一瞬，却在视线碰到这位酒鬼身上时，瞳孔有瞬间的放大，随后他闭上了准备说话的嘴巴。 他记得这个人，从自己踏进酒吧里起，他就在注意自己。克拉克想这可能是氪星人自带的天赋，就算超级感官没有恢复，他隐约也能感受到别人投注于自己的视线。 在所有注意着自己的视线当中，唯有他的目光不带有恶意。 克拉克走神的仔细回想了一下，真奇怪。 在他记忆的视野里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存在，要么他是故意藏在死角，要么他会飞檐走壁隔墙听声。 难道这是哥谭人均必会的技能？ 是轻微的骚乱声让克拉克回了神，可惜自己听不见上面的警笛声，不过这么一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然而变动就在下一秒。 “他妈的条子怎么会查到这里！？” 意识到不对劲之后，首先想要做的就是把今天出现的唯一一个变数解决掉，而此时克拉克早已不在原地。 克拉克在混乱之中不忘捎带了自己的帽子，接着就被酒鬼按着头往后躲，躲过一阵枪械的扫射，可显然这个地方较为狭小，没有伤到他们反而中伤了他们自己人。 “别他妈的管他了！先走！” 这要是被围堵在地下，那真成瓮中捉鳖了，自然他们地下也该有通往他处的密道，只可惜等着他们的会是来自哥谭警察黑洞洞的枪口。 等安静了些许，克拉克正准备离开，回头却发现刚才帮了自己的人不见了踪影，咦…？ 克拉克踏进酒吧时还是白日，再出来之时已经到了黄昏，街外的警车绕了三层，克拉克接受了来自警官的临时询问。 “这些信息是你发的，对吧？” 眼前的警官、克拉克看到了他的铭牌，他笑的真诚：“是的，戈登局长。” 局里在几个小时前收到了未记名的短信，简介明了的写明了，近半年关于猖獗的外地人失踪事件的解决方案——一个地址与一个‘上门’时间。 当然，后续在半个小时内追加了其他的后门地址。 克拉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直接坦白了自己的记者身份，以及他用外乡人身份的钓鱼执法：“为了来哥谭，我做了不少功课。” 他初入此地就像一个愣头青一样，克拉克知道他们最喜欢骗自己这样的人，但同时不知是骗得多了还是觉得外地人真没一个聪明人，他们的警惕心往往在快得手之前会降低许多。 克拉克对哥谭有着天然的排斥，因为他们永远都洗不清的罪恶，可同时他也有着天然的好奇，因为他们的神秘与排外。 不仅是作为一个记者，更是身为超人的自己，却依旧遭到拒绝的地方。 可不论怎么说，克拉克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这会是他来到哥谭正确的‘敲门砖’吗？ 戈登审视着眼前这位看起来普通的记者，他的衣服与头发都有些凌乱，可他做出来的事情一点都不普通：“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都是一个调查记者的职业必备。” 克拉克笑的灿烂，显得有些傻，他把戈登的话当做是在夸奖他工作能力的优秀，和哥谭这块地一点都不搭，“对了。” 克拉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录音机与帽子上的针孔摄像头：“我留有备份，虽然聊胜于无，但我想这能够更加直接的送他们进监狱。”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希望局长能够授权我们报社，对此件大型案件的独家报道。” 戈登皮笑肉不笑的拿走了克拉克手中的录音笔等，“你知道吗记者，我们有权将你拘留，以做此次案件的嫌疑人。” 克拉克碰了个软钉子，他再次拿出自己最开始的说辞：“其实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哦，等等、不用了，我想局长还有的忙，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了。” 他余光瞧见了不远处的人，他没有刻意与在酒吧时隐藏身形，这简直是光明正大的在钓克拉克，对方那么关注自己，是他的身上有对方想要的信息吗？ 不管如何，克拉克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至少这个看似瘸腿的酒鬼，让他首次有了探知的欲望。 为什么是看似，因为就算失去了灵敏的超级感官，能无声无息毫不引起自己注意溜走的‘瘸子’，恐怕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对方一位了。 “嘿，你救了我，等等！” 克拉克旺盛的好奇心，随着自己觉醒氪星人的能力后逐渐丧失，在他的眼里地球上的任何生物，甚至宇宙之中的物质，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弄不清楚的。 忽然觉得残留在自己身躯里的氪石辐射，没有那么令自己反胃了。 克拉克无视了酒鬼的脏话与驱赶，他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像是自来熟的朋友一般：“哥谭的秘密可真多，这是它最吸引人的地方，特别是对于我这种职业的人来说。” 听听，这个记者在说什么屁话，他真的不是在反讽哥谭的犯罪与罪犯之多吗？ 可这一次，布鲁斯没有来得及像打断克拉克对皮条客的挑衅那样打断他，因为这个记者的蓝眸透过那丑的至极的眼镜，深深的看着自己。 记者笑着说道：“您说是不是，韦恩先生？” 25、交集 “我察觉到您的跟踪了，这是您平时的业余爱好吗？” 克拉克睁着真诚的双眼，看着伪装成酒鬼的布鲁斯·韦恩：“您还记得您欠星球日报一个专访吗？” 这记者真的不是故意反讽吗？ 他就不该多此一举，布鲁斯早该在看到这个胆大妄为的记者敢单独闯入销赃地时，就该及时损止。可鬼知道这记者看起来纯良无知，实际上早就做好了将他们一锅端的准备。 哦是了，布鲁斯突然意识到不止是皮条客，更是连他自己都上了克拉克的连环套路，他的确是说他需要一个大新闻来提高他的月度绩效，至于是韦恩的花边新闻，还是蝙蝠侠的传说，亦或者是端掉人口与器官贩卖团伙… 又或者，百亿富豪的业余爱好竟是装作流浪汉体验底层生活？ 好家伙，真给这记者挖到真的了。 布鲁斯审视着克拉克，可过了数秒他只在记者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除了真诚以外，就剩下直白的期待，记者看着自己就像在看活的绩效。 他说：“您该不会忘记了吧，韦恩先生，您再想想，是星球日报、一个专访。” 布鲁斯连想问他怎么看破自己伪装的话都被噎了回去，他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是布鲁斯·韦恩装流浪汉的话题不够爆吗，专访？ 市面上把关于韦恩的花边新闻拼拼凑凑就是一个韦恩的专访了！ 这记者会不会做记者？ “想要专访，回去等着吧！”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佩里噎着气，很想说一说克拉克到底懂不懂语言的艺术，那分明就是个拖延的说辞，但想着克拉克拿回了另一个新闻热点。 还行吧，算他通过。 “这专访你得好好记着，该跟踪还是得跟踪，别耍滑头。” 克拉克了然的点了点头，抱着一摞新的文件，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主编。韦恩先生一定不会忘记的！说不定明天就能接到韦恩的电话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给韦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被拆穿后的富豪看起来很想用钱堵住自己的嘴巴，可他克拉克可不会为钱就闭上嘴巴，临走前他还留了通讯电话，当然是报社的。 韦恩也收下了。 克拉克的确给布鲁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一回去就下了地洞，星球日报是吧？克拉克·肯特是吧？ 想要哥谭的秘密，就拿你自己的秘密先来交换吧！ 让我看看这记者有没有什么违法犯罪记录，信用卡逾期几次我都给你查出来。 布鲁斯的管家端上了一杯咖啡放在布鲁斯的桌前，他说道：“是什么又让您燃起兴趣了，我以为已经不会再见到您违法收集他人信息了，要知道这样和看他人的裸体没什么两样。” “只是一点攀比心，阿尔弗雷德。” 记者一眼看穿了自己的伪装，而自己对他毫不了解，布鲁斯一拉信息框，却发现这记者的履历干净的不可思议。 救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每周七天，其中三天都有给家里打电话的人吗？ 今天布鲁斯就见到了。 唯一有些令人侧目的是五年的空窗期，再多的便是大大小小迟到早退、简直不能让人看的考勤记录，还能返聘他，星球日报还没有倒闭吗？ 布鲁斯敲了敲桌面，“我有很久没有公开露面了吗？” “如果不算老爷因不放心布莱克先生的行动，而做的私自暗访，那么是的。”阿尔弗雷德站在布鲁斯的身后：“你该给他自己的‘时间’。” 他们谁也没有提起那个名称。 “当然当然，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往后靠在椅背上，摩擦着自己的指腹：“我已经退休了，可你不能剥夺我生活中的乐趣，难道你还期望我能去抢了卢修斯的工作？他会将我赶走的！” 他夸张的说道，下一秒语气一转：“所以，办场宴会吧。喏，记得给这家报社发个邀请，不然他们挤破头都进不来。” “韦恩需要永远光鲜亮丽的活在水晶灯下。” 与此同时，风尘仆仆刚从报社汇报完工作的克拉克回到了公寓。 我没有想到克拉克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哥谭之旅，满打满算也没超过一周，可这一周我浑身犹如有蚂蚁在爬。 只等着克拉克的回答，来为我解答这一周的困惑。 我期待的看向他，问道：“收获如何？” “还在查，卡尔。” “哥谭有一些很不寻常的东西。”克拉克有些担忧，他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但身体残留的氪石辐射，让他近期身体状态无限趋向于普通人，“我还没有确定。” 他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是哥谭的冷风，还是没法确定的‘不寻常’东西的影响，克拉克感觉自己有些感冒。 但想来卢瑟还被关在看守所，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克拉克不再想这些，转而对卡尔问道。 “对了，你知道蝙蝠侠吗？” 我就知道！我差点从原地蹦起来，克拉克却是接着往下说道：“哥谭比我想像中还要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触他们…” 他看起来很没有信心，超人怎么会没有信心呢？无非是对自我的约束达到了常人未所及的地步，作为超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可我觉得，在这一步上克拉克可以为自己着想一点。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作为参考。” 我说道，我斟酌着语句：“蝙蝠侠和超人是可以交付信任的伙伴，他们互相关注、彼此照应，他们是世界最佳搭档——上一个世界我遇见的超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克拉克听我的话后，若有所思，他似乎是被我语气中的肯定惊讶到，又像是遇到困难似的皱起了眉。 我理解克拉克的忧虑，我见识了上个世界的超人有很多同伴，更知道克拉克回归地球后的物是人非，他很孤独。 我也发现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其他的超级英雄，或许未来会有，但等自己离开后克拉克依旧孤独，如果错过蝙蝠侠，他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们不应该错过。 “你想和蝙蝠侠交朋友？” 克拉克微微笑了，或许是面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他显得格外坦诚：“我恐怕还不止想和他成为朋友，如果可以我想和他成为同伴，就像你刚才话中说的那样。” “我离开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一位义警出现，我找寻了那么久，却因为我的不够坚强而错过。”这是在说克拉克逃避去倾听哥谭的声音。 “回来后才发现对方很可能已经死亡，或隐姓埋名。” “我很怕打扰到他，却又克制不住的想要去了解他。”克拉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着光，“我认真的去调查了，卡尔。” 克拉克在哥谭不是白待的，他尝试着认真的去了解哥谭，去了解对方的城市。他带着有色的滤镜去探查哥谭，却发现它比自己想像中更加简单与纯粹，简单的混乱，纯粹的罪恶。 可罪恶之都有着一位守护它的义警，墙头掉色破碎的小报上，有着极为简单的几句话，横跨了时间告诉克拉克，他揽下过他人该承担的罪孽，背负骂名。 “他所做的一切…我才知道那被掩埋的一角，我就已经被他吸引了。” 拉奥啊，蝙蝠侠只是一个人类，他是如何肩负起那么沉重的责任，他的动机、他的信念都让克拉克无比确信：“蝙蝠侠是真实存在的。” 他现在开始担忧超人能不能成为他的同伴了，他会知道我吗？ 超人那么瞩目，他一定是知道的，可他从来没有呼唤过超人，就与哥谭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一样。那超人会出手帮助世界上遇到困难的人们，独独避开了哥谭，他会怎么想… 我愣住了，克拉克已经沦陷了，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蝙蝠侠对克拉克的吸引力，我不知道这是命中注定，还是阴差阳错。 至少，作为coser的我来说，我做不到像克拉克这样。我只会遗憾我没能与蝙蝠侠一起游场，那也仅仅是遗憾，我说我没有蝙蝠侠，也只是没有‘同伴’，我仍然不明白他们之间的羁绊究竟深到何处。 或许，当我的身侧站着我的蝙蝠侠时，我才能明白他们之间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联结吗？ 但我也不能真去抢一个来吧。 克拉克看向我的眼神赤忱而明亮，他不知道他的神情里没有任何犹豫，“眼前，我有一个去试探秘密的可能，我应该去吗？” 正因为未曾拥有过，才不曾了解，而现在克拉克能够踏出这一步，没有谁不会去肯定他。 他不想孤独，却又害怕在进入一段关系前会再次失去，超人也需要勇气。 “是的，克拉克。” 我语气坚定的肯定了克拉克，去，怎么能不去？ 一个超人不行，还有两个超人兜底！ 26-30 第26章 选择 克拉克收到了来自韦恩寄来的邀请函，华丽的信封就瘫在他的工位上，静等着克拉克的签收。 吉米夸张地感叹着：“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写个新闻呢？” “这简直就和中五百万大奖没什么区别，在宴会上随便获得哪一位的青睐，都足够你平步青云了，克拉克。” “没人会愿意和记者做朋友，特别是有钱人，吉米。”露易丝拿走了吉米手上的信封，她撑在桌边，挑了挑眉：“他们该担忧在我们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以免第二天就上了新闻头条。” “以及，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我们这个‘小’报社封杀了。” “那我可成罪人了。”克拉克乐呵呵地说道：“不过，我想他们还是会尊重一下，拥有获得过普利策奖王牌记者的报社。” 露易丝对克拉克的天真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实话，这次做得真漂亮，克拉克，这简直可以匹配独家报道了。” 那已经被拆开的信封之中，是一封手写的邀请函，角落印着来自哥谭四大家族之一，韦恩家族繁复的徽记：“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五年不见长进了不少啊。” 哥谭的排外不是假，他们市内的新闻全部都被掌握在哥谭市的报社中，分毫都不会流露出来。外地报社想要来分一杯羹简直不可能，更别说他们本市的活动，包括且不限于任何宴会、开幕式、展览等等，统统都婉拒了外市记者。 一篇曾调侃哥谭人都是吝啬鬼的报道哪怕到今天，也是部分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他们有种默认了的诡异潜规则与执着，反正不是哥谭人根本弄不懂这些，只当做是地域差异罢了。 有人插了一嘴问克拉克是怎么做到的，好奇以克拉克这慢悠慢悠以及粗心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堵到韦恩的？ 露易丝与吉米也对克拉克投向了好奇的视线，就算视线没放在克拉克身上的，周遭同事也悄悄地竖起耳朵注意着克拉克。 而克拉克只是笑了笑说了句：“秘密。” “哦，你这就太让人扫兴了。”吉米拍了拍克拉克肩膀，不过他们也当是调查记者自己的秘密方式，不再深究，只是稍显遗憾。 那可是哥谭的富豪老爷韦恩啊，能和克拉克这普通大个的‘灰姑娘’擦出火花，那当真不亚于超人找了对象。 克拉克没有想那么多，在脱口而出‘秘密’这个词后，他突然就有些懂为什么哥谭人不愿意出卖他们的秘密了，很神奇的是，克拉克同样不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所见的韦恩的另一面。 除去韦恩就那么放自己离开，是想着就算克拉克曝出了他装流浪汉的行径，绝大多数人根本不会相信，只会想着现在的报社真的是无奇不所用这种明显胡编乱造的信息都能登报外，恐怕没有想过克拉克完全没有想要往外说的意思。 哦，克拉克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连卡尔都没有说。 这是一场冠以韦恩名称，实则为复出的慈善晚宴，其中各行业尖端人士、龙头大佬、富商富豪都应邀而来。 当然，除了晚宴上不能出差错的服装外，克拉克对星球日报的王牌女记者发出了求助，“露易丝，我需要你的帮助。” 克拉克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他可以游刃有余地暗访、伪装，去任何战时前线，去任何混乱贫穷之地，但从来都无法适应需要戴着假面去应酬的宴会。 克拉克当然很高兴韦恩信守承诺，可在必须携带一名女伴到场时，克拉克毫不犹豫地向露易丝发出邀请：“你知道的，我在这种场面简直是举步艰难。” 露易丝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只是想到她自己还在追踪的新闻，她仍然有些纠结：“谢谢你的邀请，克拉克，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手上所追踪的新闻正是超人，想起这个露易丝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我都快在我们顶楼的金色地球下安装摄像头了，他怎么还不出现？” 自从北极冰川变动，不少人都目睹了超人扛着一大块类似小岛一样的东西飞向宇宙，但在这之后，就再没人见到超人的身影了。 “或许他有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呢？”克拉克小声地说道。 “那也只是你的猜测，谁知道超人这次会不会再消失不见呢？”露易丝抱着手臂，绝不是她追踪超人一直没有消息的怨气，“而且莱克斯·卢瑟的官司还有三天就要开始了。” “超人这次再要不出席，那光头又要和五年前那样，花些钱就被释放了！”说到卢瑟露易丝是一肚子气。 “露易丝，你希望超人回来吗？” 克拉克的话问得并不突兀，他一直没有机会向露易丝寻求答案，哪怕他生活在人类社会中数十年，他也仍然不能完全了解人类：“我记得你的报道——人类为什么不需要超人。” “克拉克，我不是……” 露易丝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只是觉得克拉克望向自己的视线摄人心魄，她想要解释什么呢，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针对超人，解释自己一面做出否定超人的行为，一面还站在超人的角度为他愤愤不平？ 星球日报吃过不少超人新闻的流量，他们在市面上同样是更倾向超人的一家报社，不只是因为露易丝被超人救过，更是因为他们近距离接触过超人。就如同先前露易丝所说的，她就差在顶楼放摄像头了，就足以证明超人有多么和善与他经常在顶楼停歇的次数之多。 可最终谁都没有为超人声援。 在露易丝忍不住移开对视的视线之前，克拉克却是笑了笑，他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和你取点经验，希望这次韦恩先生能接受我们的专访。” 不过，克拉克口中虽是这么说，但他的心中并不抱有期待，宴会上的专访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真正的专访恐怕还要留到下次吧。 也不知道为何韦恩会邀请自己参加晚宴，明显自己记者的身份在对方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可能也只是想洗刷一下初次见面时的印象？ 可克拉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至少在面对觥筹交错、拿着香槟的花花公子面前，哪怕他是超人，他也无法发现韦恩隐藏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他是不怀好意选择去揭穿秘密的那一位，不被受欢迎、被拒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便如此克拉克仍为这一场重要的见面，做好了理应该有的准备。 克拉克紧张的拉了拉领带，在露易丝谴责的视线下，他收回了想要抓头发的手，不自在的贴在裤缝边。 露易丝笑克拉克像是去见心上人，克拉克为自己开脱了几句：“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怕自己左脚比右脚先迈进去惹人生厌，一句话还没说到就被人请回大都会，这不白来一趟了。” 许是氪星人超级好养活的体质，克拉克对金钱并不崇拜，也有受家庭环境的影响，他更向往能把自己小家过得好就足够的心态，当然这也造就了被克扣工资后会痛苦几日的‘后遗症’。 可是直到踏进这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时，克拉克心中忍不住感叹，相比起氪星文化，人类在享受这方面要比氪星高出太多了。孤独堡垒便是典型的氪星文化的代表之一，可那里面连一张沙发都没有！ 露易丝不留痕迹地拧了克拉克一下，让他不要在这关键时刻走神，至少克拉克收拾出来后的大高个，让他们刚一进来就受到了不少视线的注意。 人群中的韦恩自然是最显眼的那一位，克拉克对上了他的视线，下意识笑了一下，只不过对方看了眼他后就移开了目光。 布鲁斯抿了一口手中的汽水，随手搁置在桌边，那记者和前不久见时一样呆愣，从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点灵光劲。他开始怀疑当初这记者勇闯虎穴，真是凭着一腔热血和不怕死的精神去的，否则这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呆呢？ 还是说，这是超人青睐星球日报这家报社的真实原因？ “想想办法，克拉克。”露易丝说道，她看着被里外里围了两层的韦恩：“我们俩光是在这里杵着，韦恩可不会主动过来找我们，话说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韦恩给你发了邀请？” “嗯……我没有做什么，露易丝。”克拉克想了想说道：“我只是告诉他，他还欠我们一个专访，以及塞了报社的电话给他。” 露易丝倒吸了一口凉气，“克拉克，你的情商有些时候真的要命。” 第一次见给韦恩塞名片的，确定不是对方恼羞成怒，所以邀请克拉克来给个下马威吗？ “是吗？”克拉克不明所以，“可是他让我回去等着的哎？而且他不是信守承诺邀请我们来了吗？” 就在露易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余光看到散开的人群时，果断闭上了嘴巴。同时，心里却在震惊这位万众瞩目的富豪当真是冲着克拉克来的。 布鲁斯·韦恩拄着拐杖，他的腿因为极限运动而摔伤，这件事在早几年的时候就人尽皆知。但丝毫不减他的魅力，他有一双极为迷人的眼睛，不可否认他甚至比他年轻时更受欢迎了。 “星球日报的记者？”他微挑的眉毛，带着话音尾部的轻翘。 克拉克感觉到露易丝搭在自己臂弯里的手捏紧了，行事干净利落的女记者竟然意外地紧张了，而克拉克却没有如他想象中那么局促，或许是看见韦恩朝向自己走来时，克拉克的心便就此沉淀了下来。 他微笑着回答道：“是的，韦恩先生。”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 露易丝觉得克拉克并不需要她来驻场，他和韦恩相谈甚欢，韦恩的情商显然要比克拉克高太多，只要他想那便没有什么话题是不能聊的。 于是露易丝自发退场，韦恩就交给克拉克了，专访没要到就等着回报社被佩里念叨吧，她也要去物色她的猎物了。新闻女王坚定地要洗刷刚才自己的洋相，并不是她不专业，只是她想绝大多数人都不能免疫布鲁斯·韦恩的魅力。 “上次的见面是一个意外，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家报社是大都会最亲近超人的一家报社了吧？” 说来说去，这记者最特殊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工作单位了，布鲁斯笑眯眯地问道，就像是每一个对超人感兴趣的围观群众：“听说你们采访过超人？” “是的，韦恩先生，超人很喜欢我们顶楼的金色地球。”克拉克与有荣焉，倒不是对韦恩口中的采访过超人，而是对他竟然知道他们家报社感到欣喜，想来对方是在与自己分别过后，有去了解星球日报。 这样看，他们的专访时间也一定能定下来了吧？ 克拉克眼神中带上了期待，虽然可能有些对不起卡尔，但是卡尔应该也不介意穿上他的制服去星球日报的天空上飞几圈，为了他们共同的生活经费。 见到韦恩是难上加难，要是能将韦恩请到星球日报，那专访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过，若是请不到大都会也没有关系，那克拉克也有了来哥谭出差的理由，说起来自己还没有见过蝙蝠侠长什么样子。 克拉克有一秒的走神，话自然地问出了口：“韦恩先生，我听说哥谭市的有一尊蝙蝠侠的雕像，您是哥谭人，您应该听说过蝙蝠侠吧？” 如果不是知道这记者是个人生轨迹完整的普通人，布鲁斯就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了，他微笑着说道：“当然，你是记者，自然会对这种都市传说感兴趣，要我说那就是小孩幻想出来的疯味英雄。” “又或者是无病呻吟的人们推举出来可悲的象征。” “怎么，哥谭就只有这些是吸引你的吗？”韦恩那双深邃的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克拉克，可无往不利的魅力在克拉克身上犹如撞在了钢板上，克拉克认真地思索说道：“当然不了，哥谭的其他都市传说也很吸引我。” 语毕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哥谭对我们记者来说，全是秘密。” “我想我需要感谢您，韦恩先生，是您给了我让我触碰秘密的机会。” 记者礼貌又说着毫不谦虚的话语，这自大的话语在克拉克的口中偏偏变成了直白的真诚。 布鲁斯垂下手的指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在他的人生中他曾经历过两次重大的转折，一次是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家人，一次是他选择披上漆黑的披风与黑夜为伍，而现在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诉自己。 一道看不见的题目，看不见选项的选择，再次横在了他的面前。 “我……” 布鲁斯正要说什么，刺耳的警报声突兀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破碎的玻璃声与急促的枪声涌着尖叫的人群。 一群持枪佩戴着小丑面具的人迅速将惊慌的客人们驱赶在一起，长桌被撞倒、精致的酒水与甜点被踩成污泥，清空的大厅显得格外空旷，凌乱的水晶灯被击中坠落歪斜在一侧。 在混乱之中，克拉克只来得及拉住身边最近的韦恩一同行动，没注意到韦恩同样在发现入侵者时便在手机上操作了什么，在人群中确定了露易丝的安全后，克拉克按捺了下来，先观察一下事态的发展。 下一刻，只见一个慢慢悠悠、摇晃着身躯，踏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舞步的人走了进来。 轻轻的脚步声就像独属于他一人的鼓掌声，小丑不需要旁人的欢呼，因为他拿下了头顶上的帽子，对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是世界上最敬业的犯罪者！ 紫色的西装、绿色的头发，熟悉又夸张的小丑妆容，这是本该在监狱里好好改过自新的小丑。 他面对一群被劫持的人质们丝毫不着急，摁开了信号屏蔽器，先将整个大厅的信号全部屏蔽了，多余的人手去围挡着各处入口。 “哦，不要着急。”他微微笑着说道：“你们知道的，我在那封闭的监狱里关了许久，太久没有闻到这么新鲜的空气啦！” “听说这是我们哥谭嗯……王子哈哈哈韦恩的复出宴会，不好意思，”小丑比了一个暂停的姿势，“我对宴会什么的也不感兴趣，只是恰巧缺了个舞台，缺了点观众……前几天我正在牢房单人间里好好地待着呢……” 他的吐字时轻时重，像是在讲睡前故事，侧头说道：“突然有人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帮我个忙。” “所以我就来了——哦，当然我们现在还差，还差一位重量级的主角。”他拍了拍手，看着人群中因他的动作而惊恐尖叫的人群哈哈大笑，“别急，我们这就来召唤一下。” 说罢，他伸出的双手食指和拇指搭了搭，做了个捏起飞飞的动作，既滑稽又搞笑：“来让我们召唤一下，大都会大名鼎鼎会飞的外星人——超人！我们的特邀嘉宾，主角！” “喂喂，超人，听得见吗？” 他向天招呼着，如果这不是真的呼唤超人的方式，由小丑演绎出来的模样，更像是疯人院跑出来正在幻想的精神患者。 “在吗？在吗？超人？大都会的明日之子？穿着戏服红披风的怪咖？”小丑的词语越说越贬低与讥讽，可显然着浅薄的挑衅，并不能令那位外星人出现。 众人紧张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被小丑突袭进来破了大窗的天空，可无论他们心中如何期待，唯有破堂灌进来的呜呜风声肆意呼啸，昭示着超人仍未出现。 “看来我们的超人，他信号不是很好。” 小丑不耐烦地停下了挥舞，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个傻子，哥谭人不呼唤超人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原因一定就是这个。 在人群后方的克拉克忍不住额头，心里虽然很焦急，但一丝哭笑不得，还是让他不得不遮住自己的眼睛，实在是不忍直视。 超人当然不会出现，因为超人本人就在这里。 就算小丑呼唤的是卡尔那一位超人，那卡尔更不可能来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卡尔一直都关闭着超级听力！他很认真地在践行着自己的建议，成为普通人去融入体验这个社会，所以…… 无论小丑怎么喊，叫破喉咙了，卡尔也听不见！ “超人不会来的，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再出现了！” 有人受不了小丑的无故发癫，不明白身为哥谭的反派为什么要去招惹大都会的超人，招惹也就算了，为什么不去大都会招惹，非得绑架他们哥谭人：“说不定他又消失了，就和五年前一样！” 小丑掰扯着老旧通讯器上的天线，鬼知道他是从哪里翻出的老古董，试图去接那天外来客氪星人的脑电波，然而一个手滑就被他掰断了。 咔嚓一声吓得说话的那位客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不不，有人告诉我，他还在地球呢。” 小丑踢踏着步子，“他正等着把坏蛋送去监狱呢，你们猜猜看，他会选择救你们还是选择先去把坏蛋送进去呢？” 小丑一眼便明白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嘘了一声，一惊一乍地吓着他们。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枪，颠在手里一上一下：“啧啧，别说让超人杀了坏蛋这种无趣的事情，就是要心怀正义、满身责任感才充满戏剧性，对不对？” 下一秒他扣开保险栓往天花板开了几枪，滚烫的枪口对准惊慌的人群：“你们猜，他会来救你们，还是选择把坏蛋送进监狱呢？” 他们被戴着小丑面具的持枪人围困在一角，瑟缩得如同羊圈里的羔羊，而小丑是那个毫无原则、毫无底线与人性的刽子手。 枪口的起起落落指着一个又一个窜动的人头：“不送的话坏人又会出来害人，送的话你们就都得死，嗯……很简单不是吗？” “来做选择吧，超人！” 克拉克被挤到了最拐角，人高马大的他差点被绊一跤，他还帮行动不便的韦恩挡了一下人群。 小丑的嚣张宣言，一个超人听见了，但是他没有能力，另一个超人有能力，但是他听不见啊！ 克拉克忽然灵感一闪，刚想说什么，却被身边人突兀地大声尖叫而打断。 原是离克拉克不远处一位客人惊叫着喊着蝙蝠侠会来制裁他的，然而蝙蝠侠这个名称就像是触及到了小丑最敏感的神经，他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高兴。 这比刚才他演技浮夸的召唤超人要真实多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枪，像是要给自己的太阳穴来一枪，小丑说：“他是个胆小鬼，他不会来的。” “好么，我们也不拖延时间了。”小丑招着手，让小丑帮拉来一个人质，刚好意外也不意外，正是那位出声喊着蝙蝠侠的女士。 “既然超人在地球，他不愿意过来，就说明这里仍然没有可以超过他眼前价值的东西——那么，一条人命，够不够？” “不、不，请放过我！”她的妆容因为恐惧而被泪水打湿，脖颈上漂亮的珠宝因颤抖而细细碰撞作响，枪管抵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小丑在她的耳边低声引诱：“如果不想死的话，你知道该喊谁的名字吧？” “是超人！超人——！” 她尖叫着喊着超人的名字，完全忘记了先前自己愤懑质问小丑时的‘蝙蝠侠’，死亡面前会给予任何人相同的恐惧，从坚定到崩溃也就短短数秒，可超人依旧没有到来。 小丑耸了耸肩膀，直起了手臂，那是要开枪的姿态，却在这个时候一道男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小丑的节奏。 “我可以联系到超人，但我需要打个电话。” 站出来的是来自大都会的记者。 布鲁斯抓都没抓住他，这记者那一瞬间力气大得可怕，在小丑帮压着那位女士前去的时候，布鲁斯就阻止过克拉克了，他压低声音：“你要做什么？！” “你这种时候逞什么能？！” 布鲁斯早在小丑现身的瞬间，就通知了阿福让布莱克通知警局出动，以及让他穿着蝙蝠装赶过来了！ 他的身体在经过摔断腿、断背，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已不能支撑他继续义警的行动，服老、承认自己无法胜任蝙蝠侠的责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直到现在布鲁斯也无法放下。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偷偷地溜出老宅，装作、不，现在不用装了，他就是一个瘸了腿的老酒鬼，这倒是要比早些年更加容易地混到底层去，布鲁斯自嘲地打趣。 可自己的伪装到底是怎么被这个记者认出来的？！ 布鲁斯死死按着这记者，这可不是皮条客那种骗子好忽悠的场面，布鲁斯吃过小丑的亏，记者这种外乡人哪里懂哥谭的规矩？一个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我知道超人的联系方式。”记者满脸真诚地、低声告诉自己，“我可以联系到他。” 布鲁斯愣了一秒后，差点气笑了，他对这记者靠近自己时，会说什么悄悄话感到好奇的自己十分后悔。 他抓着克拉克的手臂，“我知道你们报社和超人关系好，但是你要有超人的联系方式，我就有蝙蝠侠的联系方式，你信不信？” “别动，我已经通知蝙蝠侠来了！” 布鲁斯压低着声音，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 布莱克已经就位了，现在就等小丑露出破绽的一个时机，所以这记者当什么出头鸟？老实蹲着不行吗？ 克拉克是相信布鲁斯口中有蝙蝠侠的通讯方式的，毕竟他可是掌握哥谭经济命脉的韦恩啊，能和蝙蝠侠有私底下的联系并不让人震惊。 眼见着记者似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之后，布鲁斯才发现自己背后起了一身冷汗，完全是被这个记者吓的。他看起来太过认真，太过笃定了，可接下来在看到人质被小丑逼迫得崩溃之时，布鲁斯没有发觉他的双手也在颤抖。 他的大脑已经模拟了很多遍布莱克的行动路线，可小丑带来的屏蔽通讯的仪器，让布鲁斯无法获取阿福与布莱克的通讯，这种未知令他感到恐惧。他宛如被排斥在外，孤立无援的状态让他感到迷茫与无力的愤怒，对自己、更是对哥谭。 布鲁斯相信布莱克能够传承蝙蝠侠的意志，在经历过脏弹的事件后，他的能力也得到了自己的认可，如果自己就此退休，那他是最适合成为蝙蝠侠的人，他甚至都把名字改回了最初的姓名——罗宾。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他应该彻底放下。 可这种命运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恐惧感，他成了手无寸铁的废人，他并不为自己成为受到保护的那一方而感到耻辱，只在愤恨曾经什么都能做到的自己，如今什么都做不到。 就在小丑伸直了手臂要开枪之时，是记者先一步抓住了布鲁斯的手臂，他说：“相信我，超人一定会来的。” 他抢在了布鲁斯之前，他大声地、掷地有声地对小丑说：“我能联系到超人。” 那么一瞬间布鲁斯觉得这记者的脑子是不是被超人洗脑了？！ 至少以他韦恩的身份，他还能与小丑周旋几分，他一个记者能做到什么？真就把生命压在一个不知底细的外星人身上？！ 以及，这明显就是针对超人的圈套，就算超人来了，他也不一定能在小丑的手里讨得到好。 布鲁斯想起黑市里从外面走私进来的东西，如果超人对人类的公开坦诚都是真的，如果他来了，那么……他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哦？”小丑不在意克拉克的拖延时间，他收了枪招了招手，将女人质放了回去：“来。” 作为记者这个身份的克拉克第一次受到那么多视线的瞩目，他看起来很平静，又或者是对哥谭、对小丑的一无所知才显得那么不知者无畏。 布鲁斯与暗中藏匿的布莱克对视了一眼，静待时机，可拄着拐杖的手却是捏紧了。 “你刚才说什么，哦，电话、电话是吧？” 小丑摸了摸上衣和裤子口袋，在摸到装了反屏蔽装置的手机，要掏出来的时候顿住了：“你耍我呢？我虽然只在哥谭活跃，但是那外星人听力超级好这种事情你会以为我不知道？” “你别是想在我眼皮下耍什么小动作吧？” 周遭安静的几乎只能听见人倒抽气的声音，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小丑，能够保持冷静的要么是有着绝对实力的人，要么是心脏强大到缺心眼的人，而小丑对面的记者似乎哪一样都不占。 “但你也不能否认，现在超人根本就不会出现。” “就算你杀光了这里的人，超人听不见又有什么用？” 克拉克没有接触过小丑这类罪犯，他最头疼的卢瑟也仅是个善于操纵人心的阴谋家，他不知道他所说的话有多么大胆，也可能是五年脱离社会导致克拉克遗失了些‘人气’：“你也不希望连主角都没有登场，就算想要演闹剧都演不起来吧？” 他只是站在小丑的立场去推断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小丑的目的是超人，如果超人不来，就如同先前小丑所说的‘主角’，主角不来，那么即便有他们这些观众与陪衬，这出剧目也进行不下去。 “行，”小丑像是被说服了，果断把手机拍在克拉克的手上：“电话给你，来打，扩音打开。” 下一秒，他的枪口直指克拉克，撕裂的嘴角向上扬起。 “接通后三秒，超人不来，死的就是你。” “我还没有亲眼见识过超人的超级速度呢，哈哈哈！刚好让我们开开眼！” 但卡尔手边根本就没有电话！！！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他只有一个备用机，正是当时从杂物箱里翻出来他现在正在用的，原来那个丢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他也不能打家里的座机电话，这样直接就暴露了超人在他家的事实，于是他拨了孤独堡垒的虚拟号码，孤独堡垒的通讯长年开着，与其说是通讯，不如说是留言。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盯在克拉克手心里的手机上，记者摁下了一串号码，速度并不快，记忆力好的人甚至可以将其完全记住。 被接通了，但没有人说话。 沉默的三秒，在小丑扣动扳机之前。 克拉克说了氪星语。 他说：“卡尔，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正在一间拘留室中，克拉克在临行前让我帮他一个忙，那就是出席一位犯罪者的听证会。 “哦，超人，你终于出现了。” 面前隔着铁窗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穿上了所属克拉克的超人制服，以我与克拉克的面容身躯完全相同，眼前的人并没有认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超人。 克拉克说这场听证会很重要，我从克拉克告诉我的话语中，我了解到眼前这位剃了光头的男人，是害得克拉克从宇宙中坠落的人、更是害得孤独堡垒坍塌了一部分的人，也是过去差点杀死过克拉克的人。 他的语气高高在上，明明他是犯法的那一位，他的视线与言语犹如在审判超人。 “我还以为你又灰溜溜地离开地球了呢，怎么样回北极看看，你那玻璃做的房子还在吗？” 卢瑟的双手手腕被锁在桌子上，可他仍然从容：“他们都说你消失了，可我知道你一定还在地球，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因为下一瞬他就自己接了上去：“因为你除了地球无家可归！超人，你就像一块被人类嚼烂了的口香糖，哦、眼巴巴地回来干什么呢，忘记你像落水狗一样被我踹来踹去的画面了吗？我真是恨不得让全世界人看看，他们口中无所不能的超人有多么狼狈，真可惜当初的录像带掉入大海，怕是找不回来了。” “不过没关系。”卢瑟低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微一笑：“我都记着呢。” 眼前人类的挑衅并不让我感到愤怒，我对他与克拉克之间的纠葛知之半解，但是我能看穿他对超人的渴望与执着，我想克拉克会与我有同样的心情——对他感到怜悯。 我不知道我流露出来的一丝怜悯触及到了对方的神经，因为超人总是这么看着卢瑟，卢瑟太熟悉超人看向他的视线了，怜悯与歉意，哦对、就算超人再愤怒也不会杀人。 因为超人该死的傲慢与自大，他那悲悯天人的神情是做给谁看的，是他对人类居高临下的评判，还是他自认为他是人类的救世主？！ 他不需要超人的怜悯，不需要他的留情！超人不会懂得人类的情感，更不会明白人类根本就不需要他！ 卢瑟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再过不久，或许只要几分钟，超人就再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再几分钟超人就能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笑了，多么美妙啊，失去超人的世界。 “超人，我永远都会是赢家。很快就会到你作出选择的时候了，是让我伏法，还是去拯救人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假设，因为这毫无意义。” 超人的语气平静，他没有落于地面，猩红的披风垂落在他的长靴之上，他冰蓝的眸子里印不出任何情感：“你觉得，在超人的心中你会胜过他所在乎的人们吗？” 超人总是爱笑着的，他英俊的五官会因笑容变得更加夺目与温柔，报纸上一份印有超人笑容的封面往往都会卖得脱销，从未有人见过超人冰冷的模样，而现在卢瑟看见了。 被人类称为氪星蓝的双眸不再呈现晴空的澄澈，失去了应有的温和之后，所展现的是永恒的冰冷与漠然，宛如寒川之下无法被化解的冰石，是真正意义上与人类割裂开的氪星蓝色。 寒冷、冷漠与孤高。 他是早已不再降落的人间之神。 第27章 咯噔 卢瑟不知道他所面对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早已痛失所爱的超人，更不知道他同样是害得他失去所爱之人、在乎之人的凶手。 如果上一个世界的正义联盟在此，他们会紧绷着精神生怕领主超人会当场杀了卢瑟，他们没有过问卡尔世界卢瑟的最终下场，按照卡尔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如果他的坦诚相待是真实的，那么卢瑟很有可能还活着——面对永恒的监禁。 卡尔没有杀过人，没有烧过脑叶，超人不屑去折磨弱者，那么得出的结果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可无人保证他不会去杀了另一个世界的卢瑟，还是在对方如此挑衅的情况下，让领主超人在放过卢瑟与去拯救人类之间选一个？ 怎么选？ 选择制伏杀人凶手，还是选择去拯救害死他唯一一位同伴的帮凶们？ 这位领主超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将你与人类各放在天平的一侧，是对超人的侮辱。” 我认为卢瑟所说的假设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这对克拉克来说从来都不是选择，因为他远将人类比过自己，他爱他们远于自己的生命。 我不理解眼前人类对超人的执着，我无法评价他的行为，可我不能容忍他对克拉克侮辱，更是对我的侮辱。 眼前的超人太过不近人情了，他在愤怒，卢瑟这么想着，他能这么想也是因为克拉克身为超人所展现出的善良与博爱，就连领主超人的冰冷与冷酷都能看做‘不近人情’。 “是吗？” 卢瑟提起了一些兴趣，他不知道超人为何改变，但他热衷于挖掘出超人卑劣的一面，“可我也是人类啊，超人，你不能因为我是个坏蛋就把我剔除人类一份子吧？” 卢瑟他不会知道他口中的‘人类’，正是亲手杀死平行世界他自己的刀，他煽动人心、蛊惑群众，人类的语言与态度永远是卢瑟手中刺向超人最锋利的武器，可这武器却在闪电侠身死之日刺进了他的心脏。 领主超人没有做出选择，因为人类帮他做出了选择。 “当然不会。” 反派经典式强词夺理叠加道德绑架，死刑犯还会被剥夺政治权利先给一套沉默再击杀，我看眼前的人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人只能交给法律来制裁。 “这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不会审判你的罪恶，人类的罪恶始终由人类自己审判与裁决。” 又是这样！卢瑟的双手握拳猛锤了桌面，发出剧烈的声响，“超人！” “你选择了他们，你就会死。” 卢瑟愤怒与压抑的青筋在不断跳动，他冷笑了一声：“你不会想要知道我给了哥谭人什么武器，你会死在大庭广众之下，身体被人类解剖，放在展览馆里认人评价！” “可你心中已经笃定，我不会选择你了，不是吗？” 我听到了克拉克的呼唤，下一瞬拘留室中只回荡着男人怒吼，明明他的计划成功了，不是吗？为什么要愤怒呢？ 我不理解也不打算去理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正是因为人性的复杂，才不断吸引着超人的停留，抛却恶意拥抱善良。 在超人飞舞的披风到来之际，是漆黑的爪牙率先覆盖天空。 蝙蝠侠在千钧一发之际打歪了小丑的手枪，弹道的改变击中了一侧的地面，而超人救走了克拉克。 见蝙蝠侠能够应付小丑的缠斗，我想他暂时应该也不希望我插手他们的战斗，所以我先将克拉克放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是大厅空无一人的另一侧。 因为克拉克说，他要留在这里。 “抱歉，我没想到卢瑟会与小丑联手，卢瑟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将克拉克放了下来，我摇了摇头，没必要告诉克拉克卢瑟说的那些言之无物的东西：“不要担心，我会解决的，克拉克。” “当心，卡尔，他们有氪石。” 克拉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他在内疚自己不该将我牵扯进来，我意识到克拉克还不知道氪石对我毫无影响，“克拉克，我……” 我刚想说什么，视线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微微皱起了眉，说出的话却是变了：“克拉克，我建议你先离开。” “不，我觉得我们现在谁也走不了了。” “布鲁斯！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了？” 杵着拐杖的布鲁斯·韦恩从阴影处走了过来，情况紧急之下，克拉克没有询问他是如何找到他们的，毕竟他早在克拉克这里有了‘案底’。 我收回了看向哥谭市中心的视线，“我听见定时炸弹被开启的声音了。” “哥谭市刚播出了小丑定时影像，他在市中心安装了炸弹，大厦里面同样也有。”布鲁斯补充了我话语中缺失的信息：“他的目标不止是你，超人。” “我了解了。” 我收回了看向布鲁斯的视线，我听到小丑大笑的声音了，只要他拥有众多的人质，那么蝙蝠侠始终就在下风。 “相信我，克拉克。” 布鲁斯在我离开后才微妙的松了一口气，他感觉超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审视自己，怎么他还能把克拉克拐跑不成？ 难道怪他举办宴会邀请了克拉克，害他受无妄之灾？ 如果我知道布鲁斯的所想，我会说一句冤枉，我只是因为克拉克喊他‘布鲁斯’，所以才会注意他。 “超人呢？我们的大英雄！”小丑声音沙哑，脸上有被蝙蝠侠胖揍过的痕迹，但起伏的声调就像他手中，正在不断晃动的炸弹控制器。 “别躲着不出来啊！” “你找我？” 我心里诡异的很平静，从空中降落在他的面前，将眼前的场景尽收眼底，我挡住了击向蝙蝠侠的枪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当真是铜墙铁壁、钢铁之躯。 “哦，我们的超级大英雄，和哥谭史诗级暗夜英雄同框，该来个照片吧！” “当然还有我，我们三！” 先前的枪战，以及被蝙蝠侠解决掉的小丑帮让围困在此的人们，早已四散奔逃。可碍于小丑手中的起/爆器，没人敢把自己的命赌在上面，远远的观望着小丑、蝙蝠侠与超人三人的对峙。 小丑面对超人丝毫不惊慌，一点都不担心超人用他的超级速度抢走他手上的起/爆器，他甚至慢吞吞的掏出了手机，哦、还是克拉克打电话的那个。 刚一划开，他的动作顿住了：“哦不不，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你们其中有一个是冒牌的。” “和冒牌货合照，那这照片就失去应该有的价值了，是不是？” 冒牌的？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我是冒牌的。 另一个罗宾装的蝙蝠侠，心里咯噔，我也是冒牌的。 而刚悄悄回到人群中的布鲁斯和克拉克，心里也同时咯噔一声。 小丑不知道在座的有四个人因为他的话，差点没惊出一身冷汗，他捏着起/爆器上下颠着：“来吧，我知道你在场，可不要等我拆穿哦，这样大家脸上都挂不上光。” 远处的围观人群眼睛盯着超人，又盯着蝙蝠侠，即使我被盯的内心汗流浃背，面上仍然维持着超人的人设，我现在用的可是克拉克身份的超人，超人的英名决不能在我手上断送。 小丑见无人站出来，抓了抓脑袋：“好吧，真是不坦诚，看看我！” “我独一无二，你们倒好一个有一个替身！” 随着小丑的一步步靠近，我能感觉到身边蝙蝠侠的紧绷，小丑说道：“本来嘛，我是只想帮那个人小小一个忙，可是没想到竟然真把你给诈出来了啊——蝙蝠侠！” 怎么可能，这个蝙蝠侠是假的？！ 我惊愕的差点转头去看身侧的蝙蝠侠，我还是忍住了这个突兀的动作，原谅我不用超级视力，我根本分辨不出这个蝙蝠侠和上个世界蝙蝠侠有什么区别。 不是，蝙蝠侠还能有假？难道他不该是一个象征吗？ 所有人理所应当的都认为眼前的蝙蝠侠是假的，小丑会开玩笑，但他一般不会在蝙蝠侠的问题上开玩笑。 所以小丑说的是真的？ 众人又把视线移到了蝙蝠侠身上，只是他沉默着的一身漆黑，让人根本找不出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他也不为小丑的话而动摇。 但我和克拉克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小丑还没有不按常理出牌算到这个世界上又来一个超人，入我耳里远近共有六个倒计时正在走动，警笛的四散声代表着哥谭警察，仍毫无目标的找寻找炸弹掩藏的地方。 “你找我，所以我来了，你想要做什么？” 我挡在了蝙蝠侠的身前，至少我还记得超人是氪星人，蝙蝠侠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 “哦超人！” 他喟叹的喊了一句，明明先前是他说超人才是主角，而现在将超人遗忘的也是他，甚至还觉得我打扰到了他和蝙蝠侠的谈话，哪怕是‘假冒’。 小丑竖起手指抖了抖，像是憋出了一句真心话：“我很讨厌你这种打破规则的——外星人，因为我才是一直能够挣脱束缚，打破规则独一无二的小丑。” “你怎么能抢走我的位置呢？” 他竖起的手指握起改成了枪的手势，直指着我。 “——所以，麻烦你安静一点吧！” 伴随着他的语音落下，从小丑身后，那一面墙壁被轰然击破，由氪石制作成的炮弹直直的砸向我。 下一秒，就见我被轰飞，砸破了两道柱子又瞬间击穿了一面墙壁，爆炸声与火光猛地响起！ 第28章 相反 我不理解他们为何总是认为氪石就一定是超人的弱点，上个世界我被氪石喷雾兜了一头，这个世界我被拳头大的炮弹差点砸了脸。 炮弹的力量并不足以将我击飞，只是我真要活生生站在那里，那炸裂开的气浪与火焰会震碎大半个大厅，如此我只好顺着力道被打飞。 滚落的石块与灰尘落了我满身，我注意着另一侧小丑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在此停留，也没有立即回去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大厦外隔着半条街警车与防爆车围堵的水泄不通，早早拉起的警戒条内，戈登焦急地不断与在市区四散找寻炸弹方位的通讯，到现在他们只找到了一个，但上面有着十六位数的随机密码，拆弹专家更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拆除它！ 余下的五个炸弹，一个就在这栋大厦中，还有四个到现在没有下落！ “请不要心急，戈登局长，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 介于蝙蝠侠本人也受困在大楼中，卢修斯暂时替代了他与戈登同步最新的消息，“我们用系统排除了百分之九五的地点——” 然而戈登局长却没能第一时间回复卢修斯，他手中的手机差点滑落，戈登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超人，一位蓬头垢面的满身都是灰的超人。 他们守着这栋大厦，自然能够听见上面发生的爆炸声，介于近期黑市里流通的某种绿色矿石，就算戈登没有见过，可氪石是超人弱点的这一信息简直是令所有人印象深刻，毕竟这是超人他自己公开宣布的。 小丑肯定会用氪石对付超人，可超人现在也不像是受到影响的样子啊？他倒像是被人兜了一头的墙粉，还有小丑知道超人跑出来了吗？ “抱歉——戈登局长，”我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工作牌，然后将手里拆除的炸弹交给了对方，“麻烦您记一下，在哥谭第三大道第六个十字路口的窨井盖下、北区炼钢厂第三区域第8321号钢管下……” 我如实的报出了我检测到炸弹的方位，包括密码，戈登局长的记录手速飞起，同时正在通讯的卢修斯也备份了超人的录音。 他腋下还夹着我递过去被拆除的大厦炸弹，眼见我传递完信息后要走时，戈登赶忙说道：“我们来不及，时间不够——” 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超人所说的地址，可他们无法保证能赶在小丑按下起/爆器前将他们拆除，我理解了他的潜台词，我说：“我会拖延时间，我会注视着你们的，请放心去做吧。” 超人那双蔚蓝的眼眸，哪怕蒙了尘也无法阻挡其明亮，超人拥有超级视线，他说他会注视着他们，他会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会配合着他们，成为他们最为坚实的后盾。 戈登这么一瞬间，恍然明白报纸上曾经刊登的对超人的夸赞不是虚构的。 他只要在这里，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他便是人类无畏的、无法撼动的信念。 “——来，谁去把我们的超人请出来，睡着了吗？” 我在听到小丑的声音后，赶忙回了去，找了几块大点的石板底下躺下，装死。哦，还不忘拿点小石子洒在身上，做了点伪装。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有人把我架了起来，当然我悄悄的用了些力道将一些较大体积的石块，不着痕迹的踢开了些，不然他们恐怕光是把我捞起来都要费不少力气。 在搬运‘昏迷’的我时，他们没有注意到本该打中我的子弹，已经被捏成了浅绿色的渣渣，是我没有控制好力道，任谁面对砸向自己脸部的东西，不会下意识的去抓住它。 大厅里小丑仍然在挑动人心，他的重点已经不在卢瑟想要关注的超人身上，或者说超人沦为了他逼迫蝙蝠侠现身的道具。 “啧啧，我和你交手那么多次，我都还没退休，你怎么就想要放弃了呢？” 小丑躲过了蝙蝠侠的袭击，高声喊道：“你这找的接班人身手也不怎么样啊——要不然还是让哈维来吧？” 小丑正中蝙蝠侠迎面而来的铁拳，他擤了一手鼻血，却将枪口对准了活靶子的超人：“你也不想另一个城市的英雄因你而死吧？” “他可是相比臭水沟里的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英雄啊！毫无污点，愿意为人类放弃生命！” 把我架出来的人，将我放在离小丑不远处，就避之不及的躲远了，生怕遭到小丑无差别的波及。 氪石无法影响到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装作被氪石影响，我只能参照克拉克和上个世界的超人，我有些担忧我拙劣的演技是否能骗过小丑。 同时我在默默祈祷，不要再用氪石打我了，对氪星人而言的弱点，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它打在我身上，会被我的身体打碎的。 克拉克的脸色苍白，他同样正被氪石影响着，间隔稍远些他还可以强撑着自己，先前未能感受到氪石，怕是他们用铅将氪石隔离了。 更何况……上次来哥谭时就隐隐察觉到的异样，现在看来果然是氪石在作祟。 可看着卡尔昏迷的模样，克拉克没有想到卡尔对氪石的耐性比他还差…… “卡尔……” 布鲁斯能感觉到记者的紧张，他苍白着的脸和紧紧盯着超人的视线，看来克拉克·肯特和超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见记者焦躁的神情，布鲁斯意识到对方又会像先前独自面对小丑那样站出来：“你又要做什么？” “我不能看着卡尔这样……我必须想出点办法……” 克拉克绷紧的神绪让他下意识回答了布鲁斯，意外的是克拉克的话，莫名抚平了布鲁斯的不安，再怎么样自己也是蝙蝠侠，他怎么能让一个普通记者三番两次的不顾生命危险的去冒险。 布鲁斯不畏惧死亡，只怕自己死的不得其时。 “你相信我吗？” 如果是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住自己，还是个空有皮囊的拖油瓶，是个正常人估计都会很不耐烦了。 可眼前的记者显然不是个正常人，布鲁斯抓着记者：“跟我走。” 小丑已经用人命去逼迫蝙蝠侠去开枪射杀超人，他最喜欢做选择、最喜欢看着人性在死亡面前摇摆的弧度，每一分每一秒的扭曲与狰狞是对小丑恶作剧最大、最响亮的掌声。 “蝙蝠侠不会开枪，超人会安全的。” 小丑会想要将这场戏剧拉的更长，因为越长越昭示着哥谭警察的无用，昭示着正义被邪恶踩在脚下揉拧。 他同样知道他们在拖延时间，可对小丑而言时间的长短并无意义，因为炸弹就算不用起/爆器，只要时间不会暂停，那属于结局的漫天烟花就是必然会绽放的。 他喜欢看着猎物直到最后一秒的挣扎。 我躺在地板上，就差双手搁置在腹前，便可以直接躺进棺材里了。 我听到布鲁斯和克拉克的对话了，所以我躺的更板直了，我对小丑了解的不多，但也刷到过关于他的短视频剪辑，听说是一个反社会毫无底线与原则、很危险的犯罪分子，反派中的反派。 布鲁斯和蝙蝠侠看起来另有计划，我自然注意到了他们双方之间的眼神交流，本来准备动手的我再次装死，对不起啊克拉克，虽然这样很不超人，但是我觉得在失去超人这个规则外的战斗力后，变数才是最小的。 克拉克相信布鲁斯，那么我也相信克拉克。 况且，我也听到了第一个炸弹被拆除的声音了，小丑将大厦中的信号全部破坏后的回旋镖还是扎中了他自己，他没有顺风耳也没有千里眼，当然不会知道正义从来不会迟到。 布鲁斯本不想带着记者一同行动，可仅仅两次相处，就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记者性格看似软软捏捏，实际上有得犟。如果他当真一个人走了，怕是在记者眼皮子底下溜过一次，溜不过第二次了。 为了不让克拉克再语出惊人，还是顺带着他一起吧。 布鲁斯也没再遮掩了，腿上的外骨骼装置一开，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在记者注意不到的地方悄悄溜走的原因了。 电梯被炸停了，当然就算没停，他们也不可能这种时候坐电梯，他们只能走安全通道。 “你还好吗？还能走吗？” 没想到个高的记者越走脸色越苍白，下意识扶了他一把，不是，明明他身体才是最差的那一个吧？ “不……” 克拉克头晕目眩，氪石的辐射随着他们的靠近而增强，刺痛着他的血管，从内到外的虚弱，让他难以支撑，只得紧紧的抓着对方。 他原以为自己扛过了氪石大陆，至少能有点抵抗能力，先前还在想卡尔不如自己，现在看来自己和他都是五五开罢了，氪石天生就克他们氪星人。 他不知道韦恩要将他带到哪里去，如果不是相信他，克拉克都可以怀疑他是不是小丑派来的卧底了。 布鲁斯此时也没有时间去细想克拉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紧张到急症发作的人吧？ 原来的计划就此作废，没关系他还有备选计划，半撑着记者来到供电室，他已经肉眼可见的难受与虚弱，额上布满了冷汗。真是的，还以为他能有多强硬，原来是一戳就倒的纸老虎，“醒醒，保持清醒，小记者。” “抱歉……” 克拉克自是知道自己拖了后腿，他刚想说韦恩可以将自己丢下，却听见他说：“看着我。” “你相信我吗？” 记者狼狈抬起眼，汗水似乎都有落在他的睫毛上，可那蓝色的双眼透过镜片撞进了布鲁斯的眼里。 他露出了一个笑，布鲁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竟看到了一丝脆弱，他闭上的眼睛沁在眼角的汗水犹如落下的泪水。超人永远都会相信人类的可能性，无论人类如何抨击、如何否定、伤害他，克拉克·肯特也是一样，克拉克不知道为什么拥有亿万财富的韦恩会如此缺乏肯定，但面对这个问题，他的答案向来只有一个。 “我相信你，韦恩先生。” 第29章 误解 我的耳朵有些热，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毕竟我现在要监听整个哥谭，我没有办法将克拉克和布鲁斯的声音摘出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好第一时间爬起来去解决，不过经过刚才这一遭，我选择悄悄的把他们两个的声音屏蔽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克拉克和布鲁斯的对话怪怪的，可要我说哪里怪，一时半会我还分析不出来，总之不像是我能听的。 他们的对话太认真了，认真到我以为他们要交付彼此的后背与生命，这微妙的即视感让我产生了一股陌生的熟悉感。可没等我细想，耳边传来的劲风声打断了我的走神，蝙蝠侠和小丑又打起来了。 听声音是小丑在单方面被胖揍，可蝙蝠侠也没能占据上风。 明明是栖身于黑暗的蝙蝠却被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也难为这位‘冒牌’蝙蝠侠了，一直在与小丑周旋，也谢谢他没有真用氪石手枪打我的脑袋。 我在心中倒数着时间，在最后一秒落下时，黑夜降临了。 “五分钟后拉下电闸，整栋大楼都会停电。”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安全绳系在腰间，另一边固定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克拉克意识到他要从楼外滑下去！ “你……去做什么？” 克拉克原本想说的话在对上韦恩的眼睛时改变了，他的感官仍未恢复，但也比普通人要更灵敏些，足够发现韦恩身上的不协调。一条关于韦恩的情报自动的浮起，他钟情于极限运动，可明显他现在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去冒险。 只是逆着光，窗沿大开的风吹的他西装猎猎作响，韦恩的手已经搭在了窗栏上，原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被风吹的凌乱。他回头，足够克拉克将他完全看进眼里，那光在亲吻他的面颊，而他的双眼里只有克拉克一人的身影。 克拉克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比往常更快、更激烈，他不知道是被氪石影响，还是因为眼前的场景。 这样的布鲁斯·韦恩如此的意气风发，这与他在宴会上被人群簇拥时的夺目不一样，是另一种无法控制的、让视线无法不去追随他，令人怦然心动。 而这位韦恩对自己的魅力毫无察觉，他对克拉克眨了下眼睛说道：“我去叫醒真正的大蝙蝠。” “一会儿再见，小记者。” 布鲁斯没有告诉记者他相信了什么，他希望克拉克相信自己什么，他本人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韦恩’不缺乏勇气，更不缺乏底气，光是这个姓氏就足够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与困难。 可布鲁斯·韦恩或许需要，仅仅是作为一个身残志坚的花花公子，要去做这种拼命行为还是需要点鼓励的，不是吗？ 蝙蝠侠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出现的，在换上蝙蝠装的时候布鲁斯的动作熟练的可怕，哪怕他已经有半年之久未曾碰过。习惯性的备用方案还是派上了用场，习惯性的健身锻炼，没让酗酒掏空他的身体，要是自己长胖了穿不上那可就真丢人了。 可这‘习惯性’是自己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一天吗？ 他的出现代表了小丑话中的真实性被盖了章，他该退休的。但是在看到记者奋不顾身站出来时，布鲁斯才发现就算自己不是蝙蝠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时，他也会和他一样站出来。那么，为什么反倒是蝙蝠侠退缩了呢？ 记者相信自己的双眼，就像过去每一个相信蝙蝠侠的人。 那一瞬间让布鲁斯作出了选择。 蝙蝠侠会为不利的局势创造属于自己的优势，他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突袭的一击将小丑击倒在地，下一息猛地躲开小丑刺向自己的小刀。 他的身体不适合进行长时间的近身战，哪怕在三分钟之前，布鲁斯给自己注射了针剂。小丑虽没有什么战斗技巧，但他层出不穷、让人捉摸不透的突袭也会打人个措手不及。 小丑知道他的弱点，他累赘的左腿，哪怕布鲁斯的双眼能够清晰的看清楚与预判对方的进攻，可他的身体偶尔会像延迟卡顿的录像带，一丁点轻微的迟疑就足够小丑抓到破绽。 腹部会遭受到枪击，极为相近的距离他没有办法躲过，蝙蝠衣虽足够抵挡，但轻便型的铠甲保护较弱，几枪若是在较近位置怕是骨头会断。 他已经做好了被打断肋骨的准备，甚至就如此暴露，因为仅凭一点伤就能完全制服小丑，这样的选择并不亏，这对蝙蝠侠而言根本不需要犹豫。 可余光之中突兀的一抹鲜红占据了他的视野，而他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我伸手握住了小丑的枪口，开枪的子弹打在了我的掌心，下一瞬整个枪支都被我捏碎了。蝙蝠侠的反应很快，下一瞬就趁机将小丑手中的起/爆器踢走。 几个来回的动作仅发生在短短几秒时间，躲起来的人群张开嘴巴的惊呼声还未出来，我本是捉着小丑的手臂，但他竟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下一秒他生生自己扭断了自己的小臂，挣脱开来，掏出了另一个起/爆器。 鸡蛋当然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特别是对他们这种恶劣的犯罪者来说。他得意的姿态犹如已经能见到绚丽的爆鸣声，可在他按下按钮的时候，我只是微笑着。 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爆炸没有，火光没有，小丑期待的烟花更是没有。 在这个年代仍在进步的时代，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拆除那些复杂繁琐的炸弹，几乎是不可能的。 “怎么回事，进水了？”小丑晃了晃，又再摁了几下，仍然毫无反应。蝙蝠侠迅速意识到了什么，他沉默的一拳将小丑揍倒，将小丑制服拘束好他。 “哥谭警察的效率很高。” 我抱着手臂解释的说道，看看这波完美的合作，我在台前当诱饵，小丑也只看得见我狼狈无力的模样，却忽视了一直被他所轻视的哥谭警察。 反派总说着反对超人，认为超人的出手干预是剥夺了人类的可能性，但他们在超人的面前却犯了他们口中的错误，说出这句话的他们才是真正低估了人类可能性的人。 在我被氪石击中时，我就在想，除了卢瑟与他已经进监狱的同伙外，估计没有人真正见到过超人面对氪石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特别还是克拉克一直没怎么来过的哥谭。所以他们、小丑，自然也就不知道中了氪石的超人其实不会那么快的就昏厥晕倒，而是逐渐虚弱的体现。 那么，我能不能用这个信息差打小丑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还真的给所有人都隐瞒过去了。 “你怎么会活了呢，不应该啊，来吧来吧，还剩最后的礼物，全都送给你了！”小丑的后脑勺被蝙蝠侠紧紧的按在地上，他言语含糊不清，只是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单手握住了氪石制的子弹，直接在手中捏碎了，渣都不剩。超人笑着，只是看起来笑容不达眼底：“还有多少，全都拿出来吧？” 我需要尽快把氪石全部消灭掉，如此还不如主动让他们将含有氪石的武器全部击向我。 也顺便解决了一直躲藏于人群中终于现身的卧底小丑帮，我接着子弹，不希望它们到处乱蹦到别的地方，不然我还得一个个把它们抠出来。 一边靠近了拿着氪石武器的敌人，哦，看看他们还有用氪石做的小刀，锋利的都能泛着绿莹莹的光芒，可刀尖划过我的双眼，也只是碎成了几瓣大的和数个小的碎片。 我没有错过，同样接到手中，让它们都尸骨无存。 面前的人似乎被吓到跌坐在地上，我安慰的说道：“氪石终归是外星陨石，它的放射长期接触后，会对人类的身躯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克拉克的身躯都抵挡不了的辐射，普通人还是远离它们更好。 “如果可以，希望你们不要再接触它了。” 我横扫了剩余的战场，有超级速度在也只是过了半分钟，把这里能够影响到克拉克的氪石挨个捏无了。 毕竟它们都太分散了，我没有办法学着克拉克丢氪石大陆那样，除非我要把整个大厦都丢去外太空，我沾上了点忧愁，那地下跟满天星一样分散的氪石该怎么办？ 克拉克不能把哥谭给丢出地球吧。 在我拇指和食指捏碎最后一颗时，我听到了小丑的哈哈笑声，他一边笑一边咳，看起来是骨头被蝙蝠侠打断了几根。 “你不怕氪石？还是这氪石是假的？可是你之前的反应，是你演出来的？”小丑不介意说出战场除了超人外所有人的心里话。 “哦，超人是骗子是骗子哈哈哈！你耍了我们所有人，嗯……等着下次要你好看。不过不论是我的还是他的目的都达成了，是双赢——” 不，其实对我来说才是双赢。 我不仅近距离吃了我想吃的第一手消息，还围观到了蝙蝠侠，还是两个！以及发现哥谭中有针对超人、针对克拉克有预谋的袭击。 不过，就算不怕氪石的我没来，超人也还有蝙蝠侠呢。等等，糟糕，我忽然僵硬住了身体。 我要围观的是克拉克和蝙蝠侠啊，我现在占了超人的位置这样不行啊，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超人，这让我怎么和蝙蝠侠相处。 我假装氪石没捏完，悄咪咪的抓着一把普通碎石头捏着，恨不得谁都别来喊我，特别是蝙蝠侠。 罗宾眼见超人不去组织人质疏散，布鲁斯肯定不会主动去做这事，那么算来算去还得自己来。他视线落在超人的背影上，可能超人确实是有被氪石影响到不舒服？他没什么表情哎？电视上的超人不都很阳光的吗？ 真神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超人，电视、报纸上刊登的对超人描述的眼花缭乱的信息原来都是真的，呃，可能除了氪石，至少大部分是真的？ 听着超人咔哒的捏氪石声音，罗宾有些牙酸。 反正自己都被小丑，又被布鲁斯点出来是‘凑数’的蝙蝠侠，也不怕毁了蝙蝠侠孤僻人设，自己还是第一次穿蝙蝠装，用这么低沉的嗓音。不管如何，真当自己穿上这身蝙蝠装时，才知道布鲁斯一直以来究竟背负了什么。 而现在看来，他似乎不再犹豫了。 第30章 专属 罗宾自觉去疏导人员离开，以及带着绑好的小丑，去通知楼下的戈登局长事情已经解决。 我不知道的是，蝙蝠侠本人同样不太想和我进行交流，我正想自觉离开，赶快把克拉克换回来，抬起的视线却一亮：“克拉克！” 怪我捏氪石捏的太专注了，竟没发觉克拉克回了来。 “你还好吧？” 我下意识扶着他，克拉克看到我担忧的神情安抚的笑了笑，“比上一回好太多了，倒是你没有事吧？” 我摇了摇头，克拉克错过了我横扫氪石的场面，自然还不知道氪石对我毫无影响。说来也奇怪，到底是我表妹告诉我超人的设定不对，还是克拉克他们后来突然发觉出的新弱点？可一连两个世界下来，超人都怕氪石，我有些怀疑是表妹当时在故意诓骗我了。 我知道他口中说的上一回是指氪石大陆，可原有的辐射未清除完毕，刚才又来了一波氪石洗礼，我不知道克拉克的情况有没有加重。 “我不怕氪石，克拉克。”我有些生硬的用氪星语说道，避免他人知晓我们的对话，用氪星语小小加密一下：“你需不需要回孤独堡垒一趟？” “不，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克拉克没有用氪星语回复我，同时也没有追问我身上的不同，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笑，“我在等一个人。” 我了解的点了点头，“这个城市地下还有部分比先前更多的氪石，不过我想有蝙蝠侠在，你不会有事的，克拉克。” 超人在看到那个记者来时，眼睛都亮了，那一身冰冷的强硬与疏离全都消散了。 超人说过，氪石是他母星唯一给他留下的东西了，也是唯一会伤害到他的物品，布鲁斯原以为超人不会那么直接，至少布鲁斯没有看见他的一丁点迟疑，便将那些氪石全部毁掉。 一个都不剩。 如果过去他公开的氪石弱点是假，那么他所做的只是为迷惑敌人吗？可如果不是弱点，他又为何一个不剩的将它们全部毁掉，却丝毫不管它们被暗中转卖走私的流动性？ 蝙蝠侠关闭了掉落在远处的屏蔽器，小丑不知道哪来的高端玩意，想必是大都会的莱克斯·卢瑟提供给他的，因为这技术哥谭除了韦恩科技能做到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他不知道自己能和超人说什么，超人的出现不过是告诉所有人，哥谭是一个连超人都无法拯救的城市。超人不插手哥谭，那他也犯不着去冒犯对方，只是对于他回归后哥谭市中流进的氪石，蝙蝠侠选择了放任。 因为那个时候没有蝙蝠侠，只有一个漫无目标、颓废的布鲁斯·韦恩，他明知道这是一场针对超人袭击的‘囤货’，可他没有阻止，也没有知会那天天在大都会上空飞来飞去的超人。 一面是超人‘遗忘’了哥谭，他又不是什么好心人，一定要去提醒对方，另一方面他需要引出这些氪石背后的人。 没想到的是大都会和哥谭最开始合作的不是两位城市的超级英雄，而是他们所属的‘反派’，莱克斯·卢瑟那个高傲的人，竟愿意动用仅剩的、留有给自己保释的金钱把小丑给捞了出来，和小丑达成合作与交易。 通讯恢复后，蝙蝠侠收到了阿尔弗雷德查询到的信息，卢瑟再一次因为超人的缺席而被释放。 可眼前的超人似乎并不在意卢瑟有没有被关进监狱，他更关心眼前的记者，好像就连救人都是顺带的。超人毫不遮掩自己与记者的亲近，而那记者竟然听得懂超人的外星语？ 布鲁斯忍住了自己想要挑眉的冲动，哪怕是在面具下，他也要维持自己的矜持。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狠狠惊讶，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普通记者才能与超人这么熟稔，都能让超人教他母星的语言？ 克拉克还帮忙把超人头发上的碎石拿下来，天啊，他们是一对吗？！ 有人知道超人是GAY吗？天啊，这比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更让人劲爆的消息，然而一切的汹涌心理活动全部被漆黑的披风与面具所遮掩，蝙蝠侠的缄默就连蝙蝠侠自己都无法打破。 布鲁斯知道自己该走的，但是他的双脚就和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绝不是想看超人和克拉克究竟还能互动到哪一步。看来之前这记者说他能联系到超人这话不是在诓他，他是真的能联系到超人！ 哦，他还记下了克拉克当时打的通讯号码，不出意外是个空号，但发散思维想一想，说不定连接的是超人的秘密基地呢？ 超人离开的无声无息，他除了刚来的时候产生了几秒的破空声外，几乎再无多余的噪音。他在刻意收敛着力量，直到这时布鲁斯才意识到超人他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进攻性质的动作，他礼貌的疏离。 如果说罗宾只是在调侃超人和电视上的不一样，那么在布鲁斯眼里，这便是足以让他产生怀疑的违和感，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让他思考的好时机与好地点。 因为记者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他掏出了自己的记者证：“蝙蝠侠先生，看在超人帮忙的份上，您有时间可以接受一个专访吗？” 这记者真是太敬业了，但蝙蝠侠冷嗤了一声，“不。” “哦，那好吧。”克拉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在看到蝙蝠侠仍然留在这里时，他有些诧异，他以为蝙蝠侠应该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形象，可如果不是在等自己，他又是在等谁呢？ 卡尔离开后，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外，再无他人。 克拉克原先的打算是在见到蝙蝠侠的时候，就直接与对方坦诚相待，毕竟他在争取一个想要和对方成为同伴的机会，至少告诉蝙蝠侠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展现自己诚意的机会。 只是这突发状况，为了不暴露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位超人，克拉克只能含泪吞下早已打好的腹稿，开始思考就算不以超人的身份，那他就以调查记者的身份能不能和蝙蝠侠成为同伴呢？ 克拉克没有被拒绝的失落，在卡尔离开之前，他甚至可以作为超人的专属记者出现。毕竟自己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用氪星语喊了卡尔。 不仅喊对了，还把行踪消失的超人喊出来了。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报社的腥风血雨了，克拉克倒是不担心同事们的围堵，他忧愁的是卡尔，因为出了这样的事件，可以想象接下来自己会是如何的忙碌，有多少视线会盯着自己。 他会很难避人耳目的换上超人制服，去完成超人的职责与任务。那眼下只有两个办法了，要么卡尔就像今天这样，穿他的制服去完成该是克拉克完成的超人任务，要么卡尔就替他去报社上班。 又或者，干脆让卡尔来接自己，等碰头之后再分开行动。再或者，直接拿卡尔当挡箭牌，说超人找自己有事…… 不过，这下无论是谁都不会把超人与克拉克·肯特联系起来了。 于是，克拉克放心大胆的递给了蝙蝠侠一张星球日报的名片，他说：“我是超人的专属记者，如果需要联系超人，请先联系我。” 克拉克差点就说自己的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了。 看看自己的迂回战术使用的多么的完美，当然克拉克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就直接告诉蝙蝠侠卡尔的存在，克拉克愿意相信蝙蝠侠，哪怕克拉克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可他答应了韦恩。 或许旁人会觉得不理解，但在克拉克眼里看来，这是最简单的一个等式。他相信韦恩，韦恩相信蝙蝠侠，那他也愿意相信韦恩所相信的蝙蝠侠。 克拉克知道卡尔也会相信自己，他会同意自己的做法，但是只有同样身为超人的克拉克知道，超人信任的背后往往更多的是被伤害。在交付出信任的同时，就做好了被伤害的可能，可这个世界上除了氪石，还有什么东西会伤害到超人呢？ 他不愿卡尔背负只应该属于他自己的风险。即便克拉克的直觉，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的直觉告诉他，韦恩和蝙蝠侠不会是想要伤害他的那一类型，他也不愿意和卡尔分享。 在这个时候，克拉克突然惊醒，卡尔所说的‘不愿干涉这个世界’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卡尔身上挥之不去的孤独与疏离又是怎么回事。正如克拉克所说的，他不愿意让卡尔背负只属于他的风险，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的拒绝，这只是被冠上名为体贴的自私。 说自私过于苛责了些，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私心，即便是超人也不能避免。就像克拉克下意识没有告诉卡尔他遇见了流浪汉版的布鲁斯·韦恩，他想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卡尔从最开始就委婉的在告诉他，他不会抢走他世界的任何人与事物，冰冷下掩藏的温柔维护着超人未曾发觉的小小私心，哪怕克拉克正毫无所知的邀请着他进入这个世界。 只有正真失去过的人，才会知道人在面对自己最重视与珍重的事物前，无论再伟大与博爱之人，都无法避免产生的独占欲。不论是哪一方面，过去的记忆、相见的场景，一切都不可被共享。 这里不是卡尔的世界，他无权‘干涉’，他不应该得到‘接纳’，这是他始终疏离的原因，更是他的自我约束。可在克拉克呼唤他的时候，他还是来了，克拉克笑了，所以卡尔应该不介意再被他拽入人间几天吧？ 就算拒绝也迟了，因为眼前的蝙蝠侠接下了名片。 30-40 第31章 反问 这个记者不仅敢对布鲁斯·韦恩塞名片，还敢对蝙蝠侠塞名片，布鲁斯沉默的看着记者笑着，却仍有些苍白的脸，动动手指还是收了下来。 算了，先不说他第一回见着时，扫了一眼就已经记下，就说他收了一张，也不差再多一张了。 “对了，韦恩先生人没事吧？”刚收下名片，就听到自己的名字，蝙蝠侠差点以为克拉克是在诈自己，心中冷笑。哈，终于想到那个不要命的布鲁斯·韦恩了是吧？ 看看这排序，超人大于蝙蝠侠大于布鲁斯·韦恩，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或大于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较这个劲，全怪这个记者调查时总是在叭叭韦恩和蝙蝠侠，害得没什么攀比心的自己开始无端攀比。 半响蝙蝠侠憋出了一句话：“他没事。” “哦。”同样也只憋了个气音出来。 克拉克无言的抓了抓头发，不能怪他这么呆，他本想以最好的姿态面对蝙蝠侠，可现在在他眼前的只有一个狼狈又体弱的记者，即使没有留下好印象，他还是希望对方不要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我是说，要给我打电话，嗯、你想要知道超人的信息，我都知道。” 也不知道这算是出卖了卡尔，还是出卖了自己。 超人知道他家记者胳膊肘往外拐吗？不是，布鲁斯看着克拉克真诚的双眼，他是真的想卖超人的情报，来套他近乎吗？ 有那么瞬间，他在想是不是超人指使克拉克来哥谭的，不……或许超人早就知道了哥谭底下的氪石，加上他根本就不怕氪石，那么今天这出戏码很有可能是引蛇出洞。 至于引的是谁，不是卢瑟，因为超人放弃了送卢瑟进监狱的机会，也不会是小丑，因为超人不会针对任何犯罪者他平等的一视同仁，那引的是谁？ ——是他蝙蝠侠！ 千算万算没想到被回首掏的是竟自己。 但超人并不像对他在意的模样，反而是眼前的记者，该不会是记者让超人——不，一定是自己放假太久了，神经没紧绷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一个普通记者能有什么浪花，就算克拉克和超人关系再亲近，总不能克拉克说什么超人就做什么吧？ 总不能超人消失的这五年，是带克拉克回他老家探亲了吧？ 不，等等！这个记者，克拉克·肯特好像还真的是有五年的空窗期！糟糕，感觉自己不小心发现真相了。 “等我消息。” 不管怎么说，这记者身上还真有不少谜团，那他也没有必要拒绝。再者他身上还有什么能挖掘的秘密呢，无论是超人还是眼前的克拉克·肯特想要试探他，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最终他们都只会发现布鲁斯·韦恩穷的只剩下钱，仅仅拥有着一个疲惫的灵魂与空空的皮囊罢了。 蝙蝠侠眨眼没的退场方式有点眼熟，直到克拉克下了两层楼，撞见了先发制人的韦恩时，才想起来当时在地下赌庄，韦恩也是悄无声息，一声没吭就从他身边溜走了。 “你怎么不在原地呆着，你知道让一个瘸子爬上楼，又下楼是件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吗？” 克拉克走的慢些，被压下去的恶心感与虚弱感，正缓慢的涌了上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近期总是接触到氪石产生的恶劣反应。 好的是遇见了上来找他的韦恩，对方高定的西装上尽是折痕，杵着杖的右手不满的在地上剁了两下，却还是对他伸出了手。 “搀着吧，我腿爬的软了。”这个时候韦恩倒像是没吃过苦头的大少爷了，克拉克刚想拒绝，却见他主动架起了克拉克的手臂。 他说：“今天我运动量早就超标了，也不差这么点。” 韦恩腿是瘸的，克拉克身体是虚弱的，两个人都是病号，也就这么互相搀扶着下去了。 布鲁斯没说假话，他大半年没进行过激烈运动，打了针剂药效退去后，这下感觉浑身都在隐隐作痛，想来之后几天肯定不会那么好过。 不过倒也值得。 看看现在不仅哥谭的犯罪在惦记着自己，隔壁大都会的超人也惦记着他，这波是敌明我暗啊。 大厦下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如果不是警察隔离着群众，那闻风而来的记者都要把话筒塞进克拉克的嘴巴里。克拉克隔着人群对露易丝挥了挥手，却见她给了自己一个等着瞧的手势。 克拉克你就等着回报社遭批斗吧，把超人和自己的亲密关系掩藏的严严实实，是吧？好歹是供你上班的报社哎，就算能够理解要为超人保守秘密，可是偶尔你就透露一丢丢消息，不仅能养活你自己，还能养活整个报社哎！ 克拉克还愁什么去争取布鲁斯的新闻专访，一个超人的专访就够佩里连发三个月奖金了。 克拉克尴尬的收回手，就对上韦恩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好像暂时回不去了。” 记者看起来回复了状态，因为在最后的那一段，几乎都是记者借力撑着他走的。 “那你应该不介意先送我一趟吧？” 布鲁斯顺势递了个台阶，万幸小丑帮没有破坏车库，他现在正缺一个回程的司机，他这腿再开车就是折磨了。 不远处，正想和布鲁斯搭话的罗宾收回了腿，刚才阿尔弗雷德还麻烦自己把布鲁斯送回去，不过看起来他已经有心仪的司机了。 “当然不介意。” 克拉克没有理由拒绝，拒绝的下场要么是被露易丝手撕了，要么是被露易丝和其他同行一起给手撕了。虽然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遭，但是能推迟就还是……推迟吧。 方向盘虽然在克拉克的手上，但韦恩却指使着自己开往了另一个方向，他们没有去韦恩的宅邸，反而抵达了哥谭湾。 因为韦恩说，他想吹吹风。 布鲁斯靠在沿海的栏杆上，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去医院，或者回宅邸去好好做一个检查，给自己的身子骨好好放松放松，但意外的他不想回去。 一种多年来都无法避免的反骨，即使知道阿尔弗雷德是为他好，可面对他的说教和关心……还是再等等吧，等等再回去吧。说不定时间再晚一点，阿福就能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呢，陨石撞击地球的概率很小，但也不等于为零，是不是？ 他自然的接过了记者递过来的咖啡，路边买的，味道不敢评价，可这温度在海边暖手一绝。现在临近黄昏，哥谭阴沉沉的天气总算散开了些云，舍得洒些阳光下来。 只是海湾边偶尔吹来的风，时不时会激灵一下岸边穿着薄衣服的人们，警告他们不要小瞧哥谭的冷空气。 “你好像对我不感兴趣，记者。” 不论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他在克拉克的面前表现的都太不像一个正常的花花公子，大众眼前的布鲁斯·韦恩了。 可这记者，不问也不提，他似乎只对那个黑漆漆的家伙感兴趣。是了，今天刚收的名片还在他上衣口袋里夹着，他可不会忘。 “不，您其实是我最感兴趣的一类。” 揄系正利 宽厚的记者戴着他那滑稽的老旧黑框眼镜，他面上的表情太真挚了，那镜片都遮不住他眸子的蔚蓝，他说：“但这往往代表着您的麻烦。” 如果超人会有年少轻狂的时期，那么最开始的超人是比现在更固执的存在，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吃到苦头就绝对要做下去的类型。 一意孤行的下场，是一场惨烈的教训。 克拉克不愿干涉哥谭也是同样的，他为什么会得出超人不干涉哥谭最好的结论，当然是他尝试去做过。可有些事情，并不能强求与深究，有些事情是连超人都无法做到的。 让克拉克承认这件事很难，至少最开始的自己接受不了，明明自己拥有超人的能力，为什么做不到，他应该能够做到。 “比蝙蝠侠还感兴趣？可你的行为已经在冒犯的边缘了，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理应和克拉克保持距离，和过去那样就好，不论是超人还是旁的什么。他爱的人总是先一步离开他，最终的最终他身边除了阿福以外，仍然孤身一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是否拥有爱人的能力，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或许阿福口中美好的画面永远不会实现。 第一次在话说出口后，布鲁斯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拿咄咄逼人的警告，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多么可笑，多么扭曲。 只是他内心的自嘲被克拉克硬生生打断了，因为他直接爽快的承认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个记者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是，我同样在调查蝙蝠侠。”克拉克说道：“这很难不让人好奇。” “我查到了很多，韦恩先生，特别是关于您的。” 记者的笑容腼腆，布鲁斯知道他这是在指端掉器官走私时做的调查，原来当时他是认真的在搜集关于自己的消息，而不是去当一个幌子。他因记者的话，也因他的笑容，握着纸质咖啡杯的手紧了一瞬。 “这么说你查到蝙蝠侠的弱点了？”他熟练的将话题转移到蝙蝠侠的身上，希望这记者的视线多去看那个‘哥谭象征’而不是他。 “唔，算是吧。”让调查记者分享自己的战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难得用了模棱两可的说道，克拉克手肘撑在栏杆上，眼睛眺望着哥谭湾的海面。 布鲁斯不耐的敲了敲栏杆，如果这不是记者的话术套路，那么他承认他被克拉克的先扬后抑给勾起了兴趣：“说说看你都查到了什么？” “真的要？”克拉克沉吟了一声，像是在思索怎么与布鲁斯说他的那些调查结果，最终愣了几秒转出来一句话：“……蝙蝠侠是个好人。” 布鲁斯差点就把疑问写在了脸上，他刚想开口，克拉克垂下了眼睛：“我查到了很多东西，但归根结底是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或者说这座城市应该有的方式，帮助它变得更加好，所以我在要查明他身份的时候，我停手了。” 在克拉克的眼里看来，蝙蝠侠的身份并不难查明，他是哥谭的旁观者，是闯入哥谭的‘不速之客’，可正这个身份他才能更清楚的分别，在他调查之时那些人口中的言语与神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克拉克看到眼前的韦恩露出了一个假笑，他看起来并不相信自己的话，确实，对于一个来哥谭满打满算只超过一周的人，就嚷嚷着我要查到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说了这些，没有点实际的？” 这是一个低水平的挑衅，但克拉克还是上钩了，或者他本就打算说出来：“我查到了你和他有关系。”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蝙蝠侠，而是前者的布鲁斯·韦恩，克拉克在调查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最先引起自己注意的竟会是一个看起来行动不便的酒鬼。 克拉克对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很敏感，他本来以为这是自己超级感官带来的作用，可这段时间失去它们之后，他才发现他本身就能很轻易的区别出旁人的眼光。 有那么一瞬的时间，克拉克想起了自己初初觉醒超能力，被孤立的孩童时期。在无数声音闯进他的耳朵，在无时无刻睁开双眼就能看见的白骨与血肉，原来他早就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分别他人的恶意与善意。 他在注意着自己，他在担心自己，在一众充满恶意的视线里是多么突兀与特殊，克拉克又怎么不会去注意到。 布鲁斯恐怕无论怎么猜测，都不会想到是自己落在记者身上的目光，让他暴露了一切。在听到克拉克的解释后，他表情微妙的有些奇怪，布鲁斯可以理解老练的警察能仅凭一个对视或行为，察觉出擦肩而过的通缉犯，可那也是经过数年的经验的支撑下。 可眼前的记者，光从外观来看，把他丢到人群中都不一定能抓的出来他。他怎么会拥有这么敏锐的感官？不，光从他和超人的关系来看，布鲁斯就不应该在把他当作一个普通记者，这个记者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秘密，一个足以吸引超人的秘密。 “蝙蝠侠拥有的科技设备，武器支持，对哥谭的熟悉程度，必定证明他有一个背后的资助人，或者他本人就拥有这些财力与权力。”一旦发觉到人群中唯一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后，克拉克便进行了反向监视，在发觉对方竟是布鲁斯·韦恩的时候，不可否认他有短时间的惊愕。 他也怀疑过是不是韦恩想要体验生活才那样扮相，可他伪装展现出来的形象太完美了，太熟练了。在克拉克偷偷观察的那几天，其中有一日韦恩曾换了不同的三个伪装身份，是的，克拉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但事实证明那确实都是韦恩。 克拉克不知道韦恩伪装身份去调查什么，但是显而易见的他老练的把哥谭地下逛的就跟他家似的。 “哥谭同时拥有财力与权力的人不多，但唯一一位同时拥有，且会伪装成平民进入底层的也只有您一位了。”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笑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只有韦恩先生和蝙蝠侠有着共同的信念。”他们都在为哥谭而忧心，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哥谭。 “和我只是有关系？” 布鲁斯听到自己这么反问，他不该这么问的，这多像是一个邀请啊。可在记者解释着他的所闻所见时，他竟然没有被触及到秘密的愤怒，也没有懊恼自己的伪装仍然不够完美。 被克拉克发现是一个意外，也会是唯一一个意外，他抬起眼看向记者，抛出了一个更为直白的问题。 韦恩微笑着说道：“你不会觉得我就是蝙蝠侠吗？” 第32章 合作 “……不，我不会想要你是蝙蝠侠，所以我更倾向这是我的猜测，你是他的背后资助人，也是帮助他改善哥谭的其中之一。”克拉克认真的看着韦恩说道。 克拉克不认为蝙蝠侠是韦恩，他能列举很多韦恩不是蝙蝠侠的例子，可同样他也能列举出他就是蝙蝠侠的例子，但更多的是他不希望韦恩是蝙蝠侠。 “只是你想？”韦恩对自己挑了眉，他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只是我想。” 克拉克笑了笑，光是他查出来的那些简短过去，就足够让他明白蝙蝠侠承载了太多的黑暗与痛苦。他与韦恩也不过是数面之缘，可韦恩所表现出来对哥谭的赤忱之心，让他不希望那些无端的抨击与批判抹灭他的意气风发。 “那你现在知道我和蝙蝠侠的关系了吧？”记者的坦白对布鲁斯来说太心惊肉跳了些，他看着克拉克的双眼，视线不偏不倚没有移开，“我和他的关系，就和你与超人是一样的。” “就像你能联系到超人，我也可以随时能联系到蝙蝠侠。” 可谁知记者竟然笑了，他坚决的否认道：“不，您和蝙蝠侠的关系，和我与超人的关系绝对是不一样的。” 蝙蝠侠与布鲁斯·韦恩是一明一暗的搭档关系，他们为彼此互相成就，怎么能和自己一样呢？超人就是他自己呀。 什么？难道这记者和超人不是搭档的关系吗？布鲁斯猜不透眼前的记者话中的涵义，还是这只是他放出来迷惑自己的信息，他按下不表，改而说道：“哦，看你的水平那么高，轻轻松松就能发觉我和他的联系，你就没有调查过你们大都会的明日之子 ？” 布鲁斯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个超人？” “你怎么能说我没调查过呢？”克拉克顺势的说道，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自己与卡尔的关系，也就是先前发生在大众眼前自己与超人的关系，即便解释了是超人的专属记者，但凭空的过去又该怎么捏造呢？ 他只能在自己的身上找补，或许这也是能让蝙蝠侠了解自己的机会，韦恩应该会把他说的话跟蝙蝠侠说吧？ 思及此处克拉克竟感到少许的不满，他很难分辨自己的不满究竟是，他和韦恩的谈话会被对方分享给另一个人，还是不满自己对韦恩的话中会有遮掩的不真实性。如果可以，克拉克不想对韦恩说谎，可如果自己真以超人的身份站在这里，他们会警惕超人的动机。 让他以人类的身份与他们相遇，或许是最为恰当的。 “超人当然有弱点。” “等等，你就这么直接跟我说，你不怕超人会有意见？”布鲁斯眼瞧着克拉克真有一谈的架势，连忙打断道。 谁知克拉克竟反过来安抚他，他摆手道：“不用担心，超人不会有意见的。” “他想要和蝙蝠侠成为同伴。” 不是，这？布鲁斯心中划过一丝惊愕，他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就这么轻易得到了超人的目的感到轻松，还是担忧超人的专属记者嘴巴漏风，还是该震惊超人和记者之间是记者为主导。 听听，什么叫‘超人不会有意见’，况且超人今天表现出来的也不像是对蝙蝠侠感兴趣的模样，要说这之中谁对蝙蝠侠最感兴趣，那只有眼前的记者了。所以他真的不是在拿超人当借口吗？ 在见到韦恩沉默后，克拉克才接着说道，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回忆：“我采访过一起爆炸案的唯一幸存者。” “那场爆炸案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那是超人第一次失败，他没能做到。” “你知道吗？那个活下来的人说，他看起来整个人都碎了。” “超人的弱点永远都摆在明面上，想要击溃他太简单了，根本没有必要用上氪石。”克拉克说道：“只需要用他一直爱着的、保护着的人类，逼他作出选择就行了，他永远会为人类舍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他该死的傲慢。” “你这话说的像是在嘲讽他。”布鲁斯知道那起事件，那场爆炸是反超人派别做出自杀式恐怖袭击，他们是在用死亡逼超人滚出地球，“没有人能拯救真正想要死亡的人，哪怕超人也不行。” “超人的钢铁之躯下是一颗属于人类的心脏，这放在三流小说中都不会写的桥段，你会相信吗？” 布鲁斯笑了一声，他不懂记者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退缩了，带着揶揄的语气说道：“你都相信我能叫来蝙蝠侠了，我又为什么不敢相信你说的话？就因为‘超人不怕氪石’？” “哦……”克拉克忍不住望天，捂住了脸，过去公开氪石弱点的自己，从没想过会被另一个世界的超人推翻这句话，他底气不足的解释道：“你可以当他今天是超常发挥……” “超常发挥？会超几次常？” “可能一生就那么一次吧……”克拉克声音小到布鲁斯都没听清，他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不，我的意思是氪石是真的。” “超人临走前告诉我，哥谭的地下有很多氪石……多的像满天星。”说罢克拉克光是想了下，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也不知道卢瑟到底是怎么一边准备氪石大陆的计划，一边还往哥谭塞了那么多碎氪石。 “我需要把它们全部回收回来。”克拉克对上了布鲁斯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漏了一句，“帮超人回收回来。” “你知道超人今天在众人面前捏氪石捏的有多么轻松吗？”布鲁斯严重怀疑克拉克是不是在耍他玩，他那根本就不像是在乎氪石的样子：“超人怎么不自己去回收，他想要将氪石全部找回来，以他的能力来说不是轻轻松松？” “可是……那是我弄丢的。” 记者一句话把布鲁斯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他面色有些古怪，他好像想说什么却又咽下了什么话，因为克拉克看起来懊恼的都快哭了。 克拉克在看见氪石出现在展览馆里的时候就该带回北极，可放在玻璃柜里的氪石被人类所惊讶之美丽时，他犹豫了。而自己的犹豫，成就了卢瑟的机会，他不仅将氪石偷盗走，还偷了他孤独堡垒的水晶，至今克拉克才找回来仅剩的三个，还都是卡尔帮他从冰川和太空中捞回来的。 卡尔肯定很乐意帮自己这个忙，但是这完全不符合超人怕氪石的弱点了啊，这让卡尔回去之后，自己再碰到氪石该怎么办？远点这点就算了，要是下一回卢瑟拿氪石试探着对付自己，他就会发现哎？为什么超人又怕氪石了？ 这一次倒还好，可以用免疫了一次当借口，要是反复的次数多了，他们会怀疑超人是不是间断性有什么紊乱症，天啊……光是想着可能会登报的关于超人的猜测，克拉克头就开始痛了，他可不希望什么超人也有每个月的那几天这种诡异的新闻登报啊！ 就算看见布鲁斯面色为难，克拉克还是做出了请求：“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超人不能出现，韦恩先生您能不能……” “可以。”布鲁斯咳了一声，这真的不是超人和记者之间闹别扭被卢瑟捡漏了吗？ “我会告诉蝙蝠侠，让他处理这件事情，氪石对人体有着辐射伤害，它不应该被多数人掌握在手里。”布鲁斯理应去维护哥谭岌岌可危的安全，氪石这种外来物品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本就混乱的哥谭中了，哥谭那些不怕死的会拿它当噱头来赚钱。 “那我们现在是达成共识了，韦恩先生？”克拉克宛若活了过来，他握住了布鲁斯伸出来的手，笑得灿烂：“那我们合作愉快。” 如果我的表妹在这里她会发出尖锐的爆鸣，这到底是怎样的阴差阳错，能让双方都认为对方是超人和蝙蝠侠的线人，实际上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当事人。 第33章 新闻 克拉克鸵鸟的心态在韦恩被韦恩的管家亲自接回家后，见到抱着手臂踩着地的露易丝时，被戳破了。 难得是露易丝没说什么，毕竟回到大都会后，有的是时间好好‘审问’克拉克。 克拉克视死如归的进了报社的大门，此时已是第二日上午，最新的报纸上早已印上了超人回归的字眼，还有被爆出超人竟是为了救他的专属记者而出现！ 超人甚至为了他独闯哥谭那个龙潭虎穴，面对了半吨量的氪石制作的武器弹药，英雄救美……呃，不，不好意思那是个男记者。 天啊，这一定是学新闻学的，卡尔哪有面对那么多氪石，应该没有吧？克拉克没有见到卡尔徒手捏氪石的场面，自然不理解报纸上形容超人，这次出乎意料的‘冷酷与强大’。 也有个别极端的报社，评价超人看似平和，可他的行事作风却变得疏离与‘暴戾’——超人无视了近期所有的呼唤，却唯独降临在这个记者的面前。他这样的行为是否可以证明，他不再站在人类的这一方？ 会这么评价的都来自于除哥谭外的报纸，哥谭日报特立独行，也许是因为他们这个城市本就特别，竟是唯一对超人表现出正面感官的报社。 哥谭日报着重采访了几位在场的受害者，他们激动且几乎统一口径的说着，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超人，超人完全不像电视上那样温和，他也不像他们以为的鲁莽，反而慕强于超人的强大。在知道炸弹的方位与密码都是超人提供的后，更是对超人表达了感谢，他们为曾经说他是作秀、博得人眼球的戏子而道歉。 哥谭人没有震惊于超人的冷淡，本来他们就没有请超人来救他们，采访中他们还指责小丑非得去招惹其他城市的超级英雄，更是觉得超人对拯救他人这一行为是自作茧缚。 当然了，精明的哥谭人可不会这么说出口，倒是直言不讳的嘲讽了那些说，超人不再出现帮助他们的言论。超人活跃的时候，是你们厌恶超人说着超人威胁论，如今超人如你们所愿不再伸手援助，你们又说他冷血无情。 毕竟超人也算是救了他们，还和他们城市的蝙蝠侠一同战斗，在这场文字战争之中，哥谭竟是率先维护超人的那一个。 克拉克一路上恨不得堵上耳朵，他已经听见好几个人在疑惑：“报纸上那个记者是谁，怎么会得到超人的青睐，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超人的？” “哦，这个人是记者哎，要不要我也去报社应聘记者，就算不能和超人发展感情，去这个人的报社里说不定能经常见到超人呢！” “还没确定这记者是哪个报社的呢，当时场面太混乱了，反正哥谭那边说了不是他们的记者。” 克拉克忽然有些庆幸，当时碍于小丑的危险性，没有人掏出手机拍照，否则现在他们不是在问记者是谁，而是直接去报社围堵自己，那他得鬼鬼祟祟的带口罩才能回来！ 可他的庆幸没有维持很久，他一踏入报社时，那无数双像是被点燃火星了的眼睛唰地一下全盯着自己，吓的克拉克汗毛差点都竖起来了，露易丝的第一手消息早就传递到了报社里。 整个星球日报因为克拉克的到来寂静了两秒，随后是爆炸式的喧闹，里外里给克拉克围的水泄不通。跟着克拉克一起回来的露易丝，要不是走位灵活差点就被挤到了外围。 “好家伙，克拉克你藏的够久啊！” “原来你总是请假，人不见了是去见超人了啊！” “怪不得超人总喜欢来我们大楼顶上呢，原来是为了看你啊~” 克拉克被揶揄的耳朵泛红，不知道是被惊吓的还是被急的，他忍不住捂住脸，赶忙摇手道：“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一个大个子恨不得躲到角落去，可现在他哪里也去不了。 “哦对，还有肯特离职的五年刚好和超人消失的五年对上了耶？肯特，你真的不是和超人去度蜜月了吗~” 哪个星球的人度蜜月要度五年啊！克拉克差点说他们氪星人才不会这样，“不是，真的我和超人清清白白，我只是他的记者，不要再误会我和他了——” “可是你和超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氪星语耶？” 同事手中拿的是至少快十年前的报纸，有些老旧却被保存的很好，那是一则曾经爆火的关于超人的猜测与娱乐新闻：《超人从不公开他的文明，或许只有超人的伴侣才会被共享超人的秘密》 “你想想看克拉克，一个外星种族的语言多么私密啊，超人可是说过他的种族与星球只留下他一个人了，想想看他把他的语言教给了你，只与你对话，这多浪漫啊……”男性同事说的陶醉的捂住了脸，其他的女性同事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那是我……”那是他刚以超人出道时候的新闻啊！他自己对氪星都还没了解那么多，毕竟他还要上学和打工，没什么时间回北极，克拉克的脱口而出被全报社同事的视线堵了回来。 “哦，那是你？那是你什么？克拉克？你果然是真的和超人有超出普通朋友的关系！” 克拉克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哑口无言，难道真的要他撕开衬衫露出里面的超人制服，大喊着说：你们不要误会啦！我就是超人！你们不要再造谣我和我自己的绯闻了！ 不，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自己偷穿了超人的制服，并一脸不赞同，却上手忍不住去‘研究’超人的制服是什么手感。克拉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是真的没有想到，卡尔和自己同时出现的后劲会这么大。 从极力否认到沉默理解，最终克拉克妥协承认，短短只经过了数十分钟。他自暴自弃的说道：“是是是，我和超人不清不白，你们再围着我，我就让超人再也不来星球日报楼顶上飞了！” “——肯特！来办公室！” 克拉克话落的下一秒，办公室里的佩里大声喊了他，绝不是因为佩里在办公室被外面堵得出不来的原因。 同事们自动为克拉克让开了条路，在办公室门打开又关闭后，吉米才小声的说道：“天啊，我认识克拉克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见他那么大声说话，看看都是为了超人……” “为了保护超人么，我们懂的。”不管肯特和超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他一直都未曾透露过超人的任何信息，隐藏着这一段感情，原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肯特为超人付出了那么多…… 说不定成为记者，也是为了超人。 “不过肯特这个威胁，还真是威胁到了点子上……” 同事们默默散去，继续忙碌由超人和肯特带来的巨量新闻，作为星球日报的一员他们自然都是偏向超人的，肯特为了保护超人否认他们的关系，气急了的承认也是另一种反抗。作为同事，作为喜爱超人的一员，他们同样会为了守护肯特和超人来之不易的恋情而自觉保守秘密与真相，并送上祝福。 可超人的专属记者这个名号，可是克拉克自己亲口说出来的，那也不能怪报社拿这个当头条了。毕竟有流量不用，那还当什么新闻人啊！ “主编……” 克拉克刚喊了一声就被佩里打断，“行了，你听他们的念叨也够多了，是吧？” 克拉克点了点头，心中刚浮现了一丝感动，紧接着便听到佩里说道：“那我长话短说，限你今明两天，赶一篇你和超人一同消失五年，不得不说的故事稿子出来！” “我——” “我不管你和超人到底什么关系，就算是假的你也给我编一个出来，你辞职的五年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来，和超人消失的五年时间完全吻合！” “与其让别的报社拿这个当噱头，还不如我们自己报社抢先一步，还名正言顺！” 当天，克拉克生无可恋的回到了公寓，直接歪斜在另一张椅子上，整个人倒着看着坐在沙发上，正阅读着水晶的卡尔说道：“卡尔，你来替我上班好不好？” 克拉克临走前借了一块水晶给我，里面记载了不少氪星的技术与文化信息，水晶也是氪星最为常见的一种记录手段，克拉克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基本上都在学习氪星知识，要么就是去北极的孤独堡垒和乔聊一聊。 “可以。”我放下了水晶，我有些担忧的望向克拉克：“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扮演的超人ooc了？！ “不，卡尔这不是你的错。” 克拉克翻过了身，坐了下来：“是我……是我考虑不周。”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对卡尔难以启齿这件事情，自己和自己传绯闻到底是个什么千年难遇的惊喜：“他们以为我和超人是一对。” “啊？你和超人？”我茫然的睁大了眼睛，试图去理解克拉克话中的意思。 在克拉克一脸正经且严肃与郑重的对我说这句话之前，我还以为我走之后，他和蝙蝠侠闹掰了？！ 原来只是克拉克和超人传绯闻，我心里刚松一口气，等等？和超人传绯闻，可超人不就是克拉克他自己吗？！ “啊？你和我？”我试探着说道，却得到了克拉克面色沉重的点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精神状态就已经这么超前了吗？我拢共和克拉克都没说几句话啊？ “卡尔，你知道玛莎她都……” 克拉克哽住了，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天早上各大报刊上的头条全是超人和他，甚至连玛莎都看到消息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弄出一个克隆的自己来了。 她的语气有些犹豫，却透着担忧，玛莎说：“克拉克我知道你很孤独，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但是……创造克隆出另一个自己这件事情有些……有些过于超过了。” “不过，你真的希望的话，可以带他回农场看看。克拉克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会在这里。” 克拉克张了张嘴，本想和玛莎解释，那个超人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可在玛莎担忧与关心的语气中，以及她话中透露出来他‘利用’某种仪器，很可能是氪星科技捏出了个自己，且爱上了‘自己’的信息量让他沉默了。 他本想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不给卡尔说好了，不然卡尔回到自己的世界后，要是有人问起他上个世界经历了什么时，卡尔回答：上一个世界中超人和记者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丢脸丢到别的平行世界去了…… 可这闹的这么大，卡尔不可能察觉不到，与其让卡尔来问自己，不如他老实坦白好了。 “主编让我写我关于超人五年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卡尔……” 我深吸了一口气，至少这其中有一半是我的过错，毕竟绯闻一个人传不起来。 “我来写。” 第34章 工作 克拉克坚持了两天终是扛不住这压力，我将克拉克送回了孤独堡垒，他悲愤的和我说：“这次我不把氪石辐射清除了，我绝不回去。” 等他清除完后，他要亲自澄清超人和记者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至于为什么不让卡尔来，因为太丢人了，给超人点面子吧。 “卡尔，外面就交给你了，有事我会拿氪星语喊你。你要有什么突发状况，就打我的电话。” 为了避免联系不到我，再发生像哥谭那样的事件，克拉克淘了一个二手手机给我用。我对这个时代的电子产品不持有太多兴趣，所以在克拉克要给我买个新的时我拒绝了，我早晚都要离开，没有必要给克拉克本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 该叮嘱的都已经叮嘱卡尔了，克拉克感觉自己再不换个环境，整日不仅要面对自己和自己的绯闻流言，还要亲手去写，他的精神状态都快要失常了。 “放心吧。” 我就差没有拍胸脯表示了，我在克拉克这里白吃白喝白睡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想贡献一份力，“我会认真工作的。” 克拉克对我口中，异常的认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他误以为是我初次在这个世界中，以他的身份出现的紧张，“别担心，我同事都很友好……呃，只是最近可能比较疯狂……” 我点了点头，我懂社畜么！哪个打工人上班不发疯的。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超人与记者之间的流言到底有多么疯狂，疯狂到正主的克拉克已经躲到北极不愿面对。 回到家后，我先是把克拉克憋了两天，只新建文档的稿件，是前两天我说我来写时，克拉克哽住后面色通红的抢过笔记本，说他来写，最终也没写出一句话来的稿子——以写论文的严肃且严谨姿态来完成。 这是克拉克的工作，我可能不能代克拉克上班，上到最后把克拉克饭碗给丢了，不然等以后克拉克若是和蝙蝠侠提起，我坚信他们一定能成为同伴，到那时自己丢脸可丢大了。 我戴着黑框眼镜，扒拉了头发，学着克拉克的模样，来到了星球日报。 “肯特，佩里说你到了就去办公室找他！” “我这就去。” 我猜想可能是主编要点评我早上发送给他的稿件邮件，果不其然，我推开门刚来到佩里的办公桌前，他就已经把稿子打印出来了，初版。 “克拉克，我看了你的邮件。”佩里视线略带审视，我心里一阵紧张，人生第一张稿会被打回吗？ 佩里的停顿后，是一张笑开了的脸：“写的很好，不过五年没见，你的文风感觉变了不少啊，但是这样……说不定会更好。” “今天加急，明天会登上首页，干得不错，克拉克。” “好的，主编，我会继续努力的！”初尝社会的我不知险恶，没有听懂佩里的潜台词，只觉得成功帮克拉克完成了一项任务。 接下来，克拉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也会加倍努力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佩里叫住了要离开办公室的我，向来果决的主编面色竟带了一丝犹豫，“莱克斯·卢瑟指名要你去为他做一个专访。” 他深吸一口气，“我的建议是，你要不要和……”超人通个气。 “好的，主编！”我的耳朵里塞满了‘专访’两个字，那都是业绩：“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佩里气的翻了个白眼，感觉是在白为克拉克操心，是呢，克拉克背后可是有着超人当靠山。听说超人都不怕氪石了，卢瑟再想伤害超人，也得想想究竟是子弹伤害了超人，还是超人伤害了子弹。 “三天后下午一点，莱克斯集团。” “好的，主编，我去工作了！” 可能每一个刚工作的新人都会有一段充满干劲的时期，恰巧在原来世界中还未步入社会的我，正是其中一份子。 我刚一落座到克拉克的座位上，才意识到克拉克为什么会逃离这里，因为同事里外里三层围了上来，手中抓着的稿件，就算我不用超级视力也能清晰的看清楚，全都是关于超人和记者的。 “肯特，来看一下我校对的稿件，这里！这里超人对你说的话，一个单词不落，是这样的吗？” “肯特，求你在重复一下吧，再说下氪星语，我音译的氪星发音被主编说像是在念咒语！” “肯特……” 幸好我和克拉克短暂的居住了一段时间，哪怕居住的时间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克拉克都在出差，但是我对这些问题简直是手到擒来。再者，他们要是问别的问题我还回答不上来，可要问哥谭小丑袭击事件，要问宇宙旅行，那我这个当事人不分分钟给出完美答案。 即便平时的克拉克就足够好说话，可显然在经历过‘炮轰’的两天后，克拉克再好的耐心也被逐渐消磨掉。与其说是耐心，不如说是羞耻度爆表，毕竟是和卡尔、他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一个不再降落的超人，初初见面时卡尔哪怕冷淡的疏离，也对他施以了援手。 可自己是怎么回报他的，送他和他自己的绯闻？！ 过去曾有人评价超人的神性是人类一生无法触及的，而克拉克觉得自己是真的把卡尔拉下了神坛，和超人谈恋爱，谁做到了？是他克拉克·肯特！ 达成这一成就的超人本人选择投降，卡尔竟对此表达了理解与认同，这反而让克拉克感到震惊。我给克拉克解释了，在我的世界这种‘绯闻’会被更正为嗑CP，他们只是在支持和喜欢你与超人的互动而已。 就像我表妹嗑的超蝙CP一样，于是我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笃定的说道：“他们认为你和我的关系很好，是搭档！——你不是那么说了吗，超人的专属记者？” “这不是人类和超人之间的桥梁吗？克拉克，你做的不是很好吗？” 克拉克看着我，欲言又止止欲又言，最终点了点头：“你……你说的对，这么想也没有错。” 拉奥啊，卡尔是多久没有接触人类社会了，他不忍心告诉卡尔CP除了指代搭档以外还有另一种解释。卡尔越是这样‘不谙世事’，克拉克就越是感到歉意，有一种莫名如果他解释了便会带坏了卡尔的感觉。 不过，卡尔的话还是缓解了克拉克绝大部分的焦虑，让他能毫不犹豫的将属于记者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卡尔，因为卡尔在某些地方格外的‘直’，于是克拉克没有后顾之忧的回北极治疗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由于我过于认真的完成属于记者的工作，引起了报社同事们的猜测。 一定是超人和克拉克说了什么吧？不然克拉克今天心情怎么突然变好了？ 前两天对超人话题含含糊糊的模样，就像是他们做的共同的梦一样！眼前这个认真回答他们关于超人，关于超人五年离开事件的克拉克，他们不由得怀疑—— 超人该不会想和肯特公开吧？！ 所以才开始让克拉克回答他们的疑惑，一些不太敏感，除去涉及到超人安全及私密信息的地方，克拉克几乎不会拒绝他们的提问。 什么超人一个人在宇宙中孤独的旅行，超人见到破碎的母星时的孤寂与落寞，超人回归地球时的欣喜与高兴，克拉克你……你别太爱了！ 他们心里的震惊与惶然，慢慢的在克拉克展开的叙述下平静了下来，克拉克的口才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好了？原先的重点在于超人，可后来的重点则变成了宇宙的未知与瑰丽，这些都是超人告诉克拉克的吗？ 还是说超人真的把克拉克带回了他的氪星老家？天啊，这是什么样的爱情，一起走过宇宙的昏暗与寂静无声之夜，母星的碎裂本该昭示着超人永恒的孤独，可他身边有着记者，这位从他出道开始就追踪着他新闻的记者，默默无闻却一直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超人。 而现在超人不怕氪石了，就说明他唯一的弱点也不存在了，那么即使公开，他也可以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超人终于要给肯特一个名分了！ 如果我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我一定会闭紧我的嘴巴，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人分享我在宇宙中的见闻，每一颗星球都抵不过蓝星的美丽，我无法与克拉克倾诉出口，因为他的眼中除了地球再也看不见其他。我所见到的，是他早已看过千遍万遍的宇宙。 所以等到克拉克从北极回来时，铺天盖地的流言已经成了超人即将要和记者公开，甚至要举行世纪婚礼——不，这个就太妄想了，同事们将脑袋里诡异的画面打散。 兴起的提问声少了下来，总感觉越问，他们不该知道的事情越多…… 虽然克拉克也没说什么机密的信息，但他的神情与态度，看看他垂下眼帘怀念的神情，看看他温柔语气，报社里谁敢再说肯特是根木头的？他只是没有坠入爱河而已！ 我不知道我就这么简单说了下，他们便脑补了如此之多的故事，我见他们沉默：“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不……没有、没有了，肯特。” 殊不知也是我过于坦诚和直白，吓到了克拉克的同事们，以至于之后几天他们都绕着我走，要么就是对上我的视线就对我笑笑，路过我的时候拍拍我的背让我加油。 我有些困惑，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友好，他们也没像克拉克说的那样‘疯狂’。 还挺好相处的，如果我回到我自己世界，步入社会的氛围也像这样轻松就好了。 而这一切我都不知道，这是他们怕超人和肯特分手后，超人一气之下会不会‘灭了’星球日报，从而鼓励克拉克千万不要和超人分手的这一真实原因。 第35章 客人 两天后，我准时来到了莱克斯集团大厦，我在查今日采访人的信息时，才发现我要采访的是莱克斯·卢瑟。 在克拉克从哥谭回来后，我有询问他关于卢瑟的事情该如何处理，超人没有分身术，我没有办法一边参加卢瑟的听证会，一边去哥谭捏氪石。 克拉克却说，让我不要理会，因为卢瑟他会自己找上他。 “哥谭剩余的氪石，蝙蝠侠已经答应帮我们回收了，哥谭的事情交给哥谭人来做是最优的。” 克拉克有些好奇卡尔是如何徒手捏氪石，可总不能自己找死，去叫卡尔找块氪石再捏给自己看吧。 他本想着下次有机会再看也行，却猛地回神，他是因为卡尔对氪石表现的过于轻描淡写，所以他自己也开始不在意氪石了吗？！ 他心理上不在意，不代表他身体能够不在意啊，还是卡尔一直淡然平和的模样影响到了自己，或许他也该和卡尔学一学，他是如何保持平静。 穿上超人制服的自己倒是能和卡尔一样，可一旦穿上平常记者的服装后，克拉克的心态更偏向于一个普通人，可能他潜意识会将超人的一面与记者的一面分开。 记者可以马虎，可以大意，也可以丢三落四，但是超人不行，超人必须要永远正面，永远拼尽全力，永远飞翔在天空之上。 累吗，克拉克不觉得累，可在失去超级能力的这段时间，克拉克才觉得自己真的在以克拉克·肯特生活，一个从七岁之后就再也无法体验过的普通人生活。 我乘上了电梯，直达顶楼卢瑟的专人办公室，心里过着查到的信息。不得不感叹卢瑟的时间管理分配的很完美，从明暗两线针对克拉克的袭击，如果把放在超人身上的精力，改成去做科研做民生不好吗？ 这才是真正造福社会的事情，而不是一边说着超人滚出地球，一边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认为自己在替天行道。 可能这就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吧，那我也只能尊重他，我坚定的相信邪不胜正，所以此时的我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事态的严重性。 不是每个拥有大团圆结局的故事中都没有牺牲。 “欢迎，我们的记者。” 卢瑟身着西装，完全不见上次在拘留室中的狼狈与歇斯底里，离开了囚笼，他看起来又变回了衣冠楚楚的捕猎者，丝毫不迁怒超人带给他的愤怒。 “真没想到你竟敢一个人来。”他离开落地窗，往前走近了几步，鼓了鼓掌，卢瑟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我，“是超人给你的底气吗？” 可一旦他开了口，便暴露了他的本性：“你就不怕这是一个陷阱吗，你以为超人不怕氪石，你就可以仗着超人为所欲为了吗？” “是您邀请我来的，先生。”卢瑟话中的超人含量超标，我自动过滤了这位对超人执念深重咄咄逼人的质问，只是我这话也触及到了对方敏感的神经。 “哦，对！” 他浮夸的说道，“是我邀请你来的，记者——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价是多少吗？” 卢瑟的双眼贪婪，本不是对钱财、对权力，而是更为赤裸的、更为满足私欲的贪念：“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你死吗？有多少人想要绑架监禁你吗？因为掌控了你，就等于掌控了超人——” 恰在此时，卢瑟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了，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虽是礼貌但暴躁的声音表达出他被打断的不满：“让他等着！现在谁也别来打扰我！” 挂完电话后，他看着沉默的记者，卢瑟微笑的摊手道：“请坐，别那么紧张，只是一个专访，不是吗？在你采访我之前，我也想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就那么一小会。” “我可不敢伤害你，谁知道下一秒超人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呢？” 卢瑟话音讥讽，在我坐下时，却又猛地机锋一转：“是，或许我们的超人在经历过那么大的氪石山之后变异了也说不定，不怕氪石了，是吧？” 他弯腰挑衅的俯视着我：“可他失去了一个弱点，却暴露了另一个，你说是不是，克拉克·肯特？” 在我出发前往莱克斯集团没多久，星球日报迎来了一位突然的来客。 布鲁斯本没有来星球日报的打算，至少在看到昨天的报纸之前，是没有的。 “韦恩先生。” 布鲁斯被引着进了佩里的办公室，他来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喧闹，虽然销声匿迹半年多，可他过去常年霸占娱乐新闻的身影，倒一直是新闻人最轻松快乐的版位。 况且谁不想见一见被视为哥谭王子的韦恩呢？ 特别在他准备露面的慈善晚会上，遭到了小丑的袭击，以及超人、蝙蝠侠三者相见的大新闻，以至于本身举办宴会的韦恩都稍显失色，完全被取代了风头。 布鲁斯不在意他人的评判，他对望向自己视线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顺便不留痕迹的扫视了一圈，竟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奇怪，这外面流言都成那样了，这记者还能往哪里跑？ 不在报社加班加点写他和超人的爱情故事，还能做什么去？ 佩里告诉了布鲁斯答案，他说：“真是不凑巧，肯特下午出外勤了，如果知道是韦恩先生你来，我一定会让他推掉卢瑟的专访。” 他的话语刚落，布鲁斯便皱起眉：“卢瑟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可不是么，浩浩荡荡的。”克拉克在报社里的时候，大家都有意识的避开这个话题，毕竟卢瑟纠缠超人不是这么一年两年的了，可两次都被卢瑟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韦恩先生恐怕不了解，在大都会莱克斯集团的地位虽然不如韦恩，但也差不多了。”大都会不如哥谭复杂，更没有和莱克斯集团角逐的竞争对手。 佩里为在开会上都能睡着的韦恩友情解释着，“超人超出时间没能出席的那一瞬，他的镣铐就被解下来了。” “剩下的，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说不定卢瑟是想见超人呢。”布鲁斯微笑着说道，他语气略带遗憾，他似乎也是为了肯特背后的超人而来的：“可惜，被卢瑟捷足先登了。” 佩里自然意会布鲁斯的潜台词，“不如韦恩先生稍坐片刻，等……” “等？”布鲁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握着的手杖不满的敲击地面，“没人敢让韦恩等待，哪怕是超人也不行。” 他看了眼手表，“我想莱克斯应该不会介意，将两场专访合并在一起。” 布鲁斯前往星球日报时，心情有多么轻松，现在心情就有多么恼火。 那是杀死你对象未遂的凶手哎，那记者还敢直接去？！ 真不知道是克拉克心大到能装海，还是超人把他的超能力分给了他，就算克拉克再和超人有关联，那他也是个普通人。 卢瑟连底线都可以放宽到与小丑合作，他明显是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命来看，就凭借记者那张时不时毒舌的嘴巴，若是激怒了卢瑟，卢瑟一枪就能杀了他。 有钱人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消失的办法可太多了。 布鲁斯脸上挂着微笑，半个小时前他前脚刚出星球日报，半个小时后他就被引入莱克斯集团的接待室。 他的行动力很迅速，卢瑟集团不会拒绝一个特地从哥谭跑过来看超人的草包韦恩，不出意外得到的是让他等着的消息，只是他们也不会想到，他会用随身携带的设备，黑进卢瑟大厦的监控与通讯系统。 布鲁斯不在意自己西装被打脏，因为这给了他离席的好借口，解决完临时更换衣物房间里的监控，他数着设备上的数值，抵达百分之百的时候。 画面与耳机中卢瑟的声音同时出现了。 “——你就是超人新的弱点，克拉克·肯特。” 我哑口无言，确实按照卢瑟的逻辑来说，他的确是超人的弱点——坚不可摧的那种。 “快召唤超人吧！” 卢瑟按着我的肩膀，“上次蝙蝠侠打断了我们的实验，可这次再没有别人能够帮助超人了。” “来看看，你和人类，他会选择哪一个？” 超人不是说他不会被选择吗，不是说将他放在与人类做选择是对超人的侮辱吗？那这一次，他会把超人重要之人放在天平的另一侧，“你说，你和人类，超人会选择救哪一个？” “如果我拒绝呢？” 记者平静的模样莫名激起了卢瑟的怒火，在他的眼中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毫无意义，就如同超人眼中的他：莱克斯·卢瑟并无特殊，在超人眼中众生平等。 “拒绝？不，你一定会配合我的。” 卢瑟松开了对记者的钳制，他轻声说道：“你可一定要把他喊过来啊，肯特。” “你要知道找到你的弱点，可比超人的弱点好找多了，克拉克·肯特和玛莎·肯特……是吗？那真是一位温柔和蔼的女性啊！” 他成功看见了记者冷下去的双眼。 “——你说，这下你还会喊不过来超人吗？”卢瑟得意的笑道。 卢瑟的挑衅看得布鲁斯都在冒火，幸好他备着便于携带的装甲，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能用得上！ 紧急联系阿福与卢修斯，让他们尽快找到卢瑟口中的放在天平另一侧的人质，以及肯特的……母亲。 监控看不清克拉克的表情，所以就说这种时候怎么能靠外星人，记者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格外的单薄与被世界抛弃，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超人不会来。 电车难题永远是横在现实上最直白的指责，指责超人永远都拯救不了所有人。 卢瑟的办公室位于顶楼，倒是方便了蝙蝠侠一站式潜入，莱克斯集团恐怕是因为卢瑟两次差点进监狱，导致他们的科研项目两次受阻，以至于韦恩科技的黑入轻易改写了他们的监控系统。 正当他隐匿在通风口，正要出手时，却见记者拿下了眼镜。 比在监控画面之中，清晰百倍的画面就赤/裸的展现在他们眼前，记者的声线低了，可诡异的熟悉，竟和超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透着无端的冰冷，他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站起了身，这个视角让布鲁斯清楚的看清了记者的脸，那张完美，英俊的令人窒息的面孔，记者拿下眼镜的那张脸，竟和超人一模一样？！ ——克拉克·肯特是超人？！ 第36章 专访 在卢瑟的同款震惊下，布鲁斯率先回过了神，下一瞬拨打了他记下来的号码，一个他收了两张名片的号码，他有一个能够求证的可能。 他紧紧盯着下方的‘记者’，在他的身上，没有传来任何一丝电话的响铃声，可那拨了号的通讯竟然被接通了，而那对面传来的正是克拉克·肯特的声音！ 他压低着的嗓音透着嘶哑：“肯特，你在哪？” 蝙蝠侠当下的方位隐蔽，他转过一个死角，即便是通话交流，底下的卢瑟也察觉不到，毕竟他心心念念的超人就在他眼前，卢瑟再也注意不到旁的了。 “呃，韦恩先生？你的声音怎么……” 通讯传输中微微失真的声音与语气，足够蝙蝠侠分辨出，正在和自己通讯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克拉克·肯特：“回答我的问题！” 克拉克隔着电话被布鲁斯的语气冲的一愣，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听起来像是情况紧急的模样，他如实的告诉了韦恩自己的下落：“我……我在北极。” “北极？！” 这记者怎么跑到北极去了，北极有什么新闻要采访的？！下一瞬，他猛地想起来：“超人的基地，你去超人那里了，那我眼前的这个克拉克是谁？！” “啊，那应该是超人……” 果然，眼前这个伪装成肯特的记者是超人假扮的！ “超人怎么会扮成你的样子？” “呃，因为因为……我今天不想上班。”是真话，但这个答案听起来有些太过正常了，正常到让超人代班这件事情都显得格外普通了起来，才怪！ “所以你就让超人来代班，肯特你看没看昨天的报纸，那个署名是你的专栏，但那篇文实际上是超人写的吧！？”布鲁斯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那文章视角完全是以超人的角度来写的，怪不得他阅读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肯特当记者那么多年文笔没那么疏离吧？ 不是说写的不好，是写的太好了，好到那些措辞用句明显都十分不符合当下时代环境，要么是做时光机穿越来的未来人，要么就是以另一个视角看地球与人类的外星人写的！ 超人写完之后，肯特到底有没有检查就让超人直接交到报社里去了？！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指不定星球日报的主编一眼就看穿了，可他没有戳破就拿着超人写的稿件直接用，还登上了报纸头条？ 超人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显摆吗！？他的外星脑袋是不是短路了！？ 压下不合时宜的怒气，视线追随着卢瑟的一举一动，他又拿出了氪石还对超人开了一枪，看来他不亲眼见到氪石对超人失效了就不甘心，是吧？ “氪石？不用担心……” 克拉克的声音响起，才意识到自己将这个词说出了口，他听到克拉克语气中的放松，冷笑了一声打断他：“呵，今天超人又超常发挥了，是吧？” “行了，用你的办法联系到超人，告诉他卢瑟在虚张声势，他手上没有人质，让他——让他收敛点，不要杀了卢瑟。” 杀了卢瑟？接到电话的克拉克一愣，他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卡尔那般疏离，远离人群的模样，是要惹怒到他什么地步，他才会愤怒到想要夺取他人的性命？ 卢瑟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他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摘掉眼镜的人：“你怎么可能会是超人，一个记者，哈哈！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透了我的陷阱，所以替记者来的是不是？” “你难道会不知道，这只会更让我明白肯特在你心中有多么重要吗？” 氪石制成的子弹碎裂着的掉在地上，昭示着眼前伪装成记者的人，的确是超人本尊。 卢瑟大笑了一声，他并不为氪石不再是超人的弱点而生气，反而更加兴奋：“我是杀不死你，但你所爱之人迟早会被你的狂妄自大害死！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全部吗？” “不，超人……你会在不知名的某一日，在你享受拯救世界获得的掌声后，回过身才发现，你爱的那一个早就离你远去！是啊……你有伟大的使命，是啊，你多么的高尚。” “最可笑的是什么，最可笑的是明知道他是被超人放弃的那一个，可爱你的人仍然坚信着你能够拯救他们！” “我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那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克拉克·肯特，超人。” 他恶劣的讥讽着，对着眼前的不属于地球的外来者，看着冷漠又孤高的，穿着人类‘皮囊’的‘神’：“让我们的人间之神好好品味，什么才叫人类的情感，什么才叫做‘人类’。” “超人有能力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 我明白我所言的话语，是一个已经无法实现的承诺。我察觉到我心中诞生起一股冰冷的愤怒，我无从发泄，是对这个冷漠的世界，更是对自己的怒火。 是我忘了，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非电影中叙述热血与跌宕起伏的故事。是我忘了，哪怕我袖手旁观绝不干涉，‘反派’们也会毫无理由的选择伤害与破坏。 我愤怒卢瑟口中的假设，如果领主超人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可能，那我决不允许再有第二个世界延续其支离破碎的结局。 领主超人已经失去过一次了，‘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难道要因为我的到来，导致克拉克即将遭受到同样的失去吗？ 我不能忍受，我不能允许，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恐惧于表妹所说的话，会再次印证在我眼前。 而这次不仅我会失去，克拉克这个世界的超人也会失去—— 要不，还是把这个光头丢进月亮里吧？ 在我伸出手时，我突然听见克拉克用氪星语喊了我一声。 “卡尔，我需要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千万别紧张。” “韦恩就在你的附近，他去报社找我，发现你去参加了卢瑟的专访，于是他找了过来，想两场专访一起做了。” “他看到你时想联络你，但是手机通讯在我这，我没注意就接起来了……所以他现在知道你不是克拉克，是超人假扮的。” “咳咳，”克拉克自知是自己的疏漏，“他发现不对劲后，就联系了蝙蝠侠，他根本就没有绑架人质，卢瑟只是在诈你，卡尔，你还好吧？” 克拉克的声音就在耳边，但我伸出的手没有停顿，在上方关注着全场一举一动的蝙蝠侠瞳孔紧缩，他和克拉克的通讯仍然开通着，他能听清楚克拉克说着超人才理解的氪星语，可显然克拉克的解释并未让超人平息怒火，超人没有停下。 只有身在北极的克拉克丝毫不知当下情况的危机，可也只有克拉克相信，卡尔根本就不会杀人。 “住手，超人！” “来啊，杀了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哪一方也没能阻止我的动作，就在卢瑟认为自己要得逞，录下超人公然袭击人类铁证时，蝙蝠侠正垂直落下要阻止超人的行凶时。 我张开了掌心中的录音笔，正对着卢瑟，微笑着说道。 “先生，您可以把您刚才说要谋杀克拉克·肯特与超人的话，再重复一遍吗？”所以给我进监狱，牢底坐穿去吧！ 我说要替克拉克代班不是假，至少我把他身为调查记者必备的职业技能都学习了起来——备用摄像和录音。 克拉克说卢瑟在诈我，那我又何尝不是在诈他呢，这次不把卢瑟送进监狱让他铁窗泪，我都对不起我被子弹打穿几个孔的大衣。 卢瑟的脸色铁青的盯着眼前的录音笔，眼下更像是一个采访用的话筒，他恐怕怎么也没想到，他踩在超人底线上如此挑衅，我都没忘记我来时的最终目的，“一个专访？” 他甚至都不在乎突然出现的蝙蝠侠，卢瑟从未如此暴怒，他觉得超人比过去更加令他愤怒了：“你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专访！？” 就如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像是出了无数套路计划对方根本接收不到这茬一样，他气的青筋都暴起了：“我和你谈人类，你跟我说你只是为了专访？！” 我重新戴上了眼镜，“请别忘记，是您邀请我来的。”我本就是为了工作才来的，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专访，会更换成另一个更大的新闻热点。 比如说：“蓄意谋杀超人的莱克斯·卢瑟第三次进拘留室。” 又比如连我都没有想到的：“超人冲冠一怒为蓝颜独闯莱克斯集团。” 还有更离谱的却莫名爆火的：“超人与记者插进第三者——来自哥谭的暗夜英雄。” 等克拉克回来后，面对比他离开前更甚的流言，我表示了无辜与毫不知情，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留着克拉克自己头疼去了。 “超人！” 卢瑟的怒吼让我回过了神，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生气，气急攻心之下卢瑟竟然启动了防御系统，这是正经集团吗，哪家集团会在办公室天花板上装加特林啊？ 只可惜那些攻击性武器全都熄火了，原因在于蝙蝠侠稍早时间段的骇入，蝙蝠侠没有遮挡他的动作，就在他的臂甲上点了几下，应该是链接了某些触屏的操作，昭示着他是超人这一边的。 “蝙蝠侠！你不在你的哥谭呆着来大都会做什么？！”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有这么愤怒，我聊胜于无的接下了他扣着扳机，打向我的氪石子弹，启动武器时的噪音引起了外面的骚动，我想不过多时就会有不明所以的人前来查探了。 卢瑟手上并无人质，他的目的本就是故意挑起记者与超人之间的间隙，见来者是超人时，又转变了方式改为激怒超人，逼超人对他动手。可一旦被拆破，他便对我这个毫无物理弱点可言的超人束手无策，卢瑟缜密布置的完美计划，在我替克拉克代班的那一刻就被拆的七零八碎。 蝙蝠侠：“礼尚往来。” 卢瑟往他哥谭里丢漂亮的小石头这件事他还没算账呢，他将卢瑟制服后，移开了书桌上的装饰物，按下了某个隐藏按钮，只听唰的一声，四周两面的墙壁从后延展开，那绿莹莹的光芒争先恐后的窜了出来。 我沉默了，幸好克拉克没来。 “墙壁不含铅。”蝙蝠侠意有所指的说道：“怎么处理？” “全部毁了。” 等克拉克能力恢复后，我一定会提醒他，在我走之前我们两个该把地球好好打扫一遍，看看扫出来的氪石能不能再堆成一座氪石山。 最终，我没能完成这次专访，我看卢瑟是气的一句话都不想同我说了。但我提交了莱克斯·卢瑟亲口承认谋杀超人与克拉克的证据，我看着卢瑟被押走的画面，摸出我的二手电话。 一个按键一个按键的给克拉克打了过去，“克拉克，我把会伤害你的人送进监狱了。” 我没意识到这句话在别人的耳朵里，听起来有很大的歧义，克拉克同样没有注意，“你没事就好，抱歉，再一次牵连到你了。” 克拉克从韦恩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不同人不同角度，在他眼里看来，卡尔完全是承受了本应该属于他自己的责任。 我摇了摇头却发现克拉克不在身边，“这不算牵连，这样也好。” “他们知道超人在意的是记者，那他们就只会针对记者，而不是别的你在乎的人。”我们都知道记者——克拉克·肯特是超人，我无意识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恐怕就是钢铁之躯的有恃无恐，自己拿自己当挡箭牌。 “你还在现场吗，卡尔？” “是的，怎么了？” 我还在和蝙蝠侠处理这成堆的氪石，大都会的警察也拿这堆氪石没办法，他们早就研究过氪石，显而易见的除了它是外星来物与长期放射有害辐射外，比地球上路边的石子还不如。 没收还得找个镀铅的大仓库管着，费时费力，又毫无用处。所以，以‘我’和超人的‘特殊’关系，他们全权放任我来处理这些绿色的小石头。 蝙蝠装的布鲁斯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妙，因为电话里的克拉克在说：“韦恩先生应该还在你的附近，他没有说具体在哪，请你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下一瞬，‘记者’的视线就撞进了他的眼里，布鲁斯的心跳漏了一拍，只听超人说道。 “克拉克，这里没有韦恩，只有蝙蝠侠。” 第37章 邀约 “我会不会毁了你的工作，克拉克？” 我忧心忡忡的握着手机问道，我特意礼貌的避开了蝙蝠侠，可是视线扫过一周也没见到韦恩的身影。他该不会是不耐烦回去了吧？ 在经历过两天的报社工作后，明白对方的身价是卖十个我也卖不出来的，“卢瑟的专访我没能完成。”因为他刚被我送给警察进拘留所了。 “先前你说韦恩来这里，是特地来找我做专访的……” 一下子毁了两个项目，让我脑袋眩晕，我已经可以想到佩里的河东狮吼了。 这个超人说话怎么也和肯特一样让人大喘气，布鲁斯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身份要暴露了，可显然超人仍然是过去那个道德标杆。 就连不含铅的墙壁后藏着氪石，他都没有发现。 是因为氪石的弱点不见了，所以才这么毫无警惕与有恃无恐的吗？蝙蝠侠嗤之以鼻，可超人接下来的话太过普通，普通到放到超人身上太违和了。 想想一个力大无穷的外星人，会去在意那小小的新闻报纸吗？ 恐怕还是因为这是‘克拉克’的工作，超人才会如此在意吧，就如同克拉克的母亲被威胁时一样。 “韦恩没事。”蝙蝠侠说道，他的话引来了我的注视，我不知道我的眼里带上了点期待，克拉克有告诉我韦恩是蝙蝠侠的线人，所以蝙蝠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专访捞回来？ “下次吧。” 顶着超人的视线，蝙蝠侠硬生生挤出了这句话，他能怎么办，把自己劈成两半吗？难道还想让自己打个电话把韦恩叫回来？ 正在和我通话的克拉克显然也听见了蝙蝠侠的回答，我在心中遗憾，蝙蝠侠口中的下次一定还指不定是哪一个下次了，可惜今天不是克拉克版超人，不然又可以见到超蝙的互动了…… 等等，我忽然灵光一闪，但是蝙蝠侠还在这里啊。 于此同时，远在北极的克拉克，脑电波诡异的和我重叠了。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小声的前一半用英文后一半夹杂了几个氪星词汇给我说道：“卡尔，你问一下蝙蝠侠……” 好家伙，两个掌握外星语的人隔着电话在他面前大声密谋呢，真当蝙蝠侠听不懂氪星语吗？——好吧，无所不能的蝙蝠侠现在确实还没攻克这一门外星语言。 布鲁斯的嘴角抽搐，感到一阵无语，如果不是蝙蝠侠人设不允许，他真的很想翻个白眼。他忽略心中感觉被排外了的微妙不爽，手中的动作没停，翻到了不少卢瑟暗地里和哥谭地下走私的罪证，统统拷贝一份带走。 只是超人和克拉克的秘密谈话似乎正好结束，超人竟来到了他面前，就见先前超人黯淡下去的目光又亮起，忽的蝙蝠侠察觉到一阵熟悉的不妙感。 “蝙蝠侠，很感谢你今天的帮助。”想要求人办事，首先态度得端正，我严肃的说道。 可在蝙蝠侠眼里，我顶着克拉克的样子公事公办的模样，另布鲁斯很不适应，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皱起了眉：“有事说事。” “克拉克邀请你去北极。” 果不其然，这超人再次语出惊人，蝙蝠侠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心中却诡异的觉得很正常，有种尘埃落定的果然如此之感。 呵呵，超人都能来替克拉克上班了，克拉克又怎么不能邀请他朋友去超人大本营呢？ 真的是见了鬼了，首先蝙蝠侠和克拉克不是朋友，其次蝙蝠侠和超人，即便再加上克拉克拢共都没有说过超出二十句话的内容，最后北极是超人的地盘，克拉克就这么直接做主了？ 我耳边听到北极的克拉克在说，我那么直接说邀请蝙蝠侠去北极太直接了，明明是我说出口的，在蝙蝠侠面前的人也是我，但反而是克拉克觉得一阵羞耻。 他让我赶快补充一下，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心急，于是我补充的说道：“克拉克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接受一个在北极的专访。” 超人的解释和不解释没有什么区别，超人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来向自己传达克拉克的话？如果克拉克想邀请同事去北极开聚会，超人会同意吗？ 布鲁斯拒绝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会得到一个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确实，另一个世界的超人可以证明，如果正联的同事们想要来孤独堡垒聚会，他是随时欢迎的，不过他们都认为北极实在是太冷、太枯燥、太无聊了。 只有一个浑身漆黑的同事会不厌其烦的到来，借口了解氪星技术。可瞭望塔里已经同步了绝大部分的，可公开的氪星科技，那还来孤独堡垒做什么？ 因为他看上了氪星再不挽救就要成为死亡语言的氪星语，他需要超人，他需要用这个借口接近超人，后来它也确实变成了‘借口’。 “你不介意？”蝙蝠侠的反问，让我感到茫然。 “我？当然不会。”我为什么会介意，我恨不得是蝙蝠侠和超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培养战友情，而不是我站在这里当电灯泡。 蝙蝠侠：“……” 虽然他感觉到被排外了，但是你们也不要开放到这种程度啊，才见过第二次面就邀请到大本营去，有没有点危机意识啊？！他以为超人会很有距离感，可现在看来他和克拉克一样似乎过于没有边界感了，让他有些莫名的牙痒痒，因为蝙蝠侠知道，只有自己有这殊荣……在卢瑟和韦恩两个连续翘掉克拉克的专访后：） 唾手可得的超人情报就在眼前，但为什么就那么令人不爽呢？ 蝙蝠侠权衡之后还是应下了，若是拒绝了这一次，指不定半个小时后，超人飞到韦恩面前说，抱歉耽误了你的专访，克拉克为表示歉意，问你愿不愿意去北极一日游，还是超人专车的那种。 按照克拉克那个异想天开的思维，再加上超人的完全纵容，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刚给远程在线的阿福发了讯息，就看见超人也在看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淘出来的巧克力按键二手机。 “你在等什么？”氪石已经都被超人徒手捏光了，卢瑟也梅开三度进去了，他还有什么惊喜是要给自己的？ 我说：“我在等主编给我批假。” 蝙蝠侠：“……” 他想应该是克拉克对工作态度的认真，导致影响到超人也变得这么……满身社畜味道了。蝙蝠侠猛地想到昨天刊登的头条新闻，再对比眼前这个超人，忽然对超人的某些滤镜就那么轻轻的碎了。 我无法忘记克拉克在孤独堡垒里，当初抱头痛哭的模样，所以我老老实实的给佩里报备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用超级速度换了超人的制服，对蝙蝠侠抬起了手臂：“走吧，克拉克等的有些急了。” 等等，他们就这么飞着过去吗？ 蝙蝠侠突然觉得，超人的情报对他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面对超人湛蓝的双眼，拒绝——他上秒答应下秒反悔蝙蝠侠形象就此破碎，不拒绝——在空中和一个红蓝大个叠叠乐蝙蝠侠的形象同样也会破碎。 咱们不能开着蝙蝠战机去吗？卢修斯和他说蝙蝠战机修好停在库了半年了，机油都要被老鼠偷光了，突然想起哥谭有点事，蝙蝠侠可以先回一趟哥谭吗？ 见蝙蝠侠沉默，我误以为是他担心超人牌专机有风险，我解释道：“没关系的，我有生物立场。”潜台词：不会冷，很安全。 “我也带克拉克飞过好几次。”潜台词：用过的都说好。 超人的解释触及到了布鲁斯仅剩的好胜心，他可是爬过珠峰，从万米高空跳伞热爱极限运动的韦恩，区区被超人带到北极又能怎样。 蝙蝠侠视死如归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臂，他是怕冷吗，他是怕不安全吗？ 他是怕第二天哥谭上报纸，把他开除哥谭英雄籍，而大都会的报纸连夜把蝙蝠侠纳入超人后援团。之后的事实证明，蝙蝠侠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传出的流言比把他开除哥谭籍，加入大都会更加恐怖。 孤独堡垒本身并不适合接待客人，它坐落在北极的目的之一，便是避人耳目。它常年低温，藏在北极最深处，除了偶尔路过的北极动物外，再无人踏足。 本该是如此的，蝙蝠侠在看见塌方了一小半的‘水晶堡垒’时感到了一阵惋惜，想来是卢瑟破坏了它们。 我踏进孤独堡垒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热，这里的温度是不是有点不对？我没有细想，倒是我们刚一来，克拉克就迎了出来，他脸上还带着苍白，我知道这是治疗氪石辐射带来的副作用。 而克拉克不需要来自同为超人的关心，因为我们心知肚明这是什么造成的。 我对克拉克点了点头，便功成名就的退场了：“你们谈完喊我就好。” 我虽然和佩里请了假，但是我手上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不知道为什么佩里总安排我写超人和克拉克之间的事情，还让我有多少写多少。我本来没有什么兴趣，原先对记者工作的满腔热血仅仅过去两天的打工生活，已经让我初步体验到什么叫社会险恶。 可佩里说如果写的好可以获奖哎，我想我可以在隔壁完成克拉克的工作，我和克拉克都没有注意到‘记者’和‘超人’之间应该有的主次关系。 所以，在场唯一一位觉得有问题的蝙蝠侠，感觉自己异常的格格不入。到底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还是超人和克拉克之间的相处，本就和普通人类不一样？ 记者脸都苍白成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超人一句关心都没有？是习以为常了，还是觉得这不重要？ 等等，超人就这么走了？自己来北极不就是为了获取超人的情报？超人就那么放心的把克拉克交给了他？让他们独处一室？ 数个疑惑在布鲁斯的脑袋里盘旋，如同打结的毛线球，可当下并不是疏离问题的好时机。因为眼前的记者看起来太虚弱了，比在哥谭见到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是蝙蝠侠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太明显，克拉克才想起来解释，他看向蝙蝠侠的目光带上了一丝闪躲，“咳，我……这是第一次让卡尔帮我带班，嗯……我在北极治疗……”治疗氪石辐射的残留。 克拉克不想说谎，那他说出来的话便成了这般含糊，他不希望对方误解自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到底多大的身份才能让超人给自己代班啊？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惨白的脸色佐证了他话语里的真实性。 “治疗？” 蝙蝠侠的语气疑虑，上一次在哥谭，记者身体的突然不适，与现在的状况看起来来完全一致，那就说明这不是短期之内突然出现的。加上克拉克话语中的熟稔，以及超人对克拉克虚弱习以为常的态度中，蝙蝠侠自然而然认为，克拉克已经在北极治疗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超人的氪星技术不能完全根除吗？” 克拉克卡壳了一下才说道：“……它无法完全根除。” 他带着蝙蝠侠来到了孤独堡垒的内部，克拉克走的并不快，他接到通讯的时候，便中止了清除辐射的疗程，所以严格来说克拉克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身体里无力的虚弱与氪星活跃的细胞在不断冲突，不过也还好，总没有直面氪石让他来的难过。 克拉克丝毫没有藏匿的对蝙蝠侠展示了氪星的治疗仓，也是卡尔说过的‘水晶棺材’，解释着说道：“氪星技术的确能治好地球上现有无法攻克的许多顽疾，但……但我这个严格来说算是基因疾病，除非它能更改我的基因，否则这个……这个疾病永远都没有办法根治。” 克拉克也好奇过卡尔为何不惧怕氪石，卡尔听到他的提问后，则是反问的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怕氪石？在卡尔的眼里氪石只是氪石，一块放到石头堆里被统称为石头的小石子，或许是因为卡尔还未来得及接触到他的身世，他不明白氪石是母星留给他们最后的想念，他了无牵挂…… “你上次在哥谭也是因为你的病？” 蝙蝠侠审视着克拉克，即便对方收敛的很快，他也在记者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悲伤，他微微愣了一下，布鲁斯没有想过会在克拉克的身上看到这么悲观的情绪。因为记者在他的面前，不论是在面对蝙蝠侠还是韦恩，还是面对危险时，他总是乐观的，勇敢到无畏的像是沿袭了超人的自信与果敢。 看起来克拉克被它困扰了许久，看起来它不是什么普通寻常的基因疾病，布鲁斯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见记者对他微微笑了，他点了点头：“是的，上次在哥谭也是因为病发。” 蝙蝠侠沉默的跟在克拉克的身侧，克拉克到底来过北极多少次，才会让他对超人的孤独堡垒这般熟悉，熟悉到就像是他的家一样。 他们来到中枢大厅，空旷悬挂着的水晶冰面上，有着显眼的正在缓慢走动的进度条。其进度条后是繁琐复杂的计算公式，与氪星语构成的不断滚动的文字，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那是什么？” 克拉克正在操控水晶调整坍塌的那一方冰柱，在那倒塌拦截的冰棱之后是孤独堡垒的培育室，里面种植了不少克拉克搜寻来的外星植物与移植嫁接的地球花种。 他会邀请蝙蝠侠来北极，是一时冲动，可比起冲动，克拉克更想称呼为他想要这么做，是一种无法遏制的想要和蝙蝠侠面对面的冲动，哪怕他们彼此还未交付他们最真实的一面。 但克拉克却感觉，自己已经触及到了面具之下的秘密。所以，克拉克对专访没有任何规划，更是对蝙蝠侠介绍孤独堡垒没有任何计划。 蝙蝠侠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克拉克还再绞尽脑汁的想孤独堡垒有什么有趣的地方，蝙蝠侠不像卡尔，卡尔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卡尔会理所当然的对氪星的一切感兴趣。可卢瑟就说过，超人的孤独堡垒就像超人一样无聊与枯燥。 就连克拉克刚学习氪星文字的时候，他曾期待的希望玛莎能与他一同学习，可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有些东西、有些事物注定无法被分享，有些责任、有些过去仅能他一人背负。 于是，走神在纠结要不要带蝙蝠侠去看北极熊的时候，克拉克三心二意的回答道：“哦，那是卡尔回家的时间……对了，你想不想去看北极——”北极光，克拉克心算了一下时间，还是别去看北极熊了，外面的温度太低了，刚好近期正是北极光常出的时候，孤独堡垒的上方有一处视野极好。 话还没说完，却被蝙蝠侠充满疑虑与夹带的一丝惊愕打断：“超人……他又要离开？！” 霎时间，克拉克汗流浃背了。 第38章 各自 “呃……是的，嗯……卡尔不属于这个世界。” 克拉克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坏了事，他的超级大脑仍和浆糊一样，被打断的思绪怎么找补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他只能磕巴的这么说道。 “……当进度条走完的时候，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僵硬的转向蝙蝠侠，心中欲哭无泪，卡尔确实是要离开的，但不代表‘超人’要离开啊，可谁又会知道现在这里有两个超人呢？ 克拉克忐忑的等着蝙蝠侠的回应，他已经做好了只要蝙蝠侠问，他就会告知蝙蝠侠真相的准备。但奇怪的是，蝙蝠侠竟然没有再做多余的询问，克拉克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可如果克拉克现在知道蝙蝠侠在想什么的话，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大声的且会把卡尔拽过来，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和蝙蝠侠解释清楚，到底什么是真相！ 因为蝙蝠侠把克拉克脑补成了，身患基因病，即便是超人的氪星科技都无法根除的绝症，与超人共同离开地球五年，寻找超人的母星寻求治疗无果后，最终回到地球……等死？ 是不是等记者……等记者的生命走到尽头后，超人就会再次离开地球……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那眼前这个进度条倒计时比起是超人离开地球的时间，更像是克拉克的死亡倒计时？！ 怪不得由超人写的稿件对地球那般执着，怪不得超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开他和克拉克的感情，因为……再不公开就没有机会了！ 不怪蝙蝠侠会误解，介于现在超人与记者满天飞的流言，也因为他不止看到的是大众眼里的超人与记者，他清楚的明白超人对克拉克的在乎。超人经过氪石大陆事件后便不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现在看来显然是克拉克病情加重，超人无暇关注旁的，这就能说明为什么记者一喊超人，超人就出现了！ 先前发生的事件也是同样的，超人根本就不在乎卢瑟到底想要做什么，无论卢瑟再怎么挑衅超人，超人都极为平静，他的神思满心满意全拴在克拉克的身上，所以在卢瑟触及到克拉克在乎的人身上时，他才会主动暴露自己！ 那么，超人会替克拉克工作、写新闻，放任克拉克邀请蝙蝠侠来孤独堡垒，听从克拉克的所有话、所有请求，这是哪怕在真正情侣恋爱中，都不可能有人能如此盲目的满足另一半。 可这如果来自于……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伴侣呢？——这下，全都能解释清楚了。 记者对死亡的丝毫不尊重，正是因为死亡已经降临在他的身上，在哥谭面对皮条客，面对小丑，在除开正义感之外，他的无畏又何尝不是一种悲观的自我毁灭？ “你……能等到超人再次回来吗？”蝙蝠侠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道，或许事态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但克拉克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我不知道，但他必须要离开。” 克拉克摇了摇头，他将视线投向了正在解析的情报上，卡尔是被人为的干涉影响下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哪怕是氪星技术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时空穿越的难题，在现有破解的信息中，一旦进度条抵达百分之百时，卡尔会遭受到这个世界的排斥反应。 他会自动的被‘踢出’这个世界，就像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同时克拉克在帮卡尔定位他原来世界的坐标，如果来得及，卡尔便能够不用再有波折的直接回家了。如果出了意外，他也能帮卡尔选择一个能够让他临时落脚的世界。 卡尔不可能留在这个世界，首先卡尔他自己回家的目的强烈，其次超出阈值仍然留下，不仅会造成未来离开时的不确定性，也会造成这个世界的不稳定。况且，卡尔已经连回家的路程都这般艰难了，他再要想回来见他，估计更是难上加难。 他的神情里带了些遗憾与不舍，克拉克对上蝙蝠侠的视线：“不过，我想他会尽全力的。” 克拉克没有理解蝙蝠侠此时的沉默，他更不知道这个沉默代表着记者和超人之间，变得更深、更复杂的虐恋情深…… 那克拉克之前与他说，超人想要成为蝙蝠侠的同伴，是不是克拉克为他离开后做的准备，他在给超人找寻留在地球中新的锚点呢？即便他不在了，超人也有留在地球的理由……他不希望超人孤单的离开地球，在未知孤寂的宇宙中独自一人…… “呃。”克拉克被蝙蝠侠盯的有些不自在，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他有种想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他抓了抓头发：“其实……其实我邀请你来北极做专访只是一个借口。” 他就知道！蝙蝠侠在心中狠狠的点了，看看果然是借口让他来，实际上是想拉近自己和超人的关系。 克拉克如果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让蝙蝠侠误解更深，他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坦诚他的心意。 “我只是借口想要见你而已，你总给我一种会随时消失的感觉。” 布鲁斯差点脱口而出，那你呢？你是不是也会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见？还是记者在暗示将要离开的超人？ 可蝙蝠侠意识到自己没有身份来问出这些话，他唯有这么说道：“蝙蝠侠不会消失，超人也不会。” “对于人类，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只是一种信念。”所以即使超人离开了，蝙蝠侠面具下的人换了人，他们也依旧存在，这能算作安慰记者的一种慰藉吗？ 克拉克因他的话有些愣怔，他认真的看着对方，克拉克在试图解释他不止在意的是蝙蝠侠，而是眼前的人。 “不能否认，但我们正活在所谓‘信念’当下的这个时代，没有人不会想去揭开面具下的真相，哪怕那不够美好，不够童话……正因为如此真实，才能让我们脚踏实地的活在当下。”让他知道蝙蝠侠披风下的人，也仅是一名普通人，可正是这个人吸引到了自己。 蝙蝠侠：“……” 记者否定了未来，因为他的生命即将止步于此，可他看起来并不悲伤，克拉克隔着镜面的眼睛温柔而坚定，他在等着蝙蝠侠的肯定。 布鲁斯试图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这让他说什么，让他认清楚自己才认识没多久，快要能成为朋友与同伴的记者就要死了？明明他们还没有…… 他内心涌起了一阵无端的烦躁与失控的沉重，他竟然有那么一瞬浮起了一个阴暗的想法，如果克拉克的基因病是无法根治的，那么他五年前没有被超人带离地球就好了，至少……至少这样他们还有比现在更多的时间相处。 “……不。” 蝙蝠侠拒绝了克拉克进一步想要了解他的可能，克拉克并没有气馁，这本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正当克拉克想着自己该怎么劝蝙蝠侠也上水晶棺材里躺一躺时，希望他不要因为氪星氪星科技治不了氪石辐射，而对氪星科技感到无用与失望。 他没有想到的是，反而是蝙蝠侠对他进行了劝解，他说：“如果身体不适，就先继续治疗吧，今天……” 一时间得到那么多信息的蝙蝠侠，暂时无法给克拉克一个准确的答复，一边是绝症命不久矣的记者，一边是即将失去记者就要再次离开地球的超人…… 他的感知没有错，超人当时是真的想要杀了卢瑟，也只有克拉克仍然相信着超人不会动手，他不会明白超人的理智正随着他的离开逐渐变得岌岌可危…… 怪不得克拉克会坚决的说，超人必须要离开，失去了能够束缚住超人理智的记者，对于地球而言是极为危险的……显然超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答应了克拉克的请求，会在他离开的时候，放弃自己热爱的土地，与克拉克一样离开地球，再也不会回来。 可记者对孤身一人的超人感到痛心，他想给超人找一个新的锚点，什么都行，朋友、同事，又或者是同伴，他才会让超人代班，让他接触社会，才会来到哥谭找上蝙蝠侠，让他认识新的同伴，他做那么多统统都是为了超人，为了一个没有他未来的超人，能够再次降落。 太沉重了…… 沉重到蝙蝠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记者，他和超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的爱情范围，他们都在为彼此着想，他们并不为此而伤感，根像是分别奔赴着一场不同结局的未来。 克拉克完全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与超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上，被标注了虐恋情深与单方死亡的BE标签，还在高兴蝙蝠侠同意试一试氪星治疗仓，他原本在绞尽脑汁想借口，没想到蝙蝠侠竟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布鲁斯无法拒绝克拉克，至少在他猜到了记者隐藏着的复杂背景之后，算了，克拉克也只是想拉进自己和超人的关系…… 可克拉克做的这些，超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布鲁斯想到超人冷淡的态度，很明显超人心中无法接受克拉克的离开，更无法接受克拉克在做着临终托付一般，将自己‘推向’他人。 然而，超人仍然默许了克拉克所做的一切，他不希望让克拉克伤心，更不希望克拉克为此而担忧…… 我不会知道，我在隔壁赶稿子，而克拉克和蝙蝠侠在隔壁睡大觉，不是，好不容易凑齐的两个人，你们真的不再多来一点进展吗？ 不过，能这样躺在一起，也算是一种阶段性突破？ 如果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与克拉克没什么防范意识的相处，毕竟在我与他看来，我们彼此的互动与谈话都很正常，却忽视了在第三方视角里的我们，霎时间‘关系’就变得非比寻常了起来。 从而导致的一层叠一层的误解，更甚让蝙蝠侠都能挖掘出另类真相，我真的会当场掀开马甲。 指着克拉克说他才是超人，我只是路过的，正在找回家路的白色超人罢了。 我在等超人和蝙蝠侠成为世界最佳搭档，而不是让蝙蝠侠成为超人与记者虐恋情深、破镜重圆中的背景板，好吗？ 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只是他们爱情套路中的一环罢了…… 第39章 接受 我写完了新闻稿件，甚至抽空回了一趟大都会，再回到北极才看见两个人姗姗‘睡醒’。 我不知道在我的视线下，蝙蝠侠僵硬的收回了扶起克拉克的手，我只是想起了克拉克之前询问到的另一个人，于是我说道：“韦恩看起来也有不少顽疾，抽空也可以来趟北极。” 毕竟韦恩也算是自己人了，我记得上个世界韦恩和克拉克的关系就很好，克拉克看起来也很在意对方，等等……上个世界，是吧？ 我忽然猛地惊醒，因为上个世界的克拉克喜欢布鲁斯！我给完全忘记了，谁叫这个世界同名同姓的他们，和上个世界我认识的克拉克和布鲁斯样貌完全不一样，还有上个世界中我也不知道布鲁斯他姓韦恩，这就导致我完全没将他们联系起来。 那、那这个世界的克拉克呢？ 我视线投向克拉克，可见他俨然一副已经全身心注意都投入在身边的蝙蝠侠身上时，我感觉到了一阵大事不妙。嘶……但是这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不同世界的自己喜欢上不同的人……应该是正常的吧？ 或许旁人感觉不出来，作为和克拉克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我，倒是能很明显的发现，他对蝙蝠侠的在意，在意已经超出了原本他跟我所说的‘同伴’这一范畴。 如果不是确信超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蝙蝠侠几乎要以为超人是在威胁自己，威胁自己离克拉克远一些，蝙蝠侠还未说什么，反而是克拉克先说道：“……有机会的话，对了，卡尔还要麻烦你送他回哥谭。” 克拉克在转移话题，我虽疑惑但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便去外面等他们了。 蝙蝠侠倒是没有发觉克拉克的转移话题，他正被眼前记者的虚弱而感到震惊，不得不说氪星的治疗仓对于现在的人类科技来说，简直是超越时代的、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科技……甚至可以用‘奇迹’一词来代替。 站回地上的蝙蝠侠不留痕迹的踩了踩自己的左脚，确信自己磨的快没的半月板回来了，可眼前同样与自己被治疗的记者，却显得那么……脆弱。 他的脸色好像比躺进去时更苍白了，忽然的身体变得健康这一件事，让布鲁斯没那么兴奋了。 “你……还好吗？” “我？当然。”克拉克笑了一下，这是最后一次清除辐射了，所以排异反应会比之前几次更剧烈一些，克拉克想等下一次，下一次他就能以超人的身份和蝙蝠侠见面了，等到那个时候，他一定要…… 记者的虚弱无力，哪怕他强撑着也无法遮掩一二，越是能让人看清他的坚韧，蝙蝠侠感觉到了痛心。他移开了视线说道：“等你恢复好，我会让韦恩上门拜访，一个专访而已，他不会忘记的。” 可记者惊喜的双眼，让他不得不将视线再次落在了他的面容上，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足够他高兴么，他下意识被克拉克的笑容感染的想要勾起嘴角，只是恍然记得自己他仍身披着黑色的披风。 布鲁斯压下了心中的不平，连超人都无法延长克拉克的生命，他又能做到什么呢？他忽然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超人会满足克拉克的所有心愿，因为布鲁斯他发现，在面对这样的记者时，他也是一样的。 超人送蝙蝠侠抵达了哥谭的韦恩庄园，如果是前一天的布鲁斯，绝对无法想到自己会让超人直接送他回庄园，可在知道他们双重隐瞒的背后故事之后，布鲁斯忽然就觉得，好像自己也没有隐瞒的那个必要了。 超人都带着他去北极的据点了，超人不在乎他的暴露，克拉克更是坦诚的可怕，导致布鲁斯觉得自己蝙蝠侠的身份在他们充满悲剧色彩的经历中，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如果双方都藏着掖着那才有意思，一旦一方过于直白，那就显得藏着马甲的一方扭扭捏捏。 只不过蝙蝠侠可不会直接说‘我就是布鲁斯·韦恩’，那多没有悬念啊，还是等超人和克拉克自己发现吧，这是蝙蝠侠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可直到超人把蝙蝠侠送到韦恩庄园，要离开之时，超人也没有提出任何疑议，他根本就没有用超级视线，这同样也是蝙蝠侠察觉到超人想要离开地球的线索之一，他对社会、对人类兴趣明显降低，否则地下的蝙蝠洞能直接暴露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布鲁斯这么想着，却见准备离开的超人竟回了头，布鲁斯心中一紧，只听超人说道：“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多陪陪克拉克。”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打算帮克拉克助攻一波，据我所知孤独堡垒除了我，还有那个不请自来的卢瑟外，克拉克主动邀请的也就蝙蝠侠一人了。 就连我说想要请韦恩来孤独堡垒，克拉克都转移话题的拒绝了。 蝙蝠侠：“……？” 蝙蝠侠：“那你呢？” “我始终是会离开的，你也看到了，当那个进度条走到顶端的时候，就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 “你……克拉克怎么办？”布鲁斯差点直接问出口，你连克拉克最后的时间都不愿意陪吗？ “他有你。”超人有蝙蝠侠啊，你们可是世界最佳搭档，我走了之后克拉克就不会孤单啦，我心里开心的都可以撒小花了。 超人郑重与笃定的回答，让布鲁斯懵了几秒，他？他怎么就成克拉克重要的人了？是他漏了什么吗？ 超人说道：“你们今天聊的很愉快，不是吗？” 我信誓旦旦的点头，上个世界没能见到最佳搭档的诞生，这个世界看到啦！可我忘记了，现在蝙蝠侠眼里的克拉克就只是克拉克而已，而我的眼里见着的是自带超人皮肤的克拉克……所以，严格来说我的话有着非常大的歧义与主观意识。 蝙蝠侠悟了，这波不仅是记者为超人着想，超人同样也在为克拉克着想，合着自己成他们双方的锚点了？！等等，锚点什么的暂且放一放，这超人话中的意思是他要提前离开吗？超人未免有些太无情了吧，爱人绝症命不久矣还要离开地球，自己是他找的下家吗？ “你还会回来吗？” 超人摇了摇头，他的语气平淡，听起来格外的不负责任：“我无法给你答案，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回来，也不知道下一次回来的时间会是什么时候。” “但我会期盼下一次回来时，克拉克仍然会欢迎我。” 蝙蝠侠的提问，我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穿越本来就是一件意外。如果有机会回来，我也不清楚距我离开的时间会过去多久，不过我相信，不论我什么时候回来，克拉克——超人也依旧会守护着地球。 真有机会再回来‘探亲’的话，希望克拉克还能像初见时一样接纳我。 我真情实感的说着，甚至说漏了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句话，没想到这几句话没有引起蝙蝠侠的警惕，反而被蝙蝠侠再次误解。毕竟蝙蝠侠相信自己的答案，他相信自己的逻辑自洽，做了蝙蝠侠那么多年，解决了无数谜题与案件，蝙蝠侠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两个超人’的身上翻车。 他就想超人再冷漠，也绝不会对记者无情，原来是超人准备去别的世界，找寻给克拉克治疗基因疾病的方法……跨越时间与空间，人类无法办到，但想到今天克拉克展示的氪星科技，超人未必不能办得到。 只是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回来，克拉克又能否等得到超人，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超人需要一个能够在他不在的时间里，照顾与陪伴克拉克的人，怪不得超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有时有着审视与打量，看起来超人在韦恩与蝙蝠侠之间，选择了蝙蝠侠。 “……你不在的时间，我会看好克拉克的。” 蝙蝠侠给出了承诺，他不想承认自己的私心，但他确实无法回避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布鲁斯记得克拉克认真的双眼，记得他果敢的姿态，他不能否认自己的一瞬心动。 可他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自己的感情，以自己别扭的性格，他还没来得及自我否定与纠结。就被强行告知了克拉克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真相，这下好了，不用反复拉扯了。 “谢谢你。” 超人听到他的承诺后笑了，他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多了，也看起来比原先更加轻盈了，如同随时都会离开地球一样。 布鲁斯目送超人离开后，心情有些沉重，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看来老爷终于交到了新朋友。” 阿福欣慰的声音，令布鲁斯叹了一口气，他拽下了头套，倒也不想解释阿福口中的两个‘新朋友’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的真相。 一个死亡，一个离开地球，呵？这话说出来都没人会相信。 布鲁斯只是说道：“阿福，你敢相信去北极这一趟，把我的骨质疏松都给治好了吗？” 他没有等阿尔弗雷德的回应，接着感叹的说道：“还有，超人有个巨大的水晶城堡这件事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卢瑟为了抹黑超人故意捏造出来的……” “里面住这个病美人，呃……病弱记者，没想到童话真有一天会映照到现实。” 阿尔弗雷德，这位绅士且涵养极高的管家先生，将手中拿着的平板翻转了过来，显示屏亮起的一幕正好撞入布鲁斯的视线里。 在布鲁斯瞳孔紧缩，并捂住了脸的同时，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响起。 “还有，超人和蝙蝠侠有一腿也可能是真的。” “以及，超人与蝙蝠侠为记者大打出手，殃及池鱼的竟是莱克斯·卢瑟，卢瑟恐成最大输家。” “老爷，您韦恩的花边新闻就已经足够丰富了，没想到有一天蝙蝠侠身份的绯闻竟会超过布鲁斯·韦恩。”阿福的语气不含一丝嘲讽，明明是平淡的叙事，却硬生生的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 他滑了一下平板上爆出的新闻以及拍照画面，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一则韦恩相关的新闻。 “哦。”阿尔弗雷德说了一声，“原来，我们韦恩老爷也在，‘示爱超人却未见一面，哥谭蝙蝠侠捷足先登，究竟是黑暗骑士还是哥谭王子更能俘获超人欢心’——” “……够了，阿福，别念了！” 第40章 抉择 几天后，克拉克神清气爽的回到了大都会，紧接着就发现自己除了和卡尔的绯闻外，为什么蝙蝠侠也掺和了进来？ 再一看，等等，为什么布鲁斯·韦恩的名字也夹在其中？ 救命，卡尔就算了，他该怎么若无其事的去面对蝙蝠侠啊！克拉克有那么瞬间希望地球就此重启，重启到绝不让卡尔代班的那一天，不、再往前面推——推到卡尔说要留在孤独堡垒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同意，而不是那么倔强的想要卡尔住他家。 不，也不对，这是一个死循环，如果不是卡尔，他也不会选择去哥谭‘养活’两个超人。克拉克痛苦的接收来自佩里目光的洗礼，看到了被裱在显眼大厅里的某篇新闻，吉米暗示的对克拉克挑眉，做着口型：“超人写的哦！” 明晃晃的在说克拉克露馅了。 克拉克无法解释，慢慢的将脸埋进了掌心里，虽然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但是这和暴露了又有什么区别，是看超人钢铁之躯杀不死，所以就试图用羞耻感来杀死超人吗？ 卡尔似乎没有被影响，克拉克却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敲击着键盘的手都缩了起来，他恐怕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适应被卷入四角恋之中，被冠上蓝颜祸水之名的称号。 因为卡尔走之后，超人和记者两个身份的流言都落在了他头上啊，让克拉克承受了不能承受之痛，可转念一想，没关系他可以拉着四角恋当中的另外一个当事人来陪自己……同甘共苦？ 毕竟这四角恋能传的起来，他们四个缺一不可。 克拉克看着手中的汇总信息，被这复杂的四角关系弄得头昏脑涨，有那么几秒他觉得好不容易回来的超级大脑又再次停摆了，卡尔到底是怎么理得清关系下笔去写的？ 克拉克能理解，大都会这边普遍认为记者和超人是一对，超人和记者都出自大都会，自然身为大都会人都会支持超克这个组合，并且能够证明这对是真的证据是最多的。 记者与超人共同消失的五年，回归后超人只听记者的召唤，记者会超人的氪星语，超人替记者写稿件，说不定他还用氪星科技，偷偷改头换面伪装替克拉克上班呢？ 接下来，排的第二高的是记者和蝙蝠侠的组合，从不离开哥谭的黑夜骑士，知晓了卢瑟威胁记者的计划，潜入大都会英雄救美。蝙蝠侠在哥谭面对小丑时，被记者英勇无畏的姿态吸引，也警惕于他是超人在乎之人，怀疑的同时却被记者的真诚与赤忱吸引，原来——超人喜欢的人，值得任何人喜欢，他会喜欢上记者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克拉克有些牙酸，有点勉强了这个拉郎，他翻过下一页。哦，还有记者和韦恩的流言，不过这个支持率最小，仔细一看原来是报社里面人投稿的。 露易丝……露易丝的小号马甲，克拉克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只有当时和自己一起去哥谭的露易丝注意到，他和韦恩相互搀扶的模样，以及他‘胆大包天’给韦恩塞名片后，韦恩竟真的回给他邀请信的答复……所以这就是露易丝的磕点吗？ 最离谱的是超人和韦恩的CP，克拉克拼命回忆了一下，韦恩和超人根本就没有同框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拉起来的…… 就因为韦恩在佩里的办公室，说了句等不及去见超人这句话吗？最让克拉克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在所有的绯闻中，超人和蝙蝠侠都是情敌关系？”明明双英雄才最好嗑，懂不懂一明一暗双向互补的含金量啊？ “我也不知道。” 我正在堪萨斯的农场，克拉克超能力恢复后，隔空打电话这件事算是可以从心愿单上勾掉了：“不过这下也好，大家都知道肯特是受超人与蝙蝠侠两位英雄保护的人了。” 我欣喜的看着从厨房出来的玛莎，随后克拉克听见了远在农场中，我发出的喟叹：“玛莎做的苹果派好香啊……” “卡尔……你！”克拉克哽了一下，有种莫名的被抛弃感，拉奥啊他在舆论的中心承受暴风的洗礼，卡尔在阳光明媚的麦田里享受玛莎的苹果派，明知道卡尔过去是有正事要做，但是他的放松状态让克拉克拳头捏紧了。 卢瑟用玛莎威胁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恐惧，至少在卢瑟被判刑入狱前，我要用我的双眼看着。 我还与玛莎解释清楚了，我不是克拉克造出来的克隆人，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玛莎……与上一个世界的玛莎都令我感受到了温暖，我不知道克拉克对我当下的微妙羡慕，他正含泪看着我写的新闻稿。 写的太好了，如果不是写超人和记者的另类相处日记就更好了，这在外人眼里那是活生生的超人恋爱日常啊！卡尔还写了什么，还写了记者和蝙蝠侠故事，什么？去哥谭是为了探寻消失的黑暗骑士，他的事迹不该被掩藏，想要了解披风之下的过去，想要给蝙蝠侠做专访，成为他的同伴…… 当然文章中没有如此坦白，但话里话间、每一个字都在透着‘我对蝙蝠侠很感兴趣’、‘我很在意蝙蝠侠’的含义，原来……原来记者和蝙蝠侠这个组合那么多人投票的原因，竟是我自己…… 卡尔披着克拉克的皮肤，写着对蝙蝠侠的喜欢…… 那不就等于，正在和超人‘谈对象’的记者貌似单方面‘出轨’了蝙蝠侠……？ 怪不得，怪不得卡尔在带蝙蝠侠来北极时，由于出发点是在莱克斯集团，不可避免的被摄像留影拍摄到了，可大部分舆论都是在说：超人该不会要暴揍蝙蝠侠一顿吧？ 看着超人带蝙蝠侠越飞越远，有围观群众画着十字祈祷蝙蝠侠能活着回来，在超人明显变得冷漠的态度下，普通男人被绿和超人被绿的性质还是有所不同的吧？祈祷超人恋情和和美美、平平安安。 “克拉克，你还好吗？” 克拉克手中捏断的笔发出的咔哒一声，引起了同事的注意，克拉克抬起脸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道：“我·没·事。” 终于知道自己蓝颜祸水的头衔到底是怎么来的了，卡尔。 远在农场的我打了一个寒噤，咦？我不是钢铁之躯的吗，还会感冒吗？ 却在此时，报社入口处有一阵小小的骚动声，克拉克下意识看过去，随后身体先自己思考一步的站了起来：“韦恩先生？” 被簇拥着的韦恩，视线越过人群准确的落在了克拉克的身上，对他眨了眨眼睛。 他好像是特意为自己来的，克拉克愣了一下，他对着自己走过来的样子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重叠了，可克拉克明白自己的心态早已和那时不一样了。 “傻了？” 布鲁斯看了眼呆愣的记者，他有些担心克拉克身体还未恢复好就强撑着来上班，他打算等收购星球日报的事项落定后，再告诉记者以后他可以带薪休假，身体不舒服想休多久就休多久。 “韦恩先生，您怎么会突然过来？”克拉克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布鲁斯对克拉克话中的生疏感到不满，“叫我布鲁斯，记者，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 他视线落在了克拉克办公桌上散落的报纸文件上，那些全是关于超人、蝙蝠侠、韦恩、肯特，四个人之间多角恋各方面的讨论与猜测，下一秒被脸红的记者胡乱叠收在了一旁，他支支吾吾想要解释什么，却嘴笨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肉眼可见的颓丧。 布鲁斯笑了一声：“行了，这也不过是在我本就有的花边新闻上，添了几笔新战绩罢了。” 这时克拉克发热的脑袋才冷静了下来，布鲁斯话中答应自己的事情，应该是孤独堡垒蝙蝠侠答应自己的那一个专访吧？克拉克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该开心，他对上布鲁斯的眼睛说道：“上次的事情，也要谢谢你。” 布鲁斯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周遭的视线昭示着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他挑眉说道：“有没有安静些的地方？” 他们来到了顶楼的天台，记者引路走在布鲁斯的身前，楼梯间门扉被打开的瞬间，光亮照进了整个天地，开阔的天空就在他们的眼前，视野中那一抹金色的地球，是星球日报标志性的建筑。 克拉克走到围栏边，对脚步停住的布鲁斯伸手：“不用担心会掉下去，超人会接住你的。”是的，他现在能力恢复了，一拳能打十个卢瑟！ 布鲁斯扯了扯嘴角，他试图露出一个微笑，可他失败了。他清楚的记得克拉克虚弱的模样，病痛与伤病是一件无法回避与令人痛苦、不断消磨意志的磨难，布鲁斯曾一度难以走出这个循环。 正因为自己曾经强大，曾经有力过，才会对伤痛折磨着疲惫的身躯感到愤怒，好不容易自己接受了，承认自己做不到过去能够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因为他还有别的可以能够做到的事情，除了蝙蝠侠，只有布鲁斯·韦恩能做到的事情。 结果，去了一趟北极后，自己的陈年旧病全都被翻出来被氪星技术治好了。布鲁斯走到了克拉克的身边，他没有移开与之相交的视线，可克拉克还是个病号，这该怎么办？ 越是靠近记者，布鲁斯就越是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颤抖，他怎么会觉得遗憾呢？ 搭在栏杆上的手微微握紧了，他爱的人总会先一步离开他，这一次他都还没有走出来，却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可还没有获得，又算什么失去呢？ 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未发芽就被扼杀在摇篮里，这算是一种警告他收心的慰藉，还是在阻止自己踏入注定没有结局的故事中？ 布鲁斯压下心中的酸涩，抬起眼仍然是那个轻浮的花花公子，他说：“上次我亲眼见到超人假扮你，那我怎么证明现在的你不是超人呢？” 这只是借口罢了，自从上次见过超人假扮的记者后，布鲁斯就留了个心眼，眼前的记者一看就是真的克拉克·肯特。 他只是需要这么一个借口罢了，布鲁斯心中唾弃自己的胆小，可伸出的手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丝犹豫，摘下了记者脸上的眼镜。 太近了。 克拉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没敢动弹，还没有人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自己……脸上眼镜的重量消失，对上布鲁斯的双眼更是清楚而毫无阻挡，那么一瞬的对视就足够克拉克红了脸。 他连忙拿过布鲁斯手中的眼镜，没有看漏他神思间的疑虑，心虚的抓着眼镜戴了回去：“只是一点氪星技术……” 卡尔在卢瑟的眼前摘过眼镜，克拉克怕以后会再出现类似的状况，比如说同事请求他摘眼镜还原当时的场景……之类的，要是摘了眼镜露出真和超人一样的面孔，那场面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总之他做了二手准备，可没想到率先摘掉他眼镜的会是布鲁斯。 克拉克拿下眼镜的那张脸和超人不一样，布鲁斯心中的疑虑却没有被打消半分，他仍然觉得超人假扮记者时给他的感觉有些违和感。 “氪星有没有分身术之类的能力？”介于他们分别是超人和蝙蝠侠的对外‘线人’，谈及这些话题倒也正常。 克拉克僵硬了一瞬，他联想到了玛莎说的‘克隆自己’，他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个……应该是没有的，不、肯定是没有的。如果有，为什么超人不弄一个自己出来陪他呢？” “可能因为超人想要的不是自己的认同吧？”就像超人执着于记者一样，失去记者的超人，根本不想再留在地球。 山逳～息～督～迦９ 忽然，布鲁斯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回过头就看见记者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克拉克笑了，“你说的很对。”他当然很愿意得到卡尔的认同，可得到自己的‘认同’又有什么用呢？他们都是彼此世界中的孤身一人，在一起也只能比谁比谁孤单，克拉克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想要被坚定的选择而已。 “……卢瑟第三次进听证会了，这次超人可不能再缺席了。” “放心吧。”克拉克就差没有拍胸脯保证了：“这一次他一定不会缺席的。”这一次他会亲自去。 是的，超人这次一定不会缺席，布鲁斯看着记者充满信心的双眼，因为这是在超人离开之前，最后一次能将试图伤害克拉克的人送进监狱的机会，超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上次我没能见到超人，这次我会出席去看的。” 他会对超人做最终的评估，布鲁斯看着克拉克说道，如果超人留在地球陪伴克拉克走到生命的尽头，会让克拉克更幸福一些，那么他会帮克拉克想办法把超人留在地球。 他会承诺克拉克，哪怕克拉克离开后，蝙蝠侠也会保证超人绝不会作出超出底线的行为，他会……如记者所愿，成为超人新的锚点，约束他，看住他。 可如果……超人真的无药可救，他也会做到他对超人所承诺的一切。 40-50 第41章 识破 莱克斯·卢瑟的第三次提审收到了前所未有的瞩目，如果不是条例不允许无关人士进入，恐怕这场审判会变成明星握手会，当然他们冲着的不是卢瑟，而是会来出庭的超人。 为了避免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克拉克特地找借口，当日安排‘记者’出了外勤，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让卡尔来替他上班了。 只是自己在去与佩里报备的时候，他投来了理解的目光，大家都懂得，避嫌么。克拉克无力解释，佩里干脆的批了他的外勤，甚至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你真应该去看看的，超人为你做了那么多！不过，你不到场我们也能理解，总之我们会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给超人加油的。” 不是，这是正规流程的法庭判决啊，怎么被佩里一说严肃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了起来，变得像是去给超人打气助威一般。 以前超人的粉丝也很多，可大都很冷静，最普通也是最寻常的，便是写一写关于超人的猜测与单方抒情投递给报社杂志。 即便现在的超人表现‘冷漠’，却在扯到恋情上后，哪怕超人再冷淡，只要想到人间之神爱上了凡人这一事实，关注超人的、不关注超人的人全都疯狂了。 过去抨击超人是外星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舆论被翻了出来，被众多人拿出来‘鞭尸’。 他们暴言：谁说外星人没有感情的，谁说超人的笑容是装的？ 超人爱上了人类，他会为这个记者生气、高兴，喜怒哀乐都被一人牵绊，你敢说这不就是我们人类恋爱中会有的患得患失与占有欲吗？ 这说明超人和人类一样是人，一样有感情！谁敢再说超人是披着人皮的机器人，你们都是母胎单身吗！？看不见他们感情的拉扯吗？ 如此，超人的支持率超过了过去任何一个时间段，连反对超人的声音都少了许多，主要是卢瑟做的太不地道了，他过去将超人赶出地球有着正当理由，可现在呢？ 现在他再打着要将超人赶出地球的旗号，那妥妥是逼小情侣分手啊！妨碍别人恋爱是会被驴踢的！ 克拉克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原来……想要人类接受超人的最快方法，不是态度温和、平易近人，勇于帮助人类，而是谈恋爱吗？ 原来……他自己一直努力错赛道了？ 不不不，克拉克在心里连连摇头，超人的风评还是要紧些的，原本克拉克打算自己能力恢复后，用超人的身份解释清楚：记者和超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可现在看来，但凡‘超人’这么说了，那就是对记者的始乱终弃，会掀起比现在更混乱的舆论，于是他唯有含泪咽下这蓝颜祸水的头衔。 “超人，我们支持你！” “超人，加油！” “超人，你一定要和记者好好的啊！” 呼唤之中还夹杂着‘打倒蝙蝠侠’、‘祝你和记者幸福’、‘把卢瑟那个单身狗告到老死’，甚至还能听到被大人带来的无辜小孩在天真的发问：“妈妈，超人和记者结婚，会请我们这里所有人参加结婚典礼吗？” 穿着超人制服的克拉克，刚准备落在举行听证会的大楼下，超级听力听见的瞬间，他想立马掉头回北极。 大楼的楼梯前围挡了许多民众，显然众人的欢呼，仰着头高举着手正兴奋的欢呼超人的到来，克拉克想要掉头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在众人的期待下降落，克拉克僵硬着，试图和过去那样微笑，视线在触及人们举着的标牌与横幅时，他非常的想要移开视线。他抬手习惯性的和过去那样打招呼，却引来了更加热烈的反应，克拉克僵住了，他忘了—— 他忘了在卡尔的影响下，超人人设变得‘冷漠’这个现状，所以他的挥手，就如同在肯定他们的支持！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手，头也不回的大步迈上楼梯。 现在的克拉克不知道，他严肃的表情，以及他迈向大厅，红色披风垂落也遮挡不住的坚定背影，被某一报社记者拍下后，摘得了当年普利策新闻摄影金奖——《超人为爱打响战争》 我看着墙上的时钟走到了九点整，卢瑟的第三次听证会开始了，忽的我站起了身，视线直直的望向某一个方向，皱紧了眉。 “克拉克。”我喊了他一声。 时间走过九点的零五分，爆炸过后的硝烟仍未散去，凝结着冰冷的雪花没能全部将它们冻住，克拉克站在满是狼藉与破碎的大厅中，伸出手护着的身后是慌乱惊恐的人们。 千钧一发之际，超人发现了隐藏着的定时炸弹，他疏导着人员的离开，却看见那被炸的残破的墙壁走出一人——莱克斯·卢瑟。 克拉克语气冰冷：“卡尔，这是我的敌人。” 他神情意外的与卡尔极为相似，竟是如出一辙的冷冽，他看着卢瑟哪怕是双手被手铐锁起，也仍如优胜者一般睥睨众生。 “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喊你，现在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请你阻止布鲁斯过来，在他的身边帮我保护好他。” 克拉克看见了布鲁斯，他正因为突发的爆炸事件而堵车堵在了一条街外，他还没有抵达，却已经下车往这里赶来了。他知道如果没有人阻止，知晓这里发生危机的布鲁斯，一定会过来的。 “我知道你不想干涉这个世界，我也明白你的顾虑，”卡尔选择去见玛莎，就说明了他的态度：“这是我以私人的方式，以朋友的名义，请你帮我保护好他。” “好。” “我答应你。”我与克拉克的对话时间很短，“请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我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我想这是我穿越以来接受到的最重要的任务了，我放开了我的感官。刚想对玛莎说我要走了，却见玛莎正微笑着看着我，她没有说话。可她仅是站在这里，就代表着她无声的支持，不仅是在对我，更是在对克拉克。 我同样仅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座拥有着金色阳光的农场。 布鲁斯想骂人，他习惯性的睡过了头，谁让听证会是早上九点准时开始，这让一个夜行生物以及一年中有三百天都看不见上午太阳的他爬起床有多么艰难！下次试试通宵好了，完美解决早上起不来的问题。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爆炸发生了，他眼睁睁看着该是卢瑟听证会的那一层，被震的玻璃碎裂，从内往外爆出了火光。 有那么不合时宜的瞬间，布鲁斯浮起了一个念头：卢瑟怎么比小丑还顽强？！他怎么还能折腾？！ 车是开不过去了，布鲁斯逆着人群往中心赶去，却见大楼下尽是撤离的群众。 “没有人员伤亡！不要挤，不要围观！” 有人在喊，同时也在做着疏散，看起来这次卢瑟没有特地在拿人类威胁超人了，爆炸也只是给超人一个下马威。很有可能是上一次的接触，让卢瑟深刻的意识到超人变了，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在乎全人类的超人了。 超人的心变小了，只够放的下一个人。 所有人都认为超人能单独完美的解决这次突发事件，可布鲁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他怕超人杀了卢瑟，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保不准超人被激怒到动了杀心。 布鲁斯躲着人群的视线，从另一侧拐入了大楼中，主厅中央是仍然在撤离的人流。布鲁斯不止一次庆幸自己的后备计划，来之前他看过整个大楼的构造，他的脚步没有停，目的性极强的往某一处拐角走去。 突然，布鲁斯的手臂被人抓住，他下意识的一惊，是谁？！没有任何声音与气息，布鲁斯的感官犹如完全失灵了一般，他猛地回头看去，瞳孔骤缩。 “克拉克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记者和上一次在星球日报分开时别无二致，上次克拉克不是说了，他没有办法出席超人的听证会的吗？ “我接到临时通知来的。” 记者抓着他的手臂没有松开，他的胸前挂着今天出入大楼的证件，看起来完美到天衣无缝。 布鲁斯的视线从证件上，移到克拉克的脸上，记者仍在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韦恩先生，这里很危险，请和我去安全的地方。” 布鲁斯的思绪有几秒的冲突，不可避免的被记者带着往回走了几步，“安全的地方？” 他重复道。 “是的。”记者没有回头，拉着布鲁斯的手臂迅速的往外离开。 “超人有危险。”布鲁斯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我知道，但是超人能自己解决。”记者回答道。 布鲁斯突然觉得眼前的克拉克格外的陌生，躁动的心沉入谷底，甚至手都在发凉。他对危险无动于衷，像是全部交给了超人，记者没有再如哥谭那样，他没有选择再站出来。 ——这不应该。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认识的克拉克·肯特绝不是这样的人。 第42章 在乎 我手中的手臂被大力抽回，韦恩的脚步站定停了下来，在他的质问声中，我对上了他的双眼。 “——你不是克拉克，克拉克在哪？！” 我不知道韦恩是如何察觉到的，我想要隐瞒的辩解也在他尖锐的视线下隐了下去，看来不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 只是我仍然挡在他的面前，阻止他前进的道路：“我答应了克拉克拦下你。” “你是超人？那和卢瑟面对的那个超人是谁？是克拉克？” 韦恩的敏锐让我感到意外，我无法在不经过克拉克的同意下告诉任何人真相，如此的我唯有沉默。 而我的沉默，在韦恩的眼中似乎代表着另一种含义。 面前‘记者’的沉默宛如默认了布鲁斯的猜想，他都要气笑了：“你不能因为克拉克说了什么，你就将我困在这里，你是为了克拉克好还是为了我好？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搀和进来做什么？” “我不管你是谁，是克拉克的替身还是什么，现在克拉克有危险，我必须要去，你要是识相就赶快让开！” 说眼前的人是超人，说克拉克是超人更是暴论，是布鲁斯的口不择言，他不会知道自己离真相只有那么一步之遥。 可面前假记者仍然没有让开他的位置，布鲁斯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直跳，克拉克到底是闹哪样？！他到底是普通人还是超人，在布鲁斯看来都已经无所谓了，他有什么……什么权利让人拦着自己！？如果正在面对着危险，那他又怎么可能安心呆在安全的地方什么都不做？！ 假设他们互换位置，他克拉克敢保证有人拦着他他就不冲上去吗？哦，对是哦，布鲁斯冷笑，在哥谭自己可是连着拦克拉克两次都没拦住，现在倒好找人拦着他了是吧？ “你明知道超人不怕氪石，克拉克不会有危险。” “可我在乎他，我管他是不是超人！” 布鲁斯搞不懂克拉克到底从哪里翻出来的机器人，他愤怒着却又不得不去和这个拦路的克隆人解释：“他会痛会受伤，那我就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去面对危险！解释够了吗，够了就给我让开！” ‘记者’像是被说懵了，上一个世界的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愣怔，因为在领主超人的世界里，除了短暂的拥有过队友之后，他一直都在孤身战斗，他并不认为放超人一个人去战斗有什么错误。 “我明白了。” 我恍然大悟，克拉克是在乎韦恩才会让自己拦下他，让他不受危险侵袭，可布鲁斯同样在乎克拉克才会不顾安危的去找他，这简直和上个世界克拉克对布鲁斯的感情惊人的相似：“——你喜欢克拉克。” 韦恩的表情像是被我的话给惊到噎住了，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但我并未在意。韦恩说的对，我说着不想干涉这个世界，其实我来到时这个世界原有的轨迹已经被改变了。 这是克拉克与韦恩之间的事情，我不该插手。 布鲁斯咳嗽了一声，他那恼火上头的情绪在被‘记者’说出真相的时候，刹那间从头到脚都让他冷静了下来，特别是眼前的人还顶着克拉克的样貌。 一种心里仍在隐隐窝火，可面上又有种另类被公开的微妙不爽，他见‘记者’让开了路，布鲁斯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紧绷了一瞬，而对方确实也没再阻止他。 直到路过拐角，布鲁斯余光看去，却见原来的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记者’的身影。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本没有相信克拉克就是超人这一真相，布鲁斯只是怀疑记者又为了超人涉险，拦住他的可能是超人做出来的克隆体或是分/身一类的东西…… 可就在他这么认为时，蝙蝠侠赶到现场之时，他对上了超人那双毫无遮挡的眼眸时，他才惊觉自己错的离谱。 “蝙蝠侠，你怎么会在这里……卡尔他！”他不是让卡尔阻止布鲁斯过来了吗！？ 超人失神惊愕的话没有说完，他来不及想其他，伸出手臂挡住了射击向蝙蝠侠身上的子弹，他虽被氪石影响，但身上的钢铁之躯仍然存在。 “发生什么了？！” 超人看起来异常的虚弱，竟诡异的让他感觉到熟悉，在经过北极一行治疗好旧疾后，蝙蝠侠的身体机能堪称恢复到了过去的巅峰状态，他迅速的拉着超人躲在掩体之后。 “氪石……卢瑟的手上有氪石。” 卢瑟早在五年前就埋藏的局，五年后的今天才被他生生揭开，任哪一方如何排查都没有想到过五年前第一次被告的卢瑟就做好了今天大闹一场的准备。 克拉克没有轻敌，他已经制服卢瑟了，可谁会想到卢瑟的手上竟还有氪石。 蝙蝠侠瞳孔紧缩，同样他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前两次见面的超人完全不怕氪石，而现在的超人又对氪石避之不及：“在哪？！” 超人几乎有一半的重量都依靠在蝙蝠侠的身上，他冰蓝的眸子里浸湿了痛苦，他紧紧的抓着蝙蝠侠的披风：“我……我看不见，但隐约感觉是在头部……” 话语中的无助令蝙蝠侠感到心间一股愤怒无端的燃起，他清楚的知道这股愤怒从何而来，他拉下了超人的手说道：“等着。” 氪石是针对超人的武器，却在面对体术与防御点满的人类而言，卢瑟在蝙蝠侠眼里就是一个活靶子，他的失败早在克拉克与布鲁斯相见的那一刻就已注定。 蝙蝠侠一拳击断卢瑟的话头，屈膝前踢揍的卢瑟弯了身体，下一瞬猛地抓住他的衣领，再一拳揍向他的脸。只见被打歪向一侧的同时，飞出的一颗牙齿里含着浅淡的绿芒，一声轻响摔掉在地上。 蝙蝠侠捡起了氪石装在了随身携带的铅盒里，转身在看到卢瑟挣扎着爬起时，又给了卢瑟一拳，直把他揍晕。 要说没有泄愤的情绪在里面是不可能的，克拉克看着蝙蝠侠向自己走来，在他的眼中蝙蝠侠的背后好似有光，丝毫不拖泥带水、行云流水般就把威胁超人的因素解决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英雄救美呢？ 别人心不心动克拉克不知道，他是心动了的。 蝙蝠侠放任着愤怒驱使着自己行动，在看到这个超人的一瞬间，他就认出了他是克拉克·肯特，他脑袋里的理智也是这个时候断掉的，任何警惕任何阴谋论统统都没有浮起，只有克拉克—— 虚弱的、绝症的克拉克被卢瑟欺负的场面！ 这谁能忍，蝙蝠侠忍不了。 “克拉克，你还好吗？” “我……我还好。” 等他回到克拉克的身边，扶起他时，听到超人的回答，看向摆脱氪石之后，肉眼可见正逐渐恢复状态的超人时。 看到他红色的披风、看见他那张英俊的脸时，他断线的思维才重新上线，他才有时间对超人、不，更正的是对克拉克的愤怒：“原来你没有得绝症！害得我担心你早死了怎么办？！” 是他太过确信自己的结论，深入人心到蝙蝠侠没有办法及时将克拉克和超人看做一人，更没有办法那么快将克拉克脆弱的身躯与超人之间的钢铁之躯联系起来！ 一面是现实，一面是他打结的思绪，是高兴克拉克根本没得绝症，又是震惊克拉克竟是超人，那另一个和克拉克同时出现的超人又是谁，超人与克拉克所谓的五年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冲突与不明的真相让蝙蝠侠既暴躁又不安，却见超人茫然了一瞬，“……啊？什么？” 愣是他的超级大脑也转了个三四秒才明白蝙蝠侠在说什么，超人竟是笑了，口气带着熟稔：“我也没想到，我们两个病号竟是你先好了。” “说吧，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蝙蝠侠的？” 心中的躁动却由克拉克的一句话轻易的抚平了，即便他还有很多真相不曾了解，可至少他明白和他共同经历、相识的是眼前这个人。 但之后，如果克拉克没有给他正当的解释，布鲁斯咬牙切齿，那么他发誓他能两年都不和他说话了，并且压榨记者零零七，谁让韦恩集团已经收购了星球日报。 哼，想到他是为了克拉克的病弱身体，想让他带薪休假才这么做的时，布鲁斯都觉得当时会那么猜想的自己绝对是脑子短路了。 这还是首次他在擅长的推理上，翻车翻的那么狠！ “蝙蝠侠给我打电话那次，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克拉克早有怀疑，蝙蝠侠的破绽只不过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邀请蝙蝠侠来北极，他好奇的看向蝙蝠侠：“你呢？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克拉克是超人的？” 外界的传言，个个都有证据似的，如果克拉克不是当事人，他自己都要信了。 看着超人那双无辜的蓝眼睛，蝙蝠侠刚想说什么，却见克拉克突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个人要介绍给你。” 布鲁斯心里一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克拉克要给他介绍什么他的外星人朋友吗？ 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机器人’，氪星分/身吧？ “不过，其实你应该见过他。” 只听超人语音刚落，布鲁斯便听到熟悉的破空声，这太熟悉了，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他下意识抬头追踪来者，便看见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超人落在半空中。 他有着和克拉克完全一样的面容与身形，如果是不熟悉二者区别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是两个人！ 瞬间，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全都有解释了！ FUCK，原来不是氪星克隆技术，而是真的他妈的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超人，两个克拉克·肯特！ 第43章 身份 “抱歉，克拉克。我没能履行你的承诺，我找不到布鲁斯·韦恩了。” 我皱着眉，不知道我的表情严肃到令人心生警惕。 “什么……噢，他没事的，他就是b——”蝙蝠侠。 只是克拉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蝙蝠侠低哑着，听起来是咬牙切齿的打断：“没人告诉我世上有两个超人？” 在白色超人从空中降落他们面前时，极近的距离更让蝙蝠侠认识到他与克拉克完全不同，他瞬间就提起了警戒，同时意识到原来超人根本就没有变得疏离与冷然，而是他们所见的超人就不是原来那个超人！ 除了今天以外，包括他在哥谭第一次见到的红蓝色超人，都是眼前这个白色超人假扮的。 蝙蝠侠尖锐的就要竖起具象化的尖刺了，克拉克那个嘴巴漏风的，现在想来他神经大条的在他面前说漏了好几次，而每一次偏偏都因为他的过于直白，让蝙蝠侠亲自给他找补，甚至补的那么完美。 “抱歉，蝙蝠侠。” 红蓝色的超人做了个双手合十，求求的动作，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蝙蝠侠对领主超人的戒备：“我会认真和你解释的，但现在还需要卡尔帮下忙。” 听到人没事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视线往下一扫，了然的点了点头，卢瑟是走到哪里就要在哪里囤积氪石。我顶着克拉克感激的视线，开始氪石大扫除，感觉自己来这里除那几天连写二十几篇稿件外，干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捏氪石。 “还好卡尔迷惑了卢瑟的判断。” 若是卢瑟炸开埋在大楼里的氪石，克拉克牌超人又要停业几天，克拉克感叹的语气，让蝙蝠侠感到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卡尔’不怕氪石。” “……是的。”超人眨了眨眼睛说道，“他不怕氪石。” “可你们同样都是‘超人’。” “可我们是来自不同世界的超人。”超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自豪感，怎么？怕氪石这一弱点很让超人有优越？不，蝙蝠侠不知道超人是在和领主超人暗自攀比，他比卡尔先找到同伴了。 “我和他同名同姓，外表相同，你可以叫他领主超人，也可以叫他卡尔。” 蝙蝠侠没有纠结‘领主’一次代表的含义，在真相面前，一切事情都可以往后放放。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超人说道：“所以根本就没有超人爱上记者这一戏码，也没有所谓的五年之约，更没有人间之神爱上凡人的爱情传说。” 蝙蝠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如同陈述着事实，却句句如同扎心的利箭刺向克拉克。 但无人知晓，他的心里竟闪过了一秒，如果真情实感支持超克在一起的群众们，知道超克不仅BE了更是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误解这一事，他们恐怕会愤怒的让超人滚出大都会，会真·的·把超人赶出地球。 原来卢瑟从头到尾都用错了方法…… 将超人赶出地球只需要这么朴实无华又简单的方法，既兵不血刃又刀刀致命，直接分裂了超人与人类之间真诚的信任，真是一种另类又诡异的胜利啊。 “……是的。” 超人艰难的说道，他忍住了想要咽口水的冲动，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我也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影响。” 但是下一秒又理直气壮的移了回来，他微微飘起了一些，来到蝙蝠侠的身边，他绝不是幸灾乐祸：“所以……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得了绝症？” “所以那个倒计时只是‘卡尔’要离开的时间，而不是你要去世的时间。” 蝙蝠侠心态已经屈居于麻木，只是在念到卡尔这个名字时声音加重了许多，仍然透着他被‘欺骗’的愤懑。 “呃……我当时也是这么和你说的？” 克拉克迟疑的说道，他应该没有表达出其他的意思吧？ “呵。”蝙蝠侠冷笑了一声，笑的克拉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对上了自己的视线：“那你怎么不看看你当时和‘卡尔’的行为有多么的令人误会？你听听外面的流言，你怎么不在你身上找一找问题？” 是，克拉克当时是那么说的。如果不是知道克拉克没有其他含义，否则蝙蝠侠会认为他是在揶揄自己想的太多、脑补的太多！ “……” 超人沉默了，随后小声的说道：“我和卡尔是很正常的互动啊，难道你不会在有一天世界上出现了另一个你自己时，将他收留下来吗？” “不想试试另一个自己替自己去上班，自己呆在家休息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不用沟通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彼此的意思，这样难道不很棒吗？” 蝙蝠侠：“够了，知道你有个用的‘得心应手’的同位体了。” 就非要他表示出羡慕，克拉克才能收手吗？ 再说下去蝙蝠侠都开始想，既然另一个世界的超人能过来，那下一回是不是会来个另一版本的蝙蝠侠，比如什么‘领主蝙蝠侠’之类的。 “不是所有世界的同位体都是‘好人’。” 我不是故意要听他们的谈话，只是在听到他们似乎对平行世界的自己抱有过多的善意时，我忍不住插了嘴。 蝙蝠侠心里一惊，被超人抚平的警戒值在这瞬间被拉高，因为领主超人这话说的太像要反水时的预告了，反观克拉克却仍然心大，或者说他坚信卡尔是个好超人。 “卡尔，我知道你的担忧……”超人不厌其烦的愿意去为自己受过‘不欢迎与拒绝’待遇的同位体开解，告诉他并不是每一个世界都有着偏见与排斥。 你看，就算有部分顽固的人类总叫着超人滚出地球，可现在他们倒反过来让说出‘超人滚出地球’的人进监狱，他们竟开始为超人争取平等的人权。 “听他说，超人。”蝙蝠侠自始至终都能察觉到白色超人身上的违和感，既然有机会得到他的解释，那为何又要拒绝。 “你们要警惕‘我’。” 我不得不面对在上个世界中正义联盟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我所cos的领主超人本体似乎是一位‘黑化’超人，他会杀人会用热视线烧灼脑叶，更可能与他世界的蝙蝠侠——领主蝙蝠侠反目成仇。 “什么意思？”面对超人对此话的迷茫不解，蝙蝠侠抿着唇反问道。 不过，很显然这里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警方的人员就要抵达了。 我与克拉克对视了一眼，率先回到了孤独堡垒，我搜寻韦恩时避开了所有的设备与视线，如果被拍到两位超人同时出现，那整个篓子就捅得太大了。 领主超人走后，他们沉默了几秒，也是冷静下来后，蝙蝠侠才有时间去正视自己内心的纷争，克拉克·肯特是超人。 “你是超人。” 他们站在破了个大洞，大都会阳光肆意倾洒进来的平台上，听证会大厅被炸的只剩三分之一的残留，原先被冰冻起来的桌椅化掉坍塌的歪斜了一地。 超人并不急着离开，蝙蝠侠也同样。 “是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悬念了，超人语气诚恳：“我很抱歉，对你隐瞒了身份。” “我那时受到了氪石辐射的影响，失去了超级能力，但是我很庆幸。” 超人说道这里轻笑了一下，他说这话时脸上有着不好意思，他望向蝙蝠侠的视线没有闪躲：“虽然卡尔的到来，以及我们三个之间……闹出了不少笑话，但是我很庆幸卡尔来到了这个世界，也很庆幸那一段时间我成为了普通人。” “不然我就没有办法遇见你了。”不然，他还要错过他好长时间。 “等等！” 蝙蝠侠意识到克拉克要说什么了，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不、其实他也并不想阻止，只是他还没有适应克拉克顶着超人的脸，不、这么说也不对，超人本身就是克拉克，但！ 但一直以来将超人与克拉克分成两个人来看的蝙蝠侠，头一次有种自己即将被情敌告白了的毛骨悚然感。 可超人的话已经收不住了，他说：“其实之前你有一句话说错了，人间之神仍然爱上了凡人……我喜欢你。” 克拉克忐忑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垂下的眼睛忍不住抬起去看蝙蝠侠的反应，可对方被面具遮住的脸，让他无法获取任何一丝有效信息。 “你平常是怎么伪装成记者的？”忽的，蝙蝠侠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问题。 “啊？” 克拉克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回答了：“眼镜，眼镜加上了氪星技术，上次是因为卡尔拿下过一次，所以多加了一重保险。” “……你回去把你那氪星眼镜戴上，再来和我说一遍。” “啊？” 蝙蝠侠这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克拉克有些茫然，难道是蝙蝠侠希望自己用两个身份都来告白一遍吗？克拉克想到了在哥谭时，布鲁斯对自己的询问，原来他是缺乏安全感，于是克拉克点了点头：“好的，我会以记者的身份去和韦恩告白的。” “……不。”克拉克到底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蝙蝠侠今天几乎都要把后牙槽咬碎了：“你是想让我们的四角恋来的再疯狂一些吗？” 鬼知道，在心意相通的前提下，布鲁斯哪怕有着激动，他不能否认的是，有一部分来自于自己不用真去撬‘超人’的墙角，也有着克拉克不是真的短命鬼。 各种复杂的心理状态，甚至夹杂着一丝微妙的‘战胜超人’的胜利感，汇总在一起压倒了爱情降临在他身上的喜悦，有是有，但有点说不上来的怪。 至少克拉克这张超人脸，他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这么想来，那好像也只能委屈‘超人’先被绿一下了…… 第44章 助攻 “他知道我的身份？” 北极只属于冰雪的世界依旧沉默，超人将蝙蝠侠放下，他们走入孤独堡垒，冰棱为他们让开了道路。 “不，卡尔他不知道。”超人回忆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卡尔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一位超级英雄。” “他是被人为干涉进我们的世界里来的，在抵达我们这里之前，他还去过一个平行世界。但……那个世界的人并不欢迎他。”那里充斥着对领主超人的排斥与警戒。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蝙蝠侠是谁呢？ 布鲁斯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既然上个世界的‘自己’对卡尔有所保留，那同样这个世界的他也别想知道，哪怕这个白色超人帮助了克拉克，暂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危险，但他仍然恶劣的说道：“不要告诉他我是谁。”谁让他竟敢在那时拦着他。 克拉克不明所以，但也未尝不可，这是蝙蝠侠的决定，他无权干涉。 他们进入了孤独堡垒，而领主超人正在中控室等着他们，他的面前是那个被蝙蝠侠误会成‘克拉克死亡倒计时’的水晶板。 黑白色的制服让他看起来比超人更加遥远，他看起来就要和孤独堡垒融为一体了，明明只是一件制服的区别，却如同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他们也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领主超人身上的疏离感比超人还要重，至少在所有人的眼中，能够看出、能够感觉出超人自始至终他对地球有着归属感。 蝙蝠侠现在能明白，为什么卡尔能和克拉克传出绯闻了，不止是因为他们一个赛一个神经大条，或许氪星人的脑袋里天生就少那么根筋，更是因为领主超人一看就是离开社会许久的模样。 怪不得他扮演超人时，对克拉克的在乎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磕点，误解他们的原因正是因为领主超人本就毫无牵挂，而偏偏在这个世界里接纳他的只有克拉克，自然他仅会在乎克拉克的想法与一切。 挥开明面上的烟雾，剖开滤镜与重重误会，真实的领主超人比所与人想象中的‘超人’更加危险，他随时都会失控，他不像克拉克——不像超人，超人有着牵绊他的家人与朋友，现在更是有自己、有蝙蝠侠在超人的身边。可对于领主超人而言，无牵无挂的他，只有他的自制力与克制是最后的枷锁。 当真是像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蝙蝠侠忽然就能理解领主超人为什么会被上个世界排斥了。他的视线移到了前方的超人身上，超人明亮的笑容有着记者的影子，也只有这个离开地球五年，孤身一人的超人会欣喜卡尔的到来了，他就差没有直接明言是领主超人的乘虚而入。 领主超人正和超人交谈着，他的神情在面对克拉克的时候有明显的放松，虽然蝙蝠侠理解这是对‘自己’的松懈，但是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特别是分别披上超人与记者壳子的他们，不被误会就怪了！ 可莫名的，想到那些专访新闻都是眼前这个领主超人写的，蝙蝠侠微妙的又难以提起警戒，或许……或许能认真写那些‘八卦’新闻的超人，应该没什么坏心吧…… 正当蝙蝠侠这么想的时候，领主超人面对卢瑟时所展现出来的冰冷又会直白的告诉他，卡尔确实少了克拉克所有的温和，他似乎没有那么坚守底线，也没有那么喜爱人类。 他的视线没有任何遮掩的在两位超人身上审视着，却在看到克拉克因卡尔的话微笑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或许可以留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克拉克，并不是所有世界的同位体都是好人，我知道克拉克有能力阻止，可我不希望他被欺骗。我还记得上个世界中，超人面对我的第一句话，他说：“我们不会再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这说明领主超人曾经欺骗过他们，我回想起上个世界超人在提到领主超人时的失望与自责，看起来超人变坏的这一事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我不希望克拉克再经历一次同样的伤害，他值得被人友好的对待，所以我只能将期望放在蝙蝠侠的身上。上个世界中蝙蝠侠是最为忌惮与警惕我的人，他很好的补足了超人过于善良的心意，为他守着后背，我在心里感叹，这就是世界最佳搭档吗，当真是耀眼又令人艳羡。 可蝙蝠侠竟说：“你可以留下。” 上个世界的‘他’是怎么考虑的蝙蝠侠能够猜想到，可无端放任这么个定时炸弹般的超人在外面乱晃，还不如让他留在这个世界，在他原来的世界中他已经了无牵挂，回去还能做什么？等着不知道那一日，导火索被点燃，领主超人迈出底线接着酿成无数惨剧吗？ 到时候一个毫无底线的超人，会给世界会给宇宙带来多少的危害？那简直不敢想象，加上卡尔经历过平行世界的穿越旅行，保不准他丧失道德理智后，会不会选择去作恶别的世界。 如此还不如将风险掌握在自己手中，在这个世界里，克拉克能够牵制领主超人，领主超人看起来也挺适应记者的工作，利弊在瞬间就被蝙蝠侠计算出来，得出的结果是利大于弊的。在面对宇宙危机的面前，就是让他们四角恋的传闻来再猛烈些也显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超人惊讶的看向了蝙蝠侠，视线中竟带了一丝受伤的委屈，就好像在说，这个世界有我一个超人还不够吗？ 蝙蝠侠沉默的看着超人，有瞬间的无语与哭笑不得，他在考虑领主超人的危险性，而克拉克在想领主超人抢了他的注意力，幼不幼稚啊超人。 “不，我必须要回去。” 我几乎是在蝙蝠侠语音落下的瞬间回答了他，我怎么可能留在这个世界，我睁大着眼睛试图传递着我的诚心，先不说别的，就说我留在这个世界继续当那个巨大无比的电灯泡吗？救命，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遭驴踢的！ 领主超人拒绝了，明明他对世界如此冷漠，可到底是什么让他执着于回去？在对上领主超人冷蓝的双眼时，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也是‘超人’，哪怕他不再信任与亲近人类，他也同样是‘超人’，超人不拘泥于他的地球那还算超人吗？ “我需要告知你一件事情，蝙蝠侠。”领主超人的语气冷厉，哪怕是克拉克也意识到卡尔似乎过于针对蝙蝠侠了，可就当他皱眉时，便听卡尔说道：“在我的世界中，我重要的人被人类夺走了生命。” 按照表妹的说法，闪电侠死于一个光头手中，我尚且不能确定这个光头是谁，但在经历过这个世界后我隐隐有了猜测，表妹没有告诉我的事情有很多。 我必须要要让他们警惕起来，如果哪天真正的领主超人顶着我的模样来到这个世界，按照上个世界我能够分析出来的情报来看，他绝不会是友方。 “而另一个与我相同经历的领主超人，却犯下了一个难以被宽恕的罪恶。” “这是我从上个世界中获得的信息。”他究竟做了什么，我无从知晓，所以我抬起眼看着他们，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们：“你们要警惕‘我’。” “卡尔……” 超人面色复杂，他一直避免自己触及到卡尔的过去，并不是他不想去了解，而是卡尔所透露出来的一切让他不敢去触碰。卡尔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超人难得的退缩了，他怕他得到答案后，会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在卡尔身上发生的让他悲伤、让他愤怒与痛苦的事情会在未来一一复现在自己的身上。 他知道这是很小概率的事件，是无厘头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件，可却纵容了自己的逃避，直到现在卡尔亲手撕开他的伤口。他不仅是在告诉超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走向了极端，更是在告诉克拉克，他所拥有的远比某些平行世界中的自己要多得多。 卡尔走在既定的道路上，一眼能够看得见结局的路上……在得到有着与他相同经历的自己所作出的选择时，他会感到悲伤吗？他会感到愤怒吗？他会后悔自己所坚持的底线吗？ 可他看起来仍然在和命运做着斗争。 “你的意思是，你在未来也会和他犯下同样的错误。”蝙蝠侠在克拉克沉默时说道，他替克拉克问出了口，可下一秒蝙蝠侠却冷声驳斥，“你的意思是，克拉克也会犯下这样的过错？” “不排除这种可能。” 领主超人冷漠的说道，他的话如同最冰冷的机器，毫无感情：“任何人都有变坏的可能，都有着因一念之差，因一个选择做错，而再也无法回头的可能。” 就像领主超人没能救得下他唯一的同伴。 “——所以，你们要好好的在一起。”我说道，按照所有故事的套路，世界最佳搭档的称号都在他们两个身上，只要超人和蝙蝠侠好好的，那么再大的困难与绝境都能度过。 可我忘记了，我身处的不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世界当中。真正的领主超人与他的蝙蝠侠，早已不是一个分道扬镳能够形容的了，而让他们‘好好在一起’，恐怕也难以拯救他们分裂破碎的世界了。 蝙蝠侠沉默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在卡尔的世界里他失去了唯一的同伴，所以他在这个世界里看到孤身一人的超人时，他才会极力的想要蝙蝠侠成为超人的同伴，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对蝙蝠侠说，让他多去陪陪克拉克。 没有人不会想要站在身侧的同行之人，没有人能够忍受孤独，卡尔、领主超人走过的痛苦，他不希望再降临到克拉克身上，得到后的失去才会有着撕裂一切理智的痛楚，愤恨自己的无能，辱骂世界的不公平，到底什么才是正义，到底什么才是所谓的‘正确’。 “我做过承诺了，领主超人。”蝙蝠侠声音沙哑，没人不会为鲜血淋漓的过去感到动容与悲伤，卡尔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是真的在为超人、为克拉克，为蝙蝠侠，更是为他曾经短暂所拥有过的一切。 他看着现在的克拉克，又是否在看着过去的自己呢？那时拥有着最珍贵的情感，如同获得全世界一样欣喜与高兴的自己。 “——我说过，你不在的时间，我会看好克拉克的。”蝙蝠侠一向说到做到。 就算他不说，他也会好好的和克拉克在一起，他绝不会让克拉克走向孤独的道路……绝不会，让他成为另一个‘领主超人’。 第45章 假设 蝙蝠侠口中的在一起，和我认为的在一起，好像不是同一个含义。 我表达的是同伴情谊，而他们认为的则是爱情意义上的互相支持与陪伴，但如果我知道他们所想的，那么他们这般认为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 我还想和蝙蝠侠说让他多注意一下韦恩，可我的话头被眼泪汪汪的克拉克打断了，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说：“卡尔，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地球，也会保护好蝙蝠侠的。” 原来卡尔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为他做了那么多，拉奥啊他竟然还单独和蝙蝠侠说，让他多关注自己。而且蝙蝠侠竟在那个时候就答应了卡尔，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这之前蝙蝠侠就已经在意自己了！ 超人忘记了当时的他在蝙蝠侠眼里有着命不久矣的滤镜，也亏得他没有细想，否则那真的是一场酣畅淋漓且无法解释清楚的大型NTR与撬墙角现场。 ‘超人’亲手给想要撬墙角的蝙蝠侠递铲子，而墙角里的人也早就想要蹦进另一个花盆里…… “你也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同伴啊！” 超人狠狠的给我的后背来了两下，我噎住了一秒，话没能说出口，拍了拍超人让他松开我。我很感谢来自超人的祝福，也知道他的欣喜，但如果没有这么大力就好了。 距离我能够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正在逐步靠近，我选择了留在北极，这样就不会打扰超人和蝙蝠侠的相处了，我是这么好好打算的。 可这两个人好像都不怎么配合，蝙蝠侠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了孤独堡垒，疯狂的学习氪星技术与知识，似乎很想马上、快速的把我丢出这个世界。 超人又因为我不再给他代班后，毕竟氪星人真的没有分身的能力，他以记者的身份正忙碌的在星球日报里工作着。 我：“……” 这不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吗，为什么他们反而比原先看起来疏离了不少？ 这样很容易被其他人乘虚而入哎？我就差指名道姓，那个在我面前表露出他在乎克拉克的韦恩了。 我不知道这是蝙蝠侠在对超人的小小‘报复’，直白点来说是他们小情侣情趣的一环，克拉克苦中作乐，过的是既痛苦又高兴。 他高兴布鲁斯收购了星球日报，他不介意自己天天飞哥谭，但布鲁斯成为他们报社的老板了，岂不是说明他会经常来大都会？ 克拉克忘记了，布鲁斯名下有很多企业，就算是在收购星球日报之前，布鲁斯也连跑了两次大都会，都是为了他。 痛苦的是克拉克异常的想澄清超人和记者的关系，因为他想公开去写韦恩的专访，蝙蝠侠的也行啊。可他现在完全被‘超人’绑定了，但凡他表露出一丁点其他的念头，在外人眼里‘移情别恋’的稿子，统统都会被佩里打回。 甚至就连蝙蝠侠也默认的赞同了，超人和记者绑定在一起，这样完全杜绝了克拉克被挖掘出真实身份的可能，谁会想到记者就是超人呢，是吧，克拉克？ 布鲁斯在回敬克拉克的隐瞒，虽然主观意义上来说这不是克拉克的错误，而是一系列小雪球滚成雪崩的天大阴差阳错，但那也不阻碍布鲁斯小小的一点报复心理。毕竟，他现在、到未来，估计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只要想到这件事情，就算睡着时他也会猛地睁眼，到了会想蒙头捶床的地步。 到底是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会有两个超人啊，这怎么想几率都太小了吧？！ 于是，不在沉默着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以后克拉克论坛马甲被挖出来的时候，可预见网络上的风暴有多么恐怖。 白天被逼着造谣自己和自己的绯闻，晚上披马甲上论坛，写除了超人记者以外的所有配对，触底反弹这个词完全可以套在克拉克的身上，现在他熬夜写的有多欢，键盘敲的有多快，都会成为未来被扒马甲的血与泪…… 我不知道超人与蝙蝠侠沉默疏离下的‘血雨腥风’与反复拉扯，只知道蝙蝠侠仅在数日的事件里，掌握了大部分的氪星语言，我看他都能熟练的操作堡垒里的系统了。把倒计时时间压缩的比原先更快了些，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想尽快把我送走。 可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是，卡尔是没做什么坏事，但只要他杵在这里，就是蝙蝠侠活生生的、会移动行走，会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的黑历史与翻车活体标本。 不过，碍于倒计时即将走到尽头，克拉克算是从海般的工作中脱离了出来，他可不想错过和卡尔的道别。 我们之间没什么即将分别的悲伤氛围，蝙蝠侠仍在一侧忙碌，在做最后的调整，我想了想后，飘到了一旁的超人身边停下，我说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在上个世界中，我与正义联盟不熟络，可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于是我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蝙蝠侠是谁？” 克拉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有些为难的说：“呃……抱歉，蝙蝠侠不让我告诉你他的身份。” “好吧，我只是好奇。” 我有些遗憾，但也止步于此，这就类似开盲盒，能开到隐藏款自然会很高兴，可开不到也就罢了。况且，等一会儿我顺利回到了家，借表妹的漫画一看，上网一搜便能知道所有的真相了，所以我也不是那么的心急，答案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克拉克不能擅自告诉卡尔蝙蝠侠的身份，这是他答应了蝙蝠侠的，可在拒绝卡尔之后，他有些内疚，毕竟卡尔对他毫无隐藏。 就在想如何找补之时，他灵光一闪，对啊，自己还有个高兴的事情能和卡尔分享。 我见克拉克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凑近了我些，眉眼之间都含着笑意，他悄咪咪的和我说：“我和蝙蝠侠在一起了。” 克拉克难以按捺兴奋，这么说着却已经在等待着卡尔的祝福了，谁知领主超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让克拉克下意识问出了口：“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 卡尔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这还是第一次他表现的这么犹豫不决，让克拉克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 只听卡尔语气游离，充斥着不确定：“……你说的在一起，是成为伴侣的在一起吗？” “是的。”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他心里有着疑惑，当初他去哥谭寻找蝙蝠侠时卡尔那么支持他，为什么他和蝙蝠侠成为同伴是可以的，成为伴侣却会让卡尔为难呢？难道蝙蝠侠和超人在一起世界就会爆炸！？ 紧绷的精神让克拉克超级大脑想了无数个和蝙蝠侠在一起的悲剧结局，可谁知下一秒就听卡尔说道：“可上个世界超人和布鲁斯在一起了。” “呃……嗯？！” 比起克拉克哽住的声音，更刺耳的是蝙蝠侠正在操作的氪星计算机报错的声音，或许是蝙蝠侠没有太习惯氪星语，不小心的操作失误吧？ 我没有在意他们同时露出的破绽，我忧心的看着克拉克说道：“你或许得注意一下韦恩，他喜欢你。” 下一秒，蝙蝠侠拳头捶在操作面板上发出一声爆响。 我看到他把屏幕上的报错全部都捶关闭了，可能是氪星复杂的操作令他有些暴躁吧？ 我的视线回到克拉克的身上，克拉克汗流浃背，兼顾毛骨悚然的打着含糊：“呃嗯……这件事，我、我也不知道……” 卡尔真挚的担忧，让克拉克难以招架，他有点想问，难道上个世界的布鲁斯和蝙蝠侠是两个人吗？不不，应该还是卡尔单纯的不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吧？ 可他又不能告诉卡尔布鲁斯就是蝙蝠侠，他只能艰难的、缓慢的，试图让话语中另一个当事人来解救自己：“……蝙蝠侠和呃，和布鲁斯很熟悉……他们都是哥谭人，呃然后……他应该会去嗯，警告他的。” 卡尔真是好样的，让蝙蝠侠警告他‘自己’离自己的对象远一点，保持距离。 克拉克心中在流泪，卡尔这家伙是一无所知，拍拍披风马上就走人，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独留他一个超人来面对蝙蝠侠的‘怒火’，韦恩的‘压榨’，还有铺天盖地的自己和自己的绯闻与四角恋。 这让克拉克仅剩的一点内疚给消磨光了，临走一脚还要对蝙蝠侠巩固加深下他们做的孽，卡尔听我说谢谢你，真的。 克拉克在心中擦了擦泪，有苦说不出，原本他还想为卡尔争取一下，这下好了，卡尔这辈子也别想从蝙蝠侠口中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了。 克拉克猜想的没有错，现在蝙蝠侠希望，如果卡尔还会去下个世界的话，并不是在恶言他这次无法安全回家，只是做一种单纯无比的假设。 假设，他还会碰到别的平行世界自己的话，其他蝙蝠侠也不准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谁暴露谁就开除蝙蝠侠籍，赌上蝙蝠侠的尊严，他在内心暴言！ 第46章 问题 “嗯。” 蝙蝠侠顶着领主超人寻求答案的视线，与超人求助的都要快放出光的双眼，不得不出了一声，捏着鼻子认下了。那能怎么办呢，自己种下的苦果，生生由自己来吞，卡尔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定时炸弹’。 “好吧。” 我内心仍然有些将信将疑，既然上个世界的超人能被布鲁斯吸引，也就说明这个世界的布鲁斯也有可能会引起克拉克的注意，但蝙蝠侠都这样保证了，他应该能约束好布鲁斯吧？ 不过，先前我与克拉克的对话并未隐瞒蝙蝠侠，这就说明蝙蝠侠承认了克拉克话中，他们是伴侣般的在一起。我……见到真的了，真上加真，真的不能再真。 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克拉克孤独的从空中坠落，他的孤身一人，独自面对危险，在我刚经历过那般热闹与团结的正义联盟后，是那么的让人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这么友善、善良的超人不能拥有同伴？ 我的到来也不过是一时的慰藉，我离开之后等着超人的仍然是望不到尽头的时间，可命运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对世界充满希望的人，有的时候能握住的机会只有那么一次，但超人做到了。 他们不仅是世界最佳搭档，更是彼此的爱人，这样的双重保险，直接将他们锁死了。 我想，未来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与危险，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不能跨越的障碍，那些问题与阻碍都不过是加深他们一层又一层感情的羁绊事件罢了。 天啊，我回去后一定要把亲眼所见的事实告诉表妹，告诉她，她说的超人和蝙蝠侠不仅是世界级好搭档，更是一对世界级情侣！ 如此我毫不犹豫的就放下了疑虑，由衷的对克拉克说道：“恭喜你找到了真爱，遇见了那个让你心动的人，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我几乎都能看见未来他们同行的模样了，我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自豪感，这就导致我一激动，嘴巴一快给说成了教科书模板般的话语了。 太高兴了，见到真的了，原来表妹在超人和蝙蝠侠这一关系上没有框我，我脑袋里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只剩下单纯直白无比的欣喜与祝福。 只是我的话在他们的眼里看来，生冷到令人头皮发麻，他们认为我从未说过这种祝福意味的话语，也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情感，他的不理解才会造成先前的误会—— 超人和蝙蝠侠现在才反应过来，卡尔所说的让他们好好在一起，只是同伴般间的互相扶持，直到刚才他们亲口承认了他们的感情后，领主超人才慢半拍的理解，这点被卡尔亲手拦下的蝙蝠侠有着佐证。 克拉克这才察觉到了一丝掩藏着的感伤，卡尔的平静总是让他忘记，他身上所发生过的悲剧。可偶尔间又会从他无意识的言语与行为中，找寻到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旧日痛楚，无声无息又如细细棉针般扎人心疼。 他意识到卡尔不是不怕氪石，而是那痛苦、惨烈的过去，成为了他永生永恒都无法抹去的弱点，这何尝不是一种‘氪石’呢？ 此时蝙蝠侠面前的氪星计算机发出声响，原是那最终的倒计时已然要走到尽头，超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那赫然是我刚来时带着的野餐篮。 他说道：“玛莎得知你要走后，托我将它们带给你。” “还有这个——” 我从克拉克的手上接过了餐篮，还有一小块氪星水晶，他对我笑了笑说道：“我让乔做了一些改动，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以做到夸时空的通讯。”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可能小到微乎其微，只能作为一个念想，但他们都没有说破，体贴的留下了这个美好的期望。 “嗯……在得知你会离开这个世界时，我就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记录你来到过这里，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回去的你证明你自己来到过这里。” 他不希望在卡尔的回忆中，这段旅程会成为虚无的硕果，哪怕他的世界冰冷，哪怕他再也等不到那个人回来，或许他再也找不到那个能与他共同战斗的同伴，但克拉克希望卡尔能记得，还有远在另一个时空中的超人在记挂着他，远在另一个时空中有支持他的朋友在。 如果世界可以被代表，那么他会代表这个世界站在卡尔的身后，告诉他：你还有另一个选择的可能。 “除了通讯功能以外，还储存了堡垒中所有的关于氪星相关的信息。” 毕竟世界不同，克拉克不知道关于氪星的科技与文化是否会有差别，干脆一股脑全部打包给卡尔带走吧，到时候就等卡尔回去与卡拉一起相看吧，这样还能拉近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若是卡尔等下回家的行径出现了问题，在找寻回家的旅途中，也可以拿出来打发时间。 这简直一箭三雕了，克拉克忍不住在心里对蝙蝠侠的提案感到了无比的赞同，是的，在蝙蝠侠看到克拉克为此事纠结不已，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卡尔登报写的新闻给剪下来，制作成册给他带走时，给出的方案。 “谢谢你，克拉克。” 我微微笑了，他们都是那么的温暖，上个世界中正义联盟竖起的尖刺如此明显又锋利，但我同样收到了他们的礼物，一份告诉我有人在乎我的礼物。 他们怎么会这般好，也怪不得表妹会那么喜爱他们。 “还有，你一定要小心。” 堡垒的数据监测到卡尔身上被干涉的痕迹，“我们仍然不能确定对方会不会再找上你。” 就在克拉克这句话音刚落，他们就看见了领主超人冷下来的双眼，周身平和疏离的气息被打破，变得尖锐又充斥着危险，却在对上克拉克诧异的眼神时收敛了敌意，移开了视线。 克拉克都被吓到了一瞬，他忽然理解蝙蝠侠为何会警惕卡尔，又为何在警惕的同时，又想将他留下，他似乎只为他在意的人而愿意让步。 “……他给你带来困扰了吗？”克拉克斟酌着问道。 我感到了抱歉与心虚，我不敢与克拉克对视，可最终还是看向了他。 “是的，克拉克。” 我皱着眉，又揉着额头：“如果不是‘他’的干涉，我恐怕还不会了解到世界上的另一个超人。”另一个世界的你们。 “让我知道不是每一个世界都不欢迎我，这段时间我度过的很开心，当然，也很高兴认识你，蝙蝠侠。” 可下一秒，他们再看向领主超人时，他脸上柔和的神情消失了。 “但这不是可以打破规则的原由。”他声音冷漠至极。 “我本身的到来就是一个变数，我不能因为我的意外，而让他会继续干涉其他的世界。” 克拉克想起卡尔刚来时所说的话，他不允许自己干涉别人的世界，那同样的，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带来的异常干涉到其他世界。 我只要想到，万一对方盯上了我，我就痛苦的想要抓头发。 我不知道对方是一时兴起将我踢到别的世界来，还是想要通过我进入别的世界，毕竟我被甩入这里后，始终没有见到始作俑者。 对方没有来，可能是进不来，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一切都还不明朗，可也足够我头疼的了。 因为对方盯上了自己，若后续再把我踢到什么世界里，又会不会给那个世界带来困扰？他又会不会跟着我一起去那个世界，自己会不会无意识的成为一个未知的导火索？ 是，我可以完全当做旅游体验穿越生活来了，但留下一堆烂摊子回去，何止我良心不安，我恐怕回去晚上睡觉都会被惊醒，还会被表妹反复念叨。 所以不管如何，对方要是再找上门来，我一定要好好和他谈一谈，告诉他拜访其他世界不能用这么不礼貌与粗暴的行为，也不要再把我甩进别的世界里了。 我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就像第一个世界里的一样，那我也会像第二个世界中一样接纳他，如果他愿意我可以邀请他来我的世界做客。 于是，克拉克听到领主超人说：“如果‘他’有危险，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我的意思是，好好坐下来坦诚的谈一谈。 可克拉克和蝙蝠侠眼里的意思是，如果‘他’有危险，领主超人会‘扼杀’这个威胁。 我看到克拉克表情的凝重，我以为他在担心我无法解决这个难题，我想了想说道：“不用担心，克拉克，我不会有危险。” 我现在可是毫无弱点的超人，最多受损的也就是推迟回家的时间罢了，而自己带来的影响，该由自己解决。 就在克拉克要劝解卡尔不要那么冰冷暴力时，又见领主超人说道：“我在上一个世界就是那么解决的。” 上一个世界，就是那么坐下来好好谈成的，虽然他们对我有着警惕与监视，但我们彼此都退让了一步，和谐的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想，这次一定也同样可以做到。 “……？！” 超人睁大了眼睛，卡尔说的解决到底是哪种解决？是和上个世界起冲突，与他们战斗解决的吗？所以，他们才那般警示排斥卡尔？！ 这个念头也就一瞬，超人直觉他和卡尔所对话的不是同一个含义，隐隐有着不对劲之感，他刚想询问出口，却见倒计时走到了尽头。 身侧的蝙蝠侠则对克拉克摇了摇头，领主超人话中的真实性已经没有必要在追寻，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只需要记住他对他们的善意就足够了。 至少卡尔还保留着他应有的理智与底线，他还有属于人的感情，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是成为那个走向极端的领主超人，还是继续做着这个无法与世界、与人类，与他自己和解的领主超人，都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 他们能做的，唯有送领主超人回到属于他的地球上去。 “我相信你，卡尔。” 超人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我说道，他相信卡尔能坚定的走向光明，相信他就如同相信自己，“一路顺风。” 我把水晶放进了披风的口袋里，和我的车钥匙放在了一起，抱着餐篮落在了平台上，领主超人冷淡的面容似乎终于柔和了一些，这个时候他格外的像‘超人’。 就如同再一次肩负起了属于他的责任，只是不再是对人类，而是对着同为自己的承诺。 “我会做到的。” 第47章 美好 在启动之前，超人小声的让蝙蝠侠离的远些，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希望有意外发生，可氪星计算机检测到正在飙升的异常数值，无法分辨究竟是卡尔被排斥即将要离开产生的异动，还是旁的什么影响。 “这里有两个超人，还需要我往后躲吗？” 蝙蝠侠扯了下嘴角，其中一个前一分钟还放言，如果对方有敌意，他会亲手解决这个威胁，这话中含带着的杀意被领主超人完美的隐藏了起来，但没人不会在那个语境下这么想。 两个超人，一个还全无弱点，同时他们又在超人的北极基地，这下真是无论是谁来都不好使，到底是谁那么倒霉会撞上两个超人？蝙蝠侠并未轻敌，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谁能打的过两位超人？ 变故在下一瞬陡然丛生，撕开来漆黑而扭曲的空间罅隙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为这白冰的世界狠狠涂抹上了一层漆黑粘稠的颜色，从那之中倾泻而来的诡异气息，塞满了整个空间。 几乎是同时，人类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超人率先浑身警戒的挡在了蝙蝠侠身前，那是只有一个刹那，就足够印在大脑里无法抹去的笑容，他没有发出一声声响，仅凭着他暴露出来的无声狂笑之蝠，昭示着他极为危险。 他浑身漆黑，犹如从黑夜之中徒步行走而来，他又像敏锐的蝙蝠，抓到了这短暂的时机，撕毁了不应该被破坏的边界！ 他的目标不是领主超人，刹那间克拉克心中猛地闪过这个答案，哪怕对方的双眼被金属护目挡住，克拉克也能发现他将视线锁定到了他身后的蝙蝠侠身上，他伸出了手—— 克拉克不知道对方的攻击手段是什么样的，一切对于自己而言都是未知，他只能尽全力去阻止。外界媒体曾有猜测，超人飞行最快的速度能有多少，其实克拉克自己也未曾尽全力飞行过，可现在他觉得是自己这一生最快的时候。 几个动作发生的时间极短，可在克拉克的眼里时间却被骤然的拉长许多，犹如暂停一般。他能感知到背后蝙蝠侠的浑身紧绷，他能看见在这狂笑之蝠之人身侧，极近距离之下，冷漠旁观的领主超人，他的左手上还拿着玛莎的野餐篮。 克拉克的脑袋里全是大片的空白，却闪过卡尔对他们的警告，他说要警惕他。为什么？是因为现在吗？ 他的不干涉不仅是针对他自己，更是针对所有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吗？ 卡尔的冰冷刺激到了克拉克，他忘记了他所有的善，他有一种被自己背叛了的失望与愤怒，更有无端蔓延的悲伤，他不愿意相信这会是自己，也不愿意相信卡尔会是这样冰冷漠然的人。 可眼前的的画面，让克拉克不得不去正视，如他所言之话，隐藏着的更深层次，无情又冷血的涵义：哪怕有人类死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伸出援手，这是人类自己的苦难，是人类自己要越过的困难与高山。 命运让他们死在此刻，命运让他们遭受不幸，被批判成‘神’的他，正如‘神’一般怜悯的看着世人，无动于衷的看着人间的喜怒哀乐与嗔痴贪慢疑，只因为人类曾同样亲眼冷漠的看着他被他们夺走重要之人的生命。 可就在下一瞬，领主超人的右手猛地钳住了对方伸出的手，恰巧狂笑之蝠伸出来的也是右手。 卡尔的动作击碎了克拉克可怕的一念之差。 我原本是双手捧着野餐篮的，我怕在穿越的途中单手拿着时里面的物品会倾倒，可见到对方友好的向我伸出手来，那我也同样礼貌的空出了右手。 我没有注意到对方要抬高手臂的行动，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要握手的动作，可能是经过这个世界克拉克友好善良的洗礼，也可能是我对危险的不敏感，又或许是见多了奇装异服的超级英雄，我自然的将眼前的人当作了某一位我不认识的超级英雄。 黑色不能让我将他判断成敌人，因为蝙蝠侠同样也是黑漆漆的，但蝙蝠侠是正义的一方不是吗？ 至于之前，他打断了我原本回家的进程，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可他表现出要和我握手哎？这么一个释放善意的开端，看来我所想的让我们双方开诚布公的谈话机会马上就能实现了。 我微笑着，甚至上下摇了摇说道：“你好。” “卡尔——” 克拉克仅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他瞳孔骤缩，卡尔他怎么敢那么直接？！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危险程度直接拉高了几个度，嘴角裂开的弧度都高了不少，卡尔的动作跟挑衅没什么区别！ 紧接着，一个空间的坍缩轻轻的嘭声响起，领主超人和那个诡异的狂笑之蝠之人眨眼间消失在了克拉克眼前。 而克拉克根本刹不住速度，直接冲断了孤独堡垒中的几根冰棱，碎了满身的雪花和小冰块。 蝙蝠侠松开了按下某个紧急装置的手，来到克拉克面前的时候，他刚移走压在身上的棱柱，克拉克握住蝙蝠侠对他伸出的手，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还是克拉克先迟疑的、缓慢的向蝙蝠侠求证：“刚才，卡尔是在阻止他……还是在和他握手？” 被冰冷的棱柱一砸，克拉克的超级大脑才转了起来，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卡尔到底是钳制住对方，还是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与其震惊卡尔直接大胆的出击，克拉克越想越感觉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可是，不会吧？ 换餐篮的位置，也只是为了保护它不被破坏，怎么想也不应该是友好的握手吧？ 蝙蝠侠启动紧急装置的动作很迅速，也让克拉克没能听清楚卡尔说的那句话，他倒是看见卡尔握着对方的手上下摇了摇。 呃，也不一定，说不定是他们双方正在用力量较劲呢？ 克拉克最终还是丢出了这个离谱的念头，却也与真相失之交臂，卡尔已经离开了，他们走回了原先的中央大厅，空荡着的大洞是克拉克留下的痕迹，却也再无刚才两人的身影。 不过，克拉克没有当初知道卡尔要走时的失落，因为他的身边有了另一个人，克拉克脸上的笑容灿烂，让蝙蝠侠忍不住离克拉克远了些，那也仅仅是比他走快了一步。 可偏偏超人没有感觉，飘起一小顺就又跟上了蝙蝠侠的身侧，并不是谁是谁的替代品，在别的平行世界中超人的同伴可以有很多个，但能称得上最佳搭档的永远只有一个，在这个世界里更是。 超人有着唯一一个同伴，可他们不仅是可以交付后背与性命志同道合的伙伴，更是彼此的爱人。 克拉克不会知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狂笑之蝠确实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开领主超人的手，否则他完全足够有时间，让那个世界的布鲁斯品尝到枷锁脱落的声音，那会该多么美妙。 我们进入了和上次一样的空间，漆黑无声又死寂，我面前的人影，如果不是我们还握着手，我想他就能和黑暗融成一片了。 他的身上只有黑白红三个颜色，裸露在外惨白着皮肤的双手，下半张脸全被猩红笑起的嘴所侵占。 我闪了下神，到现在为止我所见到的超级英雄中，好像除了超人和那位神奇女侠以外，大家都是遮着上半张脸的？ 我看着对方的笑，下意识我也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才发现握手的时间太长了，我收了回来说道：“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谈谈。” “你就是这么欺骗你自己的吗？真是学到了……” 我松开手的下一瞬，眼前的人就不见了，可他嘶哑的声音从我的耳边传来，从左边又到右边，他说：“小心哄睡自己，领主超人。” “我不理解你所说的意思。” 我回答道，我想起之前的闪电侠也喜欢这样‘闪现’着说话，可能是对方的超能力自带的属性与习惯吧，“你认识我？”认识那个被正义联盟真正忌惮的领主超人？ 他的笑声传来，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侧，沉重的锁链从他的双臂上掉落，如同有生命一般蜿蜒着，他说：“当然，现在再来装作是陌生人有什么意义，他们又看不见，坦诚一些不好吗？哦，我忘记了，你的‘坦诚’早就死了。”我连他的字面意思都不能理解，更不会知道这话中暗指的含义，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如果神奇女侠在这里就好了，可以借用她的真言套索，但对方似乎不在意我的沉默，又好像是因为我的沉默而更加兴奋，沉重冰冷的锁链攀附到了我的手臂上，“你同情心泛滥了，独/裁者？又想回到过去了？——那可不行啊，朋友。” “你那枯燥乏味的世界好不容易有了点声色，好不容易如你心愿般完美，心动到让我都想去看一看……” 讥笑着的言语全是反话嘲讽，领主超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他人对他管辖的世界指手画脚，做出评判。 果不其然，狂笑之蝠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领主超人打断了，只是独裁者的语气有些奇怪，神情更是与往常不同，他说：“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到我的世界来做客？” “哈哈，你这么说也没有错。” 狂笑之蝠没有将领主超人的话放在心上，他是超人可也不是超人，至少没一个超人能像他那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哦，装着纯善欺骗了主世界的正义联盟，他不会觉得自己恶心吗？ 这扭曲的正义超人，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世界，而同样他狂笑之蝠也对他那死水般的世界毫无兴趣——当无形的枷锁足够沉重时，那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可谁知领主超人竟说了声：“好。” 他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合起来成一句话时，就成了三个问号在我脑袋里，于是我抓住了我唯一能理解的地方，试图跟上对方的话题：“我的世界很美好，如果你见到它的话，一定会喜欢上的。” 我认真的说道，面前的人好像顿住了，就连往我手臂上缠的锁链都停下了。 我知道和平来之不易，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分歧与纷争，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我们会为抵御困难而团结，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 但正因为人心的复杂，才会深刻的明白一份真挚的感情会有多么难能可贵，而这感情包含着所有的情谊，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这不是瑕疵，在我的眼中它已经足够美丽，“那是一个人人都会喜爱，人人都努力生活着的世界。”没有人不会热爱自己脚下的土地。 我怕对方紧张，我又补充的说道：“我先前也邀请了别的世界的闪电侠，可他更喜欢留在自己的世界中，所以我也没有强求，他只属于他的那个世界。” 在领主超人说‘好’的那一瞬，狂笑之蝠意识到有什么脱节了，有什么自己错过了的信息，接下来眼前这位领主超人的话，证实了他狂妄的猜想。 ——他不是自己认识的领主超人，他是另一个领主超人。 第48章 失败 喜爱？努力生活？ 那个独裁超人绝对说不出这个词，他从来都不会说人类喜爱他的世界，这是他仅剩的自知之明了。因为他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像仓鼠一样在华丽的囚笼里苟延残喘，吃着定期喂的饭，转着永无尽头的滚轮，他们根本就不用生活，他们仅仅是在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当然，哈哈哈，在领主超人眼里，他会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人类的安全与延续。 “哦，闪电侠……他拒绝了你？”他哑声说道，“真是可怜。” 真是可怜，可怜的每一个领主超人都注定会失去闪电侠，就像每一个世界中布鲁斯·韦恩都要失去他的双亲，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又为了那个不知名世界拒绝领主超人的闪电侠。 真可怜，永远的留在了那个世界，真可怜，拒绝了领主超人的邀请。 如果闪电侠未来会死，死在超人与蝙蝠侠，与正义联盟都无法拯救的未来中，那还不如死在他的手上，是吗？就因为闪电侠拒绝成为他世界的闪电侠吗？ 真是自私又无情啊，这位领主超人比那位独裁狂有趣多了，多么尖锐的感情啊，比那个只会用规则法律束缚人类的独裁者有意思多了，哈哈哈！ 眼前的白色超人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狂笑之蝠亲切的说道：“我叫你卡尔吧，嗯？” 我就知道这个话题可以，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的我心中松了一口气，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当然可以，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不会知道狂笑之蝠竟认为我杀了拒绝我邀请的闪电侠！ 就因为闪电侠不愿意和我去我的世界，我毫无所知的被眼前正在谈话的狂笑之蝠当成了冷心冷情，双手沾满鲜血，和那个独裁者比起来是另种方式的极端与偏执！ “我是谁不重要，哈哈哈，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带回你想要的人。” 他搭上了我的肩膀，他说：“我们合作吧，我给找个保证符合你心意的，你帮我进入其他世界，怎么样？”一个完全符合卡尔想要的闪电侠，乖乖的、听他话的闪电侠，就像那个独裁狂想要一个符合他心意的蝙蝠侠一样。 什么叫我想要的人？ 我有些茫然，就算我想要找个蝙蝠侠CP，只要我回家能赶得上漫展就可以了，让我捞一个这里的蝙蝠侠回家？ “不用了。” 我果断拒绝了，心里在疯狂的摇头。不说其他，就说带走某一个世界的蝙蝠侠，那就有一个世界的超人少一个蝙蝠侠搭档！想到刚才分别的克拉克，那蝙蝠侠甚至还有可能是超人的伴侣！ 可我也因为他的话，解答了我的一些疑问，他确实是通过我的异常才能进入到其他世界中。同时我也产生了新的疑惑：“你要去其他世界做什么？” 狂笑之蝠少有的耐心都在此时汇聚了起来，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毕竟他感兴趣的、愿意耐下性子等待的世界或是人，都如他所愿、如他计划般被黑暗所侵蚀，成了他的掌心之物。当然，他们往往只能给他带来短暂的欢愉与满足，那也不能怪他不断寻找下一个猎物了，不是吗？ 他低低笑着，尖锐的指甲抵在了唇边：“哈哈，就和你一样，把世界改造成充满欢笑的世界。” “你难道不喜欢吗？”——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同样是领主超人，他同样拘泥于一个美好又无比漂亮的世界，他们有着共同的创伤，就像卡尔刚才说的那样，‘我的世界很美好’与领主超人所说的‘我的世界很公正’又有什么区别呢？ “世界并不能因个人的改造而变得美丽。” 他的面容平静，如同在简单着赘述着他亲眼所见的现实，与其是在反驳狂笑之蝠的话，他更像是在阐述他的理念：“是每个人都在尽全力的努力生活着，是他们自己奋起的行动组成了世界的残酷与美好，而我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 眼前的超人与领主超人面容身形完全一致，狂笑之蝠本仍未将他从领主超人的形象中剥离出来，他们不过是批量生产出的悲剧超人，就和那无数个黑暗宇宙一样，都走在既定的无法更改结局上。 可他发现卡尔比领主超人要正常许多，他差点就认为他们悲剧流水线里出了一个变异的意外，但仍然被他找到了破绽。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直到现在为什么都没有人来接他回家呢？为什么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他的地球呢？ 他没有提及领主蝙蝠侠，更没有正义联盟，他们虚化了吗？还是他们早已成为卡尔的傀儡？ 他口中所谓的一份子，不过是一厢情愿与自欺欺人，他操控了他的世界，或许他的手段比领主超人更加高明，更加冰冷无情。卡尔只是看起来‘正常’，所以才更加疯狂与扭曲，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就和那个暴政者一模一样。 没关系，黑暗宇宙里尽是疯狂与脑袋不正常的家伙，他狂笑之蝠也是其中一份子。 “好吧，你说的都对，所以你的答复呢？”卡尔的话和领主超人的发言并无区别，既无聊又空虚，没点实在的东西，但他知道只要是‘领主超人’都不会拒绝让每一个世界变得‘美好’的机会，他也就不介意听着一顿废话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领主超人拒绝了，那个试图染指其他平行世界，想要将所有世界改造成‘完美’的领主超人竟然拒绝了。 “抱歉。” 我带着歉意看向对方，“我认同你的想法，但我仍要拒绝。” 毕竟想要一个世界变得美好，变得充满快乐与幸福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每个世界都有着它既定的规则，我身为一个过客，我没有权利去更改，更没有权利去放任另一个人去干涉它，一个世界的未来只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理所应当的我不会同意他的提案。 所以，我换了一个方向：“与其去改变别的世界，为什么不先把自己的世界变的更好一些呢？” 我不知道我这句话，踩在了惊天巨雷之上。 我根本不知道眼前人的来历，也不会知道他的世界早已被他亲手推入黑暗之中，我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就听到了他的爆笑声。 他笑后仰又前倾，尖锐的刺目如同他尖锐的笑声：“我的世界啊！哈哈哈，已经全是笑容啦！”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让他们笑的吗？” 他弯下腰，笑着对我说。 我不明所以，却含着欣喜的说道：“好啊。” 可下一瞬，我被他攻击了。 “你在做什么？” 我被攻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我们到底为什么突然就打起来了？明明上一秒还相谈甚欢。 狂笑之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身影也再找寻不到，只有无端从漆黑中猛地生出数道铁链，极速的分别捆上了我的四肢，它们充满邪性的寒意与杀意，洁白的披风被它们蔓延着的痕迹扭曲。 就连我的脖子上也被缠了两圈，它们应该是要绞断我的身躯，我想着伸出的手掌接着它们自行崩落的碎片，在碰到皮肤之前，又像是烟雾似的消失了。 “我没有弱点，你的攻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领主超人垂下的眼眸抬起，他的动作犹如挑衅，话语更是，他说：“为什么你们总喜欢争斗呢？”为什么大家总喜欢一言不合就开打呢？ 冰冷的锁链使用的力量越重，在面对没有弱点的钢铁之躯时也只能自行崩碎。 我挡住了再度侵袭而来的锁链，虽然我不怕攻击，但是我手中还有克拉克给我的餐篮。一瞬的破绽，让那些铁链再度缠上了我，只是这次它们没有试图再绞杀我，而是拽着我将我甩出了原来的位置。 霎时间，我身后猛地传来强大的吸力，眼前的黑暗在不断冗长着扩散，这就像我进入上一个世界时的状况一样！ 这样可不行！我还要回家借我表妹的漫画看真相呢！我不能再去一个新的世界了。 我伸出手主动抓住了缠绕在我手腕上的枷锁，停止了往下坠落的动作，控制着不把锁链握碎的力道，用力将施加给这些枷锁灵魂的狂笑之蝠从黑暗中拽了出来——不，我微微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后仰。 他是主动暴露出来的，他尖锐的护目差点碰到我的双眼，我后撤的时机晚了一些，因为那些锁链将我固定住，让我迟疑了原有的时机。转瞬间，那与我极近的狂笑之人抬起了双手，对我挥向了宽大而锋利的镰刀刀锋。 我根本不需要反击，他伤害不了我，但他的重点似乎也不在于让我受伤。我被砍到的瞬间，捆住我的锁链纷纷消失，而我却因为惯性再次往后坠落。 所有的声音在那一瞬间消失了，而视野也在同一时间突然亮起，我们从漆黑的空间脱离进入了一片宇宙之中。碍于超级感官的存在，瞬间无数庞大的信息钻入了我的脑袋，我的眼睛捕捉到了寰宇中那颗水蓝色的星球，不论在哪一个世界中，它都是那般美丽。 可在它的正上方，有着一个明显是被外力干涉而撕裂的幽蓝色空洞！无数的星星点点，我的瞳孔因为我拉近视线的距离而缩小，那是驾驶着飞行器的外星物种，它们正不断的从一个庞大的外星飞船上飞出，进入空洞。 刹那间，我明白我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再我还没有做出反应时，我听到一丝极轻的笑声。狂笑之蝠的锁链再次缠在了我的身上，我们从宇宙中瞬间被拽进地球的大气层中，极速的降落吹的披风猎猎作响，而他将我当作挡风的踏板，勒住我的脖子。 在领主超人抓住锁链另一头的狂笑之蝠时，他不仅没有反抗，反而靠近了对方。他如同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像是有光的地方就会存在的暗面，他知道如何抓住没有‘弱点’超人的弱点，这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狂笑之蝠看着领主超人冰蓝的眼睛，可他的语气充满了怜悯与嬉笑，他提示的说道：“我都听见了，超人，你听不见吗？” 他说：“你可以将我赶出这个世界，但你能对人类的呼救无动于衷吗？” 狂笑之蝠充满恶意的裂开嘴角，将手中的武器向下投掷，侵蚀一切的黑暗带着可以吞噬一切的杀机，它们的目标是超人心爱的人类。 他大笑着说道：“超人，救救这个世界的人类！” “——你会不厌其烦的去拯救那些懦弱的蚂蚁吗？” “我所做的从来都不是拯救。”领主超人松开了狂笑之蝠的钳制，语气平淡，他看起来过于平静了，似乎并不急于去拯救他爱的人类：“我能够做的仅是帮助他们。” 他只停在了狂笑之蝠面前一瞬，狂笑之蝠说道：“是，你只是在‘帮助’他们变得更‘好’。” 阴霾笼罩了纽约的上空，狂笑之蝠看着白色的超人猛地丢下他，往下方极速飞去，他呢语的声音沙哑：“这就是你的失败，超人。” 他抬头看向那幽蓝色的空洞，狂笑之蝠嘴角的笑容扩大：“来看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会是什么样的吧……舞台上的演员总是那么几个，该换换新的了。” 纽约市民会永远的记住这一日。 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件，每一次的发生都一次又一次的击碎了人类岌岌可危的固有观念，无情的、堪称恐怖的剥开了他们的保护壳，无一不再告诉人类：世界不如他们想象中狭小，他们人类也不如他们想象中强大。 外星大军的入侵，不仅破坏了他们的家园，夺取了他们所爱之人永恒的生命，痛苦、悲伤与愤怒驱使着他们憎恶着自己的弱小，恐惧于昨日和平的消失，明日战争的到来。 可人类组织的超英团队，复仇者联盟的登场，为他们的争取了一线生机与勇气，他们证明人类的勇气，人类的责任，他们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的家园。 还有那从天而降，拯救人类于苦难灾厄之中的——人间之神。 他从故事中走了出来，降临在了他们眼前。 第49章 抵达 在检测到另一个空间异常波动时，神盾局的空天航母无法捕捉其信号与影像。 哪怕布上硝烟战火也依旧晴朗的天空，在极短的时间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无端的黑暗从未知的天际蔓延侵蚀。 “发生什么了？！” 陡然的异变让在地面作战的复仇者们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警惕又迅速的清完一波敌人，再抬头看向天空之时，却发现有着一抹横向劈来的漆黑刀锋。 “索尔！”美国队长喊道，那明显不是人类之躯可以接的下的攻击， 狂笑之蝠投掷下的武器，在降落的途中迅速增生着无端的恐惧，肆意的黑气接触到外星军队上时，使得它们变得更加狂躁与具有攻击性，再美队话落的瞬间，那些被击倒的敌人竟如丧尸一般再度爬起！ 守卫空中防线的钢铁侠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在索尔用雷电之力击向那月牙似的镰具时，他迅速的加大推力笔直的往源头上冲去。他到要看看，是谁捅开了地球的第二个洞？！ 可就在此时，往空中攀升的他，战甲系统突然扫描到一个极速、从上方下降接近自己的未知物体，物体？——不！ 那是一个人！ 面甲里的托尼睁大了双眼，智能管家已在他肉眼捕捉到之前，就锁定到了那个身影，投放在他眼前右上角显示着，似乎是意料到了托尼的不可置信，如果不是穿着战甲，他恐怕都想伸手揉一揉眼睛，智能管家贴心的附上了信息对比。 托尼忘记停止推进，他们横向隔着不算近的距离，在处于同一水平的瞬间，他只来得及看到那个人冰冷翻涌的白色披风，可他胸前标志性的S，让他瞳孔震颤，“我是看错了吗？漫画走进现实了？” “恐怕是的，先生。” 智能管家的声音令他猛地回神，在空中刹车，掉头追向那个白色身影。 与此同时，托尼也把信息同步给了身在空天航母上的尼克·弗瑞，就在十几秒前，他接到了弗瑞的通讯，有个能炸飞纽约的导弹正在来的路上，以及另一个与宇宙魔方完全不同的波动毫无征兆的出现。 “OMG，如果是真的，导弹算什么？来个核弹我们都不怕。” 对方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了，哪怕他用了全部的推力，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怪不得空天航母追踪不到他的坐标，当然了——那可是设定了能够0.08秒绕地球一圈的存在啊！ 瞬间，在它触及到高楼大厦之前，我抓住了狂笑之蝠的武器，不知道为什么这柄武器总是冒着黑烟，哦、现在还冒着闪电。下一秒，我抬手接住了砸向我脸部的锤子。 “你是谁？！” 索尔可没看过地球漫画，自然不认识超人，更不认识领主超人。他对上眼前这个黑发蓝眼人类的双眼时，索尔的躯体倏然紧绷了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甚至主动攻击都完全是出自身体本能的反应。 他身上散发出来冰冷与强大的气息，让索尔下意识的认为对方是入侵地球的另一个势力，他看起来不像是站在人类这一方的，可把他与那些丑陋的外星人放在一起，又宛如是对他的亵渎。 他很强，索尔没有办法形容他的感触，强到让他能够想到的就是先发制人。 可对方竟单手就握住了雷神之锤！——他绝不是人类！ “我是卡尔-艾尔，领主超人。” 索尔死死的往下砸着力气，而对方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他的右手握着那把邪性的镰刀，左手缓慢却毫无阻碍的移开了雷神之锤，暴露出他那张犹如神亲手雕刻的面容，他的冰冷都不能损坏其一丝英俊。 “你就是这个平行世界中地球的守护者？” 他的话语充满了威迫力，眼神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他的战斗力，可显然资格自称领主超人的男人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说：“请你不要妨碍我。” 索尔自动补成了，‘请不要妨碍我侵略地球’。 严格的来说，我这两句话除去语境，并没有特别的指向性。我只是单纯的乍一眼有些好奇，好像出现了我没见过的超级英雄，眼前这位红斗篷金发穿着战衣的男人，我在正义联盟里没有见过。 他身上带着伤，应该是与外星人争斗时产生的，但现在明显不是一个合适交谈的时机，我们是同一战线的友方，所以我才会那么说。可对方在我话音落下后，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 刹那间雷电在空中汇聚，我算是知道镰刀上的闪电是怎么来的了，可我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 “等着我。”等我解决完眼前的问题，再来和对方详细解释。 可在索尔的眼里，等同于‘等我解决完其他人，再来解决你’，完全不把奥丁之子的他放在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与轻蔑！ 飞下的钢铁侠只来得及看见愤怒爆表的雷神，原本经过长时间战斗的疲软完全褪去了，这下天黑的更厉害了，因为雷神召唤来的雷电劈的整个市区电闪雷鸣：“索尔，发生什么了？” “啊！我要让那个狂妄之人知道什么是来自阿斯加德的怒火！” 索尔听不进去钢铁侠的话，可惜的是领主超人的速度快于闪电，他只能劈着被加了狂躁BUFF的杂兵，也幸好它们丧尸般打不死的行径在加剧的雷神之力下变成了齑粉。 狂笑之蝠的镰刀一直在蔓延着黑雾，我看到了它们对外星人大军的感染，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将它完全摧毁掉。可就在我要用双手将它捏碎时，它的周身从雾气中捆上沉重的锁链，下一秒铁链活了般的往下就要贯穿建筑物！ 我瞬间明白这是先前狂笑之蝠对付我时用的招数，千钧一发之际，我抓着镰刀的握柄将它对准了那个蓝色的空洞里掷去。锁链生出的速度没有我将它丢出的速度更快，然而在那即将要穿破空洞之时，狂笑之蝠的身影倏然出现，他紧紧的握住了镰刀，哪怕他的身躯因惯性而被带飞了几秒。 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横起的刀锋对准了我，不、是我的身后。 我意识到了什么，下一秒我来到了最下方，是肉眼足够能看到人群中每一张惊恐慌乱面孔的距离。我扛起了从中被外星飞船撞断的大楼，霎时间我不需要用我的超级听力，耳里传来的尖叫、哭泣，恐慌无孔不入的钻了进来。 我以最快最平稳的方式安置好了手中的大楼，我救下了我所能够救的所有生命，就在我飞起离开时，一个声音让我顿住了动作。 “……超人？” 先是一张沾满灰黑的脸，那是逃命时不知在哪里刮蹭到的，上面凝固的血痕。他的双眼惶恐不定，见这位白色披风之人因他的呼喊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他不由自主的从躲避的断裂墙壁后，站起了半个身子，他仰望着空中的人。 “超人……你是超人，对不对？” “你胸前的标志……你一定是超人，是不是？” 人类的声音小心翼翼，如同触及着一个虚幻又漂亮的泡泡，眼中的一点希冀犹如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有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便有了第二个与无数个，无数双眼睛充斥着惊慌与恐惧，痛苦与被压抑着的哀伤，他们来不及伤感，因为他们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障。 他们从躲藏的废墟中缓慢走出，在过去的统计中，全美平均十个人中，至少有五个人看过关于超人的漫画，又有八个人听说过超人。极度危险与恐慌之中，他们都忽略了眼前超人并不是经典的红蓝配色，或许有人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是谁，可现在谁又管得了那么多呢？ 无论是谁也好，请救救他们！ 可他没有回复他们，人类不由自主地仰望着他飞起的背影，下一刻他拦截住了飞翔至空中的导弹。 轰然骤起的火光，震得大地在不断震颤，每个人的心脏都在胸腔中躁动着，那是人类身体带来的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睁大着的眼睛被亮光刺的闭合起了双眼，耳朵持续嗡鸣着，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 那纯白的披风坠在他的肩后被吹的骤起，他滞空于高空之中，在晦暗的天空之下，仅余他一人，他是突兀降临在灾难之地的神。 他侧过身，抓住了再次袭击而来的锁链，却暴露了他的侧颜。那是造物主的偏爱，是令人惊叹的英俊，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夺目，又是让人无法直视的俊美，而印在他蓝色瞳孔之中的是非人般的高洁与冷然。 没有人会反驳，没有人不会如此肯定，他就是漫画中的超人，他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超人！ 钢铁侠所视的画面，被无比精准的投放回了空天航母之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为超人的面孔，更为超人无比强大的实力，也为他撕开虚构走进了真实的人间。 “超人——！他是超人！！！” “超人降临了！！！” 第50章 副本（万更） “弗瑞，你看过超人和蝙蝠侠的漫画吗？” 导弹被超人解决，打开的传送门也已经被关闭，剩余的杂兵们就算被强化了，也挡不住弹药的武力覆盖。 总之，大体的胜利就在眼前。 钢铁侠飞至一侧视野良好的空域，不远不近的看着超人与一个浑身漆黑，笑容像小丑一样的疯人对话。 托尼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后不动声色的将画面转播给了神盾局，“我的书柜里有序列整齐的三套完整漫画集，一套用来看，一套用来收藏，还有一套用来送人，你要是没有童年，我不介意把送人的那套给你。” “我当然看过，斯塔克。”弗瑞的声音传来，语气平静却莫名透着一丝他独有的无语，哪个美国人没听说过超人。 “哦，那就很好说了。” 托尼在说完这句话后，迅速反应过来，弗瑞的态度太和平了，任何一个资深粉丝都不可能看见这样的画面不瞳孔猛颤，感觉世界要毁灭都是轻的：“……不，局长，你肯定没有看外传。” “听我说，你去搜……”他刚想说眼前着两人分别出自什么原著漫画，可现在让人去补根本来不及，“算了，你就需要知道地球有的难了。” 弗瑞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以托尼·斯塔克的性格，他不该如此坐以待毙才对。 他还没说完，就听从托尼那里转播来的对话声正断续的传来，他们间隔很远，能如此收到音已经很不错了。 尼克猜的不错，如果托尼不了解那两个人的背景，他恐怕早就冲上去say嗨了，幸好他当初抱着被编剧出的狗屎剧情无语到后，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写出多低下限的心态看完了所有内容。 他们先听见那个浑身漆黑，手臂上缠绕着锁链的人疯笑的声音，他在说什么？他尖锐的笑声与低哑的嗓音，着实让人无法捕捉有效信息，就连唇语都无法分析。 “……超人……高兴哈哈哈……” “……救世主……感谢我……” 狂笑之蝠透露出来的信息令人毛骨悚然，他似乎是刻意在配合领主超人，让他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拜托了，拜托了，可千万别是什么狂笑之蝠配领主超人合作攻打地球，一半被狂笑之蝠弄成炼狱，一半被领主超人建立超人式乌托邦。 可下一瞬就听领主超人说道：“……我们达成共识。” 哦吼，地球完蛋了。 此时智能管家弹出检索全球暂无发现‘氪石’的信息，证明了他们所在的世界中没有氪石的存在，这一结果更是让现阶段雪上加霜。 诡异的，在见识到有外星神，又在经历过外星人入侵地球后，再见到漫画里的超级英雄来到现实，并且要统治地球时，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吃惊了耶？ 可智能管家如实的检测到托尼的心律过高，表面的平静遮挡不住内心的暴躁，FUCK！这是什么魔幻的现实，幻想小说的内容全在今天一天实现光了吗？！ 他从没想过狂笑之蝠能和领主超人进行联动，第一个反应是地球要完蛋，第二个想法是别让领主超人知道他们的世界是漫画，第三个想法是该死的为什么来的是领主超人，而不是原版超人！ 但即便如此，总要有人率先去试探，去探寻超人是否与漫画中那样无坚不摧。 “不要冲动，斯塔克！” 在我看到狂笑之蝠为这个世界带来的伤害时，我明白我先前理解错了对方的涵义，他极有可能是将‘笑容’来做另类的形容与比喻，他对这个世界而言很危险，我需要将他带离这里。 我并不担心这个世界离了我就不能生存，因为除了那位拿着锤子的超级英雄外，还有另外同样奔赴在战场的人类英雄，我没有回应他们的呼喊也是因为如此。 他们世界的超人似乎神隐许久了，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超人，只是从他们的话语态度中推测出一二，他们似乎认识超人，可在见到我时语气有着迟疑，我不知道上一任超人为何消失不见，但我不能取代这个世界原有超人的位置。 我相信没有我，没有超人，他们也能够保护好属于他们的城市。据我所见，也确实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那位使用着锤子和闪电，像从歌剧里走出来的战士已经杀穿了地表，更别说那位绿色的巨人与其他超级英雄。 而我只需要把眼前这位，和我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带离这个世界就足够了。 “哈哈哈哈！”狂笑之蝠大笑着：“超人你听见了吗？” 冰冷的镰刀割断了我所拽着的铁链，他刀锋磕在地面之上，溢出锋利的裂痕与漆黑的雾气，他伸出右手向上用食指指着我，我就如同落在他指尖上的兵人玩具：“你看见他们的表情了吧？像不像又哭又笑，多么美妙又尖锐的笑声啊！” “你不高兴吗？” “我们把这个世界变得多么美好啊~这就是这个世界所缺失的啊！我来给人类带来灾厄，而你去拯救他们，瞧瞧你又成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了，你不满足吗？你不该感谢我吗？” “……高兴？” “我以为我们能达成共识。”我以为他是真心想要去我的世界做客。 但现在看来，我表妹告诉我要远离这样打扮的人好像是真实的告诫，我还以为她在这个上面，又诓骗了不了解DC剧情的我。 如果她说的是真实的，那我也明白站在我眼前的人是谁了：“蝙蝠侠。” “哦，你认出我了？我还想你什么时候能够发现呢。” 狂笑之蝠并不意外，他又一刀砍向我，“但是已经迟啦哈哈哈！” 我不理解他说的意思，我抬手的掌心抵上了那锐利的刀锋，将似是要撕裂自己的刀刃缓慢的移开。 “你的反抗毫无意义，和我离开。” 可表妹说的话，在当下也只能作为一段参考，毕竟她也没告诉我领主超人是个‘黑化’超人，或许在我踏入穿越之旅那一刻起，是故事成了真，还是我们窥探了真实世界的一隅，这些都无法界定。 而我也只能以我最大的真诚去面对我所接触的人，维持着平行世界本该拥有的平衡与规则，其余的是邪恶也好，是善良也罢，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还不明白吗？卡尔？” 狂笑之蝠哪怕被我抓住，他也不显示弱态，更像是一个尽在掌握的胜利者，他洞察了所有，除了最开始将他错认成原本的领主超人。 他语气充满同情的说道：“你是有多久没有降临了啊？多久没有亲眼去感受人类了啊？你脱节太久了，卡尔。” 他比那个高高在上的领主超人还要无情，无情在于他的思维已经无法站在人类那一方思考，卡尔仅仅只阻止了狂笑之蝠所带来的威胁，拯救了被狂笑之蝠所攻击的大厦，他被动的去拯救、机械性的拯救。 他恐怕早已忘记了他成为超人的使命与责任，他仅仅是为了救人而救人，那可想而知卡尔的世界就是什么样。为了世界的美好而美好，为了和平而和平，这不和那个暴政者如出一辙的程序化吗？ 可惜的是，那个独裁狂至少还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卡尔……早已无药可救，他被框住了。 哈哈哈哈啊哈，多么搞笑啊！ 狂笑之蝠从没见过如此矛盾的世界，如此对立的又维持着平衡的世界，超人被框在他自己的束缚中无法脱离人类，而人类又被超人管辖着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这是什么惊天笑话。 他们会永无止境的消耗下去，彼此折磨。 “多么美妙啊，我真的是越来越想去你的世界看看了……” 鬱Ｋ 係Ｋ 天平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同等的水平，无论哪一方增加了一丁点涟漪，那将会形成无法阻止的洪流，他们会走向每一个领主世界都会抵达的相同结局。 厮杀到至死方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领主超人却不知狂笑之蝠所想，他说道：“如果你愿意就此收手和我离开。” “我先前的承诺依然有效。” 他身上有着天然的疏离感，他似乎一直想要离开不属于他的地方，他的冰冷不针对任何人任何事物，只是单纯的、对不是他所在乎之物的无动于衷。 这是狂笑之蝠绝对不会从领主超人口中听到的话，哈！那个统治地球的超人，早就忘记了该如何用平等的口吻说话，更别说接下来的—— 可偏偏眼前这个白色的超人，他缓慢的宛如每一个词都反复被他推敲过，他抬起的眼看着狂笑之蝠说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假设表妹所说的是对方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他是某一个世界的蝙蝠侠，那他到底会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很抱歉，我先前冒犯了你。” 如果他的世界就像表妹所说的，是编剧写出来的黑暗宇宙，那我之前对他说的，让他把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好些，岂不是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 那他攻击我也是能够理解的行为，是我冒犯了他，即便当时的我什么信息都不了解，可人的悲伤又怎么会主动说出，我下次说话还是该更委婉和谨慎一些，如无必要还是和第一个世界一样，做一个沉默的旅者就好。 可我不知道我仅仅是沉默，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又指代着其他含义。当一个人的力量过于强大时，凌空于世界的巅峰，那他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会被人放大后不断揣测。 就像现在这样，我诚恳着饱含歉意，如果在超人身上，那倒是很正常，可我穿着黑白色的制服。哪怕狂笑之蝠有着惊愕，却也是为他被我惊讶到的那一秒感到无比厌恶，原来不论哪个领主超人都这么的‘装’。 他抓住了我的披风，我顺着他的力道低头，他问我：“你的蝙蝠侠呢？” 狂笑之蝠自认为抓住了领主超人心中最痛的那根刺，可他怎么也未曾想到，眼前的领主超人会说。 “我没有蝙蝠侠。” 他只是平淡的，似乎是说过无数遍那样，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任何经历过两个世界，看到两个世界中超人都拥有着同伴的艳羡与委屈，可正因为他的平静，才显得格外不具备人类所有的感情。 他说：“我还没有蝙蝠侠。” 狂笑之蝠首次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狂笑之蝠第一次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竟被眼前的超人盯上了，卡尔态度的转变是在他识破了他蝙蝠侠身份时起的。 他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瞬，他不会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正如被逆着毛摸的猫，一整个炸毛。 自狂笑之蝠的名称，以及黑暗多元宇宙的恶名被传出后，他就没有见过能把主意打在他身上的人，特别还是在知道他亲手杀了他世界的超人之后。 哪怕是不义与正义领主世界，他们更是对黑暗宇宙避之不及，不义他们自己世界都一团糟，领主世界领主超人只看得上正常的能够被修正至完美的世界，黑暗宇宙对他而言只是一堆摆在眼前都碍眼的垃圾。 这还是第一次有超人对自己‘感兴趣’，竟然有个不怕死的超人盯上了他，超人竟不怕他把他的世界弄的支离破碎？？？ 他是真的缺蝙蝠侠缺到饥不择食了，什么样的蝙蝠侠都要往他世界里带是吗？ 还是他真的认为有实力能够遏制的了自己，让他乖乖做他的蝙蝠侠？他原来的蝙蝠侠是死了吗？哈哈哈，他连别的世界的闪电侠都要偷，现在连蝙蝠侠都要抓？ 哦，说不定领主超人还以为自己是他那个听话的蝙蝠侠呢，狂笑之蝠并不否认自己蝙蝠侠的身份，可他现在不仅仅是蝙蝠侠。他喉咙发着痒，身躯隐隐有着颤抖，不为眼前领主超人话中暗藏的威胁，更不为有着被强大如神明的超人所视为猎物的恐惧。 而是兴奋着，如果他拒绝，他会像杀死闪电侠那样杀死他吗？ “……如果我拒绝呢？”我拒绝去你的世界，做那个无聊的灰色蝙蝠，去做那个毫无意义的布鲁斯·韦恩，你会杀了我吗？ 我还不知道我单纯阐述事实的话，被无数层误会与领主超人滤镜叠加后成为了……呃，一个对蝙蝠侠‘饥不择食’的极端超人，同样我不知道我的话完全惹火了狂笑之蝠。 确实我是没有蝙蝠侠啊，我也确实是‘还’没有蝙蝠侠啊？等我回家了说不定就有了呀。 还没有等我回复他，狂笑之蝠忽然说道：“你知道吗？我的世界里也缺了一个超人。”他世界里的超人被他亲手送往了无尽的永眠，证实了超人是可以被杀死的世纪猜想。 他非常欢迎，让眼前的领主超人来到他的世界，让他再次体验一下亲手杀死超人的愉悦。 狂笑之蝠微笑着，哪怕他的声音放的再轻，都像是劈开风沙冷锐的尖刀，杀意没有任何掩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我的世界呢？” 他亲切的邀请着，给眼前的领主超人递上了死亡的邀请函。 比起让他用黑暗侵蚀这个世界，现在占据他心中最重要的是，让眼前这个领主超人、真的是比原来他的超人更让人恼火更懂得如何挑起蝙蝠侠的愤怒，让卡尔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黑暗与绝望。他狂笑之蝠是什么很好招惹的人吗？ 可是眼前的领主超人，再一次出乎了狂笑之蝠的意料。 他突然有了动作，狂笑之蝠误以为领主超人要动手了，他的防御与反击都准备好了，却见领主超人只是倏然的伸出了双手，并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右手。 低下的视线还未抬起，就听到面前的超人说道：“原来你也在找自己的超人啊！” 下一秒他对上了卡尔的双眼，他语气中与神情里的欣喜根本没有掩藏，饶是狂笑之蝠也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弄得愣住了。 “也……？”他下意识的复述道。 狂笑之蝠发现自己跟不上领主超人的思维，什么叫他‘也’在找超人，什么叫‘自己’的超人？？ 我就知道表妹告诉我的情报有误，他不就和上个世界的克拉克一样吗！他一直也是孤身一人啊！ 他世界那么黑暗，是编剧塑造成的黑化宇宙，黑化宇宙能被怎么塑造，那无非是将世界最佳搭档拆开来，造一个只有蝙蝠侠的世界啊！让蝙蝠侠一个人来面对各种世界危机，然后看着自己无力拯救流逝的生命，社会逐渐被邪恶侵蚀…… 在知道别的世界有超人这个搭档时，他能不心动吗？他能不对世界感到不公平吗？他想找一个超人回去拯救他的世界又有什么错？他只是想和霸占他世界的恶意对抗罢了。 面对黑暗宇宙、堕落的世界，蝙蝠侠会改变了性格与装扮是很正常的事情，拿一个不合时宜但很贴合的例子举例，宫斗剧里后期都有特殊的黑化妆呢，可谁又能说黑化的女主一定是邪恶的，她难道不是为了她自己才变得强大的吗！？ 我竟然还差点误会了他！ 就在狂笑之蝠愣怔的这一秒，他发现领主超人的视线变得更加充满歉意。 我一定要帮助他，帮他找到他的超人，天啊……一个世界的最佳搭档缺一个都不行，我表妹一定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我推翻了先前对他危险的猜测，他只是想找一个超人回去，在面对自己那个无药可救、束手无策的世界，一边寻找落单的超人，一边给其他在遭受危险的世界带来帮助与欢乐，这有什么不对？ 哦对，刚抵达这个世界时，他还细心的提醒我去救助下方的民众！ “我当然愿意。”我说道，这个家暂时不回也罢，“我一定会尽我全力帮助你的，蝙蝠侠。” “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就算最终没能找到属于他的超人，那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应该能够帮助他消除他世界的邪恶势力。 于是我怀揣着期待，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卡尔-艾尔。” 狂笑之蝠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录像了吗？” “当然先生。” 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哪怕音频受损，仅能听见三分之一的信息量，那简直是让人酸到掉牙了，钢铁侠以及神盾局众虽然明白要警惕他们，可一时之间就算要他们调整心态，也仍然会为眼前发生的一幕感到震惊与微妙的被吸引。 什么叫你愿不愿意，什么叫我愿意，什么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不愧是世界最佳搭档，就连领主超人和狂笑之蝠都能……一看设定都是水火不容的两者都能一起结伴合作，而且他们似乎着有分歧，但看看他们紧握的双手，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不不，他们关系越好，对他们的世界来说就越危险啊！ 钢铁侠不确定自己这一炮是存着试探的心理，还是存着没眼看的心理状态攻击过去的，掌心光束充能亮起的瞬间，领主超人的杀意猛地袭击了他的全身，他对上了超人冰冷的蓝眸。 只是攻击已经不能停止了，白色的超人单手就挡住了冲击光束，他抬起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至极，那是一双掌握着能够撕裂星球力量的手，是的、他刚才还出手拦截了导弹！ 巨大的压迫感与被锁定的毛骨悚然，托尼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放松，好，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这里还是战场，注意点你们的形象。” 同时被两个黑化超级英雄盯着，托尼汗毛都要起来了，我的老天！ 他在心里狂喊，这是真真真的不能再真，狂笑之蝠身上的死气，他的疯狂是只一眼投放过去都能如深渊般被吸住，可挡在他身前的领主超人充斥着神性的冷漠，疏离却又透着刺骨的寒冷。不是，这种阴间CP也能组的起来？！ 看来现实远比那些编剧写的狗屎剧情还要狗屎！ 不是，领主超人你不知道你身后的那个狂笑之蝠是能够毁灭世界的存在啊？！他用得着你保护吗，即便危急关头，他仍然感觉自己被眼前的两人隔空打了一拳，让好不容易自信他们复仇者联盟不需要磨合，就完美的打完这次战役的团队感，被击得粉碎。 智能管家的提示在眼前显示了出来：模拟红太阳光束还有两分二十秒。 “呃，我是说，你们要求婚的话，最好换个好一点的场景。” 拖延时间，也没必要用如此天才般的口才吧，托尼·斯塔克AKA钢铁侠第一次对自己过去的口无遮拦，造成现在的场面感到一丝懊恼。也就那么一丝罢了，除了他钢铁侠，还有谁能当着超人和蝙蝠侠的面调侃他们的关系呢？ “当然你们邀请我，我也不会介意做你们的证婚人。” 当然，如果这个超人不是领主超人，蝙蝠侠不是狂笑之蝠就更好了。 我没有察觉到狂笑之蝠对钢铁侠话中的不虞，更不知道他在暴怒的边缘徘徊。 我挡住攻击后，在我眼前呈现的是一个金红色的钢铁人，先前我能察觉到他一直在周围，但是礼貌的我没有去追踪他的行为，他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之一，我只是做出了最简单的注意，注意他不会被外星人攻击受重伤。 可是当我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我愣住了，以至于我忽略了他的话语。 我总感觉对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我使劲回想，正要想起来的时候，狂笑之蝠的声音传来：“松手。” 啊，我才意识到我又抓着对方的手没有放开，“抱歉，我……” 完了，我刚才没有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吧！？ 我刚想为自己的行为找补，我又听见了能量被收集充能的声响，紧接着和刚才攻击我与狂笑之蝠相同的光束袭击而来，只是这次的攻击目标，除了我还有金红色的钢铁人。 不，和金红色铁人的攻击还是有些区别的。 钢铁侠只来得及看见超人白色翻涌的披风，领主超人几乎是瞬移，他的速度太快了，在钢铁侠身前爆炸的火光被他完全挡住。 领主超人救了自己，他瞳孔睁大，智能管家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先生，锁定到新的未知敌人。” 自己的系统竟没有第一时间检测他被另一方攻击者锁定，或许这几秒钟在普通人眼里看来没什么，但对于托尼·斯塔克而言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超越他所做的战甲与系统，除非—— 他抬头，和领主超人看向同样的方向，锁定后不断拉近的画面，让他看见一个和自己有着相似战甲的身影，银白色的涂装。 以及那张暴露在外面，和他完全相同的面孔。 那个人是他自己。 自外星人入侵、撕漫男出现，现在又开了平行世界的副本了吗？！ “斯塔克，你该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克隆了自己？” 弗瑞的通讯接入了进来，托尼就差翻个白眼了，语气嘲讽的说道：“与其怀疑我，不如想想是哪个商业间谍偷走了我的基因，造出了另一个我吧？另外，你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的对吧？尼克·弗瑞！” 那明显是平行世界的钢铁侠！ “你们没盯着宇宙魔方开出来的大洞吗？那么大个漏洞……” “托尼·斯塔克，你投放了空天航母上所有屏幕，感谢你的直播。”弗瑞声音平稳打断了钢铁侠的话，一句谢谢更是嘲讽值拉满，“另外，我们的技术人员检测到他并不是通过宇宙魔方开启的虫洞进来的。” “你明白吗？” 弗瑞盯着大屏幕上的异常报错信息，那信息昭示着除了超人与蝙蝠侠外，还有别的不速之客：“在你看着超人和蝙蝠侠亲亲我我的时候，他们为‘克隆羊’开了后门。” 白色战甲的钢铁侠将脸上的墨镜往下拉了一下，他意味不明的发出了一声惊叹：“哇哦，活的超人。” “怎么说呢，我喜欢你的配色。”斯塔克意有所指的说道，狂妄的降低了飞行的高度，近距离评价着领主超人，也是自恋展示着他镀了一层发光材料的银白战甲，它同样可以视作为黑白配色。 随后，才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身上，他挑了挑眉：“另一个，我只能说审美还有待提高。” 那欠揍的语气，与自信至极的笑容，他简直是托尼·斯塔克plus max版！ 自从白色的钢铁侠出现后，领主超人的视线就一直在他的脸上，他不仅不为自己被超人盯上而感到危险，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只有他能做到的殊荣。 他甚至将墨镜拿下，让领主超人看个尽兴，他当然知道超人有超级视线，但他不介意通过‘自己’的转播，让神盾局那些凡人欣赏他完美的脸庞与他最完美的战甲。 斯塔克笑着张开双手，摸了摸下巴，自信扬起下巴：“哇哦，我的魅力就连超人也逃不过吗？不过，我更希望你能看见我无比聪慧的大脑，超人。同样，我对你的氪星大脑也很感兴趣。” “别和那些没进化的人类混在一起了，你更应该加入我们，正义领主。” 托尼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击，却听见他身前的领主超人盯着斯塔克的脸，低低的说了一个人名。 “？”谁是小罗伯特·唐尼？领主超人是认错人了？ 除了托尼，在场的另一个人显然也听见了领主超人所说的名字，他比托尼的反应更大，斯塔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与被冒犯：“我可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唐尼是谁，但别把我与凡人混为一谈。”他托尼·斯塔克独一无二，无人能堪比。 “确实，我不赞同他低劣没品的审美，但我会同意他刚才的说法。” 金红色的钢铁侠抱着手臂，从领主超人的身后飞起，站位到了另一个方向，语气与斯塔克如出一辙的不悦，就算是超人也不能混淆他和其他人。 “虽然时机不对，但我也要告诉你，我是托尼·斯塔克，你也可以喊我钢铁侠。” “托尼，不要意气用事，你别忘了你和我们才是一队的！”弗瑞见托尼竟站到了斯塔克的那一方，对着通讯低声吼道，还嫌事态不够混乱吗！？还是他又想以身涉险？！ 那个‘克隆羊’，好吧，就算弗瑞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白色的钢铁人，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九能被确定为来自平行世界。他闯入他们世界的立场还未确定，他的目的还没有弄清楚，哪怕知道托尼不会倒戈，可眼前的混乱事态是经不得再刺激了，足以让人感到更加棘手与恼火。 该死的，复仇者联盟的其他成员仍然被未能清扫完的外星人绊住脚，而且领主超人、钢铁侠以及克隆羊，他们的位置并不在纽约的主战场区域，即使要赶过去也要花费不少时间，该死的会飞的家伙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没点技术天赋，也没点魔法天赋的普通人！ 鹰眼和黑寡妇负伤，体力也恐怕无法再支撑下一场战斗，浩克与美队还能再撑一下，可他疲态已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雷神索尔……已经如同像是快要用没电的充电宝，在苦苦支撑着最后一丝电量了，毕竟后半场几乎全是他一人在‘暴走’般力勉狂澜。 现在再起新的冲突与战斗，那简直是死路一条，外星人危机解除了，导弹危机也解决了，难道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狂笑之蝠不见了踪影，领主超人他好歹有着名为超人的后缀，一眼看过去时，两者有着极为鲜明的区别——他们怎么可能是合作伙伴？在没有看过原版漫画的神盾局局长眼里，至少领主超人还有着可以沟通的可能性，狂笑之蝠的疯意隔着屏幕都要溢出来了。 神盾局观看到转播画面后，当然也包括暗地里转接画面的九头蛇总部，不论是神盾局员工还是九头蛇内部人士，其绝大多数人都认为领主超人和狂笑之蝠是一伙的。 他们一同出现、谈话暧昧、动作亲近，就算有矛盾分歧、目的不同，更甚敌对。可在面对外部干扰、外部威胁时，超人和蝙蝠侠这对有这世界最佳搭档称号的组合，哪怕是‘黑化’的，他们也有着绝对一致的信任与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默契，会理所应当的放下成见与对立，一致对外。 他们的故事撰写绘画的开头与结尾都不够美好，又或者在别人眼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一场编剧放飞自我的狂欢。 可他们都有着无比相似的过去，都和自己的搭档有着属于曾经一个眼神对视就能明了的默契，那是超人只身一人面对敌方也不惧危险的后备援助，属于蝙蝠侠的无数个后备计划。也是蝙蝠侠徘徊在暗夜之中，哥谭为数不多不曾离开的光芒，属于超人天生的乐观与常人所不能及的信念。 他们曾经拥有彼此，他们互相了解，所以才会在彼此敌对对立时，最了解刀往哪里捅才会让对方更痛。 也会在必要的时候，重新捡起他们以为被自己早已遗忘了的信任，他们短短分开的几年时间，怎么会抵得过他们十年之久的搭档，身体的下意识反应都要比任何话语来的更直白与诚实，你说是吧，领主超人？ 领主超人为狂笑之蝠挡下攻击，如果他们真的是敌对方，以漫画中冰冷的领主超人为范本，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如果领主超人不知道狂笑之蝠的底细，他就更不该出手帮助他，因为狂笑之蝠看起来就不像是善良的那一方，他是领主超人最厌恶的存在，与他极度正义的世界有着相反的混沌和邪恶。 只有极少数人、两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尼克·弗瑞就是认为他们绝不可能是一对的人，他没有看过他们的原著漫画。只是凭着长年累积而来的经验，他直觉他们之间不会是能和谐相处的存在。 他要想办法拉拢领主超人，可谁能想到托尼竟然这个时候，选择和另一个自己一同不满的责怪超人！？ 但领主超人的下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打的措手不及。 他竟说：“钢铁侠，我认识你。” 近距离的收音比先前远距离的收音要好太多，领主超人磁性而低沉的声线，是让人听了还会想要去听他下一句，不由自主侧耳去等待的声音，可现在更让人震惊的是他所说出话的含义。 什么叫‘我认识你，钢铁侠’？ 所有人都以为领主超人是对着白色版钢铁侠说的，先前超人注视了银白色钢铁侠不短的时间，可领主超人竟直直的看向托尼，那位本在看好戏装腔作势，准备收集更多情报信息的正版钢铁侠。 领主超人的视线似乎穿透了他的面甲，托尼被惊悚的吓了一身冷汗，耳边弗瑞充满怀疑的话，还在给他火上浇油：“你和超人认识？” “哇哦……” 一秒的沉默后，托尼发出了一声短暂的惊叹，竟意外的和先前斯塔克发出的声调语气格外的相似，“或许是，人人都爱钢铁侠呢？” 他不由自主的隔着面甲摸了摸下巴，自恋的行为和斯塔克如出一辙，托尼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在疯狂的翻着自己的记忆，就差把自己最后一次尿裤子的回忆给翻出来了，也没见自己见过活生生的超人。 总不能是小时候的仙女教母，还是换牙时放在枕头下的牙仙是超人吧？可就算是，也不可能是领主超人啊？？？ 再次袭击而来的充能激光束，伴随着斯塔克不满的声音响起。 “喂喂，你们是在无视伟大的托尼·斯塔克吗？” 托尼也想摆脱这个被架在火炉上烤的感觉，推进速度与斯塔克较起了劲，亮起了手炮。 “滚回你自己的世界里去，白色鲱鱼罐头！” 50-60 第51章 拐弯 领主超人的语气不像是对自己抱有敌意，尽管当下托尼仍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认识自己的，总不能和他们认识他的方式一样，在领主超人的世界里‘钢铁侠’是一本漫画吧？ 也幸好，领主超人表露出的态度，以及鲱鱼罐头对领主超人的邀请，至少能够证明他们暂时还不是一伙的。 别看托尼放大话的口气极有气势，实则他的马克战甲已经不能再支撑高强度对战了，但同为托尼·斯塔克他怎么能失了面子，可他引以为傲的心血与技术却无法贯穿对方的防御。 他不得不承认，平行世界另一个自己所拥有的技术暂时在他之上，托尼再次挡住对方的脉冲炮，“分析结果？” “全液态智能金属与未知生命体结合，先生。” “哈哈哈，这是共生体哦，我的共生体战甲。” 斯塔克不介意被托尼得知自己战甲的秘密，他更像是炫耀，炫耀的同时又在恶劣的点评‘自己’：“看看你还再用多老旧的型号啊，你早就被时代抛弃了，托尼·斯塔克！” 猛烈的脉冲炮集群朝托尼追踪而来，白鲱鱼罐头的动力与马力都要比托尼的马克装甲高数倍，托尼一边狂加速度，一边不忘回怼：“那你看看你的年纪是不是到了该退休的时候！” 或许现在托尼唯一能胜过对方的就是，年纪比他轻了。 “我还有的活，呃……”托尼惊险的躲过一发，装甲上又多了新的一道刮蹭，“感谢你送的新思路，你半只脚都落棺材里了，我还超不过你吗？！” “……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我嘴巴毒了。” 斯塔克双手加大了算力，好不容易被托尼甩丢的追踪弹比原先更多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被自己嘲讽的力度是要比往常成双倍的不爽：“你有些时候真的该提高一下你的情商。” “先生，百分之四十无法回避。” “我知道！我在等一个——” 托尼的瞳孔微缩，看到追踪的信号在极速靠近后，勾起了嘴角：“等到了。” 提前爆炸的声响轰的整个天空都在颤抖，钢铁侠从烟雾中推进出来，金红色的盔甲上落了一层灰黑，吸取经验，下一次改进装甲自己也要在装甲外面镀一层漆，就为了这种时候不会像是从煤堆里爬出来那样。 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之声在空中是那么的突兀，超人仅仅是位于此处，就如同力量的象征。 “这算请外援吗？” 托尼本是秉着试探的意思，可没想到领主超人的确站在他这一方，挡在钢铁侠身前的是领主超人的背影，斯塔克不介意领主超人与他的敌对，或说他也同样存了试探的心思。 充能百分之百的脉冲集束对超人而言就像蓝荧色的萤火虫，他仅仅是抬手的动作，就足够它们全部死在他冷漠的视线下。 “好……我算是知道被超人保护的安全感是怎么来的了……” 哪怕眼前的超人是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独裁暴君，可他刚才仍然为鲱鱼罐头无差别的攻击收了尾巴，即使他们在空战，但下方是属于人口密集的城市区域，他挡住了会袭击到地面的流弹。 弗瑞的计划说不定要成功了，托尼敢说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拉拢到领主超人，他表现出对人类的关心，细心到连战斗的余波都会被他注意到，加之先前主动的拦截了对人类有着致命威胁的导弹，至少谈判是可以促成的。 “你来这个世界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能有什么目的？” 斯塔克抱着手臂，他一点都不为自己面对，被称为神明的超人为敌人而感到恐惧与紧张，他游刃有余到令人感到冒犯：“当然是把这个丑陋的世界变得更符合我的心意。” “超人，在我看来你是最适合在我世界里做宣传大使的一位。” 斯塔克银白色的共生体战甲，在阴霾的天空下都有着耀眼的光辉，就和超人那张神圣又疏离的脸、完美的躯体一模一样，“你一定会成为斯塔克最完美的形象。” 绝境病毒绝对会无比青睐超人，又或者说提取了超人氪星基因的绝境病毒，能够得到更完美的进化。试问，谁不想拥有和超人一样完美的躯体与古希腊雕塑般俊美的容貌？ 我现在都要对‘漂亮’、‘美丽’、‘美好’这种词语PTSD了，根本无法明白他们是不是在指代另一只含义，于是我只能说：“请不要伤害这个世界。” “伤害？怎么算伤害？杀了自己算伤害吗？取代自己算伤害吗？想让大家一起变美算伤害吗？我可没有强迫任何人，我只是想和‘自己’玩一玩有什么错？” 斯塔克还想说什么，但他似乎接到了某个通讯，他再次抬手把目标锁定到钢铁侠的身上，“稍等，队长。” 他的态度依然傲慢，“我总得探探底细，哦、你放心。” 斯塔克漫不经心的说道，看着超人的逼近，丝毫不慌张：“当然不是对我自己，他根本就不用放在眼里，我要有的忙了，挂了。” 领主超人的热视线与脉冲炮的光束撞在一起，惊天的光亮像是闪电，骤然亮起了一瞬后又暗下，下一秒斯塔克对上了领主超人极为冰冷的视线，他眼里还有一点猩红未曾褪去，为他徒增了一抹无声的暴戾。 他声音低沉而带着给人无尽的压迫感：“你不能伤害托尼·斯塔克。” “你真的和领主超人没什么特殊关系吗？”沉默几秒后，弗瑞问道。 “我现在也开始怀疑了……”托尼喃喃道。 斯塔克惊了一瞬，随后又放松了下来，他笑道：“如果我硬要那么做呢？” “那我只能将你请出这个世界。” 领主超人语气严肃的说道，此时斯塔克还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什么，恐怕堪比当初面对纽约大战时出道即团灭的心理阴影。 “哈哈哈，你有本事就来试试！” 斯塔克睁大了双眼，看着瞬间移到他眼前的领主超人，下一刻惊讶化作了自信的大笑：“超人看看这个！你最喜欢的东西——” 他手臂上共生体战甲打开一个金属喷口，霎时间绿色的烟雾猛地喷出！ 人类对宇宙知识的贫瘠与畅想，让他们描绘关于外星人、外星物体是总喜欢用绿色来指代。在最初的电影中，外星人以绿色的皮肤矮小的身材登场，而多年之后他们塑造出了完美、无私只存在于人类幻想中的超人，可他的克星仍然是绿色的石头。 虽然是仿作的氪石烟雾，只能达到原素材的百分之六十，但至少也能够给超人带来一些乐趣吧！ 几个动作发生的时间很短，就在斯塔克完成氪石烟雾测试，完成对超人的试探，要全身而退时，一只大手无情的从绿色的烟雾中倏然伸出，抓住了他要退的肩膀！ “FUCK！” 斯塔克被吓的猛爆了一声脏话，共生战甲的机能猛然间被全部拔到高，他掌心炮贴着领主超人的脸就要开大，却被超人另一只手抓住，肉眼看上去领主超人并未用很大的力气，可被扣住的斯塔克就算用了战甲的所有力气都无法摆脱！ 他只能反向推进腿部的喷口，让他们极速的从空中降落，用地心引力尽可能的甩掉领主超人。 然而，地心引力对超人来说是最不值得一体的东西。 我认为今天受到惊吓最大的那一个会是我，因为我在看到白色钢铁人那张脸时，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原来的世界中见过钢铁侠的海报！ 那段时间应该是什么电影上映了，火爆的不得了。 可我当时正在忙我的学业论文，根本没有时间去看、也没有时间去关注，但我的室友与我的同学都在谈，说什么紫薯精，响指，钢铁侠，寡姐，小罗伯特唐尼。还有在商业街两侧屏幕上打的广告以及地铁内更换的海报，别的我没记住，我就记住了那个显眼无比的金红色，站在海报c位的举着个掌心炮的铁人！ 我深刻的记得，我的同学刷了好几次电影，还抑郁了整整一周。具体他是怎么说的，我记不大清了，也幸好我记得重点。重点就是钢铁侠是个好人，他为了拯救世界牺牲在了最终决战！ 白色钢铁人似乎是钢铁侠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他的面部是没有面甲阻挡着的，所以我在看见他的脸时，再加上先前觉得眼熟的金红色钢铁人，超级大脑终于上线，让我猛地惊醒。 在白色钢铁人说要杀了钢铁侠时，我当真是吓了一身冷汗，要是钢铁侠无了，那后面的剧情怎么办？！ 先不说后面到底会不会牺牲，就说眼前的白色铁人好像是跟着我后面来的，那不就等于是我捅的大篓子啊！！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我主动的为狂笑之蝠背上了锅，我甚至以为他全然无辜。明明是他为了让这个世界更混乱一些，更有趣一些。为了他重复观看了无数次‘自己’的死亡，观看了无数次相同世界的摧毁，终于来到了一个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如狂笑之蝠所言，看腻的演员们也该换换新的了。 即使别的世界的他们杀了主世界的‘自己’，这种混乱与冲突，才是狂笑之蝠乐意见到的。 ——钢铁侠绝对不能被取代，绝对不能被杀！ 我挥开绿色的烟雾，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在这个底线上，我必须要保证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由我带来针对钢铁侠的威胁，必须要被完全清除。 第52章 阴影 “……我去。” 钢铁侠眼睁睁看着领主超人，把另一个自己按在地上锤，鲱鱼罐头的共生体战甲有着可再生的属性，可在领主超人的手上就薄的像个纸片一样，再生的速度跟不上超人手撕的速度。 那些充能激光也伤害不了领主超人分毫，极近的距离斯塔克又不可能发射导弹，因为这不仅不会伤害到超人，反而会把自己炸个稀巴烂！ 地面被他们砸出一个不浅的碎坑，斯塔克明白氪石对眼前的领主超人毫无影响时已经晚了，绝不可能是他模拟的氪石有错误，那只能是眼前的超人根本就不怕氪石！ 这到底是哪个刊不怕氪石的超人混了领主超人的元素，斯塔克有可以让他傲慢的实力，以他的新型战甲与超出这个世界数年的科技天赋，他完全可以横着走，只可惜他轻敌了眼前的领主超人，谁会想到他会不怕氪石呢？ 他骂出了一段必须要被消音的话，领主超人原本还稍微挡着点斯塔克的攻击，却在发现他的共生体战甲在不断再生后，便不再遮挡，双手去手撕寄生体，哪怕斯塔克对着他的脸轰激光束炮，也颤动不了他的一根发丝。 “疯子！” 斯塔克骂道，同时心里在疯狂的骂狂笑之蝠，怪不得狂笑之蝠对上领主超人都要避其锋芒。他怕是不知道在哪里看自己的笑话！他可不指望狂笑之蝠来救场，更不指望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家伙。 他们之间脆弱的交易同盟，就像领主超人手撕他共生体战甲那样脆弱，他们怕不是在重新评估领主超人的危险性吧？！他成了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该死的斯蒂夫·罗杰斯，他早就算准了是不是！？ 斯塔克再次推进算力，也只是徒劳的从地面的另一端被超人打到另一个墙壁上。斯塔克根本甩不开领主超人，充能炮的光束打在领主超人脸上时冰冷的光线，更显得他无情与强大，在光线之下，他的瞳孔更是非人的蓝。 “*的，我不是托尼·斯塔克吗？！就他有用？！” “对这个世界的未来而言，它需要的不是你。”对他的世界而言，他也同样重要才对，还是赶快把他送回去。 领主超人的话真的是让人无比冒火，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结果是精准的踩在了斯塔克的自尊上，一面承认托尼·斯塔克的重要性，却否定了另一个斯塔克，这不是直白的在说他不如那个掉了漆的铁罐吗！ 斯塔克就没见过这么区别对待的人，他选择性遗忘了是他先挑衅的钢铁侠与领主超人，他心中命令共生体改变了再生的方向，它们迅速的包裹住领主超人撕裂他们的双手，紧接着往上攀岩，它们试图寄生并控制住领主超人。 下一瞬，热视线烧灼在了它们的身上，斯塔克瞳孔骤缩，轻微扯断声像是共生体在尖叫哀嚎，这比撕断它们更让它们痛苦。共生体有着天生的两个弱点，一个是高频的声波，另一个则是高温。 经过斯塔克的改造与创新，这两个弱点理所当然的被他祛除，可超人的热视线最高温度比太阳的表面还要高！ 而领主超人仗着自己的钢铁之躯，对自己覆盖着共生体的手臂与双手释放热视线，逼迫共生体退让。超人的右手已经覆盖住了他的脸，下一秒就要将他整个脑袋捏碎似的，扑面而来由绝对力量带来的压迫感，让斯塔克忘记了为什么领主超人一开始不用热视线攻击他。 他喃喃的说道：“……你不正常。” 我本以为将战甲破坏，就能让斯塔克失去战斗力，可没有想到这个战甲竟然能不断再生。它似乎有着生命，我的超级视力让我看见在我撕断它们的瞬间，它们在极速的重组复生与修复。 同时，还能提供给战甲正常的运作，包括它的飞行与攻击充能。 我避免着我们的缠斗摧毁更多的建筑，我虽然能够将它破坏到它不能再生的阈值，可也需要些时间，避免我不小心伤害到斯塔克。也幸好，不知为何它们开始主动的往我身上蔓延，这样就好办多了。 对自己使用热视线，还不用担心伤害到自己，斯塔克的动作太频繁，如果我沿着他的边烧，我怕掌握不好距离与温度。毕竟这个技能我才初初掌握，先前也只是听人提起过，对自己就可以不用注意太多了。 我发现战甲似乎是靠着心灵感应来操控的，斯塔克的铠甲里没有应该有的机械与电线，共生体又像寄生体，所以要制服他好像把他打晕过去就行了。 但是他的脑袋又被共生体战甲保护的很好，能直接看到面孔，可实际上面前还是覆盖着一层透明坚硬的共生体。我要是大力去给他脑门来一下，保守估计得睡个半个月，我还不会隔山打牛这一招，能直接把头盔给震碎。 只是恰好，我又发现共生体很怕热视线里的高温。 于是，我伸出手按在了斯塔克的脑门上，隔着我的手能把他的头盔给烧掉吗？实在不行就沿着我五指边上烧开吧？ 可我完全没有想到，在第三者的视角里，我很像在准备烧斯塔克的脑叶。 “感谢同位体替我们测试超人的战斗力。” 托尼当然没有插手他们的战斗，领主超人可是在‘保护’他呢~ 只是在领主超人锤爆了对方的时候，忍不住闪躲了一下视线，“好了，现在可以得出，他确实有着设定中的超级速度，视力与听力，更重要的是他不怕氪石……哦对，还有热视线。” 他看到领主超人烧自己的时候，还很镇定，在看到领主超人真要给鲱鱼罐头开罐的时候待不住了。 “嘿，他都要吓尿了，你能不能停一下你眼里的红色激光？” 领主超人抬头看见钢铁侠对着他亮着掌心的充能炮，“如果你不那么做的话，我只好在你之前先轰死他，以全‘我自己’的尊严。” 毕竟鲱鱼罐头还顶着和自己相同的脸，在托尼看来这是重点，在神盾局看来，他们不能让到手的情报变成一个傻子。 或许能借由领主超人对托尼的特殊，周旋一二。 真是胆子大了，看着领主超人要烧脑叶都能冲上来阻止，领主蝙蝠侠都没能阻止的事情，他也不抱太大的期望。 斯塔克冷笑了一声，他同样不觉得托尼能改变领主超人的决定，就以领主超人刚才要杀他的冷酷劲，他当真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领主超人，他会听托尼的？绝对不可能。 “你——” 他还没说什么，视线里闪过一道红光，就觉得后脑勺一痛，整个人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前的想法竟是：这热视线烧脑叶，怎么这么像后脑勺猛的撞击在地上，痛的他要脑震荡了。 没人能阻止领主超人，他的动作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阻止。又在看清之后，松了一口气，庆幸他只是将斯塔克的共生铠甲烧开后，将他砸晕了。 那一下有够重的，估计得肿老大一个包。 “抱歉。” 紧接着，领主超人的道歉让托尼心头一跳，失去主人意识后的共生体战甲在面对领主超人骇人的压力下，它们自主的脱落。 我拽着斯塔克的衣领，避免他被我砸肿的后脑勺二次收到伤害，我看到正朝钢铁侠汇聚的其他超级英雄。 他们各个表情严肃，其中还有我刚来时，见到的拿着锤子的那位。他们如第一个世界如出一辙的敌意与忌惮，让我意识到我正在别人的世界里，这样的行为似乎太出格了…… 我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以挽回我岌岌可危的形象，可我的四周以成废墟，阴霾的天空唯一一道光亮，是我第一次使用热视线时，热度太高留下的痕迹。 但，好像已经被我完全搞砸了，他们可能不会再愿意相信我了。 我不可避免的察觉到了一丝失落，这不应该……我明明在第一个世界时没有这种心态，可人总是比起被人警惕，更希望能被他们友好的接纳吧，是上个世界的克拉克改变了我。 我想起对正义联盟重复了无数遍的，我没有任何企图，最终也没有让他们改变想法。加上先前与狂笑之蝠的谈话失败，让我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可我还是露出了一个的微笑，“非常抱歉。”不管他们最终如何判断我，我还是把我能表示的都如实的说了出来。 “没能经过你们的同意，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我接受你们的所有询问，我会给予你们我最大的真诚，但与之同等的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领主超人站在破碎的大地与砌倒的废墟之中，他如同告知一般强行的将这个世界踩在脚下。 他的微笑既凉又透着悲天悯人的疏离，他的话不像是请求与帮助，说是帮助，不如更像是插手这个世界的借口。领主超人手上拎着的另一个世界的斯塔克，昭示着他无法被撼动的实力，宛如在杀鸡儆猴般威胁着他们。 美队握紧了盾牌，他对上了领主超人冰蓝的双眼，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们在等待着领主超人开出的条件。 先不说他他话语的真实性如何，就凭他言语字句中所说的歉意与真诚，就足够说明领主超人所求之物的重量。 从领主超人的手中交换到诚意与歉意，那这个世界会付出什么？ 除了已经被我制服的白色钢铁侠，斯塔克外，他还有同伴也一同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否都是托尼·斯塔克，可他们是入侵者。 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就如同我与狂笑之蝠一般，所以找到狂笑之蝠，去他世界的进程可以先放一放。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们听到领主超人说：“我需要将这个世界不需要的人，全部清除，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得以延续。” 第53章 排斥 在场的人，除了昏迷过去的斯塔克外，心中都猛地一沉。 九头蛇内部更是爆出一声惊天辱骂，他们辛辛苦苦努力那么多年，渗透了政府与神盾局，结果临门一脚领主超人来了，宣告他要清除这个世界的所有邪恶。 这不是一朝让他们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吗！ 原以为他与狂笑之蝠一同出现，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混乱起来，那他们九头蛇也有机可乘，没想到他还是那个执着于绝对正义与秩序的极端超人。 “不用担心……他会被赶出这个世界。” 沙哑的声线，如同缓慢地咬着猎物脖颈，肆意享受着它垂死挣扎的愉悦。 阿尔卑斯山脉深处，坐落着九头蛇的总部基地，寒冷、阴暗与诡谲构成了反派登场的必要要素，有时候反派有着比正派更团结的集体意识，也有着从一而终，不择手段都要达成的目标。 只是这里突兀的闯入了不协调的音调。 “谁？！” 他们警惕的拔枪，却看到消失的狂笑之蝠出现在他们眼前，他自黑暗中走出，猩红的唇角，张扬着的是比屏幕画面中，冲击力更为疯狂的无序。 冰冷的锁链坠在他的手臂上，有的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没有被束缚，他是挣脱了枷锁的蝙蝠侠，是甘愿与自己和解的布鲁斯·韦恩。挣脱锁链时的瞬间，是他永恒、不厌其烦去体验的快乐，所以他希望有更多的世界，更多的人体验到他的快乐。 啊，自己是多么的无私与慷慨。 有人因为狂笑之蝠的登场，额间流下了冷汗，他们见识过了领主超人的强大，那狂笑之蝠岂不是也如漫画中那样混沌与恐怖，他的靠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烧灼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极度惊恐之下，是断掉的理智，枪械的走火对着狂笑之蝠开出了一枚子弹。 狂笑之蝠加深了笑容，因为下一瞬，枪弹撞击在某种金属上锃亮的声音响起，那一丁点撞击的火花照亮了三角盾牌上的美国之星。 他从黑暗中走出，那是一张和他们身后屏幕上，美国队长完全一样的面孔。 只是他不再忠诚于腐败的政府，而是效忠于他自己，他心中完美的九头蛇帝国，为了构建他完美的帝国，他需要拿回这个世界属于他的东西。 斯蒂夫·罗杰斯，称呼他为九头蛇队长更为附和他现在的身份，他微笑着下达着最后的通牒：“现在这里由我们接手。” “‘我们’？——呃？！” 察觉到异常的九头蛇人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他们就被突然袭击的蛛丝黏在了一旁的墙壁上，一个漆黑的身影从空中倒挂而下，挡住了背后屏幕上，恰巧转到美队镜头时的脸上。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里，我已经很黑了，再呆在黑的地方会让我发霉的。”黑色蜘蛛侠语气抱怨的说道：“而且这里很冷，冷到我脚底板都不想黏在地上和房梁上。”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去救斯塔克先生？要是去晚了，他真成痴呆了该怎么办？本来对领主超人就没什么胜算，窝在这里真没意思。” “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再等一等，蜘蛛侠。”蛇队并不以一时的劣势而急躁，“人类会帮我们解决领主超人，只要他是超人，他就逃不过‘人类’这一弱点。” 确实，对上不怕氪石的领主超人他们毫无胜算，斯塔克性格有着缺陷，但没人会质疑他的天才，所以不可能是斯塔克做的仿氪石喷雾有差错，而是这个超人本身就不怕氪石。 他真的毫无影响，一丝超人该面对氪石的虚弱无力都没有。 做最坏的打算，这个领主超人在红太阳光下或许都毫无变化，面对一个堪比无敌的超人，就连狂笑之蝠都得避开他。 可现在因为领主超人的出现，空前的九头蛇、神盾局，包括政府三方的利害完全一致，他们都不希望领主超人插手这个世界。按照领主超人的要求，整个世界都会被他大清洗，然而是人类都会有污点，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干干净净，政府绝不允许领主超人改变他们的世界，动他们名为利益的蛋糕。 “如果你的诉求是与我们合作，首先你需要放了他，交给我们来处理。” 美队说道，可能心中没有一沉的还要除开美国队长，超人的漫画诞生于二战时期，在那时他带有鲜明的政治颜色，就像当初成为美国队长的斯蒂夫·罗杰斯。 他对超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十年前，虽然弗瑞提醒了他，眼前的超人与他知道的超人有非常大的出入，可一时半会深入人心的正直与善良的形象，又怎么会在眨眼间颠覆。 更何况他出手拯救了正受到灾难影响的人们，遏制住了另一个钢铁侠，他还表达了想要与他们沟通交谈的倾向，即便最后他们会因为各自立场而敌对，但无论如何一个良好的开端是必要的。 “可以。” 领主超人的同意，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的确有想要交谈的倾向在。但他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提心吊胆了起来：“他只能暂时留在这个世界。” ——他只能暂时留着这条命。 我将斯塔克交给了钢铁侠，不知道我几句话时间，让他们的情绪如同过山车一般刺激。他的确是只能暂时留在这个世界，斯塔克总要回他自己世界里去吧？ 万一他也是他世界的主角呢？ 他们要看管斯塔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况且他的战甲被我破坏了，交给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而且和他们谈完后，我准备找一下与斯塔克一起来的那些人，也没有时间去看管对方。 以防他们做出什么危害这个世界的事情，还是尽快把他们都找到，丢回他们原来的世界里去吧。 况且，原先来的穿越通道，以及外星人侵略地球时的空洞都已经关闭，不仅是斯塔克他们该如何离开，就连我和狂笑之蝠该如何离开，都需要麻烦他们帮忙解决。 在领主超人抵达空天母舰之前，弗瑞接到了来自政府的通讯，他们勒令弗瑞将领主超人交由他们来进行谈话。弗瑞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的命令，公事公办的敷衍了几声就挂断了通讯，他会不知道那群人在想些什么吗？ 远离战场与战火，只会隔着屏幕打着嘴仗的家伙们，无非是看上了领主超人的强大，他们以为那些官场心术与政治手段能对领主超人有用吗？事实会告诉他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虚的都没有用，最后一刻来临时，拼的是谁的拳头最硬，而不是看谁的嘴巴更会说。 当然了，要是有领主超人这样堪比无敌的实力，就算他不动手，光是他表露出来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行为都足够操控人心。 我来到了真的会飞的航空母舰上，首次让我感觉到了超现实的存在，虽然超级英雄也足够超现实与幻想系，但是我总是将他们与我割裂开来，因为他们只是我未曾观看过的一段故事而已。 本该是这样的，可我现在耳朵里仍然能听见人们的哭泣声与悲痛至极的愤怒，他们在低声喊着超人，超人仅仅是出现了一次，却也足够在绝望之下，成为绝大部分人心目中，再也无法动摇，救他们于苦难之中的神。 他那么完美，就和故事之中一模一样。 而我所在之地就是现实，眼前的复仇者们，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我感到了无比的歉意与内疚，如果不是我，他们不必拖着刚下战场疲惫的身躯前来看管我，也不必为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头疼。 我一眼看过去，他们至少有一半都是普通人类，索性现在的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遏制我带来的麻烦。 “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全权负责。”由我带来的麻烦，由我来解决。 我的对面是神盾局局长，一位深色皮肤，佩戴着单片眼罩的男性。我的紧张让我的遣词变得拘谨了起来，特别是面对这个一看就是领导的人物，在脑袋里搜刮着最为正式的用语，主动的承担了我的错误与责任。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话反而让对方更加……不满？ “责任？你有什么责任？” 神盾局的局长，一位深色皮肤，佩戴着眼罩的男性，语气带着嘲讽的反问我。 我脑袋空白了一瞬，开始疯狂的回想自己还做错了什么，他的神情太像是在说我认错揽错太快了，但你究竟错哪了，你给我详细再回想一下，有没有漏的。 我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想太久，我得快一点给出答案：“你们没有必要插手……”你们经历过激烈的战斗，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养伤，你们想要去做的事情，交给我来去做就好了。 只是在我刚开了一个头，就见眼前的局长猛地用手锤了桌面，他愤怒的盯着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世界受到了威胁，你却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吗？你的意思是，你要来接管我们的世界吗？” “领主超人，这是我们的世界，不是你的！” 第54章 原因 弗瑞的突然爆发打的众人措手不及，却也是在下一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警戒起眼前的领主超人。 他尖锐的指责直接撕开了领主超人所有遣词下的伪装，直面他的真实目的。 无论做任何博弈都有着风险，在弱势的情况下想要争取到自身利益，想要让一个远离人群太久，让高高在上的‘神明’清楚的知道，他们不是他世界被他养废了的无意志之人。 他世界的人类或许已经被他掌控数年，可这不代表他们同样愿意放弃自由与反抗，不要将他们混为一谈。 美国队长能够理解弗瑞的想法，但他认为弗瑞的做法不够稳妥，他这不是在赌他们所拥有的筹码，而是在赌领主超人的底线与人性，可他也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前去阻止他。 不出意外的，也有人支持弗瑞的做法。 托尼已经完全放松了，除了与领主超人对峙的弗瑞外，就属他最游刃有余，毕竟他手上已经拿到了领主超人承诺的免死金牌。 弗瑞还说他冲动，托尼看弗瑞比自己还要冲动，这无非是一步极为惊险的试探，成功、他们就能从领主超人手中拿到最低限度对他的牵制，失败的话…… 失败的话，就靠他这个免死金牌再来周旋一二。 况且，他不觉得领主超人会对他们动手，如果真要对他们动手，那他又何必脚踩在地上，和他们对话呢？ “这当然是属于你们的世界。” 果不其然，领主超人沉默了两秒后说道，他退让了，只是刚松的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他说：“抱歉，我应该换一种方式来表达我的诉求。” “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认同，能够允许我在这个世界的一定自由与权利。” 我知道在警惕我的情况下，他们很难信任我，如果可以，我也想和第一个世界时一样，受他们的看管直到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不行。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我的世界，不知道为何这次他们对我的敌视与排斥，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受，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不管不顾的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中，可是不行。 就算不想面对也无法逃避，可能这一次我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我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里面只剩下了不再动摇：“如果你们有意愿与我共享信息与合作，哪怕仅有的一点信任，我想我们都不会走到那一步。” 但凡只要他们愿意相信我一丁点，我们都不会走向敌对，我会尽力避开这个结局。 我已经做不到旁观这个世界，任由他们发展的地步，这不仅是我的过错该由我来弥补，更是因为我想要帮助他们。 我曾为纪录片中的灾难而感到悲伤，却没有想过，原来被虚构的故事成为现实时，是同样的让人压抑与心碎，他们不仅要面对自然的愤怒，人类自身的纷争，更要面对来自宇宙未知中的威胁与侵入。 他们伤痕累累，为什么不能交给我来去做呢？他们完全可以只把我当做工具来用啊？ “我们都是为了这个世界，那为什么又要走成两条路呢？” 弗瑞认为领主超人简直不可理喻，他似乎在认真的与他们商谈，在和他们诉说着他的正义。 所谓的清洗掉所有的恶，留下绝对的善，领主超人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同，甚至在征询他们的意见，竟还想让他们提供信息！ 领主超人的语气郑重，他不仅有这个实力说出口，也完全有能力做到。弗瑞有那么瞬间的动摇，脑袋里闪过了几个姓名，那都是逃脱了法律制裁，仍然逍遥法外、掀起暴动，早该被枪毙的极恶之人。 人类的能力始终有限，人类有着名为人性的缺陷，而超人凌驾于人类之上，他能做到人类无法做到的事情，他能够完全贯穿他的信念与理想。 下一刻，回过神的弗瑞，后背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为自己因领主超人的一句话，而沉浸在他构想的绝对正义中的一瞬，感到后怕。 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名为‘超人’的感染力，他站在这里就是力量与绝对的象征，哪怕他在诉说一个可怕的理想，也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追随他。 “你在诡辩。” 弗瑞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们的认同，就不要插手这个世界。” “我做不到。” 领主超人的直白，也让弗瑞意外的同时，心情也变得无比沉重。 他说：“如果你们认同我，我会很高兴，我会尊重你们的所有决策，并且最大程度上配合你们。” “可如果你们一定要拒绝我，那我也不会强求。但在遇到需要做决策的时候，我会以我自己的判断来做决定。” 他们拒绝与我共享信息，那么在遇到危机时刻的时候，我也只能自己判断当下的事态是否严重，“……我很抱歉。” 看来这个世界里，我是遇不到像克拉克那样的人了，这个世界里，我也得自己想办法该怎么找回家的路了，不过狂笑之蝠好像提起过关于去某个世界的话题，或许他对穿越平行世界有些研究…… 要不还是先找到他吧？ 领主超人转身就要离开，没人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放任他离开，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情了。可在复仇者眼里，放任领主超人离开，等于他和他们的谈判破裂，没有得到原住势力的支持，他会选择用自己的方法，立马开起世界大改造计划。 “等等，我们同意！” 无论怎么样先稳住领主超人，托尼在收到弗瑞的眼神暗示后说道，除了斯塔克这个平行世界来的外，还有他的同伴与狂笑之蝠隐匿在暗处。 让领主超人单独行动，那他们这里岂不是直接少了个大杀器，至少现在可以假装配合领主超人给地球做大清洗的计划，等先让领主超人帮忙把入侵者找出来，再想办法把领主超人‘请’出这个世界。 而且托尼总觉得他的话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怪。 领主超人已经对他们道了不止一次歉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对上了领主超人目光灼灼的视线，托尼下意识躲了一下，却也没找到什么原因，却诡异的觉得有点熟悉，硬想这个时候也想不起来。 我就知道主角一定是好人！ 我压抑着欣喜和激动，差点飘了起来，我的意思是，钢铁侠的同伴肯定也是好人，但是这里只有他先愿意相信我，可能这就是主角特质？ “咳嗯。”虽然他习惯作为视线的焦点，但这个时候的备受瞩目却与宴会上、发布会上完全不一样，身负重任拯救世界的重任啊托尼·斯塔克。 “但是，你必须先帮我们把那些入侵者找出来，我的意思是，就算要清理，也该先清理不是这个世界的，对不对？” 我本应该察觉到他话中的重复，因为我的诉求一直都是这个，但碍于我太高兴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的点头。 在领主超人点头的瞬间，托尼心里松了一口气，复仇者之前彼此眼神的交流，让他们放松下来了架势，但他们的表情仍然不太好看，他们理解弗瑞这时候做出的选择。 可这样的与虎谋皮的脆弱表象又能维持多久？ “基于最基础的合作条件之一，关于敌人该如何处置应该交给我们来做，你不能随意的杀害或烧了他们脑叶，这点你是否同意？” “我不会杀人，也不会用热视线烧他们脑叶。” 见领主超人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最难的一个坎已经过去，就算是坏蛋也应该保有人权，也算是保障了那些倒霉蛋，不会在见到领主超人时瞬间变成傻子。 “不过，你知道你现在无论保证什么，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空头支票吧？你说你给出你的信任，可谁知道你的信任价值又有多少？” 不管如何，先从领主超人口中榨出点有用信息来。 “那就请你们提问吧，”我说道，我一定知无不言，“我想你们基本辨别谎言的能力还是有的吧？” 这种时候就格外的想念真言套索。 弗瑞知道他们没得选，面对突如其来的天外来客，领主超人能瞬间秒杀了他们，他给的诚意都像是随意的施舍，可偏偏他们无法怀疑领主超人会在这个方面欺骗他们，谁会去骗一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这个认知让他们感到愤怒，却也不得不按捺下来，弗瑞说：“你说的配合我们，能做到多大程度的配合？” “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在基于我们共同的目的上。” 他对狂笑之蝠说过同样的话，在绷紧的气氛之下，他们谁也没有将二者联系起来，更不会知道领主超人的真正含义，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忙罢了。 领主超人说：“我很乐意为这个世界献上我的力量。” 他是有多想改变这个世界，弗瑞强忍着想要骂出口的话，“你对那些入侵者，有可以共享给我们的情报吗？” “抱歉，在这点上我知道的情报也很少，我没能注意到。我能够判断出来的是，所来之人皆是平行世界的你们。” “你要是去阻止他们了，我可能就要被轰成灰了。”托尼抱着手臂说道，也不能怪领主超人没注意，“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和狂笑之蝠来我们的世界？” “狂笑之蝠？”领主超人低声说了一句，“我与他只是路过这个世界。” “路过？你认真的？” 可能在这种严肃的氛围里，只有托尼能表达出，他们所有人心中的‘你逗我玩’的这种情绪了吧。 只是路过一下，就要把经过的世界来个大清洗？ 这就和路过花坛边，拔一下无辜灌木的叶子有什么区别？ 这时，钢铁侠对领主超人的怀疑度直线上升，不过他没有就这么说出口，他仍有怀疑，至于怀疑什么他还没有想明白，同时也不是时候。 “可能是你们世界中的一股能量引起的。” 我想起我看见的蓝色空洞，按照我上两个世界的经历，我就算再去下一个世界，也应该只会在‘超人与蝙蝠侠’的平行世界中，等等。 我皱起了眉，我依稀记得这个电影里，好像没有出现超人和蝙蝠侠，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会认识超人？ 我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却被钢铁侠抢先了：“还有一个私人问题，我就想知道，你说你认识我，是怎么认识我的？” 领主超人沉默了一会，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缓缓的说道：“不知道你们是否相信，你们在我的世界里是一部电影……”不对，好像是四部电影。 “我们也是？！” 我还没来得及更改我的错误，却被钢铁侠的剧烈咳嗽声打断，“那能不能说一下，那里面的故事情节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 领主超人说道，“我没有关注那些。” “但你知道我，所以我是主角，哈！我就知道我不论在哪里都是舞台的中心！”托尼觉得浑身都不痛了，神清气爽。 “我只知道你对这个世界很重要。”我想了想说道。 站在海报C位的应该是只有主角才有的待遇吧？可也不能确定，因为那好像是个群像电影。 “……当然，斯塔克当然对这个世界很重要。” 托尼下意识说道，领主超人的话不算恭维，却能被超人肯定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斯塔克集团的清洁能源为世界做出了多少贡献，我算都没算过。” 可谁知领主超人说：“不。” “——我的意思是，你很重要，钢铁侠托尼·斯塔克。” 领主超人的话让气氛陡然沉重了起来，他特指着钢铁侠的重要，纠正了托尼含糊的措辞。 这不得不让人去猜想，那个故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情节，让领主超人为此要去烧掉脑叶或是杀掉另一个世界的白色钢铁侠，只因为对方威胁到了托尼。 “哇哦，这就有点夸张了。” 托尼看起来没有受到影响，他耸了耸肩膀，“看起来我责任重大？还是说，在未来发生了比今天更恐怖的事情？地球毁灭，宇宙毁灭？” 等等，他猛然意识到，这会不会是领主超人一意孤行，想要改变他们世界的真实原因？！ 为了提前阻止未来发生未知的威胁，所以提前将一切邪恶扼杀在摇篮中？！ 第55章 差错 “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未来的事情，而是当下的危机。” 无论是未来的沉重，还是对于领主超人‘好心’的猜想，在美国队长的话下都打散了 眼前的困难与绝境还未渡过，去忧虑未来更是无济于事。而且，谁又能够确定，领主超人世界中一部一两个小时长的电影，就浓缩了他们世界的未来？ 和美国队长有着相同想法的复仇者大有人在，一部电影会是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命运只是另一个世界笔杆下的故事？ 领主超人更是说了他未曾关注，可他却仅仅是因为一个印象，就要为此清除掉他们世界的恶？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评判领主超人的行为，是他出自善意，哪怕仅有一丝可能也要提前抹杀未曾降临的毁灭，还是他如救世主一般降临，怜悯的拨动着名为命运的指针，试图拯救这个会走入灭亡的世界？ 或许有些人会感谢领主超人，他们可以安安稳稳的在他的庇护下，渡过和平、安逸的一生，代价是失去自由。 同样，也会有人对他口中的命运嗤之以鼻，命运向来只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意志，一部谁也说不明白的电影就是他们的未来？ 你大街上随机拉一个人告诉他真相，他都会竖个中指给你：你有病吧？ 但复仇者却没有意识到，他们极力不赞同与否认的‘电影’命运，又何尝不是带着有色滤镜看着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领主超人呢。 所谓的命运，早在一切成为现实之时，就已经被打破了。 只是，他们还需要点时间去发现。 不论是在暗藏试探的交谈中，还是在充满戒备的相处中，虽然缓慢却仍然在推进着彼此的了解。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再去回想最初的相遇，看过去的全是无可奈何与啼笑皆非，最终换得互相的调侃与嘲笑，哦……还有各种马后炮与‘我就知道、我早猜到’，也是再珍贵不过的回忆与经历了吧？ 眼前，他们仍然处于完全没有对上频的状态。 “狂笑之蝠，你能保证和你来的那位同伴，他对这个世界毫无企图？” “是的。” 领主超人语气肯定，可他话中对狂笑之蝠的形容，与他们印象中的似乎有着不少区别，他说：“他在找他的超人，拯救他的世界。” 狂笑之蝠的世界不早就被他玩崩了？ 知道漫画剧情的人脑袋里浮出了一个问号，他的超人不也是被他亲手做掉了？ 没人觉得领主超人在说假话，他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他们，也更没人会认为领主超人从头到尾理解错了狂笑之蝠的意思，所以一个误解再次被延续下来，变成了另一个答案。 或许，这个狂笑之蝠还没有黑化的那么彻底……？ 他们小心翼翼的在心中浮起这样的念头，回想一下，好像确实在除了最初领主超人与狂笑之蝠起了争执外，他一直都未曾有过攻击他们的意图。按照漫画里的设定来看，狂笑之蝠想要摧毁一个世界对他易如反掌，这么想来当时超人所说的‘我们达成共识’，是不是他在劝解让狂笑之蝠不要毁了这个世界！？ 就算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真实的原因是，狂笑之蝠根本打不过领主超人。 狂笑之蝠也从没想过，自己某一日会因为领主超人几句话，而将他从出道起就响彻各个平行宇宙残暴与无序的邪恶形象，瞬间给‘洗白’了。 如果他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误会，他肯定会吐嚼烂了口香糖那样对领主超人吐口水，他狂笑之蝠坏、邪恶、癫狂，丧心病狂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毫无遮掩，谁要像领主超人那样伪装成‘好人’？ 这个时候的狂笑之蝠仍然没有怀疑领主超人，只觉得对方是在想尽办法的恶心自己，以为这样把他在大众的眼里洗白，装作深有苦衷被命运逼的不得不如此，然后他领主超人再做成一副圣母样来拯救自己？ 第一次狂笑之蝠恨自己的弱小无力，没有办法杀了这个不怕氪石的超人，相比之下那个独裁狂都变得顺眼了起来，至少他有自知之明没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也没这么穷追不舍的恶心自己。 狂笑之蝠现在越是对领主超人叠加无数怒气与杀意，等到之后得知这卡尔-艾尔是真的、完全发自真心的想要帮助他时，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到底是从源头时就出了错误，谁会想到这是个非常规的领主超人呢？ 跟着领主超人笃定的错误答案，复仇者联盟也走上了同样错的离谱的思路，加上领主超人的又一句话：“我也对他做出了承诺，我会一同去往他的世界，帮助他。” “很好！”托尼拍了一下手掌，迅速的做下了结论止住了这个话题。 他才不会去想，领主超人所谓的‘帮助’到底是个怎么帮助法，也不会去好奇狂笑之蝠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重点是，他说的这句话能够说明，领主超人不会在他们的世界里呆很久，这或许是领主超人想和他们寻求合作的真实原因？ 毕竟他‘清洗’完了是要回去自己的世界中的，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异世界，那么为了保证他离开后，世界仍然保持着‘干净’，就需要有人来管理。 那这重任自然而然就留在了神盾局，更正的说是复仇者的身上，按照漫画的参考，正义领主世界可是领主管辖制，一个人管一块地，那他钢铁侠肯定要…… 不，托尼止住了跑走的思维，硬生生拉了回来。 “那么，我们主要的目标——咳，主要的‘清除’目标就放在平行世界的我们自己身上了。” 托尼自然的改了口，“我们该谈一下该如何找到他们，然后该怎么‘解决’他们，以及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站在神盾局这边，肯定是会选择将平行世界有用的信息全都榨光后，再把他们送回自己的世界里去，最好再对那个世界做好全方位的监控与警戒。 想想钢铁侠在那个世界都变成了完全的自恋与自大狂，那简直不敢想象其他超级英雄会是什么样，“还有，他们来了几个人，分别都是谁？” “只要别再来一个浩克。” 气氛似乎轻松了一些，鹰眼是撑不住了，率先拽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讲实话先前大战外星人已经把他的精神气都快干没了，而且他的箭矢早就空了。鹰眼是同样极为放松的那一个，和托尼手上的免死金牌不一样，再不让他歇歇，他可以当场去世了。 “不不。”托尼摆了摆手，一脸你不懂的表情：“你说错了，我们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浩克。” “你忘记超人有多大的力气了？” “可那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打的过浩克啊？” 他们的视线一同聚集到了沉默着站在一侧的班纳博士身上，他睁大了眼睛，像是才明白他们想让自己做什么：“不，浩克他现在出不来。” 大战同样消耗了浩克的精力，而且……班纳能感觉浩克的回避与流露出的一丝害怕，他好像很不愿意与领主超人接触。 “好么，那你说我们应该担心谁过来？反正肯定不是我和娜塔莎。”谁让纯人类，不靠科技不靠改造的超级英雄就是这么弱小又无助啊~ “我也不知道。”托尼对着鹰眼的无语同样一个白眼翻给了他，“据我所知，我们这里还没有会魔法的超能力者。” “众所周知，超人的弱点除了氪石、红太阳光线以外，还有他极低的魔抗，超人对魔法攻击几乎毫无防御手段。” “哦，我想起来了。” 托尼这么一提醒，鹰眼身为美国人，小时候自然也翻过超人漫画，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工作的忙碌，接触的也就少了些。但也比弗瑞那种只听过却从没看的了解的多了，至少他还关注到了当时网络上的舆论：“你是说之前出不义的时——啊、嘿！” 黑寡妇拉了一把被自己绊倒的鹰眼，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或许来的不会仅有地球上的超级英雄。” “洛基？”美国队长意识到了黑寡妇话中的含义，“他好像确实是，我们现在认识的唯一一位法师了。” 索尔没有在这里，他带着洛基先回了阿斯加德，他若是在这，恐怕见了领主超人第一面起就会和对方打起来。 “按照平行世界的理论，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是个好人，斯塔克在另一个世界是坏蛋，那在我们世界‘邪恶’的洛基，在另一个世界可能真的是纯真的小鹿斑比了。” 复仇者同时陷入了沉默，托尼的话并无道理，可是在得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变坏、或放弃底线时，还是会有种超出现实的不真实感。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知道超人的弱点。” 领主超人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众人陷入无端的失落与沉重，他们差点忘记了领主超人还在这里。并非是他的存在感低下，而是他似乎不像他们认为的那么尖锐，明明他先前放言了那么多强势的入侵宣言，可当他不再言语时，完全没有了那股危险性。 他的语气并不强势，哪怕微微皱起了眉，神情也屈居于平和，却仍然会因不同人不同的思想，而让他所有的行为与话语都附上了一层厚重的、不属于他的滤镜，成为了他们眼中的‘领主超人’。 我好奇他们是从哪里知道那么多关于超人的信息，就连我这个‘超人’都未必有那么了解，但就算我问了，他们可能也不会如实的告诉我，我知道那被打断的话语后面，跟着的是他们不想让我得到的讯息。 他们可以对我有所保留，毕竟我是外来者，可我不想对他们有所保留，因为是我在争取他们的信任。 为了避免再犯上个世界本该能够回避掉的风险错误，如果当时克拉克知道我不怕氪石，他也不会那么主动冲上前来，再次受到氪石的影响了。 我决定主动纠正他们的认知，希望他们能利用好我的能力，完全不用顾虑我是否会受伤，他们才是会受伤的人类。 领主超人就站在那儿，说出了令人无比颤栗的话语，他说他毫无弱点，与其他的超人都不一样。 他还说，“魔法攻击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自我穿越后，第一次飞行时起，我就知道我强的可怕。当时的我不知道拿着这股力量该如何自处，我生怕伤害的这脆弱如薄纸一般的世界，可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它可以被警惕、被戒备、被敌视，可它同样可以成为保护这个世界的一份力量，如果是为了这个世界而战。 虽然我还没有经历过魔法攻击，但我认为，我强大到可以战胜一切。 第56章 互异 我可以对他们隐瞒我的毫无弱点，我也知道我这么说出来，或许会让他们更加警惕。 不过，这样他们至少不会担忧我的安危了，不是吗？ 我就差没有直接说明，全部都放心交给我吧！ “接个通讯。” 弗瑞接起了一直被自己静音后，仍然再不断打进来的语音通话，毕竟他们已经开始不断在弹警告，再无视他们的命令就等同于叛国。 接起通讯到底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视线仍然放在领主超人和复仇者们的身上，他们所谈话的地点位于母舰中控区域的后一侧，一间‘后备保险’区域，与当初关押洛基的区域有着相似的用途。 不过是做了最常见的伪装，伪装成一个正常的接待会议室，虽然这保险对领主超人来说不值一提，但在邀请领主超人进来时，他没有任何迟疑。 这也是弗瑞敢直面质问领主超人的底气之一，他给了他们尊重，超人有着超级视线，他不可能发觉不了，他默许了他们的试探与敌意。 在领主超人答应交谈的下一秒，他的身影在所有的炮口中锁定丢失，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弗瑞差点下命令让航母上的人员立刻撤离。 紧接着，他听到几声惊呼与呼喊，以及轻声的敲响声。 消失的白色身影就在他们的眼前，隔着航母中控区域透明特殊材质的落地窗口，比起认为领主超人的礼貌，他们只觉得错愕与恐惧。 毕竟他们几分钟前，刚见到领主超人冷漠而暴戾的一面，见到他对这个世界下达着清洗的宣判，哪有人不会做亏心事的？每个人都把自己做过的坏事，小到抠鼻屎抹到桌子下面，大到偷航母上流畅的网速打游戏，走马灯似的统统想了一遍，并发誓自己绝对不再干坏事了。 他们来不及欣赏超人的面容，只觉得他垂下的蓝眸，再一抬起，就会用热视线把航母劈成两半。 直到弗瑞大吼让他们都醒醒，把通道打开，让领主超人进来。 他们好像听见了领主超人对他们说谢谢，但极度紧绷的精神与茫然之间，让他们误以为是幻觉，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半空中飞翔…… 他们见过雷神索尔，但索尔飞行也需要借助雷神之锤的转动力飞起，这是真正意义上，没有任何机械，没有任何外力，让他们见到如此轻盈又自然的降落。 他白色的披风与胸口前黑色的标志，让他不似红蓝色那么张扬，却无端透着冷与缄默般的疏离，没有人视线不会被他吸引，即便他身在他们眼前，他们伸手也无法触及。 超人似乎有着天生被人类追逐的吸引力，更别说这个世界中，有着创造出超人最开始的源头，他本来就是因人类的喜爱而诞生，赋予了一切人类对美好的幻想，而如今他就出现在人类的眼前，这是他们亲手创造出来的人间之神，也是被他们亲手摧毁的人间之神。 ‘我毫无弱点。’ 这领主超人未免也太直白了，复仇者也没有想到只是几个对话中，就能让领主超人坦诚到他与其他超人不同的特殊性。 他是自信他的强大与无敌，才会这么诚实的告诉他们吗？——弗瑞是完全忘记了，也是完全不相信，先前领主超人所说的‘他会给他们所有的信任’。这不是基于任何目的上的交易，只是最简单的人与人交往之间的真诚罢了。 至于他说的没有弱点？他们会怕吗？这世界都漏洞漏成筛子了，他们的心态已经完全放平了，这世界能救救，救不了大家一起冲向理想的乌托邦，多美妙啊！ 弗瑞在心里冷嘲，通话的背景音是托尼仍然在询问领主超人，甚至是越来越得寸进尺的问题，领主超人怎么什么问题都会回答？ 该死的，他不会是想要撬他复仇者联盟的墙角吧？！ 弗瑞皱起了眉。 “你会怕铅吗？”钢铁侠问道。 “我不怕铅。”我回答道。 “你真的能举起地球吗？”鹰眼插嘴问道。 我还没有尝试过，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样天马行空的问题，但如果撇开其他要素不谈，比如举起来又怎么把它放回去，我想了想答道：“可以。” “对了，你养狗吗？” “？我不养狗。” “——行了。”在话题偏到离谱之前，弗瑞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班纳只能咽下了想要询问氪星科技的话头，“剩下的你们之后再谈，现在我得带我们的救世主去见见上面的人。” 领主超人的声势浩大，就算神盾局想要保他，在被打成外星人的走狗前，弗瑞不得不带领主超人去澄清他们的清白，他们现在是假意合作。 “你确定？” 美国队长的视线在领主超人与弗瑞之间移动，弗瑞确定政府见到领主超人不会被惊吓到吗？他们远离战场，根本不会明白领主超人到底有多么强，他就怕他们还在做梦能掌控超人。 “不确定，但我不把他交出去，我们就要一起被开除地球籍了，队长。” 原本复仇者联盟的组建就遭受到了政府的阻碍，他们可真敢想啊，想超人会加入复仇者联盟，那拥有超人的神盾局岂不是可以与国家叫板，他们绝不能忍受自己的权利与地位受到威胁。 恐怕他们还不了解领主超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超人吧？以为他的‘清洗’言论都是说着玩的吗，弗瑞冷笑，他们马上就见到了。 “……我还需要去见你的领导人？” 我心中咯噔一声，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紧张又提了上来，是了，刚才只是神盾局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我已经暴露在了这个世界中，被他们国家注意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那是国家领导人啊……？ 我带着些微的震惊，没听讲过暴露行踪后会有这样的‘待遇’啊，我那一丝震惊的反问却被弗瑞听成了，他们也配见我的意思。 看起来领主超人足够厌恶人类政府，钢铁侠点了点头，毕竟当时杀了闪电侠的正是卢瑟统治下的政府阴谋，他会厌恶接触政府也是正常，这或许也是他选择接触他们，接触复仇者联盟的原因，因为复仇者联盟听起来就和他的正义联盟一样，不是吗？ 弗瑞不得不耐下性子去给政府找补，他解释道：“一个简单的视频通话，放心。他们可不敢出现在你的眼前，你知道的，他们总喜欢躲在背后自以为能操控一切。” 我差点当场厥过去，弗瑞的话让我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此时真的很想配上，点烟的手微微颤抖的表情包。真的大可不必啊，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啊，面对面见国家领导人，不好意思，一个普通大学生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一定要？” “一定，走下明面上的过场，你也好公开行动。”弗瑞说着让我心动的话，只要见了他的领导，拿到了‘通行证’，自己就可以在这里自由的行动，这不就等于他们在信任我。 “好的，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表现的，我悄悄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争取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我会和班纳博士着手追踪他们的坐标。”托尼打算带伤工作，现在能省一秒是一秒，不过有超人在他们这里，对方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哦对，我们这里还有个差点被开盖的鲱鱼罐头。” 真怕把斯塔克天才的脑袋给磕坏了，他已经交给了医疗人员进行简单的检查去了，自然他身上的共生体战甲已经被托尼完整的回收了，要不是阻止世界被毁灭的重要性更高一些，托尼早就进他自己的工作室了。 该死的，就算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不能说他的马克战甲老掉牙！ 失去战甲，以及严禁斯塔克十米范围内有任何电气设备，没有工具、没有素材，就算再精贵的脑子也无法凭空手搓战甲，又或者造成什么事故逃离这里。 我跟在弗瑞的身后，越近越是脑袋一片空白，呃……我要是回家后，跟表妹说我见了美国总统她会相信吗？ “我们的确达成共识了对吧，超人？” “这是当然。” 我喜欢神盾局局长的这句话，在一个机密的房间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在刷开厚重的密码门前，他对我说道：“我希望你能做到你所承诺的，这个世界很脆弱，这是你、是你们这些外星人给我们狠狠地上的一课。” “你也知道人类的心思有多复杂，如果你想推进这个世界的和平与完美，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领主超人既然在他们的世界成为了领主，应该对政治斗争得心应手的很，所以他最好先别暴露他的真实目的，他的世界清洗计划。 “不然，人类的舆论会让你厌烦至极，你也不希望那些烦人的、无时无刻都想监视的小虫子跟在你的身后吧？” 只要领主超人不说出，他那像统治世界一样的抹杀所有恶的言论，政府那群人自己都可以把自己给哄好了，“这样你也好行动一些。” 只要不暴露，政府会对领主超人有着极为宽敞的自由，因为他们想要拉拢超人，在已经有人目睹了超人的身影后，超人一定是过去与未来中最好用也是最影响力最大的政治工具。 也幸好领主超人现在站在复仇者这一方，他们可以用政府的自以为是，为复仇者联盟争取更多的权利与时间。 “我明白的。” 我当然知道弗瑞口中话里的意思，他是叫我坦诚些，我自己也亲身体会过，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遮掩身份了。想到上个世界疯狂的多角恋，在我离开之前，这股浪潮似乎都成为了一种流行时尚，我想那恐怕会成为那个时代标志性的代表之一吧…… “请你放心。”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这次再也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第57章 肯定 机器运作的声音微响，占据整个室内宽大的屏幕缓冲着数据，光线不足的房间内，唯一的光亮被点起，而恰巧那一抹光束落在了中央的白色超人身上。 冰冷的白光从上往下降落着，打在他的身上犹如给他镀上了浅色的光晕，垂下的双眼与交叠在身前相握的双手，让他太像从壁画中走出的神子，无人敢走向他的身侧。 下一瞬，他抬起的眼眸对上了接入的画面，那上面只有几个黑色的人形剪影，政府并未暴露他们的样貌与身形，哪怕现在还未开口，恐怕就连声音也做过了一定的处理。但人类的故作神秘，对领主超人而言并无意义，更正的说也是对领主超人的一种冒犯。 弗瑞已经见惯了他们的自作聪明，可他知道面对超人，他们高傲的姿态维系不了多久。 出乎意料的是，竟是那位厌恶人类政府的超人先宣告了他的到来：“我是领主超人。” “我是来帮助你们清理这个世界的，这里有着不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他们阻碍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领主超人一个杀字都没有说，可话中的含义处处都是杀人二字，直白到令人可怕。几秒的寂静后，是官员们的气急败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根本无权插手人类的事情！” 就算他们得知了领主超人的‘人设与背景’，自大的、犹如所有事态都尽在掌控中的他们，又怎会将领主超人放在眼里，超人可是他们人类所创造的！ 没有他们人类，超人又怎么会诞生与存在？他们人类才是造物主，他们心平气和的想要与领主超人建立友好的关系，而他竟然想要反过来对他们的世界指手画脚？！ 背后的他们气的发抖，他们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创造物’反抗自己，他该是他们最趁手的杀人武器与政治道具。比起神盾局直面领主超人时的恐惧，他们更兴奋的是由人类创造的人物，从虚幻中走入了现实，这岂不能证明他们的世界要凌驾于其他的世界。 领主超人、超人，更甚至蝙蝠侠、正义联盟，只要他们想，他们完全可以更改他们的设定，让他们成为人类忠诚的棋子，既然这位领主超人能来到他们的世界，那被他们修正后人设与剧情的‘正义联盟’又是否能来到他们的世界里呢？ 那人类岂不是在宇宙之中所向披靡？ 政府只能看到其带来的利益与权力，完全违背了真正创造者的愿景，他们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理智，所以才会在领主超人反抗他们的时候，显得愤怒与焦急。 领主超人话音落下的瞬间，弗瑞压着震惊的视线看向他，他虽然有着借领主超人给政府施压的意思在，但领主超人已经不是在施压，而是在恐吓他们了。 如果不是先前领主超人已经与他们达成共识，弗瑞知道他是在说清除那些外来的入侵者，毕竟领主超人告诉了他们，钢铁侠在未来会‘拯救地球’。 入侵者目前又只对钢铁侠有着敌意，如果钢铁侠死了，也就等于缺失了钢铁侠的他们会在未来某一场世界危机中失败，也就等于这些‘不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他们阻碍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否则，他一定会认为领主超人又在说，他要清除这个世界的所有蛀虫……就和他刚来时放的狂妄之语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等等，弗瑞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视线死死的盯向领主超人，该死的不会吧？？？ 弗瑞勉强将自己对领主超人所有的警惕与戒备心压下，从头到尾在脑海里极速的过了一遍领主超人所有的行为，摒弃他看的那些没有感情的资料，又抛开那位狂笑之蝠。 紧接着，他震惊的得出了一个答案，一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如果他们换一个角度去看领主超人，如果领主超人的话语与行为都是出自善意，仅仅是对那些入侵者的敌意，那他们岂不是从头到尾都误解了他？！ 他一直都在表达着他的合作请求与歉意。 可仍然有着解释不通的行为存在，弗瑞按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视线不放过领主超人任何一个表情。 “是的，我很明白。” 面对人类的刺耳呛声，领主超人没有任何动怒的意向：“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和你们交谈。” “我在征求你们的同意。” 弗瑞抬眼看向屏幕，果不其然听见了他们更为抓狂与愤怒的身影与话语，确实，领主超人这话在他们的眼里看来，这是他愿意给予他们应有的体面，才纡尊降贵的愿意与他们谈话，所谓的征求同意，也不过是在下达最后的通牒。 他闭上了眼睛，可如果不去这么恶意的揣测，单纯的去听这句话……这话是多么诚恳啊！ 无论政府要员如何质问领主超人，他也仅是站在那里，他并未对他们的否认而辩解什么，因为他完全有能力越过他们去做他自己想要达成的任何事情。 他们这才意识到，领主超人并不是那位善良正义的超人，他根本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与请求，造成他如此冷酷与无情的人，正是他们人类，他们为他创造了他悲伤的世界。 他们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他们当然看见了领主超人的实力，他连导弹都不怕，那烧灼天空的热视线有着堪比太阳中心的温度…… 领主超人的世界正是因为对人类政府的失望，所以才选择自己亲手改变那个世界，他可是为了正义与秩序能够烧人脑叶的存在，更可怕的是他认为这是正确的，他让犯罪者保留着性命，他还不够仁慈吗？ 他现在只是想帮他们清除某些害虫，还没有直接的说我来接管这个世界，如果惹恼了他，就连他们恐怕也会成为被烧脑叶的一员……他们权利背后的运作少不了踩在边缘上的行为。 “咳……我们可以给你基本的行动自由，以及神盾局与复仇者联盟的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权。” 政府的态度转变的生硬，也不出意料，既然神盾局能让领主超人前来与他们相谈，那领主超人还是交给神盾局他们来处理吧，这要命的定时炸弹，绝不能爆在他们的手上。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可以借此来掌控领主超人，却忘记了当实力强到一定程度时，道德已经无法捆绑领主超人，他心中的底线早已因闪电侠的身死而扭曲。 弗瑞想要的通行证拿到了手，想要吓一吓政府领导的目的也达成了，他们的退让比弗瑞想象中的要快，也要更没有底线。可如果是弗瑞，也再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面对一个无敌的超人，能够约束他的就只有他自己的良心了。 “……弗瑞，你们应该已经有办法解决那些入侵者了吧？他们的行踪追踪到了吗？”照例他们询问了弗瑞，也是想给他们自己一个台阶下，只是没有想到这又引出来一个炸弹。 在弗瑞回答了已经交给斯塔克和班纳博士处理，只是他们从未接触过平行世界，想要构建一个成熟的体系仍然需要时间后，他们一句太慢了，加快速度的话刚说出口。 就听到领主超人说：“我可以监听整个世界，我可以帮你们找出他们的方位。” 通讯那头寂静了三秒，然后爆出了尖锐的、被冒犯的惊怒：“不、绝对不行！！！” “是吗？可这样是最快的方法，”领主超人的疑惑像是在拨动他们脆弱的神经，一句反问更是让他们瞬间崩溃：“你们难道不希望危机尽快解除吗？” 虽然他们知道超人能够听见世界上的所有声音，但是当他这么说出口，说出‘监听’这个词时，让他们彻底疯狂。上到国家机密下到与情妇偷情，他先前还说要清理整个世界，他这个‘监听’真的是想要抓出入侵者，而不是在抓他们的把柄吗！？ 弗瑞也有一瞬间的血压飙升，领主超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如果这是他的好心，他们可真是谢谢他了！不怪他们会认为领主超人充满危险，这话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吗？ 领主超人到底是对人类政府厌恶至极，所以才一点虚与委蛇都不做吗？政治手段难道不应该是对方最为得心应手的武器之一吗，可谁也想不到领主超人皮下是一个没有见识过这种大场面的清澈大学生啊！ 他们想要尽快找出入侵者，想要尽快送离他们，所以我才提出了这个最快的方案，如果不是我眼睛看不过来，超级视线也可以做到，只是时间会比‘听’要慢一些。 人类政府也经不起领主超人这样的挑衅，忍耐的怒气还是忍不住冲了出来：“这里不是你的世界，领主超人！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与行为，你真的想把我们的世界变成你的吗！？” 这与弗瑞质问我时的话术很像，他们都在强调‘这不是我的世界’，再次被敌对与排斥，我没有感到难过。反而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先前被打断没能问出口的问题。 “我一直想问，你们认识我？” “知道我是领主超人，而不是超人？” 我来到这里之后，虽然对那位拿锤子的男士自我介绍过，但见到我的人，好像人人都认识我，认识我是‘领主超人’而非‘超人’。就连神盾局局长见到我，开口也喊了我领主超人。 难道这里是原本领主超人的世界？可按照第一个世界中所推测出来的情况，也不太像，我否决掉了这个猜测。 霎时间，远在美国另一个机密房间内的政府要员汗流浃背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引来了领主超人的疑惑，恨不得把刚才说出口的话重新咽回去。 完了，怎么办？！ 如果让领主超人知道自己的世界是本漫画，他会不会癫了整个漫画公司？还是会癫了整个世界？！明明几分钟前，他们还信誓旦旦的要‘掌控’领主超人，现在掩耳盗铃，当缩头乌龟的也是他们。 “你们的事迹在我们世界很有名。”一直沉默着的弗瑞出声了，他们不知道这个真相能够隐瞒领主超人多久，况且这个领主超人好像和漫画中的有一丝不一样，但总归他迟发现一些，总比早发现要好。 他们做不到一夜之间销毁世界上所有与超人相关的信息与物品，在意识到领主超人很有可能践行了他所言的‘坦诚’，难能可见的弗瑞起了一丝心虚，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局长也不免说不出谎言。 “有名？”不会又是什么记者和超人的流言吧！？这可不是我做的了，我才刚来这个世界啊。 “——世界最佳搭档。” 在盯着弗瑞说完下半句话后，我刚想松一口气，却又猛地惊醒，等等、我记得第一个世界里正义联盟问过我的‘蝙蝠侠’怎么样了，他们会这么问，一定是出过什么问题。 我也猜测过他们是不是分道扬镳了，可现在我又担心他们是不是也像克拉克和狂笑之蝠一样，缺失了彼此。 所以在听到弗瑞说‘领主超人’和蝙蝠侠是世界最佳搭档时，产生了一丝怀疑：“我？” “你确定说的是领主超人？” 精明的神盾局局长没看过领主超人和狂笑之蝠的漫画，哪怕是这极短的时间大致扫过了重要的信息后，他仍然有着巨大的信息误差。 他说：“对，你和狂笑之蝠。” 第58章 影响 “弗瑞！” 猛地一声巨响，那是对面握拳砸向桌面的声音，他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你别听他乱说！”政府要员的心理路程就和过山车一样，弗瑞是在嫌事态不够乱吗，狂笑之蝠那种蝙蝠侠谁敢要？！ “你和你的领主蝙蝠才是一对，不、我的意思是搭档！” 也幸好领主超人并未被冒犯，他好像因为他们的这一句话，心情变得有些好？ 但他们再也不敢随意揣测领主超人的想法了，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匆匆的结束了对话：“咳咳，我们给你的诚意希望你能好好遵守，我们尊重你的同时，也希望你更够信守承诺。” 弗瑞倒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你看他们又试探出了一个结果，领主超人似乎在‘蝙蝠侠’的问题上显得格外宽容。 对于他们来说，超人和蝙蝠侠这个组合是默认的常识，实际上是我由他们的话中透露出的信息，确定了原本的领主超人就有他自己的蝙蝠侠，我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 就在他们要结束通讯时，弗瑞听到了领导们再次骂出脏话的声音，他们看起来比先前要更加崩溃，接着便听到领主超人的声音响起：“我听到有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 “这也是你们的安排吗？” 我知道在我刚来这个世界时，就在普通人的面前暴露过了身形，可看神盾局他们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再出现大众的面前，于是我早已做好了不再出现在社会上的准备。 平常我的超级视力与听力都是控制到普通人的水准，可是刚才那一下爆发出众多呼喊他‘领主超人’与‘超人’的声音，让我下意识不得不去追踪，然后看到了让我不能理解的一幕。 我微微皱起了眉，这是人类政府的安排吗？ 他们好奇怪哦，一边说着讨厌我，一边为什么把我的介绍放给所有人看？ 嗯……我一个大学生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给全世界人看了啊？而且这么……这么热情的吗？都在支持我耶？！ 他们看见领主超人真心实意的笑了，他说：“我从不知道，你们竟如此欢迎我。” 时间往前拨动一些，弗瑞他们的通话有着极为反锁且复杂的加密形式，是绝对不能暴露在外界的交流，所以不管是弗瑞，还是参加视屏会议的政府要员，这短短的十分钟内的交谈，他们屏蔽了外界的所有信号与通信，杜绝一切形式的泄露。 可同样，这样的他们也被外界所抛弃，没能及时得到外面的反馈与信息。这本是必要承担的风险之一，但以往一次都没有发生过的意外，现在却发生了。 在领主超人与神盾局局长离开后，众复仇者也各自散去，只有班纳博士与托尼还面临着加班的痛苦，拯救地球嘛，累点不算什么。 不过，这也成为了他们最先发现异变的原因。 那是领主超人和弗瑞离开没有多久，托尼简单处理着伤口走进工作间，班纳因为有着浩克的存在，所以他是复仇者里看起来完全没有受伤的那一个。 右上角投屏的一部分，正在直播着灾后的救援工作，那本是该沉重又哀伤的报道，可超人的出现，让所有人—— 是的，让所有看见超人身影的人，眼睛里都有着光，痛苦都不能遮掩其充满希望与激动的双眼。 那是极为恐怖的对比，被超人所拯救的人紧紧的握着记者的双手，他说道：“那是真的，是神迹，是我们创造的奇迹，他出现了！超人——就和我们幻想的那样，不、现在已经成真了……他来救我们了！” 他语无伦次、语序混乱，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会认为他精神失常，只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欣喜与高兴，那是纯粹的感激与对自己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他们相信的超人，来拯救他们了！ 走出虚构的超人，会让本就爱他的人更爱他，会让摇摆不坚定的人，看见他对自己伸出拯救双手时爱上他，更会让那些对他抱有虚假厌恶的人由恨转爱。 “超人真的降临了！” 复仇者的身影被淡去了，几乎全部都是关于超人降临的话题，说他的身影、说他的强大，班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那些被超人所拯救的人，脸上的劫后余生与真诚的感激太夺目了。 他们本就对超人有着光环，他们是看着超人漫画长大的，就算随年岁增长不再关注，可超人正义善良的形象早已刻在他们的脑海中，试问小时候谁没有批过床单扎在脖子上当斗篷，学超人飞行的姿势呢？ 大部分人谁会分得清超人、领主超人、不义超人的区别，资深粉丝占全国认识超人的人数不过是饼图上的一条细缝。 在他们眼里，是超人拯救了他们，是他破坏了炸向他们城市的导弹，他怎么可能是坏人？ 穿着白色的制服又怎么了？他或许是穿腻了红蓝色制服罢了，他们欢迎超人来到他们的世界，他们绝对不会像漫画中那些被描绘成智障一样的人类，抨击超人？让他滚出地球？ 不！一个无私的、全年无休的、上到满世界拯救自然灾害与重大事故，下到帮助困在树上无法下来猫咪的超人，谁会不喜欢，谁会不需要！ 只有那些狗屎政府与狗屎政客才会排斥超人，引导社会与超人的对立，他只是想在地球安静的生活，然后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人类与他所爱的地球，他有什么错？ “……政府不去控制这些舆论吗？” 班纳盯着画面呐呐的说道，他没有想过一个近乎无敌的存在，会被人类那么喜爱与接纳，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浩克没有那么无法控制，或许……他也不会被迫离开社群，不得不前往偏远的地方躲避。 他不敢想象浩克会像超人那样受欢迎，或许只有在梦中才会有这种可能吧。 “政府控制不了。” 托尼说道，“他们越是拘束超人，就越会引起反弹，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装死。” “现实和漫画不一样，我们知道漫画中发生过什么，所以才会在现实中去挽回那些遗憾，杜绝那些悲剧的发生。” 托尼看了一眼班纳，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怕是钢铁侠也会被政府惦记上，试图征用战甲为兵器，而超人本身就是一件大杀器。 可这件杀器却是人类亲手创造的，他的平生摊开来所有放在众人的眼前，一切的恐惧与害怕都来自于未知，他们会愤怒与害怕齐塔瑞的入侵，却不会惊恐超人的降临。 因为人类认为他们足够了解超人，他们单方面认识超人很久了。 ……如果来的不是领主超人的话，托尼早就上去和超人勾肩搭背了，顺便让智能管家多拍几张合影，那可是活的超人啊？ 手里漏点氪星技术就足够人类的科技突破现在的瓶颈，超越过去与现在所累积的全部，那将会使人类达到真正的巅峰。 这些都是理想化的畅享而已，“我们要祈祷的是，千万别让群众知道领主超人的大清洗计划。” 托尼耸了耸肩膀，“我敢保证，世界上至少有七分之一的人会同意，领主超人的出现，就已经赢得了所有仍在战火与贫困中人民的选择。” 托尼不知道的是，他的计算还是保守了。 理想化的超人来到了现实，那真正理想的乌托邦又是否会落入现实呢？有些人愿意去赌这个可能。 在交谈之间，那直播突然断了线，激烈的战斗发生在城市中心，想来信号不佳也是正常的。 所有在观看着转播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全世界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纽约，这是他们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面临外星危机，也是首次在面临外星人入侵时，接受了另一个外星人的援助。 可下一秒出现在屏幕上的竟是领主超人的身影，他犹如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他抬起的双眼冰蓝而美丽，他说道：“我是领主超人。” 超人的那张脸完全无死角的放大在屏幕上，托尼瞬间回过神，哪怕他再快的速度，也没能阻断被黑了的系统，眼睁睁的看着领主超人说完了整句话。 “我是来帮助你们清理这个世界的，这里有着不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他们阻碍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白色孤高的超人语气缓慢，却说着无比鼓动人心的话语，不止世界上七分之一的人会同意领主超人，因为他正诚恳的看着他们。 一个强大无比的外星人，一个由人类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人间之神，对人类请求着说道。 没人不会沉浸在超人那双认真的蓝眸里，没人会怀疑他充满善意的请求，他在征求他们的同意，一个走向他们美好未来的同意，一个…… 只要人类答应了，将再无战火、平穷、饥饿，流离失所与邪恶的和平世界。 第59章 造势 世界为此沉寂了一秒，而后是响彻天际的欢呼。 ——完了，低调是再也低调不起来了。 托尼关闭了领主超人的画面，紧接其后接上来的便是再度疯狂的记者和被采访者，他和班纳对视了一眼，班纳紧张的问：“是谁？” 谁能做得到？ 饶是托尼也停顿了一秒，这一秒他考虑了很多，甚至天马行空的想到，会不会是领主超人的同伴做的，比如说某个善于运用网络的半机械半人类成员。 可转念一想，那空间通道早已关闭，宇宙魔方也好好的收纳了起来，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来造访地球的不速之客。 况且，空天母舰上的信息通讯，都是走着单独的程序，军用加密虽然不及他斯塔克的—— 斯塔克？ “天杀的托尼·斯塔克！！” 如果不是他自己，他都想爆自己的脏话，他就知道，把自己性格放大了一百倍自恋的自己，会那么安生的被他们抓走吗？！ 就在托尼和班纳要赶过去的时候，哪怕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可背景音中的直播仍在播放着人们呼喊超人的声音，那么有力而清晰。 班纳与托尼的视线就在此时碰在了一起，霎那间他们都明白，他们都有着相同的想法，他们来不及，但是超人在他们这边啊！ 千钧一发之际，托尼又想了到底该用什么办法引起领主超人的注意，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恐怕是真的做到了，把鲱鱼罐头交给他们处理的承诺，领主超人都没有关注对方的异动。 托尼最终在班纳博士催促与疑惑的视线下，还是说出了极为憋屈的一句话。 “领主超人，有人要杀钢铁侠！快来救救他啊！” 下一瞬，他们听见了墙壁被贯穿的声音，恰巧就在此时。 托尼手中操作的监控被弹出，那空了的房间有被蜘蛛网粘在墙上，封了口的医护人员，有近乎被斜着劈断的墙壁。 领主超人翻涌的白色披风落下，他对面着的人拎着一面令人熟悉又陌生的盾牌。 “斯塔克先生，看看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斯塔克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黑蜘蛛出现在他的身边，下一瞬斯塔克猛地摸向自己的脑门，还好没有那两个被烧脑叶的圆圈，他完美的样貌没有遭到丝毫破坏。 “你怎么来这里了？” 黑蜘蛛拇指指了指身后的传送通道，“狂笑之蝠的能力，这么珍贵的机会只能用这么一次，就用来救你了。斯塔克先生，你可不要辜负队长对你的期待啊。” 只能在领主超人眼皮子底下用这么一次，等他注意到之后，再想躲过他的视线离开就难了，原本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能力，面对领主超人也就成了一次性道具。 他们人员本就稀少，若是斯塔克被领主超人掌控起来，他们能够赢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是吗？”斯塔克笑了，黑蜘蛛才意识到自己嘴快把自己腹诽的抱怨都给说出来了，“别担心，我们不是领主超人的对手，但领主超人的敌人绝对不会是我们。” “还是说，你想回去那个必然会毁灭的世界吗？” “我……当然不想，斯塔克先生。” 黑蜘蛛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可是，狂笑之蝠的话真的能相信吗？” 是他说他们的世界会毁灭，要想活下去就跟他走吧，没想到的是狂笑之蝠不仅这么对斯塔克先生和他这么说，也和另外一个世界的九头蛇队长做出了邀请。 “原本我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在看到那个美国队长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有骗我们。” 斯塔克没有就这么和黑蜘蛛离开，就如同黑蜘蛛所说的那样，这么珍贵的机会用来救援自己，必然有着他们想要达成的目的，又或者这都是蛇队计划中的。 一个属于九头蛇的美国队长，饶是斯塔克也惊讶了一瞬，不仅是次元被狂笑之蝠打破，更是平行世界的理论被证实，那么狂笑之蝠所说的，未来他们的世界会与别的地球相撞被毁灭，这件事恐怕也是真的。 “相信、不相信，别考虑那么多。”斯塔克用简陋的设备入侵了空天航母，他可没心情安慰这睡衣宝宝，“不想回去，就想办法取代这个世界的你，杀了他还是将他丢到我们的世界里去，什么都好。” “托尼·斯塔克只能有一个，美国队长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是。” 是他们率先放弃了他们自己的世界，不论理由是什么，他们早已不配被称呼成‘超级英雄’，没有一个超级英雄会在知道自己的世界要被毁灭时，不是去想办法解决这个末日危机，而是像他们这样逃去另一个世界。 ‘逃’这个字眼斯塔克不喜欢，他更喜欢用‘改变’这个词汇。 他入侵了神盾局的系统，这对他而言简单的如同呼吸，斯塔克看到了领主超人的发言，他就知道领主超人和自己的理念是一样的。 他们都想清除掉这个世界丑陋、邪恶的一面，可惜的事领主超人只想护着这个世界的托尼，可穿上相同钢铁侠战甲的他们，又有谁分辨的出来他们究竟谁是谁呢？ 斯塔克喜欢领主超人的这一段发言，于是他动用军方的网络与卫星信号，全球播放了领主超人的宣言。 他翘着脚，几乎要给自己和领主超人都鼓鼓掌了。 “我们该走了，斯塔克先生！” 黑蜘蛛的蜘蛛感应猛地让他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眼见斯塔克还在搜着他的共生装甲被藏在哪里了，他一边用蛛网黏在漆黑空间通道的另一边，一边用蛛丝粘在了斯塔克后背上。 “急什么，我监控着他们呢……呃？！我靠！”他们也太不计前嫌了！ 明明先前领主超人还在威胁他们，现在就拿领主超人来对付他们！什么意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斯塔克被一股力倏地后拽，紧接着就对上了领主超人湛蓝的双眼，时间在斯塔克的眼里被放了数倍的慢，他能够看见领主超人蓝色的瞳孔染上了一点猩红，这个颜色他太熟悉了—— “快快快！！” 斯塔克下意识往下躲，以为是领主超人烧偏了角度，还没有放下心的瞬间，后背的力度陡然的一空，才发觉他烧断的是黏在自己背后的蛛丝！ “斯塔克先生！” 黑蜘蛛赶忙又射出几道蛛网，趁乱再次捆住了斯塔克，手忙脚乱又被领主超人的热视线吓的不清，斯塔克只注意到了他背后的蛛丝被烧断，却不知道他不仅烧断了黏在他背后的，还有黑蜘蛛粘在穿越通道另一侧的蛛丝。 通道另一头是他们雪山深处的九头蛇大本营，那倏然的热视线在沉重的墙壁上灼出了深狠的印记，顿时九头蛇还以为是领主超人刚放过那肃清言论，就杀上门来了！ “可能会有点痛。” 我没有迟疑很久，在放要杀钢铁侠的他们离开，还是在让他们可能会被我控制不太好温度的热视线烫到时，我强忍自己的心虚，也不会很烫，大概比冬天的洗澡水要烫一点。 没办法，阻断那些蛛丝的最好办法，就是用热视线去烧断它们了。 可在他们眼里，我的话却是极为冰冷的杀人预告。 但我的热视线没能烧断蛛丝，而是被一面印着九个蛇头的盾牌给反射了，猩红的光芒擦着我的脸，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划出一道倾斜的刻印。 “领主超人，这就是你送我们的见面礼吗？” 身在母舰上观看着监控的托尼猛捶了桌面，“九头蛇队长！我就知道！” “哈！和鹰眼的打赌是我赢了。” 分开前，他们小小的就可能会来到的入侵者猜测了一番，托尼赌了美国队长会来，鹰眼赌了浩克会来，黑寡妇觉得这是一个乌鸦嘴赌局，所以她没有参加。 就在领主超人停顿的瞬间，黑蜘蛛带着斯塔克迅速的撤离，幅度略大的动作，让斯塔克忍不住按住了他的脑袋，“嘶！我的后脑勺！” 虽然躲过了被烧脑叶的下场，但是他的后脑勺上被磕了一个巨大的包，黑蜘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把他强行从昏迷中唤醒，再这样一下激烈的颠簸，斯塔克感觉自己要把中午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斯塔克先生，忍忍吧，要不是你非要在那里逗留……”黑蜘蛛吓了一身冷汗，但嘴巴还是停不下来：“还有最开始如果能忍住不去挑衅，非要去凑那个热闹……” “要不是队长，领主超人就要摸到这里来了！我也可能被烧成脆皮蜘蛛了，哦不，我们都会被领主超人一锅端的！” 黑蜘蛛吊在领主超人热视线烧出来的裂痕前，掏出手机拍了个合照，他口中这么说，却没有丝毫危机感。 蛇队同样全身而退，在他离开的瞬间，穿越的通道关闭了，那个白色的暴君没有追过来。 他都做好了硬接领主超人攻击的准备，但他似乎愣住了，也是这个空隙给了他们撤退的时间。 蛇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忽略了，他转头看向一旁一直在旁观的狂笑之蝠：“你确定你告诉我们的信息是正确的吗？” “哈哈，当然了。” “你放心，会阻止领主超人的人……一定会来。” 狂笑之蝠双手交叉在一起，他的笑容包含深意，“我们要等、要给领主超人造一个声势浩大的势，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对他深信不疑。” “让‘他们’知道领主超人再次欺骗了他们。” 第60章 优先 没人敢在领主超人的面前，提起斯塔克被救走的事情。 因为领主超人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准确的来说是很低气压，毕竟是在他眼前让斯塔克被他的同伴救走了，谁会想到美国队长的盾牌能抵挡超人的热视线呢？ 感谢对面的美国队长为他们试探出一条终于算是‘弱点’的信息，也感谢领主超人将斯塔克那一方的美国队长逼得暴露出来，哈！ 看看只要领主超人在他们这里，就算是美国队长加上钢铁侠也得退避三舍！莫名感觉他们好像是赢了，又好像是输了，除了面对外界惊人的社会舆论外，对神盾局来说，终于算是有了一个好消息。 领主超人很轻易的就同意了他们想要采集他身体数据的提议，他们就连原因与解释都没有说出口，领主超人便主动的配合起了他们。 神盾局的人不会知道，这种检查和信息采集领主超人已经做过两次了…… 这就好像每到一个世界都要被登记信息一样，又或者是在确认他身上有没有携带外星病毒似的。 “……一个可以研究超人的机会，一个研究外星人的机会！” 即使前有入侵者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危机，后有领主超人要清洗全人类的计划，也不能阻止科研人员的兴奋。在他们眼前可是活生生的外星人，自然他们也有人被分到去研究齐塔瑞人，可超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在心里划分的很清楚。 黑寡妇有些担忧，这么放任局里的人近距离接触领主超人，真的好吗？或者说，他们这样对领主超人真的好吗？ 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向室内，领主超人正站在一个被机器打出的数道激光的平台上扫描着，冰冷的光束落在他的面孔与身躯上，让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非人感。 下一刻，他察觉到了黑寡妇与鹰眼的注视，抬起眼眸的瞬间，黑寡妇移开了视线。 领主超人太会操控人心了，她想起先前看到的最新消息，碍于斯塔克的全球性转播，虽说还没有掀起大规模的骚动，但是已经有消息称，某些地区已经开始有了支持超人的言论与组织游行的准备。 更甚至，就因为领主超人简单的两句话，让全世界仍在战火、动荡不安的地区全都停止了动作。谁也不敢去赌那个可能性，就算是假的，那他们也不愿意去当第一个出头鸟。 而这恰恰让群众看见了领主超人的威慑力。 还隐隐传出政府限制了超人的言论，黑寡妇不能理解群众究竟是从哪里得出政府能够限制领主超人行为的结论，难道就因为漫画中，人类政府总是敌视与排斥超人的那一个吗？ 明明只要领主超人想，他根本不需要与他们合作，只要他想，这个世界对他而言脆弱薄纸。 哪怕抛开他背后的故事，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有无法被撼动的‘地位’，“我说娜塔莎，我们没有必要守在这里吧？” “虽然斯塔克被救走了，但是我们这里还有领主超人啊！” 黑寡妇没有说话，这才是她真正担忧的，信任明明是极难建立的情感，可人们在见到超人起，心中天平早已偏向了他。不止鹰眼，就连弗瑞与上面通讯完回来后，对领主超人的态度也转变了，即便很细小，可黑寡妇仍然发现了它。 弗瑞是还没有确定，但已经有着大部分的把握，才将领主超人置于现在的局面，从而进一步试探他吗？ “放心啦。”鹰眼说道，托尼和班纳也在里面忙碌，他们说是要通过领主超人的身上采集什么因子，可以根据它们定位到与领主超人前后脚来的入侵者方位：“我听说，托尼大叫一声‘救命’，超人就来救他了。” 他小声的在黑寡妇旁边说道：“你看领主超人的低气压，他肯定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敢闯进来的人了，别担心。” “与其在这里看他们打电焊，不如去安慰安慰美队吧，他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加入了九头蛇，整个人都……都像是七十年没见过阳光，刚从北极里挖出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你知道超人有超级听力的吧？”黑寡妇抱着手臂，“小心说的这些话被他记在本子上，等他清算的时候，狠狠算你一笔。” “弗瑞说了，他不会随意监听我们。”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只有托尼喊他了，他才出现？” 鹰眼半推着黑寡妇离开了这里：“再说了，看托尼对未来很重要的样子，能让领主超人那么重视他，就算以后领主超人真要大开杀戒，就让钢铁侠用刀抵着脖子‘你要敢杀他们，我就自杀’！” 这个世界的未来在钢铁侠的手里，那他提前死了，就算世界被领主超人改造的再美好，路的尽头仍然是毁灭。 “那你知道航母上的系统现在被钢铁侠接手了吗？” 羽曦犊＋Ｃ 对上鹰眼震惊的视线，黑寡妇幸灾乐祸的说道：“做好被托尼记在小本子上的准备吧。” 领主超人对他们的数据丝毫不感兴趣，因为操作的繁琐，以及需要不断更新与试错，领主超人从进来后就没有再离开。 宇宙魔方幽蓝的光芒微微散发，让操作台上都染上了一层浅薄的光芒，班纳他们除了要追踪入侵者的方位外，还要找寻把他们送回原来世界的办法。 他们总不能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留下来吧？就算要留下来，也一定要剔除‘变坏’的前提好吗？ 与其让他们留在这个世界受他们的看管，权衡利弊与风险，还是把他们从哪里来就丢回哪里去吧。 他们世界所发生的事情，终究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就算大致的人生轨迹相同，那也只是在某一个重大抉择时做了与自己不同的选择罢了，是命运的岔路口，更是对他们的警示与忠告。 而现在能够开辟穿越通道能力的，就只有他们手中的宇宙魔方了，班纳有询问过领主超人，问他是如何来到他们世界的。 领主超人却说，他是被上一个世界排斥出来的，他原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他自己的地球。 “排斥？” 班纳下意识认为是领主超人做了什么坏事，当然对领主超人而言，他所做的事他认为的‘好事’。 “是的。”领主超人的神情不像说谎，他垂下的眼睛抬起时，还有着一丝没有逝去的怀念，他终于笑了，他说：“我在那里认识了很好的人。” 我很焦躁，却又不得不按捺下来。 我对政府诚恳的请求了，我可以听到整个世界的声音，我可以很快的找到入侵者的方位，而不是让他们在这里慢悠悠的做检查，再到追寻他们的踪迹。 放任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一分钟，就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多一分钟未知的威胁，难道要等到真的造成伤害时，才去行动吗？ 为什么不能将伤害及时扼杀在摇篮中？ 我不知道他们是想用我来牵制入侵者，同样也是在用入侵者牵制着我，在他们找到让领主超人、狂笑之蝠与其他入侵者一起打包丢出这个世界的解决方法之前，这样的局面还会僵持下去，直到其中的一个平衡被打破。 我的焦躁无意识的让我的表情既严肃又冰冷，让仍然对我有着‘阴间滤镜’的神盾局再次紧张了起来，他们悄悄的让研究员们离开，只留下托尼和班纳。 班纳也是这个时候，硬着头皮来找领主超人谈话，没想到的是领主超人没有任何隐瞒，到底是他对他们的毫不在乎，所以才会随意的告诉他们这些吗？ “所以我不奢求你们的认同，信任或许也不是必要的……我只需要把他们——”带离这个世界就足够了。 “你怎么了？” 我的话没有说完，我发现眼前的班纳博士有些奇怪，他呼吸起伏的厉害，皮肤隐隐泛着浅绿色，他好像很难受，我伸出的手还未碰到他，却听到赶回来的托尼伸手制止：“别碰他！” 脱口而出的语气既急促又充斥着警告，他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咳，我是说，他对外星人过敏。” 托尼刚把那些多余的研究员送走，他们能做的也仅有最基础的碎片分析，剩下的只能由他和班纳博士来做。没想到刚回来，见到的不是领主超人的愤怒，反而是浩克挣扎着要出来，领主超人也没做什么啊？况且浩克他不是用光精力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也只有等班纳恢复正常后，才能有解释了，希望领主超人不会觉得这是在对他的挑衅。 “我知道了。”我知道‘对外星人过敏’不是真相，这只是不希望再靠近班纳博士的借口，但我没有深究，只是默默的飘到了另一侧，隔壁的房间中，给了他们需要的空间与距离。 托尼来不及查探领主超人的异常，现在重要的是安抚好浩克，“嘿，你还好吗？” “如果你真要出来，我只能让领主——” “不！”班纳博士挣扎着说道：“别说……别说他的名字。” 领主超人离开后，班纳才觉得好受了一些，缓了一会后，他捂着眼睛：“浩克很不安。” 皮肤上的青筋在慢慢消下去，他艰难的组织语言，忍住了想要追寻领主超人离开的视线，“我总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但是他说出的话，又总是、总是充满威胁与压力。” “我觉得他至少现在对我们有着相当大的诚意，但是……浩克觉得他是个敌人。”班纳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躁动不安的浩克，领主超人身上倾泻出的压力在不断刺激着浩克，让他感觉到他在被威胁与敌视。两个思维在班纳的脑子里打架，更重要的是，班纳说道：“浩克在害怕他。” 如果不是纽约大战消耗了浩克的精力，班纳恐怕还控制不住浩克。 “现在勉强还可以，”等之后浩克恢复过来，“之后就难说了……” 托尼明白班纳未尽的话语，绿巨人和领主超人谁强谁弱这个赌局谁也不想开，“交给我吧。” 他拍了拍班纳的肩膀说道：“正好我有点事情想问他，这里交给你了，博士。” 班纳睁大了眼睛：“你要做什——”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托尼·斯塔克蹩脚的演技：“啊！资料忘在斯塔克大厦了，怎么办我必须要回去一趟，可好怕又有从天而降的罐头说要杀我。” 下一秒，托尼就对上了领主超人的双眼，他真的把托尼设定为关键词了，托尼脸不红心不跳，他的胡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领主超人，你也不想这个世界的未来，就那么断送在我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吧？” 60-70 第61章 听懂 “——真是刺激。” 托尼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还有点飘，这和在水里泡了大半天再起来的感觉很像，可体验感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正的飞翔啊。 “谢谢，很不错的体验。” 许是第一次没穿战甲在高空中飞行，让托尼的大脑缺了些氧，不过更多的是被调动起来的兴奋，他顺手拍了拍领主超人的手臂，该死的和雷神那个大块头一样坚硬。 拍完他才意识到，领主超人并不是他可以随意调侃的对象，僵硬的回过头就看见领主超人也从空中落下，踩在这……在托尼眼里等于废墟一般的斯塔克大厦中。 他看到了自己望向他的视线，领主超人说道：“不客气。” 到显得托尼这个邀请他过来的主人家，显得大惊小怪了起来，他难得有种被哽住的感觉，这往往都是别人面对托尼·斯塔克时才会有的感觉。 从领主超人答应他玩笑般的‘护送’时，一切都怪了起来，虽然在话说出口前，托尼隐隐就有了对方一定会答应的预感，但真当领主超人对他伸出手时，心里的不可置信以及暗爽还是有的。 管他那么多呢，先飞了再说，领主超人害谁都不可能害他。 直到刚才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后，领主超人身上的异样感也越来越强，托尼不相信领主超人不会知道他是在拿乔试探，又见领主超人这般正经的说话，真是怪上加怪，他不会真的以为有他在时，还有人敢来袭击自己吗？ “好吧，那要来点喝的吗？” 托尼自发走进了还保有大部分完整的酒柜前，这是他的地盘，相较于在复仇者联盟，他看起来更为自在与放松。 “不了。” 领主超人的拒绝在意料之中，托尼只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加了点冰，可领主超人光是站在那就有极强的存在感，“哦……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如果你不介意回答的话。” “你应该也不急着回去吧？” “当然了，你请问吧。” 他都故意把自己带出来了，我无奈却也很感谢他让我脱离了那使我变得焦躁的氛围，我很赞同他先前的话，飞翔是一件令人身心舒畅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对政府咄咄逼人？你之前不是答应了弗瑞，不会直接坦诚你的……咳，我们的最终目的吗？” 介于领主超人与政府要员的通话泄密，漏的筛子洞大的有整个地球那么大，托尼凭借着斯塔克黑都黑了的路径，手比想法快的率先先拷贝了一份，当然是瞒着所有人。 领主超人皱起了眉，他看起来是被托尼的这个问题冒犯到了，就在托尼准备说要是介意的话就算了时，领主超人竟说：“我没有那么做。” 原来他皱眉并不是觉得不悦，而是不理解托尼为什么这么发问。 “嗯？”仅是一个开头，托尼心跳控制不住的变快了一些，他强行压住自己的激动，他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一些颠覆他们认知的情况，“好，那你为什么……要开场威胁他们？” “威胁？” 领主超人的反问带着疑惑，如果不是托尼这段时间与他的接触，他真的怕领主超人下一秒就要上来掐他的喉咙，可等了又等却没等到领主超人的下文。 托尼看过去就见他紧皱着眉，垂眼思索的模样，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开场就告诉他们说，你是领主超人。” 谁知白色的超人竟因为他的话而沉默了几秒，他说：“这不是最基本的自我介绍吗？” 我只是告诉他们自己是‘领主超人’，这就成威胁了？ 我茫然的看向钢铁侠，他同样震惊的看向我，然后我看他深吸了一口气，平缓的、但声音仍然带着细微的颤抖，“你最开始的时候，是想要杀死另一个钢铁侠吗？” “就是那个说要杀了我的白色钢铁侠，你是要杀了他吗？” 为了避免再出什么差错，托尼还特地解释了一句，天啊他堂堂斯塔克什么时候为这种毫无价值的话做过解释！ 但得出的结果是十分喜人的，是惊人的好消息。 “我没有要杀他。” 没有到等托尼再问，领主超人就说道：“他的战甲是靠心灵感应控制的，只要将他击昏便能解除。” “可索尔说，你还威胁了他。”托尼的话几乎是在领主超人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说出了口。 “……我没有威胁他。” 事已至此，就算我再迟钝，我也意识到了他们怕是误会了自己，不过现在的我，仍然没有想到他们对自己的误会比我想象中严重的多。 “我只是想和他说，等我解决好当时的紧急情况，再来和他聊一聊，我误入你们世界的事情。” 天啊，托尼控制住自己握着酒杯微微颤抖的手，这算是见到了一个比自己还不会说的人吗？！他猛然意识到，都能有九头蛇队长了，平行世界那么广泛，谁会知道眼前的领主超人，就一定是漫画里的那个领主超人呢？！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不慌、不慌，就算眼前的领主超人是个好的，那就算他们再误会他，他也不会做出伤害这个世界的事情，迟一点明白真相，和晚一点明白真相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去他的没有区别，一个纯良的超人和独裁暴君超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好吗！？怎么赔他们这段时间的惊吓和心理阴影！ “那你和狂笑之蝠又达成了什么共识？” 领主超人的事情放一放，他身边还跟着狂笑之蝠那个混乱的角色，该不会他也是什么纯良的蝙蝠侠吧……应该不会吧？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我们确实没有达成共识，不过，他邀请我去帮助他的世界，所以我想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离开这个世界。” 托尼绝望了，领主超人的回答和先前的一模一样，难道这个狂笑之蝠真是个好蝙蝠侠？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相信眼前的领主超人是个好超人，也不敢相信狂笑之蝠会是个好蝙蝠侠。 “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托尼抹了把脸，“你说的清除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人，该不会只是仅指那些平行世界的‘我们’吧？” “当然不是。” 领主超人的否定，还没让托尼来得及推翻自己的所有推断，再次体验了把什么叫心跳的极限忽上忽下，就听领主超人认真的说：“——还有我自己。” 别忘了领主超人和狂笑之蝠也是外来者。 “……谢谢你，领主超人。” 托尼捂着自己的胸口，这句谢谢在此时指代这另一个含义，他没能骂出口的脏话，“所以你确实是，没有什么想要杀掉这个世界全部邪恶之人的大清洗计划，对吗？” 我终于明白他们误解我什么了，我按捺住震惊，但语气中还是透着点惊愕与不理解：“我不杀人，难道你们不把罪犯送进监狱，而是直接处决他们吗？” 领主超人反问的语气，让托尼像是被打了一拳，到底是由‘领主超人’说出来的这话才更有无端被嘲讽了的感觉。 他们才不会像领主超人那样烧了人脑叶，再送他们进监狱的好吗？ 所以，这个领主超人还是‘坏’的，是吗？ “等等！” 托尼放下了玻璃杯，他决定要刨根问底，这卡在这里当真是不上不下，他不相信自己的推断是错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领主超人表现出来的体贴与真诚，都可以被模糊成他对人类的怜悯，可如果他不是呢？ 现在仍有猜错的可能，托尼却不知道他对领主超人的态度和最开始早已天差地别，这恐怕就是对方一直表现出对他们的退让纵容出来的：“先等等，我有几个问题一定要问你：你有用热视线烧过脑叶吗？” 托尼紧紧的盯着领主超人，只听那位白色的超人说道：“没有。” “你是为什么成为领主超人的？” “……因为一个人杀了闪电侠。” “你离开那么久，你世界的正义联盟没有你在，你的世界没有问题吗？” 就连弗瑞都未曾谈到领主超人的世界问题，托尼就这么尖锐直接的问出了口，在对方回答了他两个问题后，他心中也已经明了，眼前的领主超人绝对不是那个漫画中的领主超人了。 真正的领主超人绝不会让人类这么冒犯他。 而眼前的‘领主超人’他似乎是动怒了，却不是对着托尼，而是对着他自己，更甚者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知道托尼想要问什么，想要知道什么。 他无所谓对他们坦诚他的世界与过去，只是他们能够承受他过去的痛苦与无法改变的悲伤吗？ “我的世界里没有正义联盟。” 领主超人说道，或者在钢铁侠的眼里他已经不再是‘领主超人’，而是他所说的卡尔-艾尔。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已经经历过了两个平行世界，那些世界里超人都有着蝙蝠侠，有着伙伴。” “我的世界里，只有我的表妹卡拉-艾尔。” “……你连蝙蝠侠都没有？” “没有。”领主超人回答的干脆，像是被问过很多次那样熟练。 “所以你从最开始就没有蝙蝠侠……不对，重点是，你有没有给你世界的人类弄什么规则束缚，创立超人政权，独裁世界这种东西吗？！” “……没有，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你真没骗我？”托尼再次确认。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再次肯定。 “天啊……” 下一秒就见托尼倒退了两步，捂住了额头喃喃道：“一个没有黑化的领主超人，竟是我们全都误会了吗！” 这下所有对领主超人的阴间滤镜都碎了，只要抛开他们认知中的‘领主超人’，再去复盘一遍眼前这个白色超人所有的话，就会得出一个结果：这是一个什么纯良无比的超人啊！ 他只是想帮他们把入侵者赶出地球，却被他们误解成要清理整个世界，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交付信任，寻求合作，屡屡遭到他们的拒绝，他那么认真的自我介绍，在他们眼里是赤裸至极的胁迫。 惨，真的太惨了。 不仅是领主超人被迫背上‘领主超人’黑历史的惨，更是他们提心吊胆，生怕领主超人一言不合就颠了世界的惨。 还有那些，正期待着领主超人带他们前往理想中乌托邦的人们，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领主超人本人，从头到尾就没有那种想法。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从哪里得出‘我可能会统治世界’这个可怕结论，我还是做出了我的解释。 “这是你们的世界，我无从插手，这也是我想要和你们达成共识的原因。” “我想要做的，我所寻求的，仅是将我带来给这个世界的麻烦清除掉而已。” 托尼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现在已经完全明了，完全的理解了，这！眼前的白色超人，根本就是披着白色皮肤的蓝色超人！ 但凡他来时穿的不是这身黑白制服，哪里还会有那么大误会，以及他真的很想纠正一下，卡尔这高级的措辞用语，就像是词典上复刻下来似的。 真不知道他是远离社会许久，还是说话的机会太少，这样确实很严谨，但是放在他的身上，那严谨会成倍的扭曲为‘威慑’力。 “请你别再说‘清除’这个词了，请。” 托尼·斯塔克为领主超人放弃了斯塔克的一部分自尊，说了两个请。 他语气格外认真，像是他再说一次，地球就会原地爆炸那样，“别再让我们的心跳加速了，多来几次会得心衰的。”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是一分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第62章 辟谣 “好的。” 我应声道：“你们对我的误会解除了，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刚一出声还未等我说出下半句话，托尼就像知道了我要说什么，立马打断了我。 他说：“你想监听整个世界，想都别想。” 即使知道眼前的‘领主超人’是个好超人，可眼下的平衡仍然不能就这么打破，已经被舆论架在火架子上烤的政府，如果领主超人再作出什么多余的动作，譬如再次暴露在众人眼前，那到时候就算领主超人没有想要‘清理’世界的想法，他也会被人类逼着走向那条道路。 “如果你想离开这个世界的话，就不要做那些超出这个世界能够承受的行为。” “也千万别再接受他们的呼喊，这会让我们世界乱了套的。” “我当然不会。”我就差拍胸口保证了：“我不会取代这个世界的超人。” 托尼惊目瞪口呆了一秒，为领主超人这话中的肯定，如果不是书架上还有着三套超人漫画，他都要以为领主超人说的是真的了，他们世界真有超人似的。 “你不用你的超级听力吗？你还不知道——”你的世界是漫画吗？ “是你们说，不允许我监听这个世界的。” 我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等等，好像还真的是！ “……这个你……我真的——” 托尼捂脸，被直白的有些哽住，他们都以为卡尔是个白面黑心的，实际上是个完全的白面白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脾气都要被磨没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领主超人的眼神觉得熟悉了，那是一个欣喜又惊讶的神情，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同伴。 当时他作为唯一一个替领主超人说话，站在他那一侧，选择‘同意’他的人，再想到他说他世界没一个超级英雄了…… 托尼觉得有些胃痛了起来，他的世界没有正义联盟，没有蝙蝠侠，唯一的闪电侠也离他而去。他说他对政治不感兴趣是真的。 否则他也不会在对政府要员时，说出那么……那么直白的话，最离谱的是当他们完全错了频，一个诚恳的寻求认同，一个惊恐的认为他在胁迫他们，竟还诡异的达到了一致的平衡。 可能，唯一受伤的就是被舆论架起来的政府了吧。 等等，托尼又找到了一个盲点，在所有人都认为卡尔是那个‘黑化’超人时，狂笑之蝠又是怎么找上卡尔，要还是‘独裁’形象的超人去拯救他的世界？！ 就算狂笑之蝠再不计前嫌，也不该找领主超人这种超人啊？ 确定不是狂笑之蝠看破了卡尔的纯良，所以故意骗他去他的世界？！ “你确定狂笑之蝠在找超人去拯救他自己的世界吗？” 天啊，领主超人形象的一朝转变，托尼几乎为他操碎了心，“狂笑之蝠自己世界的超人就是被他自己杀死的，你去他的世界做什么，去了万一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呢？！” “可是我没有弱点啊。” 我来到钢铁侠的身边，想让他不要那么生气，我低下头对他诚恳的说道：“他伤害不了我。” 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出狂笑之蝠的过去，可是都有‘我’这样的领主超人了，况且先前我已经见过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我不能确定托尼说的是真还是假，也不能确定狂笑之蝠究竟是好还是坏。 “你也看见了。” 我试图安抚着对方，让他不用为我担心：“氪石，即便是百分之百复刻又或者是真的氪石，它们对我与路边的石子没有任何区别，红太阳光线对我也是没有用的。” 眼前的氪星人在说着无比恐怖的事实，可托尼无法移开视线，哪怕他不是漫画中的领主超人，卡尔身上也仍然缺失了什么，他要比他们更无所畏惧，也更加……了无牵挂。 他说：“就像你见到的我一样，我是不是和你们知道的领主超人不太一样？” “有些事情是只有我能够做到的，所以不论狂笑之蝠是真的邪恶，还是假的……我都会去他的世界一探究竟，我已经答应他了。” “……那你的世界呢？你不需要守护你的世界了吗？” 眼前的神子就在他的眼前，可他又像是那么遥远，他说：“我的世界很和平，至少不会有外星人入侵这种事件发生。” 他的神情温柔，说出的话又是那么冰冷，他说：“人类社会有着他自行运转的规则，他们会自己捍卫自己的家园，我的世界不需要超人，也不需要领主超人。” 他在说，他的世界已经不需要他了。 托尼脑袋一阵嗡鸣，卡尔的世界到底是到什么地步了，才能让超人主动说出他的世界不需要他了这种话！ 他感到了无端漫无边际的寒冷，就算超人再如何‘黑化’，他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人类，放弃过地球，天啊……这个白色超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对人类失望与愤怒成什么模样，才会说出这种话。 比卢瑟杀死闪电侠还要恐怖的事情吗？ 托尼感觉嗓子一阵干涩，这就跟有人告诉他，他未来会放弃钢铁侠这个身份一样不可置信。 那他们怎么会误会卡尔要统领他们的世界，卡尔这是连人类的一丁点事情都不想插手！如果不是有入侵者随着他过来，他根本就不愿意去见政府，或许就连人类都也不想再拯救…… 他都愿意被狂笑之蝠拐走了，去狂笑之蝠的世界当‘超人’了，他都不愿意帮助他自己世界的人类，钢铁侠在心里暴言，真不忍心看卡尔落入那样的境地。 他装作语气轻松的提到：“……卡拉还在等你回去不是吗？” “但是她会赞同我的做法。” 我记忆起表妹当时神情的难过，我虽然是用我自己的例子，来反驳了钢铁侠的话，但是经过他话语的佐证以及表妹当时说的黑化宇宙，我想着很有可能是真的。 表妹不会知道因为她的反复提起‘世界最佳搭档’，以及亲眼看过他们相处后的我，已经为此上了心。 “……你自毁倾向挺严重的。” 在托尼的眼里，我是活生生的羊入虎口，可转念想狂笑之蝠又打不过卡尔，再加上这个领主超人看起来思维和常人不一样的状态，还不知道谁吃亏多一些呢。 不太懂我怎么就有自毁倾向了，我现在可是无敌的状态，就算蝙蝠侠和超人起冲突了，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按着双方坐下来，一起好好谈谈，没有什么事情是坦诚相谈解决不了的。 你看就算复仇者误以为我要统治世界，现在不也好好的说开了吗？ “请别再拒绝我了。” 他的话说的很平静，只是听在托尼的耳朵里却无端透着一股委屈，是了，是他们三番五次‘不识好歹’拒绝一个善良、只是想弥补过错超人的请求。 明明之前还认为领主超人一举一动都透着胁迫的压力，现在看来那都是他自己在生自己的气，看看一个犯了错的超人，又不给对方弥补的机会，这不是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的良心么！ 天啊，他怎么会觉得领主超人的蓝眼睛像狗狗眼……不，就算他身上的滤镜破碎了，自己也不该这么想！ 想想他的热视线，想想他的阴间滤镜！别那么容易就卸下心防，托尼·斯塔克！ 然后托尼移开了视线，打了个响指：“哦对，其实我在战场上捡到了个东西——”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托尼没有敢摇晃，鬼知道着个长得像餐篮一样的东西，里面会不会装着什么打开就会被孵化出来的外星抱脸虫。 希望能借领主超人的超级视线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而后，他看见超人笑了，一个真心实意温柔的笑容，他说：“这是上个世界超人给我的礼物。” 仅是这么一个笑容，就将他的所有紧绷与疏离全部揉碎了，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下来。这么个瞬间，托尼就明白他对班纳说的‘排斥’绝不会是人际关系上的厌恶，他接过了托尼手中的餐篮，那还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穿越世界的餐篮。 “我还以为我遗失了它，真的很感谢你。” 我在托尼的面前打开了它，简直太让我惊喜了，我用超级视线看了一下：“玛莎的苹果派，还有些果酱，嗯……还好，没有变质。” 穿越时有生物立场保证它不受损坏，来带这个世界后，看起来也仅是受了一些颠簸，幸好里面的瓶罐没有碎裂。 于是我对着有些呆愣的托尼说道：“如果不介意，要来点苹果派吗？是你救了它们。” 这下……洗干净了，真的洗干净了。 托尼坐在还完好的沙发上，机械的往嘴巴里塞苹果派，还是超人用热视线加热版的、稍微有点烫嘴巴，因为卡尔说他还控制不太好热视线的温度。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条条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这下‘领主超人’是真的善良超人了，所以他为什么要穿着黑白制服，如果是红蓝制服哪会有那么大的后遗症…… 不行，明天一定要去给他们澄清，虽然对政府那些家伙可以适当的隐瞒，但复仇者里面可以小范围暴露一下。弗瑞应该也猜到了点，否则不会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让他拐走卡尔，天啊，自己都敢用‘拐走’这个词……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这让他以后再去看漫画，要怎么面对漫画里的那个领主超人啊。 托尼的视线落在了卡尔的身上，见他对自己笑了一下后，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就算脑子里想要主动区别他，可是思绪总忍不住往‘领主超人’的身上跑，可见这段时间卡尔带给他们的阴影有多大。 一定是这身制服的原因，得想个办法让卡尔换了这身衣服- “你知道吗，你现在让我微妙的有些不爽，对昨天的自己。” 托尼原本是抱着手臂的姿势，现在因惊愕而松垮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犹如换了一个人的领主超人，喃喃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超人要把自己往土了上面伪装。” 铁血暴君的形象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碎了，他根本不用警惕，担忧他会毁灭世界的念头是完全错误的，嗯……至少这个领主超人是的，谁会相信这么普通人一身的卡尔，会去统治世界啊。 “为什么？” 我拿起了眼镜还没戴上，就看见托尼像是震惊又像是被噎住了似的表情，我的动作顿了一下，恍然想起来正义联盟见到我这身打扮时，似乎也是这样的神情。 随即他们拿我的年纪当调侃的回忆浮现了出来，上个世界中替克拉克上班，那穿着的都是伪装用的宽大西装，是我忘记了，一旦换上白t牛仔裤就像打回原形那样的……格外男大学生。 我自然的放下了手，我不介意这样，如果我现在的形象能够减少他们对我的警惕心，能够缓解他们对我的误解，让我一直这么穿都行。 面对卡尔的疑问，托尼抹了把脸，他醒了醒神，转移话题的说道：“你就保持住这样就很好，记得我之前说的，别在说那些有歧义的话了。” 开玩笑，他才不要把他们对卡尔的误会说出来，那简直太丢超级英雄的面子了，虽然也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 面对这个不谙世事的领主超人，在感到操不完心的同时，托尼也有种奇怪的自豪感，看看是谁第一个发现了领主超人的真实面目，是他天才的钢铁侠AKA托尼·斯塔克！ “好。” 我点了点头，我感激他对我的指点，同时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毕竟他是第一个发现了，我们双方一直都在无效沟通的人。这或许也是主角特质之一？ “不……你，你别那么看着我。” 托尼刚放下的手又遮了上眼睛，他美利坚的一旦阴间滤镜碎掉之后，这让他怎么面对人间之神投向他信任的眼神啊，他该不会……该不会把自己当做他的同伴了吧？ 虽然他们现在确实是统一战线，但是卡尔不可能留在这个世界，他钢铁侠也不可能去他的世界，昨天说开之后，托尼兴奋的只注意在卡尔不是漫画里那个领主超人，完全忘记了卡尔为什么不是那个领主超人的原因。 在见到他那双蓝眼睛看向自己时，托尼猛地意识到了，他刻意忽略了的东西。 他想起卡尔被人类夺取了唯一的同伴，他没有杀人没有烧脑叶，人类的社会仍然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他远离了人群，甚至说出了他的世界不需要超人这种话，托尼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 于此同时，他竟然还敢将信任交付给他们，这是何等的……令人痛心与沉重。再想到先前他们对卡尔的误会，完了，他们到底拒绝了多少次能把这个孤寂超人拽下人间的机会。 可是，他们接受了又能怎样，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卡尔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后，还不是孤身一人？而且，他认为自己不配超人这么……珍贵的信任。 他能为同伴的身死，而再也不原谅人类，托尼却不能因为超人的信任，而告诉卡尔叫他再次接受人类。 “抱歉，你们应该警惕我的。” 我知道我有些得寸进尺了，面对一个毫无弱点的我，确实还是要警惕些我的，只是昨天晚上我们刚分享了玛莎的苹果派，我以为我已经交到了朋友。 卡尔垂下的眼，显得他多了一丝落寞与被拒绝后，再次围困上他的疏离感，让他变得更加冷。原来他表现出来的冷漠，只是一层对自己的保护色，他世界的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怎么样才会让这么纯善的超人变得如此小心翼翼，谁能拒绝这样的超人啊，卡尔的道歉更是给了托尼沉重一击。 “哎，不，你就当我没说。” 是在他自己的世界中再也无法相信他人，所以才会对异世界的他们抱有期望吗？ “还有，你刚才那句话又开始了。”他指出卡尔口中的疏漏，对上他带着疑惑的视线，托尼抱着手臂说道：“干什么，我可不会说什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这种话，太幼稚了。” “我们是朋友了吗？” 领主超人却为他话中透露的含义而猝不及防，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他现在的杀伤力有多强，语气的惊讶太像是许久都没有人与他说过这样的话了。 反而犹豫于自己是否理解错了托尼的意思。 托尼闭上了眼睛，心中狠狠叹了口气，自暴自弃的说：“是，我们是朋友了，你高兴了吧，领主超人。” 可对方没能理解托尼着岌岌可危的面子工程，竟对他伸出了手，期待的看着他：“你可以叫我卡尔。” 到底是孤寡了多久的超人啊，认识人还要握手的！托尼无语了一瞬，最后那点矜持也没了，“行，在这个世界跟我混，保证你和钢铁侠一样受欢迎。” 他发现他这话说的也不准确，托尼收回手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是和‘钢铁侠’一样的欢迎，而不是现在你这种……领主超人式‘欢迎’。” “走吧，我们用常规手段去神盾局。” “常规手段？” “开车。” 托尼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复仇者们见到卡尔时的神情了，他心里憋着坏，表面上一本正经的戴上了墨镜，要想先骗一波队友，就不能叫卡尔再飞着带他回去了。 第63章 艺术 “谢了，娜塔莎。” 托尼自来熟的上了黑寡妇开来的战机，黑寡妇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托尼·斯塔克你也有今天。 “没想到你今天有空？” 托尼灿然一笑，像是完全不介意她的揶揄，让黑寡妇来接托尼是大材小用，可谁让领主超人说，托尼·斯塔克是这个世界的未来呢？不管三七二十一，政府以及神盾局都下令要看好托尼，别让未来直接断送在他的手中了。 托尼都让神盾局安排人来接他了，黑寡妇会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坐在副驾驶上，“你的战甲呢？今天不拿你的钢铁战甲秀肌肉了吗？” “你说这个，我还在研究鲱鱼罐头带来的共生体，也要让我的战甲放个假么。” 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他一时兴奋，忘记开车开不到在天上飞的空天航母了。他的钢铁战甲能飞，但是他可不想带着超人在天上飞，那简直是降维打击好吗？ 黑寡妇又看了一眼托尼，她显然没信托尼的解释，只不过这次视线落在他的后方，“神盾局可不是能随便带大学生来参观的地方。” “噗。” 托尼发出了一声极为失礼的憋笑声，然后被他用猛然起来的咳嗽声遮掩过去了，不愧是超人的未解之谜，戴上黑框眼镜换个造型大家都认不出来了是吧？ “怎么了？” 托尼坐正了身子，“没什么，给，弗瑞批准了的。” 黑寡妇视线往下一扫托尼的手机，上面确实是神盾局审批通过的文件，但她仍然没有为此而放松，抬眼微挑的眉毛，似是为托尼仍然不正经的模样而不满：“你知道现在情况的紧急，听说你昨天回斯塔克大厦了？” 在他们危机四伏的现在，托尼竟然还有闲情回斯塔克大厦，他到底有没有理解他成了‘濒危物种’的重要性。 “班纳说，是领主超人带你离开的？”领主超人又想对托尼做什么？鹰眼还说让她放心，黑寡妇想到自己赶回去时，班纳博士刚恢复常态的模样，浩克都无法阻止领主超人带走托尼…… 黑寡妇可能怎么也没有想到，是托尼主动让领主超人带他离开神盾局的，而班纳也为了自己差点没能控制住浩克，而下意识隐瞒了托尼实际上是为了帮助他才这么做的原因。在加上他们对领主超人极为负面的揣测，自然而然就将答案归咎到了是领主超人要对托尼做什么，所以强制带他离开。 也幸好领主超人没有避开他们的监视，能让他们掌控托尼与他的大致方向。 “对。”托尼还不知道黑寡妇逐渐离谱的猜想，他还自信承认，“有机会一定要体验一下被卡尔带飞的感觉，我保证那比坐在着飞机里刺激多了。” “卡尔？”黑寡妇的怀疑又多了一重，她不着痕迹的问道：“你怎么和他关系那么好了？” 好到昨天还在大打出手，今天就能彼此称呼名字？ “是啊。”托尼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习惯性的架子就出来了：“我和他什么关系。”我可是第一个看清了卡尔的人，‘第一个’的含金量当然要比之后我告诉你们真相时，你们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如此要高的多了。 他矜持又带着自傲的点头：“肯定要比你们和他的关系好得多。” 的确，黑寡妇明白。毕竟一直和领主超人大打出手的都是他们，是他们神盾局，而托尼·斯塔克，钢铁侠从开始领主超人就表达了他对他的在意，托尼·斯塔克会这么说也没有错，只是这话中将他与神盾局撇开了的意图，让托尼看起来站在了领主超人的那一边。 以他的性格，将领主超人当作宣扬钢铁侠的重要与地位性，也不是不可能。 可托尼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领主超人蛊惑，名气对已经是钢铁侠的托尼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的存在，金钱与地位更是对姓斯塔克的托尼而言不值一提。黑寡妇认为，托尼有时候确实有些不正经，但在面对危机时，他总是会站出来去承担属于超级英雄的责任。 于是，她的猜测又往了另一个较大可能性的方向。 黑寡妇的视线不留痕迹的打量着托尼，他看起来仍然是他们熟识的那个托尼。 外星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谁知到这位领主超人会不会为了托尼·斯塔克的安全，而将他囚禁。昨天晚上是无数人的不眠之夜，除了托尼了解到卡尔的真面目，美滋滋的想着：啊，世界危机解除了，又和超人在同一屋檐下，真的是天塌下来都没人能阻挡他睡个安生觉以外，没有一个人是睡得着的。 漫画在一夜之间被卖到脱销，仓库里压箱底的册子都卖的一干二净，连带着曾经被喷到不成模样的刊本也卖光了。这泼天的富贵他们不敢要，钱都没到手全部都捐出去了，只要想到领主超人若是知道他们用他的故事当作情绪娱乐，就觉得自己脑叶不保，过去的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为了救自己的脑叶，只能在当下作出微不足道的弥补。 希望领主超人到时候能看在他们改邪归正、赤诚的态度下，能放他们一马。 黑寡妇也是其中一员，她深刻了解到领主超人的极端，他能为创造一个和平与公正的世界做到什么地步。那么同样，他眼下知晓未来与托尼挂钩，以他的掌控欲，将托尼掉包也不是领主超人做不出来的事情。 或许，眼前的托尼·斯塔克是领主超人弄出来的障眼法。 黑寡妇悄悄的将自己得到的情报转回神盾局，让他们注意托尼·斯塔克的异动，以及立刻派人去斯塔克大厦拯救真正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还不知道自己被扣上了，可能是个变种人或是氪星科技弄出来的‘假人’身份，他见黑寡妇有些紧张的模样，还好心的宽慰了她几句：“我知道你想问谁，放心，他在看着我呢。” 问他回斯塔克大厦，不就是想知道和自己一起回去的卡尔么，他懂的。他打算等到神盾局后，让复仇者们齐聚后，再给他们解释卡尔的身份与误会。不然，见一个重复一遍也太麻烦些了，当然绝对不是托尼想看众人一齐掉下巴的场面。 “看着你？” 可谁知他此话一出，就见娜塔莎吃惊了一瞬：“你是说——他一直都在监视你？” “他不是承诺不再监听我们了吗？”这就是你说的让我放心，鹰眼？ 那话说出口时，托尼还没有觉得有什么歧义，直到黑寡妇震惊的话语问出来时，他才意识到糟糕了。他好像往卡尔被人误会的方向一致狂奔而去了，但惊了的一瞬，同时的是托尼的内心要笑疯了，终于明白这种驴头不对马嘴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了的，啊上帝视角真的是美妙极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他看着我们呢。” “我们？！” 黑寡妇露出了一个嫌弃与警惕并存的表情，“看来这段时间，我们都要离你远点了。” 说罢，直接转身不再和托尼搭话了，她似乎是认为在托尼的身边，都会默认被领主超人监视与监听。 可是，领主超人就坐在她身后看着他们呢！ 什么监视，明明就在光明正大的听好吗？！ 托尼忍不住用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直到下了飞机后，黑寡妇见托尼一直低着头，肩膀时不时抖动一下，她皱起眉：“托尼，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 托尼下压着嘴角，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帮忙通知一下复仇者们过来好吗？天上的那个也要叫过来。” 黑寡妇沉默了一会说道：“好。” 托尼不会知道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所谓的领主超人清洗计划是假，但他差点要被复仇者们给率先清理掉了。 走进航母之后，率先见到的是美队，他虽然不及普通人熬一个通宵后会有两个黑眼圈挂脸上，但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憔悴与心焦，他见到托尼进来后，便问道：“他呢？” 好家伙，现在连队长也不敢喊‘领主超人’这个名字了，怕被他听到还是怎么，还没等托尼作出回答，美队不赞同的皱起了眉：“他现在可是高危分子，你怎么能放任他一个人离开？” 就算无人可以阻拦领主超人，最起码他在他们视线范围内，总比他去往别处，更能让他们有些心理安慰。 美队同样是连夜补充漫画剧情的那一个，再结合外界的舆论，竟和漫画中初期一样竟开始自发推崇领主超人的政策，这简直要到火烧眉毛的境界，托尼竟然还能如此悠哉？ “你怎么还把无关人士带进来了？” “哦，这是我新上任的助手。”托尼露出了一个假笑，“来帮我们解决空间穿越问题，放心，弗瑞知道的。” “而且，我们和领主超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什么时候轮到我们限制他的自由了？” 自从看破卡尔后，托尼才发觉他们对待卡尔的态度有多恶劣，卡尔给了他们多少信任，他都说出‘他们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的话’，恐怕若是他们提出要监视卡尔，限制他的自由，他也会一口答应。 就算他们还不了解卡尔的本性，他们也应该要尊重他，托尼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站在了卡尔这边，在明白卡尔‘不懂得如何说话’的缘由，明白他三言两语后沉痛的过去，他不由自主的去维护卡尔。 可谁知，美国队长却因此而沉默了。 托尼没有发觉他对自己的眼神有些沉思与浮起的、与看向领主超人时一样的警惕，他还以为是队长被他精妙的反问给说服了，他忘记了卡尔不懂得说话的艺术，他托尼·斯塔克就懂得了吗？ 第64章 崩毁 “班纳还在实验室？” “他从昨天就没有离开过。” 队长深深的看了一眼托尼，他不相信娜塔莎传递过来的消息是真的，可眼前托尼明显偏向领主超人的话语与行为，让他不得不去考虑托尼叛变的可能性。 “哇哦，你们真应该多休息休息，这事情完全不用着急。” 虽然很不乐意承认，但那个斯塔克没有了共生体战甲，他就只能去造他口中的老旧型号，可战甲的特殊性，导致需要的某些材料也有着一定程度的稀少，近期只需要追踪到某些工厂就行了。 谁都知道的，托尼·斯塔克没有战甲就没有安全感。 况且，他们手上还有超人这张王牌。 托尼抱着手臂微笑道，满是自信：“昨天我和卡尔谈过了，如果我们需要，他会提供必要的氪星技术用来攻克穿越问题。” “是吗，那真是很不错。” 托尼根本没有听出美队话中的停顿，美队不觉得领主超人是无偿提出这好心的帮助，托尼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在贷款人类的未来，“你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的。” “商量？不，完全不用。” 托尼过去做任何决定都不用和人商量，现在背后有了卡尔这个无敌的后援，更是所向披靡：“你只需要钢铁侠所做的永远都是对的就行了，队长。” 托尼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和美队刚补完正义领主漫画中，领主超人所说的台词几乎是同一个含义，美国队长正是对领主超人最为忌惮的时候，而托尼又恰巧与领主超人单独相处了一个晚上…… 他没有给美队回复的机会，谁知道他平日里自夸那么多回，唯有这回终于被人听进耳朵里还没被他的自大翻白眼的，可却遭到了惨绝人寰的负面揣测，这其中的误解除了领主超人，以及美队恶补的漫画的因素外，恐怕还要怪那个从平行世界窜出来的斯塔克吧。 “对了，一会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 托尼特地强调了重要这个词，美国队长明白托尼话中的含义，他认为这是托尼代替领主超人与他们的交锋，他慎重的说道：“我们也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他们只希望托尼还没有陷得太深。 我跟在托尼的身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心中隐隐有着担忧，见多了旁人对我排斥与警惕，我对这类情绪的变化变得很敏锐。 “在你的同伴相信我之前，你应该与我保持距离。” “什么？” 托尼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口中的担忧，他扶了一下墨镜轻松的说道：“我们都是握过手的朋友了，你现在来跟我说，让我离你远点。卡尔，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新厌旧？” 托尼处于飘飘然、极度自信的状态，解决了领主超人这个大困难，什么入侵者什么狂笑之蝠，就算下一秒世界要毁灭，他们都不带怕的。 “我没有，我只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托尼的敲门声打断了，“嘿，班纳。” 托尼靠在门口，敲了敲门扉的玻璃，班纳博士投过来的视线让我瞬间收了声。来之前，托尼与我说过他为什么想让我换下制服的缘由，其中之一便是关于班纳博士的。 他说班纳博士的身躯里有另一个叫浩克的存在，也是我先前见过的绿色巨人，而对方似乎被我吓到了。 托尼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在里面的，转念想到他们对我的误会，我又沉默了下去。 所以在被以‘领主超人’的身份被拒绝后，换成了克拉克·肯特的身份再来接触他们时，我会更加忐忑与紧张，而此时是托尼拍了我的肩膀，他不知道我的胆怯，只是仍然如同他本人式的不正经与调侃说道：“这位，我的天才小助手。” 轻而易举的就将被选择与肯定了的勇气给了我，哪怕知道戴上眼镜后的我，旁人无法将我与领主超人联系起来，但我还是紧张的扶了一下眼镜，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好，博士。” “哦！你好。” 班纳神情有些茫然，他知道托尼有时候不着调，但在专业领域上他不会开玩笑，所以这位看起来像大学未毕业的年轻人一定有着他的厉害之处吧？ “他就交给你了。” 托尼拍了拍卡尔的肩膀，“他没接触过什么人，照顾着他点。” 班纳刚收回了和对方握手的右手，听到托尼的嘱咐后，忍不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知道托尼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也是因为自己的专业与学术能够跟的上对方的思路，科学家之间的某种心心相惜才会让他和托尼，比复仇者中其他人的关系更好一些。 但班纳还是第一次见，托尼这么嘱咐与关心某个人。 接着就见托尼又对他的助手说，“等会我喊你的时候你再过来，你先别注意我。” 托尼没头没尾的话多了去了，班纳也只当是天才的怪癖，等托尼迈着像是要登上舞台的步伐离开后，他才有空问托尼塞过来的小助理。 “呃，你怎么称呼？” 那个年轻的像是大学生的助理说道：“我叫肯特。” “哦，托尼应该和你说过我吧？没说过也没有关系……”班纳没有注意到年轻人的姓氏问题，他还和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同名，托尼再大胆也不可能让领主超人当助手，塞到他身边吧？ 而且浩克很平静，没有遇到领主超人时的暴躁。 他自然的将实验的进展转到了肯特的眼前，他并未因肯特年轻的外形而轻视他，肯特也确实比他预想中的要更加优秀，托尼到底是从哪里挖到的助理…… 我没想到我会有一天手搓自己回家的通道，之前两个世界完全都是靠着克拉克他们帮忙，于是在托尼问我能不能帮忙的时候，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托尼与神盾局都不希望领主超人的出现，那领主超人不能做的事情可以不做，作为普通身份的肯特，同样可以做到他能到的最大努力。 介于我的超级大脑，推进实验的进程并不困难，我在看到班纳博士与其他研究员为解除眼前的一个难题而露出的笑容后，我知道我做到了。 托尼的计划很简单，班纳应该很容易接受领主超人是个好超人的事实，但他的另一个身份浩克，倒是不容易转变他敌对的思维，所以先让普通人皮肤的卡尔和班纳相处一会，让浩克明白卡尔其实对他而言并不危险，他不是敌人。 等自己和复仇者们解释过后，欣赏完大家惊掉下巴的表情，他还体贴的维护了复联的面子，至少没带卡尔直接过去当场解释，还让卡尔暂时不要注意他这边，最后再联合大家补给卡尔一个迟到的欢迎仪式。 哈，简直完美！ 托尼进入会议室大厅的时候，众复仇者们已经在等着他了，除了缺席着和卡尔在实验室的班纳。 “哦，都等着我了是吗？” 托尼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但他也迫不及待要告诉复仇者们真相了，比起拿误会开玩笑，他更希望大家尽快知道卡尔受到了多少委屈！ “我们要谈什么？”美队站在众人的中间，他脸上没有笑容，看起来格外严阵以待，他甚至还特地穿了制服，“你身边……他还在看着吗？” 托尼摆了摆手说道：“别那么严肃，不是什么世界又要毁灭的话题。” 越是这种关键时候，托尼越是明白不能搞砸，可卡尔给他的安全感太强了，在知道他的过去后，没有一个人不会为此动容，托尼认为只要自己将真相解释给他们听了，他们也一定会和自己一样接受卡尔。 可见美队仍然严肃的看着自己，包括他身旁的其他同伴亦是，他只好耸了耸肩膀说道：“没有，我让卡尔暂时没有关注我了。” “行。”美队在这个方面还是愿意相信托尼的，毕竟这是由托尼发起的谈话，领主超人会给托尼一定的信任与尊重，“你要和我们谈什么？” “我们应该考虑接纳一下卡尔。” 托尼没有犹豫的就说出了口，可眼见复仇者们猛地露出警惕的视线时，他还以为他们仍然在警戒卡尔，他敲了敲手边的桌子，实际上让他说出卡尔那些悲伤的过去很艰难，那都是卡尔真实经历过的。 “我的意思是，卡尔不是我们漫画里看到的那个领主超人，他是领主超人平行世界的另一个可能，明白吗？他不是漫画里的那个独裁者，把你们对他的固有印象全部抛掉，他几乎可以等同于一个蓝色大超，明白吗？” “是我们全都误会他了！” 托尼话音落了几秒后，他以为大家会有恍然大悟的表情，可谁知他视线一个个望过去的时候，他只能看见他们对自己的失望与不理解，还有那不曾离开的戒备。 原来那警惕不止是对卡尔的，更是对他托尼·斯塔克的！ “什么？”托尼下意识说了一句，“你们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觉得不是我们误会他了，托尼。”美队往前走了一步，他看着托尼说道：“是你被领主超人编织的美梦欺骗了，不要陷得太深了，托尼。” “什么？” 托尼既无语又怒极反笑的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都要穿着制服了，原来竟是这样啊，他都气笑了：“你们是觉得我被领主超人蛊惑了是吗？是觉得我要和他一起统治世界了是吗？就因为他说，我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难道不是吗？托尼？”美国队长深沉的看着托尼，他的一句没有任何迟疑的反问，让托尼的理智崩断。 “放你妈的屁，你知不知道卡尔他根本就没有杀过人！也没有用热视线烧过人的脑叶，他甚至都说出过，他的世界不需要他这种话！他的清理这个世界，也只是想要把入侵者清理出去。” “我说这都是我们的误会，你们到底听不听懂人话？！” 可他们的无动于衷就像漫画中否定超人的人们，他们苦恼又困扰的看着托尼，觉得他是真的被领主超人欺骗的不清，更甚至有人说。 “托尼，你真的觉得你会成为未来拯救世界的关键吗？” 美队知道这样的话很伤人，但是这或许是让托尼清醒过来的唯一办法，派去斯塔克大厦的秘密队伍已经报告大厦中并未有争斗，也就是说明眼前的托尼·斯塔克是真的，不是任何人假扮的。 那只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托尼他被领主超人洗脑了。 美队并不是想否定托尼，可他无法见托尼被领主超人所构建的虚假未来所迷惑了。 他冷酷的说道：“你不觉得在座的每一位超级英雄，都要比你更加胜任‘拯救世界’的这个位置吗？” 托尼感到一阵猛烈的窒息感，他终于明白卡尔被误会、被误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不、不对。如果不是自己昨天和卡尔说破了，卡尔恐怕还蒙在鼓里，所以现在他才是所有人当中最清醒的那一个。 “我是真的觉得你们才是被洗脑了！！” 他从不觉得卡尔欺骗了自己，在卡尔说他牺牲了自己拯救世界时，他也有过对自己的怀疑。可更多的是，明白自己成为钢铁侠的责任之沉重。 他不知道那个未来的自己到底如何走到那个地步，在成为钢铁侠之前，要是有人说他会为了拯救世界而死，托尼会觉得他在说梦话，但…… 在纽约大战的那天，也是在四十八个小时都不到之前，当弗瑞告诉他有一枚能炸掉整个城市的导弹向他们袭击而来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将它送到宇宙中的准备。 事后因为卡尔的事情，他也未曾复盘过自己的心理状态，直到卡尔一次又一次的提起，钢铁侠、他托尼·斯塔克本身对这个世界很重要时，托尼才明白，自己原来有着和卡尔不相上下的自毁倾向…… 托尼想要叫卡尔过来对峙，但是看着他同伴们，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眼神，即便是叫卡尔过来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他们会更加敌视卡尔，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卡尔只是一个晚上就蛊惑了他们的一个队友。 原本答应卡尔要解除对他的误会，现在全都毁了，什么迟来的欢迎仪式，什么惊喜全没了。 第65章 时间 托尼气到极致已经屈居于平静：“行，你们不要后悔。” 他知道除了复仇者们，还有另一个一直推动着这个局面的人没有出现，尼克·弗瑞。 等托尼摔门离开后，沉默的复仇者们解除了戒备，他们面面相觑了几秒，鹰眼小声的说道：“……我觉得托尼不像在骗我们，我从没见过他生这么大气。” 复仇者这边的情况托尼不再关注，他直接冲进了弗瑞的办公室，双手直接拍桌：“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会这样了？！” 这位身经百战的单眼特工冷漠的说道：“是。” 下一秒他却被托尼单手抓住了衣领，对方的拳头就往他那只完好的眼睛上揍了过去，“——托尼·斯塔克，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弗瑞挡住托尼的拳头，他低吼道。 弗瑞也没有想到托尼会冲动到这种地步，他身上再也找不到过去他曾作为武器商人时被评价的冷血，他看起来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更加有情感。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一名人类！” 托尼就算先发制人，仍旧在几招过后被弗瑞强行制服，他的脸上有着擦伤，弗瑞因为大意也硬吃了托尼几拳，他松开托尼的衣领，看着他擦着嘴角倒退了几步。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就算领主超人是真的好超人，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和他深交。” “他能遵守承诺最好，但他也别想从我们身上奢求任何信任。” 托尼冷笑了一声，他指着弗瑞的胸口说道：“所以你就仗着看破了卡尔的善良后，肆无忌惮的挥霍他的用处吗？你同意通过我玩笑似的肯特助理身份，就是想借着我的手，让他亲手交出氪星技术吗？” “弗瑞，你就不担心我是真的被领主超人蛊惑了吗？”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在，只要托尼愿意，他真的能将整个世界送给卡尔。 “我说过了。” 弗瑞语气沉重，美国队长他们会怀疑托尼的叛变，但弗瑞不会，他所认识的是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并不单单只是钢铁侠或是其中之一。 “你的身份是一名人类，托尼·斯塔克，其次才是钢铁侠！我知道，你会坚守底线的。” 他的话冰冷而无情，可又坚信着托尼的人性，他给了复仇者们没有给托尼的信任，其代价是他相信只有人类才能坚守底线，而超人不能。 “……疯了，真的是疯了。” 托尼忍不住大笑，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卡尔不愿意再与人类接触了，因为现实远比漫画中虚构的情节更加真实又残酷，“你们这样和漫画中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一边利用着超人的价值，一边批判他，这么看来那些推崇卡尔成为领主的人们才是真性情，这就是超人眼里人类的私欲啊……真是令人作呕。” 他对弗瑞竖起了中指：“去你妈的，尼克·弗瑞。” 托尼愤怒离开后，弗瑞没有动弹，看着托尼已经离开不见的背影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一颗温暖的心。” “所以，我相信领主超人所说的未来，你会为了拯救这个世界牺牲自己。” 托尼回去的路上走得又急又快，弗瑞看准了卡尔的良善，又看准了他绝对不会因为得到领主超人的信任，做出对人类不利的事情，可难道这种哑巴亏就他们就只能硬吃下去吗？ 他托尼斯塔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可越走近卡尔的方向，托尼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是他放了大话，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卡尔跟着自己混，保证能和钢铁侠一样受欢迎…… 现在呢，托尼扯了一下嘴角，钢铁侠也被打进领主超人的阴间滤镜里了。 但他的脚步没有停，等将要抵达时，托尼的视线率先透过特制的玻璃落在卡尔的身上，他正在与班纳交谈，他们的氛围似乎还不错，至少没有了昨天时的剑拔弩张，紧绷的气氛。 班纳看起来神态都很正常，浩克也丝毫没有昨天那暴躁着要出来的迹象。 这让托尼恼火与愧疚的情绪微微卡顿了一下，咦，等等，托尼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还未等托尼想明白，下一瞬就对上了卡尔发现他到来的视线，接着他和班纳说了一声后，便往他这里走来。 他们顺势来到一旁无人的工作间内，托尼故作轻松的说道：“嗯，我和他们谈了一下，发现他们不配得到你的信任。” 我看到托尼的脸上有伤，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我摇了摇头：“是我连累你被同伴误解。” 我不想托尼再为我忙碌了，他是因为相信我，为我辩解而受了伤，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帮助他，我的出现只会让托尼的处境更加恶劣。 “……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托尼看着卡尔眉眼间的担忧与歉意，他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在我和黑寡妇对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打断我的迹象。” “所以，你根本就不再期待他们的信任，你自始至终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是不是？” 他想起先前卡尔的让他离他远一些的劝解，“你想阻止我的，对不对？” “——因为你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你！” 托尼的愤怒与暴躁在卡尔的下一句话中被全部浇灭了，他说：“我经历了两个平行世界了，托尼。” 他愣住了，卡尔摘下了眼镜，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托尼并不因为他英俊的面孔而愣怔，而是为他那双溢满了忧心的蓝眸。托尼第一次明白，卡尔作为领主超人时的漠然与冰冷从何而来，先前托尼听卡尔提起过，他已经经历过两个世界，这对托尼来说只是简短的一句概括。 可这句话不能简短的概括卡尔在其中度过的时间与经过。 “在第一个世界中，他们也同样认识领主超人。”卡尔这句话说出口时，托尼就明白了他当时的处境，他知道卡尔已经遭受过一次不公平的对待了，而现在他正要经历第二次。 “我知道‘信任’是一件多么难以交付的珍贵情感。” “所以我不会强求他们，将我与他分成两个人来看待。”这位孤独的领主超人轻声说道，他的神情很平静，并不为不公平的待遇而愤怒，仅有着对托尼认真的解释，解释他为什么不在乎他们对自己的误解。 “在这个世界中，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也就足够了。” 托尼睁大了眼睛一刻，他为自己获得超人的信任而兴奋，还是如此一个说出人类不再需要他的超人。他很乐意将他拽回人间，可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让他迟疑了，人类真的值得卡尔守护吗？ “不。” 托尼吐出了一个拒绝的语句，他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差点就要被卡尔绕进去了，“这不是简单的信任问题，卡尔。” “你不能让我就这么放弃。” 卡尔根本就不懂人类社会中的弯弯绕绕，“信任不是一方无端的、毫无缘由的盲目给予，即便你是外来者，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底线，而不是仗着自己无敌就不怕受伤。” “这是那个领主超人的过错，为什么要有你来承担！” 况且他们懂个屁的领主超人，托尼好不容被卡尔打散的怒气又冒了出来：“他们竟然还以为我被你洗脑了，怎么你领主超人的身份里还混了不义超人吗？” 简直要气死他了，他绝对不会认输，他怎么能在这里认输！他要替这个不懂得争取的超人，争取到他应该有的尊重和道歉，在这里放弃简直是有辱他斯塔克的名字。 “卡尔，我相信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神盾局不要超人是吧，外面多的是人喜欢超人呢！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相信卡尔，托尼微笑着，外面无数的人争先恐后的寻找着卡尔的踪迹，辱骂政府限制了超人的行动，胁迫超人不再出现。 他们全都在眼巴巴等着卡尔呢。 托尼看着卡尔有些茫然的蓝眸，这就不懂了是吧？人心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好操控的东西了，而金钱是最好操控人心的直接手段之一。 不好意思，他除了已经不再用的军火商称号外，钢铁侠、花花公子，剩下最有名跟随他一生的称呼是：亿万富翁。 “就交给我好了，你在这里继续做你想做的。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他们都不相信领主超人是个好超人是吧，那他来告诉这个世界好了。 “对了，出去记得把眼镜戴好，别暴露了你的身份。” 临走前托尼已经恢复了情绪，将墨镜重新戴上，遮住了眼尾的擦伤。 我伸出的手没能拦住托尼，收回的手垂下眼将眼镜重新戴好，再抬起的便是那个普通的青年人，低声说了句：“我知道的。” 一旦我领主超人的身份暴露，恐怕会让本就被怀疑的托尼更加进退两难，托尼帮助我的已经足够多了，那我能做的也仅有尽快把穿越的通道搭建好。 我想只要我离开后，一切都能恢复正轨，托尼这个合该是成为主角的存在，不应该因为我而与他的队友们敌对与争吵。 “肯特，你和……托尼没事吧？” 我对投向我担忧视线的班纳博士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们继续进行推算吧。” 要抓紧时间了。 第66章 怜爱 “告诉我收购DC的进程如何了？” “除去一些冗杂的不是必须的程序外，它已经属于您了，先生。” “很好。”托尼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们都不相信领主超人是个好人是吧，那他来改写。 原本鼎沸的编辑部，早已从领主超人降临的那天起，每个人都安静的如鹌鹑一样正襟危坐的在工位上‘工作’。那不能称之为工作，大脑传达的兴奋在头一天晚上就逐渐被恐惧与害怕所替代，他们想要告诉盲目信任超人的人们真相，他并不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位超人。 可就算他们公告了，竭尽全力去澄清真相，但他们的声音在声势浩大的支持超人的呼吁声中，仍然是小的可怕。 他们奋起的反抗，一时之勇也在此时消耗殆尽，余下的全是不知道何时会坠落下来的裁决之刃。直到前不久，那位亿万富翁托尼·斯塔克对他们伸出了救援之手，在他们孤立无援时，他说他要收购他们。 他们以为是玩笑话，却在收到数份正式的文件后，他们意识到钢铁侠是来真的。瞬间，他此举之下的含义被他们理解，领主超人自从纽约大战后就消失了身影，而那微妙的肃清宣言，被人扒出来是应该是正在与政府要员对话时泄露的影像信息。 又有内部人员称，领主超人正与人类组建的复仇者联盟一同行动。 这引发了一系列的猜测与热烈的探讨，超人跨过维度出现在他们的世界，同时与人类组织的超级英雄合作——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世界即将有什么灭世之灾？！ 五花八门的敌人都被网络舆论统计分析光了，不光是和超人同源漫画里的敌人，既然超人都能来了，为什么别的作品里的敌人不会过来？ 群众似乎并不为‘世界末日’而感到恐惧，因为超人给他们的安全感太强了，况且他们不像漫画中的降智人类，会背刺超人。只要人类和超人好好合作，好好相处，无论什么危机都能平安度过，他们能为超级英雄做的事情很少，也就只能找一找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谁，将挨个可能登场的敌人们拉个表格出来，仔细研究弱点。 结合超人所说的，‘将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清除出去’，敌人也很有可能是他们本土的超反。 编辑部出身的他们，灵活的思维是必备职业技能之一，网络上讨论的话题太浅显与天真，他们的脑袋里已经列出不下百个悲惨的未来结局。斯塔克却在此时对他们投下了救命的稻草，迫使他们不得不去猜想，钢铁侠此举是不是领主超人授意的？ 他们躲过了被烧去脑叶的结局了吗？ “斯塔克先生！” 托尼一身金红色的钢铁铠甲，没走寻常路，直接从天而降抵达他们的工作间。没人在意被吹飞的纸张，他们双方的情绪都不足够让他们有空闲去注意这些小细节。 作为编辑部的负责人，主编不得不率先与斯塔克搭话：“斯塔克先生，不知道您来是……” 如果是谈收购事宜，也应该是去找老板谈啊，即使老板早就在知道领主超人降临时，收拾东西跑了，更是在斯塔克要收购集团时瞬间把整个公司都卖了，找他们一小小当炮灰的编辑部做什么？ 更何况，斯塔克他出现的是在整个部门面前，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钢铁侠，生怕说出什么‘领主超人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要把他们下油锅’的恐怖暴言。 “——我需要你们修改正义领主的漫画。” 托尼打开了面具，他的视线看着墙壁上留着被撕扯过后的胶印，是被完全撤走的关于‘超人’的痕迹，整个硕大的办公室中，再也找不到一丝。 他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格外严厉。 “啊？在这种时候？” 主编惊愕的神情遮掩不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钢铁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是在这种风险当口，“剧情什么的……”让他们现在推翻重构吗！？ 难道是想通过漫画更改设定，看是否会反应到现在的领主超人身上吗！？这个想法浮起的下一瞬，果然，人类还是在无时无刻想着该如何限制与警惕超人。 “照我说的来。”不等他的话说完，钢铁侠语气冲人的直接打断了，他看起来很愤怒，这股愤怒像是对着他们，又像是对着旁的什么，他抱着手臂不耐的说道：“最快多久能出？” 主编的思绪全部被打断了，“呃，这需要看，斯塔克先生你说的剧情内容有多少了。” 话音落下，就见钢铁侠神情有些奇怪，他抱着手臂的手指尖敲了敲自己的手臂，猛地把面甲关上了。 只亮着眼部的蓝光。 “斯塔克先生……？” “这个领主超人的世界没有正义联盟。” “啊？什么、什么意思？”从钢铁侠说要修改正义领主的漫画时起，他就跟不上钢铁侠的节奏了。 “就是世界上只有超人一个超级英雄，之前你们不是也做过超人的单人宇宙么？”钢铁侠的语气已经完全称不上好了，但主编和各编辑却被他话中暴露出来的信息量所吸引。 “噢噢好的，”他们赶忙记下了新老板的要求，“只有他一个人的宇宙，然后呢？” “然后他遇见了闪电侠。” “闪电侠……之后呢？” 见钢铁侠沉默，主编身后的一位编辑小心翼翼的举手，“还是按照卢瑟杀死了闪电侠的剧情线吗？”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钢铁侠的身上，他说道：“对。” “接下来呢？”他们捏紧了手中的笔，当下的古怪又紧绷的气氛，让他们早已忘记钢铁侠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为何，编辑的直觉告诉他们，接下来钢铁侠的话才是重头戏。 钢铁侠透过面甲传出来的声音，微微有些失真，他缓慢的说道：“他没有黑化。” 嗓子里哽住的感觉在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接下来的话便流畅了许多，托尼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烧脑叶，没有独裁人类，他只是很悲伤，很愤怒。他穿上了白色的制服，再也不愿降落人间。” “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更无法原谅人类，他仍然守护着闪电侠深爱的世界，他会抵御外星的入侵，却再也不会去降落帮助人类。” “人类为此而感到忏悔，闪电侠不仅是超人的良心，更是人类唯一的良心，没有人不会喜欢一个善良、真挚，永远热情的闪电侠。是他们做错了，是他们将超人推到了他们无法触碰的天际，他们主动将权利给予领主超人。” “他是人类亲手捧上王座与权利高位的超人，希望他能够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变得再无任何悲伤。” “可领主超人却说……” 所有人都被钢铁侠的话所描述的画面颤动心神，深陷在他简单话语里描绘的故事中，“他说什么了？” 有人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轻声问道。 “他说这个世界再也不需要超人了。” 雪白的记事本上，凌乱的单词与无意识划开的黑痕，昭示着他们的不平静。 “算了。” 钢铁侠突然说道，他脚部推进动力，飞在了半空中：“刚才我所有说过的事情都要保密，听到了吗？” “要是泄露了，领主超人不会烧你们的脑叶，但是钢铁侠会让这家公司直接申请破产。” “好，我们知道了！绝对不会透露一个字！”到底是被烧脑叶更可怕一些，还是丢掉饭碗更可怕一些？ 他们打了一个寒噤，不过钢铁侠能这样说，就说明领主超人应该是放过了他们？ 看着天空中钢铁侠消失的背影，松懈下来的大脑才缓缓转动了起来，脑洞足够发散的编辑们瘫坐在位置上。命是保下来了，脑叶也保下来了，就连饭碗也在钢铁侠的承诺下不会丢了。 没了生命威胁，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始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这一想更是细思极恐……他们面面相觑了几秒，在自己的同事眼中肯定了各自的猜想……或许钢铁侠说的这个领主超人，才是现在这位超人的真实面貌吧…… 我的老天，这也太惨了，虽然他们写过不少惨目忍睹的剧情，但是在有正义领主漫画的对比下，这位‘领主超人’不仅替原本的领主超人承受责任与过错，还要遭受对他而言难以忍受的、再次与人类合作。 也难怪钢铁侠想为这位领主超人正名。 最终，钢铁侠选择放弃，或许是因为谁都不想把自己受过的伤，摊开来给别人看吧。 钢铁侠离开的落地窗大开，猛灌进来的风，吹的记事本合上。 让他们所有人怅然若失，如果真如钢铁侠所言，那这位领主超人是绝做不出烧他们脑叶的行为来…… 可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失落？ 是因为永远拘泥于人类，不论是那位主世界的超人，还是黑化了的不义超人、领主超人，他们都是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在‘爱着’人类，‘爱着’地球…… 而如今这位领主超人却不再爱着他们了。 第67章 单向 再极速的速度也无法遏制住托尼心中的愤怒，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他给卡尔的承诺一个都没能做到，这让托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但比起打击，更是从心中涌出不曾停歇的愤怒。 托尼回到了神盾局，即使他们怀疑自己叛变，可笑。 他轻嗤了一声，再怀疑他叛变又如何，他们现在动不了卡尔，更动不了他，也不过是嘴皮子耍的厉害。 别人不知道卡尔的善良也好，托尼解除了战甲，换个思路。或许卡尔身上的阴间滤镜正是为了保护他不再被他人利用与欺骗呢？ 或许，这样的背负会让卡尔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但这同时也会剔除一些蓄意接近卡尔的人，并且一旦看破了那层不该存在的‘伪装’之后……那些怀疑、视卡尔为威胁的人，才会真正明白错的是他们！ 托尼冷漠的从大厅里走过，无视了鹰眼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的表情，直接去了他旷工几日，全推给他小助理肯特的工作间。 他逆反心理达到了顶峰，他们都不信自己的话，呵呵。他现在也不想把卡尔介绍给他们了！他们就抱着那冷酷无情、独裁暴政的领主超人形象过一辈子吧！ 托尼刚挽起袖子，准备加速卡尔的回家进程，他这个破世界和那些狗屎世界一样狗屎，卡尔还是去别的世界吧，去一个没有超人原型的世界，这样那些世界的人们肯定能最为直接的看到卡尔的和平。 刚一进门，托尼的步伐就顿住了。 因为眼前过于割裂的一幕，让他心底翻涌的愤怒延迟了几秒，卡尔……不，肯特竟然完全的被同僚技术人员们接纳了？他眨了眨眼睛，确信他没有看错，要知道在研究这些新玩意的时候，不同思路的碰撞，往往会导致实验室争吵不断。 他亲眼看到有人去询问肯特问题，还有人问肯特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的？ 等等，那个不是见到领主超人吓到脸色煞白，请了半天假说要去见心理医生的人么？ 托尼的眼尾抽搐了一下，行。 领主超人不可以，肯特就可以，是吧？ 他也懒得拆穿，托尼以为这就是极限了，直到托尼勉强工作到午休时间，大部分员工去食堂吃饭去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把班纳喊了出来。 不是，短短几天他不在神盾局，肯特怎么就当上实验室团宠了？ “托尼，你喊我？” 班纳走进了谈话间，身后的门自动关闭，“呃，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下午再说，我约了肯特午休的时候聊一聊工作外的学术问题。” 眼见托尼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看着自己，“我们只是在工作时间之外交流问题，可没有耽误架构穿越虫洞！” 班纳连忙摆手，他还以为托尼在不满自己不认真解决世界危机，反而拽着他助理聊些别的东西。 托尼翻了个白眼，他双手握在一起，微妙的透露着些紧张，他试探的问道：“你觉得我的助理怎么样？” “啊？”班纳还以为托尼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是问他这个，被他的眼睛盯着班纳回过神：“哦，是，他很不错。” “没想到他那么年轻，就对各个方面有相当深入的了解，托尼，你从哪里找来的帮手，我也想要一个。” 班纳真心的求教，看对方的年纪，说不定是托尼从大学里面，挖来的学生也未尝不可能？ 只是托尼看起来更在乎别的什么，他语气迟疑的说道：“你还不知道他是……？” “嗯，他是？”班纳没太明白托尼没头没尾的疑问，只是一贯的推到托尼的性格上面，没有太在意：“他说他叫肯特，和超人的人类名字同姓，真是巧合啊。” 班纳耸了耸肩膀，但是领主超人不可能这么平和的吧？ 肯特就是一普通的人类，和对方相处几天后，班纳可以肯定的点头。 托尼听到班纳的话后，表情变得有点怪，好吧。 看来他努力不成功，卡尔凭借自己的真善美努力成功了…… “你还好吗？托尼？” 班纳一直呆在实验室中，不清楚托尼与复联之中的血腥风雨，更不知道托尼是觉得自己为卡尔努力了半天，到头来全是无用功，还不如卡尔自己努力来得快。 有些丧失自信的同时，心中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一股强烈的自傲与高兴。看，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警惕’‘抵触’‘害怕’领主超人，怎么卡尔换一个身份，他们就一点都不怕了？ 看来就算那些人再迟钝，也迟早能够察觉卡尔的本性，但时间不够了。 托尼回想起工作室中构建的模型，他们来不及靠每天的相处去缓慢的了解对方了。 “没什么。” 他只是忽然明白弗瑞为什么要拒绝领主超人，又接受克拉克·肯特了。 “让我一个人待会吧。” 班纳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看起来有些失意的托尼，只好先离开了这里，恰巧在门口撞见了肯特。 他好像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班纳看了眼关闭的门扉，神盾局不会在建材上偷工减料，所以房间的隔音肯特应该是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吧……？ “抱歉，我中午的时间要留给托尼了。” “没事。”班纳理解的说道，肯特是托尼的助理，现在托尼回了实验室他肯定还是要去托尼身边打下手的，他想到托尼不稳定的情绪，忍不住说道：“托尼的情绪似乎有点怪……他不会生气了吧？” 天啊，在托尼手底下打工可真是困难。因为托尼只问了和肯特相关的事情，班纳自然而然认为托尼是对肯特的表现不满。 班纳能够操作最精细的仪器，但他对情感的敏感程度，可能都不如爱好直接表达的浩克。 肯特听到他的话一愣，摇了摇头。 “好吧，他就交给你了。”班纳想着，托尼回来之后，他们再次停滞的进度应该会被推进许多。 门扉开启的声音，以及走进来的脚步声，触动了托尼的神经。 “我不是说了要一个人待着吗？！”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压抑的脾气在瞬间爆发出来。 只是抬起头，却看见来的人竟是肯特。 我感到了深深的自责，如果我对托尼的坦白，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会成为他担心的对象，我宁愿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破我的误解。 “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对不起，我也应该更积极一些。” 我知道这几天托尼一直在为我的‘清白’而四处奔走，他想为我澄清，可我却选择了听之任之。 我不想看到托尼的自我否定，我不认为他所做的一切是无用功，我低声说道：“但是我不知道我那么做会不会带来相反的效果，你说过，这个世界仍然没有做好接纳我的准备。” 我微微笑了，我不知道我的笑容带着些许的无奈与苦涩：“他们无法接受领主超人，你看到的是他们认同肯特，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肯特与他们是同类，是人类。” “一旦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们……” 托尼愣怔的看着卡尔，他像是说不下去似的顿住了，但托尼在心中补上了后半句话，一旦他们知道了卡尔的真实身份，他们又会再次竖起尖刺。 他扯了扯嘴角，说不定又会误会说，领主超人是不是故意扮成人类来接近他们，博取他们的信任，背后是不是又隐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 “所以，我想我可以用你助手的身份，只是助手。一个名叫肯特‘人类’的身份，帮助你们。” 既然领主超人的身份不能出现，就让我用克拉克·肯特的身份吧。 我缓慢的说道，像是在慢慢的说服托尼：“这样就算我离开后，哪怕领主超人还是那样的形象，但肯特人类的形象也留在你们这里。” 如果无法以超人的身份与你们成为伙伴，能用另一个身份能让我得到你们短暂的信任，就已经足够我欣喜与安慰的了。 “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请不要为我难过。” 托尼放下了双手，他对这样的卡尔哑口无言，他几乎把所有他能够反驳他的话全部都堵死了。可正因为这样，凭什么他们能够接受人类的肯特，却无法接受超人的卡尔？ 越是这样，才会让人觉得越是惋惜。 我见托尼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拿起我带过来的小包裹，放在桌上解开。 “来点苹果派吧？”托尼中午应该还没有用午饭，“我借用了你们这里的厨房。” 说着我将盛着派的餐盒摆开，看到一抹蓝色时，我说道：“对了，娜塔莎还教我做了一些蓝莓派，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尝一尝……” 娜塔莎是俄国人，她见我下厨熟练，还跟我说了不少地方特色。 托尼已经塞了一块苹果派进嘴巴里了，含糊的说道：“好。” “等等、咳咳！” 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托尼咽下了差点噎住他的派，他看着卡尔说道：“……娜塔莎？” 第68章 无恐（万更） “一位红发的女士，当时开战斗机来接我们的那位，最开始就是她带我去的厨房。” 过了好一会，托尼啊了一声，天才的大脑也在此刻宕机了几秒：“她有问你什么吗？” 我想了想说道：“她只问了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说托尼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借用厨房做点甜食，她就带我去了。” 托尼感觉有点怪，但是没有想出来哪里不对劲。他们应该没有看出来肯特就是领主超人吧，他们那么拒绝他，甚至还把自己打成叛徒，要是知道肯特是领主超人，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把他赶出实验室…… 所以娜塔莎应该就是真好心？ 班纳对肯特感官良好，那毕竟是最开始就相处了一段时间，娜塔莎可是特工啊？没事会去指点别人做甜点？ 我见托尼眉头越皱越深，心中也浮现起了担忧：“是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我不应该和她多说什么……？” “不，没有。”托尼下意识反驳道，他觉得说出这样话的卡尔，在他眼里都要委屈坏了，他怎么能这样限制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很好。” 面对卡尔脸上几乎要具象化的问号，托尼轻咳了一声：“咳，你这苹果派做的挺好吃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你养母玛莎教给你的，对吗？” 托尼以为这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话题，可没想到他再次揭开了卡尔的伤疤，这就是不了解卡尔的下场，谁敢说卡尔是漫画里的领主超人，这完全是领主超人的两个极端。 “这是第一个世界中玛莎交给我的做法。” 在卡尔此话一出时，托尼就感到了不妙，他从靠着的姿势坐了起来，就看见卡尔平静的说道：“我没有养母玛莎。” 他这话说的也很奇怪，可是托尼已经注意不到他的用词问题。 “没有……是什么意思？” “是你没有被人类收养，是你没有在堪萨斯的农场长大，是你没有感受过人类的亲情吗？！” 托尼的一声声质问，是无处发泄的愤怒，他终于明白卡尔为什么放弃人类了，他和所有的超人都不一样，他是领主超人的另一个极端。 他失去的，远比他得到的要多的多。 可谁知卡尔像是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何而生气，他竟说：“……我有感受过人类的亲情。” 这让托尼为无知的卡尔，是的托尼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评价超人‘无知’，感到荒诞至极的可笑。 他要被卡尔气笑了，他猛地敲桌，实际上他更想去敲氪星人奇葩的脑袋：“去别的世界，见不是你的玛莎这不叫感受过人类的亲情！卡尔-艾尔！” 可托尼瞧见卡尔睁大的双眼，就连眼镜都遮不住他的茫然和无辜，算了。他什么都没有，连唯一的同伴也离他而去，他又有什么机会再接触人类社会，更加不会懂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什么是旁人的。 这么一想，托尼顿时泄了气，他捂住了脸遮住了表情，“不，是我太激动了。” “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过去会是这样。” “……” 卡尔没有沉默很久，托尼以为他会责怪自己的自以为是，或许卡尔自己都没有想透的事情，就被自己这么点破，这该多么难堪又悲哀啊。 可他竟说：“你是第一个为我生气的人。” “我不觉得我是能配的上你为我生气动怒的人，托尼。” “但是，我收到了你对我的重视。”卡尔笑了，“我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随你吧。” 托尼不知道该拿这个已经插满全身刀，却仍然乐天的超人该怎么办，他孤独太久，思维也扭曲太久，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他缺失了什么，只是有人愿意相信他，他就一次又一次的交付自己的信任。 哪怕是虚假、哪怕是欺骗、哪怕只是利益的交换，因为他毫无弱点，所以无所畏惧，他不会受伤所以他可以相信任何人。 与其说是信任，不如是说他平等的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他不在意他们是否信任，不在意他们是否误解，这是卡尔的孤高，是他的不愿和解。 只是…… 托尼看着普通人打扮的卡尔，只是卡尔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恐怕无法让卡尔坠落人间。 不过至少，在这个世界中钢铁侠会坚定的相信他。 “对了，我们的进展被卡住了。” 托尼近期都在忙着收购DC的事情，哪怕到头来一场空，他也不后悔这么做。只不过找到穿越空间的方法这个重任，全交给了班纳和卡尔的身上。 托尼上午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他皱起的眉头又松开，“没关系，之后都有我。” “不，其实还有更快的方法。” 我说道，随后我拿出了克拉克送给我的氪星水晶，“用它吧。” 托尼看着卡尔手中的水晶，冰白透明一看就不是地球矿物。 他瞬间正经了姿态，“这是……？” 早在最开始我就想拿出来了，但是碍于他们对我的提防，便始终没有行动。在那种情况下交给他们，不是破局之物，而是烫手的炸弹。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看着托尼微微笑了：“这是上个世界超人送给我的礼物。” “孤独堡垒中的一块水晶。” “它除了作为信息储存的载体外，它或许可以与宇宙魔方产生共鸣。” 这个世界现有的科技水平并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上限，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做到，但在当下时间紧迫的时刻，我作出了我的选择，将它交到了托尼的手中。 “我把它交给你们了。” 托尼此时并不知道这枚水晶对卡尔的重要与珍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可他感觉到了手中小小一块水晶，承载着无形的重量，“可以吗？” “当然，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它的使命值得在这里使用。” 鱼细湍堆 “你不怕我们就这么盗走了氪星知识？” “我相信你。” 卡尔的一句话，将托尼所有的腹诽全部打散了，他握着水晶棱角微微刺痛着掌心，在他的同伴都不信任自己的时候，竟是外来的卡尔如此坚信着自己，真是讽刺啊。 “……你是因为知道我是主角所以才把它给我的吗？”托尼忽然想起卡尔过于盲目的‘自信’，他想要知道在卡尔的眼里，他是活生生的人吗？ 他不得不去怀疑，卡尔对他‘相信’的依据是什么，托尼问不出‘你是否相信我’这种话，他怕在卡尔的眼里，整个世界只是闯入他现实的一场戏剧。 “我是因为和你相处后，我才决定将水晶交给你。” “和你的主角身份无关。”我怕托尼误解，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误解我，唯独这位看出我真心的超级英雄，我不想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误会。 我思考的时间不长，“你的身份是一个让我注意你的契机，就像你们知道我的身份相同。”唯一的区别是，我在他们眼中代表着恶的一方，而托尼在我的世界中却是善的一方。 “我很高兴我记得的是你。”卡尔过于真挚的双眼，让托尼感到一阵别扭，他下意识移开视线，可也明白错过了就再没下次了，忍着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硬生生的和卡尔对视。 就听到他说：“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优秀与充满面对不公的反抗精神。” 天啊，从超人口中得到的赞美…… 托尼抱着手臂，背往后一靠，强忍着想要挑起的眉说道：“那也不看看我是谁。” 下午，托尼将氪星水晶带入实验室。 果不其然，在程序中加入了氪星水晶后，停滞的进度开始往前走了。 水晶即便是在魔方幽蓝的光芒下，也依旧呈现着冰冷圣洁的清透之色，它如同突然闯进来的天降之物，不仅与世界格格不入，更是寂静的呈现着它的神秘。 班纳有些担忧，他调整着计算公式，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托尼，我们没人能保证一切结束后，它是否还能和最初一样完好。这毕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东西组合在一起。” “这是……他，交给我们的东西，要是损毁了该怎么办？” 托尼没有班纳的小心翼翼，直接将否了那些过于保守的实验，“是他交给了我，懂吗？” 他自然明白班纳他们在担心什么，托尼连头都没有回，“就算是损毁了、坏了一并由我自己承担，懂吗？”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就差没有直接点名撇开的责任关系了。 托尼才不会说什么，‘不要浪费了卡尔的好意’这种话，因为说出来对他们而言，也不过又是一阵威胁论。 “可是……” 班纳将手中显示的信息隐藏了下去，他看见了一段文字，那是从水晶中唯一提取出的可识别信息，可他下意识觉得这不该给托尼看见。 托尼和领主超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否则水晶不会由托尼带给他们。 他要是知道这个水晶对领主超人来说有多特殊，他一定会生领主超人的气。 更重要的是，托尼绝对会中断实验，并将水晶还给超人- 先前托尼的担忧是完全不存在的，氪星水晶本身的保密程序并不是他们现有技术能够攻破，他们根本就无法读到水晶中储存的任何内容。 他们能够用的，也仅是氪星水晶本身这一属于天外之物的未知属性。 既然领主超人将水晶交给了他们，他们自然的默认了水晶一定能够解决他们当下的难题。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在潜意识中，他们相信了领主超人，他们认为属于‘危险’的超人。 班纳是完全冲着当时一股劲给昧下了这段信息，因为时间极短，他没能完全看清只瞧见了几个字眼，便发觉事关重大，生怕托尼发现了的隐藏了起来。 他本想等到托尼离开后，再做二次确认，没想到托尼竟一整天都未离开实验室。 害的他这一天都提心吊胆，也幸好那信息是在特殊情况下才会显现出来，而正巧班纳是负责这一小项的测试，以至于他在实验结束勾上了无异常后，托尼不会进行重复的实验，自然也无从发现这段隐藏的讯息。 托尼像是屁股后面着了火，有什么在驱使着他不断推进着进程，他精神集中的可怕，这下看来倒是觉得托尼才是最想送走领主超人的那一个。 一直熬到凌晨快天亮，实验室就剩他们三个人时，托尼的助理与他说了几句话后，他才从魔怔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班纳对托尼挥了挥手：“我观察完这组数据就去休息。” 直到瞧见托尼与肯特离开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次将测试激光对准了氪星水晶。 冰蓝的光线寸寸扫描过的同时，冗长的乱码大片输出在班纳面前的屏幕上，班纳猜想这些乱码应该就是氪星文字，不知是因为维度扭曲的原因，还是他们世界技术水平的低下，从而导致外星文化无法被识别。 可在众多乱码之中，一段突兀的英文夹在其中便格外的显眼。 班纳暂停了页面，将之停留在那英文的段落上，这是一段简单的问候与留言。 ——如果这块水晶不幸遗失被拾取，请麻烦交给卡尔-艾尔，一位穿着黑白色制服的氪星人，这是我仅能做到的送给他的来自同位体的慰藉。 让孤独的他知道，氪星是他诞生的母星，氪星文化是牵住他最后的一根细绳，就像他的人类名字一样，是牵绊住他与地球唯一的联系了，克拉克·肯特。 班纳忙于追踪入侵者，又忙于构建穿越通道，他没有时间去补正义领主的漫画。却也明白这段讯息中的领主超人，和他见到的那位超人形象十分割裂，他皱起了眉。 这信息里把领主超人说的像是宇宙孤儿，可他们见到的超人又是那般强势可怕，到底是哪一方出现了认知错误？ 余光落在最后的名称上，肯特…… 这是他近期以来再一次见到被单拎出来的名字，和托尼助理是一样的姓氏。 对了，他助理的名字叫什么的来着？ 肯特没有佩戴身份铭牌，以至于他们从认识以来都还不知道他的全名。 班纳的动作比他的思维还要快一步，他有着一定的权限，查询一位在职人员的基本信息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倏然调取出的页面，弹出在他眼前时，成功让他的手顿了一下。 因为助理的名字也叫克拉克·肯特。 ……不会吧？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我送托尼回去休息后，便再次回到了实验室。不仅是我无处可去，也是我现在的身躯不需要休息，我早一步送回那些和我一起来的外来者，这个世界便会早一些回归原本的平静。 只是我刚一回到办公区，就看见班纳博士下意识的躲了我的视线。 “博士不去休息吗？这里有我就够了。” 我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常，班纳博士有着受伽马射线影响过的躯体，这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不错，不像托尼那么让我忧心。 班纳博士应了我一声，见他在忙，我没有去打扰，继续做着我未做完的分析与重组实验。只要我多做一些，托尼也可以少操心一些。 可是，就在我结束一项测试后，刚一抬起头，就发现放在防护罩里的氪星水晶不见了。 因为班纳博士拿着水晶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瞳孔微微睁大，下一瞬便听到班纳博士说：“你是……领主超人，对吧？” 他的疑问句，在我的耳朵里是对我的质问。 他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扮成人类的模样接近我们，但是这块水晶对我们来说太过沉重了，请你收回去吧。” 班纳以为只有托尼会在见到那段信息后会终止实验，将水晶还给超人，没想到的是原来不止托尼会那么做，班纳他自己也会这么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打量肯特，哦不对，是领主超人。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不领主超人了。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和肯特的相处，他恐怕真的会怀疑水晶里留下讯息的超人同位体，是不是有认知障碍。他是真心觉得领主超人是一个需要被关爱的存在吗？他真心认为领主超人孤独吗？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和领主超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友好的当同事当了大半个月，其中他是吃了超人亲手做的苹果派最多的那一个！哦，娜塔莎还教他做了其他的食物，鹰眼甚至也时不时来串门。 到底是自己错过了什么，还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真相！？ 班纳想要相信眼前的肯特，可他的形象与纽约大战时那白色冷酷的身影，在他的大脑里不断的重叠又分裂。 与其说他相信那留言，更多的是班纳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与天降馅饼这种事情。 如果真如留言所说，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们，他想要在他们的身上得到什么？ 可领主超人竟说：“他还会再害怕我了吗？” “……？”谁？ 班纳愣了一秒，领主超人见他沉默，主动的说道。 “托尼告诉我，浩克很害怕我，现在他还会再害怕了吗？” 他不知道领主超人为什么提起这个无关的话题，可眼前的领主超人仍然是肯特的形象，即便心有迟疑，可嘴巴却是脱口而出。 “不……他不害怕了。” “那就好。” 肯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松了一些，班纳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只是疑问还没有说出，就听见肯特说道。 “不过，我想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了。” “谢谢你们包容我，愿意与我相处。” “啊？等等……”班纳完全呆滞住了，现状的急转直下让他不能理解肯特在说些什么，而下一秒他眼前的肯特消失了，被取代的是黑白制服的领主超人。 诡异的是，班纳的脑袋里肯特和领主超人的形象仍然在打架，但他的内心很平静，就连浩克也不再认为领主超人是威胁，班纳终于意识到先前肯特问他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了！ 难道他扮成人类接近他们，只是想打消他们的警惕？ “我知道你们早就看穿了我……”肯特将脸上的黑框眼镜拿下后，那张属于超人英俊的面孔完全暴露了出来，就算班纳再如何自欺欺人，他也不得不承认肯特就是领主超人。 他冰蓝的瞳孔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水晶上，领主超人垂下眼：“水晶交给你们不是威胁、也不是交换，也不是让你们为此强行忍受我的存在。” “啊？等等……我不是？！” 班纳傻眼了，看着打开的窗户，再看着消失在眼前的领主超人。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以及领主超人是不是误会了他们什么？！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他发现了领主超人的身份后要将他赶走？！ 不是等等啊！看在领主超人无敌的份上，就算他们赶走他，只要他不乐意，那不是谁都赶不走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领主超人的语气那么失落啊…… 班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晶，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留言的超人会那么说了，真不是他认知错误，而是被漫画影响的他们从头到尾就理解错了领主超人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 托尼在休息室翻来覆去睡不着，洗了把脸就回来了，刚一回来就看见班纳拿着水晶，窗户大开。同时，肯特消失不见。 这很难不让托尼多想，他咬着牙根，到底为什么？明明班纳不知道复联和他与卡尔之间的‘背叛论’，那他是怎么发现肯特就是卡尔的！ 没等托尼再说什么，就见堵在门口的他被绊了个踉跄，常在神盾局待机的黑寡妇与鹰眼也赶了过来，领主超人离开时，触动了局里的观测警报。 他们看起来比托尼还要着急，“博士到底发生什么了，卡尔他怎么就突然离开了？！” 托尼刚扶着桌子站稳，听到他们的话语后，猛地看向他们震惊的说道：“‘卡尔’？你们怎么喊他卡尔？” 他就不在局里一周的时间而已！他才是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 而班纳比托尼更震惊，“怎么你们都知道肯特是领主超人？！” 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我只是说了他是领主超人，然后想把水晶还给他而已！” 班纳无辜至极，他同样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行为，会让引发这一系列波折，竟让领主超人直接离开。在不知道隐藏的真相前，班纳恐怕现在还一头雾水，现在看来不止是托尼，就连娜塔莎他们显然是知道什么内情。 “什么？”托尼完全不能理解班纳是如何想的，他顾不上出尔反尔的复联，他盯着班纳，“就算你知道领主超人的身份，你为什么要把水晶还给他？” “我不是说了，出了事我会负责吗？你们安心做实验不就行了？” 托尼觉得队友当真难带，他捂着额头，如果不是这现状的崩溃，他真想当场昏厥，甩手不干了。 以班纳的性格，他就算知道领主超人身份，他也不应该会就那么直白的去戳穿肯特，更别说把救命的氪星水晶还给对方。 难道还是因为那该死的误会吗？ “不，我不是因为这个……” 班纳神色有着些微的慌张，他们不知道班纳的慌张并不是因为知晓肯特的身份而产生，而是为领主超人离开时所说的话。 可面对托尼的质疑，一时之间就让他做出结论，班纳的心中仍有不确定的迟疑。他的不确定与犹豫，更让托尼头痛欲裂，笃定了班纳也被复联他们同化了。 “托尼，冷静一下，你这样让班纳没有办法回答我们的疑问。”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他们风凉话说的痛快的很，他好不容给卡尔一个正常的环境，他本来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就不多了。托尼嘴上说着无所谓卡尔对他们世界全是糟糕的印象，但心里总想为复联挽救一二。 要是等卡尔回去以后，谈起他们世界岂不是全是些糟糕的回忆。 “因为水晶上写了一段话。” 班纳的话掐断了他们即将要起争吵的火苗，班纳不傻，托尼的咄咄逼人早在往常娜塔莎他们就不乐意听，而现在鹰眼却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这让班纳心中的犹豫消失了，不管托尼和领主超人的目的是什么，他认为这个真相是他们必须要知道的。 “什么？”托尼愣住了，“什么话？我怎么会不知道？” 以他和卡尔的关系，他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除非…… 班纳走回了试验台前，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操作，将那段文字展现了出来。 他郑重的解释道：“托尼，因为领主超人他自己也不知道。” 除非卡尔自己也不知晓。 托尼在看到那两行信息的时候，就全部明白了。 他知道班纳是好心将水晶还给卡尔，只是他的好心，在揭穿卡尔身份时，就变成了让他再也无法借口留下来的质问。 卡尔一定是想，就连人类的身份都不能被他们接受，他们一定是看在氪星水晶的份上才对他那么友善，这一切都是被迫的，是扭曲的。 他就不能往自己身上想想吗？托尼不可否认他也有对卡尔的愤怒，他是觉得自己不配有人对他好吗？他……他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 不过，生气的同时竟有着不合时宜的认同与微妙的高兴，软性子的卡尔终于学会反抗了。他的主动留下帮助不被接受，反而在他离开后，他们才惴惴不安开始自省。 托尼自然想他们自己吃下自己做的恶果，但他不能放任卡尔一个人在外面，他太容易被别人拐走了。 可事态不像托尼想的那么理想，哪怕托尼喊了好几声领主超人，他也不曾出现，托尼这才明白卡尔这次是铁了心的不会回来了。 身为人类身份被拒绝，给卡尔遭受的重创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确实卡尔没有必要留在神盾局，他只需要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足够了。 班纳渐渐明白卡尔给了他们多大的尊重与自由，他没有参与他们的争吵，却也明白局里对领主超人的态度有多恶劣。领主超人为了平息他们的猜忌，他自他承诺后便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不去做他们担心他会背地里做什么小动作。 肯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通过神盾局层层审批，托尼更不可能无端为领主超人开后门，得出的结果显然弗瑞是知情的那一位。 领主超人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恐怕除了他以外的复仇者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哦，还有同样被蒙在鼓里的托尼。 为了隐瞒托尼，他们故意放出班纳这位未参加他们争吵的位置，用障眼法迷惑了托尼，让他以为他将肯特的身份隐瞒的很好。 大家都默认了肯特的出现，他们不是他们不相信托尼，他们亲眼见到领主超人的强权手段与冰冷，怎么能凭借托尼几句话的解释就扭转态度。 弗瑞借托尼想要让卡尔接触正常环境的意图，同意了领主超人以肯特人类的身份进入神盾局。哦，当然了。 这在站在卡尔，为那个不会争取的超人出口恶气的托尼眼里，就是生生的想要榨干卡尔身上的所有价值，又能监视卡尔的一举一动何乐而不为呢？ 托尼当时气极的脑袋，也没有想到弗瑞会有这么一层在，在隐瞒托尼，他们知道肯特身份的情况下，主动将肯特暴露出来，让怀疑他的复联自行观察与接触。 他到底是善，是恶，由他们自己得出答案。 后来托尼也想到了这一点，可就如他所说，留给他们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慢慢交心。 不仅是因为时间不够了，更是因为他们早已将卡尔推的更远，班纳所做的不是导火索，这只是一个卡尔留在这里，迟早就会被引爆的炸弹。 “卡尔！” 托尼暗骂了一声，他肯定听的见，只是不愿意出现罢了，说着就要召唤战甲。 “托尼，你要做什么去！？” 迟来一步的美队看见托尼的动作，话刚出口就被托尼骂了回去：“证据都瘫在你们眼前了，这下你们相信卡尔是好人了吧！？” 想着那两段信息，托尼就感觉太阳穴一阵阵抽搐，好家伙他给卡尔编的身世还不够惨，他已经惨到他同位体都怕水晶遗失，让人捡到赶快还给他了！ 卡尔怕不是连孤独堡垒都没有吧！？ 他们指望一个这么惨的超人去独裁世界？想想都不可能。 他看着挨个沉默不语的复仇者，托尼本不想逞口舌之快，但是他又不是能强忍愤怒的人：“上次威胁我，哈！说不相信他，说被我洗脑，那现在呢？” “瞒着我，自己接触卡尔是吧？行，那你们得到的结果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托尼，这是两码事……”黑寡妇刚起的话头被托尼直接截断了。 “两码事？你们就说是不是你们也被洗脑了吧？”托尼的语气嘲讽十足，更可恨的是他们根本无从反驳。 “不能这么说啊，托尼。我们哪有那么容易就相信他是好人，而且我们也知道是我们错了，不是在慢慢改吗……” 鹰眼说完，美队苦笑看着这段时日总在生气的托尼说道：“我们确实在对他进行改观，你不能让一个睡了七十年的人，刚接受领主超人的邪恶，又告诉我他其实是个好人。” “况且，现在我们也知道了……他和我们以为的他完全不一样。” 在他们意识到自己误解了领主超人后，便想和他坦白，可直面错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轻易说的出口的，那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毕竟我们拒绝了他那么多次，还与你敌对争吵，我们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们。” 谁知托尼竟冷笑了一声，他说：“你们还是不够了解卡尔。” “如果是我，我就绝对不会。” 可他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但是卡尔会，托尼未尽的话语，所有人都明白，却也为这个答案攥紧了手。 我离开后，我发现我哪里也去不了。 我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就算我躲到月亮上去，也不过是一时的逃避。 但我不想再连累托尼了，就像上个世界被众人误会他们纷飞的四角恋，这次再误会托尼，害他和同伴分裂…… 我听到托尼在喊我，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情。 我最终落在了北极。 好像只有北极能给我一点温暖，让我回想起和克拉克在孤独堡垒里度过的时间，我抬起的视线又垂下。我怎么会在明知道这个世界的超人只是漫画的情况下，而去期待北极会有一座城堡呢？ 洁白的披风和冰白的雪几乎融在一起，托尼似乎被他的同伴们劝住了，也好。他们的误会应该解开了吧？氪星水晶也回归到了原有的位置上，他们现在重要的是搭建好穿越的虫洞。 托尼出来找我，才是浪费时间。 正在我漫无目的之时，我忽然看见了远处雪山旁窜动的人影，怎么会？ 我的瞳孔微微变换了一下，超级视线让我清楚的看见，在这北极不适合人类群居生存之地，竟然生生搭建了一座临时驻地。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营地里。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轻声问道。 这里很简陋，看起来应是不久前才搭建，简单的围了围栏，简单的布置了些帐篷，中间堆起的柴火堆，如同在冰冷的世界中多了一丝人情味。 人们穿着厚实的衣物，兜帽戴起紧紧的围着围巾，穿着厚重的雪地靴踩着一个又一个脚印，来到了我的面前。 “领主超人，我们在等你。” “等我？” 他们看起来……是自发组织的，我看着与我说话的年轻人，即便是在冰雪交加恶劣的环境下，仍然湮灭不了他眸中的光亮。 他克制着激动，可语气中不可避免的泄露出了几分，年轻人说：“我们猜到你会回北极！” “但是这里没有孤独堡垒，所以我们想等着你！” 他没有介意领主超人的沉默，这是他们自发想要这么做的，和超人无关。 他愿意聆听他们的解释，愿意降落在他们这里，这就说明他们做到了他们仅能为超人所做的一切。只是他们宁愿，他们做的是无用功。 “虽然我们很想说，现实世界要比漫画中要好，但是……” 有很多人说着绝不会和漫画中降智人类那样拖超人后腿，可人类尖锐的恶意永远不会消失，大部分人的声音掩盖了少部分人的声音，而那些少部分人往往握着比普通人多得多的权力。 却也是最能直接‘伤害’到超人的人，好像不论在什么哪里，超人会被人类所伤害，变成了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我们想你受了伤，一定会想回到自己的家吧！” 超人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堪萨斯的农场，也没有哥谭，他会去哪里呢？ 答案很清晰了，北极。 在看到领主超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就知道超人再一次受到了伤害，强大的超人在没有氪石威胁的这个世界中，会有什么伤害呢？或许说是无法倾诉的委屈更多一些吧？ 即便人类位于弱者的位置，可他们总能限制超人，或许是道德又或许是其他。 他们自发聚集在这里，并不是想要超人为他们做什么，只是他们始终坚信超人的良善，希望在陌生的世界中，告诉他有一部分人在坚定的相信他。 “……谢谢。” 领主超人竟握住了他们冰冷的双手，那双能够推动地球的手，就那么和人类握在一起。 是他给了他们力量，还是他们给了他勇气，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为一个得不到结果的可能等待着自己，领主超人的暗淡蓝眸被寸寸点亮，像是星光坠落海面的绝景。 他说：“原来我早就拥有了那么多信任。”- 正如复联不知该如何与领主超人说，是他们误会了他的话语。 身在北极的我，也懊恼着我的一时冲动离开，当时就连托尼喊我，我也未曾理会。 现在的我，倒想托尼再喊我一声，只是他一心沉浸在实验中，像是完全把我丢在了脑后一样。 他们察觉到了我的无处可去，倒是体贴的暂时收留了我，没有对我提出任何疑问，他们好像光是看着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我不怕风雪的侵害，但北极始终不是适合人类长期滞留的地方，不过还未等我提出让他们离开的话题，他们便主动开始收拾行李与物件。 原来他们说的‘暂时’是因为他们见到我之后，便准备回归他们原有的生活当中去了。 他们有着自己的信念与想法，汇聚在此的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领主超人身上的异常，他们本身就是相信‘超人’的人，蛮对这样不太领主超人的超人，他们能做的就仅是告诉他。 ——不论你做什么，我们都愿意支持你。 但他想要的东西，只能由他自己去争取。 难得超人也会露出这般迷茫的表情，在极光消失在黑夜之中，最初的一缕阳光倾洒在松软的厚雪之上时，我离开了北极。 我会记得在没有孤独堡垒的北极，我曾遇见一群善良的人，他们因为担忧我的孤独，而来到北极为我构建了一个临时的‘堡垒’。 遗憾的是，我回去的时机不够好。 在我飞行至中途时，我听到托尼穿上战甲离开的声音，似乎是斯塔克他们行动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行动？” 托尼根本不想参与这次的行动，昨天他没有去找卡尔，完全是因为他觉得复联的人说的不错，他们现在重点是赶快把穿越通道建立起来，让卡尔赶快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世界。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知卡尔离开的消息，但是他们能找这种时机行动，显然是有阴谋在其中，托尼手中的动作没停，他拇指指了指身后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的建模：“不好意思，我的主要任务是这个。” “可领主超人只会关注你，托尼。” 此话一落，托尼手中的工具被他砸在了桌面上，“想让他当保险？真好意思啊。” “现在知道卡尔除了我以外，对什么监视、机密信息完全不感兴趣了吧？” 领主超人只关注托尼，所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情况，领主超人肯定不会让托尼涉险。最开始时，他们恨不得将领主超人隔绝出外太空，现在又指望着领主超人做他们最后的防线，他们真不觉得脸疼吗？ “行了，托尼。”竟是弗瑞来到了这里，自从上次与他不欢而散后，托尼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只听弗瑞说：“你到底要斤斤计较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哦，那还真是难得。”托尼抱着手臂，毫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觉得这正是一个让你们双方和解的契机吗？”弗瑞一开口，这话就狠狠的戳中了托尼的心思，他说道：“要知道我招募你们加入复仇者联盟时，我可是观察了你们许久。” “这一场冲突难道不是加剧与改善我们与领主超人的好时机吗？” “托尼，你不应该缺席，而且你是最了解斯塔克的人，这次行动需要你。” 弗瑞把话说的明明白白，而托尼最讨厌的便是这一点，他总能说出一些让自己无法拒绝的提案，“我知道了。” 所以当我抵达神盾局的时候，我没能见到托尼，更让我惊讶的是，没想到托尼给我印着克拉克·肯特的铭牌，竟还能刷的开神盾局的门扉。 我没有穿着领主超人的制服回来，我当然很想以‘领主超人’的身份见他们，我想要改变的是他们印象中‘领主超人’的形象，可显然他们对那身黑白制服神经过于敏感。 先前我的服装都是托尼提供给我的，让我自己打扮时，我便沿袭着克拉克记者时的伪装进入了神盾局。 我不知道以肯特的身份回来，在他们的眼里算不算掩耳盗铃，但光是他们没有撤销我的权限，就已经给我了一些信心与勇气。 我下意识往我最熟悉的地方走去，刚推开实验室的门，就瞧见一声似是有些慌张、碰倒东西的声响。 “啊？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看到班纳博士看向我的视线有些闪躲，我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比之前，还要再公开坦诚的对话。” “等等！我现在很忙，神盾局怎么会让记者进来……采访什么的等之后有空我会联系你。” 班纳博士的话语制止了我的靠近，双手在终端上不断输入修改着什么，我看见他额角有着汗流下，敲击着键盘的手也有着微微颤抖。 我茫然了一瞬，我就换了身衣服，班纳博士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可在听到他说忙碌时，我下意识进入了助理的状态，皱起了眉看过去：“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下一瞬，我抓住了他不断修改数据的手腕。 抬起的视线冰冷：“你不是博士，你是谁？” 我不清楚他究竟在更改什么，但仅仅是一段数据就足够我判断，这不是我认识的班纳会做出来的事情，因为他所修改的数据不符合我们的任何一个项目计划。 我审视着对方，我这才意识到他的瞳孔在不断放大，他从我出现后就一直在紧张与提防我。超级视线告诉我，眼前的人就是班纳博士，但班纳博士回答过我的提问。 他说，浩克已经不再害怕我了。除非，我眼前的人是另一个班纳。 怪不得他不认识我。 “你是谁？！” 班纳同样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自从这个莫名其妙的记者进来后，浩克就躁动了起来，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强压着浩克进行着数据篡改。没想到的是这记者竟不怕死的过来阻止自己，他说出自己不是班纳的时候，他露出了短暂的破绽。 手臂猛地膨胀成浩克才有的绿色，令他感到恐惧的是，眼前的记者仍然冷然的站在原地，他的右手钳制着他的手腕，让他分毫都无法挣脱！ 怎么回事？！没听说复联会加入这样的超级英雄啊？他世界中可从未出现过，能够这么轻易就制止住浩克的人啊？只是，再来不及让班纳思考，下一秒浩克的出现崩毁了他上半身的衣物。 没受到限制的左手撞破了防护罩，夺取了那小小的氪星水晶。 就在我要伸手制止对方时，我抬起手挡住了袭击向我头部的拳头，抓住后我并未直接松开，而是对上了一双诧异的双眼。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抓得住我？” 撞入我视线的是一个银发青年，下一瞬我又看见那细密的蛛丝就要兜我一脸，我只好松开了对浩克的钳制，而那银发青年也趁机逃离了我的身边。 原来不是神盾局没有把我的权限关闭，而是复仇者被斯塔克引走之后，神盾局被别的势力入侵了。 我脸上的眼镜因为躲避他们的攻击滑落在地上，刚好我垂下的视线，把黏在手上的蛛丝用热视线烧毁，我算是明白他们在打什么企图了。 他们怕是想利用穿越通道，将更多属于他们的同伴召集到这个世界。 不，或许更加危险。 “你们是想让这个世界陷入混乱吗？” 遗失眼镜的记者，他根本就不是记者，他是那位被狂笑之蝠称‘离开’的领主超人。 他平静的询问，犹如是那极冰刺骨的警告，哪怕他身后没有披风，他光是站在这里，就犹如一道永远无法渡过的天堑，没有人能够离开这里。 没有人能够在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前，离开这里。 浩克、快银与黑蜘蛛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撞在铁板上了。 反观，外出的复联这边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们即使有预估对方的战力情况，蛇队可以交给美队，斯塔克也可以交给托尼，他们还带上了班纳这个杀手锏。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里竟然有一位女巫！ 浩克都还没有登场，班纳便被率先催眠，导致浩克直接暴走了！ “该死！” 托尼恶狠狠的骂道，弗瑞就不能想办法招几个魔法侧的超级英雄来吗，这女巫简直是开挂的存在，魔法让人防不胜防，他今天是懂了为什么超人的魔抗如此之低。 斯塔克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敲了敲他的铁皮罐头，“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黑了你的战甲？” 复联猜测斯塔克缺失了共生体战甲后，会想要打造新的战甲，那斯塔克他自己就不会知道吗？ 与其亲手打造，用眼前现成的不是更简单方便吗？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斯塔克没什么下限，让旺达催眠班纳的时候，顺手也把托尼给放倒了，他不像死板的美国队长，就算成了九头蛇队长，也非要和同位体的自己一对一互殴。 他耸了耸肩膀，斯塔克穿上了托尼的钢铁战甲，他微笑道：“不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语音落下的最后一秒，他的脸被面甲遮了起来，传出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迟早我要把你的面甲改成透明的。” 狂笑之蝠不是信誓旦旦保证领主超人离开了吗？那这领主超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一身人类的服饰？！ 黑蜘蛛偷偷的将粘着蛛丝的水晶收进手里，看着眼前的领主超人，横在他们面前的简直是地狱难度，早知道他就和斯塔克先生一起行动了。 他们的无声对峙只持续了短短几秒，浩克本就从开始就受了领主超人的影响，而刚才他那不含遮掩的胁迫，更是直接威胁到了浩克，不需要任何诱导他便向领主超人攻击去。 “乌鸦嘴成功了，鹰眼。” 留守的黑寡妇与鹰眼在清理完突然袭击总部的入侵者，他们明白这些不过是来拖延时间的炮灰，便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浩克正在与领主超人对打。 不论是浩克与领主超人战斗，还是另一个浩克的出现，都一语成谶了。 趁着领主超人被浩克绊着，黑蜘蛛赶忙用他那蹩脚的操作，敲击着代码。 氪星水晶被快银回归原位，身后是噼里啪啦防护玻璃碎裂的声响，以及浩克愤怒的怒吼声。 “有我能帮忙的吗？”快银下意识一抖，他是不敢掺和领主超人和浩克之间的战斗，从超人握住他的拳头时起，他就知道他的速度恐怕在超人眼里不值一提。 “有，记得等会和我一起哭惨！” “哭惨？” 快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他和旺达是中途加入，只是为了给托尼·斯塔克不痛快罢了。让另一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取代这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这对那个傲慢的亿万富翁来说，对那个习惯在众人目光下的钢铁侠来说，恐怕不亚于让他失去一切。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宇宙之中，瞭望塔上。 正义联盟难得人到的齐了一些，自从领主超人离开他们世界出现意外后，他们一直都在关注这件突发状况的后续，追踪着异常源头。 他们不希望将领主超人传送到旁的世界中去，这代表着不可控性，毕竟是他们为领主超人开启了通道，如果他为别的世界带来任何破坏或困扰，他们是有着应当承担的责任。 更别说，在领主超人离开时，超人做的承诺。 “——如果你做出任何侵犯别的宇宙的举措，无论你在哪里，我们一定会阻止你。” 第69章 速通（万更） 我很难制服浩克。 因为我需要将损失减小到最少，也不能让我们的争斗波及到旁的，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意图并不是破坏。 我也无法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一个度量，既能让浩克失去行动力，又不会下手过于重，以至于带给他不可磨灭的伤害。 也幸好，我看见了赶来的黑寡妇和鹰眼，我与他们的视线对视，便明白了他们是可以交付后背的队友。 很奇妙，明明他们的警惕与排斥还历历在目，可现在仅仅是一个眼神，我们却能心意相通。 这是为什么？ 我挡住浩克的攻击，身后的玻璃被震碎。 或许是，现在我们正在守护同一样东西。 这短暂的一瞬想法在我脑中划过，我却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深究，既然复联都已经给自己争取到时间，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他们对我的期待。 在领主超人的注意力全被浩克吸引走的时候，黑蜘蛛知道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我和复联都不会知道，这信任来的太迟，也太不合时宜。 在他人的眼中，是我的欺骗。 至少在正义联盟的眼中，他们看见的是我拎着一个虚弱的人类，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用热视线杀死他。 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时，远在彼端的斯塔克收到了来自黑蜘蛛作战成功的信息，他微微一笑：“哦，看来到我登场的时机了。” “你以为他们会认不出你和我的区别吗？领主超人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托尼语速极快的质问，在斯塔克的眼里是垂死挣扎，他清楚的明白托尼是在拖延时间，更是想从他这里榨取出情报。 斯塔克知道自己应该按照计划行事，可面对落魄的‘自己’，他没有丝毫同情，仅有的情绪全是赢了这个领主超人口中‘未来不可或缺’托尼的优越与得意。看啊，领主超人是什么眼光，竟会认为这样的失败者会是救世主？ “重要的不是辨别。” 斯塔克启动了推进器，居高临下的用手指敲了敲脑袋，那钢铁铠甲发出了轻轻的两声。 他的语气恶劣又含着胜券在握的自信：“而是他们会愿意相信我就是你。” “——况且你指望的领主超人，很快就会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托尼看着斯塔克离开的方向，胸腔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当然不会全然相信斯塔克的话。什么领主超人不会在这个世界上了，卡尔是毫无弱点的超人，没有人能够杀的死他！ 等等，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猛烈的坠入谷底。 没有人能够杀死他，但不代表卡尔不会主动的离开这个世界！ “该死！” 托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骂了一声，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卡尔恐怕真的会被骗走，甚至是心甘情愿的离开！ 他看向含了铅的建筑，又对上了年轻女巫冰冷的视线，再看到他们密封的氪石。 可卡尔一旦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便再无人能够阻止他们了！ “？！” 就在我终于将那个绿家伙逼回去的时候，我受到了我未曾预料到的攻击。 我竟被击飞了？ 力量之大让我有些讶然，原以为浩克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力气最大的那一个。 难道又是一个一直隐藏着的外来者登场了？ 我挥开眼前的烟雾，诧异的视线对上了一双被怒火点燃的蓝眸，他落在空中与我持平，那象征着绝对力量的躯体紧紧的绷着，猩红的披风被风刮出冷冽的弧度。 超人英俊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温度，满是威严与深深的敌意。 “领主超人，你都做了些什么？” “克拉克？” 所有人都在紧盯着领主超人的反应，而他竟是直接喊了超人的人类名字，语气中有着疑惑，可更多的却是透露出他们早已互相认识的熟稔。 紧接着，便看见领主超人的视线从超人的身上，投向他们。 黑蜘蛛下意识躲在了横起盾牌的神奇女侠身后，他小声的说道：“请帮帮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领主超人要统治我们的世界！” 快银不知道黑蜘蛛为什么能如此顺畅的说出这么超脱现实的话，只是跟着他一起说：“是啊，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他就要被领主超人的热视线杀了！” 是超人打飞了领主超人，快银才有时间将昏迷的班纳博士救了下来。 “你看领主超人的眼神，那像不像是要杀了我们的眼神吗！”黑蜘蛛不留余地的卖惨，虽然在领主超人喊超人克拉克的时候，他心里吓了一跳，可显然就算他们互相认识，但现在看来他们仍然是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领主超人还没说什么，倒是复联的人皱起了眉，什么杀人的眼神？！卡尔那明明是惊讶和搜寻正义联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视线，说他想杀人就有点过分了吧？ 而且这个班纳博士是入侵者的那一方！ 就在他们要为卡尔做解释的时候，超人打断了他们的话头，因为他极为严肃的对领主超人说道。 “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的承诺。” 超人审视着眼前的领主超人，在看见他一身人类服饰要杀死人类时，他就知道这个领主超人是他们曾见到过的第二位领主超人。 他们再一次被领主超人欺骗，不论是哪一个。而眼前卡尔的背叛，让超人更加痛心的同时更加愤怒，他不知道卡尔在他世界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所有话是不是骗取他们信任的一环，如果是，那他也太无情太罪大恶极。 他将所有人所有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只因为曾经人类欺骗了他，夺走了他唯一在乎的人吗？可他曾经受过的伤害，并不能成为合理化他报复行为的工具。 超人攥紧着双手，他同情卡尔，也为卡尔感到由衷的难过与痛心，但他毫无犹豫的攻击向卡尔。 他们仍然没能拽住卡尔，让他犯下了与那位领主超人相同的错误，走向了相同的道路。 他们能做的，就是像和他们承诺的那样，阻止他。 “请你们住手。” 黑寡妇深吸了一口气，在见到超人与卡尔缠斗起来后，她看向那位黑夜里的骑士，这一切在他们眼中发生都太过突然。 却在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正义联盟出现时，入侵者的目的才终于拨开迷雾见了天日，他们是希望另一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来阻止领主超人。 既然在这个世界中他们无人能够打败超人，那他们就找一个能够对抗领主超人的人来！ 黑寡妇来不及去思考这深一层的涵义，光是第三方势力加入这场冲突就足够让神盾局混乱的了，领主超人明面上是他们复联的合作者，是他们的同伴。 正义联盟的态度看起来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可在经过卡尔的事件后，让他们意识到人不可貌相。神盾局会怀疑卡尔的动机，那他们也会同等的怀疑每一个外来之人，同等的警惕任何一个超级英雄。 至少，在当下他们能够确定的是，卡尔确实如托尼所言，他是个好超人。他绝不是漫画里的领主超人，也绝不是他们口中会‘杀人’的领主超人，这些都是他们每个人亲身感触到的。 他们甚至都还没有正式和卡尔表达歉意，再一次看到他被误解，他们觉得无奈的同时，也有着果然如此的荒谬感。 但黑寡妇这话说的坦坦荡荡，无人可怀疑她脸上的认真与确凿，“这位领主超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卡尔他……是我们的同伴。” “你们都被他欺骗了，不要再相信他。” 哈尔说出了闪电侠不愿接受的真相，“这个领主超人啊，可是在我们的世界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呢，他在我们世界按捺不动，甚至让我们一度放下警惕，现在呢……” 绿灯侠耸了耸肩膀：“他只是见我们世界不好收割，所以换成了下一个目标，懂吗？” “不，我们的意思是他不是那个领主超人——” “是，我们当然知道。”绿灯侠揉着额头说道，他也很烦躁，要去承认又一个超人变坏，这不仅对他们联盟主席超人有着难以估量的打击，更是让付出信任的他们遭受了类似于‘朋友’的背叛。 他的语气变得冷漠：“就算他不是那个领主超人，但他和领主超人都是同一类人。” 什么不是那个领主超人，什么同一类人？ 闭麦的黑蜘蛛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加密通话，总觉得和狂笑之蝠说的有些不一样，黑蜘蛛悄悄的将蛛丝黏在后面的墙壁上。 我被围攻到没有还手之力，神奇女侠的绳索困在我的手臂上，我抬起手臂挡住了超人的热视线。 说是没有还手之力，也不过是我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就开始袭击我了，直到我听到绿灯侠和黑寡妇的谈话。 被误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也不怪超人会那么生气。 因为不能使用氪石，所以他们主要还是用最直白的力量来压制着我，戴安娜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骗过我的真言套索的？” “我没有欺骗你们。”我也知道这话说的对他们毫无意义，可这样的争斗在我眼中才是真正的毫无意义。 我在战斗中首次表现出主动，我拽住绳索将她砸下，同时将超人一拳揍下，如此一来我才得到喘息的空间。 接着我落在了正义联盟与复联的面前，肉眼可见的正义联盟本在戒备的精神更加紧绷，或许是我还穿着人类的服装，也没有表达出攻击的行为，他们也没有再率先出手。 反而是再次追上来的超人和戴安娜堵住了我的退路。 我对黑寡妇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正义联盟：“你们误会了，我们可以谈谈。” “不用解释了，我全都听见了，领主超人。” “你的阴谋已经不能再隐藏了。” 超人神情冷峻，自从踏入这个世界起，他的耳朵里无时无刻都在传来人类对领主超人的呼喊，他们在希望领主超人取代腐败的政府，严惩那些罪恶的人们，这和那个独裁者有什么区别？！ 他简直比独裁者还要可恶，这个世界有着以他们为原型的漫画，他甚至都不需要做任何行为，人类就会自发的跟随他！ 可怒意裹挟了理智的超人，忘记了正是因为卡尔不需要做任何行为，人类都会自发的跟随他，又怎么能笃定卡尔就一定觊觎这个世界呢？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我微微愣了一下，才明白超人在说什么，这能算什么呢？阴差阳错吗？ 我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好吧，那你们怎么才愿意相信我。” “离开这个世界，领主超人。” 蝙蝠侠说道。 他们不需要谈论相信与不相信，这是个难以的出结果的问题，如果领主超人真的无心这个世界，对任何事物都毫无企图，真的是一位‘好’超人，那么就离开吧。 蝙蝠侠在操作台上按下了一个按钮，黑蜘蛛用氪星水晶和宇宙魔方相结合打通的穿梭通道，正是正义联盟所能抵达这个世界的原因。而现在蝙蝠侠将通道另一侧的坐标进行了修改。 只要领主超人踏过，没有穿越时空能力的他，将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中。 正义联盟当然不会片面的相信黑蜘蛛的求救。 可放在他们面前，放在整个世界面前，领主超人的危险性与不可控性才是最大的变数。 他们想要将领主超人送离这个世界，再来帮这个世界的人们解决他们的危机。 但正义联盟不知道的是，等领主超人离开后，一切都迟了。 领主超人未必就是真的坏，或许这只是一个拙劣的栽赃，但在选择付出信任，还是选择让领主超人离开这个世界之中，后者是最不需要承担风险与最直接的方法。 也是最伤领主超人的做法，前提是他真的对人类没有任何企图。 幸好我已经发觉了我早就想拥有的东西，不仅是托尼，已经开始相信我了的复仇者们，还有那些在北极、我未曾知晓的人们在支持着我。否则再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英雄拒绝，我真的会陷入自我怀疑，到底是领主超人的影响太重，还是我自己就不值得旁人信任。 鹰眼看见卡尔的眉头松动，忽然出了声：“……呃。”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忌惮卡尔，但是你们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他现在是我们的人。” 事态发展到这样的情况是始料未及的，他们虽然无法判断出当下最好的选择，但让卡尔就这么离开，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下下之策。 黑寡妇和鹰眼一边周旋，同时也在戒备紧盯着黑蜘蛛和那个银发小子，那些平行世界的家伙把这正义联盟弄过来就是为了对付卡尔。这就说明卡尔只要在这个世界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他离开了…… 而且，卡尔并不邪恶。 狂笑之蝠的计划还是算漏了一点，他没有想到卡尔会获得复联的信任，若是他仍然在被复联警惕，那么他们一定会在正义联盟提出要求领主超人离开这个世界时，默认了的赞同。 鹰眼话语中直接将卡尔划分到他们的阵营中的维护，让正义联盟的人皱起了眉，没想到领主超人蛊惑人心的手段还是那么厉害，他们看复联就像是在看当初和卡尔相处的他们自己。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涌流动，我在思考蝙蝠侠话中的可行性。 若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看正义联盟全副武装的模样，他们应该会全力帮助托尼他们清理掉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我对上了他们一一警惕与充斥着敌意的视线，我已经不再在意他们对我的排斥。他们才是该和正义的复仇者们联手抗敌的存在，相比之下，我还遭受一方的不信任与戒备，不久前另一方才将将信任我。 黑寡妇对上我的视线时，反而对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她不希望我就这么离开。 我下意识回给了对方一个微笑，我当然知道他们的信任来之不易，可是我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好像我就这么离开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们都与领主超人战斗过全身而退，那么狂笑之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好。” 我的应声落下，与其在这里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不如离开后，让他们安心处理危机。 只是我有些遗憾没能和托尼告别，我看向一个方位。 却被超人抱着手臂挡住，哪怕领主超人答应离开，他依旧对卡尔抱有一种遗憾的愤怒。明明在他们的世界时还好好的，就算卡尔当时疏离又冷漠，但他在和玛莎相处时仍有一丝人性。 到底是为什么让卡尔放弃了最后的底线，难道他忘记闪电侠了吗？ “我在听着，他们很安全。”他的愤怒不仅是对着卡尔，更是对着自己，卡尔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他原以为在卡尔身上能够得到的慰藉再次被打破，又一个超人放弃了他的本心，“就算有危险也与你无关。” “我会救他们，请你离开这个世界。” 超人能做的就只剩下，完成他的承诺。 “确实，托尼给我们发了通讯，他马上就到。” 娜塔莎和鹰眼对视了一眼，他们明白自己无法阻止做下决定的卡尔，只是想再拖一会时间。 先前他们就给托尼发了讯息，他们无法说服卡尔，但托尼说不定可以。 果不其然，不出十几秒远处出现了一个正在飞行的金红铁人。 他速度丝毫不减，只叫堵死领主超人退路的超人让开了路，托尼一落地第一个动作便是打开了面甲。 “哇哦，真齐全啊。” 他虽是收到了黑蜘蛛的现场直播，但是那是文字版的，真瞧见正义联盟全活了过来的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托尼。”黑寡妇暗暗提醒了一声托尼，这么凝重的场面也只有托尼还能这么放松了。 “哦，对。那些入侵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些漏网的，但有正义联盟在根本就不是问题。” 托尼自然的走到了领主超人的身边，在有人忍不住倒抽气的视线下，拍了拍领主超人的肩膀：“你不用再担心我们了。卡尔，你要不趁这个机会离开吧？” “托尼！你在说什么？”鹰眼眼睛都瞪大了，让他赶紧回来是说服卡尔留下，而不是让他离开！ 托尼瘫了下手说道，“这就是你们不知道的了，卡尔他早就想回家了，如果不是这群外来者，他才不会呆在这个世界这么久。” “而且你们之前对他的态度，让我好意思要他留下吗？你说呢，卡尔？” “我……” 他们就看见正要说什么的领主超人，忽然顿住了动作。 紧接着毫无征兆的，领主超人暴走了。 他伸手猛地扣住了托尼的脑袋，砸在地面上，如果不是托尼及时把面甲戴上，怕是要和斯塔克一样撞成脑震荡。 “你不是他。” “不要跟着我，那里有氪石。” 刹那间，他们只来得及看到领主超人洁白的披风，以及被他带走托尼那道金红色战甲留下的残光。 随即，愣了瞬间的超人紧追了上去。 闪电侠与快银慢半步，同样紧随其后- 在斯塔克刚离开未多久时。 美队与九头蛇队长的战斗仍未分出胜负，可相较九头蛇队长过于阴狠的出招，美队落于下风，只能被动防御。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目的？” 蛇队不介意稍微透露给失败者一些信息，光只是打败美队的身躯，对蛇队而言并无乐趣。最令人愉悦的，该是摧毁一个士兵的意志与心智，在对方必败无疑的情况下，他不介意让对方知道他是怎么输的。 “另一个世界真正善良的超人来了。” 蛇队尖锐的盾牌抵着美队的脖子，他微笑着说道：“领主超人会被赶出这个世界，只要那个没有弱点的超人走了，这个世界对我们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 黑蜘蛛放进来的正义联盟，根据狂笑之蝠给他们坐标时所说，他们与领主超人是极为敌对的关系。就算斯塔克登入托尼的战甲时，看到的那些日志记录，哪怕这位领主超人是个‘好人’，正义联盟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只要他们成功让正义联盟过来，就算领主超人不愿意离开，正义联盟也会帮助他们牵制住领主超人。再加上他们又受制于狂笑之蝠，坐等正义联盟解决完领主超人，那下一个就会轮到他！ “你就不怕被超人听见？” 美队没想到此时的神盾局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他躲开蛇队的袭击，抄起盾牌再次格挡。 “我们这里有铅，有氪石，还有会魔法的女巫，你觉得呢？” “要不是领主超人不怕氪石，我们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请别人帮忙，让他离开这个世界了。” “是吗？”被反绑的托尼倒是冷笑了一声，他自然没有错过蛇队的自爆，怪不得斯塔克那么狂，难怪会说他是真货还是假货都无所谓了。因为正义联盟的目的，就是让卡尔离开！ 就算他们察觉到托尼是斯塔克假扮的，他们也只会顺水推舟！ “卡尔。”托尼突然喊了一声领主超人的名字，“你听见了吗？” 蛇队挑了下眉，“你是在祈祷超人来救你的吗？他听不见的。” 托尼对着蛇队露齿一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如同是在隔空对话一般他说道：“这里有个会催眠人的女巫，还有一摞子氪石，你来这里就是洗脑氪石一条龙服务，懂吗？千万别——”别直接过来。 下一瞬，他们耳畔边听见了轰然撞碎的巨响。 和那落在尘埃中，纤尘不染的纯白披风。 这显然超出了蛇队的预期，紧接着又是一声音爆，红蓝色的超人紧追着领主超人来到此地。就在蛇队准备硬接两个超人的攻击时，他发现原来他们还不是一伙的！ 在我手撕过共生体战甲后，又撕了钢铁战甲，为了避免斯塔克有再次参战的可能，我便将他击昏放在一旁。 超人刚追上来，没注意到四周的情况时与我缠斗了几个来回，随后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里……怎么会？” 他的通讯信号极差，在这几分钟内与蝙蝠侠的断联，让超人明白了这里有问题。再用超级视线一扫，才发现这建筑物里全部都含铅！不远处还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就连之前见的钢铁侠也是！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领主超人征服世界的恶行，而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作乱！ 是他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也怪他们对领主超人恶意揣测太深，见到他自然就把他想成最终的敌人，或许幕后的人正是利用了他们这一点。 那卡尔说这里有氪石，恐怕也是真的。 就在明白他们都被幕后之人算计了的时候，他视线看向领主超人，正准备暂时休战询问情况。 瞳孔却骤然紧缩：“卡尔，小心！” 托尼同样猛地看向卡尔，只见一双手指尖沾染的几缕猩红色光芒，已然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卡尔的大脑。 他再抬眼，就只能看见那双眼眸里毫无光亮，领主超人被魔法操控了！ 超人瞬间拉开了距离，可领主超人一改先前的防御与柔和手段，爆发了全部的进攻性。 “喂喂，闪电侠播报。” 迟来一步的快银和闪电侠抵达时，战场已经完全混乱了起来。 “情况有点复杂，蝙蝠侠。这里有两个钢铁侠，两个美国队长——还有绿巨人暴走在捶我。” “超人在和被魔法操控了的领主超人对打，哦不……” “……魔法操控？发生什么了？” 闪电侠眼睁睁看着领主超人停下了攻击，直接用热视线烧开了一侧的铁板，里面全都是氪石！ “氪石，蝙蝠侠。”闪电侠见那个丝毫不怕氪石辐射的领主超人，拎起了他们的联盟主席，他喃喃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氪石？” 原来先前领主超人离开时的警告不是在诓骗他们。 “——是因为我啊。” 狂笑之蝠骤然出现在闪电侠的背后，他刚一转头就看见了狂笑之蝠阴森肆意的笑容，他想用神速力逃走，可他附有黑暗物质的锁链紧紧的困住了他。 “蝙蝠侠，我知道你在听。” 他按住了闪电侠的肩膀，从后背攀上的毛骨悚然让闪电侠无处可躲，而狂笑之蝠只是借着闪电侠的通讯器低低的笑着，传达着他即将到来的预告。 “等着我。” 狂笑之蝠抽身离开的时候，闪电侠还有些恍惚，落在狂笑之蝠手里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他们都听说过。他的恶名在众平行世界中，只要科技达到的世界都有耳闻，被他摧毁的世界更是数不胜数。 听说他消失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 而且，狂笑之蝠竟然没有杀他？这让闪电侠拉起警铃，不轻易的杀他们，就说明狂笑之蝠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们。 “嘿！醒醒神，喊你三遍了。” “啊？”回过神的闪电侠看向身边穿着白色战甲的男人，他还没说什么就听到托尼问：“那个狂笑之蝠，到底是好蝙蝠还是坏蝙蝠？” “当然是坏的！他怎么可能是好的蝙蝠侠，他杀了自己的超人！” 托尼的问题在闪电侠耳里听起来过于惊悚，谁会认为狂笑之蝠是个好蝙蝠，托尼抽了抽嘴角，不好意思，就是那个被催眠的领主超人认为狂笑之蝠有苦衷。 “你应该不介意晚一点再回去吧？” 狂笑之蝠和领主超人带着超人一走了之，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正义联盟所位于的神盾局。可眼前的烂摊子，不允许他们直接丢下这里的战场，直接回去。 “我们赶快解决，说不定还能赶回去看到个结尾，闪电小子你先去把那个女巫找出来敲晕。” “……你看起来好像并担心他们？那可是狂笑之蝠啊？” “谁说我不担心的了？” 别说，这共生体战甲还真挺好用，还好让卡尔来的时候，顺手把共生战甲带来给他了。 “你翻白眼我看见了。” 该死，这就是没有面甲的坏处。 “这是战场，战场不要说闲话。”- 仅用过的一次空间传送，在领主超人为自己所用之时，已经不需要再顾忌。 是狂笑之蝠低低的笑声先传了出来，随后是他那永远惨白的笑容，锁链细碎的磕碰声只会为他的邪性，增加一抹挥之不去的残酷。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失去自我意识了的领主超人，他的右手拎着因氪石而丧失力量的超人。 狂笑之蝠嗓音沙哑：“其实偶尔作为主角登场也不坏。” 从领主超人暴走消失，再到他随狂笑之蝠归来，时间总共不超过五分钟。 即便复仇者有意与正义联盟交换信息，拟定对策，可这时间也太过短暂了些。 现在狂笑之蝠还控制了领主超人，而他手上的氪石又制服了超人，两个最强战力都被他所限制。 他们能够战胜狂笑之蝠的可能性屈居于零。 现在的氛围不是一个能让人轻易开口的场面，他们只能看着狂笑之蝠闲庭信步的走在他们的地盘上，他的视线被氪星水晶所吸引。 或者说，他本就为它而来。 “真得感谢你们，有了它我就能去更多的世界啦。” 他一手抓住了这小巧的水晶，冰白的氪星水晶里被注入了宇宙魔方的力量，从白变成了浅色的水蓝。 虽然刚见面的领主超人很让他恼火，但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狂笑之蝠说道：“也感谢你们，让我有了一个不怕氪石的超人。” 他转过身的瞬间，笑容扩大：“把他们都杀了吧，领主超人。” “喂！我们说好了的，你怎么出尔反尔！”黑蜘蛛在见到斯塔克被带走后，就意识到计划出现了意外，更别说看见狂笑之蝠以独占之姿霸占了领主超人。 他现在也管不了自己‘卧底’的身份，狂笑之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们，他故意引导他们，只有另一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才能遏制住领主超人。虽然他们也是打着希望正义联盟解决完领主超人，顺带把狂笑之蝠也解决了的心思，可没想到狂笑之蝠的目标竟一直都是领主超人。 而非将这个世界引入毁灭。 不，或许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可在那之前，他更重要的是想要一个不怕氪石的听话超人。 从知道他不怕氪石不怕红太阳，现在看来还不怕铅开始，狂笑之蝠就有这样的计划了。他很乐意亲手给各个世界带去笑容与欢乐，只是偶尔他也会觉得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很麻烦，那为什么不找一个动动嘴皮子就能帮他完成任务的打手呢？ 哦，以前他是有一个。 可惜不足够听话，也不像现在这个没有那致命的弱点。 如果原来的超人有这么强的能力，他当然舍不得杀他了，狂笑之蝠看着领主超人笑了，至少这次要等他玩腻了宇宙，再杀了他。 就在领主超人要动手时，那虚弱的超人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竟一拳打向了领主超人：“……你敢！” 超人的拳头很轻易就被领主超人接了下来，可超人并不服输，现在除了自己根本就再无人能够阻止领主超人。 可谁知狂笑之蝠若有所思盯着超人看了几秒后，挥手道：“算了。” 领主超人的动作停下了，仅是再次将超人的双臂反肘，限制住他的行动。 而这时竟是蝙蝠侠站了出来，这可以视为一个挑衅：“你不杀我们？” “杀？” “当然不，”狂笑之蝠手中捏着水晶，饶有兴趣的说道：“我现在爱上了一种，叫原来你也在找超人的游戏。” “蝙蝠侠，你想要救回你的超人，就来我的世界里吧。” “你要把这个超人也带回去吗？” 狂笑之蝠猛地看向领主超人，他对上了领主超人的眼睛，就听对方说：“你不是只邀请了我一个人去吗？” 这话要命的听起来似乎有一丝埋怨与委屈，像是在说你有我一个超人还不够，还想要抢别的蝙蝠侠的超人？ 他怎么可能？！ 就在领主超人出声下一瞬，狂笑之蝠就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刹那就想要隐匿身形，可领主超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该死的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无礼的抓住他的手一样抓住了他的手腕，更是让他无处可藏！ “看来我来的没太晚。” 熟悉的声音配上白色的战甲，瞬间让黑蜘蛛眼泪汪汪：“斯塔克先生！呜呜我还以为你没了！” “你谁啊？” “我是彼得·帕克啊，斯塔克先生！” 好，成功诈到了这个看起来还是高中生男孩的姓名，既然和斯塔克关系那么好，就说明这个世界里肯定也有呃……蜘蛛男孩？蜘蛛侠？ “不好意思啊，你的斯塔克先生可能是我手上这位。” 托尼和闪电侠的回归，等于在告诉狂笑之蝠他从别的世界拉来的棋子全军覆没。狂笑之蝠本就没有在意他们，他们不过是他随意可丢弃的工具，正如他们先前所猜想的，等他收服了领主超人，等待这个世界的唯有灭亡。 “这次是真的解决的差不多了，美队还留在那里收尾。” “哦，我还预支了两个复仇者的位置，不是说我们团里差个法师位置吗？这魔法师不就来了么。” “原来这就是你不担心的原因吗？”闪电侠也明白了领主超人是装作被操控，“所以你从开始就知道他不怕魔法？” “你当他放在嘴边说了那么多‘毫无弱点’是假的吗？” 托尼冷哼了一声：“超人的刻板印象不要有啊。” “所以蝙蝠侠你也一早就知道？”闪电侠看向了他们的顾问。 而顾问只是用领主超人递给他的氪石用铅盒装好的动作回避了这个问题，神奇女侠只好站出来解释：“你以为领主超人在我们世界里，做的那些检测是白做的吗？” “超人也知道？” “他也知道。” “哈尔呢？”闪电侠看了下四周，没有找到绿灯侠的身影。 神奇女侠无奈的说道：“他看到领主超人被操控后，去搬救兵了，现在还没回来。” “等等！” 刚恢复过来的超人松懈的神情再一次凝重了起来，“我看到了有空间撕裂的痕迹……它在扩大很迅速，怎么会？” “——你做了什么？”超人倏然看向狂笑之蝠，这里唯一还会对地球不利的就只剩狂笑之蝠了。 被领主超人遏制住的狂笑之蝠很安静，他可以说是被他们联合欺骗，也可以说他又一次因判断这个领主超人而再次失误。 他竟一点都不恼，一点都不疯。 因为他有什么损失呢？他什么损失都没有啊！ 领主超人还是会跟自己回他的世界，他不会允许正义联盟将他带走，正义联盟带走他也无处可关押。 只有这个‘毫无弱点’的领主超人，才能看管的住自己啊！ 可惜要再哄领主超人那么听他的话，恐怕是难了。 “他将地球坐标公开了。” 我从他的手上拿走了氪星水晶，他怕是在拿到水晶时就那么做了，上面传输的信息被我抹掉，却也已经无法再制止正在侵略这个世界的势力。 “本来是送给我们离开后，这个世界的礼物。” 狂笑之蝠话语遗憾：“没想到你们这么迫不及待就拆开了，多无趣啊。” 是啊，多无趣啊。 面对两个超人，这场对他们必胜的战斗，这场对敌人必死的结局，多么无聊啊。 就在我想对狂笑之蝠说什么的时候，他好似知道我要说什么般的，没什么兴致的说道：“走的时候喊我。” 狂笑之蝠是知道自己走也走不掉，领主超人一抓他就会被抓出来，现在还挣扎什么呢？ 遇上这个领主超人算是他出道以来最倒霉的事情，当然……也是最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只要想到若是将这个毫无弱点的超人亲手斩杀，亲手让他跌落神坛，狂笑之蝠就兴奋的忍不住颤抖。 他需要再构思一个毫无漏洞的计划……当然了，计划越多越好。 所以在绿灯侠搬救兵带着军团的人回来时，看着完全一边倒的战况：“我这根本就不用摇人吧？” 虽然不明白为啥被操控的领主超人恢复了，而且不仅恢复了还站在他们这一边，但是……好吧，一起共同抵御外地才是要紧事。 复联的人不会知道，他们这是把最终BOSS给提前刷掉了。 这恐怕是开局即巅峰，打过的有史以来最大的战役，也是最速通的一场战役。谁能想到大半个月前，复仇者联盟才刚成立呢？ 我在看到那位紫色高大的外星人时，我突然福至心灵，这该不会就是‘紫薯’吧？ 我停留在高空中，视线落在了托尼的身上，我听到他和队友的拌嘴，也看到他在战场上活跃的身影。 想起之前的不告而别，又想到我和他之间的默契，好像再去郑重的表达歉意，似乎有些不够朋友了。 战场上激情开麦是他们，下了战场坐在会议室中沉默的也是他们。 绿灯侠、闪电侠和快银与旺达坐在一起，因为闪电侠和快银同为极速者，他们在短暂的时间里建立起了深刻的友谊。 更是在当时一同追赶领主超人和超人时，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极为浓重的印象。 “？你跑的好快。” “？你也是。” 只是现在这个气氛太尴尬了，到了事后复盘的时候，每个人都不得不正视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尴尬事。 雷神除了最初与领主超人起了冲突，便全程都没有上线，他听了鹰眼说的前情提要之后，就双手交叉抵在嘴巴上一言不发。 其余复仇者想要正式的和领主超人再重新认识一下，可现在这尴尬的气氛，贸然开口似乎也不大好。 而作为对领主超人态度最为复杂的正义联盟，复仇者都没开口了，他们又怎么会抢在人家主场先提起。 “狂笑之蝠呢？” 这个没有被解决的，最大危险人物自然是率先被提起的那一个，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问题最不出差错了。 “我在注意着他，他不会再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在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后，我感觉他们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紧绷了。 我眼眸垂下了一瞬，随后抬起，我交出了氪星水晶。它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氪星水晶了，我不知道宇宙魔方的力量是否还能从水晶里剥离出，即便我心有不舍。 但早在我把水晶交给托尼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想克拉克也会赞同我的做法。 “我很快便会和他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它能由你们保管。” 这个战后座谈会，弗瑞不在场，否则他一定会顺水推舟的收下。 可是他们都见过水晶上的那一段话，班纳博士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定魔方与水晶不能再剥离开，等确认无法剥离后，我们在谈水晶的去留，可以吗？” 班纳是最先发现它的人，也是因此而阴差阳错造成了领主超人对他们的误会。 托尼事前也和我解释过了，我缓缓的摇了摇头，并不是不支持班纳的做法，也对他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 “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和狂笑之蝠在这个世界一天，对于这个世界就是多一天的变数，我希望我可以尽快的离开这里。” 领主超人过于认真的语气，让众人心往下一坠，没人敢去与他真挚的双眼对视。 他的真诚，让他们想到自己在最初面对他时的恶意与否定，是那么的窒息。 “所以，我想将它留在这里。” “也是作为……我们从试探、误会，警惕到成为能够并肩战斗……相识的证明。” 他们终于抬起了头，看到领主超人垂下眼帘，看着那水晶温柔的眉眼。 他们猜想他想到了给他留言的那一位超人，或许是那位超人给予领主超人的善待与接纳，才会在这个世界中化为领主超人被否定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勇气。 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到隐藏在‘领主超人’之下，真正的卡尔-艾尔。 第70章 澄清 “不，还是请你收下。” 他们怎么能再收下卡尔唯一能够带走的东西，无论如何他们都于心不忍。 弗瑞的未曾出席，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能够拥有随意穿梭空间的能力固然优越，可这能力显然不是当下人类能够完全掌握得了的，与其将它留下来，被各方势力争斗的头破血流，还不如就这么归还给原本拥有它的卡尔。 至少卡尔不会让它落入险恶之人的手中。 “抱歉卡尔，我们……” 超人没有人类的矜持，更何况他和卡尔相处过一段时间，自然是想到了什么便说了什么。他对卡尔背叛的愤怒在看到卡尔被魔法‘控制’的时候，才惊觉到不对劲。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蝙蝠侠这次在作战会议结束后，是把神奇女侠单独留下，而非自己。 超人对自己的演技有自知之明，他要想骗过其他人很容易。可若是面对，对超人极为熟悉的狂笑之蝠，超人没有自信在得知卡尔从开始就是他们一方的情况下，仍然能表现得那么愤怒。 这保不准会引起狂笑之蝠的疑心，况且超人又是走到哪里都是最为显眼的那一位，众目睽睽之下更容易被察觉到异样。蝙蝠侠就连他在见到卡尔那一瞬，便会因主观意识从而误会了卡尔，骤起的愤怒都算准了。 超人嘴角无意识挂起了一抹微笑，他不为蝙蝠侠所谓的算计而恼火，而是为他把自己放在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而感到高兴，他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毕竟后来他被卡尔‘制服’，卡尔被‘控制’，接二连三的如狂笑之蝠计划中那样进行，让他大意到竟直接暴露出自己的身形。或者说，这恐怕是狂笑之蝠第一次栽那么大的跟头，他轻视了卡尔的无敌言论，更是轻视了他们之间的羁绊。 要知道能将他们三个世界联合起来的，都是曾经让他们一度警惕与怀疑的卡尔。 就算有误解又如何，就算人心之间的怀疑与猜忌无法消除，两颗互相靠近的心都仍隔着一层距离。可人长着眼睛就是用来看的，长着耳朵就是用来听的，他们自己不会分辨吗？ 正义联盟在解决过多次的异世界或是平行世界的问题后，面对一个新世界的本土势力，也就是放在他们眼前的复仇者联盟，若不是相信卡尔，他们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就暴露在复联面前，还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谈心。 蝙蝠侠这次行动的计划，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都是在基于信任卡尔，相信卡尔并非那位领主超人的基础上展开的。所以，黑蜘蛛的求救通讯传递来时，蝙蝠侠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信。 这是他们对卡尔的反馈。 作为他停留在他们世界中，他们做出的对卡尔应有的判断，哪怕反复犹豫与迟疑过，正义联盟选择相信这位‘领主超人’。 而一次成功的双向付出，得到的结果是乘以数倍的。 这不仅证明了正义联盟看人的眼光没有错，更是让他们得到了一个答案，不是所有的悲剧一定会走向极端。因为他们眼前的卡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让他们在面对已是死地的平行世界之时，多了一丝慰藉也多了一抹比过去的坚定。 “没关系的，克拉克。” “能有防备心是好的，如你所见，我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卡尔看起来比他们认识时，要多了一些生气，他不像那时那般淡漠，但他话中仍然对自己的丝毫不在乎，让他们觉得他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位领主超人。 可他的眼睛微微亮起，甚至脸上还有着笑容，很明显他也为他们的默契与合作而感到兴奋。 正义联盟的人有些侧目，卡尔在他们世界里时的冷淡与疏离深入人心，除了和卡尔一起打过游戏的闪电侠和钢骨觉得卡尔平易近人外，其他人看见这样的领主超人，心中感觉毛毛的外，还惊愕于卡尔竟有这么大的改变。 一时间心情微妙的有些复杂，到底是谁改变了他？是在他们眼前的复仇者联盟吗？ 可看刚才的对话，他们显然也同他们一样误解过卡尔。 闪电侠是接受到放松信息最快的那一个，卡尔对他透露出的怀念与痛惜，只有他自己才会明白那有多么真实。但这是他一人的感觉，这不能成为一项佐证，他不想与这个领主超人战斗，可必要的时候他也会站出来阻止他。 也幸好，他们没有将那种可怖的场面发展成现实，另一个领主超人竟然会是他们的队友？经过这一次事件，等卡尔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后，说不定还能建立通讯以方便随时联系。 一个毫无弱点的超人，一个对人类社会感到淡漠的超人，不论是作为一个拯救世界的备案，还是作为同伴，他们都有义务加强卡尔对世界的关联。 玛莎忧虑过，若是卡尔回到自己的世界后，仅仅只能抱着回忆去渡着永恒的孤寂，平行世界的穿越让他见到了那么多的人，以后却再也无法按相见，那该多么痛苦与哀伤啊。 现在这些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了，超人想，等他回去后，他就会告诉玛莎这个好消息。 “都是那个领主超人啦。”闪电侠见得到喘息的机会，终于解放了嘴巴。 “是啊！” 归化了的快银先前被闪电侠一顿科普后，同样愤愤不平，他显然也是深受误解的一员：“另一个你太坏了！” 在座的各位耳朵都竖着听着呢，有人跟着快银的话下意识点头赞同，有的则是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主要是，卡尔表现出来的也确实……有点令人容易误会的小问题，咳。 在这个方面，就连托尼也没法为卡尔辩解几句。 不过，在当下大家脑子都有些卡顿的时候，托尼忽然抓住了闪电侠话里的信息：“原来刚见到卡尔的时候，你们也误会了他啊。” 此话一出复联众顿时不留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看卡尔和蝙蝠侠他们默契合作，还以为正义联盟没像他们这样误会卡尔。 否则那要不是托尼坚定的相信卡尔，虽然当时极力的认为是托尼脑子抽了或者是被蛊惑了，但现在看来幸亏托尼没和他们想的那样。 不然，那他们岂不是在卡尔的问题上，莫名就矮了正义联盟一头。 原来啊，看他们眼神交流，熟稔就像认识许久的伙伴那样，实际上还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吗！ 正义联盟与复仇者联盟对视了一眼后，又同时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恰在此时，狂笑之蝠的声音响起：“误会什么？” 狂笑之蝠虽隐匿了身形，却也一直在旁听他们的对话，他当然看见了正联和复联之间诡异的氛围。这领主超人是什么香饽饽吗？在提及到误会这个词的时候，他是再忍不住了，狂笑之蝠也不想自己输的不明白。 卡尔到底有什么魔力，他明明是领主超人，是和正义联盟向来敌对的领主超人，他们怎么可能会信任他？到底是因为他狂笑之蝠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们才会联手对付他。 见到狂笑之蝠的登场，众人肉眼可见的紧绷了一瞬，视线在碰到狂笑之蝠身侧的卡尔之后，又冷静了下来。在卡尔的面前，狂笑之蝠就像拔了牙齿的老虎，没了爪子的猫咪。 再要警惕，那便会让卡尔这个无敌的超人看起来很像个摆设。 真是无比诡异的场景啊。 托尼暗暗咂舌，面上却抱起了手臂装作不在意的说道：“误会卡尔杀人如麻啊。” 看狂笑之蝠这神色，怕不止是卡尔被他蒙蔽，原来狂笑之蝠竟也如他想的那样，同样没有看穿卡尔的真面目这么一看狂笑之蝠一顿操作全设立在那位领主超人的性格与动机上，只可惜啊。 这个世界上，看得穿卡尔的人很少，却也不是没有。 托尼清了清嗓子，准备发力了。 在场的恐怕只有自己会好心回答狂笑之蝠的问题，与其是回答他的问题，不如说是给大家共享一下信息，澄清一下卡尔是多么的‘柔弱无助’。 有着无敌的卡尔，托尼的语气没多少收敛，仔细听还带着微妙的嘲讽：“你看过那么多个平行世界，就没见过个好的领主超人吗？” “这个。”如果不是为了阵营分明，托尼就该选择和卡尔坐在一起，不然现在还能拍着卡尔的肩膀说道，“货真价实的好超人。” 余口惜口蠹口珈二 “他世界里没有哥谭，没有蝙蝠侠，没有正义联盟。闪电侠被杀后还没黑化，只有个表妹卡拉刚去地球找他，连氪星语都没来的教，卡尔后脚就穿越了。” “——你们谁在误会他，我和谁急了哦。” 托尼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在知道正联作出过和复联同样的行为后，他胸膛挺了起来，底气这不就上来了。 “所以他说他的世界没有蝙蝠侠，是真的没有蝙蝠侠，而不是被他杀了……” “所以他说他的世界美好，是真的远离社会观察人类得出的结论，而不是被他改造操控的美好……” “那他之前所说的，岂不都是……” 前一句是哈尔说的，后一句是鹰眼说的，最后一句他们的声音几乎重叠。 他们说一句，托尼点头一句。 鹰眼越说越顺畅，“威胁政府什么的都不存在，他只是单纯的那么介绍自己，单纯的字面意思罢了……”竟都是他们的误会，都是误会。 在后期和卡尔伪装成人类时——虽然他们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人总是下意识回避那些尴尬的、错误的场面，以至于现在揭破那层遮羞布后，才会感觉如此的晴天霹雳。 觉得当初的自己是眼睛瞎了吗，托尼那对人情世故都逊色无比的性格，都能发现卡尔的异样，不应该他们不可以啊？ 领主超人确实蛊惑了他们，指的是漫画里的领主超人。 现在再看卡尔，卡尔对他们投来的视线询问的歪了一下头，这是什么白痴领主超人啊。 要不是浑身上下有着无敌的BUFF，以及原本领主超人的滤镜，如今再去回想卡尔当初说过的话，什么‘给最大的信任’，什么‘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天啊！他真的是被卖了还会替别人数钱。 显得他们的警惕，都像是在堆砌贴在他们自己脑门上的‘傻子’这个词。 70-80 第71章 三赢 狂笑之蝠：“……” 一时之间沉默的气氛似乎都可以凝固成形，和最初的默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除了狂笑之蝠外，同样沉默的有着正联，哦复联也是一样。 只有身为话题中心的卡尔，状况外的眨了眨眼睛。 没人知道狂笑之蝠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绪，谁知竟见狂笑之蝠停顿片刻后说道：“真是世界的多样性，是我毁灭的世界还不够多。”让他未曾发觉像卡尔这样的存在。 语气似是感叹，又像他话中那样惊讶，倒是让人察觉不到一丝被诓骗的愤怒，可那轻描淡写的字句中透着一点微妙的危险感。 狂笑之蝠的危险却在此时早已大打折扣，也是着无言的环境，让他们微妙的在心里对狂笑之蝠的话有一丝赞同。就如同狂笑之蝠话中所说的，他毁灭的世界如此之多，见过的平行世界的多，都没遇见过像卡尔这样过于‘里表不一’的人。 更别说他们这些连宇宙都没怎么出去过的人了，也是他们见识的还不够多。 “我也很高兴能与你们结识。” 我的一句话，让在座的所有人视线唰的一下看向我，我已经习惯受别人目光的注视了，没有发觉到他们看向我视线的不对劲。 只是接着说道：“曾想过世界之外还有着世界，可真当我深入其中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见识是那么的浅薄。” 我未曾踏寻过这些世界，如果不是穿越的意外，我又怎么会和他们相识呢？我对那电影一知半解的理解，强行对他们输出我仅知的‘剧情’，这又何尝不是和他们用‘领主超人’的角色设定来看待自己一样吗？ 我们彼此都对自己的认知太过‘根深蒂固’了。 幸好，我们都等来了来之不易的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那之前所被歪曲的形象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亦或是争吵分歧都成了难能可贵的回忆。 不是，卡尔到底哪里看出来狂笑之蝠和他们‘也’很高兴的？ 他们当然不会再认为卡尔是在说反话，他们遏制住想要多想的思维，如果还顺着之前误解的思路来看，卡尔这话就像是在为狂笑之蝠做善后。 他说：‘毁灭的世界还不够多。’ 潜台词不就是，既然在这个世界见识到了，那这个世界也就无用了，不毁掉还留着做什么？ 卡尔那句‘很高兴认识你们’，下一句是不是就该接‘所以再见了’，然后一个热视线把他们全干掉。 所以说，会让他们所有人误会，仅只有托尼一个人看出来的这个结果放在现在来分析，卡尔他自己本身就需要占一半的责任。 神奇女侠神情多了些无奈，正义联盟本身就拥有一位超人，所以他们自是知道氪星人的思路总是和常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往好了说是叫天马行空，往坏了说是情商较低。 当然了联盟主席很少在他们面前表露出这一面。 更直白点来说，在某些时候，超人在面对某些特定的人时，你可以把氪星人的超级大脑当成里面塞满了木头来看待，因为这二者根本毫无区别。 他们的超人只为难了蝙蝠侠，而卡尔是难为了所有人。 这可能跟卡尔总是形影单只有着必要的原因。 再回想刚见到卡尔时，他的话语全为真心，他真的给了他们所有的诚意。他根本就不想留在他们的世界，因为他的世界里，再度出现了一位与他有着联系的同伴，他的血亲卡拉。 卡尔或是冷漠或是疏离都成了，他遮挡住自己不善言辞与无措的假面，他只是一个没怎么接触过其他超级英雄，还被夺走唯一同伴的孤独超人罢了…… 复联因为脑内的联合小剧场而心绪复杂，正联因为回想当初的误解而心情沉重，而卡尔接下来的话，又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他竟说：“在看到你们的世界之后，这让我坚信世界不需要超人是完全可行的。” “你在说什么，卡尔？” 超人睁大了眼睛，托尼捂住了额头，他是唯一一个听见卡尔亲口说出，他的世界不需要超人，这种话的人。 他以为至少经历过这样的，和其他世界的人共同合作，成为同伴一起抵御共同的目标后，能让卡尔找回当初的初心。 无论是什么都好，让他能够再和人类产生链接——这已经产生了，可仍然不够，毕竟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想到经此一役，卡尔却更加坚定了。 是因为复联和正联的联手太团结了吗？还是因为卡尔相信没有超人，他们也能战胜困难？虽然很高兴卡尔认同他们的实力，但这不是让卡尔得出世界不需要超人的这种结论啊！ 好家伙，以为团建能够破冰，冰是彻底破了，可这一次性团建结束了，这家也散了。 我在对上超人惊愕的视线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话，似乎无差别扫射到了超人。 我连忙解释，“抱歉。” “我不是在说你。” “我是在说我的世界。” 这个世界也没能让卡尔降落，托尼只能期望下一个世界能让卡尔回心转意了，咦？为什么他会下意识认为卡尔这次仍然不能顺利回家呢？ 他余光看了眼状似在沉思的狂笑之蝠，哦，想起来了。 卡尔答应了狂笑之蝠要去他的世界。 托尼忽然觉得头很痛，那下一个世界怕是也不会让卡尔回心转意了。 他搓了搓手臂，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不再和笑着的狂笑之蝠对视。 是不是继续让狂笑之蝠误解卡尔会好一些，这样至少他能够误判卡尔。可转念一想，就算卡尔滤镜没了，卡尔也是噎人的一把好手。 狂笑之蝠恐怕算计到最后怕是一场空，就像这次一样。 不，狂笑之蝠还帮他们结识了卡尔和正义联盟，这算什么，他们世界也是有平行世界盟友的存在了！ 刚接触到外星人、外星势力，还没探索未知的区域摸索熟悉呢，这就有前辈来带他们了。 超人还是买一送一，一个附赠无敌，一个附赠正义联盟大礼包，原本以为是地狱开局，这下好了变成奶娃娃开敞篷车，爽啊。 正联和复联都是因为卡尔作为中间纽带而相识，哪怕刚见面没多久便并肩战斗，抵御外敌。一旦卡尔离开后，他们不免会回归到人与人的相互试探中，成也卡尔，败也卡尔。 这毕竟涉及到了两个世界的利益与安危，况且就当下的实力对比，复联似乎远不及正联强大。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正联与复联双方秉持着愉快的合作态度，交换了彼此世界的坐标，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即使没有氪星水晶他们也能够做到世界之间的互通。 战后总结的座谈会没有开很久，美队带着蝙蝠侠去见弗瑞商谈更详细的事宜，便先行离开了。 剩余的人有些三三两两交谈着不同世界的见解，但多数还是竖着耳朵在听卡尔和超人的谈话。 我们没有因为‘世界需不需要超人’这种话题而争论，这本身就是太具有个人主观的问题，它无解。 反而是超人向我问起了离开他们世界之后，又发生了哪些事情。 我就简单说了下，上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接着我看见超人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超人在听到那个世界的克拉克离开地球五年去寻找母星的时候，以为这是一个比较沉重，或者充满无言压抑的平行世界。 离开五年再回归地球，可想而知那个世界里对超人离开与回归的言论会是什么样的。 可没想到…… 没想到竟会那般温馨。 我没有说我们诡异的四角恋绯闻，如果我说了，超人的评价就不会是‘温馨’，而是变成‘情景喜剧’了。 我还记得超人和布鲁斯在一起了，但上个世界里克拉克却是和蝙蝠侠在一起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决定把他们的关系全部烂在肚子里，全都带回家说给我表妹听。 “你竟然还替克拉克上班……帮他写稿件。” 听卡尔的口气，那稿件似乎还挺让佩里满意的——出现了，‘如果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你最想让他/她帮你做什么？’ 他怎么没有想到让卡尔帮自己上班这件事的，或者说但凡认识领主超人的，谁敢让领主超人去替他上班啊？ 这么看来那个世界的超人，心也相当的大。 可又在想到那个超人同样孤身一人时，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正义联盟会警惕卡尔，他会警惕卡尔，而那个超人不会。 “有机会我也想和他认识。” 就在他的话音落下，卡尔的声音便响起。 “他不会再孤单了。” 卡尔似乎知道自己话中暗指的含义，他说：“在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他能够为之守护一生的人。” “就和你一样，超人。” “你的意思是——” 超人愣了一下，随后对上了卡尔的双眼。 我微微笑了，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找到了他的蝙蝠侠。 第72章 必需 既然有正义联盟在，送离其他异世界复仇者联盟的同位体一事，便不显得那么着急了。 是他们先不请自来复联的世界，理所应当不会介意复联去拜访拜访他们的世界吧？ 这些黑化平行世界的问题，自然是要从根源上解决，不然以后再来一次平行世界大乱炖，虽然这次打败了他们，但他们也摸清了他们的老底，若是卷土重来…… 失去卡尔的他们，还不一定能够再像这般轻易的解决。 不过这些事情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你在看什么？” 托尼看见我在落地窗边发呆，他刚解除了装甲，因为相关两个世界超级英雄团队的结盟与合作，自然是要走些官方的流程。 他们刚摆拍完合照，等到时机成熟后，这会成为引导世界走向的武器之一。 毕竟以后再想要集齐他们所有人，怕是有的难了，或者说只有再次遇见眼前这种‘宇宙级’危机的时候才会有吧？ 托尼不会知道，这不仅是简单的一个宇宙级，想想看这次战役到底叠加了多少层BUFF。 复仇者联盟的黑化同位体，从漫画中走入现实的独裁者领主超人，蝙蝠侠与小丑的融合体狂笑之蝠，再追加一整个正义联盟。 加上最后——他们都没来得及询问对方目的，就被合伙团灭的乌压压外星军团。 当然了，因为打的太轻松了，除了卡尔怀疑了一下，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的那位领头，会是未来造成宇宙一半生命消失的最终BOSS。 托尼用便携的终端将拍的照片投放了出来，二分的画面极有冲击力。 正义联盟的超人与复仇者联盟的美国队长，相互握着手，而在他们的背后是各自团队的成员，身在不同的宇宙，却守护着同一颗星球。 情理之中，‘领主超人’这一身份的卡尔没有理由出现在上面。不论是官方想要规避‘领主超人’，还是在未来发布这结盟的消息时，他都不应当被提起。 对政府而言，领主超人绝对是这场危机自开始到结束以来，最想要抹灭痕迹的存在。他们不会去管这个领主超人到底和漫画里的有什么区别，只因为他的出现，彰显了他们政府的无能，他们的弱小，他们可以被取代。 他们下达了在此次事件中，针对领主超人的虚化与弱化指令。那群众是否会发现两个超人的不一样？ 不，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发现。 正如他们在第一次见到卡尔时，他们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是超人，什么是领主超人。他们相信的是他们认知中的超人，相信的是他们所塑造出的‘超人’，在这些人的眼中超人仅仅只是一个符号罢了。 或许，他们在看到照片上有两个超人，一个红蓝色一个白色，还会疑惑这个白色的超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托尼自是觉得不爽，这样岂不是除了复仇者联盟外，除了正义联盟外，几乎没有人再记得卡尔了。他来过他们世界的痕迹，会随着时间被抹消的一干二净，哪怕当初有着超人支持者喊着让领主超人上位，也都会在政府的推动下，包装成另一种‘解释’。 卡尔可以说和他们一起拯救了这个世界，凭什么他的存在要被遮掩？ 就在托尼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想要把投影收回的时候，余光却见到卡尔欣慰的笑容。他好像并不因为自己的缺席，自己即将被抹去痕迹而伤心或是愤怒，对了…… 他怎么就忘记了卡尔的想法和常人不太一样。 “我刚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很怕给它、给你们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现在看来，这样的结局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上数倍。” 他真心把自己当做世界的过客，所以才对自己是否留下痕迹而毫无感触。反而祝福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强大的后盾，促成了两个世界的相识与合作。 “我刚才在看北极。”我回答了托尼的问题。 “你应该还记得，我在误会了班纳博士后，离开的神盾局的事情吗？” “是。” 托尼想来还觉得有些愤懑，言语充满阴阳怪气的不满：“你让我去休息一下，我就没看住你一小会，哈！转头人就不见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不能只允许你们误解我，不允许我误会你们吧？” 说完后，我的笑容淡了下来：“我离开之后去了北极。” “而那里竟有人在等我，只是一些……最普通的人们。” 托尼思绪灵活，几乎不需要多思考，便明白了那些人这么做的含义。 “我原本以为我无法回应他们的期待。”哪怕他们仅仅是守望着，想要那么做。 我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可我的出现本身就是错误的，我留下了不该存在于现实‘超人’的身影，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场一眼望得到尽头的幻梦。 因为我会离开，超人会离开。 而现在正义联盟来了，真正的超人来了。 “但现在‘我’可以了。” 托尼抬手想要关闭投影的手就那么顿住了，他不是无所谓自己的痕迹被抹去，而是觉得现在的这位超人能够做的比他更好，也做到了他不能做到的事情。 卡尔成为了人类口中的‘超人’，一个愿意为他们放弃真正的‘自己’，隐藏在他身上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他是人类眼中的超人。 更是他永远也回不到过去的模样。 “可以的话，请让我也保存一份相片吧。”我的身上在穿越的时候，除了一个毫无用处的车钥匙外，什么设备都没有带。 如果表妹看见这张照片应该会很兴奋吧，有这照片的证明，就算她怀疑氪星水晶是小商场批发，也总该相信我身上发生的穿越事件了吧？ “……这不是什么难事。” 托尼故作轻松的说道，“氪星水晶不都放在你那里了吗？”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还可以回来串串门，你应该不会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了吧？” 卡尔的话听起来，太像再也不准备回到这个世界了。 我回避了托尼的视线，我不觉得这块水晶在回到我的世界后，还会拥有它原来的能力。 这来源于我强烈的直觉，就像我穿越后附带了一身超人的能力，我想我回去之后，我仍然是平平无奇普罗大众的一员。 我手中的水晶，对我而言只是一张回家的单程票，是一块承载过多回忆与经历的……纪念品。 托尼似乎也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你的世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到底是世界束缚了卡尔，还是他自己不愿放过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中的罪恶感消减一丝吗？ 在其他超人的眼里，名为归宿的地球，对卡尔来说却是他身负的枷锁。 如果他足够冷酷，他会像领主超人那样杀了卢瑟，将他和他共同爱着的世界变成一个绝对秩序的世界。 让那样的惨剧，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如果他足够坚强，他会走出那绝望的哀伤与愤怒，接受人类的歉意与他们和解，把一同经历过的悲伤化为凝结在一起的绳索。 他是超人，他可以为犯下过错，茫然彷徨的人们指引方向。 他们都是被闪电侠丢下的人，失去了闪电侠的他们，更应该相互支撑着彼此——甚至抱团取暖。 可这在超人的眼里，他获得人类信任他的契机，是建立在闪电侠死亡之上。 每一次、每一次与人类接触，他都不可避免想起那个画面。 他不可能原谅自己，更不可能接受建立在自己同伴身死上的信任，而在其他世界里就不一样了…… 他们互不相识，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而现在托尼只能眼睁睁看着有了些许感情的卡尔，再次回到那个被打成死结的世界中去，他唯有期盼卡拉能给卡尔与那个世界带来新的契机。 至少，看来卡尔的意外穿越时空，并不全然是困扰。 他想要劝卡尔要不就留在他们世界中的话就那么咽了回去。想必，就算他说出口，卡尔也一定会拒绝。 许是他们在误解卡尔时，过于的不相信他话中世界的美好，他这次没有再进行解释。 反而抱着手臂，微笑着对托尼说道：“你在我的世界会很受欢迎。” “……我当然知道！” 这还用卡尔再提？ 能让卡尔这种远离社会的氪星人都知道他是电影主角，能够想象他们的电影到底有多流行了，这么一看，很有可能是以复仇者联盟拍摄的题材剧情？ 这下正义联盟在他们世界是漫画，他们复仇者联盟在他们世界是电影，这算什么？互相为对方的彩蛋吗？ 托尼掏出了几张照片，他原本就准备好了。 要他说他本想准备一个终端送给卡尔，但见到过卡尔反手就能把氪星水晶送给别人的举动，哪怕事出有因，但不爽还是归不爽，所以他决定还是送些比较朴实无华的东西。 完全杜绝卡尔这种，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为。 除了卡尔要的复联正联大合照，还有些别的，托尼说：“多的顺手就一起印了。” “谢谢你，托尼。” 我着实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就在我要仔细看的时候，就听托尼轻咳了一声，我眨了眨眼睛了然的合了起来：“那我等回去再看。” “嗯。”托尼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终于进入到了正题。 “还有这个。” 托尼拿出了藏着的东西，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藏得这般好。 “里面东西我也给你装满了，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玛莎，但你上个世界有的东西，这个世界也不能少。” 第73章 办法 我好像已经逐渐习惯了分别，对我来说分别本不是一件令我感伤的事情。 可不知从何时起，在我明白我恐怕再也不能与他们有第二次相见的机会时，我的心中诞起了不舍。 小小的氪星水晶被我攥在手里。 班纳博士嘱咐我说：“在没有外物辅助的情况下，每次穿越时空过后，它都会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具体的时间多少，根据你去往的世界不同有着相应的改变，这个就需要到时候你自己来判断了。” “我记下了。” 托尼给了我一个拥抱，该告别的话都再之前说过了，随后是超人。 我了然的与他伸出来的右手相握，超人对我说：“我们会注意着你的，卡尔。” 在这个世界中，我短暂的与正义联盟接触的时间，都要比在他们世界中滞留几个月的接触要长很多。 和我聊的最多的是超人，我们交换了一些信息，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很愉快。如果超人没在，听见光明正大偷听我们谈话，还时不时插嘴补充，最后坐下来和超人大吐苦水的鹰眼后，对我露出欲言又止与不赞同的表情就好了。 “我知道，如果我变坏，无论我在哪里你们都会来制裁我。” 超人严肃的表情，在我的话下在也忍不住了，这已经快变成我和正义联盟之间的小暗语了。 “你一定要小心。” 超人自然放心不下和卡尔一起离去的狂笑之蝠，可就算他们叫卡尔把狂笑之蝠移交给他们，他们也没有能够完全解决狂笑之蝠的办法。 他们甚至去问了这个世界的DC漫画编辑，狂笑之蝠最后到底怎么死的？ 答案是，没死，只是被困住了。 毕竟作为DC‘一切都在狂笑之蝠计划中’人气不低的反派之一，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写死。就算死了，DC还有无敌的重启大法。 最终，漫画的内容也只能作为一个参考，里面记载的内容多数能在他们的过去与现在找到影子，可有些却没有。现在让卡尔把狂笑之蝠交给他们，他们根本控制不住他。 况且，超人想起卡尔问他的问题。 他觉得狂笑之蝠未必会走向漫画里的结局。 “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 “什么？” 卡尔还是那一袭黑白色的制服，他浅色的蓝眸回望向自己，同时他身侧一身漆黑的狂笑之蝠也看向了超人。 “……没什么。” 超人被眼前的画面冲击了一秒，在他们世界卡尔离开之后，他和蝙蝠侠有不止一次对卡尔的行为复盘。卡尔是他们遇见的第一例，同一个平行世界中的不同分支，无论复盘几次得出多少结论与猜想。他和蝙蝠侠唯一能够证实的只有一个答案，这答案之可怕，让他们为之沉默了很久。 ——他们好像是被卡尔撮合而成的。 虽然是个意外，但奇妙的是如果不是卡尔，他们可能还要一个当鸵鸟许久一个当‘隐忍深情男二’许久。诡异的是，无论复盘多少次，只有这个答案是坚定不移的‘意外’产物。 所以再看卡尔和狂笑之蝠站在一起，他是希望卡尔能找到同伴，但绝对不会是狂笑之蝠这样的同伴！ 话到嘴边也被他咽下去了，想到卡尔之后要做的，只觉得他为狂笑之蝠、不，是为蝙蝠侠，不对，是为了超人…… 不都不是，他对上卡尔疑惑的视线，超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卡尔不是为了他自己，更不是为了旁的什么，是因为他未曾拥有过，未来也不会拥有，所以才会极力的想要挽救遗憾。 超人想起，先前卡尔与自己说过的话。他说上个世界里，超人也等到了蝙蝠侠。或许……他真的能实现呢？ 超人又露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做的是否正确。 我只是想着，既然意外让我穿越，又偏偏给我一身无敌的超人能力。 我能用它们做些什么呢？ 我应该用它们做些什么吗？ 是狂笑之蝠率先跨过了穿越的通道，他想必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呆的够烦了，就算想要一雪前耻只要有‘无敌’的超人在，那怕是有的难了。 他们定位的坐标并非狂笑之蝠的地球坐标。 并非狂笑之蝠吝啬为卡尔展示他的星球，只是主菜总要留到最后，黑暗宇宙中的地球可太多了，就是不知道卡尔想先去拜访哪一个呢？ 狂笑之蝠嘴角勾起，他不相信任何一位超人看到那样的世界不会动容，卡尔……这个另类的领主超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正想着挑选最合适的落脚地，是先去找蹂/躏者还是去找杀戮机器呢？ 却在过于安静的空间里，狂笑之蝠才察觉卡尔从离开后未出一声，他回过身，竟见卡尔垂下眼帘似是在思索什么的停留在原地。 脱离了世界后，就像洗去了他沾上的烟火气，如果不是被告知卡尔的过去，狂笑之蝠几乎就要下意识的再把他看作那个领主超人。 还未等狂笑之蝠发问，就看见卡尔抬起了眼眸，他像是完全被安抚了下来，或者说平静又毫无波澜。明明几分钟前，他还有着笑容有着情绪，可现在看来他好似又变回了疏离的神明。 “如果你不希望我去你的世界，或者说我限制了你的自由，我们可以就此分道扬镳。” 狂笑之蝠的笑容落下了一瞬，短的惊人，随后他从兴奋的状态脱离了出来。 “卡尔，你远没有他们认为的善良。” “你明知道一旦我脱离了你的视线，那些世界会面对什么，不是吗？” 狂笑之蝠没有想到的是，比起自己的喜新厌旧，率先厌烦了的竟会是卡尔。他没有脱离计划的愤怒，或者说在面对已经接二连三打破他固有思维的卡尔，以前从来都是自己突破别人的下限，已经逐渐从愤怒转变成了新奇。 “据我所知，能够去往别的世界是你的能力。”我说道，眼前的狂笑之蝠有着裂开的唇角与惨白的皮肤，他和我见过的蝙蝠侠太不一样了，我不知道表妹教我的方法还有没有用。 所以我向超人又学了一招，以退为进。 “就算我阻止、看管你也不过是一时，我没有办法杀了你。更没有办法一直看着你、阻止你。” 这位领主超人终于暴露出了他的私心，更准确的来说是他另一种漠然的全然展示。 “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成为你的保姆，狂笑之蝠。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不是吗？” 如果没有我的意外出现，狂笑之蝠应该只能也只会在DC的宇宙中作恶，所以我说：“只要你保证你在你‘应该’存在的宇宙中，其他的事情我不会插手。” “你觉得人类在看到有如此广袤无垠的宇宙之后，他们还乐意龟缩在小小的地球上吗？” 狂笑之蝠没有回答我的话语，他转而看向他们脚下的细碎星空，那些穿过亿万年时间的星球落着闪烁的光芒。 “人类的欲望永远不可能被填满，永远都是如此。” 狂笑之蝠抬起了右手，竖起的食指上用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颗小小的星球，那是崩碎的地球。 “你知道吗？在黑暗宇宙之中，所有的星球无一不是崩毁的世界。” 他双手张开，是无数个裹着漆黑的星球，而那每一颗完全相同的纹路昭示着它们同为‘地球’。 “你在让我、让他们看见这些幸福的世界后，再回到那个地狱当中，卡尔你未免也太高尚了——” 狂笑之蝠谎话张口就来，唯有在最后，即便是佩戴着金属护目，他仍然不可避免的撞进了卡尔平静的双眼里。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领主超人也是如此。 他的世界与他们的世界如此相像，而卡尔自始至终都要回去。 回去一个不需要超人的世界。 灰黑的烟雾散落了，狂笑之蝠明白他不能拿这点再来说服卡尔了。 只是他不懂，到底是什么让卡尔执着于回去，在他看来，卡尔所拘泥的一切都可以丢弃。他可是没有弱点的超人啊，只要卡尔想，他想要什么都能做得到。 ——可他唯一想要的同伴，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这问题不需要问出口，狂笑之蝠就能给出答案。 原来这就是症结的所在。 “在见到其他世界的超人，拥有那么多你不曾拥有的东西，你还要回到那个冰冷毫无生气的世界中吗？去面对无时无刻，对你来说窒息的过去。” “你明明有能力，你可以取代他们，抢走你想要的、渴望的一切！” “可那是别人的东西。” 卡尔用最平淡的语气反驳了狂笑之蝠，“就算世界再怎么冰冷，那也是我最初离开的世界，是我要回去的地方。” 多可笑啊，他明明是居无所定之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外星人，竟把地球当作家。一个连母星氪星语都还要别的超人来教的人，一个连自己唯一同伴都守护不好的超人，竟还想回去守护地球？ 狂笑之蝠看着一脸平和的卡尔，他这平静的态度却无声的张扬着他的固执。 在遇到卡尔之前，他人与狂笑之蝠说话，狂笑之蝠完全不把他们的话当人话。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将狂笑之蝠的话不当话来听，毕竟不听他话的人基本上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可偏偏这样的卡尔，足够矛盾却也足够超人。 “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和你浪费时间。” 我说着无比冷酷的话，“只要你不伤害我所认识的世界，其他的我都不会插手。” 如果，我第一个落入的是狂笑之蝠的世界。 我恐怕真的会旁观他所做的一切，旁观所有世界的苦难。 第74章 隐藏（万更） 这是一桩非常划算的交易。 可偏偏，狂笑之蝠开始好奇这样的超人了。 他说：“你会崩溃吗？” “我突然有些好奇，闪电侠死时，你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你会生气吗？” “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闪电侠不在了之后，那颗地球就此毁灭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听说你没有养父母，那你和世界的联系岂不就是只有闪电侠一个？” “那你当时应该很想去死吧？只可惜你‘毫无弱点’，你想死都死不了。” “你为什么不是杀了卢瑟呢？你为什么不和领主超人一样独裁整个世界呢？” 狂笑之蝠话语没有停歇，他沙哑的声音宛如黑暗中潜藏的阴影，低却暗含着无比锋利的獠牙。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能刺痛卡尔，他眉眼的无动于衷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狂笑之蝠轻轻的哦了一声，“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卡尔。” “是因为上一个世界中，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给了你信心吗？是因为北极的那群人们给了你勇气？” 他不理解卡尔怎么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能离开他们所处的深渊，他怎么能脱离这泥潭一般的世界，他怎么还能在窒息的黑暗中看得见一片光明？ 他合该属于黑暗。 狂笑之蝠微微笑了，因为他知道他该说什么，就能让卡尔再次留下。 上一个世界暴露给他的信息太多了，卡尔就算毫无弱点又有什么关系，超人的弱点从来都不是他明面上的‘氪石’‘红太阳’，否则卢瑟怎么一直都无法杀死超人呢？ 否则超人如何面对那层出不穷的敌人仍然不落于下风？ 知道一个超人的过去，就等于掌握了他的人性之弱。 “我的邀请依然有效，我希望你去我的世界看一看，卡尔。” 狂笑之蝠的语气改变了，变得不再具有那么强的攻击性，“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帮上我的忙。” 他当然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会让‘超人’留下，他已经很久都不曾这般耐心的去面对猎物，上一次这么去揣测，嗯？这种词本该完全不会出现在狂笑之蝠对超人的身上，基于他们过去的知根知底。 也只有这种超出常理的‘领主超人’才会让他这般有挑战。 “还是说，你愿意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就相信我是无恶不作的人？” 狂笑之蝠是有颠倒是非的能力，就算初次见面时我误解了他，可在刚刚结束的世界里，他都做了什么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我自然愿意相信狂笑之蝠哪怕微小的，已经屈居于零的可行性，但我面上仍然不能表现出来。这对我来说不难，我微笑着眼眸却是冰冷。 “他们不会欺骗我。” 卡尔的领主超人与那位领主超人的含义不一样，他们同样孤高，现在看来或许还同样伪善，他们不一样的是，卡尔还保留着一丝天真。 可能因为他的同伴是闪电侠吧？ 卡尔的视线很直接，他不含任何遮掩，“我可以没有任何犹豫的去相信他们。” 天啊，看看他能对伤害过他的人们毫无芥蒂的付出这么多的信任。 或许，让卡尔永远的站在他这一侧，会有更简单的方法。 狂笑之蝠不用再考虑带卡尔先去哪一个黑暗世界了，因为他心中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我看到狂笑之蝠对我伸出了手，这位无序之人说道：“确定我到底是好还是坏有那么重要吗？其实也不一定，卡尔。” “我们之间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我想和你做朋友。” “的确。” 我说道，如果我未曾与狂笑之蝠遇见，如果他没有干涉我回家的进程，我和他之间确实没有冲突，我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既冰冷又足够削瘦到骨节凸出，多像一只早已死去多时的手。 我想起托尼对我的警告，想起正义联盟对我投向担忧的视线。 虽然知道狂笑之蝠是在诓骗我，但我仍然为他话中的‘朋友’一词而心动。 我们仅仅交握了瞬间，如同我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一样，他说：“作为诚意，我建议你先去那个世界，有利于你了解我这个‘新朋友’。” “什么世界？” 这一刻，我知道我的目的达成了，我还不能去狂笑之蝠的世界，因为一旦踏入我便失去了所有的先机。复仇者联盟的做法给了我启发，在去他的世界之前，我需要先了解他。 “一个有着和我相似过去的世界。”他竖起的食指落在唇边，“或者说另一个即将变成‘我’这样的蝙蝠侠。” 果然，狂笑之蝠看到我的及时止损后，他想要我留下、想要‘操控’我，就必须拿出他的诚意来——拿出能够打动我的砝码来。 “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做法，全程不会参与，你就去看看‘我’的过去，另一个‘我’的进行时。” “——去看看‘我’的挣扎。” 下一句他的话锋猛的一转，他低声的笑了，伸出的手如同将领主超人框在了无形的牢笼之中。 “我很好奇。当你亲眼看见那个注定的结局时，你是会先下手为强杀了蝙蝠侠，以防这个世界再出一个小丑蝙蝠侠，还是不顾一切的去阻止一个注定会失去搭档而暴走的超人？” “你知道吗？有一个世界的超人杀了小丑，他成为了比领主超人更直白、更纯粹的统治者。” “卡尔，你来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结局呢？” 领主超人并未作出回答，他只是站在那儿，就已是无声的否定了狂笑之蝠的二选一。 他是走出第三个选项的人，他哪一个结局都不会选择。 狂笑之蝠不知道的是，在他眼前的我已经更改了两个世界注定的结局，而接下来更改的结局只会多不会少。 其中，包括他的，包括下一个世界的，也包括还未曾踏足的世界的- 这次降落的地点不是很好。 在狂笑之蝠告知我那个世界的坐标后，我便着手用氪星水晶去往了那个世界。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复仇者联盟与正义联盟，也就是属于超人与蝙蝠侠为支柱的宇宙，是本不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追溯本源，或许复仇者联盟的世界是他们的‘起源世界’。 随着氪星水晶的光芒暗淡下去后，我撞破了数层坚硬的墙壁，才堪堪停下踩在了地面上。 可能这是我第一次个人使用水晶操作不熟练造成的，我抬头看着能看见天空的楼顶，再一扫周围坠落的碎石与墙壁。以及被砸的扭曲的铁栏杆，我好像闯进了某一个监狱中？ 嗯？似乎也不是，我看到了有穿条纹状病人服饰的人们，也幸好我落下的地方未有人入住，小范围的塌落并未伤及到他人。 让一来这个世界就出了状况的我松了一口气，我微微飞起了些高度，在那些人来探查之前，准备找一块大些的被我撞的还能用的墙板，把我砸出来的洞给填上，再顺势离开。 可就在我迅速物色好，抬起石板的瞬间，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下意识我皱起了眉，将手中的东西先放在了一旁。 “你也听见了？” 「不是你的错觉。」 狂笑之蝠的声音在我的脑袋里响起，在见过魔法能够控制人心后，狂笑之蝠这种能住进别人大脑里的能力似乎也不那么新奇了。他说在这个世界中，他不会做出任何举措，甚至为了避免他的身形被他人看见，更是他满口说‘让我放心’，主动的提出了这个方案。 对此我并不介意，这样还方便了我和他之间的沟通。 狂笑之蝠还贴心的告知我，虽然是住进了我的大脑里，但并不能读取我的想法，也不会影响我的自我判断。 我谢谢了他的提醒，不会知道这是我的‘毫无弱点’免疫了，狂笑之蝠这项技能的读心与蛊惑的BUFF。狂笑之蝠是仗着我不知道，所以才故意卖了我这个好。 我垂下了视线，往有些裂痕的地面上用超级视线看去后，眼眸睁大了一瞬。 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用拳头砸穿了地面，轻轻的抱起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我在坠落这个地方时，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它应该是一座精神病院，可又像一座监狱。但我也不好妄下决定，毕竟我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在没有获得更多的情报与信息前，我最好不要妄动。 不然，上个世界响当当的‘统治世界’的宣言就是前车之鉴。 但眼前遭受非人折磨与虐待的未成年人，让我放弃了我原本的打算，我不知道我的神色完全冷了下来，超级视线再去看那些‘病人’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态度。 “这是谁做的？” 「小丑。」 “所以他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对吗？” 「当然，他是一只很听话的小鸟。」 即便是在之前所有的世界中，我也未曾直面这样的画面，那些冲突、那些大战都远没有现在更冲击我的内心，那些都离现实的我太远了。 “小丑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为了找乐子？」 狂笑之蝠的语气漫不经心，我能够想象他嘴角挂着的笑，他估计在想，这才哪里到哪里。小丑的恶，我现在撞见的仅仅是冰山一角罢了，光是这样的场面就足够我生气，那之后呢？ 在彻底明白小丑的恶之后，我还能忍住不去杀了他吗？ 狂笑之蝠是杀了小丑，被小丑身躯里的小丑病毒所感染，那‘无敌’的我连魔法都免疫，面对小丑病毒更是不在话下。他想让我成为与领主超人一样审判他人的神，他想让我杀了小丑。 我想起了蝙蝠侠身上的伤，想起了克拉克曾无比担忧的看着在氪星治疗仓中，治疗的蝙蝠侠，他的沉默与攥紧的拳头。原来早在很久之前，我就见到过小丑给超人与蝙蝠侠带来的伤害，而这一次只不过是更直白的摊在我的眼前。 我拽起稍长的披风，将它裹在了他的身上，我只是扶着他的肩头没有多久，掌心上已经有了血痕。 我不可能再放他留在这里，他需要治疗。 「你想要怎么做？」 狂笑之蝠适时的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与引导，就算无法蛊惑领主超人，但他仍然可以用话语去引导领主超人往他想要的方向选择。 「你还想以超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中行动吗？」 “这里是哥谭？” 「对～这里是阿卡姆疯人院，全哥谭邪恶最为集中的地方，一个无光之地。」 我抬头看向上方，先是被我砸开的厚重地砖，再之后是数层的墙顶直至房顶，被摧毁了三分之一巨大的空洞。 可哥谭黑夜中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亮，即便我的坠落砸出了一个裂缝，它也吝啬倾泻一丝光亮。 “超人的身份对我来说是一个枷锁。” 我从最深的牢房中飞起，冰冷的风吹在我的身侧，“这个世界里我不会用超人的身份行动。” 领主超人的滤镜已经让我两个世界都不得安生，我想，放弃这个身份行动会更好一些。 我停在高空之中，垂下的眼神像是在冷漠的细数这个城市的罪恶。 「哦？你不向这个世界的超人求助，那你想怎么救你手上这个命不久矣的小孩呢？」 而我只是在想，哥谭里我认识谁，谁会愿意帮助一个普通人。 “啊，我知道了。” 「谁？」 “布鲁斯·韦恩。” 狂笑之蝠在看到领主超人不认识罗宾时，是意外之喜，他还多说了一遍‘罗宾’，他也毫无反应。但在领主超人回答布鲁斯·韦恩的时候，却是被噎的不上不下。 可狂笑之蝠却忽略了一点，并非是我不认识罗宾，而是恰巧我在之前的世界中，只见过、只认识那一个罗宾。 此时，狂笑之蝠的重点放在了我竟然还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上面。 「……上个世界的漫画，你竟是一点都没看？」 虽然在上个世界中，看到正义联盟的超人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想来是故意让他不去发掘这个真相，但都已经三个世界了。狂笑之蝠恶劣之心骤起，他有强烈的冲动想要告诉卡尔真相。 却又勉强忍住了。 到底是残留着的攀比心，既然那些蝙蝠侠超人都瞒着卡尔，又何必通过他的口去戳破这个脆弱的泡泡呢？ 倒像是他做了邪恶的那一方。 狂笑之蝠不会知道他现在的不说，成为了不久后他最为无比后悔的一件事情，虽然没有影响到他的计划，但像是无数根刺反胃的让他想要毁灭世界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没有。” 最开始他们极力规避我接触到那些，我想要取得他们的信任，自然也就顺着他们的意思罢了。接着，在托尼相信我之后，我贪心的想要他们更多的信任，自是把重心一直都放在复联的身上，再到后面便是密集的战斗与冲突。 即便我在离开之前，想起这件事时，视线触及到就在我眼前的正义联盟后。我觉得再去看，便是对他们的不尊重与不合时宜，他们的人都在我的眼前，我又何必去通过漫画去了解他们。 “但是在去找韦恩之前，我们需要去一趟北极。”- 超人不在北极。 是我刻意避开了他的所有感官。 我踏入氪星飞船时，心中默默的对他说了一声抱歉，这次的性质可不像救了克拉克的那次，这一回真的是不请自来了。 毕竟地球上的医疗水平再如何，都无法抹除这么重的伤带来的后遗症。 这个世界的超人与克拉克拥有冰晶般的堡垒不一样，他的独孤堡垒是充满外星科技感的飞船。 和那个世界一样，氪星AI没有将我列为入侵者，我轻易的进入了飞船内部。 我暂时不想惊动这个世界的超人，借用完氪星治疗仓我就会离开。 至于我为什么不想去打扰他，一是因为我才刚刚经历过上个世界，那般友好的氛围。如果现在就让我去面对一个警惕我的超人，即便我极力避免，但我的心中怕是会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那个时候的我，我怕是无法用平常心的态度来面对超人，被情绪左右的我怕是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与抉择。 那总归是双方都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更何况在去往北极的路上，我用超级视线追逐到了这个世界超人的身影，他和我之前见过的所有超人都有一些不一样，他的脾气——可能没有那么好。 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接触。 他身上没有一丝我曾在所有超人身上都见过的‘脆弱’，他看来很‘完美’，是我刻板印象中的超人，他正义、善良，富有同情心更有着对自己力量的自信与英俊到耀眼的笑容。 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对自己的目标极为坚定，他好像比之前的超人要更早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眼前的氪星治疗仓在我眼前缓缓启动，还好克拉克教我学习了氪星文字，否则这和克拉克的‘水晶棺材’完全不一样的操作系统，我还要琢磨好一会才能用。 「你完全可以告诉超人：蝙蝠侠有危险。」 「这样偷偷摸摸的，可不大像你了。」 我把带来的餐篮放在了显眼的地方，给它们加了一层防护罩以免变质，算作‘交换’与‘赔礼’。 如果他能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发现堡垒被入侵的话，我会亲自与他表达歉意。因为以飞船中的痕迹来看，超人很少来这里，如果他一直都没有发现……我也不好去和他说明情况。 毕竟，那不就是等于不好意思入侵了你的孤独堡垒，而且那么久了你都没有发现。现在是我要离开了，所以离开之前来和你表达一下，当初我情急紧急时擅闯的歉意？ 那不是道歉，是挑衅了。 我听到了狂笑之蝠的疑惑与质疑。 在之前的世界中，我都会主动表达我的目的与需求，更是在初到神盾局时，就告诉了他们世界的危险。虽然在他们的眼中，我才是最大的危险，可那都是基于能够‘看见’的危险。 “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还未成立，他们多数互不相识，有的互不干涉。” 在来北极的路上，我搜寻了其他我所认识的超级英雄，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 “我以一个还未发生的潜在威胁，告知让他们注意，他们不会放在心上。” 神盾局的经历告诉我，正义的团队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团结一致，托尼都会被复仇者联盟的同伴误解，那这个世界还未成立的正义联盟，是还未被拧起的绳子，便更会如此了。 在知道小丑的威胁性下，怕是有超级英雄会提议直接杀了小丑，而蝙蝠侠有有着不杀原则。 那小丑的威胁没有解决，反而让超级英雄内部出现了对立，这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一切未走向那个可能时，我不打算将哥谭以外的人牵扯进来，包括超人。 「你还真是心善，卡尔。」 随着狂笑之蝠的声音从我的耳边淡去，紧接着响起的是一声梦魇住的不安呢喃，随后是咬紧着压根再也没有了呼痛的嗓音。 “不用在恐惧了，你已经离开了那里。” 我忍不住抬起手，擦掉了他额上的冷汗，氪星治疗仓没有缓解痛苦的功能，我对此束手无策，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扛过去。 只是在我收回手的瞬间，被他抓住了手腕，力气大到不像一个伤者。 他竟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疲惫、痛苦却仍然充满着一丝希冀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我。 他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醒来，刚睁开双眼就觉得眼帘无比沉重，杰森的身体每一处都在告诉他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他需要休息。 可他不愿意，他等了那么久，即便是痛楚让他的视野模糊，他忍受了那么久似乎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额上属于成年男人的手，让他不由得去期望—— “超人……？” 他的眼睛暗淡了一瞬，却再次抬起死死的盯着我，像是固执的在要一个答案。 “你是超人——那他呢？” 我意识到这个少年人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同伴来救他。只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他的同伴一直没有来，反而是我意外的降落将他带离了那个地方。 我应该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可就在我想要这么开口时，我对上他的眼睛却再也无法把谎言说出口。因为善意的谎言也是欺骗，他宁愿要一个令他痛苦的真相，也不愿意抱着欺骗去哄自己入睡。 他的眼睛在我的沉默下一寸寸的黯淡了下去，他松开了攥着我的手，有那么瞬间他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生气，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比他先前看向我那希冀的眼神有过之无不及，强烈到让我感到心惊。 接着，他闭上了双眼，有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到他的鬓角，是痛的还是失望的，太多情绪让我无法分辨。 杰森在想，就连超人都来救他了，为什么身在哥谭的蝙蝠侠不来救他？ 身上的痛楚，到底是离开小丑的身边得知自己以来坚持的崩塌，让他感到疼痛，还是在知晓蝙蝠侠自始至终都未曾来救他感到心痛？ 就连超人为什么来救他，怎么发现的他，杰森都无法去思考。 可超人的话，犹如惊雷劈在他的耳边，他说：“我听到你喊‘布鲁斯’了。” “‘布鲁斯’是谁？” 我看到少年猛的睁开眼睛看向了我，眼中有着之前从未有过的警惕，以及隐隐露出的敌意，哪怕只有短暂的刹那。 这正是我在阿卡姆里面听见的声音，一个对我来说比较熟悉的名字，这才发现了地下被受到折磨的他。 少年人的沉默与倾泻出的情绪让我不由得去猜测，他口中的布鲁斯是他要等的人吗？他认识的布鲁斯和我认识的布鲁斯·韦恩是同一个人吗？ 哪怕杰森收敛的很快，但他也明白自己对‘布鲁斯’的态度逃不过超人的眼睛。 杰森在地下听到了阿卡姆巨大的声响，昏迷中的他以为是他来救他了，因为阿卡姆从他被小丑抓进来那么久后，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异变…… 没想到那无意识下，那声极小的呢语会被超人听见。 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说出口的不是‘蝙蝠侠’而是‘布鲁斯’…… 杰森的眼里掀起了一抹自嘲，他又为什么要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而紧张呢？ 是他先放弃他的。 却又听超人说道：“那你想见他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布鲁斯是哪一位，但在哥谭我也认识一位叫布鲁斯的人。” “布鲁斯·韦恩，你想见他吗？” 我听到了眼前躺在治疗仓中，少年人跳动的心脏漏了一拍的声音。 “我知道了。” 我已经得到他的答案了。 「你又不打算献出你的超人身份，你想怎么去见布鲁斯·韦恩？」 半大的少年最终还是不堪疲惫的昏睡过去，我心中再次对超人到了一声抱歉，借用了他留在氪星飞船里的两身常服，换下了领主超人的制服。 超人会在孤独堡垒里备着记者的服装，这件事情似乎是每一个超人都会去做的。 我与这个世界超人的样貌并不一样，但我还是戴上了眼镜，狂笑之蝠就是这个时候在我脑海里响起了声音。 「就算韦恩是个阔佬，他也不是撞见什么老幼病残就会无端撒钱的傻子。」 「你就这么承诺了他，超人，你有想过你做不到吗？」 “你很了解韦恩？” 我不知道这一句话直接把狂笑之蝠干沉默了，他过了半分钟才回答我。 「我最先杀死的就是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 「？」 “韦恩是蝙蝠侠的资助人，我提起蝙蝠侠，他就会来见我。” 我扶了一下眼镜，我不知道我在意外撮合了两对超人和蝙蝠侠在一起之后，我的进度堪比一动不动的王八，蝙蝠侠的马甲还没在我这里被扒下来。 狂笑之蝠再次沉默，他不懂我到底为什么如此胸有成竹，到底在自信什么。 或许这就是他没有蝙蝠侠的原因之一吧。 却最终只是哼笑了一声，等着我接下来的行动- 哥谭的天气仍然如往常那般阴沉，见不到一丝光亮。 以布鲁斯对他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的话来说，这个天气最适合睡懒觉。 没什么精神的阔佬抵达韦恩大厦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提姆近期在处理韦恩集团安全信息方面的事宜，与福克斯有着较为频繁的沟通，所以在完成之前，他干脆留在了韦恩大厦中工作，而非老宅。 当他看到布鲁斯时，提姆以为这不过又时一次寻常的露脸环节。 他照常和布鲁斯说了一下进度，之后布鲁斯仰靠在沙发上补觉，提姆自觉去了隔壁以免打扰到他。昨天晚上阿卡姆疯人院遭到了袭击，可诡异的是撞击的大洞又被故意封起，就像是在说：我不小心撞倒了，所以只能这样勉强弥补一番了。 为什么会往这个善意的方向猜测，因为阿卡姆里面关押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蝙蝠侠查了大半个晚上，也没能想出破坏者到底有什么意图，这就和麦田怪圈一样，明明是人为，可为什么要做这毫无意义的事情？ 世上能一夜之间就解决的谜题太少，虽然奇怪始作俑者的目的，但到此为止都很正常。 直到在隔壁的提姆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布鲁斯的办公室，不出五分钟，又看到布鲁斯跟着那个男人匆匆离开，紧接着当天晚上看见那个男人直接出现在韦恩宅的时候。 提姆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正在补觉的布鲁斯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他略显不耐的神色在听到对面传递出的信息时，提起了一丝兴趣。 只是他的话与暗下的眸色完全相反：“请他上来。” 那个妄言的男人推开布鲁斯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刷着手机，“就是你说我和蝙蝠侠有关系？你不知道我的花边新闻都写烂这个题材了吗？” 男人要见他的理由已经很过时了，哥谭早就炒过了哥谭王子和暗夜骑士的绯闻。 可让布鲁斯决定见他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昨天阿卡姆刚出事件，紧接着第二天一个奇怪的、没有过去的男人便出现在了韦恩大厦，还指名道姓的要见他。 这就很值得他探究了。 手机上阿尔弗雷德传递来的讯息，关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今天之前，全是大片的空白。 他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又或者是从阿卡姆里‘逃’出来的人？ 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刚刚他在楼下与前台告知时，才更新出来的信息。 这个叫肯特的人，普通到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出来，他的身上会有什么样的秘密？ 或者是哥谭哪个势力养的棋子？过来骗骗无知的阔佬？布鲁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对方，就像是一次心血来潮，只是眼前的人太寻常了，根本找不到什么标志性的证据，能够证明或事猜测，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小丑？不会是。黑面具？也不像。稻草人？有些可能。 “你能跟我走一趟吗，我知道我现在的话很没有信服力，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男人的话足够诚恳，布鲁斯辨别真话还是假话的能力还是有的，哦，这下也可能是被小丑威胁的普通人。 是小丑趁着昨天晚上的空隙，又向外界布置了什么计划吗？ “你被人威胁了？”蝙蝠侠说不出这么直接的话，但是好心的无所事事，正在无聊的花花公子布鲁斯可以。 男人摇了摇头，他还想说什么。 却被布鲁斯直接打断，“行，我跟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他像是要去找乐子的阔佬，又像是日行一善的大善人，布鲁斯从抽屉里多抽了几张银行卡，“无非是要钱么，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如果男人背后的人盯着是他，那么最好也不宜惊动他人，拒绝会生更多的事变，不如直接顺着他的计划前去。 「……」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朴实无华的直接找上韦恩，狂笑之蝠对我的行为没有任何评价，因为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全靠蝙蝠侠对我空白的过去感到警惕，所做出的自发行动。 而我还在感动，怪不得蝙蝠侠会和韦恩合作，他们都是好人。 只是想到仍然在昏迷的少年人，我的心情再次沉重了下去，氪星治疗仓能够治疗身体的伤害，但精神的困苦却唯有靠他自己…… 希望我将他想要见的人带到他面前时，他能够得到一些宽慰。 根据阿尔弗雷德查出来的信息，这个男人被摄像拍到的第一张画面，便是在韦恩大厦附近的小巷中，现在他的目的地怕就是那里了。 “我们快到了。” 在前面带路的男人，似乎越是靠近目的地越是神色紧绷，他在警惕着什么还在担忧？但都不是对着布鲁斯的，而是旁的什么。 他更像是被什么威胁了。 但目的地这么近？ 如果是盯上布鲁斯的话，这不应该……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他是怎么躲过路上的摄像监控的？ “时间紧急，我只能临时找一个离你近的地方。” 没等布鲁斯得出结论，就见男人停下了脚步，他们停在了哥谭中最为常见的复式公寓楼前。 他遇见正在下楼的邻家婆婆还对她笑了笑，打了一个招呼。 总觉得有什么超乎预料了，可是在男人上了三楼打开了房门，他请他先进去后。 在布鲁斯下意识搜寻信息，却发现这只是一个无比普通的地方，唯有一扇紧闭的卧室门可能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时。 男人说：“韦恩先生，你是不是丢过一个孩子？黑发蓝眼？” “什么？” 布鲁斯听得见他的话，只是不太懂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他下意识回道：“哥谭每个人都知道我曾失去过一个养子。” 而戴着黑色镜框的男人跃过了他，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这一次布鲁斯看见了对方额前稍长的头发与被眼镜遮掩下，带着歉意的双眼。 “抱歉，我能想到的就是请你来见一见他。” 紧接着，布鲁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看向门内。 他见到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的罗宾。 他僵硬在了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仅有的是被占据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可下一秒跌宕而来的是，无数猜疑推测、猛然拔高的警惕与忌惮，他的理智只允许他放纵了那一秒。 那么这个叫肯特的男人，他所说的他与蝙蝠侠有关系，是真的知道他就是蝙蝠侠，而不是虚假的空话。 可人天生就不是理智的生物，哪怕在极度压抑的情况下，蝙蝠侠还是遗漏了重要的一点。 男人说的是‘韦恩的孩子’而非‘蝙蝠侠的罗宾’。 外星的治疗仪器比地球的水平高太多，他身体的重伤部分已经得到了修复，剩下的只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他还很年轻，他的身躯可以恢复到未曾受到伤害的时候，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我可以把握住时间，让他在北极得到完整的疗愈，但是我放弃了在北极的逗留。 他醒来的短暂两分钟，他的希望与失望，他的愤怒与恨意，以及他在我提起‘布鲁斯’时对我展现的敌视与戒备。 他想见到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超人。 他想见的布鲁斯·韦恩。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在阿卡姆。” 布鲁斯把话说出来时，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 他的视线很艰难的从杰森身上移到肯特的身上，而这个男人却一直注视着杰森：“他说他想见你。” “他一直在等你。” 他话音落下时，才抬起了眼睛与布鲁斯对视，“你会带他走的吧？” “我会带他走。” 相比男人过于平静的疑问，布鲁斯现在的每一句回答都像是愤怒的质问，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 “是你救了他，在小丑的手上。” 对方承认了。 在得知男人知道他的身份后，布鲁斯也不再伪装，因为没有必要，他也无法在这种时候再戴上面具。 一个过去空白的男人，一个一直在阿卡姆从未踏出过的男人，通过昨天晚上的异动乘机救出了罗宾。这是蝙蝠侠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释。 是在小丑日复一日对他的折磨中感到了愧疚吗，是晚上睡觉时听见细微的鸟鸣而感到不安吗？他可以相信，哥谭中有单纯的好人在？还是在阿卡姆中有良心存在？ 他不会相信，他只会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一切。 或许这个叫肯特的人，是小丑放出来的烟雾弹，在他的背后，能将罗宾送回给他的这个动机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又或者他不是小丑的人，那等着他的就是被小丑报复性杀死。 无论是哪一个可能，布鲁斯都可以用他引出他背后的人，可是……就结果来说：他是救了杰森的人。 救了蝙蝠侠认为已经死了的人，再去利用肯特，让布鲁斯于心不忍。 但他不能放任眼前的人就那么离开，他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多余的情感被他压下去了。 “你有地方可以去吗？” 布鲁斯说出这话的时候，男人明显一愣，他心中竟得到了一些宽慰，大概是人类的弥补心理作祟。他没能救得了杰森，但是他可以帮助眼前的肯特，前提是他是真的好意，而非蓄意接近。 他也不能任由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在外游荡。 还是在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第75章 危机（万更） “杰森少爷的身体有明显愈合过后的痕迹。” 阿尔弗雷德声音略显沉重，他们原以为已经被小丑夺走性命的杰森，他的回归本该是足够让他们欣喜若狂的一件事情。他没有失去生命，可也快等同于失去活下去的意义。 向来在某些方面一针见血的老管家，却在这次判断失了误，情感总是作为理智中最容易影响判断的存在——杰森从未有过死志，相反他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是最强烈的。 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想过，事态会往另一个他们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 “他真实受过的伤，远比我们现在能够看见的要严重的多。” 阿尔弗雷德看向沉默中的布鲁斯，老管家又说道：“老爷，你动摇了。” “他知道我的身份。” 肯特的时机出现的太过巧合，即便布鲁斯主观意义上清楚的明白肯特这个人绝对有问题，他的动机、他的隐瞒……都等着他去解决。 可是视线在触及到杰森时，布鲁斯感觉到一股无法被抹去、被忽略的愤怒与疲惫，他过去也曾动摇过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义，在今天之前的自己能够没有任何犹豫的给出答案。 但现在布鲁斯犹豫了，忽然觉得别的事情似乎放一放也可以。 “他说他无处可去。” “让罗宾他们暂时不要回老宅，注意动向。” 不论肯特的目的是什么，总归是冲着蝙蝠侠来的，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可惜的是，布鲁斯的话说的太晚了，提姆已经撞见了那个男人。 我很局促的留在了韦恩的宅邸中，我没见过这种阵仗。 虽然在托尼那里也感受过亿万富豪的豪气，但至少我去的时候，托尼的斯塔克大厦已经被摧毁了大半。 那位慈眉善目的老管家正在送一位半大的少年人离开，他看我的眼神有着震惊与诧异，可在管家的一套话术下一个单词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刚踏进家门半步就又被送了出去。 而我只能对此尴尬的笑了笑，毕竟是我害得对方有家不能回。 但我也知道自己留下是最好的选择。 管家对我很客气，他对我表达了诚挚的感谢，但即便他隐藏的再好，我也能察觉到他对我的审视与评估。 这样的视线我已经见过的太多了，我心中一紧，他们该不会以为是我抓走了他们家孩子吧？ 我对上了老管家感激的视线，却被烫的收了回来，不会吧？我刚到这个世界没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就又背上了一口莫名的黑锅？ 不过我提起的心在下一秒又松了下去，没关系等昏迷着的少年醒了之后，我和他们之间的误会自会解除。最多，最多他们也只会怀疑我可能是从阿卡姆逃出来的病人罢了。 “不好意思，还未请问您的姓名？” “克拉克·肯特。”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一个普通人类，回想上个世界他们对我穿白色制服、与对人类装束时的两种极端态度，我坚定的抛弃了身为超人的身份。 “你不担心你救的那个孩子吗？” 即便眼前的男人是救了杰森的人，可说不定他也曾冷眼旁观过他的痛苦，又或者是作为施暴者中幡然醒悟、良心发现的那一个。他所‘补救’‘补偿’的一切，都不能成为抹去他过去罪孽的借口。 特别是在看到肯特的神情只有在刚抵达宅邸时，所露出的那一瞬停顿外，在此之后他的表情与态度都很平静。他越是平静越是无动于衷，置身事外，就更能衬托出他们勉强压平愤怒，所展现出来的平和有多么的拙劣。 “他会活下来。” “就算没有我，他也会活下来。” 肯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比他们都要坚定的语气，阿尔弗雷德对上了肯特的眼睛，他的表情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到底他的相信是基于杰森是蝙蝠侠的罗宾这一身份上，还是单纯的认为小丑不会轻易的让杰森死去，而是要反复折磨他？ “他不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从小丑手中活下来的人。” 我话中的那个人，是我第二个世界中见到的蝙蝠侠。 而在阿尔弗雷德的眼里，就等同于肯定了他们的猜想，我是阿卡姆疯人院与小丑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病友。 不然，我是怎么见到过能在小丑手底下，活着离开的人呢？ 阿尔弗雷德心里有些惊讶，惊讶肯特的坦诚，也惊讶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撼动了他的一丝情绪。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布鲁斯老爷会直接将肯特接近老宅中了，他的确很容易让他人放下心房，更何况还是在他为他们送来失而复得的宝物之时。 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奇异的气场，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总让人觉得他好像不应该这么平凡。是因为肯特一直呆在阿卡姆里未曾出来过吗？但真的有人从出生就在阿卡姆中吗？ 阿尔弗雷德更倾向是有人抹去了他的过去，而肯特也确实在阿卡姆待过很长的时间。 “我可以再向您询问一个问题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他这个问题问出时，布鲁斯也来到了客厅，恰巧看见肯特垂下眼帘，微微低下了头，这是一个明显回避的动作。 下一秒便听他说道：“我不想欺骗你们，所以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我抬起眼睛看向韦恩，我说道：“韦恩先生，这下可以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 相信我确实知道他和蝙蝠侠有着互帮互助的密切关系。 肯特的视线太过锐利，是那镜片都无法抵挡落在布鲁斯身上的直白，他是在拿知晓自己蝙蝠侠的身份威胁自己吗？还是最简单的谈判施压？ “我当然相信你的话。” 布鲁斯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拿过阿尔弗雷德端来的咖啡，他的神态与行为看起来很放松，但我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都在释放着对我无比警戒的讯号。 他摊手对我说道：“请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要什么？他背后的人想要什么？ “蝙蝠侠有危险了。” “嗯。”布鲁斯嗯了一声，他就是蝙蝠侠。当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冲着他来的，不需要肯特再提醒一遍，他都拿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这样装腔无非是想挤兑他。可惜的是，言语嘲讽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谁知肯特就这一句话便没了下文，看过去却发现他紧紧的皱着眉。 布鲁斯不得不顺着肯特的话继续说下去，他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没入喉咙，“蝙蝠侠什么时候都会有危险。” “你说的危险是什么危险？” 韦恩冷淡的态度，让我有瞬间的犹豫，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他为什么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蝙蝠侠有危机了的模样？难道这个世界他们的关系不好？可是，唯一引起他们可能敌对的超人，他们现在都还不熟啊？ 但以我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想要见到蝙蝠侠，只有眼前这么一个最为捷径的办法了。 说服韦恩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要比一个普通人半夜去围堵蝙蝠侠告诉他，他有危险了。这一事要更来的有效与引起他的重视。 于是，我十分慎重的对面前的男人说道：“很多世界的危机。” “——咳咳，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布鲁斯差点被那口咖啡呛着，在极短的时间内，他把所有能列到的都尽可能做了备案。可唯独，肯特所说的‘很多世界的危机’不在其中。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也有微妙的改变，原本觉得肯特是一个隐藏在阿卡姆的高手，现在看来高手可能算不上。而是另一种可能直线上升，他很有可能是真的来自阿卡姆疯人院的精神病患者。 这个猜测是有依据的。 如果肯特真的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么他的名字很有可能是假的，他的样貌也有可能是在进入阿卡姆之前更改过。他救了杰森，从阿卡姆中离开，或许是受到晚上那剧烈撞击的异变导致的心血来潮，直白点来说就是他犯病了。 肯特还再认真的解释，“很多世界都会因此而受到创伤。” 他穿着宽大、不符合身材的老旧服饰，长到快要遮住眼睛的头发，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镜，口中说着无比诡异的话，“蝙蝠侠是这个世界的支柱，如果他死亡或是受到感染，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肯特的眼睛还格外坚信他自己所说的言语，通过视线要将它们完全传递给布鲁斯。 他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像是魔怔了的精神不正常的人。 布鲁斯忍下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好……吧？” 世界支柱这种说法太奇怪了些，这个世界上那么多超能力者，如果真要算‘世界支柱’的话，大都会的那一位更符合一些，蝙蝠侠不过是黑夜的另一道阴影。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了。” 忽然就觉得，对这样的肯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事，也不是那么的担忧了。 一个很有可能是被阿卡姆关疯了的人，他说的疯话，没有人会选择去相信。 与其在一个‘病人’的身上浪费时间，他还不如将视线放在别的地方。 布鲁斯开始相信肯特只是一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阿卡姆患者，又或者是被推到台前来的无知棋子，二者之中。 他更倾向于前者，因为一旦往这个可能性方面去想，那便是觉得肯特哪哪都符合这一条。 “冒昧问一句，你有犯过事吗？” “没有？” 肯特不太确定的语气，更是作证了这一点。 布鲁斯更想问的是，你确定你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是因为你的犯罪行为，而不是你本身脑袋就是有问题的吗？ 毕竟疯人院里的不是什么正常人，就算他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实际上从他敢只身来带着‘过时’的消息来找他时，就已经彰显了他的不正常。 他到底有什么信心，相信自己一定会见他，如果不是他的行迹鬼祟又怎么会引得起他的注意。布鲁斯有些怀疑，肯特知道他是蝙蝠侠这件事情，到底是他听到小丑说的，还是他脑子里面虚构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好了，我会注意的。” 布鲁斯自认为得到了有效的信息，他说道。 一个形迹可疑的正常人会让人心生警惕，但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精神病患者似乎做出什么事情来都很正常。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我相信阿尔弗雷德会将你照顾的很好。” 他看见肯特仍欲言又止的表情，布鲁斯站起了身，他不觉得自己还有时间能在这个事件上耗费。 阿卡姆异动的原因他还未找到源头，只是这明显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安静快一年的小丑，在失去了心爱的玩具后，他不觉得他还能继续忍受阿卡姆疯人院中的枯燥与无聊。 老管家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只能看着韦恩的离开，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希望韦恩能将我的话带给蝙蝠侠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你是另一个世界的超人，而你的脑子里有个小丑蝙蝠侠？」 「告诉他，未来不久后就会成为和我一样的疯子？」 我婉拒了管家的带路，顺着他的指引，来到了预计是我这个世界暂时居住的房间。 “那是你的过去，不是他的未来。” 我关上了房门，视野没入一片漆黑，今晚的哥谭和昨夜的哥谭一样不见一丝光亮。 不过，这一次他会见到他想见的人了。 “我以为你特地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阻止他成为现在的你，难道不是吗？” 「你认为我会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你不是吗？” 「我不是。」 一时之间房间内只有寂静，随后狂笑之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了，因为他发现对卡尔只能用最直接、最直白的说话方式，他才能明白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怎么，他不会是真的相信了‘朋友’的说辞吧？ 如果让他继续这么误解下去就不好了，看着卡尔焦急的推着进度，但实则完全担忧错了真正的危机，这让狂笑之蝠很不悦。 从他要隐瞒身份起，就令狂笑之蝠感到不愉快，没有他这个外来者‘超人’的登场，没有他这个主角登场，那这个世界和过去他所经历过的又有什么区别？ 狂笑之蝠想要一场盛大的演出，而现在所展示的一切，不过是厌烦了的戏码，让他再看一遍罢了。 「我让你来这个世界，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被小丑‘感染’。」 「是，你说你无敌。你也全方面展现了你的无敌。」 「可卡尔啊，小丑的病毒并不只在肉体，他更能摧毁与重塑人的心智。」 “就像你一样？” 「就像我一样。」 意志最坚定的蝙蝠侠都不能逃过小丑的感染，他不觉得在上个世界中，被孤立误解后一头扎向北极逃避的卡尔，意志不会被动摇。 “你说过你不会干涉这个世界，我的行动。” 「那是骗你的，卡尔。」 「你不会以为，你让我住进你的脑子里了，我们就是朋友了吧？」 「我会让你亲手杀了小丑。」- “我在做梦吗？” 杰森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即便离开许久，光是他身处在这个地方，就让他的精神感到颤栗。可是，在阿卡姆中的每一个晚上，他都未曾梦见眼前所见的一切。 阿尔弗雷德比他记忆中的模样没有太多的改变，本应该是如此的，杰森微动的视线，却毫无遮掩的将他又多了几道皱纹、多了的花白头发看的一清二楚。 “当然不是了，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脸上的笑很勉强，哪怕他再松开的眉头都能看见他隐隐的担忧，杰森从未看见过这样的他，他怎么了？是布鲁斯又惹阿尔弗雷德操心了吗？ 对方的下一句话，让杰森从虚幻的梦中撤离，像是被一双手活生生的抓进现实。 他说：“有人把您送回家了。” 杰森瞳孔猛地缩小，见到阿尔弗雷德的欣喜在瞬间褪了下去，他神色的骤变在老管家的眼里，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 他输着液的右手捂住了额头，双眼睁大着，疯狂的去回想自己短时间内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当时的记忆太模糊了，他记得自己听见了阿卡姆被撞碎了的声音，也看见一个穿着披风的人影…… 是蝙蝠侠？ 不，不是他。 杰森想起来了，那不是一场梦！那个穿着黑白色制服的超人是真实存在的，杰森用力的按着额头，他被超人从阿卡姆带走去了哪里？那些冰冷的未知的仪器？是超人的秘密基地？ “少爷，不用着急，等之后我们慢慢再——”阿尔弗雷德担心极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布鲁斯老爷会迟疑了，面对这样的杰森、面对才脱离绝境的杰森让他去回忆！去重复那残忍的经历，无论是谁都会痛心。 只是在他的手搭在杰森的肩膀上，想叫他放松时，却遭受到了对方强烈的排斥。 杰森流露出的一丝惊恐的神情，让老管家僵硬了动作，他偏开了脑袋想要将左边的脸颊完全藏于阴影中，杰森还不知道脸上刻写的疤痕已经消失了。他根本就无法再继续思考下去，超人？小丑？ 全部都被他丢远了，因为他回来了就代表他要见到蝙蝠侠了！ 不，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在阿卡姆中他最想回去的家，现在反而成为了他最想逃离的地方，杰森另一只手拽开了输液针，掀开被子就要逃走，但脚踩在地上的瞬间便软倒了下去。他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自己几乎被全身打碎了的骨头在一夜之间愈合了起来，杰森满脑子都是离开。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让他支撑住身体就想去往窗边，阿尔弗雷德赶忙拦住了杰森：“杰森少爷、少爷！” 一场单方面的逃离，终止于杰森虚弱的身躯与无法高强度支撑他清醒的精神被消耗殆尽，紧紧闭上眼睛的杰森，有着没有见到蝙蝠侠的庆幸，也有着对自己再次睁眼时会撞见他的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曾出现？ 那在自己被他人救出后，就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因为他所做出的一切关心都会让他无比恶心，事后的关心与担忧有什么用？！连那个超人、从不来哥谭的超人都来救他了，为什么……为什么哥谭的黑夜骑士看不见他所守护的城市中，有渴求他拯救的灵魂。 是超人戳破了他的幻想，是他的出现告诉杰森，他的期望皆是妄想。如果超人不出现，那他还会抱着这无端的期望永远等待下去，直到罗宾鸟的歌喉含血垂落，再无回响。 阿尔弗雷德给杰森碰撞出来的伤重新包扎后，才从房间内出了来。 开门就撞见了布鲁斯。 他一直都在。 “老爷……” 布鲁斯摇头制止了老管家的话，他在见到杰森还活着的时候，他就知道小丑欺骗了他。他用了一卷伪造的罗宾死亡的录像，骗走了他的罗宾，杰森想要离开这里，无非是不想见他。 他同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杰森，可布鲁斯知道他犯了严重的错误，不论是过去的失误，还是失误过后做下的一系列的错误的选择，造就了现在难以将缠绕死的毛线再打开的局面。 把提姆他们支开，是不希望在再这个复杂的现状上再雪上加霜，他们不应该在这种时机互相认识，因为这对他们来说都太不公平了。 布鲁斯在与老管家沉默期间，忽然察觉到了一道视线，是肯特。 他不知道站在长廊的远处等了多久，想必也是将刚才的争吵全听在了耳朵里，老管家收到了老爷的视线，他看向了那个‘普通’的男人。 我本想着再去劝劝布鲁斯，让他对我的警告多注意一下，我自从抵达这个世界后，便在无时无刻都在监视这个世界的小丑。他还在阿卡姆疯人院，我听到他在发现杰森失踪时低低的笑声。 我对小丑了解的不多，据我所知小丑有很多个版本。我最熟悉的是那位在楼梯上，穿着亮橙色西装跳舞的绿发小丑，我依稀记得那电影中更多的展现是人性的复杂，以及一个普通男人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小丑。 放在我当下的环境中思考，我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位橙色西装的小丑看起来不是那么能打。至少没有上上个世界中，紫色衣服的小丑攻击性强，那这个世界的小丑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虽然狂笑之蝠对我的威胁‘让我杀死小丑’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件。 不过，我还是懂得一个道理。你越是肯定一件事情不会发生，那么往往这件事情总会因为某些巧合，最终降临在你的身上。 我不想侵犯任何人的隐私，即便这个人是小丑，但为了保险我还是那么去做了。已知最坏的结局就是再打出一个狂笑之蝠的BADEND，那么我开局手捏剧本，总不能打出比BE更悲惨的结局吧？ 我思考的太投入，却不想撞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在就此离开与抓紧时间让韦恩认真起来，这二者犹豫之时，老管家的视线直直的看向了我。 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越是走近，我才发现他们的心情都很压抑。我的视线垂在韦恩攥紧的手上一瞬，再抬起阿尔弗雷德对我说道：“肯特先生，你是将他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人。” 老管家的声音有着难以发觉的颤抖，他光是说着这句话都觉得自己的身躯在隐隐作痛，他压抑着的怒火不比布鲁斯少，“冒昧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与杰森少爷说说话，这个时候的他或许……只能听进去您的话了。” 阿尔弗雷德的话令我受宠若惊，更是他言语中透露出的自暴自弃令我感到无奈与痛心。 我苦笑道：“先生，你明知道他想见的不是我，想要听的也不是从我口里说出来的话。” “但他不愿意见我们。”阿尔弗雷德从没想过杰森会因此事件而恨上蝙蝠侠，恨上布鲁斯。即便他不愿意往这上面想，但杰森所表达出来的行为就已经足够证明他的态度。 小丑……太懂得该如何摧毁一个人的心智了。 杰森知道他无法离开，知道他被找寻回来后，会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般插翅难飞，他怎么会不知道布鲁斯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他所做的大部分是情绪所致，也有小部分的在用自己的身躯做出反抗，是不愿见布鲁斯的抗拒。 现在他紧闭着眼睛，也不过是另一种无声的拒绝罢了。 “好吧。” 我就连他的名字还是从阿尔弗雷德的口中知晓的，只是‘杰森’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表妹提起过一次，她说杰森是文科生偏艺术向青年？会是同一个人吗？ 老管家敲了敲门：“杰森少爷，昨日将你救回来的人想和你说说话，不知道少爷愿不愿意见一面？” “如果少爷不出声，我便让他进去了？” 过了几秒见门内毫无声响，我对老管家点点头，既然答应了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老爷，这样做好吗？” 阿尔弗雷德心中是不赞同让肯特去接触杰森的，在看到他果断的步伐，管家忧心肯特是不是想趁着杰森心灵受伤之时趁虚而入。 况且，根据昨天他在房间内的自言自语，诊断他为‘精神病’患者的可能性更高了三分。 这就是像让小丑女去给你做心理治疗，虽然她有心理学学位，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真的不会话疗，越聊越疯吗？ 杰森听着脚步声渐进，他收在被子下的手默默攥紧了，他背对着进来的人，像一个鸵鸟将自己埋在沙堆里，但黑色的发还是从洁白的被子总冒出，让他看起来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酷。 可他的冷漠与闭耳塞听，在听到我的第一句话时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翻过身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你想见的那个人，一直都在门口紧张的观望着你。” 这孩子的眼神和昨晚一模一样，蓝色的眼睛里像是簇着两团火苗，他很生气很愤怒，但我不明白他在为什么生气？ 不过，这样也总比在见到我时，那黯淡的双眼几乎如死了一样毫无感情的神情好太多了。 “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我感觉杰森看我的眼神里多了点震惊与怀疑，毕竟我也接触了两个世界的韦恩了，就算没有深交过，但接触下来还是大致能了解到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 “我这么说也不是为他辩解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 毕竟有些事情看到和听到是一回事，一旦说破后又是另一回事了，没人能说韦恩是不想去救杰森的吧？他只是被小丑误导了，面对自己的孩子被残忍杀害这一事，那该多么的沉痛。 从否认到愤怒，再到妥协与抑郁，最终接受。 没人能质疑这段时间的痛苦会是虚假的。 “你……” 杰森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是……超人？昨天晚上那个黑白色的超人？ 他没有停顿太久，即便他的身躯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但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是超人的伪装，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嗯？” 我低下了头，帮他手上蹭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再抬眼却见他有些失神的望着我，下一秒他应激一般的抽回了手，他说：“我想起来了。” 在北极的治疗，杰森不止一次被惊醒。 稻草人会经常给他注射恐惧毒素，是他自己不愿意将最美好的回忆出现在那些黑暗的幻觉中，不是他拒绝了‘家’，而是为了守护自己心中唯一一片安宁的地方。 氪星飞船上的灯光稍暗，是为了在心理上缓解杰森的痛苦，虽然效果甚微，但总比无光的地下与曝亮的白灯要好太多，前者盘踞着邪恶与混沌，而后者让他丑陋的疤痕清晰可见。 通过仪器的治疗干涉，杰森体内沉积的恐惧毒素受到威胁般的被逐一激活，他梦中的呢喃与紧皱的眉，他在挣扎着想要脱离着泥潭与沼泽。可他越是奋起越是反抗，反而会陷的更深，因为无人伸手来抓住他往上伸去的手。 但这一次，他没有抓空。 杰森面色苍白额上的汗水冰凉，他的脸上还有淡淡的伤痕，只是很快就不会再有了。 他睁着的眼睛无神，偶尔的转动也像是在追随着什么身影，时而惊恐又时而愤怒、更多的是恐惧，他在害怕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那不只是他的秘密，更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永远都不会后悔跟着他走。 “看着我，听着我。” 一双手抓着他颤抖的手，那温暖却不如鲜血般灼热的温度烫的杰森颤了瞳孔，他从虚无的幻觉中，找寻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他看见的是冰蓝色的瞳孔，与蝙蝠侠坚毅的钢蓝色有所不同，这个男人眉眼之中没有任何同情，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因为他在这里，所以他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我是超人。” “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我就在这里，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了。” “没有人能从我的身边抢走你，你很安全，你可以休息了。” 他的声音很温和，可他所说的话语并不像他表现出来那般平和，接着他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安心的睡吧，我保证再醒来，你会回到你自己的家中。” 这一次他没有再感觉到恐惧了。 杰森以为这都是梦，只能说超人确实不愧为人类冠上的‘超人’之名，他撇开了视线。 “你为什么要救我。” 之前是他不清醒，现在看来这个超人身上哪哪都是破绽，首先杰森就能确定的是，他绝不是这个世界的超人。 不仅是因为他那身异于红蓝的制服颜色，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超人根本就不会来哥谭，又怎么会特地路过阿卡姆来救他呢？ “因为我看见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来救我？” “因为之前的我还没——”还没来这个世界。 「你真笨啊。」 狂笑之蝠突然在我脑海里发声，打断了我的话，他对我的情商之低感到了一次清晰的认知。 「你没有听出来，他是在借你的口在问布鲁斯吗？」 所以我的停顿并不妨碍杰森的发泄，“你只是看我可怜，所以才把我救出来的，对吗？” 他的声音平静，由一个字句接着一个字句而逐渐染上了尖锐的情绪，比起歇斯底里多了一份清醒而痛苦的理智，比起平和的质问又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恨意。 “根本就没有人拜托你！只是单纯的，在你的眼里我被小丑、被阿卡姆疯人院里的疯子们折磨的很可怜……？” 话尾的自嘲既轻又咬字清晰。 杰森往后一靠，他的双手就无力的摊在自己的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丑陋的伤痕、扭曲的骨骼，这只是一双较为消瘦的手。 他握紧了它们，低着头抵在额上。 牙根紧紧咬着，他在承受沉重而复杂的痛苦，现实远比杰森想象中的更加残酷，昭示着过去的自己有多么的天真与幼稚。 是啊，这个世界没人能来救他，他像是被世界遗忘的那一个。 救他的反而是另一个世界的超人，哈哈。 多么可笑，多么讥讽。 “我的伤疤能被轻易的治好，可你永远也治不好我心里的创伤，永远！” 理智被愤怒分走了一半，而另一半也逐渐被侵占，他无法对阿尔弗雷德发泄他的痛苦，更无法在布鲁斯、在蝙蝠侠的面前示弱。他只能对眼前的男人说，他只能对这个来自异世界的超人诉说。 杰森的手背碰到了己平滑的侧脸，下一瞬猛地攥紧了拳头，他对自己的身体在经过外力的干涉下崩坏而绝望与无力，却也在丝毫不经过自己同意的被修复时感到怒意上涌，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没有人！ 我没有经历过眼前少年的痛苦，我知道现在说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的，人的心都隔着血肉与胸腔，没有人敢说‘我与你感同身受’。杰森是在怪我把他从阿卡姆中救出来吗？ 可我不后悔救了他。 “我改变不了你的看法。” “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是听见了你的声音，我听见你在喊他。” 我的视线不偏不倚的看着对方，这是他求救的信号，我不知道他和布鲁斯之间有什么复杂的情感冲突，我只知道他们相互在乎。我不懂为什么相互在乎的两个人会不约而同的避开对方，我感觉到了迷茫。 因为之前的世界中所告诉我的，超人、蝙蝠侠还是旁的，他们都在尽可能靠近着自己所在乎、寻找着自己所在意的人与事。为什么明明都可以见面了，反而却避开对方不去相见？ 难道就一定要等到真正失去对方时，才来追悔莫及吗？ 我的语气是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带上了些许指责，这让我听起来在维护有着过失的韦恩，而不是和他们默认了的站在处于弱势的杰森一方。 就如同我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狂笑之蝠认为我打了下下策的牌，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杰森现在十分排斥蝙蝠侠，哦在卡尔的眼里是布鲁斯·韦恩。那想要宽慰杰森，想要得到他的信任，肯定是顺着他的意思大骂布鲁斯冷酷无情，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收养了新的养子，把他丢在疯人院里近乎一年都毫无所觉。 如果布鲁斯只是布鲁斯，那个单纯的花花公子，他的毫无所觉是理所应当。可惜的是，这位花花公子的背后还有着另一个身份，布鲁斯能够原谅布鲁斯，但蝙蝠侠原谅不了布鲁斯。 卡尔所说的这话，像是他原本在乎的是他口中的‘布鲁斯’，而不是杰森。 这明显为布鲁斯说的好话，却没有引来杰森的愤怒，反而他的视线变得警惕紧紧的盯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如狂笑之蝠所想的，这话听起来重点不在‘杰森’。 这让杰森本人惊醒了起来。 ——他救我，只是他的顺势而为，他真正在意的是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予兮读家 怪不得他先前表露出对布鲁斯的熟悉！他是冲着蝙蝠侠来的！ 哪怕他仍然在生气，仍然不曾原谅蝙蝠侠，可杰森在知道蝙蝠侠很可能被这个异世界超人盯上时，更是可能他用自己作为交换威胁了蝙蝠侠时，他的第一个反应依然是保护蝙蝠侠。 “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找他只是想告诉蝙蝠侠，他有危险了。” “什么危险？” 杰森微微愣住了，到底是什么危险需要另一个世界的超人来到这里。 “很大很大的，世界危险。” 他得到我的回复后沉默了半分钟，“你让我想一想，我现在还……还不能正常的面对他。” 既然平行世界的超人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巨大的危机。 那他对蝙蝠侠、对布鲁斯不满的情绪可以往后放一放。 杰森很难不去信任这位超人，哪怕他先前对他发泄了不满，但他是他落入小丑手中后，第一个为他驱散梦魇的人。他愿意为了那一丁点的温暖相信他，只因为是他最先发现了自己，让他得以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你有权利发泄你的不满啊？” 我看出了杰森的暂时妥协，我不明白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见一面的事情为什么要拖延，只需要把情绪宣泄出来就好了，就像杰森刚才对我所诉说的那样。再不行就大吵一架，都比现在各自生着闷气一样，不是都长嘴巴了吗？为什么不说？ 回答我的是杰森用被子蒙起了头，他不愿再理会我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 「……」 「你说的很对。」 但是驴头不对马嘴。所以，刚才的场景是复刻了卡尔与他人大多数人相处时的错位对话，对吗？ 原来站在卡尔的脑子里这种上帝视角，才终于明白当初那些诡异的误会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我关上房门，刚一抬头就看见老管家略微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我。 “肯特先生，就算你是为了安抚杰森，也不该诓骗他。” 许是我脸上的迷茫太过显眼，让老管家和韦恩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这个年轻人脑子有问题，还是真的有所谓的‘世界危机’？ 布鲁斯寻思着问一下，应该也获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但为了满足肯特的‘虚构’，他还是顺着他的话多问了一句。 “你说的危机，到底是什么危机？” 没想到的是，这一个简单的问句，得出了一个引爆了的回答。 眼前的男人就说了一个词。 “小丑。” 第76章 熟悉 “哥谭人都知道小丑很危险。” 蝙蝠侠最擅长的就是否定，他从否定中获得答案，从怀疑中得到真相，布鲁斯并未被眼前人口中的郑重所表示出任何惊讶。 他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装疯卖傻’的男人。 只见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权衡什么，最后他对布鲁斯说道：“小丑的血。” “小丑的血具有非常强的感染性，蝙蝠侠不杀他是正确的判断，小丑会把杀他的人，感染成下一个‘小丑’。” 先不管肯特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布鲁斯没有想到能从他的嘴里挖到真家伙，他勾起了嘴角说道：“我们会警惕的。” 布鲁斯与蝙蝠侠的关系匪浅，我想到另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这是让我选择告诉他的原因。 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可以，我觉得蝙蝠侠有必要和超人进行合作。” 布鲁斯挑了眉，他以为肯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哥谭的范围，就与他口中的‘世界支柱’说法一样，他盯着的是‘蝙蝠侠’。原来他不止把视线放在了哥谭，大都会的超人……他也想拉进来。 他是真的这么想，超人会给他们一定的助力，还是他想把哥谭的水搅弄地再浑浊一些？ “我们会考虑的。” 我没有布鲁斯想的那么多，只是想着他们是‘世界最佳搭档’，这个世界的他们好像还不相识？我不太确定，但是这不妨碍这次事件会成为超人与蝙蝠侠之间的‘羁绊事件’，说不定还能尽快促成正义联盟的成立？ 即使狂笑之蝠在我的脑海里步步紧逼，即使我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蝙蝠侠，说实话我并不着急。因为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阻止蝙蝠侠变成狂笑之蝠是其一，与之同样重要的是，我需要找到狂笑之蝠的弱点。 这对我比较困难，我不懂为什么他们一个二个在看我了一眼后，都笃定的说我有弱点。这让我微妙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看透人心对我这种连社会险恶都没怎么经历过的人来说，太难以琢磨了。 所以，我现在更需要的是时间，是某些未知的、尚未发生的事件。 可接下来一连几天，我都呆在韦恩宅中没有迈出去一步，原因是我竟被那个用过好几次不赞同视线的老管家，请求我多去与杰森说说话。 他的眼神中有着无奈，我懂。 两个没有长嘴巴的人，让老管家操碎了心。 布鲁斯与杰森之间的事情，我没有再参与进去，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我看着眼前背对着我的杰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有见过一个绿色的巨人吗？” “一个普通男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他会变成比人类躯体高大好几倍的绿色巨人。” “另我感到惊讶的是，他变身后裤子没有被撕碎。” “嗯，变回人类身体的时候，大小也刚刚好卡在他的腰上。” 我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复联中某个嘴碎的人偷偷和我吐槽过，他问我：班纳博士的裤子上是不是用了什么科技？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用超级视线检查一下，但为了班纳博士的隐私以及我极高的道德感，我委婉的拒绝了他，并回复道：我也不清楚。 后来托尼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若无其事的做出了解释，当真是不经意间的提起了他的纳米科技。 并警告了鹰眼不要私底下找我谈论这些……幼稚又低俗的话题，以免带歪我。 我对上杰森的视线，淡定的说道：“嗯，还有红色钢铁人大战紫薯精。” “……大战紫薯精？” 可能杰森这样年纪的青少年，大都喜欢听这些热血、机器人、铁血硬汉以及大战外星人的故事吧。 宽慰劝解的话杰森怕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还不如聊一些轻松点的，我见他感兴趣就把上个世界去掉了会露馅的正义联盟，去掉了某些不该存在于故事中的人，编成了一段天马行空又跌宕的故事说给了杰森听。 只是在我第一次与杰森说完，离开后，撞见的管家脸上又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不知道在老管家的眼里，我的病似乎变得更重了一些。 他不知道我是照着事实改编，认为我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无限屈居于真实的虚构现实。换句话就是，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并试图把自己的世界观输出给杰森。 幸好我故事中的背景与中心思想是正向的，不去想这是一个精神病编的故事，那么这能算是一个不错的冒险小说。 老管家在每次我去与杰森交流之时，都会默默的当个背景板倾听着，只是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也被带入了迷。 偶尔会与杰森一样，提出我故事中的某些漏洞与疑惑。 即便绝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迅速的用超级大脑填补这些小小的疏漏与重新打好补丁。但我去掉了那么多重要任务，比如另个世界的超人，比如‘我’这个超人，比如狂笑之蝠。 就像是这个故事逻辑能被理顺说通，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老管家将之算在肯特‘病人’的身份上，随后才惊醒，自己怎么帮肯特开始完善他虚构的精神世界了？！到底是他的口吻说的太认真，太像真实发生过，又宛若他亲身经历过似的。 杰森到是注意到和阿尔弗雷德不一样的地方，他从肯特的言行举止中，察觉到一个令他惊讶的事实。 他……好像不认识自己，不、他从开始就不认识他，或者说不认识罗宾。 那么他找上布鲁斯，也仅仅是他想要见布鲁斯，而不是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 杰森甚至出言试探过伪装成普通人的异世超人一两句，他得到了对他猜测肯定的答案，杰森沉默了片刻，而就是这么小小的片刻，是对肯特这位超人，认为他靠谱与危险性的滤镜就那么轻轻的碎了。 他都住到蝙蝠侠家里了，但凡他用超级视线往下看一看呢？ 等等，蝙蝠洞是加了铅的，那没事了。 杰森想把他发现的真相转告给阿尔弗雷德时，是老管家率先委婉的对杰森说道：“……那位肯特先生的话，杰森少爷您当作一个睡前的故事就好。” “他是从阿卡姆中出来的人。” “……你认为他精神失常？” “这正是我不得不劝诫您的原因。” “他也那么认为？”杰森忍不住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吃惊的表情，对阿尔弗雷德问道。 “如果不是肯特先生，能让少爷你提起一些精神，我想老爷是不会放任他每天都接触您的。” 杰森沉默了，随后他莫名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为布鲁斯因担忧自己而丧失了原本的敏锐性，还是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都认为超人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更引他发笑。 他没有选择拆穿，这么误解下去……也挺有意思的。 杰森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替超人隐瞒了身份，可不远的未来也是他先拆穿了超人的伪装。 提姆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 布鲁斯交给他的任务，早在三天前就完美的完成了，如果不是他分心，提姆还应该早一天完成。 迪克·格雷森从布鲁德海文赶回哥谭，见到的提姆就是双手交叉抵在嘴巴前，故作深沉的盯着发着幽幽光芒的笔记本电脑，一脸沉思又少年老成的模样。 “你知道我老是往哥谭跑不大好吧？” 迪克穿着一身利落的机车夹克，他敲了敲桌面，“这显得我很恋家似的。” 提姆却没有回应迪克的意有所指，仍然姿势不变的仅是抬起了视线：“我合理怀疑布鲁斯金屋藏娇了。” “噗——” 迪克轻车熟路的掏了提姆办公室里的小冰箱，叩开易拉罐才喝了一口的饮料全部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那天我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来公司找他。”提姆停顿了一下，迪克差点就去摇他，让提姆别在这个时候大喘气，“他进布鲁斯的办公室待了不到三分钟，布鲁斯就和他一起离开了。” “说不定只是某些突发状况呢？”迪克对提姆的怀疑保持怀疑，才三分钟而已就算要做什么也做不成，不过布鲁斯有时又是格外容易被‘说服’的类型，“被钓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不。”提姆深沉的说道：“你不懂，迪克。” “据我所知现有的信息，能够确定的是那个男人是凭空出现在哥谭的，他很可疑。” “而且你在布鲁德海文根本不清楚这些天，哥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竟然被阿尔弗雷德亲手请出了家门！” 迪克抽了一下嘴角，“你这是不满了？” “我以为你在作为他的第三个罗宾时，就已经做好这种随时嗯……‘吃醋’的准备了。” 他们都没有想得那么深，至少以罗宾现在的知识储存范围，还不能那么像‘精神病’那样‘天马行空’的想到一个普通男人身上，会肩负着世界毁灭的危机。 自然也没有办法想到，这会是布鲁斯的瓮中捉鳖，又或者是另类钓鱼？毕竟是个人都不会把潜在敌人接入家中来住吧，可事实远比想象更复杂。 “那你就没有想过是什么‘猫男’呢？” 提姆无语的看了一眼迪克：“布鲁斯倒是有机会，但是你觉得蝙蝠侠可能吗？ 迪克摸着下巴说道：“或者是蝙蝠侠的绯闻对象呢？” 他暗示性的努了努嘴巴，“大都会的那个？” “不是他。” 提姆的秒回让迪克愣了一下，只听他没有停顿的说道：“我早就查了，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超人正在大都会阻止了一起连环车祸。” “除非外星人会分身术，不然不可能。” “好吧，那你想怎么办？” 迪克本身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但眼瞧着提姆很在意的模样，他也跟着强打起了些精神。毕竟这是在杰森离开之后，难得家里有这种不太寻常的事件发生了，即便不期待，但迪克认为这能让他们一直压抑的情绪稍微变得好一些。 “直接去问布鲁斯也太蠢了，”不仅暴露了他们的计划，肯定又会被说教一通，他想起除了布鲁斯的另一个人：“去找阿尔弗雷德呢？” “阿尔弗雷德那边也行不通了。” “我有和那个男人正面接触过一次。” 提姆给迪克讲述了自己那晚的遭遇，他可是被阿尔弗雷德半强制离开了老宅，他希望迪克能够提起警惕，这绝不是过家家般的玩闹。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普通到我对他的印象都几乎要没有。” “他穿着老旧不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来自于哥谭平民区最为常见的、每天都在为生计而奔波的普通人。” 提姆这话已经是优化过的了，什么为生计而奔波，说人话便是露宿风餐饥一顿饱一顿地，看起来比较体面的流浪汉罢了。 “我说，有没有可能他是布鲁斯的线人呢？”迪克觉得提姆的精神太紧绷了，他给提姆提供了另一种思路，他觉得他的猜想要比提姆的靠谱多了，“你知道的，布鲁斯他平常不也会打扮成那样去卧底或是去搜集信息吗？” “说不定，他是布鲁斯的暗桩？” “不可能！”提姆反驳了迪克的话，“如果是布鲁斯的线人，没道理这个男人突然出现，还需要去韦恩大厦找布鲁斯——等等！” 提姆忽然灵感一闪，他发现自己忽略了在肯特出现之前，哥谭发生的异常事件：阿卡姆疯人院疑似被入侵！ 他迅速的敲击着键盘，迪克也靠近了对方，看着他调取的种种信息：“你查阿卡姆疯人院的病人资料做什么？” “在肯特出现的前一晚，阿卡姆的一间建筑被砸穿了一个大洞，从房顶一直砸到地下。” 迪克不太明白为什么提姆的思绪跳到这个上面，他只是没什么认真，调侃的说道：“所以，你觉得这是他做的？” “什么？当然不是！” 提姆瞪了一眼迪克，他在很严肃的找出肯特身上的危险性与秘密，迪克怎么能这么不着调：“我的意思是，这个男人第一次出现的身影是在昨天阿卡姆发生异变之后！” “可这里的名单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信息，不是吗？”迪克耸了耸肩膀。 “是。”提姆说道，“但没有才是正常的。” “你想想看疯人院里有谁？小丑，小丑在里面安静的快一年了。如果肯特真的是布鲁斯的线人，他没有过去、也没有信息记录说不定布鲁斯是为了保护他才这么做的，在哥谭能做到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你认真的？”迪克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提姆还真的能给他圆上，在提姆盯着自己，明显在等自己下文的视线下，迪克绞尽脑汁的说道：“……毕竟在疯人院一年，那能联系到外界的手段或多或少都会有损失。又或者，为了更好的卧底、盯梢小丑所以根本就不会有通讯。”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迪克回想到：“自……他消失后，布鲁斯确实有一段时间总往阿卡姆里跑，而且还避开了我们两个。” “所以，这次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让肯特不得不趁着阿卡姆的异变逃出来去见布鲁斯？” “所以，布鲁斯才会那么轻易的见了肯特，甚至和他走，还让他住进家里？” 提姆与迪克面面相觑了几秒：“……” “或许这就是真相？”迪克语气游离不定的说道，“你真的觉得布鲁斯会有‘线人’吗？除了戈登局长以外？” “……以前不会有。”提姆沉默了一会说道，但是在发生杰森那起事件后，未必不会有了。 提姆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你真的不留在哥谭了吗？” “有你在我的思路都变清晰了很多，迪克。我觉得布鲁斯他需……” “我们说过不提这个的，提姆。”迪克脸上的笑容未变，他不能说布鲁斯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可他尊重布鲁斯的选择，同样他也希望布鲁斯与提姆尊重他的决定。 “好吧，不提这个。”提姆说道：“对了，今天和你说的事情先保密，我需要再查一查……肯特那家伙进了韦恩大门后，一次都没再出来过，不知道是他过于小心警惕还是……” “还是布鲁斯金屋藏娇？” 提姆：“……你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对了，你今晚歇脚的地方……” 再一抬头，却见迪克早已没了身影。 迪克才不想坐以待毙，前脚和提姆保证不打草惊蛇，后脚半夜就翻了老宅的后门。 这大概也是与提姆之间的心照不宣了吧。 他轻车熟路的避开监控与某些小陷阱，悄声打开二楼的窗户，再接一个无声的翻身落地，简直完美。 几个月没回来，家里的陈设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迪克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往走廊的另一侧前行。因为现在老宅里住着一位‘不速之客’，他想能避免撞见是最好不过的，嗯或许是提姆过于小心的提醒，让迪克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提起了些兴趣。 在去见布鲁斯之前，他先观察观察这个‘小白脸’，看看对方到底值不值得提姆口中的‘危险性’。 迪克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抹光亮，他在二楼刚好看见一楼下方，自己所想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哦，阿尔弗雷德也在，等等！ 迪克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为什么那个男人能吃到阿尔弗雷德做的小饼干！ 迪克对肯特的警惕心在瞬间拉满，感觉自己不在的时间，家要被偷了。根据提姆的描述，这个男人才来几天！才几天怎么就配得到阿尔弗雷德的小饼干了！？他不是小白脸，他是活脱脱的男狐狸精！ 他小心翼翼的往一楼摸去，随后看见肯特与阿尔弗雷德告别后，端着一碟新鲜出炉的小甜饼离开时，迪克后牙槽都要咬烂了，按捺住情绪再次跟踪了上去。 只见肯特敲响了一扇门，“我进来了？” 迪克紧紧的皱起了眉，不是？他和布鲁斯那么熟了？ 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个大意也忘记了布鲁斯的卧室根本不在这，也想不到除了肯特以外，老宅里还有另一个存在的可能，见他进去后顺势往门缝里一看。 “……杰森？” 第77章 忽略 “发生什么了？” 杰森看到我端着一碟小饼干放到了他的床头，他合上了正在看着的书籍，眼神带着询问的看向我。 他一眼看穿了我的犹豫，杰森挑眉说道：“这不是你会来我这里的时间，而且……” “在我仍然需要‘修养’的这段时间里，阿尔弗雷德也不会纵容我摄入过多的糖分，我建议你不要隐瞒……” 可在他话音未落之前，我和他都听见了来自门口的疑惑、惊愕，不可置信的呼喊。 杰森的视线瞬间就落了过去，在看清楚来的人是谁时，他猛地对上了我的眼睛，“是你们？！” 他的话依旧没能说完，因为下一刻在门口的身影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狠狠拥抱住。 杰森质问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慌张了起来，他抬起的手，不知是放还是停，可最终还是落在了迪克的肩膀上。 他蹬着我，无声的对我说：“回头你给我好好解释。” 对此我只是笑了笑，同样无声的回答他：“我只是一个工具人。” 我不知道我在杰森的眼里，是与他站在同一侧与他共同对抗‘布鲁斯/蝙蝠侠’的人，毕竟在这个‘家’中，我是唯一不参与到他们家庭纷争中的一员。 但我这样如此配合布鲁斯，将迪克带到杰森的眼前，在杰森的眼里等同叛变。 可遗憾的是，这个叛变是杰森心底里想要的。 我关上了房门，给了本就应该属于他们的夜间谈话。 “感谢您的配合。”老管家站在门口的一侧等待着我，我明白着等待实则为监视，我说道：“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一边说着，老管家带着我离开了此地，怕是不想让我听见杰森与迪克的对话。或者说，避免我得知更多的信息，好再蓄意接近他们，可能是这几天杰森主动和我交流的时间变长了？ 阿尔弗雷德在找上我的时候，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希望我忽略掉身后的尾巴，以及在合适的时间离开。 不过，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在我眼里来看，不过是杰森和布鲁斯吵架，于是只能找那个叫迪克的年轻人来做外援罢了。 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都不适合去直接揭露杰森回来的实事，只有我将迪克引到杰森面前，才会让杰森不那么排斥。 杰森虽然不乐意布鲁斯给的台阶，但是他应该是不会把其他人，卷进他和布鲁斯的争吵中来的。我回想了一下那个飞快扑像杰森的身影，迪克应该会更比我适合当他们之中的‘和事佬’‘万金油’，他应该是他们双方都很在乎与重视的人。 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和好了吧？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家庭争吵，我抱着这样单纯的想法是没有问题的，可惜坏就坏在，这一家都有双重身份。 迪克在见到杰森之后，旁的想法计划全都忘了，只要他的弟弟回来就好。 他自是不会去低情商的询问杰森身上发生了什么，就算要问也不该是现在第一次重逢时，迪克看到了杰森身上包扎的纱布，手腕上的滞留针。 他肯定遭受了一些……他们无法想像的痛苦。 迪克强行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深层的东西，只把时间停在现在该多好，可每当迪克觉得他们和过去、从未分别过的记忆中一样时。 杰森偶尔避开他的眼神，看到他某些下意识的躯体反应，都会把他从虚假的妄想中拽入现实，告诉他：粉饰太平并不能缓解他内心的自责，也无法抹去他们所有人的伤痛。 是杰森的精神不足以支撑他们彻夜长谈，迪克看着杰森睡去的侧颜，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该面对什么。 迪克关上门，见到的是布鲁斯。 他带着他来到了客厅，他们都不想在杰森的门口进行接下来的谈话，因为他们双方都知道，这次谈话一定是不愉快的。 布鲁斯声音平淡的说道：“我知道提姆在疑虑肯特的身份，我现在也没有确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肯特嘴里的话，过于认真又认真到像是失去了理智，“杰森是他带出来的，从阿卡姆疯人院中。” 迪克沉默了一秒：“他是小丑的人？” “他更像是阿卡姆里的人。” “你明白你该怎么做。” 布鲁斯停下了脚步，他说道。 迪克看着布鲁斯，男人的神情平静像是完全游离在感情之外，“不要让我失望。”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看见的，对吗？” 迪克笑了一声，更多的包含着恼怒与苦涩，他不想顺着布鲁斯的意思去做，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照着布鲁斯的话去做是维系现在平静的唯一办法。 “我不觉得我们能隐瞒他们多久。” 迪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布鲁斯，更何况他都已经被布鲁斯说服了，他只是不甘：“我们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解决现状！” “没有。”布鲁斯说道，他说：“现在没有，迪克。” 迪克冷笑了一声：“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从杰森回来后，有与他说过一句话吗？” 对方的沉默让他得到了答案，他说道：“胆小鬼。” 但迪克发现他也是胆小鬼，他不敢戳破现在岌岌可危的平衡，他知道从他能回到哥谭，见到提姆，甚至顺利潜伏进宅子，都是布鲁斯默认的。 为的就是要让他站在他的那一侧，与他一起瞒着提姆、瞒着杰森。 瞒着杰森，蝙蝠侠找了第三个罗宾。 布鲁斯笃定自己在见到过杰森后，不会暴露出任何信息给提姆，甚至还会帮着他劝解提姆不要再去深究。 “这根本就不是解决方案，布鲁斯。”迪克低着声音说道：“你就非要他们互相撞见时才后悔吗？” “现在还不行。” “有什么不可以？”迪克语气有些激动，他知道杰森在阿卡姆中被找到意味着什么，小丑能那么安静的呆在疯人院全是从杰森的痛苦中换来的，他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他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误。 但是这都过去了，这都是无法挽回的！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那该死的误会，全部解除了！一个一个问题摊开了说清楚，“杰森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不是吗？” 迪克攥紧着双手说道：“告诉他你找了第三个罗宾又怎么样，他已经回来了，不止是你、还有我，我们都不会再让他离开第二次。” “提姆不会不理解你的，布鲁斯，我们都比你原想的要坚强。” 迪克更想说的是，他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我知道。”布鲁斯轻声说道：“但不是现在……” 迪克没有察觉到布鲁斯态度的变化，他的情绪全部牵在杰森和提姆的身上，布鲁斯的拒绝，在他眼中与过去别无二致！ 这场谈话最终是以迪克的离开，而强行结束。 “老爷，你为什么不直接与迪克少爷说呢？” 哪怕阿尔弗雷德见布鲁斯被误解过多次，他还是不忍心看到布鲁斯独自一人承受全部，“迪克少爷说的没有错，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 “阿尔弗雷德，这个世界原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有些事情有些秘密，一旦被所有人知道了，那结局就不会是我想要的了。” 提姆远比他们想象中要敏锐。 “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去了老宅，然后被布鲁斯说服了？” 提姆眯着眼睛，看着没事找事来给自己添麻烦的迪克，要知道迪克对布鲁斯的在意不亚于他自己。介于昨天晚上见面的煽风点火，足以让迪克去老宅里‘大闹一番’，提姆能够察觉出，布鲁斯与阿尔弗雷德回避的是他，而非迪克。 所以，派出迪克前去试探是明知的选择，况且迪克也知道自己的想法。 可没想到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的迪克，这么快就叛变了？ 或许在迪克被默认能够进入老宅的时候，提姆就该知道布鲁斯侧面给出的态度，就算他知道布鲁斯是因为某些重要的事情，而不得不回避自己。 但这样的情况，还是让提姆有些失落。 他只沉寂了一瞬，随后便从这次小事件中，分析出自己能够获得的情报。不过是布鲁斯拒绝回答他而已，不代表他自己查不出来，或者说布鲁斯这样态度，更能激起他的不服输。 提姆看到迪克心虚的移开了视线，紧接着又理直气壮的回看回来时，他摸了摸下巴。布鲁斯到底是拿了什么让迪克转变态度，要知道如果迪克没被说服，现在恐怕早就拍完桌子，回布鲁德海文了。 “咳咳，不，没有。”迪克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提姆。” 他掏出了打包袋：“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专门给你带的。” “别以为用小甜饼就能蒙混过关，迪克。” 迪克面上不显，这远不是提姆所猜测‘布鲁斯包养小白脸’的事件了，这后面牵扯着更大的阴谋，甚至与小丑相关。 他不希望自己又一个弟弟被牵扯其中。 至少，在面对小丑这个事情上，迪克和布鲁斯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只是发现我们很久都没有一起夜巡过了，过几天我又要回布鲁德海文，不介意今晚的夜巡人员再多加我一个吧？” 提姆狐疑的视线在迪克充满真诚的微笑下，缓缓被自己按了下去，“好吧。” “只要布鲁斯不介意的话。” 不怪提姆怀疑肯特，因为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布鲁斯的情绪有很明显的改变，在夜巡的时候最为明显。他现在虽然回不了老宅，但是每晚和蝙蝠侠的夜巡活动未曾有一天拉下，可正是白天不见面，只有晚上相见时。 提姆才更能发现蝙蝠侠与往常的不相同。 “他当然不会介意。”迪克心想，他可是承担着为布鲁斯引开提姆注意的重任。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们各自出自的好心与善意阴差阳错的造成了另一个崩塌了的局面。 — 我没有想到，我第一次半夜出门就碰见了蝙蝠侠。 他应该是我的目标，我踌躇着站在小巷的一角，原先我没有半夜出门的打算，虽然韦恩他们没有明说，但凭借我经历过几个世界的经验来看，他们并想放任我一个人行动。 但是，不知道为何在我提出有事要外出时，阿尔弗雷德一脸和蔼的对我说：“肯特先生，我们从未限制过您的人身自由，只是哥谭的夜晚总是不大安全，请小心。” 好吧，老管家太过贴心的关照，让我产生了一丝愧疚，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狂笑之蝠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他告诉我小丑又打算在哥谭里安装炸弹了，我不知道狂笑之蝠的信息来源是从哪里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打算先去看看。 “我这就走。” 我最后看了一眼蝙蝠侠，以及他身侧的两个身影，有一个写了R的标记，那是罗宾吗？ 我因为他们对于我来说过于夺目的制服，而多看了两眼，在我的印象中，呃……我认识的那个罗宾好像没有特殊的制服？我只记得他接替蝙蝠侠时穿过他的制服。 一路上我都在注意狂笑之蝠会不会另有计划，也在听着隔壁小丑的声音，可接连几天他们都没有任何异动。只有我，装成普通人满哥谭跑去拆炸弹，“这真的是小丑安排的吗？” 「当然」 因为见过另一个世界小丑安装的炸弹，所以我看着手中的炸弹才会疑惑，这些炸弹竟然被拆就会被‘单纯’的拆掉。在我印象中，小丑的炸弹就算被拆了也会炸，这个里面就只会喷出一些奇怪的气体？ 一开始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氪石喷雾，还在疑惑超人都没出现，怎么就出现了对付超人的东西？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份暴露上这一点去想，也确实我的身份并未暴露，因为我检查过这根本就不是氪石喷雾，而是旁的一些能够麻痹人类神经，并从而攻克他们心理的‘恐惧毒气’。 我原本对哥谭的地形远没有大都会熟悉，就凭着这几日，上蹿下跳——真的是上蹿下跳，钻了无数个下水道和翻了无数个犄角旮旯，越拆越多，也对哥谭越来越熟悉。 这是把整个哥谭地下都塞满了？甚至我还发现了好几个奇怪的解谜密室？ 不是，哥谭人夜生活这么丰富的吗？ 我在拆毒气罐的时候，顺手就都给解了，我不知道我这一顺手，间接的让某两位人士破防了。 狂笑之蝠在见到卡尔免疫毒气的时候，虽然早就料到，但不免还是感到了一阵不悦，他当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牺牲下稻草人的布置又怎么了……哦，还有谜语人的。 “你最近半夜都在做什么？” 我没有隐瞒我的行动，毕竟我做的也不是坏事，所以在我接连两天半夜都搞得一身脏，像是在泥里打过滚的回来时，老管家看不下去的问了我，最近在忙些什么，有没有是他们能够帮得上忙的。 我说，我在拆哥谭的地下的炸弹。 老管家的表情像是哽住了，他当然知道肯特半夜出去在哥谭里拆炸弹的事情，老爷还跟在肯特的屁股后面给他兜底，说是兜底也是监视。 但肯特所拆的全是空弹。 老爷还采集了那些被肯特拆下来的弹壳，包括采集了周围的所有可能有异常的水源与空气，可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如果不是安装的外壳与痕迹很新，他们都要怀疑，这些是不是上个世纪残留下来的哑炮了，若是哑炮里面也该有火药等填充物才对吧？ 这太像是什么精神有问题的人，装了没有弹药的炸药后，又去拆解。 我不知道稻草人里面装的毒气无色无味，以人类的肉眼根本看不见，甚至暴露出来挥发后找寻不到一丝踪迹，完美的恐惧毒气导致我在他们的眼里，更像一个‘脑袋有问题’的人了。 哦，每天晚上还去玩那些解密游戏……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去与疯人院那些，为了让那些患者的大脑保持活跃，而每天要求他们去做的那些小游戏相挂钩。 我感觉老管家对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慈爱，我说，不麻烦你们，我很快就要解决完了。 却引来了对方多给我塞了一块小饼干的举动，眼神更加温和，这着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回过神对上杰森的视线说道：“在解谜。” “还有拆炸弹。” 杰森听到我的话下意识皱起了眉，“有威胁？” “还没有。”我想了想说道：“那个出谜题的人说，解完他出的243个谜题后，会有惊喜礼物。” “我有点好奇，他会准备什么礼物给我。” “……那是谜语人，算了。”杰森本想嘱咐他什么，可想到他的身份便又把话咽了下去，只是垂下的眼睛不可察觉的有一丝落寞，他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笼子。 想必就算自己恢复了，蝙蝠侠也难以再让自己当他的罗宾了，那接下来自己会做什么？和布鲁斯永远的冷着？还是离开哥谭，和迪克一样去守护另一座城市？ 杰森不知道该怎么做，摆在他面前的选择看似很多，可他仍然执着于一个答案，在得到那个答案之前，他不会离开哥谭，也不会放过蝙蝠侠，而蝙蝠侠也不会放过自己。 在蝙蝠侠找到妥善处理小丑的办法之前，他是不会让他离开这里的，妥善处理小丑？蝙蝠侠又不会杀了小丑，他能做的就是在小丑伤害别人之前阻止他，又或者在小丑酿成大祸之后将他再度关进牢房。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的不杀是在折磨他自己，又是在折磨被小丑伤害过的人与小丑即将伤害的人。 他心中嗤笑了一声，自己在阿卡姆的时候，阿卡姆是他的笼子，但当他回到了自己期望的家中，家却成了困住他的牢笼。 等等吧，等这个超人所说的关于蝙蝠侠的危机解除了，才是他真正和蝙蝠侠清算的时候。 我照常准备与杰森说说我在外面看到的见闻，我忽然想起我见过的身影，也是过去我没有来得及询问那个蝙蝠侠的事情。 “杰森，你知道蝙蝠侠的罗宾吗？” 杰森翻书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平淡的说道：“我知道，怎么了？” 距离他离开阿卡姆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可这一个月以来，他没有任何外界的信息获取源。 询问阿尔弗雷德也只会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讯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杰森本以为这个超人也不会透露什么，毕竟他看起来太愣了。就算和他说些什么，也都是他之前世界的经历，以及某些很日常的事件。 杰森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超人还不知道他就是罗宾。 “我那天晚上见到了蝙蝠侠身边有两个年轻人。”我想问：“他们都那么年轻的吗？” “年轻？” 杰森微微一愣，他这才意识到异世界超人不是不知道‘罗宾’，而是他认识的罗宾不是他和迪克，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什么。 就听眼前的男人继续说道：“一个穿着黑蓝色的制服，还有一个红黄色……嗯，很亮眼。” “……你在说什么？” 杰森忽然不能理解肯特话中的含义，他第一次表现出如此疑惑：“蝙蝠侠身边有……罗宾？” “或者他没有——” 「‘罗宾’，你还没有意识到杰森是谁吗？」 狂笑之蝠突然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我下意识问道：“他是谁？” 「你不记得你看过和罗宾身上同样颜色的布料吗？卡尔，你仔细想一想。」 「你的下意识忽略，是在为他感到痛吗？」 我忽略了什么？ “他是蝙蝠侠的新任罗宾。” 杰森的话唤回了我的注意，我像是被拴在细线上的针，被两方拉扯着找不到中心，也找不到真相，他平静的抬起眼，抓住我的手腕。 他说：“带我走吧，超人。” “是你把我带出来的，你也有办法将我带离这里。” 超人不会说谎。 他的话也不过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杰森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在看到迪克闪躲的视线时，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为什么阿尔弗雷德会那么小心的不去提起‘过去’的事情。 杰森以为，是自己不配再成为蝙蝠侠的罗宾了。 而现在看来，是蝙蝠侠早已有了新任罗宾。 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一直以来的信念就像要崩塌了一样，他又一次被抛弃了，又一次经历了‘死亡’。 他被杀死了两次，一次死在了阿卡姆，一次死在了现在。 “你答应过我的，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 “把我带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没人能阻止得了超人，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他，在狂笑之蝠的提醒下，我想起了我忽略了的东西。 是我忘记了，在我为杰森换下他原本的衣服时，曾在他的衣服上看到与‘罗宾’身上一样的R字，原来这是罗宾的制服，原来杰森是这个世界蝙蝠侠的罗宾。 比起隐瞒身份，我认为满足杰森的请求更为重要，或者说将他从阿卡姆中救出，这早就违背了我不希望干涉他人世界的约束，我应该对此负责。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 我摘下了眼镜。 蝙蝠侠的身边出现了新一任的罗宾，这其中的含义并不难以理解，他是被世界遗忘的罗宾，是被人遗忘的孩子，他被遗忘了两次。 即便他们察觉到异常，他们也只来得及看见那一小片白色的披风，与空了的床铺。 第78章 决心 与哥谭一海峡之隔的大都会，人们过着极为稀疏平常的一天。 丝毫不知道在哥谭暗夜骑士的眼中，是他们的明日之子光天化日下，诱拐走了他的罗宾。 而一辆失速的跑车横冲直撞的停在了星球日报的大楼之下，只可惜这位急匆匆从哥谭飞奔而来的阔佬，没能第一时间见到他想要见的人。 事出突然，布鲁斯被肯特摆了一道。 他原本是想从肯特身上，找寻与杰森和解的机会，只是他们的对话所透出的信息量，让他迟疑了几秒。他知道他早该打断肯特与杰森的谈话，可他的脚像是生根了的站在监视画面前，听到杰森喊了对方‘超人’。 “超人？” 他为什么要对着肯特喊超人？ 而后他看见了肯特摘下了眼镜，视角没能看见肯特的脸，却将他纯白色的制服完全摄入。 太过超出预想了，在看到他的伪装被剥离之时，肯特过去所有的话语与行动瞬间都在布鲁斯的脑海里过了一边。他的动机布鲁斯明白了，但是他为什么要隐藏他超人的身份？ 他很想否认肯特这几日伪装时带来的微妙影响，可他的伪装与超人的身份相比起来，就像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与蝙蝠侠一样割裂，以至于他没能来得及阻止他将杰森带走。 布鲁斯脑海中堆积的问题太多了，根本没有时间挨个去梳理，因为他心中竟陡然升起了一抹恐惧，他在害怕超人真的把杰森带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超人他是完全有能力做得到的。 他丝毫不怀疑超人对杰森承诺的真实性，杰森显然是知晓肯特的真实身份，他为什么不说——因为超人是杰森给自己留的退路，就为了眼下这种时机而保留着，打了布鲁斯一个措手不及。 杰森很了解他，他知道自己会放任肯特接近他，一部分是杰森故意表露出来对肯特的亲近，让肯特来缓解他们彼此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明白布鲁斯想要从肯特与杰森的交谈中，获得更多的情报。 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行动，他早就做好了再次离开的准备，杰森缺乏一个时机，一个让他下定决心的时机，一个过去早已作出的选择，如今才暴露在他眼前的延迟疼痛。 如果说在这次事件发生之前，布鲁斯还能百分百有把握预测杰森的行为与情绪，现在他不再能了。 那横在布鲁斯眼前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 “克拉克，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克拉克一回到报社，吉米就抓着他神神秘秘的说道：“……有大人物找你！” “啊？”克拉克刚放下出外勤的物件，心中的疑惑刚升起，又在佩里催促的视线下，来到了一间单独的小会客室门口，试探的压下了门把手。 就被里面的人猛地推开门，一把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竟将他直接拽了进去。 门扉失了重的发出撞击的声响，惊的整个报社都安静了一瞬，吉米与同事面面相觑了几秒，不知道克拉克到底怎么招惹了这尊大佛，但他们仍然好心的祈祷克拉克能够活着出来。 “？！等！你做什么？” 克拉克的右手手腕被攥着，另一只手赶忙挡住自己差点被摘的眼镜，他慌张了一瞬想要往后退，可背后就是紧闭的门，克拉克根本避无可避。 而他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罢休的余地，他抬手直接没有任何留有余地的打掉了，克拉克手中护着的眼镜。 他声音低吼，攥着克拉克的衣领，压抑着愤怒：“超人，是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被说破了身份后的瞬间，克拉克停顿了刹那，随后用力将眼前这位激动的男士震开了些许距离，“我想做什么？” 那张没有眼镜遮挡的脸就直接暴露了出来，他的衣衫有些凌乱，毕竟是对方先行的单方面纠缠。他不理解自己遵纪守法，上班上的好好的，突然有人来找自己的茬，不仅言语指责，态度还极差。 “难道不是你在刁难我吗？韦恩先生？” 克拉克的优势没有保持太久，因为眼前的男人掏出了氪星人天生的克星：氪石。 布鲁斯伸手就要遏制住克拉克，准备好好逼问超人，但氪石确实能有效的限制住超人，同时也是挑衅超人的利器，瞬间将克拉克的怒意值拉到了顶峰。 “杰森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 他们扭打在了一起，即便超人受氪石的影响，但他到底是钢铁之躯，就算拼着虚弱也要让对方讨不到什么好。 “嘶——” 只可惜到底氪石是对超人的武器，那氪石制成的尖锐刀锋擦过了克拉克的脖子，破绽出现的瞬间他就知道他输了。 他被一个绊倒刹那就被摁在了地上。 “你又在发疯？！你根本就没有病！” 布鲁斯也是被超人两面派的做法，逼的根本毫无办法，在得知肯特的真实身份是超人时，他都震惊了。那在大都会的这个超人又是谁？到底是氪星人能有分身术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只要一个答案！ 看到超人丝毫不松口的模样，布鲁斯忍无可忍的将氪石匕首刺在克拉克的脖子边上，插进他背后的地板上：“我查到了，你从阿卡姆出来的那天你的轨迹显示你去过北极！” “不要再装了！我不会再被你欺骗了——” “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在说——”克拉克同样被质问的恼火，却在此时门被敲响了，只是那人刚探进来一个头，“韦恩先……” 就被两人同时视线唰的一下看过去，吼道：“滚！” 门被啪的一声再次关闭。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想他出道这么些年，头一次遇到这种无妄之灾。他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毕竟他脖颈边上还有一把刀，提出了交换信息的可能：“你说我路过北极的那天日期是多少？” “26天前……” 布鲁斯的话没有说完，他连具体日期都未说，就听超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的那绝对不是我！蝙蝠侠，我那天孤独堡垒被别人入侵了！” “他还留下了一筐汉堡挑衅我，还有我再说一遍，你说的杰森我根本就不认识！” “有没有可能你见的那个超人根本就不是我？！或者说……” “不是这个世界的超人。” 布鲁斯收起了氪石匕首，他接了超人的后半句话。 他确实没有看到肯特摘下眼镜的脸，根据刚才自己与眼前这个超人近身接触，确实两个超人的身形并不相似。 超人从地上站了起来，顺带捡起了自己的眼镜，重新擦了擦戴回了脸上。 在老好人克拉克的脸上，出现了绝对不该出现的严肃与愤懑，这对记者克拉克来说这样的情绪太过生动，任谁遭到这样的上门挑衅，心情都不会很愉快，特别是发现‘罪魁祸首’是‘自己’。 “超人，我们合作吧。” 布鲁斯的情绪似乎已经调整了过来，他和超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与他用这样的身份见面。不可否认，他在愤怒之中夹杂了一丝对超人看走眼的被欺骗感，可若带走杰森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超人，一切的违和感都迎刃而解了。 他对超人伸出了手，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向超人主动递出合作的一天。 布鲁斯想到肯特曾说过的话，他说有必要他们可以寻求超人的帮助，这就是肯特想要见到的场面吗？即便遂了肯特的期望，布鲁斯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决定，就算他误解了肯特精神不正常，可他的某些行为和话语放在‘超人’的身份上，也不能变的正常起来！ 他不能放任杰森和肯特呆在一起。 “合作？”克拉克微微笑了，他笑的人畜无害，布鲁斯却深知这个超人的性格恶劣。他以蝙蝠侠的身份第一次见到超人时，便被他吼了：“滚出我的大都会。” 他护着大都会就像他护着哥谭一样占有欲极强。 更是因为超人的行事作风张扬至极，才显得他和身为记者时克拉克·肯特的格外反差，别说刚才自己的挑衅，超人不趁机提出些条件都愧对他今日遭受的无妄之灾。 布鲁斯闭上的眼睛又睁开，真是他认识的所有克拉克·肯特，伪装的身份和真实身份都有着巨大反差。 “好啊。”谁知克拉克直接握住了布鲁斯伸出来的手，“我也挺想把那个冒牌货找出来的。” 许是他们同时拆穿了彼此的真实身份，将那一层薄薄的纱窗戳破，剑拔弩张的氛围消逝后，也没有身为蝙蝠侠与超人身份时的微妙敌对感。 因为浮现而出的，更多的是由布鲁斯·韦恩与克拉克·肯特这两个身份带来的麻烦与尴尬，不要忘记了，他们现在所身处的位置是一家，知名报社。 此时还在哥谭的我，完全不知道我拐走杰森的行为。 直接促成了两个有着些许敌视，与相互忌惮的超级英雄之间的初次合作。 “抱歉，这里比较简陋。” 以我的超级视线，找到落脚的地方并不难，我有把握隐匿在哥谭中，就连蝙蝠侠也找不到我们的身影。 我扫了一眼周围，下意识我选择的建筑周围都含铅，潜意识中我明白出了这样的事件后，蝙蝠侠肯定会找上超人，所以如果我想要继续保着杰森，那我就等同于与‘世界最佳搭档’为敌。 我单膝跪地，与杰森的视线平视，询问他：“你想要做什么？” “我会站在你的这边。” 我能感觉出来，杰森心中原本强行拼起的碎片再次碎裂，他需要振作，他需要发泄，他不能被小丑摧毁。 原以为他与韦恩的争吵，会在同一屋檐下逐渐缓解直至被修复，毕竟他们相遇又再次重逢了。 可现在看来，杰森受的伤远不止于此。 而留在那里只会加深他们的分歧，他们的关系不会得到缓解，就算沉默与回避，也终究是一根刺永远的横在那里。 如果他们双方都无法迈出那一步，没有关系。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一直在思考，我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除了我本身的目的外，我还能为它做些什么？有什么是必须只有‘我’才能完成的？ 现在我知道了，如果他们双方都无法迈出那一步，我这个作为异世界的超人，就是他们最好的‘催化剂’。 我异常的平静，我看着杰森认真的说道：“世界辜负了你，你有权利去报复这个世界。” “你想要做什么？杀了小丑？去质问蝙蝠侠？还是去找那位抢了你位置的罗宾，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不要插手。”杰森被我的视线看得有些紧张，他神情略带警惕的看着我，甚至多嘱咐了我一句：“你……不要对任何人动手。” 我眨了一下眼睛：“好。” 杰森那微妙忌惮的视线，让我后知后觉明白自己的话又出现了歧义，我站起了身。 我赞同杰森的适当发泄，不论他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在他越过底线之前拉住他。他是蝙蝠侠的罗宾，又是韦恩的养子，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放任他一人独自面对任何危险，就算他提出要套蝙蝠侠麻袋，我都可以帮他守在小巷前放哨。 “我的身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 “你应该有发觉。”我说道：“氪星仪器的治疗足够将你的所有后遗症清除，你早就已经完全康复了，杰森。” 他早就离开困住他的阿卡姆疯人院了。 他一直觉得身体无力，不过是心理与精神的影响，更因为他所处的环境影响。 名为家，温暖而又密不透风的巢穴，最容易让人变得软弱。 若想让受了伤的翅膀变得更为坚韧，那他必须离开家，离开自己自始至终想要回去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变得比从前更加坚强，更加勇敢。 “你要做的，就是下定决心。” 第79章 千层 等布鲁斯带着超人回到哥谭时，他以为事情就算再超出预估的范畴，也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但现实告诉布鲁斯，它会。 因为迪克·格雷森也不见了。 他同样也被那个超人拐走了！ 一个大活人！ “该死的，他又抢走了我的一个罗宾！” 克拉克‘被迫’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在星球日报各位同事暗含揶揄与八卦的视线下，和布鲁斯‘衣衫不整’的从‘单独’的房间中出来，他能够想象明天报纸上会有多少个关于他们的新闻标题了。 虽然这次布鲁斯·韦恩的绯闻不是过去他青睐的女郎，但偶尔尝一尝清粥小菜或是开辟了什么特殊口味也未尝不可……毕竟有钱人的世界玩的花样可比普通人要多多了。 克拉克没想在这个时候去触蝙蝠侠的霉头，他扫了一眼哥谭，随后了然的说道：“很显然对方知道我的弱点，我找不到他们。” “你这个同位体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谁知克拉克却一改在大都会时的态度，他耸了耸肩膀，“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对他有那么强的敌意，我觉得他不会伤害他们。” 他当然知道光凭自己对‘超人’的说好话，没有任何能够站得住脚的证据。 克拉克没穿那记者的服装，而是一身超人制服，因为蝙蝠侠对他的伪装，特指那别扭的眼眶眼镜以及不合身老旧的西装，有着强烈的敌意与PTSD。 他敲了敲桌面，试图引起蝙蝠侠的注意，他也是有相当重要的信息分享给他：“你知道他闯入我的孤独堡垒做了什么吗？” “什么？”蝙蝠侠冷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偷了你一件漂白的制服吗？” 蝙蝠侠的冷呛，让超人微妙的顿了一下，他提起了些兴趣。脚尖离地了些许，抱着手臂飘到了蝙蝠侠的身边，蝙蝠侠没有穿制服，所以超人能够轻易的将他严肃又冰冷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被拐走了两个罗宾之后，这脾气简直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超人没有再火上浇油，他不和正在生气的人一般见识。 “他借用了我的氪星修复仓，还给我留下了歉礼。” “所以，你就试图对闯进你家的小偷，认为他是个善良的人？” 只是现在的蝙蝠侠当真是浑身都带着刺，克拉克说一句他讥讽一句，恐怕在另一个超人身上吃的亏，全部都被他迁怒于眼前他自己世界中的超人身上了。 他冷然的蓝眸盯着犹如在自己家中，飘的自在的超人，超人到底是外星人脸皮是够厚，竟一点都不为他同位体所作出的事情而感到羞愧。蝙蝠侠的怒气会让人感到恐惧，但哥谭宝贝的生气却并不能让人感到恐怖，至少现在的超人不能。 所以他轻咳了一声，装作没有听见他的嘲讽，继续说道：“他给我留了一野餐篮的汉堡。” 在布鲁斯皱眉刚想说这种无用的情报时，超人迅速的说道：“我秉持着氪星人几乎无所不能的胃吃了，发现味道还不错。” 如果这个时候，超人用上他的超级视线，就能看见布鲁斯额角上的青筋在跳动。 他发现，原来不是肯特这一个超人离谱，而是所有超人都很离谱。 “但就在我想要在地球上找这家汉堡店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它的信息。” “哦，里面还粗心大意的夹着一张小票，买汉堡刷银行卡：托尼·斯塔克，这人谁？” “嗯不过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蝙蝠侠？” “你是说这个超人不仅是从世界外来的，他给你的歉礼，会是上个世界人给他的送别礼？超人，你觉得你这个猜测可能成立吗？” 不说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离别时送上汉堡这种平平无奇的东西，就说超人怎么能确定那玩意不是他自己主动带来的吗？ 布鲁斯终于舍得把视线放在超人的身上超过三秒钟了，看超人的眼神，就像是在实验室看切片。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超人不介意蝙蝠侠对他的不尊重，他脸上玩味的神色淡了下去，他沉下的眼眸与布鲁斯对视。 “他用来装它们的野餐篮，让我很眼熟，直到我亲眼确认后，那个篮子确实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才是让超人愿意帮另一个超人说好话的原因之一。 “我用检测过了，它的磨损显示它已经经历过不止一个世界。你知道吗，上面一侧的焦黑，哪怕补救过，那也绝对不是来自普通的火烧，那至少是压缩过数万倍的光束冲击。” “所以，你想证明什么？” 布鲁斯还是不进油盐，他对超人所铺垫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如果你想要说服我，你的同位体抢走我的罗宾，是出于什么为我好的目的，你认为你的同位体是个好人，那么就请你离开。” “就当我们的合作作废。” 超人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如果这个时候，触怒蝙蝠侠反而是自己最先被赶出去，那就不太美妙了。 救不了，这次是真的救不了了，同位体。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努力了。 现在蝙蝠侠唯一还‘存活’的罗宾，提姆经历过有家不能回之后，进化成了‘不能离开家门一步’。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姆在发觉迪克的消息断了之后，察觉到了事态的变化，而且这次进了家门后，再也没有看见那个男人。 他也不是什么乖宝宝，先前他不能回家的时候，他就让迪克替自己回家，现在自己回家不能出去后，他自然有别的办法偷偷溜出去——本来是这样的。 提姆睁大了眼睛，看着穿着红披风的超人出现在了他们家，甚至正在和布鲁斯对话！ 布鲁斯态度堪称恶劣的冷声对超人说道：“你要敢放他走，就别怪我把星球日报上的地球拧下来，给哥谭当路障。” 而超人也丝毫没有对布鲁斯态度的不满，举手投降：“我知道了。” 如果不是提姆在这里，恐怕蝙蝠侠真正想要说的话是：你同位体都在我眼皮子地下偷走了两个罗宾，你要是连这最后一个都看管不住，你这‘超人’也白当了！ 超人其实挺想反驳的，他的罗宾可不是那个超人硬要拐走的，指不定都是他们自愿和他走的呢？ 他都能想到的事情，不可能蝙蝠侠想不到，他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想承认罢了。 哦，空巢老人~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被留下的超人与提姆面面相觑，他抱着手臂微笑着说道：“你也听见了，是蝙蝠侠让我这么做的。” 哦，看看这可怜的、被单独留下的罗宾，眼睛里鬼主意转的可真快，超人这下子更能肯定了，这只小鸟蝙蝠侠也留不住。 他兄弟全在外面暗搓搓搞大事，独留他一个陪着暴躁控制狂老爹，这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啊。 等布鲁斯离开后，提姆开始试探的与超人搭话。 “你是超人？” “显而易见。” “你和我想象中的超人有些不一样。” “Well，距离产生美。” “要知道我在当一个普通人时，要比作为超人的时间长得多，或许某些时候，我也再和现在的你一样，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呢？” “所以，你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提姆把笔记本的显示画面转给了超人，上面显示的是对超人只需要光合作用、每天都睡平流层的猜测。 “拜托，那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超人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哥谭能吓哭小孩的蝙蝠侠白天都需要补觉，你该不会认为‘蝙蝠侠’这份工作能养活蝙蝠侠吧？” 提姆算是知道为什么布鲁斯对超人的态度那般‘恶劣’，以至于能气到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了，即便剔除他不知晓的内情，光是看这超人丝毫不饶人的嘴巴，提姆想怪不得超人不接受采访，但凡他一张嘴，人类对他的滤镜直接破的稀碎。 得亏他是超人，他默默捏紧了拳头，不知道为何他现在看着超人都有种想要给他来一拳的冲动。 “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超人的‘好奇’引起了提姆的注意，对于涉世未深的提姆而言，他自然不知道超人又挖了一个坑给他跳，就听见超人说道：“听说之前有个陌生男人……” “别提那个混蛋，他竟然敢对布鲁斯始乱终弃！” 听到这话超人露出了一个感兴趣的笑容，“我洗耳恭听。” 超人提起肯特的时候，提姆才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好久，他松开了抱着的脑袋，从懊恼的情绪中离开，突然看向了不知道为何挂着笑容的超人身上。 “布鲁斯找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把那个男人抓回来？” 超人煞有其事的思考了一番说道：“你要这么想也没有错。” 蝙蝠侠确实要抓他，但更重要的是抓他背后那个人。 “我就知道！” 提姆把他的一系列猜测全部吐了出来，当然在对于肯特的方面，能抹黑就使劲抹。能让布鲁斯去隔壁大都会找超人，才能把对方揪出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的伪装是顶顶高，竟能骗过布鲁斯的双眼，甚至还背叛了他！ 只是在说道某些关键信息足够多的时候，提姆看到超人背过了身，肩膀微微颤抖，他疑惑道：“你怎么了？” “咳，不、没什么。” 超人放下了捂着嘴的手，一本正经的转过了身，随后对提姆认真的建议道：“你可千万别让布鲁斯知道你的猜测，否则嗯、可能等到他处理完他手头上的急事之后，倒霉的就是你了。” 提姆肉眼可见的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可再去追问超人，超人就只笑而不语了。 却不知超人正在心里感叹，相比哥谭人还是大都会人心眼更实在一些，同位体就这么和蝙蝠侠、和哥谭正面对上，怕是讨不到好处的啊。 也不怪小小年纪就能成为蝙蝠侠的助手，不提他过硬的技术能力，就说他能从一些真实的信息中搀和一些虚假信息，再辅佐一点自己的推测，编出一个跌宕起伏的情景故事的天赋就足够异于常人了。 提姆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总感觉超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所以，你不是有超级视线吗？你就一定要和我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吗？” “嗯？我只是觉得你想要赶我走，又赶不走我的样子很有意思。”超人没见过罗宾，更没想过蝙蝠侠的罗宾性格这么活泼，和蝙蝠侠简直是两个极端，他们到底是怎么和平共处、如何磨合到成为一家人？ 哦，也没有和平共处太久，现在这都不是已经离家出走了两个了吗？ 就在提姆咬牙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多一嘴去问，超人却好心的提示道：“蝙蝠侠可是雇了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现在可是我履行义务的时候，还是说……你想让我白花蝙蝠侠开给我的‘工资’？” “你想得倒美。”提姆意识到，蝙蝠侠与超人过去并未有过多的交集，这个超人看起来也不是很‘正义’的模样，不是指他的品行有失，而是指他的性格顽劣。 在大义上他无私拯救与帮助人类，早已证明他对人类的热爱与立场。可若要是放在私事上，提姆竟觉得超人是会在蝙蝠侠请求他帮助时，提出某些‘过分’的要求。 超人看起来不像是会让自己吃亏的性格，譬如：一张来自哥谭的终身门票。 一个看似过分实则递给对方台阶下的要求，他超人想要来谁能拦得住他，实际上还是嘴硬心软吧，就和布鲁斯一样。 可就在提姆这般想着的时候，对上超人笑眯眯的模样，顿时又如炸毛的猫。好险，差点就要自我攻略就这么信任超人了，这就是超人‘蛊惑’人的魅力了吗？ 太可怕了，我要离他远点。 只是他刚把笔记本电脑搬得离超人远了些，屁股刚坐在凳子上，那超人又自来熟的挨了过来。 “你能不能教教我电脑死机该怎么处理啊？” “我看你操作很熟练的样子，每次我都是直接拔电源……我同事说它要是坏了，会从我工资里扣钱。” 提姆：“……蝙蝠侠不是给你另外的工钱了吗？”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职员。”超人眨了眨眼睛，“不像蝙蝠侠有这么贴心的助手，也没有韦恩集团当靠山。” 身份的反差在这个时候让提姆直接爽度拉满：“行吧……我只教你一遍。” 只是在他滔滔不绝说起来，后面已经超出了所谓的‘修电脑’的范畴，没想到的是他说的些理论与实践的知识，超人竟都能和他说上一两句。虽然布鲁斯有些时候也会和他聊一聊这些，但是他……总是很忙，不忙的时候，提姆也想他好好休息。 自从迪克离开之后，自己好像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这么畅快的聊过说过了。 直到看见超人撑着下巴含笑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忍不住红了耳朵。超人能不会修电脑？！他超级视线一看、超级大脑一学不就好了……他就是故意看自己笑话，哄他玩罢了！ 该死……自己绝对不能被超人的花言巧语迷惑！ 超人这张嘴巴他毒起来是让人恨的牙痒痒，可要是好起来，再配上他的外在与某些根深蒂固的光环影响，那真的是哄死人不偿命。 看得提姆恶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超人如今和布鲁斯是同伴，提姆黑状也没法告，还被对方拿捏了把柄。 他恶狠狠的锤了下键盘，屏幕上弹出了几个报错的窗口。 等着他们聊完，等今晚结束，等他明天就去投稿揭露超人这个——恶劣的真实性格，让他的名声扫地！ 第80章 设问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的队伍会再增加一位成员，还是蝙蝠侠的第一任罗宾。 起因是杰森在听到我确认他身体并无大碍后，他当即就说他要去‘复建’。 虽说让他下定决心，但没想到他一旦决定目标后，行动力会这般强。 “我们的对手是蝙蝠侠。” 我诧异的视线引来了对方的解释，杰森正在拆着自己身上的绷带，他本就是从犯罪巷出身的人，说实话眼前的一切对于过去的他来说都是难以触及的幻想。 “即便你站在我这边，我们的优势仍然不够强……” 杰森的话停顿了，他愣住了一瞬，第一次困惑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自己的心中，蝙蝠侠比超人还要厉害吗？ 他意识到了蝙蝠侠对自己的影响究竟有多深，杰森攥紧着那些拆下的纱布，这让他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没有多宏大的愿景，也不是为了某个人的想法、博得对方的认同而去这么做，他仅仅是想找到自我。 杰森憎恨蝙蝠侠的忽视与抛弃，可他知道造成现在这一局面的原因不只他一个，是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成为了每个人心中都无法磨灭的伤痛，伤害并不能使人的伤口愈合，那只不过是在徒劳的伤上加伤。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原谅他，他是自己这个世界上最亲近与在乎的人了，没人会知道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是什么样。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与蝙蝠侠注定会走向对立，他一定会变成蝙蝠侠绝对不会喜欢的存在，杰森在想如果彼此伤害是他强求下，唯一的结局。 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试着不去‘强求’，那样变得面目全非的自己，一个符合小丑心意的前罗宾，小丑在阿卡姆里做梦都会笑醒吧？被他摧毁的罗宾，成为了蝙蝠侠一生的痛，这要比给蝙蝠侠身体造成伤害痛多了。 因为这不是一个可以愈合的伤疤，而是永远都摊在那里血淋淋的伤口，每次提起都会让它更溃烂一分。 他不想让小丑得逞，杰森的视线看向了那个手接月光的超人，他在说：“这是我来哥谭后，第一次见到月光。” 超人微笑着：“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也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开始。” 杰森低声说道，若说让他放弃报复蝙蝠侠最重要的理由，便是眼前这个超人说小丑意图对蝙蝠侠不利。小丑针对蝙蝠侠不是一天两天，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异世界的超人特地前来阻止。他说过，如果这一次小丑得逞了，那将会是世界与整个宇宙的危机。 这让杰森不得不去想，那他所遭受的一切是不是最初的铺垫，一切都在按着小丑的计划推行着，如果不是超人带来的情报。他想，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他一定会毁了哥谭，毁了蝙蝠侠所在乎的一切。 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只是更加认清了现实，认清了自己。与其说他执着于从蝙蝠侠的口中询问出一个答案，不如说他更想要亲手斩断这样的联系，是因为蝙蝠侠才让他变得如此软弱，才变得如此愤恨。 他痛恨小丑，可他也让自己看清了自己病态的执着与恨，他要斩断被他困在心中的恶魔，他要斩断那个弱小的寻求认同的自己，他想要真正的和解与放下，他必须要和蝙蝠侠做一个了结。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真正的‘重生’。 临走前杰森特地叮嘱我，让我不要插手。 “虽然你的能力确实能保证我们不被蝙蝠侠发现，但是你出现还是太显眼了……就算伪装成普通人也不行。” 杰森知道他不补充这一句，以他了解这个超人的性格，他肯定会钻漏洞。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聪明还是在装傻，有些时候就很懂得潜规则，有的时候又跟木头一样什么都不愿多去猜测。 “好吧。”我面上点头应下了，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红头盔，又想了想他在韦恩大宅里的时候，我知道在杰森离开后自己要做什么了。 但我还是事先对他嘱咐道：“你知道的，只要你喊我，我就能听得见。” 杰森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想起了最初在阿卡姆时的那声呢喃，才让我找到了他。 “我知道的。” 杰森告诉了我他的部分计划，我就知道他要去亲手给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套麻袋，这种事情还是本人亲自来最解气。 既然他想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罗宾’，自然要去与过去不成熟的自己做一个告别仪式，就像小鸟初次学习飞翔时，总会有难以征服狂风的时候，羽毛总有被雨水淋湿之时，但不必心急。 飞翔是鸟儿与生俱来的能力与最初的自由，他们迟早会离开巢穴，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是被‘任何人’逼迫离开，而是他选择主动飞向天空。 杰森离开之后，我搜寻着记忆，将眼前的哥谭与我脑海中的另一张哥谭地图进行对比。 在意外也是意料之中，两张哥谭地图几乎完全一致，一致到大街小巷中的垃圾箱摆放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想，杰森的‘离家出走’估计要持续一段时间，在此基础之上，我们需要一个临时据点。 这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再如何我也是将杰森从韦恩眼皮子地下劫走的，自然不能让他家孩子跟着我在外面吃苦。我一是黑户，二也没办法做违法的事情，就连现在落脚的地方，也是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犄角位置。 我在拆那些炸弹的时候，就发现了哥谭下水道微妙的有种熟悉感，这不就和我在某个世界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吗？感觉自己每次来哥谭，好像都要拆一回炸弹，不对，难道不是为什么哥谭每一次都会被装那么多危险爆炸物？ 既然一样就更方便了我的行动，虽然撬墙角的时候感到了些抱歉，但是在自己不请自去北极后，再闯一个蝙蝠侠，藏在哥谭众多蝙蝠洞（备用据点）之一似乎变得也……轻车熟路了起来？ 要说我为什么能这么熟练，也得多亏我在那个世界的经历，多亏了来自‘蝙蝠侠’本人的剧透，才能让我钻了这个蝙蝠侠的漏洞。在那个世界最后逗留的那些时间，我听到克拉克把自己的老底全部都掀给蝙蝠侠了，也是毕竟孤独堡垒的权限都给蝙蝠侠全开绿灯了。 是蝙蝠侠拿的太多了，于是‘礼尚往来’了一些，虽然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说着哥谭的一些事情，但是我还是把他们提到的有用信息都记下了，现在我才意识到，是蝙蝠侠和克拉克又一次帮助了我。 或许只是他们的未雨绸缪，他们猜想到我仍然可能会去往别的世界，也猜想到以我的问题体质，可能会遭遇到呃……来自蝙蝠侠的警惕与敌对。克拉克到底是怎么说服蝙蝠侠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问一问。 我不知道这是来自蝙蝠侠的好心，也是他恶意的陷阱，大概是对我的出现造成他们四角恋的痛恨，说是故意泄漏有些不准确。准确的来说，他确实是要与克拉克交一些底，克拉克知道这些无关紧要，毕竟他信任他。但一个外界的超人去另一个世界直接勘破了蝙蝠侠的蝙蝠洞，哼？ 等着他的结果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总归，这个超人也不是什么有坏心的家伙，无非是给他找点麻烦罢了。但那个蝙蝠侠从未想过，他会叠加了诱拐罗宾的DEBUFF，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只会让他自求多福了。 让‘蝙蝠侠’自求多福，因为最后的真相一定会让他有一种想吐血也吐不出来的噎感。 以及，一种为什么忙了一通却发现不如从头就摆烂就能全通，恨不得重开的愤怒。 同时也会有种深深的庆幸。 我手握着蝙蝠侠给的参考答案，这个蝙蝠洞对我而言便是开卷答题了，没有任何困难。 狂笑之蝠见我没有任何停顿的动作，还在我脑子里问了，他完全不相信超人会有智商能解开蝙蝠洞，还不被蝙蝠侠发现。一般情况下，超人的超级大脑就和摆设一样，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告诉我的。” 我的回答，让狂笑之蝠的沉默显得震耳欲聋。 但他没有在意，不想去费力解析那个蝙蝠侠到底处于什么目的告诉超人这些，狂笑之蝠在乎的是眼前这个世界。可正是因为他的忽视，造成了他的前所未有……的再一次失败。 “不是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狂笑之蝠沉默的涵义，我好像有些习惯他呆在我的脑袋里了，“而且，我在替他养罗宾。” “借用一下，不可以吗？” 「你一边说着让杰森脱离蝙蝠侠，一边又让他继续躲在蝙蝠侠的羽翼下，卡尔，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他脱离蝙蝠侠了？” 我对蝙蝠侠的系统一窍不通，但没有关系，杰森应该对这些很了解。 我察觉了狂笑之蝠的沉默，轻轻哦了一声：“他们不是互相闹别扭了吗？” “每个未成年都会有叛逆期，我当然不能在杰森面前说这些，那只会引起他的逆反心理。” “他想做什么我当然不会阻止他，我只是替别人看着他，真正来阻止他的……是他真正想要见的那个人。” “狂笑之蝠，你也是蝙蝠侠，你应该也有罗宾吧？你怎么会不懂这些呢？” 我微微笑了，而且现在的我可是主动投诚了，正在证明我的诚意啊。 80-90 第81章 拒绝 即使迪克知道杰森是九死一生，可在听到别人将这一段事实摊开来说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布鲁斯不在哥谭，更奇怪的是阿尔弗雷德都联系不上对方，是什么特殊事件吗？ 夜翼听着耳里红罗宾传递来的讯息，他正迅速的赶往现场，按照以往哥谭的历史记录来看，选择在白日里发生这般规模冲突的往往都十分棘手。 我远在某个蝙蝠洞都察觉到了微妙的震动，我看向杰森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随后又忍不住笑了。 「他做了什么？」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狂笑之蝠的兴趣似乎都围绕在蝙蝠侠的身上，有意无意之间我能察觉到他对罗宾态度的奇怪，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大都会。 只看了一眼我便收了回来，呃……我在想蝙蝠侠再不出场，可能要被捷足先登了？ 明明我提起过很多次了，蝙蝠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但韦恩自始至终表现出的态度根本就不在意蝙蝠侠，而是在杰森‘失踪’后，主动的找上了超人？ 不太明白，是韦恩不希望蝙蝠侠插手他们的家事吗？可是韦恩的养子是蝙蝠侠的罗宾啊？难道韦恩和蝙蝠侠闹掰了？ 完了，那我岂不是从一开始找上韦恩的想法就错了？ 既然杰森是罗宾，那为什么蝙蝠侠在知道他回来后，一次都没来见过他？是韦恩封锁了消息吗，有意回避他？ 等等，好像从未有过事实证明，现在的蝙蝠侠是未被感染过的蝙蝠侠？ 难道我来得太迟了？狂笑之蝠故意迷惑我？ 事态远比我想象中严重。 「卡尔，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看到卡尔严肃的表情，虽然不会在和那位领主有既视感，但总觉得卡尔又背着他想什么很‘奇妙’的想法了，毕竟他的脑回路……可是欺骗了上一个整个世界，连‘所有事件都在狂笑之蝠的计划内’的狂笑本人都…… 现在看到卡尔眉头一皱，就下意识的认为他又要搞什么出其不意的操作。 “蝙蝠侠真的是好人吗？” 「……什么意思？」 这话没头没尾的倒是让发问的狂笑之蝠一愣，不是？ “没什么。” 我意识到一件事情，我发现很难不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旁人，我既然以审视的态度面对狂笑之蝠，也应该对蝙蝠侠一视同仁。 找到杰森现在的方位对我来说并不困难，我也没有穿那显眼的制服，我不会插手，只是会在杰森喊我的时候，我才会出手。 “你见到我好像很惊讶？” 红头罩说道，他看着眼前的黑面具。 在阿卡姆里的记忆被施加了一层血腥的痛苦，以至于他从来都不想回忆。可越是痛苦越是不能将创伤捂着等它化脓，这并非自虐，只是一步步踩着过去的自己前进，他想过去的自己会理解他的做法，会愿意用他们的不甘与痛楚成为他们新生的动力。 “哦……”黑面具低低的笑着，“亲爱的罗宾鸟来复仇了，是吗？” “怎么你最爱的大蝙蝠不在你的身边，竟让你只身独闯？”黑面具受伤颇重，是他大意未曾想到杰森还能活着、精神正常的从阿卡姆里出来，他们的谈话哪会避讳着濒死被遗忘的罗宾。 他也只能用话语拖延着时间，更是对眼前这个正在走出他们亲手为他铸造的牢笼，即将飞离的小鸟，感到深深的嫉妒与愤怒。 杰森凭什么在遭受到重大巨变之后还能保持自我，就像他成为了黑面具，就像小丑成为了小丑，阿卡姆里的每个人都与过去的自己面目全非，是站在过去的自己眼前都无法被认出的哪一种。 而杰森看起来还像是他自己。 黑面具的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杰森。 “哦，是我忘了，是我们不好，都忘记告诉你：蝙蝠侠已经有新的罗宾！……这个惊喜你喜欢吗？” “就算你离开阿卡姆又能去哪里呢？”黑面具并不畏惧杰森，眼前戴着可笑红色头盔的‘红头罩’，看看小丑为他留下的印记，他甚至有闲心在红头罩的枪口下给自己受伤的手臂做简单的应急处理：“要我说，你还不如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抛弃蝙蝠侠那个骗子吧，我们帮你擦干净了眼睛，帮你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杰森。” “你再也不能成为他的罗宾了。” “我知道。” 杰森隔着头罩的声音有些闷，但他指着黑面具的枪口没有任何颤抖，“我早就知道了。” 黑面具以为杰森不敢开枪，他以为杰森心中仍然残留着对‘罗宾’的希望，可他忘记了，杰森是单枪匹马直接闯入了他的秘密基地，也忘记了闯进来之前的枪声与爆炸声。 他杀人了。 他还是走向了和蝙蝠侠不同的道路，可杰森并不后悔，蝙蝠侠有蝙蝠侠的原则，而他有他自己的信念。他不愿意再躲在他人羽翼下受人保护的雏鸟，不远再成为走失后只能无助等待的孩童，他都能直面自己的痛苦，那又如何抗不起自己的罪恶。 红头罩对着黑面具的心脏扣动了扳机，却听到被格挡的轻响声。 “夜翼！” 红头罩猛地看向挡在黑面具身前的人，夜翼的情绪比红头罩更激动，他一开始没有看出这个戴着头盔的人是杰森，夜翼还以为是哥谭新出的一个人物，但他的身手和声音与杰森太像了。 夜翼在将两个人的形象合并在一起时，只觉得不可能。他昨天还见了杰森，他正躺在床上都还不能正常行走，身高也不相符，他下手的狠辣也和杰森完全不同…… 直到他听见了黑面具的话，他的愣怔是耳麦里红罗宾的声音才让他惊醒。 在看到夜翼的瞬间，红头罩有了早知道如此就让肯特也来的念头闪过，至少有他在他可以避免正面遇到他们。他特地挑着蝙蝠侠去大都会的机会，他有预想过会碰到夜翼，又或者罗宾，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夜翼，我不想和你起冲突。” 红头罩冷静的说道，“请你离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不能杀——” “是你们，夜翼。” 在杰森手中的枪指向他的时候，夜翼才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他说：“你阻止得了我这一次，但你不可能永远阻止我。” 极少数的人能接受这样苍白的现实，至少夜翼不能，他不能理解他只离开了二十四小时不到，为什么一切都变了？不，不是他们改变了，而是杰森把遮挡在他们面前用来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撕的一干二净。 “夜翼，你不要冲动！”红罗宾入侵了黑面具所属仅剩下来的通讯系统，在红头罩前期的攻势下，早已不堪一击。 他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红罗宾隐隐察觉到不妙：“我建议你们尽快制服黑面具，以防再生变动，关于黑面具后续的处置……也不一定要在今天进行，夜翼！你听见没有，不要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那是什么？……毒气？糟糕！” 夜翼与红头罩的对峙并未持续太久，因为稻草人的突然来袭，“哈哈哈，真是精彩！” 烟雾从矮低的地面上漂浮而起。黑面具乘机掏出袖口里的小手枪，‘逼得’夜翼站向里红头罩的方向。 红头罩也不管此时黑面具恰巧递给他们的‘台阶’，他们自然明白面对其他敌人的时候，他们彼此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杰森皱着眉，“稻草人怎么还会在这里？” 虽然没人看得见，但他语气里透出的不耐与惊讶不是对稻草人的出现，而是在对夜翼是不是身手下降的吃惊：“你难道不是解决了他才出现阻止我的吗？！” “……” 夜翼咬牙切齿的说：“我当然是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是任谁看到昨天还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现在又活蹦乱跳还能杀人放火的弟弟，能够保持冷静的？”以至于他竟忘记提醒红罗宾，反倒是红罗宾提醒了他。 对于黑面具来说，稻草人同样是天然的队友。 稻草人倒也不是特地来救他，他有点私事要问红头罩，就在前几天他去检查自己布置的那些小玩意时，发现它们全被拆了！到底谁会这么做，他发誓他这事做的足够隐蔽，蝙蝠侠根本就找不到漏洞会下手，跟何况…… 这可是他的最新作品，去除那些用于煽动恐惧的气体颜色，它们做到了无色无味更是离开罐体就会消失的一干二净，但只需要一点点的液体便能挥发成哥谭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思来想去，能知道我那些小计划的就只有你了，‘罗宾’。” 雨吸湪队－ “知道什么？”杰森的动作微微警惕，他稳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反问。 他确实记得稻草人安装在哥谭四处的毒气炸弹，甚至还有一个地下工厂，可他都还没来得及去做。怎么稻草人表现出来的像是已经被拆穿了的模样？ 稻草人冷笑了一声，“你还装傻呢？” “他们都说你变了，我发现你是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嘴硬，还是那么的爱着抛弃你的蝙蝠侠。” “他让你受尽苦楚，你还惦记着他的哥谭！” 稻草人与先前的黑面具，如出一辙的对杰森的‘叛变’感到愤怒，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在阿卡姆中的他们多像被蝙蝠侠拒绝与抛弃的怨妇集中营啊。 他们都是经过‘洗礼’后成为了现在的他们，为什么杰森还能始终如一，倒显得他们肮脏不堪，那么轻易的就妥协倒戈像另一个极端。 面对如此敌意与质问的稻草人，红头罩显得格外平静。 说实话，他们口中的那些话，说多了就烦了。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他能被短短的一个‘蝙蝠侠’的称谓就刺激到痛苦不堪，可现在再也不会了。一旦主动脱离了那个身份，世界在他的眼前将是多么的清晰与广阔，他能看清楚这些不断揭露他伤口的人，是多么的卑劣与可怜。 “不愿意回答是么……没有关系。”稻草人说道，“只是不知道你现在心中最恐惧的人会是谁呢？” “杰森！？” 稻草人没有遮掩的丢出裹挟着毒气的喷罐，夜翼护住口鼻，却见红头罩毫无动作，夜翼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他的无谓，他该不会以为他那劣质的红头盔能挡得住稻草人的毒气吧？！ 以及浮上心头的惊恐，看着这样的杰森，夜翼根本就不用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就足够恐怖的了。 难道杰森在近乎死过一次后，开始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他绝不能成为拥有自毁倾向的人！ 家里有布鲁斯一个人就已经足够麻烦的了，再来一个这个家真的得散了！- 「你就那么肯定他会喊你？」 他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你不明白吗？” “我以为你和我一起经历过上个世界，你会明白的。” 一个样貌寻常普通的男人在低声自语，没人会关注他。 他又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和他都不是谁的退而求其次，我和他只是暂时同行的伙伴，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朋友。” “你想想看，喊一个能从天而降的朋友，这不酷吗？” “……什么？” 碎裂的砖瓦与尘土直接撞碎了那些毒气喷雾，露天的大洞直接将黑面具的地下聚会给掀了，骤然灌进来的风显得如此冷冽又无情。 只叫夜翼把心中的所有恐惧都吹散了，塞满了满脑子的困惑与迷茫。 他睁大了眼睛，大约是不知道眼前的场景到底是如何发生的，红罗宾的通讯收到了毒气的影响，信号断续着非常不稳定。 却在外界的监控设备中看到了一个速度异常的人影，坠进了夜翼与红头罩所在之地，那如出一辙的大洞，和当初阿卡姆疯人院上的漏洞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消息，罪魁祸首找到了，坏消息，他又二次作案了。 红罗宾与夜翼的信号丢失，他不知道夜翼正在惊愕，被他们开玩笑的‘小白脸’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人家直接赤手空拳从天而降，左手一个稻草人右手一个黑面具，在除了杰森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哐’地一声两个脑袋一砸，危机全解决了。 “送回阿卡姆？” 我拎着两个累赘向杰森问道。 这人果然是杰森喊过来的吧？！ 夜翼好像记得杰森似乎是说了什么，杰森脑壳上的头盔真是挡住了他的所有表情，但……是他忽略了什么吗？ 就像是少看了一季电视连续剧那样，夜翼摸不着头脑的神情太过明显，引起了那个‘普通’男人的注意。 “你认识他？”我问杰森。 “你没有认出他？”杰森对我反问道。 “……我应该认识他？”我的语气中夹带了一丝丝试探。 算了，想起他连蝙蝠侠和布鲁斯都分不清，杰森也不欲再多说什么。 “等等。” 夜翼双手架着武器的姿势，是想要继续警戒又想要放下来，好好摇一摇杰森的肩膀，“我觉得你们应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森想了想说：“可以，但是你得站在我这边。” 也因为杰森的表情被挡住，夜翼不知道杰森露出了一个类似‘杀人灭口’的表情。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来。” 杰森心里想，就算夜翼想要离开，他也不会就这么放夜翼走。若说他能那么干脆的割舍掉罗宾这个身份，还要多亏了夜翼，夜翼在前作他的‘前辈’……想到这里杰森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是罗宾的时候，夜翼在做他的前辈，不是罗宾的现在，他还在做自己的前辈。 想起过去布鲁斯对夜翼要离开哥谭时的不赞同，杰森深知自己想要脱离蝙蝠侠的阴影，也是一场足够长的拉锯战。 我将这两狗头戴面具的人绑好，便带他们回到了我新找的地盘，夜翼的吃惊与淡定的红头罩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一早就知道这异世界的超人，出其不意的点子能有多少，对此他并不意外。 “不是……你们？” 夜翼想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着摘下头罩的人的确是杰森，而不是哪个人假扮的，才更显得迷茫。 我看着杰森没有要解释的模样，于是想了想说道：“你就当作杰森想要像蝙蝠侠证明自己足够独当一面吧？” “你又是谁？你凭什么替他解释？” 谁知解释的我倒成了夜翼的突破口，他无法把不解与愤怒对杰森说出口，反而是这个趁墟而入的男人，他目标不是布鲁斯吗？难道他真正的目的是杰森？ 不管如何我撞在枪口上了：“克拉克·肯特？你有什么能力和杰森在一起？你是什么身份？是你怂恿了他？是你带着他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他——” “他是超人。” “什……？”夜翼一下子卡了壳，他的视线从说出这话的杰森身上，卡顿似的移到了我身上，他只停顿了几秒就调整了过来：“可就算是超人也不该多管闲事！你、你滚回你的大都会去！” “他是超人，但不是这个世界的超人，夜翼。”杰森说道：“他可滚回不了大都会。” “什……？” 夜翼算是明白了，杰森就是护着这个家伙，他忍了又忍，决定忽略那个家伙：“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和我回家？” “我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回去！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回来！”夜翼话说出口，对上杰森眼睛的瞬间就后悔了，‘等’字多难得啊。他们差点就等不到杰森了，如果不是肯特……那个超人的误打误撞，他们还要等杰森多久？ “因为我发现我不能是笼子中的鸟，夜翼。”杰森很平静，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到过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要证明不是他放弃了我，而是我挣脱了罗宾这个身份。” “就和你差不多？”杰森语气带了些犹豫，“不过我不会离开哥谭，只是想脱离蝙蝠侠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现在蝙蝠侠的身边有了罗宾，我再回去不太合适。”杰森的每一句话都让夜翼感到心口痛到难以忍耐，他的想要挣脱，不过是他‘被放弃’的另一种说法，而夜翼……没有办法反驳。 他们还是一家人，如果他们仍然愿意接纳自己的，杰森想。只是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毫无顾忌与无忧无虑的时光了，他再也无法成为蝙蝠侠身旁那只有着鲜亮颜色的罗宾，他们每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而他也不能守着‘过去’活着，沉溺过去并非不好，可人总要往前走。 如果布鲁斯走不出来，那么就由他先离开，他做了自己那么多次的引路人，这次也换他来吧。 见夜翼仍然在紧皱着眉陷入自责中的模样，杰森说道：“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不会阻止你。” 杰森在见到夜翼时，有那么瞬间起了把夜翼一起拐来的念头，毕竟在蝙蝠侠的眼里，他现在可是被超人哄骗走了呢。要是在加上一个夜翼…… 只是忽然在谈话间觉得，夜翼没有必要参与进他们的纷争，这不仅会让夜翼难做，更会让蝙蝠侠难以处理。现在有他一个‘毒瘤’就足够了。 “杰森！” 夜翼只觉得脑袋里全是气恼无处发泄，他自然明白杰森后悔将他牵扯进来了，想要将他撇开。而他身后那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一直沉默的站在他的后边，多像他们才是一个团队与同伴，而他、他们全都是外人！ 杰森宁愿相信、去依靠才认识没几天的超人，对他却那么冷漠直往外推。会他有这样的想法，都是一时愤怒下的自我欺骗，夜翼怎么会不知道杰森是怕他为难，可是正因为这样才更觉得愤怒。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计划统统告诉布……蝙蝠侠吗！” 杰森看了一眼夜翼，该说不愧他们还是兄弟，夜翼的脑子也转的足够快，只是点出了肯特的身份就将重点拿捏在了手中。 “那你会说吗？” 夜翼愤愤的闭上了嘴巴，就怪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的手中，他怎么可能放任杰森和这个……不知道来路的超人呆在一起！鬼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帮忙，还是真心想要拐走杰森。 见夜翼愤怒的视线盯着我时，我一愣：“呃……所以，你们都是蝙蝠侠的罗宾？” 夜翼原是想这个超人总得解释点什么吧，可谁知他竟然提起了个啼笑皆非的问题，夜翼有一瞬间的无语，他忽然觉得不是超人拐走了杰森，而是杰森借着这个好忽悠的超人，让他把自己带走了。 锅还扣在了他超人的头上。 毕竟在布鲁斯的眼里，自己家孩子犯错肯定是被别人带坏的。 杰森倒是不再回避这个话题，他说道：“我和夜翼都曾经担任他的罗宾，罗宾始终只有一位，现任罗宾就是你上次见到过的那位。” “原来是这样。” 夜翼见我神色认真，他刚开始对我的愤怒淡了下去，现在看我的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看来这位异世界的超人，真的对他们很不了解。 他忍不住问道：“你认识的蝙蝠侠没有罗宾吗？” 就瞧见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沉默了几秒说道：“……他应该只有一位罗宾？” 话语中透着犹豫与不确定，夜翼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或许去问一个连蝙蝠侠真实身份都看不出来的超人，蝙蝠侠的罗宾是谁这个问题就是个错误。 忽然，夜翼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下去的怒火隐隐又升了上来。 “超人，我想和你单独聊两句。” “好。” 我不明所以但并无不可，杰森也没有任何阻拦，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我是站在他那边的，夜翼的任何话语都无法动摇我。 只是一回避了杰森后，夜翼就毫不客气的用武器抵住了我的咽喉，我下意识抬起头想要避开，却正好让他把我压制在了墙壁前。 我听到了他的低吼与质问。 “你是超人，你为什么不阻拦杰森杀人？！” 我垂下眼，这个叫夜翼的青年人即便脸上带着遮挡着面孔的面具，也无法阻挡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他的愤怒无一不再传达给我。 “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 夜翼咬牙，他知道自己对超人的钳制，不过是对方高傲的纵容，他才是处于劣势的那一个。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在面对超人这个敌人时，从容不迫呢？ 可超人的装傻，未免就太过戏耍于他。 但对方似乎并不是让夜翼对此做解释，而是说出了他自己的经历。 “我之前经历过一个世界。” “那里的蝙蝠侠受到了小丑致命的伤害，以至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身穿他黑色披风的是他的罗宾。” 人类制造的镜面不能阻挡那双冰蓝的眼睛，夜翼是被他眼中的冰冷感到颤栗，又是因为他语气的平淡犹如旁观者的视角感到一丝恐惧，更因为他话中所说的含义而感到无比的愤怒与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一问，就得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蝙蝠侠的结局。 “他几乎燃尽了自己的一切。” 夜翼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他再也没有力气去逼问超人，他害怕得到一个更可怕的答案。 他早就猜到蝙蝠侠会有这样的结局，蝙蝠侠自己还是阿尔佛雷德，不论是在蝙蝠侠身边的哪一个罗宾都知道，他们都在极力避免这样的局面。没想到它真的发生了，在另一个世界中。 夜翼见超人还想说什么，但他闭上眼睛不愿再听了。 就在他抓着头发痛苦现在这个场面时，他碰到了耳朵里的通讯器，夜翼这才想起来，他就说自己忘了什么！ 原来是把帮助他的红罗宾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被切断信号的提姆本还再抢救这垃圾线路，就被布鲁斯抓回了家。同时，介于夜翼离开那受影响的毒气场所后，信号的恢复…… 不好意思，他把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于是在面对这个世界超人时，提姆毕生的演技全都尽数用出，只是超人微笑着的模样，总让他感觉超人好像完全看破了他们似的。 但应该不会，蝙蝠侠的每个蝙蝠洞里都含铅，超人不可能听见…… 提姆手握了最新最全的剧本，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真是既痛苦又快乐着。 什么，你说直接告诉布鲁斯？ 天啊，这和出卖兄弟有什么区别，等他先试探试探他们口风，再伺机行动。 这不，夜翼的消息来了。 提姆悄悄的把小窗口叉掉，心虚的抬头看了一旁的超人，谁知对方竟也准确的看向自己，提姆尴尬一笑。 和超人共处一室，当真是压力巨大。 夜翼那边的超人听起来比他这里这个超人‘正经’多了，就在提姆这般想着的时候。 又回忆起他刚才给超人一场酣畅淋漓的胡编乱造…… 哥谭不欢迎超人，哪个超人都不欢迎。 第82章 询问 夜翼的行动并未受到阻碍，他偷摸着和提姆联系似乎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杰森忙着升级他的装备，那个超人还贴心的掏出他压箱底的外星知识做杰森的‘外挂’，夜翼拳头捏紧了，原来超人就是这样一步步把杰森套牢的吗？ 太可恶了，但是他没有立场去阻止。 他发现自己越是留在这里，越是对自己无法改变现状而感到深深的无力，夜翼发现自己留在这里，似乎帮不上杰森什么忙。在杰森的眼中，他是蝙蝠侠的一双‘眼睛’，杰森看起来毫无芥蒂，但夜翼做不到问心无愧。 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至少眼前超人丝毫不藏掖着的模样，能够证明他确实做到了他的承诺。 “这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技术，卡尔。” 杰森对卡尔的慷慨感到了惊讶，高情商的来说，他和卡尔是朋友是同伴，更是一起挑战‘哥谭之王’的胆大包天之人，低情商的来说，他们或许也仅是互相利用，达成彼此目的的垫脚石。 “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中，这些都会成为被我带进棺材里的秘密，永远不会见天日。眼前正有着让它们大放异彩的机会，我自然愿意在这个世界中留下它们的痕迹，就好像留下了我与他们相识的见证。 隐晦却足够让我们彼此在见到时，会了然的会心一笑，是只属于我与他们的经历与秘密。 而现在我将它们交给杰森，这个‘离家出走’的少年人手中，“我相信你会将它们用在正确的方向。” 杰森有些愣住了，因为超人所表达出来极高的道德感与信任，是超乎了他想象的。可他并不觉得有压力，反而是卡尔第一个如此肯定了他想法的人，并给了他实际的帮助。 “我会的。” 他既然走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在杰森理想中，蝙蝠侠或许最终会理解自己，但他们在也无法同行，即便他们的终点是如此的一致。他不怕孤独，他已经在阿卡姆中尝到了太多，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卡尔会参与这场他必然无法看见终点的比赛。 卡尔没有办法看见这个世界的哥谭，是否会变得比他认识的另一个哥谭更好。 他也没有时间去见证这个结果，杰森看着用了氪星技术，又增加了明显超出这个世界的人类科技，正在组建的武器。他想，他会帮卡尔看着的。 去亲眼看着卡尔无法抵达的结局，告诉他：我们做到了。 至于夜翼做的某些小动作，杰森知晓的一清二楚，好歹他们曾住在过同一屋檐下，对方某些无意识的动作就已经出卖了他所想的一切。 所以在我提醒他的时候，他对我摇了摇头。 “交给我就好。” “好吧，你们要注意安全。” 我不喜欢用超级能力监视他人，这会让我变得更不像普通人，除了必要注意的小丑以外，我根本不会去使用它们。 我应该放心杰森和夜翼，因为在哥谭中唯一会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人，还在阿卡姆中待着。蝙蝠侠就算再如何，也不可能对他的两个罗宾下手，更何况我们这里有两个超人。 但我心中隐隐有着担忧，想要满盘皆输很简单，但想要让每个人都赢，很难。 提姆对自己竟能从超人和蝙蝠侠以及阿尔弗雷德三个人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自己心中浮起了不该出现的膨胀。 好吧，他知道超人是故意放自己离开的，蝙蝠侠又不会真的让超人一直盯着他，甚至还特地做戏做全了——超人赶去另外个半球拯救一场森林火灾去了，真的是太巧了。 提姆咬着牙，他不会对制定计划的蝙蝠侠提出异议，他只会将自己的不满，全部怪到这个突然出现的这个超人和……那个超人身上！ 但为家庭的和谐，提姆全都忍了。 我看着杰森在夜翼悄摸离开没多久，同样动身离开的背影。 我知道在哥谭的某个地方，同样有人在看着提姆离开的身影。 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纵容这一场‘复仇’，大概这便是孩子大了，想要单独离开家，可家长还是忍不住担忧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跟随，为他们保驾护航吧。 而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在这所谓的保驾护航下，究竟藏着多少人的心眼。 “夜翼。” 杰森在看见夜翼闷头转了好几圈后，忍不住出声喊住了对方，他不确定夜翼是否在故意溜着自己，但他跟踪夜翼出来，实际上却是有正事要做的。 夜翼听到杰森的声音一僵，他下意识收回了对四周打量的视线，先前是期待红罗宾赶快出来接头，现在倒是希望他能看清楚局势，先不要冒头。 “呃……” 夜翼还在头脑风暴找借口，可就当他细细过了一圈后，才发现杰森和超人对他的‘看管’处处都是漏洞。 就像是故意放自己出来一样。 好家伙，先前还提心吊胆了那么久，结果受困于人的不是他夜翼，反而是杰森有求于人。 杰森见夜翼心虚的表情一改就知道他想明白了，之前没明白怕是在超人，这个先天性有着压制的对象在。加之杰森的态度，以至于让他的精神紧绷与接受那么多的信息导致混乱，未能及时看破。 那杰森跟着他出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 忽然，就在此时哥谭某几处建筑物中，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爆炸的力度之大，地面都在轻微的震动，紧接着肉眼可见的，属于哥谭通往外界的大桥被炸断，那最高的桥梁正在往下坍塌。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究竟发生什么了？！” 夜翼下意识的去询问杰森，毕竟他身边一直跟着超人，这种大事件超人不可能没有发觉才对！ “不，我也不清楚。” 杰森语气郑重，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反而问了夜翼：“罗宾在哪里，我们现在要去支援……等等！” 夜翼看到杰森的动作全然僵硬住，他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小丑？！” 杰森比夜翼更加错愕，卡尔不是说他一直都在盯着小丑吗？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于此同时，我正冷厉的看着拦住我去路的超人说：“让开。” 在杰森离开之后，我感知到了什么，也离开了临时据点，来到了另一侧房屋的顶楼上。 下一秒，我先是听到了一阵破空声，一些流速过于快的风，紧接着视线中印入了一片红色。 超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自空中降落，微笑的面孔英俊却带着难以让人察觉的强硬，只是在他率先对我伸出手来时，那抹不对劲消失了。 “终于见面了，超人。” “你好，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 我与他友好的握了手，说他不好相处的话，早在他答应帮我们的时候就全部撤回了。 说实话，要逃避超人的眼睛和耳朵真的很难。 所以，从带杰森离开后，我就和杰森、甚至后来加入的夜翼都见了超人一面。 “我已经尽力帮你们把话题往那上面引了。”超人耸了耸肩膀，“可他就是不相信你是清白的。” “当然，大概率是他不愿意承认。” 夜翼也不想有着‘风险’偷溜出来和提姆见面，但他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他沉默的听着他们世界的超人，因为异世界超人拐走杰森后，顺利打入布鲁斯的身边，感到愤怒与不可置信。 两个超人联合起来‘攻略’蝙蝠侠？一个当坏蛋，一个当好人，一个背黑锅，一个趁虚而入。 说是在帮杰森和布鲁斯解开心结不过是借口吧？！一定是这样的。 不，比起这个更让夜翼感到震惊的是，杰森话里话外，竟是透出一股拐了他这个前罗宾还不够，还要把提姆这个现任罗宾也要拐走——让蝙蝠侠尝尝孤身一人的滋味。 夜翼沉默了。 这比他想象中，所谓的‘报复’要……嗯，更直击人心。 “不会吧，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超人察觉到了夜翼的沉默，他的视线在超人和杰森之间来回移动，最终定格在了超人的身上，他抱着手臂，挑眉说道：“卡尔可是背了黑锅的，你要是现在回去，我可不会放过。” “嗯？” 听到提起他名字的另一个白色超人抬起了头，看起来格外的不在状态，他还在替杰森改良武器，夜翼不会说他也羡慕的想要。 他收回了看向卡尔的视线，知道对方是帮不上自己说话，对上了超人似笑非笑的眼睛，夜翼喉咙忍不住咽了口，超人他知不知道他现在真的很像某些黑恶势力？ “没有，没什么。”夜翼艰难的说道。 他们世界的超人相比卡尔要更加……不好相处，另一个方面的‘不好相处’。 夜翼以为超人与超人是一伙的，但事实却并非他所见的那样，他的不好相处是针对所有人的。 “我们需要过去。” “过去？” 超人依旧挡在这个有着纯白制服的超人前路上，他仍然挂着微笑，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尖锐，就像先前所有的帮助，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揭露。 “你不该解释一下，那个长得像小丑的人，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第83章 伪装 “我在阿卡姆里等着你呢，亲爱的罗宾鸟。”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划破了来之不易的寂静，小丑一步步的从阴影中走出来，他脸上挂着惨白的滑稽妆容，“什么都好，你的一点声音，一点动静。” 他的声音沙哑而活跃，带着一丝病态的愉悦，小丑的右手握着撬棍张扬着挥舞，宛若在无声掌声中万众瞩目之下登台的主角。而垂下的左手却拖拽着一个人影，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清晰。 “可惜我等啊等等啊等，也没有听见你的一丝声音，怎么了？是被我折磨哑了不知道该怎么叫了吗？” “那我只好出来亲自找你来啦。” 小丑嬉笑着说道，“看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喜欢吗？” “罗宾？！”夜翼的脸色骤变，失声喊道。 杰森咬紧了牙，攥紧了手中的双枪，不仅为眼前突然出现的小丑，也因为眼前这对他而言极为重复的场景，只不过小丑手上的罗宾不是他，而是提姆·德雷克。 “嗯~”小丑陶醉的闭上眼睛，享受着他们的反应，他漫不经心好似聊天般的说道：“你知道的对吧，蝙蝠侠又有了一个新罗宾，你见过他吗？哦，这个答案无关紧要。” 小丑睁开眼睛，嘴角夸张的勾起，竖起食指抵在嘴边，像是跟他们说一个小秘密。 “重要的是，他现在就在我的手里。” 小丑右手握着的撬棍敲击在地面上，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没人敢猜测下一秒小丑会不会用力敲在提姆的脑袋上，让他像爆汁的西瓜一样碎烂一地。 夜翼不敢轻举妄动，他正极速的在思索着应对方案，可他身侧的杰森没有任何犹豫就作出了回复。 他说：“我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这个称呼。”也更明白‘罗宾’这个称呼下所隐藏的风险。 “不，别！” 夜翼在看到杰森放下枪时，瞳孔骤缩，可他受小丑手中提姆的威胁，他根本无法阻止杰森正一步步往小丑那里走去。 “对，乖孩子。” 小丑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呢喃低声说道：“你知道的，落在我手里的罗宾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的话比起疑问，更像是不可拒绝的邀请。小丑微微笑着，大声说着：“蝙蝠侠不会来的，就像当初他完全遗忘了你那样，他永远会把哥谭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就像现在他选择去救普通人，放弃了最亲近的你们。” 说着小丑为杰森欠身让开了道路，将这个打包来的礼物呈现给杰森。 “你亲手结束他的生命，让他免受我接下来那些‘特别’的‘关照’。这样他还能保持一点尊严，不是吗？” 小丑的恶意肆无忌惮的倾泻着，可没人能够反驳他的话，就算杰森想要逃，他也能轻易的将他关回‘笼子’里。哦，被他亲手抓住的小鸟，怎么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擅自飞走呢？ “哦，或许我该给你一个信号，嗯！就像过生日许愿吹蜡烛那样！数一个三二一，杀了他迎接你的新生——” “三。” 夜翼只能看见杰森的背影，在他记忆中有些削瘦的身影，如今坚毅的令他感到陌生。 “二。”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枪。 “一。” 就在“一”字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结在这一刻，连时间都难以前进，只有‘小丑’嘴角裂开的深深笑容，止不住地在不断上扬。 以及那被扣动的扳机，枪声划破夜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丑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挥动起手中的撬棍，精准地挡住了朝他飞来的子弹。 扁了的弹壳掉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闷声的声响，悄无声息的改变了某种未知的走向。 杰森手持着的枪直指小丑。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丑目光沉沉的看着改变态度的杰森，他脑袋上顶着可笑的红头盔，那是小丑过去曾用过的形象。随即，他又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是我对你疼爱的太过了，竟让你的目标转移成了我……” “我从没有说过我想要你的‘礼物’。” 杰森过于理智的模样，让小丑怒火丛生，他不明白他只是放任杰森出去嗅一嗅新鲜的空气，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是谁篡改了他精心雕琢的‘作品’？ “你不是恨蝙蝠侠吗，明明是蝙蝠侠对你的不管不顾，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扭曲的模样。” 小丑的声音尖锐又刺耳，试图再次挑动杰森心中的怒火。 “他明明知道你是多么珍惜罗宾这个位置，可他还是那么轻易的拱手送给了别人。” “背叛你的是蝙蝠侠，是他先放弃了，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曾拥有，是蝙蝠侠给了你希望却又亲手将其粉碎。” 小丑的笑声更加扭曲，他挥动撬棍向杰森攻击去，却被对方轻易的招架住。杰森身体的回复也超出了他的想象，到底是谁帮助了杰森—— 在这个时候，有个答案自然而然的浮出了水面。 下一瞬，小丑猛地退后躲过了杰森的枪击，战斗中的走神是最为致命的，如果不是他躲避的及时，怕就不是简单的脸上被擦出血痕，而是直接被杰森一枪爆头。 小丑擦了脸上的血，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生命被威胁，也不介意这个过去在自己手中，奄奄一息的人如此激烈的反抗自己。 就算杰森的身体能够这么迅速的恢复，可小丑好奇的是，他心中的空洞，他的创伤究竟是谁将其填满。到底谁能替代蝙蝠侠？ 不过没有关系，他会再一次让他变得终日惶恐。 “他知道我折磨你，几乎将你摧毁，可你得到的是什么呢？” 小丑的声音嘶哑而充满诱惑，他被杰森近了身，不仅不避开反而主动靠近了对方，几乎是挑衅般地握住了杰森手中的枪，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低语道。 “他仅仅是让我被关起来。” 抵在小丑心脏前的枪响和这句话的尾音重合，而小丑比杰森的动作更快，他手腕一转，枪管被猛然下压，死死的钳制着它的方向，让那颗子弹偏离了本该射穿他心脏的轨迹。 “这真不公平，不是吗？” “不。” 杰森抬起左手，另一把枪械漆黑的口径对准了小丑的眉心，他扣动了扳机。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蝙蝠侠无关。” “不……不应该啊！” 子弹划破空气，小丑像是预知到了似的后仰，躲过这要爆了他头的一发子弹，他抱着脑袋抓着头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通杰森怎么就放下了蝙蝠侠？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你不是最爱蝙蝠侠的吗，你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离开他了，你怎么能就那么轻易的放弃了？天啊，这显得我折磨你的时间都像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没有你我就不能让蝙蝠侠伤心，没有你我就不能让蝙蝠侠更恨我——”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个不合格的罗宾！” 小丑从陷入疑惑到自我怀疑，再到暴怒只有短短的几秒时间，他咧嘴嘻嘻笑道：“怪不得蝙蝠侠会找新的罗宾，你一定是让他失望了，哦~杰森·陶德，真可怜！” 杰森警惕着小丑的一举一动，而他的后背却没有任何遮掩的挡在提姆的面前，任谁都知道杰森在护着现任罗宾。 就连夜翼都没有想到杰森放下的这么彻底，他同样成为了杰森被保护的对象，这比他所有的想像中最好的想像都要好数倍，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得知的话。 夜翼注意着杰森，他无法参与杰森与小丑的对峙当中，他远没有杰森对小丑熟悉，贸然插手怕是会给杰森拖后腿。 但同时，手中对提姆检查伤势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紧接着‘昏迷’中的提姆像是察觉到了夜翼的关注不在自己身上，悄悄的在视线死角下拧了夜翼的手背一把。 “？！” 夜翼吓的差点没叫出声，低头往下一看，提姆正偷偷对他眨了眨眼睛。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 但是，他不想再看到布鲁斯那样沉默与自责，他不想成为布鲁斯一辈子无法摆脱的阴影与枷锁，他认识的布鲁斯，认识的蝙蝠侠绝不该是那样。 即使他还没有从布鲁斯的口中得到答案，可他已经失去过罗宾一次了，他不能再让蝙蝠侠失去第二次。 “是，我很想让蝙蝠侠杀了你。” 杰森第一次暴露了他对小丑的恨意与杀意，更是对蝙蝠侠的愤怒与不解，只是他语气中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是很愤怒他为什么到这个地步了，还让你活着。” “但我发现让蝙蝠侠杀了你，才是你最大的目的。” 杰森冷漠的抬起了枪口指向小丑：“你执着打破蝙蝠侠的原则，因为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你想由你自己亲手塑造出，哥谭最后的骑士坠入深渊。” 所有的罗宾不过是小丑手中无情的利刃，用以割裂蝙蝠侠灵魂的工具，而他也不过是小丑用以试探、试错用的试验品。 “那将是你最为盛大的舞台。” “你不会得逞，因为我会杀了你。” 第84章 演员（增加字数） 在卡尔告诉他，小丑是冲着蝙蝠侠来的时候，杰森就记在了心上。 他选择离开，一部分是不离开蝙蝠侠他就无法成长，另一部分他知道只要自己呆在那里，就会影响蝙蝠侠的判断。 小丑不会向蝙蝠侠直接动手，因为他作为小丑献给蝙蝠侠的‘礼物’自己长腿跑了，他自然要亲自来收回。 不论是对小丑，还是对蝙蝠侠来说，他都是他们手中最好用的棋子，看似是小丑突袭了他们，实际上是杰森的主动暴露，他要帮蝙蝠侠永久的解决这个威胁。 杰森唯一感到异常的是，这个小丑看起来太‘小丑’了，他不觉得小丑会被自己如此轻易解决，他或许留有后手，或许有更为复杂的布局。 但他现在无暇去管那些，他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解决了小丑！ 在大都会与超人达成合作后，蝙蝠侠第一次感受到了和这个外星人作为同伴时，来自超人极强的支援能力。 即使问题的源头是另一个‘超人’，他也不得不在心中有丝感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超人为敌。 他太适合作为明面上的角色出场，就像蝙蝠侠适合出现在他的背面，当他背后的眼睛。蝙蝠侠不理解超人天生自带的信任能力，超人在前去与那个白色超人见面时，他竟主动朝蝙蝠侠要了监听器。 “你疯了吗？” 蝙蝠侠差点就这么说出口，不过就算他没有说出口，他一时暴露出的视线也让超人施施然收回了手，他倒不觉得尴尬，遗憾的说道：“好吧，你谨慎些是对的，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超人好像笃定白色超人不会搜查他，到底是超人之间奇妙的关联，还是他被同位体所表现出来的示好所蒙蔽。他在临走前对蝙蝠侠露齿一笑，告诉了蝙蝠侠他的答案。 “哦，对了。希望你不要在我出去一趟后，就怀疑我会不会叛变了这种可能，好吗？” 超人意有所指的说道，“别让我们本就不坚固的合作，在还没有外力的冲击下就变得岌岌可危。” 回答他的是蝙蝠侠重重的关上了窗户，有些时候真希望超人能永远的闭上他那张嘴巴！ 不说话又没人拿他当哑巴，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非要说出口噎人，作为不怎么‘道德’就是会怀疑临时搭档的蝙蝠侠，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超人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恰巧在蝙蝠侠能够接受的时间范围内，他很想怀疑超人是故意踩点，可又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 他很难去猜想被评价心胸宽阔的超人，在实际相处中记仇的要命，到底是对超人过去的滤镜碎了些。 超人并非完美如同神明，他的性格再加上超级能力，恐怕会让他成为一个全世界中最为难缠的家伙，被他缠上的人当真是避也避不开，逃也逃不了，逃到外星上超人都能给你抓回来。 他确实与蝙蝠侠的定位互相契合，但蝙蝠侠表示他不想倒八辈子的血霉摊上这样个难搞的同伴。 就合作这一次吧，等解决完这次的事件，下回见面他们还是互吼对方滚回自己城市，进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你和那个超人谈了什么？” “嘘。” 超人伸出了食指放在了嘴边，蝙蝠侠皱起了眉，第一次在超人身上感觉到偷感如此之重。 “他听得见。” “他不怕铅。” 超人用了别的方式告诉了蝙蝠侠他与同位体见面后得到的情报，杰森正如他们想的那样安全，以及他的计划。 超人像是看不见蝙蝠侠的沉默，他抱着手臂说道：“你的好儿子们可真是为你着想呢。” “你想怎么做？那超人比我想象中要更坦诚，他都住进你的某个蝙蝠洞里了，监控都没关呢？这不是给你打配合吗？” 超人抵达同位体所在的位置后，才知道为什么蝙蝠侠不给他监听器了，原来他早就被同位体卖了。好家伙，但凡他有一点叛变的心思，没察觉到这个小细节，他就已经被蝙蝠侠抓包了。 怪不得他当时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超人含笑看着蝙蝠侠，他在他的眼里始终得不到所有的信任。 蝙蝠侠回避了超人的问题，也不计较他故意拖延，非要用你画我猜去传递情报。 转而说道：“你有听见吗？” “他在和另一个人对话。” 你可以说是蝙蝠侠的良心发现，也或许这只是他收买人心的一种手段，他难以分辨自己说出这话的原因是什么。 “超人，我相信你说服我时的真诚。同样，我也可以相信他是个好人。” 蝙蝠侠透露出一种难得的宽容，可也仅那么一瞬。 毕竟那个超人自出现，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可有些时候，不伤害不代表没有危险。 “但是，我不相信一个好人不会被邪恶利用。”蝙蝠侠的声音冷漠，尤其是这份威胁披上了名为善意的谎言。 他看向超人，超人总是带着笑的脸上竟没什么表情，在冰冷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生人勿进。 “你听得出来，他信任了他。” 超人却因为蝙蝠侠的这一句话笑了，驱散了那丝危险：“是，就像现在的你不得不选择信任我一样。” “你认为他的身份是蝙蝠侠？” 蝙蝠侠没有理会超人话中的针对，他轻描淡写的提起了对方言语中的重点。 超人加深了笑容，“他的目的也是蝙蝠侠，不然他为什么会知道‘蝙蝠侠有危险’了这个预告呢？别忘了，他连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都不知道。” 哦，一个不了解蝙蝠侠，连蝙蝠侠真实身份都未触及到的超人。是从哪里得到这个警示的呢？ 答案很明显了。是同位体脑中的声音告诉了他。而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蝙蝠侠，一个……已经成为结局无法更改的小丑版蝙蝠侠，同位体口中‘被小丑感染了的蝙蝠侠’。 白色的超人，你到底带了个什么炸弹来到了他们的世界？ 超人没有回避蝙蝠侠的视线，这下就算他想要保他，他自己也不会同意了。 杰森的子弹终归是错失了最后的可能，它被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挡住了。 蝙蝠侠总是沉默着的，可他的沉默却有很多种，而最常见也是占据他绝大多数时，是沉默中的愤怒。他将自己包裹成名为恐惧的存在，成为哥谭中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黑影。 杰森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蝙蝠侠的注意力还不在他的身，他制服了小丑。 直到他的披风因为他的站直而重新回复成毫无折痕的模样。 杰森看着蝙蝠侠，他胸腔里的心脏在激烈的跳动，这不一样，这和见布鲁斯时不一样。他以为自己能够平静的面对他，可事实上他早已浑身僵硬，喉咙烧灼着疼痛，他想要嘶吼、想去质问。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新生的渴望与对蝙蝠侠的仇恨被搁置在天平的两侧，他理应去选择对所有人而言都好的选项，可他心中浓烈的不甘在撕扯着他，过去的自己在拖着他后腿。 你就这么甘心离开，你就这么甘心放弃，只要你继续往前走，即便你还属于蝙蝠侠的‘家庭’中，你和他们也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亲密无间。 你的放手成全，不过是自我感动，你永远都无法抹除，蝙蝠侠将你抛弃这一事实。 那为何不把自己化作最为尖锐的刀锋，刺进蝙蝠侠的心脏上，留下只属于杰森·陶德才能带给他的痛苦与永恒的悔恨，唯有这样才能抵得过你的一两分痛与恨，不是吗？ 你很熟悉蝙蝠侠，你知道刀往哪里捅才最痛，不是吗？ 不。他不会让自己所努力的一切功亏一篑。 杰森不知道在何时，原本指向小丑的枪口对准了蝙蝠侠，可就在他移开枪口，让紧绷着看着这无声对质的夜翼和红罗宾刚松一口气时。 就看见蝙蝠侠微微动了动嘴。 他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杰森。” 只是这声音沙哑而充满毛骨悚然的寒意，一只苍白着，有着无比尖锐指甲的右手按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他的嘴角裂开，狂笑之蝠出现在蝙蝠侠的身后，他低低的笑道。 “蝙蝠侠，我知道你最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你是谁？！” “我是谁？” 狂笑之蝠在蝙蝠侠的反问道，他心情愉悦的回答了杰森：“我是杀了小丑的蝙蝠侠啊，你不喜欢吗？” 在亲眼见到那个异世界超人所警告的可能，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没人不会为狂笑之蝠的存在而感到恐惧。 这可是蝙蝠侠和小丑的融合体，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术题，除了被狂笑之蝠压制住无法行动的蝙蝠侠外，其他人的反应几乎是瞬间，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试图找寻到一丝反击的机会。 “真可惜杰森。”狂笑之蝠语气无比遗憾：“你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会尝到亲手杀死蝙蝠侠的滋味了。” 杰森倏然回过神，刚才自己脑袋里的那些话…… 他咬紧了牙，这才明白狂笑之蝠的用心险恶，先前他所感觉到小丑身上怪异的源头，也是狂笑之蝠。 原本被蝙蝠侠制服捆住的小丑全然不见了身影，不怪卡尔不知道小丑逃了出来，而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小丑，是狂笑之蝠假扮的！他们世界的小丑还好端端的呆在阿卡姆里。 “卡尔——” “哦，你在喊超人？超人可不会过来。” “不论是哪一个超人都不会来，不如问问亲爱的蝙蝠侠吧。” “告诉他，你让你的超人对我的超人做了什么？” 第85章 真话 在注射器扎进蝙蝠侠血管里时，狂笑之蝠才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愉悦。 他在卡尔那里受过太多次挫折了，以至于现在丝滑般顺畅推进下去的计划，让他有了种久违了的快感，像是终于走上了正轨一般。 可狂笑之蝠忘记了，即使他用超人暂时绊住了卡尔，但他在这个世界对手始终都是蝙蝠侠与超人，而非他们单独其中一位，更不是卡尔。 他看过太多世界的正义联盟负隅顽抗后，倒在他的黑暗军团之下，狂笑之蝠会想上一个世界的意外，不过是一个极小概率，对于他毁灭世界完美的100%概率的一丁点修正。 哦拜托，那本该隔着宇宙壁垒的世界，他仍然持有绝对的成功率，狂笑之蝠只是错失了附加题的得分。 与其说是狂笑之蝠忘记了，不如说是他大意了。 他仅仅与卡尔相处了短暂的时间，却被对方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他的判断，狂笑之蝠不该把注意力放在卡尔的身上，更不该揣测与引诱对方走上自己想要他走的方向。 因为他不正常。 一个从未有过蝙蝠侠的超人，加上一个早就杀了自己超人的狂笑之蝠，足够另类的组合，可谁又能否定当他们一同出现时，不会被认为是一对搭档组合？ 至少，在这一瞬间，狂笑之蝠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疏漏。 看啊，他和卡尔配合的多么天衣无缝。 冰凉的注射器砸在脚边发出闷响，就在下一秒，狂笑之蝠收回的手臂被牢牢地攥紧。 是蝙蝠侠。 是啊，狂笑之蝠给他注射的可不单单是小丑的毒素，他嘴角的笑容变得疯狂，毕竟那个小丑早就死了。他给蝙蝠侠的可是比小丑毒素更加有料，属于小丑与蝙蝠侠融合过了度的狂笑因子。 蝙蝠侠能扛得住吗，他能支撑得住吗，他会变成另一个狂笑之蝠吗？还是疯了的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一个丧失了蝙蝠侠钢铁意志的傀儡丧尸……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狂笑之蝠都乐于看见。 当然了，他更想知道当卡尔看见因为他自己的过失，亲手毁了他所执念的蝙蝠侠与超人搭档中的一个时，卡尔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还能冠冕堂皇的去说，我一定会帮你知道你的超人？ 哈哈哈哈！ 但那攥着他手臂的右手力气越发的大，没有丝毫的颤栗，这实在不像是应该会有的反应之一。 “一个人会自言自语不一定是他有精神病，而是他的脑子里住了个疯子。” “你以为我会没有任何防备吗？” 蝙蝠侠低沉而平稳的声音响起时，对狂笑之蝠而言已经晚了太多，一双由超人提供的氪星特殊制成的手铐将狂笑之蝠锁了起来。 “我怕的是你躲在他的身上不愿意出来。” 就连翻涌在狂笑之蝠身侧的黑雾都停顿了，“哈？” 他发出了一声清晰无比的疑惑，比起挣脱，狂笑之蝠完全不能理解蝙蝠侠太过义正言辞的口吻，说着好像是和卡尔是一伙的话。 不是？ 他们竟然把卡尔当作受害者？当作受他狂笑之蝠蛊惑的无辜超人？蝙蝠侠什么时候会把超人往好人的方向揣测？卡尔都拐走了他两个罗宾了啊？ 自蝙蝠侠从他们认为还是单纯人类，名叫肯特的男人口中得知，小丑除了能带来危险外，他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定时炸弹时，小丑能够感染他人。 那蝙蝠侠不可能不早做准备。 难为小丑在阿卡姆每晚被强制睡眠，时不时被抽几管血用以研究。 蝙蝠侠是最清楚小丑不可能出现在阿卡姆以外的人，当‘小丑’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什么？” 与狂笑之蝠发出同样困惑的有杰森与夜翼，剔除那些过于复杂的因素，目的相较单一的夜翼是最先看向自己护着的红罗宾身上。 与夜翼对视的提姆，露出了一个包含歉意与讨好的笑容。 他双手合十，“抱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是知道的蝙蝠侠说一不二……” 闭上眼睛大声的说：“我是被逼的！” 想要骗过敌人，最先要骗过的就是自己人，特别是对罗宾底细一清二楚的狂笑之蝠。 与此同时，另一边超人也给我戴上了手铐。 “？” 我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困惑，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对我来说薄弱纸片的东西，哪怕内嵌着绿氪石，它根本困不住我。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不是吗？” 超人语气真挚的对我说道，是我还不够了解他，否则我就该看出他着哄死人不偿命的口吻，和在欺骗提姆时一模一样。 “好吧。” 我想，现在顺从他们有利于我接下来的计划，我也很好奇蝙蝠侠抓住狂笑之蝠是想要做什么？ 他们应该知道想要困住狂笑之蝠，并不是一副特制的枷锁就能锁住他的。 啊，思及此处我恍然大悟，看着我的手铐若有所思。 原来是用我来牵制狂笑之蝠吗？ 心理战玩的可真是脏啊。 成年组这边心照不宣，而青少年们则是怒火中烧，这显得他们先前的担忧与愤怒都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无理取闹。 原先假的离家出走，经过这一遭变成了真的离家出走。 狂笑之蝠在看到我毫无羞耻装作被氪石影响被抓的模样，有着明显的不悦。他还不知道超人他们知道我不怕氪石。 若不是怕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想狂笑之蝠的皱眉，恐怕是想说：你竟然装作被抓，你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狂笑之蝠不悦的情绪持续的很短暂。 他不介意事态的出乎意料，他不在意卡尔的出现与否，即使不清楚卡尔到底在想什么，狂笑之蝠也毫不担心，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接下来种子发芽的阶段。 狂笑之蝠不相信蝙蝠侠能够完全抵抗，他给他注射的毒素。 就算蝙蝠侠借助超人的氪星科技作弊，能从小丑身上得到缓解小丑因子的解毒剂，可那是针对小丑的，而非他狂笑之蝠。 他不想错过蝙蝠侠蜕变的时机，难得的狂笑之蝠心甘情愿的被手铐简单的拷起，卡尔为了盯住自己的假装被抓，正和他的心意。以防卡尔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又作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过于符合心意的场面，让狂笑之蝠忽略了又一次不按照他计划走向的现实，没想过蝙蝠侠利用了他的心理与卡尔的配合，直接空手套白狼。 就算狂笑之蝠有八百个心眼子也没用。 在场的，没一个人心里没有自己的计划，哪怕是和蝙蝠侠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超人，也有自己的心思。 “不论如何，没人能阻止。” 狂笑之蝠低低的笑道。 “等着看吧，卡尔，我期待你的表情。” “而你蝙蝠侠，这绝对是一场令你感到惊喜的旅途。” 在蝙蝠侠感到惊喜前，是我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 哪怕被蝙蝠侠粗糙的和狂笑之蝠，一同关进韦恩庄园下蝙蝠洞里的某间囚室时，我都没有回过神。 即便这牢房对超人弱点要素一应俱全，我也不赞同蝙蝠侠把我和狂笑之蝠关在一起的举措，虽然我不会帮着狂笑之蝠作恶，但是蝙蝠侠未免也太放心我和他呆在同一空间了吧？ 但，这都不是重点。 我在意的是…… 我皱着眉，死死的盯着含铅关闭的房门，我很想用超级感官去听去看蝙蝠侠在和超人说什么。碍于刻在骨子里的礼貌，我还是掐死了我疯狂冒出的好奇心，就算不含铅我也不应该去偷听偷看。 一回到蝙蝠洞的黑披风就开始了他的下一步，看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狂笑之蝠与卡尔的身上，蝙蝠侠似乎有着什么更重要的目的。 “你放心他们在外面逗留？” 超人抱着手臂说道，他停在蝙蝠侠的身侧，看着他脱下了臂甲，正在用注射器抽着自己的血。 蝙蝠侠却说：“他们在外面逗留不了多久，而我正是需要他们远离我的时候。” 罗宾们真正意义上，全都离家出走了。 提姆不可能放任两个兄长怒气冲冲的离开，而他也无法让蝙蝠侠对他们解释什么，提姆远没有蝙蝠侠心硬，所以在跟着蝙蝠侠回去，还是和追上前者，答案足够明显。 在阿卡姆之外能够威胁到他们的黑面具或是稻草人都被制服，卡尔背后的狂笑之蝠注意力现在全在他的身上，他们在他的身边才会令蝙蝠侠忧心。 超人对此不可置否，“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瞧着眼前蝙蝠侠的动作，超人不觉得蝙蝠侠在做什么‘有数’的事情。 “你不审他们吗？” 超人视线从蝙蝠侠的身上移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没话找话。 “审？” 蝙蝠侠摘下了头罩，他的额发有些凌乱，抓住了超人口中的一个词意味不明的反问。 “你是觉得狂笑之蝠会毫无保留的回答我们，还是愿意相信卡尔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不相信狂笑之蝠很好理解，但不相信卡尔，那就得怪他模糊的立场与不明的真实目的。 第86章 转移 外面的超人和蝙蝠侠在交谈，里面的狂笑之蝠无所事事，也唯有拿卡尔寻开心。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他，也不担心你自己。” 卡尔对于他的出尔反尔毫无反应，他是早就料到自己会出手对付蝙蝠侠吗？他看起来也没有多么在乎蝙蝠侠，果然不是属于自己的，就连一丝视线都不愿意再给对方吗？ 狂笑之蝠的话得来了卡尔一个奇怪的眼神，看的令他浑身不爽，有种这都是公开了的秘密，只有他狂笑之蝠一人不知晓。 “该担心他的是他的超人。” 我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但是我看到了蝙蝠侠和超人共同的选择，他们选择直面狂笑之蝠这个危险，并且不希望我插手。 我想，他们应该已经有了应对狂笑之蝠的方法。 这更是超人与蝙蝠侠加深羁绊的时候，我自是不会去打扰与破坏。 狂笑之蝠似是被我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噎到了，他沉默了几秒，果然卡尔假装被抓，实则是来盯梢他狂笑之蝠的，就如他预料般，卡尔下一句话便是暗含着警告。 “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呢？” 青天可鉴，我这话问的足够单纯，如果他想继续引诱我杀了小丑，他必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到底我们所能呆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有两个月。 等那氪星水晶缓冲完毕，狂笑之蝠肯定我会在完成的下一刻就奔向他的世界。 “不着急。” 狂笑之蝠微微笑道，他看着没有丝毫动摇的卡尔。 他自欺欺人的模样就像是在执着自己未曾得到的玩具，得不到的东西，人总是会为其镀上一层甜美至极的完美包装。 “你对超人、对蝙蝠侠这种无缘无故的期望该好好收一收，毕竟……你相信蝙蝠侠，就等于在相信‘我’。” 此时的我，没有明白狂笑之蝠的双关。 在前两任罗宾带着现任罗宾离家出走的第五天，也在超人再一次用布鲁斯·韦恩的名字，延长了他在哥谭的外勤时。 蝙蝠侠的眼前出现了第一道重影。 他知道提前注射针对小丑因子的血清失效的第一道防线正在崩溃。 没人知道狂笑之蝠对蝙蝠侠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狂笑之蝠是能够摧毁众多世界的邪恶存在，是蝙蝠侠决不能袖手旁观放任他就此离开，毫不作为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他的，似乎都深藏在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心底。 蝙蝠侠听到了声音，可他找寻不到来源，也不想去追寻那虚无的、就不该存在的身影。 那是狂笑之蝠低哑至极的嗓音，哪怕刻意忽略，他也没有办法不去下意识探寻那找不到与自己相似的分毫音色。 他说：“我和小丑的毒素可不一样，你别忘了，我也是蝙蝠侠。” 那声音如影随形地出现在蝙蝠侠的耳畔，就宛如贴在他的身后，从背光的蝙蝠洞下打出纤瘦又狰狞的影子，越过了蝙蝠侠自身，停留在屏幕已经超过24小时不再推进的解析进度条上。 蝙蝠侠的视线扫过牢室毫无报警的信息界面，狂笑之蝠和那个超人仍然安分的呆在其中，这超过了他预计的时间。可他们的安分，在这种情形下却不能称得上好消息。 “杀了我，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想要完全打败我，你真是无比的傲慢，蝙蝠侠。” 狂笑之蝠像是藏在了蝙蝠侠的阴影中，又好似翻过了一遍又一遍蝙蝠侠的大脑，他的思维。 “你主动注射了小丑的毒素，你想要用我没抵抗过的小丑毒素证明你自己，证明你不会成为我，哈哈哈！多可爱的想法。” “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么天真的念头，你在生气吗？蝙蝠侠，你看到我，你在生气。” “你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 蝙蝠侠抬起眼睛，他蓝色的瞳孔上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眼前分析数据的大屏幕被一只手擦了干净，而那只手的主人翁占据了光幕的最中心。 狂笑之蝠对蝙蝠侠欠了欠身，他笑着他露出的下半张脸和小丑完全一样。 他说：“我来告诉你，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吧。” 他打了个响指，猛然出现的猩红帷幕被抬起。 “你会先杀了你的罗宾。” 大屏幕上呈现了几个可爱的像素小人，托蝙蝠洞中精贵的设备，清晰的描绘出了他们各自的特征：蓝色的高个小人，红色的头盔小人…… 嗯？那个黑红小人和罗宾装的小人是谁？一个是提姆，那还有一个是谁？ “哦！” 狂笑之蝠拿出橡皮擦把多余的那个擦掉，“我忘记了，他还没有找上门，当然了！” 他拍了下手掌：“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会杀了所有你在乎的人，你还会杀了超人。” 狂笑之蝠拿着红色的马克笔，一个用绳子勒死，一个用枪爆头，一个浑身涂了红色，最后在超人的身上打了一个巨大的×。 他回过身对蝙蝠侠说道，整个屏幕都占据了狂笑之蝠的下半张脸，以及他左手上掐着的超人形状的假人，它浑身血淋淋，好似还散发着热气，宛如从哪里刚挖出来一般。 “就算你再如何隐藏，我也能找得到。” “你会用黑氪石逼他杀了他的养母同事朋友，他所有在乎的人，再亲手杀了他。这样这个世界就没人能再阻止的了你——我那个世界的正义联盟都被我杀穿了，你这里还是一盘散沙。” “虽然你体验不到一次性团灭所有人的愉悦，但能品尝他们犹如淋上一层又一层奶油的恐惧，你还真是幸运啊！” 狂笑之蝠抱着那些蝙蝠侠还未曾交谈过超级英雄的假人们，他乐呵呵的笑着。 “你会毁掉整个哥谭，让她真正的平静下来，你会毁掉整个世界，让它得到真正的释放，紧接着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要狭窄的太多。” “然后，你会听见一个声音。” 狂笑之蝠那躲藏在屏幕中，本是闷着带着一层沙沙的声响，却骤然清晰至极的出现在蝙蝠侠的耳边，狂笑之蝠整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它会让你把视线投向别的世界，看看外面，听听耳畔吹来的风。” “蝙蝠侠，你会喜欢的。” “你会比你想象中，更喜欢。” “——布鲁斯？布鲁斯！” 超人是便装下了蝙蝠洞，手上是顺带了管家嘱咐他一定要盯着布鲁斯喝的蔬菜汁，他发誓他用了全身的力量，阻止自己用超级感官去闻那是什么味道。 他刚下来看见布鲁斯坐在屏幕前的转椅上没有动作的背影时，以为这人终于明白人类没氪星人铁打的身体，在猝死与苟活中选择了苟活。 却在靠近时，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抓着布鲁斯的肩膀将他摇醒，克拉克当然想选择更温柔的方式，不过这是他最柔和的叫醒方式，没有之一了。如果不是布鲁斯在他摇的第三下睁开了眼睛，克拉克已经在想要不要调小热视线的功率，用疼痛唤醒对方了。 “你……” 克拉克皱起了眉，作为他的同伙，他是最清楚布鲁斯在做什么的人。 以蝙蝠洞几近能代表当代人类科技水平的运算机能，加上在北极氪星飞船中唯一的外星主机，利用小丑的血是能够百分之百构建出用于清除小丑因子的血清。 理论归结于理论，真正实践当中的风险仍然存在。 克拉克于情于理都不该阻止布鲁斯的做法，冠冕堂皇的解释有很多种，令他首次感到无力的是，他强硬阻止布鲁斯的下场，最大可能就是被他反手踢出组队。 无论是布鲁斯用自己当实验品来验证结果，还是像现在这般直面狂笑之蝠，克拉克能够做的唯有做好辅助工作，去让布鲁斯找到达成他们目的的机会。 “氪石。” 布鲁斯声音略带些沙哑，情绪的沉稳与他汗湿了的发，有着鲜明的对比。克拉克感觉到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很大，可也隐藏不了布鲁斯睁眼时，那一瞬间的颤栗。 看起来，在休憩的时间中，布鲁斯短暂的做了一个不太美好的梦境。脑子被狂笑之蝠那样的人入侵，呃、如果可以真希望能把大脑取出来洗一洗，再晒一晒杀菌。 “你在走神？” “不，我在听。” 克拉克眨了下眼睛，回答了布鲁斯的问题：“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氪石都有。” 本质上现在的流程都按照他们的计划在走，就连布鲁斯出现这种状况，也是早有预料。 “去北极？” 他可以将氪石从北极带来此地交给布鲁斯，但克拉克认为现在自己最好不要离开布鲁斯的身边。 “不。” “？” 布鲁斯的答案在克拉克的预料之外，早在他们组队当天，超人进了他的蝙蝠洞，蝙蝠侠进了他的氪星飞船。 狂笑之蝠有卡尔压制，布鲁斯的那几个孩子也被妥帖安置。 留在蝙蝠洞的这几天，是预留给布鲁斯观测自己的时间，是放松狂笑之蝠心神的机会，也是他想要得出他们制造的血清，在自己身躯中与狂笑之蝠的毒素争斗中，能抵抗到何种程度的实验。 他们说好了，等到布鲁斯的身体出现第一个异常征兆的时候，就会前往北极。除了以防万一，更是只有借助外星科技才能更准确的分析那些毒素。 布鲁斯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态的重要性，那他选择拒绝，无非只有一点。 “你觉得我会应付不了你？” 克拉克这话说的敌意很明显，他眯起了眼睛。 第87章 意外 布鲁斯不想承认自己被狂笑之蝠的幻觉影响了情绪，他的判断。 让他在睁开眼，看见克拉克的那一瞬间。 在听到他询问的声音时，布鲁斯的眼前闪回了那包含大片信息量的幻觉画面。 那个被狂笑之蝠掐在手里的超人假人，和眼前的克拉克重叠了。 让布鲁斯的脑海里，短暂的出现了一个想法，一个只要自己付诸行动，他就绝对会成功的想法。 在超人的孤独堡垒里，他可以杀了超人。 在布鲁斯发现自己能够做到的时候，他松开了对克拉克手臂的紧握，他为自己在这种时候得出如此简单的结论而感到一丝不解。 克拉克早就把他的弱点对自己暴露的一干二净。 却也明白这个时候，他需要和克拉克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下一秒，他被对方按住了肩膀，使他不得不看向了那双蓝色的眼睛，充斥着被点燃的愤怒，亮的惊人。 但布鲁斯的注意力被别的吸引走了。 因为眼前的克拉克看起来过于随意了。 丝毫没有他们当初有着微妙敌对关系时的冷然与高高在上，那个傲慢的外星人，飞于天空，而现在单膝跪在他身前，正愤怒又无比紧张的看着自己。 他被克拉克钳制住，布鲁斯是弱势的那一个才对，但真正慌乱的不是他。 就算克拉克是记者的时候，这外星人同样伪装的滴水不露，用于掩人耳目的眼镜一戴，过时宽大的西装一套。谁也发现不了他就是超人。 当下呢，该是超人一丝不苟的发型乱着，老土的眼镜是不戴的，穿着阿福给他准备的衣服，踩着专属克拉克自己的拖鞋，完全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自从那个天外来客抵达后，带来了一系列复杂又棘手的场面，克拉克从来都不是事件的中心，布鲁斯更是没有时间看管超人。他只需要超人提供他想要的东西，只要超人在不超过他设下的某个范围与底线内。 那么，对于他而言，克拉克的优先级要低很多。 换句话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注视着克拉克。 然后，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疑问。 他什么时候和克拉克、不，是和超人的关系这么熟了？ 熟悉到，自己面对就算有致命弱点的超人，那也是钢铁之躯、有着数个超级感官与超能力的外星人。 他蝙蝠侠没有丝毫犹豫，觉得这样的克拉克，只要他想杀就一定能杀？ 他知道了，狂笑之蝠的超人就是这样被狂笑之蝠杀死的，他一定是赢取了超人的信任，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明明在走神的人是你！” 克拉克真是想用热视线给布鲁斯来一下。 他都要被布鲁斯气笑了，他都有自知之明的为蝙蝠侠让步了那么多，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来质疑他身为超人的能力？ 克拉克身为站在地球、站在人类这一方的守卫者，一个名叫狂笑之蝠，亮眼无比的、据说会毁灭世界的靶子就在他眼前蹦达，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去扭断他的脖子，已经是足够客气了。 他不去插手蝙蝠侠的行动，无论是小丑还是狂笑之蝠，就连那个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以世界的立场来说，他天然就和蝙蝠侠是一方的。 克拉克理解。 小丑是哥谭的，他不插手。 狂笑之蝠是蝙蝠侠，所以蝙蝠侠想要自己解决，那他也可以不插手。 但是，你到这个地步了，你来说。 哦，担心超人会应付不了打了狂笑之蝠毒剂的蝙蝠侠。怎么，怕他跟狂笑之蝠的超人一样死掉吗？ 克拉克在看到布鲁斯略带震颤的瞳孔时，他才意识到他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口了。 糟糕。 他收回了手，不知为何莫名的心虚让克拉克移开了一瞬的视线，这个真相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猜。 更何况他和那个超人碰头的时候，他曾被拜托过去调查狂笑之蝠世界的坐标。 克拉克不可能就简单查到个坐标就收手。 就在视线刚垂下的下一刻，克拉克又理直气壮的看了回去，他口吻强横的说道。 “你现在可是一个人。” “你除了我，还能相信谁？” 布鲁斯认为支开罗宾的做法还是正确的，在幻觉当中，狂笑之蝠最先杀死的就是他们。就连阿尔弗雷德都让自己找理由，让他远离了自己。 当真就和克拉克说的一样，现在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克拉克是收敛着说的。 布鲁斯知道超人为数不多的体贴与尊重，都在这段时间使出来了。 他想，超人更想说的是：除了超人，还能有谁能够阻止蝙蝠侠。 布鲁斯想起了他看见的那些场景。 狂笑之蝠杀了他的超人，所以，他才会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他们会重蹈覆辙吗？ 绝不。 他们会走出与狂笑之蝠截然不同的方向，告诉他，所谓的命运被他们踩在脚下。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克拉克。” 布鲁斯说道，“这本来就是我们说好了的。” 克拉克发出了一声狐疑的哼声，即便他知道布鲁斯说这话，不过是给自己画了个饼，其中的水分高达百分之八十。 看在他以身试毒的份上，他暂时不和病号计较。 布鲁斯见克拉克被勉强说服后，才按了按额角，他在极力抗拒脑子里的杂音，不去被那些画面再影响到判断。他不该那么说的，说相信克拉克，说这是他们约定好了的。 特别是在由他脑子里的狂笑之蝠点出来的异常，才让布鲁斯发觉，他和克拉克走的太近了。 他们的双重身份，不论是哪一重都近到前所未有，但偏偏是这种时候！ 布鲁斯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头痛无比，脑子里是狂笑之蝠在叽叽歪歪，他要去从大量的废话中提取有效信息。脑子外面，还要分出心神来去回答克拉克，他们去北极需要带什么东西。 他知道这是必要的、维持理智的手段之一。 刚才自己稍显停顿了两次的动作，克拉克就已经极力在忍住说出，狂笑之蝠那一针是不是把他脑子给打傻了的话。 好在布鲁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开始逐渐适应了双核模式，不然他不想再说出什么，再拉近他和克拉克关系的任何话语。 若说狂笑之蝠给他看的那些画面，给了布鲁斯什么启发。 那就是，超人和蝙蝠侠最好还是各自呆在各自的城市里，别再有什么交集。 否则，那唯一能够制止蝙蝠侠的超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蝙蝠侠反杀。 可惜的是，布鲁斯刚把这个事项列为此次事件结束后的首要重点，很快就会被措手不及的现实彻底粉碎。 “他们离开了。” 安静的空间内，狂笑之蝠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与脑内复盘，我慢了一拍的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狂笑之蝠终于给了我个好脸色，与狂笑之蝠作为同行人的这段时间里，我缓缓的摸索到了一点，该如何分辨狂笑之蝠总是在笑着的下半张脸，所传达出来正真的情绪。 太难了，这根让人去分辨各式各样的白菜、小白菜，青菜、小青菜那些绿叶蔬菜一样困难。 在我复盘到第一次见到狂笑之蝠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当初他并不是想要和我握手。而是我强行和他握手，他露出的笑，也不是真心实意的高兴，更不是想要和我成为朋友。 好吧，得知真相的我也没有受到太多的打击。 因为相比从我被关在韦恩宅下的蝙蝠洞起，就一直困扰我的痛苦与挥之不去的悔恨而言，这简直是九牛一毛。 狂笑之蝠虽然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但我在他的眼里一直都不太正常，次数多了也不再自讨苦吃，怕我又说出什么惊死人的话。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狂笑之蝠不打算再给我任何有效信息，可能是我一而再再而三桎梏他的行动，他的笑带着怂恿的意味。 “你要不听听看，他们在做什么？” “……” 我面色为难：“这不好吧。” 狂笑之蝠嘴角的笑上扬了三分，我看明白了这是他在毫不遮掩他对我的杀意，呃……好吧，我移开了与他对视的视线。 是我强行让他和呆在一起关禁闭，否则狂笑之蝠怎么会退而求其次来询问我，要不要听听看。他给了我体面，我同样不能给狂笑之蝠关上了所有的门。 狂笑之蝠并不着急，他气定神闲。 他不觉得蝙蝠侠能够扛过比小丑因子更强的狂笑因子，他想这个时候，蝙蝠侠和超人正进行史无前例的自相残杀…… 他们离开蝙蝠洞，超人想要挽回蝙蝠侠的理智，就只能去北极求他的氪星技术。 狂笑之蝠忍不住笑的更厉害了，铺满白色的北极溅上鲜红色的血一定会很好看。 “卡尔，这就是你相信他们，毫不作为的下——” 狂笑之蝠压抑着兴奋的低语，却被我突兀的动作弄得猛地卡壳。 我捂住了脸，因为速度太快甚至发出了一声声响，但我已经不在乎这尴尬的小细节。 狂笑之蝠意识到，又有什么超出了他的预料。 遮住视线的我，没能看见狂笑之蝠倏然变冷的表情，完全没了笑意。 他说：“你听见什么了？” 第88章 新奇 布鲁斯从离开蝙蝠洞的那一刻起，他感觉到身体里不属于他的疯狂在逐步攀升。 可能是离开了自己熟悉的领地，哪怕他已经将孤独堡垒的数据全部收集，这不属于他放下警戒范围内的区域，布鲁斯仍然不能全然放松。 不过，还在可掌控的范围内。 孤独堡垒作为超人最为重要的基地，就如同韦恩宅下的蝙蝠洞那样，本不该轻易让他人踏入。 布鲁斯想起了在见到身为记者的克拉克后，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正式谈话。 不是以蝙蝠侠与超人，而是布鲁斯和克拉克。 就算他备案了几十种和超人的方案，它们各个精细各个毫无疏漏，但远没有他以阔佬的身份，戳破是记者的超人身份更来的刺激与痛快。 第一次谈话，他们就建立了合作的关系。 为了抵御共同的、未知的敌人。 克拉克提出了一个横在他们中间致命的问题，信任问题。 他们不可能短时间互相信任，成为能够交付生命与后背的同伴，甚至他们上一次见面……那氛围说是完全对立的敌方也不为过。 可事态的紧急，他们不能比那对外来者超人和蝙蝠侠呃……更差？不，那个超人都愿意让蝙蝠侠住在他脑子里了，再怎么说，都不能让他们两个因信赖问题，从而在某些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于是，布鲁斯快刀斩乱麻的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他的蝙蝠洞对超人无条件开放，所有的权限，毫无隐瞒。 同样，超人的孤独堡垒对布鲁斯敞开了它的所有。 这个方案令蝙蝠侠难以忍受，但在他们彼此伪装的身份都暴露的当下，这也算一桩比较划算的交易。 至少，以现在来看布鲁斯是占尽便宜的那一个。 他看着克拉克对他毫无警戒的后背，仅仅是公开一个蝙蝠洞，他赢得了超人所有的信任。 天啊，如果不是狂笑之蝠—— 布鲁斯又揉了一下额头，他都不知道超人这么好骗？不仅狂笑之蝠他自己那个那么好骗，他世界的这个超人也这么好骗？！ 他再要回忆起以前超人的形象已经需要很努力的去回想了，很快，在布鲁斯在蝙蝠侠眼里的超人，就只会变成具体的，眼前这个克拉克的身影。 “你在提到氪星人的弱点时，我就着手开始准备了。” 超人的弱点是氪石，这是公开的秘密。 当他们在试探出卡尔，那个白色超人对氪石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时，就开始寻找其他的办法。 他们做出了很多的猜想，是氪石的浓度不够？是另个世界的氪星碎石和他们的有差异？ 克拉克主要还是将重点放在了氪石上。 他们不是没想过超人会不会是无敌这个猜测，但……概率未免太小了些，况且根据万物的平衡守则来看，世界上不会允许一个毫无弱点的超人诞生。 “这段时间做出来挺多氪石的，但一直没有时间实验。” 本来全世界只有克拉克他一个氪星人，现在又有了另一个，怎么说实验体都该轮给那个不速之客。 山牏～息～督～迦 克拉克看着被隔离密封着五颜六色的氪石，面上不显。 心里在想等这结束了，他迟早要把它们全部打包给销毁干净，即便它们是母星残留的遗骸都不行。 “氪星机器只能对他们分别进行封存，它们没有参考数据，所以无法辨别这些氪石有什么样的附加效果。” 克拉克冷笑了一声：“它们只能反复报警：这些都是对氪星人高危的物品。” “超人，你就这么信任我。” “信任你？！” 克拉克回过身，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布鲁斯，像是对方在说什么笑话。 他的表情终于流露出一丝，布鲁斯记忆中的冷，是只属于超人的傲慢：“超人也不是对氪石没有一丁点抗性。” 每个超级英雄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自傲，恰巧超人是他们中最有实力自信的那一个。 克拉克露齿一笑，他说：“我是相信我自己。” “就算你变成了狂笑之蝠那个鬼样子，就算你拿氪石对付我，我也有能力第一时间……阻止你。” “是吗？” 布鲁斯轻声说道，“那我建议你，那你现在试试看呢？” 布鲁斯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个人，多出的那个人占据了狂笑之蝠的位置，这是他这段时间催眠自己的成果。根据小丑的毒素中得出的报告分析，它们会激发宿主的负面情绪，暴躁、愤怒、疯狂，狂笑之蝠的毒素同样是以它为蓝本。 狂笑之蝠不是第一个住进他脑袋里的人，小丑才是第一个。 在给自己注射进小丑毒素的时候，他就短暂的经历过大脑被住进另一个人的感受，所以狂笑之蝠的出现布鲁斯根本就不意外，也是他适应良好的原因。 脑中的幻觉，无非是在试图引诱他变得疯狂，变得嗜血。借由血清的削弱，想要构建一个替代狂笑之蝠的幻觉并不困难。想要偏过别人，就要先偏过自己。 谁说自己分裂出来的另一个自己，不会是下一个狂笑之蝠呢？那么，占据他脑子的狂笑之蝠，必然成了第一个被捏碎的幻象。 到底是谁会觉得蝙蝠侠还不够疯，是谁认为蝙蝠侠还不够愤怒，布鲁斯不觉得狂笑之蝠有多可怕，至少现在的自己要远比他更加愤怒。 刚好，他早想和超人打一架。 克拉克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布鲁斯离开蝙蝠洞，非要穿上制服的缘由吗？ 他明白了这是治疗与抵抗狂笑毒素的手段之一，不然在他记忆里，他和蝙蝠侠互相放过的狠话中，这还是布鲁斯第一次说出这般挑衅的话。 “那好，来测试测试这五颜六色的氪石？” 克拉克并无不可，如果不出这样的意外事故，他和蝙蝠侠迟早要打上一架。现在，只不过是在不正当的地点，发生着本来应该发生的事情。 布鲁斯扫了一眼，这么多氪石，只要不用黑色的就可以了。 他身上也备了最正常的绿氪石。 理智尚未被愤怒湮灭，哪怕是要‘测试’，保险起见他臂甲敲碎了一旁的隔离护罩，精挑细选了一个没有红色攻击性那般重的，也没有白色看起来诡异无比的—— 粉色氪石。 而后，无论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刹不住脚了- 面对狂笑之蝠的追问，我有口难言。 我避开了他探究与不悦的尖锐视线，强行找了个话题。 “所以，你是布鲁斯·韦恩。” 这话在我这里极为烫嘴，说完了我又忍不住捂住了脸，想起我复盘后所做过的所有蠢事和蠢话。 狂笑之蝠的暴躁在越过边界时勉强停了下来，毕竟这是卡尔几个世界下来才发觉的真相，他裂开唇角：“我是布鲁斯·韦恩让你这么接受不了吗？” “不、不不是。” 难掩的恶意却没有较好的传达给我，因为我的心神已经全部被其他的事件所占据，我现在听见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都觉得烫耳朵。 我很艰难的说道：“除了上一个世界，我经历了两个平行世界，这里是第四个。” 我不知道我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去和狂笑之蝠说这件事情，我并不期望得到他的宽慰，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不然自己会被憋死。 况且，狂笑之蝠可以算是与我同行最久的人了。 “我一直都以为你们是两个人，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 “所以？” 狂笑之蝠多余出了个疑问。 他的态度从我开口时起，就已然不再我的考虑范围内，这几天多亏我现在的超级大脑，才没把我的CPU给干烧了。 “所以，我曾对某一个世界的蝙蝠侠说，让他注意韦恩，因为韦恩他喜欢超人。” 我仍然清晰的记得，在我穿越的第一个世界中。 超人和布鲁斯在一起了，所以在第二个世界里，我看见超人和蝙蝠侠在一起了时，我曾一度怀疑超人的审美是每个世界都不一样的吗？ 我拿下的手，又遮在了脸上。 我那个时候语气多么真挚啊。 回想起当时克拉克的欲言又止，以及蝙蝠侠的面无表情，想来他们当时的尴尬与无语，加倍的成罪回旋镖在了我的身上。 “……” “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不知道狂笑之蝠的脑子有没有被烧坏，但我听得出来他已经再次来到暴走的边缘，哦，我在这个时候全然忘记了，狂笑之蝠也是蝙蝠侠，可能他的气场与装束不太像我见过的那些蝙蝠侠。 以至于，在后来我回想起的时候。 我又多了一段在蝙蝠侠面前诉说我犯下‘罪行’的……想要从记忆中删掉的对话。 可现在，我在烧了五天的CPU，又听见了某些不是我能听见的声音后，再一次被烧短路了。 我不知道我的语气是什么样的，我说道。 “他们又再一起了。” 狂笑之蝠的语气十分平静，“他们又再一起了。” 他的语气结尾听起来像陈述句，而我已经按着我的额头，面色似是沉重又似是复杂，缓慢的点了点头。 肯定了狂笑之蝠的重复。 “又再一起了。” 第89章 贡献 “给我说下细节。” 细节？ “不、不不，我是绝对不会去看的！” 我的惊愕已经完全溢出来了，瞳孔地震地看向狂笑之蝠，却得到了对方更加暴躁的回复。 “我是说他们为什么会厮混在一起的原因！” “噢噢……” 我捂住了额头，艰难地回忆着说道：“好像是蝙蝠侠拿错了氪石吧。” 我忍住了抽气的冲动，狂笑之蝠不提还好，他一提则让我重新找回了重点与理智，改而深吸了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 狂笑之蝠看着刚才还陷入混乱中的卡尔，眨眼间又变回了从前那内敛和平的模样，不像是强行镇定。先前他是真的震惊，而当下他又是真的错愕过后——好吧，他们又在一起了，那就在一起吧。 我轻而易举地破坏了这间囚室的门锁，不理解狂笑之蝠为何这么问，我做的还不够显而易见吗？ 我说道：“他们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了。” 其实，只要屏蔽掉最后的异常，他们的对话的确完全是争斗前的挑衅阶段，直到…… 我有听到蝙蝠侠质问超人，他问。 “其他氪石你体量做的那么小，为什么偏偏这个做那么大？！” 接着，超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因为它颜色好看，你满意了吧？！” “该死——粉红色，确实。绿氪石怎么不管用？被影响了……要持续多久？等等——” 后面，就是些我不应当再听下去的事情了。 “总之。” 我对狂笑之蝠说道，“我觉得还是和管家先生说一声比较好，省得他担心。” “虽然我不介意一直呆在里面，但总归被束缚住自由的感觉不好受，难道你就乐意呆在里面吗？” 我没注意，我的话在狂笑之蝠的耳里简直是倒打一耙，只专注的把自己拆下的门妥帖的放置在一旁。 回头见狂笑之蝠还没有动弹，我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们也可以等他们快回来时，再提前进去？”装作无事发生？ “难道你想现在就去找他们？” “这不好吧？” 我不解风情了三个世界，这个世界就让我的情商在一回线吧。 如果不是自己打不过他。 狂笑之蝠：“……” 他踏出了囚笼，踏进了久违了的蝙蝠洞。就瞧见白色披风的家伙，把蝙蝠洞当自己家般悠闲，微妙的狂笑之蝠竟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 狂笑之蝠现在有一种被恶心到了的反胃感，也有一种被钓的不上不下的平静疯感，可他还必须要提醒这个心极宽的人，就因为该死的他现在仍然需要卡尔这个……队友。 不得不说，在某些地方狂笑之蝠和蝙蝠侠有着相似的地方。 就比如现在，狂笑之蝠将偏离的事态归结于他小看了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与超人，他们单薄的互惠关系，比他和卡尔的相互利用关系似乎要强上那么些。 狂笑之蝠忘记了，他早就不再拘泥于所谓的搭档身上。是卡尔，是这个领主超人在他的耳边，在他的眼前，所有的行为一直都在反复强调他从最初就抹杀掉的身影。 可惜，在他仍然被情绪影响到的现在，狂笑之蝠没有注意到被撕开的小口子。反而在考虑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觉得蝙蝠侠会没有备用计划吗？” 且不说蝙蝠侠让步了什么，但凡让他作出这样的呃……举措，那么他所图谋的必然更大更深。显然，狂笑之蝠在对我轻浮与随意的行为表达着不满。 “我知道。” 我不能告诉狂笑之蝠，蝙蝠侠的备用计划之一就是我。 在得知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后，毕竟蝙蝠侠都差点没把真相直接递到我眼前了，这几天我除了自闭复盘以外，自然也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包括他和超人的离开。 就算没有那个意外，蝙蝠侠和超人也会用另一种方式暂时退场，将舞台让给我。 “你认为蝙蝠侠会不知道我们两个在装傻吗？” 眼前的超人格外的令人生厌。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脚尖离地，悠闲地飘在半空中抱着手臂。 他的行为倨傲，可他的神情平和，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 “你觉得我在认识了四个蝙蝠侠之后，还不了解蝙蝠侠吗？” “你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可是把你们和布鲁斯·韦恩当作两个人来看待的。” 粗略算来那也得是七八个他们了。 “狂笑之蝠，你远没有你自己认为的了解‘蝙蝠侠’。”也不了解你自己。 狂笑之蝠笑了一声，他没有急于反驳，而是轻声反问。 “是吗？” 卡尔笑得尽在掌握，狂笑之蝠却没再觉得冒犯，只觉得眼前的超人既可笑又可怜。 哦，他侃侃而谈他认为的理解，实际上这个超人根本就没有蝙蝠侠，多搞笑啊。 “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我微笑着回答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在此之前，我们就先中场休息吧？” 毕竟狂笑之蝠最主要的两个目标都……嗯不怎么抽得出空闲。 “在这里中场休息？”狂笑之蝠话的尾音上扬。 我摊手：“不然，你想回到我的脑子里吗？” “那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语气一转。 “嗯？”我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里是蝙蝠洞，需要我请你滚出去吗？” 哦，好吧，狂笑之蝠说的也对。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蝙蝠洞，刚从密道中飘出，就对上刚回来的管家先生略显不赞同的视线。 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我保证他不会造成任何破坏。” “当然了，肯特先生。” 我听到了来自这位老绅士一丝不满，从他仍然喊着我肯特就能听得出来，“他也是一位蝙蝠侠。” 蝙蝠侠啊…… 我看着老管家下去蝙蝠洞的背影，我觉得就算没我在，狂笑之蝠也不会对阿尔弗雷德做出什么。 不过，我想老管家的这点不满，应该不会影响接下来我和他的配合。 是卡尔的自大，又或是他对自己力量持全然的自信而导致的无所谓，狂笑之蝠算是久违的以他自身，再度回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卡尔格外识趣的没来打扰他，但他同样在韦恩宅里徘徊，这让狂笑之蝠很不爽。 就连阿尔弗雷德，最开始被卡尔忽悠瘸的老管家，似乎都不计前嫌了起来。 即便这是阿尔弗雷德永远不会失礼的对待任何一位客人，总秉持着的态度，狂笑之蝠仍然对此抱有不悦。 狂笑之蝠对自己的领地了若指掌，他不介意攻守易形，所以更多的他关注着外界的形势与变化，不过他也监视着卡尔的一举一动。 他无所事事的坐在蝙蝠洞里，看着无数个监视器中的卡尔，他这几天还翻到什么？无非是些冗长的备案与计划，针对哥谭的、针对大都会的，什么都有，唯独这些东西对狂笑之蝠毫无用处。 蝙蝠侠怎么会留下把柄给自己，狂笑之蝠敲了敲桌面，但只有一个东西蝙蝠侠刻意留下了。是关于卡尔的分析。 他都要笑出声了。 狂笑之蝠按着删除键，光标在一个个回档，不停的吞灭一个又一个的字符。 不会吧，蝙蝠侠以为自己和卡尔是什么好搭档、好队友吗？他和卡尔的关系根本就不用离间。 蝙蝠侠的分析报告上说，卡尔只是在拿他们的世界当做试验场，他当下所有的行为，都是他为了达到最终目的的前置条件。 卡尔能有什么目的？ 无非是阻止自己在这个世界作恶罢了。 当光标达到最顶端时，狂笑之蝠发现监视器中，卡尔的身侧出现了阿尔弗雷德的身影。 “哥谭的夜晚，最近不怎么平静。” 狂笑之蝠按了下回车，切了监视的近景，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清晰了些：“几位少爷还再外逗留，如果肯特先生能愿意帮忙就再好不过了。” 蝙蝠侠已经有一周以上的时间没再出现，哪怕在他消失之前，蝙蝠侠刚收拾过黑面具和稻草人一顿。 阿尔弗雷德这话出口，狂笑之蝠就预想到了卡尔的回答。 他绝对会同意。 果不其然，下一秒传出了卡尔温和的声音。 “我很乐意为这个世界做出些贡献。” 但话语落下，语气一转，却浮现了深深地遗憾：“但我与这个世界超人的样貌并不一样。” 此时的狂笑之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紧接着就听到卡尔继续说道：“我不希望再传出世界上有另一个超人的言论了，先生。” 卡尔除了那次混乱外，从没提过他在之前几个世界的经历。 怎么，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某一个世界中出现了两个超人？ 就在狂笑之蝠细想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时，错过了阿尔弗雷德微妙的停顿，突然就听到监听里面，卡尔福至心灵的一声轻噢。 瞬间，一阵难以形容让狂笑之蝠察觉到不妙的感觉，促使他猛地看向监视器。 那屏幕中，他对上了卡尔蓝色的眼睛。 卡尔说：“你的意思是，狂笑之蝠？” 狂笑之蝠：“？” 第90章 预示 “你没在开玩笑？” “我没在开玩笑。” 卡尔这个外来者，将手中原本捧着的阿尔弗雷德为他准备的咖啡放置在了一旁的桌上，他的眼眸抬起。 眉眼间带着些微的担忧与真挚，没有任何遮掩的准确看向那监视器的位置。 “我不能替代这个世界的超人出现，但是你可以假扮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他的口吻就如同，现在能够拯救世界的只剩狂笑之蝠一个人，如果是对于哥谭这个世界而言，确实‘蝙蝠侠’不会乐意一个超人来插手。 但是——多么恐怖的想法啊，狂笑之蝠假扮蝙蝠侠。 真是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令人感到无比无助与荒诞。 可显然卡尔就是这么认为的，他是真心这般建议着，在阿尔弗雷德的请求下，他同样请求了狂笑之蝠。 狂笑之蝠的指甲在控制台上划出了尖锐的刺声，他竟然不觉得对他提出这个请求的卡尔感到吃惊，这是卡尔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他总是认为他们所有人都是架在框架中的角色，似乎只要是‘蝙蝠侠’就行了，无论是哪一个。 “有意思极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卡尔？” 狂笑之蝠的语气堪称温柔，不过这温柔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种毛骨悚然的轻声低笑。 截止当前，狂笑之蝠还未察觉到针对他的陷阱，或许是他多次把卡尔想的过于复杂，以至于这一次真当卡尔，只是顺意采纳了阿尔弗雷德的提议。 况且，他已经抵达了厌倦的边缘。 思及此处，狂笑之蝠停顿了一瞬，他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和谐感，他怎么感觉卡尔已经不止一次卡在他的底线前，在面对一个极为灵活且捉摸不透的底线时，总能适当的在合适的时候将它停在一个安全范围内。 卡尔做不到。 狂笑之蝠心中冷笑了一声，一个会破防到去北极寻求安慰的超人，他会懂得什么人心？ 他更在乎也更重要的是，那个离开的蝙蝠侠到底留下了什么备用方案，这也是这些天他留在这里的原因。只可惜，这里并未留下什么谜题，令他失望，也令他兴奋。 啊，哪怕有卡尔这个无敌超人压制着自己，狂笑之蝠都不再感觉生厌。 简单的速通模式都被他玩烂了，而眼前的困难模式似乎更有挑战性。 见狂笑之蝠应下后，我转身对上了阿尔弗雷德的视线，“接下来，还需要麻烦您。” “这是我应该做的，肯特先生。” 他对我颔首后，便优雅的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略微走了些神，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管家先生或许也是我不曾了解过的某位超级英雄？比如蝙蝠侠的超级助理之类？ 又或者他和蝙蝠侠的关系远比我所见的管家与雇主来得更为紧密。 现在的我还不知道，但我想接下来，我会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阿尔弗雷德准备的很齐全，哪怕是在合理的时间范围中，就宛如他早就在脑海中预想过很多遍。这是出自阿尔弗雷德自己的想法，从而诞生的行为，还是蝙蝠侠的授意，无人会去分辨。 狂笑之蝠不会在乎这些细微的差别，在他眼中，这个世界的阿尔弗雷德和他自己的阿尔佛雷德并无差别。 而我更不会在意。 如果我留意的话，我会发现阿尔弗雷德对待狂笑之蝠的态度与韦恩并无差别，可就算我留意到了，我也会认为这是合理的。 他们都是蝙蝠侠，自然承载着同为蝙蝠侠的人际关系与极为相似的过去，就如同我认识的每一个超人那样。 狂笑之蝠较之蝙蝠侠的身躯要削瘦得多，所以蝙蝠战衣也得做必要的细微调整。 阿尔弗雷德注意到了狂笑之蝠的心不在焉。 当然，老管家垂下视线为他另一个世界的老爷整理着战甲。 在他的心中，两位蝙蝠侠的地位都要远超那两位超人。如果将他的警示圈划出来，自然被排斥在外倒数第二的是他们本世界的超人。 倒数第一是谁，不言而喻。 阿尔弗雷德会选择站在超人那一方，说服布鲁斯同意这项‘备用计划’也不过是因为老爷总是对‘自己’太苛刻了些。 其余的，他会负责对这位倒数第一的‘肯特先生’一定的引导、一定的推波助澜。 没人会相信所谓的无敌是毫无弱点，只要他会动摇、会在意，那就是他的破绽。 只可惜，老管家最终发现的破绽，是与他心系着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存在。这让他天然的、意外的在最后和倒数第一的卡尔站在了一方。 “肯特先生。” 阿尔弗雷德转身捧起一旁叠起的披风，他说着只有卡尔一个人听不出来的借口，“不知您可否帮把手，介于我的老花镜落在了上面。” “我的荣幸。” 无论他们的目的与立场如何各不相同，但就目前而言，他们都在找寻着同一个人的破绽。 于情于理，阿尔弗雷德微笑着侧了身，为两个老爷解决问题都是他分内的工作。 狂笑之蝠看着卡尔的走近，他接过阿尔弗雷德手上的披风。 与阿尔弗雷德擦肩而过，老管家落下的视线自然跟在卡尔的背后，他撇下又抬起的眼中敛着一缕平和的审视。 被两个人视线紧紧锁着的卡尔没有任何异样。 他是没有察觉，还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视线？ 卡尔的脚步在狂笑之蝠的身前停下，这对于狂笑之蝠来说，是一个过于危险的距离。可在他感到冒犯之前，卡尔的动作毫无迟疑。 就如阿尔弗雷德拜托的那样，他的手腕微微一抖，摊开垂下的黑色披风被他绕过狂笑之蝠的肩头，扣起。 但只有狂笑之蝠察觉到了，卡尔的指尖在碰到战衣时，极小的颤动。 狂笑之蝠的嘴角忍不住勾起。 “卡尔。” 恶意侵露出一道口子，短短的凝成对方的名字。 “嗯？” 对上的氪星蓝眸仍毫无所觉。 天啊，他竟然还未察觉到。 狂笑之蝠几乎忍不住嗓间的低笑，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他舍不得去品尝这只此一次的愉悦。 他眯起了眼睛，暂时被取下的金属护目，让他久违了的将双眼暴露在空气中。 印在眼仁上绿色的瞳孔，在狂笑之蝠抓住卡尔的手腕时，倏然睁大。 其中充满着恶念。 “你在透过我看谁？” 卡尔手掌里本留着的一段披风倏然掉落，它们没有散落在地上，仅仅失去了所有的褶痕。 垂下，收拢在狂笑之蝠的脚边。 他有着明显的停顿，在别人眼中，这是白色超人为数不多，所表现出来的破绽。 正如同将一把利刃插进了最痛楚的地方，狂笑之蝠知道卡尔没有蝙蝠侠，他没有同伴。 卡尔的反应，让狂笑之蝠知道他捅对了地方。 阿尔弗雷德同样在注意着眼前的超人，狂笑之蝠的问话像是打破了他们之间不易的平衡与自欺欺人的谎言。 “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狂笑之蝠紧紧攥着卡尔的手腕，他步步紧逼着，不给卡尔留任何余地，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想要曾经失去的友情与信赖，想要未曾得到过的最佳搭档，真可怜。 竟然想在他狂笑之蝠身上找寻那些，“卡尔，你——” 你在试图把我装扮成你的蝙蝠侠？ 未免太可笑了。 愤怒倒是少的，更多是的认为卡尔疯得不太正常。 “你与我见到过的所有蝙蝠侠，样貌都不一样。” 我不小心打断了狂笑之蝠的话头，也让他顿住了力道。 因为我终于放弃了去理解他话中的含义，即便我用超级大脑也无法明白，狂笑之蝠到底在说什么。 我能透过他看谁？ 先前阿尔弗雷德示意我去帮助狂笑之蝠整理蝙蝠战衣时，我没有想那么多，直到上手的时候，那种微妙的即视感才被我想起。 这让我想起，我曾借室友的兵人把玩，这……这不就是兵人等比变大了吗？！ 我的小心与震颤，被狂笑之蝠视为了就连我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期望与妄想。 我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只能按照我最初的想法，也是我最直观的感想，认真的说道。 “不一样？” 他没有料到卡尔会这般说，心头浮现出一丝荒谬。 按照正常的逻辑，合该是没有蝙蝠侠的卡尔在妄想着他不曾有过的黑暗骑士，合该是被戳破的卡尔心虚着恼羞成怒，处于下风。 可为什么他看起来仍然那么的胜券在握。 “我会记住的。” 卡尔那张冷淡的面孔，在说出这句话后，莫名有了人情味。宛若陡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并非现实意义上的距离，而是一种他垂下头颅慎重地承诺。 “记住什么？” 狂笑之蝠另一侧垂下的手，小指无意识的一颤，选择去深究卡尔这件事是一个针对他的巨大陷阱。 他该警觉，可卡尔身上的神秘，总是引诱着他想要将他剥离干净，这是挑衅，是最为直白的宣战。 他想要知道卡尔在错误的理解下，会回答出什么样的答案，他想要知道卡尔那错的离谱的答案是什么。 “你的样子。” 隔了几秒后，我活动了一下收回来的右手。 我的回答好像让在场的两个人都很震惊。他们以为我在记些什么深奥的东西，可能会是些虚无缥缈的抽象意识形态，没想到我会记着狂笑之蝠的脸。 他们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模样，凝结的暗涌变得奇怪了起来，再无了那锋利的敌意与恶念。 我忍不住笑了，可沉下来的眼里只剩认真。 “我会记得你的样貌。假设我再落入一个平行世界中，若是那里的蝙蝠侠与你的样貌相同……” “我会在一切惊变发生前，竭尽我所有，不会让‘你’成为现在的你。” 经验所结，同位体相同的面容似乎会与非相同面孔的同位体，有着更多抽丝剥茧的微妙关联。 知道了狂笑之蝠的模样，之后无论会发生什么，只要我见到和他长相一样的人，我便会警醒。 那个世界的未来很有可能会走向悲剧。 我成功把狂笑之蝠和管家先生干沉默了。 不过，阿尔弗雷德对我投了一个欣赏的眼神，但眨眼既消散，许是我看错了。 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我的在乎能够让一个世界更改它原有的悲伤，我愿意为此耽误我回家的进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我听到狂笑之蝠啧了一声。 我的想法有很好的传达给了对方，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他似乎忘记了先前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我想是那个问题的答案相比之下不是那么的重要吧。 如此我悄悄的移开了视线，也不再去把狂笑之蝠莫名的质问用超级大脑反复鞭挞。 我的脑子里虽然有存在蝙蝠侠这个概念，但是他和我并无关系，又怎么会往狂笑之蝠话中，那般特指的复杂而隐晦的嘲弄去做关联。我还以为是我冒犯了他，总不能说替他戴个披风，有种玩兵人的即视感？ 坦诚不是用在这个上面的，说出来应该会被打。 我拉开了些距离，为了避免对方的再次发难，视线选择落在了蝙蝠洞的其他地方，没想到真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嘶，这车好酷啊。 上次来蝙蝠洞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狂笑之蝠为卡尔话中，透露出的拯救意味感到无比荒诞。 他的恶意猜测，倒像是对卡尔最无厘头的质问。可他不在意蝙蝠侠，那他在意什么呢？ 狂笑之蝠早就将卡尔最初的话抛之了脑后。 “原来你也在找自己的超人啊！” “我一定会尽我全力帮助你的，蝙蝠侠。” 90-100 第91章 偏差 狂笑之蝠——为了更好的不说漏嘴，现在暂时称呼他为蝙蝠侠吧。 蝙蝠侠说道，“你又跟过来做什么？” 还是一副人类装扮的模样。 明明几分钟前还对蝙蝠侠丝毫不感兴趣，那冷淡疏离的态度，有那么几秒蝙蝠侠差点信了卡尔的故作姿态。不然，眼前卡尔的行为又该作何解释。 他就知道，卡尔不会放任他一个人行动。 蝙蝠侠盯着轻车熟路、卡尔到底为什么这么熟练，光明正大到好像刚才诡异的气氛完全未曾发生过。抱着这样的疑问，迟疑了一瞬，紧接着蝙蝠侠就瞧见他直接坐到了蝙蝠车的副驾驶。 卡尔对着他露齿一笑，“担心你。” 我发誓我这话说的真心，绝不是想要坐蝙蝠战车的副驾驶。 如果面对的是罗宾，蝙蝠侠倒是能够直击靶心，猜中这个对任何男性而言，在炫酷的装甲车面前都会抱有的羡慕与忍不住的跃跃欲试。 可眼前的人是超人。 蝙蝠侠不会去选择这么个大众至极，普遍至极的真相与动机。 在他耳里，自动的补全了卡尔完整的话。 ——担心你蝙蝠侠业务不熟练，所以我来给你兜底。 当这个结论浮现出时，蝙蝠侠拳头硬了。 卡尔当真是无时无刻都拥有让人气厥过去的能力，和任何一个超人一模一样。 不知道闪电侠到底是怎么忍受他的，到底是他的离去让卡尔变成那种冰冷疏离的模样，在看现在傻笑的样子，这和那些超人有什么区别。 想着，蝙蝠侠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他双手放在了方向盘上，顿了一下。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蝙蝠车了。 等我们抵达目的地时，一处阿尔弗雷德提供的有着潜藏危险分子的地点，我扶着额头，撑着门下了车。 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才惊觉从不晕车且不怵过山车，穿越后又掌握了飞翔，拥有无所不能躯体的我，竟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而那一侧的蝙蝠侠看不出一丝异动，他静静的等着我的恢复，显得我格外弱不经风。 这就是蝙蝠侠的从容吗？ 太强了。 在他踩下油门的那一刻，我还兴奋着，过了十几秒后，我已经完全忘记了‘第一次坐这种狂拽炫酷炸街蝙蝠车’的刺激。 全身上下都在往我的脑袋里传输同一个想法——我想下车。 在庆幸上车时系了安全带，更加庆幸这战车的安全带比普通安全带更复杂，囊括了双肩与双腿在腰部扣死，否则我的脑袋早在蝙蝠侠冲出蝙蝠洞，那一个上坡转平路的角度，轮胎飞跃过地面的同时，狠狠砸在车顶。 我紧紧抓着车门内的扶手，强烈的像是没有结尾的颠簸，颠到我眼前操控台的亮灯按键，像是在蹦迪一样乱闪。我转过头去看蝙蝠侠，他稳得没有一丝动弹。 我想张嘴问他，这是正常的吗？ 可是我觉得我刚一张开嘴巴，我的舌头就会遭到上下牙齿的狠狠夹击。 我扭回了脑袋，看着眼前乱闪的灯光，看久了也能找到些规律。 下车前，我发现它们好像变成了呼吸灯。 我没有想插手蝙蝠侠的工作，在下车之后，我就有了想要步行回去的想法，是真的不想再坐一次，绝了我所有对蝙蝠车这一类型的幻想。 但蝙蝠侠那沉默的视线，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让我的双脚生了根。我总不能成为唯一一位会晕车的超人吧，这事关超人的声誉，我绝不能抹黑一丁点。 脑袋充斥着眩晕的我，没能发现蝙蝠侠的异常，我从未把狂笑之蝠与蝙蝠侠区分开来，又怎么会注意到蝙蝠侠的缄默是正常的，而狂笑之蝠的沉默则代表着异常。 狂笑之蝠最初没有任何显现，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好像变得没有先前那么活跃了，他的变化是从穿上蝙蝠战衣后开始的。 并非是指他变得像过去的自己，而是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暴躁与愤怒。 “是蝙蝠侠！！” “该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最近他不是消失了吗？！ 就算要出现，也合该是小丑那一类的角色惹出混乱，才值得消失的蝙蝠侠重出江湖吧？！ 他们习惯性顺应哥谭这座城市独有的变化，管他蝙蝠侠到底做什么去了，没有他的抑制，哥谭的夜晚肉眼可见的躁动了起来。 本应该是如此的。 别忘了，还有几只没有回家的小鸟。 小鸟们憋着一股气，说不回家就绝对不会再回家一步，那烦闷与怒意自然就发泄在了打击罪犯上。 那情绪竟然与现在的狂笑之蝠一模一样。 他漆黑的手甲上染了血，被一拳暴揍后晕厥过去的人，随着他松开对方的衣领而软瘫在地上。 其余的人像是愣住了似的，不敢靠近蝙蝠侠，也忘记了往外逃走的念头。 蝙蝠侠在哥谭出现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和蝙蝠侠认识了多久，但在哥谭很少有人见过刚出道的蝙蝠侠。 而现在眼前的蝙蝠侠，就和那时的蝙蝠侠相似极了。 是说他的行动生涩吗？不是。 是说他的嫉恶如仇吗？不是。 他们有着如出一辙的愤怒，那是一种即便不言语，只要他站在那里，他就是暴怒的代名词。 比起哥谭洗不清的罪孽，他愤怒的是他的自身。 蝙蝠侠很久没有这般情绪外露了，他早已不需要在去用近乎要杀死人的力道，去让哥谭人畏惧与害怕，因为他成为了哥谭的恐惧。 哥谭人不知道蝙蝠侠的不杀主义，毕竟蝙蝠侠本人也不会拿着自我约束时刻在外演讲。 但他们所见到的蝙蝠侠，这一位是真的、且早就放弃了底线杀穿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蝙蝠侠。 而现在偏偏不能如他所愿毁灭这个世界。 连一个小喽啰都需要留下他的性命。 狂笑之蝠随心所欲惯了，这种强迫他再次回忆起，甚至去履行过去他早已忘记的底线约束，让他无比恶心与暴躁。 手中的人发出呼痛的呻吟近乎虚弱，可以捏碎他脑袋的力度发出令人发颤的咯哒闷声，黑暗骑士的随手丢弃，在旁人眼里是可惜，是遗憾。 可惜他示弱了。 遗憾他不能杀了他。 混沌、暴力更甚至邪性。 蝙蝠侠是闭关修行去了吗？ 他都已经是哥谭的暗夜帝王了，他还想要怎么样！？让不让他们活啊！ 内心的悲愤与痛楚无处发泄，他们咽了口干涸的喉咙。 似乎动弹一分就会被蝙蝠侠捏死，哪怕他站在原地似是在看自己的右手，这怪异的行径，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鲜血蜿蜒着从手甲上滴落，它们被挡在了这一身漆黑的战衣外，他们竟看到蝙蝠侠笑了。 ……今天是愚人节吗？ 他们真想揉揉眼睛。 我在蝙蝠车外等着蝙蝠侠工作结束。 超级大脑还在给我计算该如何在蝙蝠车上度过安稳一路的角度，哪个角度哪个坐姿可以减少最多的震荡。 但我想，只要坐在车上就无法避免哎？等等，那我不坐着就好了。 那刺激与颠簸并存的飞檐走壁以及漂移，让我忘记了我会飞啊，我可以在车内保持着我在飞的状态，掌控着自己和蝙蝠车一样的速度……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所以到底我为什么要被蝙蝠车诱惑呢。 紧接着，我听见了脚步声。 抬眼看过去是蝙蝠侠，有点脏了，我想到。 不久前，我亲眼看见的干干净净的披风和战甲，有了划痕和折痕。 就像是看猫猫去外面打滚了一圈回来的微妙既视感。 “你……” 对于蝙蝠侠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刚想说什么，在我反应过来前，伸出的掌心里已经徒手接到了远处袭来的子弹。 而我的身体也挡在了蝙蝠侠的前方。 我愣住了，看着躺在掌心里撞扭曲的子弹，一时难以抽出神思。 这本不应该发生。 自从我验证了我的钢铁之躯，我总是尽力避免这种状况。用自己的躯体去承担伤害，哪怕不会受伤，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不对的。 这对自我而言是一种牺牲，是一种会潜移默化的自残。 哪怕我会在某些情况下去承担那些攻击，那都是经过我的判断与思考，要是养成条件反射就不好了。毕竟，我回到我自己的世界里，那是活生生只有一条命的普通人。 “你做了什么？” 比起我对自己下意识行为的恍惚，另一个人的情绪来得更加急促与莫名。 蝙蝠侠投掷的刀锋解决了暗藏着的最后一人，他急促地转过身，那斗篷绷紧的声响既冷又重。 他朝我走来。 狂笑之蝠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他在别的世界又不是没有扮演过蝙蝠侠，他应该是从容的。 但现实的他，却像是被四面八方而来，无形的东西逼迫到死角，那些早就烟消云散的东西。 他伸出手，攥紧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衣领，将他砸在冷硬的蝙蝠车前。 狂笑之蝠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长得和他的超人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让他在记忆的罅隙中，看见了克拉克的背影。 狂笑之蝠不应该，也不会那么清晰的想起，那些被他抛弃了的人影。 清晰到，有那么刹那。 他以为被自己亲手泡进福尔马林罐里的克拉克复活了。 第92章 再来 狂笑之蝠的动作来的毫无预兆，我的背撞在了车门上，手中干瘪的弹壳掉在了我们的脚边。 “我从未对你做过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垂下的手不自觉扣着什么，我刚察觉到自己对攻击行为的条件反射，我不希望它增加更多的行为判定。 不过，比起我的诧异，眼前的狂笑之蝠看起来更为愤怒。 狂笑之蝠此时恐怕还不会知晓，唯独眼前的这个人，和他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存在。 或许，在某些对立的情况下。 这位领主超人会选择与狂笑之蝠站在一侧。 我抬起的双眼平静了下来，就这一刹那狂笑之蝠就不自觉落入了下风，他狂笑之蝠自认为看透人心，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不愿意承认，他没能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一丝欺骗的味道。 狂笑之蝠嗤笑了一声，他是什么都没有对他做，除此之外，卡尔什么都影响了。 他怎么会发现不了这就是对方的全套，更是这个世界蝙蝠侠让位的原因，特地为他狂笑之蝠准备的舞台。 “真是拙劣至极。” 狂笑之蝠松开了手。 我看他不知是自己说服自己，还是想通了什么其中关窍，狂笑之蝠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没再那么咄咄逼人。 他抱着手臂，看不出几秒钟前的失态，正如狂笑之蝠先前所说。 蝙蝠侠不会为了这么点眼前可见的收益就退让的人，自然他狂笑之蝠也是。 卡尔像是仍然游离在状态外的那样，他这样一幅面孔能够骗得了绝大多数人，但骗不了蝙蝠侠。 他的退让不过是一时的等待与潜伏。 卡尔，你在这个世界的敌人，从来就不止我一个。 思及此处，狂笑之蝠不足的耐心被补充了些填充物，与其把注意力放在只沉溺在扮家家游戏中的卡尔，还不如期待消失的蝙蝠侠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你知道我不会有任何事，我不会死，对不对？” “是。” 我不知道狂笑之蝠为何这么问，但我还是回答了。 卡尔垂下了眼眸，看起来格外的听话，也许是他终于明白这场戏，如果惹恼了狂笑之蝠当真就直接原地解散了。 “你的存在打扰了我的计划，既然你想出手还让我来做什么？” 这句话我听明白了，狂笑之蝠是在说先前我帮他挡子弹时的错误举动，我有些愧疚。 是我说我这个超人不该出现，却一时不小心暴露了能力。 “对不起。” “我不会再和蝙蝠侠一起行动了。” 也怪我，非得那会眼馋蝙蝠车。 不仅自己吃了苦，还影响到了狂笑之蝠的心情与工作。 “你怎么了？” 我从懊恼的情绪中回过神，发现狂笑之蝠不知为何又沉默了，我微微皱起了眉，他是希望我现在就有所行动吗？ 我指了指回去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其实，我也不想再坐那蝙蝠车了。 “上车。” 我没有在多说什么，因为我听见这话是狂笑之蝠咬牙切齿着说出来的。 只是我在麻溜的上了副驾驶关上门后，听见了一声巨响。 是狂笑之蝠握着拳砸在了蝙蝠车上，而他落下的位置旁，是被钢铁之躯砸凹下去的、十分明显的刮痕。 先前飙了一路的车都没一个凹痕，卡尔这轻轻一撞，能抗火箭弹的车甲就变形了。 每一个超人都是知道该怎么气蝙蝠侠的。 特别是现在，他受到了未知的影响，或许是太过相似的环境，或许是很久没再这般近距离接触那些人，又或许是他心底里想要这般放任，他比卡尔、比任何人都要期待是什么样的结果。 于是，那些可以被称为既视感的东西，越来越容易出现了。 卡尔就像他答应的那样，抵达了蝙蝠洞后，就立刻下了车，甚至远离了蝙蝠洞，直接回到了楼上再没下来过。 阿尔弗雷德说：“您是与肯特先生发生矛盾了吗？” 老管家戴着电焊的保护面具，手中正在给损坏了的蝙蝠车做维修，这痕迹不是任何弹孔造成的，阿尔弗雷德有着足够阅历能够辨识出来，这是人为。 哦，更简单的辨认方法是：他在车门下方隐蔽的结合处，找到了几枚指印。 蝙蝠侠有着手甲，这些指印属于谁，这显而易见了。 “没有。” “我们和平的达成了彼此的共识。” 狂笑之蝠扯下了头套，他的黑发有些汗湿，衬得他眸色幽暗。 “他不会再来打扰我夜巡。”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阿尔弗雷德手中器械掉落的磕碰声，狂笑之蝠皱着眉看过去时，只看见了对方摘下了护具，眼神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看着自己。 “……” 狂笑之蝠扶住了额头，夜巡，几百年都没从自己嘴里说出过的词。如果没有阿尔弗雷德的反应，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他是不在乎的，可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提醒狂笑之蝠去在意。 在这般情况下，哪怕卡尔听话的回避，也让狂笑之蝠无比烦躁。 是那句“我不会再和蝙蝠侠一起行动了”吗？ 该死，超人就该滚出哥谭！ 哥谭再次回到了水深火热之中，说蝙蝠侠的行为越发暴躁，一天比前一天下手更狠，比原先还令人胆寒。 这该死的日子像是让他回到了从前，就连心头的烦闷、被束缚在这一身漆黑之中，粘腻又令人难受，完全不差分毫。 但他不能杀人。 狂笑之蝠随手扔下那些不怕死来挑衅自己的人，今夜哥谭下了雨。 水雾笼罩了整个城市，唯有高耸的工厂与高楼穿透了云霄，汇聚的雨水落成细流，沾染了不详的红色，将一切血腥与脏污冲进了下水道。 狂笑之蝠知道卡尔在看着自己，他怎么能不看着他呢？ 毕竟，这是他想要见到的现状，不是吗？ 路灯模糊了光影，隐隐绰绰下似乎有一道较为矮小的影子闪过。 狂笑之蝠无所谓的解决完剩下的人，他不是没感觉这几晚都有人跟踪自己，从第一晚察觉时，他就知道那是被蝙蝠侠放出家的几只小鸟。 他现在对他们不感兴趣，也没心思应付他们，蝙蝠侠在达成自己目标前绝不会出现，就算自己想杀了他们，卡尔肯定会出来阻止。 多无趣啊，再等等吧。 嗯，至少……还不是现在。 然而，今天不知是他的哪一位罗宾，竟这般鲁莽。之前都老实的保持着安全距离，就算离家出走了，也避免给蝙蝠侠的计划带来麻烦，毕竟他们仍然不知道蝙蝠侠进展到了哪一步。 真乖啊，狂笑之蝠可以承认的是，蝙蝠侠对罗宾们实在是太吝啬了。不像他，狂笑之蝠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他会给他的孩子们奖励与夸奖。 所以，他不介意罗宾主动来寻求他的关注，毕竟他狂笑之蝠很博爱。 一声脚步声。 灯光下拉长了一道影子。 雨水打在雨披上的声响清晰了。 狂笑之蝠抬起眼，是哪一只小鸟迫不及待的来找他了呢？ 在看到对方时，狂笑之蝠有一瞬的停顿，短暂的时间里他排除了其他的选项。 随后他笑了，哦，看看是谁。 原来是我亲爱的儿子。 狂笑之蝠心中划过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不，相较于之前，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主意。不如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但是……在他不能杀人不能作恶的情况下，这或许是最能恶心人的手法了。 狂笑之蝠拎着被他打晕的新任罗宾，将他丢上蝙蝠车的副驾驶。 他很好奇，卡尔在知道这件事情后的表情- 当狂笑之蝠像个绑架犯，拎着一个带着兜帽，明显未成年，年纪应该比红罗宾还要小的孩子。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明显是刚回来就从蝙蝠洞里上来了。 我还震惊老管家就这么放任狂笑之蝠，留下一路雨水与泥泞在老宅里肆无忌惮的挥霍时，他的下一句话把我打懵了。 “他是我儿子。” “什么？”我茫然极了。 狂笑之蝠能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造出一个十三四五岁的儿子？！ “什么？！我们有小少爷了？！”老管家狂喜。 阿尔弗雷德刚推门而入，手中端着的驱寒红茶差点倾洒。 “谁是你儿子！！！” 这是见到蝙蝠侠，就被他一手刀敲晕绑回家的达米安。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狂笑之蝠舒坦了。 第93章 说服 狂笑之蝠微妙的爽了。 幸好他仍不知道对方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光看卡尔这幅震惊到没有办法控制表情的样子，就足够他心情愉悦。 他不耐烦达米安的挣扎与毫无意义的攻击，松手不再管他。 “你不知道吗？我曾有五个罗宾。” “第五任罗宾正是我的儿子，达米安·韦恩。” 在狂笑之蝠的话语下，我抬手缓缓地按住了我的额头。 原来如此。 我终于知道表妹说的‘几个罗宾’是什么意思了。我以为是多个人出同一个人物的cos，没想到……没想到竟是有整整五个不同的罗宾。 我的声音有些虚弱。 “原来……哥谭的排外是这样意思的吗？” “什么？” 狂笑之蝠微微皱眉，感觉卡尔的态度和他预想中的有些不同，不待他深究，一直按捺着未出声的达米安却在此时问道：“他是谁？” 从蝙蝠侠手中得到自由后，他立马保持了一个警惕又值得进攻与防御的距离。 他手中握着短刀，这是他最为锋利的武器，就算蝙蝠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眼前这个陌生、却莫名和蝙蝠侠有着熟稔口吻的男人，还有那个一脸慈爱看着自己的老管家，都让他无比火大。 一切都从他想要和蝙蝠侠单挑时就错了，该死的被动！ “我是克拉克·肯特。” “是你。” 达米安从记忆里挖出了这个名字，隔壁大都会克拉克·肯特和布鲁斯·韦恩的绯闻，原来就是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了个名字，这个男孩就对我有了敌视，毫不遮掩的，前一秒是同等的对我们所有人燃着火苗，而那个名字就像浇了把油，太旺盛了。 “……你认识我？” 我忍不住问道，是这个世界的克拉克和他有什么过节吗？ 对方冷哼了一声，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达米安听出了蝙蝠侠的潜台词，虽然不知道前情提要，蝙蝠侠说的话也有些奇怪，但是不妨碍他得到了重点。 “我要当蝙蝠侠的罗宾还需要你同意吗？” “……哈？” 达米安收了刀，他抱着手臂，即使不满意蝙蝠侠对自己的态度，可面对的是这个叫肯特的男人，他宁愿和蝙蝠侠站在一起。蝙蝠侠二话不说打晕自己绑回来，在蝙蝠车上被颠醒，车还没停稳就被拎着见肯特。 见到眼前这个男人不爽，他就爽了。 我的头开始痛了，不是，蝙蝠侠临走前没和我交代过这个啊？ 狂笑之蝠勾了勾嘴角，“当然不需要他的同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第五个罗宾了。” 他第二次了，仍然没有发觉自己话中的疏漏。 “不是，等等……！” 他不是你的父亲，这话说出来味道不太对，他是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另一种角度上来说，确实隔着一个世界也斩不断他们之间的血缘。 一个犹豫之间，阿尔弗雷德挡在了我的身前，“肯特先生，我想接下来就是老爷与小少爷之间的谈话了。” 您再纠缠就不太合适了。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狂笑之蝠他们离开，老管家也在微微欠身后离开，关上房门就像是在说‘别来打扰我们’。 我没有立场阻止，我只期盼超人能尽快接到我的消息。 我怕等蝙蝠侠回来的时候，这个家已经散了。 远在北极的超人，同样感到无比头痛。 他们对于那场意外并不在意，或者说现在不是在意的时候，如今……蝙蝠侠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 外星科技会提取出一劳永逸的办法，去解决小丑，解决小丑毒素，乃至解决狂笑之蝠。 “去安抚好你的同位体，别让他起疑心。” 蝙蝠侠一句话就把他赶出了孤独堡垒，他一句“你真不怕这个家会散”的调侃都没能说出口。 超人不是没给蝙蝠侠转播，他家离家出走的三个小鸟已经抱团了。要是他们真的组团，等事件解决以后，估计哥谭的守护者就不是黑暗骑士而是三个罗宾汉了。 他叹了口气，隐去身形去了哥谭。 敲了他同位体的窗户，却是阿尔弗雷德为他开的窗户，超人对这位管家点了点头，“他呢？” “肯特先生已经三天没出来了。” 阿尔弗雷德指了指关闭的房门，放在常人的身上，都会知道是我在郁闷与抓狂，不过是自闭的抑郁待上一会。 我总不能真叫人分开吧。 况且，达米安来后，狂笑之蝠的心情似乎畅快了不少，我也无意过去添堵。 然而，在临时合作中，作为有疏漏的那一方，阿尔弗雷德他们认为我的闭门不见，是对他们隐瞒的不悦。 隐瞒什么？隐瞒布鲁斯·韦恩有个儿子吗？ 布鲁斯·韦恩本人他自己都才刚知道！ 超人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我明白了。” 这段时间纳入超人监视名单里的姓名，比过去的总数还要多。 要他说，是他们对狂笑之蝠，对卡尔的同伴有所企图，他们才会对卡尔的所有态度保持着负面看法。 那能怎么办呢？ 超人推开了房门，对上一双同样蓝的眼睛，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煦。 过去的自己在蝙蝠侠的眼里不也是一样？ 我盼着的超人终于来了，是每个世界都积攒下来的固有印象，见到超人我就像看到了救星。 “抱歉。” “我很抱歉。” 两声道歉同时响起，我是为狂笑之蝠拐走了布鲁斯·韦恩的儿子感到歉意，不论如何我是和他一起抵达这个世界的人，也是我希望他能在这个世界再次成为蝙蝠侠的。 所以，超人的歉意是为了什么？ “……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归。”超人随机应变的很快，他解释说蝙蝠侠身体里残余的放射物质，保险起见还需要一些时间。 以及他对这件事爱莫能助，微笑着说道：“都是蝙蝠侠的儿子，蝙蝠侠都不介意了。” 超人这么说，我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可皱起的眉仍然未能松开。 “你应该知道，杰森他们还在外面，这再多一个——” 我以为超人能给出些靠谱的解决方案，谁知他耸了耸肩膀，而后靠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让蝙蝠侠稍微对你放心一些吗？” 超人知道自己现在在说多么违心的话，他甚至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回结束后，蝙蝠侠肯定把自己拉到高危名单的第一个。 “眼下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也只有超人自己才会知道，眼前这个异世界的超人在某种程度上的单纯，这单纯是一把双刃剑，超人希望未来它不会将剑锋指向他们。 “你真的认为……这可行吗？” 我带着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他们对我和狂笑之蝠有敌意，我应该怀疑他们的行为，可我想到了第一个世界中的超人，所以我没有把话说出口，而是去询问超人的看法。 他没有避开我的视线，反而笑着说道：“就算你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 “你没有立场阻止他们，更没有理由拆分他们，不是吗？” “所以……” 超人的停顿，让我略感不妙，紧接着就听他说：“从狂笑之蝠撞见他的时候，你就已经彻底没辙了，卡尔。” 他摊手说道：“我可救不了你。” 或者说，现在仍然想得到他们的信任的卡尔，才最是无药可救。 卡尔沉默了一会，这回轮到超人感到一阵不妙。 “你以为蝙蝠侠只会不放过我吗，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同位体。你觉得蝙蝠侠怪罪自己的可能会多一些，还是会觉得我们两个超人惹的麻烦更多一些？” 两个超人的麻烦，恐怕也没有两个蝙蝠侠更棘手。 超人脑海里划过一瞬，他的声音却自动的回应了卡尔的话，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以另一种方式与卡尔相识。 而非……是他亲手将狂笑之蝠这个不稳定的因素，送进他们的世界。 不过，事态都没有往他们预想的发展，他们将原本最不稳定的因素，因着卡尔和狂笑之蝠的到来，降低到了最后一位。 小丑。 他在阿卡姆精神病院中，蹲在自己的牢房里，对着墙角，手放在耳朵旁。 像是在听什么人，在说着什么。 他抬起头，脖子像是要被折断般的大角度，小丑如同毫无感觉般，脸上夸张的笑容被画上了裂到脸颊的红色。 “我听说哦，蝙蝠侠。” “原来那个时候，你取走我的血是为了……哈哈哈哈！” “怎么能少了我呢，怎么能少我了这个正主呢？！” “哼哼，你们不邀请我没有关系，我不生气，我会主动来拿属于我的惊喜！” 第94章 再三 “不能杀人。” 狂笑之蝠握住了达米安的刀刃，锋利的冷芒刺刮在手甲上，他的力度很大，没出的一丁点尖芒却是再也不能进分毫。 这话竟会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真是讥讽啊。 而眼前的达米安还在天真的问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罗宾。” 因为蝙蝠侠就是这般无聊又枯燥，坚守着被他人踩在脚下的底线，他露出了一丝笑，“你想从我这里要到什么样的答案？” 狂笑之蝠松开手的瞬间，达米安警惕的退开了两步，盯着眼前的黑暗骑士。 凭着一股火，成为蝙蝠侠的罗宾几天过去，上头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紧接着他发现蝙蝠侠和他调查过的形象有着些微的区别。 在来哥谭之前，以及抵达哥谭之后，他都有单独搜查过。 他的行为总是透着一种不和谐感，找寻到的最初的源头，竟是他毫无遮掩的对那个叫肯特的男人说的话。 蝙蝠侠有助手，罗宾，不止一位。 他们都去哪了？ 总不会罗宾是什么高危职业吧，比暗杀者的淘汰率还要高？ 达米安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蝙蝠侠，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位真正的蝙蝠侠，他只能往别的方向去猜测。 “想谈一谈，可以。” 蝙蝠侠不该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达米安想起几位对蝙蝠侠吓破了胆的街头流浪汉，也想起了自己暗中观察时的蝙蝠侠，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这么乐于谈话的人。 “但不是现在。” 狂笑之蝠的耐心有限，他察觉到了什么，即便他对小丑的态度就像是看巷子里飘过的垃圾袋，但不能否认，他对他能打结成什么样子，还是有些好奇的。 他三言两语支开了达米安，否则卡尔又会规劝与念叨未成年的身心健康。 狂笑之蝠不在意自己心中所想的‘卡尔’究竟是哪一个，倒是有了种逆反似的心境，瞧瞧自己到底能回忆出多少绞碎了的播放带。 他独自一人进入了牢笼陷阱。 怎么说呢，狂笑之蝠心态散漫，可在旁人眼里他仍是孤高的义警。 蝙蝠侠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想必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吧，毕竟他引以为傲的黑暗被他抛至了身后。狂笑之蝠唯一能夸奖蝙蝠侠的是，这身装束当真是让人无法看破面具之下人的所有情绪。 工厂大门的闸口从内里被打开，掀起的尘雾溅起，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 “噢，亲爱的蝙蝠侠，你来了。” 小丑如同猝不及防获得了最想要的东西，他一身深紫色的西装裹在他削瘦的身躯上，像是从墓地中刚爬出来的新鲜尸体。 狂笑之蝠在看到小丑与看到蝙蝠侠的时候，都会让他浮现出同一种厌恶，一种强烈的同类排斥。 他无所事事的想着，所以，这一次超人会出现吗？ 小丑的表演在狂笑之蝠的眼里，是无法跳过的开场白，一种仪式感，一种无法被打断的反派演出。就像自己毁灭了成千上百个世界，他仍然热衷将原住民转化成他狂笑之蝠的小狗们，即使它们多到黑暗宇宙已经遍地都是。 “你忍得很辛苦吧，蝙蝠侠。” “你没有必要再忍耐了。” “就算你再如何伪装，我知道、我看见了……” 蝙蝠侠笑了一声，笑得太清晰直白，以至于小丑竟卡壳了他华丽的低声蛊惑，这不应该。 每一个人都害怕小丑，就算是笑，小丑也只收到过讥笑、嘲笑，这是对他的掌声，他不介意。唯独，现在蝙蝠侠那声笑的过于正常，是完全被小丑逗笑了的笑声。 这让小丑，那刹那像一个真正的小丑。 没办法，狂笑之蝠已经很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他想问，小丑他究竟看见了什么？ 他早已不是蝙蝠侠，只是披着蝙蝠侠壳子的疯子与怪物。 狂笑之蝠挥开了逐渐溢散在他眼前的恐惧毒气，这些气体对他而言，不过是染了色的空气。 “无趣。” 蝙蝠侠静静地站在原地，和小丑记忆中的蝙蝠侠毫无差别，声音相同的低哑，只是这轻浮的语句和口吻，都不像是蝙蝠侠会说出来的句子。 “我还以为你能给我更多的惊喜呢。” 蝙蝠侠轻声说道。 他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十分异常。 只可惜，小丑却不为此感到警惕，甚至更加兴奋于蝙蝠侠的改变。他张扬着猩红的笑容，刚想说什么就被蝙蝠侠无情的打断。 没人能阻止现在的他，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许是对他自己，也是对眼前的小丑。 “你应该知道蝙蝠侠的弱点是什么。” 狂笑之蝠想起当初那一对又一对的家庭，在他眼前被杀害的场景，他的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许久不见，小丑怎么这般弱了？ “你应该知道蝙蝠侠是什么样的人。” “你应该往他的伤口里，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捅去，绞地他无时无刻都在疼痛。” “可是，为什么呢？” “小丑，你竟然会认错了人。” 蝙蝠侠的身影如同鬼魅，在他话音未落下的瞬间，他手中已经紧紧掐住了小丑的脖颈。 “——呃？！” 小丑睁大了绿色的眼睛，他有惊愕，可仅有一瞬。 他放大的瞳孔上，唯有疯意。 狂笑之蝠声音有些低：“可惜，这次他又来迟了……” 小丑如何逃脱两个超人的监视，狂笑之蝠无从知晓，世界总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或许是小丑有什么隐藏的力量，或许是所有人恰好的疏漏，又或者—— 这是仍然在进行下去的复刻。 “哈哈哈哈！！！” 蝙蝠侠扭断了小丑的脖子，就和过去一样。 恰在此时，几个凌乱的脚步声闯入。 狂笑之蝠支走达米安，却是意外的让他落了单，终于被离家出走的险恶团队逮到了空隙。 他们争吵自是分辨不出什么结论，到底中心人物不在，争吵也不过是他们宣泄情绪的一种手段。 夜翼他们没打算以多欺少，虽然他很不理解蝙蝠侠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又找了一个助手。时间短到像是个玩笑，像是个赌气，不过在提姆和杰森的眼里看来，蝙蝠侠足够冷酷与无情。 即便，他们猜测这可能是蝙蝠侠的计划之一。但，仍然让他们感到不适与被抛弃感。 最终，他们放弃了互相扯头花的行径，决定一致去找蝙蝠侠对峙。 达米安，这个新来的性格格外的棘手，不过在提到一起去见蝙蝠侠的时候，他收敛了动作。 “你们知道那个叫肯特的家伙吗？” “知道。” 夜翼回答了达米安，看样子他仅知道最浅显的表面，还不知道肯特就是超人，呃还是异世界的超人。 “你们离开蝙蝠侠就是因为他？” “……呃？” 夜翼顿了一下，“你要想这么说也可以。” “我知道了。” 提姆和夜翼对视一眼，眼神问道：‘他知道什么了？’ 夜翼耸了耸肩膀，‘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吧，就和之前的你一样。’ 他们的心情还算轻松，至少还没有出现什么他们四个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直到他们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工厂，以及残留的恐惧毒气时，瞬间拉高了警惕。 夜翼不认为蝙蝠侠会这么轻易的中招，莫名的心中浮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们分开着潜入。 背部紧贴着墙壁，却在深入到最中心的空旷场地时，心中一悸。 “蝙蝠侠！” 在看清楚蝙蝠侠的动作后，夜翼的大脑竟径直空白了，而身体还保持着警惕，直接抓住要冲出去达米安的披风，“等等！他……有些不对劲。” “我当然知道！” 达米安一看就知道蝙蝠侠杀人了，明明前不久还对他说他们不杀人，他感觉到了被欺骗的愤怒。 这下就算不再藏匿身形，蝙蝠侠也察觉了他们。 然而，他似乎不太在意夜翼他们。 “噢，真是……太巧了。” 蝙蝠侠暴露在外的下颚上飞溅着鲜血，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松开了右手。 那被扭断了脖子的小丑，仅剩一丁点骨肉还相连着，滑落砸在了地上，发出噗通地一声。 “啊……小丑的笑气，真是很久都没有再尝到过了。” 小丑死前泄露出的笑气，他的毒素。 蝙蝠侠的声音有着一丝喟叹，“竟还是那么的熟悉，让我身心无比的愉悦。” 他转过了身，看见了出现在他眼前的罗宾们。 “真是太巧了。” 这真是和多年前，久到哪怕当时他日夜反复品鉴到厌烦，早就被他抛之脑后的一幕重合了。 哦，对。 毕竟那样的经历只会有一次，可这段时间浮现起过去的剪影，模糊了过去与现在的界限，也混淆了时间带来的阻塞。狂笑之蝠竟再一次体验到了当初，仅此一次的挣扎。 他杀了小丑，接着是罗宾，是正义联盟，是整个世界。 狂笑之蝠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小丑死去的尸体在细微的抽动，他正在被自己转化，狂笑之蝠视线投向那几张警戒着，熟悉又陌生的脸。 光凭罗宾可不会换回他的良知，卡尔。 夜翼拦住了达米安，没能拦得住杰森。 在杀小丑这件事情上，杰森是他们之中最有资格去与蝙蝠侠对话的那个人。 他紧紧的握着双枪，戴着的红头盔遮住了他的表情，也遮掩不住他语气中的怒火，以及一丝残留的不可置信。 “你杀了小丑。” “你明知道杀了小丑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在互通了情报之后，他们都知道小丑杀不得，杀了他是最糟糕的策略与选择，而摆在眼前告诉众人的现实是，最不可能杀了小丑的人杀了他——蝙蝠侠。 “可是，你不快乐吗，杰森？” 蝙蝠侠哑声说道，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愉悦，他对杰森伸出手。 “蝙蝠侠在知道杀了小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是为你杀了小丑，你觉得我还不够爱你吗？” 杰森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凉到他的指尖。 第95章 分歧 我本来可以阻止的。 不论是小丑的逃出，还是狂笑之蝠杀了小丑。 再一次拦在我面前的那个身影，仍然是超人。 他与上次拦截我的时候没有分毫区别，超人说：“我不能让你插手。” “为什么？” “借别的世界人的手，杀了小丑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蝙蝠侠不会打破他的不杀原则，而超人也不用为了杀掉小丑，与蝙蝠侠决裂。 他在我的眼前降落，超人光是站在那里就代表着整个星球力量的象征。我这才意识到，不论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超人每一次面对我都是做着完全的准备来的，他早就做好了与我敌对、与我冲突的准备。 同样，他对我的态度都取决于他的隐瞒是否被我察觉。 一旦被我察觉，恐怕他早会选择另一种方式达成目的，我不能说他在欺骗我，是我愿意相信他在先，而现在已经到达了他目的即将完成之时。 超人不需要再对他的敌人隐藏他的敌意。 “杀小丑的人是蝙蝠侠。” 他所谓的借别的世界人的手，同样是蝙蝠侠啊？ “卡尔。” 超人抬起的眼眸冰冷至极，“你觉得他还是蝙蝠侠吗？” 我呼吸一滞，一时间没了言语。 “你可以说我自私，也可以认为我做的不够光明，不像个正义感十足的超人。” “可你要知道，在面对威胁到人类绝大多数性命的情况下，我没有不杀原则。”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是否和我一样，但我亲手杀了我的同族，因为他造成了无数人丧失了性命。” “而现在，小丑也是一样。” “在我听到你说，你见到过的那位蝙蝠侠的遭遇，更在看到狂笑之蝠的时候。”超人直视着我的视线毫无动摇，直白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你让我坚定了要除掉小丑的想法。” “卡尔，这是我的选择，是这个世界的选择。”所有的后果与责任由我一人承担，你无权去阻止。 我没有问蝙蝠侠是否知道这件事情，我想他是不知道的。超人是为了他的蝙蝠侠，为了他们所守护的世界才这么做的，我理解，但是我拒绝。 “我不觉得小丑死了就会是结束，超人。” 小丑死了，狂笑之蝠就成了最危险的那一个。 我知道狂笑一直想让我杀了小丑，小丑是引爆一切最好用的机关，我对他们杀人与否的问题没有任何言语的立场，毕竟我身处的世界根本不会让我考虑到这些深刻的问题。 所以，我没有想过限制任何人杀人的想法。 狂笑之蝠从我的脑袋里出来之后，我就没在监视过他，过去也没有。所有人都认为，包括狂笑之蝠都认为我会看管住他。 实际上，真正束缚住狂笑之蝠的人，正是狂笑之蝠他自己。 我看见了他的动摇，我想阿尔弗雷德也看见了，他应该是比我更先察觉的人。 超人脸上仍是那微笑，他问我。 “你觉得罗宾会相信哪一个蝙蝠侠？” “你真的认为让狂笑之蝠去扮演蝙蝠侠，他就真的是蝙蝠侠了吗？” “只有你会认为他是蝙蝠侠，卡尔。” 只有你这个世界里没有蝙蝠侠的超人，才会误以为狂笑之蝠那种无恶不作的疯子会是蝙蝠侠。 “不要来阻止我们，否则……即使你毫无弱点，我也能将你送去一个你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打败卡尔不是他的目的，困住卡尔就已足够- 工厂之中，在黑暗里的另一个蝙蝠侠现身了。 “……两个蝙蝠侠？” 夜翼低声说道，“怎么可能，等等、难道那个人是——” “什么？” 夜翼说了一半，话没再继续说下去，倒是让刚来哥谭，不知道状况的达米安被吊的烦躁不已。 “好吧。” 那个脸上有血的蝙蝠侠遗憾的说道，他伸出了手，扭曲的黑暗中他的武器从内落下，漆黑地用于收割灵魂与肉体的镰刀，蜿蜒扭曲的铁链冰冷的盘踞在他的脚下。 “我知道会是你，蝙蝠侠，只会是你。” “但我现在感兴趣了，对你安排的这个身份，这个场景。” “我不希望你打破我难得能体验到的沉浸式回忆。” 狂笑之蝠食指放在嘴边划过，“所以，我还不想杀你。” “他的目标是我们！” 提姆寒意爬上了脊背，下一瞬他瞳孔骤缩：“小心！” 他们击退了倏然从地面上刺出的铁链，格挡的空隙，蝙蝠侠接了狂笑之蝠的镰刃，却见近身的狂笑之蝠并未攻击蝙蝠侠，反而侧身追击向罗宾他们！ 就如狂笑之蝠所言，他还不想杀蝙蝠侠，他想按照当初的顺序，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的被他杀死。 蝙蝠侠自然不会放过狂笑之蝠，可在下一瞬他被一个血盆大口、有着尖锐指甲作为武器的，本该是已经死掉的小丑突袭了。 “嗯哼。” 狂笑之蝠勾起嘴角，“蝙蝠侠的宿敌从来都是小丑，不是吗？哈哈哈哈！” 就在狂笑之蝠迫近之时，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热视线拉开了他的距离，狂笑之蝠跃后，铁链甩在了地上，发出的碰撞声如同不满的狂热。 “哈！” 狂笑之蝠笑了一声，摸出腰间的口袋，蝙蝠侠身上怎么可能会没有氪石呢？ 他可不是一般的蝙蝠侠，好吧，如果些微改变一下顺序也不是不可以。蝙蝠侠的万能腰带里应该只有绿色的氪石，而狂笑之蝠指间撬开的铁盒，那露出来的氪石是不详的黑色。 然而，那有着红斗篷的超人似是毫无影响般，从撞出一个洞的房顶上落下，踩在了地上。 挡在了狂笑之蝠的面前，阻止他前进。 “……噢，原来如此。” 狂笑之蝠皱起的眉松开，身披着与蝙蝠侠同样战衣与面甲的他，仅能瞧见他停顿的笑容，再次上扬。 绿色的氪石迫使超人虚弱，勉强抵消了黑氪石的影响么？想必蝙蝠侠和超人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一定想尽办法找出漏洞与将他杀死的办法吧？ 他站起了身，横向了刀刃，“就凭你们也想阻止我。” “真可惜，你们辜负了唯一一个能够阻止我的人。” 卡尔没有出现的解释能有什么？ 无非是他被他们欺骗了，他无法抵达这里，他被他们骗走了。 否则，他一定会过来。 狂笑之蝠嘲笑卡尔的天真，怎么过了几个世界了，还不知道戒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收割掉这个世界去找到他，毕竟卡尔怎么能没见到他的黑暗宇宙就消失了呢？ 他一定会好好教卡尔，外面的人不要随便相信了。 这么一瞬，他不知道是卡尔想要他成为蝙蝠侠更可恨，还是自己想要卡尔成为过去克拉克的倒影更可笑。 走神的狂笑之蝠手被震的有些抖动，下一瞬他攥紧了刀柄，看向了眼前的超人。就算受到了氪石的影响，这超人还有着不少的力气。 “有他在，我们才无法阻止你。” 超人的语气严肃，话语中的坚定，让狂笑之蝠不可置否，“是吗？” “卡尔他向来不站在我这一边。” 这话落下时，狂笑之蝠的瞳孔紧缩了下，狂笑小丑不知何时被蝙蝠侠解决了，干枯的如同一堆枯枝卷缩在一起。 而蝙蝠侠正走向超人，在他的身侧站定。 狂笑之蝠的超人没能阻止他的崩毁，眼前能和超人并肩而行的人，也早已不会是他。 该死的即视感。 他毁灭了那么多个世界，他早就不甚在乎，然而当下狂笑之蝠却觉得自己被触怒了。 太像过去了。 所以，他大意了。 当狂笑之蝠看见一个缩小的、便于触碰即注射的机关，突破进他的防御时，他恍然大悟。 原来，蝙蝠侠不仅解读出如何分解小丑毒素，更是解读了小丑与蝙蝠侠混合在一起，只属于狂笑之蝠的‘解毒剂’。 锁链一道一道的被击破、缠绕，拦下，这是狂笑之蝠从未放进过眼里罗宾们的反击，镰刀被超人夹持，蝙蝠侠插入的时机完美。 他们不需要杀死狂笑之蝠，狂笑之蝠……他会杀死他自己。 狂笑之蝠被超人攻击弹反，撇开的右手暴露着他的破绽。 但他仅仅是笑了，没有妆容的笑容夸张，却毫不遮掩他的高兴与愉悦。 因为他听见了，过去他没有听到的、被烈风吹地作响的披风声。 小巧的机关，就如同先前接入掌心的子弹一样，洁白的披风坠落却纤尘不染。 烟尘散去，是身着纯白色的超人，他抬起的眼神冰冷。 是被超人用氪星仪器送去流放之地，不应该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领主超人。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第96章 成功 蝙蝠侠在北极的时间，大多数时间都与氪星计算机相处在一起。 就算他从未主动明示或暗示超人，但以他们相同的立场，只要超人设身处地的、愿意为人类考虑，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毓Ｑ訢Ｑ征Ｑ里Ｍ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解释，一方面是为了避免那个超人察觉，另一方面是……他们互不相信。 他们仅仅是在某一个方向上保持一致。 蝙蝠侠想，他和超人未必会有另一个超人和狂笑之蝠的信任更多些。 超人没有遵循他们的计划，他硬生生地将时间提前了，小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死，他的死亡触及了狂笑之蝠的暴走，然而他针对狂笑之蝠的杀毒剂，纯度仅提纯到了百分之八十。 这是一个仍然存在风险的数值。 这解毒剂的作用可没有它的称呼那么美好，它在狂笑之蝠身上的作用，可能会比蝙蝠侠感染小丑毒素时还要深刻，它会让狂笑之蝠脱胎换骨、痛不欲生，直到他自灭。 他们必须要在那个白色超人不再的时候，才能对狂笑之蝠出手。不然，卡尔和狂笑之蝠即使他们之间有着微妙的矛盾，他们二者也绝不是会对彼此冷眼旁观的关系。 卡尔不会同意给狂笑之蝠杀毒。 但还是迟了。 那存这‘救世之药’的胶囊机关被卡尔捏的粉碎。 “你们想要杀了他？”他冷声问道。 我考虑过狂笑之蝠对这个世界的威胁性，却从未想过狂笑之蝠会有危险。 我不窥探超人与蝙蝠侠隐瞒了我什么，因为他们的隐瞒是理所当然，但我没想过他会这般认真的想要去杀死狂笑之蝠。 还趁我不备时，将我丢去了一个漆黑无比的空间。 “这不算杀，卡尔。” 是超人先踏出了步伐，他无形之中牢牢的将他身后的人护住，“我们只是想帮他清除掉属于‘小丑’的那一部分。” 任谁都明白超人话中的水分，可以称的上睁眼说瞎话，他们谁都不能保证清除完小丑的那一部分后，狂笑之蝠会是什么模样，蝙蝠侠能保证的是：清除完毕后，他不会再有威胁。 或许，他真的把影响到骨子里的疯狂去除了呢？留下一个对着自己记忆满目疮痍的布鲁斯·韦恩？ “我明白了。” “你明白的话，就应该让开！你是知道他是多么危险的存在，你刚才也看见了。” 超人不再装作被氪石影响，先前都是为了迷惑狂笑之蝠，他不会允许在现在功亏一篑。 他们在北极所做的准备不止那些，超人有了可以暂延迟氪石带来负面效果的办法，只不过那需要在之后付出一些代价。 “他想把蝙蝠侠，想把罗宾变成他那样！”超人在说被狂笑化的小丑，“他毁掉了多少个世界，卡尔，你还要包庇他？” “我理解你们的做法，但不是现在。”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蝙蝠侠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垮，卡尔，让开！” “不，至少要等到他找到自己的超人……” “你到底明不明白！” 超人终是对这个理想主义的另一个自己爆发了，“你口中的超人早就被狂笑之蝠他自己杀了！他的世界也早已被他自己毁地一干二净！” “他根本就不是你的蝙蝠侠！” 早在最开始与卡尔接触时，他有被卡尔告知了他的请求，他说这是一个和狂笑之蝠极为相似的世界，他希望狂笑之蝠能够在这个世界中得到些许慰藉，哪怕只有一小段时间也可以。 超人的第一个反应，是觉得卡尔很疯。 他怎么可能放任一个被感染了小丑毒素的人，在他的地球上乱晃，蝙蝠侠更不可能答应。 紧接着，他理所当然的去查询狂笑之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孤独堡垒回收来的画面，让他沉默。 在将这些画面转给蝙蝠侠后，对方的反应与想法与超人不谋而合。 但对于卡尔的消息，他们只探查到了一个叫领主超人的同位体，他与卡尔长相相同、制服也相同。 不过，他和蝙蝠侠都一致认为他们是不同的超人。 卡尔像是被刺激到了深吸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明白。” 我相信蝙蝠侠的能力，手中的残骸被我瞬间解析，然而他们对关键信息的态度仍是模糊不堪，他们不是想要救他，而是单纯的想要解决狂笑之蝠。 这个未经实验的杀毒剂，到底是能让狂笑之蝠变回原来的蝙蝠侠，还是杀死已经和小丑融为一体的蝙蝠侠？ 没人能够保证，没人能够预测。 如果我一无所知，我会赞成他们的做法。我自然是希望狂笑之蝠能够恢复，但不是现在，不是用这种办法。 我们不是他世界的人，更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是，在最好的结果里，超人说了、蝙蝠侠默认了，他不会轻易被打垮。我也能看见这其中的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可他们应该同样看见了，在不用这个药物之前，狂笑之蝠的动摇。 更何况我已经…… 找到办法了。 我怎么能在这里前功尽弃，狂笑之蝠的世界没有物理意义上的毁灭，他们口中的毁灭也不过是变成了一片地狱惨况。 我相信超人能被杀死，但我也相信超人能够复活。 在上一个世界，与正义联盟的联盟主席分享了一些趣事。 我告诉他，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超人对氪石的抗性高到能扛起整个氪石小山。 随后，他告诉我过我。 他曾经死过一次。 无论再如何用言语描绘，他们的行为都表达出同一个含义： 他们就是要在这个世界中，完全的杀死狂笑之蝠。 他们看见沉默的白色超人抬起了眼眸，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却已然告诉了他们他的答案。 最终，卡尔还是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成为了敌人。 超人猛地冲向我，将我撞飞，给蝙蝠侠准备再一次将我转移的时间。 如果不是那枚淡蓝色的水晶，我恐怕会困在那个没有光的地方许久，既然知道了是他们出其不意将我传送到那里，我便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超人再次撞断了我的行迹，他说：“蝙蝠侠不可能放过他。” 蝙蝠侠知道狂笑之蝠毁了多少个孩子，多少个罗宾，看他先前命令狂笑小丑时多么熟练的口哨啊。 他没有底线，没有道德，他早已不是蝙蝠侠。能让他穿着蝙蝠装‘死去’或是最大的慰藉了。 “这不是你的世界，你无权干涉我们的决定。” “抱歉，他是我带来的，我必须要把他完整的带走。” 我将超人的拳头撇开，既然有可能让一个破碎的世界重组，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你们没有办法阻止我。” 听听，这话多么的傲慢啊。 狂笑之蝠哼着调，随意地操控锁链进攻着，也不枉他装了如此之久。 啊……欺骗、谎言、利用，多么美妙的词语构成了这个世界，超人的善意哄骗，蝙蝠侠的隐瞒陷阱，再加上他狂笑之蝠连自己都骗的愚弄，终于…… 终于，让卡尔彻底地站在他这一边。 无知的卡尔，他不会知道当他与‘正义’敌对后，他就再也无法得到他期望的信任，不论以后的哪一个世界。他会成为比暴君领主超人同样让人畏惧的存在，一个以自己意志选择与狂笑之蝠为伍的超人。 狂笑之蝠笑了，尖锐的牙齿与扭曲了的笑容，在身着蝙蝠装的他身上格外的邪性。 可从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强烈的感知：他成功了。 哈哈哈，一个无敌的超人，现在是他的了！ 知道吗？ 狂笑罗宾，狂笑小丑是如何被转化的？ 对于那些意志坚定的、扭曲精神的人，那是缓慢地蚕食他理智的一切，侵占他所有的感知，沉浸在虚幻无垠的幻梦中，给他们最渴望的最遥不可及的最想要的泡泡。 在那触及击碎的梦泡，被他们亲手在他们的眼前消散，他们会彻底疯狂。 卡尔有句话说的很对，狂笑之蝠不介意将战斗的时间拉长，好享受一个想要降落的超人，为了一个扭曲的疯子而与世界为敌的愉悦。 信任是需要经历过许多事件的发展才能有所展现，特别是对卡尔那样已经失去过同伴的超人来说。 他狂笑之蝠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底线就在慢慢的退让，让无知的卡尔走进他的陷阱。 原来，只要在他的眼中塑造成一个仍然能够被拯救的形象，他就会毫无防备的对他暴露后背。 卡尔。 这就是你致命的弱点，它会让你一无所有。 蝙蝠侠总是在生气，对自己的愤怒、自责、懊悔，太多情绪一直压抑堆积着，直到某天一个异世界的超人告诉他，他未来有可能变成狂笑之蝠那样。 再多一个毁灭宇宙的刽子手吗？ 谁都不该阻止他，给狂笑之蝠‘杀毒’就等于是在给自己‘杀毒’。蝙蝠侠不杀人，不代表他不能杀死他自己。 一道热视线烧开了蝙蝠侠手中的动作，他不得不避开，重新拉开距离。 我感觉到一阵悲伤，在他们眼里，我执着拦下他们是疯狂之举，可在我眼里，他们像是走进了绝境的孤注一掷。 “蝙蝠侠，你为什么唯独就对自己那么严苛呢？” 蝙蝠侠对上了一双含着伤痛的蓝眸，更让他心中一紧的是，超人被卡尔完全制服了。 他竟真的丝毫不受氪石的影响。 狂笑之蝠低低笑着，他看出了蝙蝠侠的迟疑与停顿，“很奇怪吗？其实比起我，卡尔才是真正令人觉得恐怖的那一个。”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有时他像个拥有喜怒哀乐的人类，有时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非人性。 谁能拉拢到他，谁便赢了。 第97章 待续 蝙蝠侠的瞳孔紧缩。 就如同狂笑之蝠不理解，为什么眼前的蝙蝠侠能够如此相信‘超人’。 蝙蝠侠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卡尔这样的超人，会选择狂笑之蝠。 “杀了他，卡尔。” “杀了他。” 狂笑之蝠在白色超人的耳边说道。 “杀了超人，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不会阻止我们的离开。” 这样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落单的蝙蝠侠。 狂笑之蝠像是影子，又像是一阵灰黑色的雾，他盘踞在卡尔的身侧，在他的身边蛊惑。 “想想那个你差点永远出不来的地方，想想你手中若是没有那块水晶，你会被困在那里。” “永远都回不了家。” “你选择保护他们，选择不对他们出手，即便现在你也没有想要杀死他们的想法，可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呢？” “利用、背叛，甚至知道你无法被杀死，就想将你关在出不来的囚笼里……” 超人并非总处于下风，他与卡尔从单纯的力量上来看，他们是不相上下的。唯一的差别，恐怕是卡尔的信念远比他更加坚定。 他能听见狂笑之蝠对卡尔的谗言。 或许是离得近，他们本身就在缠斗中，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超人。 “卡尔！” 潜在的、止不住上涌的危机感，让超人下一瞬放弃了朝卡尔的攻击，打向狂笑之蝠的拳头却如同撞在了一团没有形状的雾气上。 哪怕狂笑之蝠所说之言没有偏颇，但他仍然觉得狂笑之蝠说的不对，有哪里不对。 是什么事情狂笑之蝠知道，卡尔知道，他和蝙蝠侠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缺失了卡尔最重要的信息，他们……不了解卡尔。 打空了的直拳，只有狂笑之蝠的嗤笑声，像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嘲笑他迟来的恍然大悟。 超人失神了刹那，他们之间有着巨大的信息差。 狂笑之蝠便是肆意玩弄着那些碎片，将它们递到他和蝙蝠侠的手中，把卡尔对他们伸出的手，割的支离破碎。 他的攻击改变了原有的行径，超人必然会撞上卡尔的进攻上，他来不及防御。 从半空中撞击在工厂的屋顶上，又从墙壁内砸出，滚落的建筑碎片飞溅了一地。 可超人竟然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卡尔他收了力，在他来不及防御的时候。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被惯性砸在了最下面。 卡尔抓住了他的红披风。 不知道是要把他甩出来，还是按在地上揍，总不会是好心把他从废墟里拽出来吧？ 但是他的动作顿住了，因为被打散的狂笑之蝠再次凝聚。 “哦，还有你，超人先生。” “你的牺牲精神很值得赞扬，不过……” 狂笑之蝠右手拿出了一个按钮，大大方方没有任何遮掩，让超人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什么时候！——蝙蝠侠！” 超人猛地回头去看蝙蝠侠的状况，却被狂笑之蝠挡住了视线，他抛着小巧的按件。 “哼哼，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还没有玩坏，怎么会让你们丢到垃圾场里去呢？” “你不介意拉着卡尔一起去垃圾场，为了解决一个我，值得拉上两个超人吗？我很介意。” “所以，就只好让你一个人去啦。” 蝙蝠侠设想过流放之地困不住卡尔的方案，那便是在加上一个超人，这个备用方案经过了超人的同意。 在他们看到了狂笑之蝠的危险性之后。 “等等。” 在我抬起手，准备阻止狂笑之蝠的时候，是蝙蝠侠沙哑的声音先响起了。 “不。” 狂笑之蝠扩大了嘴角，按下了传送的开关。 超人等了等却没等到后续，我等了等也没等到再次被传送的感觉，我都想好了，在被传送走的前一秒把超人撞出范围，然后抓着狂笑之蝠一起走。 虽然会花比较长的时间，但是这不失为解决的一种办法。 然而，无事发生的现在，让我提起的力气卡在胃部不上不下，让我稍微有些难受。 “你做了什么？” 狂笑之蝠隐约察觉到什么，感觉接下来的发展绝对不会是自己喜欢的。 “没什么。” 蝙蝠侠视线审视着狂笑之蝠，以及他身后白色制服的超人。 卡尔和狂笑之蝠的组合，就像最初超人和蝙蝠侠的组合令人震惊，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一路人，而且明显是狂笑之蝠是受制于卡尔的。 是狂笑之蝠告诉卡尔，这个世界很有可能会被变成狂笑之蝠的世界那样。 所以卡尔才来阻止。 这是蝙蝠侠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超人和卡尔的争斗，超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唯独狂笑之蝠没有。卡尔他……根本毫无战斗的意志。 可能是狂笑之蝠与卡尔相处的久了，可能是卡尔在狂笑之蝠的眼里有着他人的滤镜，他忽略了卡尔身上的许多细节。 而蝙蝠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上了威胁名单的家伙。 极短的时间内，蝙蝠侠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卡尔的行为动机，忽然觉得…… 卡尔无意识间表露出，对‘蝙蝠侠’的熟悉与了解，真的是从狂笑之蝠这个小丑版的蝙蝠侠身上认知到的吗？ 加上他对狂笑之蝠，不、不对，是言语和行动中，对‘蝙蝠侠’的维护。 ——他的世界没有蝙蝠侠。 所以才会如此……对任何一个‘蝙蝠侠’都无法抛弃吗？ “世界上不能没有超人。” 两个超人一时都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红蓝色的超人脸上的困惑比较明显，白色超人则是视线走了神。 蝙蝠侠竟然收手了。 狂笑之蝠脸上的笑容顿住了。 不论是一个超人被送走，还是两个超人被送走，又或是他们三个随意组合的被送走，唯有蝙蝠侠会放弃这个选项，从来都是灰色的。 卡尔会与他们敌对，根本原因是他们要杀了狂笑之蝠。 只要他不再对狂笑之蝠出手，卡尔自然不会再让狂笑之蝠作恶。 只要……他相信超人。 蝙蝠侠想起超人对自己说的话，想起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计划，为狂笑之蝠搭上自己世界的超人，的确不划算。 如果是一个机会，如果一个机会，能让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有恢复的可能，能让一个崩毁的世界恢复的可能…… 这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 同样，现在杀死狂笑之蝠的影响也是未知的。 蝙蝠侠可以为此承担未知的风险，和超人一起。 谁都不能保证，狂笑之蝠死后，那个白色的超人会做出什么的举动。 鱼死网破不是做不到，即便卡尔说超人可以复活，但他也不能赌超人的性命。 一个不怕氪石的超人，一个结合了小丑和蝙蝠侠的融合体…… 就算这两个炸弹要爆炸，也不能爆在他的世界里。 蝙蝠侠没有理会狂笑之蝠，他竟直接对卡尔问道。 “我们世界的小丑会让我变成他的模样，现在小丑已经死了，我不追究他的死因，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啊？不打了？好耶！ 我不知道蝙蝠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但能不争执就太好了。 我松开了超人，蝙蝠侠也放过了狂笑之蝠，超人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理解，可他还是自然的远离了狂笑之蝠，回到了蝙蝠侠的身边。 蝙蝠侠无视了超人快要说话的眼睛。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趁着我还没有改变计划。” 我露出了些尴尬的神情，水晶为了带着回到这里，用了一部分储存的能源。 “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我的氪星水晶需要充能。” 要是蝙蝠侠没有要停战的迹象，我原本打算等消耗完毕超人的精力后，和狂笑之蝠去月球上躲几天，等水晶冲完能就直接离开。 毕竟，唯一的威胁小丑已经消失了。 余下的威胁，在蝙蝠侠和超人眼里，恐怕就是我和狂笑之蝠了。 “好。你能看好他？” 蝙蝠侠没有指向谁，但谁都知道这话中说的是谁。 “当然。” “行，等到时间你们就离开，现在收拾好自己，阿尔弗雷德看见会说教的。” 超人看了眼我和狂笑之蝠，想说什么，转眼又看见蝙蝠侠抖着披风快步离开，最后权衡了一下，还是跟着蝙蝠侠一同离开了。 不远处，蝙蝠侠一走过去，几个小鸟就围了上去。 蝙蝠崽们不懂，但是大为震撼，好像他们只是两个超人两个蝙蝠侠play中的一环。 我拿走了狂笑之蝠手中没有启动的传送开关。 不用去黑漆麻乌的地方被关个几十、几百年真的太好了。 蝙蝠侠如何看不出来，狂笑之蝠的目的是卡尔，只是他面对一个小丑般的蝙蝠侠后，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 现在看来，是他们一开始就找错了通关方法，只要他不接狂笑之蝠的招数，狂笑之蝠就毫无办法。 蝙蝠侠露出了一个笑。 或者说，只要他以友好的态度对待卡尔，狂笑之蝠就会输的更惨。 因为卡尔他不是狂笑之蝠的超人，蝙蝠侠看向一旁被提姆控诉欺骗，竟有罕见无措的超人。 在一个没有蝙蝠侠的超人面前，超人不会偏向任何一个‘蝙蝠侠’。 第98章 实现 “你还要进我的脑子里吗？” 我无意追寻蝙蝠侠为何改变心意，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变，我生怕我多说一句，又怕蝙蝠侠回心转意。 蝙蝠侠向来独断，几个世界下来，我早就经历过了。 另一方面，事件的戛然而止似乎更符合这原本是一个被创作出来的世界。 也符合我一开始的期望。 超人的困惑会由他的蝙蝠侠来解答，而狂笑之蝠却无人能告诉他，说服他，劝解他，为什么计划又一次宣告皲裂。 卡尔永远都不能为他所用。 狂笑之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没有‘蝙蝠侠’，所以每一个‘蝙蝠侠’都会在他眼里得到平等的对待，他不会因为狂笑之蝠的恶而直接制裁狂笑之蝠，也不会因为蝙蝠侠所站的正义而盲目支持蝙蝠侠。 他……心中有他自己的衡量，他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中。 像是评判所有人的‘神’。 就如同现在，卡尔抽离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宛如无事发生。 他毫无芥蒂的邀请，“或者你想保持原状也……”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狂笑之蝠打断了我的话。 我诧异的看向他，“我在想这样就不会耽误去你的世界了。” 我不懂他话语里的攻击性从何而来，这个世界中的危机已经圆满解除，剩下的就等氪星水晶的缓冲期结束，我们便可以顺利的离开了。 “我是说，你说的超人能够复活是什么意思？” 狂笑之蝠他不知道他现在压低的声音，去除了那些癫狂的笑声、颤抖的音调，显得那么的‘像’蝙蝠侠。 他从没想过，卡尔的脑子里一直存有这样的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不是在战斗时，他窃取到另一个超人大脑里的信息，他都不知道卡尔曾用这个理由去说服蝙蝠侠！ 卡尔脑子坏掉了吗！那是蝙蝠侠，一个视超人为敌人的存在。 呵呵，要不是蝙蝠侠收手了，他猜蝙蝠侠绝对想过把超人也送走的计划。 狂笑之蝠就像在以过去的身份，质问眼前这个放出狂妄之语的白色超人。 “是复活你世界超人的意思。我以为你会很明白这件事？” 我总不能真的抓一个落单的超人给他吧，在知道狂笑之蝠的超人被他杀死之后。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复活他的超人。 “复活超人？” 狂笑之蝠的语气很轻，紧接着轻轻的噢了一声。 “这好像确实是可以做到的事情，毕竟我没有丧心病狂到把超人的尸体用氪石切碎。” 他只是被他放进了玻璃罐子里展示着，和所有的正义联盟成员一起。 我看着狂笑之蝠，我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模样全是伪装，全是他装出来的，是在他没有办法反抗我这个无敌的超人，而做出来不得不欺骗我的‘好说话’。 或许狂笑之蝠的做法对任何一个超人都会有影响，但唯独我不会，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超人’。 超人所在意的弱点，是人类？是蝙蝠侠？ 还是旁的什么，我根本不在乎，因为那些都不能成为‘我’一个普通人的枷锁，我才是从头到尾都不会动摇的那一个人。 所以我暧昧不清的态度才会使所有人感到迷惑，所以我以超人身份表现出的冷漠与主动，才会让他们不得不去多想与曲解。 而在经历过上一个世界后，我已经完全能够了解与掌握这一种‘不确定性’，让它成为我的武器，以让它帮助我达成我想要的目的。 这听起来很难又可怕，实际操作起来很简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我在做着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总会为我所做的任何行为，附加上莫名的动机。 既然我无法化解他们对我的误解，那为何不能将错就错，只要最终的结局不会偏离，那么一点小小的误会也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他们还会在结束的时候，开黑历史复盘大会，他们脸上的笑容是会转移的。 现在狂笑之蝠的笑容似乎就转移了，我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不可能一直看管着你，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由你世界的超人来做最好。” “那你是想让他再死一次吗？” 他的声音在我话落的瞬间就响起，我不否定他口中的杀意，他是真的会杀超人第二次，但是…… “不。” 狂笑之蝠听到了来自对方的否定，卡尔的表情变得很认真，狂笑之蝠再次看清那久违了的氪星蓝眸，他说：“我不觉得你能再杀得死他了。” “你什么意思？” 卡尔抬起的眼平静，而这一眼像是在嘲讽狂笑之蝠又一次的疑惑。 他背起了手，轻轻的悬停与地面的三尺之上，纯白的披风从他的肩头垂下。 “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满，更多的却是对狂笑之蝠的困惑。 自从狂笑之蝠看破了卡尔真实面目后，他再也没把卡尔当回事，他无非是个连领主超人都比不上的软弱超人，不敢杀人又不敢报复人类，空有一身无敌却不被人类需要。 本该是这样的，狂笑之蝠知道自己再一次被卡尔‘欺骗’了，是他本身的迷惑性就足够强。 当你以为他是黑化超人时，他只是个单纯的白面白心，当你以为他纯善无知时，他却是将心思藏的最深的那一个。 他看起来太像一个冷淡无情的神，非人的蓝眸落在狂笑之蝠身上，说着让人无比恐惧的话语。 “你会觉得，整个宇宙就只会有我一个毫无弱点的超人吗？” “不可能。” 狂笑之蝠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他觉得宇宙不可能再容得下一个没有弱点的超人，就像宇宙中只能有一个狂笑之蝠。 可那位白色的领主超人说道：“超人无所不能。” 他停在了狂笑之蝠的身前微微倾身，披风滑落几乎要碰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卡尔垂下眼：“你已经见到我了。” 卡尔直视着狂笑之蝠：“你不能否认再出现一个和我相似的超人。” 狂笑之蝠：“……” 下一秒，狂笑之蝠越过了我，与我擦肩而过。 我转过头看向他，我意识到我的话第一次触及到了对方真实的怒火。 但他没有办法制止我，才这般转身离开。 我的脚尖离开了些地面距离，追了上去，跟着狂笑之蝠略急促的步伐飘在他的身侧：“你为什么在生气？” “是你要我解释给你听的。” “是因为什么而愤怒？” 我很好奇狂笑之蝠突如其来的愤怒，虽然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有着各自的目的，目的之下所要承担的风险都是我们分别默认了的，他并不是因为计划失败而生气。 狂笑之蝠明白我不会被杀死，在经历这次事件后，也明白我更无法被动摇，也绝无可能成为他的傀儡，他的‘刀’。 这是可以被预测到的事实，狂笑之蝠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试错，没人会因为早就知道有概率会失败的实验而生气愤怒。 这可是狂笑之蝠啊，上个世界看走眼都没有多愤怒，况且马上就要去他的世界了，去了狂笑之蝠的主场，他想做多少试验就能做多少试验。 我盯着他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的说道：“你说过的，超人的心是弱点，所以就算他无敌，你也并不害怕。” “你在我的身上就做到了，不是吗？我记得你提起来很多遍了。” 这可以得出，狂笑之蝠并不是超人无敌而感到困扰与愤怒，难道是狂笑之蝠会为超人看管他而感到烦躁，也不应该啊？ 他应该只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控制超人才对。 超人对狂笑之蝠不是问题的来源，等等、不是‘超人’，而是‘死掉的超人’，而是…… “再次复活你世界的超人，你的超人再次出现在你的眼前，你会感到——” 锋利的刀锋抵在了我的咽喉，我却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终于在这个世界结束前，终于…… “我找到你的弱点了。” 狂笑之蝠说过，这个世界与他的过去类似，我想办法让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他的眼前重现，光是重现还不够。 狂笑之蝠需要‘融入’进去，他不能光呆在我的脑子里看着这一切。 我的自言自语给了蝙蝠侠发现我脑子里住着另一个人的机会。 又在‘拐走’杰森的时候，回到蝙蝠侠的某个蝙蝠洞，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善意暴露给他，主动告诉超人他是想帮助杰森找回自己，帮助他和蝙蝠侠和好。 我需要这个世界超人和蝙蝠侠的配合，即使出了点意外，总归是没有出太大的差错。 狂笑之蝠认为我的身份暴露，才是以这个世界为舞台的开始，实际上他才该是舞台的主角。 遗憾的是，蝙蝠家的所有都没能让狂笑之蝠动摇，不论是那位老管家还是那几位罗宾，又或者‘蝙蝠侠’这个身份，‘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都不能触及他心脏的一二。 我以为我失败了，就和狂笑之蝠对动摇我一样失败。 但现在不是了。 第99章 筹备 “噢，原来是这样……” 狂笑之蝠轻轻说道：“这就是你的目的，让我更改目的地的原因。”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刀锋，微微移开，哪怕是氪石制作的刀对我无异于一张薄纸。 “我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如果可以更正的话，我认为这是我们互相认识与了解的必要步骤。” 我对狂笑之蝠知之甚少，于是我学习了复仇者联盟他们的行为，如何判断一个人的真心与善恶。那就是和他共处一段时间，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 所以，我不能那么早、在我还不了解他的时候，就直接去往他的世界。 那会影响我的判断。 也更是因为我需要找到狂笑之蝠的‘弱点’，于是在第三方的世界中进行会比较好。 出乎我意料、也是意外之喜，狂笑之蝠为了触动与蛊惑我，竟选择了和他很相似的世界，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从离开复联的世界时起，我和狂笑之蝠的博弈就开始了。 我既然想要帮助他，我就会做到我承诺的所有，为了不留遗憾的离开，所以才要在旅途中竭尽全力，去弥补故事中本身就有的无奈与遗恨。 “是我小看了你，领主超人。” 狂笑之蝠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那个超人的在意，在意？ 他不想承认那是在意，可被卡尔撩起的愤怒不是假的，那是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触动的暴躁感，更多是被另一个超人挖掘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恼火，他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可随即他把情绪压了下去，他发现卡尔仍然看漏了某些东西，狂笑之蝠抛着氪石刀在手中玩弄：“你说服了超人，还让蝙蝠侠也相信了你的说辞，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我沉默了一小会说道：“不，其实有很多事情都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不擅长制定计划，更多的时候是……你们自己在推动。” 我只是在当一个明面上的靶子罢了。 狂笑之蝠收起了匕首，他发现所有的话都不及卡尔这一句话来得暴击感沉重，他多嘴的问了一句：“比如？” “比如，超人和蝙蝠侠又在一起了？”这个‘又’用得很灵活。 “还有，蝙蝠侠竟然想杀了你？”自己杀自己算杀人吗？ “嗯……还有没想到蝙蝠侠有那么多罗宾？以及他是布鲁斯·韦恩？”阔佬都喜欢养小孩吗？ “而且，蝙蝠侠最后拿出来的那个杀毒剂，应该对你没有用处吧？” “其实这波是心照不宣，难道不是吗？” 我的眼神直白：“最了解你的应该是你自己，但现在似乎不是那样了。” 如果狂笑之蝠了解蝙蝠侠，了解他自己，那么他就能猜得到蝙蝠侠最终不会与我起冲突。狂笑之蝠忽视了太多的东西，那些他曾经拥有过，又被他一一毁掉了的人与物。 假设我的身份是真的，那一个被迫失去最重要事物的领主超人，在看见狂笑之蝠亲手毁掉了他的重要之人与世界，他会多么的愤怒与痛心。 为什么世界上的阴差阳错会如此之多，他所期望的东西，被另一个世界拥有的人那么轻易的毁掉。 这不公平。 前者我无法拯救，后者我可以更改。 “没有什么人是会站在原地不动的。” 我说道，“时间永远都在往前走，就像我注定会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中，注定只是你们故事中的一个过客。” “而我，只是想尽全力让这个故事，有所有故事结局里一样的幸福与美好。” “狂笑之蝠，你自然也在其中。” 头一次，狂笑之蝠有了想要召集黑暗军团，立即碾碎眼前领主超人的冲动。 一个超人放出的承诺与决心就足够恐怖。 而眼前的领主超人，他所背负的过去与沉重的力量，会让他成为：为了这个承诺做到无人可挡的地步。 他很危险。 狂笑之蝠再次把卡尔的危险等级提高，他开始庆幸是自己先遇见了卡尔，也没有直接将卡尔带去他们的黑暗宇宙。否则，那些黑化的蝙蝠侠……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超人！ 他知道那些蝙蝠侠心中被憎恨与仇恨填满，但狂笑之蝠不觉得他们有能力躲得了眼前超人的蛊惑。 他比那个独裁的领主超人还要恐怖，白色领主只会用言语与行为去操控他的世界与人民，而卡尔想要做的是……更改所有注定的坏结局。 他比领主更令人颤栗，他从他的世界汲取的悲剧与哀伤，让他无法控制的想要去改变所有世界的不完美，想要填满所有的遗憾，达成happy end。 卡尔的想法太天真，太理想主义，但可怕的是他真的有能力做到。 狂笑之蝠意识到，自己不该拘泥于卡尔的‘弱点’之上，而是该延用蝙蝠侠与超人的另一个思路。 ——该如何困住他。 既然杀不死，那就困住他好了。 我不知道我的一顿输出，让狂笑之蝠完全更改了想法，更不知道他将我拒之他世界的门外。 我和狂笑之蝠落后了一段时间，才回到久违的韦恩宅邸。 感恩布鲁斯·韦恩，再也不说蝙蝠侠独断了。 我心里双手合十。 “老爷回来了。” 阿尔弗雷德见到了另一位布鲁斯回来后，他的神情才放松了些，狂笑之蝠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而我率先从他的身边走过去，“阿尔弗雷德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教一下小甜饼该如何做。” 我没察觉我的语气与行为，和刚抵达这个世界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透着一些适当的熟稔，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带着丝亲近。 可能是延续了几个世界的惯例，我总想在离开之前带走些什么。 “当然了，没有问题的。” 阿尔弗雷德不会在这件事上拒绝卡尔，他看到过那个伤痕累累的野餐篮，也明白它背后的含义。 他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慈爱，这位异世界的超人怕是无法从布鲁斯老爷手中，讨得任何送别礼。 那么，一份小甜饼的配方，希望他能在离开这个世界后，品尝时能够回想起在韦恩宅邸里的经历。 嗯……那些繁琐的猜忌与互相试探可以忽略，就留下一会儿与少爷们围炉谈话时的热闹便足够了。 狂笑之蝠看着眼前卡尔与管家其乐融融的交谈，他的视线冰冷。 上个世界卡尔也是这样，明明初到时被排斥到去北极寻求安慰，最后却能像现在这样，他是不是总会在最后离开之时得到接纳？ 这就是超人吗？ 等我再回头想叫狂笑之蝠一起时，他已经不再原地，消失隐匿了身形。 而我对上了老管家略显担忧的神情。 只是眨眼间对方的情绪就被收敛的很好，那我也不必再去询问，因为对方的担忧……似乎是对着我的，可我并没有什么需要对方担心的地方。 在我的动手能力下，学习如何烤出美味的小甜饼，没有什么难度。 我本来礼尚往来，想要教一下阿尔弗雷德苹果派的做法，可话到嘴边我却顿住了。 指尖往掌心里藏了藏，我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 面对老管家疑惑的视线，我摇了摇头：“还是等到适合的那个人来吧。” “您应该不会介意再多等一些时间，我想应该不会很久。” 紧接着，我手中被塞了餐盘，阿尔弗雷德对我眨了眨眼睛。 “蝙蝠侠……会同意这样做吗？” 卡尔陷入了两难的境界，他好像总是在面对蝙蝠侠的时候，更容易产生犹豫。 老管家的视线却透露着些许睿智，“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稍微放松一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知道了。” 卡尔无声的飘走，老管家留在逐渐恢复安静的后厨中，叹了口气。 不能在他们的世界中解决问题，那么换句话说，那这个问题能不能在其他世界中解决呢…… 蝙蝠侠不会留有一个隐患存在。 只是，阿尔弗雷德也不知道接下来蝙蝠侠会怎么做了。 可能未来不久后，会有一场星际穿越等着他们吧- 我很少有如芒刺背的感觉。 一双双盯着我的眼睛，和冒着绿光的饿狼没什么区别，格外的像当时表妹逮着我出cos的那一眼。 我放下手中的餐盘就想走，但显然他们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迪克反手把门锁了，就站在门口抱着手臂。 他抬眉，示意卡尔要想离开，除非撞破窗户和墙壁。 不会吧，在被邀请的情况下，超人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吧？ “……” 有点难办了。 他们怎么不逮另一个超人？ 我们很快离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渴望知道其他世界的事情，他们自己的超人？哼，只要那个超人还在星球日报上班，还在这个地球上安家，不怕逮不到他。 “好吧，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我表妹应该能和他们玩得很好，他们看起来就和我表妹一样活跃、对任何事物保持着好奇，还很自主。 不可避免，我有些想念她了。 “你去过几个世界？那里的哥谭是什么样的？蝙蝠侠身边的罗宾是谁？” 提姆是最先甩出问题的那一个，他不像迪克和杰森接触卡尔的时间长，自然是他们这里最好奇他的人。 而他提出的问题，全都一针见血，最后一个简直是问到了在座几位，担任过蝙蝠侠各个时期罗宾的心里。 “卡尔连布鲁斯和蝙蝠侠是同一个人，这个真相还是在这里发现的。” 迪克想起自己和杰森对峙的时候，为了不说漏嘴还特地改了口的场面，他不急于知道答案。 他虽然在意，但也只是想听一手八卦，不过在听之前，他开始给他的兄弟们打预防针，“你觉得卡尔能对哥谭有多少了解？” 意有所指，说不定卡尔给出的答案，和真实情况南辕北辙。 第100章 好人 “啊？” 提姆作为少数还不知道这个滑稽事情的人，表情有些呆，“几个世界下来都没发现蝙蝠侠的身份？” “你到底是受他们欢迎，还是遭他们警惕啊？” “我之前听你说过复仇者联盟的事情，后来你也没有主动的提起过别的世界蝙蝠侠，或者是我们世界的其他超级英雄？” 当时布鲁斯他们还觉得这是卡尔的脑内畅想，即使现在回想起，说不定布鲁斯他们是在配合卡尔装傻也说不定呢…… 提到这个我的脸上微妙的浮现了些许为难。 “怎么了，你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迪克盘腿坐在地毯上，他浮夸的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算是知道了，卡尔理解事件的态度与想法与常人不同，同一件事情放在他的眼里，能看出不同的角度。 但他们总归是好奇的，从这位不正常的白色超人眼里，哥谭、蝙蝠侠，蝙蝠家是什么模样的，又或者……世界在他眼里是什么模样的？ 他竟然能把狂笑之蝠当做普通的蝙蝠侠。 就这个心大的味道，他之前一定闹过很多的笑话。 嗯，绝不是想听别的世界的人是怎么被卡尔弄的提心吊胆的，也不是特别想要知道别的世界捅出过什么样的洋相。 几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卡尔，其他世界蝙蝠侠身边的罗宾究竟是我们哪一个？” 我第一次浮现了无比强烈的危机感。 穿越到异世时我没有害怕，被各种敌对时我没有慌乱，偏偏这么个问题，哪怕问出问题的语气随意，像是随口一说。 让我有种后背冒汗的感觉。 我努力的回想，但我的经历告诉我，我只瞧见过其他世界的一位罗宾。 超级大脑的好用就体现在这里，回忆经历像是被压成一秒钟的电影。 我张嘴想要说，可在脱口而出时制止了。 我见过的两个世界，加上现在的世界，三个世界了，三个世界里的超人和蝙蝠侠都在一起了这件事。 但碍于他们亲近的布鲁斯是他们的养父或父亲，又想起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的态度似乎是完全不打算对和超人睡了一事负责，没有下文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可我已经在他们身上看见了和其他最佳搭档一样的氛围与微妙情愫…… 看了三个世界的谈恋爱，从第一个世界完全摸不着头脑，到第二个逐渐明白，再到第三个大写的直白。我发现我好像变得对此熟练与敏感了许多，如果再有的话，我应该能第一时间就能看出不对吧？ “你快说啊，别憋着了。”达米安催促着，他到要看看其他世界最受蝙蝠侠喜爱的罗宾是谁！ “呃……嗯，我没怎么接触过别的超级英雄。我熟悉的基本上都是超人与蝙蝠侠，嗯……他们是很好的一对搭档。”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谁要听这个，但转念一想这个超人和那个假冒蝙蝠侠关系不清不楚的样子，还有前段时间他们世界超人伪装的记者和布鲁斯绯闻，突然就警醒了起来。 “搭档，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我们这里经常有流言，说超人和蝙蝠侠组合，什么超级英雄畅想栏目。” 提姆没有往那暧昧的方向去想，他边说还调出了电脑画面。 “百分之八十的人投票，说他们会打起来，要么蝙蝠侠背刺超人，要么超人为救其他平民抛弃蝙蝠侠。” “‘宿敌队友’‘塑料队友’” ——他们可能是睡过一宿的‘敌人’还差不多。 我心想。 小鸟有的能发现蝙蝠侠和超人微妙的关系，有的只是单纯的担心以后超人和蝙蝠侠会不会反目。 确实，比起蝙蝠侠最喜欢的罗宾是谁，超人会不会和蝙蝠侠敌对来的更严重些。 他们都紧紧盯着领主超人要一个答案。 “这些组合名称都不太好听。”我看着屏幕上的各种组合词，摸着下巴，可能是其他世界听得多了，说得多了，我觉得还是世界最佳搭档这个称呼，更好听一些。 我也这么说了。 收回视线的时候，听到他们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气，达米安冷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到自己竟然被他们包围了，距离不算近，但有种微妙的宿舍夜谈的即视感。 真神奇啊，谁能想到蝙蝠侠会有那么多位罗宾。 蝙蝠侠能平衡好他们的关系吗？想来是困难的，不然他们都不会这样离家出走了。 我看回了那位一直用刺刺地视线看着我的、那位被狂笑之蝠捡回来的达米安，他瞪着我。现在是我这个‘危机’还在，等我走之后，韦恩宅会闹的鸡飞狗跳吧…… 在他们目光灼灼之下，我艰难的说道。 “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会有……那么多的罗宾。” ‘那么多’被加了重点。 我被他们盯的更死了。 “……我只能够确认其中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只有一位罗宾，也是我在见到你们之前，见到的唯一一个罗宾。” 我咽了咽喉咙，我在努力的说明，我真的和蝙蝠侠不熟悉，就像第一个世界我连蝙蝠侠有没有罗宾我都不知道。 我能够作为参考的，只有第二个世界。 “他是谁？！” 到底是他们四个中的谁？如果算上蝙蝠少女，那就是五个罗宾中的谁？！ 紧接着，他们听见这白色的超人，说出了一个另他们无比陌生的名字。 任他们搜寻多少遍，都不觉得这个名字会是自己。 ——罗宾·约翰·布雷克。 “他就叫罗宾？”提姆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迪克说的对，这超人能对哥谭对蝙蝠侠了解多少？ 他有理由且强烈怀疑，这个名字和这个人都是虚假的，是蝙蝠侠用来诓骗这个异世界超人来的。毕竟以蝙蝠侠的警惕心，不是不可能。 “是的，我记得他之前是一位警员，在蝙蝠侠隐退后接了他的披风。”这不会错的，那个世界不知道多少组合的几角恋历历在目。 “什么！？” 他们的情绪还没平复，就接收到这么个炸裂的消息，另一个世界的罗宾都穿过蝙蝠装了？！成为二代蝙蝠侠了？！ 不，一定是假的，是恶梦。说不定平行世界的蝙蝠侠不是布鲁斯·韦恩还来得真实点，不、这个真相也很恐怖！ “——不过没多久蝙蝠侠又复出了。” 松气声格外的明显。 “有点好奇。”迪克说道，心跳跟做过山车一样，“能不能详细说说？” “可以。”我在这个世界里度过的最轻松，也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最多。 “那个世界的蝙蝠侠为了拯救哥谭，独自载着脏弹的飞机，消失在了充满火光的天际。”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隐退了好几年，超人也从寻找母星的宇宙之旅中，刚回到地球。” 我语气中带着怀念，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好像已经过了很久，“我落入那个世界时，是那个世界的超人收留了我。” “后来经历了一些事件，但最终超人和蝙蝠侠成为了同伴与搭档。” “他们是孤单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 “有点肉麻。”迪克搓了搓手臂。 就连杰森也没忍住偏过了脑袋，却又忍不住看向现在的卡尔，他的脸上只有微笑，怀念与祝福，和他的话一样也很让人肉麻。 “那个世界里义警，超级英雄，只有他们两个。走在同一条路上，身边能有同行之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就像这个世界，我眼前追逐着蝙蝠侠的他们一样。 “这个世界蝙蝠侠有我们！”达米安说道。 我笑着说道：“当然。” “我看见了这个世界有其他的超级英雄。” “蝙蝠侠和超人……只是一个必然的开端，接着你们还会有更多的伙伴。” 我不怕我的话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蝴蝶效应，因为这个世界的超人和蝙蝠侠已经有了最初的合作，就算有波折，最后也一定会像那个我最初抵达的世界那样。 “会一起组建一个……联盟，守护哥谭，守护大都会，守护地球的和平。” 他们被异世界超人话中的未来震颤到了，微微屏住了呼吸。 卡尔说的认真笃定，就像他曾经亲眼见到过似的，没人不会被这样的未来所吸引，激动、憧憬、热烈又紧张。同伴的增加意味着更多的未知危险，但没有关系，他们彼此的羁绊足够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那卡尔你……”你呢？你的世界又是什么模样的呢？会有伙伴吗？会有这样一个……联盟吗？ 有的小鸟知道卡尔的孤身一人，有的小鸟知道卡尔和狂笑之蝠纠缠在一起，却没有任何同伴时，就明白了什么。 如果不是卡尔这个‘危险’，超人和蝙蝠侠还要多久才能见面，还要多久才能放下成见。 好像他的到来，只是让他们心惊肉跳了一番，他帮他们解决了小丑这个潜在威胁，解决了超人和蝙蝠侠未来可能的大打出手，告知了他们宇宙之外的危险，促进了这个世界超级英雄更快的集结…… 卡尔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超人。 100-110 第101章 滤镜 那是一架正在坠落的飞机。 浓烈的黑烟夹带着星火，在天空上划过轨迹，人为破开的舱壁被倒灌着冷风，零碎的物什与尖叫着的人影从中甩出。 它失控的往下坠落，望向舱内，驾驶室的操纵台竟是被两道激光深深劈成了两半。 惊恐的尖叫和慌乱全然糅杂在一起，唯二还站着的，是身穿奇装异服的一男一女，他们似乎在争论些什么。 “抱歉，我能帮助你们吗？” 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平静温和的与着混乱的场景像是两个极端。 金发碧眼的男人和穿着战甲的女人猛地回过头。 我抱着那位被甩出飞机的乘客，赤红的披风被烈风吹的震颤，悬停在破了壁的入口处。 “我听到了你们的困难，我可以帮助你们安全的降落。” 飞机在坠落中，仍在舱外的我依然稳稳的与他们持平。 我才刚抵达这个新的世界，我本不该插手，这里已经有这个世界本土的两位超级英雄了。 可他们似乎对现状有些束手无策，再加上一位被甩出客舱的乘客。我既然看见了，便无法袖手旁观。 “你是……？” 金头发，把美国国旗当成披风穿在身上的男性正审视的扫视着我，和其他世界警觉我的人一模一样。 反而是另一位有着大波浪长发的女性，对我的出现表示了疑问。 我在看向对方的时候，也愣怔了一下，“你是神奇女侠吗？” 她和神奇女侠戴安娜·普林斯打扮十分的相似，佩戴着头环，穿着女战士一般的战甲。虽然面容不同，但都有着十分出色的五官，难道是神奇女侠的同位体？ 可是我明明在第一时间就搜寻了这颗地球，这里没有大都会、没有哥谭，也没有中心城。 就连环绕地球的卫星，也没有标着韦恩集团的符号。 “我是梅芙女王，你是公司派来的新人？” 梅芙女王打量着落在他们几步之遥的男人，他刚把怀中的孩童交给满脸泪水，却喜极而泣的母亲。 他有一双与祖国人颜色相同的蓝眸，当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梅芙女王心跳漏了一拍。她分辨不出是什么让自己感到心惊，但她明白了，为何祖国人在看见他的瞬间，就起了强烈的敌意。 因为这穿着蓝色紧身衣、红斗篷和红色长靴的男人，他的打扮与表现出来的态度，都和沃特公司给祖国人打造的‘人设’重复了。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他现在的表现，要比祖国人刚出道时表现的更加完美。 完美到有种非人的感觉。 梅芙女王不得不去怀疑，这是否是沃特公司为了替代祖国人所打造出来，新的超级英雄。 “新人？”公司又是指什么？ 我无知的反问似乎让那位金发男士找到了破绽，他笑了一声，“看来又是个见义勇为的预备役。” 他的笑容变得无比从容，祖国人见多了这样急功近利，迫切表现自己的超人类。 只是下一秒，他语气变得严肃。 “这里不需要你的帮助，收起你的表现欲，想要成为英雄，你应该先去给沃特公司的邮件箱投递简历。” “而不是在这里妨碍我们的救援行动。” “噢……好的。” 他的严词厉色让我霎时间感到了歉意，我仍没有了解全部。可想必这位能把美国国旗穿在身上的超级英雄，他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怕是能比拟正义联盟的主席，复仇者联盟的领队。 或许，他们正在执行更为机密的任务呢？或许，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计划呢？ 被甩出机舱的乘客，也许同样是他们抛出的诱饵？为了引出暗中的敌人？ 虽然我没有看出除了眼前的飞机失事外的任何危机，但我还是保持着友好，不去质疑他的话语。 “我会尝试去给……公司投简历的。” 新的超级英雄加入正义联盟会受到蝙蝠侠的审查，加入复仇者联盟也同样会受到来自政府或弗瑞的调查，那么……这个世界应该就是给这个叫沃特公司的集团，投递简历？ “在通过之前，我会注意不去打扰你们这些……嗯，正式员工。” 这样社畜至极的词语，竟然能和超级英雄挂钩，从超人的嘴巴里说出来带着点割裂感。毕竟，以前谈起这个话题时，我都是以克拉克·肯特的记者身份说起。 “很好。” 祖国人听到我的回答后，他脸上重新挂上了和煦的微笑，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们都是从你这个时期过来的，所以好好看着吧，一个完美的超级英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 “好的。” 我往后飞去，为这位金发的男士让开了空间，我想对方应该是在给我一个警告，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我在避开的时候，留在飞机内安抚乘客的梅芙女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些奇怪。 梅芙女王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插曲，竟让祖国人改变了主意，她知道祖国人的性格有多么扭曲与顽固。 在这个预备役来之前，祖国人就着自己把飞行员与恐怖分子误杀了的行径，破坏了驾驶室，甚至不愿意浪费多余的力气，他打算直接放弃飞机上所有人的性命。 让飞机坠毁在海洋里，这样便能遮掩了他的失误，也能将罪责归为拒绝共享情报的军方。伪装成他们来得太迟，以给军方施加舆论压力，只因为沃特公司近期最重要的战略方针，是将超级英雄送入国防部。 沃特公司的副总裁玛德琳女士，同样在积极地推动着超级英雄军事化法案一事。 梅芙女王恳求祖国人带上两名孩童，哪怕只救两个孩童都是好的，可祖国人不愿意。 他生怕暴露了自己。 梅芙女王不会飞，她的超能力远不及祖国人，更别说祖国人是沃特公司的王牌，与副总裁玛德琳关系亲近。 是什么让祖国人改变了主意？梅芙女王与祖国人搭档许久，在镜头的背后，祖国人类似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而灭口本该救助的对象，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就算有超能力者，祖国人也照杀不误。 只要全死了，祖国人完美的英雄形象仍然会屹立不倒。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黑发蓝眼的男人，穿着与形象与祖国人格外的相似！祖国人不会容忍与他相同人设的超级英雄。 我对梅芙女王礼貌的展颜一笑。 殊不知背后落下的光线，称得我像刚下凡的神子，配上猩红的斗篷，越发神圣与英俊。 我没有穿那身黑白色的制服，我现在穿着超人经典的红蓝配色，是来自于上个世界超人的赠礼。 他说：“你既然知道这制服的颜色给你带来了那么都麻烦，为什么不尝试从源头解决呢？” 表妹亲手缝制的制服与我在其他世界收到的礼物，被那个超人好心的用氪星技术压缩了起来，便于我携带。 于是我内裤外穿了。 但现在我却没了当初内裤外穿的羞耻，我阅读了氪星的文化与知识，总得来说这红色的三角裤实际上有着氪星的空间折叠技术，还配着一条金色的腰带。 这腰带也不普通，能与蝙蝠侠的万能腰带扳扳手腕了。 我感谢超人的好心，也秉着疑问，毕竟我们之间的相处不算多么的愉快。 “咳，就当我还你朋友的人情吧。” “嗯？” 超人想起被他误认为挑衅的野餐篮，再看眼前白色同位体的困惑，想来对方在上个世界也有挂念他的人。 “下次见面，我们就会是敌人了。” 超人理解蝙蝠侠不想把战场落在他们的世界中，他也是同样。 领主超人听了这话有些愣怔，随即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有些感慨，又似是怀念。 他说：“这不是我第一回听见这样的发言。” “但我仍会答应你。” 他垂下的眼抬起，鲜红的披风被他握在手中，与他黑白灰的颜色是两个极端。 “如果是你们，我相信你们能够阻止我，我也相信你们一定会做到，如果真有一天……” 我知道他们针对的是我领主超人的身份，在他们眼里，我现在是好的领主超人。他们会不厌其烦的告诉我，我不能和那个领主超人一样，会警示我，会忌惮我。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我同样在借此警告我自己，我不能滥用超能力，我不能变得不是我。 影视中，超人是理想化的存在。 一个真正的普通人获得了这近乎无所不能的能力，他能守得住本心吗？ 所以我格外的敬佩超人，也尊敬蝙蝠侠，我见到的那些超级英雄，如果不是穿越一遭，很难想象这样正义与理想化的人真的存在。 这般，我在第一眼见到祖国人的时候，便为他的行为渡上了一层滤镜。 如果我能秉持着最初刚穿越时的漠然，凌驾于一切的疏离视角，我一眼就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遗憾的是，我的感官被我的感性所蒙蔽。 我看着他救起了坠落的飞机，落于海岸边，我听见地面上的人们在欢呼，喊他的名字，就像我在另一个世界听见人们呼唤超人那样。 喊他：祖国人。 第102章 刺目 我的视线没有遮掩我的欣赏。 祖国人刚一把飞机接下，停稳的落地，早就接到沃特公司消息的记者顿时一拥而上。 摄像、采访，祖国人游刃有余。 我印象当中，似乎没有超级英雄能比祖国人更熟练，他面对镜头侃侃而谈。有的超人会很严肃，有的超人会对着镜头微笑，但他们同样都不愿意暴露自己太多的信息。 采访布鲁斯·韦恩和采访蝙蝠侠的困难程度是相同的，前者要看阔佬心情，后者需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命敢独闯哥谭的夜晚。 我想了想，托尼应该也懂得如何面对镜头。 但……我看着祖国人，听到他的讲话已经从超级英雄的责任说到，沃特公司提出的军事法案已经进入了表决阶段。 只要通过法案，他们能与军方信息同步，就能更快一步在危机发生前拯救更多的民众！ 祖国人露着牙齿微笑着，他背后的蓝天飞过军方的两架F16战斗机，无不在显示军方的迟缓！ 他说，“三个月前的加州山火，警卫队花了三个小时才确认授权流程，而我们沃特的超级英雄响应的时间只有2分13秒。” “这一次更是！” 祖国人没有说对方来得有多么迟，只说了他们来得有多么迅速。 “时间就是生命，效率是拯救生命的关键，而超级英雄的加入更能保障公民的安全！” 他的话音落下，就响起了不少围观人群的认同与呼喊，就连记者也连连询问更多的细节。 他们都认为超级英雄加入国防体系是板上钉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谁不希望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有超级英雄来救自己呢？ 普通士兵能够在三秒钟内抵达火灾现场，救出围困在内的十几名受困者吗？ 不能。 但沃特公司的超级英雄可以。 他们现在不过是想加入部队，拯救更多的生命而已，为什么要阻止呢？ 海岸边阳光下的祖国人，不仅外貌出色，更是为了人类的大义，他耀眼至极。 超级英雄加入国防体系？ 真的假的？ 这个世界超级英雄和政府组织，这么和谐的吗？ 我唯一与政府有过接触的，只有复仇者联盟的那个世界。几乎每个世界都对外来的我排斥无比，同理，军方又怎么会同意‘特殊分子’加入他们的体系中。 我在复仇者联盟中的时间不长，那时与他们有着各式各样的误解。现在想来，除了我给他们带来的紧张感外，他们自己的氛围也隐隐有着冲突感。 只不过都被一重接着一重，更棘手的问题给止住了。 我离开后，托尼他们的待遇应该会比从前提升不少，毕竟他们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地球的麻烦，有时候远不止一个宇宙，与其内战，不如一致对外。 政府应该会对他们放宽一些。 正义联盟则完全相反，他们的基地都建到太空中，与地球同步轨道了。政府管不到，也没法管，有蝙蝠侠这个联盟顾问，就保证了正义联盟的铁板一块。 对了，绿灯侠还说过他是宇宙警察。 我正思索心里产生的微妙源头，即使抵达这个新世界的开头还算不错，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是狂笑之蝠在摆脱我时，我大意之间误入的那一个。 原先说好了去狂笑之蝠的宇宙，我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没想到狂笑之蝠竟临时改变了心意。 我不介意他的提前准备，也不介意他将我支开，我很好奇狂笑之蝠打算怎么招待我。不过，他要是想让我先回避，明明和我说一声就好了。 他应该知道，我会答应他的。 还是说，我误入的这个世界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我现在的观察来看，这里同样是个有超级英雄的世界，与先前我去往的其他世界并无太大区别。 我思考着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祖国人的身上，很奇妙，祖国人会飞、会热视线，披着斗篷，同样的红色长靴，还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和超人撞了不少的元素，他会这个世界的支柱吗？ 我不会混淆我见过的每一个人，但不能否认的是，祖国人身上和超人一样，有一种能够强烈吸引人心神的能力。 超凡的领袖魅力。 在镜头中，没人会把视线从祖国人的身上离开。 直到抬着的摄像机偏移了一分，是摄像师的一个意外。 他应该马上回正，将中心对准祖国人那张完美的、极具感染力的微笑与话语上。这不仅是收视密码，更是民众的心之所向，是狂热的崇拜，更是浓烈的英雄主义。 正在观看电视直播的观众，明显的发现画面抖动了一下。 他们还没怪罪摄像师的手抖破坏了祖国人形象的呈现。 普通人很难近距离接触祖国人，除了等待沃特公司每期的抽奖，幸运儿会获得与沃特公司的超级英雄见面合影的机会外。 更多时候，他们只能通过公开活动远远看他一眼。 况且，那中奖的兑换票已经炒到了天价。 狂热的粉丝仅能将祖国人所公开的影像录下来，反复观看，以作慰藉。 理所当然，他们对这个摄像师的不称职感到愤怒。 可他们的愤怒没能完全宣泄。 先闯入画面边缘的，是被海风吹起的一角红色披风，鲜艳猩红。 紧接着，镜头疯了。 它背叛了摄像师的掌控，无法控制的停留在祖国人身后的人影上。 不论是透过屏幕观看直播的，还是在现场终于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他的存在攫住了他们的心神。 画面越过了祖国人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祖国人没有被虚化，却好似被遗忘。 他微微垂着眼帘，落下的阳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洒在冰蓝的瞳孔上，他身上仅有这一丁点暗色，浸在灿烂的光芒之下。 他没有主动拥抱光明，而是和煦的阳光主动落于他的身上，是黄太阳对他永恒的偏爱。 他在看向何方？他眉宇间的怜悯从何而来？ 原来他注视着被祖国人拯救下来，正喜极而泣相拥的人们。 他们应该生气他不作为的冷漠，大家都看见了是祖国人拯救了这架被劫持的飞机。他们应该愤怒于他的傲慢，他是神吗？ 他凭什么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怜悯他们！ 沃特公司的超级英雄都是资本堆砌起来的公众人物，公司给他们培训的第一课就是如何讨好观众，如何赢得民众的欢心。 他们的喜爱是双刃剑，爱的时候欲其生，厌恶之时又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如果这是沃特公司准备推出的新超级英雄，那这一回营销部门走的策略与人设绝对是下下策！ 现在超级英雄都走亲民路线，谁会乐意去捧一个冷脸的超级英雄，想要出道的超级英雄多得是。 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着，就算眼前这个男人长得再俊美也不行。 但有什么是始终不一样的。 他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他蓝色的眼眸看了过来。望向他们，望向镜头，望向正在观看摄像的所有人。 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注视着他们。 没有其他超级英雄在镜头前的自我卖弄，没有夹带任何的情感与利益，纯粹又疏离。 他仍是淡漠的，却也是温和的。 可人们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力量。 明明他们还没有见识过这个超级英雄有何种超能力。 席卷他们的，是一种未知的、来自灵魂深处的触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他们的躁动与环境下带来的萦绕不去的戾气。 “……这位是沃特即将要推出的新英雄吗？” 该是采访祖国人的记者，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祖国人已经不是镜头的焦点，人群的中心。 他察觉到了异常，嘴角维持的弧度有些抽搐，但他不能再公众面前暴露自己的不悦。 “噢，这位是突然出现在救援过程中，准备毛遂自荐证明自己能力的超能力者。当然了，在我……” “他的超能力是什么？！” “祖国人，你们一起参与了这场救援，你对他的表现怎么看？他是否有正式加入沃特的可能，又或者加入超级七人队？！” 记者打断了祖国人的话，这很难得，他没有发觉祖国人的笑容越发深刻。 采访祖国人与这场突发劫机状况的记者不止他一个，也不止他一个电视台。 雨吸湪队Ａ 然而，他们竟都不敢主动去围堵那个红斗篷的超能力者。 脚部像是生了根扎在原地，眼神却是止不住的往那里看去。 “你们相似的服装与外形，他是不是你的接……” 记者正要说道那个尖锐的词语，他突兀的消了声音。 不止是他，他身边的其他人一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有的退后了半步，有的眯起了眼睛回避了视线，有的咽了口唾液。 因为那个男人动了，他飘着过来了，他和祖国人一样拥有飞行的能力。 脚尖离地面近乎两英尺，在海风的影响下，他仍轻盈无比。 他离他们越近，他们越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一种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气场。 他的面容俊美，深蓝色紧身的战斗服把他身躯的每一处线条都刻画的无比美丽，是力量与优雅的结合。 他并没有表现出敌意，相反地他异常的平和。 只是人们难以去与他蔚蓝色的眼眸对视，他们仍然不知道他是谁，他们对他一无所知。 却好似明白了神不能被直视。 低下了头，回避了视线。 仿佛本能的意识到，他们这个混乱、无序又肮脏的世界，竟落入了一位他们做梦都未曾梦见过的…… 真正的、无私的英雄。 人们又抬起头，眼眶微热，期盼、希冀，他们分不清心中涌动的情绪。 他会是他们的人间之神吗？ 第103章 暗藏 “是我擅自闯入了祖国人的救援行动。” 我解释道，落在祖国人的身旁。 我同样不喜镜头，想起刚才梅芙女王回避了我的视线。 她正疏散与安抚着从飞机上撤下来的乘客，显然她并不想上前来为祖国人解围。 可我回想起了在复仇者联盟那里，在受到斯塔克干扰后，而转播出去的混乱场面。 现在记起来都头疼的想捂住额头。 当下的我显然可以直接避开，记者们并未将我围堵起来，他们格外的矜持，让我能够一句话都不说的直接离开。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收敛的新闻人，绝对会被佩里扣奖金的，我走神了一瞬。 不过，与其让他们揣测我，不如从最开始就解释清楚，也省得再传出些统治世界的流言。 “祖国人保护了他们，他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 对于世界的守护者，我向来都秉持着尊重。 我有些疑虑记者突然转变的态度，为什么他们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对刚拯救过群众的祖国人，询问出那般咄咄逼人的问题。 我微微皱起了眉，先前他们崇敬祖国人的情绪是虚假的吗？ 不，应该不是。 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活跃着的超级英雄，都签了沃特公司的合约，他们是被沃特打造出来的明星。 超能力从来都不是沃特公司最看重的地方，他们看中的是TA能带给公司多少价值，多少收益。 如此，每个周期都会有新的超级英雄被选出来，每个周期都会有旧的超级英雄被淘汰。 超级英雄像是流水线上的玩具。 TA可以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必须要漂亮或是帅气，必须要风趣或是幽默。一个听话的超级英雄，远比一个有能力的超级英雄更受沃特公司的喜爱。 理所当然，在沃特公司不断打造并推出新的超级英雄下，人们的口味不仅变得挑剔了。 同时还变得更容易见一个爱一个了。 记者愣住了，祖国人也顿了一秒。 采访的记者听出了话中，含着的祖国人的维护，更是因为对方皱起的眉，他在不满他们的冒犯。 好像……至今为止，没有哪一个超级英雄会公开表达不满。 他们都在沃特公司的要求下，维护着自己的形象，就连公司的王牌，七人队的队长祖国人，都不能在镜头前表现不悦或是生气。 以及他的口吻太认真了。 沃特总会把‘世界的守护者’‘超级英雄是新时代的卫士’‘正义的执行者’等等，用来做宣传与口号。 这些词汇祖国人都说腻了，人们也早已听腻了。 有那么一瞬，祖国人都要把他的话当真了。 祖国人率先勾起了笑容，“是的。” 他竟亲近地拍了对方的后背，自见到这个男人起，祖国人心中产生的被危险感稍稍有了缓解。 算他有眼光。 知道祖国人的地位不可动摇，如此知道轻重，但这也打消不掉祖国人想要将他完全送到沃特看不见的地方去。 祖国人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往常不同的行为，他本就是一个极为自我中心的人。 梅芙女王看出来了，但她绝不会去提醒祖国人。 祖国人应该在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就将他杀之而后快。 因为只一眼，祖国人就深刻的明白，他在未来一定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可他没有。 他甚至在这个人的眼皮下，更改了自己原本的意愿。要知道，有的时候祖国人连玛德琳的话都不听从，先斩后奏祖国人更是玩的得心应手。 他没有出手，是觉得自己出手了并不能打败他。 那是一个极为难以收场的局面。 以至于祖国人自己还没有想明白，他下意识的行为就已经做出了避其锋芒的举动。 在潜意识中，祖国人已然输了。 祖国人浑然不觉，他脸上是和蔼的笑容，那记者也不再问出那般不讨人喜欢的问题。 脑子里一边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威逼利诱，让这个天真的超能力者泯然众人。 一边他借着记者对这个男人的感兴趣，将话题尽往自己身上引，为自己做着宣传。 我微笑着给祖国人当着背景板。 我这口才不给自己‘抹黑’就不错了，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老实的闭了嘴巴。 见他们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祖国人的身上后，心中着实松了口气。 等这个意外结束，我好有时间去探查一下，这个世界是否有异常。 毕竟，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我不小心误入，还是狂笑之蝠精挑细选，让我误入的。 “不知道这位还没有正式成为超级英雄的先生，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不可避免，祖国人身边的男人存在感太强了。 记者的瑟缩感淡去了，那种被耀眼着刺到的感觉还隐隐印在心中，酥麻、产生着极为难耐的痒。 说不出是那失控感带来的恐惧多一些，还是那未知的异常卷起的上瘾更让人欲罢不能。 摄像师和记者的话筒同时对准了他。 称呼？ 我不能说出克拉克·肯特的名字，也不能说出卡尔-艾尔的名字。 前者是超人人类的羁绊，后者能够触碰超人最根源的秘密。 他像是触及了遥远的回忆，哪怕他在他们的眼前，却觉得伸手都无法触碰到他。 “就叫我……超人吧。” 太狂妄了！ 这是所有人听见他回答的第一个想法。 他明明站在大地之上，偏偏像着垂下眼帘看着他们的神子。 他的嘴角泛着一缕弧度，并不是祖国人那标准、灿烂又完美的笑容。而是带着一丝宽恕，又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即便这样，他的模样也英俊的可怕，若有似无的敌意，更激起人类的好奇心与探究欲。 “……那你的超能力一定很强。” 记者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梅芙女王察觉到了不远处堤坝上的骚动，乘客撤离的差不多了。 她抱下了一个啼哭不已的孩子，在看见孩子眼神中对自己的依赖和崇拜，梅芙女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一念之差，是那个男人的闯入，救了这些生命。 她想着走神了几秒，视线回落在上方的人群之中，祖国人向来喜欢在镜头前积极的展现他爱国者的形象。 梅芙女王只能看见落后在祖国人身后的身影。 距离间隔的较远，她没有增强听力方面的超能力，自然无法听见他们的对话。 但梅芙女王不需要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因为沃特公司绝不会放过他，放过这样一个人才，能够给沃特大赚特赚的存在，能够给沃特创造现象级舆论爆点的存在。 不论是去炒作他是祖国人的接班人，还是去炒作他和祖国人成为搭档，都要比抄自己和祖国人过时的恋爱关系要更火爆。 沃特早就想炒作祖国人的关系，队友、搭档、恋爱什么都行。 祖国人是顶流，什么关系都够沃特树立公司形象，打造沃特的品牌。 可祖国人本身就不是能忍耐蠢人的性格，加上他在外界的完美形象，他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 导致七人队里，最多卖一卖队友情，更多的、更具噱头的关系也卖不出什么。 但眼下出了一个这么一个…… 形象不说能和祖国人相较吧，甚至都要超过祖国人。 再看他的一腔真挚，充斥着对社会的天真，他还不知道沃特公司有多么的肮脏，超级英雄远不像他想的那么正义。 太好被沃特公司拿捏了。 梅芙女王感觉到了一阵深入骨髓的麻木与疲惫，过去的自己不也是这样。 憧憬着超级英雄，可当自己成为超级英雄，还是七人队之一。 在那架飞机上，她仍然连两个孩童的命都救不了。 他红色的披风会被拉入与他们相同的泥沼吗？ 梅芙女王皱起了眉，她觉得祖国人这场采访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 祖国人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如果他视那个男人为威胁，就不该将他暴露在媒体的视野中。 除非…… “他很奇怪，不是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梅芙女王猛地回过身，她对上了一双钢蓝色的眼睛。 “啊……” 她愣了几秒，才想起这张有些陌生的脸是属于谁的：“你……” “您也在这架飞机上？” 男人西装革履，手上戴着腕表。 他是最后从飞机上撤下来的乘客。 他是沃特新入股的股东，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打入了沃特的决策圈，甚至隐隐逼近副总裁玛德琳女士的地位。 梅芙女王忽地激起了一层冷汗。 她意识到祖国人原先想要放弃整架飞机乘客的性命，还有这一层原因在。 她五感没有祖国人灵敏，祖国人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位新晋的股东。 祖国人和玛德琳关系亲近，他自然忍受不了有人威胁到玛德琳的地位。 更何况，这位新晋股东的样貌上乘。 能在沃特如今公司架构与权力如此完整与平和的时期，生生撕开一个口子的他，手段与财富缺一不可。 唯一打了问号的是，他的出身一般，他没有家族的底蕴与人脉的支持。 相反，再次体现出白手起家的他，在短时间内进军沃特的能力有多强。 也幸而是他毫无背景，沃特才做出了让他入股的决策。 梅芙女王听说过这位股东的手段。 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对方。 反对他、或是与他敌对的高层人员，或多或少都爆出了经济犯罪等而被沃特革职、停职。他总是在别人以为要胜利之时，告诉他们败者另有其人。 沃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暗地里贪，被举报出来，少几个人贪也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说不准，沃特让他入股就是来紧一紧那些高管们的皮呢？ 梅芙女王极力的回想在飞机上的场景。 她实在是没有注意到这位新股东的身影，他应该没有听见自己和祖国人的争执。 再之后，那个红斗篷的男人就出现了。 如果让这位股东直到祖国人想要杀了他，以他睚眦必报的手段，梅芙女王怀疑他很有可能会以此要挟玛德琳让她作出让步。 祖国人当时的行为被意外闯入的人打断了，这不知道是谁的幸运，又是谁的不幸。 梅芙女王不想参与进他们的斗争中。 “沃特里已经有祖国人了。” 客观的事实无法改变，梅芙女王无法更改公司的决策。 但情理上，梅芙女王不希望那个年轻人加入沃特。 他和祖国人的定位相似度极高，更别说，祖国人他本身就很不稳定。 这个人的加入，会让祖国人更难掌控。 梅芙女王这么说，不代表她站在祖国人那边，她只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磨合下来的生活，变得水生活热起来。 “他们不一样。” 他收回了视线，只留下了这么一句，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便离开了。 梅芙女王忍住了想要追问的欲望。 他表现的看起来，像是认识那个超能力者一样。 这位股东上位以来，对超级英雄的态度就十分冷淡，对沃特管理旗下的超级英雄的方案也十分不喜。 这也是梅芙女王这些超级英雄极少见到他的原因之一。 可似乎从刚才的对话里来看，对方是希望这个突兀出现的超能力者，加入沃特的？ 幸好，这位股东没有因她的话而刁难她。 第104章 天外 祖国人不知道社交媒体上多出了许多新的话题。 或许，让超人暴露在镜头前，让民众看见他的身影，这最初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之后，没人会预料到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祖国人正在想着，该如何安稳的雪藏这个超能力者。 超人？ 呵呵，有他祖国人在，根本就不需要超人！ 可他的计划还没有成型，更来不及执行。 他接到了玛德琳亲自发来的消息，因为祖国人和超人的同时出现，光是同屏就自发的引起了大量的关住与话题。 这毕竟是和祖国人挂钩的事件，各种讨论与揣测齐飞。 身在沃特总部独属的办公室内，玛德琳同样观看着电视上的直播采访，她在看见超人时露出的狂喜已经被她按捺了下去。 余下的全是尽在掌握般的余裕。 祖国人的摇摆没有被他摆上明面，他虽极不乐意超人被沃特关住，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想办法从超人的身上榨取更利于自己的一面。 为此，他不介意在镜头面前作秀。作秀，对祖国人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 祖国人摆手停止了记者的热情，“接下来……他的消息，就等沃特官方出的公告与消息为准。” 祖国人咬紧了牙根，没人注意到他不愿意说出超人这个名称。 他微微笑了：“相信不会太久的。” 记者灼热的眼神得到了祖国人话中的暗指，也终于愿意就此打住，不再提出问题。 只是那摄像与数道视线仍然追随着超人的背影。 “跟我来。” 祖国人丢下这句话给我，就飞的远离了人群。 “什么？” 我跟上他，他对上我的双眼时，似乎顿住了一秒。 不过，他在我表现出疑惑之前，先开口了：“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沃特的总部。” 祖国人背着手，他的迟疑不过一瞬。 他不会现在就暴露出自己真实的那一面，祖国人面上带着微笑，宛如一个指引年轻超能力者的好心前辈。 这样年轻又热血的超能力者，他最擅长应对了。 既然沃特想要将他收入麾下，玛德琳亲自嘱咐了，那么他加入七人队更是指日可待。 “副总裁玛德琳·斯蒂维尔女士要见你。” “这是你的机会。” 祖国人按着我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他恐怕没有想过我会拒绝。 嗯？为什么我下意识会想到要去拒绝？ 我无意识的皱起了眉，泄露出了一丁点困惑。 明明在复仇者那里，我刚一到那儿就想着征求他们的意见。真奇怪，我应该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那恐怕就是我身上的超级感官在作祟。 可以归为第六感，但超级感官是有迹可循的。 是我没有最初那么敏锐了，那时我能轻易的察觉出超人和蝙蝠侠都未曾发觉，他们对彼此的情绪与生理监控。 而现在…… 不想那么多了。 既然这个世界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或许是它本身就有的，也有可能是狂笑之蝠特意往这个世界里塞了什么。 我自然不能放过探寻真相的机会。 “好的。” 我微笑着：“我会把握好这次机会。” 听了祖国人和记者们的对话，我对沃特有了少许的了解。 它不是官方管理超级英雄的组织，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超级英雄都在沃特旗下，同时沃特正积极的想与政府打好交道。 如果能通过沃特获得这个世界的通行证也不错。 这位玛德琳女士，可能像隔壁世界弗瑞那样管事的？ 碍于一个普通正常人的思维，进别人家拜访的时候，没有敲门就已经是不礼貌了。现在主人家正式邀请我见面，我不会也不应该拒绝。 所以，即便超人的超级感官提醒着我，我会面对未知的风险与危险，可我都会前去。 祖国人拍在超人身上的手有些僵硬。 他看见身前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眼眸。 一位身材完美且高大的男人，垂下眼眸时，不可避免带上了一丝退让的意味。 可偏生他是笑着的，温和着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冷然的面容因他的笑容而柔和，可也因他眼里的挑衅而格外具有攻击性。 诡异的仁慈与锋利的进攻性，同时出现在黑发蓝眼的男人身上。 狂笑之蝠，我只会给你这一个世界的时间缓冲。 给你一个世界的时间，让你明白、让你接受，我一定会复活你的超人。 是我一意孤行吗？ 不，当你做出逃离我的举措时，更早、当你在我的身上看到超人的影子时，你就动摇了。 愤怒只会越加暴露你的心虚。 蝙蝠侠总是这样的。 我说过，我把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分开来看了好几个世界，我又怎么不足够了解他们。 你可以有一个世界的时间，想好要怎么阻止我。 我也不是什么硬要完美结局的人。 可如果狂笑之蝠连我都阻止不了，就只能说明原来的剧本、原来的故事中，黑暗宇宙中毁灭多个平行世界的狂笑之蝠也不过如此。 既然狂笑之蝠都能被我这个故事之外的人打败，反之，超人之死这件事情同样能够被打破。 我的好奇心前所未有的膨胀。 我迫切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我很好奇，狂笑之蝠会准备着什么等着我。 我很好奇，他在这个世界留了什么陷阱等着我。 以前我会害怕成为煽动风暴的蝴蝶，现在我不会再害怕了，没有什么比我孤身一人，更有恃无恐了。 “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祖国人，请带我去见她吧。” 梅芙女王来时，听到的便是超人说的这两句话。 她以为是飞蛾扑火，却未曾料到这是颠倒是非黑白的开始。 不过，当我跟着祖国人一同来到沃特公司总部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 祖国人一落地就将梅芙女王放开了，梅芙女王不会飞，坐的是祖国人的顺风车。 我还是第一次见，与我自己世界科技不相上下的世界。 复仇者联盟的那个世界，如果剔除了会飞的航空母舰，再剔除托尼那能飞的钢铁人，说不定就要真的能和我世界的科技水平差不多了吧。 其他的世界，或多或少都有些参差。 眼前熟悉的、充满商业味道的高楼大厦。 太过正常，又有些过于激动的记者与摄像人员，正常是说他们都是普通人，激动是指我们刚一落下就被疯狂的摄像。 祖国人没有把降落地点放在沃特的顶楼，或是某间办公室。 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取噱头的机会。当然，他不忘展示他友好的前辈身份，不久后也会加上领队身份。 祖国人记起从海中打捞起，箱子里锁着的透明人被炸得不成形状的尸块。 他脸上的笑越发阳光，他们还不知道是谁杀了七人队中的透明人，沃特高层还在苦恼该如何处理透明人的‘失踪’。 现在，现成的新人不就出现了？ 在见到玛德琳的时候，她给我一种很强烈的职场强人的形象。 我上次遇见类似这样气场的还是佩里，可显然眼前的女人不会有佩里那么好说话，是我心中带有审视，所以我并未怯场。 “欢迎你，超人先生。” 她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挂在墙中间的显示器在重复循环着，祖国人与我的采访画面。 我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微笑着看着她。 “你好，不知道你想见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希望你加入我们，加入沃特。” 玛德琳没有说那些冗长的社交辞令与职场上来回的试探。 她看着我的视线中有不曾遮掩的喜爱和欣赏：“我的意思是，你也看见了。” 她让我去看悬挂着的电视画面，上面不是单纯的重复观看，而是有密密麻麻的弹幕评论，从右侧不断的冒出。 “现在你加入我们是最好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缺了一项都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你看见了吗？他们在讨论你，在需要你。” 玛德琳看我的视线，仿佛在看一件商品。 我自然没有忽略那些滚动的评论，只是内容的过激，让我十分不喜。 这个时候，我才了解到当时在弗瑞那里，他们严格控制了我获取外界的信息渠道，在另一个方面来说，是保护了我。 当然，他们那时限制我颇多的行为，恐怕都是怕我这个领主超人，看到这些过激言论会刺激的立刻启动大清洗的计划。 “我不会长期留在此处，不出几个月的时间，我就会离开这里。” “我不可能留下。” “哦？”玛德琳的笑容更深，“说来有趣，在你被拍摄到身影，我们就有意邀请你加入我们……自然就去查了下你的出身与信息。” “你猜猜我们查到了什么？” 她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偏偏玛德琳说的话都是事实。 “我们有这个世界所有超级英雄的履历，超人，你不在其中。” “卫星都没有拍摄到你的飞行轨迹。” “你这个天外来客。” 第105章 野心 “是。” 我坦诚的承认了我来自天外。 “可正因为如此，我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会回家。” 玛德琳没有正面回复我的话，她转而提起了先前一直放置了的另一个问题。 谁都没有权利去阻止一个想要回家的人，这个辩题上，玛德琳绝对赢不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玛德琳口吻一变。 “超人，是你未经允许就闯入了我们的救援行动。” “我们不是不需要帮助，但需要的是有序、有计划的协助，而不是你这样突然闯入的英雄主义。” 她条理清晰的细数着我的罪状，目光如炬的看着我，眼里露出了一丝势在必得。 “我们的资源分配被打乱，救援计划不得不临时调整，看看，更因为你的出现，祖国人的声誉还遭受了非议。” “如果你不愿意留下，那么我想沃特的律师团队，将不得不为你准备一份详尽的账单，用以你应该支付给我们的赔偿。” 说道这里，她严肃的语气又柔和了下来，有着一丝懊恼。 “看我忘了什么，你刚才也说了，你是从外面来的人。” “除了你自己，其他的你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到此为止，好像不论怎么辩解，理亏的似乎都是我。 我沉默了。 这要比弗瑞他们的胁迫感更强。 玛德琳是连试探都未曾试探，弗瑞他们是了解超人这个存在的，会以领主超人的形象与动机揣测我，会在靠近底线时，适时的松开。 生怕领主超人这个不定时的炸弹爆开。 但玛德琳仿佛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她太游刃有余了，她对我的步步紧逼让我感到不适，竟一点都不怕我。 难道这个世界中，我身上的阴间滤镜没有启动？ “你们强逼不了我。” 玛德琳的软硬兼施，最终目的无非是想要让我加入他们，签了那张卖身契，为沃特工作。 可我的社会阅历本就不丰富，这又不是超人严选的星球日报报社的工作，我真怕被骗了还帮着数钱。 况且，我不想出现在聚光灯下。 我的道德感在玛德琳无耻的强迫下，可以稍微放一放。 我都还没有加入沃特，她就这么职场PUA我，道德绑架来得也太顺手了些。 所有的言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空谈。 “我可以去——” “怎么，你是想去北极躲着我们吗？” 玛德琳双手交叉，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似乎并不为我的回避而动怒。 “北极有着沃特旗下超级英雄全天候的巡逻与布控。你要知道，北极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安全工作交给了我们沃特。” 她在说，我去北极是自投罗网。 “那我还可以——” “月球？” “不好意思，那也不可以呢。太空与宇宙一直是人类想要涉及的未知领域，沃特的业务内容自然也承包了这一项目。” 玛德琳笑了笑，收敛了话语中的强势。 “超人，我们不需要你现在就告诉我们你的答复。” “我的建议你可以多考虑一下。” 她坐在沙发上，肉眼看上去她好似是弱势的一方，可实际上恰恰相反。 站在办公室中心的我，才是孤立无援的那一个。 “想想看，超人。” “只要加入了沃特，你就有了合法的身份，有了能够居住的地方。北极？月球？那是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 “加入我们，我们可以将你的英雄主义合理化。” “你会拥有和你有着相同理想的伙伴，彼此互相信任，交付后背。你只需要和你的同伴们一起，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的去救助困于灾难的人们。” “没有人会质疑你的存在，没有人会视你为威胁，超人。” 玛德琳站起了身，她像是坚实的超人拥戴者，她无比陈恳。 “沃特会让超人没有后顾之忧。” “我们会将你视为亲子，只要你想，沃特就会是你的家。当然了，付出与回报都是双向的……好好考虑一下，在你给出我们答复之前，沃特同样给你留了一扇门。” “让你有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地。” 我细细的盯着玛德琳。 这有些无礼，可我总觉得她同我说的这些话未免太熟练了，仿佛早就打好了腹稿，早就做好了准备。 像是知道我会需求什么，信任问题、同伴问题、居所问题，她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介于沃特是一个靠打造超级英雄而闻名的公司，面对我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外星英雄，惜才与招安确实是他们会考虑的方针。 可玛德琳开出的条件太大方了，难道打造一个外星人超级英雄就那么重要？ 还是感觉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是我忽略了什么？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超人？什么问题提出来，我都会想办法给出一个解决方案。我想以你的外在条件，就算再过分的要求，沃特也会为你开绿灯。” 玛德琳，沃特是真的很看重我。 ‘我’？ 啊，我知道了。 我抬起了眼眸，看着眼前这个普通的人类女性。 她话中，所有谈话中提到的砝码、开出的条件和价格，都在针对‘超人’这个对象。 不论是她揣测超人可能前往的目的地，还是超人所渴望的归属感，她都把握的十分准确。 玛德琳过于直到该如何和超人相处了。 她又不是蝙蝠侠，也不是正义联盟里，和超人经历过许多事件的同伴。她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超人，她凭什么这么了解超人？ 活像是要把超人拐走一样。 如果我当真是个误入的超人，或许我会对旁的任抱有迟疑，但玛德琳的话太过砸中超人的需求，这种情况下超人心理层面很难对她的话产生怀疑。 只不过现在我个人和超人的形象是重叠的。 所以，我才一直有着怪异的感觉，我和超人的需求只在细枝末节上有着相似。换句话说，玛德琳开的空头支票太大了，它可以满足超人，但只会让我觉得奇怪。 那问题就清晰了。 玛德琳为何如此迫切的将‘超人’留下，在明知道我坦白了我会离开的前提？ 就我的观察，这个世界表面上没有任何与超人相关的元素，另一位蝙蝠侠也没有。 我还特意去注意了他们的双重身份，韦恩与肯特。 答案是都没有一丝痕迹。 沃特隐瞒了什么。 它对这个世界隐瞒了什么。 我对释放善意的玛德琳摇了摇头，“你们已经为我考虑的足够多了。” “我会在这段时间中，好好考虑的。” 我应了下来，同样反馈给他们我的好意：“若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很乐意贡献出属于我的一份。” 玛德琳满意的嗯了一声，“艾什莉会告诉你其他事项，包括你现在的居住地，以及你可以在她的介绍下，多了解了解沃特。” “你越是了解沃特，你一定会喜欢上的。” 玛德琳话语真诚，超人的加入在她眼中看来是板上钉钉，她从未考虑过沃特表面的光鲜亮丽与虚假的正义被戳破的后果。 因为那个时候的超人，他早已落入沃特的掌心。 “我知道了。” 我的笑意不达眼眸。 这一次，我在暗，他们在明。 就算他们再如何了解超人又如何，我可不是什么‘正常的超人’。 超人离开的两个小时后，玛德琳参加了沃特高层的内部会议。 这里不过是走一个明面上的过场，玛德琳坐在主位旁的一侧，一个位置就足以彰显出玛德琳在沃特中的地位。 一些更涉及公司内部机密的事件，会留到晚上玛德琳与总裁，以及秘密设施的负责人，详细相谈。 这场会议，不过是转达高层们接下来他们沃特的行动方针要变一变了。 超人是一个很好的素材。 玛德琳微笑着，他的存在能够让沃特进军国防部更加顺利，要知道超人可要比道貌岸然的祖国人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玛德琳在见到那个随性的男人时，心中有了些许不快。 他竟然赶回来了。 玛德琳在嘱咐祖国人去救援那架被劫持的客机时，难保没有存了一两分，希望祖国人能把他除掉的想法。 有些时候，玛德琳根本就不需要暗示，祖国人就会自发的行动，为她除掉一切障碍。 可惜，被超人阻止了。 这个男人来历奇怪，但他伪造的天衣无缝，查了也查不出疏漏。 越是毫无疏漏，越是让人觉得他有问题。 玛德琳怀疑他的名字也是个假名。 谁会取名叫做火柴·马龙。这个名字和沃特一点都不相称，更像是混迹在街头，游手好闲的流浪汉该有的名字。 果不其然，这场只是告知的会议。 这位新晋股东保持着他与玛德琳往日间的争锋相对，他是持反对让超人加入沃特。 “他和祖国人的定位还不相似吗？” 他是在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可偏生他的视线就盯着玛德琳，“还是说，光是一个祖国人已经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了？” 他在指出玛德琳对祖国人的掌控已经到了沃特公司都管不了的地步。 玛德琳不受他的挑衅：“不论是哪一个超级英雄，就算他是天外来客，我们沃特也吃的下。” “我们就应该如此多元化，沃特未来绝不会拘泥于眼前。” 沃特盘算着更长远、更宏大的市场。 “先生，目光放长远些。” “如果不将他攥紧在手心里，我们才会后悔。” 玛德琳喟叹道，他们已经品尝过一个超人能够带来的滔天利益与权势，他们自然不会再放过眼前这一个。 玛德琳还不知道他们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超人。 她的笑容中多一缕胜券在握，收到了计划正有序推进的消息，玛德琳点开了投影。 上面正直播着超人与星光的报道。 超人那张得天独厚的面孔出现在大屏上，即便知晓他的来历，即便掌握他的弱点，玛德琳他们仍为超人的强大与美丽而感到窒息。 随即涌起的是强烈的狂热，他们会为自己打造一个不属于人类，但只属于‘沃特’的超人。 有着蓝色眼睛的黑发男人冷笑了一声，看着他们玩火自焚。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第106章 陷阱 艾什莉领着我参观了沃特公司。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职业微笑，我看着她看不到任何她对工作的热爱，只有虚假。 倒是丝毫没有产生其他世界时，对我的警惕感。 我知道工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我替克拉克上班的时候，见过了他的同事。克拉克的同事们口头上抱怨，实际上他们是极为热爱自己选择的事业。 或许这才是打工人的真实写照，是我先入为主了。 随着电梯门缓缓开启，我们走过了一段走廊，紧接着是一扇科技感十足的门扉，正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换换滑开。 “这里就是我们最核心的区域。” 艾什莉抬手，为我介绍了七人队的会议室。 她说：“欢迎来到七人队的专属会议室，这里是决策超级英雄行动，制定全球危机应对策略的地方，重中之重。” 谎言。 真正的决策都是沃特高层，玛德琳他们定下的。 中央一张7字型会议桌，仅是用来给祖国人他们讨论关于盗版七人队电影与周边的侵权问题，又或是旁的用于维护形象需要参加的慈善活动。 艾什莉并不觉得这么介绍有什么问题。 毕竟沃特旗下超级英雄的广告上与产品手册上，都有句请以实物为准的话，广告总归是会有些艺术加工的形式在里面。 她操作着手中的平板，一旁挂着的超大屏幕顿时打开，显示着世界各地的地图轮廓，上面还时不时闪烁着代表危机的红点。 艾什莉走到了桌边，靠近着主位，也就是祖国人七人队队长的主位。 她抚摸着光洁的桌面，指尖轻触，同样弹出了全息投影，照射出七人队凛然的身姿。 “在这张桌前，超级英雄们商讨过无数拯救世界的计划，也直面过最棘手的难题。” 半个月前，艾什莉刚接待了一个新人，接替七人队中点灯人的星光。 现在不过是把说烂了的话术，再对眼前这个玛德琳看中的超级英雄预备役，再重复一遍而已。 “每一次会议，都可能改变全球命运的走向！” 艾什莉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的抬起，去看一直未曾发言的男人。 往常里，那些崇拜七人队的超能力者与参观的粉丝早就聒噪的问东问西，这还是好的。 更有些心性差些的，直接就上手碰了。 要是坐了祖国人的位置，在结束后，后勤人员不尽快更换一把新的来，那等着他们的就是祖国人的怒火。 这里虽然是极为重要的地方，但只要粉丝愿意花出极大的代价，沃特不会放过这既能赚钱又能宣传，还能博得名声的机会。 “嗯？您继续？” 我正走神，她说的话太官方。 冷不丁被艾什莉的视线一看，怎么她是希望我做出什么发言吗？ 可我脑中正在和正义联盟的瞭望塔与复仇者联盟的空天母舰做着对比。 心中感叹沃特公司的七人队，嗯……高情商是他们商业风格强，低情商是他们同前两者比起来，档次简直是被吊打了。 拜托，瞭望塔在地球上空，空天母舰海陆空兼备。 而七人队蜗居在一座商业大楼里。 我的神情里没有向往，只有平淡的审视与对比，不论怎么说‘超人’都不能就职在这里。 流露出嫌弃是不礼貌的行为。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忽然在此打开。 进来的是身着白金色相间制服的年轻女性，她有着一头金发，脸上带着一丝惊讶。 “抱歉，我不知道现在会议室正在被使用……” 星光的视线本是看着艾什莉的，但不可避免她在说道一半时，视线就偏移了。 “没关系，星光。” 艾什莉脸上的微笑不减，这个时间段只有星光会误入进来，正中下怀。 上面的命令是让超人尽快熟悉沃特，最好能和七人队的关系亲近一些，这样有助于在不久后顺理成章的让超人替代透明人的位置。 “这位是超人，公司有意向让他加入七人队，他正在考虑中。” “你来的正好，星光，你可以给他讲讲你在七人队这些天的经历，让他更加了解我们的团队。” “你好，星光。” 我对她友好的伸出了手。 “你好……” 星光是有些迟疑的，但她还是和我握上了手，她看向我的视线中有我熟悉的警惕与小心。 她很努力的在遮掩了，很像被迫握着爪子的猫。 星光在被深海上了一课之后，她明白她所崇拜的超级英雄有的表面光鲜，内里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祖国人是七人队中最神秘的那一个，也是所有人都不敢招惹的那一个。 眼前这个形象元素和祖国人十分相像的超人，下意识也让星光警醒了起来。 星光不乏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加入沃特的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足够磨灭了她的天真。 她担心又是沃特安排给她的不知名剧本，自己一不小心就踏入了陷阱中。 我们握的手刚松开，星光心中还未松懈，就听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艾什莉面色一紧，操作了几下，接入了信号。 大屏显示出一处靠近市中心的地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道路两旁的监控摄像，录入到了火焰与烟雾以及混乱尖叫的人群。 星光瞬间往前走了两步，心中一紧，她还不会飞，无法迅速的赶往现场。 不过就算她有能力赶往现场，也必须要先听从公司的安排，她猛地看向了艾什莉。 “祖国人刚回来，他应该能……” 星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祖国人，是祖国人营销的形象太过完美。 在直面灾情画面时，她忘记了在这张会议桌前，七人队开过各式各样的会议，唯独从未讨论过跟救援有关的事情。 更不会如此直观的展示！ 谁知艾什莉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祖国人现在抽不出空，他现在处理的是比这次爆炸更严重的事情，我们不能打扰他。” “那其他队员呢？火车头？他应该能来得及！” 艾什莉深吸一口气：“深海正在处理海底的一个异常情况，至于火车头……他现在正在协助处理一起列车脱轨的事件，根本走不开。” “爆炸发生的第一秒起，那个区域负责的超级英雄已经赶去了，消防队也已经出动。” “星光，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艾什莉余下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请让我也出一份力吧。” 我从响起警报后，眉头就一直皱着，违和感充斥着我的心间。 我的视线落在星光身上，她焦急的情绪不似作假，而艾什莉的话也没有谎言。 我看到了祖国人正在阻止另一场海上的沉船事件，火车头……我在超级视线下，看见了他代言的广告，自然确认了他在其他城市维护着脱轨的列车。 同时，我还看见了那场爆炸案现在还未出现死者，还有未来得及撤出的受困人员困在室内。 艾什莉所说的，负责那片区域的超级英雄的超能力并不克制火焰。 既然发生在我的眼前，我自是没有理由忽略。 “我会飞。” “我们走吧。” 星光面上有着诧异，除了梅芙女王，她还是第一次直观接受到了善意。 “对了，”我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边，艾什莉开启了通向外界的按钮，因高楼耸立而倒灌进来的风，有些吹乱了我的发：“这一次，你们应该不会算作是我的‘擅自行动’了吧？” 艾什莉顿了一下：“有你们这样的超级英雄存在，是我们的幸运。” 不出几秒，我们便抵达了混乱的现场。 我将星光放在了她好施展能力的地方，随后我再次凌空飞起，我早就锁定了全部受困群众的位置。 只是耳边听见了咔嚓声，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悬在不远处的直升飞机。 这栋发生爆炸后的建筑并不高，直升机也不是救援用的直升机，它们没有承载着水源，而是扛着摄像机的媒体人员。 我没入了坍塌的楼层中，外侧星光手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正如她的名字。 她驱散了浓烟，为他们指引了逃生的方向：“保持冷静，往光芒的方向撤离！” 低层的民众听到了星光的指引，捂着口鼻顺着亮起的光点逐渐撤了出来。 我轻松搬开了倒塌的墙壁碎片，将堵住的通道打开，超级速度让我很容易就将他们救出。 休伊·坎贝尔，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正被困在烟火缭绕的密闭房间，他手臂有着明显被烧伤了的痕迹，休伊本来可以逃出去的，但他把最后的机会给了一对柔弱的母子，并且为此受了伤。 他努力蜷缩着身体，不让火苗再次烧灼在他的身上，喉咙里是被黑烟熏呛的咳嗽声。 他想，他虽然还没有让误杀他女友的火车头付出代价，虽然他一腔孤勇加入了屠夫的小队，还亲手杀了透明人……他一直在追查沃特背后的秘密。 但此刻，这些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想起那对母子获救时感激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当不成英雄，可那个时候，自己就是那对母亲与孩子的英雄，想必自己的女友应该不会怪自己没能帮她报仇。 屠夫的本性冷漠，他为了复仇超级英雄，什么都能做得到。 这一次休伊的潜入，是屠夫从他的情报源那里得到了一个机密信息，据他所说，这一次沃特格外的重视。 至少，他们都认为是关于五号化合物的事件。 法兰奇在圈外待命，屠夫因为和沃特的纠葛不能擅自暴露在他们视野中，休伊在经过几次行动后，有了信念与勇气，这才抗下独自一人潜入进来的行动。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沃特的动作竟是会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放炸弹！ 休伊的终端闪烁了几秒灭了下去，就算法兰奇再灵活应变，他也没法手眼通天的将他救出去。 休伊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临死前的走马灯，他想起了在公园中长椅上，一同畅谈的金发女孩……他没办法再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就希望她能够完成自己的心愿。 可就在这个时候，被钢筋建筑堵住的通道松动了。 被烧烂了的上层墙皮砸了下来，被他单手接住，轻轻的放置在了一旁。 来的人没有踩在烧得变形的地面上，他飞飘着，就连他身后垂落的披风，火焰都无法烧灼它一分。 奇异至极，休伊忘记了呼吸与疼痛。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对他伸出了手。 他说：“没事了，我来救你出去。” 那男人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向休伊伸出了手。 “你拯救的那对母亲与她的孩子，也已经安全的撤出。” 休伊心中猛地颤了一下，他对上了那双不似人类所有颜色的眼睛，也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107章 职场 下一秒，是风声吹过耳畔，他离开了火场。 被抱在男人的怀里，在半空中，离地至少有将近一百米。 休伊竟没觉得恐惧，女友是被超级英雄所误杀，火车头不仅没有感到歉意，反而大肆侮辱她。 沃特只会用钱和权收买他们这些被超级英雄，直接伤害或间接伤害的受害者。 自从知晓他们的真面目，特别是屠夫的妻子被祖国人强占，休伊就没想再相信过他们。 除了星光，她同样是被他们蒙骗的一员。 他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被超级英雄拯救的一天，他早就单方面视沃特、视火车头那些超级英雄为敌人和仇人。 他应该感到恐慌与慌张。 他几天前才杀了透明人，他该害怕自己会被发现，他会被沃特清算，无声无息的被暗杀掉。 很奇怪。 不止是他的心理奇怪，更是被一个超级英雄这般公主抱着更奇怪。 他的身高不算矮，可他现在竟像个小女生一样被抱着，休伊应该挣扎。 可这个超级英雄身上透露出来的一切都有种奇异的、引人注意的特质，休伊看到他轻轻的对着燃烧着的建筑吹了一口气。 肆虐的火焰霎时间全部被冰冻住了。 “这项能力我用的还不熟练。” 我解释着说道，所以才等着将人全部撤离后，我才好用它。 “噢……噢！” 休伊愣了半拍的意识到对方是在给他解释，为什么不能更快的扑灭爆炸燃起后的火灾，更快的来救他。 我刚带着最后的受困者降落，正准备交给一旁的救护人员，恰好星光的撤离行动也告一段落，顿时看见了休伊。 “你没事吧？！” 星光没想到休伊也被卷入了这场爆炸中。 我想他们既然相识，我自然的让开了给他们相谈的空间，我也不得不离开。 因为不远处的媒体快要蜂拥的冲过来喂我吃话筒了，我看了一眼正在互相关心的星光和休伊，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我侧了一下脸，人群中有一个带着胡渣的男人有着想要上前来的动作，他应该是休伊的同伴。 不过，他对我的视线有明显回避的动作，顺势被涌上来的媒体挤了出去，我暂且按下不表。 抬起眼眸，准备好好会一会这个世界的媒体们。 官方话谁不会说呢。 我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信任是会被消磨掉的。 以我会被同级评价我的PPT或小组发言，话术和用词比教授还要文雅，区区采访，不过都是一样的罢了。 那个坐着直升机与我对视的记者，在面对我视线的时候，瑟缩了一下。 而我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已经安全了，大楼中只安装了一枚炸弹，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我的这个笑容有多少温度，恐怕只有我自己知晓。 同时，我也看过了，这一起人为的爆炸案件里，受伤最严重的是被困休息室中的休伊。 我真的很好奇，这些媒体怎么会来得比爆炸还要快，就仿佛是知道了这里一定会发生灾情一般。 “你听我说，这场爆炸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休伊脸上的黑灰还没有擦拭的完全干净，他受伤的手臂做了简单的处理，被纱布包扎了起来。 我应付完媒体记者后，来到后方星光这里，就听到了休伊饱含愤怒的话语。 他激动的推测道：“是沃特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连自己人都下这么狠的手！” “我亲眼看见了，有人在爆炸前鬼鬼祟祟的安装了什么！” 我这才注意到休伊身上穿着的是安装工人的服饰，我若有所思，却没有戳破。 休伊没想到和他乘坐同一趟电梯的修水管工人，和自己一样是潜进来做坏事的！ 当时他颇为紧张的和对方寒暄了几句，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也分外紧张。 这幢建筑明面上不属于沃特的财产，可实际上却是沃特控股，休伊为了查五号化合物的事件，所以伪装深入到了总裁办。 那对母子中的母亲正是这家企业的总裁，恰好今日带着孩子来了公司，没想到竟遭受了这样的事情。 普通人或许不曾在意，可屠夫在行动前就把对方查了个底朝天。那母亲不仅是沃特控股公司的总裁，更是沃特某一高管的妻子！ “你确定吗？你是说沃特他们……” 星光有些犹豫，她见识过七人队的表里不一，但她还没有到认为沃特从底子就烂了的地步。 休伊在怀疑沃特内部的杀人灭口。 “可是，如果真的要杀人灭口，艾什莉就不会放我和超人过来救援啊？” “因为这不是杀人灭口。” 我说道。 在看见休伊身上的服装后，我放空了视线搜寻着类似服饰的男性，许多人影在视野中交错，大多数被救出劫后余生的受难者。 只有一个人的眼睛是贪婪而欣喜的。 我找到了。 即便隔着距离，我也能闻到他身上要比其他人更浓重的硫磺味道。 他正紧张的发送着信息，即便如此我也能顺着他手机发送出的电流，追随到他对话的另一头。 啊，我看见了。 玛德琳，她正在开会，正在细细欣赏着我面对爆炸后的所有行动。 她并不在乎我的超级能力，她只循环着被救出的人们狂热又激动的感谢着超人。 玛德琳没有说话，她的坐姿所体现出来的肢体语言，就已经彰显了她的自信。 我垂下了眼睛，不再观看。 就因为我不想出现在大众面前，就因为我不想加入他们，所以才用这种手段逼我出来吗？ 让我顺理成章的出道，让我成名，让我不得不加入他们。 他们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人，我的世界没有超级英雄，所以我可以足够冷漠、甚至袖手旁观这场灾难的诞生。 力量越大责任就越大，我的心性自认为没有超人那么坚定。 是这么多的世界经历下来，我知道超人不会愿意在眼前有人受困时，不去帮助他们。 超人的高尚会让他无法注意到这些细节，救人是他的条件反射，他会被沃特一步步套牢，直到再也无法挣脱。 这场爆炸从头到尾就是设计‘我’的，用以设计超人的。 那星光是他们安插的棋子吗？ 我的目光冷漠。 不是。 我在星光的身上同样感受到了悲伤与愤怒，她的焦急与担忧都是真实的，她没有欺骗我。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是沃特故意安排来接触我的。 正义心、善良又带着一丝天真，‘超人’不会对她产生敌意，只会释放相同的善意，我也同样。 我不仅愤怒沃特如此轻易的拿人命当棋子，更愤怒他们如此去算计一个‘超人’，还好是我，还好是我。 “不要担心。” 我的话让星光他们的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愤怒被我压了下去，至少他们应该没有察觉到我怒火。 “是我的过错，是沃特公司为了逼我就范，产生了让他们自导自演直接在大众眼前曝光我的想法。” “之后不会再有了。” “什么意思？” 休伊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他意识到让眼前这个超级英雄加入沃特，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应该很难再相信超级英雄。 他之所以相信星光，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在长椅上的互相开导，以及星光性格的敢爱敢恨，其中不可否认她形象的姣好，几者相加才容易让休伊放开心房。 但眼前的超人，休伊不该产生这种冲动的念头。 他不会因为超级英雄救了自己一次，就选择放下自己的仇恨。祖国人、火车头救了那么多人，同样他们也间接的害死了不少的生命。 “我会为这起案件负责，也会让沃特有所收敛，这是可以交易的代价。” 我安抚着休伊。 我不被掌握在沃特的手里，他们就不会放心我，他们会不止一次的做出类似今天的事情。 我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既然他们想要管控‘超人’，就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比如像正义联盟那样浑身都是刺，这是在我主动接受他们管控的情况下。 又或者像复仇者联盟那样的心惊胆战，这是在我刻意寻求他们帮助的情况下。 有的时候善良，也可以作为利剑，更何况这是来自一个无敌超人的善良。 我希望他们能够承受的住。 休伊呐呐无言，这是他首次从一位超级英雄身上得到明确的回应与歉意，他知道对方想要负责的话，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心中有着莫名的不安。 休伊把视线投向星光，他相信星光能和他有相同的感受，休伊不知该如何去形容，他迫切的希望星光能替他说两句。 但休伊只瞧见了星光隐隐的兴奋与高兴。 她还未曾深刻了解到沃特的丑恶，星光身上还有着些许天真，即便当初深海强迫她潜规则，她仍未打破属于超级英雄这个集体的鲜艳光环。 超人这样的存在不比深海和透明人那种品行低下的超级英雄要好上百倍！ 星光非常愿意和这样的超级英雄成为同事。 “请放心，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呼喊我的名字。” 我知道休伊在担忧什么，哪怕这担忧连休伊本人一时都没有看透。 都说职场是一个大染缸，想要独善其身很难，被同化却很容易。 不过，不还是有一句话叫大学生整顿职场吗？ 第108章 平衡 “喔。” 思及此处，我醍醐灌顶，思路打开了。 “原来你们是把超级英雄当做一项职业。” 之前我接触的超级英雄们，他们除了在危机时刻穿上制服外，也另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与其他副职业。 或者说，当超级英雄才是他们副业。 原来这个世界还能有超级英雄这个就业方向的？ “当然了！” 星光说道，她从小就憧憬超级英雄，还小时候就参加过沃特举办的选秀活动，“能成为超级英雄是我的理想。” 我的发言让星光认为我是从哪个乡野小州来的小镇男孩。 星光出身的爱荷华州和超人的堪萨斯州都是著名的以玉米等的农业大州。 星光同样是小镇出身。 我不知道这整个世界全都是由许多参考元素和反讽构成的，仔细看一看，想一想，我应该能看见很多微妙的即视感。 可我同星光一样，对超级英雄抱有幻想，甚至于经历的这几个世界都把我的口味养叼了。 在我的眼里，狂笑之蝠的蝙蝠装光环都没有掉。 我还未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险恶，抵达这里的第一天，我给自己找了份不太情愿的工作。 休伊没能拉得住我，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内心越发忐忑。 他不能确定超人是否是一个真正正直的英雄，他就无法告诉他祖国人和沃特做下的恶行，也就没有正当的理由让他不要加入沃特。 休伊就连星光都没有暴露自己对沃特的复仇。 他本就是一个缺乏勇气又容易犹豫的人，星光和超人离开后，法兰奇终于与休伊汇合。 看着他满是额头的汗，法兰奇心中不妙：“那个和祖国人翻版似的新英雄，不会是祖国人二代吧？！” 被迫绑在屠夫这条贼船上的法兰奇，他们能搞死一个透明人还没被发现已经是撞大运，祖国人就像游戏里的最终boss。 现在横空出了祖国人克隆体，法兰奇觉得自己这条命一个差错就得交代了。 “不，不是！他不是……他不会是祖国人那种人！” 休伊不仅手臂上的烧伤刺痛着，他的脑海里循环着超人的身影与话语，更是烧灼着他的良心。 杀一个恶人的动机足够简单，休伊会惊醒于亲自按下炸了透明人的起爆器，却不会后悔杀了他，因为他是恶。 可目睹一个善良的人即将无知的踏入沼泽中时，他这样什么都不做，真的好吗？ 休伊抓着手臂上缠绕的纱布，他焦灼着。 “我没事！这里是我们跑空了，屠夫给的情报有误。” 他闪躲了法兰奇看着自己怪异的视线，休伊在加入屠夫小队之前，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店员。 他不能寻求法兰奇的想法，现在他们有着相同的对沃特和超级英雄的仇恨，加上迫在眉睫的危机，所以他们才汇聚在一起。 法兰奇和屠夫这种人，在休伊没有发生那个意外之前，他是永远、也绝对不会接触的类型。 休伊不敢告诉他们自己认识新加入七人队的星光，更不敢告诉他们，他觉得超人和星光一样，是个受了沃特蒙骗的好人。 休伊跟随法兰奇离开了因救助而临时支起的棚子。 休伊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怪不得棚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原来那些人全在外面！ 那被烈火舔舐过的大楼，此刻却奇迹般的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冰壳包裹，在残阳之下，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透过光线的折射，能够窥探到冰层中，被烧的焦黑的残损的石块与墙壁，坍塌的钢筋，碎裂的玻璃…… 这不像灾后的现场，这仿佛是一场奇异的神迹。 “祖国人二代很棘手。” 法兰奇的话，让休伊回过了神，他猛地喘了一口气，是他忘记了呼吸。 警戒线之后是汹涌的人群和媒体，维护现场的人员厉声阻止他们的越线，可仍有人钻过黄线，尝试去触摸这瑰丽的杰作。 沃特旗下有冰系能力者，可二者呈现的完全不一样！天差地别。 “这是神迹！” 冲进警戒线内的狂热人士被抓着压了出来，他浑身脏乱，举止疯癫，男人是一名倒霉的homeless。 他恰好在事发时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在即将要被落下的建筑物砸的去见上帝时，是超人救了他。 “我摸到了，我触碰到了！哈哈哈！” 骤然的生死时刻，加上精神长期的病态，他高声大笑。 在这一刻，他忘记了homelander，忘记了祖国人才是守卫他们的超级英雄，也忘记了经常在电视上作秀的超级英雄。 因为此刻，他找到了生命的真谛，找到了他一直以来缺失的信仰。 “超人！他叫超人！” 记者的声音更显激动，在拥挤的人群中，他们占据了最前方的位置。 摄像的中心全给了他背后的奇景。 吸穥 “各位观众，我们现在正站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场景之中！就在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火海。而此刻，这座大楼被一层厚厚的冰壳紧紧包裹。” “从来没有超级英雄能做到如此完美！” “没有一个冰能力的超级英雄能做到如此……” 记者手持着麦克风，他情绪极为高涨，没有谁亲眼见到神迹在自己的眼前展现时，还能保持平静。 他应该在受到沃特内线消息时，悄悄的装作受困人员！ 沃特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普通人不知道的圈内，和七人队演戏作秀的名额，指装作被绑架、扮演崩溃人士跳楼等，什么剧本都有——被炒到了天价，还有价无市。 沃特刚起价的时候经常这么干，现在做大了，也就不需要这个容易被当成把柄的项目了。 他们会更加合理化‘作秀’。 “先生！” 记者第一时间凑上了被压出来男人的身前，他回忆起超人将最后一名受困群众解救下来的场景。 那是他们唯一能够捕捉到超人在救援时的身影，他太迅速了。 一旦他显露了出来，他的每一个行为，每一个动作都被深深的印在他们的脑海里。 记者真想自己也在这一场灾难中，真想被超人拯救，那会是灵魂得到救赎，爽飞了的时刻！ 他的视线紧紧的锁定这个被超人拯救的幸运儿，把麦克风塞到了男人的嘴边。 “请您谈一谈被超人拯救时的感受吧！” “真是太糟糕了。” 法兰奇神情警惕，把不远处的闹剧看的一清二楚，他抓着休伊就准备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该死的沃特，他们不会是想塑造一个神吧？！” 法兰奇作呕，沃特从始至终在树立自己的正面形象，他从没有想过，沃特会癫狂成这样？！ “那些媒体，还有那个流浪汉，绝对是沃特自己私底下安排好的。” 法兰奇抓着仍然没有回过神的休伊，挤开人流往外走去，低声告诉他黑幕。 “可是超人告诉我他这项能力还不熟练，是他第一次用。” 休伊不觉得超人会用超能力作秀，他忍不住为超人辩解道。 “哈，就算不用这个冷冻的能力，沃特也会找其他地方给他造势！” 法兰奇觉得休伊天真的可怕，他停下了脚步：“你可别被洗脑了，小子。” “不……我没有。” 休伊回过了神，法兰奇怀疑的视线让他打了个冷颤，“我们快去和屠夫汇合吧。” 法兰奇没有深究，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的困难一重又一重。 超人这项能力的暴露，是他为了救人才这么做，还是为了配合沃特的作秀，这个真相已经没有了意义。 看见那冰封的大楼后，所有人都只会记得他展露的‘神迹’。 就算他不愿意成为被沃特掌控的‘神’，他也必然会被沃特架上去。 法兰奇他们的离开，没有关注到采访的最后。 记者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说：“您觉得超人和其他超级英雄有什么不同呢？比如祖国人，他是公认的最强超级英雄，也是最受人们喜欢的超级英雄。” “他怎么能和超人相比！祖国人总是在电视上炫耀自己的能力，他总是参加不同的慈善晚会，谁都知道他参加晚会是为了名声！” “他永远都会去拯救那些能带给他名誉和权力的人群，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为我们普通人做过什么！” “就像这一次，为什么祖国人没有出现，反而要一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超人来？！” “噢，祖国人去拯救其他的灾难了，那沃特集团没有其他英雄了吗？当然，他们有。只是除了超人，没有一个超级英雄能将损失降低到如此之低，没有一个超级英雄能将我们全部拯救！” “只有超人，只有他！” 男人的话里有着漏洞，但是没有人会去注意了。 他们的情绪已经被煽动挑起。 人群中被超人一个个亲手从火场中救下来的人自发的聚在一起，他们低下头，互相拥抱着。 他们想起超人温暖的手掌，是他强有力的双手，将他们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在寂静之后，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强烈的掌声和呼喊声，是情绪的宣泄与压抑的不公。 他们不再呼喊祖国人的名字，他们喊着超人。 同时，记者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完美的完成了沃特交给他的任务，也知道媒体的风向标要彻底变了。 沃特会把祖国人推下他们亲手铸造的神坛，换上一个真正无私的英雄。 可沃特真的能掌握好这个平衡吗？ 他们不是没有被警告。 然而，他们已经被唾手可得的滔天利益迷了眼睛，蒙了心智。 玛德琳看着眼前去而复返的超人。 “我知道你一定会选择我们。” 第109章 同质 玛德琳很满意超人今天的表现，他们又一次验证了‘超人’的正确性。 虽然略微吃惊于超人这么迅速的就做出了决定，但她转念一想，这完全佐证了他们对超人的心理画像。 “超人，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后盾。” 玛德琳对我说七人队中的透明人位置空缺，明天就可以安排我加入沃特最顶尖的超级英雄团队。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玛德琳多想立刻让策划部门起来上班，现在就宣布超人的加入。 哦，是了。可以让宣传部门在网络上预热起来了。 玛德琳一面与超人斡旋着，一面细细的在脑海里规划着。 媒体上可是一片混乱之象，即便预测过超人会带来的火热影响，这未免也太超乎他们的预想了！ 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而此刻，正是沃特挺身而出、指引大众的关键时刻。 年长的女性眼尾因笑容而皱起了细小的纹路，玛德琳看着超人的视线含着满意，盛满了野心与属于人性的疯狂。 沃特贪心于政权，才会费尽心思想要加入国防部，推动法案。 现在他们又渴望占据道德的至高点，上帝算什么？上帝在沃特眼前什么都不是。 他们沃特才是神，创造出超级英雄的沃特，才是真正的神明。 玛德琳相信，用不了多久…… 沃特即是神，这个公式会与真理一般，深深的印在每一个人的脑子里。 枉他们还坐下了一些足以肉疼的决策，比如说让旗下的超级英雄们收敛些他们张狂的形式。 不过，个人私德的问题，就算是超人也没办法管得着。 玛德琳最担忧的是，在超人还没有和他们绑定较深的时候，就撞见了其他英雄对待普通人生命时的随意。 那会爆发一些不可避免的冲突。 沃特虽掌握着超人的弱点，但他们不想和超人撕破脸皮，那些强硬的手段能不用最好。 我从玛德琳办公室离开的时候，祖国人和我擦肩而过。 玛德琳让那些张狂的超级英雄收敛是极为正确的决策，至少我还没有发现他们的滥杀无辜，只看见了他们的私生活极为糜烂，还嗑药！ 我被恶心到了一壶。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入职。 狂笑之蝠特意挑选这个世界，不会光是用来恶心我的吧？ 我现在理解了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的良苦用心，警惕一个超能力者是极为正确的做法，这七人队，应该是与他们二者相似的组织。 就如此让我轻易的加入，让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滑稽感，仿佛前几个世界对我的警惕像是假的一样。 我正想着赶快离开这里，我连沃特给我安排的居住地址，我都不想去。 我宁愿去睡对流层。 有一种浑身都被恶心到了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恶寒感，竟诡异的和上个世界里，狂笑之蝠被恶心到了感觉十分相似。 狂笑之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狂笑着捧腹说，你也有今天。 我从沃特的楼层中起飞，唯一让我得到宽慰的是，玛德琳信守承诺，只要在有沃特超级英雄驻扎与守护的任何区域，我都可以畅通无阻。 没有人再能桎梏我飞去北极还是月球。 但这两个地方，我现在都不太想去，去了那里只会加深我对先前经历的怀念，更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虚假的可怕。 好在，我竟然听到了有人在呼喊我。 不是那些不正常的、或狂热或把我当做神那样的呼喊，也不是憎恨我即将抢夺了他们资源的小声辱骂，一些对超人的拉踩，这是其他超级英雄的不忿，他们也无可奈何。 在复仇者那里我就听到过，不过那个时候全权交给了弗瑞他们，我直接超级感官关闭，什么都不去管，现在想来在那里还真是轻松。 在这里我都不能把感官关掉，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隐约知道沃特在瞒着我重要的信息，想要调查都没有一个可用的线索。 是休伊在喊我。 他的声音竟让我紧绷的心脏松了开来，我想这个世界应该还是有正常人在的。 我像是被拽到线一样的风筝，往休伊的方位掠去。 “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休伊？” 我没有再等他小声的喊出第二遍，我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带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休伊躲藏在一个十分隐蔽的位置。 他是半夜避开法兰奇他们出来的，他们本该在逃亡的途中，是超人的出现，让沃特没有急于追踪透明人死亡的源头。 已经到了夜晚休息的时间点了，休伊该和同伴一样，抓紧时间休息，松懈一下心神。 可他辗转反侧，休伊竭力安抚着自己的焦虑。 只是第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无法安眠，休伊想着就算现在去告诉超人真相也已经晚了，法兰奇刷到了沃特预热的海报。 超人加入沃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苦中作乐的想，超人未必不能和星光一样，即便加入了沃特也能保持初心。 休伊安慰着自己，没有几秒后，又在沙发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性质完全不一样！ 他的女友死后，沃特的律师开出了一笔人道主义补偿支票，只要收下，他们就不被在允许谈论女友的死因。 火车头说她是恰巧走在马路中间，才会被他的超高速撞死。 律师和火车头的轻慢，他们的高高在上，休伊多想狠狠的扇律师几个巴掌，可他做不到。 他想揭发沃特的不公正，却被现实所迫像个老鼠一样，虽然杀了透明人，但仍然改变不了他们对上沃特的劣势。 休伊想，如果超人能站在他们这边呢？ 他蜷缩在沙发上，这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埋在单薄的被单里，掏出了手机。 沃特的宣传预热，放出了超人的部分超能力。 法兰奇他们怒骂超人是祖国人的克隆体，否则为什么他们连能力都那么相似，会飞，力气很大，有超级感官，同样会热视线。 哦，超人还比祖国人多了一项能用冰的能力。 要休伊说，超人根本不像祖国人的翻版，祖国人才是超人的翻版。 同时，他为自己心中产生的念头感到无比的火热与激动。 如果超人战在他们这边呢？ 一个能和祖国人对抗的超级英雄，说不定比祖国人还要强的超级英雄！ 休伊近距离接触过超人，他知道他的真正感不可能是假的，那强烈的责任心，他以为自己没有察觉到他隐藏的愤怒。 休伊如何能发觉不了，这简直和沃特把所有罪责怪在他女友身上，他燃起的怒火如此相似！ “超人。” 休伊偷偷的离开了临时据点，他偷偷的喊了超人。 夜晚的月色照亮了休伊的眼睛，他在看见超人降临在他眼前时，他同样有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期待。 他想把自己没能迈出的勇气交给超人。 休伊全部都说了出来。 他告诉了超人，沃特的超级英雄有多么的卑劣，他们用金钱和权力粉饰太平！ 是超人的平静与倾听，让休伊全部都说了出来。 他没有想说这么多，他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腹稿，才喊了超人前来。 休伊给自己留有了余地，只要超人表现出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的迹象，他就会立马停止，打哈哈敷衍过去。 可，在碰到超人的眼睛时，一切都收不住了。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被超人注视着，如同灵魂被抽离，俯瞰着他的整个身躯，整块大地，整个星球。 仿佛是在被‘母亲’温柔的抚摸着发顶，告诉他，他可以尽情诉说他的委屈。 又宛如被置身于一个毫无束缚的空间，让他可以毫无保留的诉说着自己的罪恶。 休伊的愤怒、悲伤和焦躁爆发了出来。 “我的女友就是被火车头杀死的！是他杀死了她！所有人都说是她活该！” “所有人都说，火车头是忙着去救更多的人命，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可休伊逐渐觉得不满足了，他不满足超人的仍然平静。 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如果超人真的正直，他现在理应和休伊同样的愤怒。 休伊猛然想起了超人的超级感官。 现在的超人就和没有经历过骤变的普通人自己一样，他不听、不看，把自己和世界隔绝开来，厚厚的薄膜将他与世人隔开。 这就是为什么沃特会想要把超人塑造成神。 休伊在这个时候竟察觉到了超人的天真，他说：“只要你看了，你就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不要沉溺在幻想中，超人。” “你可以看得见，你应该看得见，你有能力、你是超级英雄，你不该视而不见我们的痛苦与困难！” “可我不是神。” 超人的话，让休伊呼吸一滞。 “我觉得即便是神，也做不到拯救所有人的痛苦与苦难。” 休伊不知不觉中，在我的身上投射了他的幻想，“沉溺在幻想中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其他世界的超人，也曾被这样架在火上烤吗？ 超人不是神，我更不是。 我没有因他的话而诞生愤怒，我感觉到了悲伤。 第110章 报复 “你是希望由我来惩戒他们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休伊无法回答我，他的磕绊像极了缠成一团的线团，始终找不到最初的线头。 他的思绪全然打结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他的幻梦，也怕他因直面内心的真实而崩溃。 休伊不知不觉中，在我的身上投射了理想的超级英雄。 就和那些念着超人是神的人们一样。 这是人类天生就有的趋光性，我们自然会被超人或是类似这样的存在吸引，但是物极必反。 这种无端的情感寄托，会迫使他们双方都走向极端，是始终暗藏着，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隐患。 休伊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在认为超人理想主义的同时，他自己何尝也不是期望一个真正的英雄，这岂不是和超人相同的理想主义，相同的天真和幼稚。 他应该羞愧的移开视线，但休伊不愿移开视线，他明白控制沃特的资本家们不会放过自我意识过剩的超级英雄。 可他总感觉超人游离在所有人之外，世界之外，他在审视、他在判断，他有一双在观察着整个世界的眼睛。 这样的存在该是适合当仲裁者的那一方。 休伊没有深思过，公正的仲裁者在见识到这个世界足够肮脏，足够烂的时候，他是否会改变？他是否会想要去改变这无序的世界？ 乃至于成为世界的独裁者。 休伊没有想过这么可怕的结局，他只是固执的不愿意移开视线，哪怕被超人拆穿了，他还是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和我们一起改变这个世界，超人！” “虽然我们现在的团队……但是，超人，我们总比沃特要好，我们开不出什么好的条件……” 休伊无法回应我的期待，我也无法回应他的期望。 “我看见了的，休伊。” “我有超级视线，在爆炸案中，我看见了你在窃取属于沃特的信息。” 当时我还疑惑休伊会不会是商业间谍，是我想岔了。 我永远敬佩在超级英雄故事中，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类。 “你和你的同伴才是真正的英雄，你们在拯救着你们的世界。” “但你们不能依靠我。” 休伊心中空了一个大洞。 我不可能为任何一个世界而停留我的脚步。 这个世界从根源上就坏了。 我以为我之前看见的就足够恶心了，在休伊告诉我那些真相的时候，我就放开了超级感官，这一次我更详细的去搜寻，休伊告诉我的是否是真的。 答案告诉我：是真的。 在我的世界里，超级英雄是一个充满幻想与理想的存在。我觉得他们在侮辱这个具有自我牺牲意义又高尚的称呼。 这个世界扭曲了，扭曲的真实。 是其他的世界告诉我，我不能把他们当做简单的故事，我接受他们无一不是真实的世界。 而现在我也无法把这个扭曲了的世界当做虚假的。 在悲伤过去之后，我感到了愤怒，从心尖冒出无法控制，我按住了额头忍耐着。 这就是狂笑之蝠要告诉我的吗？ 用这种方式划清他和蝙蝠侠的区别，用这整个世界告诉我，之前经历的世界都是个美丽的意外，这个世界才是最为真实的世界！ 力量不加以约束，是无数灾难级别的事件。 沃特不以信念连接超级英雄，他们用利益用声望用金钱用权力，太窒息了。 “我需要走了。”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休伊。” “若是遇到困难了，你依然可以呼喊我。” “超人……” 休伊的声音被我落在了身后，这是我第一次落荒而逃。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吓到了。 我不觉得光凭我一个人就能和整个沃特对抗，哪怕我没有物理意义上的弱点。 如果是真的超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做？ 我想到了害我被误解了几个世界的领主超人。 “不……” 我在半空中因这个想法而停了下来，捏着鼻梁捂住了脸。 不论如何，任何一个世界都不该强加某一个人的想法。 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平行世界领主超人的身份，让狂笑之蝠选了这样一个世界，来企图刺激我黑化。 我的心绪还不平静。 在半空中竟遭到了袭击，熟悉的红芒划过天空，是祖国人。 他的神色平静，身上还带有一丝没能散去的柔和，但在对我强烈的杀意下，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我更痛苦了。 我没有想到祖国人会有类似恋母癖的奇怪癖好。 这是我刚才听到休伊的话后，下意识去关住了祖国人与沃特的玛德琳，没想到让我看见了动荡三观的一幕。 原来玛德琳的有恃无恐是这样来的吗？ 沃特想要捧我，那祖国人作为有迹象，即将要被抛弃的前顶流，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今的地位与声誉全部被我抢走。 原来祖国人对玛德琳有那么特殊的感情，玛德琳以为自己安抚好了祖国人。 可招招带着杀意的祖国人朝我袭来，这说明玛德琳的那一套，在祖国人眼中远没有消除他的危机感。 也说明祖国人的缺爱，似乎远没有失去名气和灯光来的恐怖。 他更渴望掌声与灯光，享受着受人追捧。 个人的私欲、集团的利益，这一切都凌驾于人类生命本身之上。 这个时候，我好像触及到了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 就像其他世界，始终是正义战胜邪恶，驱动他们的是信念、是责任，是许许多多个人的起源故事，是守护。 那眼前的祖国人，那掌控超级英雄的沃特，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这就是他们的弱点。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祖国人不是我的对手，我接住了他的拳头，看着他暴露出阴狠的脾性，他是想乘着在明天我加入七人队的仪式之前把我杀了。 杀了我，才不会动摇祖国人的地位。 可也有另一种办法，即使我加入了七人队，即使我的能力要比祖国人强，也不会给祖国人的地位与声誉产生任何威胁。 甚至，还可以帮他提高他的欢迎程度。 “我无意争抢你的地位。” 我诚恳的看着他说道，玛德琳没有告诉祖国人我的真实来历，沃特对所有人隐瞒了我会离开的事实。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祖国人。” “我会离开这里。” 祖国人满身都是自己力量被压制的暴怒，他挣开后，又加大了马力朝我攻击。 我的心情本就在波动的时刻，以至于我不能太好的控制我的力气。 祖国人丝毫没有顾忌，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攻击是否会波及到无辜路人或是建筑物，反正沃特会给他收拾烂摊子。 他只要把眼前这个障碍物清除掉，他仍然是沃特的王牌，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 祖国人的张狂以及不顾后果，更是让我头痛。 受着力气根本不能让他知难而退，以至于他终于消停下来的时候，他被我掐着后颈按在了地上。 我们从市区的上空，打到了偏远的地界。 祖国人喘着粗气，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能和他对打的超人类。 被冒犯的暴怒，还有能够全然释放力量的爽感，让他越打越爽！ 可一旦被对方完全压制住后，祖国人的惊恐与不安才反了上来，仍然被他的愤怒的表色所遮掩。 如果超人明天一早去和玛德琳告状，那沃特移走他祖国人的权重岂不是要更多了？！ “我是真的会在几个月后离开这里，如果你能提供给我一定的能源，我可以更快的离开这个世界。” “但你也看见了沃特的野心。” “即使没有我，他们也不会放弃他们的造神计划。” 我耐心的和他解释，沃特的欲望太膨胀了，哪怕他们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要他们手中还捏有超级英雄，他们一定还会再做计划。 祖国人松懈了一些，他终于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我掐着他后颈的手没有松开，防止他再次暴起，也防止他逃走。 毕竟祖国人还是和沃特的绑定更深，若是他就这么离开，去和玛德琳告状，这会让我很难做。 我垂下视线，祖国人的披风已经沾染了些尘土，我最初怎么会把他和超人类比呢？ 他们根本完全不一样。 我的声音安抚，像是在顺着某些炸毛的动物，可我说出的话却无比冰冷。 “所以，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成为‘神’？” 是了，我不必完全照着领主超人那么去做。 沃特想要我，无非是我比祖国人更好掌控，那如果我不好掌控呢？ 我完全可以演出来，再让祖国人来当好人，不就好了？ 而且，我还有着摆在眼前的模板。 “沃特要想选我，他们早就选了。” 祖国人知道自己的人格缺陷，想要沃特选择他很难，否则不可能超人一出现，他祖国人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但超人提出的提案太让他心动了！ “我松开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黑夜的乌云被风吹过，月光洒落了下来。 祖国人站了起来，他的那张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光风霁月，可他眼睛里暴露出来的渴望与贪婪，又让他如此虚假。 我看着他微微笑了。 给这个世界恶心到我的一点小小的报复。 这个世界怎么配得上超人，只有这样的‘伪神’才符合这样扭曲又肮脏的世界。 但谁又能说，这样的神，不是他们亲自选出来的吗？ 110-120 第111章 保守 夜晚，该是熟睡的时间了，但今晚注定不平凡。 一个模糊的、短短只有两分半的视频，静悄悄的被上传到了网络上。 它上窜的速度超过了各个讨论超人的话题，只因为这个视频里的主人公正是舆论中心的超人，以及那个曾被誉为地球最强者的祖国人。 但所有观看到这个视频的人，犹如当头一棒，让他们在对超人无止境的狂热之中，找到了一丝极为寒凉的理智。 视频的画质不甚清晰，似是某个不显眼角落里的摄像头，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被视频中的人忽略。 光线十分昏暗，对比着画面中超人的动作极为轻盈和迅速。 画面震动，只见超人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他低着头，轻易的抓住了祖国人，轻轻一扭，祖国人便痛得跪倒在地。 超人的长靴毫不在意的踩踏在祖国人的披风上。 祖国人，在超人出现第一天后，就快要被他们遗忘了的、本该是他们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就这么轻易的被超人踩在脚下。 光鲜亮丽，该是七人队、该是整个地球最强大的祖国人，竟在此时显得如此卑微。 他一丝不苟的金发狼狈垂下，婴儿蓝的瞳孔震颤，脸上满是惊愕与不甘，却始终无法挣脱超人的钳制。 “超人，我请求你。” 祖国人喘着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别让我离开七人队，我绝不会和你争抢资源和地位。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威胁，但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为敌。” “哦？你这么说，倒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了。” 超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眼神深邃而冷酷，他掐着祖国人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祖国人，就凭你也能左右我的想法？” 祖国人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超人……你的力量、你的影响力，你仅仅出现了一天，就几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我。” “你完全有资格成为七人队的队长，你实至名归。” “我……我不会碍你的眼，我只想还能留在这个团队里，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不要杀我，超人，我可以帮你……我活着、留在沃特，比你杀了我更有用处。我可以成为你的助手，你的盟友，甚至你的替补。只要你让我留在七人队，我愿意做任何事。” 超人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权衡祖国人的话。 片刻之后，他松开了掐着祖国人脖子的手，祖国人猛地咳嗽了几声。 “好，祖国人。” 超人的模样并不冰冷，他的声音很轻，画面里根本听不见超人的任何声音。 “记住，如果你敢背叛我，或者再有任何的小动作，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他们看见了从超人眼中射出的红色激光，他们知道这是超人在威胁祖国人！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录像的模糊以至于传出的对话声也极为破碎与模糊，但仅仅是能够捕捉到的几个关键词，就足够掀起轩然大波！ 人们最喜欢看的是什么？是强大的人落难，是正直的人堕落，这样的反转无一不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 哪怕沃特用最快的速度下架了这段影像，它仍然像病毒一样迅速的传播了开来，就像是有着另一双手在推动一样。 我握着平板，是祖国人借给我的。 这是我第一次演戏，看着网上热烈的讨论，看起来反响还不错。 祖国人一开始很不能接受他剧本里的弱势，是我说服了他，大家都喜欢看这种戏码，特别是祖国人向来高傲，从没有表露过一丝颓唐。 祖国人收到反响后，比我更激动，他以前单人的流量和热度就足够火热，就算他和梅芙女王，还是和七人队里的人炒热度，依旧都没能超过他单人的热度。 可现在……简直是直线窜上了天。 这泼天的流量，祖国人视线盯着一句句滚动的评论。 他们渴望祖国人，期望自己的出现，他们在忏悔自己的识人不清，忏悔自己因为有超人就忘记过去是祖国人一直在守护他们！ 沃特，玛德琳他们同样在喊着自己，祖国人听见了他们的焦急与慌张，说他们还不能放弃祖国人，说他们还需要祖国人！ 祖国人的耳朵里全是呼喊他们在呼喊的声音，啊……祖国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才只是一个开头，一个小小的开胃菜，就足够他爽的颅内发麻！ 哈哈哈！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祖国人不明白超人为什么不喜欢被人关注，但他祖国人就需要这样的瞩目！ 祖国人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围着他转。 第二天，我的入职仪式正常的进行着。 碍于那段视频过于模糊，沃特表面上放出的消息是，祖国人在和超人进行些友好的切磋，言语中或许有些冲突，但超级英雄这样的打斗，根本不会伤及根本。 现在他们已经是感情十分深厚的队友关系了。 当然，沃特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但至于网民、大众们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诡异的是，那段三分钟不到的视频在网络上流传了整整两个小时，沃特动用了关系，始终删除不掉，总能从其他地方重新冒出来。 直到天际将明，才勉强回归了平静，但属于是能看见的，全都看完了。 沃特也没有因此事件找我的麻烦，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自信，明明视频都拍得清清楚楚了，沃特还觉得是祖国人欺负了我，主动找了我的茬，我才不得不正当防卫。 虽然最初也确实如此。 玛德琳还特意与我表达了歉意，说他们一定会管好祖国人，不会再让祖国人来打扰我。 祖国人在进入玛德琳办公室前，给了我一个笑容。 其他人觉得他是在威胁我，特别是知道祖国人真面目的艾什莉，可我知道这是祖国人对我心照不宣的笑容。 祖国人骗了沃特，让沃特相信我的无辜。 我欺骗了观众，让他们相信祖国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就职典礼如期而至，一旦接受了这个世界超级英雄约等于明星的设定，加入团队时，要公开开一个直播宴会，似乎都变得正常了起来。 不过，现场的氛围却与往日的狂热有所不同。 星光在后台，我也看见了其他几位超级英雄，不过我对此不太感兴趣。 星光看着我的视线里有着复杂，她自然也关注了视频风波，想要前来和我问个清楚，但现在的时机并不好，星光没有找到机会，我便上了前台。 我对星光有些抱歉。 在我和祖国人的交易中，祖国人提出过一项前提，就是不允许我告诉星光真相。 他知道我和星光的关系较好，既然要欺骗所有人，那么至少要我在这个世界上，隐瞒过唯一有些交集的星光。 毕竟我是一个孤身一人的天外来客，祖国人想要拿捏我的把柄也找不出一二。 这次的就职典礼安排的观众和记者，都经过沃特的层层筛选，他们务必要让这次演讲直播做的万无一失。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 “超人！昨天凌晨流传着一段你和祖国人争斗的视频，你在其中轻松的制服了祖国人。” “沃特说你们是在交流感情，但你竟然使用了和祖国人类似的红色激光，正常的交流应该不会这么激烈！” “我想请你明确的回答我，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视频中的‘资源’是什么？你对祖国人的‘胁迫’又是什么！？祖国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我的意思是，我比祖国人要强。” 我握着话筒，眼神真诚的看着这位义愤填膺的男士。 “这还不足够吗？” “我比祖国人能救下更多的人命，我能比他帮助更多的人，先生。” “他理所应当该退让，我理所应当是七人队的队长，我和祖国人的那场对决，不过是让他认清了现实。” 安保正准备把人拿下押走，沃特本来安排了超人不要回应无关话题，玛德琳在幕后挥手让那些人撤下去。 她心中隐隐有着颤动，玛德琳要比那些坐着的观众更早受到煽动。 她认为放任超人继续演讲下去是正确的。 “你们在担心他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吗？” “不会的，祖国人的退让是为了保护他人而愿意独自承受一切，祖国人，让我看到了这种勇气。” “如果你真心崇敬祖国人，就应该明白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们的声援，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质疑他的决定。” “要知道，承认自己的不足，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祖国人在这个时候登场了，我把舞台让给了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被掩盖在了阴影中。 我下了台后，在观察着直播。 却没有想到我那力量至上的言论，竟没有让他们感到害怕，反而更加热烈的追崇。 嗯……看来还不够狠。 不过，倒是很好的给祖国人拉了一波同情票。 我摸着下巴琢磨着，其实总被误会了那么多次坏人，我有点好奇真当了坏人会怎么样？ 反正是假的嘛，过过瘾也不是不可以。 我看着祖国人满面春风的朝我走来，我建议道：“还是太保守了。” “我们给他们下点狠药吧。” 第112章 顺利 “这是你的世界，没有人会抢走它。” 那天晚上我这么对祖国人说着，祖国人我生怕抢走了他的珍宝。 是啊，这样的世界也会被人爱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爱护。 我们就彼此的目的，做了充分的交流和认知。 祖国人本不相信我的说辞，但我开出了让他无比心动的条件，我看着祖国人兴奋的掳来了帮我们‘拍摄’，有着储存记忆能力的超能力者。 这是绝对不会泄密的人员，他有把柄在祖国人的手上。 如果不是时间太短，祖国人还想抓一个有编剧能力的超能力者，这可是堪比他第一次出道时，更加火热的舞台。 祖国人再也找不到像超人这样的陪演了。 一生只有这么一次，他绝对要完美到精细到极致！ 我也算是了解到了祖国人对于完美的吹毛求疵，那短短的两分钟视频，被他重拍了数次。 要么是认为摄像没有拍下他的俊脸，要么是说我太抢镜。 幸好我们是找的能力者拍摄，他可以自主的在脑海里剪辑片段并融合在一起，还可以加些特效，再天衣无缝的导出。 否则，这视频怕是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剪辑的痕迹。 我不知道祖国人的过去，也就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魔疯了的痴迷于旁人的追崇，我也无意去探究。 我只需要明白他就是这样的人。 就像经历数个世界，我认识的超人和蝙蝠侠，他们始终不会改变的某些本质，是一样的性质。 “我可以当反派，但你要知道，当你被架上那个位置时，你便不能再是你自己。” “你会永远的活在他们的目光之中，祖国人，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当然。” 祖国人微笑着，在超人出现短短一天的时间，他祖国人就像被全世界遗忘了一样，他被抛弃了。 不仅是被他喜爱的群众们，更是被沃特，这个一手培养出他的公司！ 祖国人心中有着一丝恐惧，他的恐惧总会轻易的被愤怒所遮掩，他向来是这么做的。只要把自己惊疑的源头除掉，他就不会再有不安，直到他撞见了全方位都碾压他的超人。 “只要他们能一直爱着我，能永远的看着我。” 祖国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沾染上了病态，“我又怎么会不小心伤害到他们呢？” 让祖国人约束自己很难，不过，一旦在天平的另一侧放上他最渴望的东西时，他会不得不权衡，是满足自己的一时私欲，还是永恒的享受掌声与鲜花。 他会成神，成了神自然和普通的超级英雄不一样了，祖国人不会再拘泥于那些小小的私欲，他会更博爱，更仁慈。 祖国人畅想着不远的未来，那位摄像的能力者早因祖国人若有似无的癫狂，蜷缩在不远处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嘴角翘起，视线猛地看向了我，祖国人说：“超人，你可要尽心尽力的演。” 如果把他的胃口钓起来后，还无法满足他，祖国人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好。” 我颔首答应了他。 在我聚集人气的同时，沃特发现了我的无法掌控。 最初他们确实做到了‘后盾’的职责，遗憾的是他们没装得了两天。 “你们好像把我想的过于正直了。”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我会全然听从你们的安排？” “不是你们说的吗？我只要做我想做的就可以了，你们会支持我的，不是吗？” 比起去参加沃特安排的活动、晚会等等，不如多去收拾几个违法犯罪的超级英雄。 “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超人，他们是你的同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同伴？！” 玛德琳焦头烂额，确实超人的加入让沃特更上一层，与此同时，暴露出来的竟是超人对他们沃特的清洗！ “就算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这么对他们！这严重影响到了沃特的声誉！” “我警告了他们。” 那天降之物，外星来客，依然是平静的模样，“是他们不知悔改。” “超能力者若是犯下过错，要远比普通人做下错事的后果严重数倍。” “玛德琳，你应该约束好他们。” “不，错的是你，超人。” 玛德琳揉按着额头，她原以为超人会对他的同伴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超人竟如此眼里见不得沙子。 “你现在是沃特的超级英雄，你必须要遵守公司的规则。” 她按下文件，玛德琳是推崇把超人当做沃特形象来培养的领头人，超人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需要为此负责。 “这是人类的规则，超人。如果你想继续在地球上待下去，无论是你的还是我们的，不论去哪一个地方，你始终要遵守规则！” 玛德琳试图和超人讲道理，可在力量面前，道理比纸还要脆弱。 “是吗？” “如果你们建设的规则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呢？” 玛德琳呼吸一滞，她听到超人说：“我会改变这个错误。” “我可以让这个错误的规则，变得更加完美。” “玛德琳，现在所有人都支持着我，我可以改变沃特的规则。” 玛德琳不由自主的相信超人所说的话，她知道超人可以做到，强烈的心悸感让她头晕目眩。 “我只是烧了他们的脑叶，并未取走他们的性命，而且你也知道他们究竟间接或直接的害多少个家庭破碎。” 超人的嘴角挂着笑容，他是真心这么建议着，“我认为这样更能维护沃特的名誉，也更能体现我们的担当。” “不……超人。”玛德琳叹息了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超人怎么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 “哦对了，女士。” 超人只是站在原地，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他的披风鲜红无比。 “我有看见你、你们的一些不合法的行为。” 他的语气商量，但在玛德琳耳里听来实则是明晃晃的胁迫。 “我想，一个管理超级英雄的组织里，不应该有这样污点的存在，不是吗？” 超人没有等待玛德琳的回复，他像是下达了自己的忠告，只留心神不宁的玛德琳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让她好好权衡一下利弊。 超人或许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也是他们的断头台。 玛德琳捂着额头。 他们能控制超级英雄，能控制祖国人他们，正是因为他们有欲望。 有私欲便有弱点，有弱点便可以掌控。而超人，他没有任何欲望与渴求，在必要的时候，同伴、感情，超人都可以放弃。 而他想要的正义与和平，是沃特公司最深恶痛绝的东西。 与超人对立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不论是超人的形象，亦或是他表现出来所有的外在表现，都远超祖国人。 他们想要搞垮超人太难了，在超人的对比下，祖国人看起来都像是极为难吃的代餐。 玛德琳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一个电话，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 “计划失败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以防万一……还有，我会通知祖国人尽快恢复状态。” 祖国人找的群演还真是敬业。 这个世界超能力者的能力也是千奇百怪。 我慢悠悠的飘出玛德琳的办公室，看玛德琳的神情，怕是想不到那些都是演出来的，特意拍出来的。 不过，演那些要被我烧了脑叶的超级英雄们，似乎有些入戏太深了。 拍摄结束后，吓的屁滚尿流发誓他们再也不会干坏事了。 我说我不会真的烧人脑叶，他们听到后，松了一口气。 我又说，我不会，但是祖国人也有热视线能够烧人脑叶。 仅是小小的打个补丁，希望我离开后，他们也不要故态复萌。 提起祖国人，他们抖得更厉害了，匆匆把不该有的记忆用能力给覆盖掉后，马不停蹄的奔赴属于他们的‘舞台’。 我回避了星光，星光看我的神情像是遭受到了背叛，也有着我过于激进的处理问题超级英雄们上的不忍。 我有些愧疚，但是我还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休伊也没有再呼唤我。 祖国人常常关住舆论的最新风向，他告诉我，支持我的远比反对我的要多。 他说，等沃特重新重用他的时候，就是我们进行下一步的时机。 很快了，我的眼神有些放空，听见了玛德琳的通话。 她说的模棱两可，我也没有太在意，以防万一？有什么能够阻止得了我的？ 我正准备离开沃特，只见有一个人竟直接挡住了我的去路。 沃特的走廊并不狭窄，对方是特意来找我的。 “你是？” 我应该对眼前的男人感到陌生，超级大脑却帮我找出了和他的一面之缘。 噢，最初的客机上，他是乘客之一。 现在看来他也是沃特的管理之一？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应该熟悉他，可我不认识他？还是说他认识我现在的身份，他……认识超人？ 我皱起了眉，却在下一秒忍不住惊讶的说道：“你竟然还能活着？” 在我见过受伤最严重的，第一是杰森·陶德，第二是某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现在这个叫嗯……火柴·马龙的男士可以排在第二了。 第113章 膨胀 蝙蝠侠要比这个超人更早来到这个世界。 他世界的超人竟突兀的离开了他们的地球，这本应该是蝙蝠侠他们能够获得的、极为难得的喘息时间。 但消失的超人令人在意。 蝙蝠侠不得不去追寻消失超人的痕迹，他唯一探听到的消息，似乎是他发觉了其他世界中出现了类似他的存在。 他还没有细想这一线索究竟指向什么答案。 狂笑之蝠给了他直面真相的机会。 “你猜猜看领主超人去做什么？” 很难得，狂笑之蝠这样的人会愿意造访领主世界，领主蝙蝠侠却没有显得多么如临大敌，不论是表面还是内心。 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连狂笑之蝠的黑暗兵团都不愿意造访。 狂笑之蝠特意前来，想必不是对‘他们’感兴趣，而是旁的什么。 而这旁的什么，正是领主超人离开的原因。 “你来做什么？” 自从与主世界起了冲突后，领主超人开始吝啬于分享他的世界，地球-50已经被他用氪星技术与其他平行世界隔离开。 想要进来的人进不来，想要出去的人也出不去，当然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领主蝙蝠侠的后手也不会这么快使用出来。 只是来自外界的信息，几乎都被领主超人截断了，领主蝙蝠侠获得的情报始终有限。 狂笑之蝠自那之后，第一到来的不速之客。 “你想阻止领主超人的暴走，不是吗？” “我给你一个机会，领主蝙蝠侠，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会遇见过去的领主超人。” “嗯？你不相信？没有关系。” 狂笑之蝠双手合掌，他的笑容极深：“蝙蝠侠，你已经快要走到末路了，已经快要束手无策了，不是吗？” “试一试，不吃亏的。” “我也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我只是想请你亲眼去看一看他，看一看他的选择还会不会和那个时候一样……” “到时候——蝙蝠侠，你会去阻止他吗？阻止他造成另一个不可挽回的结果。” “我很期待你的选择呢。” 领主蝙蝠侠不会相信狂笑之蝠是出于好心，可现在放在他眼前的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他需要知道领主超人究竟在做什么，也需要知道狂笑之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好在领主超人离开后，领主联盟也未有其他的大动作，领主蝙蝠侠能够确定领主超人在离开的时候，嘱咐过神奇女侠不要轻举妄动。 这恰巧也是一个领主蝙蝠侠可以离开的机会。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似乎便是狂笑之蝠最感兴趣的局面。 至于狂笑之蝠说的领主超人的‘过去’，那不过是他放出的烟雾弹，蝙蝠侠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陷阱都看不出来。 除了领主超人自己，他才是最熟悉他的人。 在客机上见到这个超人的第一眼，蝙蝠侠就知道这个超人不是领主超人，哪怕他们长相相同。 但他还是恍惚了一瞬。 领主蝙蝠侠来得比这个超人，不知道从哪个世界跑出来的超人，要早一段时间。 他自然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模样。 也明白了狂笑之蝠为何会选这样的一个世界。 蝙蝠侠无意去更改，他自己的世界都让他自顾不暇，呈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世界更是…… 让他无比讥讽，甚至怀疑于是不是狂笑之蝠故意捏造成这样，一个对他们‘超级英雄’而言格外嘲讽的世界。 很符合狂笑之蝠的恶趣味。 但深究这个答案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 摆在蝙蝠侠眼前的只有一个意义。 这是狂笑之蝠选择的舞台，登台的演员有很多，但领主蝙蝠侠不在其中。超人审视着这个世界，而蝙蝠侠审视着他。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是属于超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可惜的是，他们仿佛都走向了同一条路，好像在他们的眼前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蝙蝠侠知道沃特的计划，他知道沃特有多么的贪婪。 他应该先一步去接触这个超人，蝙蝠侠永远不会忘记领主超人、正义联盟最初的模样，如果他真的是领主超人的‘过去’。 在看到一个正直的人，径直走向黑暗的泥潭时，到底该不该抓住他，阻止他的前进？ 休伊辗转反侧，选择了伸手。 领主蝙蝠侠却无法再次伸出手，去抓住超人的披风。 他承担不起任何的风险，他的意气风发，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他的勇气早在日复一日的对抗中逐渐磨灭。 他再也无法相信多余的可能。 成立正义领主联盟的时候，他不曾反对，他是真的相信领主超人能让他们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少一些像卢瑟，像小丑的那些极端分子。 他相信他们能够做好，相信不会再有悲伤。 是哪里出了差错，是哪里出了纰漏，领主蝙蝠侠找不到那隐晦的裂缝，直到再也无法遮掩时，他发现他和领主超人已经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 领主蝙蝠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冷漠的旁观，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给这个异世超人所留下的机会。 一个能让他就此收手的机会。 他没有办法对没有作恶过的超人下手。 他又用起了蝙蝠侠最常用的手段，超人最不喜欢，也最防不胜防的手段。 他不必出手，只需要一点点的推波助澜，沃特会帮他做到。 领主蝙蝠侠没有办法，也许有更温和的选择，但索饶他的困难与责任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住再来一个‘领主超人’，再来一个破碎的世界。 狂笑之蝠又在其中承当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或许只是想看超人被蝙蝠侠打败，看这样一个类似于领主超人的超人，被领主蝙蝠侠丢弃。 狂笑之蝠会为这样的戏码高兴到鼓掌。 是呢，领主蝙蝠侠不知道，这相当于一个没有蝙蝠侠、没有独裁人类政权，孤身一人的另类领主超人，被一个有蝙蝠侠、有正义联盟伙伴，还黑化了的领主超人的蝙蝠侠给亲手杀死呢！ 多有意思。 狂笑之蝠的上帝视角让他捂着嘴狂笑。 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没有被发现呢！ 他真期待他们发现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不论到时候胜出者是蝙蝠侠还是超人，他都很期待。 我虽然对眼前的高管产生了疑惑，但我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的‘设定’，所以深究下去的答案，无非是和沃特的玛德琳女士相似。 想到这里，我忽然警醒了起来。 差点忘记答应祖国人要维持人设了。 既然要让沃特认识到我的无法掌控，自然我对他们的态度也要变了。 我的演技属实不算太好，更多的还是归结于我现在身上的超人滤镜，配上我莎士比亚外语，总会合成一些奇妙的反应。 我没有祖国人提供的反派语录，让我自由发挥的话，我是一个句子都很难蹦出来。毕竟看过听过，和自己说出来还是有一定的差别，我又没有那个情绪代入。 噢，祖国人说，正因为我没有情绪代入，所以显得更加恐怖了呢。 旁边陪我搭戏的群演超能力者忙不迭地点头，疯狂表示了祖国人的话中的真实性。 不过，绝大部分时候并不需要我说什么，就比如现在。 我只是微笑了，条件反射很难改变，见人打招呼不都是笑脸相迎的吗？眼睛里的冰冷还没有凝出，我就明显察觉到了对方的僵硬。 玛德琳面对我时都没有这样，他的反应好似有些过度了。 “你……” 我皱起了眉，我的演技很差，是因为我很难控制自己的下意识表情，这个时候难得庆幸他们总是会自顾自的理解成他们认为的那样。 可能是先前察觉了他躯体的伤痛，下意识的我伸出了手，担忧的神情几乎遮挡不住。 传出的那些视频中，如果是只有我和祖国人双人的，那基本上都是在封闭场景下拍摄。要不然，就是几名明确知道是做戏的超能力者、英雄们一起拍摄。 换而言之，这还是我第一次对一个无辜的人做出有危险含义的表情。 好吧，我果然不适合演戏，我太容易心虚了。 好在对方避开了我，错过了我露出来的、不合时宜的忧心，要是被沃特察觉到了纰漏，那就不好了。 我看着对方一言不发就离开的背影，是想来找茬的？还是特意来看看我这个叛逆的超级英雄？ 我听到祖国人在呼喊我了，他说玛德琳以及沃特开出的筹码他并不满意。 那若有似无的暗示，已经不足以满足祖国人了，他觉得沃特还没有对我死心。 所以，他准备再整个大的。 “现在我们是在‘清算’超能力者，我觉得我们的演员身份也该换一换了……” “超人，你说换成犯了不可饶恕罪孽的逃犯，怎么样？” “哦，当然了，都是超能力者伪装的，我还找到了一个可以放傀儡和幻影的能力者，能炸开你明白吧，会比之前更真实！以及封闭的场景有些太普通了，我会想办法联系几个人……” “让我们在所有人的眼前，来一场超人的暴走吧哈哈！” “最后，再让我这个真正的英雄，从天而降——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第114章 下降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需要什么温柔的守护者。” 超人的声音轻轻的回荡着，却带着无法让人质疑的坚定。 他平静的看着从他臂弯里离开的人们，他又救了他们，可人们不再望向他，他们回避了超人的视线。 超人迟缓的收回了手，他依旧温和。 却和他能够烧伤超级英雄的脑叶时的冷漠，显得无比割裂。 “祖国人什么都做不到，他所说的守护，不过是虚假的妄言。” “我会让邪恶永不滋生。” 超人的话语通过耳机不断敲击着休伊的耳膜，他心跳急促，手机屏幕狭窄，他看了许久，刺的他眼睛酸涩生疼。 “休伊……” “休伊！” “啊，发生什么事了！？” 休伊瞬间猛地惊醒，把自己的手机按灭揣进了兜里，回望着法兰奇。 “你愣什么神！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休伊咽了口，他们正做着最后的准备，超人在外界掀起 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其实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请求他人的帮助……” 在修整室的另一个同伴嘲讽的哼笑了一声，他也是屠夫的旧相识。 同时，法兰奇夸张的惊叫道：“什么？！请你的金发小妞还是你迷上的祖国人二代？” “你真不怕他过来后，第一个杀的就是我们？” 他们全都是以对沃特、对超人类的复仇才集结在一起的小队，除了休伊，每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不怎么干净。 法兰奇嘲讽般的呛声，让休伊不得不退步，他羞愧的低下了头，可垂在裤缝边的双手却无声的攥紧了。 他不认同法兰奇说的话。 休伊在加入黑袍纠察队后，要问他学到了什么新的技能，他怕是只能苦笑自己的逃命技能练得越发熟练，但唯独他的嫉恶如仇是日复一日的在心中沸煮。 火车头误杀了他的女友，至今都未遭受到惩处。 若是超人能让表里不一的火车头得到应有的惩罚该多好…… 休伊几乎每一天都在偷偷观看超人的新闻和报道，他看见超人一个又一个的抓出有沃特撑腰，私底下却无恶不作的超人类时，他就开始期待了。 超人每惩戒一个，他的心跳就会激烈一分，休伊在等待，等待超人什么时候能给火车头一点教训。 虽然超人的惩罚只是让火车头变得‘平和’，远没有达到杀死对方为女友复仇的最佳结果，但是这已经足够消解休伊心中的仇恨与愤怒。 可是为什么…… 这么多天过去了，超人明明知道真相，明明自己如此鼓起勇气去和超人坦白。 超人为什么不去帮他讨回公道？ 为什么？ 难道他休伊和超人那般近距离的接触，那般剖白，还比不过其他路人吗？！ 超人为什么看不见他的痛苦，反而选择了先去惩戒其他受害者的痛苦源头？！ 凭什么？ “那只能说明他已经失控了。” 屠夫回答了休伊的质问，是休伊满心的愤懑与怨怼都无法忍耐的倾泻了出来，憋闷与痛楚、激动与忐忑，无数的情绪折磨着休伊。 “他比祖国人更可恨，更恐怖，也更棘手。” “你看看他现在处理的这些……犯罪分子。” “他在以自己的主观意愿，以自己的规则来判定谁该受到惩罚。” “看看网上的‘悬赏令’吧。” 法兰奇嗤笑了一声，小队里不止休伊一个人擅长处理电子设备，他法兰奇对此更是驾轻就熟：“我知道你也偷偷用小号发了。” 有不少人浑水摸鱼发着一些虚假的、夹杂私仇的信息，试图引起超人的注意，让超人帮忙去解决他们的‘仇人’。 即使超人从未回应过这些，但不可否认的是，超人的存在，只会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加的混乱。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过于罪恶的坏蛋。 法兰奇整理着枪械与身上背负的弹药，在满足轻便的同时也赋予了一定的火力支持。 所以他们小队没有人会去告诉休伊，他这般强加自己的想法，无端的期待，无端的愤怒，又无端的失落，从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战斗吧，休伊，拿起自己的武器。” “超人不是神，他满足不了你的心愿，你只能靠你自己去争取。” 屠夫握着两把枪砸在了休伊的胸口，拍了他的肩膀。 随后，他们一同看向这屋内唯一一扇狭窄的窗口，眺望着，依稀能够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在那片森林中，隐藏着沃特的实验室。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费劲心思探查到的，还要多谢超人和祖国人的内讧，让沃特顾头不顾尾，才让他们钻到了空子。 五号化合物——那些超级英雄诞生的秘密，全部都在那里。 “我们会找到他的弱点，所有超人类的弱点。” 屠夫看了眼时间，无声的做了个手势，是到他们潜入的时机了。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休伊捂着嘴巴，防止自己泄露出一丝尖叫声。 他们潜入了控制室，同时也是监控室，休伊看见了点灯人，星光加入七人队时，接替的便是点灯人的位置。 那些监视器…… 休伊瞳孔骤缩，即便是其他两位身经百战的同伴，也不忍为真相感到毛骨悚然。 这里不是一个单纯的实验室，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 点灯人的退役是幌子，他根本就是被沃特安排在这里处理‘垃圾’的！ 他呼吸颤抖，手脚冰凉。 通过监视器，他们能够清晰的看见，有人通知点灯人进入某一件牢房，这里所有的牢房都关押着有着超能力的人！ 随后，点灯人的能力——他拿出了他的打火机，紧接着一道烈焰就把牢房中的超人类给烧死了！ 休伊感觉到头晕目眩，他忍不住捂着嘴巴的同时，大口的无声的喘息着。 沃特的超级英雄随意的对待普通人的性命，而现在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又无不是在告诉休伊：这些超级英雄的前身，有超能力的超人类，也是沃特能够随意丢弃的造物！ 如果超人真的像他所说的那么善恶分明，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知道他的同伴，这些超人类正遭受着非法监禁和实验吗？ 躲藏在着狭窄之处，始终不是办法。 不可避免的，他们还是正面和点灯人起了冲突。 “该死的！”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点灯人一时竟难以招架，毕竟屠夫他们准备的相当齐全，他咬牙切齿：“要不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你是指天上另一个会飞的？” 屠夫在间隙中，一边扣着扳机，一边在从点灯人嘴里套话。 “怎么？你和他都是沃特的，你竟然不敢喊他？” 休伊不仅要躲着子弹，还要躲着超能力的攻击，他一心二用，在枪林弹雨中听见了他们的嘴炮。 他心中忍不住雀跃了，点灯人可以喊超人来帮忙，可是他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说出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有困难可以呼喊超人，只要是真的，他都一定会回应。 这是不是说明，超人仍在受着沃特的蒙蔽？ “我才不是那种怪物！” 谁都没想到点灯人竟被着简单的挑衅激怒了，他暴怒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惧：“我和他才不是一伙的！” 他爆发了，火焰几乎燃烧了他的全身。 “就算我们是注射五号化合物的人造产物，那也是我们人类自己造出来的！他！那个——那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星怪胎！” 点灯人不是自愿当这个不合格实验品回收员的，他是不小心撞见了这个秘密，才被沃特逼迫‘退役’。 可他没有想到，这个实验室远比他想像中的更恐怖。 “休伊！快去！” 休伊趁机钻进了更深的密道，这个实验室分上下两层，上层在地面，下层在地下。 是因为要隐瞒超人的缘故，实验室的守备人员减少了许多，点灯人再被突袭之前，被法兰奇他们切断了内陷和外线。 上层的守备只有他一个人，一个超级英雄足够守卫这里，本应该如此的。 休伊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密道，那是一个全封闭的电梯，他摁着关门的按键，在火苗舔舐到他的脸颊之前，大门闭合了。 他双腿瘫软着，是生命在和死神的不断擦肩而过，也是一时间知道如此之多的真相而难以接受。 休伊浑身不停的冒着虚汗，擦伤的刺痛在此时不断的涌了上来。 他抬起了头，看着不断下降的层数，数字的跳动像是巨大的螺旋，轻微的眩晕感，让他无比反胃。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们都是人类，却被所谓的超能力，被沃特用五号化合物可悲的划成了三六九等…… 他的手在细微的颤抖，他意识到超级英雄……在他这里早就脱落了超级英雄的光环，竟还能再次碎裂。 超级英雄，超能力者都是被人为培养出来的！ 那关键的、能为他们注入超能力的就是五号化合物……同时它也是超人类的兴奋剂！ 一管深蓝色的液体，这就是沃特超级英雄的秘密。 那埋藏在这更深的地下，等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是什么能被点灯人，能被人为培养出来的怪物，恐惧又害怕的说，对方才是怪物的？ 第115章 惊醒 不会响起的警报声永远都无法传递到地下实验室。 上层一片焦灼，而下层安然无恙，仍在机械性的运作着。 他们信赖着沃特强大的安保措施，没哪个不长眼睛的会闯进来，就算是那个超人—— 就算是搅得外界腥风血雨又声势浩大的超人，他要是真敢闯进来，等着他的绝对是死路一条。 可惜，这整个实验基地都含着厚厚的铅墙和锌元素，甚至还建设于地下数千米，不论是超人还是祖国人都不可能发现它。 休伊恐怕是唯一一个不请自来的访客。 他提着尚有些疲软的身躯，小心翼翼的走在这充满冰冷又幽暗的实验基地里。 和上层充数着喧闹与压抑着的躁动不同，这里的走廊两侧没有幽禁超人类们的一扇扇铁门，仅有的是通向未知的一条直路。 地下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风向，时间像是在此处暂停了。 但这和超人带来的奇景不一样，这是一种粘腻的、如影随形的窒息感，不断向上攀岩，最终堵死了所有呼吸的可能。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无端的寂静。 休伊心中一紧，视线慌乱的打量四周，幸而在他们拐到这一览无余的走廊之前。 在几步之遥，休伊贴着墙壁躲进了一扇半开的门后。他轻轻的关上门，却在完全闭合之前，扣紧门的把手，留下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是对话声先传来，过于空荡的地下，显得只要有一丁点轻微的声响，似乎都会被放大数倍。 “还要封闭多久啊？” 似乎是对工作的抱怨声。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申请到的休假，也因为这个事情延迟了！” “就是啊！” 最开始说话的声音，语气中的怨气更大了些：“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一开始就送过来不就好了，弄成现在这个状况，害得我们只能憋在这里。” 甚至连往常的补给和物资都被迫减少了三分之二，生怕引起外面那个超人的注意。 “没办法，这是上面的命令。” “在忍忍吧，我看很快外面那个家伙就会送进来和原体作伴了。” 身着白色实验服的两位人员从休伊躲藏的房间经过，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不满。 “希望如此，我真想早点见见外面的阳光……” 直到再也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休伊才忍不住喘息了一口，松下了紧绷的精神。 他们话中的信息让休伊听的云里雾里，他们话里那个原体是什么，什么人能和原体作伴？他们听起来对某个存在格外的轻视。 休伊想了想，把手心的冷汗擦在了裤缝上，轻轻的推开了门，往着两个实验人员消失的地方看去。 想必，要接触更深的秘密，他还需要再往前走。 一条直路的走廊，让他很难躲避，同时也很容易让他提前注意到来往人员。 他又一次躲在狭窄的角落，等待着实验人员的经过，休伊抬起头，突然就和斜上方的监控面对面。 他猛然惊起了一身冷汗，又忽然想起来监控应该已经停止了运作。 难怪他和法兰奇在切断线路时，还奇怪只是一个实验室的规格，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后备能源。 原来是在地下又养了一个庞大的基地。 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如何了…… 休伊好像逐渐习惯了时不时的躲藏，没有一开始的惊慌无措。 只是看着紧闭的门扉，这应该是最后一道障碍了，休伊有些束手无策。 他迟疑的摸了摸身上藏着的枪，休伊观察到，地下层应该全是普通人。 就在他犹豫之间，只见几个穿着相同白色实验服装的人匆匆走过，神色焦急，好像有什么紧急事态发生。 “还没有到固定汇报的时间，怎么突然让我们全员开会？” “你不知道吗？！” 有人小声的说道，即便是压低了声音，但在场的同僚们都听见了，除了隔了一层的休伊：“……外面的超人杀了人类，就在十分钟前。” “怎么会？！” “他怎么可能杀人？” 太过惊讶，都忘记了他们潜意识不愿意说出‘超人’这个词汇。 低声的惊呼和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一同响起，他们是知道超人有多么……善良，虽然这话由他们来说太过讽刺，但如果不是超人的善良，他也不会被他们捕获。 即便是现在，就算超人被救走或是逃脱，他们也敢拍胸脯保证超人绝对不会杀了他们，也不会折磨他们。 他只会把他们告上法庭，送进监狱。 但这理应正义的程序，在雇佣他们的沃特集团的掌心之中，就算真的发生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况且，这个世界又有谁能帮助超人呢？ 靠外面的那个超人吗？ 地下实验基地的封闭，走着内部的网络，有着严格的信息把控，禁止与外界联络或收发消息。 可不知道今天为何封禁的外网竟然开了，其他人是习惯了不去尝试，只有这一位上班开小差。 玩着手机，阴差阳错试一试，打开社交软件没想到入眼竟就接到了如此震惊的内容。 “那家伙该不会是冒牌的吧……” 另一个科研人员不安的搓着手道。 “用不着担心，沃特会解决这些问题……想来他们找我们开会，应该就是这个原因，要把东西准备起来了。” 休伊听到了他们的惊呼和喧响，他等到所有的人员都离开后，才悄悄的从死角走了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掏出了便捷的破解装置，打开了最后一道防线的密码门。 休伊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内里的实验场所肉眼可见的庞大，冷凉的灯光从耸高的天花板直直的打下，各种高科技仪器和设备林亮满目。 许多显示器窗口还亮着画面，时不时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伴随着规律的滴声，可以看得出那些人是被紧急会议打了个措手不及，都是匆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休伊步伐缓慢的又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这里像是一个圆形的天穹，如果不是他乘坐了下降的电梯，否则他一定会认为自己现在应该在几百层的高楼上。 只可惜着通向天的穹顶倾泻下的是机械的光芒，而非和煦的阳光，刺在身上格外冰冷。 休伊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既然上层是实验五号化合物的基地，那下层能够猜想到的大概率会是：制造五号化合物的场所。 他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回来，时间紧急，休伊取出携带的U盘读取器，插入了离他最近的一台设备的接口。 休伊看不懂显示器上翻滚的数据，读取器顺利的启动，弹出了百分比条。 他心中松了一瞬，只休伊一人站在着空旷的基地，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寒噤，随后忍不住缓慢的四处走动了起来。 好奇与探索，几乎刻在了人类的本能中。 这里呈现的是一个圆形，而休伊也沿着着弧度往前试探着，他看到了装在竖起的高端玻璃罐中的绿色石头，内里有着激光在时刻扫描着。 同时，也有看似外形正常的攻击性武器，比如说枪械、刀剑等，但它们的颜色都十分的奇怪。 是绿色的。 毫无疑问，是那个稀奇古怪的绿色矿石制成的。 就在这时，休伊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他条件反射的看过去，是顶上的光折射到了中间的透明装置上，恰巧闪到了经过的休伊。 休伊的心跳忽然的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才发现原来这样一个圆形的设计，是为了看顾中间的设施，中央……有什么被困在里面。 会是谁？会是什么东西？ 结合那些研究人员的话，休伊里每划过的一个念头都足够让自己毛骨悚然。 他视线紧紧的盯着中央，他一步步的接近，那阻挡着他视线的弧光缓慢的逐渐消散，休伊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影。 他隔着厚重的透明壁障，对上了一双无比熟悉，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眼睛。 这样蓝色的眼睛，只有超人会有。 休伊愣在了原地。 被囚禁在里面的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服装，赤着双脚。 是红色的光线从那拔高的天空坠下，他仿佛是禁锢在其中的白鸟，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休伊。 休伊的脑袋里空白了，他不知道自己过去了多久才回过神，是一秒还是十秒，他分不清。 惊醒他的是恐惧。 逃…… 逃……！快逃！ 快逃！ 他在超人的身上见过蔓延着的未知恐惧，但休伊无意识寄托了给了超人太多的情感，那种恐惧远没有现在来得激 烈又迅猛。 休伊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了宇宙的尽头，看见了行星的坍缩，他窥探了不该窥探的真相。 他接触到了不该触碰到的，来自四个世界的交汇点。 休伊浑身冷汗骤出，瞳孔剧烈的颤动，他试图捕捉这画面，却恐惧于下一秒自己会被着股力量彻底吞噬。 第116章 忍耐 休伊几乎无法站立，可偏生他的双腿仿佛生了根一般扎在原地。 心中的隐秘在滋生，他想要多窥探着令人战栗又惊恐的未知，但他的大脑拉响着警报，是遇到危险时的强烈应激反应，每一个感官都在催促着立刻逃走。 “你是谁……” “告诉我，你是谁……” 搁着沉重的隔离壁障，休伊本应该无法听见对方在说什么，可是他的口型又是那么清晰，像是放缓了的胶片。 什么？ 他说什么？ 哈哈哈……绝对是自己看错了吧…… 是警报声骤然的响起，打破了诡谲的焦灼，休伊大脑空白，是身体的反应先大脑一步作出了行为。 逃！ 不管如何，他不能现在被沃特抓住！ 休伊踉跄着跑了回去，拔下了已经完全拷贝完毕的U盘，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逃。 忽然，又猛地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折返回去砸碎了那些玻璃罐子，拿走了不少绿色的石头，还揣了两把不知名的便携枪械准备带走。 休伊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他声音颤抖：“我不知道……我连我自己能不能逃出去都不知道……” “要是你能逃出去，别来找我的麻烦……” 说着休伊咬牙重新插上了读取器，虽然他看不懂这些资料，可若要是想要找一些格外重要的按钮或是开关，还是很容易的。 信息显然都是加密过的，休伊一时拿不准哪个是开启的开关，干脆全部都按下了。 休伊听见了什么被打开的声音，但他没有抬头去看。 手抖着拔下读取器后，这一次他没有在犹豫，立刻逃离了这里。 令人压抑的红色光芒骤然消失了。 “谢谢。” 克拉克说道，困扰他、带给他虚弱的红太阳光束终于停止了，他望向了天空的位置。 即便如此，他也难以走出这座囚笼。 长期不曾接触黄太阳的他，力量被削减的厉害，以至于连飞行都无法做到。 不过，他还是走出了困于他许久的监牢。 既然自己逃不出去，那就帮一帮刚才那个青年吧，克拉克只比正常人要稍好一些的耳力，听见了一群人极速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克拉克扯断了一旁昂贵的电缆线。 霎时，实验基地里的警铃声全响了起来。 这样就足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了。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布鲁斯还要多久才能找到自己，他已经被困在这个世界足够久了。 基地的大门被打开，克拉克察觉到了熟悉的疼痛与虚弱感。 眼前的人类们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防护，只是手中拿着精美的绿色石头，就足以逼得他退让。 克拉克遇见过再恶劣的人，无非是莱克斯·卢瑟。 卢瑟向来是以杀死自己为目的，克拉克哪里见过这些甜言蜜语的人类，背地里实则想要囚禁和研究他。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误进一个平行世界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喁稀団— 希望布鲁斯见到自己后，看在自己这么凄惨的份上，少骂他几句。 克拉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红太阳光重新亮起，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能喘口气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了。 他抬眼看向乱成一片的实验人员，这才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神情竟久违的有了害怕。 最初，克拉克是测试他们正义联盟新研究出来的时空穿梭机器，因出了故障，而闯入了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他们的表情就和现在，也和先前闯进来的那个青年一模一样。 甚至，还比之当初的反应更剧烈。 毕竟在日复一日的研究当中，在找寻到自己的弱点之后，克拉克就在他们的心中落下了神坛。 现在就像是什么人、什么事，给他们当头一棒，强烈到让他们PTSD当场发作。 克拉克想到近期暂停的实验，想到人员的减少，想到更加严重的封闭管控，加之第一次竟有人闯了进来。 这些都让克拉克难得的浮起一丝兴趣，开始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件。 是布鲁斯来了吗？ 他眼睛微微亮了一些，不，还是等等。 克拉克捂住了额头，还是不要擅自期待又擅自失望，布鲁斯…… 休伊没有想到自己能如此顺利的就逃了出来。 在电梯门闭合的那瞬间，他意识到是被关着的男人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是他帮了自己。 休伊攥紧了拳头，被掌心的东西膈得生疼。 摊开手掌是那枚绿色的石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上来之后，发现点灯人和他们黑袍纠察队的冲突已经停止了，地上地下有不同的信号屏蔽，休伊的通讯器重新闪烁了起来。 休伊从战斗的废墟中钻了出去，大闹一场后，此处重新回归了寂静。 他躲过了和监禁室里超人类的对视，这跟地下被困的那个男人不一样，不是休伊双标，上层被管控的超人类都极为不稳定。 放他们出来等于自杀。 休伊按照通讯器上的坐标赶去，见到了屠夫和法兰奇他们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可一口气没下去，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前不久大打出手的点灯人！ “没事了休伊！冷静下来……现在点灯人是我们自己人了。” 屠夫安抚着休伊，他错过了点灯人的忏悔，但屠夫没有准备解释，他现在想要知道休伊在地下发现了什么。 交给他的读取器有没有带回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他们在休伊没有回来前，询问了点灯人，可点灯人自己表示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地底下有个原体。 五号化合物就是从他身上提取出来的。 点灯人没有见到过原体究竟是什么，光凭着五号化合物造出了多少个人造超能力者，就知道原体有多么恐怖。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五号化合物都是稀释过数倍的，都能当做超人类的兴奋剂，难以想像原体有多么强大。 “休伊，你在下面发现了什么？” “我、我……” 休伊脸上残留着惊恐与劫后余生，他脑中闪回了自己见过的那些画面，最终汇聚成了一条线索。 他神情复杂的把U盘读取器交给了屠夫，他们需要更专业的人士去解析里面的内容。 “下层关着一个男人，我怀疑他和超人……有关系。” “听他们的口吻，沃特掌握了那个男人和超人的弱点，他们的弱点似乎是……共通的。” “他们的弱点是什么？” 屠夫攥着休伊的肩膀问道，所有人都在等待休伊的回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是这个……可能，我猜测的。” 休伊把绿色的小石头交给了屠夫，还从裤腰带后面掏出了两把类似激光枪的东西和一个装置：“还有这个，我在回来的路上试了一下，它们只会射出红色的光束。” “但不是热视线，好像是用来削弱对方的。” “休伊，好小子！做的真棒！”法兰奇接过屠夫丢过来的枪，在研究之前，猛夸了休伊两句。 “这是个好消息，休伊。” 屠夫也说道。 “对了，我觉得那个地下的……” “休伊，你还不知道你在地下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屠夫打断了休伊的话，他知道休伊这个心软的年轻人想说什么，他太容易被动摇了。 他示意另一个同伴打开了电视。 上面是神色惊恐的记者，她握着话筒说：“超人再次失控了！” 背景格外的混乱，惊恐的人群，喧闹的声响，还有依稀能看见染血的地面。 “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处决了嫌疑犯！在所有人的面前！” “就算那嫌疑犯罪大恶极，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超人此举，无疑是凌驾于法律之上！” “他破坏了我们的社会基石！沃特公司对此还未有任何回应！沃特公司这个曾抛弃祖国人，以超人为荣的巨头，是否已经难以约束超人？” “只有祖国人，祖国人阻止了超人进一步的失控，他救下了其他的嫌疑犯，如今祖国人保留了嫌疑犯的人权，这何尝不是在保卫我们未来的人权！——如果未来某一天，我们失手犯下了罪恶，是交给法律来审判，还是交给区区一个超级英雄？！” 视频播放完毕，自动的暂停了下来。 记者高亢的声音好似仍然刺激着耳膜，一时之间寂静无比。 是屠夫先开了口，“我们会尽快破解里面的信息。” “如果超人真和原体有关系，如果这真是他的弱点，我们要在超人彻底失控之前——杀了他。” “什……！” 休伊睁大了眼睛，他从没有想过超人是可以被杀死的，他们可能做得到吗？他们应该去这么做吗？ “或者，休伊。你希望超人去和那个或许‘有点关系’的原体一样，被沃特当做实验品？” “是因为沃特有了原体，才会放任超人在外面兴风作浪，他们见超人无法控制后，他们想要重新把祖国人捧上神坛。” 超人的失控越严重，祖国人的重要性就越发凸显了出来。 这个时候，祖国人就连以往暴露出来的一些瑕疵都被遮掩了。 一个有一丁点瑕疵的超级英雄和一个完美冷酷无比的超级英雄，到底哪一个更受欢迎？ 不，这已经不是受欢迎的问题了。 超人已经威胁到了社会的规则，当然谁都希望世界上不再诞生罪恶，可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未来不会犯下过错。 一旦被杀的那个人成了自己，他们才意识到，超人凌驾在了所有人之上。 他没有成神，他只是一个滥用力量的刽子手。 屠夫语重心长的说道。 “休伊，我们的动作要快。如果你真的为超人，为你同情心泛滥想要去救的原体考虑，当沃特放弃超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是……我明白了。” “我们要……杀死超人。” 第117章 分叉 “辛苦了。” 祖国人颔首对那位本应该被杀死的嫌疑犯表达了谢意，他在这场戏份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还承担了不小的风险。 “你的表演无懈可击。” “不，我一点都不辛苦！” 他神色激动的紧紧握着祖国人的双手，祖国人安抚了他的情绪后，才对周围的工作人员说道：“也辛苦大家了。” “诸位的付出，我铭记于心。” 祖国人走到了众人的面前，他的背后是‘激战’过后的废墟。 “今天，我们共同完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你们不仅仅是演员，更是捍卫理想的战士，有些时候谎言才是用来揭露谎言的尖矛……” 我垂眸避开他煽动性的目光，没有听祖国人收买人心的演讲。 他既然选择了我，那祖国人必然要和沃特彻底决裂，他会撼动沃特根深蒂固的统治。 这般熟练的瞒天过海，可以想象这样的把戏沃特上演过无数次，他们恐怕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用惯的武器会刺向他们自己。 没一会，祖国人就向我走来，他手里拿着一叠纸质书册。 那就是我的下一份剧本了。 “超人。” “接下来，你的处境会更困难。” “我有准备。” 我接过后说道，既然自己准备做这个世界的‘牺牲品’，那自然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幸好，我对这个世界毫无期待与留恋。 倒像是另一种的隔阂，我翻开了祖国人递给我的剧本，就像这剧本一样，我虽参与其中，但我并无任何情绪的起伏。 我短暂的存在能让这个世界改变多少？ 我抬起眼睛看向祖国人，这要看祖国人对神坛的高位有多么渴望，渴望到能够为此约束自己。 虽然难以改变这个世界运转的根本，但是决定要去做了，就要尽自己努力做到的最好。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我以为我在这个世界注定孤身一人，自然也就了无牵挂。 可若不是呢…… 一场公开的表演足够精彩，所需要承担的风险也十分庞大。 充当被我‘杀死’的犯罪者，以及他的同伙，甚至记者、围观的无辜群众，他们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维护着共同的谎言。 在场的不能有一个人泄露，祖国人做到了，这些人将是他最初与最忠诚的拥护。 想要人们团结起来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是塑造一个共同的敌人。 在外界的眼中，我是所有人的敌人。 而在眼前这些人的眼中，沃特才是欺骗了他们的人。 是沃特率先抛弃了祖国人，又在危机之时，才想起祖国人的好！ 我合上了剧本，之后的戏码重点还是与祖国人的对手戏。 虽然祖国人忠诚的追随者表示，就算需要他向正义献身，他也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溅上沃特的第一道血痕，撕开他们的虚伪。 但祖国人却表示一切有他，我有些诧异，祖国人竟然学会了爱惜羽毛。 祖国人说，希望把战线的时间拉长一些。 这样他能够获得的支持就越多，我不介意这些，只说让祖国人衡量好时间就足够。 直到下一次的剧本演出时，出现了一个意外。 我和沃特还未彻底撕破脸皮，不过双方都是一拖再拖罢了，我度日如年，几乎是算着时间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于是，在祖国人接连几次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后，我也不再去插手他的行动和计划，只需要配合他就足够。 所以，在几颗子弹射击向我的时候，我竟然忘记了闪躲，脚下还被丢了一颗烟雾弹。 可烟雾根本无法阻挡我和祖国人的视野。 袭击者应该十分明确这一点，下一秒等它泄露出不详的、另我眼熟至极的淡绿色烟雾时，我有些愣怔。 “什么人！？” 祖国人惊怒，他正准备出手，却见一旁的超人阻止了他：“安静。” 同祖国人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全然了解了他的弱势之处，比如说他看不透含锌的物体，真是和超人相似的弱点啊。 烟雾降了下去，但扫射向我们的火力并未停止。 祖国人见我不想让他插手，他便去保护了受到些惊吓的工作人员们，这正中袭击者的下怀，他们料定了现在的祖国人会去保护他们。 袭击者们还不明白为什么其中有人还扛着录像设备，即便是要拍我和祖国人的对手戏，祖国人由俭入奢易，他恨不得有十七八个摄像头拍摄他的脸和身形。 不过，普通民众的存在倒也方便把祖国人和超人分开来。 我没有闪躲他们的枪林弹雨，而是伸出了手，他们也只是一开始突袭时猛烈，实际上他们的弹药有限。 或者说，那些特殊的弹药有限。 在看到那烟雾的成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直到我的掌心握住了射向我的子弹。 “这是……？氪石？你们怎么会有它？” 这真的是氪石。 我深深的皱起了眉，手中氪石制造的子弹被我瞬间捏成齑粉。 视线一扫，更是看见了不应该会有的东西，锁定了休伊手中的发射器：“红太阳光束？” “你们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有多么恐怖，我抓住了他们扫射我的子弹，即便是在氪石制的武器下，仍然不能阻止我的前进。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我观察过这个世界，我找寻过超人的痕迹，这个世界没有超人。 那他们手中的氪石是从何而来，他们怎么会知道红太阳和氪石是超人的弱点？！ 他们知道超人，更是知道这个弱点的由来，才会拿它们对付我。 是我疏漏了什么，是他们对我隐藏了什么！ “你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超人像是抓碎纸一样，轻易的就捏碎了法兰奇手中的枪械，他仿佛被吓呆了。 法兰奇跌坐在地上，忘记了逃跑。 瞳孔上印着超人越来越近的身影，超人的压迫力要远比隔着屏幕更加恐怖，眼前这个超人可不是他们得到资料中的那个超人，眼前的超人是真的会杀人的！ 怎么回事？这个叫氪石的东西怎么没有用？！ 眼看着超人的逼近，法兰奇心里把沃特骂了个遍，视线还看见了不远处的摄像。 该死的他可不想死在超人手上，自己的尸体和死亡还被超人用来营造他的冷酷和严厉！ 忽然，我的眼睛被光线闪过。 是休伊手中的发射器，“这对我没有用处，休伊。” 我改变了方向，在我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我不会放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离开。 我来到了休伊的面前，从因情绪不稳而略腾空起的半空落下，我在休伊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恐惧与害怕。 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获得的？” 休伊手中的武器被我拿走了，他没有任何的反抗，张着嘴，嗓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发抖的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被我吓到了，休伊不算背叛我，我们本就不是羁绊过深的朋友，他和祖国人、和那些愿意为祖国人奉献生命的人们一样，他有他自己的选择。 休伊说不出话，可他的视线越过了我，他不在看我，他在看地面之下，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猛地回过身，去看向休伊视线的方向，从看到地球的核心，往上、往上、再往上，从地壳一层层的往上。 沃特他们竟把他藏在地下！ 原来如此，竟是这样。 刹那我就全部想明白了，为什么沃特、为什么玛德琳对我那么热情与宽容，又在这个时候变得对我的存在可有可无和放任。 休伊是看着超人的搜寻，相近的距离下，他清晰的看见了超人的蓝眸，是和那个地下超人有着相同的根源。 他们解析了U盘中的内容，得到了一个足够颠覆世界的秘密。 这个世界曾经流落过一个外星人，外星人他正直又善良，强大又令人钦羡，他说他叫超人，是误入到这个世界的异星人。 人类答应帮他找寻回家的路，却不知何时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凭什么这样强大又美丽的存在不诞生在他们的世界？ 他们拖延了进程，不仅拖延了进程，还故意掩藏了自己世界的坐标。 他们看见他因为逗留许久，偶然间露出的落寞，他们知道有人在等着他回去，他的同伴在寻找着他。 他太善良了，即便有着无法比拟的强大，相比之下是他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心脏。 只是一点点舆论了抨击，他就交出了他的把柄，令人可怜又可爱。 他是觉得就这么一丁点把柄，虽然能影响到他，但也不至于让自己无法反抗。 克拉克理解人类对他的忌惮，他就交给了他们一点点的氪石，他随身会隔着铅盒携带一小块，也是为了防止自己中了魔法侧的招数。 那个时候人类的科技还无法破解氪石，更无法量产它。 是该怪布鲁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自己，还是怪自己太容易相信人类，克拉克无法抉择，他终究被淹没在了人类的恶意中。 像是粘在蛛网上的蝴蝶，哪怕只有一丁点触碰，他就已经再也无法脱身了，是被硬生生的被他们从天上拽了下来。 现在属于卡尔的加分题终于被发现了。 狂笑之蝠在世界之外，耐心的倾听着，他等待着，好奇着。 卡尔会怎么做呢？ 第118章 失去 “他们囚禁了我的……同胞。” “我竟然没有发现他。” “我要去救他。” “等等！”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我眼前的是，本该不关己事的祖国人，他径直挡住了我的去路。 而神情还残留着恐惧的休伊，他竟抓住了我的披风。 “你们阻止不了我。” 我扫了休伊一眼，看向了祖国人，按照实力来说祖国人或许可以阻挡我一些时间。 “不，我一定要阻止你。” 休伊的眼神逐渐坚定了下来。 他不是傻子，当然他在这个场合也没有办法问出口，休伊当然看见了那些拍摄的设备，也看到了被祖国人疏散走的工作人员，那都是普通人！ 超人所谓的杀人，所谓的失控暴走，显然另有隐情！ 超人根本就没有杀人的狂喜，与超人马上就要去大开杀戒的惊惧混合在了一起，迫使休伊紧紧的攥着超人的披风。 他真的怕眼前的超人，不管不顾的就要杀进去。 祖国人没有理会休伊，休伊连个理由都给不出来，正所谓是来帮倒忙，拖后腿的。 祖国人天生没有什么危机感，他向来狂傲惯了，和超人合作了一段时间后，明白超人性格的确没什么瑕疵。所以，只要给出正当的理由，超人自然会让步。 “你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才是那个要当英雄的人！” 就算要去救另一个超人，也应该是他祖国人来揭露沃特的黑幕！ 祖国人虽然看不见那个基地，想来也是，沃特又怎么会把那么机密与重要的事情让他知晓，他心中冷笑。 “我们……” 祖国人的大脑在快速的运作着，他正在思索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在此时，冲突加剧了。 休伊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他不知为何就到了祖国人的身后，他第一次觉得可笑，可笑祖国人竟然有一天会来保护自己。 超人呢？ 休伊的视线立刻追随了过去。 我拽着一个有着浓密胡子的男人，将他拎了起来。 “我劝你不要激怒我。” 他只是讥讽的笑了一声，便挥拳向我打来，在我挡住他拳头的时候，从他的眼睛里射出了两道热视线。 我眉头一压，我现在对所有和超人相关的元素，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人身上时，都有着无比的愤怒。 屠夫和我拉开了距离。 他唾弃了一口，“超人，你算什么超人，你就是个外星怪胎！” 屠夫注射着五号化合物：“就这么一点点液体，就能让一个普通人拥有强大的超能力，如果是从小就注射的婴儿呢？——他们会变成超人类，会成为沃特的超级英雄。” “真可怕啊。” “祖国人，你只是最接近着外星怪物，被沃特养出来的小怪胎，眼前——眼前这个从外星来的，披着人皮的超人，才是真正的噢，被你们怎么说的来着，‘神’是吧？” “你们说，要是人类知道了超人并非人类，知道了超级英雄都是外星小怪物，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想着，自己怎么会向一个外星人求救，怎么试图把一个外星人当做救世主，他们只会厌恶，作呕，恨不得把这污点永远消除。” 屠夫大笑，简直是上帝在青睐他：“你们都会被人类杀死，杀的一干二净，很快世界上的超级英雄都会被一个个歼灭！” “而你，祖国人，你能躲到哪里去？” 屠夫等待着祖国人和超人的反目，他相信得知真相的祖国人必定会暴跳如雷，可他竟然……失败了。 “哈哈哈。” 祖国人爽朗的笑了，在这个时刻显得格外虚假，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祖国人在镜头面前标志性的微笑和神态。 “这劣质的挑拨离间就不要用了。” 超人早就告诉了自己，他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更别说现在这里又多了他的同族，甚至还是超人类获得超能力的源头。 超人一定会带他的同族离开这里。 那自然沃特也就没有了再创造五号化合物的原体，不会再有新的超能力者诞生。 他祖国人就能一直傲世所有的超能力者！ 超人、又或是超人的同族，从来都不是祖国人的敌人，更何况祖国人手上有超人交给他的条件。 他唯一忧心的是超人不愿意再陪他演下去。 最初是超人为了摆脱沃特才选择向他投出橄榄枝，而现在祖国人不确定超人会不会演都不演了，直接端掉整个沃特。 只不过，祖国人的有恃无恐和担忧都不必让屠夫知晓。 况且，祖国人意味深长的看向屠夫，他还要谢谢屠夫，是他亲手把超人推向他这一侧。或许，很快，他祖国人成神的那一日，也有他屠夫的助力。 “你算漏了太多了，屠夫。” 祖国人在精神得到完全充盈的情况下，他的心态堪称完美与宽容。 杀了屠夫，以前他会，现在他不会了。 这是在超人身上学到的，永远不要为任何人弄脏自己的手，他们不配。 就像超人与之这个世界，沃特多么想把超人捧成神啊，可超人偏生不需要。 就像祖国人现在抓着屠夫的这条命，多简单啊就能轻易收割掉，但他祖国人不需要这烂命。 他已经不需要用愤怒去包裹自己，已经不需要用杀人去证明自己、宽慰自己。 他已经有了爱戴他的——忠诚的拥护者们。 祖国人将屠夫交给了远处的超能力者，他们好生看管，并搜刮掉了他身上的武器与多余的五号化合物。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祖国人抱着手臂说道，“超人，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了吧？你放心，很快，我就会把你送去和你的同族见面。” “等等，你是不是应该和我们做一下解释？” 休伊眼睁睁的看着祖国人再一次无视了自己。 碍于超人在身侧，他也不怕祖国人对他发难，休伊全然忘记了先前的恐惧。 因为他的心更倾向于超人。 “哦，你还在呢？” 祖国人本不想与这样的……毫无用处的人接触，好吧，看在超人的份上。 他拉长着声调说道：“不用担心，那个男人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他可能只会……” 祖国人食指敲了脑袋：“可能会忘记点东西。” “还有你和你的同伙们也是，我们不会追究你们的袭击，也希望你们能谅解，这是针对于没有任何防护的你们，保护你们最好的方式。”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 休伊瞳孔放大，他指着不远处又架起摄像机的人们：“……那些是什么？” “你刚才对屠夫咏叹似的说辞，都是……都是为了镜头？！现在也是？” 休伊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超人和祖国人的另有隐情，背后蕴含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祖国人微笑着，没有回复休伊的话，转而说道：“我会让人尽快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上帝保佑你。” “不！你休想摆布我——” 我叹了一口气。 我的一声叹气，成功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休伊瞬间收了声，祖国人神色也严阵以待。 我先看向了休伊。 “如你所见，这一场面对所有人的公开戏剧。” 我直白的陈述，让休伊直接面对着残酷的真相。 这不能驱散休伊灌满全身的荒诞感，他没有办法遮掩住脸上，再次攀上的恐慌与无助。 他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究竟被欺骗了几次？ 休伊数都数不清了。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那位于食物链最底层，人数最多的他们，岂不是连愤怒与仇恨，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被所谓的超级英雄、被沃特所掌控？ 他们人类还能相信什么？ 休伊把视线投注在超人的身上。 我又叹了一口气，回避了休伊的视线，不要相信我，我给不了你回应，也给不了这个世界回应。 “沃特公司给许多人编织过谎言，他们欺骗了我的同族，也想用同样的谎言来编织让我困于幻境的美梦。” “我不想任由他们掌控，我会离开这个世界，你也听见那个男人说的话了。我是天外来客，我是外星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会离开。” “现在，他们希望我堕落，希望我被惩戒。”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我坠落凡间的时候，另一个神会诞生。” “——由他们亲手捧起。” 休伊愣住了，是这段剖白太过沉重又无比真诚，他意识到超人真的会离开，也意识到他口中所说的另一个神是谁。 “你是说祖国人？！” 我点了头。 休伊首次恍然明白，为什么点灯人和屠夫都能脱口而出说超人是‘怪胎’，他怎么能这么肯定，他怎么能将这个世界交给祖国人？！ “你认为他可能坚守底线吗？！” “你认为他可能改邪归正吗？！” “你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他会为此付出一生的代价。” 我温和的说道。 休伊呼吸猛地一滞。 他同样明白，超人的话有多么的坚定，他肯定了这个未来，肯定了这个没有超人的未来。 他们或许曾经拥有过超人，但超人从来都不属于他们，无论哪一个。 休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为他们的未来，为他们即将失去的超人。 他的嘴巴在无意识的张合：“你真的相信祖国人……他能做到吗？” 他知道你这么……相信他吗？ 祖国人笑了，他笑的志在必得。 他知道，他能做到。 第119章 继续 祖国人已经享受到了乐趣，他自然不会再滥杀无辜。 暴戾不能获得众人的掌声，杀人泄愤也不能获得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即便是装，他祖国人也可以装一辈子。 不过是把人生当做永恒的镜头，他享受，他承担，他愿意这么做。 “好了，你得到了答案，我想现在我可以请你离开了。” 祖国人挂着胜利的微笑，刺的休伊通体生凉，他打了一个寒噤，猛地醒过了神。 “我也可以帮忙，我会保守秘密的！” “我知道屠夫什么时候会把那些信息散布出去、怎么散布出去的！” 休伊知道现在自己手中能够作为筹码的，似乎就只有这么一条了：“就算你们能够查到，可现在你们的精力是不是得放在……救援计划上。” 他咽了咽，努力的推销自己，觉得自己至少要比祖国人靠谱。 “不瞒你们说，我略微精通一些电子技术……” 那些讯息的定时发送，是休伊按照屠夫的吩咐做的，他自然有办法将它们在开始之前，拦截下来。 休伊正忐忑的时候，他看见超人的视线转向了休伊在场的另一个伙伴。 趁乱借机逃走的法兰奇被抓住，挣扎着押送过来，等着和休伊一起送走，他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突然被超人的视线注视，他心中危机感倏然的炸开，先前那一次是休伊吸引走了超人的注意力。 但那股并非杀意，而是更为冰冷的冷酷使得他毛骨悚然。 “他同样会保守秘密的！” 休伊大声说道，在法兰奇还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就已然替他做了决定。 “好。” 伴随着超人的应声，祖国人发出了一声啧，休伊下意识看向祖国人，却发现他的脸上还是呈现着完美的笑容。 只是，他一旦开口说话了，他似乎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祖国人。 “超人的信用在我这里都需要交付代价，你们更是如此。既然你们选择和我一同承担这个世界的罪责与真相，想必一定能够承受我给你们一点点的‘标记’。” “什么标记？” 休伊无法承受自己的记忆被夺取，他警惕的盯着祖国人，同样他也无法接受，像沃特管理超人类那样皮肤埋下定位器。 “只是一点点防止你们出尔反尔的‘小魔法’，如果你们不会背叛我，自然这就仅是一个单纯的祝福。” 休伊他没有拒绝的选项，就连还一头雾水的法兰奇也被迫加入了进来。 “祖国人。” 我对他伸出了手：“特殊时期，我需要它。” “我会有那么不明事理吗，超人？” 休伊没有看懂祖国人和超人之间打的哑谜，直到超人来到他的面前，将从祖国人那里拿回的东西交到了他的手上。 躺在他掌心里的是一枚奇异的水晶。 一旁默不作声的法兰奇同样屏住了呼吸。 他们意识到，这枚水晶和那绿色的石头一样，它们的诞生之地不是地球。 “它是我……们，是我们回家的关键。” “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会给你们一个地址，用它连接设备，尝试去和外界得到联系。” “我和祖国人在被‘所有人’看着，我无法抽身去做这件事。” “我可以交给你吗，休伊？” 休伊张了张嘴巴，他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变成了郑重的点头。 “好了，快去做超人交给你的任务吧，在我联系你们之前，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祖国人的吝啬在于他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他的舞台，而幕后的工作，正是休伊他们这些人应该去做的。 “什么……那、那些消息呢？！” 休伊没有想到祖国人还是这般强硬的要赶走他们。 “关于超人来历的消息，你们不用去管。” 祖国人微笑着，相比之下超人的面无表情要显得格外割裂，他说道：“就算没有你们，沃特不久后也会放出这些信息。” 祖国人说道：“记住我说的话，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 “很快，我就会把超人送去和他的同族见面。” 休伊最后看见的是，祖国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被送到了安全与隐蔽的地方。 法兰奇这才缓过了神：“所以说，我们现在和祖国人他们是一伙的了？” “对。” 休伊手上紧紧捏着水晶，法兰奇知道祖国人不会杀了屠夫，也不会杀了他们之后，他便全然放松了下来。 他好奇的说道：“你真觉得这玩意……是什么能开穿越通道的东西吗？” 法兰奇想说，这真的不是超人用来哄休伊玩的东西吗？ 介于他们现在是一伙的了，法兰奇记得超人的超能力，冒犯的话到嘴边之后，被他咽了回去。 “是真的，法兰奇。” “……我们得到了超人的信任。” 法兰奇神情一滞，显然是想到了休伊带回来那个破解盘里的内容，他转身去开车。 他们现在距离超人给出的地址，还有些距离。 他转动了车钥匙，发动了打火机，在休伊上副驾驶前，他看着握着方向盘的双手。 “信任啊……” 超人就不怕落得和他同族的下场一样吗？ 还是说，有祖国人给他们上过了保险，所以他才放心交给他们吗？ 法兰奇本来就是被屠夫拉上贼船的，现在似乎又被迫上了另一条船，也不会比对上祖国人更可怕了。 “我们出发。” “对了，超人有教你那玩意的启动方式吗，是声控的还是有按钮？” “呃……他没说。” 法兰奇踩上油门，车发出去的瞬间，顿时觉得这个团队似乎也不怎么靠谱。 “希望来得及吧。” 他低声说了一句，被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盖了过去。 只有休伊沉浸在既激动又躁动的心情中，法兰奇早已看见不久后的未来，等待着超人的下场会是什么模样。 如果那块透明的小石头，真的能开启什么穿越时空的通道，希望他们能赶得上吧。 休伊他们离开后，祖国人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的视线紧盯着我，十分骇人。 而我只是冷漠的和他对视着，直到祖国人缓缓的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说：“幸好，你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趣。” 祖国人手中捏着最后一块氪石，他的神色有着好奇，“这么小的石头，就能成为你的弱点？” “好好，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祖国人顺势捏碎了它。 休伊他们没有来得及细想，就算回过神来，恐怕也只会偏向，是他们从沃特实验室中拿出来的东西有问题，所以没有影响得了超人。 而不是超人不怕氪石和红太阳。 人的下意识总是会偏向去给强大的存在，寻找一个合理的破绽或弱点。 沃特不仅已经得出了答案，还给出的十分合理。 但祖国人凭借刚才超人的反应，他得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走向。 氪石是超人同族的弱点，却不是超人的。 祖国人摊开手掌，让那些细小的再也找寻不到痕迹的碎屑被风吹走，他说：“你不怕它们，可沃特不知道你不怕它们。” “——你可以让沃特知道你‘怕’它们。” “当然，还有来自我的……煽风点火。”- 坐落在城市中心，地标性建筑的沃特公司内部。 玛德琳揉着额头。 就在和实验基地那里的人开完会后，基地竟然报告似乎有入侵的迹象，这个上报还拖延了好几天！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在这种时候，推卸责任和及时上报到底哪一项后果更严重？ 那个实验基地，五号化合物，还有‘超人’，都是沃特公司多年布局与研究的核心所在！ 一旦基地暴露，藏着无数见不得光的实验和成果还可以隐瞒一二，可要是里面的超人逃出来了呢？ 要是里面的超人和外面的这个超人见面了呢？！ 玛德琳为她想象的局面感到无比头疼，不知为何泛着心慌。 摊在桌面上的数据表呈现着，近期民调对超人的排斥度和喜恶度，以及祖国人的口碑和人气。 虽然现在还没有到达预计的峰值，但再延迟下去，或许会有意料之外的变数…… “玛德琳。” “！祖国人，你怎么来了。” 玛德琳条件反射的微笑了起来，遮掩住了自己的心惊。 超人的无法掌控，他们尚有手段强行控制。 可最近祖国人似是尝到甜头般的越发乖顺，没让玛德琳感到放心，倒是有一种将祖国人令人恐惧的胃口喂大了的感觉。 不知道当超人‘消失’之后，还有什么能够满足祖国人庞大的被需要的欲求。 “我知道了，玛德琳。” 祖国人对她的目光里有着些许谴责，“你在为实验基地的事情担心，是吗？” “祖国人，这件事情我们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沃特只是希望你能够专心你的事业，你知道的我们……” 玛德琳大脑空白了一瞬，她现在不知道祖国人了解到了什么地步。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超人’吗？ 她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试探着。 “噢，当然沃特一直是我贴心的后备军。” 祖国人声音包含安抚，“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掌握了超人的弱点，为什么我们不把眼光放的再长远些呢？” “沃特想要收手超人和我的对立，是不是？” “我觉得，既然超人只能用这么一回，要用就要物尽其用，不是吗？” 祖国人甘甜的声音令人沉迷，哪怕是和祖国人相处许久的玛德琳，都有一丝难以招架。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超人这个威胁，祖国人肉眼可见的变得成熟了许多，那股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不稳定性被取缔了。 “你说的对，但是……” “嘘。” 祖国人轻轻的说道。 “放心，超人再次失控的那天……我会亲手送他进入那间红太阳的监禁室。” 第120章 走向 超人没有受到管束。 祖国人的劝诫，让沃特继续放任了舆论，没有加以任何的阻止，甚至更添了一把火。 他们手握的王牌足够多，又站在利于他们的风口之上。 先前的止步与迟疑，仿佛是在嘲笑他们商人本性的软弱。 他们不应该退缩，沃特可没有all in，他们的退路足够多，正如祖国人所言，现在正是实现沃特进一步飞跃的时刻。 心中燃动的火苗偏失了一分后，在风的吹拂下，燃起了与之更胜的熊熊烈焰。 可他们忘记了，柴火总有燃烬的那一刻，舆论也总有反噬的那一天。 妄图操控一切的人，早已被架在了处刑台之上，可笑的是，他们仍然沉浸在不可一世的美梦之中。 “沃特怎么会打造出如此不稳定的英雄！他们还管不管的了！” “沃特不管，政府呢？！没人能管的了超人了吗？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他又杀了多少‘犯罪者了？！’” “仔细点脖子，说不定某天在街头的流浪汉，都会因为影响市容被超人‘解决’了呢。我们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祖国人，现在只有祖国人能救我们了！” “沃特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安危，要我说，说不定这就是沃特一场排除异己的自导自演！” 这条发言一针见血，但仍没有触及到真相，有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方向。 “沃特早就有前科，它旗下的英雄过失杀人的案列数不胜数，最近——火车头那次就是他嗑药高了之后，控制不住速度才撞死了人！” “对！他们给了受害者家属高额的封口费，想堵住我们的嘴！当然，如果要是我们不妥协，就等着全方位被沃特封杀！” “还有我从他出道就开始喜欢的那些英雄，沃特竟然私底下售卖他们的私人用品，甚至把和他们共度一夜的权力都拿出来拍卖！” “他们一定是被逼迫的……一定是沃特、都是沃特这个恶魔在背后操控一切！” “沃特是个骗子公司！他们为了钱、为了权，可以牺牲任何人！”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能够拉长战线的对抗战，双方都有着破绽，胜利的方法便是看哪一方的破绽更多，显然最先败露的是沃特。 沃特对此并不慌张，他们不是生手，过去经历过不少次风波，这也不过会是沃特度过的下一次风暴罢了。 遗憾的是，这次他们内部出了不止一个内鬼。 首当其冲的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意识不到的祖国人，沃特没有发觉，他们对祖国人的依赖空前的高涨。 明明他们有对超人的特殊手段，不是吗？ 这只能说明，超人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可怕，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他们潜意识的去相信去依赖，不靠任何手段，如今唯一能和超人对抗的祖国人。 “我想现在应该可以放出超人的真实来历了。” 祖国人给出的是完全错误的指引。 但现在只有祖国人能和超人近距离接触，说不定打出这张牌是为了动摇超人的心态呢？ “超人不是人类。” 沉寂许久的沃特终于发了声明，却抛出了又一个惊天炸雷。 “他是从天外来的遗孤，你们也看见了——超人的能力，那不是任何一个超人类能够做到的，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完美。” “你们都见过他，只要见过他，你们就能明白，超人身上有一种无端且奇异的吸引力……现在，你们可以明了了。” “那是人类追寻未知与神秘的本能，超人不是神，我们对他的崇拜与恐惧，全都来自于未知。” “我们沃特公司，本着一颗善良和包容的心，我们接纳他，无偿提供给他一个容身之所。” “我们本想给超人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地球，是他辜负了我们！” 沃特的官方发言人语气真挚，情绪饱满，热泪盈眶。 “可是，我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辜负了我们的期望，背离了我们的初衷。”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失望，“我们的不做声，是希望超人能够迷途知返，希望他能够回头，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永远期望……真诚的期望，超人能够重新回来。” “我们公开超人的来历，并不是为了指责他，更不是为了推卸责任。” “我们只是想让大家都知道，超人并非生来就是地球的英雄，他有着他自己的过去与选择。” “而现在，他选择了一条与我们截然不同的道路，他用自己的方式，去裁决善恶，去定义正义。” 发言人合上了发言稿，他抬头看着镜头，传达给每一个人。 “因此，沃特公司在此宣布：我们将对超人发起通缉。” “超人虽然游离于这颗星球之外，但他既然身处于此，他就不能超脱人类、我们的评判。他既然能审判人类，那为什么人类不能审判超人。” “我们将动员所有的超级英雄、超能力者，在祖国人的带领下，共同阻止超人的独断专行。” 他微笑道：“他并不是天生强大，我们了解他的弱点。” “我希望能够请大家记住，这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在必要时制止他的错误。” 他的发言一结束，就有无数名记者围堵在他的演讲台下。 镜头将所有的闪烁与提问一并录入了进去。 “请问政府、军方为什么至今没有采取明显的动作来应对超人！你们所说的掌握超人的弱点又是什么？” 发言人颔首严肃的回答道：“我想强调的是，超人的情况极其特殊，军方尚未有回应，想必是仍然在评估形势。” “沃特既然已经对超人下达战书，我们定然会在事态加剧之前，解决这起事件。” 根源上来说，超人的问题是沃特引起的。 他们巴不得军方不去管辖这件事情，虽然政府内部有他们自己人，但是这一次风波如此之大，想要遏制沃特权力扩大的政府，竟然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作。 沃特高层自然有着怀疑，但他们不落井下石已然是好的了。 “还有，沃特旗下多起超级英雄误杀伤无辜民众的事件，请回应一下，这是否意味着超人的‘肃清’行为威胁到了沃特内部……”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吗？超人真的是来自外星吗？这是否是沃特公司为了洗白自己而编造的谎言？！” 记者们被拦在了几尺之外，发言人离去的步伐微顿。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不过，沃特承诺。” 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属于沃特标志性的笑容。 “超人落入法网的那一天，我们会保留他的人权，会为他请一名律师。” 祖国人哼笑着，现在沃特看着仍然光鲜亮丽，可不久之后，沃特就会成为他祖国人身上洗刷不掉的污点。 以前，祖国人只会为自己考虑，现在他会在把这个范围再扩大一些。 毕竟，他祖国人所在的范畴也是‘超级英雄’也是‘超人类’，沃特的这一番发言，看起来是在做超人和他们的分割，实际上则是沃特单独把超人类、超级英雄们凝在了一起。 祖国人可不想让超级英雄失去在人们心中的尊敬。 金字塔是他们自己搭建的，那他祖国人，要永远的立在超人类的金字塔之顶，这不可撼动。 “你是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世界上所有的视线都在找寻着超人，正如先前所说，胜利的那方同样有着破绽，祖国人完成了却还没有拍摄的剧本再也排不上用场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抓住我。” 只有这种时候，祖国人才会真正惊讶超人的超然物外。 外星人又如何，被实验室改造的超人类又如何，祖国人狂傲的根本不在乎超人的出身。 可那到底是自己在意的东西，祖国人几乎有自我意识起，就在寻求他人的关注。 他需要被世界中心环绕着，只有这样仿佛才能平息他的先天性缺失，才能填满他的人格缺陷。 到底什么样的存在，才会毫不在意被全世界，超人已经近乎在被全世界口诛笔伐，祖国人才真正明白，超人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凡是在同一处诞生的生命，被排斥时，难免都会有一丝动摇。 可超人的身上看不见一丝急躁，也毫无被煽动的愤怒，只有平静到异常的耐心。 他明明和自已一样，什么都听得见，什么都看得到。 祖国人这个时候，想起了和超人的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自己会潜意识的退让，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战胜不了对方。 因为他无坚不摧，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东西都不能动摇他分毫。 哪怕是面对被囚禁的同族，超人也能耐下心来等待，他在等待什么……？ 他在等待祖国人舞台的搭建，他在等待他的出现，能为这个世界博得最好的结果。 如果超人不管不顾的前去，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他们会失去和沃特博弈的筹码与有利的位置。 无论是他愤怒的损毁所有，还是做出其他行为，超人都不会损失什么。 他可以安心的等待时机的到来，等到他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带着他被困着的同族一并离开，永远都不会再踏足这里一步。 即使这个世界伤害他们至深，如果有让它变好的可能，超人仍然愿意忍耐自己的痛苦。 “……你真的很好心。” 祖国人说道，“可惜，这样的好心，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也容不下你的同族。” “超人，我会记住你的奉献……不，我应该说，庆幸你对人类的足够冷漠，也憎恶你的无动于衷。” 120-130 第121章 即将 狂笑之蝠在看着这个世界吗？ 我抬头，视线穿过了层层阻碍，看见了流动的气层，再往上、再往外……不出意料的碰到了我也看不透的壁垒。 这或许就是阻挡狂笑之蝠肆无忌惮穿梭世界的阻碍，是我最开始穿越时的意外，吸引了狂笑之蝠的注意。 而后，他干涉了我。 我不知道他最初找上我时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说起来还要感谢狂笑之蝠特意为我挑选的这个世界，他的确叫我看明白了他狂笑之蝠和其他蝙蝠侠的不同，也明白有些世界从根本就是烂的。 如果仅是这样让我明白，就想要我放弃还是太简单了些，更不用说试图用愤怒来控制我的理智。 狂笑之蝠越是这般用不同的手段展现出，他理解与认为的真理，我越是感觉他错得离谱，他只是和祖国人、和这个世界一样被‘束缚’住了。 噢，或许在狂笑之蝠的眼中，是他的眼界被‘打开’了。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没有超人来拯救，只有一个自私自利的祖国人。 庆幸的是，狂笑之蝠本就有着自己的超人，不过是对方暂时下线罢了。 祖国人的世界不会按照狂笑之蝠预想的方向发展，这是我肯定了的结果，可我总觉得狂笑之蝠会有另一重保险。 我想到交给休伊的氪星水晶，没关系，我也有另一重保险。 我的手腕上拷着厚重的氪石手铐，它们并不能伤害我分毫，祖国人做到了他的承诺，我即将见到……另一个世界的超人。 祖国人带领着一群超级英雄前来制服我。 那个混乱的场面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幸好这场‘大战’位于偏远的区域，否则那些超级英雄不规范、不熟练、毫无团队作战可言的攻击，真的会波及无数。 我严肃的指导了他们的作战方式与团队协作。 虽然在他们眼中看起来是我按着他们在揍，我有些无可奈何，就算他们再草台班子，但以后若是遭到了世界级的危害，能保护地球和人们的也只有他们了，也只会是他们了。 能够让他们团结起来的是共同的敌人，‘我’这个敌人还不够强，还不够巨大。 要是像复仇者联盟最后面对的外星人大军，不论是沃特还是政府，普通人还是超人类，在面对是否能够生存下来的紧要关头，他们一定会冰释前嫌，一同抵御末日。 可惜，他们遇不到这样的机会，就和我先前看到的那层屏障一样，这个世界、这片宇宙没有所谓的外星人大军，也不会有什么超越时空的宇宙灾害。 我是因为那颗氪星水晶才会穿破那层隔阂，那受困于这个世界的超人，是否也是因为什么契机，才意外降临这个世界。 他有没有同伴，他的同伴是不是在找他，他一定很想回家。 我想，狂笑之蝠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即使他的出发点是让我感受到痛苦。 很快，我就会知道答案了。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想过，在把能够穿越壁垒的水晶交给他人之后，但凡有什么意外发生。 我落到和这个超人同样的状况，即便我有超能力，我也会被困死在一个地方。 甚至，没有同伴的我，不会有任何人来救我。 沃特避免我和另一个超人关押在一起，他们特地把我和对方隔离了开来。 他们不是不想将我和他分开囚禁，只是沃特装备齐全的实验室，这么多年下来也就这一个。他们没有想过，他们的世界竟然这么受上帝的青睐，会降临第二个超人来到他们的地球上。 囚室里纤尘不染，也空无一物。 在我进入的瞬间，红色的光芒落下，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徒然的增加了一抹红色的滤镜。 我看得见，超人就在我的对面，他显然还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皱着眉，意识到实验基地内的躁动，静观其变的等待着。 我听见那些人语气的焦急与不安：“上面有指示了没有？” “有没有说怎么处理他？” “没、没有，只是说先关着……好像要等外面的消息……你知道的，这个他做的太过火了。” 过火吗？ 我没有什么实感，如果不是有超人的出现，我觉得一切的发展都是在按照祖国人的剧本在走，是没有任何偏差的。 “真的要杀了他吗？” “珍贵的实验体，可遇而不可求……！我们还不知道两个个体之间的差异，说不定能让五号化合物更加稳定！” “没有说现在就要杀了他，不过外面大众的声音似乎更倾向流放他……” “你真的敢在他身上做实验吗，我觉得我看他的眼睛，我都怕他下一秒就杀了我。” 实验人员的讨论声细小，可仍然逃不过我的听觉。 “而且，说不定他会带的原体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沃特很难快速的给他们指示。 因为他们已经不能再操控舆论，现在的指挥家是祖国人，被抓住的是我，但实际上被困住、被架在火上烤的是沃特。 他们发现他们不知不觉中在被祖国人牵着鼻子走，说祖国人是故意的并不准确，准确的说跟着祖国人的方向走，是大势所趋。 祖国人的声望空前的高涨。 他在普通人的心目中，他是维护人类利益与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在超级英雄、超人类中，祖国人又是他们心目中隐隐能与沃特对抗的自己人。 在享受前所未有的辉煌之前，祖国人难得没有被冲昏头脑，他要一劳永逸、永无后患，所以自然安排好了所有的计划。 祖国人在知道沃特有个实验基地后，特别是这个实验基地含了一层厚重的锌，这不就是明摆着不让他祖国人知晓吗？ 他十分有一百分的不顺眼。 在沃特自顾不暇的现在，祖国人有自己的亲信，全然向自己俯首称臣的信徒，更何况，他的麾下有一大批超能力者，自然再好不过的渗透进了实验基地。 当然了，祖国人不会忘记实验基地上层，尚在培养中的超人类。 这些一直被沃特折磨的实验品，在得到祖国人的解救，在知道祖国人推翻了丑恶的沃特，他们难道还不会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效力吗？ 光是想像，祖国人脸上的微笑就越加灿烂了起来。 如此利好彼此的事情，祖国人根本不可能放过。 于是，我等待着时间的跳动，直到夜幕降临，人声寂静，一个开关的声音被轻微的按响。 是来自地面上基地门闸的开启。 我听见祖国人掠过空中时，披风的声响了。 他可以不亲自前来，毕竟这是有暴露的风险存在的。不过，我不会置喙他，这是他的选择。 我依旧没有去听祖国人煽动性的小型演讲。 我垂下眼睛看我被禁锢的双手，再抬起眼睛的时候，我已经扭开了挡住我两层的栏杆与特殊制成的透明墙壁。 他们对我足够忌惮，连待遇都比超人更加加量加价。 门扉我倒是没来得及破坏，祖国人的接应帮我开了门，他们既然攻略了上层，下一层自然也要完全的渗透。 掩耳盗铃和偷梁换柱，是祖国人在沃特里学的另外两项极为熟练的技能。 担忧实验基地里的人泄密？ 那就把他们全部变成自己的人就好了，如果改变不了，那就替换成自己的人。 沃特没有想过叛变是从内部开始的，他们防不胜防，也未曾察觉。 地下的实验基地只有针对氪星人的武器，只需要一个超能力者就可以把地下的普通人一网打尽，前来接应我的人，应该受到了祖国人的嘱咐。 他没有留一个人影给我。 祖国人还是怕我会被刺激到动手，又或者怕超人动手，他还真爱惜自己的羽毛。 空旷的地下，几乎被他们凿空了，建成了一个庞大的基地。 我看得见岁月流逝的痕迹，看得见这一层又一层的加固，看见在铅层之后渡上的锌。我不想去算这些痕迹等同于多少年限，实在是太痛了。 好在，今天之后，对超人来说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最后的门扉被开启了。 克拉克直觉他会见到一切异常的源头，是要在前不久那个年轻人闯进来更之前，早就躁动了的氛围。 今天更是不同寻常，克拉克一直在等待着，他只能等待着。 当两双有着相同颜色的眼睛撞在一起的时候，是我先意识到，超人想见到的人，不是我。 我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只隔着厚重的透明墙壁看着我。 红太阳光束被关闭了，也因为祖国人安排的侵入，现在整个地下都是断电的状态。 黑暗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超人的视野。 我伸手按在了阻挡超人的墙壁上，有裂缝从我的手指下诞生，细小着迅速扩大，直到它们全部碎裂。 再也没有能够囚禁超人的东西了。 只是，他像是被囚在了原地。 我重新对超人伸出了手，我向他承诺。 “我保证你想见到的人，会来。” 他的蝙蝠侠一定会来，他只不过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就像我刚才破坏了困住超人的墙壁。 天上的那道壁垒，我也会撕开一个口子。 第122章 晓光 克拉克的状态，并不似肉眼看上去的那般毫无异常。 他受困的时日较长，一时间很难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不论是出于我自己的考量，还是站在整个局势的角度来看，克拉克都最好不要再被任何人发现。 “我们的时间虽然有限，但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 克拉克只露出了那一瞬间的脆弱，如果不是我经历的世界足够多，认识不同却相同的他们的话，这不是我能发现的了的神情。 他仍然是我认知里的超人。 我为克拉克引着路，我和他解释了现在的状况，太过复杂的前提被我略去了，只说明了我和祖国人的合作。 “我不会阻止你的行动。” 克拉克简单梳理了一下信息后，就大致明了了，同位体所说的事件节点，和他观察到实验基地里那些人的情绪起伏能够完全契合。 身为超人，克拉克似乎理应有责任和同位体一同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特别是在克拉克切身体会到这个世界的险恶之后。 但他如何不能听懂对方言语中，不想让他插手的潜台词。 克拉克不可否认自己有松了一口气的心理，他很难公正，心平气和的去对待伤害他的人们。他现在很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选择和行为。 同时，他也明白现在这个由同位体一手促成的局面，表露着对方心中同样有着不小的愤怒。 “我希望你能谨慎一些。” 克拉克认真的期望他能把自己当做前车之鉴，愤怒太轻易就能把理智吞没，也很容易滋生破绽。 “在必要的时候，我会插手。” 克拉克更多的是指，他会帮着同位体注意他的背后，不过也有着另一层含义。 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行为，在人类社会是宛如极限施压一般，丝毫不担忧这压到极致的弹簧是否会断裂。 同位体和祖国人的合作，是一双和沃特一样，操控着世界走向的双手。 克拉克要看着他，看着同位体，不能让他走错一个步骤。 “当然。” 我说道，克拉克是最有资格评判这一切的角色，我为他的存在感到高兴，也为他从始至终秉持着的正义而喟叹。 有超人在，有克拉克在，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都会警醒我。 我们来到上层的时候，祖国人的演讲将将结束。 祖国人的态度良好，我看得出来他格外的矜持，他的自傲在这个时刻收敛了起来。 许是在知晓克拉克的境况后，祖国人明白克拉克是他值得仿冒一生的对象。而我，在他的眼里似乎是冷酷的代名词，祖国人有一些怕我，我是能看得出来的。 “我的同伴会保护你去安全的地方。” 祖国人说道，“超人也安排了人在那里，有一些只有你们知道的东西，需要有人去指导他们。” “你……不和我一起离开？” 即使克拉克料到同位体不会和他一起行动，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要呆在这里。 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克拉克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也意识到是自己的潜意识出了些问题，是他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个地方。 所以遗忘了自己就这么离开后，后续该如何进展。 “我在这里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就算祖国人安排的再隐蔽，就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演讲，定然会引起沃特和一些眼线的注意。 顺其自然，沃特人造超人类的秘密不会再是一个秘密，他们违禁的人体实验也会全然暴露。 只不过，外界不会知晓这里原还有一个超人。 基地中已然被替换成了祖国人的势力，他们不会泄密，也不会对沃特透露克拉克已经离开。 我会替代克拉克被囚禁在这里，直到对我最后的‘审判’来临。 “我不是支开你。” 现在是夜晚，是地球背对着太阳的一面。 克拉克恢复的速度受到了限制，但我还是为他指了方向，认真的告诉他：“我有一块可以打破世界壁垒的氪星水晶。” “我已经交给他们好几天了，不过进展十分缓慢。” 我着实是有些为难休伊这位电器维修理工了，但现在有了克拉克，就算各个平行世界氪星技术参差不平，总归来自同一处。 “你知道的，现在的我根本抽不开身，只有你能帮助他们了。” “……好，我会尽力的。” 克拉克愣了一下，他报以相同的认真答复道。 我不会担心超人的实力。 两个半小时后，天际会亮起第一缕光明，三个小时后，朝霞就会升起，紧接着黄色的太阳会悬挂在天空中。 克拉克不会再被束缚在大地上了。 想必经过这一遭后，他不会再跌倒在同一个地方。 更何况，休伊那里也安排着有稳妥的超人类保护着。 我目送克拉克离开后，刚回到地下的实验场所，瞧见被我破坏的透明墙壁已经换好了新的一扇，囚室的门开合着。 那些被洗心革面的穿着白色长外衫的实验人员，没有一个抬头催促我的，他们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里。 哪怕知道了我和祖国人有演对手戏的成分在，我的冷酷无情，仍然渗透了他们的心扉。 真是成功啊，我这一言不合就烧人脑叶的形象。 我走进了囚室，红太阳的灯光如影随形的亮起。 “——超人，你猜测的不错。” 我听见了祖国人兴奋的低语，他带着几名新的追随者回到了沃特，剩余的超人类还需要呆在上层，稍稍掩人耳目。 “沃特，政府，军方都迫不及待的追踪着我的行迹。哦，沃特已经反应过来了，剩下的……等等，政府的反应怎么这么快？” “不过没有关系，政府也好，军方也罢。我们只需要他们的一个由头，他们也会需要我们的‘配合’……” “你最好把你身上的气势收一收。” 祖国人将带回来的几名对他崇敬至极的超人类，安排进入了自己的近卫军。 沃特已然不能阻止他扩大自己势力的行为，七人队在这段时间几乎成了背景板。 祖国人早就厌烦了七人队这些不能带给自己声望的旧队友们。 现在的近卫军，正是祖国人和超人‘对抗’中，最出力、最出彩、最忠诚，最博得人心的超能力者。 他愉悦的编排着自己簇拥者们的队列，以及他祖国人不久后真正属于自己的‘王座’。 祖国人对七人队这狭窄的会议室诟病已久。 軉－熙－彖－对－读－嘉－ 一个世界级的超级英雄组织的总部，怎么能龟缩在一栋大厦中，占地还只有这么小小的一层都不到！ 祖国人眼前亮着投影，他一边隔空对身在数万英里之外，深藏地下囚室的自语。 他无法听见含锌基地的任何声音，但祖国人知道那个超人可以。 况且，祖国人投影的右上角展现着对超人的监视，并不是通过数据传输，而是通过安排在实验人员中的超能力者，用眼部的超能力传输。 他能看到超人的表情和身影，却无法听见他的声音。 “你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可不像一个力量被限制的阶下囚。” 我听着祖国人的评价，垂下了眼睛，努力去放松自己。 祖国人的谨慎是正确的。 现在还不能让外界知道我和他除了敌对以外的关系，我听见实验室系统受到攻击的警报声，先前我就验证了这个基地除我以外，的确坚不可摧。 在祖国人行动后，这么迅速就骇入了进来，这也是祖国人避免用电子信息，而是用超能力者关注这里的原因。 “据我所知，政府里可没有这样的人才。” 祖国人原以为军方会先一步破解，没想到是向来都慢一拍指挥的政界。 “哈哈，你听见了吗？数据被盗走的声音！” 祖国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着悲惨的童年和过去会是这么幸运的事情。 关于超人同族的实验信息早就先一步全部粉碎性删除了。 那些不该存在的绿色石头，在基地中的也全部被销毁了，而那些沃特高层中偷偷藏着的，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祖国人安排超能力者掉包和损毁。 就算超人不提及，祖国人掘地三尺也会把超人同族的所有痕迹全部消除。 沃特既然选择了隐瞒，那就永远的隐瞒着，带到坟墓中的隐瞒着。 祖国人绝对不会让人们知晓，他们曾经拥有并错失过什么，否则……那不会是祖国人想要见到的场面。 “有人在特殊关注着你呢，超人。” “他骇进了你左上角的摄像头。” “看样子，我们还需要在囚室里安排最后一场对手戏。” 我对祖国人的安排不可置否。 心思走神到了另一侧，克拉克已经和休伊他们碰面了。 休伊被超人亲自交代了任务的时候，他是激动紧张至极的，他被赋予了重要的任务。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超人交付如此沉重的信任。 用这个外星水晶去联系其他的世界，发送出信号…… 这可是关乎世界的秘密！ 他……可以帮助超人，在窥探了沃特的秘密之后，他觉得自己又是在拯救超人，还不止一个！ 可恼的是，他这个普通的维修工加上法兰奇的一些黑客技术，仍然无法全然弄明白这外星技术。 “……什么？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法兰奇看到显示器上标注的陌生点位。 “哦，是超人给我们找的外援，休伊你去接一下，我这里腾不出手。” 正经研究外星技术的就只有他们两个，法兰奇一开始还有些不在状态，但这可是外星技术啊！是个人类都会为此痴迷。 休伊只得放下手中的数据板往外走去。 恰好此时，黑色的长夜悄然过去，溢出了一缕白芒。 他看见了一个穿着简单短袖和长裤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应是等了休伊一会，对方没有冒然的进去，只是站在原地，伸出着右手。 极为罕见的，这里本不是能够照射到晨光的地界，偏生最初的阳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第123章 疏漏 “瞧瞧，曾经的超人，如今像条丧家犬。” 祖国人背着手，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怎么，不打算用你能力，再现一下神迹？” “哦，仅是这可笑的红色光束就这么让你束手无策了？” 他咏叹调的阴阳怪气。 “是吗？” 超人现在是竭力想要改变这个世界邪恶的刽子手，祖国人仍然是最初那个自私自利，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自大狂。 “你们只能困住我一时，你们无法杀死我。” 他冷声说道，超人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困惑：“我不明白，是你们让我看见了脏污，也是你们请求我去清理它们。” 不过，他很快就抹去了那一层不合时宜的疑惑。 超人冰冷的视线透过厚重的隔离墙，几乎刺得祖国人生出无端的疼痛，在超人的眼中，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祖国人看在眼里。 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只是这笑容温和又讥讽。 “而你，祖国人。你不过是沃特用谎言堆砌起来，穿着戏服的提线木偶。” “他们在用我的存在给你铺路，祖国人，你现在拥有的成就，你应该感谢我。” 祖国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隔着屏障伸出手，仿佛要掐住超人的喉咙。他却强行忍耐了下来，只让屏障发出了一阵颤动。 这本来是一出演给别人看的戏码，是祖国人精心策划的又一场表演。超人所说的话，祖国人早有准备，甚至他还亲自添了几句进去，就为了让这场戏更加逼真。 只有自己知道刀往哪里捅才最痛，只有这样才足够真实，越是逼近最后，越是临近结束，越是不能大意。 祖国人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他现在拥有的东西，比过去多得多了！ 可超人说的都是事实！ 而这事实仍然成功的刺痛了祖国人，是他祖国人偷走了属于超人的成就和荣耀，是他祖国人捡走了送给超人，超人都不要的东西。 还如获至宝一般，他不堪的灵魂都能为此装作洁白，他缺失的心灵为此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是，我应该感谢你。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存在，超人。” 祖国人强行扯起的笑容有些扭曲。 世界上，宇宙中，怎么会有这么完美又冷酷的存在？ 他与超人相比，是泥泞与天空。 祖国人终于明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超人。 他终于明白，他和这个被超人不屑一顾的世界相同，超人看向他的视线里从来都没有期望，他不是被超人选择的同伴，他不是能被超人选择的同伴。 祖国人无法再用毫不在意来伪装这一层被撕开的假面。 就算是他祖国人，也会渴望拥有超人这样的同伴，他甚至可以忍耐超人的知名度和声望超过自己，忍受超人和自己一起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因为他对超人输的心服口服，也因为他清楚的知晓，超人志不在此，他不会和自己争夺神位。 他们的配合多好啊。 和超人度过的这段时间，祖国人从来都没有发过脾气，这是他最意气风发又心平气和的时候了。 留下来吧。 祖国人没有绝对的善恶与道德观念，其实超人真想改变这个世界的根本也不是不可以。 祖国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超人。 他们可以统治整个世界，把世界捏成他们想要的模样，超人不是嫌这个世界不够干净吗？ 这一次他祖国人可以来当坏人，超人来当好人。 要是超人仍在为他同族身上发生的事情而生气，超人有无法对人类出手的自我约束，但他祖国人没有。 超人想要杀的人，他祖国人来杀就好了。 他们会是一对很好的搭档。 祖国人的神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可在触及超人漠然的双眼时，如雷击顶?，浑身冰凉。 祖国人猛地回过了神，收回了按在墙壁上的手。 即使超人就在祖国人的眼前，即使超人受困于囚笼之中，祖国人知道他和他的同族不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行留下他。 是对方的弱势，让祖国人产生了错觉，让他诞生了可笑的念想。 不，自己怎么会这种丧失理智的想法，他怎么可能和其他人分享他的胜利！ 即便是超人也不能。 祖国人退后了一步，是离开，也是回避和逃离面对自己的羞愧与不愿自知的愤怒。 “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超人。” “很快，你的存在就会从这个世界中消失。” “等……” 我来不及阻止祖国人的离开，我想说第三方的监视在中途就停止了，不知道是放下了心，还是消除了对方的警戒，这个答案不重要。 重要的是，政府和军方明白当下的情形后，他们不会放任遭受风波的沃特不去落井下石。 外界的舆论极近疯狂。 想要杀死我的，和想要流放我的，人们在两个抉择中争吵不已。 可以判断的是沃特直到此时，仍然不愿意我被杀死，也不愿意就此将我流放而走。 他们抓不住祖国人了，又尝试要保下我，愚不可及。 但祖国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无论人们的选择是什么，最终等待我的是会被祖国人手上留下的最后一枚氪石杀死。 这就是我最终的谢幕。 我会死在所有人的眼前，这也能将‘超人’这个存在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抹除。 我终于能彻底摆脱人们的视线，剩下的就是和克拉克一同等待着通道的开启，还有等祖国人归还属于我的物品。 就快了。 我的视线穿过了层层障碍，看见了无形的波长在躁动，我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充足。 即使水晶有着克拉克的指导，它仍需要不少的能源才能开启，保持稳定的输出频率。 光能、水能等自然资源自是可以，但转化的效率并不高，幸而这个世界的超能力者足够多，超能力也五花八门，质量不够，数量怎么说也是能凑上的。 这样的天象异常，当前的社会科技很难捕捉，只有我和克拉克，又或者对这类敏感的超人类才会感知到。 于是，我没有想过，会有其他人发觉了这异常的波动。 那透过政方的途径，透着一层又一层的监视器，注视且推动着某些事件走动的布鲁斯·韦恩。 祖国人偶然会发觉某些时刻过于顺利的进展，他的性格使他没有细究。 而我自始至终都知晓除了沃特、政府和军方外，隐约有另一股势力在关注我。我并不清楚是势力还是个人，就像我最初没有找到超人的踪迹一样，我也没有找寻对方的蛛丝马迹。 我猜测是狂笑之蝠，他应该不会把我扔到一个新的世界，不去关注我后续的发展。 但他一直未曾现身，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他的进入，不过总归对方是狂笑之蝠的人，他的眼线。 所以，我和祖国人的所有行为都足够谨慎。 眼前所发展的故事，正是狂笑之蝠会喜欢看见的——我这么想着，却忘记了狂笑之蝠怎么会喜欢被人为安排了的戏剧。 他喜欢更加有戏剧性的，更加阴差阳错的，更加……令人唏嘘和终身遗憾，能够造成余生痛苦的现实。 我的故事没有令狂笑之蝠满意，却欺骗到了另一个布鲁斯·韦恩。 我的谨慎让世界的线索缺失，甚至剥夺了另一个人触及真相的可能。 同样，布鲁斯对我的审判比这个世界的人们来得更早，他的旁观与未曾释放出一丁点指引的方向。 让我误以为我只能孤身作战。 我只能选择我自己认为还算可以的结局，毕竟这个‘故事’中，没有任何人会受伤。 人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超级英雄或者‘神’，以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为代价，祖国人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地位与声誉，以他永远失去了个人自由为代价，渗透一切的沃特会得到惩戒，政府、军方，超人类的地位会重新得到平衡。 达成这个还算可以的结局，我唯独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被他们当成敌人而已。 沉默着审视这一切的布鲁斯，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犹豫，难得他还能在见到疑似另一个‘领主超人’的觉醒而迟疑。 他从最初就知晓，超人不该为未知的未来负责，但蝙蝠侠无法再承受重蹈覆辙的代价。 他不相信狂笑之蝠，有些时候他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就像现在他的犹豫。 杀死一个超人并不困难，一颗氪石就足够了。 布鲁斯是皱着眉看着祖国人和超人的交谈，他心中有着隐约的不耐，视角让他无法看清祖国人的表情。 但他的肢体语言，无不在透露他对超人的挽留。 真让这个超人留下来，这个世界怕是第二个领主世界了。 布鲁斯的不耐并非只有这一点，祖国人和超人呈现在众人眼前时，总是敌对与争斗。 他们这般静下来时，布鲁斯就察觉到了一丝找不到源头的异样感，他深究着想了一秒，是冒犯。 当超人和祖国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这个超人长了一张和领主超人完全相同的脸，布鲁斯感觉到了冒犯。 他没有来得及追究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是另一个监控发出了警报。 其中呈现的数值，让他瞳孔骤缩，布鲁斯不再关注超人，投入算力去追踪能源流失与波动的方向。 这股引力频率只会在时空穿越时会出现，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能量扰动。 正义联盟曾研究过这项技术，布鲁斯抵达这个世界、那个超人抵达这个世界时都出现过这样的扰动。 ——事到如今，还有哪一方会来这个世界？ 又或者，以这个世界的技术，根本就不可能破解时空穿越，到底是谁在试图打破世界的壁垒？ 对方要将什么引过来？ 第124章 方向 时间急迫，是舆论的煽动，也有着被推到峰值，即将倾泻的不可抗力。 在这个关头出现异常，任何一丁点风吹草动似乎都彰显着不一样的走向。 时针即将走向十，针对超人的审判也即将开始，这不是正午的烈阳，也足够烧灼人心。 沃特集团清空了他们大厦下，往日里人潮拥挤的广场，支起了类似讲台的高台，占据了过去新超级英雄加入时，耀眼着裹挟着掌声的红毯。 沃特吗？ 它内里被祖国人侵蚀的快要不剩一二了。 “准备好面对戏剧的高潮与落幕了吗？” 祖国人逆着光，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伫立着他最忠诚的追随者们。 拥有如此簇拥又强劲实力的祖国人，会步入那个独裁又孤高着领主超人的后尘吗？ 他不会，各种意义上，他没有那么高尚，也不会那么为世界的美好而奋斗。 自私又贪婪的世界，也只会孕育出与之相同的超级英雄。 “当然。” 红色与蓝色构成制服颜色，本该给视野留下稍显热情的印象，可候审室中常亮的灯光为其倾洒了一层冰冷的辉光。 惨白与厚重的阴影，仿佛能窥探到真相的一隅，剥离亲和，眼前的天外来客是极具危险的存在。 哪怕我不去动用超级感官，外界的喧嚣震耳欲聋，连我脚下踩着的土地都在轻微的震颤，抱怨着人群的密集。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审判我了，人类已经迫不及待的去审判超人。 审判一个差些能成‘神’的存在，会让他们这般兴奋吗？ 祖国人为我戴上了镣铐，他伸手邀请我登上这欺骗全世界的舞台，他今天格外的光鲜亮丽，就和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对他的初印象那样。 他说：“请吧，超人。” 我的步伐没有犹豫，虽说这是一场公开的审判，但对我来说，这是离开这里的通路，谁会畏惧回家的路。 受审的超人登上了台阶，被无数摄像所捕捉，休伊紧张的蹲守在电视直播前。 他没能参与到这最后计划的一环中，可深知祖国人和超人即将要做的偷天换日，休伊心跳就紧张的剧烈鼓动。 反观，法兰奇就淡然许多。 一个祖国人加一个超人或许有会输的可能，但他们现在有两个超人了，法兰奇不知道这样的配置到底遇上什么样的意外才会失利。 现在安坐在他们这里，在休伊旁边，戴着黑框眼镜看似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和那个上电视的超人一样，有着轻易能够颠覆地球的力量。 甚至，法兰奇不敢像想，这个在沃特、在人类手上吃了巨惨烈教训的外星人，说不定比那个敢于欺骗全人类的超人更加恐怖。 电视里的祖国人诉说着超人的罪恶，介绍着裁决的公允与公正，他煽动着人心，这是他擅长的事情。 “我觉得这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休伊过去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连询问店长加薪的事情被敷衍一次就不敢再提，他想象了自己硬气拒绝沃特赔偿款的妄想，他的理想与天真在超人平淡的反问下无地自容。 但回过头来，他已然在自己不曾注意的地方改变了许多。 “我的意思是，这样让超人一个人面对这些，会不会不太正常？” 是个正常人都难以面对如此千夫所指的境界，哪怕是一场虚假的，在剧本上写好的内容，但那些投注在超人身上的情绪是真实的，厌恶、仇视、憎恨，那样的视线足够留下烈阳照射不到的阴影。 “相信他。” 休伊和法兰奇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他没有告知他们他的姓名，也未曾提及超人和超人做的事情，休伊入侵过地下的实验室，即便克拉克什么都没有说，休伊也明白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克拉克无可指摘另一个超人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对方这样的行为算不上邪恶，也不能说是正义。 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但谁能去阻止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去为自己倾泻冰冷的愤怒，去为自己鸣不平呢。 克拉克不能出手，卡尔让自己留在后方，不暴露他的行迹是正确的。即便他是超人，克拉克不是一个没有情绪的外星人，哪怕他的生命中被许多人温暖过，但人类手握的尖刀还是刺痛了他。 他不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想伤害人类，他不想毁了自己和同伴、和人们建立起来的链接与关系。 只是一点欺骗而已，欺骗他们超人是‘恶’而已。 克拉克被这样的视线注视过很多次了，可没有哪一次觉得这样排斥的、恐惧的视线令他感到畅快。 与此同时，他们没能察觉某一块监视周遭的屏幕内容，有一瞬间杂草无风而动。 布鲁斯没有出现在裁决超人的现场，他没有狂笑之蝠那样如影随形的恶趣味，同时，几个小时前探寻到的异常数值更让布鲁斯在意。 很难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他自觉没有遗落任何线索，他把狂笑之蝠的行为动机也加入了构想与计划中，但现在布鲁斯仍有一种被透明的薄膜包裹住的迟钝感。 那个超人不会死，祖国人准备的氪石已经被他替换掉，他那些所谓的小动作也被他损毁。 超人只会被流放至宇宙最远、最深、最黑的地方，他会迷失在无垠的空间中，永远都找不到方向。 超人不该被利用，超人不该像个罪人被人类口诛笔伐，超人注定和人类的相性不合。布鲁斯认为他的决定所带来的结果，留存在一个安全的数值内，只是流放，只是流放。 但在狂笑之蝠的眼中，布鲁斯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残忍。 噢，是不忍杀了超人，还是仍然受困于生命的承重不应该被任何人肆意的夺取，即便超人是个外星人。 卡尔回家的钥匙，那枚氪星水晶不在他的身上，他无法被杀死，那孤独永生的寂寞会让他变成真正的神？还是一个扭曲的怪物？ 狂笑之蝠期待一个答案，而布鲁斯·韦恩会告诉他。 来亲手送一个渴望回家，对一个被人类伤的千疮百孔，还依旧保持温良的破碎超人说：‘再也不见，一路顺风’吧？ 狂笑之蝠就快要得逞了。 布鲁斯在这个世界倒是第一次穿上了蝙蝠装，崭新的、功能性顶尖的，他仿佛是苦行僧，毕竟他的世界满目疮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不觉得狂笑之蝠能好心到帮他对付领主超人，战衣、财产、权势，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对布鲁斯而言都是一次性用品。 妒忌一个正常、完善运行的世界？ 笑话。 他不会留下，也不会带走任何东西，他只会把不属于这个世界存在的事物与人一起抹消掉。 超人、氪石，又或是他自己。 布鲁斯无声的踏过拐角，耳麦里的声音，逐渐与内部房间内外放的电视声音同步，近了。 一个临时的驻点，算不上基地，但该有的、不该有的，超出预料配备的尖端机器，它全都囊括了。 如此隐秘又完整的驻点，没有提前未雨绸缪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反推，这其中一定蕴含了一个还未被人探查的……巨大秘密。 这超出了布鲁斯的预期。 但他仍然没有想通，到底是为了什么—— 布鲁斯迈出了最后一步，他就要触及遮挡物后的人影，他却被迫先撞进了一双足够熟悉的蓝色眼睛里。 这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超人。 超人，另一个超人，有两个超人，不是他的超人。 狂笑之蝠。 他猛地越过视线看向那场盛大的裁决直播，忽视了另外两个人对他突然出现的强烈敌视，如果一切都是骗局，如果一切都……没能抓到的线头就这么出现在了布鲁斯的眼前。 不，结果还是一样的，不对，还有更多的因素，来得及阻止吗？！ 他看见，所有人看见祖国人抬起了手，他握着那小小的、决定超人生死的按键。 祖国人享受着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这是至高无上的愉悦，这是至此一次的狂欢，属于他祖国人的加冕仪式！ 紧接着，按着计划里的，我会被氪石杀死，伪造虚假的尸体和场景是祖国人团队们信手拈来的事情了。 祖国人手中握着的开关，不过是一个传送机关，我没有隐身的能力，再快的速度也难免会被捕捉到。 我一无所知的等待着，甚至有点无聊，毫无知觉自己即将失去回家的方向。 我的视线挨个扫视着低下的人们，毫不偏移，因为该羞愧的人不是我。 我在他们的神情与双眼中没有看到任何恐惧，他们只有对处决我的兴奋，那些恐惧都在掌握着他人生死权力的时候被冲刷掉了。 祖国人的拇指在众目睽睽之下，按下。 却连带着细微的被捏碎的声音，咯吱咯吱仿佛像是什么无比让祖国人咬牙切齿的东西，被他捏的稀烂。 碎屑变成粉末，在众人茫然、空白、疑惑时。 祖国人大手一挥，他往前一步，张开了双臂，扬起了下巴。 “你们以为我会按下这枚按钮吗？我告诉你们：我绝不会！” “超人是无辜的。” 祖国人说道，他向世界澄清道。 第125章 祝福 我微微睁大了眼眸，有些错愕，视线径直的看着祖国人。 我以为自己这个黑锅背定了，不过是把之前世界没能扣给我的黑锅扣上罢了。 在复联的世界时，我就有心理准备了。 可祖国人甩给了沃特，事已至此，祖国人怎么会放过让沃特苟延残喘？ “……” 是我忘记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会改变的不止是祖国人。 我没想到，我还是变得傲慢了。 紧接着，便是祖国人最擅长的演讲，世界被他推动着往前走，人们也惯于被他们所选择的超级英雄们裹挟，喧闹、躁动，一切都在祖国人富有感染力的声音下被寸寸压制。 祖国人扬起眉毛，他煽动人心，他蛊惑人心，台下望向他炙热的视线令他愉悦。 人类如同虫豸般渺小与微弱，可恼的是他们数量庞大，占据了这个世界的全部，他们仿佛是迷途的羔羊，他们需要、他们渴望一位强而有力的领导者。 再肮脏的掌声也是掌声，带着谎言的奖赏也是奖励，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祖国人当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没有暴露沃特对超人同族所做的事情。 即便这件事本身足够博取同情，也足够让沃特获得的罪孽更深一重。 但他知道，人类永远不会将异类当做同类，一旦知道他们的五号化合物是从外星人身上弄出来的，他们只会把外星人五马分尸！ 超人是插翅也难飞。 他就是要把外星人全都送走！ 没有了外星人这个供体，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五号化合物的诞生！更不会有新的超能力者诞生！ 他揭露了黑暗，告诉人们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祖国人永恒的会站在人类的那一侧，沃特不过是邪恶的资本家，剥削者。 他们掌控超能力者，他们控制超能力者，他们伪造真实，他们欺骗世界，只有他祖国人——只有他祖国人为了大多数，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而战。 是我祖国人告诉了你们真相，我才是那个真正为你们好的人，虽然我是人体实验的产物，但我缺爱，我需要你们，正如你们需要我！ “我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英雄。” 祖国人可以倨傲的说出这句话。 祖国人狂傲的声音与面容从抖动的画面中传输，同样传递到了剑拔弩张的休伊这里，他额角落下了一滴汗。 他和法兰奇应该动弹，应该做出些反应，但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看似普通的男人和那个穿着黑色戏服般装束的不速之客。 呃……或许是超人的危机解除了，休伊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一言不发，但莫名就是有种强烈的让他们无法插足或是打破的凝固般的氛围。 “还没有结束。” 布鲁斯冷静的思考着，把自己灼热的脑袋降温，眼前克拉克·肯特看向他的眼神拥有着敌意，不够强烈，却也足够刺人，冰而冷漠。 他已经开始考虑该怎么把送出去的超人，如何捞回来了。 “是。” 克拉克说道，蝙蝠侠的技巧怎么会让祖国人破解，就算祖国人不去按下那个按钮，传送的空间已然在普通人看不见的折射下张开了裂隙。 它们会把一无所知，在舞台上恍然大悟又愣怔着的另一个超人全部吞掉。 “但……” 克拉克不喜欢蝙蝠侠的独断，他如何不能推测出卡尔身边的异动和蝙蝠侠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过，显然卡尔做这些事情并未和蝙蝠侠交流过，甚至看蝙蝠侠的反应，卡尔恐怕都不知道蝙蝠侠也来了这个世界。 蝙蝠侠的隐瞒，卡尔的欺骗，他们……都有着凌驾于他人的傲慢，才造成了现在混乱的局面。 克拉克抬起眼眸，镜架后的视线透过了屋檐与墙壁，看向了湛蓝的天空。 这个死局未必不能解开。 天空的一隅，横跨千万维度的飞舰穿透云层而来，它镀了一层可隐形的能量罩，无人能窥探它的身影，只有某些特定的存在才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比如说，克拉克。 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克拉克说：“我的蝙蝠侠来了。” 自从克拉克失去踪迹之后，正义联盟除了不能消减的维护与正常行动之外，绝大多数的预算与时间都花费在了空间传送和寻找克拉克的踪迹上面，可以说正义联盟他们所掌握对空间的技术与理解达到了所有平行世界的顶峰。 一个裂开的空隙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散了，正如它悄无声息的出现，祖国人正如同伴般搭着卡尔的肩头，他怎么能让超人就这么退场呢？ 既然超人迟早都要离开，他祖国人为何要忌惮超人，为什么不榨干超人最后一丝能够带给他的声望？ “我怎么能让你在我的世界蒙冤受屈，超人。” “你帮了我那么多！” 从今往后，他会是超人另一个世界最好的朋友和伙伴。祖国人现在没有将自己的身影投向整个宇宙的打算，但未必未来不会有，超人……和超人结交，让超人认为他是一个‘好人’，对他有益。 只是祖国人还不知道，他以为的唯一性早就被打破了，这个超人异世界的朋友和伙伴不知有多少个了。 “祖国人……” 祖国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对上了超人堪称柔和无比的视线，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眼神就仿佛他改邪归正了一般，祖国人忍住了想要抽搐的嘴角。 冷漠的超人，强大的超人，怎么会这般天真？ 当然，祖国人不会去戳破超人的幻想，他好兄弟似的拍了拍超人的肩膀，他微笑着 “嘘、嘘，想要感激的话就省省吧，我们已经是同伴了，不是吗？与其让你成为世界的反派，我们手中有更现成的。” 祖国人是不聪明，但是他知道谁是真心对自己好，沃特会认为自己在见到一颗赤忱的心之后，还会被他们的甜言蜜语所欺骗吗？ 他永远都无法成为超人，嫉妒有过憎恨有过，但差距一旦拉开之后，就再无这些情绪。 根本追不上，与其看他被污蔑被踩烂，祖国人更想成为站在他身边，引领他的人，这样也有瞬间超过他了吧。 我毫无知觉的躲过了一次危机。 我耽搁了一些时间，但内心那股莫名阴郁的心情却无声无息的消散了，待到我与祖国人去找休伊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交接的尾声。 “卡尔。” 克拉克对我示意，他身侧站着的是他的同伴们，他们显然经历过了一轮对克拉克的信息轰炸和情感宣泄，我插不上什么话，也不是我能评判的。 我与正义联盟礼节性的握手。 “我们准备离开了。” 克拉克和我说道，他眉宇里有着放松，像是回到了港湾，话语中对着这个世界毫无留恋。 “你很快也要出发了吧？” 他没有等我的回答，倒是递给了我一个物件，克拉克说：“正义联盟欠你一个人情，卡尔，你的旅途看起来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结束，希望它能作为我们的力量，在某些时刻能帮得上你的忙。” 我张开手心，躺在里面的是一个增幅器，可以有助于我用氪星水晶穿梭时空，抵消了正义联盟来到这个世界消耗了的能量。 它并不是一次性用品，只要不过度的使用它，一般来说难以损坏。 克拉克说完，他看了一眼另一个蝙蝠侠。 哦对，我这才意识到这里有两个蝙蝠侠，克拉克看到了我的视线，他微笑着说：“他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现在也能确定，他和你也不是一伙的。” 克拉克本还有些话想要对卡尔说，不过，他自己都‘危在旦夕’了，他背后他的盟友们视线刺的他毛骨悚然，另类的负担，也足够亲密。 “一路顺风。” 我说道，目送他们接自己的超人回家。 祖国人的神情和煦，他一向装模作样，窥探到另一个世界拥有着强大的团队与力量，看见超人和他们有着莫名的连接时，危机感与骤然浮起的被排斥感强烈无比。 ‘卡尔’？这才是超人真正的名字？ 祖国人眯起眼睛，见飞舰起航后，先一步踏出。 “卡尔，”祖国人亲近的喊着，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看起来十分寂寥的超人，“别担心，你很快也会回到自己的家了，不是吗？” 我从祖国人的手上接过了对折起的几张写着什么字的白色纸片，拇指翻开，是几张照片，是在复仇者联盟那里拍摄的相片。 再一翻看照片的背后。 ‘祝你早日回到自己的世界，一路顺风。’ 我早就被祝福过了。 这就是我最大、最重要的东西了，也是最初让祖国人相信我绝对会离开、让他同意交易的原因。 我抬起眼看向这个孤身一人的蝙蝠侠，克拉克出于某些原因，也因为离开的匆忙，忘记告诉我差点经历的危险。 祖国人与我一样毫无知觉，休伊似是发觉了什么，但要他解释清楚，他也难以说明全部。 我以为这位蝙蝠侠和克拉克一样，是被沃特雪藏了的超级英雄。 “你要回家吗？” 有了克拉克赠送的增幅器，我也能有底气不用再去等氪星水晶的充能，我可以先送对方回家。说完，我又想起克拉克和他的正义联盟。 “或者你更希望你的超人和正义联盟，来接你？” 第126章 答案 蝙蝠侠没有理会我的话，却见他抛给了我一个物什。 “你的东西。” 我抓住后，摊开手掌，是我的氪星水晶，晶莹剔透散着盈盈的光芒，刚抬起眼就对上了蝙蝠侠的厉声质问。 “你到底是谁，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已经完全习惯了蝙蝠侠的强势，不会因为他的任何逼问而产生多余的情绪，况且我很快就会离开，只是为他解答他的疑惑罢了。 我制止了祖国人的暴起，这是我和蝙蝠侠的对话。 比起这个陌生的世界，蝙蝠侠更让我熟悉和安心一些，毕竟我已经见过太多的蝙蝠侠了。 “我是领主超人。” 我能察觉到他无声骤起的警惕，看来又是一个认识‘领主超人’的人，现在的我能平静的接纳这尖锐的排斥，甚至觉得有一些好笑。 每个人在知道我的身份后，都会露出这般炸毛的神态，过去我总是试图将他们顺毛，现在的我逆反心理起来了，倒想着万一哪次我开玩笑说，我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位领主超人，会怎么样？ 当然，这也是想想罢了。对我来说是一个简单的玩笑，但产生的麻烦后果会数不胜数，能不被人误解是最好的。 “我想说的是，我不是你认识的他，和他也有着不一样的过去。” 我不介意把托尼交给我的照片分享给蝙蝠侠，他顿了一秒后，接过了它们。 “这身制服是一个好心超人赠予我的。” 我在解释为什么我穿的制服和照片上的制服不一样，“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我经历了数个平行世界了，而它们或多或少都对我……有着误解。” “所以，我便更换了我的制服。” 我不知道相片上所含得庞大的信息量在冲击着这位蝙蝠侠。 “我很好奇。” 我投出了我的困惑，既然他和刚刚离开的正义联盟不是伙伴，“你是哪个世界的蝙蝠侠？” “你和狂笑之蝠是什么关系？” 蝙蝠侠的提问同样尖锐，这让我意识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狂笑之蝠造成的。 我在迟疑是否要告知对方我的真实目的，在视线触及对方的时候，我明白我的犹豫是对蝙蝠侠的不尊重，我微笑着，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一定要隐瞒的事件。 “我在想办法复活他世界的超人。” “以我的态度来说，我想和他成为朋友，但以他的角度来看，我是他的敌人。” “我的目的地本该是狂笑之蝠的世界，他的黑暗宇宙，但是他将我引到此地……你也知晓了，我不能随心所欲的穿梭时空，于是他暂时困住了我。” 这位超人在陈述的时候，没有展现出对狂笑之蝠的任何敌意，他的眼眸甚至含着轻淡的笑意，是隐隐的兴奋，也是他傲慢的余韵。 “我给了他时间，也给了他机会，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总归是用来针对我的。” 狂笑之蝠做到了，蝙蝠侠心里冷静的指出，遗憾的是狂笑之蝠仍然未能达成他的目的，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即使没有完成他的目标，可狂笑之蝠仍然戏耍着所有人。 只要令眼前这个超人痛苦就足够了，杀不死，那就折磨他好了。折磨他在意的事情，折磨他在乎的人物，一次又一次，总有一次这个没有弱点的超人会失控。 他们没赢，狂笑之蝠也没输。 蝙蝠侠知道这个世界对狂笑之蝠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本人也是。 蝙蝠侠说：“你不认为我和狂笑之蝠是一伙的吗？” 谁知这个超人堪称无知真诚发问：“那你们是一起的吗？” 到底是超人认为自己的实力强大，都能和狂笑之蝠打擂台了，听他语气的熟稔，想必和狂笑之蝠交手过数回了，还狂妄的说要复活对方的超人。 如此自己一个小小的、普通的正常蝙蝠侠不被超人看在眼里似乎也是应当的。 能和狂笑之蝠有纠葛的超人，想来也不会多正常，蝙蝠侠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探寻一个陌生超人的过去。 他说道：“……现在不是了。” 本来不是，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 不过，蝙蝠侠看到了一种奇妙的可能性，他打心底里觉得荒谬，却无法控制自己的习惯性启动备用方案。 蝙蝠侠说道：“领主超人失踪了，我是追着他的痕迹来的。” “他应该查到了你的活动。”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领主超人应该不会与他有正面的冲突，眼前的超人似乎也只是追踪着狂笑之蝠的痕迹，就算他们相遇也不会有太多的变数，这是保守的预测。 可看看这个超人在祖国人这里的所作所为，蝙蝠侠认为对方不一定会袖手旁观。 “那你是……领主蝙蝠侠？” 蝙蝠侠默认了。 “你似乎完全不担心领主超人，他追踪着你，若是他去了你去过的那些世界……” 蝙蝠侠的话未尽，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里的超人和蝙蝠侠，还有正义联盟会阻止他的。” 我的语气里透出了点自信，我说：“你也会去阻止他的，不是吗？” “就像你来这里阻止我一样。” 想必是狂笑之蝠利用我这个‘领主超人’才会引来眼前的领主蝙蝠侠，想想看领主超人，再看看我这个另一个‘领主超人’，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 蝙蝠侠是愤怒的，久违的愤怒，他忍耐着被拨动的情绪，愤怒这个超人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他，愤怒领主超人与他却早已无法回到过去，也愤怒自己差点就送这个超人永远都不能回家。 他最终只说道：“回你自己的世界去吧。” 蝙蝠侠只是这么说，我也就这么听着，他知道我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也知道狂笑之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你呢？”我问道。 “我也要回去了。” “你不再追着领主超人的下落了吗？”我以为按照每个世界超人和蝙蝠侠的羁绊来看，蝙蝠侠应该会不找到对方不罢休才对。 “你说的，你相信那些世界会阻止他。” 我思考了一会，说道：“好。” 他相信我的话，也就等同于相信其他世界的正义联盟和他自己。 蝙蝠侠准备离开了，但他忍了又忍还是转过身，对上了一脸‘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超人，到底什么样的可能才会塑造成这样一个‘领主超人’？！ 领主超人可不会为了一个世界而将自己塑造成大反派，他可不会允许洁白的披风上有一丝脏污，可眼前的超人，被这个世界的人类如此污蔑—— 甚至还是他一手策划。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忍？ 蝙蝠侠永远都会记得，领主超人还是记者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抨击超人的言论与新闻刺痛，那就如同肉中无法取出的刺，刺不会消失，只会隐隐着泛着疼，看见一次就会痛一次。 哪怕是现在，领主超人也拥有着无数人类的簇拥，必不可少，他想要改变世界，他需要人类的配合与认同。 蝙蝠侠忽然明白，是这个‘领主超人’他已经不需要人类了。 “你知道狂笑之蝠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 我愣了一下，随后答道：“可能是把我关进什么再也出不来的空间吧。” 在上个世界里，就已经有人实施了，不过是恰好我随身携带了水晶。 然而，就在数小时前，又有一个人实施了这个计划。 蝙蝠侠不会自爆这件事情，坦诚这门课他向来是负分，事到如今再说出来也没有必要，它没有任何用处。 “你不怕永远都会被困住。” 他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无所谓，我现在是无敌的，花点时间总能找到办法。 “值得吗？去拯救一个已经没有救了的人。” 我不知道蝙蝠侠是在说狂笑之蝠，还是在说狂笑之蝠死了的超人。 拯救这个词语太沉重也太复杂，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不是在拯救他，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我可能能够做得到。” 既然我有能力做到，我又看见了，试试又有什么关系？ 况且无论是哪一个超人，若是有了我现在这能力，遇见这种事情，他都会这么做的。 至于回不了家，当然是怕的。 但我不能因为害怕就停滞不前，就算把我困住，我也绝不会停留在原地。 当然，我知道领主蝙蝠侠的世界似乎也有些棘手的问题，我知道蝙蝠侠不会希望外人去插手他的世界，至于狂笑之蝠，是他先招惹我的。 我认真的看向这位蝙蝠侠。 “领主蝙蝠侠，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不要急着拒绝，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小小的仪式感吧。”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无论何时，只要我还没有回家，我都会愿意帮助你。” 蝙蝠侠不会喊他的。 这个超人应该回他自己的家去。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狂笑之蝠特地选择了这样一个世界送给我，那我最好也精挑细选一个适合狂笑之蝠的世界送给他。 我问道：“你知道有哪些世界，是狂笑之蝠不愿意去的吗？” 领主蝙蝠侠告诉了我他的答案。 第127章 不义 布鲁斯刚出席了一场演讲，给仍然对超人抱有期待的人们，告诉他们一切都无法挽回。 “布鲁斯，那是……” 正在与之对话的卢修斯神情惊愕，布鲁斯瞬间警戒的转过身，他同样瞳孔骤缩。 残阳之下，透过高楼的玻璃，印入他视线中的是一位纯白的超人。 他的蓝眸被染成了橙色的光亮，就连那披风都镀上了一层浅金与红的颜色。 他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个世界很快会迎来外敌。” “你——” 布鲁斯话语刚出口，却弹出了警报声，倒不是白色超人所说的‘外敌’这么快就打来了，而是比他空口无凭更让布鲁斯棘手的存在，他们世界的超人，不义超人。 超人因为小丑那一场史无前例的阴谋，大都会被毁灭，数百万人在爆炸中丧生，他失手杀了露易丝，自此他坚信传统的正义无法应对如此极端的邪恶，他组建了自己的政权。 他只是用他强大的力量镇压了一切反对他的声音，这远算不上正义。 为此蝙蝠侠和反对超人的英雄组成了反抗军，最终蝙蝠侠在与超人的战斗中，是他胜利了。 超人并没有被杀死，他被关押了起来，在充满了红太阳光束与氪石的镣铐下。 布鲁斯先前的演讲，也是为隐隐渐起的给予超人改过自新的声音，浇上冷水。 超人难以改过自新，他与他交手了数次，布鲁斯最为清楚。若是没有新的变化与契机，超人永远都不会回头，他会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皆为正确，而蝙蝠侠、阻止他的一众伙伴都是阻碍。 “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助你们。” 眼前的异世界超人似乎就是一个机会，是敌是友倒也不必在这一刻就分辨出来，不论是试探还是获取情报，布鲁斯都没有理由拒绝。 他点了点下巴。 我正要朝目的地飞去，转过身顿了一下又回过了身。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并前往。” 布鲁斯沉默的很短暂，他回复道：“等着。” 蝙蝠侠不会喜欢放任任何一个超人在他的地盘乱飞，我不介意配合蝙蝠侠的监视，或者说接下来的场合蝙蝠侠在场才能进行下去。 很快，我们朝着骚乱的目的地飞去，却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中，我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对方也察觉到了我的极速接近，我们的视线对视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卧槽，为什么领主超人会在这里？！” “嗯？” 我降下高度，落在半空中，我对上了一位有着金色短发，穿着艾尔家徽S形红蓝色制服的少女。 “表妹？” “我是他的表妹！不是你的表妹！” 金发的少女露出了堪比惊悚的表情，也是我们所说的语境下，没有如此精准到表妹的这个词汇，我的话像是强行认对方为自己的血亲。 卡拉看见这一身灰白黑三色的领主超人时，是完全惊悚的状态，她急于撇清关系的话语，让她看起来过于应激反应了。 她甚至连蝙蝠侠都忽略了。 我对卡拉，这位超级少女的疑惑更多来自于她让我有些莫名熟悉的感觉，我把它归结于她与‘超人’有着亲缘关系这一点上。 “我知道了。”我应道，“所以，你们还要继续吗？” 我降落在了他们的对面，视线扫过几位超级英雄，落在被关在红光牢房中的不义超人身上。 到底为什么领主超人会出现在不义世界啊？！ 这算什么地狱开局！ 她才刚穿越！ 卡拉，超级少女控制着自己的面容，不让自己露出扭曲的表情，她口不择言说了她是不义超人的血亲，其实她哪个超人的血亲都不是！ 当不义超人的亲人还是当领主超人的亲人，哪一个选择都很致命。 “布莱克尼亚很快就要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进攻，但他会把城市偷走当做藏品！我们需要尽快抓紧时间应对解下来的危险。” 卡拉硬着头皮挡在了领主超人和不义超人势力的中间，她穿越而来的时候，经过了太空宇宙，察觉到了属于布莱克尼亚的外星飞船，她霎时间就明白她所处的世界是哪一个。 是不义联盟。 不义超人和蝙蝠侠敌对许久，久违的再一次合作击败布莱克尼亚，好结局是不义超人继续被关押，坏结局是不义超人借由布莱克尼亚的装置洗脑了蝙蝠侠，让之成为他的傀儡。 现在又加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领主超人。 在面对地球的外敌时，卡拉抬眼警惕的看着白色的超人，对方应该会与他们共同抗敌，领主超人会成为他们的战力。 “布莱克尼亚？” 前来劫狱的神奇女侠一方，在抵达关押不义超人的深牢时，同样释放了被关在监狱中的夜翼。钢骨也没在数据库中搜集到关于这个名字的相关信心。 “不。有比他更棘手的存在要来了。” 是那个格外具有存在感的异世界超人反驳了卡拉的话。 还能有什么比领主超人这个更意外更麻烦的存在？！他身边的蝙蝠侠又是？！ 卡拉未能遮住她的敌意，她盯着白色的超人，从始至终她仿佛比她口中的布莱克尼亚更警惕她口中的‘领主超人’。 蝙蝠侠焦灼的氛围下，他走到了蓝甲虫那边，他的后备军还是太稚嫩。 他通过兄弟眼先一步探查到了，确定了如这个被称呼领主超人的人还有这个……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出现了一个女氪星人口中的外星威胁。 但在即将逼近的外星威胁之前，领主超人也是个大问题。 至少在场的不论是站在不义超人那一侧的神奇女侠他们，还是蝙蝠侠那方的人，都意识到这个白色的超人恐怕不是什么友善的存在。 蝙蝠侠的抽离，无形的增加了卡拉的底气，表明了在他们不义世界的内部矛盾之外，一个危险的超人会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领主超人，你来我们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企图？” 卡拉问的厉声，但凡领主超人有一丝不利于这个世界的想法，在场这么多战力齐聚，后面就是红太阳牢房，这下她不仅能帮不义世界解决麻烦，还能帮的到领主世界。 “我来寻求你们的帮助。” 这位纯白色的超人用着极为平和的口吻说道，他没有介意被孤立，这又是一个拥有如此高尚着的守护者们的世界。 领主超人的话不太像一个请求，因为他的眉眼间没有一丝紧迫，有些令人感到冒犯，也透着一股无端的让人窒息的危险与温柔。 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能让如此平静与从容的超人到了寻求别人帮助的地步。 他垂下的眼帘微微抬起。 “——来自宇宙的另一角，黑暗宇宙的黑暗军团要到来了。” 狂笑之蝠即将率领他的黑暗军团抵达这个世界。 “狂笑之蝠？！他怎么也要来？！” 卡拉的表情终于还是泄露了一丝扭曲，显然她是除他们之外，清楚的知道狂笑之蝠这一号人是谁、黑暗军团又是什么的人，自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你知道他？那你应该明白，现在不是敌视我的时候。” 由我来解释会引起他们更深的忌惮，一个同样知道内情的、看起来没有我这么危险，还是和他们同一个阵营的卡拉来解释更好。 确实，众人微妙的更愿意从另一个女氪星人卡拉-艾尔的嘴里获得讯息。 至少她在领主超人没有抵达前，她似乎是帮着神奇女侠，也是帮着不义超人的，她不是说了吗？她是他们超人的血亲，而非领主超人的。 卡拉深吸了一口气，顶着压力说道：“狂笑之蝠是被小丑感染的蝙蝠侠，他比小丑邪恶百倍，两者融合的他根本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来算的，他——毁了很多平行世界。” “换句话来说，布莱尼亚克靠我们是可以打败他的。” “可面对狂笑之蝠的军团，他手下的几员大将全部都是黑化蝙蝠侠，一些获得了超能力的、没有理智或是丧失基本人性的蝙蝠侠。” “更别说他还有很多被小丑因素感染的狂笑丧尸。” “面对狂笑之蝠……我们胜算屈居于零。” 卡拉都要崩溃了，就算不义再如何黑化，那也抵不过一整个黑暗军团啊，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住了自己，对了。 既然是领主超人提出了寻求帮助，在对付狂笑之蝠上，他们有着天然的归属。两个超人再加一个自己超级少女的胜算应该能大一些，可一想到要面对七个黑化的蝙蝠侠…… 卡拉觉得自己手握剧情，也束手无策，急的就差满头冒汗了。 “不。” 我否决了我们的单打独斗，就算是我，我也不可能拦住七个蝙蝠侠。更何况，狂笑之蝠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我困住，我到时候会很难下场战斗。 “如果只算我们的话，胜算确实很小。” 我的手中摊出了一块小小的氪星水晶，“但是整个宇宙不会只有我们存在。” “什么意思？”卡拉下意识问道。 我看向蝙蝠侠：“我需要你的帮助，蝙蝠侠。” “我需要正义联盟的瞭望塔，需要——用它来召集我的同伴。” 第128章 集结 这个领主超人是还没和正义联盟决裂的领主超人吗？ 他的同伴——正义领主们吗？ 卡拉震惊的同时，也激动的颤抖，她能见到领主蝙蝠侠了吗？！ “我们需要考虑。” 蝙蝠侠终是把不义超人从红光牢房中放了出来，他输入了终端的密码，不论如何他们超人的存在会增加己方的筹码。 “合理的要求，但请你们尽快。” 我看见超人对蝙蝠侠点了点头，他确定了外星飞船的存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布莱克尼亚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之一，很快，狂笑之蝠就会发现他的东西被偷了。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布鲁斯·韦恩。 而是撞见了一个长得一看就是邪恶外星人的飞船，里面有个穿着机器骨骼、浑身绿皮肤的外星人。 他就是布莱克尼亚，他奈何不了我。 他说，他毁灭了氪星，收藏了氪星仅存的城市，他对各个星球的文明十分感兴趣。 他还说，地球上竟然还有一个活着的氪星人，超人是他的东西，是他流落在外的收藏品。 布莱克尼亚看着我的眼神，如同看着漫步蹒跚爬行的婴孩第一次学会走路，有着一丝兴味，更多的是对我视作所有物的凝视：“你就是超人？” 他觉得我的反击很有勇气，很有意思。 布莱克尼亚还没有拿出氪星人永恒的弱点，他现在呈现的一切都是高位者的余韵罢了。 他没有等我的回答，他目空无人的自我回答：“不。” “你的身上有明显的时空因素，你不是这个时空的超人，多重宇宙……” 我察觉到他言语中透出来的信息量，他渴求知识，对被他摧毁的氪星了如指掌，到了一种反驳他就是冒犯了的地步。 我说，“你真的认为你对氪星、对氪星人了如指掌吗？” “你对复活氪星人这件事情怎么看？” 布莱克尼亚不急着将超人变成玻璃罐子里的冰人，他不介意给拥有强大实力的超人一些时间，一些解除他困惑的时间与对话。 “黄太阳再加上一些……我储藏的珍贵知识，很简单。” 说是储藏，我清楚的知晓，那是掠夺。 “复活一具氪星人的尸体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比起复生，我杀的氪星人可要多的多。” 布莱克尼亚话语刚落下，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自始至终无比冷静的超人。 “我杀了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摧毁了你的家乡，你的母星，你的情绪竟然毫无波澜……超人。” “你……不正常，你是……特殊的氪星人。” 我没有理会他的煽动，我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他对我感兴趣是一件好事。 “我能保证我是最特别的氪星人，也是超人中最特别的超人，就像你收集的所有藏品中，最特殊的那一个。” 我微笑着，眼眸冰冷。 “你可以尝试捕获我。” “但如果你失败了，我需要你为我做到一件事情。” “这对掌握氪星技术以及其他星球技术的你来说，很简单。” 这就是卡拉所说的，布莱克尼亚为什么还不进攻地球的原因。 世界的磁场开始紊乱，黑暗宇宙的侵袭在逐渐靠近，他们没有办法再多犹豫，只能采用了领主超人的建议。 不义世界的正义联盟早已破碎，瞭望塔更是在超人和蝙蝠侠两派的争斗中损毁的彻底。幸好，蝙蝠侠在超人政权倒台后，重新建立兄弟之眼，一个能够链接全球卫星的通信中枢，也可以说是大型的监控机器。 布鲁斯还记得自己在对绿箭侠他们介绍时的侃侃而谈，现在看来它还远不成熟，连一个异世界超人的踪迹都追踪不到。 “你可以使用它。” 找其他宇宙的外援，蝙蝠侠早就做过了，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绿箭侠和黑金丝雀就是其他世界的超级英雄。 但跨越世界的壁垒并不容易，蝙蝠侠或者说这个世界禁不起更多的消耗了，但领主超人不同—— 他带来的是他自己的技术和能源。 他们现在位于哥谭地下的蝙蝠洞中，卡拉留在了这里，她仍然无法确信领主超人的好意，她忌惮领主超人。超人与神奇女侠他们在外界待命，肉眼可见的天空已经异变了颜色，卡拉也应该去往外界随时准备应对敌袭。 “你好像没有告诉我们，你是如何知道狂笑之蝠会来袭击我们的。” 卡拉不再犹豫，她知道太多的剧情，她以为她能够游刃有余，现在才发现自己寸步难行，做出什么，不该做出什么，万一带来的结果比原来更糟糕，万一…… 她深吸了一口气，“领主超人，我知道你。” 她真怕领主超人和狂笑之蝠才是一伙的，可有必要吗？不义世界并不多美好，狂笑之蝠毁灭的、会被狂笑之蝠盯上的只会是布鲁斯·韦恩过的幸福或是普通的世界。 “有没有可能，狂笑之蝠就是你引来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狂笑之蝠率领整个黑暗军团来杀你？！” 卡拉问出了蝙蝠侠的质问，作为血亲，似乎天然和超人、不论是哪一个超人都有着奇异的包容感，对待亲人，敌对、骄纵、蛮狠似乎都可以容忍与纵容。 “现在并不是知道真相的好时机。”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我操作着机械，手指敲击着键盘，输入着指令。 陪伴我几个世界的水晶开始输出着，但这个世界确实遭受过重大的创伤，蝙蝠侠与超人两派的争斗把科技和文明打的支离破碎，所以一旦蝙蝠侠和超人不合后，就会造成这种后果吗？ 兄弟之眼无法支撑画面的通讯，它只能在屏幕上传递着，最为简洁的信息对话。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加载……] [……加载坐标：地球-49] 我刚编辑好讯息发送过去，紧接着就中断了。 兄弟之眼的系统发出了强烈的警报声，它难以承载如此之多的计算量。 钢骨，同样精通网络技术的钢骨语气略带焦急：“能量不太够，能量不足以撕裂开平行时空……！” “只有0.0001秒的传递，你的同伴很难接收到坐标！”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去争辩这个答案。 钢骨还在疯狂的修复报错，嘴中还在说着：“真是奇怪，上次蝙蝠侠开通道的时候，现在这些能量应该是够多的才对……” 如果是邀请曾经来到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们，这些能量完全绰绰有余。 氪星水晶在一旁发着温和的光芒，它被连接在兄弟之眼的工作区域，增幅器同样被装置在它的下方，随后黑屏的显示器上骤然弹出了一个进度条。 这样就好。 我转过身对卡拉说道。 “狂笑之蝠见到我，一定会将我困去另一个地方，我会想办法拖住他。” 剩下的就要交给他们了。 “我相信你们会阻止他。” “走吧，我们不应该错过狂笑之蝠声势浩大的出场。” 狂笑之蝠期待已久，我也等了他不少时间了。 黑暗宇宙的兵团正是降临，七个黑化的蝙蝠侠，组成的黑暗骑士团，还有狂笑之蝠数不尽的狂笑丧尸。 他们在主宰者巴巴托斯的引领下，仿佛劈开天空的一道道诡异的黑色闪电，他们降临在了还未来得及恢复往日宁静与祥和的地球上。 领头的是狂笑之蝠，黑雾弥漫锁链窜动，他的笑容仍然扭曲，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嘴角咧到耳根。 “卡尔，你选了一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不义世界，狗都不愿意来的世界，可卡尔在这里啊。 他的身后，蹂躏者、杀戮机器、溺亡怨魂、无悯铁腕、破晓诡灯和红色死神一一从漆黑的闪电中迈出。 “瞧瞧这个可怜的世界，”狂笑之蝠怜悯的说道，他看见了不义世界的超级英雄们，看见了不义超人和不义蝙蝠侠，“哦，是我们的到来促成了你们的合作吗？” “卡尔，你总是喜欢营造一个必须由超人和蝙蝠侠组合才能解决的局面，看看我们——” “你做好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你会让这个世界彻底支离破碎，你会亲手毁掉一个世界。” “没关系的，卡尔，我会让它变得更加‘美好’。” 他的声音沙哑又刺耳，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又如同尖锐的笑声。 战斗瞬间爆发，索性群众早已被撤离，城市空无一人，变成了战场的舞台。 无悯铁腕挥舞着巨大的战斧，被神奇女侠的真言套束缚而住，摩擦出了金色的火花。下一瞬，他抓着巨斧倒扔，逼的神奇女侠不得不松开套索，用剑挡住他突脸的袭击。 蹂躏者则化身为一头巨大的怪兽，他毫无理智的在城市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高楼倾倒，遗弃在路边的车被他随手拧起砸向追逐他的闪电侠。 不远处的海啸在狂吠，溺亡怨魂操控着海水，卷起巨大的龙卷风往陆地上吹去，海王挡住了她的攻势，却也难以再分身其他的战斗。 绿灯侠与同获得灯戒的破晓诡灯交锋着，红色死神如一道闪电在战场中穿梭，杀戮机器更是使用掌心的能量炮，对不义联盟的阵营用火力压制着他们， 狂笑丧尸撕咬蔓延着，密密麻麻。 卡拉看见领主超人猛地起飞向半空中的狂笑之蝠袭去，她本想跟上去，却被周遭围攻上来的丧尸们包围。 “糟糕……！” 太劣势了，七个黑化的蝙蝠侠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弱点，但要卡拉马上回想起来漫画中他们失败的方式也太难了！ 超人的弱点、他们氪星人的弱点太直白又简单了！ 黑暗军团没有一开始就使用氪石，无非是狂笑之蝠胜券在握的恶趣味。 就算领主超人让他领主世界的超级英雄前来，也未必能改变这劣势的局面！ 卡拉用热视线烧死了一众丧失，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即便身体被切割仍然无知觉的蠕动，拥有着无止境的攻击欲望。 这对一个生长在根正红苗环境下，没见过血的人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一些。 钢骨一直留在蝙蝠洞，他需要维护兄弟之眼的运作。 兄弟之眼难以运算，钢骨同样也撑在了一部分算力，即使是这样，兄弟之眼的信号终端每隔几十秒都会中断一次。 太慢了，进度条太慢了！ 中断的兄弟之眼再次重启，进度条的影像闪烁，再主进度条的下方又倏然出现了其余未知的进度条。 钢骨的机械身体散热开到了最大，他感觉兄弟之眼就要爆炸了，要是蝙蝠洞被炸毁了，蝙蝠侠会用死亡之眼盯着他吗？ “该死……别再来什么意外了！” 他显然注意到了进度的异常。 是有什么未知的能源介入了进来，查询不到来源。 几道新的进度倏然从0的进度增长到39%，又是一股剧烈的波动，波涨到了55%。 怎么回事？要爆炸的兄弟之眼似乎被安抚了下来，在未知的力量冲刷下，进度条走的前所未有的快。 还有……78%…… 最后……99%！ 100%！ 天空猛地撕裂了数道间隙，狂笑之蝠拉扯着锁链猛地回头，这种波动和他们穿越宇宙壁垒的时候，一模一样！ 时空的裂隙开启。 一个时空的门打开，猩红的披风与黑披风出现。 一个时空的门打开，蝙蝠战机与佩戴着多米诺面具的罗宾们出现。 一个时空的门打开，正义联盟久违的七位超级英雄齐聚出现。 “这就是……领主超人说的同伴？” 呢喃又震惊，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与此同时，在兄弟之眼内部的氪星水晶上，迸裂了一条碎裂的细缝。 第129章 战斗 不是？ 领主超人哪里来认识那么多的平行世界超人和蝙蝠侠的？！ 这还是她知道的领主超人吗？！ 卡拉的心神受到剧烈的冲击，但不可置否她的眼中燃起了光。 现在他们这边有四个蝙蝠侠了！ 虽然还远达不到黑暗军团那边七个黑化蝙蝠侠的数量，但他们手上还有五个超人，加上其他复数的神奇女侠、海王等超级英雄，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真热闹。” 夜翼说道，他看了一眼，好像就他们世界拖家带口一起来了。 红头罩枪毙了一群恶心的丧尸，达米安开着蝙蝠车到处乱创，副驾驶的提姆说受不了了自己要下车。 “好多蝙蝠侠和超人啊。” 他说道，又看到一个同样佩戴着多米诺面具的年轻人，“嘿，你是哪个罗宾？” 夜翼扫开战场，靠近了对方。 他说：“我是夜翼。” “好巧，我也是夜翼！” 夜翼踹飞了狂笑丧尸，布莱克尼亚的飞舰从天上坠下了众多的纳米机器人士兵，他和红头罩并肩作战，“那达米安岂不是多了一二三四个蝙蝠侠亲爹！” “你也多了一二三四个兄弟。” 红头罩说道，他加了大了摩托车的油门，横扫了大片围困他们的狂笑丧尸与纳米机器人的混合进攻，车轮压在地面上，划出了深刻的痕迹。 看看红头罩的‘座驾’，再看看蝙蝠战车和在天上飞的蝙蝠战机，突然就明白穿越宇宙时，增多的消耗有部分是从哪里来的了。 “还没到认亲的时候，小子！” 离他们较近的绿箭侠听见了夜翼他们之间的调侃，他感叹其他世界的蝙蝠侠怎么都那么‘和蔼可亲’，唯独他们自己世界的蝙蝠侠最苦大深仇。 下了战场再闲聊吧！ “有意思……” 纵观全局的狂笑之蝠说道，他自然发觉了卡尔的意图，也看见了他们的士气大涨：“用你去过的世界来打败我，只是这样还不够。” “只是这点惊喜，还不够惊喜。” 狂笑之蝠招了招手，准备给燃起希望的不义世界泼上些冷水。 “卡尔呢——” “他最开始冲向狂笑之蝠后，就消失了！” 卡拉脱口而出，回答道。 太多的超人了，卡拉一时分辨不出是哪一个超人在问‘卡尔’，可莫名语境之下，她下意识明白对方是在问那个白色的领主超人，在她自己都未反应过来时就作了答。 同样飞于空中的不义超人抬头猛地看向上方：“有东西在靠近！” 卡拉朝向不义超人的视线看过去，下一瞬瞳孔紧缩：“注意，是布莱尼亚克！” 就算领主超人摇来了那么多战斗力，天空之上往大地之下坠落了不正常的雨滴，绿色、本该是极富有生命力与活力的颜色，对氪星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存在。 作为氪星人的弱点，他们早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但…… 怎么会有这么多？！ 即便是狂笑之蝠也拿不出如此之多的氪石，用大量的氪石为基底，让整片天空都落下了绿色的雨丝。 “布莱尼亚克手上有一整个氪星城市！” 只有他，在场的只有布莱尼亚克能做到如此大规模的氪石雨。 卡拉不知道其他宇宙的正义联盟是否知晓这个情报，她被氪石逼的从天空坠落，是红罗宾搭了把手，给她缓冲的时间。 “这里先交给我们。” 失去氪星人作为主要战斗力，不代表他们会被打得措手不及，特别是蝙蝠侠们都擅长单打独斗。 况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方式，仍有超人在坚持，显然是对氪石耐受程度较高的两位。 一位是长相和卡尔、与领主超人一模一样的超人，还有一位是拖家带口、曾误中过粉氪的超人。 “真是精彩。” 狂笑之蝠加入了战场，不论如何，卡尔能弄出这样的场面，倒也是他能做出的最华丽的舞台了。 他去过无数世界，见过无数的布鲁斯·韦恩，还从未想过把他们集结在一起，狂笑之蝠摸着下巴，随后打了个响指，他的笑容扩大。对，下一次他也这么干！ 语希圕兌 飞驰在空中的蝙蝠战机能够规避地面大多数的战斗波及，同样，在天空上它有另外的风险。 驾驶在其内的阿卡姆蝙蝠侠，在雷达报出警告的刹那，战机受到了强烈的余波震动，他稳住差点被先飞的战机，抬头看向伫立于战机之前的超人。 阿卡姆超人在卡尔诉说过黑氪石的威胁后，他加入了蝙蝠侠对于某项备用计划的筹备，如今他稍微拥有了一些氪石的抗性，哪怕结束之后会有一些迟来的后遗症。 但现在阿卡姆超人行动自如，唯有脸色比往常苍白一些。 阿卡姆超人挡在从自家世界飞来的蝙蝠战机前，他右手的手掌攥紧着对面本砸向战机的拳头，他说：“你知道跨宇宙投送一个蝙蝠战机需要多少韦恩集团的财产和能源吗？” 卡尔的氪星水晶即便加上增幅器也难以支撑三个世界的传送，他们在接收到卡尔极短的讯号后，在他们自己的世界这一端迅速的构建相同的信号。可以说各方他们带了多少人，需要消耗多少能源与资产，卡尔为每个世界各出了平等的百分之三十，余下的全靠他们各世界自己提供。 “你是哪一个超人？” 抵达此处的同位体太多的坏处就体现在这里了，阿卡姆超人不知道眼前的超人是哪一个，哪一个超人浑水摸鱼，在战斗中叛变砸向己方的势力？ 难道是把这蝙蝠战机错认成狂笑之蝠那边的黑化蝙蝠侠了？ 可下一秒，对方强而有力的攻击袭来。 阿卡姆超人阻挡住他的热视线，短暂的红色光束消失后，他看见了对方抬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泛着紫色的瞳孔，像是个傀儡。 难道是被不知名的魔法攻击洗脑了？ 但眼前的超人真不像是被魔法攻击了，对方攻击的力气大到吓人，仿佛没有受到氪石的分毫影响。 这样的无畏与无视氪石的表现，让阿卡姆超人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相同的影子，就如同……曾经和他交过手的卡尔一样！ “你是谁？！” “好奇吗？” 狂笑之蝠的黑雾蔓延，他伸出手，亲近的搭在那个超人的肩头。 “卡尔执意要复活他，他认为只要我的超人复活，就能阻止我征战宇宙的步伐。” “我假意露出破绽，猜猜看我得到了什么？——一个听话的傀儡超人！” 卡尔啊卡尔，他的特殊可不足够布莱克尼亚放过这么多的超人~ “我呢，就只要这一个超人，布莱尼亚克。剩下的随你挑，当然了，你要胃口足够好，就把他们全部都关进氪星棺材里吧哈哈哈！” 狂笑之蝠拍了拍超人的肩头：“去吧，为我赢得胜利。” 阿卡姆超人坚持不了多久，在空中作战，比在地面受到的氪石雨影响更强烈。 狂笑之蝠不知是对他的超人过于有信心，还是没有察觉到他对氪石的异常状态，不，狂笑之蝠是还没有发觉！ 阿卡姆超人意识到，狂笑之蝠的超人应该是刚刚才被复活，这就说明什么？——说明狂笑之蝠也不能完全了解这个复活的超人，太过尽在掌握，往往意味着大意与疏漏。想想看，他们被卡尔‘欺骗’过多少回了？ 战斗进入了僵持阶段。 狂笑之蝠看出来他们在等待一个时机，“别想等着卡尔了，他现在已经成了布莱尼亚克的第一个超人藏品也说不准哦？也可能被永远的困在……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狂笑之蝠捧腹大笑，“嗯~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是你们助长了他不可理喻的天真！你们每一个人都有错，告诉他‘我们’依旧值得他拯救和相信，是你们怂恿和放任他的不可控！” 他恶劣的指责所有平行世界，所有卡尔曾经去过的世界。 “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再也回不了家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有错！” “哈哈哈！” 没有人回应狂笑之蝠，他面对只有窒息般的沉默，如同海水一般汹涌，唯有出手越发的狠重，才能感知到众人沉默的怒火。 平行世界的他们互不相识，是卡尔将他们关联在了一起，他们不认识其他世界的自己，但他们都认识卡尔，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感知到了彼此的愤怒，他们无法反驳，却拒绝狂笑之蝠所说的一切。 “我去找他。” 另一个曾经背负过一座氪石山的超人说道，他防御着正义联盟正在搭建的防护罩，雨水与晦暗的天空也不能遮挡超人蔚蓝的眼眸。 一旦防御能量罩搭建完毕，至少会削弱氪石雨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辐射，不过在涵盖如此之大的面积与强度，防护罩的耐久度是一个问题，他们需要争分夺秒。 “我对氪石还有一些耐性，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二代超重新进入了落下的丝雨中，他坚持着突破天空的防线，往宇宙中停摆着布莱尼亚克的外星飞船袭去。 在有了一定的屏蔽氪石特性之后，主世界的超人加入了阿卡姆超人与傀儡超人的战斗中。 而不义超人对上了狂笑之蝠。 不义超人有一种强烈的被侵犯感，是他的世界被肆意的穿越，布莱尼亚克、狂笑之蝠、正义联盟，那么多同位体！ 自他建立超人政权之后，他说一不二，极少有人感反驳他质疑他，能让他落到被监禁地步的只有不义蝙蝠侠一个。 如今，他的世界被穿成了筛子。他没有办法对这些前来帮助他世界的超级英雄宣泄他的憋闷，那只有将怒火燃烧到另一个带了一大帮人，入侵他世界的狂笑之蝠身上！ “在蝙蝠侠出现在台前时，你就已经输了，狂笑之蝠。” 不义超人不觉得只由蝙蝠侠组成的黑暗军团能战胜他们，他们单打独斗，唯一的傀儡超人，除了充当一个打手外，他同样毫无团队的协作能力。 卡拉飞行，落在了不义超人的身边，他们对视一眼后，其其向着狂笑之蝠攻去。 第130章 达成 “有能量集束在充能——！” “在上面，是布莱克尼亚！” 肉眼可见的有光束在汇集，在氪星人飞行能力被克制的状况下，一时间也难以抵达仍在宇宙中的外星飞船，更别说布莱克尼亚飞船的防御程度极高。 “做好受击准备——” 没有办法规避轨道炮，那就只能做好完全的防御准备，他们也不能避开，因为可见的如果没有抵御，那他们身后的城市会被夷为平地。 不义世界承受不起又一个被毁灭的城市了，一个城市的毁灭对于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而言只在一瞬间，可若想重新建立，却要花费数十年。能够被看见的可以被修复，但无形的创伤永远都盘踞于心中。 哪怕现在的城市空无一人，它也是无数人构成的家。 众人严阵以待，暂时逼退了一波黑暗军团的进攻，先以防御城市为主！ 光芒在炮口处扩大着闪烁，将星舰周围漆黑的宇宙空间都仿佛点亮了起来，他们在防御的同时，黑暗军团也集结着力量，正欲和轨道炮一同攻击。 白色的光芒灼烧着变成了不详与毁灭的赤红，掠夺着周遭的一切，刺眼的光束凌驾着地球，好似要把它整个贯穿。 “它发射了！” 速度极快的闪电侠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极速袭来的能量波动，一道粗壮的光束犹如一把利剑，又仿佛一道闪电朝着地球笔直的劈来，它所过之处，空间都好似扭曲，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就在下一瞬，紧随着在数百公里之外无声的爆炸后，那撞击在防御光墙上的轨道炮倏然失去了应有的强度，像是鸡蛋去打石头那样。 怎么回事？！ 黑暗军团被光墙反震，他们都持有着相同的疑惑与惊愕，出问题的不是他们这些战场在地球上的，那就是在天上、在外空中！ 轨道炮没能完成它的既定使命，它径直的在星舰各处的爆炸中熄灭了光亮，黑色的硝烟与火光从舰体的各个部位喷涌四溢，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扭曲了可被目击到的视野。 氪石雨停了。 两道身影从地球的大气层下坠，纯白的披风被烈风吹袭的锋利。 是卡尔！ 布莱克尼亚在他的手中挣扎着，他后背的机械触手在疯狂的攻击他，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可被卡尔伸出的手掌轻而易举的捏断，他压制着布莱克尼亚，将他外置的机械骨骼撕裂。 一个征战、毁灭无数个星球与文明，毁灭了氪星的罪魁祸首在卡尔的手上，弱的像一张纸。 卡拉瞳孔骤缩，在场的其他平行世界的超人、蝙蝠侠或是正义联盟，他们都知晓卡尔的强大，甚至有的世界都和卡尔干过一架，所以不觉得敌人的BOSS被卡尔压着打有什么问题，甚至产生了‘啊，这样才正常’的想法。 不义超人，不义世界的他们，对布莱克尼亚的形象全来自于卡拉的诉说，看着布莱克尼亚被领主超人暴揍，只会觉得对方远没有由‘蝙蝠侠’自己们组成的黑暗骑士团强。 不是？卡拉震惊，卡拉不理解，一个好端端当不义联盟2：人间之神游戏里的最终Boss怎么轻易的就被干碎了？！ 也是，原作是格斗游戏，只要打赢了对方就会自动被系统被判断输赢……卡拉努力的说服自己，是原作的问题，而不是领主超人过于的强大。 她没有注意到其他宇宙的人一脸平静的接受了现状。 “怎么可能？！那可是所有世界的末日——啧！” 是所有世界最终湮灭的地方，就算卡尔他再如何无敌，也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离开的办法！ “你在走神？” 不义超人和卡拉同时痛击狂笑之蝠，面对两个不再被氪石影响的氪星人的进攻，狂笑之蝠也会觉得棘手。 “超人！” 狂笑之蝠喊道，傀儡超人机械性的突破主世界超人和阿卡姆超人的围攻，他回到了狂笑之蝠的身边。 他看着卡尔与布莱克尼亚的极速迫近，狂笑之蝠突然笑了，“多谢你，卡尔。” 他说：“让我第一次能够一次性毁掉那么多的世界。” 即便是超人，即便是卡尔，这个距离也赶不上了。 他攀岩着，在超人的身后，锁链的缠绕让他们亲密如爱侣，又让他们冰冷似仇敌，狂笑之蝠对他的超人下达了命令。 他说：“自爆吧，超人。” 狂笑之蝠笑着，带着极致的兴奋，将这些异世界的同位体、正义联盟们全部摧毁，他几乎能够看见属于他们各自世界失去超级英雄们后的惨状了。 然而，在他的话音落下，距离狂笑之蝠最近的几位氪星人，或因他的话紧绷着防御，又或冲击上来尽力阻止。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被狂笑之蝠寄予期待的傀儡超人没有给他期待中的回馈，以至于向狂笑之蝠攻击的不义超人露出了困惑，他的攻击还是被狂笑之蝠自己接住的。 不义超人谨慎的没有再进攻，而是和卡拉他们集结在一起，他问道：“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他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阿卡姆超人抱着手臂，没有说话，主世界超人却明白这种突然的转折与无力感，只要遇见卡尔之后总是会这样。 “等着。” “或者，去增员地面。” 不义超人听不懂他们莫名打的哑谜，他皱起了眉，没再把时间耗费在这里，他向地面飞去，氪石雨不再落下，但黑化蝙蝠侠中有一两位拥有徒手变出氪石的能力。 狂笑之蝠因为不义超人的攻击离开了他的超人，他感觉到一丝不妙，从卡尔出现开始，事态彻底脱离掌控了。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每一回碰到卡尔都是这样！ 他伸手收回还有一部分留在傀儡超人身上的锁链，下一刻却陡然被一只手掌猛地攥住，狂笑之蝠刹那间感受到了攥紧的拉力。 那锁链黑雾连接的另一头，是他本人。 “该死……” 狂笑之蝠吐出咒骂，他看见超人被控制的紫色瞳孔，逐渐边承了原来记忆里永不褪色的蓝。 超人那双空洞，早已死去的双眼重新有了光亮。 该死该死该死！ 超人饱含歉意和诚恳的双眼，直直的注视着狂笑之蝠，他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比起意识的最先认知，更多的是身体先一步的行动起来，狂笑之蝠第一次由自己的身体操控了自己的脑子，他逼近超人，手中的黑氪石没有任何迟钝。 如果是想要杀了普通人类，那攻击头部与心脏是最为直接与效率最高的位置，同样在面对武器是氪石时，超人也理应有着相同的弱点。 但这次却失败了。 这把有着黑色锋刃的刀，在狂笑之蝠割向超人的脖颈上时，竟一寸寸的完全崩毁了！ 没有了着力点，狂笑之蝠瞬间就要拉开距离，却被超人抓住了握着匕首的手腕。 狂笑之蝠浑身一震，他无法逃脱，眼前的一切都有让他无比熟悉的即视感。这一切都像是在让他看着那个‘领主超人’，他的‘无敌’，该死的他真的做到了？！ 他无法将眼前的超人，装作欺骗自己的认为他是卡尔故意假扮的，狂笑之蝠还想讥讽两句，比起相信这个复活了的超人真的克服了氪石这个弱点，他更愿意嘲笑卡尔复制了另一个无敌的自己出来。 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又惊恐。 狂笑之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谬。 他杀超人之后，可没有考虑过再和超人见面的可能，即便他复活，即便他作为傀儡出现，狂笑之蝠也没有丝毫觉得他有恢复意识的可能……毕竟布莱克尼亚的技术，狂笑之蝠确认过它毫无破绽。 只要布莱克尼亚不被打败，只要无敌的卡尔被困在末日的尽头，无尽的湮灭之地，就不可能被破解。 但卡尔回来了。 所以狂笑之蝠必须面对这样的现实，他觉得荒谬至极。 被他杀死的超人说，“是我的错。” “是我没能阻止你，是我没能发觉你的异常，是我的疏忽。” 超人在说狂笑之蝠在被狂笑因子刚被影响的时候，至少最初的那段时间，属于蝙蝠侠的理智与意识还在，否则他不会让罗宾们回来交代他们自己的异样，只可惜…… “是我太迟钝了，是我不够强，就那么轻易的被你杀死了。” “但从今往后不会了。” 超人的忏悔与阐述只能让狂笑之蝠感到恐惧，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小瞧了自己世界的超人，原来他不是过去的余烬，也不是一具躺在落灰玻璃罐子里的尸体，而是他从未燃烧过。 如今重新点燃这把火的，是那个说这可笑的、要复活超人的白色超人。 他做到了，他竟然做到了。 不仅复活了，还做到让狂笑之蝠杀不死，还做到了让狂笑之蝠无法逃避，让他在永恒的解决这个超人之前，再也无法自由的摧毁其他世界，他被套上了无形枷锁，他被重新禁锢在了自己已经毁灭了的世界中。 因为他的超人还活着。 130-140 第131章 墙壁 “对不起。” 超人还在说着，他像是在死亡之后，反复思考了无数次醒来时，他该对他的蝙蝠侠说些什么。 他靠近了狂笑之蝠，这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认真的将狂笑之蝠看进眼里，狂笑之蝠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可明明先前超人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时候，是狂笑之蝠先靠近了超人。 超人说：“我逃避了。” 他在解释他的死亡。 “但我发现……这个世界还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世界的崩毁一度将他完全摧毁，他失去了所有他能够守护的人与事物，蝙蝠侠走向精神层面的死亡，他的肉体也变得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但只要超人还活着，超人还记得，那么他世界的蝙蝠侠，他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就还活着。 相比之下，‘死亡’对氪星人来说是一种自欺欺人式的逃避，他忘记了，世界上。宇宙中还有一个人需要他。 “那就是——阻止你。” 狂笑之蝠再一次攻击超人，他能杀得了超人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氪石被超人捏碎了，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哀伤，更多的是坚定：“如果我还是像以前那样什么都做不到，那我的复活将毫无意义。” 狂笑之蝠意识到，卡尔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复活了超人来看管他！ 他也猛然意识到，他的超人和卡尔一样再无弱点，不论是物理上还是精神中，他们的世界已经毁了，在乎的人与事物全都消失，狂笑之蝠不能拿那些已经死掉的东西来摆弄超人。 超人不需要再守护地球，他只需要守着狂笑之蝠就可以了。 “布鲁斯，一切都结束了。” 超人说道，他试图告诉他真相，告诉他卡尔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这个世界……还是黑暗骑士团，又或者是我们残破不堪的、化作废墟的世界，它们不会再被定义，被命运、被剧情、被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它们毫无拯救的意义。” 在布莱尼亚克的光束打击到地球之前，我刚从一片白光中，重新回到布莱尼亚克的星舰上，就看见我前去的第二个世界里的超人被他触臂展现的氪石压制。 二代超在我揍向布莱尼亚克的空隙间问我：“你还好吗，卡尔？” 他看见了我从另一个空间的跨越。 二代超以为他交给卡尔的水晶在卡尔的身上，如果被卡尔随身携带的话，他可以通过水晶追踪到卡尔，只要水晶没有碎裂。 可显然，水晶被被用于开启穿越的通道，二代超想到狂笑之蝠的话语，他仍然为狂笑之蝠话中的含义感到一阵后怕。 “我没事，大家都不会有事。” 我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被我的笑容感染，也被我话中的承诺所宽慰，“我被送到了群星湮灭之地，所有世界的末日，不过……” 我的眼里流出了怀念和感慨，没有二代超想像那么黑暗与恐怖，相反我遇到了未曾想到的、熟悉的朋友。 我高兴的说着，“克拉克，我有一个非常棒的消息！” “我需要跟大家分享！” 我是被布莱尼亚克威胁着关进了一个所有世界终结之地。 我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 过了很久，又或许过的时间极短，我好像抵达了最边缘，我感觉有一层无形的墙壁阻挡着我的前进，可同时，我又隐隐认为我能穿透它。 我看到了一面墙壁，我听到了声音—— 那个声音来自托尼·斯塔克他们所在的世界！ 我触碰到了一面墙壁。 剩下的事情都很好解决了，布莱尼亚克被我制服，狂笑之蝠被他的超人克制，剩下的黑化蝙蝠侠也被逐个击破。 我让他们不必苦恼黑化蝙蝠侠与黑暗宇宙的处置，我说：“他们的超人很快会追上他们。” 这话一说，还在战场上呢，能听见我这话的人视线猛地都盯在了我的身上。 “你还顺手复活了其他的三四五六七八个超人？！” “没。”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问出这问题的卡拉，她的神情似笑非笑，又像是要哭不哭的模样，扭曲又震惊，还有一丝说不上的哽咽。 “我不掌握复活氪星人的技术。” “狂笑之蝠的超人是布莱尼亚克复活的。” 只是他从苏醒后就保持着理智，假装被操控，好让狂笑之蝠和布莱尼亚克放松警惕，也是为让计划进行下去。 “那……” 我指了指上面，“等清理完战场，我们可以去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上做一个完整的信息交换。” “去找我的那位超人还留在飞船上，他会准备好关押他们的工具。” “啊、是这样吗，好的。” 卡拉不自觉点头，等对方已经去和另一位异世界蝙蝠侠交谈的时候，她才回过神，等等自己刚才是不是莫名其妙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别奇怪，这是正常现象。” 主世界的神奇女侠说道，她和不义世界的海王一同从海底回到了陆地，海上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 卡尔实力的强大，造就了只要他一出现，胜利的天平就会往他那方倾倒。 而他人对他的误解，也造成了他往往会选择先做再坦诚，“你们都很熟悉……那个领主超人？他是领主超人吧？” 战斗的硝烟逐渐退散了，卡拉也不必四处支援，她从三尺的半空中落下，战斗与危险迫使她压下去的好奇心重新浮了上来。 “你们都认识他？” “怎么说好？”神奇女侠，向来果断的亚马逊人难得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她面色有些无奈，也有些复杂。 “他是领主超人，但不是你知道的那个领主超人，他们不一样。” 神奇女侠没再说更多关于这位领主超人的事情，许多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件，由旁人来诉说并不礼貌。 “他会给我们一个解释，也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神奇女侠不仅是在对卡拉说，也是在对卡拉身后的不义联盟的众人所说，不义超人身上的敌意不浅，不义蝙蝠侠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蝙蝠侠。 总归，他们是不速之客。 他们算是被不义联盟看做与卡尔一方的同伴了，怎么能不算同伴呢？只是分明卡尔从他们世界离开的时候，气氛剑拔弩张着，互相放着狠话。 原来好心被敌视的感觉是这样。 神奇女侠挑了挑眉，有些新奇，并不对不义超人散发出来的敌意而感到不悦，毕竟这个世界可是被卡尔拿来当战场了，换做谁都会愤怒。 真是傲慢啊，卡尔。 布莱尼亚克的飞船足够大，视野范围内可见的外星科技，遍布着大片的黑与紫色的输出管道，也有着部分烧焦了残破的缺口。 大家都没来得及收拾，该狼狈的狼狈，身上带着伤的绑着绷带，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人不由自主的汇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又忍不住在外星人的飞船上摸索新奇事物。 二代超说道：“我已经对接好飞船的秘钥。” 他的蝙蝠侠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超人笑了一下。 他操控着星舰的系统打开了数个生物仓：“那些……蝙蝠侠可以先暂时关在这些封闭仓里。” “被投掷在地面的纳米机器人已经尽数暂停，保险起见，在确定了安全范围后，它们会全部自毁。” “狂笑之蝠带来的狂笑丧尸……不太好处理，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携带病毒……” 阿卡姆超人一手提着红罗宾，一手抓着达米安刚飞进来就听见了二代超担忧的话语。 他松手，两个蝙蝠崽子撒手就没。 这是他跑的第二趟了，蝙蝠战机不太好开上来，即使飞舰已经从宇宙中飞下，停在了地球的半空中。 阿卡姆超人摆手说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世界对狂笑因子有些研究，它们不会有威胁。” 二代超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布莱尼亚克剥夺的那些城市，也需要人手去将它们一一归还。” “这个就交给我们吧。” 主世界的超人说道，“我们世界比较有余力。” 他这话一出，引来了不少隐晦的注视，但也没有人反驳。他说的是实话，二代超人的世界科技能力比较弱，阿卡姆世界不太会愿意趟这趟多余的浑水，不义世界自己都还没收拾好，更没有时间与心力去给这些布莱尼亚克掠夺来的城市售后。 这是放在明面上的，当然了，如果没有这些异世界的阻碍，每个世界都会想把布莱克尼亚的残留资源收纳于自己的世界。 啧，真是麻烦又碍眼。 一致对外的时候可以团结无比，一旦没有了对外的威胁，忌惮与猜忌就开始无声的蔓延。他们代表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团体，而是各自世界的立场，他们可都肩负着一个世界的安全与责任。 直到…… 一阵阴森又不详的寒意蔓延，最后参会的三位人员终于抵达了星舰，一位是丝毫没察觉自己被列为视觉中心的卡尔。 所有的超人全是红蓝配色，唯有他一人是黑白色。 一位是才被复活的属于狂笑之蝠世界的超人，谁能保证超人不会黑化呢？ 还有一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又不得不出现在这里的狂笑之蝠，其他的黑骑士团里的蝙蝠侠都可以被暂时封存。 狂笑之蝠可无法被关住，他只有他的超人亲自、无时无刻的看管着。 第132章 起源 “起源墙？” “如果你们是这么称呼的话，那应该是的。” 我阐述了我的所见所闻，有着些许怀念，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托尼，见到复仇者联盟的朋友们。 “我短暂的和墙壁的另一边进行了对话。” “然后——确定了那边的宇宙可以间接影响到我们。” “重启？！” 卡拉惊讶的说出一个词。 我在触及墙壁的时候，听见了一些人在谈论超人和蝙蝠侠的声音，只不过他们的语境听起来有些奇怪，他们不在谈论他们的个体，而是在谈论剧情。 我分辨着，愣了一会才发觉他们谈到了我。 “你说，当初斯塔克先生来找我们的时候，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要不要写出来啊？但是不经过斯塔克同意，怕是没有办法发布啊。” 他们顿了顿，应该是在打量什么，然后其中一位小声的说道：“其实我忍不住悄悄画了点。” “只是一点思路。” 任谁看见漫画里的人物走到现实里来了，都会仍不住要去畅想一番吧？更何况他们还是正儿八经的创造者。 “之前不也是有多世界联动吗？领主超人来了我们的世界，我就突然想他那样的领主超人要是去了别的世界——像什么超人归来、蝙蝠侠阿卡姆三部曲，、不义联盟，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眼睛亮了起来：“一定要让他去原本领主超人的世界，哎呀……这样才有意思！” “他得看到卡拉，以为是自己的血亲，结果对方会说他认错了。” “还有还有、我记得狂笑之蝠和这领主超人有接触，不是吗？可以把他拉出来当反派，领主超人一定不止来过我们一个世界，这样干脆就能直接拉上我们想要拉上的其他宇宙正义联盟进行联动——” 两位说的就差拍大腿了。 我敲了敲墙壁。 他们像是被掐住喉咙，又像是上班摸鱼被抓的正好那样：“谁？！” “我是领主超人，我听见了你们的对话。” “我现在所在的世界，或许正是你们口中所说不义联盟，我正在与其他世界的超人、蝙蝠侠，共同对抗黑暗宇宙的军团。” “我需要确认你们的对话、想法，是否能影响到我们。” 他们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震惊，也看见了脸上忍不住的惊喜与兴奋，他们也听见了仿佛是敲墙壁的声音。 这不就是——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起源墙！” “你在哪？我的意思是，你能来到我们这里吗？！” 对面的人看不见我的身影，我能清晰的看见他们，我沉吟了一下，放在我眼前的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是命运使然，我抚摸着无形的墙壁，它们并未排斥我。 任何防御性质的警戒都未曾警报，那位曾经降临在他们世界的领主超人，便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没有人不会为他的强大而屏住呼吸。 他光是存在于此，就足够打破过去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是他们的幻觉、是他们的臆想，多数人分辨不清什么是领主超人，什么是普通的超人。 领主超人没有在官方记录上留下任何痕迹，至少明面上，大家提到的都仅是那位正义联盟的超人，他仿佛没有抵达过这里似的，让他们有些时候会恍惚，斯塔克先生所说的那些是真是假，领主超人又是真是假？ 领主超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可能性的领主超人。 当然，我的出现他们不可能隐瞒复仇者联盟，以他们的权限，所能联系到也就是收购他们的托尼·斯塔克了。 我在说道复仇者联盟的时候，主世界的超人与我横插了关于复联的话题，毕竟在我离开之后，他们和复联有着最基本与安全范围内的联系。 卡拉的下巴就没有闭上，为什么她能在DC的宇宙里听见复仇者联盟的消息，难道这是个综英美大混合的宇宙吗？ 她找到了最好说话的闪电侠，她小声，说是小声在座的各位哪一个听不见，不过是装作听不见罢了。 “你们为什么和领主超人那么熟悉啊？” “之前神奇女侠说，这个领主超人不是我知道的那个领主超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太一样，呃……”闪电侠说道：“他是领主超人的同位体，你知道的那个领主超人世界里发生了什么的……我、对，就是咳咳！” 关于卡尔的出身，由闪电侠来说是最合适的，闪电侠比划了几下，他也不好直接说他被杀死了，他只扒拉了几个动作，闪电侠相信卡拉能明白他的意思。 “然后呃……你知道的那个领主超人就……”闪电侠又快速的比划了几下，对方把卢瑟杀了，“但是卡尔他没有，他只是失望了。” “哦……” 卡拉一脸恍惚，“所以他没在他的地球上呆着，然后意外去了你们的世界。” “对，不过卡尔离开的时候，有奇怪的因素干扰，现在看来是黑暗宇宙，我是说狂笑之蝠做的。” 卡尔和正义联盟交流的时候，提到了托尼的名字，阿卡姆超人提了一句：“现在知道那篮子汉堡是谁送的了，也别想在我们那里找到同名店了，翻到底了都不可能找到。” 他在嘲笑蝙蝠侠为了一个汉堡名字，当时检索了不少的时间。 “闭嘴。” “要不是他留下这东西，你怕根本就不知道有人闯进过你的飞船，超人，你的安保工作烂的要命。” 安保工作，不止隐射了超人无知觉被闯飞船这一件事情。 黑暗宇宙之后不会在被定性，与其说是重启，不如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任何可能都有发生的可能，平等的和所有世界共享被截断的命运。 主世界会和当初在复仇者联盟那里一样，他们会暂时留下协助不义联盟处理布莱尼亚克和黑暗宇宙的后续事宜，接受他们的协助是利大于弊。 虽然他们从各自的世界汇聚于此，但是在座的都不是蠢人，不少人能看清楚不义超人和不义蝙蝠侠之间存在不可消磨的裂痕。 可那又如何？ 在见到这么多平行世界之后，他们就算有裂痕也会强忍着握手言和，卡拉由衷的建议：“没了超人后，蝙蝠侠就会成为黑暗骑士团那样的黑化蝙蝠侠，没了蝙蝠侠后，超人更是会不受管束……” 她在感叹这个领主超人一意孤行的傲慢，所以说，他的蝙蝠侠呢？ 看领主超人如此执着于复活狂笑之蝠的超人，甚至都把黑暗宇宙给解决了，巴巴托斯……哎如果巴巴托斯打上来，这么多个平行世界再来一次团战，岂不是能把对方直接打没了。 怪不得巴巴托斯一直不出现呢，一开始是没必要，后来是出现怕是自己也没了。 闪电侠就差来捂卡拉的嘴巴了，他疯狂的摇头，把卡拉拽走。 “怎么了？” “他……呃，他世界没其他超级英雄。” 闪电侠低下头，其实他有些责怪‘自己’，明明自己的速度如此之快，为什么死亡仍然能追的上他。 “什么……？” 卡拉又懵了一下，领主超人的这个同位体到底改了多少设定？！ “他的世界只有你，然后你死了……他也没成那独裁者暴君，他只是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卡拉在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的时候，阿卡姆超人走了过来。 “你的行动还真是快，卡尔。” 阿卡姆超人还记得卡尔在他们世界时，说的那些话。 我看向他，他的语气中带着感慨，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想到真的给你做到了……现在这个算是完美的结局了。” 活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被我硬生生做到了。 “我也很意外。”我就算知道黑暗宇宙有着许多扭曲世界，可在我真正见到他们时，我才发现这远比我想象中还要令人惋惜。 “这都不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阿卡姆超人不想说自己是在打探消息，他只是好奇卡尔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能让黑暗宇宙就此‘毁灭’，就像在他们世界时，卡尔能操控他们每一个人的人心那样？ 卡尔说他触碰到了起源墙，可起源墙对面是什么世界，他和正义联盟的谈话中并未透露，毕竟……他们所属的世界在复仇者联盟那里是虚构的故事，这种会颠覆现实的真相，隐瞒下去是最好的选择。 但阿卡姆超人在看到卡尔一脸诧异的表情时，就知道自己又想多了，就听他说：“说起来，还得感谢狂笑之蝠。” “如果不是狂笑之蝠，将我干涉道那个世界……” 是啊，我意外去到复仇者联盟那里，还是和狂笑之蝠战斗的时候误闯进去的。 狂笑之蝠没有说话，他的超人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低低的笑着。是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到底是命运的戏耍还是命运的怜悯，到底是太过残酷与无情…… 如果不是狂笑之蝠先盯上卡尔，卡尔就不会去复仇者联盟，他们的‘起源世界’，如果不去那个世界，卡尔就不会和复仇者联盟结下友谊，那他也不会从无尽的湮灭之地触及到起源墙，他没有被‘起源世界’排斥。 于是，他做到了。 他做到了他所承诺的。 第133章 血亲 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的世界早已脱离了‘起源世界’的‘掌控’，他们所谓的黑暗宇宙早已不是既定的未来与事实。 “世界并非重启，只是在走到结局时，发现了新的道路，一个有未来的‘路’。” 我看向狂笑之蝠的超人，我相信他，我会相信我能做到，是因为这几个世界的经过让我坚信他们足以交付我的信任。 “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都由你们自己选择了。” 还没有人与他们接触，但他们同样选择在解决剩余的黑化蝙蝠侠前，先暂时留在不义联盟，由主世界的正义联盟看管。 是一些必要的流程性监视，我很熟悉这个流程，刚复活的超人不会拒绝，狂笑之蝠无法拒绝他的超人。 “卡尔。”又有一个声音喊了我。 “克拉克！” 我的声音里是没有遮掩的欣喜，我和他握了手。 二代超微笑着，他说道：“见到你真高兴，我以为你离开之后，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的世界是我经历的第二个世界，是给我留下无数勇气与前行力量的世界，克拉克的模样与我分别的时候别无二致。 先前紧急的事态，让我们没有机会叙旧，而现在我们有了很多的时间。 “你还好吗？” “一切都在正轨上，看来我送你的氪星水晶派上用场了？”二代超眼含着笑意看着我问道。 “嗯，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谢谢你，克拉克。” 他们不自觉把视线投注到表现出情绪波动的卡尔身上，要知道卡尔就算去了他们的世界，就算离开时也算说开了后的平和，卡尔对他们的态度也十分平和。 只有在遇见这个超人的时候，卡尔表露出了明显的情绪，他甚至只喊这个超人叫‘克拉克’！ 是因为他们长相一样吗？ 卡尔笑的温柔，“如果没有它，我恐怕和复联的他们仍然是误解的状态。” 二代超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明白了卡尔发现了他留在水晶里的记录：“你发现了？” “是我的朋友先发现的。” “看出来了，蓝色的氪星水晶也很好看。”二代超没有多问，想必也是在某一个世界中经历了改变它存在的事情吧。 氪星水晶被放置在了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上，就在他们抬起眼睛就能看见的透明舱体中，它承受了过多的能量，包括上一个世界超人赠送的增幅器，那增幅器已然碎裂。 氪星水晶上也诞生了数道裂缝，飞船上的外星技术正在缓慢的修复着它。 二代超眉宇微皱，但他们能够察觉，即便使用了技术修复，水晶也无法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按道理来说它应该能被修复，但是…… 但是水晶里仍然有一份礼物没有被卡尔发觉。 不过，幸好，黑暗宇宙的事件结束了，卡尔马上就能回家了。 狂笑之蝠他们的世界被延续了新的可能，黑暗不可能永远的侵蚀它们，但……属于他们的结局，我注定无法亲眼看见。 就像这一次见到我曾经去过世界的朋友，已经足够令我惊喜了。 二代超和卡尔的对话被静悄悄的听着，狂笑之蝠的超人垂下了眼睛，“卡尔改变了我们世界的结局。” 复活后一直坚毅的面孔，多了一丝感伤：“可他的结局，谁来帮他更改？” “……” 怕是除了所属主世界的超人和蝙蝠侠以外，其余人的世界都和原定的记录出现了很多的偏差。 虽然卡尔的出现，让他们产生了诸多误解与不便，但是没有卡尔在，那他们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呢。奇怪的是，没有人会去思考那个结果。 “对了，这个是你的东西吧。” 有什么东西从神奇女侠的手中抛掷给了我，我抬手接住了它，她说：“刚上飞船的时候捡到的，蝙蝠侠猜测是你不小心丢下的。” 我反手摸了放在制服里的照片，照片纸制品过于贴合，而这把跟我一起穿越的车钥匙在我数次穿梭空间时，不小心遗漏了出来。 “太好了。”要是丢了，我还真不好回去和表妹解释。 我在主世界经历过他们的友善看管，他们自然探查到了我身上仅剩的所有物，会知道这把车钥匙是我的东西，并不奇怪。 等等！ 卡拉氪星人的动态视力，倒是能完美的看清楚神奇女侠抛掷的那物件是什么，只是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一把车钥匙不奇怪，一把放在超人身上的车钥匙就很奇怪，而且更让卡拉无比眼熟的是，那把车钥匙上的挂件。 “……表哥？” “……？表妹？” 不会吧，不是吧？！ 卡拉小声的念了一句中文，她听见了领主超人条件反射的回应，只不过对方似乎用外语惯了性依旧是英语。 但口吻中的语气，熟悉的语气，他们的眼神对视了，卡拉看见了领主超人蓝色的眼眸，冰冷、漠然……不！卡拉看见了更深的困惑，还有一点茫然，这让卡拉脑子里的一根理智彻底崩断。 “你跟我来一下！” 卡拉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领主超人的面前，她抓着卡尔的手臂，便往外走。 我被拉的踉跄，但我也意识到了什么，卡拉的神情和语气太像我的表妹了，就连她现在咬牙切齿的表情……和她抽卡大保底时一模一样。 “我竟然没有发现是你！表哥！到底我……你怎么回事！” 碍于周遭或多或少都是有超级听力的英雄，我们迅速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没有比氪星人更快抵达的外空更方便了。 “先不说你为什么会穿越，还穿越那么多世界！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滤镜，那么多奇怪的设定？！还有——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可以解释的。” 我给表妹简单说了一下我的大概，她的表情从愤怒逐渐变成了痴呆，又从痴呆变成了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我表哥牛逼的表情’，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牛。”她说，“你真牛。” 卡拉说，她也是下了电梯后眨眼就穿越了，还没有摸到地下停车场的车门，所以我在异世界的逗留并未引起她们的慌乱。 “所以，事情都圆满解决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回家了？” “对。” 我说道，我也有点疑惑：“你不是说你是这个世界超人的血亲吗？” “没，不是……原本的卡拉估计还在飞船中休眠，我当时是被你吓到了，没过脑子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我摸着下巴：“我真的很可怕吗？” “对，你真的很可怕。” 卡拉啧啧称奇，如果不是确信了眼前的人是她近视四百度加散光的表哥，他的目中无人、傲慢、冷漠都不过是长时间戴眼镜取下眼镜后的后遗症，眼睛去看人时没什么焦点。 可一旦又去盯着人看的话，就会太过认真，配合属于氪星人的力量，这样呈现出来的就会让人感知到不少的压力。 “不清楚什么原因，反正你真的很领主超人，可能是避免你太OOC穿越的时候给你套了层滤镜吧，就和我们拥有了氪星人的能力，还微妙的改变了模样。” 卡拉感叹着说道，忽然却见领主超人握住了她的双手，她身体应激的抖了一下，就见表哥说：“DC真的太可怕了，他们全员都在做阅读理解，我外语能考满分，但是我实在搞不懂他们外国人的脑回路。” 理智告诉卡拉，眼前的人真是她表哥，可现实告诉她，眼前的黑白色的超人真的很恐怖。 “不怪……不怪他们会误解你。”卡拉忍着鸡皮疙瘩，好好的安慰了自家对DC和漫威一无所知的表哥，一个强大的超人就足够人类敬畏又害怕，领主超人的名声又…… “等等，话说回来，他们总是说你没有弱点又是怎么回事？” 我茫然的看过去：“不是你说超人毫无弱点的吗？他不会死。” 卡拉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拳，面色有些扭曲。 “你看，狂笑之蝠的超人复活后，也变得无敌了，他不怕氪石了。” 我指出例子，如果我是穿越的特例，可那个超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了。 卡拉没再说话，心里在想着，要不要也认为自己是无敌，唯心主义一下。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回家吗？” “回家，回家吧。”表妹说道，她抚摸着额头，光是这一出，估计飞船里汇聚着各世界的正义联盟又要误会了，想想就觉得汗颜。 她在最初说了不是卡尔的血亲，现在又认出卡尔是自己的血亲…… 想想蝙蝠侠的大脑，想想主世界的正义联盟，卡拉感觉自己回去就会被他们的视线盯成筛子，虽然以他们的情商不会问出来，但是…… 卡拉深吸了一口气，太作孽了。 “回家吧。” 她生无可恋的说道：“这个异世界我是呆不下了。” 只是，我们刚回到星舰上的时候，星舰的主显示器弹出了一个未知的通讯信号。 众人的视线移了又回。 我在触及到时皱起了眉，卡拉关注着我的表情，她下意识跟着紧张了起来，哪怕她更想肘击一下自己的表哥，他皱眉毛的表情真的很让人有压力与威胁感。 卡拉同样看见了内容：“一个陌生的坐标在向我们释放求助信号，卡尔，你知道这是哪个世界的？” 她试探的问道。 就听见她表哥说出了一个意想不到，又仿佛在情理之中的世界。 “——正义领主。” 第134章 修复 “卡尔，它只够支撑你再穿梭两次世界了。” 克拉克将氪星水晶递给了我，我点了点头：“我明白。” 在这个世界中，我做出了很多超出水晶的力量，它能够坚持到现在我已经很感激了。 没有人会阻止卡尔，也不会说出‘你不应该去’这种话。 卡拉和卡尔的关系他们没有深究，总归是属于他们血缘之间的关联，至于不义超人真正的血亲，他们也在卡拉的告知下，准备利用布莱尼亚克星舰上的技术搜寻她的位置。 卡拉自是不会阻止卡尔，说实话，她的穿越之旅才刚刚开始，又怎么想这么快就回家。 如果是她独自一人，那无论如何她都会急着找回家的路，但是她的身边还有表哥在，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就算是原本的领主超人又如何，他表哥能让他重新做超人。 卡拉看见穿越通道的开启，连接着新的世界，也听见了水晶又一道碎裂声。 她忽然明白了表哥为什么竭尽全力的拯救这些世界，他们或许是过客，但这是真实的地球，是他们守卫的地球。 “再见。” 表哥已经习惯分别了，卡拉有些失落，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那么多超人和蝙蝠侠，不过还好……在离开之前，卡拉已经满足了自己的愿望，和不少人留了合影。 她不像表哥身上只存着纸质的照片，她穿越的时候，手上拿着手机。 没有信号没有关系，可以拍照和充电就可以了~ 卡尔和卡拉的身影消失，肉眼可见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只是大家都还没有开口，就看见一片白色的披风落下。 领主超人又回来了。 二代超对上了领主超人的眼睛，他带着些许困惑：“卡尔，你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不！他不是卡尔！” 冲突骤起。 回来的不是卡尔，而是那位领主世界——真正的领主超人。 他找来了，他找寻着‘卡尔’，一个伪劣的领主超人，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领主超人。 正义领主十分感兴趣- 我不知道我们前脚离开，后脚真正的领主超人就追着我的踪迹到了不义联盟的世界。 不过，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太担心。 那么多超人和蝙蝠侠在聚集在那儿，该担心的自身安危的应该是领主超人。 “表哥，你有想好要怎么做吗？” 卡拉给我科普了领主世界的背景，我也和她说了我经历过的一个不太像DC背景的世界，在那里我遇见了领主蝙蝠侠。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等等有什么——” 卡拉和我的视线看向同一个方位。 “领主超人，你终于回来了。” 是神奇女侠戴安娜，她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怪异，但她在看到我身边的卡拉时，皱起了眉：“这位是？” “我的血亲，宇宙中仅存的另一位氪星人。” 戴安娜口中暴露出来的信息可以得到，这个世界的领主超人似乎离开了一段时间且一直没有回来，而戴安娜将我错认成了他。 我也想起来领主蝙蝠侠跟我透露过，领主超人正在找我这一线索。 神奇女侠没有想过会有人假扮领主超人，领主超人临走前也没有跟领主们透露过他此行有何目的。 她看见了我身边的卡拉，自然就把领主超人出去的原因归结到了卡拉的身上，我连借口都不用找，话也不用说，戴安娜直接把所有的关联都串在了一起。 我们轻易的就抵达了正义领主的联盟中，神奇女侠说，在‘领主超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反叛军竟没有任何动作，这不正常。 “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我说道：“蝙蝠侠追着我的踪迹，和我一样离开了，他们群龙无首，自然不会多有动作。” “现在我回来了，注意他们的行动。” “好的，卡尔。还有这位……”神奇女侠的视线在卡拉和我之间移动，她对卡拉有些敌意，“我会安排她的去处，她会是我们新的、特殊的战力。” 神奇女侠了然的点了点头，“大家都在等你的指引，卡尔，你不在，我们很难进行下一步行动。”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离开了，这一次……我们会彻底击溃蝙蝠侠。” 神奇女侠完全没有发觉我的假扮，她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于是也不再打扰我和卡拉的单独相处。 “之前你问我，该怎么解决这个世界的困局。” 神奇女侠离开后，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人，我看着卡拉说道：“现在这个机会就在我们的眼前。” “虽然有想到别人会误会你，但是在我亲眼见到时，才会觉得好不可思议。” 表妹围着我飞了一圈，边打量边摸着下巴说道：“你的演出也很不错，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你是领主超人，如果是领主超人本人，他说的话会和你一模一样。” 而且，外形和气质几乎找不出表哥身上，原本的大学生清澈的愚蠢。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要知道我去过的所有世界，三分之二都在告诉我，‘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算我不熟悉领主超人，那些或正面或侧面的描述，足够我推断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与存在。 表妹兴奋的拍了一下手，她说：“那等你回去之后，在漫展上你绝对是最还原的领主超人！” “你也是最还原的超级少女。” “你的思路是什么？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卡拉的身上没有阴间滤镜，所以她的立场可以灵活的变动，我作为‘领主超人’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主动的去见领主蝙蝠侠。 在经历那么多个世界，认识那么多个蝙蝠侠后，我相信只要蝙蝠侠想，那么他一定会在我抵达这个世界的时候，主动的给我线索。 他没有出现，他让领主超人的一方的神奇女侠先找到了我，就代表着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与被神奇女侠他们误解是正确的方向，是蝙蝠侠想要的结果。 “我来扮演氪星坏人，你来扮演氪星好人。” “然后，欺骗整个世界。” 卡拉低头思索了几秒，眼珠子一转：“我懂了，我懂了！” 领主超人站得住的原因是他的确在为人类着想，他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合理，冰冷的合理，冷酷的手段，残忍的规则。 可一旦的想法不再是为了人类，他多加入了一点自己的私心……那么他的立场将会坍塌。 我拿出了不同世界的氪星技术，再综合了这个世界的氪星技术，我想我可以在真正的领主超人回来前，把他的世界变得更好一些，字面意义上的更好一些。 领主世界与不义世界的损坏程度过，双方都不相上下。 领主超人的房间与联盟中所有的权限都对我开启着，我看见了他在用少部分的氪星技术与人类科技混合，在推行着遭受战火土地的修复，以及因为战争冲突而稍微倒退的文明科技。 他收敛着进度，一方面是因为他和蝙蝠侠的问题还未彻底解决，未解决就等于无论再如何修复，它们仍然会崩毁，另一方面是领主超人明白地球是属于人类群体的，他不会把毫无底线的使用氪星技术。 但我会。 领主超人在离开地球后，找寻到了自己的血亲，也找寻到了自己的母星。 他改变了想法，他会想要把地球改造成他的母星，氪星。 这个世界的人是因为悲伤和愤怒所聚集在一起，他们有两个对立的想法，我会在中间横插第三个想法，而这个动作会引起双方的群起而攻之。 我已经习惯被当做敌人的那一方。 我和卡拉对视了一眼，而这一次我有同谋。 远在反叛军的领主蝙蝠侠收到了领主超人回归的消息，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位女氪星人，正如我的猜想，蝙蝠侠的确是故意放我被正义领主的势力‘捡走’的。 领主蝙蝠侠和我只相处了一个世界，说是相处，我们也只在那个世界最后的时刻接触了几个小时。 但他比任何世界、比任何蝙蝠侠和超人都要看透了我的行为动机，他知道我会怎么做，他知道我做的事件一定会按照他的计划行使。 默认般的默契，在祖国人的世界中，是领主蝙蝠侠单方面对我的敌视与猜忌，而现在……全然反了过来。 我如何能辜负来自蝙蝠侠的信任。 领主超人开始着手真正的改变地球。 “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 我说道，我垂下的眼眸抬起，看着或多或少面色质疑的领主们，也是我曾见过的熟悉面孔。 领主超人聚集的正义领证们，靠得不是他口才的煽动人心，而是他的所作所为，我也会给出我的实案。 我微笑着坐在主位，双手交叉：“我们都是为了地球更加美好，不是吗？” “我想它的损毁你们都有目共睹，蝙蝠侠能够聚集起抵抗势力，无非是认为眼前受我们管辖的土地与人类还不够幸福。” “我会满足人类的所有需求。” 正义领主们无法反驳我的话，也无法克制的去憧憬我话中的描述，我告诉他们，我会复原一个完整的地球。 就仿佛它从未受伤过，就仿佛我们从未分道扬镳，只要他们不阻止我使用超出地球科技的氪星技术。 我会还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美丽的星球。 第135章 互演 “烧脑叶？” 领主超人微笑道，只是那笑容不及眼底，“不，那样效率太低下了，还需要浪费地方来赡养他们，让他们去为星球劳作。” “征战？武力镇压反叛军？” “不，他们为信念而战，就和我们相同，他们无法消灭，我们打不灭他们。” “我们要做的是消磨他们的意志，动摇他们的信念。” 领主超人声音平静，其中蕴含的能量却前所未有的强大：“枪炮会因氤氲的温暖而生锈，刀锋会因旺盛的鲜花而迟疑，钢铁的意志同样也会因众人的幸福，从而自我怀疑……” “领主蝙蝠侠的意志足够坚定，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坚定……当绝大数人选择我们的时候，这就不是一场战争，而是大势所趋、天命所归，是世界的选择。” 旁人都说领主超人看起来比以前更温和了，他不再烧脑叶剥夺他们的情绪感官，也不再执行他那上百条禁令，他放纵了人类？也不然，他只是换了一种更温柔的手段，更坚定的手段，告诉人类：他们可以做到那些禁令。 用人类无法拒绝，真正的糖衣炮弹。 氪星技术可以满足世界上所有人类的愿望，他在用外星技术蚕食人类的理智与脚下的土地，不需要工作也能获得取之不尽的食物，不需要付出也能获得任何想要的东西，想要新奇的东西，可以，想要自由，可以。 但所谓的‘自由’被划在了领主超人所到的视野之下。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领主超人不对劲的？ 是察觉到领主超人染指地球到仿佛要把它改造成他的母星，是他尝试让人类变成‘氪星人’。 “你在做什么？！卡尔！” 戴安娜觉得领主超人疯了，他竟然提出、竟然提出要所有人类都能获得超能力的构思，他甚至拿出了成品！ 她第一次觉得领主超人的眼睛冰冷至极，她一次认为她从未了解过领主超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在满足人类的需求。” 领主超人说道，他的语气有一种兴然，也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他们认为‘我们’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强者，他们认为人类所处的位置与我们的位置并不平等。” “正义合该是公平公正的，我认为人类提出这个需求很合理，我会让世界变得公平，他们应该与我们平等，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戴安娜？” “你疯了！” 她这么说道。 “你在担忧什么？”领主超人不理解神奇女侠如此剧烈的反对，“即便他们拥有了超能力，也仍然强不过你。” “你是觉得人类应该被看管，因为他们太弱小了，是的，正义领主就是因此而存在，但假设他们都拥有了力量。” 领主超人晃动了他手中，装着冰蓝色液体的试管，“他们不会再弱小了。” “——那你依旧会放弃你手中的权力吗？你会让人类自由吗？” 领主超人含笑：“强大的力量与不匹配的心智，这会是一场灾难，人类依旧会受到我的看管。” “所以这只是你的私欲！领主超人！” 神奇女侠看起来就要攻击领主超人了，她面色惊恐又愤怒，“你离开地球到底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你要把人类变成和你一样的氪星人？把地球变成你已经损毁了的母星！？” “是那个卡拉……你的血亲，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在说什么呢？” 领主超人温和的说道，他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看着神奇女侠就像看着在无理取闹的孩童：“我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人类将我抚养长大，我只是想尽我所有的能力，让人类满足，让地球变得更好。” “神奇女侠，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你错了，领主超人。” 神奇女侠表情严肃又深恶痛绝，她觉得现在的领主超人和邪恶的要改变地球的入侵者没有任何区别，他推行的计划要是真的成了，那人类还是人类吗？那地球还是地球吗？ “是吗？”领主超人冷然的说道。 “如果你能阻止我就来吧。” “相信我，人类也会站在我这一方。” 谁不会倾慕更强大的力量呢？ 正义领主的联盟彻底崩裂，戴安娜离开的时候，卡拉也一同与她离去。 卡拉说，领主超人是遇见了一个邪恶的外星人才会如此，那个外星人把星球的文明当做收藏品，而氪星就是他的藏品之一。 或许，这就是领主超人才会如此迫切的改造地球的原因。 即便是卡拉也无法阻止他。 卡拉和神奇女侠等领主离开后，我放缓了节奏，我和表妹打着配合，冰蓝的试管被我捏碎，在沃特的实验室看过一眼后，我便记下了它的基本序列。 又因为它的主要构成是氪星人的血液，所以我想要复制一份十分简单，可不真的给这个世界的人类使用，只是为了逼迫领主们的立场改变罢了。 我无法出面与领主蝙蝠侠见面，这始终是一道隐患，表妹过去之后会更妥帖一些。 但我和表妹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反叛军接纳了表妹他们之后，表妹刚一抵达反叛军的基地，她就看见了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超人，就在领主蝙蝠侠的身侧！ 卡拉瞳孔震颤，好险没有叫出声。 但她身侧的神奇女侠他们却同时对那个长得和领主超人一模一样的男人，表露出了强烈的攻击性与敌意。 “他不是领主超人。” 领主蝙蝠侠见怪不怪了，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领主超人在离开地球后，我一同离开了地球，而后遇见了他，卡尔。” 黑发蓝眸的氪星人穿着普通人的服饰，看起来无比纯良，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他——” 卡拉吐出一个音节由咽了回去，卧槽，该死的，她在心里疯狂爆口粗，在领主蝙蝠侠身边的这个超人……才应该是真正的领主超人吧！ 蝙蝠侠把领主超人和他表哥弄混了？！ 不、不可能，蝙蝠侠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就只能说明——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卡拉的惊愕并不突兀，因为和她一同来投奔的反叛军的领主们同样错愕和排斥，毕竟他们刚见过领主超人的背叛，让他们再相信一个异世界的超人？ 很困难。 可这又是蝙蝠侠力保的，那他们也只好先忍耐了敌意与不适感。 领主超人也很难说明，他现在的状态，但他是自愿留在领主蝙蝠侠身边的。 从一开始，他回到自己世界时就错的离谱，不，领主超人想，他看着自己打进反叛军内部，自己从最初就不应该理会那个‘假冒’的自己。 否则，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两难的境界- 在领主蝙蝠侠发出求助信号后，最先回来的不是卡尔。 是从不义世界回到自己世界的领主超人，真正的领主超人，只不过他出现了一些意外，因为他睁眼看见了领主蝙蝠侠。 他僵住了瞬间，下一瞬又装作若无其事。 蝙蝠侠没有询问他身上的狼狈，他只说：“卡尔，你来得很及时。” 领主超人意识到蝙蝠侠将他错认成了其他人，他正准备拆穿他，他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反叛军的大本营，蝙蝠侠怎么会如此大意——他还没有来得及深想，但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可蝙蝠侠的下一句话，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蝙蝠侠问他：“狂笑之蝠怎么样了？” 领主超人的嘴角不留痕迹的抽搐了一下，想到自己先前追踪着冒牌货的痕迹，进入的上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中成堆的超人和蝙蝠侠，两个联盟，还有被冒牌货完全复活的狂笑之蝠的超人…… “他的超人复活了。” 蝙蝠侠透露出来的信息，昭示着他似乎知晓比自己更多的消息，不难想像，应当是蝙蝠侠追着离开地球的自己，和他一样遇到了一些……新奇的事件。 “狂笑之蝠已经不能再危害其他的世界了。” 这是根本不需要思考的答案，只是领主超人这一接话，便默认了成了蝙蝠侠话中，被他错认的那位超人。 领主超人按捺了躁动，或许是因为上个世界的遭遇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也或许是蝙蝠侠将他错认，让他们有了如此平和的对话，也可能是他更想借此机会更深入的留在反叛军。 蝙蝠侠认识那个冒牌货，所以是他要对方抵达他们的世界，他眯起了眼睛，看着毫不设防对他露出后背的蝙蝠侠，当然他知道蝙蝠侠的手中，还拥有着他没能销毁的氪石。 蝙蝠侠希望用那个冒牌货来对付自己。 冒牌货会来他们的世界。 与其直接暴露自己，不如先顺着蝙蝠侠的举措，领主超人这么想着便也默认般的留了下来，都是平行世界的自己，领主超人自认为自己不会被拆穿，他们都拥有着相同的过去与经历。 直到现在，领主超人知道冒牌货顶替了他的身份，没关系，他也顶替了他的身份，他还想看对方要做什么？ 他猜测，可能是通过‘领主超人’的身份，推动和反叛军的停战协议。 等等，不，他做了什么？！ 他要把地球改造成氪星？！他要让全人类拥有超能力？！ 疯子。 领主超人恨不得直接飞过去给对方一拳，但他彻底没办法再离开反叛军，直接冲上去给对方一拳是下下之策，蝙蝠侠会想办法阻止对方。 以至于，领主超人不得不扮演那个异世界的同位体，继续和蝙蝠侠、和反叛军一起行动。 他摁着额头，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正义领主的同伴们都叛变了‘领主超人’，来到反叛军寻求和蝙蝠侠的合作，可他们又成为‘领主超人’的同伴。 第136章 回家 卡拉太想给远在正义联盟孤身一人的表哥疯狂吐槽了。 她这下完全明白了，领主超人是完全被领主蝙蝠侠诓骗住了，他的伪装对于其他人，对于那些没有见过表哥的人能够完美的不会被发现一丝一毫不对劲。 但……只要见过表哥，只要见过另一个‘领主超人’就会明显发现双方的不同，领主超人还是未能模仿到表哥的精髓。 而表哥没有被察觉到异常，还得归功于他的所作所为，恐怖到让旁人不会去想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领主超人这种离谱的想法上，他们只会认为领主超人变得更加不可被控制了。 卡拉原先不知道领主超人呆在这里还不被拆穿的原因是什么，直到她亲眼看见和听见蝙蝠侠在给领主超人‘喂设定’！ 领主超人怎么会没有破绽，他在蝙蝠侠的眼里破绽百出，只不过他的心神远不再扮演另一个自己身上，‘扮演’是心血来潮，而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反叛军内部的情况，是他未曾看见的人类生存的现状。 不是说领主超人一朝就改变了想法，但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接触这么多的人类，自从蝙蝠侠离开了他的身边，领主超人的耳边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不是说正义领主们对领主超人的信赖有什么过错，只是发现他们一直都在倾听他们愿意听见的声音，不是没有听见，只是认为那些声音太小，相比他们能看见的、受他们管控的声音而言太渺小。 但在人类基数如此庞大的情况下，渺小也意味着这是一股无比中坚的力量。 卡拉来了之后，她就成了给领主超人喂设定的那个最佳人选。领主超人太过傲慢，他的伪装不能算伪装，时不时就会暴露出他那危险的眼神与气质。 况且，领主超人对外星来的卡拉十分感兴趣，感兴趣又充斥着敌意，毕竟她是冒牌货的血亲。 他问卡拉：“你的血亲到底是如何思考的，他想要重建母星，为何要用他人的星球，为何要用地球，他想要把人类变得不是人类吗？” 超人都有一段愤恨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外星人的稚嫩经历。明明身为同一个集体中，自己是怪异的那一个，是天然会被排斥的那一个。 孤独，是每一个超人最先学会、也是最先体验到的词语。 他们有的绝对不会对人类出手，绝对不会伤害人类，有的不会夺取人类的性命，有的会选择杀死罪无可赦的人类，但从来没有一个超人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做法—— 如果自己不是人类，那就把人类变成自己的同胞。 “他对地球没有留恋。” 卡拉说道，“他想要将地球变成氪星，只是因为这么做地球会更坚固，会更强大。” “他不是想要把人类变成他的同胞，他只是这样每个人都能获得保护自己的能力。” “——也获得了伤害他人的力量。” 领主超人冷声说道，“他不考虑后果吗？他是没有长大吗？他怎么会有如此天真又无知的想法？” “他没有同伴阻止他吗？” 他质问的冷酷，对方是另一个自己，领主超人有权愤怒和诘问。 只是卡拉接下来的话，打散了他的怒不可遏，另一个自己就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认为自己这么做就是对地球好，对人类好，实际上做了完全相反的举措。 就像是曾经，就像是每一个超人的过去，乔纳森的死亡，养父的死亡，告诉他们决不能在某些时刻一意孤行，决不能在某些时刻放任自己失控。 而另一个自己就仿佛从未被束缚过的风筝。 “没有。” 卡拉垂下了眼眸，她避开了领主超人的视线，她说没有。 “卡尔没有同伴，他的世界没有正义联盟，甚至连蝙蝠侠都没有。” “那——” “他死了，他被卢瑟杀死之后，卡尔就再也没有回到地球了。” 卡拉露出了一个微笑，有些苦涩也有些勉强：“你说的那些，没有人会教他，他没有遇见过肯特夫妇，唯一能够和他成为同伴和朋友的存在，被人类亲手剥夺。” “我也是在前不久才找到了卡尔，我和他……只有单薄的血缘关系，靠我是无法阻止他的。” “只有你们。” 卡拉说道，“只有你们的意志才能扭转他。” “告诉他：世界不止有这一个可能。” 领主超人忽然觉得自己在另一个自己面前，做成了一个极为差劲的反面教材，他比起对方要更幸福，是的，他至少有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类养父母。 他比对方拥有的东西多得多，可他仍然把事情搞砸了。 “他的……地球，怎么样了？” 领主超人的声音异常的沙哑，他在询问卡尔离开地球后，那里的人类有什么样的反应，是平静，是无所谓，是……是什么？ “很好。” 卡拉看着领主超人，让他接受现实，一个不可理喻的现实：“非常好。” “没有超级英雄管辖的世界，没有任何一个超能力者，一个非常非常正常的地球。” “——你是说我们的世界不正常？” 领主超人因为卡拉话中的含义而动了怒，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言语的漏洞，他现在是假扮的异世界超人，他不应该说‘我们’的世界。 卡拉没有戳破，她没有移开视线：“那你觉得它正常吗？” 但凡是有一丁点理智的人，都不会认为它正常。 “……” 领主超人没有再说话，他没有穿制服，神情阴沉，看起来极为阴郁。 “我会做到的。” “至少不会比那个领主超人差。” 卡拉想说领主超人你真的彻底暴露了啊喂，但她仍旧什么都没有表露，真的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破镜重圆耗费了所有的心力。 卡拉不是不能给表哥传递消息，但是她又很想看见表哥在看见另一个领主超人替代他时的错愕，而且如果不是表哥真的是自己的表哥，卡拉知道这一切都是可控的，她真的会和不知道真相的领主超人还有其他的同伴们，一样对卡尔深恶痛绝又惊恐万分。 蝙蝠侠从容不迫，毫无动摇，丝毫不担心卡尔是否会越线。他早在祖国人的那个世界就见识过了卡尔的恐怖，一种无端蔓延着的、凌驾于一切的冷漠。 他只会坚定的推行他认为的事物，在祖国人的世界，他认为自己成为世界所敌对的对象，就可以抹消超人存在的事实，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而在这里，卡尔也是同样的选择了牺牲自己。不，他不会认为这是牺牲，他会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就这么做了。 “你应该在他的身边。” 蝙蝠侠只对卡拉说了这么一句话。 卡拉愣了几秒，她忽然意识到蝙蝠侠是在帮自己的表哥鸣不平，她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让蝙蝠侠感到不适。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蝙蝠侠。” 任何一个超人都不是脆弱的，让卡尔再一次受到全世界的排挤与指责，不止一次两次了。 “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卡拉说道，她的行为与话语是极为相信卡尔的，但她的语气又是那么的不在乎，仿佛是毫不在意卡尔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他不会有任何动摇。” 蝙蝠侠顿了一下，他没在把视线留在卡拉的身上。 卡尔不正常，卡拉也不正常，他们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卡拉没觉得自己和表哥一样，无意识露出了些非正常的态度与情绪，就算她明白眼前的世界无比真实，但她仍然难改骨子里的轻慢，不是对世界、不是对人，而是对着她自己与和她来自同一处的表哥。 他们自成一脉，他们密不可分，他们才是世界上、在异世界中最近亲的存在。 所以，眼前的危机、即将站在全世界对立面的卡尔，他们不会有任何不适，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故事的不再缺憾，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面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我是大魔王，反叛军、过去的领主们还有其他的超级英雄组成的勇者小队，他们对我发起了进攻。 当然了，我无敌的状态未解，除了蝙蝠侠和卡拉以外，没有人知道我不怕氪石。 但也不妨碍我装作被氪石影响不是吗？ “你是谁？” 不过，令我震惊的是怎么还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除了第二个世界外的克拉克，这是第三个了。 我愣了一瞬，才恍然大悟，啊！这人应该就是真正的领主超人了。 “我该问你是谁，鸠占鹊巢的那个人是你！” “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你怎么敢把这个世界改造成你想要的模样？” “领主超人，你不该把你凌驾于整个地球上，这是属于人类的世界，而非你已经死去的母星！” 卡拉在一众声讨我的超级英雄中，给我使眼色，我霎时间回过了神，我本来毫无演技，只能说在祖国人的指导下，我变得成熟了许多。 放狠话、挑衅、争斗，最后被打败。 我在被关进红太阳牢房的时候，狠狠松了一口气，卡拉借着和我血亲的关系顺势进来‘慰问’我。 “表哥，你知道你又做出了什么样的误会吗？” “什么样的？” 红太阳和氪石都对我无用，蝙蝠侠关着我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这里甚至没有监控、也没有看管我的人。 “他们以为你要将地球改造成氪星。” “？” 我露出了迷茫的神情，最开始我和卡拉说好的是用氪星技术修复破损的城市，虽然也有着打算‘改造成氪星’这一个方向去，但我做的并不过分，我不可能真的改变地球。 卡拉在远离我的反叛军，所以传到她那里的流言已经不成模样。 “你该长点心了，你是正常的社交一点都没做吧？我懂得也不是很多，但是以我看电影多年的经验，你丝毫没有藏掖着恢复大都会，恢复遭到破坏的生态环境，以及我的到来，还有你逐渐放宽的政策……” “你知道综合在一起后，变成了什么样的结果吗？” “什么样的？”我低头虚心请教。 “他们认为你想要将人类边承氪星人的奴隶。” 这也是为什么开出那么多福利与糖衣炮弹后，人类倒戈的原因，没人想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是，氪星人就剩我们两个了，就算要统治也毫无意义啊？” “这就要从你拿出的能让人获得超能力的试剂说起了……总归，是他们脑补太多，是你太恐怖了。” “对了，我这里还有更恐怖的流言，你要不要听？” “当然。”我缺失了在领主蝙蝠侠那里的参与感，我等待着卡拉对我的分享，她暧昧的笑了一下，我霎时间感觉到一阵不怀好意。 “不，你还是别……”一句别说了，还没说完。 表妹就叉腰大笑，“表哥你不是说你经历过的好几个世界，超人和蝙蝠侠都在一起了不是吗？”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好像也是，我还没有搜集到证据，但是！重点来了，但是在反叛军里和蝙蝠侠传绯闻的是你。” “什么？” 我茫然。 “我一个人守着领主联盟，怎么能和传绯闻？”我想到了令我不想回忆的多角恋。 “哼哼，你忘记你和领主超人交换了身份？他现在顶着你的身份在行动，所以现在都说蝙蝠侠在和一个异世界的领主超人暧昧。” “风评被害。” 我捂住了脸颊，“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拆穿领主超人吗？” “没，他还以为你是大坏蛋呢，蝙蝠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告诉领主超人真相，只不过我看他自己还在犹豫和纠结呢。” “他们和好了？”我问道。 “应该是和好了。”卡拉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蝙蝠侠最开始找你来这个世界，说不定就是希望演着一出戏呢，没人受伤，地球也修复了，他们也不会再分道扬镳了，有你这个‘领主超人’在前，领主超人不会想再连你都比不过。” “那我们——等等，好像有人。” 我被卡拉的话震惊的一时失语，这才意识到好像有人过来了，表妹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见了领主超人和领主蝙蝠侠。 我眨了眨眼睛，他们听见了吗？ 表妹回过头，眨了眨眼睛，应该听见了吧？ 幸好，我们也没说些不能说的东西。 我拽着卡拉自动的离开了，只在和领主超人对视的时候点了点头。 领主超人听见了卡拉压低的声音，压低有什么用，对于他们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表哥，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有眼力见了。” “你也不看我撮合了多少对。” 都非我有心之举，而是他们或许本就彼此有意，否则…… “哎，你还因为他背了那么多世界的阴间滤镜。” 表妹有些心疼她表哥的遭遇，这不是红娘吗？红娘还带遭受这待遇，他们都该给表哥包个大红包才对。 “那……就和你说的一样，领主超人必须得忍耐呃……异世界同位体和蝙蝠侠的绯闻，至少要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以自己的身份行动，他是不是更难受一些？” “确实。” 卡拉摸了摸下巴。 毕竟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领主超人，而顶替了我身份的另一个世界的领主超人，为了大局，自然不可能澄清他才是正主。 所以，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反叛军和联盟的眼里，灰蝙蝠是与另一个世界的领主超人在一起了。 不过，卡拉想要看笑话的场面没看到，我和她都不知道最后领主超人和蝙蝠侠是怎么谈合的。 过了几日后，他们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也终于得以见天日，明面上我这个‘领主超人’被判了流放，让我不准在回归地球。 暗地里，我和卡拉终于得了空闲的时间，在领主世界中好好休息了几日。 我的身份也不清楚蝙蝠侠是怎么同他们的同伴所解释，他们对我的出现没有太多的惊讶，我想，是他们小范围的暗示了真相。 领主蝙蝠侠对我表达了谢意。 他的计划，总体来说还是利用了这另一个世界的超人。 蝙蝠侠是自私的，但为了他的世界能够愈合，他什么都做得到。 我摇了摇头，我说：“这不叫利用，是你向我求助了，而我早就答应过了你，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会帮助你。” “我想，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很少有如此主动的时候，曾经几个世界，大多数时候我都是逆来顺受，想着不要破坏什么，后来我想着我能做到些什么。 “是。” 蝙蝠侠说道。 “这就足够了。” 我和卡拉就该离开了，我们没有理由逗留在这个世界。 “再见。”卡拉微笑着，和卡尔并肩而站。 后知后觉，在场的多数英雄才意识到卡拉和卡尔一样，她从头到尾都是站在卡尔那一方的，她是卡尔的暗探。 “你会等到你的同伴的。” “她只是一个开始，卡尔。” 我最后和领主超人握了手，我对这个带给我们那么多阴间滤镜的领主超人感官很好，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有穿越的机会，我也不会有了解他们的机会。 我们松开手后，领主蝙蝠侠也说：“一路顺风。” “嗯。” “表哥，我们回家吧。” 表妹抓住了我的右手，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含着光，就像是迫不及待去奔赴下一个新世界，那般兴奋与好奇。 但我们都知道，那道光束之后是我们旅途最初的起点，也是我们的终点。 “回我们自己的世界！” “好。” 是我们深爱的地球。 第137章 到家 “表哥……我们回来了？” 表妹飘忽的声音响起，有着微微的回声。 “应该是的。” 我脚踩了踩地面，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下车库，猛地想起了我们的正事：“看看时间，我们要来不及了！” 表妹愤恨的瞪了我一眼，像是不满我打断了她伤感的情绪。 她说：“我找你去的急，我身上也没带手机！” 最终，我们先去保安室里找到了正要求调监控的妆娘。 她叉着腰，脚边堆的全是大包小包的后勤物件，以及我们的手机和身份证。 “就算你们一起去上厕所拉屎，也花不了两个小时啊！” 表妹低着头挨训的眼神转了一下，这不是恰到好处的借口吗！ 话糙理不糙，这制服确实难脱啊！ 她看了一眼表哥，表哥似乎明白了她的暗示，只是默默的将手挡在了脸上：丢人。 我们同安保人员表达过歉意和感谢后，我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入了后备箱。 妆娘还在气呼呼的说：“行，就算你们一起去上厕所，也不能先把车门解锁？！” “你们家没人，又是指纹锁，让我孤寡的呆在车库喝凉风，心寒了。” 表妹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让她一寸她就能近你一步的天生E人，没一会小姐妹猛猛谈着我听不懂的话题后，又甜甜蜜蜜的贴在了一起。 一场无声的风暴雷声大雨点小的就这么结束了。 而我终于充当起我原有的角色，一个沉默的工具人司机。 但表妹的精神充足，她穿越后遗症，在得到妆娘的原谅后—— 肾上腺素延迟性的狂飙了起来。 她经历过的那些事件就算说出来，也只会被朋友当成梗听，可她还是迫不急的想要去见约好的DC亲友们。 “我见到真的了！” 她热泪盈眶，甚至她自己也穿成真的了，真想把自己当手办偷回家啊。 表妹坐在后座和妆娘发疯，妆娘觉得表妹可是在国内最后一次参加展子，而兴奋的给自己多加了些‘设定’。 一路上嗯嗯附和着表妹，相当捧场了。 我们还是比预定中要推迟了一段时间，才抵达人类大型集会的现场。 表妹和妆娘参加漫展的经验很足，今天我们早上五点半就出发了。 虽然在车库中，我们双双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影响，从而流逝了我们宝贵的时间。 但等我们赶到时也才九点，可九点的国展中心门口已经像连通上千局的贪吃蛇，长到不可思议。 并且在一条街外堵得水泄不通。 表妹兴奋的像个小旋风，我毫不怀疑如果超能力还在她的身上，她早就窜出去了。 她让我停在了路边，抓着妆娘就先下了车：“我先冲了，表哥！” “手机拿好，你停好车来找我们，我先去给你排队！” 我看着表妹身形灵活的挤入人流中，刚好我这靠边停的位置就是检票排队的尾巴。 她对我挥了挥手后，我才再次驱车往另一个商场的停车库驶去。 会展中心的停车场我是不敢想，错过了最早的时机，现在过去肯定和人一样早早排了长龙。 在开进隔壁商圈的停车场，看到数个空车位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我刚停好车，正要下车时。 我看见车窗外，对面SUV的车窗上有一抹奇怪的阴影，好像还会动？ 正等我想看个究竟时，它眨眼间竟消失了。 下一瞬，重物坠落砸在我挡风玻璃上的声音与震颤猛地响起。 紧接着，是车载系统发出的警报，可我没顾得上去关闭。 而是下意识抬眼看见了那个拿我车当垫脚的身影。 蜘蛛般细碎的裂痕由中间往外，从密集到疏散，车库昏暗的灯光阻碍了人类正常的视野范围，可我看见了对方一双钢蓝的眼眸。 漆黑的披风如同黑夜彰显在我的眼前，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站起了身，披风如泼了墨的水丝滑的收束了起来，这下我看清楚了他制服胸前的标志。 蝙蝠侠从引擎盖上跳了下去，他回过头看着我，他在等我。 我走下车去，是他先开了口。 “领主超人——” 他的语气严肃又沉重，看着我的眼神冰冷又危险，就好像我刚到那些平行世界时一样。 可蝙蝠侠只来得及喊了那个称谓，就被我手中的电话声打断了，我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抱歉，接个电话。” 我刚一划开通话，就听表妹那头嘈杂的声音响起：“表哥，你在哪啊！” “我在排队的地方碰到蝙蝠家了啊啊啊他们说他们的蝙蝠侠丢了！！他没带手机！他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来漫展，你在路上要是碰到他就带他一起来啊！” “好。” 空旷的车库表妹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挂断了电话后，我刚看向蝙蝠侠。 他双手合十的说道：“抱歉，我会赔的。” 他捂住了额头，“我说我刚才在房梁上，练习蝙蝠侠的空手走电线，不小心摔下来了你会信吗？” “嗯……” 我发了一会呆，因为对方在灯光下时，他的制服颜色是黑灰色的，不是纯黑。 他应该就是蝙蝠家丢的灰蝙蝠吧，那个差点和我组CP的蝙蝠侠。 可我的走神，却让对方肉眼可见变得紧张起来。 我回过了神：“我信。” 揄系正利二 我自然能看清楚他态度，从我这一通电话后的一百八十度反转。 我只是淡定的按了车钥匙的门锁，“走吧，你也是去参加人类大型友好集会的一员，不是吗？” “什么——？哦，你是说漫展，嗯是的。”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起离开，他声音里有着糊弄过去的放松：“我和他们走散了，咳、你出的是领主超人，对吧？” “对。” 我想既然我的身上会有这样的奇遇，未必别人的身上不会有。 我只是秉持着同为穿越人的默契，体贴的不去询问蝙蝠侠的秘密，就在我以为我们一路上会沉默直到与表妹他们汇合时。 他的一个开头，开起了我们无尽的对DC剧情及人设的吐槽。 他说：“原来蝙蝠侠没有超能力。” 我说：“原来超人不是无敌。” 他说：“原来这灰制服不是洗褪色了。” 我说：“原来这褪色超的意思是他黑化了。” 我们沉默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便开始打吐特吐，从DC平行世界的宇宙之多，复杂的设定如此之多，人际关系之复杂，起源更是多的乱七八糟。 而且各个心眼子八百个！ 一句话都能做出个阅读理解，写篇小作文出来，相比之下漫威的从一而终显得格外讨人喜欢。 等我和他与表妹他们汇合的时候，已经是在展厅内部。 表妹给我发的微信我都没注意。 光顾着和蝙蝠侠说那些让我摸不到头脑的事件：“虽然我知道世界最佳搭档是个纯友谊的组合名，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正常理解它的意思了。” 蝙蝠侠说：“我懂，我可太懂了。你知道去一个世界，就被一个世界超人想要强取豪夺的场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懂去一个世界，所有人都会用你孤寡你可怜的视线，看着你让你毛骨悚然汗毛竖起的感觉吗？” 我肃穆的说道：“我懂，我可太懂了。” “还好，我只是被五六七八个世界，误解我是个大魔头而已。” 相比之下，领主蝙蝠侠就比我惨太多了。 蝙蝠侠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难兄难弟啊。” 也只有回到自己现实世界中，看着普普通通、平易近人，和他一样的coser超人时，才能让他狠狠的松一口气。 没人能懂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就像对方口中，他被人疯狂误解，疯狂套阴间滤镜，他本人会有多么痛苦与无奈，是旁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百口莫辩。 就在蝙蝠侠收回手的时候，除了表妹的尖锐爆鸣，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罗宾，我再也不会认少罗宾了，这个是红罗宾：“我就说我刷到的不会是假的！” 红罗宾将手机屏幕对着我们，上面是她的QQ空间，赫然是一个空友说因为迟到所以在路上碰见了一对超还原的超蝙CP！！！ 我：“……” 我发誓我听到了蝙蝠侠骂了一句脏话，我感觉他都要炸毛了，他对‘世界第一搭档’的PTSD比我还严重，他恐怕不止被一个超人迫害过。 而我也咽下了，我经历过的世界所有的超人和蝙蝠侠都在一起了的话。 最终，我们还是一同完成了这次快乐的大型人类友好交流集会。 临近结束时，我划着手机的屏幕，翻着相册。 看着我和表妹妆娘，以及蝙蝠侠与蝙蝠家一同的合照。 嗯……也有些单人的、双人的各种耍帅与搞笑ooc照片，我微微有些出神，因为我见过真实的他们。 可谁又说，现在眼前的一切是虚假的？ 我另一只手拿出了藏在披风口袋里，有些折痕的相片，打开来放在手机照片的一侧，它们相似却不同。 “你在看什么？” 蝙蝠侠遮住了我的光线，他站在我的身前，他的身后是表妹与罗宾们的叽叽喳喳，她们一天了精力竟还如此旺盛。 “没什么。”我微笑着，收起了它们。 蝙蝠侠对我伸出了手。 “快起来吧，她们在商量晚上去哪里聚餐呢。” 我握住了他的手，从坐在的地上站起，堆积在一起的披风垂下。 纯白与灰黑的披风挨的进了一些，表妹看到我们的动向，伸手对我们招呼着。 而我和他并肩走向了前方。 第138章 过去 布鲁斯第一次知道超人的影响力有多强，是在闪电侠身死之后。 自那位天外来客毫不遮掩身份，降临在地球时，关于他的新闻与流言便从未停歇过。 他是一位外星人。 但他认为自己诞生于地球。 他救助了一架失事的飞机。 他拯救了一场巨大的海啸。 他帮助了困在树上的猫咪。 人们称呼他为超人，一部分人喜爱他，一部分人忌惮他。 可他毫不在乎，因为他和中心城的闪电侠成了朋友。 自此闪电侠的身侧经常会出现那抹红蓝的身影，超人在对抗灾害拯救人类之时，也多了一道如闪电般快的红影。 布鲁斯无意掺和进这幼稚又青春的羁绊友情之中，但他很乐意见到超人与闪电侠的关联加深，因为这代表着超人有了牵绊。 他远不相信地球是超人的母星，一个没有家的母星，超人想要守护地球，也不过是终于找到栖息之地的心血来潮。 等他明白人类的冷漠与尖锐的言语时，离开地球是最好的预想，最坏的结局是他想把地球改造成他理想的‘母星’。 所以比起‘母星’的牵绊，超人更需要一位他在乎的人，而闪电侠恰巧是一位热爱着地球、热爱着生活，无私守护着城市与人类的超级英雄。 况且，他见过闪电侠，闪电侠确实是比蝙蝠侠，更适合接触一位孤寂太久的外星人。 但意外来得还是太快了。 快得连蝙蝠侠都没来得及阻止。 城市的欣欣向荣是虚假的繁华，献给超人与闪电侠的鲜花与掌声裹挟着甜蜜的毒药，过去人们有多追捧他们，在超人眼里都变成了蓄谋已久的背叛。 是超人大意了吗？ 他没有。 是人类蓄意的吗？ 也不是。 或许是他们都被昙花一现的繁华与和平所麻痹，忘记了恶意最会在此时盘踞，如一条毒蟒在他们最脆弱最沉溺的时候，一口咬向他们的脖颈。 闪电侠死了。 超人离开了。 人类却悔恨了。 正因为经历过超级英雄与人类空前的和谐共处，所以他们在接连失去两位守护者时，才显得那般憎恨。 憎恨莱克斯·卢瑟打破了他们的平静，憎恨他摧毁了他们铸建的所有信赖。 卢瑟被人类亲手处决，不仅是因为他们想要唤回超人，更是想为他们的过失而深深致歉。 伤害闪电侠不是他们的本意，即便在超人的眼里他们与卢瑟，同为‘人类’这个个体。 卢瑟却在临死前大笑地说道：“你们以为没有我，就能和超人永远相亲相爱下去吗？告诉你们：不可能！” “你们应该感谢我，感谢我把你们从虚假的美梦中唤醒！感谢我把超人最美好的一面留在你们的记忆中！因为接下来——” “超人，不会是过去你们认识的那位超人了！” 卢瑟自己也没有想到，是他潜伏着的按捺，促成与推动人类与超人的友善共处的局面。也是他生生折断了所有的枝丫，单单只留下一条。 人类会不知道卢瑟所说的含义吗？ 他们当然知道，他们必然会与超人有分歧。 可这个梦太香甜，太美好，却戛然而止到刻骨铭心。 卢瑟的强行斩断让他自以为可以操控所有人的人心，就算和超人分道扬镳、反目成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是未来的事情。 是他提前为所有人做出了选择，是他硬生生折断了他们的所有可能，将人类与超人推向了残留着的，唯一一个结局：对立。 他们不愿意走向卢瑟定好的结局，凭什么就一定要按照卢瑟的想法去走？ 人类是最为反骨的生物，卢瑟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愤怒了。 同时，他们也看见了超人的选择，超人根本就没有像卢瑟所说的那样，伤害人类或是做出报复行为，他就连卢瑟的性命都放过了！ 就在他们以为超人只是太过伤心，需要休息冷静一段时间，可随着超人不再出现的身影，犯罪率逐渐一个点一个点地攀升时。 人类在沉默中爆发了。 他们已经见过有超人、有闪电侠那般美好与和平的社会，又怎么甘心在卢瑟的摧毁下，让这个世界变得再次混乱？ 这是他们的过错，是人类的错误，所以他们要解决这样的问题，以免这样的过失再次复现所诞生而来的是—— 人类自发的大清洗计划。 恶人们被判有罪，牢房里无期徒刑的罪人被清理一空，处决时弹落的废弃弹壳是十年来最多一次。 哪怕作恶之人有着超乎寻常人的强大与能力，可在路上、他每擦肩而过的一个人都是一双双监视他的眼睛。 没有人能逃脱‘他们’的视线，就连他们自己都不能。 卢瑟偏激的做法将这个世界推向了，任何人都未曾猜测到的方向。 是一切的阴差阳错，又是残留在每个人心底的一丝善良，给予这个世界不同的选择。 于是，超人不再降落。 人类不再沉溺美梦。 因为他们要由自己的双手建立起一个平和美好的世界，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粉饰太平。 才能够装作若无其事回到闪电侠与超人还在的过去，才能将日夜烧灼他们良心的焰火稍稍平息一分，才能有资格固执地等待着不再降落的超人回头。 可一味地等待总是孤寂至极的。 人心总是最为复杂的存在，时间会抹去一切的狰狞的创伤，最后徒留一个丑陋的疤痕在那里。 最后，人们会恨不得抹除那伤痕，因为只要它横在那里，就始终无声地指责出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 但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说，“我们还要再犯一次错误吗？” “我们还要被某些人牵着鼻子走吗？” “我们还要披上‘伪善’的皮肤去做那行尸走肉中的刽子手吗？” “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回头，那我们直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你们忍心放弃吗？” 到最后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对超级英雄’的态度与看法。 而是人类对自己‘心灵’的问责。 与其说等待着超人的回归，不如说是想叫超人看看，就算没有他、没有闪电侠这个世界也足够美好。 他们人类能活得很好。 所以就算他不回来也没有关系。 闪电侠爱的世界被他们照顾得很好，你守护的世界也被他们守护得很好，一切都很好。 所以回来吧，你的身上不需要再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不需要再担任属于人类的枷锁。 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一个‘普通人’。 我们不需要超人，但我们需要你- 布鲁斯亲眼在哥谭目睹了小丑的自杀。 他说：“这个世界真无趣。” “这样一眼望得到尽头的世界，真让我恶心。” “蝙蝠侠，我们怎么会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世界的犯罪率在极短的时间里骤降，最终在两年后无限屈居于零，哥谭的人口在近两年中减少了五分之一。 这仅仅是明面上的数字。 小丑是最后还活着的超级反派，其他人要么死于普通人的‘围剿’，要么金盆洗手，再也不沾黑色。 小丑没有想到仅仅是个外星人，仅仅是个闪电侠，仅仅是一场嗨到极致爆炸的一次性戏剧，会将整个世界的棋盘洗得一干二净。 他没有任何参与感，没有任何兴奋感。 就连哥谭都被那恐怖蔓延着的‘超人’精神触及，他自然想过打破僵局。 可是一切都晚了。 那个超人没有杀掉卢瑟，没有对人类展开报复。 正是他没有做出任何举措，只是不再回应他们，不再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便是永远都无法破解的僵局。 人类的劣根性在此爆发得格外强烈，他们越是悔恨越是憎恨，便会对‘自己人’对‘同类’下手更狠。 毕竟摧毁着一切的是‘莱克斯·卢瑟’是‘人类’。 他们会以自己的意志排除异己，以为了这个世界‘好’，以为了满足自己的‘遗憾’而大开杀戒。 小丑笑了，超人啊超人。 他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造成的这一局面？ 让人类为他而战。 “为什么这么严肃呢，蝙蝠侠？” 小丑手中的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这不正是你期待的哥谭吗？” 只是这样的人类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崩毁，变成比他们所害怕的行尸走肉更可怕，成为麻木的工蚁，成为社会的齿轮。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维持着这个虚假美好的‘现实’。 可惜这个世界枯燥到让小丑不想等那么长的时间去看它的结局了。 他扣动了扳机。 而蝙蝠侠对此并无意见。 如此代表哥谭的最后一丁点顽固的邪恶，至此成为历史。 布鲁斯一人的力量无法撼动他们的想法，他隐隐觉得这样的发展太偏离正常，没有人犯罪——这可能吗？ 事实证明，这已经近乎实现了。 阿尔弗雷德说：“老爷，哥谭已经不会再有哭泣的孩子了，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您可以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希望你口中的‘一段时间’不是永远。” 布鲁斯这么说道。 至少，他所观察的这两年时间，世界照常运转。 罪恶的逐渐消失，相对的是人们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至少在现阶段…… 一切都照着好的那一面发展。 第139章 转机 布鲁斯追踪过超人的身影，如果可以他想替闪电侠与他说几句话，即使蝙蝠侠与闪电侠只见过一次面。 遗憾的是，当超人不想让人找寻到他的踪迹时，那便谁也找不到。 接下来的一年是验收成果的一年。 事实证明超人的离开、闪电侠的身死，真的促进了人类的团结。 战争不再、争吵不再、每个人都以最善良的态度去对待任何人。 贫穷不再、阶级不再，每个人都为自己今日的和平而感到快乐。 邪恶不再、黑暗不再，每个人都活在阳光之下，每个人都很‘幸福’。 人们越是如此，心中那缺失的空洞便越大。 因为他们满足了自己所有的愿望，可仍有一个遗憾残留在那里，越是幸福越是痛苦。 高兴的面孔下，是破碎的心灵，这是他们的自我惩戒，是超人自始至终不肯原谅他们的证据。 于是，在超人不再出现的第四年结束，人类政府、不，更正地说是人类政权颁布了一项任命委托书。 他们正式委托超人代理他们世界的所有权力，所有领土，所有的一切。 人类走投无路了，他们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让超人与他们再次关联起来。 人类政权安抚着所有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我们坚信超人终有一日会再度降临。” “我们不与堕落之人为伍，不与邪恶之人同流合污，我们亲手清理世界的脏污，我们亲手铸建我们的家园。” “我们坚信我们所行之道皆为正义。” “他会回来的，会回来这个‘我们’都喜欢的世界，他会原谅我们，我们终将抵达我们共同期望的结局，一个美好而又幸福的终局。” 之后，人类便称呼超人为领主超人。 虽然他不曾出现，但他们口中的诉说，就宛如每日都能见到他一般，就如同领主超人不曾离开过。 每个人都在期待领主超人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某个喧闹的街头，某个意外的拐角，某一片洁白的云层上。 对此布鲁斯毫无办法。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一步步越陷越深，他们如同一根被绷紧了的弓弦，只要稍稍用力些，只要稍稍有一丁点外力，他们就会彻底皲裂。 事情的转机是在超人消失的第五年。 一位金发、身着蓝色制服披着红色斗篷，胸口有着属于超人标志性S标志的少女出现了。 人类沸腾了，字面意义上的‘沸腾’了。 这无异于在水中落了一滴墨，在干渴的旅人前递上一杯清水。 这位氪星少女被人类热烈的阵仗吓蒙了，她与领主超人当初完全一致的毫不遮掩行迹地降临地球，她肯定与领主超人有关系！ 她一定知道关于领主超人的消息！ 她叫卡拉-艾尔。 第一次人类得知了领主超人的名字，他叫卡尔-艾尔。 是一名氪星人。 所以，领主超人真的不是地球人，地球真的不是他的母星。 得知这个信息的人类却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神情，反而惨白了脸颊。 他们苍白着问超级少女：“他会回去吗？你来这里，是想要抢走我们的领主超人吗？！” 卡拉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对她极为热情又小心翼翼的人类，会在下一刻翻脸无情，竟意图攻击与禁锢她。 她不想伤害人类，超级少女只能狼狈地逃窜。 这个时候，是蝙蝠侠给了她指引，让她躲过了来自人类训练有素又冰冷密集的袭击。 她落在了蝙蝠侠的秘密基地中，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回答卡拉的是蝙蝠侠打开了面前硕大的显示屏，那被平均切割成三十二块的屏幕，分别直播播放着不同的画面。 有激动的人们，在诉说领主超人终将出现，只要抓住超级少女，他一定会回来！ 有冷静的人们，在阐述军队不该这么冲动地对超级少女出手，至少要问到更多的信息前。 有愤怒的人们，在不满为何超级少女这种时候才出现，她为什么不能来得早一些。 “自从超人在五年前消失后，一切都变了。” 那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摁灭了屏幕，他声音平静，面向卡拉。 “我们需要把他找回来。”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暂时替代他，成为人类的‘精神解药’。” 人类对卡拉的敌意大部分是在：她的出现是否会让领主超人彻底抛弃他、抛弃地球？ 光是往这个方面去想，人们便痛苦地想要自杀、想要将着痛苦的源头直接抹去。 因为这代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挣扎，是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人类的价值已经全部系结于‘超人’的身上。 他们在无形之中，被‘超人’控制了。 最初拥有的自我意志被自我怀疑反复吞噬，没有恶、没有敌对者。 他们自然只能将情绪倾泻在那个消失五年的身影上，他们心甘情愿地奉上了他们的悔恨，只可惜超人对此不屑一顾。 人类为什么还相信领主超人未曾离开？ 卡拉也问了蝙蝠侠这个问题，蝙蝠侠沉默了几秒后说道：“因为他曾出现过一次。” 他穿着黑白的制服，洁白的披风被狂风凌厉吹起，只一秒他就摧毁了试图侵占地球的外星飞船。 “只一秒，超级少女。” 蝙蝠侠声音沙哑地说道：“他毁了成千上万的星舰。” “它们全像触及烈火的蛾子，密密麻麻地坠毁在天际。” “正常的氪星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蝙蝠侠问道。 卡拉愣怔住了一小段时间，她不由自主地去想象那个场景。 她说：“……不能，这根本就不是正常氪星人能做到的事情。” 她明白了蝙蝠侠话中的含义，他怕这样的领主超人失控，更恐怖的是人类已经对领主超人失控了。 卡拉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怎么做？” “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卡拉询问蝙蝠侠下一步计划时，蝙蝠侠却反问了超级少女的目的。 卡拉微微一怔，总感觉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但她的目的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重要信息，卡拉说：“我来这里，只是来找他。” “你们根本不用担心我会……抢走卡尔，因为我们氪星人的母星已经毁灭了。” “我和卡尔是最后的氪星人。” 卡尔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这位蝙蝠侠似乎又是这个世界中唯一还能够保持理智的正常人，卡拉也不想毫无把握地去见卡尔。 因为她出现时引起的骚动已经足够大了，可卡尔仍然无动于衷，就像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 他是什么都不在意了吗？他是真的没有在意她的到来，还是假装没有看见她？ 蝙蝠侠看破了她的担忧，“领主超人不会注意到我们。” “他已经五年都没有注视与倾听过这个世界了。” “在他那次出现之后，人类之中就流传着一句话：他或许是神，却不是人类的神。” 蝙蝠侠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如果从他来到地球时起来算，他……也只在地球待了一年都不到的时间。” 一年之后，再也不曾踩在地球的土地上，因为这片土地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人。 蝙蝠侠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如果当初自己也…… 不，往事已不可追。 既然在知道这位女氪星人对领主超人没有恶意时，那么蝙蝠侠停滞已久的计划终于可以启动。 让神重新成为人。 在布鲁斯·韦恩，韦恩集团的作用下，超级少女很快被洗清了‘威胁’。 她复刻了过去领主超人所做的一切，帮助人类、以强援弱，即便再小的事件都会有超级少女的身影出现。 虽然卡拉本身就很乐意这么做，但在人类的眼中他们感到又一次被冒犯。 这一次，被质疑与针对的卡拉没有逃避，她只说了一句，便让人们相信了她。 “我只是做了领主超人一定会去做的事情。” 她的话真诚如同当初的领主超人，久违地让人们再次回忆到过去，再次触及到过去。 超级少女话语中的可能性，让他们忍不住去期待，不是去期待超级少女替代领主超人，而是期待超级少女能将领主超人拽入凡间。 当然了，人类不会那么轻易地接纳她。 过去领主超人是由闪电侠一步步带他走入人们的心间，也是由莱克斯·卢瑟的故意造势，无孔不入把超级英雄带来的美好植入人类的大脑。 而现在，人类要凭借自己的意志去选择与决定。 相信她能成为人类与领主超人之间的桥梁，超级少女与蝙蝠侠努力了整整一年。 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让人类彻底信任她，甚至会将给领主超人的权力分与她，请求她代交给领主超人。 人类对领主超人的病态追寻，在卡拉的帮助下有了少许缓解，于此同时这一年卡拉也在尝试接触领主超人。 蝙蝠侠说得不错，卡尔再也不听不看地球很久了，因为在卡拉找到他的时候，他显得很惊讶，可也仅仅是惊讶了一瞬。 他对自己仅剩的这位同族，没有任何好奇，也无任何情绪。 “你就不询问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卡拉问道。 第140章 回归 “你不会摧毁地球。” 卡尔说道，只是这一开口语句就格外严肃。 可他的表情平静，冰蓝的眼眸没有任何感情地看向卡拉：“那便与我无关。” “那你知道人类在你离开后做了什么吗？” “我不在乎他们做了什么，我也不在乎我是谁。” 他的这句话堵死了卡拉接下来想说的所有。 卡拉离开之前，最终只说了他的名字。 “你叫卡尔-艾尔，是氪星之子。” 蝙蝠侠说，首先得让他找到自己的归属感，让他自己对自己产生认知与肯定。 就算他不是地球人也没有关系，他是外星人也没有关系，因为蝙蝠侠知道超人想要的东西很少，他只是需要别人告诉他…… 他除了是‘超人’，还可以是他自己。 告知超人的真实身份，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对于卡拉而言，超人并非那么难以接触，她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找到超人的人。就像超人说那样，只要不摧毁地球，只要不对地球动手，那他无权干涉她的举措。 这已经在往好的方向走了，卡拉想着。 在见到过卡尔第一次后，她又找到了他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他不想让自己找到，那卡拉也没有把握能在浩瀚的宇宙中找到超人的身影。 超人很难被动摇，可从没有人这么郑重地跟他说，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卡拉每一次找到他时，她没有在他的身边停留太久，她只是简单地说着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做了什么，说一些地球上的变化，却从未提起过‘人类’。 她并非什么都没有做，蝙蝠侠告诉她，他们不能着急。 超人就和绷紧弓弦的人类一样，他们双方都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冲击与崩毁。 卡拉缓慢着潜移默化入侵着超人的空间。 见面的第三次，卡拉带了装载地球的一片云。 见面的第五次，卡拉带了大都会的第一捧初雪。 见面的第八次，卡拉带了地球上最新鲜明艳的鲜花。 见面的第十次，超人第一次主动询问卡拉：“从地球望向宇宙的天空是什么颜色？” 卡拉说：“澄澈至极，就和过去一样。” 而后，超人第一次回应了卡拉喊他‘卡尔’的氪星名字。 再后来，等超人接纳‘领主超人’这个称谓时，也不过是水到渠成。 恐怕任意一个平行世界都不会想到，‘领主超人’这个称呼，是超人与人类和解最初的象征。 在卡拉来到地球的一年又第二百一十四天。 卡尔同意了参与人类的活动，说是同意。 不过是卡拉从发觉卡尔对她的一步步退让后，软磨硬泡连威带胁地反复念叨，成功让他沉默着默认了去‘地球上’看看。 “你就不想从地球的角度，看看你所守护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吗？” “与其从我的话中得到答案，不如亲自去看看吧？” 领主超人最终是默认了。 遗憾的是，在他的视线中，能将城市尽收眼底时。 就在人们的眼前，他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 卡拉都要疯了，眼看他们的胜利就在眼前，卡尔好端端的怎么会凭空消失？！ 还是在部分民众的眼前，直接人不见了踪影！ 卡拉的超级视线追寻不到卡尔的任何身影，显然他不是主动离开，而是意外卷入了什么空间扭曲。 比超级少女更疯的是群众，虽然领主超人态度的软化程度，只有卡拉一人知晓。 但看着卡拉一日比一日更多的笑容与愈加好的心情，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影响她的是领主超人呢？ 他们发疯了似的要去找回领主超人，倒想要看看是哪个人，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抢他们的超人！ 卡拉为了融入社会，成为人类与领主超人沟通的代表，她明面上住进了由人类政权亲手出资建设的正义联盟中。 她的座机都要被打爆了，人类政权的几位代表脸色阴沉地围堵了她的门。 他们说：“希望你能提供必要的氪星技术，让我们尽快找到领主超人到底是被谁掳走了。” 卡拉有瞬间回到了当初他们敌视自己的时候，她深知这个时刻需要顺着他们来。 她说道：“当然，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带走了他。” 卡尔不会受到任何物理性伤害，但……明明与人类和解的开端就在眼前了，这个时候的意外，到底是好还是坏？ 等哄好了这群领主超人‘极端分子’正义大厅彻底空下来时，卡拉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意外的，蝙蝠侠？” “只有两个结果。” 蝙蝠侠说道，即便正义大厅建立在远离市中心的地区，他仍能听见外界的喧闹。 “要么他降落，要么再度成‘神’。” 地球的科技水平在短短的时间内，飞速地成长，长到一种令人感到恐惧的存在。 除了氪星技术的必要辅佐外，更是科技人员的日夜不休所得到的应有成果，他们甚至觉得着进展太慢了。 可最后能够穿过那空间虫洞的人选，唯有超级少女。 人们自是想亲自接领主超人回来，但他们知道领主超人还未原谅他们，他们等了他那么久，也不差这些时间了。 超级少女是最合理、也是最合适的那一位。 “我们会守好地球。” 人类政权的领导人说道，“等着你们回来。” “不要……不要让我们再失去第二次了。” 卡拉愣住了，她知道他们的潜台词，知道这是他们能够展现出来最多的坦白。 这个再字，是在指卡尔也是在指她卡拉，人类已经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无论是哪一位氪星人。 紧接着超级少女笑了，和过去领主超人的笑容一样温暖又明媚。 “我一定会带着他回来的，回到我们的世界中。” 她碧蓝的眼眸里有着承诺，亦有着认真。 在卡拉离开之后，蝙蝠侠在暗处维系与观察着社会的和平，人类政权自然知晓他的存在。 他是超级少女的同伴，就和过去的超人与闪电侠一样，他们不会阻碍蝙蝠侠的行动，更何况他同样在挽回领主超人。 只要有蝙蝠侠在，超级少女就一定会回来。 他们盲目地将超人与闪电侠的模板套用在了超级少女与蝙蝠侠的身上，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焦躁的心中得到一丝宽慰。 让他们在不知何时才能到头的时间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幸而，超级少女离开的时间不算太长。 可答应降落的领主超人却反悔了- 卡拉在看见熟悉的地球时，她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她脸上挂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卡拉说道：“虽然推迟了一些时间，但是我想他们不会介意。” 既然回来了，他们也要把离开时被打断的事件继续推动进行下去，更何况卡尔去了那么多平行世界。 即使卡拉只与他同行最后一个世界，她能清楚地察觉到卡尔的改变，虽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卡尔，但似乎都是往着好的方向。 蝙蝠侠所担忧的情况是不会出现了。 卡拉回头对领主超人说道：“卡尔，我们重新商定时间就好了。对了，其实有件事情是关于……” 她本想告诉卡尔，其实他们的世界中是有哥谭与蝙蝠侠的存在，而非他一直认为的只有他与闪电侠两人。 领主超人与闪电侠的相处太短暂，他来到地球的时间也太短暂，正因为短暂所以才刻骨铭心，所以才未曾全然了解他所守护的地球。 毕竟刚来地球的他，全身心都投入在了人类的身上，紧接着又全部倾注在了闪电侠的身上。 蝙蝠侠因不想参与这幼稚的友情游戏便没有现身。 蝙蝠侠是隐匿在黑暗中的存在，他不适合出现在聚光灯之下，也不适合掺和两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小团体中。 卡拉曾经想过，如果当初与超人相识的不止有闪电侠，如果蝙蝠侠也在呢？ 如果蝙蝠侠也在，未来的走向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 但现实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她想，蝙蝠侠肯定同样询问过自己无数次。 就算他想要以同为超级英雄的立场去宽慰超人也不行了，自闪电侠离开后，超人屏蔽了所有的声音，屏蔽了所有的画面，他不愿听也不愿去看。 蝙蝠侠错失了那次机会，他不知道当初的回避是放弃了多么重要的可能性，以至于他再想接近超人几乎难如登天。 这何尝不是来自超人的‘拒绝’？ 卡拉欣喜的神情在碰到领主超人的视线时，顿住了。 他是变得平和了，他身上尖锐的冷漠与戾气淡去了，可他仍然看起来很遥远。 卡尔说：“不。” “我在见过那么多的世界后，让我确信了一件事情。” 他的声音平静，纯白的披风如同刚离开这个世界时一样干净，干净到冷酷。 领主超人垂下的眼眸，将身前的蓝星收入整个眼底，他在它的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而他对它而言又是那般的沉重。 “卡尔，不……” 卡拉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她下意识地摇头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她听到卡尔说：“那就是：超人对于世界而言不是必要存在的。” 卡拉因他的话沉默了些许，她不明白为什么卡尔在见了那么多世界之后，仍然如此冥顽不灵。 “你不是很喜欢那些世界吗？为什么你在其他世界中，能够与人类并肩而战，能够与他们成为同伴！为什么当你回到自己的家时，你却不愿意降落？” 卡拉的质问最终演变成了一句话，她早在地球的这些年爱上了地球，现在的她同样是地球的守护者。 “——你为什么要对你自己的世界那么苛刻呢？” “因为它从未选择过我，卡拉。” “现在有你在，我放心把地球交给你。” 卡拉听到这句话时，都要气疯了。 “你以为我的出现是要取代你？” 她怒极反笑。 “你以为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会特地横跨那么多星系来到地球？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还特地把你找回来，特地去接你回家！” “卡尔，我们是彼此唯一的血亲了。” “我从没有这么想，卡拉。” 领主超人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他想起卡拉为了接近自己所与自己说的日常，想起卡拉的眼睛中，每一次都比前一次要多一些对地球的爱，对人类的在乎。 “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更合适守护它，守护他们。” “行，随便你吧！” 卡拉抱着手臂，她气极了，不懂卡尔到底在固执什么，在坚持什么。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真是活——” 真是活该错过，可这个词卡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卡尔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悲伤了。 她头也不回地加速飞回了地球，徒留领主超人一个人留在原地。 【全文完结】 第141章 在光中完结的物语 超级少女闷头直接闯进了蝙蝠侠的秘密基地，离开卡尔的视线后，她才气得剁了脚。 对着那个在终端前忙碌的有着黑色披风的人说道：“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有耐心！布鲁斯，我真的恨不得给卡尔脸上邦邦来两拳——如果我不是打不过他的话。” 蝙蝠侠看了眼卡拉踩出来的蜘蛛网似的坑洞，想来卡拉是真的生气了，以她的好脾气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但他能看出来，卡拉比起生气更多的是烦闷，是对现状僵持的困惑与临门一脚卡住的不痛快。 “你说的‘打不过他’是什么意思？” 提到这个卡拉暴躁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又失落。 好一会，卡拉才抬起眼睛说：“卡尔是无敌的。” “你曾问过，我们氪星人的弱点有什么。我的回答是：红太阳会使我们暂时变成普通人的体质，含铅的材料会阻挡我们的感官，而氪石是完全能杀死我们的存在。” “但卡尔没有这些弱点。” “或许，这也是他不愿意再回到人群当中的原因吧。” 卡拉缓慢地说道，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她从不能理解卡尔的做法，变得逐渐能够明白卡尔为什么选择拒绝她了。 她闭上了那双与领主超人相同颜色的氪星蓝眸，羽睫轻颤地睁开，卡拉说道。 “过去的他是一个异类，而现在的他是个……‘怪物’。” “布鲁斯，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她将期望的视线投向蝙蝠侠，因为卡拉发现自己快要说服不了自己了。 “会的。” 蝙蝠侠一如既往地给出了他从未改变的答案。 卡拉突然发现，蝙蝠侠好像是从最初就相信超人绝对会回归的那一个。 他从不动摇从不迷茫，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没有任何犹豫，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持续这近乎七年之久的让超人再次降落的计划。 若是卡拉问出口。 蝙蝠侠会说。 超人……不应该走向那样的结局。 过去蝙蝠侠没能来得及抓住他，未来难道还要再让他眼睁睁再一次错过吗？ “这一次不止是我们在接着他了。” 蝙蝠侠说道，他漆黑的身影如同融入在黑暗中的一道阴影，没人能看得见他，他却始终都在那里。 蝙蝠侠的意有所指，让卡拉才看向他先前看着的终端屏幕。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那些不同的信息分别来自不同的世界坐标。 “一个世界的力量不够让卡尔降落，那就两个、三个、四个，直到让他动摇为止。” 他语气平静，但说出的话却不似语气那般平和，这好像是蝙蝠侠第一次透露出他的强硬与目的。 卡拉忽然想起蝙蝠侠在卡尔消失时的平静，即便她从未看过蝙蝠侠其他的情绪波动，但是面对超人消失这一惊天意外，蝙蝠侠显得太平静了 ——就像他早就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一样！ 她为自己的猜测感到震惊，卡拉下意识移开了与蝙蝠侠对视的视线，卡尔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蝙蝠侠他…… 可蝙蝠侠又没有超能力，卡尔又是无敌的状态，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卡拉猛地回过神，她想起了卡尔对她说的话，他说这个世界交给她会让他放心。 他并不是因为自己与她经历过一个世界才得出的结论，而是在穿越之前就那么认为的！ 所以他会同意、会默认自己的邀请，只是因为他需要最后一次出现在人类的面前，让人类接受卡拉-艾尔成为他们唯一的‘超人’！ 如果不是蝙蝠侠突然让卡尔意外穿越，那恐怕卡尔别说是重回人间了，他现在早就消失在宇宙中，再也不会回来了！ 卡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为擦肩而过的可怕未来，也为蝙蝠侠的蓄谋已久感到恐惧。 “他会回来的，再等一等吧。” 蝙蝠侠说道：“都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不差这么几天了。” 他的话像是在宽慰超级少女，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 果不其然，没有几天领主超人主动找到了卡拉，即便在蝙蝠侠那里得到了暗示。 可在卡尔真的主动接近自己时，卡拉还是感受到了不可置信与震惊。 不可置信领主超人竟然不介意出现在地球，哪怕是地球的云层中，震惊于蝙蝠侠的预测之准。 “卡尔？” 他们在高空中碰面，领主超人拦住了拯救完一起自然灾害的卡拉，他的眉头微皱。 “我有一件事想询问你。” 在卡拉的视线下，领主超人没有犹豫，他伸出了掌心。 躺在他手心里的是，伴随他度过数个世界的氪星水晶，在最后一次带卡尔与她回到他们自己的世界时，耗尽了它所有的能量。 卡拉有见过，几天前它仅有一道裂纹，而现在已经多出了数到细小的碎痕，最深的那一道已经触及到了深处的核心。 它很快就要彻底破碎了。 卡拉意识到卡尔想要问她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办法修复它。” “你来找我之前，应该也用了你能补救的所有办法。” 卡拉轻声说道，她知道这枚淡蓝色的氪星水晶对卡尔来说有多重要，“它不是我们宇宙的产物，就算它产自氪星。” “你能看见，它的内部构造与我们的氪星技术并不相同。” “强行融合，只会让它崩毁得更快。” 卡拉认真地看着卡尔说道，她握着领主超人的手将它握起，让他握住着注定会消散的氪星水晶，就像让他抓住最后的机会。 “卡尔，你更应该为它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埋葬。” “……我知道了。” “你要去哪里？” 卡拉看着领主超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喊住了他。 他停留了一瞬，卡拉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一点侧颜。 卡尔说：“北极。” 在每个世界中，北极都是如此的雪白，寂静到只有呼啸的风声。 冰冷的雪山是无声的捍卫者，沉静的冰川是缄默的见证者，卡尔落在了北极之上。 踩在铺满积雪的地面上，雪花发出了细小的声音，小到很快就会被风声吹走。 纯白的披风扫落，可那白雪也不及它的无瑕，这里没有领主超人曾见过的孤独堡垒，也没有那一群无私支持着他的人类，这个世界的北极空无一物。 卡尔的视线有瞬间的放空，他沉寂在了回忆中。 可下一秒，就听一声清脆的轻响。 他掌心中的水晶彻底崩碎，它从外到内碎裂的如同一团砸在地面上的雪，碎成几个大块又碎成无数小块。 从卡尔的掌心中滑落，莫入了洁白的雪花中，与它们融为一体。 直到卡尔用超级视线也再也看不见它们分毫，北极的风雪竟忽地停了。 卡尔刚觉得察觉到些异动，眉还未皱起，便发现源头竟是从他的脚下震颤而起。 他愣住了。 他亲眼看到陪伴自己的水晶，承载着无数记忆的水晶崩毁，也是在现在亲眼看见它重构。 ——就在他的眼前，一寸寸飞速地生长蔓延。 从北极的深处，从他掌心滑落的冰晶碎片中丛生、重获新生。 拔地而起的六棱水晶印出了卡尔愣怔的身影，它们不顾它们主人的惊愕。 有的甚至从卡尔的脚下开始冒出，逼得卡尔下意识飞起在高空中。 也是在高空中，他更为清楚地看见他的‘孤独堡垒’是如何坐落在北极之中。 大地的震颤持续的时间不长，当它停止时，北极的风雪再次吹起。 领主超人走近了这个冰晶的世界，就像梦一样。 他的手抚摸在冰冷的水晶上，可卡尔却感觉到了温暖，他低下了头。 一滴泪水轻轻凹陷了一小块雪花，下一刻又被无数雪花片覆盖而起，就像再说： 欢迎回家- 星球日报是超人还活跃时，冲在第一线的热门报社。 哪怕超人离开后，他们也仍在追寻超人的身影，深挖领主超人的过去，毕竟人类对领主超人的了解还不足百分之一。 而这一次一位离开七年的员工，七年前连试用期都没过的员工，申请复职。 卡尔在之前某个世界中，替克拉克上班时，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忘记该如何‘工作’。 他以为自己会忘记，以为自己会很生疏。 当初还是闪电侠跟他说，超人应该有一个人类身份，就像他不做超级英雄时，是一名警察局鉴定科的专家。 所以卡尔找了一份工作，在闪电侠的暗箱操作下，他有了一个人类的伪装身份。 克拉克·肯特进入了一家报社实习。 只可惜，肯特连实习期都没有通过就意外失踪了。 卡尔本以为自己不会被录用，至少他现在明白他无故失去踪迹，等于在报社的眼中失去了信誉。 况且，在这个世界中自己又‘毫无经验’。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通过了。 卡尔还没有意识到他所担忧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个消失七年的人，他本该是在社会系统中被打上失踪已亡的标签。 当他抽出那张七年前的伪造证件，竟还能用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不过，卡尔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本身就对人类的文明了解不透彻，闪电侠还没来得及教他这些。 七年前他就差融入进社会临门一步，那惨剧便发生了，阻断了一切的可能。 而现在，断裂的桥梁似乎又接上了。 卡尔还坐在七年前的工位上，看着没什么变化的、依旧忙碌的报社，他们和他没有离开时一样，仍在报道着超人，不过是多加了‘领主’这个前缀。 又恍惚地让卡尔像是回到了替克拉克上班的那个世界中，直到吉米与他打招呼时，他才回过神。 吉米说：“你这次可要好好度过试用期，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佩里说从下个月开始给每个人涨工资！包括你这样还在试用期的！” 卡尔眨了眨眼睛，穿着记者装束戴着眼镜的他，看起来有些呆：“好。” 卡尔适应得良好，恐怕是有了在克拉克世界中的预演，每天按时地上班、下班，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在第二个月拿到薪水后，他便不再回北极的孤独堡垒，而是在外租了房子，这也是和克拉克学的。 “克拉克，你看新闻了吗？过几天会有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途经我们上空！” 卡尔正在校对着手中的稿件，吉米兴奋地说道：“我准备约上几个摄影的同事去大都会的天文台，拍几张相片，你要一起来吗？” 露易丝听到了吉米的打算，七年不见这位金牌记者变得更加雷厉风行与成熟。 她说道：“大都会不是最佳拍摄与观看地点。” 她晃了晃亮屏的手机，神秘地说道：“我有内部的消息，美国境内的堪萨斯州才是最佳观赏地。” “堪萨斯太远了。” 吉米据理力争，他说道：“我们第二天还要上班呢！克拉克，你觉得呢？” 他们同时看向肯特，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势必要他二选一。 肯特只是在抽出一张压在最底下的报纸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它压在了最下面。 他抬起头看向路易斯和吉米，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我那天已经有约了。” “哦，好吧。” 吉米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声音，路易斯也同样耸了耸肩膀。 只是这位有着敏锐第六感的女性，突然眯起了眼睛：“冒昧地问一句，有约？” 肯特‘嗯’了一声，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在吵闹的报社中，如果不是路易斯集中去听几乎都要错过。 他说：“去见一个早该相见的人。” 卡尔回来之后，没有去特地找寻他世界中没有，而别的世界中拥有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堪萨斯，或许过去他有从它的上空中飞过，但卡尔已经记不清了。 他遵循着记忆，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构成‘肯特农场’，它有一个谷仓，谷仓之后是大片的田园。 门前旁有一棵上了些年纪的树，树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秋千。 推开门，里面有一张沙发也有柔软的毯垫，那是玛莎亲手织的。 等卡尔再睁开眼睛，他已经踩在了本该是‘肯特一家’的位置，只是这里只有大片金色的麦田。 或许，自己在伪造人类身份时，取名叫克拉克·肯特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即便他没有遇见到他们，他也仍然与他们有了牵绊。 残留的一丝夕阳染红了天际，黑夜颠覆了最后一抹光亮，只有风的声音，吹得麦穗轻轻作响。 如果一个人要藏起来，即便在卡尔关闭超级感官的情况下也很难，但是有一个人可以…… 卡尔听见了有人靠近的声音，麦穗为那个人让开了道路，他没有回头。 只是任由那个人走到自己的身边，他黑色的披风与卡尔的洁白像是两个极端，却又无比的和谐。 是夜空中最先滑落的星星打破了寂静，它们的坠落与耀眼的明亮，就如氪星人初次降临在这个世界时的美丽。 “对不起，是我来的太迟了。” 领主超人看着天空，从地球看向辽阔的宇宙，他终于是仰望着天空的一员。 而不是垂下视线，注视着地球的‘神’。 原来他所追寻的，兜兜转转他从本来就拥有。 是他孤高的不愿再去看、再去倾听，是他先拒绝了他，还将一切都怪罪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我的世界里没有蝙蝠侠？ “谢谢你，还愿意等我。” 谢谢你，自始至终没有放弃这样的我。 身处黑夜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蝙蝠侠被领主超人的视线注视着，他对卡尔伸出了手。 “没关系，我也没有等太久。” “欢迎回家，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