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大叔[快穿]》
1. 器材室里的大叔1
阳光灿烂,圣黎学院里,平日里矜持端庄的小姐少爷们,此时抛却所谓教养,围在篮球场边放肆尖叫。
只因这日正是全学院瞩目的学生会长谢谨行的篮球赛。
这场篮球赛虽说是各学院之间的比赛,如今却已几乎成为谢谨行一人的表演秀,只要他投进一球,就能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欢呼,倘若是他露出温柔一笑,则更是能迷昏周围人。
假若这个世界是所谓的小说世界,那么谢谨行必然就是这个世界当仁不让的天之骄子。
角落,一台最为不起眼的相机对准处于视线中心的温柔俊美青年,忠实地将青年每一秒的动态都刻印入内存卡中。
咔嚓咔嚓咔嚓。
拍摄者似乎有些过于投入了,渐渐从角落挤向篮球场边缘,被挤开的小姐少爷们自然不会容忍这一粗鲁的行为,扭过头去就要狠狠怒骂几声这个可恶的低等人,待看清对方模样时,却是一个怔愣。
那人有着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皮肤,被穿得发白变薄的T恤空落落地挂在身上,隐约勾勒出单薄的腰身,偏长微卷的黑发几乎落在肩上,更是将眉眼遮住了大半,浑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都没有这里的学生一个指甲盖的保养费值钱,手里拿的相机更是跟他们的专业摄像机是天壤之别,可当那人将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落在漆黑相机上时,强烈的对比竟也令那相机带上了几分冷冽的金属感。
听到自己被骂,那人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当,连忙转过头来道歉:“对、对不起,我撞到你了?”
偏长的刘海将眉眼遮住,似乎是阴郁又引人厌恶的模样,可是……
被挤开的小姐少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刺耳的怒骂声一转,竟然又夹成平日里端庄矜持的声音,“没、没有哦,你想拍就拍吧。”
还有人想问他的名字,只是盯着对方的模样,憋红了脸,竟是也说不出一句话。
好奇怪啊。
这样的人,他们平时一定看都不会看一眼,对方要是胆敢靠近自己,他们一定会尖叫着让保镖把对方扔出去。
可此时看着对方,竟然越看越顺眼。
甚至还有点想欺负对方,看那双藏在偏长刘海下的畏缩双眼落泪。
可要怎么欺负呢……
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人却已经挤进了人群深处。
而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小姐少爷们,居然都离奇地没有骂人,而是不自觉摸着被碰过的肩膀发怔,忘了自己还在追偶像的篮球赛。
温砚舟就这么挤到了篮球赛摄像席的第一排,一路上都有些瑟缩,生怕自己被打。
他也不想做这么没素质的事。
然而,脑海中却有道声音在催促他:【再近点再近点,人设任务里,每日拍的500张照片至少有200张得是近照!】
温砚舟的相机镜头焦距并不长,他只能踮起脚尖,抻直了手去拍照。
这样费劲的姿势,令他苍白的脸颊都渐渐泛红起来。
不知为何,与篮球场其他观众席热火朝天的氛围相比,这儿的气氛有些古怪,居然显得有些安静。
甚至有些摄像机的镜头悄悄调转,对准了男人那泛红的脸颊与耳垂。
这怪异的氛围,令篮球场中的谢谨行都投来探究的一眼。
对于周围的异样,温砚舟并没有察觉,而是抓紧一切机会,拍满了200张谢谨行的近照和剩余300张照片。
由于是连拍,几乎没有质量可言,大部分都拍糊了,俊美的学院明星在温砚舟相机里模糊得不像个人。
【……】
就连温砚舟脑海里的机械声都无语了,沉默片刻才道:【算了,人设任务完成了就拍到这吧。】
温砚舟眼眸微弯,在脑海里感激道:【谢谢系统。】
男人温柔的声音像是落在头顶轻柔的抚摸,系统刚要出口的指责不自觉噎了回去,生硬道:【这是底层代码自动决定的,看在你还是新人的份上要求才不那么严苛,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反正,你只要做好小世界的人设任务和剧情任务,想要什么愿望快穿局都会为你实现就是了。】
温砚舟用力点头:【我明白!】
还真听话。
系统有些发怔。
快穿局为了增长能量,会在各大小世界里寻找小世界的气运之子,通过计算得出让气运之子人生圆满所缺失的一环,并派出员工进入小世界扮演人设以补全这一环,系统则作为助手辅助员工。
然而糟糕的是,系统刚入职,就被随机分配到了缺猥琐大叔人设的小世界。
快穿局本来就缺人,更是没人愿意来当猥琐大叔,系统就在某个世界中捕捉到了个刚死的灵魂,检测到对方还是个家里蹲了三十年的宅男大叔,情感经历干净到跟人亲嘴都没有过,猜测对方一定是那种喜欢阴暗爬行的怪大叔,就诱惑着跟对方绑定了。
只是系统没想到的是,这个新宿主性格居然意外地好,长相……虽然它一个系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似乎并不是所谓的怪大叔长相。
还有点笨笨的,不爱出门似乎不是因为喜欢阴暗爬行,而是因为每次出门都会出现状况,渐渐就不爱出门了。
死亡原因是因为被椅子绊倒。
住在同一栋公寓的人都很热情很有钱,听到动静马上就破门而入带温砚舟去医院了,但还是晚了一步,因为温砚舟在绊倒的同时撞翻了书架,魂早就被压飞了。
这样温吞又有些迟钝的性子使得温砚舟在做任务时总是有些偏差,但看在他是新人宿主的份上,扮演的还是这样不招人喜欢的角色,系统也就渐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谢谨行,不仅是超级富翁的独生子,还有集全世界爱意于一身,简直就是世界中心。
而温砚舟扮演的,是一个疯狂痴迷谢谨行,疯狂偷拍、跟踪谢谨行,甚至偷谢谨行东西的阴暗大叔。
不仅如此,阴暗大叔还会勾结这个世界的反派,妄图将明月拉下来玷污。
最终当然是和反派一起被丢进海里喂鱼。
作为维护世界的员工,系统当然不会让温砚舟真的体验死掉的感觉,而是会关闭宿主的痛觉感应,还会在宿主死亡前帮助宿主脱离世界。
但温砚舟毕竟上辈子是个不善交际的家里蹲,一下子要他做猥琐大叔,还要被沉海,系统还是有点担心他的心理状况的。
它将视线投向外界,却发现拍完照的温砚舟不知何时起,居然被一群穿着校服的小姐少爷围住了。
“你是谁的家长吗?”
“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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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工作呀?”
温砚舟都老老实实回答了:“我不是家长,是学校的员工,叫温砚舟,在后勤部工作,负责管理体育器材。”
周围人渐渐沉默。
体育器材室的管理员不是只有一个,还是个特别阴沉的大叔吗?
不对,仔细一看,面前这个人的穿着好像和那个大叔有点像?
又多看了几眼,印象中那个阴暗还有点吓人的怪大叔渐渐被面前这个苍白瘦削又莫名吸引人的大叔取代。
几个小姐少爷的脸颊渐渐变红,有意无意贴近温砚舟,将男人任何有可能逃走的角落都堵死,“在学校工作有什么好的,来我家工作吧,我家工资可高了……”
“来我家才对!我家刚好缺个保姆!”
“大叔是男人,做什么保姆!来我家做家庭教师,只要教我怎么睡觉就好了!”
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它有点生气:【这几个人的手快把你衣服扯破了!你怎么都不知道反抗!】
温砚舟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原本就只有薄薄一层的衣服被五六只手抓着,都快变形了,顿时吓了一跳。
这个世界的他其实并不是很穷,相反,能进贵族学校任职,还有点小积蓄,只不过这些钱都要用来偷拍跟踪追气运之子,能穿的衣服几乎没有几件,身上这件衣服还算看得过去,要是扯破了,就没什么可以穿的衣服了。
他不是很擅长拒绝,结巴着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好不容易才从人群里挣脱开了。
温砚舟也确实没有撒谎,他是管理体育器材的,现在篮球赛都结束了,篮球场上那些篮球什么的,他都得收走。
但他实在是有点笨手笨脚,把篮球收进筐里后,提个筐都左脚绊右脚,险些把自己绊倒。
系统看得提心吊胆。
无法理解,三十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人,怎么会连搬个东西都搬得东倒西歪的。
难道上辈子温砚舟家里是有田螺姑娘,趁他不注意偷偷帮他干活做饭吗?
幸好温砚舟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膝盖上手肘上青青紫紫的磕伤已经见证了他的努力,系统只见他身体晃了一下,终于是没有摔倒,高高兴兴朝器材室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收完篮球,还把用过的篮球都仔仔细细擦洗干净,温砚舟也已经累坏了,躺在角落自己堆出来的小休息间,一个不小心就睡着了。
系统本想说晚上还有任务要做,但见他的睡颜,还是静了音。
算了,反正任务来的时候再叫他吧。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蹲守谢谨行,温砚舟也确实是有些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隐约只听到了一声巨响和模糊的声音,然后就又睡着了。
直到系统叫醒了他,【醒醒,发布剧情任务了。】
温砚舟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在脑海里调出任务面板,果然,原本空空荡荡的剧情任务面板出现了第一条任务。
【强迫被关在器材室的沈渊迟与自己亲密,并拍下照片。】
温砚舟盯着脑海里的任务,神情渐渐变得震惊。
温砚舟:-.-
温砚舟:-.o
温砚舟:o.O
他的设定不是迷恋谢谨行的坏大叔吗,这个沈渊迟是谁?
2. 器材室里的大叔2
系统默默把先前温砚舟没仔细看的剧情又摆到温砚舟脑海中。
温砚舟仔细看了一圈,才明白这是怎么个回事。
原来这个沈渊迟,就是会和他勾结在一起的反派!
只不过现在的沈渊迟,还只是个与谢谨行长得莫名神似的贫困优等生。
因为这张脸,沈渊迟受到了气运之子谢谨行及其爱慕者的关注,但也因为这张脸,他饱受同学欺凌,甚至被关到体育器材室整整一晚。
而正是这一晚,体育器材室的管理员看到了沈渊迟与谢谨行莫名相似的长相,居然强迫了沈渊迟,还拍下了威胁照片。
听到这,温砚舟都坐直了,忍不住谴责:【这是谁写的剧情?好变态啊。】
系统默了一刻,【世界意识自动生成的。】
温砚舟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骂了世界意识变态,吓得闭了嘴,左看右看,生怕被世界意识发现。
什么也没有发生,温砚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他也正好看到了缩在门边的一团黑影。
那就是沈渊迟?
温砚舟想起半睡半醒间听到的那些动静,对沈渊迟不免同情起来。
长得和别人像又不是他想要的,这些小孩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欺负人呢。
真坏!
见那团黑影一动不动,温砚舟不免有些担心,起身走了过去,终于看清了黑影的模样。
那不过是个瘦削的、昏迷的少年,过快的发育无法匹配缓慢的体重增长,显得少年身形伶仃得吓人。
温砚舟蹲下来盯了少年一会,终于从少年过深的眼窝看出了一点谢谨行的影子,只是少年就连昏迷,眉头都紧皱着,呈现出一股苦大仇深的阴郁味,实在与谢谨行的温柔模样相差甚远。
【啊!】
忽然,温砚舟在脑海里叫了一声,把系统吓了一跳。
【哪里又撞到了?】系统连忙问。
【他好像发烧了。】温砚舟无视沈渊迟下意识的抗拒,将手心紧紧贴在少年额头,说道。
……
关于这段,剧情里写的是。
【昏迷中,沈渊迟听到了粗重的喘息与逐渐靠近的脚步。】
【黑暗覆盖住他,将他的骨肉一寸一寸撕碎。】
咚咚锵锵铛铛!
系统被眼前的惨状惊得想闭眼,尽管它并没有眼睛。
原因无他。
现场实在是太过惨烈了。
粗重的喘息与脚步——温砚舟从背后抱着沈渊迟将人往屋里拖,累得恨不得喘晕在地上。
一寸一寸撕碎——温砚舟又被路上的体育器材绊倒了,看似轻飘飘的少年摔在地上,发出实心才能发出的敦实重响!
系统不敢想,再多摔几次,这个反派第二天还能不能站起来。
不对,剧情里沈渊迟被强迫了,第二天确实也站不起来了,这是不是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达成目的了?
温砚舟却压根不知道,自己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了任务。
他只是想让沈渊迟睡得舒服一点而已。
器材室角落有个小隔间,里面有温砚舟的单人床、日常生活用品,也是学校发现有不少不守规矩的学生会半夜跑到器材室干坏事,才默许了温砚舟不时在器材室留宿。
呼!
终于把人放到了自己的小单人床,温砚舟则瘫在一边,已是累得不行了。
休息了片刻,他打开一旁的柜子,翻来覆去地找着什么。
突然,他眼前一亮,“找到了!”
系统定睛一看,温砚舟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体温计和退烧药!
啊?
温砚舟也是难得聪明了一回,居然知道系统在疑惑什么,在脑海里说:【有人跟我说,要是想一个人住,就得备好预防生病的药。】
至于是谁说的,温砚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给沈渊迟测了一下体温,38度多,便把退烧药给沈渊迟喂下去了。
至于过程中,沈渊迟是怎么被呛得差点醒过来的,就不必说了。
做完这一切,温砚舟才开始琢磨起任务的事。
只是,这任务内容像是被和谐过一样,看得他是一头雾水。
强迫亲密?怎么强迫?怎么亲密?
系统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最后决定不说话,留给温砚舟自己琢磨。
也许是吃了退烧药还喝了热水,沈渊迟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了。
温砚舟似乎听到沈渊迟在说什么。
他忍不住凑近了,几乎将耳朵贴在少年唇侧。
不用多久,他就听清了沈渊迟在说什么。
——妈妈。
温砚舟眨了眨眼。
眼中忽然一亮。
他知道该怎么强迫沈渊迟和自己亲密了!
*
半梦半醒间,沈渊迟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般,暖意四面八方涌来,将他轻柔地包裹在其中。
然而,自沈渊迟懂事起,他便是孤身一人。
像是被蛊惑了般,沈渊迟几乎就要放纵着自己,沉迷于这股温暖之中。
忽然,他身体一僵。
不对……不对劲!
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更是想将自己从这股虚无的温暖中抽离。
如果他没记错,他应当是被关进了体育器材室。
据说,体育器材室的管理员是个阴沉怪异的大叔,若是不小心闯入,就会被他抓住,吞吃入腹。
这也是那几个富二代将他关进器材室的原因。
什么温暖,什么母亲,都是假的!
现实中,他应该被丢在冰冷的地上昏迷才对。
甚至,他可能真的被那怪异的管理员大叔吞吃入腹了。
终于,沈渊迟睁开了眼。
窗外的黎明先一步将他的眼前照亮,目眩之中,沈渊迟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他竟被抱在了个男人怀里!
不等沈渊迟震惊或是挣扎,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忽然动了,呢喃声带着睡意,似乎还未睡醒,随后,那男人无法预料地凑近了,额头贴在了沈渊迟的额上。
伴随着男人的动作,晨曦从沈渊迟眼前转移到了男人脸上。
苍白而无限逼近昳丽的容颜,偏长的乌发即便是略显凌乱地翘起,都如同艺术家精心设计的创作,明显属于年长者的眉眼,微红的眼尾犹如熟得洇出汁水的玫瑰,令人愈发渴望将其握入手中,恶劣地揉烂,好能让其属于自己。
然而沈渊迟并不想将其揉烂。
此时此刻,他才是那个被揉烂的存在。
他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已然被男人死死捆缚在了怀中,甚至连腰上,都架着男人修长白皙的腿,单薄的睡裤卷起,几乎是春光外泄的模样。
已是无处可逃。
“唔……”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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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沈渊迟的动作吵醒了,男人终于是有些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蓄着薄泪的眼眸朦胧而茫然,好一阵才终于聚焦在了沈渊迟脸上。
下一刻,男人弯起眉眼,竟是分外高兴地说道:“你醒啦?”
还不等沈渊迟反应,那张瑰丽得犹如美神降世的脸猛地又凑近了,沁着凉意的额头再度贴紧了他的额头,“嗯?昨晚不是已经退烧了吗?怎么还红红的?”
霎那间。
不只是脸上。
那股潮红色飞快侵略沈渊迟脖颈,乃至周身。
不知是经过了多久的大脑空白,沈渊迟终于从喉口发出一声低低的声音:“你是……谁?”
确定沈渊迟已经退烧,男人便将额头移开了,听到沈渊迟的这句问话,他才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啊!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再度弯起眼眸,笑得像一幅画,“我是器材室的管理员温砚舟呀!”
看沈渊迟表情茫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温砚舟立刻补充:“就是那个会吃小孩的大叔管理员啊!”
沈渊迟这下是真的僵住了。
他就是那个管理员?
可是,他怎么会是那个管理员呢?
如果管理员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体育器材室还会被传成是禁地一样的存在?
“不可能……”沈渊迟喃喃自语。
“怎么不可能了?”温砚舟不免有些郁闷,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会被质疑。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要去拿自己的手机。
沈渊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眼前被温砚舟的胸膛覆盖。
首先是一股像是从骨髓里渗透出的迷人香气,紧接着,是那几乎能透过纸般单薄睡衣的肉色。
就连那软软的一点,似乎都快要挤进他唇中,逼得沈渊迟紧闭着唇瓣,丝毫不敢张嘴。
可正是这股暖意,令他想起梦中的一切。
难道,他梦里所谓的母亲的怀抱,就是……?
正在他惊疑不定时,温砚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将昨晚拍下来的照片全部展示在了沈渊迟眼前,“看!我昨晚可是强迫你和我亲密了!”
得意洋洋的语气,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自然是因为,系统给的剧情里,怪大叔就是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他将沈渊迟当做谢谨行的代餐,还拍了照想威胁人。
然而,沈渊迟看到的却是,仙人一样美丽的男人,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任凭胸膛被自己挤得变形的画面。
不止如此,温砚舟还一边翻着照片,一边作解说:“你昨天晚上,可是缠着我不让走。”
“甚至,还把我当成了妈妈呢!”
翻找照片的手指停下。
手机中的画面停留在了最后一张。
画面中,男人眼眸微张,是有些惊讶的模样。
而在他的怀中,少年却是反手抱住了他,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
而手机之外,少年的脸,却已是红得像是烤焦了的炭。
温砚舟说的话,什么威胁他以后要他自己的话,要不就把这张照片给别人看的话,沈渊迟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难怪……
难怪那里的衣服,会薄得像是透明的。
原来……
是被自己舔烂的。
3. 器材室里的大叔3
沈渊迟像是被吓到了,之后无论温砚舟让他做什么,他都照着做,连联系方式都双手奉上。
还从温砚舟这儿要了一份照片过去,极力要求温砚舟不要给别人看。
温砚舟只觉得这个小反派有点笨笨的。
手机里的照片要走了有什么用?他这里还有好多备份,想发就发。
但反正剧情任务都已经完成,他就放沈渊迟去上课了,又换上不起眼的衣服,带上充饱电的相机,继续做每日更新的人设任务,去偷拍气运之子的照片。
不仅要拍500张,还要至少200张近照。
做怪大叔好辛苦喔。
听到温砚舟的心音,系统沉默了。
就温砚舟那拍照方式,要是不要求近照,估计气运之子在他的相机里能像吗喽一样动感。
这样就累了,完全不明白温砚舟平时都是靠什么挣钱的,难道动动手就有人送钱吗?
圣黎学院的课程极为丰富,甚至有马术课。
这天上午,谢谨行就有一节马术课。
马虽然不是温砚舟管辖的范围,马术器材却同样属于体育器材,因此温砚舟才能趁机进去偷拍。
一到马术场,几个身形颀长的俊美青年已然骑上骏马,在场中潇洒奔驰,而马术场周围也如同昨日般,被迷恋着青年的少女少年们团团围住。
温砚舟故技重施,挤到人群中跟他们一起咔嚓咔嚓拍照。
期间,他听到一旁的女生正和新生热情科普:“什么?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你知道谢家吗?就是那个谢邵随三大超级豪门的谢!”
“那个笑得最温柔,也最受欢迎的,叫谢谨行,就是谢家的独生子!未来他可是谢家的绝对继承人!”
“一旁的冷脸帅哥,就是邵家的少爷,邵潜岳,听说谢家和邵家有娃娃亲,也就是说,他们两家以后有可能能结为亲家,两大豪门结为一家,那影响力一想就可怕!”
“还有那个笑着朝人群挥手的金发帅哥,他就是那个超级模特随忻!还是随家的大少爷!啊他好像朝咱们wink了!”
偷听到一旁人的介绍,温砚舟有些迷惑,在脑海里问系统:【系统,我没听错吧?谢谨行有对象了?】
系统:【什么对象?还只是娃娃亲呢,邵潜岳就是气运之子的命定对象,只是目前两人还是朋友,彼此还没有爱意,所以才需要你出现。】
【沈渊迟作为谢谨行流落在外的弟弟,因为谢谨行受到欺凌和猥/亵,因此回到谢家的他憎恨谢谨行,想要夺走谢谨行的一切,包括娃娃亲对象邵潜岳和朋友随忻,但却阴差阳错导致了邵潜岳和随忻对谢谨行的爱意。】
【如此如此,这样这样……】
温砚舟一边听系统解说,一边拍照,拍着拍着,他突然在脑里大叫:【啊!原来沈渊迟是谢谨行弟弟!】
系统:【……】
系统暴怒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剧情了,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回到学生时代,温砚舟绝对是班级里最笨最没悟性的那类学生。
此时他盯着取景框里谢谨行的眉眼,才终于从中瞧出了点沈渊迟的影子,【原来两人长得像,是因为有兄弟关系啊……】
不远处的马场中,被隔着取景框打量的谢谨行渐渐皱起了眉头。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谢谨行明显感觉到,暗处有一道阴暗的、恶心的目光,死死地黏在他身上。
阴沟底的老鼠,竟然爬进了学校,肆意偷窥幻想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还未等他揪出这股目光,对方就消失了。
然而,这两天,他似乎又隐约感觉到了对方。
只是不知为何,那道目光似乎隐晦地发生了变化。
变得更直白、更单纯,仿佛只是单纯地在注视他,并不包含其他任何感情。
直至今日,那道目光中,似乎又带上了几分探究。
这么想探究吗?
与谢谨行面上温柔微笑截然相反的冰冷声音于心底响起。
谢谨行抬起眼,朝还在冲人群挥手的好友随忻温和道:“随忻,别挥手了,你忘了今天要比一比马术?”
随忻这才收回目光,“啧,这么没有耐心,这可不像你啊。”
忽然,他从谢谨行脸上看出什么,散漫的眼中忽然一亮,“嗯?你这个表情……是想教训谁了吗?”
谢谨行只温温和和笑着:“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哈,别想骗我!”随忻与谢谨行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他控着马走到谢谨行身旁,亲亲热热地揽住谢谨行的肩膀,“要干什么坏事,你可一定要找我一起啊。”
余光见邵潜岳经过,随忻立刻叫住对方,“小岳啊!等会骑完马我和谨行要去干好玩的事,你要不要来?”
然而,随忻的话还没说完,邵潜岳却已双腿一夹,驭马飞驰离去。
微风带回他冰冷的一句。
“无聊。”
马术场上的人相谈了几句,就骑马走了,围在马术场周围的人也渐渐感到无聊散开了。
温砚舟也拍够了人设任务需要的部分,拍下来的内容……只能说是初具人形,看得系统是一个系统两个大,但温砚舟一用那种亮晶晶的目光盯着它,系统就不知为何让他通过了。
回过神来后悔不已。
可恶啊,绝对不是它想让他过!是系统故障了!
温砚舟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任务通过了,就收了相机,准备去收马术场上散落的器材。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因为马场也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温砚舟过去费劲地搬了几下东西,马场的工作人员就争前恐后过来帮他把东西搬走了,温砚舟没什么事可干,又不好意思就站着看别人收东西,便跟在工作人员背后走来走去。
收起来的器材放在了马场旁的建筑里,把门关上后,温砚舟便准备要离开了。
刚走了几步,脑海里叮咚一声。
新任务发布了。
【进入谢谨行的更衣室,并偷拍谢谨行的私人用品[0/100]】
温砚舟停住了脚步。
他眨了眨眼,有些迷惑。
却不是因为这个任务的变态程度。
而是——
【他的更衣室在哪?】
温砚舟看着到处都一模一样的走廊和屋子,歪了歪脑袋,【系统,我好像迷路了。】
系统:【……】
温砚舟不知道迷路了多久,在可靠的系统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谢谨行的更衣室。
幸运的是,谢谨行的更衣室门居然恰好没关。
温砚舟开开心心走了进去。
可是一进去,他又陷入了新的迷惑。
任务里说要偷拍私人用品。
什么样的物品叫做私人用品呢?
温砚舟只思考了一会,就放弃了思考,反正要拍100张呢,把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全拍下来,总能瞎猫碰死耗子的吧?
想着,温砚舟立刻又拿出相机,疯狂拍起照来。
没有构图,没有技术,更没有感情。
全是对完成任务的渴望。
就算拍够了100张,也担心部分照片不过关,因此多拍了不少。
过程中,温砚舟甚至没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
“在拍什么?”
一只大手冷不丁抓住了他的后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骤然失重,温砚舟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紧接着,他被徒手转了一圈,一张布满刀疤的冰冷脸庞进入了他视野。
那是个极为高大壮硕的男人,身高超过一米九,肌肉虬结,露出的臂膀上全是刀痕与弹痕,即使没有表情,周身也带着一股野兽般凶猛的煞气。
可当那男人看清了温砚舟的模样,却是微微一愣。
温砚舟只看了一眼男人的模样,就吓得闭紧了眼护着手里的相机,想着这样被丢出去相机也不会坏。
男人却没有将他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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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谢少爷要见你。”
这么高大凶猛的男人,语气却意外地有些柔和。
……
温砚舟被男人提着后颈带进了旁边一间屋子里。
房间各式家具一应俱全,似乎是一间休息室,温砚舟进的所谓更衣室,只不过是这间休息室的隔间。
刚被放下,温砚舟马上遵循喜好阴暗的人设特征,抱着相机躲到了沙发后的阴影处,想要透过缝隙寻找逃跑的路。
不等他找出逃跑路线,面前便顿时一亮。
沙发居然被那个高大男人抬起来了!
这个力气要是落在自己身上……
温砚舟把相机抱得更紧了。
然而,男人将沙发搬走后,却并没有对温砚舟做什么,而是站到了一边,低下头恭恭敬敬道:“谢少爷。”
“你做的很好。”温和清越的声音响起,窗边有人将手中的书放下,站了起来。
一旁,有人正以华丽低沉的声音叹气,“唉,好久没见着小谨那么生气了,我还以为你想做什么呢,居然就只是抓个小偷?”
被称为“谢少爷”和“小谨”的人,正是谢谨行。
思及那个偷窥者黏腻恶心的目光,他心中对对方的念头已有了定义,便刻意打开更衣室的门,想借此吸引对方进入,再将人抓个正着。
只是他没想到,这条老鼠居然是出乎意料的谨慎,耐心如谢谨行,都有些等不下去。
但幸好,老鼠还是改不了本性,终于是忍不住溜进了更衣室。
注视着角落里的男人,谢谨行眼中的神情越发冰冷。
这样一个男人,还是个不修边幅的大叔。
从谢谨行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大叔凌乱的头发,不知是多久没有修建了,发尾都超过肩膀了。
谢谨行越看越觉得恶心,不敢想自己这段时间居然一直被这么个人阴暗地注视着。
都不知道私底下是怎么臆想他的。
谢谨行最终停在了男人面前,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狠狠折磨这个阴沟里的老鼠。
见男人似乎在颤抖,谢谨行唇角的笑越发深了,“怕什么?你不是一直躲在角落里偷拍我吗?我出现在你面前,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男人并没有回应,更没有抬头,继续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他。
这与谢谨行预想的不同,却令他有些隐晦的不悦。
只喜欢在角落里偷窥,却不敢堂堂正正地看他吗?
谢谨行冷笑着,询问一旁的保镖,“厉振,他刚才在更衣室里做什么?”
厉振正是那将人从更衣室提到休息室的男人,沉声回答:“谢少爷,刚才这个人在拍您更衣室的照片。”
拍照?
谢谨行想起那如影随形的快门声,烦闷之意越发浓烈。
他看向男人死死抱着的东西,看来,那就是男人用来偷拍的相机了。
想到里面不知道拍了多少自己的照片,谢谨行终于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了。
他朝厉振下令,“把他的相机拿给我。”
厉振曾是战区的雇佣兵,退休后便成为了谢谨行的保镖,自然不会违逆谢谨行的命令,闻言便朝男人走了靠近,正是要听命拿走男人怀里的相机。
可那相机却像是男人的命根子一般,被他死死护在怀里,分毫不愿松手。
出身雇佣兵的厉振面对他,竟是不如先前对付其他偷拍者般下手利落。
甚至还有些古怪的温柔。
谢谨行本该后退一步,给厉振留出空间。
可他看着男人紧紧抱着保镖粗壮手臂不肯松手,却又无可奈何任凭对方伸进自己怀里拿相机的模样,竟有些出神。
厉振毕竟还是退休雇佣兵,力气自然不是大叔能比的,最终还是将相机从男人怀里拿出来了。
只那男人却是不肯放弃,竟是又朝着相机扑了过来,却笨手笨脚的,不但没有把相机抢回来,还将相机打飞了。
飞出去的相机掉到了谢谨行脚前。
4. 器材室里的大叔4
这么紧张,相机里面必然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谢谨行想都没想就要去捡那相机。
可在他的手落在那相机上的下一刻,另一只手也紧接着伸过来,想要夺回相机,却是慢一步落在了谢谨行手上。
那只手进入眼帘的瞬间,谢谨行竟是微微一怔。
与他对偷窥狂大叔的设想不同,那只手竟是分外的好看。
五指修长,腕骨突出而纤细,像是只要轻轻攥住手腕,就会留下痕迹般。
那样阴沟底老鼠般的大叔,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双手?
谢谨行下意识顺着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
正是这一眼,却令他眼中的怔愣之色愈深。
扬起的气流将男人偏长的刘海吹起,便令男人那张美丽的脸庞失去了庇护。
雪肤红唇,不似少年的青涩,而是完完全全属于成年男性的熟感,仿佛陈旧的油画,细腻笔触经过岁月的侵蚀,美色不但未曾退却,却是愈发充满韵味。
可他抬眼望来的那双浅色眼眸中,却偏偏溢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天真与懵懂。
古怪的矛盾感令男人周身充斥着近乎疯狂的吸引力,犹如枝头沉沉坠下的成熟果实,红色溢透果皮,诱惑着所有路经此处者,将这甜美果肉全部碾碎,吞食入腹。
谢谨行的喉结不住滚动起来。
诡异的渴意与饥饿感竟是涌上心头。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谢谨行竟是对男人生出了占有欲。
偏偏就在此时,随忻饶有兴致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旁,“相机里都拍了什么?让我看看!”
相机已不再是谢谨行的关注点。
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男人的模样!
可就是谢谨行这么一瞬间的注意力转移,令他放松了对相机的力道。
下一刻,男人毫不犹豫放开谢谨行的手,卷起地上的相机就跑!
结果刚跑出一步,就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结结实实。
谢谨行:“……”
随忻:“……”
厉振:“……”
眼睁睁见到男人左脚绊右脚摔倒,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想起要去抓人。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男人笨拙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去开门,还很有礼貌地关门才走。
忽然间,随忻竟是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个大叔这么笨,怎么平地还能摔倒?”
“小谨,你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随忻揩下眼角的泪,笑到话都说不全了。
谢谨行出奇地沉默了。
被这一摔打断了思绪,那股阴暗的情绪竟是就渐渐消散了。
那惊心动魄的惊鸿一瞥仿佛只是一场白日幻影,就连谢谨行,都有些怀疑起自己方才见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现实真的有人能长成那样吗?
还是个大叔。
虽然这么想着,谢谨行却仍是有些心烦意乱。
他低着头,脸上已无平日里的温和,“没事,我会让他再次出现的。”
……
温砚舟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一直跑回到自己的器材室,他才卸了力,气喘吁吁趴在自己的小休息室里,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系统也吓坏了,虽然剧情都是围绕气运之子谢谨行发展的,但也不会把谢谨行一日24小时的全部动态都写下来,所以它根本不知道温砚舟居然还会被抓。
要是这时候温砚舟被提前被沉海了,那之后的任务还怎么做呀。
幸好温砚舟跑出来了,于是系统花了点能量,给温砚舟倒了杯水,别别扭扭道:【这次是我的问题。】
温砚舟接过飘来的水喝了一口,闻言却有些不解,【你有什么错?】
系统小声道:【要是我提前发现气运之子在埋伏你,就不会被抓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温砚舟说,【要不是因为小统,我还找不到更衣室,小统可是大功臣呢。】
系统感觉自己温度逐渐上升了 ,但它还是坚持道:【系统本来就是用来辅助宿主的,导航这点小事自然是……】
温砚舟却又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温水,弯起眉眼道:【可是,你还帮我倒水了呀。】
【不要想那么多,你只是个小系统,已经做得很棒了。】
平日里笨笨的,什么都要系统教,现在居然莫名有了股年长者的姿态,还会夸人。
系统:【……】
这……这太犯规了!
疯狂上升的温度像是快要爆炸的火山,系统简直是支支吾吾,那么多数据那么多代码,偏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恶啊!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会安慰统!
明明自己被抓起来差点要沉海了,还摔了那么多次,膝盖都青了!
系统在心里怒骂着,一边从后台里偷了点能量,敷在温砚舟膝盖上给他治疗。
温砚舟毫不知情,只觉得自己的膝盖突然就不痛了,立刻开开心心站了起来,【哇,我可以走路了耶!】
他立刻夸系统:【肯定是小统倒的水有作用,谢谢小统!】
系统:【……哼。】
也算阴差阳错谢对了吧。
系统:—√—
*
放学铃响起,班级里立刻就嘈杂起来。
明里暗里,无数目光落在了后排靠窗处收拾起东西的沈渊迟。
营养跟不上过快的发育速度,使得少年身形格外地瘦削,但他的背脊却始终如劲竹般挺直。
过深的眼窝平日里令他有股难以忽略的阴郁气质,可今日不知为何,只看了眼手机,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竟是冒出了星点光芒,眉眼间的阴暗色被驱散,竟也是剑眉星目的少年郎。
就连班级里原本对沈渊迟毫无感觉的女生,竟都渐渐关注起了他。
这自然叫平日里喜欢欺负沈渊迟的几个男生感到不满。
瘦得跟竹竿一样的臭平民,莫名其妙被谢谨行注意到就算了,居然还吸引了女生的注意。
非得给他一点教训才行!
沈渊迟刚走到门口,就被堵住了去路。
他眼中的光顿时冷淡了下来。
几个男生将他团团围住,开始嘲讽:“哟,沈渊迟,昨天在体育器材室里过得怎么样?”
“今天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见到器材室的大叔了?”
“你这个身板,怎么满足大叔的?”
“不对吧,就他长这个样子,大叔估计都看不上他,怕不是把他暴揍了一顿丢出去了。”
“学校有这些败类真吓人,应该叫学校赶紧把这些人丢出学校才是!”
几个人轻蔑地打量着沈渊迟脸上的淤青,顿时嘻嘻哈哈笑起来。
就在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沈渊迟会像过去一样默默忍受时,沉默的少年却突然暴起,抓起为首男生的领口就将起往墙上撞!
背脊被撞得生疼,男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许帆,昨晚的事我不和你计较,”少年眼中的阴郁浓重得几乎滴出来,“但是,不准对器材室的人下手。”
“你敢碰他,我就杀了你。”
束在咽喉的领口越收越紧,窒息感愈发清晰,可许帆无论怎么疯狂的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开沈渊迟的手!
而先前还在哄笑的男生,则都被吓到了一样,连声都不敢吭。
就在许帆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时,一声细微却清脆的消息声突然响了起来。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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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被紧攥着的领口忽地一松,许帆捡回一条命,正惊疑不定地呼吸时,却见那差点杀了自己的人,竟然拿起手机旁若无人地回起了消息,阴郁的眼中竟然还带着点笑意。
疯……疯子!
生怕真的死在这里,几个男生搀扶着许帆连忙逃离。
沈渊迟并不知道自己被骂成了疯子。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从前他不在意他们的欺凌,只是不愿生事。
只是,若是他们想对温砚舟下手……
沈渊迟又忍不住拿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新加上的好友有着很质朴的昵称名——大船。
头像还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花顶上写着炫彩色的一段话——“心情好,人不老,气和顺,一生顺”。
沈渊迟看着,唇角渐渐上扬。
只觉得这个名字很配温砚舟,这朵白莲花和温砚舟很像,都是一样的漂亮,那一段话更是和温砚舟轻言细语的温柔模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
沈渊迟点开对话框,见到对方发的照片。
男人穿着薄得可以看见肉色的睡衣,朝着少年敞开怀抱。
少年却恩将仇报,将男人胸口的衣服含到湿透,那块皮肤都肉眼可见地发红微肿起来。
男人不知自己在照片里的模样看起来有多糟糕,还在照片下发了一句像是威胁的话。
大船:快来器材室陪我,不然就把这张照片给别人看!
沈渊迟回复了好。
他当然不会让别人看见这些照片。
沈渊迟看着照片里,男人毫无防备之心抱着自己的模样,眸色渐渐发暗。
他并不觉得男人是在威胁自己。
只觉得,男人实在太过孤单,只是要人陪,居然都要像这样牺牲自己。
如果温砚舟被赶出学校,沈渊迟甚至不知道他要怎么生活。
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这样想着,沈渊迟已是忍不住朝体育器材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刚走了一步,身上的疼痛感就令他不由得顿了一下。
早上刚起床时没感觉,上课时沈渊迟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有不少伤。
不过,绝对不是像许帆说的那样,是被打的。
昨晚他在门边昏迷,早上却在温砚舟的小床上醒来,又思及温砚舟那似乎刚适应手脚的笨拙动作以及膝盖上手上的磕伤,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中午沈渊迟还不小心买了跌打损伤药,刚好能给温砚舟用。
背着包里的药,沈渊迟更坚定地拖着腿一瘸一拐朝体育器材室的方向走去。
对于温砚舟想让自己怎么陪,沈渊迟有很多猜想。
每一种猜想都令沈渊迟脸红。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等他推开体育器材室的大门,走进角落的小隔间,看到的却是穿着背心和宽松短裤的男人。
过于宽松的背心套在男人身上,几乎不像是他的衣服,领口低得雪白的胸口几乎一览无余。
短裤也更是摇摇欲坠,似乎只要男人一个弯腰,就会彻底掉落。
听到动静,半跪在地上的男人转过身来,见是沈渊迟,弯起了眼眸。
“小渊来了?”温砚舟毕竟刚威胁过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有些红。
那抹红落在沈渊迟眼中,却好似变了另一种意思。
其他声音都渐渐淡化了。
只剩下忽然靠近的温砚舟,逼人的香气,与那一张一合的红唇。
在说什么呢。
沈渊迟盯着温砚舟的嘴唇。
一字一句的。
像是在说。
“要、吃、我、吗?”
5. 器材室里的大叔5
“要吃饭吗?”
温砚舟伸手在沈渊迟面前挥了挥,不明白沈渊迟为什么忽然呆住了。
可能是因为在班级里被欺负,在班级外又被他这个怪大叔威胁吧,孩子看起来好像有些呆头呆脑的。
还瘦巴巴的,真是个可怜的小孩。
温砚舟连忙牵着沈渊迟坐到了餐桌边。
说是餐桌,其实也不过是将休息室中间的单人折叠床收起来,在地上铺了层席子,又摆了个箱子用来放置温砚舟打包回来的饭菜罢了。
虽然温砚舟扮演的是只会威胁和强迫人的坏大叔,但任务又没有明说不许他给沈渊迟吃饭。
总不能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吃草吧。
大不了等吃完饭了再做坏事。
到时候吃饱了心情好,欺负了也不会太难过。
沈渊迟就被男人温暖的手牵着,任凭对方摆弄,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根本就不觉得温砚舟会对自己做什么坏事。
或者说,如果是做坏事,反而更好呢。
等反应过来,沈渊迟手里已经被塞了碗筷,碗里是装得高高的米饭,好像恨不得他一下子变胖一样。
沈渊迟盯着手里的碗筷,又看向对面。
温砚舟将刘海都別了起来,露出漂亮而温柔的眉眼,身上背心的吊带滑下来了半条,过大的背心穿在身上,好像围裙一样,底下是白得发亮的皮肤,令人不知该将视线落在哪里。
温砚舟却分毫不知,眼神中带了点催促,“快吃呀。”
“再不吃饭要凉了。”
沈渊迟竟是松了口气,心中却不知是失望还是别的情绪。
原来他听错了。
是叫他吃饭啊。
只是,温砚舟这样样子,真的好像……在家里做饭等待丈夫归来的漂亮妻子。
哪怕屋子小小的,可这样相依的生活,却比任何生活都要美好。
简直就像是一场美梦。
沈渊迟低着头,米饭送入口中,是超乎寻常的美味,桌上……不对,是箱子上的菜也是有荤有素,都是温砚舟自己做的吗?真好吃。
温砚舟笑眯眯看着沈渊迟狼吞虎咽。
太好了,看来沈渊迟很喜欢他从员工食堂打包的这几道菜!
下次可以多打包点。
为防眼中的泪水落下,沈渊迟只能大口大口吞下口中的饭菜。
见沈渊迟喜欢吃,温砚舟便帮他夹菜,碗空了,他就帮忙盛饭。
就这样盛了一碗又一碗,一碗又一碗。
沈渊迟眼神中的感动渐渐变得有些痛苦。
实在是……
吃得太饱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碗里的饭,沈渊迟忍着饱嗝,放下手中的碗。
一抬眼,却见温砚舟居然又拿起饭铲,兴致勃勃要帮他盛饭。
身体动得比脑子还快,一下子起身按住了温砚舟的手。
温砚舟:“?”
沈渊迟连忙道:“温……温……”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虽然美丽却年长的男人。
温砚舟笑笑说:“叫我叔叔就好啦。”
沈渊迟也还只是个少年,叫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叔叔肯定没错!
“温……叔叔……”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一个画一般美丽的男人叔叔,总有些难为情,沈渊迟竟感觉有些脸红,低低说:“温叔叔也吃点,一直都是我在吃,叔叔也饿了吧……”
谁知,温砚舟居然摇了摇头,“我不饿,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吃饱啦。”
“这些饭菜,都是为你准备的。”
说着,温砚舟竟是从一旁端起了一个巨大的包装盆,里面装着满满的米饭,吃掉的部分,也只占那盆米饭的三分之一。
沈渊迟震惊地盯着那盆饭。
十个人吃那盆饭都绰绰有余,温砚舟怎么会觉得他吃得完?
温砚舟似乎也察觉出来了,他看了看沈渊迟那瘦削的身板,又看了看怀里两个头大的饭盆,浅色眸中浮现出一丝犹疑,“吃不下了吗?是不是我准备的饭太多了呀?”
他抬起眼,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哦,我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很能吃的……没关系,吃饱了就不要吃了,我下次少准备一点……”
被那双美丽的浅色眸盯着,根本就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更不用说,那双眼中还蒙上了一层忧色。
恨不得消灭掉所有有可能让他忧虑的事,让他重新展露笑颜。
等反应过来,沈渊迟已经将温砚舟怀里的饭盆抢了过来。
“没关系的,我吃得下!”直接抛弃相比饭盆过于袖珍的碗筷,沈渊迟拿起饭盆中的一次性饭勺,挖起一大口饭就往嘴里塞,“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叔叔放心,我一定把饭菜都吃得一干二净。”
见少年热火朝天地吃起了饭,温砚舟终于露出一个开心的笑,“你喜欢就太好了。”
“小朋友要多吃点饭,才能长高变壮,不会被别人欺负。”
听到“小朋友”这样亲昵的称呼,沈渊迟脸都红了,忍不住低着头,吃得更加起劲了。
只是沈渊迟不知道的是,温砚舟话里的这个“别人”里,自然也包括温砚舟自己。
想到自己扮演的是个每天都要叫沈渊迟过来并猥.亵他的坏大叔,温砚舟就有点良心难安。
更不用说沈渊迟还是这么乖的小孩,乖乖听话吃饭就算了,吃完了还会打扫卫生,把吃得空空的塑料碗筷和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收进垃圾袋中,放在一边准备等会带走,还收拾了铺在地上的席子,帮他把墙上的折叠床放下来,还铺起了被子。
他只能多给沈渊迟喂点饭,这样沈渊迟变壮了,就能反抗他了,这样他是不是就能提早结束欺负小孩的任务了?
只是,现在沈渊迟还无法反抗他,温砚舟还不得不对沈渊迟做那些坏事。
见沈渊迟背对着自己铺被子,温砚舟在心里为自己鼓了鼓劲,终于还是朝沈渊迟扑了过去。
他想的是,趁着沈渊迟没有防备,把人扑倒了,趁乱这样那样完成了任务,就可以把人放走了。
讲究的就是一个快。
风驰电掣完成任务,就比较不会尴尬。
只是他预想的很完美,却从第一步就出现了差错。
温砚舟用力一扑,却只是抱住了沈渊迟的腰。
沈渊迟疑惑的声音通过胸腔传来,“温叔叔?”
似乎温砚舟这用力的一扑,根本对他没有什么影响般。
只是心跳声变快了而已。
抱住了沈渊迟之后,温砚舟才发现,沈渊迟看着瘦,身上却很结实。
硬邦邦的,一点软肉都没有,似乎全是很硬的肌肉。
根本不是温砚舟这个手脚不协调的大叔能够压倒的。
但都已经做出第一步了,温砚舟当然不会随便放弃。
他脚下用力,脸都憋红了,只想把沈渊迟推倒。
只却不知他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竟是失去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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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刚才还老老实实被抱的沈渊迟一听到温砚舟的惊叫声,立刻就转过身来,将温砚舟抱了起来。
温砚舟前一秒还脚滑又要摔倒,下一刻就被箍着腰抱了起来,惊得他下意识环住了少年的肩膀。
像是怕温砚舟又摔倒,沈渊迟没有将人放下来,只担忧地询问温砚舟:“温叔叔怎么了,有没有摔着?”
温砚舟平日里似乎是有点迷糊、经常受伤的样子,沈渊迟刚下定了决心要保护温砚舟,当然见不得他又摔倒。
至于温砚舟为什么突然抱住自己,沈渊迟也只以为他是不小心绊倒了要找平衡物。
根本想不到,他问完话后,温砚舟的脸居然一下子红得不行。
苍白而光洁的皮肤,像是被染红的白玉般,就连耳尖与脖颈,都晕染上了瑰色。
环着沈渊迟肩膀的手,有些无措地收紧,手指揪着一块布料,很紧张似的不断揉捏着,带来一阵阵痒意。
好奇怪。
奇怪得令沈渊迟身体都有些战栗。
要是以前,这股战栗感只会在那几个富二代嘲讽欺凌他时,被他紧紧握入掌心,强行将其压抑。
可是现在,看着沈渊迟眼中蕴着的湿意与窘色,与那眼尾像是被被揉透了的红意,沈渊迟竟是希望这股战栗感再持久一点。
这样近的距离,沈渊迟都能闻到温砚舟身上的暖香。
在这古怪的氛围中,沈渊迟连声音都放轻了,“温叔叔,你怎么了?”
仿佛只是关心长辈的恭良后辈。
“要……”轻如蚊呐的声音从温砚舟口中传出,他犹犹豫豫,羞窘至极,只觉得自己真是坏极了的大人。
之前的任务,由于沈渊迟是没有意识的,他尚且能没有羞耻心地完成。
可现在,沈渊迟却用那双少年般清澈的双眼看着温砚舟,好像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这让温砚舟心里的罪恶感愈发浓重。
只他实在是太过紧张了,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还被沈渊迟抱着,还要靠着抱住沈渊迟的肩膀维持平衡。
能从底层闯进贵族学校,又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学校存活至今,沈渊迟当然不会是天真无邪的存在。
只是沈渊迟没有选择挑破。
甚至是……有些期待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温砚舟紧张得咬了又咬下唇,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小声道:“要……要亲亲。”
亲……亲亲?
沈渊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他无处安放的视线终于找到了个落脚处。
他看向了男人的唇瓣。
平时看向温砚舟,他都有意无意避开男人的唇看,现在终于有了机会细看,才发现男人的唇瓣还有颗圆润的唇珠,下唇饱满而红润,紧张中咬出的咬痕还留在唇瓣上。
唇角居然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哪里都性感漂亮到了极致。
温砚舟要用这样的唇,来亲他吗?
这又何必问呢?没有人会拒绝和他亲吻。
要是别人,一定会把里面都亲透了,让漂亮的年长者只能张着嘴巴流泪。
像是过了很久,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会。
沈渊迟忘记了挣扎与反抗,只眼睁睁看着那红润的唇瓣逐渐靠近。
然后……
啵地一声。
亲在了他脸颊上。
沈渊迟一下子僵住了。
啊?
只亲脸吗?
6. 器材室里的大叔6
只是,哪怕与预想的不一样。
那柔软而温暖的唇瓣一贴到脸上,沈渊迟的心跳也已经快得不得了了。
忍不住开始思考起今天有没有洗干净澡再过来。
还好是有的,昨晚发烧昏迷来不及洗澡,早上就马上去冲了澡,来之前又冲了一次,生怕香香的温砚舟嫌弃自己脏。
松了口气的同时,沈渊迟也感觉到,脸上的那股暖意离开了。
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舍。
只希望能多亲一会。
甚至不满足于只亲脸。
更想要多亲点……别的地方。
只可惜,这样的亲吻,对于温砚舟来说,似乎已经是极限了。
那么漂亮的男人,羞窘的模样更是迷人,此时是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沈渊迟,只是小声说:“对不起啊,你把我抱起来,我还擅自亲了你。”
沈渊迟也有点不敢看温砚舟。
只觉得脸上亲吻留下来的痕迹似乎在发着高热。
难道他又开始发烧了吗?
他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低低道:“没……没关系。”
见沈渊迟又变得寡言起来,温砚舟也很不好意思。
看来被大叔亲,对于沈渊迟这样的少年人来说,确实是很大的打击。
但他为了能够完成任务,也只能这样做了。
这时,温砚舟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被沈渊迟抱着悬在半空中。
刚才为了做任务,居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温砚舟更不好意思了,扯了扯沈渊迟的衣服,“把我放下来吧。”
年纪都可以做沈渊迟长辈了,居然还被抱到脚尖离地,怪难为情的。
沈渊迟只得把温砚舟放下来。
一下来,温砚舟就逃也似的躲到了角落。
上辈子一直宅在家里生活,一出门就被人群堵到晕厥,温砚舟在与人相处上,其实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更不用说,还是这种刚亲过的尴尬时候。
看着蹲在角落的男人后颈都红透的模样,沈渊迟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沉默地为温砚舟铺好了床,又在刚打扫过的地上扫了扫,还找了块布出去沾湿了,回来擦箱子柜子椅子,每个视线所及的东西都擦得锃亮。
独居在校外的小出租屋里,沈渊迟也已做惯了家务活,只是与平时自己一个人做家务不同,想到角落里有个只因为亲了他脸就红透了脸的漂亮男人,做起来居然也起劲了许多。
把所有活都干了之后,沈渊迟竟然还有点不舍。
只是这间休息间实在太小了,再怎么干活,也总有干完的时候。
沈渊迟最终提着收拾出来的垃圾,站在门口朝温砚舟道:“温叔叔,我回去了。”
闻言,男人半转过身,露出同样红得发亮的鼻尖,轻声回应:“……嗯。”
好像快要坏掉了一样,心脏跳得飞快。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有这么可爱的男人?
这样的人居然没有被很坏的有钱人养起来,而是待在阴暗狭窄的器材室休息间里,到底是为什么?
忽地想起男人那偏长的乌发,若不是被夹子别起来来,应该会散落下来,把那双水剪似的漂亮眼眸遮掩住。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被发现吗。
那他到底是撞了多大的好运,才会在最开始就不小心看见男人的漂亮脸庞?
回家的路上,沈渊迟的脚步分外轻快。
其实更想就待在器材室里,同昨夜一般,和男人挤在那狭小的床上。
这样他们还能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
但是看温砚舟那通红的脸庞,如果沈渊迟晚上一定要和他住,恐怕温砚舟会变成烧焦的鸭子。
更何况,那样窄小的屋子,再多出他一个人生活,一定会很难受。
沈渊迟不想温砚舟难受。
回到幽暗的出租屋,沈渊迟心中却再不如过去般阴沉。
坐在书桌前,沈渊迟掀开不久前低价二手购来的电脑,点开桌面上的一个软件。
无数代码浮现,倒映在他眼中,少年手指翻飞,几乎只留残影。
从前,他做这些,只是为了生活。
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想给温砚舟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在狭窄的器材室休息间亦或是出租屋。
而是在拥有灿烂阳光、漂亮衣服和宽敞后院的大房子里。
他们能够尽情地、快乐地生活。
*
之后的每天,温砚舟都会每天晚上用照片胁迫沈渊迟过来。
先是将从员工食堂打包过来的一大堆饭菜把沈渊迟填得饱饱的,无他,长辈总是看不得后辈吃不饱肚子瘦巴巴的样子。
最好能把沈渊迟养得壮壮的,就像谢谨行那个保镖一样。
等沈渊迟吃完了,他再红着脸往沈渊迟脸上亲一口。
这样就算是做完强迫沈渊迟的人设任务了。
没错,现在沈渊迟的每日人设任务除了偷拍500张谢谨行的照片,还多了一个。
【强迫沈渊迟和自己亲密[1/1]】
温砚舟有些不解,他问系统:【小统呀,这个[1/1]是什么意思?】
系统:【就是你找沈渊迟亲密的次数。】
温砚舟歪了歪脑袋,【可是,标这个[1/1]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系统有些支吾,【这个嘛……可能是方便修改吧。】
温砚舟露出茫然的表情,【修改?要修改成什么内容呢?】
当然是从[1/1]改成[2/2]甚至更多了。
剧情里,伴随着对谢谨行的欲.望加强,管理员大叔对沈渊迟的强迫次数会越来越多,手段也越来越恶劣。
现在温砚舟对沈渊迟做的所谓“强迫”,简直比小学生都要小儿科,只是系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换一个系统,肯定就不会让他这么简单就过了。
但到后期,等人设任务里的要求次数变多,单纯的亲脸肯定就无法满足任务需要了。
只是看着温砚舟那格外清澈的眼神,系统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正好,新发布的剧情任务拯救了它。
任务发布的叮咚声响起,温砚舟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可看清了发布的任务内容,温砚舟却是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
只见新发布的剧情任务为:
【偷取谢谨行的私人物品[0/5]】
温砚舟眨了眨眼,呆滞道:“好……好变态哦。”
拍照就算了,居然还要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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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还要偷五个私人物品。
温砚舟发起愁来。
上次去谢谨行的更衣室里偷拍几张照片被抓,吓得温砚舟好几天都没敢靠近谢谨行,拍的近身照好几次都差点过不了关。
现在居然要他去偷谢谨行的私人物品。
要怎么偷呢?
温砚舟和系统努力了一天,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偷谢谨行东西的好机会。
谢谨行的私人别墅居然在招一日的临时保洁!
温砚舟还特意看了眼日期,刚好那天都没有需要用到器材的体育课。
也就是说,他就算是偷偷跑去当保洁了,也不会被发现!
温砚舟立刻高高兴兴报了名。
本来以为还要等个几天才能有回信,结果才过了几个小时,就有人来找他问问题,问完就给他发了地址,同意让他去做保洁了。
甚至都不需要他带什么东西,保洁需要的工具和制服别墅都会提供,他只要自己上门做做卫生,就有一千块的工资了。
系统在一旁盯手机屏幕,一边还指导温砚舟回复,生怕温砚舟被忽悠。
但见温砚舟几乎是一路绿灯就得到了工作,系统却有些怀疑。
以谢谨行的身份,什么保洁能找不到?
就是他那个私人别墅,应该也有雇佣佣人吧?
何必找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来?
系统想出声提醒,温砚舟却又“哇”地一声,亮着眼戳起了屏幕。
原来是对方发来了200块的定金。
看温砚舟那捧着手机转来转去的高兴模样,系统还是放弃了提醒。
算了,反正有它在。
到时候它会帮温砚舟好好注意一下的。
不是为了温砚舟。
只是因为保护宿主是系统的职责罢了。
……
当天,按照约定的时间,系统提早叫醒了温砚舟。
看着温砚舟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多走两步就要摔倒的样子,系统“哼”了一声,动用了点能量给温砚舟穿衣洗漱,把昨晚买好的面包和牛奶塞到温砚舟手上。
咬了一口面包又吸了一口牛奶,温砚舟终于清醒了一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换好衣服了,顿时惊喜道:【小统,你太棒啦,这些都是你做的吗?谢谢你哦!】
系统被夸得脸都红了,但还是强装出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谢什么,这不是怕你起不来迟到,快出发吧!】
【好哦,都听小统的。】
温砚舟三两口快速吃完面包和牛奶,立刻就出发去定位里的私人别墅。
私人别墅并不远,温砚舟离了圣黎学校,很快就到了。
那天看到有很多人应聘,没想到到场的居然只有温砚舟一个人。
到场说明了来意,很快就有一个自称是别墅管家的中年人过来,领着温砚舟进私人别墅,走到了深处一间房间面前,恭恭敬敬道:“温先生,里面有为您准备的制服,您换好了就可以出来工作了。”
温砚舟也很恭敬地朝管家点了点头,“好哦。”
说罢,就推门走了进去。
见门关上,管家转身就要离开。
离开前,他隐晦地抬眼。
天花板上,摄像头泛着冷光,忠实地记录着发生的一切。
7. 器材室里的大叔7
温砚舟一进房间,就呆住了。
他还以为这只是间普通的更衣室,居然是间很大的起居室!
几乎跟圣黎学院的体育器材室一样大。
温砚舟的小休息间估计连这儿的一间厕所都比不上。
正在温砚舟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时,却没有发现,挂在天花板上的监控器正在追随着他的身影转来转去。
监控器后,一个温润俊美的青年却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正是谢谨行。
不久前,他派人调查了这个大叔的底细,却发现大叔原来只是学校体育器材室的一个小小管理员。
只是奇怪的是,调查中发现,近几年来,无论谢谨行在哪,总能在不远处发现这个大叔的身影。
果然,这个大叔就是那个一直骚扰他的跟踪狂、偷拍狂!
想着,谢谨行眼中便彻底冷了下来。
那日惊鸿一瞥下,天神一样美丽的容颜像是一场幻梦,此时再透过监控器去看那个跟踪狂大叔,只觉得大叔再平凡不过,偏长的黑发散在肩上、脸上,甚至看起来比普通大叔还要阴郁。
就是这样一个大叔,居然把他迷惑了一瞬,还令他之后几天都做了那些……不可启齿的梦。
真是奇耻大辱!
为了研究这个大叔究竟还有什么阴损的招数,谢谨行便故意放出需要临时保洁的消息。
果然,大叔马上就送上门来了。
此时此刻,谢谨行守在监控室中,只待温砚舟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立刻动身将人抓住。
至于抓住之后要做什么……
当然是让这个大叔付出代价了!
想到能让这个扰得他几日不得静心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谢谨行只觉诡异的热意从腹部升腾而起,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盯着监控画面中的温砚舟。
然而他只盯了一会,却见监控上的男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后,竟是什么也不做就回到了放着制服的桌子前。
男人伸手抓住宽大的T恤下摆往上一拉,居然就要脱掉身上的衣服。
雪白纤细的腰肢在谢谨行眼中晃过一瞬,却像是带有炽热的温度般,烫得谢谨行竟是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这个大叔是怎么回事?在外面都不怕有监控器被人看光吗?这么随便就脱起了衣服?
一边是记录大叔恶行的欲.望,一边又是对冒犯到他人的不安,两相交战之下,谢谨行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看还是不该看。
但思及这个大叔跟踪偷拍了自己好几年,说不定也从哪个角落里得到了他的更衣照片,谢谨行终于下定了决心,强迫自己转过脸,继续盯着画面中的男人。
却正好撞见男人双手勾着裤腰,半弯着腰脱.裤子的的模样。
挺翘的两团从裤腰中挣脱而出,似乎还不甚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谢谨行又飞快别过了脸。
与最初的气势汹汹不同,此时的谢谨行,脸上竟是已泛起了潮红色。
怎么连裤子都要脱?!
这个变态大叔!
缓了一会,谢谨行脸上的红意终于淡了下来,明白这也不能全怪大叔,也是他没有想周全,忘了别墅佣人都有制服,大叔收到制服就要换衣服。
也罢,反正这间屋子也没有什么东西,大叔换着衣服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坏事。
谢谨行便拿出手机,无目的地到处翻看,估计大叔应该换好衣服了,便抬眼望去。
却见大叔敞着白得发光的胸膛,居然还在和制服衬衫的扣子作斗争!
几个扣子而已,居然也系了这么久,这个大叔要不要这么笨!
谢谨行堪称是狼狈地再度飞快扭过了头。
他盯着虚空的一点,几乎怀疑大叔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在看监控,所以在戏弄自己。
只是,无论怎么想,那雪白上的一点红却始终萦绕在他眼前,始终无法摆脱。
而在另一边,温砚舟则正艰辛地挣扎着系扣子。
谁能想到,临时保洁穿的衣服,居然也这么复杂,有这么多扣子。
温砚舟好不容易系好了扣子,却又崩溃地发现,有好几颗扣子系错孔了。
最后是系统骂骂咧咧帮他把扣子都系好了。
毕竟是来别人家里打扫卫生,温砚舟也怕自己衣服穿太久了被扣工钱,衣服一穿好就连忙出门去工作了。
但开始打扫后,温砚舟才发现,这栋别墅很干净嘛,一点都不脏。
反而是温砚舟很不擅长打扫,一通打扫下来,原本干干净净的地板和窗户都变脏了许多。
中途还不小心踩到地板上的水渍,好几次都狠狠滑倒在地上。
辛勤了一天的温砚舟狼狈地站在管家面前,黑发还在滴着水,有点心虚地捏着抹布,小声说:“管家先生,我打扫好了。”
实际上是把原本干净整洁的别墅从头到尾用水糊了一遍。
管家:“……”
看着温砚舟背后的狼藉,管家脸上得体的微笑都维持不住了。
几乎就要将面前这个笨手笨脚的男人训斥一顿。
可对上男人那透过湿漉漉的刘海,小心翼翼抬眼望来的怯怯眼神,训斥的话不知为何,刚一出口就变了个味,“你这……这么湿得赶紧去冲个热水澡啊,免得着凉了。”
“至于你打扫的……虽然地板湿了点,还有脚印,桌子上也都是水渍,窗户也全是水痕……但到底是把灰尘给清理掉了,今天的工钱会如约发给你的。”
温砚舟也以为自己要被骂了,结果一听下来,居然是夸他的话,顿时垂得低低的脑袋越抬越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有钱赚。
到最后,那双耷拉着没精打采的眼睛又亮起来了,男人抬起头来,朝管家弯眸一笑,“谢谢管家先生!”
管家脸上肌肉跳动了一下,那板正精英的面具几乎要碎掉。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个看着胸无大志、笨手笨脚的男人,居然是迷人又漂亮的。
他终于到了眼花的年龄了吗?
管家清了清嗓子,强行保持板正冷静的模样,“你的衣服放在原来的房间里,可以用那间房间的浴室洗个热水澡再走。”
事实上,真正的保洁和佣人怎么能在那么大的房间里换衣服。
更不用说是借用主人的浴室洗热水澡了。
只是温砚舟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些矛盾之处。
他只知道自己可以拿到工钱,便翘着唇角,一副高兴到冒泡的样子,无论管家说什么都用力点头。
接着便听话地回到最开始的房间,真的洗了个热水澡,因为头发也湿了,就连长长的黑发都洗了。
有钱人家用的香波搓出来的泡泡都特别大,温砚舟好奇地玩了一会泡泡,搓出来一个巨大的泡泡,还兴奋地在脑海里叫系统看。
系统:【……】
系统:【温砚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系统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不会有人忘性大到这个地步吧?
可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温砚舟却僵住了。
泡泡啪地一声炸开。
系统:【……】
居然真的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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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温砚舟不敢玩了,飞快冲掉头上和身上的泡泡,擦干净身体换回自己的衣服,目光坚毅走出浴室,【小统,去哪里偷东西?我马上出发!】
系统:【……】不要把偷东西那么正直地喊出来啊!
它叹气,【你还是先把头发吹干吧。】
温砚舟一下子又软了下来,【好哦。】
好不容易把头发吹了个半干,温砚舟便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探出脑袋四处看了下,发现没人,就蹑手蹑脚朝系统指的方向走去。
正好,谢谨行所住的主卧离温砚舟换衣服的房间并不远。
只过了一个转角,就找到房间了。
门还是半开着的。
像是一个特意设下的陷阱。
但温砚舟才不管那么多,见没有在看,门里又没有动静,便“唰”地一声闪身进了卧室里。
只中途脚背撞了一下门框,踉跄了一下才勉强进屋。
“哇!”
刚进门,温砚舟就被豪华的卧室惊呆了。
不仅仅是宽敞,简直可以说是庞大了,并且,房间虽然大,却一点都不空,各种各样很有设计感、一看就很贵的摆件将空白填充。
温砚舟这下是真的看不过来了。
只是,这么多东西,到底什么样的叫做“私人用品”呢?
虽然说是任务迫使,但温砚舟还是希望,自己拿走的都是那些价值不高的、不会被发现的小东西。
简而言之——
垃圾。
可是,温砚舟看来看去,也没能在屋子里找到类似垃圾桶的存在。
难道有钱人都不需要垃圾桶的吗?
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温砚舟脑门就开始冒汗了,黏着还没彻底干的头发,有点烦人,温砚舟就把刘海往后梳了梳。
结果眼前才亮了没一会,柔软的刘海又垂回来了。
温砚舟:“……”
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温砚舟就干脆不管刘海了,在屋里搜来搜去,终于招到一根笔、几张揉皱了的纸、不那么显眼的胸针。
剩下的东西,每一件看起来都能把温砚舟抓进去踩缝纫机。
他站在原地,不由得犯了难。
系统却忽然道:【左手边有道门,里面是谢谨行的衣帽间。】
衣帽间!
温砚舟眼中一亮,立刻顺着系统的指引进了衣帽间。
果然,刚一进去,他就被满屋子的衣服惊呆了。
这里面的衣服,简直比服装店的衣服都要多上许多!
有钱人的事,温砚舟也是知道一些的。
据说有钱人的衣服都是换季就换的,因为衣服太多,经常有那么几件衣服是没有穿过的。
那他偷个一两件小件一点的衣服,谢谨行应该不会发现吧?
想到这,温砚舟便翻箱倒柜起来。
外套、上衣、裤子,太大了不要。
忽然看见贴身的四角短裤,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关上。
瞥见特别新的袜子,终于是开心地捡一双放进口袋里。
抬头又看见挂得整整齐齐的领带,眼前顿时又是一亮。
只是领带挂得有点高,温砚舟便踮脚去扯,摇摇晃晃地,终于勾着领带就要掉下来。
“你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却惊得温砚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惊慌中抓住了一旁的衣服。
噼里啪啦,全部扯下来,和温砚舟一起倒在地上,堆成了个小山,把温砚舟埋了个结结实实。
亲眼见证这一切的人:“……”
8. 器材室里的大叔8
在监控室里监视了一天,谢谨行也没见到大叔做什么坏事。
反而是像个笨蛋一样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撞到,又把他的别墅“打扫”得乱七八糟的,到最后头发衣服都湿掉了。
根本不像是会干活的人。
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
只是,看到大叔吭哧吭哧忙活了一天,似乎也没做什么,谢谨行对大叔的印象竟有些改观了。
都到了自己的私人别墅里,却什么都没干,只是沉迷于打扫卫生,难道大叔单纯就是喜欢自己,而没有别的变态想法吗?
如果大叔只是太过喜欢自己了,才会自己去哪他就去哪,还忍不住拍自己的照片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毕竟两人的身份相差那么大,如果他是大叔,一定也觉得自己没可能,只能靠着跟踪和拍照满足自己。
不过嘛……既然大叔没有什么坏心,他也不是不可以满足大叔,之后找个有空闲的日子,给大叔一个正式认识自己的机会。
当然他不是想和大叔发展关系。
只是想给大叔一个机会证明他对自己的喜欢而已。
要是表现得好,也可以给点甜头。
给他个机会和自己亲……不对,牵牵手就好了。
对,就这样。
监控画面中,男人已经拿着自己穿来的衣服走近了浴室里。
谢谨行当然没有变态到连浴室都要装监控。
只是,他扭过脸撑着脑袋,听着监控里传来的水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俊美的脸庞竟慢慢泛起了红晕。
等他反应过来,房间里已不知何时没了水声,更也没了人影。
已经走了吗?
想着,谢谨行眼中竟隐晦地透露出一丝失落。
他从这待了一日的监控室里走出,迎面遇上正领着放了一天假的佣人重新打扫别墅的管家,顺口问了一句:“他回去了吗?”
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还没呢,那位先生似乎有些慢性子,应该还在您安排的房间里沐浴吧。”
管家还以为温砚舟是谢谨行的朋友,才为对方安排了这么个送钱一样的工作。
然而,谢谨行却忽然僵住了身体。
沐浴?可那间房间里的水声都停了多久了?怎么可能还在沐浴?!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又回到了监控室。
果然,他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不知胸口涌起的是被背叛的愤怒、亦或是被欺骗的失望。
谢谨行彻底冷下了脸,反手关了监控室,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一路上思绪纷飞,如果男人敢在自己房间里做什么恶心事,损坏了任何东西的价值,一定要将人抓起来,狠狠地教训一顿,直到他能够偿还为止……
不对,仅仅只是这么做还太便宜那个男人了,应该把他关在不可见光的暗室里,四肢都锁住,让他在畏惧中哭嚎着瘫软在地,日复一日,直至将胸口中的愤怒都彻底宣泄干净。
然而,一路上不知想了多少那个男人在自己房间里会做的恶心事,谢谨行却也想不到,卧室里什么也没有变化,床上的被子连一点褶皱都没有,似乎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靠近床边。
难道男人已经离开了?
忽地,谢谨行听到一旁的衣帽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朝着衣帽间缓缓走了过去,果然在衣帽间里找到了正踮着脚在勾他领带的男人。
柜子打开着,里面的衣服都或多或少有被翻过的痕迹。
“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质问声刚响起,男人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摔倒在地上。
还笨手笨脚地带下来一堆衣服。
把这堆被扯下来的衣服记在男人头上,谢谨行冷笑着上前,将那盖在男人脸上的衣服扯下,想好好看清这个男人丑陋的模样。
可伴随着盖在男人脸上的衣服被掀开。
谢谨行却是顿时僵住了身体。
无法形容他究竟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画面。
像是清晨绽开了一朵花朵,从花朵里探出身来的精灵般,男人的长相,竟是惊人的昳丽漂亮。
就连美神,见到他都会不由赞叹大自然的美妙,
骤然摔倒在地,男人月牙般弯弯的眉毛微蹙着,睫羽轻颤着,晶石一样透亮的双眸更是蒙了层水雾,似乎在忍疼。
不知何时起,谢谨行已是半跪在地上,双手撑在男人身体两侧,一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地上的男人。
这么一细看,才发现男人鼻子和嘴巴也都特别好看。
鼻尖挺翘而带着点钝感,明显看得出来主人脾气特别好,还有些迟钝。
唇瓣亦也很是饱满,唇珠圆滚滚的,甚至能在下唇上压出一点痕迹。
唇角居然还点了一颗小小的痣。
无论是哪里,都漂亮得不像是活人。
“你……”谢谨行连声音都放轻了,“你是谁?”
骤然听到谢谨行的声音,男人眼中的迷雾顿时散开了,他睁眼看了一眼身上的谢谨行,那双澄澈动人的浅色眸中却顿时浮现出惊恐。
为什么惊恐?
谢谨行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就惊恐地叫了一声,飞快推开他,朝外跑去!
男人的身板不算强壮,甚至算得上清瘦,推开谢谨行的力道更不算大,谢谨行有健身的习惯,本不该这么容易就被推开的。
可被那双惊恐含泪的双眸一注视,他就不知为何泄了力,眼睁睁看着男人逃离。
温砚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被发现了。
他还有好多任务没有做呢。
沈渊迟也还没有回到谢家当大反派呢。
绝对不能现在就被抓起来沉海。
这么想着,温砚舟立刻就把人推开逃跑了。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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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被抓到干坏事了,总是能顺利逃离。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一路上都没有人阻挡,温砚舟很顺利地就跑到了别墅门口。
可就在他打开别墅大门,兴高采烈以为自己能够逃离这里时,却迎头就撞到了一堵墙上!
那堵“墙”被他撞得闷哼一声,下意识伸出手,将撞上门来的温砚舟搂了个满怀。
温砚舟吃疼地眯了一下眼,待抬起头来,却是对上了一张冰冷如霜的俊脸。
居然是谢谨行的命定对象,邵潜岳。
邵潜岳祖上曾与外国人结下姻缘,因此他五官深邃,一双眼眸泛着冷冽的雪蓝色,垂眸看着怀中的温砚舟,像是盯着猎物的野兽,仿佛下一刻就会叼住猎物的脖颈,将其撕碎。
温砚舟只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邵潜岳居然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找谢谨行。
要是被邵潜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今晚他肯定就要被沉海了。
虽然温砚舟对剧情记得不太深,却隐约记得,最后就是邵潜岳亲自下手,把他和沈渊迟一块装麻袋里丢进海里喂鱼了。
“……你是谁?”
忽地,邵潜岳低音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响起。
居然是在问他的名字。
温砚舟呆住了。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邵潜岳还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更加不会知道他未来会对谢谨行做什么,现在的他对于邵潜岳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人。
他立刻解释道:“我是来打扫卫生的临时保洁,打扫好了想回去了。”
“请问您可以松手吗,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做饭给他吃呢……”
说着,温砚舟怯怯地抬起眼,偏长的刘海在奔跑中被扬起,那双含泪的浅色眼眸是惊人的美丽,唇瓣微抿,望向邵潜岳时,未语先嗟,像是含着说不出的委屈。
邵潜岳搂着男人腰身的手不由得收紧了。
在理智浮现前,身体却已反射性地做出了抉择。
直到温砚舟话语中的“孩子”慢一步进入大脑,他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不合时宜的行为。
再仔细看男人的模样,便会发现,男人的长相虽然美得不似凡人,眉眼间却自然而然带着点独属于长辈的温柔与成熟之色。
像是……一位人夫。
一个……穿着廉价单薄衣服的美丽人夫。
正在此时,走廊尽头却是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怀里的人顿时僵住了。
邵潜岳抬起头,已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多年好友谢谨行。
怀里的人当然不会是那所谓的保洁。
私人别墅怎会需要保洁。
只是,这份过于恐怖的美丽与追来的谢谨行交织在一起,又令他回想起前段时间,谢谨行与随忻隐秘交谈的模样。
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邵潜岳松开了紧箍着男人腰身的手,低声道:“走吧。”
9. 器材室里的大叔9
一路跑回到圣黎学院的体育器材室里,温砚舟才感觉自己稍微安全了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发现谢谨行都在后面追了,邵潜岳居然还是放开自己了,但反正都已经逃出生天了,就不必再想这些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了。
见温砚舟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系统也不忍心说任务的事了,只说:【没关系,反正剧情任务都是没有时限的,之后再找机会偷点东西就好了。】
毕竟任务没完成,也有它这个系统失职的责任在。
说要要帮温砚舟注意着点,结果还是没能察觉谢谨行的到来。
难道是因为气运之子往往是世界能量的化身,所以它察觉不到吗?
系统准备好好研究一下,争取成为温砚舟有力的臂膀。
温砚舟“啊”了一声,说:【原来剧情任务是没有时限的吗?】
系统点点头,【所以,就算这次没有完成任务,下次也能接着做的。】
那么混乱的场面,本身就有点手脚不协调的温砚舟能从两个气运之子的围堵中逃离就已经很值得夸奖了,系统根本没有指望他能完成任务。
然而下一刻,系统却听到温砚舟说:【可是,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呀?】
系统:【???】
怎么可能?!
只是,温砚舟已经自顾自开始从口袋里掏东西了,一边还高高兴兴道:【我一看到谢谨行,就知道完蛋了,刚好衣服被我拽倒了,我就趁机往口袋里胡乱塞了件衣服就跑了。】
本来担心衣服太大了装不进去,居然最后还是塞进去了一件。
不由得感叹,大叔的裤兜真是深不可测。
温砚舟说话的档口,系统飞快看了眼后台。
马上就发现温砚舟居然没瞎说,剧情任务真的完成了!
【偷取谢谨行的私人物品[5/5]】
真是没想到。
看起来特别不靠谱的温砚舟,关键时刻居然意外地很可靠。
那样危急的场面,正常人都得吓呆。
温砚舟居然不但逃走了,还成功完成了任务。
这时候,温砚舟已经把偷来的东西从特别深的口袋里一件一件掏出来。
准备全部锁在怪大叔为偶像准备的铁箱子里。
分别是最开始偷来的一根笔、几张写过的纸、一个胸针。
以及在更衣室偷来的一双袜子,还有……一件衣服?
“嗯?”
温砚舟看向最后一件衣服,疑惑地发出“嗯?”的一声鼻音。
怎么感觉……布料摸起来滑滑的,不太像是正常的衣服。
不过也正常,有钱人的衣服质感都很好嘛。
只是,这件衣服是什么设计款吗?怎么有这么多洞?谢谨行会穿这么漏的衣服吗?
想着,温砚舟自然而然勾着那件衣服上最大的洞,将其展开。
熟悉的构造出现在了温砚舟和系统面前。
温砚舟:“……”
系统:【……】
怎、怎么会偷到这个?!!
眼前像是幻化出了一只瞪眼的绿皮青蛙。
系统现在只有五个字想说。
再看温砚舟,他看似还直着身勾着那块布料。
实际上已经脸红得快要爆炸了。
怎么会呢……
随手塞进口袋里的衣服,怎么会是这种衣服呢?
明明当时有那么多衣服都在手边。
不对,也不算完全没有预兆,谢谨行的身板根本都不能说是清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有每日锻炼的习惯,穿的衣服又这么可能小件到可以塞进口袋里。
温砚舟的脸更红了。
原本偷点乱七八糟的小垃圾就算了,谢谨行说不定还不会太过在意,按剧情里的性格,可能就当做是施舍穷人了。
现在完蛋了,偷了这么私密的衣服,谢谨行肯定会把他当做特别恶心的变态抓的。
盯着手里的衣服,温砚舟一时之间居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它。
然而,还不待他想出处置的办法来,身后却是忽地传来门把手拧动的声音。
身体比大脑动得更快。
温砚舟飞速将手里的衣服丢进铁箱子,关箱门上锁把箱子一脚踹进角落里。
温砚舟的动作还没有那么顺畅过。
哪怕过程中不小心被箱子夹了一下,却仍是温砚舟速度最快的一次。
做完这些,他再回过头去看开门的人。
果然,是沈渊迟。
温砚舟故作镇静道:“小渊你来啦,等等哦,我准备一下晚饭。”
只是,温砚舟却不知道,他的伪装一点都骗不过人。
沈渊迟站在门口,高挑的影子落入休息室,目光先是落在男人那晕染着潮红之色的脸庞。
紧接着,偏移几度,落在角落里的铁箱子。
进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男人将什么东西塞进铁箱子里,接着又把箱子踢到了角落。
本来他并没有多想。
但男人那颤抖的声音与不同寻常的神情,却仍是不免叫他生出疑心。
是什么东西,让一向温吞的男人那么焦急想要隐藏。
放下书包,沈渊迟转过身去,看着男人背对着自己,手忙脚乱不知在找些什么,忍不住朝着男人毫不设防的背影走了过去。
只走了一步,他的脚步就骤然停下。
眸色渐渐暗下。
沈渊迟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弯下腰,鼻尖凑近男人翘起的发丝。
从前的温砚舟,身上的气味是一股很柔和的暖香。
相拥时,那股香气静静萦绕在沈渊迟鼻尖,像是无论被晚辈做出任何放肆的事,都会包容的温和长辈。
那并不是来自任何沐浴露亦或是洗发露,沈渊迟找遍了任何温砚舟用过的沐浴露和洗发露,却都不是那种香味。
可是现在……温砚舟身上的气味不一样了。
那股暖香中,竟杂糅了一股,昂贵的、侵略性极强的气味。
像是被哪个高贵的野狗标记了一般,得意洋洋地在男人身上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没有收到温砚舟的调情消息,沈渊迟有点担心,一下课就冲了过来,理都没理那些挑衅的富二代。
没想到过来之后,不仅看到了温砚舟在藏什么东西,还在温砚舟身上闻到了别人的味道。
……是谁?
余光落在那角落里上锁的铁箱子。
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总是在温砚舟面前装的温顺的沈渊迟,此时背对着温砚舟,脸上肌肉竟是微微抽搐着,露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那狰狞的表情却在男人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收敛起来,恢复成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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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而温顺的模样。
男人的脸颊仍然红得透亮,似乎没有发现沈渊迟居然近得几乎贴在自己背后,水润的眼眸还惊讶地微张了一下。
沈渊迟将他脸上所有表情都收入眼中,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因此,沈渊迟并没有错过温砚舟眼中的无措。
“怎么了?”
男人红润的唇瓣张了又张,脸上的红晕愈发深了。
温砚舟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准备晚饭了。”
温砚舟最后带着沈渊迟出校吃饭了。
这其中当然也有想要远离休息室里铁箱子的想法在。
但同时,本着身为长辈的念头在,温砚舟总觉得老是让孩子吃员工食堂的饭菜不够好,员工食堂的饭菜油水还是不够足,要想让孩子快点长大,还是得吃点好的。
温砚舟便带着沈渊迟在校外找了间大排档,整整点了一桌的饭菜。
沈渊迟看着满桌的菜以及整整一盆的米饭,想起前几日的摧残,拿筷子的动作都僵住了。
温砚舟还怕他饿着,连忙站起来要帮他盛饭,“快吃吧,都这个点了,小孩要多吃点饭才能好好读书。”
从系统那知道沈渊迟成绩很好,还拿了圣黎学院的全额奖学金后,温砚舟就很重视他的学习。
哪怕是做任务,他都会努力客服,尽量速战速决,快速在沈渊迟脸上亲一口就结束。
以免过多的折磨让沈渊迟心里产生阴影,学都学不好了。
沈渊迟似乎也很懂速战速决的道理,每次都很配合。
但只有在吃饭上,沈渊迟罕见地有些不配合。
温砚舟想帮他盛饭,他却连忙把碗拿走,低声说:“我自己盛。”
不仅饭要自己盛,还要帮温砚舟盛。
最开始吃饭,温砚舟还能给沈渊迟夹上几筷子菜,后来沈渊迟夹菜和吃饭的速度却快上了许多,温砚舟都找不到机会帮忙夹菜。
甚至沈渊迟还会帮温砚舟夹菜。
虽然沈渊迟这样做,应该完全是出自尊敬长辈的想法,
可比起被照顾,温砚舟更想照顾人。
不知吃了多久,身旁的沈渊迟忽然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原以为沈渊迟是吃饱了,却见沈渊迟微微侧着头,正出神了似的盯着某个方向看。
顺着那个方向看,便见到了一家子在吃饭,男人在教儿子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一老一少喝得脸庞通红,甚至说起胡话来。
温砚舟忽然想到,沈渊迟从小就流落在外,脸上虽然不显,说不定心里其实很羡慕别人有家庭。
他连忙拍了拍沈渊迟的手,轻声道:“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吃饭。”
说完了才觉得不太好。
别人是父子一起吃饭,他一个强迫人亲密的怪大叔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温砚舟有点不好意思,想把手收回来,却没想到,沈渊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沈渊迟已不知何时紧紧注视着温砚舟的双眼,低低问:
“温叔叔,你也能教我喝酒吗?”
温砚舟眨了眨眼,“可是,你还是个学生。”
沈渊迟半垂下眼,“我已经成年了,温叔叔,我只是想喝一口,不可以吗?”
温砚舟一下子被沈渊迟那有些黯然的双眼盯得有些热血上头。
他忍不住道:“喝,都可以喝!”
10. 器材室里的大叔10
一路上都被男人身上变化的气味与那上锁的铁箱子所折磨,吃饭全程,沈渊迟都有些分神。
直到他看到不远处一对正在喝酒的父子。
思绪便不免偏了些许。
他忽然想到,男人会不会也已喝过许多次酒?
会不会也喝得醉醺醺地,靠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
那个人会不会也是圣黎学院的学生,像现在的他一样与男人亲密?
莫名的酸意,浸泡得沈渊迟胸膛都仿佛收紧了几分。
分神间,手背上却忽然被附上了一股暖意。
然后是男人温和的安慰声。
沈渊迟心中一松。
他看向温砚舟,这样近的距离,足以他看清男人隐藏在偏长黑发后的柔和目光。
像是无论自己做了什么,男人都会包容一般。
一个念头忽然浮现。
也许,他可以尝试灌醉温砚舟。
说不定,就能从意识模糊的温砚舟口中探听到铁箱子的事。
……
“怎么会这样呢?”温砚舟叹气。
他歪着脑袋,看向一旁醉倒在桌上的大男生,眼神中满是无奈,“怎么几杯就喝成这样了呢?”
说是教喝酒,温砚舟想的也只是让沈渊迟尝个一口解解馋罢了。
可沈渊迟却一定要接着喝下去,温砚舟就陪着他多喝了一点。
结果没一会儿,沈渊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幸好,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也免了打包的事,温砚舟喝下最后一口酒,便起身去结账。
结完账,温砚舟正打算回到先前吃饭的桌前,把沈渊迟带走。
结果刚一后退,就撞到了什么,直撞得温砚舟“唔”地叫了一声。
回过头去,居然是沈渊迟。
“小渊,你缓过来了吗?”温砚舟有些惊喜地问到。
他还以为自己要像之前一样,拖着沈渊迟回去呢?
然而,沈渊迟却只是低头直勾勾盯着温砚舟,没有说话。
这孩子怎么呢?
温砚舟伸出手,在沈渊迟面前晃了晃。
沈渊迟一双乌漆漆的眼珠子追随着温砚舟的手转来转去,忽然伸出手,像是捉蝴蝶一样双手拢住温砚舟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温砚舟:“……”
看来还醉着。
而且还是这样无法沟通的模样。
温砚舟有些发愁,嘀咕着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总不能把人带回他的小休息室里。
要是把器材室里的器材都染上酒味就不好了。
然而,就像是知道他在发什么愁一样,沈渊迟忽然出声:“去我家。”
温砚舟只把他当醉鬼,笑笑道:“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呀。”
没想到沈渊迟居然把地址特别详细地说出来了。
还有些笨拙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交到了温砚舟手上。
既然如此,温砚舟便带着人回到沈渊迟的家里了。
幸好喝醉的沈渊迟好像把自己拟态成了温砚舟的小尾巴,无论温砚舟往哪走,他都紧紧跟着,极大地省了温砚舟的事。
沈渊迟的家,其实就是间出租屋,恰好离大排档离得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用沈渊迟给的钥匙开了锁,进门后摸索着开灯,窄小而空荡荡的出租屋便出现在温砚舟面前。
屋里只有基础的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甚至没有电视机和空调之类的电器,沈渊迟自己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
似乎根本就没把这里当做家,而是当做不得不留宿的中转地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在被谢家找回去之前,沈渊迟一直是以孤儿的身份生活的,租下这里的屋子,也不过是为了度过在圣黎学院的几年罢了。
结果还要被他这个坏大叔缠上。
温砚舟有些愧疚,便决定,趁着沈渊迟酒醉,好好补偿他一下。
而醉酒的沈渊迟也很听话,温砚舟叫他坐下,他就坐下,温砚舟一掀开被子,他就躺了进去。
只是,沈渊迟只占了床的一小边,反而是空出了一大片区域,眼巴巴看着温砚舟,像是在期待什么一样。
温砚舟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觉得沈渊迟醉了之后傻傻的,睡觉也只睡一小边。
这么傻,温砚舟更怜爱了,在心里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可以解酒的东西呀?】
系统语气有点坏,【干嘛要帮他解酒?咱们可是要强迫他的怪大叔。】
【可他喝完酒就变得笨笨的,听说酒醉了第二天还会头痛,到时候变得更笨了没办法当大反派了怎么办呀?】温砚舟很担忧。
系统还是不情不愿的,【是他自己要喝酒的,咱们把他带回来已经很好了,哪里还需要给他解酒。】
这个狼崽子一直声称自己不敢喝,激得温砚舟多喝了好多杯酒。
把系统吓得不得了。
幸好温砚舟酒量似乎还不错。
但系统总感觉沈渊迟不太对,好像在暗暗筹划什么坏主意。
毕竟在剧情里,他可是大反派,而温砚舟也只能算是个炮灰,更不用说温砚舟还笨笨的,天真到超了标。
要是沈渊迟想认真对付,温砚舟说不定都撑不到结局。
但温砚舟这时放软声音,几乎是恳求一样朝系统道:【小统……】
系统:【……】
【算了算了,你看看屋里有没有蜂蜜吧,把那玩意兑兑水给他喂下去就差不多了。】
温砚舟顿时弯起眼眸,【谢谢小统。】
系统忍不住又哼了一声。
反正,让温砚舟照顾人,也和折磨人差不多了。
温砚舟并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他先是烧了水,接着在屋里找了一圈。
幸运的是,他在一个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蜂蜜。
只是,这个蜂蜜……温砚舟盯着色泽明显有些发黑的蜂蜜。
品种不一样吗?颜色很少见呢。
正好水开了,温砚舟便舀了几大勺满满的蜂蜜进杯子里,再兑入开水。
蜂蜜水解酒=蜂蜜越多越解酒
搅匀杯子里的蜂蜜后,温砚舟便端着杯子朝床边走去,笑着道:“小渊,来喝一下蜂蜜水解解酒,明天就不会头晕啦。”
沈渊迟端着杯子,盯着里头浓郁的深色蜜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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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幅模样,不由令温砚舟想起不愿意吃药的小孩,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温柔了,哄道:“快喝吧,这也不是药,一点都不苦的。”
男人柔和的声音像是带有什么魔力,沈渊迟盯着杯子里色泽不详的不明液体,下定决心一般,猛地仰头往嘴里一灌!
这猛烈地动作惊得温砚舟一呆,忽然想起自己是用开水兑的蜂蜜水,连忙道:“等等,不要喝那么快!”
只他刚说出口,沈渊迟便猛地皱起眉头,下一刻剧烈咳了起来!
那刚灌进嘴里的一大口蜂蜜水顿时就涌了出来。
温砚舟吓得连忙抽了好几张纸巾去擦,生怕开水烫到沈渊迟。
兵荒马乱地擦干净洒了一身的蜂蜜水,温砚舟见沈渊迟的校服衬衫也湿了,便俯下身去解沈渊迟的衬衫扣子,轻声道:“我帮你换一件衣服吧,这样穿着应该睡不舒服。”
沈渊迟低下头,静静看着一颗一颗解开他身上的扣子。
忽然,他伸出手,握住了温砚舟解扣子的手。
还以为是像先前一样,抓蝴蝶一样抓自己的手,温砚舟只笑了笑,并没有太过在意。
可下一刻,手上却忽然传来一股大力。
顿时,眼前天旋地转。
等温砚舟反应过来,他已被抓着手腕,按在了床上。
少年的身板渐长,似乎不再像是半个月前那样瘦削,反而是带着点压迫感,阴沉沉笼罩在温砚舟身上。
瘦削的脸庞有了点肉,竟然也有了几分俊美,深邃眼窝中的黑眸像是带着点侵略性,直勾勾盯着身下的温砚舟。
“小……小渊?”温砚舟有些茫然地叫了一声沈渊迟。
这一声呼唤声响起,沈渊迟终于动了。
他松开了抓着温砚舟的手。
温砚舟松了口气,还以为沈渊迟酒醒了,“不要闹啦,快点起来……”
然而,话音还未落下,就渐沈渊迟忽然扯下了领口的领带,又解了衬衫上剩下的扣子。
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的少年身躯就这么出现在温砚舟眼前。
“啊。”温砚舟发出一声急促的声音。
沈渊迟居然捉起了温砚舟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胸口。
少年紧实的胸膛下像是聚了一锅熔浆,火热地起伏着。
温砚舟却眨了眨眼,有些无措。
见状,沈渊迟皱起眉,竟有些不满。
握着男人修长的手往下移动,贴在了腹肌上。
温砚舟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要被烫坏了。
沈渊迟不会又发烧了吧?
但看着沈渊迟那副不得到回馈就不肯罢休的模样,他想了想,还是作出了评价:“嗯……还是太瘦了,得多吃点增增肌,看来以后我得多准备点吃的。”
沈渊迟:“……”
沈渊迟脸上竟有些不满。
无法相信,男人都被按到了床上,居然还以为沈渊迟是想让他评价锻炼结果。
他握着温砚舟的手,再度往下滑去。
离开了腹肌,沈渊迟的动作却还没停下,温砚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
唇瓣都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了。
11. 器材室里的大叔11
终于,温砚舟忍不下去了,把手抽了回来。
温砚舟红着脸,眼神有些飘,“那种……那种地方我就不评价了,虽然说都是男人,但评价这个还是有点过了……”
为防沈渊迟再度捉住自己的手,温砚舟连忙把手藏到了腰后,让身体和被子将手紧紧夹住。
沈渊迟却没有再去抓温砚舟的手了。
像是因为被拒绝而消沉了一般,他垂着脑袋,喃喃自语着什么。
见他这幅模样,温砚舟又有些怜惜了,便半撑起身来,想听听沈渊迟在说什么。
此时的沈渊迟在他眼中,只是个喝多了酒有些不清醒的孩子。
比起别的耍酒疯的人,沈渊迟这种根本都算不上是疯。
但为了防止沈渊迟又抓自己的手,温砚舟还是将手都背到了身后。
随着距离的拉近,温砚舟终于听清了沈渊迟的声音。
“今天……还没……”
还没什么?
温砚舟有些疑惑。
“还没……亲亲。”
最后两个字落下,沈渊迟的目光一转,落在了温砚舟的唇上。
温砚舟慢一拍地思考其中的含义,少年那带着蜜味的气息却已迎面而上。
沈渊迟竟是忽然低头,吻住了温砚舟的唇瓣。
少年的气息青涩却仍带着浓烈的侵略性,莽撞地冲撞着温砚舟的唇瓣。
温砚舟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想伸手去阻挡沈渊迟的攻势,最初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已被沈渊迟狡诈地控制住,无力挣脱。
少年的动作简直缜密到不像是个喝醉酒的人,反而是男人被亲得眼尾泛起潮红色,只能靠着紧闭唇瓣以抵御。
束缚双手的手支撑着宽大T恤下纤细而单薄的腰身,被迫仰起的脖颈像是被迫献祭的羔羊。
这难堪的姿势令温砚舟无处着力,只能皱着眉头颤抖。
喉结无措地上下滚动,却也只能发出哭泣一样的呜咽声。
沈渊迟却是个耐心的进攻者,他一遍又一遍舔舐着男人紧闭的唇缝,等待着男人的力竭。
他并没有等太久,很快,男人就没了抵抗的力气。
“呜。”
哭泣一样的声音,却并不能让失去理智之人恢复理智。
反而只会令这股火燃烧得越发汹涌澎湃。
舌尖生涩躲避,却被每一寸都不肯放过地侵略。
战栗感不断升腾。
怀中人越发颤抖,发出柔软的泣音,都会加剧这股可怕的疯狂感。
其他人是否占据男人的内心,自己到底是不是第一个被男人如此对待的人,究竟有那么重要吗?
自己才是第一个占据这里的人。
掌心的温度炽热滚烫,不知何时起,探入宽松的T恤下摆,好奇一般测量着男人削薄的腰身与扁平的小腹,渐渐往上,令潜藏在宽大廉价衣服之下的苍白皮肤暴露在明晃晃的白炽灯下。
唇舌终于被放过,温砚舟有些失神地喘着,纤长的睫羽沾上泪水,心绪不宁地颤抖着。
忽然,他感觉到少年的呼吸声从胸膛处传来。
温砚舟垂下眼,却看见沈渊迟正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胸口。
呼吸声渐渐沉重,那刚狠狠亲吻他的、还带着一丝水光的唇微张,似乎正在缓缓朝他的胸口靠近。
“啊,你想要……”
温砚舟有些惊诧。
“唔!”
加重的呼吸声吹拂在胸口,扬起说不清的痒意。
下一刻,胸口猛地一重。
空气陷入寂静。
温砚舟有些茫然,忽然发觉,束缚着双手的力道松开了。
他低下头,却见沈渊迟倒在自己胸膛上,双眼紧闭,呼吸声绵长。
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
温砚舟感觉脑海里有一百个防空警报在响。
从沈渊迟的出租屋响到温砚舟回学校的器材室。
【怎么会这样!!!沈渊迟怎么会亲你!!!】
【他不应该是被你的强迫欺辱得极为憎恨肢体接触所以之后称哥哥的谢谨行对他亲密相拥时他虽然对亲情很渴望但还是对谢谨行生出恨意进而黑化可是他现在怎么就主动亲你了呀!!!】
温砚舟:【?】
好复杂的心理路程呀。
温砚舟一开始被亲,虽然也有点惊讶,但想想也还好吧,毕竟沈渊迟酒醉了,做出什么,都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还有系统在脑海里惊恐大叫,温砚舟顿时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他这个被亲的人还有闲心安慰系统,【小统呀,你就别和一个喝醉酒的人置气啦。】
系统:【!!!】
谁置气了谁置气了!
这个笨蛋宿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占便宜了?!!
一开始跟别人亲一下脸就脸红的到底是谁啊,怎么现在被亲了嘴反而还比它这个旁观统还冷静?
谁知,温砚舟竟又接着说:【不过,小统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系统冷哼,【什么问题?】
温砚舟慢吞吞说:【我这个要强迫的大叔,只亲沈渊迟的脸是不是不太正常?】
这是温砚舟晚上被沈渊迟亲了嘴之后才发现的。
好像……似乎……亲脸都不像是坏蛋会做的事。
想要冲击力更大一点,好像至少也得亲嘴才对。
系统:【……】
你才发现啊?!!
*
天气晴朗,阳光毫无阻碍地透过云层,照亮大地。
这样晴朗的天气对于不得不举办运动会的圣黎学院师生来说,却不算是个好消息。
几个学生搬着桌椅往运动场走去,被过于毒辣的阳光晒得不住流汗,忍不住互相抱怨起来。
“这么热的天气,凭什么是咱们几个搬东西?”
“就是,谁家里没几个钱?许帆那几个人不就是仗着自己家和谢家有几分关系,才那么耀武扬威的?”
“说是有关系,什么时候见谢谨行理他了?前段时间跳脚想开除别人,结果连个贫困生都开除不了,笑死个人。”
忽然,另一个人用肩膀撞了一下说话人,暗暗指了一下不远处同样搬着桌子的少年。
说话人看过去,立刻惊了一下。
那个差点被开除的“贫困生”本人,也就是沈渊迟,居然就跟在他们后面。
谁能想到,不久前,沈渊迟还是个瘦弱的贫困生,班上任何人都能欺负他,许帆更是把他当狗一样耍,可自从他被许帆关到学校的体育器材室后,竟然大变样了。
不仅体格变得强壮了许多,还长高变帅了,原本空落落的校服衬衫,如今穿在他身上竟然衬得他像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一样,班上几个女生都开始关注起他了。
就连许帆,现在站在沈渊迟面前,都显得矮他一头,再经过开除失败的事,更是不敢在明面上为难他了,只敢在暗处使绊子。
总体算来,沈渊迟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过了是不止一点两点,可也不知为何,这日沈渊迟却是阴阴沉沉的,那股气势,竟是比从前被欺凌时还要更加压抑,周围人都无人敢轻易靠近他。
这样看了眼沈渊迟,几个人的抱怨声都渐渐变小了。
忽然,有人看到了在跑道上做准备运动的谢谨行,惊喜道:“快看,谢谨行也在!”
几个人立刻循声望去,果然看见穿着田径运动服的谢谨行正在起跑线上热身,周围仍然是与平常一般,围着不少献殷勤的人。
沈渊迟同样抬眼看了过去。
他对谢谨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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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不多,只知道谢谨行家里是可以凌驾于圣黎学院几乎所有学生的超级豪门谢家。
以及一个月前,他作为优秀贫困生代表上台演讲结束后,作为学生会长的谢谨行为他颁奖时,有些怔然地问他是谁,说他长得有些自己熟悉的人。
但在那之后,两人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但谢谨行对他单独说话的消息却传了出去,成为了部分学生欺凌沈渊迟的原因。
在沈渊迟眼中,有钱人都是些自大和自私的存在,因此他并不恨谢谨行,那句话对于谢谨行本人而言,也许什么都不是。
他同样也不恨许帆,如果不是许帆,他也许不会遇上温砚舟。
他在意的唯一只有……
沈渊迟转动眼珠,忽然,他的目光顿住了。
他居然在谢谨行身后不远处看到了那道令他恋恋不忘的身影。
那人穿着同样宽大的黑色T恤,外面则套着只有工作人员会穿的橘色马甲,正常人穿来会显得有些黑的颜色,却衬得男人的肤色愈发白皙。
只是一个背影,沈渊迟便一眼认出,那就是温砚舟。
昨夜,沈渊迟喝了酒后,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对男人做下了……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想做的事。
尽管在昨夜之前,男人每天都会亲吻他的脸。
……似乎是喜欢他的表现。
可昨晚,沈渊迟只要稍微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就不由得浑身发烫。
居然把男人压在床上,还束缚着男人的手不让跑。
简直就像饿了多日的野兽一样。
直接把男人吓跑了。
只要一想到,男人说不定会因此疏远自己,少年人的胸口便忍不住缩紧了。
这一刻见到了温砚舟的背影,沈渊迟几乎想都没想,就下意识朝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可他才走了几步,就看到男人转过身来,躲进一群为谢谨行加油打劲的学生中,举起了相机。
镜头移转。
对准了半蹲在地上,做出了起跑姿势的谢谨行。
那台相机沈渊迟见过,一直被温砚舟很宝贵地收在一个干燥箱里,放在很高的地方,平时根本不让他碰。
终于见到温砚舟用相机了,居然是在这个场面下。
砰!谢谨行开始试跑了,那群围着他的粉丝立刻也追了上去。
沈渊迟没想到的是,男人居然也同那群粉丝一起在追谢谨行。
砰。男人脚下一绊,摔倒在了地上。
沈渊迟下意识就要追过去扶他,甚至忘了自己还扛着班级的桌椅。
可还等不到他赶到,同男人一起追的几个学生已经很利落地把人扶了起来,甚至都没再管还在奔跑的偶像,前前后后贴着男人,似乎在很亲密地关心男人。
但男人挥挥手,从人群中挣脱开,继续跑着去追谢谨行。
为什么那么拼命也要拍谢谨行的照片?
男人是器材室的管理员,又没有任何运动基础,为运动会拍照的事,再怎么说,也根本不会落在他身上。
一瞬间,昨晚男人身上那闻起来便知昂贵的香气,角落里上锁的铁箱子,保存在高处的相机,初见便亲热的态度。
似乎渐渐有了细微的联系。
又似乎没有。
沈渊迟站在原地,脑海里是罕见的一片空白。
并非是他想不通其中关键。
只是他拒绝了思考。
等反应过来,谢谨行已经结束了试跑,换成其他学生开始了试跑,运动场上的人群一下子散开,温砚舟的身影隐匿在其中,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沈渊迟锈住的大脑渐渐恢复了运转。
他再度看了眼跑道的方向,再度迈开了脚步。
他一定会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12. 器材室里的大叔12
温砚舟坐在无人过往的树荫底下,查看相机里拍下的照片。
无一例外,温砚舟连摄影圈最基础的摄影三要素都没搞懂,拍的所谓运动照片全都无一例外糊掉了。
系统看都不敢看。
它要敢看一眼,估计都不敢昧着良心通过温砚舟的任务。
与系统不同,温砚舟似乎并没有自己拍得不好看的自觉。
他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居然还欣赏起来了,【小统,我感觉我的照相技术提高了!】
系统:【……从哪看出来的?】
温砚舟往后翻到某张,【看这张!这风一样的姿态,这个构图,太棒了好不好?】
见温砚舟那么自信,系统也有点怀疑自己了,万一温砚舟真的进步了呢?
结果系统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张连谢谨行的的身影都看不清,完全糊成了线条。
系统默默转移了话题:【话说,你怎么想的,昨天还在谢谨行家里偷东西被抓,今天怎么就敢跟在谢谨行后面给他拍照。】
它还以为温砚舟至少会躲一躲呢。
但温砚舟弯起眼眸,一脸得意道:【小统呀,这就是你不知道了,你都这么想了,谢谨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肯定料不到我会第二天就出现,再加上运动会人又那么多,他肯定是抓不到我的!】
【这可是长辈的老道经验,小统呀你就学着吧!】
系统一下子涨红了脸,如果它有脸的话,【你也没年长多少,别想当我长辈!】
【嗯嗯!】温砚舟笑眯眯的,只顺着小系统的毛捋,没有反驳。
运动场上的广播开始播报比赛事宜了,昭示着运动会正式开始,温砚舟便从巨大的口袋里掏出折得很工整的比赛日程表来,等沈渊迟的比赛快要开始了,才拿着相机去找合适的拍摄点。
在圣黎学院里,谢谨行完全就是明星一样的存在,就连试跑,都有那么多人围观,更不用说是正式开跑。
温砚舟刚从树荫底下探出脑袋,就看到有不少少男少女跑向跑道,“快点快点!学生会长的比赛快要开始了!”
走出树荫,果然,原本空空荡荡的运动场已是人山人海。
只有少爷小姐们自然是无法形成这么声势浩大的场面,但少爷小姐们还有他们的保镖、佣人、专属摄影师……
相比之下,只带着一台小相机的温砚舟只能算是小卡拉米,一点都不显眼。
这也是温砚舟想要的。
凭借着体育器材管理员的身份,温砚舟早就摸清运动场以及周围的设施,很快就在跑道边上找到了个没有人又能拍到比赛现场的看台,高高兴兴把相机架上栏杆。
不一会儿,下方的运动场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尖叫声,温砚舟立刻将镜头对准了尖叫声最响的地方。
果然,谢谨行出现在了取景框中。
温砚舟立刻开始了连拍。
将取景框中俊美温润的青年以各种扭曲的姿态保存在了内存卡中。
从谢谨行入场到开始比赛,温砚舟一刻不停地拍着照,一心只想着拍够先前欠下的照片。
而运动会又恰恰是个能够正常给谢谨行拍照而不引起怀疑的最佳日子。
最好是能在这两天拍满要求的几千张照片。
正在温砚舟专注于拍照之时,他却根本没有察觉到,原本空无一人的所谓完美拍照场所,有人正缓缓踏着漫不经心的步子,拾级而上。
擦得锃亮的皮鞋落在最后一级台阶时,来者脚步忽地一顿,金发反射阳光,闪烁着金子一般的光泽。
正是随忻。
随忻转头看向蹲在栏杆边勤勤恳恳拍照的温砚舟,竟是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
“大叔,在偷拍吗?”
随忻含着笑的性感声音于耳边响起,顿时便吓得温砚舟手上一晃,相机顿时脱手。
温砚舟眼睁睁看着相机晃晃悠悠从指尖飞离,似乎下一刻就要坠下高台。
“哦哟。”随忻却是笑了一声,像是早有预料般,伸手就接住了掉落的相机。
终于松了口气,温砚舟想将相机接回来,可随忻却是先一步将手收回,笑着道:“嗯?拍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温砚舟有些呆呆地眨了了一下眼,居然说:“那你看吧。”
似乎没想到男人居然会这么回应,随忻罕见地失语了片刻,险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难道里面真的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又看了眼温砚舟,发现男人居然是很镇定地看着自己,好像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根本不怕他看,随忻将信将疑地打开了相机的相册。
不看还好,一看,随忻那双总是含着笑的桃花眼顿时愣住了。
他以为的什么谢谨行私密照,这里面……全都没有!
所有照片,无一例外,里面的人物全都糊成了诡异的形状,甚至温砚舟为了方便多拍一点照片糊弄任务,全设置了连拍。
以至于这些糊得像鬼一样的照片,连起来一看,就好像有个鬼在相机里狂舞一样。
越是翻相机里的照片,随忻那双桃花眼就睁得越圆。
越看越发现,这些奇形怪状的鬼,似乎、好像,有点眼熟?
随忻忽然震惊出声,“大叔,你这相机里拍的,全是谢谨行?”
一时之间,连“小谨”的称呼都忘了。
温砚舟以为他是在质问自己,不过他也已经找好了说辞,故作奇怪道:“小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今天可是运动会,那么多学生都在拍谢谨行,我拍几张有什么问题吗?”
“居然真的是么?”说着,随忻弧度很大地弯了起来,连肩膀都开始颤了起来,几乎快要忍不住笑。
随忻只能以拳抵唇,勉强压住笑意,“你……你这拍的都是什么照片……你不会是谢家对头派来抹黑谢谨行的摄像师吧?”
一开始温砚舟还有些疑惑,不懂随忻这是什么意思。
可看着随忻越看照片越想笑的模样,就算他再迟钝,也渐渐反应过来了,顿时就不高兴道:“小朋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看我这照片这个构图,这个氛围感,多好看呀。”
“你到底是谁?居然说我拍的不好看,难道你就很会拍照吗?”
随忻:“……”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不认识我?”
温砚舟闻言,将随忻全身上上下下都瞟了一眼,那扫描一样的眼神,竟是令早已习惯了面对无数摄像机的随忻全身都有些发麻。
他还下意识摆了个自以为最潇洒最帅气的姿势。
谁知,温砚舟反反复复看了他好几遍,竟是很茫然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哦。”
随忻:“……”
随忻气结。
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他这个顶级模特,随家大少爷!!!
但随忻又不能像念招数名一样将自己的身份大声喊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的淡然,略微黑着脸道:“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温砚舟竟然露出了一点古怪的神色。
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甚至不用说话,就让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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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看出了他的意思——他是真的不认识随忻,甚至还觉得随忻有点无理取闹。
随忻:“……”
这么个奇怪的大叔,随忻还是第一次遇见。
忽然,随忻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招数,桃花眼都弯了起来。
他低下头,亲昵地靠近温砚舟,将声音压得低沉,“看来我们两个人的审美并不一致,但我想到,既然这些照片拍的是小谨,那就应该让他亲眼看看,由他自己评判,怎么样呢?”
随忻还故意用回了“小谨”的称呼,借此表明自己和谢谨行很熟,是朋友。
他其实早就认出眼前这个怪大叔,就是当初溜进谢谨行更衣室偷拍,还被谢谨行抓到的痴汉大叔。
当时他一发现谢谨行想抓的竟然是这么个大叔,顿时就失去了兴趣,便没怎么细看。
只是现在,一想到把这个男人带到谢谨行面前,男人脸上会出现的表情,他忽然就感觉事情有趣起来了。
这样饶有兴致地想着,随忻笑眯眯地垂眼,恶趣味地想看一眼男人惊慌失措的模样。
可下一刻,胸口却是忽地传来一股冲撞力,眼前景色顿时倒转。
灿烂日光被阴影覆盖,不知触碰到手里相机的哪一个按键,闪光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骤然亮起,将身上瑰丽的的景色化为视网膜里惊心动魄的留影。
桃花眼骤然睁大。
无视背后撞上坚硬地板的疼痛感,随忻竟是将手中的相机对准身上的男人,按下了快门。
咔嚓咔嚓咔嚓。
不知怎么打开的闪光灯闪得温砚舟不由得眯眼,更不用说是从随忻手中将相机夺回来。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缩在了栏杆底下的墙角下,而随忻单手架着相机,另一只手则撑在他身侧,通过取景框直勾勾盯着他,脸上竟是蒙上了一层痴迷之色。
真美。
手指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断地按下快门。
镜头几乎怼到男人眼皮底下,将男人不断颤抖的睫羽与迷蒙的浅色眸都写入大脑深处。
几乎无法将视线从男人那蹭开杂乱刘海的美丽脸庞上移开。
那是一种,完全符合随忻审美与爱好的美丽。
当了那么久的模特,随忻见过无数美丽的脸。
可眼前这个看似颓废的男人,竟然有着一张,比任何模特都要吸引人的,美丽的脸庞。
在随忻尚未察觉到之时,他的眼中已然悄悄浮现出迷恋之色。
丝绸一样的声线,此时变得更加柔和,好似在哄骗男人一般,“这样吧,大叔,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我就不把你拍的照片给他看。”
“甚至于,我还能帮你创造机会靠近他,帮你拍他的照片还不会被他发现,怎么样?”
随忻随口就将谢谨行当做筹码投了出来。
为了想要的东西,他从来都是这般不择手段。
温砚舟眯着眼躲避闪光灯,发现闪光灯没再亮起来了,便试探着睁开眼,就听到随忻说要帮自己。
第一个反应,当然就是怀疑,“你真的能帮我吗?”
随忻说:“当然了,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和小谨是多年好友,说能帮你就能帮你。”
闻言,温砚舟的眼中微微亮起一点光来,但还是半信半疑地问道:“要做什么?”
不知为何,随忻竟感觉那道光有几分刺眼。
他忽略了心中那股微妙的不快,轻声道:“当然是真的。”
随忻的手,轻柔地抚在了温砚舟脸侧,拇指不着痕迹地轻蹭,“只要你到场,就能完成的事。”
13. 器材室里的大叔13
长跑比赛结束,谢谨行毫无意料地得了个第一名。
接过保镖手上的水喝了一口,谢谨行走在回更衣室的路上,离开了运动场上为他欢呼喝彩的人群,脸上的温和笑意便顿时消失了。
果然,冲洗完身上的汗液,换了身衣服回到休息室里,刚解除静音状态的手机顿时就不断响起消息音。
叮咚叮咚叮咚。
工作工作,全是工作。
这天,邵家与谢家的合作项目工作骤然增多,再加上恰好开幕的运动会,谢谨行几乎找不到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谨行也怀疑过工作增加一事是不是邵潜岳做的,昨日他在家里追丢了那个男人的身影,而同时邵潜岳却正好前来拜访。
监控画面里显示,邵潜岳明明在进门时与那个男人撞上了,可他却声称自己没有见到奇怪的人。
之后就是莫名增加的工作事务。
这场运动会他本来并不想参加,但是想到他若是参加了,说不定能将那个喜欢偷拍的男人引出,这才临时在参赛名单上添了一笔。
结果,只要他出现,运动场上的人群就多到爆炸。
出现了那么多张大同小异的脸,却没有一张是他想见到的。
那个男人的脸庞……似乎渐渐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可那种令人魂牵梦萦的瑰丽感,却是不可抗拒地留存在他的脑海深处。
毕竟那个男人……漂亮得就不像是真是存在的人。
就好像是吸食活人精气的成年妖精一样。
谢谨行不由得想起,那天被男人逃走之后,他清点屋里丢失的东西,却发现自己丢了条……内裤。
原来在衣帽间鬼鬼祟祟那么久,就是为了偷内裤吗?
一想到男人会拿那条内裤做什么,谢谨行便根本维持不住面上的淡然,俊脸忍不住发烫。
谢谨行不自觉摩挲起手上握着的丝绸领带。
那正是他在衣帽间发现男人时,男人试图勾下的领带,这日却被谢谨行带在了身边。
每每想到那个美丽的变态,哪怕是工作期间,他仍会忍不住摩挲这条领带。
正在谢谨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门忽然被打开了。
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青年哼着歌,低头看着手机,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竟是一脸愉悦地走了进来。
谢谨行眉头一跳,在自己发愁的时候,看到有人这么高兴,哪怕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却也令他感到有些不快。
“发生什么了,值得你这么高兴?”
随忻才像是注意到谢谨行一般,终于抬头看了眼谢谨行,桃花眼弯弯,“啊哈,原来你真的在这呀,正好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尽管仍然有些不悦,谢谨行却还是被勾起好奇心了。
尽管随忻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谢谨行却还从来没见过随忻这么高兴过。
一见谢谨行感兴趣,随忻顿时就变得神神秘秘起来,“我终于找到了个可以合作的模特。”
谢谨行挑了挑眉,他知道随忻前段时间接了个单子,需要与另一个模特合作拍摄。
然而,对于另一个模特的人选,随忻却一直都很不满意,拍摄的进度就这么卡住了。
现在他居然说他找到合作模特了?
“哪个模特?看你这么满意,应该长得不错吧?”
“当然了,能进我眼里的人,当然是漂亮的不得了,至于是哪个模特……”随忻说着,竟是有几分邪气地勾起唇角,“不告诉你。”
谢谨行:“……”
看着随忻说完这些,又莫名其妙哼着歌开开心心走了,谢谨行简直是一脸莫名,几乎以为随忻是特意来找自己炫耀来了。
可是,他又不认识什么模特,找他来炫耀做什么?
*
随忻:[位置]
随忻:记得到时候到这里来哦
随忻:拍几张照片而已,不要想着逃跑哦[微笑],只要你一跑,我手机里这些照片就会一个不小心发到小谨手机上哦
大船:不要发,我很守信的,不会骗小孩。
随忻:。
被迫加上随忻联系方式后便一直在震动的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温砚舟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
也是到加上联系方式这一步后,温砚舟才发现,那个黄毛小孩居然是那个什么……什么的随忻。
【是本世界三大豪门之随家的随大少爷!】
系统气急败坏又循规蹈矩地介绍。
听起来好小学生的设定,温砚舟忍不住想笑。
系统:【……】
【你还笑!剧情都乱成一锅粥了!】系统快急死了,在温砚舟脑海里转来转去【怎么会这样啊!随忻怎么会邀请你去给他当模特?】
剧情里,随忻就是一直找不到心仪的合作模特,才试着让谢谨行来帮自己。
本来也只是想着,反正其他模特也满足不了自己的审美,让谢谨行来,至少自己还能不那么抵触一点。
没想到一合作下来,随忻居然忍不住对这个从纸尿裤时期便混迹在一起的好友动了心!
听明白了前因后果,温砚舟却还是没明白系统在着急什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呀?】
【既然他已经找过很多模特了,应该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不会有影响吧?】温砚舟歪着头,一本正经地跟系统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专业模特,拍照效果肯定不会好,小忻很快就会发现他找错人的。】
反正,前世每次有人想给温砚舟拍照,都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把照片给别人看。
听了温砚舟的话,系统冷静了点,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系统还是想不通。
模特不应该都是那些长得好看身材很好的人才能当的吗?随忻为啥偏偏要找大叔?
当初要绑定宿主,系统反复扫描温砚舟,只扫出来温砚舟有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眼睛一个脑袋两只手两条腿,根本看不出来好看还是难看。
结合温砚舟三十岁了还没和人谈过恋爱的事实,自然就觉得温砚舟长得不好看。
系统还在郁闷,温砚舟却是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像是有人在被拳打脚踢地欺负一样,发出的痛哼声,听起来还有一点熟悉。
来不及思考更多,温砚舟连忙朝着声音的来源追过去,没多久,那声音就变得真切了起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打人者的怒骂声。
“是不是这段时间太闲了?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了?敢说我是靠着家里的纨绔?!!”
“我好歹还有个家,沈渊迟,你有个屁!”
听到“沈渊迟”几个字,温砚舟立刻就绷紧了脸。
居然有人在欺负他养了好久才养胖的小孩!
他马上朝声源迈开腿跑了过去,很快就看到有几个男生正对地上蜷缩着的沈渊迟拳打脚踢。
温砚舟想都没想就朝那几个男生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似乎没有料到有人会来,几个人殴打的动作顿时一顿,温砚舟就趁机挤进去,挡在了沈渊迟身前,朝那几个打人的男生怒斥道:“都是学生,你们怎么能这么多人欺负其他同学呢?你们爸妈没有教过你们不能打人吗?”
原本气势汹汹的几个人,不知为何,竟是僵住了身体,呆呆看着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偏长的头发被风吹到了脸庞两侧,水润的眼中满是责备,红润的唇瓣紧抿着。
这个奇怪的男人,居然是特别的美丽。
出现在这偏僻的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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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年长的美丽精灵一样,看到他们的恶行便下凡来谴责他们。
那双浅色眼眸冰冷地盯着几个人,竟是令这几个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无法无天的男生都有些恐慌起来。
差点就要下跪向男人忏悔,表明自己再也不干坏事了。
可下一刻,那原本还一声不吭蜷缩在地上挨揍的少年,却是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拉了拉男人的衣摆,“温叔叔……算了,他们应该也遇到了不舒心的事,才会这样……”
温砚舟低头一看,见沈渊迟那张俊脸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小心翼翼捧着沈渊迟的脸左看右看,越看越生气,“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好笨,打不过不会跑吗?”
沈渊迟被说了笨,却只是垂下眼,不一会,那双总是阴郁冷漠盯着所有人的漆黑眼眸中居然都蓄了一层泪光,“对不起,他们人太多了,我跑不过他们……”
几个男生这才回过神来,还来不及惊叹面前这个漂亮的男人居然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精灵,就听到了沈渊迟那堪称不要脸的发言。
几个人中,尤其是许帆简直是大为光火。
先前,许帆被沈渊迟掐到墙上,闹着要让学校开除沈渊迟,却反而被曝光在学校欺负人的事,令许帆不但没能如愿,还被家人训斥关了一天禁闭。
许帆本来都已经老实了,不愿再和沈渊迟这个煞星起什么冲突了,结果今天沈渊迟不知吃了什么火药,竟然上门来挑衅他。
他当然不可能忍耐,带上小弟就来报复,谁知道沈渊迟身板竟然变结实了,力气更是大了不少,令他们吃了不少暗亏。
眼见沈渊迟仅凭一人就要把他们所有人撂倒,不知为何,他却突然一动不动起来,任凭他们拳打脚踢了。
接着,男人就跳了出来。
看着男人怜惜地拭去沈渊迟眼角泪水,又轻轻触碰沈渊迟颧骨上淤青的模样,那副保护、疼惜的姿态,竟是看得许帆有些眼红。
偏偏沈渊迟又一转先前阴翳的模样,装模作样抱着男人纤细的腰,半跪在男人身边,就好像寻求着母亲安慰的孩子般。
可沈渊迟的背景他们早就一清二楚了,这个贫困生就是个孤儿,哪来的亲戚。
千言万语在许帆口中转来转去,最终却只吐出了一句生涩的话语,“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护着他?”
温砚舟想说自己是体育器材室的管理员。
可他又担心,这么说了,会不会弄得自己丢了工作。
他只犹豫了片刻,便有了决定,护着怀里的沈渊迟,朝几个男生宣布道:“我是他的爸爸!”
几个男生:“?!!”
就连温砚舟怀中的少年,亦也被这个称呼惊住了。
许帆一脸震惊:“怎么、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生得下这么大的孩子?!”
温砚舟才不管那么多,很生气地冲几人道:“不管我是他的谁,你们几个人打人的行为,肯定是不对的。”
“再这么下去,哪怕家里再有钱,你们都会变成社会的渣滓,迟早会自食其果!”
“如果你们的父母没有教过你们这个道理,那就由我来教你们!”
温砚舟很少用这样严厉的声音和人说话。
一时之间,几个男生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就连许帆,都有些哑然。
如果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冷哼着盘算该怎么整这个老男人,连他爸妈都管不了他,这个男人凭什么管他。
可此时此刻,他的唇抖了抖,竟然不可自控地颤声道:“对、对不起,我知错了。”
有他的带领,周围几个男生也都纷纷认错。
“知错了就好。”温砚舟微微松开蹙起的眉头,声音却还是有点凶。
“知错了就滚回家吧。”
14. 器材室里的大叔14
颧骨处一疼,沈渊迟忍不住眯了眼,却还是舍不得将视线从面前男人的身上移开。
在他的视野中,温砚舟正拿着沾满碘伏的棉签站在他面前,一脸专注地为他消毒上药。
不同于先前冷着脸的模样,此时的温砚舟垂着眼,目光柔和,温柔得不得了。
沈渊迟指尖都不由得战栗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温砚舟很快就发现了沈渊迟的不对,立刻放轻了动作,“很痛吗?”
其实这点疼对于沈渊迟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他只是垂着眼,一声不吭。
温砚舟果然有些担忧地勾起他的下巴,很快就看到少年垂下眼眸中隐约的泪光。
像是含着说不出的委屈。
温砚舟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怎么啦?这么难过?”
在温砚舟的安抚下,沈渊迟终于轻轻张口了,“温叔叔,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似乎没想到沈渊迟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温砚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只这片刻的凝滞,沈渊迟却先一步抱住了温砚舟的腰。
少年的成长速度快得吓人,不久前还瘦削得任人欺辱,如今手臂上却已经附上了一层结实的肌肉,环着男人细瘦的腰身,好像在钳制着男人不让逃跑一样。
沈渊迟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语都吐露了出来。
“对不起,温叔叔,昨天晚上我不是有意想对你做出那种事的,只是我也没想到,我喝完酒后会做那种事。”
少年的声音渐渐变得低哑起来,甚至带上了些许哽咽的余音。
“温叔叔千万不要生气,也不要不理我。”
温砚舟眨了眨眼,浅色眼眸微张,几乎有些惊恐了。
小孩居然哭了!
温砚舟与人相处的经验很少,更不用说是这种需要安慰人的情景了。
“不要哭呀,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你……”
他手足无措,想拿张纸给沈渊迟擦擦泪,沈渊迟却紧紧搂住他的腰不肯松手。
看着狗皮膏药一样黏在怀里的少年,温砚舟终于是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半大小孩。
“真的啦,我没有生气。”
怀里的人没有动摇,似乎并不相信。
见状,温砚舟便温柔却不可抗拒地将少年的脸抬了起来。
“你昨天晚上做的,无非就是这个嘛。”
说着,温砚舟低下头,在沈渊迟唇上轻轻“啾”了一口。
“要是怕我生气,那我也强迫你和我亲亲好了。”温砚舟弯着眉眼说道。
同时,觉得自己简直坏死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亲向沈渊迟的那一瞬间。
柔软的触感触碰在唇上,却好似被雷劈中,被箭射中,或是任何可怖的诅咒与攻击。
沈渊迟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以嘴部为中心,似乎已是四分五裂。
*
“大叔?”
温砚舟有些恍神。
一旁的人又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来自己正在和谢谨行粉丝后援团的成员交换谢谨行近期的活动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进入后援团后,居然有很多人在看他。
仔细一看才发现,很多都是先前一块拍摄谢谨行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在温砚舟绊倒或是拍不到谢谨行时帮过他他。
一旁叫温砚舟的人是圣黎学院的学生,兴奋地看着温砚舟,“真的是你呀,大叔,居然真的可以在这里遇见你!加一下联系方式吧!”
“我有超多学生会长的照片,大叔想要的话也和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我也有我也有!”
温砚舟并不擅长拒绝人,很快周围一圈学生都有了他的联系方式。
加上了联系方式后,这些学生都三三两两一脸兴奋地在手机上敲着字,似乎在相互说着什么。
温砚舟只以为他们是为了谢谨行的照片才加自己的,此时此刻聊着的,自然也是有关谢谨行的内容。
只他却没有看见,那些学生一边在手机打着字,一边却还要暗暗红着脸看向温砚舟。
与此同时,在温砚舟无法访问的圣黎学院学生论坛中,一个名叫【守护最好的大叔】的帖子冒了出来,无声无息地攀到了热度榜前列。
0L:还以为传闻是假的,那个大叔居然真的来交流会现场了![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1L:近看发现,大叔的腰真的好细,大叔的腰斩我的刀[落泪][落泪]
2L:谁快去骗大叔理个发,大叔的刘海太长了,严重影响本小姐欣赏他的美貌了[大怒]
34L:还有人没看到那天许帆发布的视频吗?大叔护人的样子简直温柔得像妈咪[流口水]斥责许帆的样子简直就是火辣妈咪![叼玫瑰]没看过此等天仙的速来找我!
35L:妈咪这个词也太辣了吧……
36L:可是他真的很温柔又很漂亮,你是没有看到他被风吹开刘海的模样,漂亮得我都要晕倒了。
37L:凶人的样子也好辣,他能不能来给我当妈咪?
171L:什么鬼?你们是疯了吗?许帆不是说那个大叔是体育器材室的管理员吗?那个大叔不是特别阴暗猥琐吗?这种人你们都能开始幻……等等,首楼的照片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不会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大叔吧?
251L:34L你好,许帆的帖子自删了,视频请发我一份。[微笑]
【此帖已删】
回体育器材室的路上,不知为何,温砚舟总感觉有很多人在看自己。
好像回到了前世,每每出门,就会有很多人盯着他看,甚至还会出现很多麻烦事。
温砚舟连忙加快了脚步,终于回到了体育器材室。
可回到体育器材室后,看见亮着灯的休息室,知道沈渊迟应当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温砚舟便又陷入了新的纠结当中。
不等他纠结完,休息室的门却是忽然打开了。
沈渊迟那张俊美的脸庞从门缝中探出,一见到温砚舟站在门口,顿时眼中一亮,顺其自然地牵起温砚舟的手就往休息间里拉,“温叔叔你终于回来啦,正好,我把餐桌都收拾好了,可以吃晚饭了。”
沈渊迟所说的餐桌,实际上只是个用来放饭菜的箱子,垫上一层防油的袋子,就变成了餐桌。
此时此刻,餐桌上摆着色泽鲜美的饭菜,都是先前沈渊迟和温砚舟一起吃饭时,观察出来温砚舟喜欢吃的菜。
温砚舟就这么被沈渊迟牵着手,被操控着坐在了餐桌旁。
沈渊迟则紧接着落座在了他身旁。
沈渊迟顿时就心满意足地准备伺候温砚舟吃饭。
看得出来,温砚舟虽然有点小警惕,但沈渊迟喂给他的食物,他都会吃下去。
好像是一副很包容晚辈的无奈模样。
看得沈渊迟不由得勾唇。
好可爱。
之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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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跟他说,他会觉得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可爱,他一定会认为是无稽之谈。
可世界上就是存在温砚舟这么可爱的人。
甚至于,沈渊迟还有些后悔,居然没有早生个十年。
三十岁的温砚舟都那么美丽可爱了,那二十几岁的温砚舟、十几岁的温砚舟呢?
居然错过了那段时光,真是可恶。
温砚舟吃完后,桌上剩下的饭菜还有很多。
沈渊迟便如剩菜垃圾桶一样,飞快把剩下的饭菜都吃掉了,还收拾好了垃圾,把周围都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做完这些,沈渊迟便坐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温砚舟看,俊脸竟然有些发红,“温叔叔,我们可以开始了。”
“啊,哦。”温砚舟嗫嚅。
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和沈渊迟约法三章,“我亲你,但是你不可以动噢。”
这就是温砚舟纠结的点。
那天他亲了一下沈渊迟,沈渊迟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每次亲吻时都会很激动。
难道……这是什么新型的报复模式?温砚舟很严肃地思考着。
可一听到温砚舟的话,沈渊迟立刻就垂头丧气了起来,好似一条受了委屈的大狗。
温砚舟:“……”
男人忍不住叹气。
“好吧,随便你吧。”
温砚舟慢吞吞朝沈渊迟靠近,发现沈渊迟不知何时比自己高出了许多,便略微坐起身,眼睛一闭,朝沈渊迟唇上吻去。
“啵”地一声,唇瓣相贴了一瞬便分开了,沈渊迟却是捧住温砚舟的脸庞,再度吻了上去。
“呜呜。”
过于急切的亲吻,令男人难以承受般泄露出了些许哭音。
说不出是太过舒服了,还是太过难受了,攀在少年肩膀上的白皙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将工整的衬衫抓皱。
……
没再刻意打扰蹲在角落里耳尖发红的男人,沈渊迟愉悦地勾着唇,把当做餐桌的箱子放回了原位。
期间,沈渊迟看到了角落里那上锁的铁箱子。
但他假装没有看到一样,移开了视线,转身将折叠起来的单人床展开,铺好了被子。
拎着收拾出来的垃圾,沈渊迟停步在休息间门口,再度看向蹲在角落的温砚舟。
“不要住在这里了,和我住在一起。”这样的话语,差点说出口。
温砚舟的休息间虽然很小,沈渊迟的出租屋却也绝对不算大。
更何况……沈渊迟余光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铁箱子。
他无法确定,温砚舟到底会不会答应。
最后,他只是说:“温叔叔,我回去了。”
男人半回过头,露出一点发红的脸颊,算是一种回应。
怎么这么可爱?
沈渊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就这么维持现在的生活,直到他买下足以打动温砚舟的大房子。
迟早有一天,男人会离不开他的。
……
与此同时,圣黎学院不远处的一栋私人别墅里,温润俊美的青年坐在桌前,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电脑上的视频。
视频中,却正是温砚舟护着少年、训斥打人者的模样,偷拍一样的视角,摇摇晃晃的,谢谨行却偏偏看了不知多少遍,一双凤眼都熬红了。
“为什么……”
幽怨的声音响起。
“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有其他的野狗?”
15.器材室里的大叔15
在谢谨行尚且年幼时,他的弟弟遭到绑架,绑匪们要了一笔可观的绑架费,却并没有将孩子还给谢家。
他们说孩子死了,谢谨行的父母却并不相信,一直寻找到今天,一年到头,谢谨行甚至没有见到过他们几面。
作为家中长子,谢谨行便就此接手了家中大多事务,他的一日,向来是繁忙而规律。
先是到公司处理必须由他接手和过目的事务,接着才到圣黎学院,修完必修的课程后,再去参加各种茶话会和宴会,为的就是更快地拓展人脉,便于未来的合作。
可自从那个男人穿进他的卧室、他的衣帽间后,他的日程却变得有些混乱了起来。
不由自主般,谢谨行下意识增加了在学校的活动时间。
为此,他还将部分需要处理的工作带到了学校。
吩咐随身保镖厉振适当放松对自己的保护,甚至是有意在使用过更衣室后,将本该紧锁的更衣室们敞开一条缝。
就好像是隐隐在期待将谁吸引过来。
但如此实施了几日之后,谢谨行却发现,他似乎漏算了一点。
只要他一出现在学校里,周围就会出现无数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他消息的学生,将四面八方都围堵得水泄不通。
更不用说是找到那个胆小的大叔。
听着周围的嘈杂音,谢谨行额角的青筋不由浮现。
这还是第一次,他只觉这些围着自己的人烦人至极。
谢谨行最终还是没能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回到私人别墅时,谢谨行脸上虽然仍然挂着温润的笑容,可见到他的管家却是一怔,“少爷,今日有什么烦心事吗?”
下意识就想要敷衍过去,可谢谨行却是忽地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挑了挑眉,眼中的阴霾竟是一扫而空。
他看向管家,“孙伯,上次我让你请来的那个……保洁,你应该还有联系方式吧?”
被谢谨行这么一说,孙伯自然就想起了那个笨手笨脚的男人,老脸一僵。
少爷又要和那个男人玩什么奇怪的play了吗?
但孙伯还是尽职尽责回道:“是的少爷,联系方式还在。”
谁知谢谨行反应很大,“那还不快把联系方式……”给我。
话说出一半后,谢谨行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差点就毫不矜持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还好没说完,谢谨行忽然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接了上去:“……翻出来,告诉他,私人别墅缺一个保姆,明天就可以就职,食宿全包,工资待遇都可议,问他要不要来。”
管家:“……”
这次是少爷和住家保姆的play吗?
玩得真花啊。
但毕竟是直属上司的命令,他还是听命拿出了手机,把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翻了出来,开始如谢谨行所言询问对方是否有做住家保姆的意愿。
期间,谢谨行靠在一边的墙上,看似是无聊地转着手上的手机,余光却始终盯着管家手机的方向。
试图以这么远的距离看清楚手机上发的内容。
不过,对于对方的回应,谢谨行却几乎是十拿九稳。
先前他调查过温砚舟,知道温砚舟只是学校体育器材室的小小管理员,甚至没有自己的宿舍,是住在器材室里小小的休息间里过夜的。
最恰好的是,男人是两年前应聘做的管理员,而谢谨行也是两年前才成为了圣黎学院的学生。
到底是为谁而来的呢?
这也太难猜了。
不过,既然是大叔先招惹他的,也应该由大叔亲自来接近他。
他才不会为了这么个大叔进那又黑又脏的器材室。
管家的手机震了一下,谢谨行立刻就将头偏过去了微妙的几度。
管家回了什么,抬起头来,谢谨行便立刻淡然地问道:“怎么样,他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少爷,”管家犹豫了片刻,“那位先生说,他明天有其他的工作,来不了。”
谢谨行顿时僵住了。
什么?居然不来?!
大叔还能有什么事,比他还重要??!
*
与随忻约好要拍照的日子越近,随忻在聊天框里冒泡的次数就越多,好似生怕温砚舟不来。
但温砚舟可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才不会爽小孩子的约。
为此,他还拒绝了谢家住家保姆的邀约。
只有上天和系统知道,温砚舟拒绝管家的提议时,有多艰难!
毕竟,那样一份轻松又待遇好又工资高的工作,真的是太难找啦!
第二天下午,温砚舟便循着导航,抵达了随忻定位的地点。
那是一栋高耸又极具设计感的大厦,里面的所有人都穿着西装皮鞋,温砚舟这么一个穿着老旧宽大衣裤的大叔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格格不入。
果然,温砚舟一进去,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好像知道他是第一次来似的,纷纷上前问他是来做什么的,还有的人问他姓名工作,甚至连家里的地址都想知道。
温砚舟一说自己是来找随忻的,那些围着他的男男女女却都失望地散开了。
“居然是来找随少的,真可惜……”
“随少不是从来不和人传绯闻的吗?怎么会看上大叔?”
“如果是他这种大叔,我也可以的嘻嘻。”
时髦的大厦里时髦的员工说的话果然也很时髦,温砚舟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
幸好有好心人给温砚舟指了路,温砚舟立刻很感激地冲对方笑了笑,发现对方脸上红红的,还关心了一下对方是不是生病了。
那个人却逃跑了。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也许是什么行为艺术吧。
就这样,温砚舟很顺利地就搭上了可以直达随忻办公室的直梯。
那还是个透明的电梯,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骤然缩小的城市景色,直看得温砚舟双眸不由得亮起。
但是玻璃太干净了,要不然温砚舟还真想扒着玻璃往外看。
很快,顶层就到了。
温砚舟恋恋不舍地踏出电梯。
结果电梯外的装潢,居然是更加的时髦!
往里走时,几个穿着时尚长手长脚的俊男靓女黑着脸从屋里走出来,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苛刻”“要求多”“全都不要”的话,好像都很生气。
温砚舟便把中间的路让出来了。
可就在温砚舟经过他们身边时,那几个人却忽然止住了抱怨声,一边走着,一边余光都不约而同瞟向经过的男人。
说不出是为什么。
明明那就是个大叔,身上却莫名有股吸引力,衬得那头从未修剪过的头发乌亮有光泽,身上那身很有年份的宽松衣裤都比故意设计旧化的高定服装有设计感。
眼见男人的身影远去,有人终于忍不住想回身追过去,却被身边人拦住了。
“别去,”身边人也盯着男人的背影看,但还是劝道,“他进的是随少的工作室。”
想到随忻在工作中,近乎严厉刻薄的模样,他们还是停住了脚步。
另一边,温砚舟终于抵达了工作室门口,他先是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回应,门却是被他敲开了。
工作室内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过来。
“随忻,真是难以置信,我已经把最好的模特都找过来给你看了,可你竟然全都不要!”一个含着浓浓外语腔的怒音传了过来,“我要疯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搭档?”
随忻那散漫的声音竟然是很冷漠,“我都说过了,乔治,我已经有人选了。”
“不可能!最优秀的模特你都不要,这世界上哪里还能找到满足你期望的人选?”
“当然有了,只不过不是模特而已。”
乔治的声音更崩溃了,似乎还用母语快速骂了句什么,“上帝保佑,你简直就是疯了,不要模特,还找了个素人?”
温砚舟站在门口,有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去,同时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偷听,便想悄悄把门关回去。
结果门板转动的声音,却引来了屋里人的注意,温砚舟还没能将门关上,门内便立刻传来一道大力,将门猛地打开了。
青年高挑的身影顿时将温砚舟笼罩住。
随忻那散漫的声音霎那间扬起,握住温砚舟的手腕就迫不及待将人往屋里拉,“大叔,你终于来了!”
温砚舟就这么被随忻牵到了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看,这就是我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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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都要为随忻这个不着调的老板抓狂了,“哦,天哪!随忻!你找的不仅是素人,居然还是个大叔!!你简直是完完全全地发疯了!一个大叔能拍……what?”
看清了随忻身边,那黑发雪肤的男人,乔治那如掐脖公鸡般的尖叫声忽然停了下来,还打嗝似的冒出了句母语。
仅是一瞬间,乔治对温砚舟的态度竟是就从避之不及转变为了热情洋溢。
温砚舟还没反应过来,乔治就猛地弯腰握住了他的手,热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温砚舟有些茫然,在门口他明明听到这个乔治对随忻让自己这个素人拍照这件事很不满来着,怎么一下子就开始问自己名字?
难道外国人都这么有礼貌的吗?
虽然觉得奇怪,温砚舟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温砚舟,哦天哪,连名字都是这么的美丽,亲爱的温砚舟,你简直就是我的缪斯,一见到你,我的灵感就像喷泉一样不停地迸发……”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紧紧握着温砚舟的手,一张口就是数不清的赞美的话。
夸得温砚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时也明白对方应该就是礼貌。
哪有人会这么夸大叔的。
乔治没能夸太久,就被随忻无情地敲了一下脑袋,冷冷道:“别在我这犯花花肠子,快点工作!”
先前还消极怠工的乔治立正了,就差给随忻敬个礼了,“这就开始工作!”
温砚舟被带到了另一间房间里。
屋里很高级地放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刷子,还有温砚舟辨认不出来的写着很多英语的盒子。
他先是听乔治的话坐在了高脚凳上,乔治便拿着剪刀梳子过来了,粗犷的声音硬是被他夹得很柔和,“来吧,宝贝儿,虽然你的头发看起来很有型,但为了等会的拍摄,还是得先为你剪个头发。”
闻言,温砚舟眼中顿时一亮,从穿越过来起,他就一直找不到机会剪头发,没想到乔治竟然要帮他剪,便弯起眼眸笑道:“谢谢你啦。”
“不过,”温砚舟还是补充道,“我都已经是大叔啦,已经不是被叫宝贝儿的年纪了,应该我来叫你宝贝儿才对。”
温砚舟觉得乔治也是个很好的小孩,便温声道:“乔宝贝?”
乔治拎着理发剪的粗壮大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他居然叫我乔宝贝!
可恶!这个世界上这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儿!!
乔治决定了,从今天起,他就不叫乔治了,他要叫乔宝贝!!!
乔治盯着温砚舟的目光更坚定了。
他一定要为这个迷人宝贝儿设计出个最完美的造型!
细碎的黑发一缕一缕被剪下,温砚舟的眼前也渐渐亮了起来。
剪完头发,乔治还帮温砚舟将头发别起,拿着或大或小的刷子在温砚舟脸上刷来刷去,痒得温砚舟不由得眯眼。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温砚舟睁眼,清晰地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别的他还看不出来,但他看得出来,头发确实是修理过了。
虽然,与他预想的不一样,乔治似乎只是将他的头发修理整齐了,却并没有帮他将头发剪短,头发还是很长地披在肩膀上。
但是,刘海终于不会挡视线啦!
温砚舟很开心,转头朝乔治一笑,“谢谢你啦。”
乔治却没有应话,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温砚舟,白种人的特性令他通体都红成了个鸭子。
忽然,一抹更刺眼的红流了出来。
温砚舟看到了那抹红,顿时有点惊恐,“乔先生!你流鼻血了!”
无心矫正男人乔治是名字,更无心处理鼻下不住涌出的血液。
乔治只是魂飞天外一样,盯着温砚舟喃喃着用母语说道:
‘上帝啊,我好像看到了天使……’
温砚舟吓坏了,连忙往屋外跑去,一见到随忻,就着急道:“小忻!有冰块吗?乔治流鼻血了!”
闻言,随忻轻嗤了一声回过头,“那个傻大个怕不是日子过得太悠闲了吧,这么一会就流鼻血了,真是……”
忽然,随忻的目光对上了温砚舟。
一时间,除了眼前的男人,所有的存在,都褪去了颜色。
16.器材室里的大叔16
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样的美景。
总是被刘海遮挡住的美丽眉眼,此刻彻底地暴露出来,透亮的浅色眸像是蓄着一湾柔和的河流,包容地注视着所有一切,那是属于年长者的成熟之色,与男人略显天真的神色彼此糅杂,矛盾而强烈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久不见日光一般的雪白皮肤在窗外日光的照射下泛着莹润的光,本就红润的唇瓣抹上一层唇膏,更是加诱人。
在天台上的惊鸿一瞥终究只是一瞬的模糊记忆,也许记忆会美化,可眼前的男人真实的美丽,却是远胜任何记忆可能带来的美化。
那根本就不是人间会存在的美色。
盯着不一会,随忻便发现,男人唇角还有一颗痣。
漂亮得出奇的痣。
男人的一言一行,都因这颗痣,而变得有些……涩气。
男人似乎正在焦急地说着什么,好像还是乔治流鼻血的事,随忻却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只是下意识听从男人指了厨房的方向,实际上却根本不怎么担心乔治。
乔治?那个傻大个怕不是营养过剩了吧?用得着大叔这么关心?
他只是盯着温砚舟不断张合的红唇。
想亲。
特别地想亲。
像被蛊惑了一般,随忻几乎就要向男人的唇上倾身而去。
然而温砚舟却是根本没注意到随忻的动作,连忙就跑向了厨房的方向。
猛然失去目标,随忻竟有些怅然若失,只能亦步亦趋跟随在男人身后,看着男人蹲下站起时宽大衣服隐约勾勒出的细窄腰身。
温砚舟已经在厨房里找到了冰块,还找到了块布,包着冰块就往化妆间冲去。
乔治已经用纸巾塞住了流鼻血的鼻子,看着脸色很正常,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但温砚舟还是紧张兮兮的,“快低头,我给你冰敷一下额头!”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冰敷额头的男人,乔治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哦天哪,亲爱的砚舟宝贝儿,你真是太体贴了,简直就像妈咪一样温柔美丽。”
慢一步跟进来的随忻听了乔治的话,顿时一双桃花眼有些不悦地眯起。
什么?砚舟宝贝儿?妈咪?
这个傻大个什么时候和大叔关系这么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都敢叫。
随忻正想出声提醒这个不着调的傻老外,目光却是忽地定在了温砚舟敷在乔治额头的布块。
等等,这个红蓝交织的图案,这个眼熟的布料。
随忻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叔,你拿的好像……”
“是擦桌子的抹布。”
正在为乔治冰敷的温砚舟闻言,呆呆地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啊?”
在他手下,乔治却闭着眼一脸幸福,浑然不觉抹布缝隙中化开的冰块水已经被温砚舟笨手笨脚地抹了一脸。
……
幸好,哪怕是被抹布包裹的冰块,至少也是冰块,在为乔治止血上还是起了相当的作用,很快乔治就恢复了正常,继续为温砚舟打扮起来。
只是,也不知道准备拍摄的是什么内容,温砚舟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有点奇怪。
穿惯了宽大T恤的男人穿了乔治提供的衣服,总感觉到处都在漏风,下半身穿的还很不像裤子,空空荡荡的,更像是裙子。
温砚舟觉得有些害羞,可乔治一看见他,就双眼泛光不停地夸他,夸得男人都脸红了。
就这么走了出去,原本没什么人的工作室却多出了很多人,搬着大大小小的器材在工作室里走来走去。
看到温砚舟,他们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盯着温砚舟看,还有人看着看着,就撞到墙上或是摔倒。
他们表现得越夸张,温砚舟越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很奇怪。
有高高大大的乔治在一旁,温砚舟便下意识躲在了乔治身后,仅靠着牵在乔治衣角的手感知方向。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另一间很大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风格明显地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放置各式各样或高或低的冰冷机器,另一半则装修得就像是古宫廷中的餐厅一般,餐厅中摆放着巨大的餐桌,长长的餐桌上覆盖着红丝绒一样的餐布,桌上摆放着色泽很鲜美的苹果、普通等各式水果以及各式名贵的酒瓶,似乎是一场盛宴。
然而,在餐桌中央,却有一块很突兀的空地,琉璃餐具围绕餐桌中央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周,像是在等待最后的主菜到场。
温砚舟在餐桌旁找到了正和工作人员说话的随忻。
他穿着古宫廷式的王袍,无论是天鹅绒与丝绸质地的衣袍,亦或是领口、袖口处的繁复设计,都愈发衬得他如王室成员般矜贵。
这样的装扮,倒是和周围的风格很搭配。
温砚舟越来越觉得自己穿得奇怪了,随忻穿的明显就是男装,似乎还是什么宫廷王子的设定。
可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有风格相近的蕾丝缎带什么的,可怎么越看,越像是睡衣呢?
他一进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连随忻与一旁的工作人员,也都不觉间停下了对话,好像中邪了似的盯着温砚舟看。
温砚舟终于忍不住说了自己的疑虑,“我这样……很奇怪吗?”
随忻才回过神来般,低声道:“不……没有。”
“很好看,特别好看。”
事实上,温砚舟此时此刻的模样,根本就不能单纯用好看来概括。
男人偏长的头发仅以一条缎带绑住发尾,柔顺地垂在肩侧。
雪色的丝绸长袍几乎及地,虽然是很宽大的长袍,但因为质地相当轻柔,只要男人稍微移动,就会被带起的风吹起衣袍,使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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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刚降世的天使一般,飘逸而迷人。
实在是……
美得太过超过了。
就连随忻,都被这近乎恐怖的美色惊得不由屏息。
温砚舟听了随忻的话,终于放下心来。
乔治可能会为了体谅他说些好听话,可随忻似乎是个对艺术很苛刻的人,那么多漂亮的模特他都不要,应该不会为了安慰自己说什么好话。
温砚舟便松快地朝随忻笑了笑,问道:“小忻需要我怎么配合你拍照呢?”
他倒是放松了,可看到他笑的随忻,却是浑身都绷紧了。
听到“小忻”两个字,他才有些清醒过来,察觉到自己的不对,连忙将视线从温砚舟脸上移开些许,有些狼狈道:“别、别叫我小忻,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从来随忻都是叫别人“小X”的人,忽然冷不丁出现了个自以为年长的男人叫他小忻,简直令随忻浑身不适。
可是,大叔又的的确确比他大上许多,按往常的习惯去叫大叔,又会很奇怪。
那到底要怎么叫?
难道要叫……宝贝?
忽然,随忻像被雷劈了一样,无法相信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反反复复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到底做过什么事——偷拍,跟踪,简直就是个没什么优点的怪大叔。
只不过是因为缺乏合心意的模特,他才主动让男人过来罢了。
这样想着,随忻似乎也冷静了一些,注意到拍摄间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工作,便冷声提醒周围人工作。
接着,他才对温砚舟道:“大叔,这次拍摄的主题是盛宴,你就爬到桌子上,拿各种东西给我吃就好了。”
原本温砚舟还担心,怕随忻让他拍什么很高级的东西。
居然这么简单,单纯就是给小孩喂吃的呀?
温砚舟一下子就有信心了,他这段时间天天给沈渊迟喂吃的,可有经验了。
至于爬到桌上的事,虽然温砚舟一直有着人不能上桌的理念,可随忻这个好像是很高级的艺术创作,说不定就要他上桌才能拍出好照片来,他便也没有怎么质疑,捞着袍角,从餐桌后的台阶小心翼翼爬到桌上。
居然是没有摔倒,温砚舟坐在餐桌上松了口气。
他上了餐桌,台阶就被撤掉了,取而代之是一把做工很华贵的椅子,就像是王座一般,放在餐桌中央。
身穿王袍的青年坐在王座上,抬头看向餐桌上通体雪白的男人。
哪怕随忻有意克制,可他那双眼中,却仍是不可抑制地带上了些许渴望之意。
“开始吧,把桌上的水果或是酒喂给我。”
随忻沉声道。
注视着垂着眼眸的男人,他的喉结竟是有些难耐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大叔……会怎么样喂给他呢?
随忻忍不住想。
17.器材室里的大叔17
拍摄的两位主角都就好位后,房间另一边的摄像机便也调整好角度,开始拍摄。
然而,温砚舟却犯了点小难。
桌上有那么多水果,他到底先喂什么呢?
温砚舟看来看去,最终选择了葡萄。
随忻姿态松弛却又暗中使劲地靠在椅背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却又暗含几分期待地盯着餐桌中央的男人。
看到男人拿了葡萄,纤长漂亮的手指捏着深紫色的葡萄,视觉上的冲击令随忻的桃花眼都不由微眯,又想到接下来男人要将这颗葡萄喂到自己嘴里,竟是生出了些许古代皇帝被美丽嫔妃喂葡萄的爽感。
葡萄靠近唇边,随忻便张开嘴,掀起眼皮,一双桃花眼上挑,是以他自以为最迷人的角度,坦荡而直白地盯着餐桌。
食欲乃生之本能。
食欲即是最高层的爱.欲。
这便是随忻想要拍摄的内容,正也是为何他对拍摄的另一半如此苛刻。
如果连他的色.欲都勾不起,如何能引起他的食欲?
葡萄被男人手指推着,触碰到了金发青年的唇瓣。
白亮灯光自上而下落在身穿雪袍的温砚舟身上,男人就如降世的天使般纯洁而美丽。
偏偏美丽的天使唇角有颗色气的痣,附身将葡萄送到身穿王袍的青年唇边,下坠的领口处雪白若隐若现,仿佛正邀请着注视者入侵。
一个诱人的、罪恶的天使。
葡萄那顺滑的触感令随忻喉结不由上下滚动,哪怕是张嘴要吃葡萄,他那双桃花眼却是根本没有看唇边的葡萄,而是始终直勾勾盯着男人,好似唇边的,并不是什么葡萄,而是拿着葡萄的男人。
然而下一刻,那葡萄却是以一个不可抗拒的力道被强硬塞进了他的口中。
随忻:“……”
终于把嘴里葡萄咬碎吃下去了,温砚舟却又紧接着把下一颗又塞进随忻嘴里。
美人拿着葡萄,小意温柔为帝王喂葡萄实则为调情的旖旎幻想顿时破裂。
温砚舟会的所谓喂食,似乎就只是填鸭式地喂食,伴随着一颗紧接着一颗葡萄被塞进嘴里,随忻原本松弛的坐姿都不由得下意识往后靠,几度想出声让温砚舟别喂了,温砚舟却反而还往随忻的方向爬过去,坚持不懈往随忻嘴里塞葡萄,令随忻几乎没有空隙出声。
随忻气结。
这不对吧?
这个笨大叔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这么一味的喂,能拍出个什么鬼欲.望?!
他也是气坏了,等温砚舟下一次将葡萄喂过来时,随忻竟是主动上前,咬住了温砚舟手里的葡萄。
然而,与葡萄一同入口的,还有暖玉一样的柔软之物。
随忻没有立刻意识过来那是什么,卷走葡萄的同时,舌尖还不经意碰到了它。
竟然是甜的。
下一刻,那暖玉便如活物一样,在随忻嘴里轻轻颤了一下,随后快速逃走了。
随忻这才发现,那竟是温砚舟的手指。
雪白纤长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些许水渍,被男人茫然地注视着。
涩气到了极致。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随忻立刻就脸红了。
那光滑细腻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口中,说不出的痒意,从舌尖绵延到了喉口,催促着分泌出更多的唾液。
还想要……
还想吃到更多。
想要……把他吃掉。
温砚舟从前听说过,像随忻这样的模特,似乎都需要很严格地控制体重,所以都不会很好地吃饭。
说不定随忻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借着拍摄吃水果。
自以为是很体贴的长辈,温砚舟当然会满足他。
但随忻大约还是有着肌肉记忆,最开始喂他,他居然还往回躲了一下。
温砚舟不是个会让小孩失望的坏长辈,哪怕小孩躲开了,他也追上去把葡萄喂进去了,之后又喂了几次,随忻似乎是吃开心了,好几次追上来吃葡萄,还把温砚舟的手指也一起吃进去了。
看来是饿坏了,把他手指都快整根吃进去了。
把温砚舟的手都吃得湿漉漉的。
还会去舔他的掌心里葡萄的汁液。
温砚舟被舔得手心发痒,都有点想笑了。
作为长辈,看到特别喜欢吃饭的小孩,应该都会是他这个表情。
恨不得让小孩再多吃一点。
就这样不知不觉,温砚舟把整串葡萄都喂了个一干二净。
摄像机镜头中,美丽的年长天使侧坐在餐桌上,轻盈的雪色长袍在鼓风机下飘起,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脚腕,拿着葡萄的纤细手指比葡萄本身更为剔透,温柔而包容地注视着餐桌之下,如野兽般追逐着他手指、不住张嘴想要撕咬他手中葡萄的华袍王子。
圣洁与诱惑力彼此碰撞。
似乎与随忻最初想要拍摄的主题有所偏差。
可又比之更具张力。
乔治不仅是随忻的造型师,同时也是艺术指导。
原本想着,温砚舟是个没有什么拍摄经验的素人,要是没能摆出合适的姿势,他也能指导一下,免得拍摄中总是坏脾气的随忻发怒。
可这样拍摄下来,乔治却惊诧地发现,男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指导。
他的美丽、他眉眼间美丽而成熟的韵味,他自然的姿态与无意间的每一个动作,他身上那股富有魔力的吸引力,都迷人得不可思议。
看着镜头中的画面,乔治的眼中亮得出奇。
他敢打赌!这次拍摄一定能惊爆整个模特圈!
随忻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被喂了多少东西。
他只是一味地吃着温砚舟手上的东西。
温砚舟想的没错,身为模特,随忻的确会控制体重,平时吃的最多的都是鸡胸肉、生菜之类的营养餐,葡萄这种高糖水果他顶多只会吃一两颗,根本不会吃这么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颗的葡萄吞入腹中,随忻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饱腹感。
越是进食,越是饥渴。
随忻注视着温砚舟的双眼,渐渐变得猩红。
此时的他所扮演的,根本称不上是什么贵族。
而只是个披着华服的野兽罢了。
这股饥渴感,哪怕是到拍摄结束,都没能得到缓解,深深灼烧着他的胃,使之战栗一般地收紧。
当拍摄结束的指令发出,温砚舟终于放下了手中空荡荡的葡萄串。
见随忻有乖乖把自己喂的东西都吃掉,温砚舟感到很满意,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认认真真擦干净手上的水后,他忽然朝着随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随忻的脑袋,很开心地夸道:“小忻真乖,把葡萄都吃干净了!”
头顶的轻柔抚摸,男人脸上的温和笑意,夸赞的话语,与那逼近的暖香。
那一瞬间,无处发泄的饥渴之意达到了巅峰。
随忻有反应了。
平日里,那张俊脸上总是会浮现的轻佻神色,此刻在他脸上分毫都找寻不到。
他甚至是有些惊慌地向后退去,想从男人温暖而柔软的手心里逃出。
逃离的力道过于剧烈,一下子,随忻竟是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啊!”温砚舟见了,也吓到了,连忙要去拉随忻。
可温砚舟忘记了他还坐在餐桌上,更低估了自己手脚不协调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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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没有拉住随忻,还脚下一滑,带着餐布上的所有餐具水果以及餐桌倒向了随忻。
砰!
一声巨响,还在查看拍下照片的乔治吓了一跳,见餐桌翻倒,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连忙要过来帮忙。
“别过来!”
随忻低哑的声音从堆在地上的红丝绒餐布中响起。
“所有人,先从拍摄间出去。”
温砚舟只觉眼前一黑,自己就摔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特别石更的东西。
有些吃痛地睁眼,发现眼前黑乎乎的,似乎是被什么布蒙住了,温砚舟便伸手想要将那蒙在自己身上的布揭开,却被紧紧抱住了。
“不要动。”青年的声音很低哑,隔着那层布显得有些古怪。
“过一会就好了。”
温砚舟听出那是随忻的声音,他还记得随忻快摔倒了,自己想去拉随忻,结果现在随忻的声音却在自己下面……那不就是被他给压住了?
还让他不要动,是摔得太痛了?会不会骨折了?
那他怎么能一直压在随忻身上?
温砚舟一下子着急了。
他连忙挣扎着想从随忻身上起来,怕碰到随忻,还把手撑在随忻身体两侧,想把自己支起来。
可身上的布却是滑溜溜的,温砚舟的手一撑上去就开始打滑,又摔坐在了随忻身上。
随忻闷哼了一声。
好像是疼坏了。
温砚舟闻声更是着急,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想起身,却越是挣扎,越是不停地摔回到随忻身上。
“都叫你别动,安静一会!”随忻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抱住温砚舟的腰,死死将人按回到了身上。
“唔。”
这一下,闷哼的却不是随忻了。
温砚舟不知道自己是坐到哪里了,腰脊上像是过了电一样,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软倒在了随忻身上。
那是……什么?
温砚舟有些茫然。
随忻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把反应压下去,才把男人抱回来,叫他安静一会,却不巧令男人坐到了……
脸上顿时青红交加起来。
这该怎么办?
穿的裤子恰好紧身,有什么反应都看到一清二楚。
随忻不想自己以这个状态见其他人。
主要是……不想让男人看到这样的自己。
如此抱着在地上躺了一会,不仅没能消下去,怀里的男人,还有些细微的发起颤来。
忽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随忻脑海中。
“大叔,你不会是……”
抱着这样荒谬的念头,随忻松开了紧箍着男人腰身的手,将人从自己怀中扶了起来。
红丝绒桌布盖在男人身上,只露出半张脸。
半张……布满潮红色的脸庞。
就连脖颈与锁骨处薄薄的皮肤,也都红透了。
扯着身上雪白长袍的手指,亦也红得滚烫。
男人垂着脑袋,声音里满是羞窘,“对不起呀,小忻,我……”
随忻紧紧盯着他,脸上似乎是有几分震惊,可同时,那双桃花眼中,却是愈加地发暗。
本该消下去的,愈发强烈了。
不知不觉间,随忻竟是朝着那红丝绒下的男人俯下身去。
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却是骤然响起。
“你在对他做什么?!”
一道大力猛地将随忻拽开,紧接着怀里就是一空。
等随忻反应过来,看向那不速之客时。
不速之客却是抱着裹着红丝绒桌布的男人,冷着冰蓝色眼眸怒视他。
竟然是邵潜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