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枪邪刀》 第一百六十九章 香萤追踪 “当时你们两人的外祖母分别是蝎使和蛛使,阿兰你的外祖母更是手上掌握着孟婆汤的制作方法,只可惜当时驱逐两人已经是必然,所以之保留了第一阶段的制作方法,是为‘忘魂茶’。”长老解释。“我们真的没有派人去追杀过他们两人的家庭,因为当时宫主已经做出承诺,饶他们不死。那日的尸体几乎堆满了这个大厅,残肢遍地血流成河,太惨烈了,宫主她也不想再看到宫里有人死亡了。” “其实你们当时宫主知道为什么要饶你们不死。”魏懋突然走向前。“现在的宫主自然也应该知道了。” “没错。”宫主轻叹一口气。“所以此次议和我极为看重。” “呸,装什么装,杀了我们两家人,竟然还如此装模作样。这都多少年了,你们一只揪着不放,你们在怕什么!” “小丫头,你说话注意些。”魏懋用他那没有眼球的眼睛盯着红叶,“你们两家的悲剧和你们宫主和幽魅宫都没有关系。你们两家人,你们的外祖母本就是我们暗冥城的人。杀了你们两家人的也是我们暗冥城。”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除了宫主并不意外之外,其他人都不敢相信似的互相交换目光。 “为什么当时幽魅宫都这样了,没有受到暗冥城的攻击呢?因为当时暗冥城里幽魅宫的奸细也开始了行动,我们暗冥城受创也不轻。”魏懋转身看向宫主。“只可惜,我们暗冥城培养出来的人贪生怕死,留下了活口,幽魅宫的人在我们暗冥城全数战死。” “如果我们不承认,你们是根本没办法把这件事情扣到我们幽魅宫的头上。”宫主说。“但是我要承认,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两家的仇恨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大了,而基于这种仇恨而斗争,伤害的只是我们无辜的帮众而已。”宫主从座上站起。“红叶,你现在明白了吗?你只不过是非庆生一个棋子。他们想让你通过这次行动,推举魅姬作为傀儡当上宫主,然后以幽魅宫的基础为踏板来搅动整个中原的局势,以此得利。” “我外祖母是叛徒,是……是内奸?”红叶整个人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我们不能留着这么大的把柄还活着。”魏懋解释。“你错怪了宫主和幽魅宫了。当年幽魅宫对外宣称两人也是战死,可假的就是假的,最后还是被我们查出来两人没死,于是就开始了追踪调查,直到……” “我……那我……”红叶看向阿兰,阿兰也是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 “幽罗刹,你先随我来一下。”宫主突然中止了会议,带 着幽罗刹进了后堂。 过了一会幽罗刹一路小跑的过来,拉住在大厅休息若水的手,示意他们几人和他走。 “不开会了,走这么急,你不换下衣服?”若水问幽罗刹。 “来不及了,快跟我走,路上跟你们解释。”幽罗刹一边走一边让人牵马。 众人不解幽罗刹要干什么。 到了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幽罗刹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有一个苍蝇大小的虫子,在一直向北蛄蛹着。 “这边。”幽罗刹示意走这边的岔路。 在路上,幽罗刹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提前带他们离开。一是要追踪刚才那三个人,二是后面的议程若水他们已经不适合留在那里了。若水不解的问,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能知道他们三个往哪里走了?幽罗刹亮出了自己刚才拿出的透明盒子,她说这里面的虫子叫“香萤”是一种对气味极其敏感的虫子,那三个人同宫主有了肢体接触,身上就粘上了宫主使用的香粉的味道。香萤就能通过这个味道追踪到哪三个人的位置。这宝贝幽魅宫只有四个,分别对应的是宫主两个,幽罗刹和魅姬一人一个。挑衅幽魅宫不是就这样可以全身而退的。 几人一路向北很快就到达了一个镇店,在哪里在休息的时候,一个一身淡蓝色装束的人进来,见到薛玉凝就行礼。 “大公子,堂主让您回家。” “哦?是有什么事了吗?”薛玉凝问。 “是的,二公子要订婚了,所以希望您回去一下。”寒霜堂的手下说到。 “订婚?和谁订婚?我出来的时候还……”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回复我爹,我这就回去。” “怎么,要走了?” “我弟弟要订婚,不过我可是从来没听过我弟弟有什么爱慕之人啊,这事情有些蹊跷。” “我们要兵分两路吗?”谷薇问。 “香萤现在指的还是北方,目前应该还顺路,要想处理那三个人,仅凭我们几个够呛,如果有人接应的话。在北方寒霜堂应该可以作为我们最大的助力。”杨封说。 “他们也不一定跑的那么北吧。”若水说。 “还真往北走的这么快!”若水在马上嘟囔着。 “哈哈哈,你这嘴就是特别的准,什么事都和你反着来。”杨封在马上笑道。 “下个镇子就是寒霜堂的范围内了。”薛玉凝问幽罗刹。“香萤有变化吗?” “没有,还是向北,靠东一些,看样子就是在下一个镇子了。嗯?”幽罗刹突然拉住了马。 “怎么了?”几人靠过来问。 “香萤不动了。”幽罗刹看着罩子里的香萤一动不动的趴在那。 “死了?”杨封敲了敲也没有动静。 “没死,就是失去气味了,它就会不动。”幽罗刹解释。 “什么原因会失去气味?洗澡?”若水问。 “洗澡不会,但是如果被另一股味道遮盖住的话是有可能的。”幽罗刹看了看四周。“气味到这里就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若水问。 “那就去寒霜堂看个热闹吧。”杨封说。 “呵,你的意思是寒霜堂也必然是他们捣乱的目标了吧。”薛玉凝说。 “如果是捣乱就好了,可不是捣乱那么简单。”幽罗刹收起了一动不动的香萤。 第一百七十章 寒霜堂 寒霜堂 在极北之地,万仞雪山如沉默的巨神般拱卫着一片绝域。这里,寒风是永恒的吟唱,冰雪是亘古的装饰,空气凛冽得能割裂肺腑。就在这凡人望而生畏的白色绝境深处,矗立着名震九州的北方第一巨擘——寒霜堂。 它并非依山而建,而是仿佛从亘古的玄冰中生生劈凿、凝结而出。庞大的建筑群依托着最为陡峭险峻的主峰,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如同冻结在绝壁上的巨大冰晶堡垒。主体殿堂由一种深沉的、近乎墨色的巨大石料砌成,表面覆盖着终年不化的坚冰,在稀薄而惨淡的天光下,闪烁着幽冷、坚硬如铁的光泽,沉重得仿佛能镇压住整座山脉的脉动。 通往山门的是一条在绝壁上开凿出的、被冰霜覆盖的“天梯”,陡峭得令人目眩。石阶并非平整,而是布满了人工凿刻的防滑棱纹,即便如此,新落的雪粉和永恒的薄冰仍让它成为一道天然的考验屏障。两侧是深不见底的冰渊,呼啸的寒风卷起雪沫。唯有功力深厚、心志如铁之人,方能踏足其上。 山门本身便是一座小型堡垒,由整块冰川深处挖出的蓝纹石筑成,门楣高耸,刻着两个遒劲如刀劈斧凿的大字——“寒霜”。字迹并非朱红,而是用一种特殊的霜晶粉末填充,即使在最晦暗的天气里,也幽幽散发着冷冽的寒光,如同巨兽冰冷的眼眸。守卫弟子身着与冰雪同色的素白劲装,外罩银灰色镶毛边的厚重斗篷,身形挺拔如雪松,目光锐利如刀锋,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霜。他们静默伫立,仿佛本身就是这雪山的一部分,是移动的冰雕,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森严与不可侵犯。 “寒霜堂衣着级别是由白到蓝,上次通知我的,是弟子里级别最高的了。”薛玉凝对他们几个解释。 越过山门,视线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被削平的练武场如同镶嵌在山巅的冰镜。地面并非泥土,而是用特殊方法融压冰雪,再铺以打磨光滑的玄冰石砖,坚硬如铁,寒气透骨。 若水不禁感叹,这大门派就是大门派,相比之下幽魅宫到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主殿高踞于所有建筑之上,是整个寒霜堂的核心与象征。它背靠着最为陡峭的冰崖,巨大的殿顶覆盖着不知多厚的积雪,檐角如冰锥般尖锐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巨大的窗户并非玻璃,而是以整块剔透的千年寒冰打磨而成,光线透入,在殿内折射出幽蓝深邃的光晕,更添几分神秘与寒意。殿门前矗立着两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冰晶巨柱,上面盘绕着栩栩如生的冰龙浮雕,龙睛镶嵌着幽蓝的宝石,仿佛时刻在俯瞰着脚 下渺小的众生。 薛玉凝的父亲正列队等待着我们,见他们降阶相迎,惊得一众人急忙上前行礼。 “吾等晚辈,还让薛堂主亲自迎接,我们如何能受得了。”谷薇上前搭话。 “受的,受的,你是残帮的三当家,又有幽魅宫的幽罗刹,霸枪传人沈若水,还有杨封。我不迎接岂不是我失礼了。你们也累了,正好,午饭时间,酒菜我都准备好了。” “有劳薛堂主了。”幽罗刹施礼答谢。 几人进入餐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薛玉凝率先开口。 “父亲,我的信您收到了吧。” “嗯,我收到了,大致的情形我也清楚了。所以你弟弟的订婚仪式我也是从简,为了以防万一我尽快结束了。”薛堂主叹了口气。“你呀你呀,你弟弟都订婚了,你这当大哥的还没找到个心仪的。” “就是就是,老大不小的了。”谷薇打趣的说到。 “杨封不是也一样。”薛玉凝看向杨封。 “人家有个红颜知己,你有什么?”幽罗刹话里有话的替杨封回答了。 “哦?”薛堂主看了看杨封,又看了看沈若水。“你别说,瘦下来的杨封倒是能配上沈姑娘了。” 若水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其实吧……薛……” “咳!”薛玉凝猛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谷薇的话。“说正事。” 香萤停止了任何动作,这说明他们一定也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气味有可能被跟踪,北边的方向极有可能是寒霜堂。其他的小门派也不值得他们大费周章。而得知下个月就会成婚的消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为何这么快薛堂主也给了解释,自己的二儿子不像薛玉凝那样成器,此次遇到的心仪的对象并不是黄花大闺女而是一个寡妇,而且时间并不长,就让自己的二儿子喜欢的死去活来,薛堂主召见到后发现此女子知书达理,并知晓了一切前因后果后也并没有了那么反感,自己这个二儿子从小被宠溺坏了,毕竟以后寒霜堂要薛玉凝接手,就任他随意了,本想纳个妾就行了,这二儿子非要明媒正娶的当正妻。没办法就一切从简的尽快解决。 当一个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出现,可以认为是意外巧合,可所有的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出现,那就不是意外巧合了,而是计划。薛堂主也认为这事情太多蹊跷之处,就召回了薛玉凝,要他回来做个提防,没想到薛玉凝不但自己回来了,还拉着杨封一行人,此时心里更放心了。 薛堂主在说这一些 事情的时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无法明说的意思。若水都听出来了。大致就是薛玉凝的弟弟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个对象虽然面容姣好知书达理,但是完全没有达到能让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如此着迷的程度。正好谷薇到来了,看是否有下药的可能性。 当众人问这姑娘是哪里人士,叫什么的时候,薛堂主愣了半天……实在是没有留意这事情,那女子说过,自己全然没当回事就没记住。薛玉凝问自己二弟去哪里了?薛堂主告诉他他去送那女子了,同时置办一些结婚用的东西,因为对这个二儿媳妇不是很满意,所以就让他自己准备。 几人用餐完毕转后到了寒霜堂的议事厅,几人看茶落座后,薛堂主开口。 “这个非庆生,当年我曾接触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娘到 “父亲见过他?从来没听您说起过啊。”薛玉凝问。 “那时候我同你祖父偶遇到了神医,号称‘求死不能’的卫仁心。那时候见到了他的两个徒弟,我当时就觉得这两个人脾气古怪。没曾想多年后就成了这样的祸害。” “一个医死不医活,一个死不死,的确怪。”幽罗刹说道。 “嗯,既然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分工协作。玉凝你和他们查一查堂内的人是否有可疑人员,我呢了解下外面的附属门派是否有什么疑点。一个月时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薛堂主说道。 “是,父亲。” “而且等你弟回来了还麻烦谷薇你检查下他是否有中毒下蛊的迹象。” “请您放心。”谷薇拱手行礼。 十天后,薛玉凝的弟弟薛玉衡回来。一身银丝长袍,看着比薛玉凝瘦弱一些,个子也矮一点,面目看起来倒是和薛玉凝有些相似,连夜赶路看起来有些乏累的样子。若水看着他的纨绔气息还是很浓郁。 经过谷薇的检查后,发现他没有中毒被下蛊的迹象,这薛玉衡回来之后就忙前忙后的准备各种结婚用品。加上他本身和杨封他们并不熟悉,所以各人忙各自的工作。 偶尔用餐时聊天了解到,他的这个新娘子叫于汀兰,原本的夫家遭到奸人陷害,全家被杀,自己侥幸逃脱离开,流落街市,然后就偶遇到了薛玉衡。二人感情迅速升温,仅仅三个月就已经开始谈婚论嫁。若水他们也觉得,这缘分到了是不分时间长短的,也好让他安下心来。 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寒霜堂下属各堂口门派的兄弟们齐来祝贺,寒霜堂一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之前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想必也是认为自己多虑了。就在众人四周闲逛看这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时候,幽罗刹黑着脸叫来了众人。 她从怀里拿出了香萤,之间香萤开始在罩子里闪动着小翅膀乱飞了起来。幽罗刹告诉他们,这是追踪目标就在附近的提醒。 “你是说?!”薛玉凝脸色大变。 “没错,那三个人中起码有一个人在这里。”幽罗刹说。 “这么多人,如何查找?”若水说。 “也不能拿着香萤出去找,会暴露的。”幽罗刹说。 “老薛,快去告诉你爹提防。咱们几个在大院里转转,他们应该就藏匿在贺喜的人群中。”杨封对薛玉凝说。“我们几个尽量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四周探查一下。” “可是不让带武器,一旦…… ”若水说。 “我们没有武器他们也没有。”杨封解释,一切都要等到合适的时机。“现在不可自乱阵脚,老薛你继续前面接待,后面交给我们应对。” “你真以为我们几个可以自由行动吗?”幽罗刹说。“寒霜堂的下属门派,见到我们几个,哪个不是殷勤的打招呼,围上来一群人,我们还怎么自由活动。” “那怎么办?”若水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行动。 “姑且做好准备随机应变吧。”薛玉凝走到门前。“各位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也是。”杨封回应。 果然几人一出现在后院,原本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江湖中人,见到幽罗刹和谷薇他们瞬间站起,并主动示好。杨封因为身体瘦了下来没有拿着邪影刀,若水没有带枪,这两人倒是没有被人围着,他们两人趁机在四处转悠看着人群。 “新娘子到!”声音从门房传来。 众人鱼贯而出,要去看看新娘子。 今日天公作美,冷而无风,阳光照耀这一片雪白下,显得那么清新。大门上悬挂的红绸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显得格外醒目却又异常和谐。 寒霜堂二公子寒砚立在堂前,一身红色锦袍,衣襟袖口绣着暗纹冰凌花。他身形挺拔的立于门前,虽说这新娘是二婚,寒霜堂依旧依足了礼数,只是规格上减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内敛的庄重。 若水远远望去,一支迎亲队伍正缓缓行来。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铺张的仪仗,只有八名身着暗红色棉服的壮实汉子抬着一顶红色轿子踏雪而来。那轿子乍看朴素无华,细看却能发现通体由百年雪松木制成,木质纹理间隐隐透着淡金色的纹路。轿帘是亮红的云锦,上面用金线绣着细密的冰花纹样,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这轿子……”幽罗刹是懂这些的,“看着简单,可那木料应该是雪松心材,冬暖夏凉,刀剑难伤。” 若水知道这是薛堂主默许的体面——新娘云瑶虽是二婚,但寒霜堂从不亏待自家人,即便简办婚礼,也要在看不见的地方用足心思。 轿子稳稳停在堂前石阶下。轿帘微动,一只素白的手探了出来,指尖如冰雕玉琢。薛玉衡快步上前,亲自掀开轿帘。新娘子低头踏出轿门,被媒婆搀扶住她身着一袭红色嫁衣,衣料看似普通,走动间却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那是北方特有的冰蚕丝织就,一年产量不过数匹。这盖头应该也是同样的材质。听幽罗刹的解释,若水不禁赞叹,这大门派就是豪气。 “ 小心台阶。”薛玉衡将自己手上的红绸交于新娘低声道。 堂内,寒老爷子端坐主位,一身墨蓝长袍,头发用一根乌木簪束起。他目光如炬,看着新人缓步走入。厅中陈设简单,但每一样物件都来历不凡。 “新人到!”司仪高唱。 新人缓缓跪下,观礼的人都低头侧目,想通过盖头缝隙看看新娘子的长相。 “一拜天地!” 薛玉衡和新娘子齐齐叩首。起身时,若水发现了这新娘起身动作有点违和。 “二拜高堂!” 薛堂主捋须微笑。他虽对这个二婚儿媳有所保留,但见儿子心意已决,也就默许了这桩婚事。寒霜堂能在北方立足百年,靠的不是世俗眼光,而是独到的识人之明。这新娘子虽曾嫁过人,但举止端庄,知书达理。更重要的是今日她选的配饰、穿的衣裳,无一不是看似朴素实则价值连城的好物,正是有心之人。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新娘入后院婚房,堂内宾客纷纷举杯。虽然婚礼从简,但席上的菜肴却样样讲究。谷薇都赞叹这厨师手艺几乎可以进入残帮后厨了。 可杨封始终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待拜堂完毕,新娘入婚房后,他趁机把几人叫到一个角落,小声的说起了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需要薛玉凝告诉自己的父亲来留意。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守 “我记得玉衡说过,这个新娘子是不会武功的,但是在起身时候的动作并不像,那费力的样子我看像是装出来的。”杨封一下就点破了若水发觉到的违和之处。 “对,我也觉得……”杨封示意若水不要打断他。 “幽罗刹姑娘,恐怕你得牺牲一下自己了。”杨封看向幽罗刹。 “哦?需要我做什么?”幽罗刹来了兴趣。 “恐怕老薛你寒霜堂要欠幽罗刹一个人情了,但是这有点委屈你。”杨封说。 “没事,能让寒霜堂欠我一个人情,一点委屈还能接受。”幽罗刹说。 “好,易容之术你是专家,还望你打扮成丫鬟,去‘伺候’‘伺候’这个新娘子。”杨封说。 “没问题,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幽罗刹双手一拍。“我这就去准备。” “你让所有人上交的兵器都放在哪里?”杨封问薛玉凝。 “全部都在演武场的仓库里,有专人看管着。”薛玉凝说。 “专人是几人?” “我……不知道,这都是我三叔负责的。” “若水,你和谷薇辛苦一下得去守着兵器库了。一会老薛你支开一下看守的人员,然后让她俩摸进去,在那他们两个可以携带兵器。”杨封继续安排。“然后寒霜堂的各个分堂分舵的负责人是否有护卫任务?” “我寒霜堂只有两个分支,是我二叔的寒风主管外部事物各外部附属门派,和三叔的霜冻分管着总堂的内部事务和堂众,之前你们也见过了。如果要安排其他外部人员协助护卫,则需要我二叔,总堂内部人员护卫是我三叔。” “谁主管内部护卫?” “都在我三叔的霜冻下属,霜冻里还分支着护卫,总政和人事三部分,二叔主要是附属的帮派管理、外务和刑律。” “对内就是三叔为主咯?” “是的。” “告诉你爹,这个兄弟得盯一下了。” “何处此言?”薛玉凝有些不解。 “好好看看你这寒霜堂的护卫分配,截止目前为止你这个少堂主都不清楚,我之前转悠了两圈,发现各个要道看守人数极少,反而这聚集用餐处的护卫人数有些超额。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存放武器的演武场处的人员应该也不会太多。” “啊?你的意思?” “这些内奸从表面上都是没问题的……”杨封抿了抿嘴唇。“反而是你们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有没有可能是玉凝三叔经验不足……”谷薇说。 “不是经验不足,他经验不足还有下属,下属不行了还有老薛他爹。”杨封将自己的右手放在薛玉凝肩膀上。“兄弟,你懂我的意思吗?” 薛玉凝一愣,然后眼神变的认真严肃。 “我明白了。” “那你干什么呢?”若水问安排了所有人,没说自己要做什么。 “有了方向我就要去诈诈他们了。” 果然不出杨封所料,这看守武器库仅仅是四名级别不高的弟子看守着,薛玉凝让他们先去吃点东西,安排好换班。趁四人离开的时候,若水和谷薇进入了武器库,里面摆满了各种兵器,琳琅满目,看来所有来的宾客武器全都存放到了这里。两人找了个地方,开始坐等后续。 随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若水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声音大了一些,谷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对视笑了一下,若水肚中饥饿,也无聊。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觉的就眯着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把若水惊醒,她同谷薇对视一下确定有人来了。听声音来的人数不在少数。 “什么人!不得靠近!” 接着就是那些看守的惨叫。 听着脚步围住了这里,若水抄起龙吟血红一脚踹飞了门扇,两个倒霉蛋躲闪不及被门扇砸中。 只见门外围满了人,大概有五六十人,这些人各个凶神恶煞,奇装异服看着就不想什么好人。但是后面有几个实力不弱的正冷眼观察着情况。若水持枪站立在门口,一时间反而用气场镇压住了他们。 “就一个小妮子在这里,吓老子一跳。上!”三个身穿兽皮服饰的壮汉率先冲了过来。 龙吟血红一横,若水单手一推,就将扑上来的三人打飞,三人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其他人见状一拥而上,虽然没有兵器但是想用人数来压制若水。可若水岂非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所能比拟呢,若水枪尖在地上一扫,强大的枪气将冲来的人一一震飞。接着龙吟血红枪刃朝上猛地杵向地面,巨大的气浪更是将后续人员吹的连连后退。 “不想死就过来!”若水厉声高喝。 那些人也被若水的气势吓到,心知实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纷纷转头望向后方。 “曾闻霸枪的传人同寒霜堂的大公子薛玉凝是友人,现在看来所言不虚。”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步履沉稳,缓缓踱步至若水面前数丈之地。他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弧度。“呵 ,就凭你们几个?”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倨傲,“当真是不够看!” 话音未落,老者枯瘦的双掌已徐徐抬起,掌心之间,一团浑厚凝练、隐隐流转着透明光芒的内劲,如同实体圆球般骤然凝聚成形,周遭的空气都随之微微扭曲震颤。“也罢,”他眼中精光一闪,气机陡然锁定若水,“就让老夫来试试,你这霸枪究竟有几分厉害!” 老者身形暴起,裹挟着那团沛然内劲直扑若水,气势惊人。若水用枪尾破开老者的掌风内劲,第二招如影随形,格开他仓促的变招,未等老者有喘息之机,第三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已然轰至!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老者凝聚的护体内劲应声溃散,整个人如遭重锤,闷哼一声,胸口被若水枪身砸中,硬生生砸得倒飞出去,狼狈地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再难起身。 “大胆!敢在我寒霜堂闹事!活腻歪了!”声音雄浑有力,从远处传来。若水只觉得一道寒气扑面而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喜宴遭袭 一股凛冽寒意毫无征兆地降临,整个空间的温度骤然暴跌,仿佛连空气都要凝结成霜。一道高瘦的银色身影如深夜飘雪自后方飘然而至,无声无息地落在若水与众人对峙的中央。来者正是寒霜堂堂主的二弟——薛寒志。 此人一袭银线绣纹长衫,长髯垂胸,细目如缝。身形虽显瘦削,但那双微眯的眼中透出的寒光,却比周遭骤降的气温更令人心悸。他身后,两女一男的年轻人紧随而至,肃然而立。 “敢在寒霜堂撒野?反了天了!”薛寒志声音不高,却似冰棱刮过石面,带着刺骨的穿透力。话音未落,一股更加恐怖的凛冽寒气自他周身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寒潮席卷开来。那群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闹事者,瞬间如坠冰窟,浑身骨骼都似要被冻裂,连思维都几乎冻结,只剩下本能驱使着身体,筛糠般不住地磕头求饶,口中含糊地告罪。 薛寒志目光如电,越过这群蝼蚁,投向远处幽深的回廊或庭院入口,那里仿佛有更深的阴影在涌动。“有劳二位姑娘了,”他语气稍缓,对身后两位女子道,“此地交由我处置,请速去内堂汇合。”他顿了顿,声音再次凝重起来,“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那就不劳烦姑娘了,剩下的交给老夫即可。” “走!”谷薇拄着双拐,利落地从屋内闪出,向若水示意此间任务已了。 两人一路疾行,直扑后院。刚一踏入,激烈的打斗声浪便扑面而来。刀光剑影交错,呼喝声不绝于耳。她们二人无心恋战,目标明确,一路格挡、突进,硬生生在混乱中杀出一条路,终于抵达后堂外。 只见薛玉凝与其父薛寒意,正背倚后堂门扉,与一群人对峙着。这群人成分复杂,既有前来参加婚宴、此刻却面露凶相的其他帮派人士,也混杂着部分身着寒霜堂服饰的叛徒。原本喜庆的婚宴场地,此刻竟成了叛党汇聚、图穷匕见的修罗场。而面对如此环境二人还稳如泰山,竟从气势上就压制住了众人。 “杨封所料不差,果然来了。”面对下方层层叠叠的包围圈,薛寒意神色冷峻,不见丝毫慌乱。 “潜伏得够深,”薛玉凝紧盯着几个熟面孔,语气凝重,“整整一个月,我们竟未察觉丝毫端倪。” “既是处心积虑的暗子,你在明,他在暗,岂能轻易揪出?”薛寒意袖袍无风自动,冷哼一声。“若不是你们提前预警告知,恐怕这次为父真的就着了道了。” “还好吧。”若水和谷薇绕着房顶跃下同薛玉凝汇合,若水担心的问。 “ 武器库如何?”薛玉凝没有回答,先询问武器库情况。 “无碍了,你二叔已赶到坐镇。”若水迅速回应。 薛寒意目光扫过二人,沉声问:“可曾见到我三弟?” “没有。”谷薇摇头,双拐稳稳拄地,“一路行来未见踪影,想必在别处御敌。” 薛寒意闻言,不再多问。他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众人,声若寒冰:“哼,仅凭尔等乌合之众?”言罢,竟主动向前踏出一步。他气势如山岳倾轧,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竟逼得前方围堵之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大哥!”一声带着急切与几分粗豪的呼喊自身后响起! 只见一道矮胖如球的身影骤然闯入战圈!来人速度快得惊人,双掌翻飞间寒光凛冽,所过之处,拦截的敌人如遭重锤轰击,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更有甚者,被他掌风擦过,瞬间被霜冻!他一路势如破竹,踏风而至,几乎眨眼间就冲到了薛寒意身边。 来人一身蓝色绣服紧绷绷地裹在圆滚的身躯上,留着短髯,一张胖脸上嵌着一双与其身形极不相称的精光四射的大眼。正是薛家三弟——薛寒心!这寥寥数招展现的实力,足以证明其绝非泛泛之辈。 “你去哪了?”薛寒意眉头微蹙,语带责备。 “嗨!我去巡视大门了,严防死守,绝不放一个人进来!各处要道也加派了精兵强将,如今这帮叛逆,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薛寒勇语速极快,虽身形肥胖,动作却异常敏捷。刚经历一番激战冲入重围,竟是气息不乱,足见功力深厚。 “嗯,”薛寒意脸色稍霁,侧身指向身后那群叛徒,尤其是那些穿着寒霜堂服饰的人,“这些人,多是归你统属。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似乎觉得大局已定,便要转身向堂内走去。 “好嘞大哥!交给我!”薛寒勇拍着胸脯,答得干脆。 然而,就在薛寒意背对他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薛寒勇脸上憨厚急切的神情瞬间褪尽,化作一片狰狞!他左掌之上,一股截然不同于寒霜堂冰寒真气的、灼热而暴戾的内劲骤然凝聚,毫无征兆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印向薛寒意毫无防备的后心! “嘭!”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炸开! 薛寒意身体剧震,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那沛然莫御的恐怖掌力轰得离地飞起,直直撞向不远处的后堂门 框! “爹!”薛玉凝惊呼着飞扑上前试图接住父亲。但那掌力实在太过霸道,连带着他也被撞得踉跄后退,两人一同重重摔进了后堂之内! “你?!”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让谷薇和若水瞬间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蠢货!”假扮薛寒心的偷袭者狞笑一声,猛地抬手抓住自己下颌边缘,用力一扯! “嗤啦——”一张制作精良的人皮面具被撕扯下来,露出了下面一张完全陌生的、带着残忍笑意的猥琐面孔! 面具揭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后院中的厮杀声浪似乎也停滞了一瞬,无数道震惊、愤怒、茫然的目光聚焦在那张陌生的面孔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偷袭 “薛寒心呢?!”谷薇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问,双拐重重一顿地。 若水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调整回来。“非庆生的套路!” “我去查看他们,若水小心,这里交给你了!”谷薇毫不犹豫地就要冲向洞开的堂门,去查看薛寒意父子的伤势。 “我问你薛三爷呢!”若水长枪猛地杵地,将脚下的石板震裂。 “哈哈哈!”此易容者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声浪中蕴含着诡异的内劲,震得人耳膜生疼,也瞬间压下了若水的气势。“薛寒心?那个蠢胖子,此刻只怕正在黄泉路上欣赏我给他准备的冰棺呢!”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彻底引爆了场中剩余寒霜堂弟子的怒火和恐惧!忠于薛家的弟子们眼睛瞬间红了,而部分立场本就摇摆或已被策反的叛徒,此刻看向这易容者的眼神也充满了惊疑不定,若水猜测计划里可没说应该没有这一项。 “狗贼!”若水持枪猛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易容者枪拐尖凝聚着凌厉无匹的寒芒,直取其咽喉要害!她的身法快如鬼魅,起手便是‘霸鬼’境界。 “哼,不自量力!”易容者冷笑一声,面对若水这一击,竟不闪不避。他肥胖的身形展现出不可思议的灵活,双掌一错,一股火热的气浪猛然爆发,迎向若水的枪劲!他这是至阳至刚的火系功法,与寒霜堂的冰寒真气天生相克!怪不得这家伙敢孤身潜入寒霜堂。 “轰!”两股极端内劲猛烈碰撞,发出剧烈的爆鸣!气浪翻滚,将周围离得近的桌椅残骸瞬间震碎!若水只觉得一股霸道炽热的内劲顺着枪身涌来,双手一麻,气血翻涌,竟被硬生生震退数步,龙吟血红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 易容者也微微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若水能有如此实力。但他随即狞笑更甚:“你这丫头个头不大枪倒是不小!倒不如束手就擒,晚上陪我让我的‘枪法’和你指点一二啊”他最后一句是冲着那些还在发愣的叛徒和部分被裹挟的其他帮派人马吼的。 “你!” “你的‘枪’恐怕短的都看不见啊。”一人在后方抵住了后撤的若水,并语言还击。这口气应只有一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因薛寒心的“死讯”和首领身份暴露而有些混乱的叛党,再次被驱策着准备向场中仅存的抵抗力量反攻。 杨封扶正若水随后取刀,脚下一挥,刀气瞬间在石板上露出深深的痕迹。 “想死就往前一步。” 杨封的邪影刀上杀气石微微发亮。 “霸枪!邪刀!”一名叛党识得两人,哆哆嗦嗦的说出。 此言一出,叛党们脑海中开始盘算,愣了片刻纷纷逃窜。 “护好你们堂主和少堂主,这个家伙交给我们。”杨封示意若水后撤看住门口,自己向前走了两步。 与此同时,后堂内。 薛玉凝挣扎着从父亲身下爬起,慌忙查看薛寒意的伤势。只见薛寒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后心处的衣衫被灼穿一个大洞,露出焦黑一片的掌印,更有一股阴毒炽热的特殊内劲在其经脉中肆虐,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 “爹!爹!你醒醒!”薛玉凝一边手忙脚乱地试图运功帮父亲压制伤势,一边焦急地呼唤。他从未见过如山岳般强大的父亲如此脆弱。谷薇此刻也进门查看伤势,随即从自己的药袋中取出一枚丹药放如薛寒意口中,同薛玉凝一起运功。 “咳咳……”薛寒意口中再次溢出一缕黑血,竟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神涣散,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那眸底深处,属于寒霜堂堂主的坚韧和一丝冰冷的算计却并未熄灭。 “玉凝……听我说……”他的声音细若蚊呐。薛玉凝连忙附耳过去。 杨封单枪匹马对上那易容的胖子,竟是丝毫不落下风。那胖子虽功力深厚,招式诡谲,奈何赤手空拳,面对杨封那柄神出鬼没、寒气逼人的邪影刀,终是束手束脚,难以施展。两人拳来刀往,劲气四溢,一时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更令若水心惊的是,此人不仅身负霸道炽烈的火劲,竟还能催动与寒霜堂如出一辙的寒冰内力!冰火同源,阴阳共生,此等诡异路数,绝非寻常江湖人物。他究竟是何来历?若水心中疑窦丛生。 “坎离游身手?有点意思。”杨封忽然邪魅一笑,手腕一抖,竟将手中那柄令人忌惮的邪影刀插于地上!“欺负你空手,胜之不武。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他朗声道,随即拉开一个奇特的架势。 若水一眼认出,正是杨封空手绝学——‘生肖拳’! “小子!狂妄!”易容者被杨封这近乎羞辱的举动彻底激怒,眼中凶光暴涨,感觉受到了莫大轻视。他咬牙切齿:“别以为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 “废话少说,实力说话!”杨封嘴角一撇,吸了吸鼻子。“若非偷袭暗算,凭你也能伤得了薛堂主?” “找死!”易容者怒喝一声,双臂一振,右掌赤焰升腾,左掌寒气森然,冰火双劲齐发,率先向杨封猛扑过 去! 就在他双掌即将触及杨封的刹那,杨封嘴角微微上扬。 只见地上那柄邪影刀“嗡”地一声颤鸣,化作一道幽暗疾电,瞬间飞回杨封手中!他右手持刀,毫无花哨地一记斜劈,森冷刀光如同死神镰刃,精准无比地斩向易容者递出的那双冰火手掌! “我x?!”易容者骇然失色,魂飞魄散!千钧一发之际,他拼尽全力抽回双手,保住了手掌,但中门却因此洞开! 杨封岂会错过这绝杀之机?他左手早已蓄势待发,趁势闪电般一掌印出!这一掌,劲力刚猛无俦,更带着一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灼热暴戾气息——赫然正是易容者偷袭薛寒意时所用的掌法! 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的一掌,正中易容者胸膛! 易容者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败风筝,仰天向后重重摔飞出去,砸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 “绑了,押下去,严加看管!”杨封收刀,对寒霜堂的人说道。随即,他转向若水,眉头微皱:“事情还没完。后院情况如何?” “后院?我刚在武器库那边,还没过去。” “那还不快去!”杨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幽罗刹一个人在那儿!” “切!”若水没好气地白了杨封一眼,却也知事态紧急,不再多言,提起长枪,身形一晃便向后院疾掠而去。 她刚踏入后院区域,便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只见那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娘洞房大门,竟被一股沛然巨力从内部轰得粉碎!木屑纷飞中,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从破碎的门洞中激射而出! 当先一人,赫然是身着华美艳丽新娘嫁衣的身影!她手中紧握一对寒光闪闪的峨眉分水刺,身形如鬼魅,招招狠辣,直刺向紧随其后那人的眉心要害! 而被这致命利器所指的,竟是一个看似寻常的陪嫁丫鬟!那丫鬟面对新娘凶戾无匹的杀招,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只是身形飘忽,如同风中柳絮,以一种令人惊叹的从容和精准,保持着致命的距离,不断向后飞退、闪避、拉扯…… 第一百七十五章 鬼手重盾 若水见状,急忙挺枪欲追!然而那新娘与丫鬟的身法快得惊人,如同两道纠缠的流光,兔起鹘落间便已双双翻过屋脊,朝着演武场的方向疾掠而去,瞬间消失在视野中。 “好快!”若水心头一惊,却瞥见洞房内似乎还倒着一人。她闪身入内查看,赫然发现昏迷在地的竟是新郎官薛玉衡!她迅速探其鼻息脉搏,所幸只是被重手法打晕,性命无碍。 “来人!”若水朝外厉喝。几名闻声赶来的寒霜堂弟子迅速将薛玉衡抬往安全之处。看着他们离去,若水的心却猛地一沉,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方才那丫鬟的身法……灵动诡异,迅捷无匹,绝非寻常婢女!莫非……真是幽罗刹?!那与之交手的新娘,岂非就是今日的主角?杨封那家伙确实说过,这新娘子是装不会武功的! “不好!”若水瞬间想通了关键。幽罗刹独自面对那深藏不露的新娘,恐有闪失!她提聚内力,朝着演武场方向追去! 演武场空旷的场地中央,气氛肃杀。那身着华美嫁衣的新娘背对若水赶来的方向,纹丝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唯有手中那对寒光闪闪的峨眉刺,在夕阳余晖下折射出冰冷的杀意。她的对面,正是揭开了易容伪装、露出幽罗刹本相的“丫鬟”。幽罗刹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刀,紧锁着眼前的新娘。 “啧啧,”幽罗刹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丝嘲讽,“新娘子当真是好狠的心肠。为了配合外面的叛乱,竟不惜在新婚之夜对自己的夫君下此毒手?若非我恰好在侧,及时拦下,薛玉衡此刻怕已不是昏迷,而是魂归西天了!”她的话语略带嘲讽意味。 若水恰在此时掠至演武场边缘的屋顶,闻言更是不悦,正要纵身跃下与幽罗刹合力擒下此人,突然!一股、沉重、带着浓郁血腥与死亡气息的恐怖压迫感,毫无征兆地从她右后方袭来!若水汗毛倒竖,武者本能瞬间爆发!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手中龙吟血红已如臂使指,本能地向后格挡! “铛——!!!”一声震耳欲聋、仿佛金铁山峦相撞的巨响轰然炸开!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如同失控的攻城锤,狠狠砸在了龙吟血红的枪杆之上!恐怖的力量顺着枪身狂涌而入,若水只觉得双臂剧震,一股难以形容的酸麻感瞬间席卷双臂,虎口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要握不住长枪!她整个人如同被巨浪拍中的小舟,双脚在屋顶瓦片上“嗤嗤嗤”地急速滑退!坚硬的青瓦在她脚下纷纷碎裂、翻飞、四溅! 若水猛地将龙吟血红枪尾狠狠向下一插!枪尾深 深刺入屋顶的梁木之中,止住了她的退势!她脚下及身后的大片屋顶已被犁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瓦砾狼藉。 若水强忍双臂的麻痹和气血翻涌,猛地抬头寻找偷袭者! 看清来人,她瞳孔骤然收缩——竟是那日在幽魅宫,被幽魅宫主一脚踢断左臂的魁梧大汉!此刻,他傲然立于不远处的屋脊上,右手赫然擎着一面令人望而生畏的巨盾,那盾牌通体由不知名的玄铁铸造,色泽暗沉乌黑,仿佛能吞噬光线。盾面呈近乎完美的长方形,棱角分明,线条刚硬粗犷,散发着一种亘古不移、坚不可摧的厚重感。其高度几乎与这九尺巨汉的肩头齐平,宽度更是惊人,足以将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躯完全遮蔽,甚至两侧还略有富余。最令人心惊的是它的厚度——盾心区域,竟如成年男子并拢的手掌般宽厚!边缘虽略薄,也远超寻常盾牌数倍!仅仅是目视,便能感受到那无与伦比的防御力所带来的窒息压力。若水本身亦是力量型的顶尖武者,一眼便知:此盾绝非凡铁,其重量定然恐怖绝伦!若非天生神力或身负特殊的神力功法,绝无可能将其运用自如!更令人心悸的是盾面上并非光滑,而是遍布着狰狞的、长短不一的尖刺,这些尖刺材质各异,显然并非盾体本身材质,透着阴毒的杀机。 而那左手!若水的目光移向他左臂时,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那绝非人类的手臂! 比起魏懋那只枯瘦鬼手,眼前之物更加扭曲、邪恶!它比常人的手臂粗壮了足足一圈,肌肉的纹理并非自然流畅,而是如同无数条剥了皮的巨蟒在疯狂地扭曲、虬结、缠绕在森森白骨之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畸形、却又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可怖形态。覆盖其上的皮肤是暗沉的紫黑色,仿佛淤积了千年的污血,散发出腐败的气息。皮肤表面,粗大的青黑色血管如同活物蚯蚓般狰狞凸起,伴随着某种令人作呕的、低沉而有力的搏动,仿佛里面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毒液。 最为诡异的是手肘的连接处——那里看不到正常的关节,只有一团漆黑如墨、不断蠕动纠缠的粗壮筋络,如同地狱的藤蔓,强行将这邪恶的“鬼手”与他的上臂捆绑、融合在一起,筋络表面还闪烁着不祥的幽光。手指奇长无比,关节粗大变形,末端延伸出的,是五根尖锐弯曲、如同用某种黑色金属打磨而成的利爪!爪尖闪烁着幽冷的寒芒,仅仅是看着,就仿佛能闻到一股来自九幽地狱的腐臭气息! “你们……”若水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厌恶“幽魅宫的教训还不够?竟敢将爪子伸到寒霜堂来!”她试图 用言语试探对方的来意。 “嘿嘿嘿……”石守正发出一阵嘲笑,他炫耀般地抬了抬那只恐怖的鬼手,“阴魂不散的家伙,真是冤家路窄啊!跑到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居然还能撞上你们几个!”他死死盯着若水,“为了装上这只‘鬼手’,老子可是受尽了折磨!今日,就拿你这柄‘霸枪’的血肉魂魄,来祭我这鬼手的开锋之礼!正好,也报了我这只断手之仇!” 他目光扫过演武场中的幽罗刹,又回到若水身上:“本来,老子第一个想捏碎的是那个幽魅宫的幽罗刹!可惜啊,你偏偏撞了上来!本想偷袭先废了你,没想到你反应倒快,实力……也还算凑合,没让我太失望。” “你,到底是什么人?”若水沉声喝问,龙吟血红枪尖锁定了对方。 “听好了!”石守正挺起胸膛,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自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非生门’三杀弟子——石守正!” “非庆生那家伙还搞了个门派出来?”若水语带轻蔑。 “放肆!”石守正如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瞬间暴怒,鬼手上的青筋猛地搏动“师尊名讳岂是你这贱婢能随口叫的!找死!” “那你可知我是谁?”若水再问,气势丝毫不让。 “哼!”石守正狞笑一声,目光贪婪地扫过龙吟血红那暗红色的枪身,“你?或许不认识你这张脸。但你手上那杆‘龙吟血红’,我还认得!” “既然知道是我,”若水缓缓抬起长枪,枪尖直指石守正眉心,一股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大放厥词?”石守正狂笑,猛地将巨盾在身前一跺,“轰隆”一声,脚下的屋脊都为之震颤,“那你就问问我这鬼手答不答应!” “杀!” 话音未落,两人身影同时暴起! 若水身若游龙,人枪合一,一点寒芒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石守正! 石守正反应亦是极快,庞大的身躯展现出不相称的敏捷!他低吼一声,右臂肌肉坟起如虬龙,玄铁方盾带着万钧之势悍然前顶! “铛啷——!!!” 比之前更加恐怖的金属爆鸣声炸响!枪尖精准无比地点在盾牌中心最厚实处!狂暴的力量瞬间对撞、挤压、爆发! 以两人脚下为中心,坚硬的屋顶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轰然坍塌碎裂!瓦片、木梁、尘土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两人同时失去立足点,随着塌陷的屋顶,裹挟着漫天烟尘,重重地砸落进 下方的房间之中! 烟尘弥漫,视线模糊。 若水甫一落地,脚下一片狼藉,碎木砖石遍布,立足未稳之际,一股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霸道的压迫感已排山倒海般迎面扑来!石守正竟在落地的瞬间,借着下坠之势,将巨盾当作攻城巨槌,发动了蛮横无比的冲撞! 盾未至,那撕裂空气的沉闷风压已让若水呼吸一窒!左右皆是倒塌的梁柱和堆积的废墟,退路全被封死! 避无可避,若水只能再次选择硬撼!她将龙吟血红横亘身前,死死抵住那如同山岳倾轧而来的盾面! “轰——!!!”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 这一次,若水无法完全卸去那恐怖的巨力!整个人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弹,被连人带枪狠狠撞飞出去! 她身躯直接撞碎了房间另一侧的门窗墙壁,带着无数碎木砖石,炮弹般打回到了洞房后的院子里,落在院子里的地上后,又贴着地面滑行了七八丈远,才堪堪停下!在地上犁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烟尘中,若水拄着龙吟血红,眼中燃烧着怒火,有一种被纯粹力量压制的不甘!这是她罕有的在正面力量碰撞中落入绝对下风! “哈哈哈哈!”狂笑声中,石守正如同破开烟尘的魔神,一手持盾,一手狰狞鬼爪,大踏步地从被撞毁的墙壁破洞中走出。盾牌边缘轻易就将碍事的门框残骸打碎,睥睨着远处略显狼狈的若水,充满了轻蔑: “‘霸枪’?不过如此!在老子这重盾面前,你的枪,还不够使!” 若水脸上的怒意与不甘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专注。她双手紧握龙吟血红的枪身,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力量开始在她体内缓缓苏醒,神成丹引动着龙吟血红的枪身发出低沉嗡鸣。 她抬起眼,锁定在石守正那张狂笑的脸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整个演武场,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哦?是吗?”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龙吟血红的枪尖斜指地面。 “那……接下来这一枪,我怕我控制不住力道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隐藏的招式 龙吟血红嗡嗡的低吟,仿佛来自幽冥的呼唤,若水周遭被紫色的内劲围绕,身后的鬼脸若隐若现,若水将自己提升到了“霸鬼”的境界。 “你来吧,用尽全力我看你能奈我何!”石守正重盾置于身前,要硬接这一招。 “有胆量。” 猛踏地面,若水持枪冲向石守正。就在石守正准备硬拼这招的时候,若水的身影如同水中倒月被投入石子,骤然变得模糊、扭曲!一个若水瞬间分化成五个!五个身影姿态各异,枪势凌厉,从正前、左上、右上、左下、右下五个方向,同时攻向石守正!每一个身影都带着真实的破空声和恐怖的杀意,难辨真伪!石守正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一时反应不及方盾没有调整位置,导致左边真身的若水直接刺伤了他的右臂。 “喝!”石守正气急败坏的旋转重盾,逼退若水。 若水丝毫不慌的带着微笑在来回踱步,而那飘忽的身影也是若隐若现,仿佛还有好几个若水在重复她的动作。表面上看着应对自如,但若水始终担心石守正的那个鬼手。他现在是刚获得这个力量,应该是熟练度不够,不会灵活的运用。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的进攻,选择鬼手最难攻击的位置。 接连的三次进攻,若水都取得了一点成功。重盾的笨重和石守正的脑力无法应对若水这“鬼影重重”。但若水都没有全力攻击的想法,还是提防着他的左手。 果然在若水的第五次进攻时,石守正的左手突然出现,用一种诡异的角度攻向了若水面门,若水谨慎起见向后撤退,同对方拉开距离。 这鬼手可以简单的伸长,从手肘处延伸出来,怪不得能在那个角度攻向自己。 石守正狞笑着甩了甩那只诡异的鬼手,紫黑色的筋肉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他猛地一振左臂,原本已经伸长的鬼手竟如毒蛇般缩回,重新恢复原状,但指尖的黑色利爪依旧闪烁着寒光。 “怎么?怕了?”石守正讥讽道,“刚才不是挺能躲的吗?” 若水眯起眼睛,龙吟血红的枪尖微微颤动,枪身上的暗红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血丝流动。她并未被激怒,反而更加冷静。这小子知道霸枪,却不知道龙吟血红的特性,现在他身上依旧有好几处伤口,除非用物理手段或者特殊能力,否则这流血都能流死他,现在鬼手这东西并不是一般的武学,稍有不慎有可能一招就致命,而同他一起行动的原本是三人,那两个人在哪里还不知晓,现在使出全力很有可能和刚才一样遇到偷袭。这鬼 手的伸缩能力比她预想的还要棘手,但并非无解。 若水再发力,身形如鬼魅般再度欺近! 石守正怒吼一声,玄铁重盾猛然前推,试图以蛮力逼退若水。然而这一次,若水并未直接硬冲,而是在即将撞上盾面的瞬间,身形陡然一折,如游鱼般贴着盾缘滑过,枪尖直取石守正右肋! “嗤!”枪锋划破衣袍,带出一缕血线。 同时鬼手延长袭来,犹如一条毒蛇般袭向若水。若水早有防备,身形后仰,同时枪杆横架,硬生生挡住鬼手的利爪。 “锵!”金属交击的刺耳声响彻演武场,鬼手的利爪竟在龙吟血红的枪杆上擦出火星! 若水借力后翻,轻盈落地,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鬼手的硬度远超想象,竟能与龙吟血红硬撼而不损! 可以自由延展,坚硬如铁,除了这两个应该还有。若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经验感觉不会就这两个特性。她初步认为,那暴露的青筋应该也有机关。但是现在她不是要观察,而是要尽快的破敌。 几经试探的攻击,均无斩获,这鬼手除了可以延展和坚硬外并没有其他的特点,可她的感觉告诉她,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的。突然她脑海中想到了杨封的提醒。 “如果你怀疑对手隐藏了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成不知道,然后做出拼尽全力想一招制敌的样子,对手必然会看出你亮底牌的瞬间,为了抵挡你的招数必然会放出他隐藏的招式。但是这方法有风险,如果对手隐藏的方法超出了你的预计,那么你自身就危险了。” “见识到了鬼手的厉害了吧!”石守正见若水有些分身,得意地甩了甩鬼手,那紫黑色的筋肉蠕动着,仿佛在嘲笑对手的无知。“你的破枪,伤不了它分毫!” “是吗?”若水知道所有的试探和观察结束,既然要引出他隐藏的招式,就必然要有破釜沉舟一击必杀的气势。她深吸一口气,体内沉寂的紫色内劲如同被点燃的熔岩,轰然爆发!紫色的内劲转换成了金色,龙吟血红的嗡鸣陡然变得厚重,那天神降临般的气势,让身体周围的空气压制住了鬼手带来的扭曲,仿佛环境都沉寂了下来。她身后的鬼脸也幻化成了一位神将,守护在身后,威严的面孔带着正气的力量。 “装神弄鬼!”石守正嘴上不屑,但感受到若水骤然飙升的气势和那气场,心头也是一凛。他不敢托大,他心知若水的这个境界,硬实力已经超过了她。再次将玄铁重岳盾死死顶在身前,重心下沉,准备硬抗这石破天惊的一击。那只鬼手则缩回 身侧,五指微张,暗红的血痂周围,青黑色的血管搏动得更加剧烈,似乎在积蓄着某种阴毒的力量。 若水看不到他鬼手的变化,但是石守正下意识的将手收回,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 “喝!”若水一声清叱,脚下地面轰然炸裂!她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金色流星,人枪合一,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直刺石守正盾牌的中心!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这正是若水‘霸神’的硬招式,‘神力无敌’。 石守正怒吼着将全身力量灌注于盾牌,准备迎接这雷霆万钧的正面冲击! 然而,就在枪尖即将撞上盾面的刹那——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无招可藏 石守正左臂猛地一振,鬼手五指张开到极限,那些疯狂搏动的青黑色血管骤然鼓胀!一股粘稠、腥臭、散发着浓郁腐败气息的紫黑色液体,如同高压水箭般,从数根粗大的血管末端激射而出!目标直指若水本人 滋啦——!若水已有防备,急忙后撤闪躲。如果不是有所防备,现在恐怕自己已经被这些毒液腐蚀的肌消骨融。 紫黑色液体溅落在青石板上,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坚硬的石板竟如同被强酸腐蚀一般,迅速变得坑坑洼洼,焦黑一片!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恶臭弥漫开来! 毒!而且是剧毒腐蚀之液! 虽然早有警惕,但亲眼看到这鬼手血管中喷出的毒液如此霸道,还是心头一紧。这毒液不仅能腐蚀地面,恐怕沾染到身上或兵器上,后果不堪设想!这鬼手,果然还有更阴毒的杀招! 石守正见毒液逼退若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左手鬼手再次对准若水,更多的紫黑色毒液开始在其血管中酝酿、鼓动!他要用这无孔不入的剧毒,将若水彻底淹没! 不对! 若水感觉到了这次鬼手进攻有点不对劲,这毒液攻击本身毫无速度可言,就算刚才自己的“神力无敌”全力打过去,估计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还有隐藏! 从出师以来,她接触到了不少的高手,也见识了不少武学,阅历也在增长。她的感觉在告诉他,这是个虚晃一枪的招式,实际还是在隐藏。这毒液的速度太慢,自己“赶月”都不需要用就能躲开,而且这类招式都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次数限制”。毒液不可能无限制的产生,除非像谷薇那样本身就是有毒,那么仅凭鬼手能产生多少毒液?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的毒液也无用武之地。 打定主意,若水身形站定,脸上故意露出极度轻蔑的神情,甚至将龙吟血红“锵”地一声插在身边地上,双手抱胸,语带嘲讽:“喂,大块头,你就这点本事?这慢吞吞的毒液,是给地上的蚂蚁洗澡用的吗?” 石守正闻言,脸上的狞笑一僵。 若水继续加大火力,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衣角:“看见没?干净得很。你若能用这玩意儿沾到我一片衣角,我若水立刻放下兵器,任你处置,如何?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你……休要猖狂!”石守正果然被激得怒火攻心,额头青筋暴跳。他狂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催动鬼手,更多的紫黑色毒液如同不要钱般喷射而出,覆盖范围更广,但速度依旧感人。 “如果对方还是隐藏,用了之前的招数,或者你感觉还是不保险。那你就逗他,话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恶心做什么,怎么看不起打压他就做什么。如果他真的还有底牌,对方还是智慧不达标的,你放心藏不了一会。就算智慧达标自尊心也受不了,自尊心受得了让你这么连骂带羞辱的,搁谁也受不了啊,第一反应就是要弄死你。怎么弄死你最快呢?就是自己的底牌。”杨封的话再次出现在自己脑袋里。 若水拍了拍头,这杨封哪里来的这么多鬼点子。不过这个方法有没有用就试一试。 若水心中冷笑,身随意动,“赶月”身法即便未全力施展,也足以让她在这片毒液雨中闲庭信步。只见她身影飘忽灵动,每每在毒液及体的前一瞬优雅避开,紫色的身影在弥漫的白烟和腐蚀的恶臭中穿梭,竟带上了几分戏耍的意味。 很快,石守正鬼手血管中的毒液似乎喷射一空,蠕动变得无力,再也挤不出一滴。地面上已是狼藉一片,坑洼遍布,恶臭冲天,但若水依旧纤尘不染,连发梢都未曾凌乱。 “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啊。”若水拔出龙吟血红。“令人失望。” “啊啊啊!我杀了你!”石守正的理智彻底被羞辱和狂怒吞噬!他右手不顾剧痛再次握紧重盾,左臂鬼手血管虽然干瘪,却散发出更加危险诡异的气息! “神力无敌!”若水娇叱一声,再次故技重施,周身金气暴涨,人枪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光影,直冲而去!但这一次,她依旧留了三分力,心神高度集中,全部感知都锁定了那只诡异的鬼手! 就在枪盾即将再次碰撞的刹那—— 异变再现! 石守正左臂那原本看似力竭干瘪的鬼手血管,猛地如同活过来的黑色触须,骤然脱离了他的手臂(或者说,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极度延伸),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闪电般射向若水周身各大要害!这些血管不再是喷射毒液,而是本身化为了最锋锐、最坚韧的武器,速度快得惊人!它们的目标不仅是若水的身体,甚至缠绕向龙吟血红的枪杆,企图夺械或干扰! 原来真正的杀招藏在这里!以毒液吸引和消耗注意力,真正的致命一击是这些能脱离本体、进行物理刺杀和缠绕的血管触须! “等的就是你!”若水千钧一发之际,她于空中强提一口真气,身体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数根直刺要害的血管触须!那些触须擦着她的衣袂掠过,狠狠甩中了她身后的地面和墙壁,竟如切豆腐般深深扎入,留下 一个个鞭痕! 若水落地后猛地掷出龙吟血红,如同标枪般射向石守正的面门!这一掷势大力沉,旨在逼其注意力转移,全力防御! 石守正果然下意识地将重盾猛地抬起格挡,鬼手进攻之势稍减! “铛!” 火星四溅!龙吟血红被重盾弹开。 但就在盾牌抬起的瞬间,若水的身影已悄无声息接近!她并非去接枪,而是假装被弹出的长枪带偏了重心,身体一个踉跄,看似失控地朝着盾牌上那些狰狞的尖刺撞去! 石守正眼中刚刚闪过一丝嗜血的狂喜—— “嗖嗖嗖!” 三根材质特殊、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尖刺,果然从盾牌上激射而出,直取若水胸腹空门!这竟是一道隐藏的机括暗器! 然而,若水对此早有预料!“赶月”身法在不可能中再次展现极致奥义,她的身体在极限的距离按顺序躲开了三道尖刺。 也就在这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石守正所有隐藏手段尽出的瞬间—— 她那看似失控踉跄的身形骤然稳住,右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刚刚被弹回、尚未落地的龙吟血红的枪尾!借助身体旋转的离心力,以及石守正因发射尖刺而导致的盾牌微微一滞——龙吟血红发出一声震天龙吟般的嗡鸣,带着若水全部的爆发力和无匹的霸气,划出一道完美的半月弧光,狠狠地拦腰抽击在那巨大的玄铁重盾之上! 轰——!!! 这一击的力量,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石守正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盾牌上传来,如同被洪荒巨兽正面撞击!他粗壮的双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整个人竟被这纯粹到极致的力量硬生生从地面上震得双脚离地! 若水得势不饶人,枪身抽击之后毫不停留,手腕猛地一绞一拧! “咔嚓!嘣!嘣!嘣!” 一阵令人心悸的碎裂崩断声响起!盾牌上那些剩余的形状不一、看似威胁十足的尖刺,在龙吟血红无坚不摧的锋锐和狂暴的旋转绞杀力下,如同朽木枯枝般被纷纷绞碎、崩飞!彻底成了废铁! 若水身形借力后跃,轻巧地落回地面,龙吟血红挽了个枪花,斜指身后。她微微喘息,额角见汗,但眼神明亮如星,气势却攀升到了顶点。 她冷冷地看向前方。 石守正踉跄着落地,连连倒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他身上伤口因巨大震动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身衣袍。左手那鬼手的血管触须软软地垂落, 似乎也因刚才的爆发而暂时无力。最惨的是他那面玄铁重岳盾,虽然盾体主体未破,但上面精心布置的尖刺暗器已全部被毁,变得光秃秃一片,防御力和威胁性大减。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着若水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暴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所有隐藏的底牌,毒液、血管触须、盾刺暗器,竟被对方在短短时间内一一试探出来,并以一种更强势、更霸道的方式全部破解! “现在,”若水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龙吟血红的枪尖缓缓抬起,再次锁定了他,“你的乌龟壳碎了,臭汤子没了,触手也软了。还不束手就擒?” 下一招,即分胜负。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佝偻真容 “哎呀,终是太赶了一些,自己都用不熟练呢。”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房顶,看着浑身是血的石守正挠着破旧兜帽下看不到脸的脑袋。 一个沙哑、仿佛砂纸摩擦枯木的声音,带着几分故作惋惜的戏谑,从一侧屋顶的阴影中悄然传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破烂灰袍、身形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蹲踞在了飞檐之上。他挠着被宽大兜帽彻底笼罩、不见丝毫面容的脑袋,正“啧啧”地打量着下方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石守正。 若水瞳孔骤然收缩——是他!上次在幽魅宫地牢前,与石守正一同现身的佝偻男子! “是啊,就你这副德行的,回去怎么跟你主子非庆生交代呢?”只见杨封不知何时也已悄然而至,悠闲地斜坐在屋脊之上,一条腿曲起,手里竟真抓着一把瓜子,“咔吧咔吧”嗑得正香,那副优游自在的模样,活像是在戏园子里看一出与己无关的热闹。 “呵。”佝偻男发出一声干涩刺耳的笑,兜帽微微转向杨封的方向,“‘影狼’杨封,果然名不虚传。老夫自认敛息功夫尚可,竟也未察觉你是何时摸上来的。”语气平淡,却听不出是赞叹还是忌惮。 “好说好说,”杨封“噗”地吐出一片瓜子皮,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纯粹巧合,“你要不是刚才急着捞人,我大概也发现不了你。” “阿正啊,”佝偻男不再与杨封做口舌之争,转向下方的石守正,声音陡然转冷,“别硬撑了,退下疗伤。眼下看来,也就你师兄负责的兵器库那边可能还有些收获,你这里……看来是已经废了。” “想走?!”若水清叱一声,龙吟血红嗡鸣一震,身形骤起,便要拦截试图后撤的石守正! 几乎在同一刹那,那佝偻男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两条手臂竟骤然不可思议地拉伸变长,跨越十数丈的距离,指尖锐利的手爪直抓向石守正的肩头,欲将其强行拽离险境! “等的就是你动手”杨封并未起身,而是双足在屋瓦上猛地一蹬,整个人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半途截住了那两条诡异的长臂!他双腿枷锁,就势一绞一别,巧劲吞吐,瞬间将那长臂的发力方向和轨迹搅得乱七八糟! “晦气!”佝偻男显然没料到杨封反应如此迅疾,手法如此刁钻古怪,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巨力和别扭至极的角度,他低骂一声,那双长臂猛地如同麻花般剧烈旋转扭动,试图凭借其柔韧特质和旋转巧劲甩脱杨封的钳制! “晦气就对了!”杨封岂会让他得逞?他借着旋转之力巧妙调整身姿,双臂如同铁箍般死死抱住那两条滑腻冰冷、非人般的长臂,力量瞬间爆发,大喝一声:“给——我——下——来!” 那佝偻男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被钓出深水的怪鱼,直接被杨封从屋顶的阴影中硬生生拽飞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 身在半空,佝偻男反应极快,那两条被拉伸到极致的手臂如同弹性惊人的橡胶般猛地回缩,瞬间恢复了正常长度,让他得以勉强调整姿态,最终轻平稳却又难掩狼狈地落地,恰好隔在了若水与石守正之间。 他站定身体,虽然依旧佝偻,象征性地拍了拍并无灰尘的破袍,宽大的兜帽下,仿佛有两道毒蛇般的冰冷目光射出,死死钉在也已安然落地的杨封身上。 “‘影狼’杨封,”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沉嘶哑,“你真的跟狗一样,闻着味儿就阴魂不散地追来了。” 杨封脸上挂着能气死人的惫懒笑容,针锋相对地回敬:“没办法,谁让你身上的味儿这么冲呢?隔着八百里地都能闻到一股屎臭味。” “找死!”那佝偻男仿佛被这句话彻底激怒,毫无征兆地暴怒狂吼!他佝偻的身形竟爆发出与之不符的惊人速度,如同一道灰色鬼影,猛地扑向杨封! 杨封似乎早有预料,一边脚下迅疾错步后退,一边反手从背后抽出邪影刀。他算准距离,手腕一抖,邪影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斜劈向佝偻男脖颈! 那佝偻男竟不闪不避,只是抬起右臂格挡! “锵——!” 一声尖锐刺耳、完全不似血肉碰撞的金属交击之声爆响!火星四溅! 杨封只觉刀身传来一股反震巨力,邪影刀竟被硬生生弹开! “果然如此!”杨封借力回旋,卸去劲力,邪影刀在空中划出半圆,刀势不止,自下而上猛地撩起!“刚才抱着就觉得硬得不正常!” 一股凝练霸道的黑色刀气脱离刀锋,撕裂地面,如地龙翻身般冲向佝偻男! 佝偻男冷哼一声,周身内力鼓荡,瞬间在身体周围凝聚出一面肉眼可见的、微微扭曲空气的内劲护罩,硬生生扛下了这道凌厉刀气。同时,他双臂再次诡异弹出,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双手在前方极速挥舞,带起两道盘旋呼啸的气旋,一左一右夹攻杨封! 杨封立刻挥动邪影刀,道道刀气纵横交错,与那两道气旋悍然对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气劲四溢,烟尘乍起。杨封虽斩碎了气旋,但身上衣衫却有两处被逸散的锐利气劲划破。 是距离的问题!若水看得分明。这佝偻男极其狡猾,始终利用长臂的优势,将杨封压制在他的最佳攻击距离之外。杨封的邪影刀虽利,却难以突破那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的长臂和气旋攻击,近身搏杀的优势无法发挥。 但这战术,或许能困住一般人,却绝难困住杨封!他的“逐日”,可还一直未曾动用! 几番试探之后,杨封的目标已然明确。他不再执着于攻击佝偻男的本体,刀光霍霍,反而尽数倾泻向那双神出鬼没、可长可短的手臂! 锵!锵!锵! 邪影刀与那手臂连续高速碰撞,发出密集的金属脆响!终于,在数次精准的劈砍之后,那手臂外表那层看似与常人肌肤无异的伪装被撕裂、剥落! 暴露出来的,赫然是一对由无数细密乌金构件巧妙拼接、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金属臂!它们结构精密的可以伸缩折叠,刚才的“伸长”并非血肉拉伸,而是内部构件的延伸!外表那层仿生皮肤不知由何种特殊物质制成,竟能模拟肌肤质感,此刻被邪影刀劈开,翻卷起来,露出下面绝对非人的狰狞结构! “好邪门的兵器!”杨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由评价道,“能硬接我邪影刀数击而连个凹坑都没有,打造这对铁胳膊的人,一定是高人打造。” “呵呵呵,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佝偻男笑声更加刺耳,双臂一振,乌金机械臂再次如同毒蛇出洞,猛地刺向杨封! 然而,这一次,他那双机械臂刚刚延伸出去,前方的目标——杨封——却凭空消失了! “可惜啊,问题就是,速度太慢了。”杨封的声音,轻飘飘地从佝偻男的身后传来,“对付一般人,或许够快了。但对我而言……没用!” “好快!”若水心中不禁惊呼。瘦下来的杨封,其“逐日”身法的速度竟然再次提升到了一个境界!以她的眼力,竟也只捕捉到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佝偻男浑身剧震,兜帽猛地一颤!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全凭战斗本能,驱动那双尚未完全收回的金属臂就要向后横扫!同时竭力扭转身形! 但手臂回缩的速度,又怎及得上杨封的出手如电? 杨封并未趁机下杀手,而是右手如电般探出,并非攻击,而是精准地抓住了那佝偻男破旧兜帽的后沿,顺势猛地向下一扯! “嗤啦——!” 破旧的灰袍和兜帽被应声扯落! 露出了下面那副令人毛骨悚然、作呕至极的真容!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张人的脸! 他的头颅比例极不协调,硕大而嶙峋,头顶几乎没有头发,只有几绺稀疏枯黄、黏腻不堪的毛发贴在青白色的头皮上。他的脸庞仿佛被某种巨力扭曲揉搓过,五官错位,一只眼睛高高吊起,几乎靠近太阳穴,另一只则耷拉在鼻梁旁边,大小还不一致,瞳孔浑浊不堪,闪烁着疯狂与怨毒的光芒。 他的鼻子似乎曾经塌陷,只剩下两个扭曲的黑孔,不断地开合着。嘴巴歪斜,嘴角撕裂到接近耳根,露出参差不齐、黑黄交错的尖利牙齿,如同某种腐烂的食尸鬼。他的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布满褶皱和瘢痕的青灰色,上面还缀满了大小不一、暗红色的肉瘤和脓包,有些甚至还在微微渗着粘稠的黄水。 最令人不适的是,他的脖颈和暴露出的部分胸膛上,竟然也覆盖着与那乌金臂材质相近的金属构件,这些金属深深嵌入他的皮肉甚至骨骼之中,与那些恶心的肉瘤和瘢痕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机械与血肉、活物与死物强行拼接融合的、亵渎生命般的恐怖景象!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药水、腐败血肉和金属锈蚀的恶臭,随着兜帽的揭开,瞬间弥漫开来! 这哪里还是一个人?分明是一个由疯狂邪术和冰冷机械拼凑出来的畸形怪物! 喜欢霸枪邪刀请大家收藏:()霸枪邪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七十九章 堂主出手 眼前这骇人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空气中弥漫的恶臭与那非人容貌带来的视觉冲击,令人肠胃翻涌。若水强压下喉头的不适,只觉得头皮发麻。 “果然是你,”杨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复杂的了然,“当年从残帮叛逃,音讯全无,没想到再见时,竟把自己搞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呵呵呵……”那怪物发出沙哑刺耳的笑声,扭曲的脸上肌肉抽搐,“我受尽非人折磨!只为获得力量,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偏执的疯狂,“既然当年输给了‘毒’,那我就让自己再也不惧天下万毒!” “果然,”杨封轻叹一声,“你至今还对输给谷薇怀恨在心。” “啊?”若水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关联。 杨封简单的解释道:“当年残帮排位,前两名地位无可动摇,争夺第三把交椅时,就是他,陈志云,败给了谷薇。但他心术不正,败后竟暗中偷袭,被老帮主严惩后逐出残帮,自此消失。没想到……竟是投靠了非庆生,把自己弄成了这般怪物。” “现在若谷薇在此,我绝不会再输给她!”陈志云嘶吼道,畸形的眼睛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她人就在寒霜堂,可惜,你没资格让她出手。” “少废话!”陈志云被彻底激怒,那双乌金机械臂再次猛地弹出!这一次,臂膀前端骤然裂开,弹出高速旋转的狰狞刀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机械臂狂乱地挥舞攻击,所过之处,无论是青石地面还是坚硬墙壁,都如同脆弱的豆腐般被轻易切割、粉碎!碎石飞溅! 杨封眼神一凝,邪影刀从后背甩出,右手紧握,杀气石微微发亮,正欲全力应对这疯狂的攻势—— 陡然间,整个演武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极致深寒毫无征兆地降临,若水甚至能看到自己呵出的气息瞬间变成白雾。 “要打出去打,在我寒霜堂肆意破坏,修葺房屋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道快如鬼魅的银色身影划过! 只见寒霜堂堂主薛寒意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场中,他仅用双手,便轻描淡写地困住了陈志云那疯狂旋转、无坚不摧的金属刀锯!那狂暴的刀锯竟如同被投入万载玄冰之中,瞬间停滞僵直! 更可怕的是,一股肉眼可见的森白寒气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上那乌金机械臂,极速冻结,直逼陈志云的本体! 陈志云大惊失色,疯狂催动内力对抗那侵入骨髓的可怕寒气,机械臂内部的机括在冰霜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同时,那被冻住的刀锯竟强行再次强行启动,高频震动,试图震碎冰封! 就在此刻,原本重伤倒地的石守正竟爆发出最后的凶性,嘶吼着用身体扛起那面已破损的方盾,如同蛮牛般撞向薛寒意侧身,企图围魏救赵! 薛寒意冷哼一声,松开机械臂,身形微侧,右手看一掌拍在撞来的方盾之上! 极寒之气瞬间爆发!那厚重的玄铁方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层坚冰彻底覆盖!薛寒意左手紧随其后握拳,一拳轻描淡写地击打在冰盾之上。 砰!哗啦——! 整面方盾连同上面覆盖的坚冰,竟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爆碎,化为齑粉!一同碎裂的,还有石守正持盾的右臂骨骼!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快走!”石守正口吐鲜血,朝着房顶上的陈志云嘶声力竭地大喊。 薛寒意却看也没看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锁定房顶上的陈志云:“说,我三弟现在何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和凛冽杀意,“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他。” “你不是……”陈志云一脸不可置信,你不是中了一掌受重伤了吗? “你真以为那偷袭的一掌,能伤到我吗?” “呸!休想!杀了我他也不会说!别拿你们那套虚伪的情义来揣度我们!”石守正强忍剧痛,用那仅剩的鬼手捂住断裂的右臂,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满是不服。 “哦?”薛寒意终于将目光转向地上的石守正,缓缓迈步走去,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地面都凝结出一小片冰霜。那无形的压迫感让石守正呼吸几乎停滞。 石守正感受到死亡的逼近,求生本能让他亮出最后的武器——左手的鬼手!那邪恶的触手血管再次弹出,如同毒蛇般刺向薛寒意! 然而,那些触手一进入薛寒意周身范围,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极寒之墙,瞬间被冻结僵直,表面覆盖上厚厚的白霜,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徒具其型,不以内劲护卫方盾来对抗我的寒气,只会借助这些歪门邪道。”薛寒意语气淡漠,身影微微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学艺不精还敢来寒霜堂闹事!” 石守正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左臂齐肘而断!那只诡异的鬼手连同一小截手臂,被薛寒意随手扔在地上,断口处没有鲜血喷出,只有一片被彻底冻结的青紫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钻心的疼痛和极寒的侵蚀让石守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住手!”房顶上的陈志云惊怒交加! “我三弟,在哪?”薛寒意的声音依旧冰冷平静,仿佛只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四周空间的温度还在下降。 “他……他……”陈志云似乎有所动摇。 “别说!快走!!”石守正竟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忍住剧痛,趴在地上嘶吼着阻止陈志云。 “找死。”薛寒意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多问,俯身一掌,看似轻柔的印在了石守正的后心之上。 石守正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哀嚎和挣扎瞬间停止。他张大着嘴,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眼神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他的身体表面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皮肤却逐渐呈现出一种,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在一瞬间被抽空、冻结。 “薛寒意!你等着!此仇不报,我陈志云誓不为人!”陈志云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怨毒无比地嘶吼一声,猛地吹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口哨,随即身形一晃,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了现场。 若水看着地上张大嘴巴、一动不动、形貌可怖的石守正,正犹豫着是否上前查看—— 薛寒意面无表情,抬起脚,看似随意地踩在了石守正的腰腹之间。 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冰层碎裂又混合着某种粘稠物破碎的怪异声响传来!石守正的尸体竟如同一个被冻僵的琉璃娃娃般,瞬间四分五裂,散落一地!那些碎裂的尸块内部,看不到鲜红的血肉和内脏,只有被彻底冻成冰碴状的、灰白色的诡异物质! 好……好可怕的内力!好狠辣的寒霜掌!若水心中骇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一个实力不俗的高手,竟然在薛寒意手下走不过两招,甚至死得如此凄惨彻底,连全尸都未能留下!这份杀伐果断和深不可测的功力,让她第一次对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寒霜堂主产生了一丝不适。 然而,就在这时,演武场外,原本零星的厮杀声陡然变得激烈起来,兵刃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汇聚成片,并且迅速朝着内堂方向逼近!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了若水:这些人有兵器了!难道……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踉跄着冲进了演武场,正是薛寒志!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奄奄,银色的袍服已被鲜血彻底染红,身后拖着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脚印!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的后背上,赫然深深插着两柄兵器! 他看到薛寒意,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绝望,用尽最后力气吐出三个字:“对不住……大哥……”随即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前栽倒,昏死过去。 闻声赶来的薛玉凝恰好看到这一幕,当她看清薛寒志背上那两柄兵器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如同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怎么会是……” 喜欢霸枪邪刀请大家收藏:()霸枪邪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八十章 寒霜堂之乱 “这……这是我堂弟和堂妹的贴身兵器!”薛玉凝的声音因极度震惊而颤抖,却又不敢轻易触碰那两柄深嵌入骨的凶器,他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不解。 薛寒意眉头紧锁,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他用眼神提醒薛玉凝,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事情远比预想的复杂。凝儿,随我来,先平息前院的叛乱,稳住大局!” 正说着,幽罗刹的身影如轻烟般穿过废墟疾掠而至,急促道:“那新娘子听到哨声就果断脱身了,身法诡异,我没能拦住。” “能让你都追不上,此人身法了得。”杨封补充。 “嗯,我也是没有防备,她投掷了一枚烟雾弹就脱离了。我也不知你们这里情况如何,防止有诈就同你们汇合了。” “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封问。 “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新娘子有问题。我假扮丫鬟来监视她,她一直隐藏的很好,就在听到外面有动静的时候,她突然亮出了袖里的峨眉刺想要刺杀薛玉衡。我为了保护薛玉衡就推开了他,事出突然他也没有防备正好撞到了墙上,昏了过去。她转而把目标转移到了我这里,为了保护薛玉衡的安全,我就引她离开了洞房,到了后面的练武场。”幽罗刹简单的讲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后面的事,就是我遇到了石守正……”若水补充道。 此时,谷薇也拄着双拐迅速赶到。杨封立刻对她说道:“谷薇,你来得正好!二堂主伤势极重,就交给你了!我们必须去前面镇压叛乱!” 薛寒意却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喊杀震天的战场:“谷姑娘,寒志托付给你我放心。但正面镇压,交由我和玉凝足矣。杨封。”他转向杨封,语气凝重,“兵器库如今情况不明,我实在放心不下。可否请你去探查一番?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白了。”杨封干脆利落地点头,“若水,幽罗刹,我们走一趟兵器库!” 他与薛玉凝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充满了凝重与默契。若水也不多言,一摆龙吟血红,头前带路,三人如同三支利箭,直奔兵器库方向而去。 越靠近兵器库,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打斗声就越发浓烈。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库房大门洞开,门外寒霜堂弟子正与一些叛乱的帮派分子激烈厮杀,但库房内部却异常安静,仿佛之前的激战已然结束。 “奇怪,”若水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眉头微蹙,“同二堂主 一起来增援的那三人呢?怎么不见踪影?”战场上并无他们的尸体,也不见他们与叛军交手。 “你确定薛寒志带了三个人来?”杨封追问,眼神变得警惕。 “确定无疑!但现在……”若水话音未落。 “或许藏在兵器库里?”幽罗刹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贴近库房门边,谨慎地向内探去。 就在她脑袋探入的刹那,一道凄冷寒光毫无征兆地从门内的阴影中疾射而出,直取她的面门!速度快得惊人! 幽罗刹反应亦是极快,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向后仰头!几缕额前青丝被那凌厉的锋芒齐刷刷削断,飘落下来! 一个身影缓缓从兵器库内的阴影中踱步而出。此人一身紧身白衣,身形瘦削,脸上蒙着头巾与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冰冷无情的眼睛。这双眼睛与他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外表格格不入,透露着极度危险的气息。他双手各反握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匕,匕身暗沉,毫无反光,正阴森地盯着幽罗刹,仿佛毒蛇锁定了猎物。 “应该就是他了,”若水低声道,握紧了龙吟血红,“和陈志云、石守正一起的,那第三个人!” “敢偷袭我?!”幽罗刹摸了摸被削断的头发,瞬间勃然大怒,额角青筋暴起,一双利爪自袖中弹出,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你活得不耐烦了!这里交给我,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她彻底被激怒了,誓要将这偷袭毁发的家伙撕碎。 “若水,”杨封快速判断局势,“你在此压阵,以防还有其他埋伏,我去前厅找老薛汇合!” “好!”若水明白杨封的用意,是担心之前消失的那两人可能潜伏在暗处。 那白衣蒙面人见状,却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模糊:“呵呵,一个小丫鬟也敢口出狂言?可惜,我没工夫陪你们玩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向地面掷出一枚圆球! 砰! 一声闷响,浓密的灰白色烟雾瞬间爆开,迅速弥漫,笼罩了方圆数丈的范围,也隔绝了视线。 “又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幽罗刹怒火更炽,不管不顾,身形一动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入烟雾,凭着听觉和直觉猛追上去!她决不能让这个偷袭了自己的家伙轻易逃走! “小心有诈!”若水急忙出声阻止,但幽罗刹盛怒之下根本听不进去。若水无奈,唯恐幽罗刹有失,只得一提龙吟血红,也紧跟着冲入烟雾,同时全神贯注,小心戒备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偷袭。 烟雾对于决心追击的幽罗刹作用有限,她很快锁定了前方那个正在疾速远去的白色身影。此人身法轻灵,速度极快,看方向竟是直奔下山的路而去。幽罗刹将轻功催至极致,全力追赶,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若水紧随其后,一面追赶,一面眼观六路,听八方,提防着任何可能的伏击。 那白衣人的脚程虽快,但比起以灵动诡变着称的幽罗刹和内力深厚的若水,终究稍逊一筹。距离越来越近,幽罗刹眼中寒光一闪,双爪微抬,已准备施展飞爪绝技,将前方之人留下! 就在此时,紧跟在后的若水目光猛地一凝! 只见前方一片皑皑白雪覆盖的空地上,突兀地躺着一抹刺目的鲜红! 那是一个身着凤冠霞帔、一身大红嫁衣的身影!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雪地中,红与白形成了极其强烈而诡异的对比,仿佛雪地里绽开了一朵绝望而妖异的花。 那是……今天的新娘?!她怎么会在这里?! 喜欢霸枪邪刀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新娘线索 “幽罗刹停下!”若水朝前方急追的幽罗刹高声喝道,“情况不对,穷寇莫追!你看下面——新娘在那儿!过去看看!” 幽罗刹闻声猛地刹住脚步,顺着若水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下方一片皑皑白雪之上,赫然躺着一抹刺目的鲜红。二人对视一眼,立刻纵身跃下,谨慎地靠近。 那身华美的嫁衣与之前交手的新娘一般无二,但细看其面容,幽罗刹却皱起了眉头:“不对,这不是我刚才对付的那个新娘。可这身衣服……却又一模一样。” 若水蹲下身,仔细观察四周,心生疑虑——雪地上除了她们二人的脚印,竟再无其他痕迹!这新娘是如何被送到这里来的?她站起身环顾四周,四周空无一物,没有发现有任何机关的样子。 “眼下寒霜堂内一片混乱,我们先带她回去再说。先带她回去再说。此人至关重要,或许她身上就藏着关键线索。”若水对幽罗刹说。 不过幽罗刹还是经验更老道一些,仔细查看了新娘身体和衣物,确定没有毒性,整个人安全后才把她扛到自己肩上。“你枪重,让我带她。” 当她们带着昏迷的新娘返回寒霜堂时,寒霜堂的叛乱已近尾声。薛寒意亲自坐镇,那些叛乱的帮派眼见堂主无恙,主心骨已失,那些煽动他们的人员也已经撤退逃离,又听闻负隅顽抗将累及亲族,纷纷选择了弃械投降。 后来若水才从杨封处得知,经他提醒后,薛寒意早已心存警惕。那假扮的“三弟”一出现,他便看出了破绽——真正的薛寒心性情暴烈,最恨叛徒,其寒霜掌功力精深,若他本人在场,绝不会让叛徒死得如此痛快,必有无数手段令其生不如死。而这冒牌货掌力虽也阴寒,却只得其形,未得其神,更模仿不出薛寒心那份刻入骨子里的狠辣与戏谑。 因此,当那偷袭的一掌印向后心时,薛寒意早已将精纯内力密布于要害之处。那看似雷霆万钧、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绝大部分劲力被他浑厚无比的护体寒气生生抵消、卸开,仅有一小股灼热异种真气试图透入,却也被他强行逼住,封锁在特定经脉之外,并未伤及脏腑根本。至于那喷出的鲜血,不过是他电光火石间咬破舌尖,再运功逼出些许早已凝滞的淤血,配合刻意封锁部分经脉营造出的气血逆行、元气大伤的假象罢了。这一切,皆是为了麻痹敌人,引出幕后更大的主使,看清这叛乱的全局脉络。 然而,即便如此,薛寒意心中的震怒依旧难以平息。他万万没想到,依附于寒霜堂的属下门派竟会集体反叛,更令他痛心的是,堂中 许多苦心培养的高阶弟子也卷入其中。他们究竟是中途被策反,还是一开始就是他人安插的棋子?想到后者,即便是薛寒意,也不由得感到一丝心惊。 薛玉凝与刚刚苏醒的脸色苍白的薛玉衡皆劝谏父亲不宜大开杀戒,其中必有身不由己者,当务之急是查明首恶,协从者或可网开一面。薛寒意目光扫过二子,又看向那些面如死灰的投降者,沉默片刻,最终压下翻腾的杀意,采纳了建议。他将甄别审讯、清理门户的繁杂重任交给了较为沉稳的薛玉衡处理,而薛玉凝则肩负起更紧迫的任务——全力寻找三叔薛寒心的下落,并彻查二叔薛寒志遇袭的真相。 此外,便是这真假新娘之谜。 薛玉衡经过仔细辨认后,确认雪地中救回的这位才是他真正要迎娶的新娘。若水在一旁默默端详着新娘清秀却苍白的脸庞,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并非五官形似,而是眉宇间某种难以言喻的神韵气质,仿佛在哪里见过,可仔细回想,却又毫无头绪,这种抓不住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烦躁。 不久,新娘幽幽转醒,眼中还带着惊恐与迷茫。在众人的安抚下,缓了好一阵子才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经历:花轿行至半途,底板毫无征兆的突然脱落,她坠入一个地下洞穴,旋即看到一个与她穿着一样嫁衣的女子取代她坐进了花轿。她刚欲呼救,便被人打晕。之后意识模糊间,感觉自己被带入一个阴冷的山洞中,隐约听到有人说着“要偷袭”、“易容”“天衣无缝”之类的话,在她模糊的视线里似乎还看到一个略微肥胖的身影被拖了进来。之后便因药力再次陷入昏迷,再有意识就是被若水她们带回来后了。 杨封追问她是否还记得印象深刻的听到、看到什么,或者闻到什么特殊气味,新娘只记得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是什么花的香味,便再无其他。 薛寒意闻言精神一振,立刻断定三弟极有可能就被关押在发现新娘附近的山洞中,当即下令堂众以发现新娘子为中心,大规模搜山。 当问及她如何出现在山边雪地时,新娘茫然摇头,对此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幽罗刹推测,这很可能是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意在拖住她们二人,掩护那白衣蒙面人逃脱。薛玉凝又追问了关于二叔薛寒志的情况,新娘依旧表示毫无印象。 若水瞥见杨封正微微皱着眉头,下嘴唇不自觉地撅起,显然也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却又难以抓住头绪。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三叔!”薛玉凝语气坚定,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活要见人,死……要见 尸!” 第一百八十二章 香萤索敌 此次叛乱虽未导致寒霜堂人员大量殒命,但伤者众多,元气大伤。厅堂廊庑间,随处可见包扎伤口、步履蹒跚的弟子,浓重的药草味混杂着未散的血腥气,弥漫在凛冽的空气中。搜救三爷薛寒心的人手始终捉襟见肘,进展缓慢,如同大海捞针。 薛玉凝心知如此盲目搜寻并非良策,只是空耗本已紧张的人力。他与父亲薛寒意商议后,果断将突破口转向了那个被生擒的冒牌货——毛不同。 此人原名毛不同,本是个声名狼藉的采花淫贼,机缘巧合下得了一本旁门左道的武功秘籍,自诩为“寒炎偷心掌”,练就了一身阴邪功夫。其内力属性古怪,兼具寒热二气,出手刁钻狠毒,虽勉强挤入高手之列,却素来为正道所不齿。后其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原以为是遭了报应,未曾想竟是投靠了非庆生。 这毛不同看似狡诈,实则贪生怕死,是个彻头彻尾的软骨头。大刑还未真正上身,只听了听刑具的名目,他便吓得魂飞魄散,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怎奈其级别不高,知晓的情况不多。但根据他的供词,众人很快在寒霜堂后院一个堆放杂物的偏僻角落,找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大木箱子。打开箱盖,只见真正的薛寒心被捆得结结实实,口中塞着破布,正处于昏迷之中,所幸性命无碍。 被救醒后的薛寒心暴跳如雷,羞愤交加,恨不得立刻将毛不同碎尸万段,却被薛玉凝死死拦住。“三叔息怒!眼下敌情未明,此人知晓对方不少内情,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薛寒心兀自怒气难平,但也知侄子所言在理,只得强压火气。他回忆道,自己只因贪杯多饮了几口下属献上的美酒,未曾想酒中早已被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待察觉有异时已浑身酸软,之后便不省人事。再醒来时,已是身在木箱之中。 然而,最大的谜团依旧未解——二爷薛寒志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会身受重伤,背上还插着那两柄属于薛玉凝堂弟妹的奇异兵器? 根据若水对那白衣蒙面客装束、武器和诡异身法的描述,杨封与薛寒意均判断,此人极可能来自东瀛的“忍者”。这一判断,瞬间将此前幽魅宫的遭遇与此次寒霜堂之乱联系起来!无灭派与非庆生,已经开始了他们野心勃勃的行动! 而那与薛寒志同去兵器库、却神秘消失的三个人,事后查明正是薛寒志的一子二女。他们如今身在何处?是生是死?为何他们的兵器会出现在父亲背上?这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 更令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敌人如此大费周章,先后针对幽魅宫和寒霜 堂发动袭击,他们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下一个目标又会是哪里? 为防万一,谷薇决定即刻动身返回残帮总舵,将此事详尽禀报帮主,提请帮内及各处分舵高度警戒。寒霜堂堂主薛寒意也准备向江湖各大正道门派发出警讯,而毛不同这个活口,无疑是最有力的证据。 是夜,虽天气寒冷,却无寒风。杨封独自一人坐在庭院回廊的栏杆上,仰望着北方清澈却冰冷的星空,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若水见他这般模样,知他必有心事,便悄悄找来了薛玉凝。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杨封无意识地小声嘟囔着。 “哪里不对劲了?”薛玉凝走到他身边,同样翻身坐上冰凉的石栏,与他并肩望向星空。 “不好说,不好说……”杨封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感觉有个关键的结,还没解开。” “喂,这可是我家的事,你把脑子转快点。”薛玉凝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两下。 “正因为是你家的事,牵扯太大,我才不敢仅凭感觉贸然下定论。”杨封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薛玉凝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杨封打断他,压低声音,“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想法是好,但风险太大!敌暗我明,对方手段诡异狠辣,仅凭我们目前这点人手和状态,一旦局面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恐怕会酿成更大的祸事。”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若水老老实实地搬来个绣墩坐在后面,听着两人打哑谜,“还有,你们坐那石头上也不嫌冰屁股。” 薛玉凝解释道:“杨封是怀疑,敌人或许还有后手,事情并未真正结束。他在想,不如我们假装放松警惕,引他们再次出手,从而抓住尾巴。但就怕玩火自焚,我们反被对方利用,控制不住局面。” “那……我们可以向其他门派求援啊!”若水提议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杨封咂了咂嘴,“寒霜堂地处极北之地,消息传递出去,等援手赶到,快则一月,慢则数月,黄花菜都凉了。除非……能有办法立刻追踪到那些家伙的落脚点。”他苦恼地挠着头,思考着追踪之法。 “我有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响起。只见幽罗刹捧着一个精巧的小木盒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不满,“你们几个在这里嘀嘀咕咕开小会,也不知道叫上我?” “嘿,这不是拿你当外人嘛,我们开会你来干嘛。”杨封开了句玩笑,目光却 立刻被她手中的盒子吸引,“这是……‘香萤’?你把它带来了?这香萤如此宝物,我就是怕它亮出来后会遭到对方的破坏,就没把它计算在内。这虫子出问题了我可赔不起。” 幽罗刹白了他一眼,“赔也轮不到你赔,怎么也是薛玉凝他赔。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再藏着掖着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可是……”薛玉凝有些犹豫,“香萤的存在,暴露出来好吗?这可是你们幽魅宫的宝贝。” “放心,追踪那些混蛋要紧。”幽罗刹拍了拍盒子,“只要运用得当,定能建功。到时候你给我们幽魅宫搞好点关系,多送两坛好酒就行。” 薛玉凝闻言大喜:“我这就去禀报父亲……” “先别急。”杨封一把按住了正要起身的薛玉凝,“这事,不仅要报,还要在明天堂内议事时,当着所有核心骨干的面,由你亲自提出!这是给你这未来堂主树立威信、展示人脉和能力的大好机会!这种能稳定人心、追查元凶的好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进行?正大光明地提出来!” 薛玉凝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杨封的深意,点头称是。 翌日,在寒霜堂议事厅内,关于如何处置叛乱分子、安抚伤员、重整防务的会议正在进行。待到各项事宜讨论得差不多时,薛玉凝站起身,按照昨夜商议好的,向父亲及在场各位长老、管事详细汇报了关于利用“香萤”追踪残敌的计划。 薛寒意听闻竟有如此奇物,大喜过望,当即便拍板决定:“好!凝儿此事办得妥当!诸位,立刻处理完手头紧急事务,调集精锐人手,明日一早,便依据香萤指引,出发擒拿元凶,务必查出志弟遇袭的真相和我那侄儿侄女的下落!” 整个寒霜堂因此消息士气为之一振。 然而,就在第二天清晨,众人集结完毕,整装待发之际—— “香萤!我的香萤——!” 一声凄厉而惊怒的尖叫猛地从幽罗刹暂居的客房方向传来!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杨封、若水、薛玉凝反应最快,立刻疾奔过去。冲入房间,只见幽罗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指着洞开的窗户。 那个装着“香萤”的精致木盒,赫然被放在窗外冰冷的窗台上!而寒霜堂极北苦寒之地的凛冽晨风,如同无形的刀子,早已将盒中那脆弱而珍贵的小虫,连同其栖身的特殊基质,彻底冻成了一坨晶莹却死寂的碎冰! 第一百八十三章 香萤被毁 “这……你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窗外?!”杨封一个箭步冲上前,语气急切,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责备,目光紧紧盯着那盒已冻成冰坨的香萤。 “我没有!香萤一直好好放在屋内!我只是开窗让它透了口气,事后我明明亲手把它放回桌上了!”幽罗刹激动地大声反驳,声音因急切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丝歇斯底里的哭腔,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以幽罗刹姑娘的细心和对此物的重视,不像是会如此疏忽之人。”薛玉凝眉头紧锁,劝慰说道。 “哼!”一声冰冷的冷哼从门外传来,薛寒意负手而立,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的寒意比窗外的冰雪更甚,“看来,我这寒霜堂……冻得还不是很‘结实’啊!”他话中有话,心中已然明了此事绝非意外,这让他倍感屈辱与愤怒。“让你幽魅宫损失了如此珍贵的宝物,我寒霜堂定会十倍赔偿,给你和幽魅宫一个交代。” “我的香萤……都怪我……”幽罗刹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缓缓蹲下身,颤抖着捧起那冰冷的盒子,将脸埋入臂弯,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发出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若水急忙上前蹲下安抚。 “爹,事已至此,追踪外敌之路已断,当务之急,恐需先肃清内部,再图外寻了。”薛玉凝转向父亲,语气凝重地建议道。 薛寒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充满不甘与疲惫的长叹:“也……唯有如此了。”他挥了挥手,“你们……好好安慰她。”他对薛玉凝吩咐了一句,旋即转身,带着一众弟子,步履沉重地离开了此地。 待到脚步声彻底远去,周围再无闲杂人等,杨封迅速探头出窗,仔细确认四下无人后,对屋内几人使了个眼色。 “怎么样?我演得够像吧?”方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幽罗刹瞬间收声,也不顾自己哭画的妆容,利落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珠,虽然眼眶还有些红,但脸上已换上了一副狡黠的神情,哪里还有半分悲伤。 “何止是像,简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我都差点信了!”若水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 “早就说了必有内奸,而且绝非寻常角色。”杨封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幽罗刹神色也严肃起来:“对方用了极高明的迷烟,无色无味,我虽提前服了解毒丹,屏住了呼吸,但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绝对是个高手,若非我们早有防备,我若真睡着了,绝无可能发现!” “能在你附近动用迷烟而不被你立刻察觉……这等身手,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薛玉凝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能判断是外来的,还是……堂内的人吗?” 幽罗刹摇了摇头:“手法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明显特征。但谁能想到,在你们戒备森严的寒霜堂核心区域,客房重地,竟还能发生这种事呢?” “我……我去探探我爹的口风,看他如何看待此事。”薛玉凝说道,准备离开。 “别忘了,将计就计。”杨封提醒道。 “嗯,我明白。” 原来,就在前夜,他们四人早已秘密商议妥当。杨封心思缜密,提出必须防备内奸对追踪利器“香萤”下手。他断言,若内奸果真存在,且级别不低,一旦察觉香萤的威胁,必定会想方设法破坏,以维持其主子的计划。因此,他们制定了三套应对方案: 第一:若香萤被“意外”损坏,则确证寒霜堂内部已被渗透,立刻启动“引蛇出洞”计划,并由薛玉凝适时向堂主阐明他们的全盘计划,争取支持。 第二:若香萤完好无损,则说明内部相对干净,全力依据香萤指引追踪陈志云等人,撬开他们的嘴获取情报。 第三:若香萤无事,但追踪途中遭遇埋伏或抓捕失败,则证明内奸不仅存在,且其背后或有极其厉害的智囊指挥,届时寒霜堂必须先行内部清理,稳固根本,不可再贸然行动,否则暗处的敌人必会再次兴风作浪。 若是第一种情况,则说明对手虽狡诈,但谋划并非天衣无缝,他们完全可以按预定计划行事。 “砰——!”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骤然从薛寒意居住的高楼方向传来!只见那高楼精致的门窗竟被数根凭空凝成的、粗壮尖锐的巨大冰锥从内而外猛地洞穿!木屑与冰渣四溅!可见薛玉凝将他们的推断和计划禀报后,这位堂主心中积压的怒火是何等狂暴。 约莫半个时辰后,薛玉凝缓步走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重与愁容。他见到等候在不远处的杨封三人,不易察觉地抬起右手,轻轻挠了挠鼻子。原来他也是在演戏,就是要在整个寒霜堂营造一股悲观的气氛。 杨封双手一拍,低声道:“稳了!按第一计划行事。” 随后,幽罗刹“悲痛欲绝”地向薛堂主辞行,声称损失师门重宝,必须立刻返回幽魅宫向宫主请罪领罚。杨封和若水也表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通知段老爷子和远在南方的段坚义。当得知段坚义 竟成了朱雀寨的新任寨主,他也是啧啧称奇。薛寒意顺势提出,后续会让杨封作为寒霜堂的信使,先行向段坚义传递问候与警示,而薛玉凝则将作为正式使者,稍后前往朱雀寨拜会,以期加强联络,共御强敌。薛玉凝则提出,眼下局势未明,为保万全,他需亲自护送几位友人离开寒霜堂势力范围后再返回。薛寒意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是夜,月黑风高,四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悄然潜至寒霜堂总堂的山脚之下,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喜欢霸枪邪刀 竟成了朱雀寨的新任寨主,他也是啧啧称奇。薛寒意顺势提出,后续会让杨封作为寒霜堂的信使,先行向段坚义传递问候与警示,而薛玉凝则将作为正式使者,稍后前往朱雀寨拜会,以期加强联络,共御强敌。薛玉凝则提出,眼下局势未明,为保万全,他需亲自护送几位友人离开寒霜堂势力范围后再返回。薛寒意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是夜,月黑风高,四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悄然潜至寒霜堂总堂的山脚之下,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喜欢霸枪邪刀 竟成了朱雀寨的新任寨主,他也是啧啧称奇。薛寒意顺势提出,后续会让杨封作为寒霜堂的信使,先行向段坚义传递问候与警示,而薛玉凝则将作为正式使者,稍后前往朱雀寨拜会,以期加强联络,共御强敌。薛玉凝则提出,眼下局势未明,为保万全,他需亲自护送几位友人离开寒霜堂势力范围后再返回。薛寒意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是夜,月黑风高,四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悄然潜至寒霜堂总堂的山脚之下,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喜欢霸枪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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