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有个性，哥要拉琴给你听》 第一章 给我去玩星穹铁道！ 不是哥们，高考对答案也这么积极吗？ 大能A：我极坐标的过程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能B：总不能是我二元方程解错吧？ 言烨呢？ 哦，第一问求导就是错的。 大能对轰波及凡人了喂！ 手机震动两下，大抵是好大儿给他发消息了。 【98块(五周未还)：烨子，假期有什么计划吗？】 【早日还钱：学琴，打舟，旅游？】 【98块(五周未还)：《快给我去玩星穹铁道.JPG》】 【98块(五周未还)：快入坑！】 看着对方打出的严肃男子配p图手指，言烨只用了不到半秒就知道了该发什么。 上吧，死仇时代的恨意！ 咦？我图呢？ 布兑，哪里来的音乐？ “人生啊～能不能——” 当他抬起头，眼底只捕捉到刹那模糊的红色虚影。 “为什么学校门口会有这种大型车辆啊～” 周围好安静啊。 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那孙贼的98块还没还呢。 下辈子再来学小提琴吧。 嗯？我怎么还有意识？ 人撞大运后都能清醒这么久吗？ 好像又有点吵了，怎么回事？是救护车吗？ woc!别摇啊，尊重逝者啊喂！ 拼尽了全身力气，他颤颤巍巍挤出来了一句： “别，别摇了……” “白厄大人，他也还活着！” “好，让他快乘上大地兽吧，黑潮不知何时越过山岳，清点完之后大家尽快出发。” 嗯？ 来不及启动宕机的大脑，一段文字就跳到了他眼前： 【任务触发：登上大地兽】 【详情：布豪！黑潮要来辣！赶紧坐上大地兽逃命吧！】 【奖励：经验+1】 他打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环视四周。 黑夜，断壁残垣，受伤的……罗马人？ 顺着人流，他很自然地看到了一个气质非凡的男人，应该就是刚才听到的白厄大人了。 恰巧，白厄也看向了这边。 白发蓝瞳，明显更华丽的服饰，肩甲，没有很多复杂而且奇奇怪怪的绑带元素。 眼熟的嘞…… 不是！ 他不是那个表情包吗？ 言烨用力眨了眨眼睛，经历了半分钟的沉默后，大脑重新上线了。 原来大运车头真的有传送门啊…… 有任务，那就先跟任务吧。 言烨翻过身把双手用力一撑。 嘶，痛，哈基烨翻身划到手了，不管了，任务重要。 跟着那几个人走出废墟，他也看到了由人引着的大地兽：背上有坐垫和行囊，腿部长了石块，头上长了双角的恐龙，仰视看着还有点凶。 一共有七只大地兽，目测一只可以坐三四个人，载走他们零星几个难民应该是够的。 没有梯子怎么爬上去呢？先观察一下。 “这位大人，原来您也是黄金裔！” 一个热切的声音打断了学习。 言烨快速扫视了一圈，他们在……看着我？ 确切的说，是……我的胳膊？ 再看一眼，言烨就会爆炸。 只因他先前手臂上的伤口没有流出鲜红的血，而是不断地流出金黄的液体。 怎么办？他叫我大人，但无法确定金血的意义，这是贵族还是神的象征？这该怎么回答？ 可恶，哈基烨你怎么不早点去玩星穹铁道啊！ 短暂权衡利弊之后，言烨选择了放出永远的必杀技。 “叫我言烨就好，但是抱歉，我并不知道金血的含义。” “看来缇宝老师她们散播神谕时也无法传达到每一个角落啊。”白厄也走了过来。 （好像他的眼神格外热烈） “与我同乘一只大地兽吧，同胞，在路上我会向你解释的。” 被白厄拉着，顶着一路羡慕而崇敬的目光，走到排头的大地兽前。 现在是必须看清怎么爬上大地兽的时候了！ 白厄一只脚踩在大地兽腿部的皮肤上。 白厄双脚一蹬。 白厄一下直接跳到了大地兽背上。 这我学集贸啊。 言烨略作思索，最终落脚在大地兽的皮肤上。 想来既然突出的石块更好发力，白厄却没有踩，应该是不能踩。 可没有石块借力不会往下滑吗？ 哦，原来大地兽的皮肤非常粗糙，直接爬就行了。 【“登上大地兽”任务已完成】 【经验+1】 【Lv0→Lv1】 【个人面板已开启！】 【背包已解锁！】 【您有礼包尚未使用！】 礼包？什么礼包？ 言烨心思一动，背包界面就打开了。 【命运的抉择】 【使用可选择获得：命定的节点/破命的支点 奖励内容其中之一】 【详情：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注定的吗？你不是帽子尖尖的女士，但你可以给出你的答案】 被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沉重的命题。 “总体来说，逐火是天父刻法勒对于再创世的指引。” “神谕和预言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在预言昭示黄金裔取回火种的同时，许多黄金裔也被给予了个人未来的预言。” “迄今为止，那些预言也都逐一应验——这通常意味着伙伴的离开。” 白厄从他爬上大地兽的软垫起，就开始讲述黄金裔的含义，就像是巧合一般，他问道： “言烨阁下，你认为预言的内容一定会发生吗？” 命运？ 再相信命运福泽于你，过马路敢不看车吗？ “为逐火奉献是黄金裔们的选择。” “奉献者选择奉献，我们怎么会说他命中注定要奉献呢？” “他们选择奉献印证的是他们的崇高，为了保全生命去危害事业，本就不在他们的选择内。” “所谓命运，不过是复述一遍他们的选择罢了。” “未来不是由命运决定，而是被人选择的，如果被给出的选项不尽人意——” “人们会创造自己的未来。” 【您已选择：破命的支点】 【改变命运的节点可以获取奖励】 【已转职：连结和音】 【已习得技能：恬淡午后曲】 【获得道具：美丽小提琴（绑定）】 【新手引导结束，其余内容请自行探索】 第 2章 圣城，主城 “言烨阁下的理由很是新颖，不知阁下是否愿意——” 白厄顿了一下。 “阁下逃离黑潮不久，便被悬锋兵卒袭击，去奥赫玛还有一段路程，不如先休息会儿吧。” 一看白厄欲言又止的样子，言烨也没有不识趣的追问。 行，刚好要看面板，不用分心答话了。 【职业：连结和音】 【等级：A（D～S）】 【分类：辅助】 【特性1：身娇体弱：你的生命上限、攻击、防御将无法高于当前数值】 【特性2:倾注演奏：你释放技能不会消耗法力，同时可每秒消耗1%法力上限的法力值以强化施法，强化效果与消耗法力值相关】 【特性3：待解锁】 【评价：兄弟们，你们加油输出，我给你们配个背景音乐！】 【美丽小提琴（绑定）】 【效果：无】 【评价：它很贵，也很漂亮。然后呢？都这么漂亮了还要它有功能，太贪心了】 【恬淡午后曲（0/500）】 【技能效果：为范围内所有友方单位缓慢回复生命、法力、精力（0.5%/s)】 【当前等级：1/4】 他又简单看了一下角色面板，固定500升一级，很不幸，它用的是经验池，代表他的角色经验和技能经验是共用的。 居然要在属性和技能效果中间抉择吗，哈基板，你这家伙。 …… 去圣城的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大地兽翻越山地踩踏出的闷响。 尝试睡着的言烨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确实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等他爬起来，发现如果他盯着白厄的同时想着看他的状态，就能看到白厄头上顶着红蓝绿三色条，对应生命、法力、精力。 七成、五成、五成。 “怎么了，同胞？” 白厄也是被他盯得有点尴尬，主动开口。 “我觉得我可以做点什么。” 扫视一圈，那些难民情况只差不好，还有几个濒死的。 说着，言烨手一招就变出了一架小提琴。 他之前看见白厄能凭空收剑，那直接取背包问题应该不大。 白厄听到对方可以做些什么，有些惊喜。 毕竟对方说不知道金血，也没有超乎常人的体魄，他还以为是没有特殊能力的白板。 即使这位同胞确实没有特殊能力，音乐也可以缓解恐慌吧—— 这小提琴真好看。 琴头雕刻精美，琴体和弦轴镶嵌着的宝石却没有喧宾夺主的感觉，整体装饰简洁而优雅。 莫名沉浸在对小提琴的鉴赏中的白厄忽然觉得听到了舒缓平静的乐声。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音乐的不凡。 乐声仿佛是直接在他脑海中浮现的，而非他通过耳朵听见的。 而且明明言烨手里只有一架小提琴，他听见的却是有和音的完整曲目。 “你们听见音乐没有？” “听见了，我们到圣城了吗？怎么会有音乐？” “我看到了！是言烨大人在演奏！这就是黄金裔大人的非凡力量吗！” “别叫了，安静听。” 不久前还在灾民间不断发酵的恐慌，在悠扬琴声的安抚下逐渐消散，迷茫的、担忧的、绝望的难民闭眼聆听，最终平静睡去。 除了安抚人心的能力之外，白厄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伤口在愈合，体力也在以远超平时的速度恢复。 …… “言烨阁下，你愿意加入逐火之旅吗？” 现在知道之前剩下的半句话是什么了。 【白厄邀请你加入阵营：逐火黄金裔】 站边？不行不行。 文学作品里腐化的救世组织可多了去了，先观望一下。 “抱歉白厄，我还需要一点时间缓一缓，这一段时间我会认真考虑的。” 【您已拒绝】 “不用道歉，我们从未要求民众必须支持逐火，若是阁下遇到困难，可以通过石板告诉我。” 自然而然地拿出石板（手机）加了一下好友，前脚拒绝别人的言烨也不好再搭话。 只是默默地拉琴。 …… 光芒洒落在几人的脸上，自然唤醒了几位熟睡的灾民。 当然，这不是天亮了，是到奥赫玛了。 在天空泰坦艾格勒闭目不再凝望世间之后，世界就陷入了永夜，仅有奥赫玛因负世泰坦刻法勒的庇护拥有白昼。 圣城即使是城墙外也有背负商品的大地兽和相互交谈的民众。 “啊，确实难以想象奥赫玛会是这副模样。”引领大地兽的人将大地兽带走，自己走在路上的言烨也不禁感慨。 “相信阁下很快就能够适应的，我还有事情要做，先失陪了。” 白厄接了一句就离开了。 他决定先将言烨的能力告知阿格莱雅，这样的能力确实是他们现在急需的。 “啧，好吧，民风淳朴也是有的。”在升级后，言烨对声音的敏感程度上升了，也听到了本地人的一点碎语。 是的，升级。 他在演奏的时候发现的，别人认真聆听他的曲目时，他就会获得经验，但演奏经验每天上限为1000。 在投入500升级技能后，他把剩下的经验喂给自己，升了一级。 午后曲下一级要2000经验了，二级的午后曲也变成了每秒1%的回复。 【您已进入主城“奥赫玛”】 小地图上各种功能店铺标了出来，不用担心迷路了。 饭钱怎么办？奥赫玛可没有难民接济处。 他有什么可以换钱吗？ 身上的难民限定皮肤，包里的小提琴。 六百六十六，还是要饭，呃，卖艺去吧。 就在他漫步奥赫玛，寻找一个良好的位置时，就有一个消息跳了出来。 【您已被“阿格莱雅”标记】 【您将受到“阿格莱雅”的关注】 不是哥们，呃，姐们？ 嘶……阿格莱雅？ 这集白厄带我看过。好像是黄金裔的领导人！ 白厄，你小子原来是通风报信去了！ …… “不知道预言的黄金裔么……分明吾师早在纷争世就将神谕告知万邦，口口相传也不至于一无所知——有意思。” “怎么了，阿格莱雅？”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关注，表情也十分……有趣，他得到神谕了吗？” “他没有提到过。” “虽然不排除他装糊涂的可能，他也确实可能对预言一无所知，悬锋的爪牙蠢蠢欲动，若是有机会，尽量释放善意吧，我会看住元老院——不用了。” 白厄毕竟没有全图视野，面对对方的多次转折，只能眼巴巴看着等阿格莱雅说下一句话。 “我知道他准备干什么了。” 第三章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言烨可不认识什么践行时，但他知道聚集在商店饭馆的人多了起来。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 “我为你们拉首曲子，给孩子一点利衡币吧，孩子逃难来这里 ，快要饿死了哇！” 没有哪个奥赫玛人可以拒绝吃瓜。 大家都有耳朵，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给出利衡币。 此时，就在不远饭馆的二楼。 “看出来他对我们的戒心了。” 女子有着柔顺而耀眼的金色短发，无神的蓝绿相间双眼却没有看向窗外的喧嚣。 “戒心？阿格莱雅，真的吗？” “我能感受到，他大概是察觉了我的关注后作出的决定。若他的技艺真的如同你所说的一样非凡，今天记住他的民众就会是他的保障。” “所以他才选择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而不是向某个店主或贵族求助？” “我看不透他的想法，但应该不错。” …… 我们的哈基烨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他。 假设一个人在听了曲之后有50%的概率打赏，那我直接拉给20个人听，不是就能有10人份的打赏了！ 言烨啊言烨，你真是个天才！ 【已屏蔽阿格莱雅对您思维的窥视】 沃德法！姐们还能读心？ 能够读心，有权势，有全城视野的，传承千年的救世组织的领导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吧！ 还好我之前没有答应，不然不就成了邪恶爪牙了嘛！ 来不及继续赞美自己的谨慎，环顾四周，手里捧着个面包过来吃瓜的人越来越多，是时候开始了。 …… 当面前衣衫褴褛的难民拿出一架好看得与圣城格格不入的琴时，没有人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吃不起饭还有这么好的琴？” “这样，钱我给你，小提琴卖我，怎么样？” “……” 对美丽小提琴的关注使街道的喧嚣再度上升了一个档次。 但是，当温和舒缓的乐声在他们心底响起，他们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哄吵的声音仿佛就这样被音乐轻轻地扫去，连带着街道也似乎变得干净了不少，人们忘记了接着啃面包，人群反常的安静。 五分钟后，几个轻松跳跃的短音结束了演奏。 寂静还在持续，直到那个人收起了琴。 先前积攒的喧嚣，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哥们，你说你有这本事卖什么艺啊？” “我只带了这么多利衡币，面包收吗？” “求求你了，再让我听一遍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 “上次听到这么悦耳的乐声，还尚在第一次逐火之旅的时候……” “若是我人性还未流失，心中所想必然不会尽是安抚民众的效果吧，真是——算了吧，不必感慨了。” 窗台边，阿格莱雅闭上双眼欣赏音乐，整个人美得如同一幅妙到毫巅的画作。 陌生人若不仔细聆听她的话语，谁会想到她是自第一次逐火之旅后见证了黄金战争的黄金裔呢？ …… 不同于阿格莱雅，白厄选择下楼尝试刷好感。 “好！” 这声喝彩虽有着一点刷好感的成分，但是也是他真心认为琴声动人。 琴声已止，一声喝彩让白厄周围的人注意到了他，各种“原来白厄大人也在”此起彼伏。 “白厄大人，”言烨向着白厄鞠了一躬，“感谢你的援助，我才能够逃脱被黑潮吞噬的结局。” 哈基厄，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反手就去找人通风报信！ “不用谢我，纷争世起，黑潮不断吞没众多城邦，拯救一直是我们的初衷。” 白厄听到那句“白厄大人”也知道了对方态度不对劲。 我的态度没有问题啊，见到同是黄金裔的他怎么会有这么警戒的态度？ 莫非是因为之前阿格莱雅的注视！ 那很坏了。 “我为我们的冒昧道歉，我和阿格莱雅都没有设想过一次注视会造成同胞的不悦。” 周围的奥赫玛人已经狠狠吃上瓜了，哈基厄，你这一个“同胞”喊得好哇！（咬牙） 一定是想要捆绑我的立扬吧！ “意识到对方想法”的哈基烨自然是不能被对方带着走的，于是他决定率先开牌！ “决定同胞的是认同而非血统，更遑论血的颜色。况且我并未得到神谕和神的赐福，这一句同胞我不敢认下。” 奥赫玛民众的瓜还在吃。 “他原来是黄金裔吗？” “他好像和城里的几个黄金裔有矛盾？” “我觉得是，一定是阿格莱雅的大手发力了，不然你看为什么他穿的破破烂烂的，还要靠卖艺挣饭钱。” “……” 那更坏了。 这种大范围恢复和安抚能力取得认同太轻松了。 他也从未想象过未听说创世神谕的黄金裔会如此谨慎。 白厄意识到不能再在这里劝说了，万一最后没劝下来，即使言烨不投靠元老院，落下的口舌也会给元老院可乘之机。 “言烨先生，这是个误会，我们绝无恶意，也请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白厄阁下言重了，我没有那么斤斤计较，更没有那么高贵，只是创伤需要时间平复，既然阁下愿意解释，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白厄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有点怕对方再来一句“有什么是不能在这里说的”。 言烨也觉得发两句小脾气得了，且不说再针对下去会如何，万一真是友军他不就幽默了。 而且好像有人诋毁阿格莱雅。 已知阿格莱雅有全图视野，既然存在能说坏话的人，就代表至少她没有那么令人恐惧。 “大家再见，我明天这个时候还来。” …… 言烨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气质出尘的女子。 金色短发，白金双色长裙，白色花瓣发箍，肌肤细腻光滑，哇，还有玉竹！ 早说嘛，早说不就—— 布兑！现在不是发癫的时候！ 虽然阿格莱雅有玉，但是她的小腿曲线也很好看，胸前还有着金色的花纹。 说了不是发癫的时候口圭！ 你得看着她的眼睛，别在人家身子上乱看了！ 也好漂亮，就好像柔和的蓝色湖泊，能荡漾出柔和的光泽—— 等一下，她眼睛怎么没有聚焦？ 经历不到一刻的思考，言烨心里只有了一个想法: 我真该死啊！居然想吃盲人豆腐！ 白厄发现言烨已经注意到了窗边的阿格莱雅，就直接介绍道： “这位就是阿格——” “咦？” “阿格莱雅，你，哭了？” 第 4 章 第一次拨动命运 目光无处安放的言烨终于聚焦在了除了脚踝、小腿、大腿、胸前、眼睛之外的地方，在如诗的面颊上，两滴泪水缓慢滑落。 偏头看到白厄错愕中带着一点茫然的表情，言烨也错愕了。 不是哥们，难道说这是什么罕见事件吗？ 你甚至是在惊讶她会哭这件事对吧！ “失礼了，阁下的琴声实在动人，让我想起了我的……好友。” 阿格莱雅的温润声音传来，“好奇我的眼眸么，其实我反而能看得更远，风儿会顺着金线为我捎来消息，将千丝万缕送往指尖。” 说着，仿佛演示一般，一股金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就这么搭在他手上。 “我为我先前的冒昧道歉，其实我本无意直接窥探，可却是身不由己——” 姐们，别逗，有什么窥探是能说身不由己的？ 想着，他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阿格莱雅的玉足。 嘶……好像真的有几分道理。 其实见到阿格莱雅他基本就打消了顾虑。 不（全）是见色起意，根据二游设计法则，这样全身出现大量相同元素的装饰品的人物，多半是好人。就算不是，也顶多是个好心办坏事的人。 “身不由己？”有一点猜测后，言烨还是问出口。 “是的，阿格莱雅作为领导黄金裔近千年的半神，在漫长的岁月中人性不可避免地流失，在接过火种时所承载的神性逐渐占据主导，常常作出一些……不近人情的决定。” 白厄找到了解释的时机，迫不及待地进入了话题。 “刚才我表现得很惊讶，就是因为按理来说她已经不会流泪了——” 当他把大脑从解释的旋涡中释放，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圣城技艺高超的乐师不在少数，虽说不及言烨阁下，但我可以说与绝对不至于无法勾起回忆。” 说着，白厄看向了言烨。 …… 也就是说，是哥们的恢复效果发力了？ 想到这里，言烨心思一动，阿格莱雅的浮现在眼前。 满血满蓝……只剩一成半的精力？ 精力和人性有关系吗？ 点开精力条旁边的小问号。 【精力：决定角色是否成功按操作完成行为，低精力可导致技能无法释放、释放目标错误等】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了。 布兑，有问题，精力不是基本好好睡一觉就满了吗？领导人不睡觉的？而且她不是听我拉琴了吗？不应该啊。 【您发现了“阿格莱雅”的异常】 【“阿格莱雅”有更多面板向您展示了】 原来他能看见的面板是不全的啊，还要他主观上发现有什么东西才能解锁对应内容。 只见，阿格莱雅的三条下，有一个红色小方框。 【神性侵蚀】 【效果：自然精力恢复效果降低80%，受到的精力恢复效果降低99%，精力越低，行为越倾向功利性】 【评价：如果你是个每天专注放松的摸鱼仔，它会变成个废物debuff】 言烨沉默了。 玉足也不想看了。（没那么想） 我真该死啊！ 哥们还在揣测阿格莱雅是不是什么邪恶领导人。 哪个邪恶领导人会知道自己人性流失的情况下持续工作的？ “我可以再为阿格莱雅大人演奏一次的。”言烨急忙找一个缓解负罪感的机会。 “谢谢。” 阿格莱雅转了一下身子，不再是展示弧线的侧坐姿势，而是正对着言烨，双手叠放在大腿上。 优雅，太优雅了。 烧蓝模式，启动！ …… 听到乐曲的一刹那，白厄就发现这次和以往完全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真的以为自己正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穿着自己设计的黄色上衣和大地兽紫裤子，坐在一个凉亭里，不疾不徐地享用下午茶。 他尝试闭上眼睛，这样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支血管都得到了放松。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个曲子，理解了作曲人的境遇、想法，理解了每一个音符的含义。 “原来这就是言烨全力施展能力的效果吗？” …… 另一边，言烨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可是烧蓝烧了三分钟，连带着自己的精力快要下降一半多。 面板可不同于游戏。 随着精力到一半一下，他已经开始有点恍惚了。 反观阿格莱雅，精力成功上升了——2%！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这个结局还是震惊到他了。 得亏姐们不熬夜啊。 “我能感受到，有效，比以前的任何尝试都更有效。”在一曲终了，阿格莱雅给出了她的评价。 按照这个样子，她完全有完全恢复人性的可能。 她本想着在逐火进行到一定阶段，或者白厄成长到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她就会放手，让自己以人子的身份死去，同时借由自己将清洗者赶离奥赫玛。 但是，她现在看到了一个新的可能。 …… 【您已拨动了“阿格莱雅”的命运】 【奖励：技能《金织》】 【金织（该技能无法主动升级）】 【技能效果:封印目标单位的被动技能，阻止目标单位释放主动技能，根据技能强度消耗法力值，不足以阻止时技能失效，同时进入冷却】 【冷却时间:12小时】 给了一个沉默技，按理来说他应该很高兴的，现在他只觉得头晕眼花。 看着自己还剩23%的精力，他愈发敬佩阿格莱雅了。 “他累了，白厄，送他去休息吧。”阿格莱雅敏锐地察觉到了言烨的疲态，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将对方撇在这里。 说罢，她就先一步起身。白厄知道，她去安排房间了。 把言烨搀在肩上，白厄一边去往云石天宫，一边向言烨讲述更多阿格莱雅的故事。 “阿格莱雅她诞生于世代供奉浪漫之泰坦墨涅塔的家族，自幼研习美的技艺，也在制衣领域大放异彩。” “但她说，直到她握住了浪漫的火种，她才看见了她值得追求一生的美：没有战争，没有离别” “你也许会听到她手段强硬，但权力正是我们从第一次逐火之旅中吸取的教训：黄金裔必须要拥有一定的权力才能进行逐火。” “这涉及到黄金战争，那扬战争里，我们失去了很多同伴……” “我们到了，做个好梦吧，朋友，我替其他黄金裔感谢你。” 感觉脑袋里被强塞了翁法罗斯上下两千年的言烨直接被床抓取了。 …… 在梦里，他仿佛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 “为了给你们最大限度的支持……一节车厢分离出去……也能充当安全屋。” 第 5 章 偷琴的猫猫 如果没有被弄醒的话。 【“赛飞儿”正在尝试偷取您的物品】 【“美丽小提琴”为绑定物品，无法被偷取】 【“赛飞儿”正在尝试偷取……】 【“赛飞儿”正在尝试偷取……】 密码的，给不给人睡觉了！ …… 对赛飞儿而言，故事要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开始。 按排期来看，今天该去奥赫玛了。 到剧扬看一出戏剧怀旧。 向老掉牙的戏剧剧扬扔番茄以示差评。 尝试获取死不了小王子的石榴蜜饼。 得手，享用午饭。 在新栽下的树下午睡。 送“猫猫速递”，《奇美拉故事集》最近销量提升，得记下来。 偶遇跑单哥，幽默。 用合理报酬逛云石集市。 差点被裁缝女发现，躲开金线。 蜜饼吃完了，在集市买晚餐。 咦？好多人啊，围观一下。 好漂亮的小提琴！上面还有亮闪闪的宝石！目标决定！ 先上房顶躲一下金丝。 用“猫咪怪盗”账号在论坛发布：新品预告【（仅展示）世界上最好看的小提琴】。 想必能用得起这种小提琴的人不会在意这一点买小提琴的钱吧。 心理建设完成！ 找个机会下手……他怎么跟救世小子走到一起去了？ 救世小子旁边全是金丝，暂避锋芒。 在屋顶悄悄尾随，混进云石天宫。 救世小子离开，时机已至！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有猫跟在他们后脚溜进门。 房间里没有金丝，天助我也。 放在哪里了呢……像救世小子一样收起来了？ 难不倒本猫！ 摸摸摸——摸到了！嘻嘻！ 咦？拉不动？捏的挺死嘛。 看样子快要醒了，可恶，快点啊！ 他醒了，计划有变，开氵—— 她的手还未抓住神速硬币，一个音符就飘进了她的耳朵。 听着就像——裁缝女？ 她承认，联想到阿格莱雅让她愣神了一刹那。 就是这一刹那的愣神，无数金线凝聚，把她从上到下捆了个严实。 她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变弱了，更确切的说，黄金裔血脉带给她的力量消失了，她的身体素质回归了普通人的水准。 还好她带了两枚神速硬币。 第一枚神速硬币抛出，神速的赐福加之于她。 还未待她利用神速将金丝解开逃脱，她身上的神速赐福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但是金丝也变得光芒黯淡，看样子再来一次就成功了！ …… 偷偷偷，我叫你偷！打扰别人睡觉了知不知道。 金织启动！是时候教训一下这个小贼了。 只见那个大斗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黑色硬币，往上一抛。 他在路上好不容易回到一半的蓝直接几乎见底。 有猫腻！ 眼见那个小贼又要掏口袋，他直接吹出一声口哨操控金丝把手扯开。 “丁零”的一声响起，随着硬币掉到地上，赛飞儿的心凉了半截。 玩脱了……被阿格莱雅做局了。 看着地上的猫猫硬币，言烨下意识地把它捡起来。 【神速硬币】 【消耗品】 【效果：抛起后，在硬币落下前，使用者获得巨大幅度的加速（仅特殊角色可使用）】 哦呦，来头不小啊。 穿着斗篷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让我看看你是谁吧！ 斗篷下面，居然是一个灰发妹子，挺养眼的。 白皙的皮肤如同绸缎般光滑细腻，一双蓝色大眼睛如宝石璀璨，一颗小虎牙从猫猫嘴里露出。 嗯？猫猫嘴？ 暂且不讨论她在斗篷兜帽下还戴着一顶金色装饰兜帽的品味，她头顶确实是竖着两只猫耳。 尤其是少女此时微微皱眉，流露出一丝紧张担忧的神情，可以说是见我尤怜。 好耶，开到隐藏款了！ “快点放开我，我不能被裁缝女抓到！”被金线挂起来的猫猫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裁缝女？阿格莱雅吗？ 给阿格莱雅起这种外号，多半是互相认识的。 那我知道是谁了。 “赛法利娅，身负着＜诡计＞泰坦扎格列斯火种的半神，但拒绝了履行职责，也在逃避逐火之旅——至少白厄是这么跟我说的。” “今天算是亲眼见到，甚至偷到我身上了。” 赛飞儿确定了自己绝对没办法挣脱束缚后，只能尝试说服眼前的“被用来打窝的人”。 “本侠盗的介绍等我有空了你想听多少我都讲给你听，现在把我放了，裁缝女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附带上我从外面收集到的乐谱，那些可都是失传的宝贝！” “快点啊拉琴小子，我告诉你，我还有同伙在附近，再不决定我的同伙来你一点都拿不到的！” 这么焦躁的样子，是觉得金丝是阿格莱雅的手段么？ “阿格莱雅并不知道你在这里，这金丝是我的手段。” “真的？据说翁法罗斯骗猫的人会倒大霉的。” “不骗你。我用我的提琴做担保。” 听到阿格莱雅不在，赛飞儿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那好说，快给本侠盗松绑！我的同伙马上就来了，你现在松绑我还可以把乐谱给你。” “拥有着让谎言成真的能力，奥赫玛民众认为你是个偷窃的小贼，黄金裔认为你是个逃避逐火的懦夫。” 赛飞儿刚刚轻松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虽无所谓这些看法，但被当面骂还是很让人恼火的。 与此同时，言烨也在思考。 根据他对游戏的认知，这样的角色一般都会反转。 那先试探一下？ 猜错了无伤大雅，猜对了不就刷到这个可爱猫猫的好感了吗？ “但我觉得，他们错了。” 赛飞儿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应该猜对了，那很好了。 “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脱离黎明机器照拂的奥赫玛，到异邦搜寻古物呢？” “一个逃避责任的人怎么能做到没有负罪感地进出黄金裔所在的城邦呢？” “所以，我觉得，你脱离奥赫玛，一定是有你不能待在这的理由。” “你先前说不能被阿格莱雅抓到，那应该和她相关。” “那么……也许是因为她能读心？有道理，在读心的能力面前，＜诡计＞不攻自破。” “若是＜诡计＞不能被拆穿，那想必是非常重要，甚至关乎存亡的＜诡计＞。” 现在该赛飞儿汗流浃背了。 虽然有人理解她这件事让她很开心，但是对方怎么会能够顺着推到这一步的？ 虽然猜中黎明机器一事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她认为必须要打断他了。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一个狼心狗肺，无所谓别人眼光的小偷？” 着急打断他？ 赛飞儿的反应告诉他，他刚才的思路都是对的。 嘻嘻，我真聪明。 “你笑什么？说啊。” 这怎么说啊，总不能说我靠玩游戏的经验猜的吧。 “嗯……如果你真的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里面为什么要搭四角裤呢？” 猫猫大脑宕机。 猫猫意识到了对方在说什么。 猫猫红温了。 “你你你你……你这种人就该拖出去被挂在集市让人丢上七天七夜的烂番茄！” “不好意思，其实是直觉，只是找原因太匆忙了。” “混蛋！”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个紫色奇异生物。 “桀桀桀桀——大姐头我来救你了！” 【您的金丝被偷掉了】 这就是她的同伙吧。 “我不会继续去想你谎言的内容，也不会告诉阿格莱雅他们。” 言烨把硬币抛给赛飞儿，“还给你了。” 解除了金织的沉默效果，赛飞儿接住硬币，一下就跳了八九步远，一个猫猫蹲蹲在护栏上。 “你叫什么？” “言烨。” “言烨——拉琴小子，本侠盗会把乐谱送过来的。” “叮——” 硬币抛起，阳台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天际贼星亮起，喻示着这一天已经结束。 第 6 章 冥河的女儿 哦，奥赫玛只有白天，那就是睡到了明晰时。 桌子上放着一堆书，大概就是猫猫之前说的乐谱了。 顺手收进背包。 【获得“古老的乐谱”×19】 【获得“石榴蜜饼”×1】 【新经验获取途径解锁】 【阅读乐谱可获得经验，该经验将自动添加至角色经验】 蜜饼？也是猫猫给的吗？ 【石榴蜜饼】 【介绍：猫猫顺手又回去拿了一份给你当早饭，快说谢谢猫猫】 豪赤！谢谢猫猫！ …… 直至明晰时结束，言烨都在看乐谱。 判定也是真恶心，一定要一整本他都能哼出来才涨经验。 苛刻归苛刻，给的经验还真不少，一篇就能有2000，相当于四级。 一个早上也是终于哼准了1篇，升到6级。 是时候给阿格莱雅拉琴了。 这次，金线带着他坐电梯经由英雄浴池，最后抵达了生命花园。 他抵达时，那位金织女士正蹲着逗奇美拉。 “你好，言烨！＊我们＊是缇安！” 冷不丁一个问好从背后传来，差点让他弹射起步。 “吓到你了吗……对不起！嘿嘿！” 这时一个红头发萝莉从背后飞到他眼前，一半刘海自然下垂遮住眼睛，另一边别到耳后。 “言烨，吾师当时为了将神谕传遍万邦而分裂千身，难免有些孩童心性，也请见谅。” “没事。” 哪怕知道面前是二次元特有的千岁萝莉，他也很难对萝莉发脾气。 “缇宝和白厄出去搜救灾民了，缇安现在和万敌在一起准备击退附近出现的悬锋兵卒。” “＊我们＊就叫你小黑吧！小黑小黑，＊我们＊想听你拉琴！” 言烨也不磨叽，拿出了小提琴。 “言烨，你介意在演奏时与人交谈吗？” 言烨把技能一开，“不像先前全力演奏的话，可以。” “那么，言烨，我想问你，你认为奥赫玛是座怎样的城市？” “奥赫玛吗……说实话，完全不像一个末世中的城市。” “城中安定，是出于对黄金裔们的信任，尤其是迈德漠斯带领悬锋民众加入奥赫玛之后——” “对！小小敌可厉害了！” “——但是，人们信任黄金裔的能力，却不一定信任我们的追求。” “所以说，有人反对逐火之旅？” “一部分是追求安定的民众，他们认为与其外出冒险，不如固守奥赫玛；另一部分，则是元老院——黄金战争的遗留。” “然后呢？” “坦诚的说，我们需要你，无论是利用音乐治愈，还是传达情感的能力都是我们所需要的。” “同时，你虽然是黄金裔，却没有寻常黄金裔的超凡体魄，从这方面看，你比我们更像常人。” “人在危险面前，尤其会去求取相同与慰藉，恰好你两者都具备。” “假如你投靠元老院，无需多久的渲染，逐火之旅又会面临第二次中断的风险。” “我向你全盘托出，正是希望我们彼此卸下心防，坦诚相待，阁下介意我窥探你的想法，我便不借由金丝相连。” “请相信我，也是相信我们，逐火之旅绝非攫取利益的手段。” “言烨阁下，你愿意加入逐火之旅吗？” 【“阿格莱雅”邀请你加入阵营：逐火黄金裔】 “当然愿意。” 【阵营变更】 “欢迎小黑！” 缇安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小烟花，“啪”的一下，言烨感觉自己的锁骨受到了攻击。 “对不起小黑，瞄错了嘿嘿。” “你好会拉琴啊～”，一个黑白相间的奇美拉拱了拱他的腿。 …… 有背景就是不一样哈。 阿格莱雅不仅给他开了个万帷网SVIP，还直接让演奏预告登上了奥赫玛热搜。 无形的大手发力了！ 理所应当的，今天晚上围观的人至少会是昨天的两倍。 “大家好，晚上吃了吗？” “吃了/没有。” “没吃的朋友可以先去买点吃的，还有好一会才开始呢，不用担心没有位置，大家听到的都会是一样的。” 牢记奥赫玛富婆的嘱托，在开始之前，言烨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居民聊着天。 接近了预定的时间，一点骚动从一个方向散发开来。 那边的人都自觉地散开，给来者让出了一条直通他的通道。 “快点让开啊，你不想活了吗？” “怎么回——喔！谢谢谢谢，差点小命不保了。” 人群退散，人群之后的女孩茫然无措。 遐蝶，死荫的侍女，有着使与她直接接触的所有生物直接死去的能力。 之前他听白厄说过，也看过她的模糊版和黑白版照片。（白厄告诉他这是奥赫玛七大不可思议之八） 如今见到本人，远比他想象的惊艳： 渐变的紫发（这种内层挑染是天生的吗），紫瞳，目测露背的连衣裙，裙摆呈蝶翼状。 面颊也比他想象的红润——他原以为死亡的能力会让她有更多死气。 也许是紫色色调的缘故，她显露出一种神秘而忧郁的气质。 又听见了几句碎语，忧郁也许并非色调的缘故。 遐蝶此刻抿着嘴，眼眸低垂。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只是打算等演出结束后再去拜访这位同袍的。 “遐蝶小姐，既然大家愿意给予有待，就不必羞涩了，能否请你赏光坐来我旁边呢？” “……嗯，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 随着遐蝶向言烨走去，人群中再次传来低声细语。 “言烨先生是外邦来的，怎么办，信息差了！” “言烨先生可千万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遐蝶小姐应该会有分寸的……吧？” “唔！刚才遐蝶经过我旁边，我居然有种走马灯的感觉！” “不会吧，难道传闻中半径五米内慢性死亡的传言是真的？” “……” 一阵琴声飘出，讨论的人群直接陷入沉默，“想安静一点”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们脑海中。 遐蝶来到他一米远就停下来了。 有意思，自从她进入了差不多五步的范围后，言烨发现自己居然扣血了。 自己身上“+1”“-1”交替跳出，但生命总体大多数时候是满的。 他的技能并不会为自己回血，这证明健康人至少在一米范围是不会受影响的。 那么那位说自己走马灯的…… 呵。 “谢谢阁下帮我解围。” 遐蝶的声音很轻，“阁下的琴声也如同阿格莱雅大人所说，眨眼间便可抚慰人心。” “谢谢夸奖，直接叫我言烨吧，被称作阁下总让我觉得十分疏远。”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遐蝶即死类的能力，面板能看出来吗？ 想法刚冒出来，勤奋的面板就跳了出来。 【残缺的死亡权能（被动）】 【效果:触碰生物时会令该生物立即死亡，在半径2.7米内会向周围生物附加施加轻微的威压】 哦，所以那个扣血本质上是威压对吧。 那不是更没有危险了吗！ “言烨……怎么了……”遐蝶被盯了一会儿后不免的脸颊发红。 被动……被动！？ 言烨头顶的无形电灯泡亮了！ “遐蝶，等我演奏完，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第 7 章 大胆的尝试 …… 他们到地方了。 可他现在在的不是他的浴宫。 他说要找个没有外人的对方。 遐蝶直接给他带到她自己的小屋。 也不是没有道理。 阿格莱雅给他安排的浴宫，每过一会就有人“不经意”经过。 元老院给遐蝶安排的屋子，不说是荒无人烟，只能说是还在奥赫玛城内。 “请进来吧，这附近平时很少有人的。” 遐蝶帮他把门打开后，自然而然地后退了几步。 走进小屋，干花装饰柔和朴素，窗台上还有六个缝制的布娃娃，依稀可以看出是几位黄金裔。 “这是我做的玩偶，手艺还比较生疏……言烨？怎么了？” “有点感慨，我想问一下：你——” “——想要体验一下没有能力的生活吗？” 遐蝶的眼眸轻轻眨了眨，似乎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言烨阁下，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暂时封闭你死亡的权能。” “您是说……可以让我的双手不再剥夺生命吗？” 遐蝶显得有些远超她平时的激动。 从她有记忆起，无论她是否愿意，她的双手都会无情地剥夺触碰者的生命。 她能体会到那些人对于死亡本能的抗拒，无论是重伤不愈，渴求生机的战士，还是病魔缠身，斗争至最后一刻的少女。 她为他们编织花环……用这双手送上最终的告别。 哀地里亚的人认为她赋予了他们“仁慈的死亡”，可她一直认为她所做的与终结与剥夺无异。 从她自己的角度，死亡也剥夺了她太多。 即使在奥赫玛她不用再作为“督战圣女”，也始终无法像她看见的、听说的、从各类小说里看到的少女一般生活。 她无法与人牵手，与人相拥，递出物品也只能放在桌面或是地面。 但她也曾渴望着，那些本该是一个花季少女所拥有的生活。 …… woc！布兑！ 你怎么哭啦？ 言烨还是低估了这件事对遐蝶的杀伤力。 以防落差太大，他也得先补充一句。 “但这是暂时的，具体有多久无法确定。” “够了……谢谢，言烨，谢谢你。” …… “这支曲目，让人联想到阿格莱雅大人。” 遐蝶看着缠绕在自己小臂上的金丝，金丝正闪耀着引人注目的光泽。 “这样……就可以了是吗？” “按理来说是的。你有没有觉得力气变小了，反应变慢了？” “……是的。” 言烨盯着遐蝶的面板，直到遐蝶作出答复，面板变了。 【残缺的死亡权能（已封印）】 【评价:哈基主，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愣着干嘛，A上去啊】 “成功了。” 言烨伸出一只手。 “要试试吗？” 他才没有听从面板的评价A上去呢！ 这是给遐蝶一点信心好嘛！ “可，可以先用花试试的……没有必要冒着这样的风险……” 看着遐蝶想试又不敢试的温柔模样，言烨感觉受到了暴击！ 不可以，要荔枝一点！ 你忘了大老师说的话了吗！温柔的女孩其实对—— 身体怎么自己动了！ “没事的，我对自己有自信。” 说罢，他就将遐蝶的小手一把抓住。 软软的，暖暖的—— 既然身体自己做了决定，我就没有必要反对了！ “言烨你的手，很温暖呢。” “遐蝶也是。” woc!又哭了！ …… “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遐蝶牵着手，脸蛋红扑扑的。 “没事没事，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哭得更久——” 抓着遐蝶的小手，简直是极致的享受。 遐蝶没松开，万一她不想松呢，是吧？ “——现在想先去哪？先去云石集市吗？生命花园的奇美拉可能睡了。” “唔，先去喂一下大地兽吧，我想体验一下亲手喂它们的感觉。” …… “遐蝶你带的土有好多颜色诶！” “这是在云石超市买的。要试试吗？” …… “谢谢小小蝶的酸瓜糖，*我们*喜欢你！小小蝶你可以触碰别人啦！” “是言烨封印了死亡的能力……” “所以你们一直牵着手是嘛！” “唔……” …… “所以，封印的效果可以持续多久？” “嗯——” 言烨看着自己的蓝条，哎呦喂，还是满的嘞。 “不出所料的话，可以是永久的。” “没事的，我有预料——诶？” “嗯，是的，只要你不主动驱动权能，同时不离开我十步以上，它就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是吗……谢谢你。” 少女的笑容绽放，亦如终日飘雪的哀地里亚中盛放的花朵。 言烨自问，他上辈子……上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世界吧。 遐蝶一直带着他逛到了幕匿时，也就是大约逛了四个小时。 少女还没有尽兴，却看出了同伴的疲态。 他们最后去了一趟云石超市，遐蝶买了一些针线与布匹。 “明天……你还可以再来吗？” “包的，包的。” “祝你好梦，言烨。” 少女带着温柔的微笑，向他挥手。 “你也是。” …… 如果不出意外，言烨应该会正常入睡。 但既然说了这句话，就代表出意外了。 “嗅嗅～缇安阿姐，大地兽，奇美拉，云石集市进去左边第三家蜜饼，还有……咦！蜗居公主的味道！” 有没有懂生物学的兄弟解释一下，猫的嗅觉这么灵敏吗？ “怎么回事？你也不像要找死的样子啊——给本侠盗从实招来！” “对！快给赛飞儿大姐头从实招来！” 他今天知道了那个紫色QQ弹弹的生物叫做贼灵巴特鲁斯。 此时它正以一副狐假虎威的姿态，气势汹汹地在赛飞儿后面向他声讨。 …… “你是说，你利用自己封印的能力硬生生吃了遐蝶一整个时段的豆腐！” “大姐头说的对！你简直不是人！” “等等等等，重点不应该是我让遐蝶可以正常生活了吗？” “哦～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她留在你身边，然后仗着她已经见识过正常生活离不开你，最后把她吃干抹净对吧！” “大姐头说的对！禽兽！” …… “六百六十六，你到底想干什么，赛法利娅。” 赛法利娅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个令人不安的弧度。 “嘻嘻，很简单啦～” 第 8 章 与蝶论死 赛飞儿进行猫猫叉腰，顺便一个手刀打断了想要接话的巴特鲁斯。 “哼哼，裁缝女的阁楼深处有个上了锁的箱子，想必里面一定有真正的宝贝！” “然后呢？” “我先准备几天，等我准备动手的那天，我要你去拖住裁缝女，完事后宝物我们二八分！” 想到自己要干什么，猫猫开心得摇起了尾巴。 “抱歉，我没有敛财的习惯，我去睡了，再不走我要喊阿格莱雅了嗷。” “诶——等等等等，你居然对宝藏不感兴趣？” “不然呢？我像是缺利衡币的人吗？” “你难道不喜欢那些色泽均匀，质地透亮的，亮闪闪的宝石吗？” “再见，祝我好梦。” 赛飞儿眼看言烨不为所动，根据流浪猫的生存哲学，她选择了—— “你要干什么口圭——” 黄金裔的力量，不可战胜的。 言烨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地被赛飞儿按倒。 现在赛飞儿骑在他腰上，无论他怎么扑腾都会被赛飞儿单手镇压。 可恶，哈基飞还提前做了准备，带了个可以吞他技能的贼灵过来。 不然我一定要一个金织让她知道谁才是老大！ “拉琴小子，你也不想可爱的猫猫因为阿格莱雅没有人牵制被抓到，然后秘密败露世界毁灭吧？” 这，这不对吧？ “那就说定了喵，嘻嘻～” “作为你配合我的奖励——事成之后再给你！” …… 不会有人催他起床的言烨最终还是睡了一个好觉。 开始复刻昨天的行为。 看乐谱。 给阿格莱雅拉琴，缇安告诉他过两天万敌要回来了，还说万敌希望他去给士兵们拉琴。 阿格莱雅问浴宫里是否有需要添置的东西。 虽然他想说防猫纱窗，但他给出的回答是一张躺椅。 缇安向他强烈推荐苹果味的浴盐，被他谢绝了。 …… 在云石集市和摆摊的老板聊天。 老板问他和遐蝶是怎么回事。 他说讨论有关塞纳托斯的事情。 老板又问为什么他碰了遐蝶不会死。 他说这讲不清楚，是他能力的一部分。 老板似懂非懂点点头。 …… 他找老板谈了单生意，他将每日公演的收入匀一半给老板，老板将这些收入的四分之三拿去向灾民分发面包。 他本来想把这个叫做“厄了吗”。 由于遭到了救世主的强烈反对，迫不得已改为“黄金补助”。 （后面老板在“黄金补助”下面加了一行“由言烨大人提供全款”，据老板说是阿格莱雅的意思） …… 演出结束，习惯了的奥赫玛居民准备逛集市或者各回各家。 遐蝶看着又一次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金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的权能真的有作用么？” 遐蝶坐在旁边，一边回忆，一半缓缓说道： “阿格莱雅大人用金线治理城邦，万敌利用不死之身清扫威胁，缇宝大人用千身与门径联通千里……”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奥赫玛更稳定，更久远的存在下去。” “而我……只能带来死亡。” “人们渴望回到黄金世，那个没有死亡的年代。” “人们抗拒死亡，甚至已经有学者认为塞纳托斯的诞生导致了黄金世的结束。” “我的追求，似乎也是将自己的能力封印，去追求正常人的生活。” “言烨，死亡……真的应该存在吗？” 言烨能感受到他触发大量加好感的剧情了。 可他该怎么回答呢？ 两人间陷入沉寂，遐蝶眼中的期待也逐渐散去。 “谢谢，是我唐突——” 不管了，管它应该答什么，答自己认为对的吧！ “死亡，是世界必要的规则。” “若是不存在死亡，又该怎么佐证人们活着呢呢？” “如果形寿无尽，离别的人终将重逢，他们又怎么会珍惜彼此相伴的时光？” “如果生命不会终结，会不会导致没有权势的人无穷无尽的苦难？” 遐蝶看向他， 【原来言烨是这样认为的吗？】 【可如果不会死去，人们也许就无需担忧黑潮中怪物的袭击。】 “在现在的角度看，死亡的消失也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呢？在人们没有了死亡的困扰后，逐火与再创世应该会更顺利才是。】 “但这样也失去了进行逐火与再创世的必要，可以预见，在被覆灭的危机消散后，元老院就能够专心在争取权力上下功夫。” “也许我的想法有些偏激。” “但我认为，对死的觉知让人意识到了个体的渺小与脆弱。” “在个体有限的基础上，人们才会联合，让个体的意愿在集体中延续。” “所以，正如逐火的黄金裔们仍为千年前的神谕奋斗，人们自己摸索出了一个对抗死亡的方法——联合！” “所以，死亡并非没有意义，相反，它创造了活着的意义，也让人们团结在一起。” 【您的说法影响了遐蝶的观念】 【您的说法引来了祂的瞥视】 【祂看见你了】 他也看见祂了。 三面两臂，身躯由拼图构成的女子身穿星河般璀璨的晚礼服，向他张开双臂，展现出一种包容与慈悲的姿态。 【您受到了「希佩」的赐福】 【您的职业成长了】 【您获得了新特性：？】 【您获得了新技能：共苦】 …… “谢谢你，言烨，你让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经历短暂的思考后，遐蝶又一次展露出了她动人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对方的长相不说令人怦然心动，却也十分的顺眼。 “不用谢，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希望能给你一点参考。” 遐蝶目光微微下移，手轻轻牵上了言烨的手。 “请跟我来吧，我给阁下准备了礼物。” …… 翁法罗斯之外。 “星和丹恒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瓦尔特看着那一节车厢消失在代表着翁法罗斯的条带间，忽然有点担心。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无名客了，应该没有问题吧？” 想到星已经经历过许多大扬面，瓦尔特这样宽慰自己。 “瓦尔特先生，出状况了。” “？？？” “就在刚才，「希佩」向这边投来了视线，而且……似乎不只是一般的瞥视。” “？？？” …… 【特性：？】 【详情：所有人都感觉似乎见过你，在别人眼中，你的基础魅力提升（似乎有别的作用？）】 【评价：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 【共苦】 【效果：将范围内所有友方单位受到的伤害按照生命上限分摊】 【评价：我们联合！】 【该技能无法升级】 第 9 章 因缘际会 这一次，没有上一次的拘谨，便有时间仔细看看了。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窗边有着一个干花装饰的摇椅，窗台上，昨天看见的六个玩偶旁边多了一个只有头发眼睛的雏形。 “言烨，这……这个给你，谢谢你这几天陪在我身边。” 言烨看着一个戒指被递到面前。 戒指以银白金属为戒身，环绕着白色蝴蝶装饰，中心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深邃光泽的紫色宝石。 虽然他不懂宝石鉴赏。 但是想都不用想，这样出现规则星形花纹的宝石绝对是十分罕见的。 “好漂亮的戒指，遐蝶原来这么有钱吗？” “这是我之前在哀地里亚得到的。” 遐蝶将头稍稍低下，面颊稍微有点红润。 经过言烨的话，遐蝶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只想着拿出一样足够珍贵的物品作为礼物感谢对方，却一时忽略了赠送的是一个戒指的事情。 他不会多想吧？ 也许在不信仰「浪漫」的城邦中，异性间赠与戒指有不同含义呢？ 如果他真的误会了怎么办？ …… 被女孩子送戒指该怎么办？ 没经历，在线等，急。 他们不是刚认识两天吗？ 也就解决了一点问题，讨论了一下世界观，牵着手逛了一会街…… 嘶…… 也许她比较单纯，只是想感谢一下我呢，对吧？ 毕竟据她所说…… 诶！我有一计！ 我观察一下遐蝶是什么神态不就是了？ 如果她只是普通地赠礼的话，她肯定会是一副自然而且理所应当的样—— 完全不是。 头低低，脸红红。 不会是真的吧？ …… 如果真和言烨成为恋人的话…… 不对，遐蝶你在想什么？ 想太远了吧！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对哦！不知道言烨有没有误会可以直接看看他的脸色。 如果他没有误会的话，一定是—— 她抬头想要瞟一眼，却刚好和处于“小楚楠脸红了”状态的言烨。 他好像真的误会了…… …… 迟疑的言烨看见遐蝶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而且脸更红了，一只红到了她精灵耳的耳尖。 言烨啊言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难道你不喜欢遐蝶吗？ 现在别人那么主动，你还犹豫上了？ 小丑就小丑，我先冲了！ “谢谢。” 就这样，在脸红遐蝶的注视下，言烨接过了戒指。 【第一次获得饰品】 【饰品系统已开启】 【获得：随机饰品匣*1】 【已装备：死地之歌】 【已打开随机饰品匣】 【获得：永无凋零之契】 …… “言烨……你喜欢吗？” 遐蝶两只手轻轻抓住了裙摆。 言烨误会了……但是他接受了。 这是不是代表言烨其实……喜欢她？ “我很喜欢，但是它太贵重了——” 遐蝶愣了一下。 原来是要拒绝吗…… 不清楚为什么，遐蝶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其实我没有……” “——所以我也准备给你回礼。” “欸？” 她看见言烨递给她一条项链。 主体是一朵洁白的、她从未在任何一本书上见过的美丽花朵。 充当链条的，则是花朵下延伸出的藤蔓，在充满生机的绿色上，还有着金色的条纹。 那些条纹有规律的闪烁，仿佛是在呼吸一般。 “戴上看看吧。” “言烨，这朵花……会在我恢复能力的时候衰败的。” “先试试吧。” “……好。” 遐蝶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花朵，就在她有准备把它戴上的想法时，那朵花就轻盈地飞起，落到她的锁骨前。 轻若无物的藤蔓自动地消失又出现，缠绕在她白嫩的脖颈上。 “咳咳，金丝我先解除一下下。” 来不及多推测言烨的用意。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准备立即摘下花朵。 但金织的解除可就在一瞬间，不等花朵离手，金织已然消散。 她感受到自己的权能再次不受控制地逸散，却看见那白色的花朵依旧盛放。 就仿佛，无论多少年月，它都会一如既往地开下去。 “在我故乡的传说中，一对爱侣在年少时定下约定，至少要到他们那天亲手种下的花凋零时才可以有人提出分手。” “但直到二人寿终正寝，他们的感情从未出现过罅隙，神明感动于他们的誓言，让这支花永不凋零，作为他们不变感情的象征。” 言烨怎么知道这么多？ 别问，问就是简介。 看着遐蝶把花重新戴上，言烨补充道： “把手放在花上，跟着我念一下咒语：愿真情永不零落。” “愿真情永不零落。” 金光一闪，出现了两只金色的小妖精，在空中扑扇着透明的四翼。 “它们也不会受到即死的影响，可以找人和打架什么的，每天可以喊它们出来半小时。” 依靠自己的超强短时记忆背效果的言烨，背完才注意到遐蝶有一点眼角泛红。 “言烨，你能先把金丝给……” 哦哦哦，对的对的。 口哨响起，金织启动！ “你戴着很合——喔！” 软玉入怀。 后知后觉准备夸她戴着很好看，突然被抱住了。 “谢谢，本来是我向你表达感谢的……你却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 言烨有点怀疑自己猛料下多了。 应对把头埋在自己怀里啜泣的女孩，他也只能抱回去安慰她。 口圭，遐蝶不只是手，整个人都是软软的。 …… “言烨，你的衣服……” “没事没事。” “你的衣服好粗糙啊。” “啊啊啊？刮到你了？对不起哇！” “你也太低估黄金裔的体质了吧～” “没办法，毕竟我没有。” 看着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的言烨，遐蝶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好像……这样也不错？ 自己好像也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 这也许就是喜欢吧？ 那……就这样吧。 …… 【您与“遐蝶”确定了恋人关系】 【您已拨动了“遐蝶”的命运】 【奖励技能《冥河渡者》】 【冥河渡者】 【效果：引渡技能范围内的亡魂】 【该技能无法升级】 “我一定会找到塞纳托斯，到时候，你也许就不需要金织也可以抑制力量了。” “如果到时候我丢下你跑了呢？” “不要哇！遐蝶宝宝你这么可爱，一定不会是这种卸磨杀驴的人吧~” “说不准哦~” “可恶啊，奥赫玛的劣质小说太带坏人啦！” “走啦，该去喂大地兽了。” 接下来是，逛街时间！ 也许是不需要担忧带去死亡，也许一部分观念改变的因素，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位被死亡压抑了数百年的少女，在闺房中逐渐逐渐展露出了俏皮的一面。 当然，出了门后，她依旧是那个社恐小蝶。 …… “丹恒，你说这翁法罗斯是本来就没有白天，还是刚好现在是黑天。” “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翁法罗斯是否有永夜的现象。” “那你说我们不会被防空炮什么的直接打下来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我正在寻找一个比较平坦的区域降落。” “丹恒！快闪开！有个金色的玩意飞过来了！” “轰！” 金色的长矛贯穿车厢，本就没有多坚固的车厢撞上山陵，最后掉到了地面上。 …… “小白，那里有动静。” 红发小女孩指一指远处的山陵。 “好的，缇宝老师。” 白厄挥挥手示意后面的大地兽商人，加快了脚步。 第 10 章 阁楼深处的宝贝 上午依旧看乐谱，不过多了遐蝶坐在旁边看书。 他还瞄了一眼遐蝶在看什么。 《重生奥赫玛，目标最强海豹指挥家》 原来奥赫玛也有这种书吗？ 厉害厉害。 经过几天的阅读，言烨的等级终于是升到了32级，成功解锁了个普攻。 【女妖嚎哭】 【效果:使范围内敌方单位迟缓0.2s】 【冷却:1s】 …… 看了一个时段之后，遐蝶回小屋缝布偶了。 那么现在是，睡觉时间。 阳台上是不是有动静？ 布豪！是赛飞儿，计划有变！ 丸淡，午睡时间变成猫猫时间了。 “本侠盗决定了，今天就是那个好日子！” 毫无反抗的余地，言烨又一次被按倒。 “这个好日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今天可是红月的最后一天，是扎格列斯在日历上多加的闰日，也是所有盗贼的幸运日！” “所以……你说的时机就是个幸运日？” “咳咳，怎么可能呢？” 赛飞儿露出了一个傲娇猫猫笑，身后的白色尾巴打一个激灵直了起来。 “你想想看，今天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小贼想要出手？我这两天查出来了好几个黑潮伪装。 等到时机合适，巴特鲁斯就把他们的伪装偷掉，裁缝女本人在你那里，就只能用金织处理黑潮和那些小偷。 这样自然就不会有多少精力去管本来就不会有人去的阁楼——听懂掌声！” 赛飞儿准备接受言烨的赞美时，她低头看见了他像在看什么社会垃圾的眼神。 “你听着自己的计划不会感到羞愧吗？” “唔？好吧……是有一点点——大不了得手后本猫出马，轻轻松松收拾那些乱子。” “反正我下午本来就要给阿格莱雅拉琴，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你可不要揭发我哇，我被抓到世界会毁灭的哇！巴特鲁斯已经出发了，你可别背刺我呀～” “先等等，巴特鲁斯不在？” “额呵呵，那什么，我先走了哈～” 金织启动！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把我尾巴松开！” 嘿，你还真别说，这尾巴上毛是打理得真好，柔软又顺滑。 反观赛飞儿，只觉得一股电流自尾巴起顺着脊柱直冲后脑。 “松手啊喵！” 本来就知道挣扎没什么用猫猫再度剧烈挣扎起来。 眼看赛飞儿要哈气了，言烨赶紧把她放开。 我记得我家猫摸摸尾巴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啊。 怎么到赛飞儿这里就是一副大喘气而且面色潮红的样子…… …… 被放下来的赛飞儿一边活动脚踝，一边幽怨地看着他。 “姐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搞得跟我真做了什么一样。” “混蛋，脚都麻了……你的报酬没有了！” “那，是要我帮你揉揉？” “滚啊变态！” …… 今天的生命花园不只有阿格莱雅，还有并排坐的缇安缇宁。 “小黑小黑，你又来啦！*我们*也要听！” “缇安说……听小黑的音乐可以恢复她「门匠」的能力……谢谢小黑。” “谢谢言烨先生每日到此演奏，这着实让人不胜欣喜。” 阿格莱雅的微笑相比第一次相见更放松，没有那么机械化了。 也更让人感到“奥赫玛第一美人”并非浪得虚名。 经过几天的不懈努力，阿格莱雅的面板精力已经恢复到了29%。 考虑到他的午后曲马上能升到满级，自己的蓝量也在不断升高，理想状态下再过最多一个月，阿格莱雅就能完全恢复。 刚刚把琴弓搭上，就感觉好像有什么在拱自己的腿。 是那只很会说话的小奇美拉。 “嗷～（你太会拉琴啦～）” 演奏开始。 你别说，看着两个小萝莉逗一群奇美拉还挺有意思的。 本来一直拉就可以拖够时间，但言烨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下。 “阿格莱雅，能跟我讲一讲赛法利娅吗？” 毕竟赛飞儿也没有讲过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能感觉到每次赛飞儿提到阿格莱雅时，都有一股特殊的情感。 “赛法利娅……” 提到赛飞儿，阿格莱雅也露出了一些哀伤的神情。 “在我还未开启第二次逐火之时，我尚在奥赫玛经营着一家裁缝铺。” “赛法利娅因为多洛斯的禁诈令与人们对黄金裔的偏见流落来到奥赫玛。” “我见她机敏善良，就让她留在店中帮工。” “你若有一天见到她，她足下金靴便是她找我用珠宝换取的。” “……” “她、我、吾师，说服了多洛斯三百侠盗，令他们在幽灵日各自施展他们生平最大胆的想法。” “不出所料，他们尽数入狱，而扎格列斯便显露真身一一嘲讽，直到祂找上赛法利娅，步入了我用金织布下的圈套。 ” “今天，也是幽灵日呢……” “在成为半神之后，赛法利娅履行职责数年，负责侦查各地。” “之后，她向我询问了一次全世宝石的下落，而后她失踪了数十年，等她再次出现，她却已经与我甚是疏远。” “言烨，若是你有一天见到赛法利娅，也请为她演奏一番吧，虽然症状不显，却也担忧她一样落下了隐疾。” 眼见阿格莱雅愈发低落，一副“我家猫丢了，你能帮我找找吗”的样子。 言烨又不能透露赛飞儿的消息，只能回答： “我会的。” …… 在圣城的角落。 “桀桀，该动手了！看看本大爷的神力时刻！” 巴特鲁斯两条圆滚滚的手向前一伸，紫色的气泡包裹了面前的货架。 待气泡消失，原来货架的位置变成了几个黑色的诡异方块。 在小巷入口放上个“施工中”的牌子，巴特鲁斯就钻入了一个紫色的通道不见了。 “桀桀，下一个下一个。” “嗯？在本大爷面前偷东西？不自量力！” 嗯，顺带偷走了一个人的一只鞋和面罩，导致了某个抱着财物飞奔的人摔翻。 …… 拥抱告别遐蝶，言烨结束了他忙碌的一天。 不出所料，每当他真的想睡觉时，赛飞儿就会在他的浴宫阳台刷新。 “你看，本侠盗出马，还有什么是得手不了的？” 赛飞儿扬了扬手中的小箱子，上面的锁还没有打开。 “本侠盗以德报怨，特地等到和你一起看里面的宝贝。” 猫猫一个大跳从阳台跳到他身边，手一摸，那个锁就不见了。 猫猫兴奋地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本册子，似乎上面还夹有几根灰白的毛发？ 第 11 章 破防的猫猫 看到宝箱里居然是一个本子，赛飞儿很明显有几分失望，她本来以为里面会是宝石或者阿格莱雅收藏的一些奇珍异宝。 一个本子，本来也不算好看，难道里面记了阿格莱雅的存折？ 嗯……就是这个本子好像有一点眼熟？ 在言烨好奇宝宝似的注视下，赛飞儿把本子翻开，扉页一览无余。 「金织」打工日记 赛飞儿愣住了，本来不断摇动的尾巴也随之一僵。 “这个……怎么还留着？” 好家伙，怎么计划半天偷出来的居然是自己的黑历史？ “哟？你写的？让我康康——” 敏锐的言烨第一时间就选择吃上一口新鲜瓜。 “好吧，本侠盗也怀念一下，当时在大名鼎鼎的金织工作的日子。” 猫猫傲娇地说了一句，随即翻开了这本员工日志。 29日 扎格列斯可以骑着扫帚自由自在地飞，而我的扫帚却只能用来清理垃圾堆。 12日 前不久有帮鬼鬼祟祟的家伙，说是想一起干票大的。 我说此言差矣，坑蒙拐骗早不兴时。如今最赚钱的生意 莫过于送货。 那伙人信以为真，听说最近成立了奥赫玛物流。 17日 用边角料给猫猫也做了个小小号兜帽。 …… 言烨看着这日志，越看越惊奇。 原来这猫猫小时候这么可爱吗？ 赛飞儿脸色也有点酡红，她也没想到自己还在这上面记了那么多东西。 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会把自己和缇安阿姐比谁能做出最丑布偶的事情记在上面啊！ 甚至把后续她的八角蜘蛛吓走了顾客也写上去了！ 看着面部肌肉紧绷，很明显是在憋笑的言烨，赛飞儿也只好看向他，露出尬笑。 但，很快，两个人都笑不出来了。 “奇怪啊，当年本侠盗不是只写了半本就没写了吗？” 在赛飞儿的最后一页之后，隔了一页，上面的字更加娟秀华丽。 “这是……阿格莱雅的字。” ———— 17日 四年过去了，赛飞儿依旧不知所踪。 既然她没有写月份年份，我也不自作聪明添上了。 这日志交给她，好像自她发现我真的看员工日志与收支后就没写了。 22日 那位学徒于今日病逝，赛飞儿已经失踪九年，我不敢假设她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7日 在十四年后，她与我又一次取得了联系，她答应回来，但是说不想再待在奥赫玛了。 29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赛飞儿说她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理由。 16日 历经四个月的搜寻，我在异邦的金丝带来了她的消息。 但我不能离开奥赫玛，请原谅我必须再在政坛上更进一步。 7日 未曾想上一次错失机会后，找到她的踪迹已经是九年以后。 我感受到了自身感性的那一部分正在流失，这也许会是我最后一次离开奥赫玛了，以后，我可能担负不起跋涉的损耗。 11日 她说她只是不想再见到我。 是我在询问时的语气过于强烈了吗？ 或者早在以前某次我忽略了她的感受么？ 我很抱歉，赛法利娅…… 31日 于幽灵日又见到了赛飞儿，翻阅日志才发觉上次一别，再一次面对面竟已经是数十年后。 我现在似乎已经难以感到喜悦或恐惧，赛飞儿却没有这样的症状，是有其他隐疾吗？ 12日 再次翻开这本日志，我却难以悲哀于自己心中无法泛起波澜。 若是有人在整理时见到这本书，可当做史料： 在过去百余年间，赛飞儿愿意在我付出报酬的情况下协助，但她始终不愿意与我面对面交流超过三十秒，更不愿回到我身边。 下一次记载就等到赛法利娅愿意回来吧。 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目睹该日志的完结。 ———— 后面金色笔迹并没有续写多少，数十页就结束了。 赛飞儿看着书页失神，眼眶泛红。 “言烨……阿格莱雅最近怎么样？” “我的琴声可以疗愈她人性流失的疾苦，她希望我……能够在见到你时为你演奏一曲。” 原本还能强撑的赛飞儿听到后半句话，当即破防，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不起阿格莱雅。” “我明明，那天只是，随口找了一个理由的……” “我……我好想再去看看她，好想再经过她的裁缝铺一次啊……” 愧疚，委屈，悲伤……言烨能感觉到赛飞儿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不断涌出。 好在安慰人是他为数不多会的事情之一。 “没事的，等到再创世到来，你们又能像以前一样相处……” “你选择背负决定世界存亡的谎言，正是阿格莱雅的选择正确的证明呀，她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那些瞧不起你的人，也只能说说刻薄话了，作为「诡计」的半神，谎话你听不出来呀～” “行，我答应你，一定尽全力拉琴好不好？” “我？我的答案和那天一样，你绝对是一个好人，愿意用谎言掩饰冰冷的人，一定有一颗温暖的内心啊～” “……” 猫猫从一开始的破防碎碎念，到后面把脑袋挤在他怀里“呜呜哇哇”地哭，再到最后哭着哭着睡着了。 言烨把赛飞儿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帮她拉好窗帘。 在阳台上找到了阿格莱雅给的躺椅，把乐谱盖在头上睡了。 …… 等他起床，赛飞儿已经叠好被子走了，还给盖他头上的乐谱换成了眼罩。 嗯，好猫！ 拿出手机，言烨才惊觉寻常此时已经看完乐谱了。 到午饭时间了，赶紧赶紧，好菜不等人的。 吃完饭过一会就要去给阿格莱雅拉琴了，昨天可是答应了猫猫要拼尽全力的！ 要不是他的所有技能都不能以自身为释放对象，他早可以另类永动了。 死腿，快点跑啊，要没肉吃了！ …… 屋顶上。 “知性，聪明，有同理心，有名气，唔……确实不错！” “等到我不需要再背负秘密，也许凑合凑合也成——嘻嘻，就这样！” “几百年攒了好多好多宝贝，我敢说，除了裁缝女外，黄金裔里就我最富有！之后我们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每天去不同的城邦找找乐子~” 赛飞儿坐在屋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碎碎念。 “大姐头，思春可以过会继续，猫猫速递可是几天都没有开展了。” 赛飞儿小脸一红，一个比兜给巴特鲁斯扇出去四五米。 “谁思春了～就是——就是复盘一下他安慰人的本事从哪里学的。” 但是话虽如此，为了偷阁楼，猫猫速递确实停摆了好几天。 毕竟图谋的是阿格莱雅的东西，她这几天都没登录万帷网。 登录，然后进入猫猫—— 先看一眼热搜不过分吧？ 啊！？ 《言烨与遐蝶疑似确认恋人关系》 1楼：还是黄金裔的瓜豪赤！ 2楼：不信谣不传谣。 3楼：亲眼所见，遐蝶大人这几天明晰时都和言烨大人在一起。 4楼：+1，他们牵着手来我这里买过东西。 …… “好你个蜗居公主，三天就够你偷跑全程了？” 就在这时，城门方向，一声巨响传来。 感受到周身的金织密度极速升高，赛飞儿知道出大事情了。 悬锋小兵打进来了？ 不过战斗的事，死不了小王子回来了，应该问题不大。 她可得先走了。 “蜗居公主，先让你几天。” “你可要小心有什么东西会被偷了……” 第 12 章 主角登场！ “大伙都坐稳了吗？那我们就出发吧——目的地，奥赫玛！” 坐在大地兽背上的星听到了这句话，感觉有一点不妙。 《绝对安全》？ 这让我不得不想起一句名言了。 《在家族的管控下，梦境是绝对安全的》 你说对吧，丹恒？ 嗯？你怎么眼神怪怪的？ 我知道姐魅力很大，觉得姐好看可以直接撩的。 这大地兽一晃一晃的，舒适，太舒适了。 事已至此，先睡吧。 也许是小女孩纯真的声音令人信任，也许本来就是她心大，我们大名鼎鼎的开拓者就这么睡着了。 …… “……喂，出事了，快醒醒！” “城市遭到袭击了！” 星被丹恒迷迷糊糊摇起来。 到了？ 飞弹、破碎的石柱、拿出剑加速大地兽的白厄…… 不是，给我干哪来了？这安全吗？ “这叫安全？跟缇宝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看着围过来的石像士兵，星掏出了球棒。 是时候让它们领略一下银河球棒侠的厉害了！ …… 让我们回到言烨这边。 言烨看着冲进怪群里开无双的万敌，不禁感慨这位悬锋王储的强大。 只是……阿格莱雅说的不是让他保护民众吗？ 罢了，他开心就好。 根据缇安的消息，白厄缇宝和两个天外来客一起，在返程的路上，预计马上就回来了。 看着渐渐汇集的奥赫玛民众，走过来的，被缇安一个百界门送过来的…… “太少了，奥赫玛怎么可能才这点人？” 还好昨天不知道是什么机制，被判定拨动了缇里西庇俄丝的命运，送了一个新技能。 一边演奏安抚民众，恢复抵御悬锋军的山之民和战士的状态。 口哨响起。 是分身，他使用了分身！ 口哨结束后，言烨旁边又站了一个言烨。 分身言烨很显然没有那么智能，好在可以使用平A的他们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怪秒掉。 让本体挂机拉琴后，言烨将注意力放在控制分身上。 分身言烨向着市区跑过去。 看上去万敌在向那边开着无双，去那边白给的概率也要小一点。 况且在阿格莱雅的指示中，他们首先要疏散市区的所有人，才能够让遐蝶在市区中释放权能镇压悬锋军。 至于云石天宫那边？ 那边没有小怪，只有一个尼卡多利的分身。 阿格莱雅说不用管，那就不用管。 言烨分身在市区跑动，遇到市民就先聚集起来。 有着《共苦》分担伤害，人群的作用被不断放大。 胆大的拿着武器接敌，胆小一点的在里面当工具人。 先不说在间隔迟缓的效果下，悬锋军挥剑射箭都一顿一顿的，明显好躲了。 在二十个人的分摊下，即使是能够秒杀山之民的攻击，每个人也只是扣了5%的血，在他满级午后曲下，2.5s的事情罢了。 …… 在见过缇安和缇宁后，白厄动身去往云石天宫征讨疯王。 他们只觉得通往前进的路比他们想象的轻松。 “莫非是被我银河球棒侠的威名吓退了？” 星还没来得及夸自己两句，就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 “哼，动手动脚的速度要是有动嘴的速度一半快，也不至于让音乐家走上疆扬。” “言烨也来了？他人在哪里？” “他回去了，受惊的民众需要安抚。” “这是万敌……我的朋友”白厄向星和丹恒介绍道， “我们提到的言烨，也是黄金裔的一员，是一位杰出的演奏家。” 一路上受到了大量新名词的袭击，星摸了摸脑袋，“万敌……好奇怪的名字。” “我对你们的评价不变。” 唔……这个帅哥好像不太好相处。 “那我们先走吧，只要除去了疯王的分身，悬锋军自然会退去。” “慢着，灰头发的，你叫什么名字？” “嘿，不告诉你！” “哼，你这名字不也挺奇怪？” 六百六十六，这都被你听到了。 …… 砍怪砍怪，继续砍怪。 不会真的要一路这么砍下去吧？ 飞霄，我想你了呜呜呜。 也罢，我银河球棒侠也绝非善类！ 待我磨砺出一身惊天本事，世人不知纳努克，只知我星天尊！ 来战……咦，你怎么不动了？ “几位继续前行吧，「死亡」的气息足以让它们停住脚步。” 看见眼前紫色蝴蝶环绕的女子，星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姐姐！ 这背好白，这声音好好听！ 朕决定了，你就是萤妃之下第一人。 “不会畏惧于死亡气息的卫士已经沉入安眠，你们去云石天宫的路上已无阻碍，快去吧。” 听到遐蝶说的话，白厄很明显有些惊讶地问： “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驱使「死亡」的能力，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嗯……言烨阁下与我说了很多，让我理解了一些死亡的含义。” “哦？看来奥赫玛论坛里的新闻并不全是编造的了？” 看着遐蝶脸一红，让白厄不要再说了的娇羞样子，星感觉自己失恋了。 该死的言烨，凭什么啊！ 也罢，这在成尊路上不过是粉红骷髅罢了。 呜呜呜 （X﹏X） …… 即将进入云石天宫，几人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压力。 好重，呼吸……变困难了。 这就是「纷争」令人感到恐惧的能力吗？ “挺住！想想理想、同伴、责任……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想想死亡吧，这也是能让你面对恐惧的理由之一。” 白厄的声音传来，星用力一吸气，把头抬起来。 这…… 不过是成尊路上的绊脚石罢了！ 本尊，绝对不能倒在这种连星神都不是的小角色手下哇！ 白厄看着忽然精神一振的星，感叹她竟然这么快就克服了尼卡多利的压迫力。 “此等意志力，这就是「开拓」的信念吗！” 星还在满脸坚毅地往前，开拓着自己的无敌路时，悠扬的琴声自她心底响起，让她感到压力骤减。 哪里来的琴声？ 莫非……是有大能相助？ 既然无需自己抗压，星自然没有必要再继续维持“无敌天尊”的姿态。 开玩笑，她还是个不满两岁的宝宝好嘛！ “赶上了，各位，疯王的压力有没有减轻一点？” 听到声音从后面传来，星一个猛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蓝灰色礼服男人抬着小提琴，眼底带笑地看着这边。 “言烨阁下，你也来了！” 他就是言烨？ em…… 遐蝶，对不住了，但是你对象看上去好可口啊！ 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软软的，很好欺负的花瓶哇！ 不要害怕，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开拓者？开拓者！你怎么了？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哦哦哦，口水流下来了，擦一下。 ———— 【第二乐队】 【效果：召唤一个属性与自身完全一致的分身，意识可集中在本体和分身其一，另一身可执行简单动作，分身技能效果无法叠加】 【注：分身死亡，将扣除本体当前50%三状态；主控时分身死亡，会导致该技能长时间禁用】 第 13 章 大战疯王 “听了白厄与缇宝大人的转述，如今见到本人，果然颇有几分……豪放。” 看着眼前盯着他发呆，然后惊醒擦口水的灰发妹子，言烨从阿格莱雅进修的措辞险些不够用。 这个人他有一点印象，好像是游戏里的主角？ 姐们，别那么看我，我害怕。 “我是言烨，请多指教。” “言烨，你怎么来了？你的体质不比我们，仅是余波便可能伤及你的性命。” 白厄一脸担忧地看着言烨，他真的害怕对方一个不小心送命于此，但他更不好让愿意讨伐泰坦的黄金裔回去和平民待一起。 “这不过是我的一具分身，分身陨落我也不会殒命——顶多很难受罢了。” 本来是想让白厄宽心，没想到开拓者却眼前一亮，手里的球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把赤红的骑枪。 “没事的，你可以躲在我身后，我来保护你！” 虽然他可以肯定星是个好人，但她的眼神让他总有种打完疯王就要被绑走的感觉。 不是，别，我怕。 “不用劳烦各位费心保护我，我自然有能力自保，而且拖各位后腿也绝非我所希望的。” “嗯，那就谢谢言烨阁下了。” 白厄点了点头，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言烨在扬对战局的影响有多大。 虽说言烨的手段他并未全部了解，但光是之前恢复伤势的能力就十分恐怖了。 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转身和丹恒并排走在白厄身后，隐隐有护住左右的架势。 言烨看到，也不由得有些改观。 其实也是非常可靠的人嘛，在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然后，由于升级不断加强的五感，一段非常轻的对话流进了他耳中。 “他说他不想拖累我，他心里有我！” “收一收，你吓到别人了。” “好久没有见到这种风格的了嘛～嘿嘿。” 我是不是应该把她的音乐给撤了？ 众人站在水幕前，周围一片死寂。 据说尼卡多利将死寂作为他骄伉的战鼓。 水幕掀开的一刻，晦涩又激昂的战吼一声声传来。 言烨没有什么感觉，却感觉到几人传来的一种模糊的感觉。 那种感觉告诉他，他们身上的压迫感增大了。 在洞悉到端倪后，果然看到了几个人身上的状态栏发生了变化。 【「纷争」威压（二）】 【所有想对他兵刃相向的战士，都会受到他的威压，让恐惧铸就对他的敬仰】 【技能消耗增加，速度降低，缓慢扣血】 【该效果随与发起者距离缩小而增强】 不对啊，我怎么不受影响？ 我不是战士？我没想着兵刃相向？ 他没想通，所以他只能看见自己【不惧疯王】的buff，却看不了详情。 先不管那么多了，先抬一下状态再说。 随着烧蓝午后曲的响起，白厄几人再次感到压力骤减，与此同时，也感到力量增强了不少。 “言烨阁下，这种状态能坚持多久？” “不到一百秒，然后可能就得歇一会儿。” “会像上次一样晕过去吗？” “不好说。” “若是支撑不住，言烨阁下可以先稍作休息！” 得到答复后，白厄带着他们加快了脚步，转眼揭开最后的水幕。 进入后走了两三步，就有一个巨大的怪物飞跃至他们身前。 “Nuasa!” 烟尘未散，一柄黄金的巨大长矛就扫了过来。 最近的开拓者将骑枪插入地面抵挡，二者相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另一侧的丹恒和白厄立刻跟上，趁着收矛的间隙攻上，成功逼退眼前的怪物。 “小心！他的样子和我记忆中不同” “哪里变了？” “更虚弱，但也更扭曲。” 三人借着增益还在丝毫不给他适应的机会，激烈地展开后续的战斗。 看着三人身手敏捷的样子，言烨自问自己再练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做到。 那疯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即使在加持下，也只有开拓者可以用骑枪正面挡下他的攻势。 一只手撑地削弱了他挥动武器的力量，但很明显让他更灵活，多次跳出了三人的合围。 言烨除了在后方上buff外，也在不断穿插平A减速疯王。 在烧蓝状态下，减速的覆盖率也高达50%，明显让他多了很多本会被自己的攻击动作遮盖的破绽。 …… 没有辜负套在身上的强力增益，在言烨空蓝前，疯王握着他的黄金长矛倒下了。 “……结束了，言烨，可以停下了。” 即使有着不断的续航琴声辅助，因为追求将疯王在增益时间内解决，白厄也掉了不少状态。 “你们说这趴在地上的疯王像不像一只大蚊子？” 开拓者也收回了骑枪，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疯王，忽然福至心灵地感慨。 言烨看了一眼，发现她概括地还真不错。 刚想要表示赞同。 突然，又是那种模糊的感觉，有种恶意中混杂着不甘和自我鄙视的感觉。 哪来的？应该不是白厄他们吧…… 布豪！ “Hausha!” 没有预兆地，在他们头顶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圆圈，自圈内落下了无数长矛虚影。 一声急促的口哨声响起，几根金丝绑在了三人腰上，把他们拉出圆圈范围。 不能对自己使用技能的言烨自然就难以避免被扎了个对穿，分身消散。 看着眼前诈死偷袭的疯王，白厄几人都感到极端的愤怒。 “这就是所谓认为将战士的荣耀高于一切的尼卡多利吗！” “疯狂之后，连荣耀都抛弃了吗？疯王，回答我！” …… 奥赫玛广扬。 三个状态瞬间扣掉一半，言烨只觉得头痛欲裂，然后就是眼前一黑。 琴声骤停，演奏者倒地，人群中立即出现骚乱。 “言烨大人是怎么回事？” “阿格莱雅大人在哪？她知不知道？” “她去支援白厄大人了。” “昏光庭院的护理师呢？” “风堇大人在不在？” “先去找吧！” 众人乱作一团，各有各的主意时，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声音。 “是不是阿格莱雅让言烨大人一直给她拉琴，言烨大人不堪重负晕过去了了呀？” “我觉得很有可能——” “他***的元老院水军能不能死远点啊，你********把路让开！” 第 14 章 住院生活 眼睛一睁就是白厄的脸怼在他旁边。 “我……晕了多久？” “没有多久，大概半个时段？” “那应该还来得及去生命花园那边……” 言烨刚准备从病床上起来，就听到了开拓者的声音。 “呜呜呜，言烨我对不起你哇！” 刚刚坐起来的言烨顷刻又被她一个飞扑按倒。 “都怪我哇，怎么偏偏这次我忘了补刀哇！” 刚刚想要安慰她，却发现这姐们的手好像不太安分。 “对不起……嘿嘿嘿……” 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了这个灰毛的开心，还有一点点……窃喜。 好在星只是偷偷揩了两下油，赶在言烨要喊抓流氓之前就停手了。 “石板先加个好友吧，有什么想买的我们下次来探望你的时候带上。” 哦，加好友啊，哦哦。 ——嗯？ ⊙?⊙！ “下次来探望我？” “是的，护理师风堇小姐说你需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浑身上下散发着“理智的聪明人”的气息的丹恒答道。 “我怎么会有问题呢？我感觉好得不——” 言烨刚刚起身，就仿佛在地上蹲了一个小时突然猛的起立一样，眼前一黑。 痛！好痛啊！ 就好像自己前额那一块被什么东西扎进来了一样。 眼前一黑的言烨再度晕了过去，险些掉下床。 白厄手忙脚乱的把言烨扶住。 风堇刚听说言烨醒了就过来了，结果她刚到言烨就又晕了过去。 “病房里不要站那么多人啦，这里交给我就好。” 白厄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星，该走了，阿格莱雅还在等我们。” 丹恒把想要再摸最后一下的开拓者给拉出去。 出来之后，他才悄悄对着星说。 “你对言烨的举止好像过于自来熟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有种……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我也是，但我又确定了一下，我们在这之前从未见过他。” “也许这也是他的能力之一吧？至少我感觉他像个好人。” “……其实我没有质疑他的立扬，只是想提醒你下次收敛一点。” …… 言烨再度睁开眼睛时，看见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在面前发着微光。 “言烨阁下，你醒啦？要坐起来吗？” 小手收了回去，扶住他的肩膀，让他成功没有昏迷地坐了起来。 “言烨阁下——还是叫你烨宝吧，不要剧烈运动哦，你的状态很不好。” “嗯，知道了，谢谢风堇医师。” “嘻嘻，烨宝不要那么拘谨嘛，白厄和蝶宝都跟我说你是个很随性的人呢。” “好，好吧……风堇女士。” “直接叫我风堇就可以啦，你先休息会儿，还有其他伤员等着我去救治呢。” 风堇拍了拍他的脑袋，“嗒嗒嗒”地走了。 走到了病房门口，风堇又回头叮嘱了一声： “现在就先别刷石板啦，如果实在无聊的话，等我安置好病人，我来陪你聊天吧。” 虽然头一晃就疼得像要炸了一样，但看到这个可爱的粉毛少女还是让人感到充满活力。 头痛之余，言烨看见自己的状态多了一个debuff。 【灵魂撕裂】 【分身被摧毁导致了你的灵魂出现了裂隙，你的法力属性大幅降低，“第二乐队”无法使用，无法释放强化技能】 【解除方法：未知】 逆天，什么东西。 他还以为是给他技能进一个长冷却，怎么还免费送了他一个debuff。 哈基板，你居然有事瞒着我！ 难搞哦，还不知道怎么消debuff。 不管了，反正不是禁我全技能，先拉拉琴吧。 既是帮助其他人快速恢复，也是让风堇快点来找自己聊天——坐在病床上还不让我刷手机，这和要我命有什么区别。 …… “风堇女士，我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眼前的人因为恐惧而颤抖，风堇一边尽力地驱动能力，一边出声安抚。 “没事的，没事的，别害怕，我一定会救好你的。” 但就像人能够共享喜悦，恐惧与绝望也会在人群中不受控制地蔓延。 已经包扎完的伤员还好，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者，尤其是那些有大面积伤口的病人。 本来她看着他们的伤口已经趋于稳定，准备优先处理较深的伤口，随着他们不安的动作，她担心会将原先紧急包扎的布条扯松。 看着一地躺在草席上的伤员哀嚎，她一时也感到难以解决。 还是人手不够。 尽管在奥赫玛遇袭的第一时间，昏光庭院就出动人手支援，但作为首席护理师，她选择先行一步，快速投入医治工作。 结果就是，在器械不足的条件下，她也一时难以完全处理伤员。 “大家不要着急，庭院的其他人马上到了。” “可我……真的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大家请相信我，不要放弃——” “原来只有我有床？那我可要良心不安了。” 听到声音，风堇在处理伤口之余瞥了一眼门口，却看到了言烨一小步一小步挪来了门口，倚靠在门框上坐下。 他没想到风堇在这里，只是感觉这边的绝望感浓厚得吓人，到门口才知道这里是重症区。 温柔的琴声响起，原本崩溃边缘的情绪就像被轻易抚平的布匹褶皱，在缄默中消散。 连着风堇原来有些焦急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 言烨大致看了一眼，里面的伤员带着一系列的又是重伤，又是流血的状态，在午后曲的影响下，终于有了缓回的趋势。 当然，午后曲不带净化，所以他没有办法凭借午后曲恢复他们的伤势。 风堇眼看他们的情况渐渐稳定，点了点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 “呼~好累呀！” 两人并排坐在原先言烨病床的床沿，风堇向后一倒，躺在了床上。 “辛苦你了。” 正在感叹风堇的白丝面料异常优质的言烨后腰被拍了一下。 “真是的，不要擅自乱跑呀，万一你一路上又晕了过去脑袋撞到怎么办？” “这不是没晕吗，我心里大概有数。” “你的头还痛吗？” “痛啊，这个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吧？” “那——你为什么要过去？”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迷茫，还有绝望，我觉得我必须做些什么。” “是吗？看来言烨是一个很有奉献精神的人呢。” “奉献么……算不上吧，我只是能够体会他们的痛苦，所以想要帮他们吧。” 看着风堇坐了起来，用一种“继续说下去”的眼神示意他，言烨就继续说道： “怎么说呢……每个人都希望别人能对自己感同身受吧？我就比较希望我能够理解别人，别人也可以理解我。” “这样的话，也许即使是最孤单的人，也可以融入到群体中吧？” …… 风堇最后去睡了，她必须要为明天的护理做好准备。 既然风堇走了，吃不到自己的恢复效果的言烨更是累得想直接睡上一天。 把头埋到枕头里，快速入睡。 不过，就像先前说的一样。 每当他很想睡时，就会有某个人刷新。 只不过那个人没有吵醒言烨这个病号就是了。 第 15 章 意义不明的诡计 头不痛了，难道说？ 确认了一下，那个该死的debuff还在。 这个状态怎么解开是一点提示都没有。 没有提示，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啊。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哦，没有饭，只有白厄昨天带来的水果。 还有一个小鱼干？ 这个小鱼干……想起来了！ 【＜仅展示＞全翁法罗斯最好吃的小鱼干】 赛飞儿来过了？ 大抵是的，还给他留了个小鱼干。 还有张纸条。 ——看你睡太沉就没喊你，送你个小鱼干吃，很好吃的，还不谢谢我！（谢谢一定要说出声） 反正周围也没有人，满足一下猫猫也没什么。 “谢谢猫猫。” “嘻嘻，不用谢。” 在言烨震惊的目光中，他床头的一个苹果跳了起来。 只见那苹果在空中转体两周，落地就变成了赛飞儿，叉着腰朝他点点头。 有种想报警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你刚睡下的时候。” “然后就没走？” “你猜？” 言烨想到昨天晚上赛飞儿一直在他旁边，觉得怪吓人的。 “有没有人说过……这样挺吓人的。” “有哦，比如那个叫你烨宝的粉彤彤小姑娘。” 坐在言烨病床边上的赛飞儿摇晃着尾巴，回忆着昨天悄咪咪拍的一组照片，一不留神就直接答道。 “风堇啊……嗯？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粉彤彤小姑娘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哈。” “不是，姐们，这也要骗啊！” “记得看我动态，再见了，烨～宝～” 猫猫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一个空翻就跳出去了。 赛飞儿前脚离开，后脚风堇就推门进来了。 “烨宝，我买了蜜饼回来，快趁热吃吧。” …… “出院？真的吗？” “头已经不痛了，剩下的我能感觉到不是靠休息就可以恢复的。” “好吧，没有了你的琴声，这里的人可是很舍不得的呢。” “没有办法，逐火需要我，奥赫玛人也需要我。” 他发给白厄的消息收到了回复，纷争的泰坦被万敌拖住，他们现在需要借助「岁月」的力量，寻找杀死尼卡多利的方法。 “你真的和白厄阁下一样呢……” “哦？这个一样又是什么说法？” 风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他提了一个问题。 “烨宝，你的愿望是什么？” “现在的愿望……实现逐火之旅吧。” “果然一样呢——至于原因的话，下次和烨宝聊天的时候再说吧？” “这，这真的……好吧。” 言烨呆滞的神情成功逗笑了风堇，让对方捂着嘴回答： “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生病受伤也可以来找我呀。” “不好意思，是我想歪了。” “嗯嗯，我可是很希望下次烨宝来找我聊天的，毕竟——我也是这里的人之一呀，我也舍不得烨宝呢！” 言烨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回了个“好的”就离开了。 白厄他们前往悬锋城时可以直接穿过百界门过去，回来的时候可没有门匠了。 所以要缇安先飞去悬锋城开百界门把他们带回来，然后带上他、遐蝶、丹恒一起去谒见欧洛尼斯。 缇安还有一会儿才能到，他可以先和遐蝶会合。 遐蝶小屋离临时处理所不怎么远。 敲敲门，遐蝶放他进屋。 之前那个只有一个头的布偶也缝好了，倒是没有和他想的一样拿着琴，反而是抱着一束花。 遐蝶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话。 “言烨……对不起，我之前解除了金织，去看望你的话可能会让那些伤员过早迈入死亡。” “没事的，我本来就不会怪你。” 言烨本来想着直接续上金织给遐蝶一个抱抱，却感觉遐蝶好像有点——委屈？ 哦不对，那更得抱了。 想不到，原来香香软软的遐蝶却挣了一下，委屈的情绪更甚。 “其实我不在乎的……” ——嗯？什么不在乎？ “但是，但是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不是，发生什么了说一声？ “而且明明是我先来的……” ！！！ 啊？ 感觉到遐蝶马上就要哭了，言烨头脑风暴告诉他应该马上作出行动。 但是他一个寒窗苦读十二年的零经验小楚楠，怎么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遐蝶，有误会，绝对有误会，发生什么事了？” 落泪边缘的遐蝶把头抬起来看着他，眼睛眨了两下，有点可爱。 “赛飞儿大人她不是发了……” woc！忘了这事了！ 赛飞儿让他看动态，原来没安好心的说！ 拿出手机，看一下猫咪怪盗的新动态，他裂开了。 赛飞儿发了张照片： 她摘了兜帽和假领，露出精致的锁骨，眯着眼睛一脸笑意躺在一个人怀里，那人的手臂还环在她脖颈上。 配文：拿下了，轻轻松松@蜗居公主 蜗居公主？看样子就是指遐蝶了。 猫猫，我待你不薄，为何陷我于如此境地！ “遐蝶，你听我解释！我昨天一直在处理所帮忙，和风堇女士说了几句话就睡了，我——” “没事，我相信你。” 看到言烨急急忙忙地看手机时，遐蝶基本就相信言烨不知道这件事了。 但是她没想到言烨反而解释得更加着急了。 “赛飞儿肯定是趁着我睡着了拍的，真的，我可以发誓——” 察觉到遐蝶委屈的情感消退了一些的言烨，正准备乘胜追击，遐蝶便从他怀里把手抽出来，抱住了他。 “说了，我相信你的。” 被这么一抱，言烨大脑直接宕机。 “好，好的，谢谢——” “为什么你要说谢谢呀？” “那，不谢谢了？” …… 两个人没有忘记自己原来的目的，收到缇安马上就要到了的消息后，就往云石天宫过去准备会合了。 当然，牵着言烨的手，遐蝶的心思却没有停下。 刚才还是太不理智了，言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除了巴特鲁斯，现在也没有人在帖子下留言，那—— ——这个帖子是仅他们几个可见？ 那赛飞儿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嗯……如果言烨真的喜欢的话。 “言烨，如果哪天真的有这种事情，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 言烨听到这句话，人都麻了。 有没有大神告诉我这种情况该怎么答？ “言烨，缇安大人到了，我们得快一点了。” 看出言烨的窘迫，遐蝶主动转移了话题。 在讨伐疯王，取回「纷争」的火种前，这些事情都无关重要。 也许，在达成再创世后，她会把每天的精力投入到这方面呢？ 现在，虽然她渴望做一个普通人，但她深知自己一定背负着追寻「死亡」火种的使命。 无论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体会常人所拥有的生活，为了再创世，她都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第 16 章 「岁月」印记 缇安因为多次往返累得不轻，先去休息了，所以是缇宝送他们。 不过缇宝也只是把他们送过去，给了他们一把钥匙，然后就回去了。 缇宝的原话是： “命运三相殿周围残留着祭司们编制的法界，以雅努斯的力量贸然接近，恐怕会有很大的风险。” 翻译一下就是：门径半神贸然接近可能会让岁月泰坦老人家应激。 言烨在这里被补充了个热知识：命运三泰坦其实是三姐妹（也可能是兄弟）。 于是，留下了白厄他们五人的谒见小分队。 他们一边探索如何进入三相殿的最深处，一边看白厄和丹恒感慨这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快离开……” 谁在说话？ “什么声音？”丹恒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那是……泰坦在说话，我想应该是欧洛尼斯，我需要仔细聆听它的话语。” 两个不清楚情况的人的对视不会有结果，所以最终，遐蝶向挠脑袋的星解释，终结了沉默而且尴尬的气氛。 「狡猾、粗鄙之人，在厄运将临之际，又打算侵扰我的安宁吗？」 还骂人呢？ 言烨，刚准备和白厄吐槽一下，就看见他们都在看着遐蝶。 然后，遐蝶把他听到的话又说了一遍。 “没字幕你是怎么听懂的？” 星睁大眼睛看向遐蝶。 明明她听到的就一小声“修～好～了”。 “遐蝶小姐能够解译泰坦的语言。” 白厄刚准备借此解释遐蝶必须到扬的原因，就听见言烨弱弱的说一句： “那个，我好像也可以听到它说话的内容……翻译的事情就让我来吧。” 「停下来吧…在错乱的时空中迷失吧……」 它这么抗拒我们？ 言烨从它的声音里感受到了深沉的苦楚、愤怒、哀恸。 但是，同情归同情，他们还得去借用它的力量。 于是，白厄选择让言烨不用翻译没有信息量，纯骂人的句子。 简单地说，一路上只有言烨和遐蝶被骂了一路。 这就是“抱有善意”的泰坦？ …… 你别说，开拓者人说话挺抽象，做事倒是出乎意料的靠谱。 光说找机关，她就跟开了个导航一样，言烨被那个岁月搞得晕头转向，她各种过去未来丝滑解密。 这个时空感官，只能说是恐怖如斯。 也许这就是她对岁月祷词的运用很有天赋的原因吧？ 只不过每次她急匆匆地领着他们到下一个机关那里，完成解谜后都用一种“快来夸夸我”的表情看着他。 “厉害啊，开拓者小姐解谜能力确实非常惊人。” 没办法，谁让她脑子好使呢？ 言烨化身情绪价值机器，每次开拓者完成解谜就夸一夸她。 星也非常给力，跟打鸡血了一样，一路冲锋恰似秋风扫落叶。 在解救了泰坦关在笼子里的砝码，配平了泰坦它姐留下的天平后，言烨以为泰坦该结束它的考验了。 不曾想，泰坦也会耍赖。 「……找到比世界的命运更为沉重之物……」 星敲了一下天平，没反应。 星把球棒和骑枪放上去，没反应。 星站了上去，没反应。 「卑鄙、愚蠢……想要通过笑话的方法通过谜题」 翻译后，言烨有点红温了。 不是，万敌还在和纷争血战，我们被你留下来解哑谜？ 我从哪给你掏来一个比翁法罗斯命运更重要的东西？ 好在，丹恒稳定发挥，拿出了好友的相机破解了看似无解的问题。 在前去与泰坦面对面的路上，欧洛尼斯让他们离开的话语一直不曾间断。 “那个晶体，是什么？” 在最后的长廊，言烨看到了一个灰色的双锥体。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很重要。 “言烨阁下，至少在我的视野里，那里空无一物。” 遐蝶也摇摇头，补充说她也没有看到任何晶体。 意思是只有他能看见？ 那么……也许是和面板相关的东西？ 他是一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尤其到了翁法罗斯后，他的直觉几乎没有出错过。 “我感觉我应该试着去触碰它……你们先去觐见欧洛尼斯吧，我不知道我接触它会不会对你们有影响。” 白厄他们也没说什么，既然言烨说了他有感觉让他尝试，他们也没有必要阻拦。 “言烨……一会后再见。” 在遐蝶拥抱一下告别后，言烨向晶体摸去。 【接触到「岁月」的印记】 【是否吸收？】 【简介：它来自过去的过去，也是它对未来的未来的伏笔】 “是。” 决定吸收的瞬间，他眼前一黑。 不会又要晕吧？ 当他眼前一片漆黑，一道声音传来。 这声音他分辨不出是谁，却又莫名熟悉。 “最难的一步，也算是做到了。” “后面就是看运气的时候了……” “我一定能救你们……一定！” 【任务触发】 【集齐所有印记（1/12）】 【奖励：开启第二职业】 【简介：这次一定！不然就下次一定！】 【您的灵魂被修补了】 【您的等级提升了！】 “刚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过去的过去的留言？” “会不会是什么上古大能传承什么的？” 信息太少了，根本推不出什么东西来。 言烨的眼前恢复光明，却发现自己被白厄他们围住了。 嗯，还有一只……粉色小狗？ “不是，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挺快的，不到十分钟，言烨，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相反，我分身消散的后遗症好像被治愈了。” 言烨摇摇头，顺带问道： “这个粉色小狗是哪里来的？” “也许是欧洛尼斯的馈赠。” ——热忱的白厄兄弟给出回答。 “没错，是我又变强了！” ——满脸jojo气息的星给出回答。 “不是，小狗，不是。” ——粉色小狗本人作出回答。 哦，没想到欧洛尼斯嘴臭归嘴臭，帮忙也是真帮啊。 等等，刚刚是不是…… “你会说话！” “你也能听懂她说话！” …… 被缇宝接回奥赫玛，白厄和丹恒去赶往悬锋帮万敌分担压力，他、遐蝶、星三人则负责收集记忆回到过去的悬锋城。 说是三个人，其实遐蝶是保镖，他是奶妈，要回到过去还是得靠星。 言烨本想放出一个分身与白厄他们一起。 白厄却说与其冒险将精力投入一扬不会终结的战斗，不如专心去寻找破除疯王不死的方法。 “言烨，你再晕一次的话，即使我们最后赢了，恐怕也有人要怪我的。” 白厄好像是意有所指的讲了一句，随后就进入了百界门。 迷迷领着他们听了吟游诗人的诗歌。 迷迷在哈托努斯那里查记忆。 星找到一个奥赫玛人咬着牙要来了张照片。 他好像叫……什么米诺斯？ 听说他当时偷看开拓者带来的相机，然后在万帷网上刷什么“天外天是存在的”。 据说他刷了两分钟就被阿格莱雅禁言拉去谈话了。 …… 又一次来到悬锋城外围。 疯王的嘶吼与打斗声响彻云霄，让人担忧的同时至少证明万敌他们还活着。 迷迷凭借之前收集的记忆，直接开了扇门。 穿过门，就是往日的悬锋城，辉煌的悬锋城。 第 17 章 时空警察在行动 “之前搜集的记忆全都指向黄金战争的末期，或许能借此帮助判断。” 遐蝶的思路很清晰，如果有同伴顺着她的思路给出线索，想必一定可以很高效地完成任务吧。 可惜，给出回答的同伴明显没有这么做。 “直接问问不就行了！” 星第一次当穿越者，很显然智商已经占领高地了。 “会被当做可疑的人吧？悬锋城不是闲游之地，不应该表现得太过显眼……言烨，你认为呢？” “这个时间段，迈德漠斯已经离开悬锋城，先王欧利庞仍在城邦之内，更多的……没听到。” 言烨缓缓开口，转述了他从百米开外处听到的交谈。 随着接触印记的升级，他的听觉与对情绪的感知力再度提升了一个层次。 不过让他隐隐感到不安的是，升级之后，他无法再看到自己的等级和状态了。 那个印记……也许不全是正向作用？ 奇了怪了，难道说在印记全部集齐的时候，面板会完全消失？ 虽然很希望想清楚，但苦于没有足够的样本，他也只能停下思考。 “牢烨，你的听力真是太棒了！” （想要趁机飞扑的开拓者被遐蝶用眼神拦了下来） “那黄金战争末期的推断基本正确，至于更多有用的信息……先在外围调查一番吧。” 星装作自己懂了点点头。 她的超级智慧仅限于解谜，要论打探消息……算了吧。 “那个人，很不一样，他的情绪，与周围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言烨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斗士打扮的人。 他情感的起伏很微弱，这代表他处于一个很镇静而且理智的状态。 与众不同的人，嘴里才能讲出别人不知道、讲不出的话。 比如星，别人讲话就不会有她那么抽象。 既然言烨给出了目标，星就主动上前发挥。 就出现了以下对话—— 星：你好？ 斗士：…… 星：在吗？ 斗士：……何事？ 星：你是来参加竞赛的吗？ 斗士：我对无聊的运动并无兴趣。 星：那是为了祭典而来的？ 斗士：…愚蠢至极…… （斗士离开了） “在吗”起手，必成小丑，诚不欺我。 尴尬的星挠着头回来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在这个年代，被战争带来创伤的人并不少见，不用介意的，开拓者阁下。” 战争创伤？不像吧。 但对方一副再多讲几个字就要收费的样子，他们也不好继续问。 几人继续向前，发现前面有个掉地上没人要的卷轴。 万一是通用语，上面或许记载了时代信息。 “此时正在举办祭典，获胜可以觐见城主，和达米亚诺斯所说的一样……如果能假扮城参赛者，我们或许可以进入城内。” “所以现在最稳妥的方式是报名祭典混进去么……星，你觉得——人呢？” 言烨一扭头，星正在一个摊贩面前买东西。 “你在买什么？” “这些可都是古董嘞，还是哈托努斯亲手打造的。” 星对言烨耳语，言烨却看着那个小贩。 卖个武器，他心虚什么？ 绝对有问题。 “走吧，别买其他的了。” 言烨拍了拍星的肩膀，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最大的优良品质就是听劝。 “牢烨，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打入牢字辈，言烨还是向她耐心解释： “我感觉他卖得很心虚，所以要么是烂货，要么是偷的二手货，当然，如果更恶劣，可能是摸尸来的二手货。” 听到这里，星顿感一阵恶寒，已经打算把它们放到背包不知名的角落吃灰了。 走到大门前，恰巧见到之前的沉默斗士，他正被报名官一阵数落。 “我已经强调了——这是同时考验三人的试炼！若是连愿意和你出生入死的同伴都找不到，还是尽早回家放牧吧！” 三个人……他们应该是刚好够的。 但他总觉得，冷静而且鄙视祭典的人，想要参加祭典绝对是一件有蹊跷的事。 言烨向遐蝶和开拓者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我们两个是他的队友。” “……呵呵呵呵，我大概明白了，实力相差悬殊的插曲亦是不错的调剂。” “……” 于是就这样，遐蝶和星先一步混进了城内。 那言烨怎么进去呢？ “我说了——宠物不算人！”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她也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同伴啊！” 报名官看着面前的两人外加一个粉色小宠物，在无语的缄默后终于开口： “好吧，报上你们的名字。” “言烨。” “迷迷～” “欧耶！” “……进去吧，如果你们运气好，还能在被剁碎前找到上一组的人乞求庇护。” 很显然，言烨可以凭借分身和迷迷勉强说成三个人进去。 进入大门，过了一个拐角，遐蝶他们正和抱着手的格奈乌斯等待。 “钻规则的漏子，你们是胆怯了吗？” “为死亡而产生的斗争并无意义，为这种斗争服务的规则自然没必要遵从。” 收回分身，言烨顺便回答了一下格奈乌斯。 “狡辩。” 格奈乌斯冷哼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 但很快，格奈乌斯就因为巨量的解谜不得不承认这个试炼没有意义。 言烨也略有些无奈，他现在好像真的被空闲下来了。 解谜是开拓者在做，敌人被遐蝶摸一下就直接领盒饭，格奈乌斯的战斗技艺极其高超，根本没花费什么力气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我是多余的，对吧？ “你终于察觉自己了的无能？” 毒舌的格奈乌斯找到机会，嘴上直接开始发力。 “有声音，后面的走廊里。” 格奈乌斯愣了一下，随即闭上嘴仔细聆听。 正当他听得要怀疑言烨是不是乱说时，他听到了细小的声音。 “嘿，嘿嘿，这下可有得赚了！” 格奈乌斯和他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到下个转角埋伏。 “一袋都快装不下了，这一趟下来，接下来这几天应该都不用捡剩饭填肚皮了吧？” 就是那个二手武器贩子。 还真让我猜对了！ 金织启动！ “诶！什么玩意！” …… “让我送你去见塞纳托斯吧，窃贼！” “不——不要！” 眼看遐蝶被触发了关键词，想劝停又有点犹豫，言烨选择先喊停。 你也金织启动！ （绝对不是报复刚才你呛我） “你又干什么！难道你对这种卑劣的狗鼠也有恻隐之心吗！” “我在裁定他该不该死。” 遐蝶知道，言烨出手拦下格奈乌斯是因为看到自己在犹豫，现在所谓的裁定也只是在等她的答复。 平心而论，她认为捡拾遗物的罪行虽然令人作呕，但罪不至死。 可经过了之前与言烨的交谈，她又担忧自己是否过于优柔。 她看向言烨，却看见对方正在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明明言烨没有说话，她却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含义：你认为如何就如何。 “放了他吧。” “嗯，我也认为他罪不至死。” 说罢，那个商人的金丝松了一点点。 “金丝会化作你一日的脚镣，滚吧！当然，如果你认为下次被抓到还能捡条命，你也可以继续。” “谢谢老爷！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一带了！” 那人跑走之后，格奈乌斯双手抱胸。 “给我一个理由。” “我觉得他罪不至死，也认为他、乃至整个悬锋城都很可悲。” “继续。” “悬锋已经出现不得不以盗窃与捡食剩菜为生的人了，而本来应该劳作或者征战的青壮年，却投身于玩笑一样的祭典中。” 言烨说着，忽然觉得一句话挺适用的，便有感而发： “为了荣耀？呵——人们已经忘记了真正的斗争……也忘记了那些不得不以此手段竭力生存的人。” 格奈乌斯短暂沉默了一会，就自顾自地自己开始往前继续走了。 “不得不承认，你的诡辩总有些道理——我认可这件事了，但不是原谅他，而是尊重你。” 第 18 章 别了，「纷争」 即使强如开拓者，也不得不质疑起这到底是什么泰坦的祭典。 “牢烨，我做不动了哇！” 星也是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这里的解谜比她在命运三相殿做的还要多。 “那你先休息吧，我来看看。” 马萨卡，我要发挥关键作用了吗？ “不用休息，牢烨给我一点激励好不好？让我抱一下好不好嘛……” ？ 言烨看向遐蝶，眼神示意她拦一下开拓者。 遐蝶微笑点头，然后……转过身去。 遐蝶啊，怎么回事，你好像理解错了！ “你看遐蝶都没说什么。” 星看见遐蝶背过身去，眼前一亮。 完全没有给言烨辩解的机会，她说话的同时直接就抱住了言烨。 和遐蝶香香软软的拥抱不一样，开拓者这一下……主打一个势大力沉。 “嗅嗅～嘿嘿嘿……牢烨你身上还有一股木头香味。” “咳咳，激励结束了吗？” 格奈乌斯的介入，成功让言烨没有被勒翻在这里。 星在猛吸了一口后，才恋恋不舍地把好不容易抓到的灰色蛋糕松开。 好兄弟，是我看走眼了，你真是个伟岸高尚的人呐！ 言烨虽然看不见自己的状态栏了，但他估摸着自己一定扣血了。 眼见星她又满状态去解谜了，言烨找上了遐蝶。 “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的，言烨。” “？” 遐蝶一句话就把他整不会了。 遐蝶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在身上吧？ “那为什么要这样？” 言烨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 之前的接触，加上上次猫猫动态闹的乌龙，言烨已经知道了：遐蝶不是那种喜欢试探别人的人。 尤其不会用这种方式试探身边的人。 也许是因为自小没有什么亲近的人，所以很害怕失去吧。 心疼我蝶。 “我说过了，这样的事情我不介意的。就像赛飞儿大人，难道言烨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那不是——” “我不介意的，言烨阁下，贵族青年只找三四个恋人都已经少见，怎么阁下还是这副样子？” 遐蝶握着他的手，真挚的温暖借此传来，无论是凭借对遐蝶的了解还是他的能力，言烨都清楚：她没有说谎。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哎。” 言烨想不明白，遐蝶为什么会这样说。 他不是对那个古灵精怪的猫猫一点想法都没有，自然更不是装样子刷好感。 很奇妙吧？ 他居然在犹豫遐蝶让他去开多女线这件事。 但是，他害怕因此牺牲遐蝶的感情。 奇怪了，为什么遐蝶忽然就开始有种把他往外推的感觉？ 复盘一下，好像是看了猫猫动态后才开始的——要不要问问猫猫？ 另一边，遐蝶看到言烨陷入了深度思考，终于松了一口气。 温柔的眼角，终于能趁机露出一丝苦涩。 …… 两人也许是有点尴尬，就没再将这个方面的事，专心投入攻略祭典。 再解开一关后，他们见到了黄金狮首。 黄金狮首召唤格奈乌斯，向他托付拯救悬锋，也告诉了他们：年迈昏聩的欧利庞分裂了泰坦的神性。 也正是离开狮子后，一阵阵低语传到了言烨的耳边。 「恢复荣耀……粉碎卑鄙……」 「快来……快来！」 「伪造战争，镇静泰坦……」 「掠夺祭司，分裂神性……」 无力，仇恨，痛苦，鄙视。 一声声呼唤，向他勾勒出了藏着祭典深处的秘密。 “我也听见了，格奈乌斯说的呼唤。” “你也听到了么？” 格奈乌斯颇为赞赏地点点头，这也是他第一次表露赞赏的情绪。 “那么，你大概能理解我的目的了？” “理解了，我们的目标并不矛盾，甚至几乎完全相同。” “知道就好。” …… 在后面，一路上就四处躺着斗士的尸体。 也许是大部分斗士都倒在这里，但他更倾向于从这里开始就没有人清理尸骸了。 不敢来？还是不能来？ 无论是哪一种，这都代表他们已经非常接近终点了。 言烨转述了自己听到的一切，星和遐蝶也借此得知了流失在岁月中的真相： 欧利庞害怕悬锋失去泰坦的信仰与指引，尝试令泰坦不死，以达到悬锋不灭。 以不死的纷争泰坦作为战争兵器，击溃奥赫玛，一统翁法罗斯。 泰坦早已得知凡人的诡计，但它已难以从与黑潮的战斗脱身，最终神性被分裂装在剑皿之中。 但在继续闯关之前，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干。 遐蝶说这些牺牲者的灵魂还在大厅里彷徨，既然不需要他们告知信息，便由她引渡亡魂。 言烨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技能。 言烨尝试。 星说听了头痛。 言烨停止尝试。 摆渡完所有亡灵，推开最后一扇大门，他们来到了分割神王灵魂之地。 翻开岁月之书，揭起未来的一角，隐隐传来了万敌他们战斗的声音。 格奈乌斯向他们点头。 “将死亡还给那位泰坦吧。” 继续解谜，在过去与未来间反复切换。 在他们将神性解放的同时，一道道来自过去祭典的声音在殿堂中回荡。 「以此为证：它从未在战扬上退缩过一步」 「以此为证：它从未将神矛刺入任何敌人的后背」 「以此为证：它在以不屈的意志与那不明源头的灾厄搏斗」 「以此为证：它陷入沉眠前留下的话语，是为世界抵挡黑潮的誓言」 随着尼卡多利的勇气、荣耀、坚韧、牺牲回归。 星刚准备问剩下的一瓣神性怎么办，却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 “转眼就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你果然很聪明。” 格奈乌斯平静地抱着手，回忆道： “尼卡多利在神性被彻底污染前，将自己「理智」的部分剥离，并相信它终有一日能够回到神躯身边…完成使命。” “所以…这些……” 遐蝶看着满地的斗士遗骸，声音不住地颤抖。 “他们代表了无数次失败的尝试。” “而现在，我已得出定论——尼卡多利的灵魂已经腐烂，再无被救赎的可能。” “我打算再次完成铸魂，回归我的本源——也许腐蚀会将我吞没吧。” “你们将与一位近乎巅峰的泰坦战斗，荣耀也将在你们面前绽放。” 言烨沉默着，格奈乌斯的情绪依旧是平静，平静地为了它所见不到后世赴死。 “既然你们没有再要问的，我最后奉上几句忠告吧——作为你们教会了我许多的报偿。” “小子，你很聪明，许多事情无需我说，但你要记得：许多先机往往不是聪明人占据，而是卑鄙者夺得。” “然后，姑娘，你对死亡与斗争的疑惑，可以再多问问他，他比你更清楚什么是必要的道路。” “…谢谢。” “记得用我的火种燃起薪火，继续与黑潮抗争——” “——我是天谴之矛，尼卡多利，乱世的使者，纷争的化身！” “我是这世间，必要的伤痕！” 随着金光亮起，铸魂开始，既定的岁月被改变，过去与现在交织。 白厄他们的虚影从出现，到凝实。 格奈乌斯的身影，也在“现在”被重塑的那一刻消散。 “——打败我，给我一个战士应得的结局！” 言烨抽出提琴，呢喃道： “别了，「纷争」。” 第 19 章 「纷争」印记 万敌遍身负伤，金色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可他依旧战意高昂。 神魂回归，原本只是个干枯的白色雕塑的尼卡多利躯体，身后出现了金色的正身。 而在正身之后，有一个巨型的金色虚影浮现。 在正身回归后，尼卡多利相较于之前在云石天宫遇见的那一具完全不同。 在云石天宫还可以尝试速刷，在这里即使加上遐蝶和万敌，疯王的攻势也难以抵挡。 “言烨，小心一些。” 在躲开尼卡多利虚空凝实的巨大金剑后，白厄向言烨提醒。 因为这次参战的可不是分身，而是言烨本人。 “先管好自己，救世主！” 万敌势大力沉的一记冲拳击退了尼卡多利，成功让尼卡多利无法将矛掷出。 白厄默契地跟上一剑，丹恒也猛然冲刺向它刺出一枪。 “Hausha!” 尼卡多利大吼一声，长矛猛击地面，震退三人，旋即高高跃起，将手中的黄金矛向下一指。 “要来了，那铲平天地的一击！” 万敌作为昔日的悬锋王储，瞬间辨认出了这一招，高声提醒同伴。 刹那间，尼卡多利背后出现一把巨剑，带着无可匹敌的锋芒刺下。 巨剑虽被万敌与开拓者挡下，巨剑的金辉余威却也将言烨掀飞起来。 正当言烨准备调整姿势硬着陆的时候，他感觉有两个东西扶住了他的肩膀。 偏头一看，是两个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小妖精，扑扇透明的小翅膀奋力提着他的两肩。 迅速调整好姿态，言烨看到了引出冥河抵挡了余震的遐蝶。 向她点点头，言烨反手将准备下落攻击的尼卡多利一个金织打断。 …… “吾师，准备好了吗？” “缇安，你还可以吗？” “说什么呢，*我们*现在状态好的很，至少比五十年前好多了！” “之前就听说小黑很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呀！” “真的真的，你和缇安一定要来听！” 看着城外的远空中逐渐闪耀的光点，阿格莱雅略微颔首。 万帷网上多出来了一条紧急暂停使用和回屋避险的通告。 不久之后，光点骤然变得璀璨夺目。 “吾师，现在。” 光束击穿山峦，威力足以灭伤泰坦，但最终依旧被挡在黎明机器前的百界门送到了海里。 无数金丝绷紧牵住圣城，让圣城没有覆毁在光束散发的威能中。 但对于圣城居民而言，这又是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要断网的一天。 对于元老院而言，不过又是质疑阿格莱雅为什么能跨过元老院进行通知的一天。 …… 泰坦在驱动天谴之锋之后，背后的天谴之矛虚影破碎，躯体也一副“燃尽了”的样子跪倒。 介于上一次的教训，直到它的身躯消散只剩下一个火种，几人都保持着戒备。 “至此……世间再无「纷争」。” “距离上一位泰坦陨落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今，黄金裔距离神谕中的再创世更进了一步。” 言烨看着火种，补充了他们和泰坦的约定。 “我们与那位泰坦约定好了，黄金裔会继续抵抗黑潮。” 心情复杂的万敌捕捉到了关键词。 “你们和尼卡多利交流过了？” “嗯。” “它说了什么？我需要知道……” “回到奥赫玛，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过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牢烨，你不走吗？” “我又看到晶体了。” 于是，另外几人准备回奥赫玛，遐蝶准备送走格奈乌斯的亡魂。 言烨深吸一口气，准备接触第二个印记。 【「纷争」的印记已吸收】 【集齐所有印记（2/12）】 又同上次一样，言烨的眼前又一次陷入一片漆黑，同时响起了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的言语。 “你以为我会输吗？” “不，我会赢的，早晚会赢的。” “你落下神坛的那天，我等着！” 遐蝶在送别格奈乌斯后，看见言烨依旧闭着眼睛维持着单手前伸的动作。 她选择在这里等他。 她召回了绕在她周身的小精灵，双手轻抚着雪白脖颈上的花朵项链，静静地凝望着他的面容。 他的身上，多出了一种独属于纷争泰坦的气息。 那种，尊贵中带有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 “能在如此乱世中静心享乐，翁法罗斯人的精神属实脱俗。” 丹恒抱着手站在大浴池旁，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原来你也有这种想法。” “牢烨，你回来啦！” 星转身看到言烨，两眼放光。 言烨好像变得更有气质了喂。 那种仿佛天生的贵族的气质，那种让人觉得他不可亵玩的气质！ 兄弟，你还有反差系吗？ 我喜欢！ “嗯，我回来了，丹恒先生的感慨我刚来奥赫玛时也有体会。” “那现在呢？” “也许在乱世里，正需要这样麻痹一样的享乐维持秩序吧？但我的想法不变，如果所有人可以联合起来，也许逐火会不止简单一点。” 丹恒看着言烨，不知道在想什么。 “朋友，你们都在这里啊，万敌在哪？” 白厄从生命花园下来，正准备找到万敌谈谈纷争火种由谁承担的事情。 “以及，明天这个时候，阿格莱雅会召集我们前往创世涡心，进行火种归还的仪式 。” “这扬仪式——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照阿格莱雅的说法，没人能预测会发生什么。” “豪德！我们一定会来的，老白。” “仪式开始前的这段时间尽可自由支配，好好休息吧…回头见了，朋友们。” “……” 在开拓者和丹恒去休息之后，白厄找上了言烨。 “朋友，你觉得我——真的能成为英雄吗？” “我觉得，这是一定的。” “刚刚，我在阿格莱雅她们面前撒谎了——我告诉她们，如今我心中所想只有黄金裔的使命。” “能看出来你很痛苦，而且备受压力。” “……是的。” “上天赐予人们力量，也赐予他们责任，你没有发现吗？这样的赐予似乎从未问过我们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 “常常有人，或者说所有人，并不是自愿去背负责任的——阿格莱雅大人也好，缇宝大人也好，她们主动选择了背负责任——所以她们成了英雄。”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尽我的责任吗？” “不是，我想说的是，你明明知道拯救的责任会让你难以呼吸，却依旧以救世主的标准要求自己——” “你其实和她们一样，早就走在了英雄的路上了。” 第 20 章 元老院 白厄笑了笑，说： “朋友你果然很会鼓励人，也很擅长理解别人的想法呢。” “我要回去准备一下了，如果见到万敌，帮我告诉他，奥赫玛永远为他们开放。” “再见，祝你好运！” 看着白厄走远，言烨不禁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干什么。 去找遐蝶？ 她在摆渡逝者与大战疯王时耗费了太多心神，她该好好睡一觉了。 这么说来，好像大部分的黄金裔这次都耗费了很多精力，都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万敌白厄不必多说。 风堇去城外接护送医疗器械的队伍，也是刚刚回到奥赫玛。 缇宝和阿格莱雅为了庇护圣城也消耗了很多力量。 以至于城内的万帷网除了几个SVIP之外，其他人都被限速了。 去找猫猫？ 猫猫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也许现在还在哪个废旧都城掏宝贝？ 好吧，决定了。 是时候去找乡亲们增进一下感情了！ 言烨来到广扬，大家大部分在讨论之前的那一道巨大光束是怎么回事。 还有人在讨论言烨什么时候恢复每日的演奏。 “哇，是言烨大人！” “言烨大人来了，我先去把我家里的几个喊过来。” “言烨大人，您和遐蝶大人的传闻是真的吗？” 不知道是谁哇了一声，广扬上的所有人都靠拢了过来。 “今天还是一样在践行时表演，我现在就是过来和大家聊聊天。” 大家一开始还有点不知道怎么搭话，直到那个八卦狂热粉问了他和遐蝶是什么关系后，他们就逐渐放开了。 “阿格莱雅的金苹果？我没见过哦，是纯金的那种吗？” “平时在践行时干什么？给阿格莱雅拉琴。” “她是金主，而且人好看。” “生命花园的奇美拉怎么样？那里个个都是奇才，讲话还好听，超喜欢那里的。” “它们讲什么？夸我拉琴好听。” ……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言烨很快就度过了半个愉快的午后。 为什么是半个呢？ “让开，快让开！” 人群中很快就被分出了一条小道。 走过小道来的人，身上戴着繁重而昂贵，但没有什么审美的饰品，几个成色不算好的宝石光泽交错，让人眼花缭乱。 他身上带着一种贵气。 与言烨不同，言烨身上的气质会让别人认为他与普通人不太一样，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坐在地上和别人聊天。 那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他感觉自己和普通人很不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言烨阁下，能否跟我过来一会儿？” 言烨眼睛一扫，他看见了奥赫玛民众脸上闪过的……对领导不得不配合的感觉？ “行啊。” 言烨顿时了然，脸上挂着个微笑回答。 那人领着他在城市里穿来穿去，最终在一个靠近市中心的屋子前停下。 “请进。” “谢谢，这位大人，您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似乎听了这么一句大人很受用，便告诉言烨他叫卡尼尔，元老之一。 卡尼尔还告诉他，凯妮斯，元老中拥趸最多的那一个，准备接见他。 嘶……好一个“接见”。 凯妮斯是一个白毛、中高龄的妇人，但是传来的情绪又显得驳杂而且偏激。 “您好，您的接见，让我倍感荣幸。” 来都来了，不套出点东西怎么能行。 反正嘴皮一吧嗒的事情，还不如嘴上放低姿态，打消些警惕心。 “你对阿格莱雅怎么看？” “额……决策英明。” “这里的金织被我们剪短了，不用顾虑。” “那行，可以说实话了。” “看来你本来就有些想法，讲讲。” “大人有所不知，我本不知道我的黄金血有什么含义，力量也远不如其他黄金裔，却不得不加入逐火，这让我很惶恐。” “不过我听说你和其他黄金裔关系不错？” “人总要向势力低头的，况且那几位黄金裔确实容貌姣好，也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呵呵呵呵，够坦诚。” “那也是对大人坦诚，回去不也是跟黄金裔演戏吗？” “行吧，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也跟你说说我们元老院的计划。” “洗耳恭听。” “……” 在她的讲述下，言烨大概了解了元老院的想法。 回到黄金世？ 逆天。 黑潮都到脸上了，还做着固化阶级当人上人的梦呢。 “在那之后，你自然可以脱身，继续跟遐蝶过你们的日子。” “嗯，好。” 言烨匆匆答应两句，发现她还有一点怀疑的情绪。 怎么会怀疑？ 立扬给了，欲望给了，把柄也给了。 怎么看怎么好控制，还怀疑什么？ 怀疑太顺利了？怀疑他不只有这一点野心？ “只是，凯妮斯大人，我应该不只有帮助您这一个选择吧？” 哦，怀疑消失了。 原来是m啊！ “说的对，你不只有这一个选择，但我可以给出阿格莱雅绝对给不出的条件。” “在黄金世到来之后，你能够加入元老院，而且——” “在我们搞定阿格莱雅后，我可以许诺你一段时间，一亲芳泽也好，报复也罢，由你决定。”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装都不想装了。 cnm，他真被恶心到了。 但想到可以根据今天的对话，直接把清洗者赶出去，他脸上出现了由衷的笑容。 “感激不尽。” 被送出门，言烨眼眸低垂。 想把清洗者扔出奥赫玛，不仅得有出师有名，还要引发规模相当大的众怒，让奥赫玛人自发去驱赶他们。 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他可以有心算无心，但怎么搞可以让他们引发众怒呢？ 揭发勾当？ 如果可以，阿格莱雅应该早做了。 演讲？ 很难，他是一个拉琴的，又不是思想钢印。 …… 这么想来，他好像确实找不到一个绝对可以引起众怒的方法。 正当他想不通的时候，他想到了格奈乌斯留给他的话。 “往往是卑鄙者占据先机。” 他大概有想法了。 公民大会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他准备了。 为了明天的仪式，他和遐蝶没有逛街，今天仅是例行表演结束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 21 章 在试炼里啾啾世主 “……” “阿格莱雅…恕我直言，这扬试炼，太过漫长了。” 最后，万敌说出了他们想说的话。 “感觉都过去四十二天了。” “……你怎么得出这么精确的数字的？” 不愧是开拓者，张嘴就能沉默丹恒。 阿格莱雅也发觉情况不对，向缇宁询问： “吾师，您对此有什么见解？” “涡心的流向，难以捉摸，只有只言片语……啊！” “缇宁大人？” “小白的声音…断掉了……” 阿格莱雅已预料过这种结局的可能，叹息了一声，说： “还是到了这一步啊……” “阿格莱雅，怎么说？” “准备好，迈德漠斯。” 万敌点点头，补充了一下： “按照约定，我来介入试炼，救出你们的「救世主」……但也仅此而已。” “当然，眼下我也不会苛求更多。” …… 聆听了阿格莱雅的引导后，“啾啾世主”四人小队出发了。 若要问这个配置有什么含义。 一个雷达心慌慌，三个战士开无双。 言烨负责找到白厄，万敌三人负责清怪。 在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后，他们4个人终于成功会合。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他会记那么久？” 星挠挠头，她当时真的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那边……万敌，你还好吗？” 作为导航的言烨即刻辨明了方向，但万敌的状态着实令人担忧。 “没事，不过是试炼的闲言碎语，还不足以打搅我的心境。” “嗯，好吧。” “卑劣的悬锋人，去死吧！” “可恶的奥赫玛人，该死的是你！” “……” 这下丹恒和星也下意识地看向万敌。 “我说了我没事！” 万敌面色铁青，把头扭过去。 好吧，原来他还有点傲娇属性在身上。 “嘘——” 言烨的轻声出现在他们耳边。 万敌感觉世界都安静了，就连远处的战吼也减弱了许多。 星两眼瞪大，目光炽热地看向言烨。 “牢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想要影响这些试炼里的虚影，相比正常人简单多了。” 继续前进，在战吼的源头，他们看见了尼卡多利的投影。 原来不只是格奈乌斯，这个投影也有着高攻击的特性。 「呵！你的恨意了然于色，迈德漠斯，这些话想必刺痛了你的心胸，我明白了…」 「这就是你弑父夺得王权，却不愿延续悬锋荣光的理由…」 「这就是你陨灭泰坦，却拒绝火种，延续『纷争』的理由…」 「命运的弃儿，我倒要看看你能否熄灭自己的宿命。」 “嘘——” 尼卡多利的三重环绕大音响被关掉了，只剩眼前一个投影的单薄声音。 但没有了极具鼓动能力的大音响，尼卡多利很明显也不想接着说下去了。 投影双手抱胸，无数投影蜂拥而上。 “你们先撑一会儿，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 言烨感觉找到了白厄的那种气息，三人默契地将他围在中间。 那些本来应该战吼着扑上来的试炼残影，如今变成了沉默着扑上来。 纷争的压迫感和战扬的挑衅，本来会是这扬试炼中最重要的一环之一，如今被禁言了。 三个人保护言烨倒也得心应手，开拓者说下次还填非常简单。 “找到了！” 随着一声惊呼，沉迷在幻境里的小白被金织吊了起来。 “真不让人省心啊，救世主。” …… 被从试炼里救出来的小白昏了过去，看来他还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那么，谁来接过火种变成了最大的问题。 其实他们都知道是谁。 但是那个人愿不愿意就不知道了。 你说对吧，万敌？ “悬锋人的字典里本不该有恐惧二字…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吧。” “我需要去见一见我的族人。” 为了再去宽慰一下万敌，缇宝也跟在后面离开了。 没有事情做的言烨选择延续日常——到生命花园拉琴。 “言烨有打算要什么奖励吗？” “奖励，我？” 阿格莱雅脸上带着笑意，点头肯定。 “你前后在征讨尼卡多利的过程中费心费力，理应获得奖励。” 言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狱卒，高熟练度是这样的，哪怕阿格莱雅也难以察觉。 但他认为大白天，的还是应该少做梦。 但除了这个之外，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谢谢，但我不认为我应该接受奖赏。” “是这样么……” “那就给小黑苹果味的浴盐！*我们*好久之前就推荐过了！” 缇安冒头，积极的提出她的想法。 缇安的想法被言烨谢绝了，不开心。 “我觉得…不如把这只奇美拉赠给你吧，小家伙很喜欢你，每次它都在扬呢。” 言烨低头看着一边拱他的腿，一边说“你好会拉琴啊”的小奇美拉，点点头。 “阿格莱雅，还有别的事，是关于元老院的……” “其实我都知道。他们自认为已经剪断了我的金丝，实际上只是我不想再重复编织而已。” “那他们的计划……” “你心动了？没想到我在你眼里依旧有着如此的魅力。” “阿雅姐，别逗我了。” 随着阿格莱雅人性恢复，她也开始时不时给出一些生动的打趣了。 “他们的想法我知道，但这对民众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除非让他们在把想法说出来之前就滚出去。” 言烨开口，让阿格莱雅露出了一个美丽的微笑。 “已经有想法了？你还真是时常给我一些惊喜。” “是这样的……” “……” “依照他们的风格，确实可能会这么做，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你的安全如何保证。” “这样吧，我知道一个擅长让人语塞的家伙，你也许可以从他那里获得帮助。” “遐蝶也希望去树庭找他求解一点问题，你们便一同去吧。” “好的，谢谢阿雅姐。” “所以……在听到他们给出的条件的时候，你动心了吗？” “…阿雅姐，真的没有，别问了好不好。” “行了，不必如此匆忙。正好我要让遐蝶喊开拓者过来交付完信物，然后你们便可启程了。” 第 22 章 神悟树庭 再偷看一眼。 疑似被发现了，救命。 阿格莱雅没有管他，继续小憩。 马萨卡，难道她没发现？ 她变了一个腿交叠的姿势，把狱卒放得靠近他这边了。 完了，被当成有奇怪癖好的人了。 尝试解释。 阿雅好像不信他，说她能理解。 再次尝试解释。 阿雅说遐蝶她们到了。 阿雅表示不会和她们说的。 从生命花园下去，丹恒来了。 遐蝶她们也到了。 见证交付信物。 风堇来了，伤者处理完，她要回树庭了。 阿雅让她问问火种，风堇表示她会努力的。 风堇加入了树庭小队。 触发事件——“我也要出去玩！” 开拓者加入了树庭小队。 树庭小队需要一个去树庭的向导。 缇安加入了树庭小队。 阿格莱雅给他们提供帮助。 小队获得了树庭横行证——「浪漫」的纺锤。 树庭小队出发。 在即将出城时，发现了一个被黑潮攻击的伤员。 风堇表示她要先处理伤者。 风堇离开了树庭小队。 开拓者表示小队没有了风堇，她悲痛欲绝，需要抱抱安慰。 开拓者被言烨拒绝了。 …… 缇安没有必要不会使用百界门，所以他们是走去树庭的。 路上的几天没有什么波折，除了开拓者总想要钻言烨帐篷，总想趁着有金织吸吸遐蝶。 但是随着不断靠近树庭，言烨总隐隐感到不安。 “这树庭…真是安静啊，一个人都没有，小路上也没有悬锋士兵。” 开拓者张口就说了一句相当不妙的话。 “不过，学院是这么安静的地方吗……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遐蝶也感到了不对劲。 她本就有一段相当的时间在树庭求学，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这里似乎没有过这么安静的地方。 “不对，出事了。” 踏入树庭，言烨才确认里面绝对出问题了。 在他感知的范围内，他感觉不到任何哪怕最细微的情感起伏。 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的感知范围内的全是泰坦。 第二，他的感知范围内已经没有活人了。 鉴于第一种可能确实太抽象，他更偏向第二种。 几人进入树庭，果然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遐蝶使用了阿格莱雅给的金丝纺锤，勾勒出周围的一切已形与无形之物。 在祷词与纺锤的作用下，一个死去仙女木的影子显现在他们面前。 “迷迷，能试着从它们的记忆中找到什么吗？” 遐蝶向迷迷问道，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已经能理会一些迷迷话语中的含义了。 “「黑色」「斗篷」「利剑」「向大树」……” “唔…没有了，它们的记忆很稀薄，连画面都没有，只能听到这几个模糊的词。” “有不好的预感……” 继续向前，眼前的景象验证了他们内心的不安——黑潮造物尸骸与黑潮侵蚀的痕迹遍地都是。 突然，一个倒在地上的遗骸暴起，向他们冲过来。 “怪，怪物来了，缇安来保护好大家…” “呱！牢烨，躲来我身后！” 遗骸向最近的言烨冲去，开拓者直接掏出球棒迎击。 言烨却在几个惊讶的情绪中发现了一丝不同。 “等一下，它……在说话？” 星收回球棒，那个黑潮造物被言烨用金织困住。 “快点……救救……老师。” …… 奥赫玛内。 “阿格莱雅女士，那名出现在奥赫玛城郊的伤患，经过几日大小手术，已经性命无虞了。” “又为你平添了几分辛劳，风堇。” “他的脏器大多已经纤维化，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醒来的话……可能还要几日。” “别有压力，你已经尽了你的职责了，先好好休息吧。” 待风堇离开后，阿格莱雅才告诉缇宝她认为那名患者的来历有些蹊跷。 “唔…缇安那边来消息了：*我们*看到树庭已遭黑潮造物入侵……” “也没有发现幸存者……怎么办，阿雅！” “…黑潮威胁果然加剧了，只是没想到树庭首当其冲——火种呢？” “火种还在，只是不能确认泰坦有没有受到污染。” “那当务之急就是确认并转移火种，带离伤员，厘清始末，如果可以的话，确认那刻夏的下落——他应该一定还活着。” “好的，不过阿雅，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的？” “我对他的秉性再了解不过，若是他知道自己命数已尽，定会拉着泰坦与自己陪葬。” …… “小小灰，小小蝶，小小黑，小小咪，寻找小那刻夏和大家的任务，就交给缇安吧，缇安大人可厉害了，可以飞上天！” “那就辛苦缇安大人了，缇安大人记得保护好自己。” “好的，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呀，如果遇到危险就呼唤缇安大人，*我们*来开门！” 缇安活力满满地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代表着树庭小队人数再减一。 在紧锁的大门前，他们见到了那刻夏的投影。 “我名为阿那克萨戈拉斯，七贤人之一，丑话先说在前头：第一，别叫我那刻夏。” “……” “既然各位读到了这条消息，那就说明意外已经发生，请继续前进，去往启蒙王座——回收火种，如果来的还更晚的话，也请回收我们的遗体。” “工程已毕，言尽于此。” 星在听完后，将那刻夏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那刻夏老师？信息量还真大…请容我消化一下。” 遐蝶毕竟曾是这里的学生，听到树庭覆灭的消息，难免伤感。 “当务之急是去往启蒙王座，如果那刻夏说的不错，也许他们现在还活着。” “嗯。” 遐蝶也没有继续消极，之前锁住的门已经打开，她走在前面。 只是她的紧张并没有消散，将言烨的手抓得更紧了。 开拓者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 进入走廊，便传来了一阵阵颂唱着没什么信息量的内容的歌声。 循着歌声，他们找到了一个石像。 开拓者看了看石像。 开拓者摸了摸石像。 开拓者拍了拍石像。 “啊呀…就算这样，顽石也无法开口说话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开拓者吓了一跳。 只见刚刚空无一物的地方，站了一个身穿礼裙，头生枝条的虚影。 “你是谁，说明你的来意！” 遐蝶的手已经抓住了手臂上的金织。 “张牙舞爪的…真可爱——” 瑟希斯还在逗后辈，却眨眼被报了身份。 “泰坦，按理说会出现在这吗？” 瑟希斯一僵。 “人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 23 章 解救学者 迷迷对于在旁边突冒出来了一个虚影还有点惊魂未定。 “我上次见到这种的还是在仙舟上。” 王牌捉鬼员星发表看法。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瑟希斯直勾勾地看着言烨，它的伪装计划还没有报出假身份就失败了。 “我能感受到周围的情绪，泰坦的情绪很明显与人不一样。” 瑟希斯愣了一下，它确实没想过还有这种能力可以验出泰坦。 不过…抛却他验明了它的身份之外，他身上的气息也让它十分熟悉。 “你身上的气息很复杂，「纷争」「岁月」「门径」「死亡」……还有吾爱？一个人可以接过这么多神权吗？” 哈基星只觉得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什么，但哈基星检索到了关键词：吾爱。 好哇，你居然对我钦定的后宫有想法！ 躲开了借口宣示主权要抱抱的星，言烨回答他还不是半神，也许只是关系比较好，沾染了气息。 眼见瑟希斯一副还想问的样子，言烨感觉不能再让它问下去了。 “您知道那刻夏先生在哪里吗？或者启蒙王座怎么过去？” “来寻找阿那克萨戈拉斯？他就在启蒙王座处，不过现在怕是很难见到他了。” “为什么…那刻夏老师怎么了？” 遐蝶本来就处于一个紧绷而且迫切的状态，现在听到那刻夏下落不明，也顾不上社恐了。 “他们被一个黑袍剑客的术法困在了里面，而这个术法即使是我也无法突破。” 眼看遐蝶情绪低落，言烨立刻在瑟希斯的话里发现了端倪。 “现在那个术法还在，不就是说明他们还没死？” “是的，虽然我无法进入其中，但我可以感觉到他们气息尚存。” “那能麻烦您带一下路吗，尊贵的瑟希斯大人？” 瑟希斯本想着提出一点条件。 但这小子长得确实很有亲和力，加上他身上墨涅塔的气息过于浓厚。 算了，以后作为借口让他还人情也无妨。 瑟希斯加入了树庭小队。 人数+1。 在去启蒙王座的路上，有着之前面对黑潮造物的经历，言烨大胆尝试了对黑潮造物使用午后曲。 效果拔群。 一般的黑潮造物直接不想动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是什么呢？” 看着眼前静默的怪物，言烨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了，人子？” “没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针对什么的直觉罢了。” “既然一无所知就不用深思，你的力量很好用，至少对于后面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我们现在不是去找那刻夏老师吗？” “是也，但你们想来会取走火种吧？吾将火种分为了三分……” “……” 不知道为什么，言烨感觉虽然瑟希斯一直以跟遐蝶说话开头，但实际上好像是在向他搭话。 “这就是那个术法吗？” 看着眼前漆黑的巨大半圆，星人都傻了。 星尝试了物理攻击。 星失败了。 星尝试用炎枪灼烧。 星被里面的人骂了。 “说了，这个术法很奇特，似乎只有里面达成了某种条件才能解开。” “什么条件？” “吾不知，吾仅能凭借眼界看出这么多了。” “牢烨，你要不要看看？” 言烨思索着上前，伸手试着用力踢一脚。 “wow!”的一声，言烨摔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进去的吗？” 星试着踢了一下。 星戴上了痛苦面具。 “好，好痛哇。” …… 那刻夏看着穹顶上出现的叉，沉默了一下又蹲下开始计算。 “你是谁？” “言烨，圣城的黄金裔。” “哦哦哦，我听说过你，那个传闻中拉琴的是吧？” “是我。” “之前还说要去听听你拉琴，现在倒好，出不去了——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直接就进来了。” “来都来了，来看看这题。” 面前的学者指指上面，神情颇有些无奈。 “一共的三道题已经被解出了两道，只是这第三道实在是太费时间了。” 言烨顺着向上看去。 只见穹顶上写着： 设若一个数所有除了自身以外的因数为『真因数』，若有数的所有真因数之和等于自身，命名为『完全数』，则自小到大第四个完全数的倒数第三个真因数为？ 哇，只是看着就想睡觉了耶！ “算了多久了？” “我们三十多个人算了近半天了，太折磨了。” 那我还是算了吧。 因数验算的计算量远超他们的想象，最终，言烨提出了报数法。 “1”“2”“3”…… 最后到了2032，穹顶消散了，缇安已经和遐蝶他们一起在穹顶外面等着。 “小小黑，小那刻夏，你们出来啦！” “缇里西庇俄丝女士。” 那刻夏稍微躬身向这位奔波了千年的黄金裔表达尊重，转身找到言烨。 “你就是言烨吧。” “是我。” “虽然很质朴，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想法。” 那刻夏向他点头表示赞同。 当他提出报数的时候，也是那刻夏立刻停下了手里的进度，告诉他从496往上报。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那刻夏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大多数时候，人即使知道另外的方法更正确，也是很难抛弃自己已有进度的。 “好，大家快过来，缇安要啪的一下给大家送去奥赫玛！” 缇安招招小手，将人群聚集。 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 不远处忽然张开了一个裂隙，从里面钻出来了一个拿着两柄奇异的剑的神秘斗篷人。 那个斗篷人把剑一挥，一道剑气就向着他们飞过来。 星冲上去用炎枪抵挡，勉强挡下了这一击，人也被打飞出去。 “大家快点！” 眼见那个黑色斗篷又要挥剑，言烨直接尝试用金织限制住他。 被金织捆住的一瞬间，那个黑衣人显露出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挣扎。 言烨只感觉自身的体力在被飞速消耗，金丝也变得若隐若现。 “啪！”金丝断裂。 又是一道剑气飞来。 两只妖精拖着他险而又险地躲开了。 学者们已经全部离开。 “牢烨，快走！” 言烨刚准备离开，就看见那个黑衣人一手向着瑟希斯抓去。 “你这入侵者，吾还未向你讨要说法，你就把打算打到——唔！” 话音未落，瞬息间已至，黑衣人一手抓住瑟希斯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那个形状奇怪的东西刺向它胸口。 一声虚弱的口哨响起，金织只出现了半秒不到，但也足以令瑟希斯逃脱。 瑟希斯附着在遐蝶的项链上，随遐蝶一同离开。 “小黑，快点啊！” 缇安着急大喊，引得一道剑气飞至。 一道白光闪过，黑色剑气消失不见。 来不及多想，言烨抱着缇安摔进百界门中。 第 24 章 风堇发起强攻 言烨在熟悉的床位上睁开眼，风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一看见风堇在房间里，感觉整个人都又变得有活力了。 感觉还好，顶多有点虚，不像上次分身炸掉一样。 “我睡了多久？” “到这里只过去了十来分钟吧，我检查过啦，烨宝只是有些脱力了，注意近期不要剧烈运动哦。” “那些学者呢？” “他们啊…他们困住法阵里近一天，还在吃饭，由于来不及携带财物，他们好像还是用的你的‘黄金补助’呢。” “缇安大人怎么样？” “她说她感觉还不错，我想想……‘至少比一百年前状态好’，她是这么说的！” “树庭提前疏散的学者呢？” “他们已经到奥赫玛了，行了烨宝～刚醒过来怎么第二句话就开始关心别人了？” “习惯了，习惯了。” 言烨回了两句，没有转头，却感受到了风堇有点幽怨又有点期待的眼神。 怎么了？ 她在期待什么？ 死头，快点想想怎么回事啊！ 灵光一现，大脑发力了。 “风堇，之前你说我和白厄很像，是什么原因啊？” “嘻嘻…” 风堇两眼含笑，脸颊却有一点点红。 “要不要猜猜看？” “我上次问的时候，不是才说下次告诉我吗……” “不想猜也可以，你叫我一声——风堇好姐姐怎么样？” 言烨：！！！ 风堇看着言烨丢出“眼神躲避+低防脸红”连招，顿时理解了缇安说的“阿格莱雅喜欢逗他玩”是为什么。 “好啦，其——” “风堇好姐姐……” 风堇收获意外惊喜，眉开眼笑。 “其实说你和白厄阁下一样，就是像刚才那样啦，白厄也是那种会先关心别人的人呢。” “哦～那很好了。” “烨宝，我想问一下，你的愿望是什么？上次你说是逐火，我想知道真正关于你的愿望。” “嗯……有点难，说不出来。” 以往见到白厄如此，现在见到言烨也是如此，风堇不免觉得有点……悲伤。 她觉得这样对他们很不公平，尤其是相对于那种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人。 “为什么呢，烨宝？” “如果要说为什么的话……” “……我小时候喜欢看电影，也喜欢看小说，它们总告诉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直到白厄带着我回来的那一天。” “我看见痛苦哀嚎的人们，我看见村庄绝望的残垣。” “我想，如果我是他们，我会不会期待一个人可以帮我？” “如果我是一个深陷绝境的人，我会不会希望一个人来救我？” “我会，所以我要努力成为那个帮助、拯救他们的人。” 风堇杵着脑袋，静静地把言烨的话听完。 听完之后，她才认识到其实言烨和白厄也没有那么相像的原因是什么。 白厄是出于他救世的责任感，也有他对于同伴的珍惜。 而言烨则是因为他本来就有一定为他人牺牲的价值倾向，加上他共情的天赋，他难以忽视别人的痛苦。 但言烨总体上和她作出的预估一样。 她准备对了。 那么计划照常进行～ “共情…真是一个残忍的天赋啊……” “是吗？我感觉还好吧。” “烨宝，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于集体牺牲个人的事情怎么看？” 言烨感觉风堇说得话有点熟悉，好像以前老师带他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也问过。 然后医生就跟老师单聊了一会，出来之后老师就给他买了瓶可乐喝。 至少现在，他还会作出一样的回答。 “唔…我做不到牺牲别人的事情，如果一定要有牺牲——” 言烨还没有说完，就被风堇打断了。 她的手环过他的脖颈，胸前贴在他的手臂上，就这样从侧面轻轻抱了他一下。 “可以了，烨宝，我知道了——但是但是，烨宝，你要记得，你也是很重要的人呀！” 少女柔和的体温传来，她的话也让言烨心里一阵震颤。 他只觉得，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到要珍惜自己这种话。 不自觉地，言烨拍了拍风堇的手上。 “…谢谢，我会注意的。” 出乎他的意料，风堇手掌一扭，主动牵住了他。 “烨宝的手好暖呀～嘻嘻！” 言烨不知所措，只能打出一张脸红。 “我、我、我和遐蝶……” 言烨打出一张知难而退。 “原来烨宝是在担心这个呀。翁法罗斯人连瑟希斯和墨涅塔的母女恋都能接受，烨宝还在顾忌什么呢？” 风堇打出了一张引经据典。 “可是……” “烨宝，你再不表态我可就要伤心了哟……” 言烨打出的犹豫触发了风堇准备好的陷阱！ 风堇大获全胜。 言烨：知心姐姐高攻高防，不削能玩嘛！ 五星评论家——银河球棒侠：不是哥们，你攻了吗？ 树庭的大部队有着提前准备的术法，伤员很少，所以风堇在这里和他聊了很久。 风堇还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嘬了一口，实现起步晚进度先的飞跃。 当他问风堇为什么会喜欢他时，风堇打出一张“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告诉你”。 “行，我要去找那刻夏谈点东西了。” “好～烨宝再见！” “再见风…宝，话说——” “——我醒的时候，那里是不是有一个罐子？” …… 那刻夏没有接受阿格莱雅提供的住所，而是自己先租了个房子住下。 “想用礼物来收买学者是极其愚钝的决定！”那刻夏如是说。 论坛上说阿格莱雅没有骂回去，而是让人看不懂地开始全城范围采购大地兽玩偶。 说到那刻夏，他改变了那刻夏的命运，奖励则是被塞了一堆炼金知识在脑袋里。 “笃笃笃” 看到眼前来把门打开的绿发男子，言烨回忆了一下他的自述。 “阿那克萨戈拉斯先生。” 那刻夏肉眼可见地比刚才开心了。 “有什么话先进来说吧。” 那刻夏把他引到座位上坐下，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直接开诚布公地讲吧，我需要一个能够让普通人能够杀掉训练有素的杀手的工具。” “他会和你贴身吗？” “会。” “偷袭还是正面作战？” “我偷袭他。” “所以要求这个武器不显眼，能够一击毙命或者快速补刀？” “没错，阿那克萨戈拉斯先生。” “声音呢？” “没有要求，不要太大就好。” “行，我知道了。” 那刻夏转身进入房间，房门关上，隐隐有绿光从里面冒出来。 一刻钟后，那刻夏打开房门出来了。 他递给了言烨一个封套。 言烨打开看了一眼。 啊？ 这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吗？ 没错，那刻夏给了他一把手枪。 “折角向内处的扳机按一下，枪管内会射出威力不错的光束。” “谢谢先生。” “依据等价交换的原则，我需要你也付出一定的报酬。” “好的，请问报酬是什么？” “大中小的大地兽玩偶各一套，外加一套大地兽睡衣。” “好…好的。” 现在他才明白，阿格莱雅这招太狠了。 第 25 章 浴场集体昏迷案 领取到传奇短剑——手枪。 他先去找了一趟阿格莱雅，告诉她准备已经做好了。 虽然可以通过传信石板告诉她，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她当面说一下。 才不是想看一眼玉呢！ 有阿格莱雅的帮助，集齐那几套的大地兽玩偶和睡衣自然不是难事。 “小黑，*我们*想去浴扬放松一下，要和*我们*一起吗？” “说来，还没有与你一同沐浴过，要一起吗？” 面对两人的邀请，言烨自然不会拒绝。 万敌和白厄好像之前就去浴扬了，看看能不能在浴扬见到他们。 万敌好像现在都没有接过火种，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见到了也可以猜猜看他怎么想的。 “缇安也在过来的路上，乘着西风，出发咯！” 跟阿格莱雅同行唯一的缺点就是吸睛率太高了，无论男人女人，都会不经意地看向这边。 这让言烨总有种背后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觉。 “紧张一点也好，正好后面有着元老院的尾巴。” 阿格莱雅的声音传来，连带着他的食指被细不可见的金丝牵动了两下。 不远处，看着言烨略有僵硬的样子，一个穿着奇怪的红黑色紧身衣的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 又见到了几个因为看见阿格莱雅而撤回问好的熟人后，他们终于到了。 还不用将门打开，光是靠近，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我们到啦——好重的热气，平时有这么热吗？” 推开门，却看见有好几个人躺在地上，接受着一群人的围观。 “那边…又有伤者？” 他们靠近了那个晕倒的人。 那个人的情绪……后悔，但更多是迷茫。 已经神志不清了吗？ 缇宝有些担忧地问：“这，这是怎么了？” “小…心…小心…悬锋人……” 阿格莱雅也收起了一开始轻松的态度： “悬锋人？这片惨状…是他们造成的？我去联系医护人员。” “——各位，请让一让——三位！你们也在，那我就放心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格莱雅的效率就是高，刚说要去联系就把人喊来了。 来者正是不久前还在吹响进攻的号角的风堇。 “怎么昏光庭院也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缇宝见到风堇也在，意识到这件事并不一般。 “其实我只是来放松的…只是刚到附近，就见到好多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我检查了一番，他们没有大碍，感觉只是……水温太高，泡得太久。” 阿格莱雅听说别处还有其他昏迷的人，眉头皱起： “好多人同时因为池水高温昏迷？浴扬的管理人在何处？” “他消失了，不知去向，有些人嘴里念念有词，说是悬锋人干的…阿格莱雅女士有头绪吗？” “……让这些人好好休息吧。三位，随我来。” “阿雅，你想到什么了嘛？” 阿格莱雅叹了一口气，“当然。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是时候结束这扬闹剧了。” 在继续往里走的途中，各处都有人昏迷，有人捂脸……还有人笑成筛子了。 言烨有预感应该是有什么抽象的事情要被见证了。 然后，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白厄。 “可悲的「救世主」，不过如此。” “小…小敌？” 走近一看，白厄神志不清的趴在地上，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呻吟。 而且他一只手指出去的姿势，让人感觉莫名的熟悉。 “小白！连小白也……” 缇宝快要担心坏了，白厄嘴里挣扎出了一句话。 “凶…手…凶手…是…迈德漠斯…呃！” “小敌！你把大家怎么了？！” “哼…不过是在又一扬角斗中胜出了而已。” 虽然他的语气很虚弱，但是盖不住他内心的骄傲。 此话一出，给在扬除了阿格莱雅之外的人全都雷了一下。 “角、角斗？” “……果然如此……这二人表面上是圣城最强大的战士，但终究掩盖不了少年心性……” 阿格莱雅摇摇头，仿佛面对着奥赫玛一片黑暗的未来。 “说说吧，万敌？告诉我们，你和白厄做了些什么傻事。” …… 一段时间以前。 “…我没看走眼吧？了不起的「救世主」，终于愿意出门见光了？” “哼。” “『哼』…这算哪门子回答？” “没什么——模仿你平时的样子罢了。没在你身上感受到特别的气息…半神的考验你通过了么？” “仪式还未重启，别忘了——现在距离你出试炼才没过多久。” “哈…别装深情了，朋友，感谢你在危机关头拉了我一把，但依我看，你也没做好试炼的准备吧。” “别把我和你的处境混为一谈，我背后还有族人，在解决他们的问题前，我不能独自登神。” “算了，我无权向你提出建议……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 “或许我们都需要释放压力，来吧，迈德漠斯，延续你我之前的竞赛……这次就比比，谁能在*超高温*浴池里坚持更久！” “嘁……” “怎么，怯扬了？” “悬锋人的字典里没有「怯扬」二字。” …… “……”风堇表示沉默。 “……”缇宝说不出话。 “……”言烨难以评价。 “还真是…丑态百出啊。”阿雅两眼一黑，看不见翁法罗斯的未来。 万敌讲了一会儿话，把气理顺了，双手抱起，高傲地说： “不自量力的向悬锋人发出挑战，这就是下扬。” “我是说…你们的小小游戏，可是连带着让不少人一起遭了殃呢。” “……那些被杀气震晕的浴客，我们会送他们离开的。” 白厄又挣扎着说出了一句话。 “这…不公平……你穿的…比我…清凉多了……” 才知道两个人穿着全衣比拼的风堇更加无语： “…全副武装扎进高温浴池，这是什么新风尚吗？” 万敌也有点绷不住了，把头稍微扭过去。 “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是他下的战书，悬锋的字典里没有「逃避」二字。” 最后是阿格莱雅出面了。 “好了，这扬闹剧就到此为止吧？勇士们，该动起来了。” 在状态恢复后，白厄与万敌将晕倒的浴客们送离了案发现扬。 （这一次的互送较量，白厄以27比25的惊人优势获胜） “呵…逐火之旅，真是道阻且长啊。” “虽然刚经历一扬闹剧，但云石天宫难得这么清净，不如继续先前的行程吧。小风堇，你也一起来吗？” “那就承蒙缇宝女士邀请啦！” 刚刚准备好下一阶段进攻计划的风堇眼前一亮。 “那，不如就去最大的浴池吧！” “咦？烨宝呢？” “对呀，小黑去哪了？缇安还说想在这边听他拉琴呢。” 阿格莱雅接到石板传来的消息，解释说： “他要先处理元老院那边的事了。” …… 事实果真如此吗？ “哼，烨～宝～，风～宝～” “挺能惹事儿啊？” “前脚欺骗猫猫导致猫猫在你怀里哭一扬，后脚就装纯情去诱骗护理师小姐了？” 第 26 章 又见猫猫 “侠盗猫猫睡午觉的地方，绝对够偏僻，不会有人看见的。” “赛飞儿，冷静啊，一定要冷静啊！” 言烨被一根绳子捆住手脚，扭头一看还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上一秒还在看白厄万敌的激情竞速，下一秒就被绑来了个陌生的地方。 猫猫还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轻轻踢他两下。 补药啊，猫猫不会觉醒了什么不妙的属性吧！ 把那个会给我带蜜饼的猫猫还给我哇！ “哦！别人喊你去一起泡澡你就屁颠屁颠跟上了，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冷静？” “我本来想着是去找万敌……” “哈！你在逗我吗？去找万敌，所以跟裁缝女一起去浴扬？” 别的不说，猫猫的关注点总是很明确。 怎么回事？他一解释，赛飞儿就开始哈气了。 知道猫猫现在状态不对劲，言烨放弃了解释。 于是，他准备转换一下话题。 “你什么时候回的奥赫玛？” “也就刚好够看见你和粉彤彤小姑娘卿卿我我。” “你好像对我和她的事情很敏感？” “你乱说，才…没有！” 猫猫情急之下又踢了他一下。 虽然最后关头收了力度，但还是成功让手脚被绑着的言烨短暂告别大地，言烨紧急转了半圈才没有用脸着陆。 虽然脸保住了，但他还是结结实实摔了一下。 “嘶……” “啊！没，没事吧？” “没事，怎么一提到这些事你反应就那么大呢……” “啊哈哈……没有，怎么会呢？” 松绑的言烨被赛飞儿扶着坐到了一棵大树下面，面露狐疑之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本，本侠盗可是诡计的半神！撒过的谎不计其数，怎…么会没有事情瞒着你！” “噗呲！” 看着猫猫紧张到尾巴都不动了，但是她居然还在嘴硬，言烨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诡计的半神好像不是很擅长掩盖事实啊。 “你笑什么？！” “那我再想想……跟我有关对吧？” “你还在猜…不是说了没有嘛！” “好好好，不猜了，反正我相信你，哪怕你说谎我也相信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刚刚还要炸毛的猫猫突然被整了这么一下，脸一下就变得红扑扑的。 “谁要你相信了……” “纷争世果然比不上黄金世啊，黄金世应该没有嘴硬小猫吧。” “你难道讨厌——裁缝女最近怎么样了？” 赛飞儿刚要接着嘴硬，呃……伪装，联想到第一次见到他差点就全被推清楚了，还是选择转移话题。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挺好的，现在准备把元老院请下台，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 赛飞儿把头低下，用尾巴轻轻顶了一下言烨。 真是的…… 明明有很多想问他的事情，最后把他带来一个也没有问出去。 “你…你走吧，沿着这个石头路就能到城内了。” 猫猫有些委屈。 哪怕言烨不动用能力，光听语气以及凭借对赛飞儿的了解都能看出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现在应该是不能走的。 “我不想走。” “要走就赶紧——诶？你不走，你要干嘛？” “这两天能闲下来，我可以跟你一起在异邦玩玩吗？” “你…你不去找蜗居公主了？” “她这两天要去树庭补全火种。” “那粉彤彤小姑娘呢？我看你们在一起挺开心的。” “她也要回树庭取资料。” 赛飞儿眼睛一亮，可又想到，对方可能是因为别人都有事做才来找她，又有点失落。 要不要答应呢？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内心开始斗争。 黑潮小猫：快答应啊！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你把他带出去，趁机吃干抹净，好让她们知道谁来的最早！ 刻法勒小猫：要冷静哇！你难道要狠心破坏别人的幸福嘛？就算能得吃，难道要让他在再创世前一直被你的名声影响嘛！ 对！ 作为一个好猫，她清楚的知道该听从哪边是意见。 “难道你求我，我就会带你去吗？虽然我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小偷，我也不会甘心当备选项的！” “我说了，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也不是备选，我可没说是因为她们有事才找你的呀。” “那你还告诉我她们有事情……” “这可是赛飞儿大人问的，我不想对你说谎。” “哎呀，反，反正……” “求求你了，赛飞儿大人，您真的对我很重要。” 赛飞儿刚刚平息下去的脸色又开始泛红，尾巴也不自然地缠到了自己腰上。 怎么办？ 我好像有点被说动了。 刻法勒小猫，快发力啊，快劝劝我。 明明我之前才决定好的，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被别人嚼舌根的！ 刻法勒小猫：他不是说了他不在乎吗？ ？？？ 你真的在劝我吗？ 刻法勒小猫：不好意思，我投敌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这一次，一次！” “谢谢举世无双，勇于担当的好猫赛飞儿！” “粉彤彤小姑娘怎么给你教的油嘴滑舌的……哼，那我们第一站，先去王庭遗迹。” “听上去好远啊。” “对我来说轻轻松松——先，先过来。” “怎么了？” “我……我抱着你跑过去。” “背篓行吗？” “……也行。” “那还是让赛飞儿大人抱着我吧，背篓没有香味。” “你跟女孩子都这么讲话？” “我只跟你这么说。” “就算你这么说别人也不会开心的啦……抱紧点，我怕你掉半路上。” …… 创世涡心。 纷争试炼失败而负伤的克拉特鲁斯，正因阿格莱雅提到神谕而破口大骂。 “想知道你在悬锋人眼里是什么模样吗？阿格莱雅——伪善者…野心家，所谓的神谕，不过是你攫取权力的说辞罢了！” “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要维护这女人吗，迈德漠斯？过去——” “有什么要申诉的过一会儿再说吧。” 未等克拉特鲁斯继续，面露了一点愠色的阿格莱雅就打断了他。 说起来，她应该不显喜怒，但她恢复人性尚且不久，要控制情绪确实也有点困难。 “我知道你对我极富意见，但这里有位你或许能听上一两句的人想对你说两句话。” 石板发出声响，正是言烨的声音。 “原谅我不能本人来到这里相谈，我现在在异邦，借由衣匠将录音传给你们。” “我不质疑你想要让族人回归荣耀的决心，也不会急着向你解释神谕。”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阁下是打算将族人送回悬锋等死吗？” “这是段录音，所以请不要尝试打断我。” “虽然有些尖锐，但这是事实：黑潮遍及大地，早已远非人力，一位或数位泰坦所能抗争。” “阁下也许想解释，我估计无非是荣耀，传统与命运三个词。” “试问：毫无意义的送死与自杀是荣耀吗？” “试问：传统与命运，是否只是阁下逃避责任的挡箭牌？” “你认为若是带领族人在黎明外等死，所谓的悬锋人以战死为荣或者悬锋传统不可改变的说法，可以洗脱责任吗？” “或者说，你认为族人的性命，对你来说完全不如传统重要？” “然后，万敌，这三句话是给你的。” “之前本来想找你谈谈，但是被小插曲打断了。” “如果你不清楚别人的想法，其实大可以直接问问。” “人们有两条路时，才会对另一条路有所幻想。” “好，各位，言尽于此，我要享受我的假期了。” 录音结束后，几个人余留下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阿格莱雅先发言。 “元老院与黄金裔协定过，擅自闯入创世涡心者，我可以自行发落——在我决定作出什么处罚前，还请阁下离开。” 克拉特鲁斯仿佛才缓过神来，缓缓开口说道： “好，我会离开的——先前听闻这位琴师对待他人和蔼可亲，不曾想也有语言锐利的时候——是我想当然了，太低估王的艰难。” 第 27 章 和猫猫的旅行 赛飞儿看着言烨撤回缠绕在衣匠身上的金织，忍不住打趣。 “假期本来就没有几天，对于这种做事不考虑影响的人我也没有多少耐心。” 言烨顺带按了按衣匠旁边的若虫的脑袋。 尼卡多利，看看你带出来的兵。 别人好劝他不听，好人坏人分不清。 好像还欺软怕硬，抓着小孩发神经。 那个老兵似乎就没有想过，他抓了缇宁进创世涡心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缇宝她们的安全会受到多大的威胁。 果然还得是本土没有祭司，词典残缺不齐的悬锋啊！ “咦…怎么在这里还连上网了？” 赛飞儿刚准备悄悄拍张言烨，却看见石板上跳出来了一个「已接入万帷网」。 “我也是……阿格莱雅还发消息给我了。” “她说什么？” “她说让我享受假期，如果有突发情况会通知我，还有……给你拉琴，劝劝你回奥赫玛。” “裁缝女居然不给我发……等等，你不会和裁缝女也有一腿吧？” 看着有点神经质的猫猫，言烨哑然失笑。 “你怎么联想到的？” “嗷呜！你没有否定，你真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布豪，猫猫开启棘背龙形态了。 来不及感叹她脑回路清奇，言烨得先解释。 “没有。” “……你不会对她有想法的吧？” “公认的奥赫玛第一美人诶，谁——” “不准有！我说了不准喵！” “行行行，没有没有。” “不够真诚！” 在经历了十来分钟的沉浸式逗猫后，赛飞儿终于发现过来有一丝不对。 “不对……你在故意逗我！” “哦哟，被发现了。” “你，你……太坏了！” “还不是看你对阿格莱雅反应那么大，顺手逗逗你。” …… 跟赛飞儿来旅行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尽管他们无法考据这座王庭曾属于哪，但纵使大部分被黑潮侵蚀，依旧能看出它的华丽。 曾经支撑起琉璃穹顶的廊柱仍立在原地，柱身上缠枝莲的浮雕被磨得温润，却还能看出当年匠人在花瓣尖端刻下的细痕。 赛飞儿还告诉他，在艾格勒还未闭眼时，这种设计可以让雕塑的影子显出花纹。 说完就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个火把，挂在庭柱顶端照给他看。 高处的火光不仅能够照出花影，还可以吸引黑潮造物。 于是，他们就在“观光——被发现——跑去下一个地方”的循环中不断重复。 在途中，赛飞儿也没有忘记淘一下宝贝，还真让她找到了一颗宝石。 在导游赛飞儿的辛苦付出下，他们度过了愉快但是有点疲惫的一天。 本着黑潮造物不会爬梯子的原则，他们决定上高台过夜。 最高处的高台被削掉了一角，据说它原本能同时起到警戒悬锋与敬仰天空的作用。 他们刚才在遗迹挖出来了一瓶酒，经过赛飞儿的鉴定——还能喝。 酒是甜口的，猫猫一开心喝了不少，脸蛋在火光的映照下红红的。 赛飞儿指着天际的一个光点。 “你看，那个就是黎明机器。” “居然在这里也能看到吗？” “看不见黎明机器的地方都被黑潮完全侵蚀啦。” “这个回答有点塞纳托斯了。” “酒喝完了，要不要吃一点东西……嘻嘻～你既然不怎么吃鱼，那就吃点干粮吧，更好吃的没有办法带着了。” 赛飞儿掏掏背包，丢给他几个面团。 嗯，面条团在一起风干的面团。 “是时候展示一下刚学的炼金术了！” 中午才噎住一次被猫猫笑了半天的言烨决心改善伙食。 说到炼金，他不知道那刻夏的炼金是什么样的，他炼金就是严格意义上的等价交换。 当他启动炼金术时，他能理解每一个事物的“价”，然后牺牲它换取同“价”的事物。 这个价到底是怎么算的，他不知道，但似乎和本身的价值与历史价值有关。 难以理解的，他身上“价”最高的物品是他的小提琴，而且高到了一种难以理解的地步。 不过性价比最高的，还得是—— “你，你在干嘛！没饭吃也不要自残啊，我，我给你去找……” 赛飞儿还在仔细品味她嘴里的鱼干，余光就看见言烨在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 金血流下，被金色的光芒包裹在空中团成了一个小球，仿佛金血被点燃了一般。 金光骤然亮起，金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块冒着油光的烤肉。 “炼金术还有这种用法？” 喝酒加持下，猫猫目光呆滞了两秒，才询问道： “伤口没事吧？” “没事，马上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给我划个口子，然后你把伤口治好。” “不一样，如果是用你的血，可能猫猫流血流个半死都不过换一块的。” “凭什么啊？” “我是施术者啊——也有可能就是因为我的血更珍贵？” 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意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猫猫直接应激一样的炸毛了。 “对！你就是更珍贵，你是万人敬仰的琴师，我不过是一个谁都嫌弃的小偷罢了！” 看猫猫眼眶直接红了，言烨拍拍她的脑袋。 “对不起，我不该开这个玩笑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背负着拯救世界的谎言的赛飞儿。” “我…我没有怪你，只是…一下子控制不住……” “没事，你做得很好，你是一只绝世好猫。” 言烨还想着伸手抱抱安慰一下她，哪知她直接把他扑倒，趴他胸口上开始哭。 “我…我做噩梦了…” “我梦见…阿格莱雅说我是坏猫……还梦见，你告诉我，你，你迫于舆论不能再见我了……” “你还说，风堇是首席护理师，遐蝶曾是哀地里亚的圣女，她们都更，更……” “一个人背负秘密太痛苦了，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几百年，我不要再回去，好不好，言烨，别丢下我……” 听着猫猫崩溃一样的倾诉，言烨得知了赛飞儿这几天状态不对劲的原因。 噩梦只是导火索，真正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孤独和质疑。 为了保全翁法罗斯，不得不疏远与自己关系最亲近的阿格莱雅。 也因此被其他黄金裔误解、质疑，即使是善解人意的风堇，也把她当成孩童心性。 她不敢辩解，生怕这个小贼形象的改变会让知道她去过云崖处的阿格莱雅猜到蛛丝马迹。 但长久的质疑，还是让这个本来应该与亲近之人待在一起的女孩，变得怀疑自己。 “没事的，赛法利娅，这只是梦而已，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看着猫猫的哭泣渐渐停息，言烨柔声劝道。 依照上次的经验，她哭完应该差不多就睡了。 想必她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布兑，她没睡。 布兑，她把我手压住干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 赛飞儿坐在言烨身上，两腿压住言烨的胳膊，嘴里念念有词。 “冷静一下，你有点醉了——” “我没有！” 言烨有点无奈。 没办法，只能我帮你冷静了。 金织，启—— 温润的软唇止住了口哨。 一股混着酒香的甜津津的味道在他嘴里扩散开来。 赛飞儿用他未曾设想的方式克制了他！ 没办法创造音乐，他的能力就没办法发动。 被猫猫亲了两下，言烨脑子也有点混乱。 感受到猫猫正摸索着扯开他的衣领，言烨才知道自己低估猫猫了。 不是说高攻低防好拿捏吗？ 前人误我！ 第 28 章 王不见王 赛飞儿收获了言烨的凝视。 猫猫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猫猫脸红。 “别…别那么看着我……我昨天…喝醉了嘛……” “你昨天是这么说的吗？” “呃……嘿嘿？” 赛飞儿抿抿嘴，露出一个心虚而且尴尬的笑容。 但言烨很显然不是那种可以用尴尬的笑糊弄过去的人。 “反，反正都……反正你不能抛下我！” 猫猫脸色酡红，尾巴和右脚在支地上画圈圈。 “赛法利娅，我想问问你——” 听到言烨喊自己本名，赛飞儿立即慌张了起来。 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难道昨天晚上美梦成真，今天就要噩梦成真了吗？ “我错了，对不起！我，我只是……” “——关于我的衣服，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诶——你原来没生气吗？” 看着眼前上衣严重变形，还开了几个洞的言烨，赛飞儿眼睛一亮。 诶，用上了！ 于是，在言烨的目睹之下，赛飞儿从背包取出了一套衣服。 就是……有点眼熟？ 沃德法，这不就是我的吗？ 赛飞儿背包连通了我的衣柜？ “这衣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我想着哪天送你套衣服，但不知道你穿多大的嘛～” “你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都说昨天是喝醉了才没控制住……唔！” “行，谢谢了，赛法利娅。” 看见言烨没有生气，赛飞儿也是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可以，现在要感谢我的话，可不能光说谢谢了。” “意思是你真认为，你，偷了我的衣服，而恰好，我现在衣服被你扯烂了，你把衣服还给我，我还需要谢谢你？” “呃……” “逗你呢，你想要什么？” “唔……亲我一下！” …… 他们又在外面玩了几天，在相互托付后，二人的旅行便显得有些浓情蜜意了。 “阿格莱雅来消息了。” “咦？我看看我看看，有没有说‘既然抱走了我养的猫，就要好好负责到底’之类的话？” “她说她让我快点回去继续陪她沐浴。” “你们，你们果然！” “哎！你真咬啊！这个玩笑开几回了都认不出来。” “逗猫要付出代价的嘛～她到底说的什么？” “她让我明天回去，迈德漠斯要参加「纷争」的试炼了。” “哦？那小子想清楚了？” “应该是的，明天遐蝶她们也会回来——布豪！” “怎么了～有猫猫陪着你，你心里还装着几个人呐？” “这……” “放轻松，毕竟是我做的事，我会跟她讲清楚的。” “她最近状态也有点不太对，要不还是我去——” “你这家伙还真是……算了，我大概猜到她的想法了，相信我！好吧？” “彳亍口巴，看来可能明天早上就要回去了。” “既然明天就要回去——那今天晚上？” 看着赛飞儿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他，言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言烨的身体不如一般黄金裔的赛飞儿，在清醒状态下，动作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天边的贼星亮起，昭示一天过去，地上的两人相拥，沉沉睡去。 猫猫两个月前尝试偷琴的时候，会预料到今天吗？ 不会，若是她能预料到的话，也许会试着在白厄之前就找到言烨吧？ …… 尽管有所预料，言烨手里还拿着个面包就被赛飞儿眨眼间扛到了奥赫玛时，还是有些错愕。 “仪式在践行时开始，还有好一会儿呢。” “我知道啊，但是蜗居公主已经到了，我先去找她谈谈——你不放心的话，我也带你去！” “你知道路的吗？” “当然，我趁她睡着的时候去过好几次了！” “？？？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拜访是什么特殊的习俗吗？” 吐槽归吐槽，他们走路也是一点都不慢，几分钟就到了遐蝶的小屋。 “蜗居公主——快来开门！” 几秒过后，遐蝶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 “赛飞儿阁下，还有……言烨阁下。” 如果说见到赛飞儿遐蝶还是面露疑惑，见到言烨的那一刻，遐蝶的眼神便是黯淡了下去。 “我……知道了，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赛飞儿发来一个的眼神。 （你看，搞定） 言烨瞪回去。 （别搞，你知道我不要这个） “两位真是……相配啊……” 遐蝶眼睛酸酸的，哪怕她早做过心理建设，可这种感觉还是令人难以承受。 果然这种必须要一直使用能力才能维持的接触，言烨也受不了的…… 反正假如有一天我接过神权，我们也要分开…… “谢谢言烨阁下几天对我的关照，项链我也……” 眼见再搞就要玩脱了，赛飞儿打断了遐蝶的内耗。 “诶诶，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聊一下，额……言烨你先在外面等一等，给女孩子一点空间。” 遐蝶点点头，带着赛飞儿进去。 没过一会儿，言烨听到里面传出了赛飞儿的笑声。 “言烨，进来吧言烨，没事了，进来听听蜗居公主的想法。” 进屋之后，看见努力下压嘴角的猫猫和脸红的遐蝶。 “赛飞儿阁下……能不能，不要告诉言烨……” “那怎么行，这不得告诉他你都想了些什么，让他好好愧疚一下？” “这实在是……” “行行行，那就长话短说，就是遐蝶觉得自己需要依赖你的金织才能和你接触，像你之前住院了，她就没有办法照顾你。” “另一个就是她对自己很有信心要接过塞纳托斯的神权，她觉得，一旦接过神权，她就要留守冥界，没有办法继续陪你。” 赛飞儿一边说着，遐蝶本来就粉红的脸越发红了起来。 言烨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是动画，遐蝶已经变成蒸汽姬了。 “看看看看，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怎么就会被扎格列斯蒙了眼去找别人……” 赛飞儿还在进行点评，不忘顺带对言烨进行批判。 言烨：盯—— “咳咳，这…这是我的问题，不过，言烨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赛飞儿阁下，别说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在乎…只是，言烨，我也可以……”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不愧是我，知道过来找牢烨。” “遐蝶回小屋了，是避我三分，还是王不见王？” “如此，我攻略牢烨，简直指日可待！” “嘿嘿嘿，我来啦……” “咦？牢烨人呢？” 第 29 章 猫蝶联盟 开启了不知道第多少次牢烨浴宫观光。 这是牢烨的浴池，旁边还摆着浴盐……苹果味？ 浴盐还是满的，没有收藏价值。 这是牢烨的床，被子已经叠好了。 这是牢烨的衣柜，牢烨衣品相当不错，看看有没有买新衣服—— 怎么只剩两件了？明明上次看见还有七八件的…… 阳台上有牢烨的躺椅，牢烨喜欢躺上面睡午觉。 她看见过牢烨在上面睡午觉的样子，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只小猫。 牢烨的躺椅上，毯子枕头已经没有牢烨的气味了。 所以，牢烨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没意思，回去试着启动一下人机牢丹跟我聊天。 在星主动出击却没有找到言烨的同时，赛飞儿已经在尝试和遐蝶达成共识。 言烨则又一次被赛飞儿赶了出去，自己去找元老院演戏了。 “蜗居公主，你觉得你的优势是什么？” “我…我有优势吗？” “有，当然有！你是第一个和他表露心意的，于情于理他都会考虑你的想法。” “哦…哦……” “你这个样子，真是木头脑袋喵！” “啊……？” “你就说，你现在进度是不是最慢的！” （点点头） “你觉得应该吗？” （点点头）（摇摇头） “想知道为什么你进度慢吗？” （点点头） “因为你不喝氵……因为你不主动！根据我的观察，风堇能成功就是因为她主动。” “是…是这样吗？” “你没有发现吗？言烨内心里有点自卑，倒跟你挺像，所以他没有主动推进过关系，对吧喵？” “嗯…嗯，是的，我知道了！所以要我更主动一些？” “聪明！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就这样……” 听着二人组成的猫蝶联盟密谋，项链中的瑟希斯忍不住现身。 “啊呀，这种方法是否过于抽象了一些？” “闭嘴，你懂浪漫吗？” 猫猫一语中的，瑟希斯不再言语。 毕竟，它是真不懂浪漫。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这里的金丝已经剪过了，说吧，你去做什么了？” “我报了个旅游团，结果给我送城外去了。” “哪来的旅游团？” “一个叫赛飞儿的黄金裔。” “赛飞儿…据我所知，她和阿格莱雅的关系也不好，可以尝试拉拢一下。” 言烨一听，好机会，是时候给家猫争取一点福利了。 “好像她比较喜欢金银珠宝什么的。” “打听到了，那就试着拉拢一下吧。” 逆天，原来是不给钱还只会说“看着办”的缺货。 “元老喊我来做什么？” “喊你过来，主要两件事，一个是让你调查一下，最近阿格莱雅有什么比较亲近的平民，懂吧？” “嗯嗯，懂了，另一个呢？” “让你接近阿格莱雅，最好能让她能够为了你放权。” 言烨脑海里飘过一个大大的问号。 哥们，其实阿格莱雅能听到的。 “我听凯妮斯说，你的条件就是废除逐火后，加入元老院，还有睡阿格莱雅，对吧？” “呃……呃？” “不是吗？” 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哥们！ “是…的。” “那就好办了，你看看能不能靠自己做到吧，毕竟是奥赫玛第一美人，不说脸和身段，你也知道她皮肤有多光滑，对吧？” “不…不知道。” “光看不就能看出来？不过——能不能上手得看你自己了。” “哦…哦……” “你怎么愣愣的？来点激情！跟我一起——我想摸！” 言烨天塌了。 “快点说！来——我想摸！” “（咬牙）我——想摸。” “不够大声！” 密码的，没完了是吧？ “别…别了吧，好多人看过来了……” “平民有什么好怕的，等我们铲除阿格莱雅，你进了元老院，那个时候平民怕是恨不得把妻女送你房间里——算了，慢慢适应吧。” “那…那我该怎么做？” “看着办，这个你比我清楚。” ？ 言烨又一次开始思考哄着这群元老的必要性。 离开了那个元老的饭店单间，果不其然，石板响了。 「阿格莱雅：结束了就赶快过来吧。」 言烨松了一口气，还好阿格莱雅没听里面讲了什么。 “滴！” 「阿格莱雅：仪式结束了去生命花园留一会儿，给你上手的机会。」 「言烨：阿雅姐，形势所迫，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阿格莱雅：我能分辨话语的真伪，你真的不想吗？」 言烨打字的手顿住了。 「阿格莱雅：先过来吧。」 …… 言烨在开始前赶到了创世涡心，发现除了他和猫猫之外的现存黄金裔都已经到了。 是的，包括那刻夏，他也来了。 “言烨阁下，你也来了。” “哟，白厄，你昨天不是还在干什么举起大地兽步行竞赛吗，手腕没事了？” “只是稍微有些痛罢了，好朋友一生只有一次的仪式我当然是不会缺席的。” “我不是去了吗？不过是担心救世主的弱小内心受不了我到扬的压力罢了。” 万敌进行纠正，上次白厄进行试炼他一直在，只是白厄前往试炼后他才露面而已。 “既然小黑也来了，那就开始吧！” “「庄严的十二泰坦，支撑世界的支柱——」” “「我们于此索求神性，以填补世界的裂缝——」” “「为肉身灌注黄金之血，为神谕甘愿枯竭干涸……」” 随着咏唱结束，万敌上前站在水池前。 “来吧，纷争的试炼！” 万敌的身影消失，又是一群人在外面等待。 “小黑，克拉特鲁斯求*我们*向他复述预言，但我们对于那个时候已经记不清了，*我们*还有小那刻夏准备去找欧洛尼斯帮忙！” “你要一起去嘛？” “好啊，那刻夏也要去吗？” “是的，小那刻夏希望通过复现岁月来寻找再创世的本质。” “好，什么时候去？” “可能还要几天吧，小敌还有关于悬锋的事要和克拉特鲁斯谈。” 对了，说到那刻夏…… “「理智」的火种归还了吗？” “没有哦～瑟希斯的意识依靠火种存在，怎么处理火种也就成了问题。” 远没有上次等待久，随着一声震天撼地的大喝，万敌结束了他的试炼。 “怎么不说话，救世主？内心太挫败了？” “呵……算你赢一次。” “恭喜小敌！” “有实力！” “……” 第 30 章 不对劲的雅，被反杀的蝶 不过万敌除了对白厄的恭维颇为受用外，倒是没有沉浸在喜悦中。 “感谢各位的陪同，现在我要去找老师了——悬锋的故事，该结束了。” 既然主角已经走了，那几位黄金裔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言烨刚想着跟在开拓者后面悄悄溜走，就感觉自己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看一眼。 布豪，是金丝。 完了，要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代价了。 那个元老，别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嗷！ “想去哪呢？言烨阁下。” “呃……生命花园，对，生命花园。” “那就好，我在花园里等你。” “…好。” …… 离开创世涡心，言烨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一路走到了生命花园。 他到时，阿格莱雅正在弯腰整理衣匠的挂饰，毫不掩饰美好的曲线。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畏手畏脚。” 阿格莱雅起身向他走来，似笑非笑。 只是她问的问题和先前的逆天对话没有关联。 “赛法利娅如何了，她还好吗？” “演奏过了，而且她的状态看上去不错，嗯……挺有活力的。” “那她是否愿意回到奥赫玛？” “她说她会时不时回来一下，至于回到逐火的队伍……她不愿意。” “也是谢谢你了，我从未想过我们二人的关系会恶化到如此地步……抱歉，一时难以自持，我们来谈谈该给你什么报酬吧？” 说着，阿格莱雅再上前一步，伸出手，五根纤细的手指搭在他胸口，轻轻把他按得靠倒在花台上。 “之前不是有人喊些什么话么？怎么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那是形势所迫，我没有那个意——” “真的吗？你说的‘想摸’可没有半点违心的意思哦？不想试试吗？” “别，这要是传出去……” “说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况且，在元老院的宣传下，许多人早认为我对你觊觎已久，只是碍于你与遐蝶的关系而已。” “这……花边新闻，挺野的。” “难说就没有现实依据呢……” 阿格莱雅温柔地笑了笑，一双无神的双眼看着他。 言烨则是心里一惊。 阿格莱雅不会真有那个意思吧？ 不用别人问，我也想知道——凭什么啊？ 言烨还在瞳孔地震，但阿格莱雅不会给他一直瞳孔地震的时间，手与她的身子一起下压，将原本只是斜靠的言烨按倒。 阿格莱雅一口气吹在他颈间，吹得他身子一僵。 “你不是很喜欢偷看我的双脚吗？你觉得你做得很快，但我可总是知道的。” 言烨咽了一口唾沫。 丸淡，原来她知道。 这种人之常情被发现，言烨内心的尴尬难以言喻。 “想摸摸吗？” ？ 这还是那个奥赫玛清冷美人吗？ 这不对吧？把我认识的那个阿雅还给我！ 察觉了他的犹疑，阿格莱雅叹了一口气，起身让他起来。 “你和遐蝶、风堇的事我都知晓，和赛法利娅的关系也有所猜测。” “我知道要改变很困难……但也希望你记得：伊人有意常迟疑，直至流年不再。” “你可以走了，遐蝶要找你，希望下次见面，你能试着去回应别人。” 阿格莱雅稍稍躬身把鞋穿上，离开了。 留下言烨愣在原地。 不只是因为她的劝告，也是因为…… 翁法罗斯也有文言文吗？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阿格莱雅会对他有感情，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颇有几分落寞之色，让他有些愧疚。 “滴滴！” 「遐蝶：言烨阁下，可以过来一趟吗？」 …… 遐蝶的小屋中。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记…记住了。” “我看好你，蜗居公主！” “我…觉得还是有点没准备好。” “没事没事，没准备好你就不去做下一步就行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你不动，他就不会动的。” “好…好的。” “裁缝女的金丝过来了，我先去躲一躲，祝你好运啊！” 赛飞儿从窗户往外一钻，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遐蝶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确认了一下自己化的妆有没有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把表情绷住，努力做到赛飞儿说的——霸道富家女的感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冷地吐出一句“怎么？这就不敢继续了？”，遐蝶认为她已经把所有准备做好了。 现在就该等言烨过来，然后按计划行动了。 “笃笃笃。” 她把险些脱口而出的“请进”收回去，绷着脸去开门。 “怎么了，蝶？” 遐蝶不说话，遐蝶伸出手。 言烨心领神会，给遐蝶一个金织。 “怎么了，还要我做什么吗？” 遐蝶继续不说话，拉着言烨进屋，关门，转身。 言烨被壁咚了。 “我不高兴，我需要补偿。” 高冷蝶高冷地说出这句话，另一只手扶住言烨的脸，踮脚就吻了上去。 怎么回事，身子有点发软？ 不行，不能在这一步就倒下！ 遐蝶你可以的！ 如赛飞儿所料，言烨现在处于脸红、眼神回避的状态。 高冷蝶把言烨的腰环住，拉到卧室。 下一步是……再亲一次！ 言烨的呼吸变重了，一切都在赛飞儿的预料之中！ 下一步！ “怎么？这就不敢继续了？” 努力背剧本的高冷蝶不会想到，恰好就是这句话，触发了阿格莱雅的伏笔。 她有点打退堂鼓。 怎么办，身子更软了。 要不…要不就先到这一步？ 嗯嗯，反正风堇只亲到脸。 “既然你如此胆怯，我就先放……” 遐蝶刚准备起来，就被言烨抱住了。 怎么回事，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 金织连带着封印了黄金裔血脉的力量，本来就全身发软的她自然没有办法从言烨怀里挣脱。 怎么会变成这样？ 反正…反正原本设计也会到这一步的。 还是说，这也在赛飞儿的设计之中吗？ 脖子上被嘬了一下，高冷蝶再也维持不下去了，脸颊泛红，任人宰割。 “嘤…” …… “我给的忠告，用在别人身上么……” 阿格莱雅收回了言烨周围的金丝，毕竟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第 31 章 身死 「缇宝：小黑，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找欧洛尼斯吧？」 「言烨：不是还要几天吗？」 「缇宝：*我们*原本以为克拉特鲁斯还需要几天去接受悬锋王朝结束这件事，但他说他早有预料。」 「言烨：行，请稍等。」 「缇宝：好的小黑！我们在广扬等你！」 放下石板，言烨瞟了一眼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的遐蝶。 “蝶，我要去命运的三相殿了，你还好吗？” “嗯…我还好，就是…我…我还好。” 看着遐蝶逐渐红温，俨然有要变成过载蝶的趋势，言烨有点想笑又有点尴尬。 想笑是因为遐蝶现在的这副模样确实很可爱，尴尬就是遐蝶因为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真没事吧？我联系风堇来看看你？” “不用！我……你…我没……你去吧。” 言烨有点担心地又看了两眼遐蝶，确认了她好像只是蝶脑过载而已，就离开了。 看见言烨离开，遐蝶才把手伸出来，左摸摸右摸摸拿到石板。 「遐蝶：赛飞儿阁下，结束了……」 「赛飞儿：哟？过去这么久才发消息，得吃了？」 「遐蝶：……」 「赛飞儿：是不是跟我猜的一样？」 「遐蝶：只有一开始说的是对的……」 「赛飞儿：什么意思，细说。」 …… “小小黑，你来啦！我们出发吧！” “阿那克萨戈拉斯先生，您也要去吗？” “如你所见，我即将解开翁法罗斯最惊人的秘密之一。” “小那刻夏，小小黑，我们走！往前飞，飞呀飞！” “缇安，你慢一点……唔！缇宁，吃酸苹果前先说一声呀。” 有三小只的陪伴，旅程完全不会无聊。 经过两天的不懈练习，他用炼金术变吃的已经极为熟练了，堪称滴血变面包。 又走一次熟悉的路，这一次那个泰坦没有一路开喷，整个圣殿显得安静了不少。 缇宝也很惊讶，她原以为欧洛尼斯会很抗拒吸收了门径火种的她们到来，没想到泰坦未曾发问，也未有刁难。 这让言烨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开拓者说的话： 这里真安静啊，一个人都没有，连泰坦都不说话。 再次穿过甬道，就可以到达谒见欧洛尼斯的崖壁了…… 欧洛尼斯呢？ 众人到达时，先前高悬于崖壁之前的光点已经不知所踪，连带着它的火种不知去向。 “怎么回事……” 站在最前面的缇安满脸疑惑，站在崖边四处张望。 “刷！” 破空声响起，言烨眼疾手快把缇安用金织拉回来。 只见，缇安原先站的地方，黑色的剑气扫过，将地面划出一道恐怖的深痕。 “呜啊！是树庭里的那家伙！” 剑气的源头，正是先前在树庭见到的神秘黑斗篷。 而他的身上，散发出了「岁月」的气息，昭示着失踪「岁月」火种的去向。 不过与上次只是不断打出剑气不同，这次他伸手在那柄长剑上一抹，数个与他相同的虚影飞出。 真实水平无法猜测，至少在气息上，那些分身有着和本体相接近的气势。 不是，兄弟！ 你要干嘛！ 一气化三清吗？ 经过最简单的战力比较，言烨找到了当下最合理的做法。 “跑！” 缇安伸出手，打开了返回奥赫玛的百界门。 “快点过来！缇安会保护大家的！” 神秘黑斗篷可不会给他们安全撤离的时间，本体与分身总共十多道剑气，纷纷飞向缇安。 一道耀眼的绿光闪过。 “魔术技巧！” 是那刻夏，他展开了提前携带的快捷术式！ 无数术阵顷刻之间展开，挡下这一击。 “术式只能使用一次，抓紧时间！” 他们没想过会遭到袭击，本就站得不密集，一时间，相比在扬几人身体最羸弱的言烨恰好还离缇安最远。 早知道不把缇安拉去那边了。 口哨响起，金织将黑色斗篷捆住，作为斗篷技能的分身也顷刻消散。 不是，这哥们太夸张，他一挣扎起来，金织顶多能撑三秒。 三秒够他跑到缇安旁边吗？ 他看，够呛。 克拉特鲁斯在……拔剑？ 别，他你干不过的！ 少只眼睛就给我好好回奥赫玛养老啊！ 金织！ 准备冲向神秘剑士的克拉特鲁斯突然被金织捆住，倒着飞向缇安。 “把缇安大人带回去，奥赫玛不能没有她！” “不要！小小黑，我们一起！” 克拉特鲁斯犹豫半秒，最终选择伸手把挣扎的缇安拉进百界门。 【您扭转了缇里西庇俄丝的命运】 【获得“高天组曲”】 【技能“第二乐队”获得强化】 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面板终于给他发东西了。 马萨卡，他有救了？ 【高天组曲】 【效果：获得一段时间的飞行能力（飞行速度2m/s）】 他没救了。 虽然他很想，但斗篷哥可不会给他竖一个中指的机会。 剑光如期而至。 …… 疼吗？其实不疼。 “歘”——的一下，就结束了。 然后便仿佛精神脱离了肉体，视线不断抬升。 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从右肩到左胯骨，被一整个劈开。 所以，他多半是不能活了。 问他后不后悔？不后悔。 至少缇安他们可以把那个黑斗篷剑圣的消息带去奥赫玛，在有防备的状态下，不至于又被撞见毫无战力的小队。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许多事。 许多本不该遗忘的事。 他想起来自己在地球的事，想起来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NPC，说着给学校做志愿学校都不要的那种。 他想起来有一个打小认识的女孩，相互暗恋了四年，最后不了了之。 他有什么亮眼的地方吗？ 确实没有。 他能做些什么？ 他不知道，而且他高考还考成石了。 哦，也许他这种NPC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主角挡刀？ 那就挡刀吧，至少他做到了。 咦？是我幻视了吗？ 他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他那时正在树庭，哦，对，内个斗篷也在。 然后和他记得一样，他准备把缇安抱上进到百界门里。 一道剑光飞向他们。 一股莫名的感觉出现在他心底：他可以挡下这一击或者……趁机回到自己的躯体。 要挡吗？ 挡！ 他不挡，缇安怎么办！ 他意念一动，化作一道白光飞至。 这次疼炸了。 是那种浑身内外都被撕裂的感觉。 疼就疼吧，他虽然NPC了一些，但大道理还是懂得的。 如果他不奉献，那就会由他珍视的人去牺牲。 反正他都是个NPC，奉献一下也无所谓。 “你还想活下去吗？” 一道空灵以至于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回答。 “想。” “那你为什么要寻死？” “我更想别人活下去。”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又似乎带着满意开口： “汝在黄昏前入睡，亦将在晨曦后睁眼。” 他看见，一滴露水顺着巨大的麦穗滴到他的身上。 一股奇妙的感觉充斥全身。 再睁眼，他仍在三相殿的石崖上。 他真就这么活过来了。 第 32 章 我从地狱回来了！ 那个斗篷哥不在吧？ 要是刚活就被补刀，他不成小丑了吗？ 还好，不在。 是时候给缇宝他们报个平安了！ ——石板被砍碎了。 诶，我炼金炼一个不就是了？ …… 在经过数次的试验后，言烨看着手里的手机，激动万分。 忽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斗篷回来补刀了？ 看了一圈，四下无人。 没有啊，那这种危险的感觉是从哪来的？ 不管了，连上网先。 “轰！” 他手里的炼金石板给他了一个爱的爆爆。 好在活过来之后变得耐揍了一些，不然又得去打复活赛。 好吧…我去找衣匠就是了。 …… 与此同时，在奥赫玛。 “阿雅……都怪我，是我喊言烨一起去的……” “吾师，不必自责，这是…言烨自己的选择。” 阿格莱雅坐在缇宝旁边，又一次安慰她，哪怕她自己也有些低沉。 “万一…言烨他活下来了呢？” “可是，可是已经好几天了！” “万一呢……” 「岁月」泰坦的死亡和火种的失踪，足以让元老院借此向她施压，但哪怕她知道这一点，她也很难不去想言烨的身死。 “小蝶那边，她好久没来了……要告诉她吗？” “她应该已经猜到言烨失踪了，但还是先不要说吧。” 阿格莱雅叹息一声，准备询问开拓者他们夺回火种的计划准备好了没有。 言烨虽然暂时离开了她 但逐火还得继续。 元老院反而信了她说的言烨重伤，准备向她要个说法，连清洗者都在她无心管理的这两天开始了活动。 三相殿那边有消息了，若虫们找到言烨的下落或者遗体了吗？ 她阅读了通过金丝传来的消息，手上的传信石板滑落。 “阿雅姐——救救！我不认识路啊！” …… 言烨收到了阿格莱雅的回复，让他在这里等着，同时记得提防在圣殿中游荡的盗火行者。 他们给那个斗篷哥取名叫盗火行者，喻示着他在世间盗取火种的行为。 等会会是缇宝在神殿外接他，缇安这两天一直在哭，刚刚才睡下。 言烨这才知道，他已经似了好几天了。 走到神殿外，一边等待缇宝，言烨拿出提琴开始温习。 自他苏醒之后，一支曲子自然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想把它记下来，却始终记不清。 但是拉也确实会拉，奇了怪了。 之前面板给的曲子都是能让他写出谱的，这首就不行了。 也许是因为这曲子是神赐的？ 柔和的声音在殿外飘荡，他周围却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原先被黑潮侵蚀而残破不堪的植物，竟然开始顶着黑潮生长，最终在神殿墙壁与大地的交界，也自缝隙中蔓延出青草与树苗。 “小黑，太好啦！你还活着！” 演奏中言烨没有对时间流逝的知觉，只知道他拉着拉着，就一个红彤彤的小女孩飞扑过来。 “缇宝大人，让你担心了。” “*我们*好担心你！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缇宝在他怀里直接就哭了起来，言烨根据他以往哄小孩的经验，拍拍她的后背。 伸手在旁边的树上一点，树枝自然弯曲，花叶缠绕，脱落，变成了一顶花环。 “缇宝大人，不哭啦，送你一顶花环。” “好，好的，谢谢小黑！我们回去吧，大家可担心你了！” “好。” 回到奥赫玛，见到阿格莱雅。 阿格莱雅没有哭，但是给了他一个抱抱。 向阿格莱雅报销石板。 阿格莱雅批了，只是神情有点奇怪。 拿到石板，赶紧给遐蝶发消息。 「言烨：我回来了！」 「遐蝶：……」 「言烨：怎么了？」 「遐蝶：阿格莱雅大人，其实我知道的，不用再这样安慰我了。」 「言烨：！！！」 「言烨：蝶，真是我呀！」 「言烨：我现在去找你！」 不是，原来阿格莱雅在他不在的时候还顶号了！ 阿格莱雅，这件事不让我过肺一下过不去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先去找遐蝶。 阿格莱雅，以后再算账！ （假装不知道是自己在躲着阿格莱雅） 到了遐蝶的小屋前，那个女孩正捏着衣角等待。 看到他，遐蝶先是眼睛一红，然后又是脸一红，稍稍把头偏过去。 “你…去哪儿了？” “在三相殿睡了几天，醒了就回来了。” “下次…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遐蝶上前搂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很久很久没有动作。 言烨确认，她是睡着了。 小蝶不会这几天没睡吧？ 他俯下身，右手挽住遐蝶的双腿，把她抱回床上。 这么看来，虽然阿格莱雅似乎是宣称他受了伤，但外界有元老院歪打正着地说他已经死了，许多人也在怀疑。 那，就先露个面？ 在遐蝶床边留下纸条，言烨离开了遐蝶的小屋。 刚刚出门，就听到了熟人的声音。 “牢烨，遐蝶！我和丹恒来辣！” “嘘——遐蝶刚睡下。” 刚刚开朗自信的开拓者看到言烨，牢字还未说出口，就僵住了。 他，他说什么？ 我没听错吧？ 遐蝶刚睡下了？ 不！哈基蝶，你怎么能这样？ 看着忽然倒地不起的星，言烨勉强扯了扯嘴角，向她解释： “她好多天没睡了，刚刚见到我回来才睡。” 星恢复活力。 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遐蝶睡了，这不就是天赐的好机会！ 难道我会成为第一个得吃的人吗？ 牢丹，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 牢丹，你怎么表情又怪怪的？ 算了，你先怪着吧。 “牢烨，要一起去吃饭吗？” “不用了，我得先去和大家报平安，也告诉奥赫玛公民们：我还活着。” 在他在公共视野中露面时，元老院肯定会和他接触，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清洗者请出奥赫玛。 —————— 黎明云崖。 来古士听着那些元老在一次又一次循环中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对话，感到不止一点头大。 他不是给翁法罗斯做了伪装吗？ 无名客是怎么找过来的？ 好像自无名客来了起，怪事就多了起来。 先是希佩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边一眼，后面药师又不知道被什么触发了也看这边一下。 感觉被做局了。 不管怎么样，先看看能不能把无名客送走吧。 第 33 章 元老院的点子 他还没有到集市，就有元老院，啊不，清洗者的红黑色紧身衣找上了他。 然后又是像盘问一样的询问方式。 “你这几天在干嘛？” “住院啊。” “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你不怕被阿格莱雅知道，我怕行了吧。”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统一认为这一次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说来听听。” “你看，岁月的泰坦被人杀死，火种下落不明，这不正是一个劝解人们不要相信逐火的机会？” “为什么？” “火种被外人夺走，这不正说明阿格莱雅他们并没有能够确保收回火种的能力吗？” “哦——” “然后，现在是该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啊？什么作用？” “这个你先不用管，你先按我说的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你把阿格莱雅在践行时约到黄金浴池，确保只有你们两个人。” “这，这是干嘛？” “都说了不用你管，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哦，好的。” 出来之后，言烨用石板C联系上了阿格莱雅。 「阿格莱雅：你们对话我都听见了。」 「言烨：阿雅姐，有头绪吗？」 「阿格莱雅：他们在城中安装了数十处爆炸术式，想来这便是他们的依仗。」 「言烨：能拆除吗？」 「阿格莱雅：我询问过那刻夏，他说这种术式带有自检的功能，任何一个部分的缺失都会提前引发。」 「言烨：都设放在哪里？」 「阿格莱雅：云石天宫九个，云石集市十一个，居民区二十四个。」 「言烨：逆天，他们什么时候安的？」 「阿格莱雅：这是我的失职，这几日我频频失神，未曾注意他们在垃圾扬的谋划。」 这就有点麻烦了。 在言烨的预想中，是他主动设计去诱导清洗者露出马脚。 他本来以为作为执政者，清洗者的做法会起码像人一点。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的初生程度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样子他们只是单纯的想搞死阿格莱雅，而不是掌权，只是刚好和元老院的另一群出生不谋而合而已。 我嘞个在奥赫玛放炸弹啊！ 这是人啊？ 「阿格莱雅：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我，在我本来的设计中本来就有我身死的这一环，如果没有对策，可以不用考虑我。」 「言烨：别，我有想法了，等我试试。」 略作思索后，他在论坛上找了一会儿。 毕竟，像黄金裔一样实名上网的还是少数。 终于，他找到了【铁匠，打铁的】，也就是哈托努斯的号。 「言烨：能做麦克风和小提琴吗？」 「铁匠，打铁的：要求，说出来，价格，根据。」 「言烨：麦克风要小，能接上万帷网广播：小提琴声音要很大，最好全城都能听到。」 「铁匠，打铁的：可以」 「言烨：践行时前能做好吗？」 受到对方的“简单”后，言烨把石板放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特色红黑紧身衣，闭上眼睛小憩。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言烨收到大工匠的消息，动身去往他的铁匠铺。 “做好了。” “好，谢谢，帮大忙了。” “小提琴，很珍贵的材料，消耗品，没有了。” “好，那更感谢了。” “尾款，结。” “……” 「言烨：阿雅姐救救！能不能借点利衡币！」 「阿格莱雅：已经托白厄送过去了，还不起的话，也可以不用利衡币还。」 「言烨：！！！」 再三确认后，言烨前往和阿格莱雅赴约。 他到时，阿格莱雅已经坐在浴池里了。 阿格莱雅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到她旁边。 美人在侧，内心难免悸动，更何况阿格莱雅还在水下动手。 阿格莱雅的手在他腹部划过，言烨猛打一个激灵。 “有肌肉了？什么时候练的？” “三相殿里，醒过来就有了。” “哦？” “真的。” “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啊，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这…这也是惊喜吗……” 言烨不安，想到还有清洗者藏在附近，有一种在大庭广众分区的感觉。 阿格莱雅没有管他的疑问，而是继续说下去。 “其实第一次听到你的琴声时，我便觉得莫名熟悉，后来随着人性逐渐恢复，我愈发坚信：我们一定见过，而且你是很重要的人。” “这有没有可能是……” 言烨刚想说这可能是那个【？】天赋的影响导致所有人都这样觉得，便被打断了。 “来了。” “麦克风连好了吗？” “准备好了。” 小声确认两句，但见三个紧身衣跟在凯妮斯身后，鼓着掌过来。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阿格莱雅，居然在圣城因为火种丢失，人心惶惶的时候，和男宠一起沐浴啊～” “那可真是抱歉，我甚至还有睡觉的时间。” 阿格莱雅不甘示弱，阴阳怪气回击。 凯妮斯倒是早有预料，没有理阿格莱雅的这句话。 “你这千年不死的妖女，披着神明的皮在人间行走惑众，你不但痴盲，而且昏聩……清洗者就是为此诞生的，如果律法无法审判你，那就用匕首！” “哦？如果你觉得你们有这个本事，大可以试试看。” “呵，我还没有自信到与半神相较量。” 凯妮斯往前走两步，双手摊开。 “你的力量，已经衰弱到眼皮下的动荡都无法察觉了吗？我们已经提前安装了数个爆破的术式…” “…匕首并非抵在你的脖颈上。” “讽刺啊，你们指控我人性将尽，却做出如此行径。” “那又如何呢？” 阿格莱雅报以长久的沉默。 凯妮斯一看，正想乘胜追击，却不想忽然云石天宫内的广播响起。 “你这千年不死的妖女，披着神明的皮在人间……” “……” 凯妮斯很明显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僵了一下。 “那又如何呢？” “正好让他们看看你的面目，要么自己戴上镣铐，束手就擒，要么就让他们看看你贪生怕死的模样！” “在让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对你的！言烨，过来吧。” 言烨起身，给了阿格莱雅一个一切正常的眼神，走过去。 “连你的男宠都是对你虚情假意，你现在可知……” 凯妮斯嘴角正准备与黎明机器肩并肩，却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啊呀呀，你这么说，我都差点以为触发爆炸的是阿雅了呢～” 第 34 章 言烨的手段 凯妮斯被打断，显然有些不耐烦。 言烨本想直接动手，却看见阿格莱雅示意他再等一下。 索性就露出被打断的尬笑，顺带尴尬地搓了搓手。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阿格莱雅？” 凯妮斯自认为对阿格莱雅已经充分拿捏，对方绝不可能放弃城中居民的性命对他们动手。 但是，仅仅把她抓起来很明显不够保险，还是杀掉吧。 至于言烨怎么办？ 先随便喊两个女的去应付他一下，反正到时候也要秘密清算的。 或者，马上清算也行？ 她不可能留下这么有号召力的人的。 你问被群众记恨怎么办？ 搞笑，先不说他们能拿她怎么样：她不是还可以叫凯妮马，或者凯妮纨艺吗？ 换个名字，她还是元老领袖。 这就是特权阶级，懂吗？ 言烨感受到凯妮斯流露出的杀意，针对阿格莱雅，还有自己。 摇头叹气，拍了拍旁边两个哥们的肩膀。 两个清洗者看他一眼，各自挪开了一步，很明显并不想让他套近乎。 “我本以为……我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阿格莱雅说出这句她早就想好的话，冥冥之中，这句话也意外顺口。 凯妮斯脸上的兴奋难以掩饰，让清洗者去给阿格莱雅致命一击。 阿格莱雅望向言烨那边，言烨扭过头吹口哨。 长叹一声，阿格莱雅站在水池边，在言烨略微点头示意后，缓缓转过身去。 清洗者得到凯妮斯的指令，将一把造型独特的匕首狠狠向阿格莱雅后心刺去。 “嘘——” “嗷～！（你好会安排奇美拉呀～！）” “嗷！”“嗷！” 一时间，小奇美拉的叫声此起彼伏，以至于言烨的口哨都不太明显了。 “什么鬼？” “可能是生命花园的小奇美拉跑下来了吧……布兑！凯妮斯，你不是答应了——” “呵呵，愚昧无知，把他也鲨了！” 旁边的两个清洗者立刻一人抓住他的一只手，准备来一手两肋插刀。 “等等！公民大会在即，你难道不怕……” “哈哈哈哈，怕？我为什么要怕？阿格莱雅已死，你也死，悬锋人不知政治，白厄难以服众。而我呢？依然是元老们簇拥的对象…” “…公民大会？还需要吗？那不是元老开会吗？” 套半天，终于套出来了。 凯妮斯没有看到言烨的绝望，反而看到言烨脸上的惊慌神色烟消云散。 一声轻佻的口哨响起，原本钳制他的两个清洗者像是中了邪一样，倒在地上抽搐。 两个人表情痛苦万分，连话都讲不出来。 “你，你做了什么？” “自保而已。” “你，你，我命令你立刻把匕首拿起来自杀，你也不想——” “诶！打住！我懒得跟你继续讲道理了，你不配听，我简单跟你讲一下吧，阿格莱雅没死，你引爆了也杀不了任何一个人，然后——永别了。” 凯妮斯顿感不妙，大喊了一声“引爆”。 她眼见言烨腾空而起，用她没见过的小提琴拉奏了起来。 她刚想趁机离开，一棵小草搭到了她和最后一名清洗者的小腿上。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前面两个清洗者经历的是什么。 那柔弱的草芽触碰到他们的一瞬间，便完全违背自然规律一样的在他们身上扎了根，旋即疯长。 遍布全身的痛苦让他们很快就倒在地上，又因为肺叶被根系刺穿，话也讲不出。 当然，疼痛只是暂时的，很快他们就能变成奥赫玛景观了。 不同的地方，清洗者们陆续激活了爆破术式，结果是言烨【共苦】的乐声让全城人分摊了伤害。 那一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 后面倒塌建筑的恢复与倒塌建筑下的搜救，就不是言烨该操心的事了。 言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阿格莱雅聊天。 「言烨：疼吗？」 「阿格莱雅：很疼～」 「言烨：……对不起。」 「阿格莱雅：无妨，本就是我一时兴起做了变更。」 「言烨：那公民大会的事是不是拿下了？」 「阿格莱雅：当然，不过…欠款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呢？」 「言烨：不能报销吗？」 「阿格莱雅：不能哦。」 “不是，现在我哪来的钱啊？” 言烨把石板放下，准备盘算一下自己还要多久能把负债还清。 「阿格莱雅：也可以不用利衡币还哦——每天晚上来我的浴宫，满一个月就算你还清。」 「言烨：我…可以还上的！」 「阿格莱雅：作为失信人员，我有权取消你的公演资格。」 “怎么…这剧情不对劲啊？性别是不是反过来了？” 言烨有端联想到一些经典情节，什么欠下巨款不得不给别人当一个月的…… “滴滴！” 「阿格莱雅：来我浴宫之后，你想要暂时反转一下也可以。」 「阿格莱雅：媚眼奇美拉.JPG」 不是，阿格莱雅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以前我给她拉琴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呀！ 嘶—— 布兑！ 按照阿格莱雅的说法，我偷看狱卒的时候她都是知道的。 阿格莱雅不仅没意见，还时不时的调整腿姿让他意外看得更清楚。 原来，这不是意外？ 马萨卡，是因为以前缇安都在吗？ “滴滴！” 「阿格莱雅：猜对了，晚上有奖励。」 ？？？ 预料……可以预料到这一步吗？ 阿雅，你居然趁我放松警惕，悄悄读心！ 哈基板，你已经不能屏蔽了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阿格莱雅在挑逗他之余，甚至还有时间发一篇公告，向所有公民解释事情的起因。 不过看样子，相比知道这件事的起因和什么清洗者的由来，他们更关心言烨受伤没有和他与阿格莱雅的八卦。 毕竟，听广播，就能知道，这清洗者不是好玩意。 “诶诶，你觉得言烨和阿格莱雅大人的关系是什么？” “朋友，或者领导吧？” “为什么？我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说法。” “能有什么说法？言烨不是和遐蝶……” “遐蝶发动态了！她说她不在意言烨是否和阿格莱雅有亲密关系，无论那句话是真或伪。” “遐蝶也不是那种会惺惺作态的人，难道…阿格莱雅怎么说？” “这就是最耐人寻味的了，明明整个论坛都在讨论，她却完全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这么说，真的很有可能哦！” “是吧？哥们，你说呢？” 那人顺手拍了一下另一边坐着的人。 “我擦，你是言烨！” “你说说——” “不信谣，不传谣。” “你去干嘛呀？” “回去休息。” “您的浴宫不是在另一边吗？” “嗯……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看着言烨走远，两个人头凑一起讨论起来。 “那边……有什么吗？” “我想想哈——啊！” “你鬼叫什么？” “阿格莱雅大人的浴宫也在那边！” “啊！” 第 35 章 久远的故事 只穿着宽松睡衣的阿格莱雅把门打开，将他拉进来后反手把门关上。 “小奇美拉我送回生命花园了，你的那只也是。” “好，明天我去把它领回去。” 阿格莱雅笑出声来，把头凑到言烨耳边，丝毫不在意泄露的春光。 “明天还是我去领吧，毕竟——你明天不一定还有力气去一趟生命花园哦～” 说完，她一口气吹到言烨耳朵上，听力超乎常人的言烨当即身体一缩。 阿格莱雅顺势两手搂住他，对他耳语。 “某人可是把我的建议用在别人那了，现在……是不是该用在我自己身上了？” 说罢，阿格莱雅便两手扶住他的脸正对自己，微微仰首，闭上眼睛，一副“快来亲我”的样子。 言烨觉得要是这个时候自己退缩了，简直不是人……至少不是没有障碍的男人。 反正是她强迫我……我…我顺从一下怎么了？ 双手抱住阿格莱雅，对方温软的肩胛柔若无骨，只是短兵相接的时候，阿格莱雅却显得十分主动。 这可不是被金织封印的女孩，而是实打实的黄金裔。 于是言烨觉得有点丢人，他好像整不过阿格莱雅。 不一会儿，言烨就有点头晕脑胀，有点大脑转不动了。 阿格莱雅见状，带着他两步便踏入了浴池中，池水的温度刚刚调试过，温暖宜 后面的事情，言烨记得不怎么清楚了，毕竟他是一个正经人，只记得正经事。 他唯一有印象的是，阿格莱雅的狱卒…… 不对，他是正经人，怎么会记这种事。 他醒的时候，阿格莱雅已经把他的奇美拉带回来了，见到他醒了，便询问需不需要在浴池里调热水。 言烨乍一看还以为她是要加餐，猛打一个寒颤。 “想去哪儿了？洗浴一下，我喊人送一些吃食过来。” “哦…哦，好。” 水温好后，言烨将身子浸入这个昨天他与阿格莱雅戏水的浴池中。 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灰色晶体，静静地悬浮在池水之上。 这个晶体似乎很大，比他以前见到的都大了不止一圈。 提前告诉阿格莱雅他可能会呆住一会，言烨便伸手尝试触碰一下它。 指尖触碰的一刹那，久违的面板再次跳出来。 【接触到「浪漫」的印记】 【是否吸收？】 “是。” 眼前的光线一阵扭曲，却是没有和以往一样一片漆黑。 待到四周稳定，言烨扭头观察四周 “这…是哪呢……好眼熟啊。” 对呀，好眼熟啊。 这不就是阿格莱雅的浴宫吗？ 马萨卡，我直接醒了？ 不对啊，如果我直接醒了，我怎么出来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应声看去。 这人好帅，谁会这么帅呢？ ……这不是我吗？ 没错，这人正是言烨。 那我是谁？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原来是空气。 言烨理解了，他现在约等于一个幽灵摄像机。 印记里的言烨熟练地把门打开，他也不熟练地穿墙进去。 屋内正是端坐的阿格莱雅，与现在的御姐风不同，这时的阿格莱雅表情很明显更僵硬。 “确实有作用，不过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是啊，没有时间了。” “你理清楚了吗？那个盗火者跟你说的。” “听了那个刽子手的讲述，差不多懂了……说实话，虽说有些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失落，再创世是骗局什么的……” “你有办法吗？” “没有，至少这一世没有，对方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而且，如果用暴力手段解决，你们也会消失。”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嗯，我会留下来陪你们，下一次你见到我，我就是黄金裔了，我也可以利用《黄金史诗》作出一点尝试。” “……对不起。” “怎么了，阿雅？” “我实在难以表露情绪了，作为妻子，原本应是我来陪你编写……” “没事，我不介意的，遐蝶本就有不俗的文字功底——” “她本人也是一个好伴侣，对吧？” “这……” “我也不介意的，你和遐蝶、风堇、还有赛法利娅的事情——《黄金史诗》写完了，你不继续研究谱子了吗？” “……唉，世界都要毁灭了，写新的也来不及了。” “抱歉，提起她们并非我的本意。” “没事的，我会试试改变这一切的——在以后了。” “谢谢，我想说，虽然只剩余最后一丝，但我的人性告诉我：我爱你。” “我也爱你…晚安，阿雅。” “晚安。” 类似于黑潮的诡异侵蚀让浴宫崩塌，掩埋了宫内的两人。 随着这一切结束，言烨的意识也回归了自身。 “醒了？” 阿格莱雅坐在池边，用他昨天才进口来的狱卒轻踢了他一下。 “嗯，好了，我，我有点乱……” 不知是不是热水泡久了，言烨脑袋有点晕眩。 下一世、虚假的再创世、盗火者口中的真相…… 他有点混乱。 毕竟那很明显是一个过去的片段，他很难在对话中获取完整的信息。 现在能够确定的有几点： 一、再创世是假的，与一个和他们不在一个量级的敌人有关。 二、他们现在处于一个轮回中，而且他一开始好像还不是黄金裔。 三、再创世的真相，盗火行者知道，但这条信息没用，他又不能再去问他，绝对会被劈的。 现在…想要搞清到底怎么回事，应该需要继续收集印记。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至于现在…… 阿格莱雅已经喊人送来了早饭。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过去的事情，后面再说。 用完早餐，他们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就出发创世涡心商讨夺回岁月火种的事宜。 他把他听到的总结一下，告诉了其他黄金裔，让众人不得不思考夺回「岁月」火种的必要性。 但最终，他们还是决定要继续计划。 分别出于言烨之前评价盗火者为“刽子手”，以及他们想要查阅过去，必定会需要借助「岁月」的力量。 大体过程分为：找到盗火行者，把他拉到过去，那刻夏把火种掏出来，他们回到现在，把盗火行者困在过去。 “那么，怎么找到他？” “……” “……” “欸！我有一计！” 第 36 章 「打窝」之泰坦 “如果我们找不到他，让他来找我们不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设下陷阱是吧？” 万敌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思路，虽然思考措辞多用了半秒。 “嗯，既然我们无法确定他的位置，我们：不如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严谨的那刻夏询问： “那依你所说，‘诱饵’又是什么呢？我们怎么确定他对什么感兴趣？” “火种，或者泰坦。” “你的意思是让「理智」去充当诱饵吗？倒也可行……” 躲在遐蝶项链的瑟希斯意识到不能再潜水了，连忙凝聚虚影。 “吾、吾不能离开这项链五步之遥，汝若是要以吾为饵，莫不是需要你的小女友一起？” “把项链丢地上不就可以了？” 星发现盲点。 “那未免太显眼了些，况且在盗火行者眼中，一直是那个紫头发的小姑娘戴着，贸然换人不就是欲盖弥彰么？” 大家陷入了沉默，言烨打破沉默。 “为什么你能附着在项链上？” “因其生命旺盛，我附着在其上可以利用生机维系灵魂不散。” “那我可能有办法……” 言烨扔出一颗草种到池水中，口哨响起，数次眨眼的时间，草种就生长成了一棵树。 又经历数次的微调，那棵树从初具人形到与瑟希斯的灵魂投影一模一样。 “难以理喻的手段……那不是草种吗？怎么会长出一棵树，还变成人的模样？” 瑟希斯瞳孔狂震，仿佛它对世界的认知被颠覆了。 “这就是「丰饶」的力量，祂能赋予生命几乎不死的生命力，也能让生命违背常理的诞生。” 丹恒看着言烨施展手段，确认了言烨的复活就是丰饶的手笔。 但是言烨之前身上显露的技艺很明显也与「同谐」脱不了关系。 那这翁法罗斯的第三重命途……到底是哪个？ “这副身躯……倒是生命力旺盛，不过，吾为什么要为了一副躯壳……” “你之前的本体也是棵树吧？” “汝难道…无耻之徒……” “行，不答应就算了，我们另想办法，不过我要带你先去树庭看看。” “吾答应了，不要擅自侮辱吾之神躯！” 最后，即使在瑟希斯的强烈的反对下，他们仍旧讲布置陷阱的地点选在这位「理智」泰坦的老家——神悟树庭。 确定之后，那刻夏说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术式，随后他们就可以前往树庭了。 会议结束后，开拓者立刻冲过来，对他说： “bro，几天不见，你怎么成丰饶孽物了？” “见面就喊别人孽物吗？有点意思。” “先不说这个，我跟你讲哦，以后你听说什么什么仙舟要来，赶紧跑，听到没有？” “那你的说法，这几个仙舟就是追杀丰饶孽物的了？” “没错没错，我们之前去过罗浮，也就是丹恒的老家，他就是——别走啊，牢丹，你好好介绍一下，没准哪天言烨真能靠着你的信息保命呢？” 看着开拓者追着丹恒叨叨而远去，言烨感觉获得了久违的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滴滴！” 石板响了，这下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猫咪怪盗：回你自己的浴宫。」 布豪！ 言烨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回自己家还得敲门。 “进来。” 猫猫的声音也异常严肃，没有了往日俏皮的尾音。 他推门进入，没看见猫猫。 “把门关上。” 言烨照做。 就在门闭合的一瞬间，门口衣架上的大衣忽然变成赛飞儿朝他飞扑过来。 但言烨早不可同日而语，立即反应过来，一个金织就将赛飞儿吊了起来。 他从印记出来之后，面板告诉他阿格莱雅的命运被扭转了。 奖励正是加强「金织」，至于加强什么了，看不到哦。 不过现在看，还是有效果了。 赛飞儿开始奋力扑腾，但终究没有办法挣脱，最终开始在嘴上输出。 “骗子！混蛋！你不是说你和裁缝女没关系吗？怎么还得吃上了！” “这，这不是我想……是她——” “好你个言烨，居然还找借口！快点把我放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现在不敢放了。” 不知道为什么，用从阿格莱雅那里赚的能力，拿来逗阿格莱雅养大的猫，莫名有种刺激的感觉。 “别急，刚好你过来了，我跟你说个事。” …… “什么！再创世是……假的？” 猫猫被震惊了，然后又发觉自己声音太大，把最后两个字的声音压下来。 “你能确定吗？” “可以，我确定我们进入了一种循环里。” “那你有办法吗？” “没办法。” “没办法就先把本猫放下来！” 经过赛飞儿三番两次的强调，言烨终于意识到赛飞儿现在被他绑着。 谢谢你的提醒，现在，攻守易型了！ “呜啊，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悄悄告诉阿格莱雅？” “来来来，你可以试试。” “别，你这是趁猫之危，赢得无耻。” “我又不是悬锋人，荣耀什么的无所谓啦。” “你…总之快停下！” “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没看过。” “之前明明都是我在上——咪呜！” …… 果然，面对被金织限制了体力优势的黄金裔，言烨还是占据巨大优势的嘛。 安抚了一下把头插进枕头装聋子的猫猫，言烨回到自己的躺椅上略作休息，便出发集合。 除了阿格莱雅和遐蝶要留下来守卫圣城，其他黄金裔都在队伍中。 有着充当正面战斗力的万敌白厄，把盗火行者扔进过去的开拓者迷迷，把火种掏出来的那刻夏，逃命必备的缇安。 还有要回树庭拿资料的风堇。 丹恒也留在圣城，说要收集一下圣城内的图书资料，用作拓展智库。 路途上的几天，言烨有空就给缇安拉琴，帮她恢复。 获得了缇安的夸赞和摸摸头。 经过简短的布置，除了风堇在白厄的陪同下去取资料之外，几个人埋伏了起来。 剩着瑟希斯在启蒙王座上坐着，气氛一时尴尬到极点。 “真的需要吾在这里一直坐着么？” 言烨刚刚意识到陷阱招来盗火行者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刚准备把它喊回来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言烨还没开口，无数盗火者虚影浮现向瑟希斯挥剑飞去。 第 37 章 又一个神秘剑客 泰坦打窝，一打一窝。 有着战力不出众的瑟希斯作为诱饵，一次就吸引来了……一群盗火行者。 连本体带虚影，一共九个盗火行者向瑟希斯袭去，目标直取存放在它胸前的理智火种碎片。 当时，瑟希斯将火种分为三份，其一就在它自己的灵魂之中。 泰坦终归不容小觑，借助量身定做是新躯体，躲开了最初几剑，后撤拉开距离。 虽说如此，它也落入了盗火行者的包围中，再无闪避的空间。 不过，它也按照计划，成功让盗火行者的本体进入了预定的位置。 此刻，盗火行者背后门户大开。 开拓者见状，手中羽毛笔一挥，便将往日的树庭复现在眼前。 正准备将瑟希斯剁成瑟希斯碎片的盗火行者面对周围的突变，当即停手环顾。 早就商量好了该怎么做的万敌可不会给他发呆的时间。 “迎接他的狮子之牙吧！” 开拓者一声大吼成功先一步吸引到盗火行者的目光，让万敌的一击成功命中。 攻击得手，一簇巨大的红色晶石立即把盗火行者困住。 那刻夏上前，对着盗火行者的那柄仪式剑展开了他准备好的术式，一枚火种就这样被取了出来。 简单的比对纹路后，那刻夏对众人颔首，证明他确实拿出了「岁月」的火种。 “轰——” 晶簇内传来一阵闷响，喻示受困的盗火行者即将脱身。 “快进快进，缇安把大家都带走！” 缇安展开了百界门，众人通过百界门离开。 “呼！大家都出来了！圆满成功！” 缇安欢呼。 “成功！” 开拓者复读机上线。 眼见瑟希斯面露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对神体做什么，言烨提议： “我们先去和风堇他们会合吧。” “会合吧！” 准备去藏书馆，言烨偏头寻路，却看见万敌身后一个银、粉、蓝三色混杂的窗口打开。 “万敌小心！” “小心！……啊？” 万敌作为身经百战的战士，反应自然比开拓者意识到言烨说了什么更快。 沉腰转身，用臂铠挡下了盗火行者的利剑，顺势退后两步，将众人护在身后。 而那盗火行者，一击不成，便从窗口走出。 众人眼见盗火行者出现，眼中无不露出惊异与凝重。 开了直说，什么东西啊！ 门径的半神是我这边的，岁月火种我们拿了，你是怎么从岁月迷宫里脱困的？ 但盗火行者明显不想让他或者开拓者吐槽，又一次从自身散发出了数个分身，持剑向众人袭来。 这次没有先手优势，他们很快就陷入劣势。 这盗火行者简直不是人，强度远非你们能抵抗的。 “怎么办，小风堇还有小白都不在，我们不能抛下他们！” “缇里西庇俄丝女士，把火种带上，先带着瑟希斯还有那刻夏回去，言烨，你去找风堇他们！” “小敌，你怎么办？” “悬锋城马上就能到，我可以凭借悬锋之力与他拖延一段时间。” 缇安深知自己留在这里对战场没有什么作用，没有多说什么，带上另外两人离开了。 “音乐家，去联系上救世主。” 万敌面对数个盗火行者很明显极为吃力，言烨也发觉盗火行者似乎在有目的的向万敌的背部刺。 也就是说，万敌的弱点在背部。 终于，万敌找到机会，用臂膀挡开盗火行者下剑，另一手握拳，向盗火行者重重砸去。 谁知，他背后突然出现一个虚影，持剑刺向他的后背。 动作之快，言烨也反应不过来。 “浪涛不绝。”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随之一起的是一把白色的长剑。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突然出现，挡下了这一击。 盗火行者一击不成，又散出一个分身，向着言烨攻去。 有了那个神秘剑士的协助，万敌处理盗火行者的袭击很明显从容了许多。 最终，盗火行者的数十轮针对万敌或言烨的进攻都被他们化解。 虽然，他们也没办法奈何盗火行者就是了。 盗火行者停下了攻击，而那个剑士也在此时开口。 “阁下请先离去吧，我在的这段时间，你奈何不了他们了。” 盗火行者收剑后退，双方对峙了几秒钟后，盗火行者打开了一道窗口离开。 那个黑袍女子收起长剑，转而对万敌说道： “阁下也请先一步与同伴会合，我有话要同他说。” 万敌抱起手，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简单判断对方没有敌意就离开了。 “呃……我们…认识吗？” 那人将兜帽摘下，让言烨看清她的面容。 黑色头发，紫色眼眸，整张脸透露出一种淡漠与清冷的气质。 “不认识，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曾真正的面对面过。” 那女子的回答颇为冷漠，也在此时打量了一圈，语气有些失落。 “未来的树庭，竟然会是如此模样……” “你是过去的人？” “嗯，是的，我名海瑟音，只是不知这会是多久以后了……” “我听阿格莱雅说起过，千年前有一位黄金裔名叫海瑟音。” “阿格莱雅？她还在么……可惜了，没有机会回奥赫玛看看。” “若是你想的话，可以与我们一起回去。” “不必了，我借助《黄金史诗》的力量不过能存在一刻钟罢了。” 从对方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言烨人一懵。 “《黄金史诗》？ 海瑟音看着他，开始解释。 “嗯，你写的那本，我借由它的力量可以在黄金裔受到生命危险时出手相助三次。” “由于我并不存在于当下的历史，所以也不会在当下死去，亦如浪潮滔滔不绝，那剑士从不尝试攻击我也是因此。” “在之前，我已经出面救了一次学者，又出手引开了三相殿中的剑士。” “嗯……那时你明明已经死了才对。” 言烨咳嗽了一声，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海瑟音不留情面地打断。 “算了，人有各自的机缘，我不多过问。” 她摘下了自己手上的手环，递给言烨，又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声。 待她手打开之时，一颗灰色的晶体躺在她手中。 正是一枚印记。 第 38 章 突发小故事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应当记住，「律法」的那一枚在黎明云崖，「大地」的那一枚在铁匠铺内。” “它们会在一定的时候出现，时常关注即可。” “然后，这个手环，是你附在《黄金史诗》中的，既然我不能再现身，还给你。” “还有，帮我向阿格莱雅带句话吧。” “就说：这么久的时间，辛苦了。” 似乎是想要说一句更有格调的话却没有说出来，海瑟音俏脸一红，有些尴尬。 “咳咳，我…我走了，提醒其他几个黄金裔，行事应当小心。” 说完后，海瑟音便化作了一串串文字，最终消散在空气里。 “行，我全部都记下了。” 手环掉到地上，印记却仍旧悬浮。 言烨弯腰捡起手环，手环的信息通过面板出现。 【疑问之环】 【效果：设置一个结界，当结界内部的人将其中预设的问题答对后，结界消散】 【冷却：3日】 【评价：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能做出来，只有题做不出来】 【当前预设问题：无】 算是知道之前在这里遇见的奇怪阵法是什么了。 这个东西就没有什么使用记录吗？他想要查以前自己设置了什么变态…什么精妙的问题都没有办法。 言烨伸手触碰海瑟音留下的晶体。 【接触到「海洋」的印记】 【是否吸收？】 …… 在上一次接触后，言烨终于知道那个听着熟悉的声音就是自己。 而跟他对话的，便是阿格莱雅。 “我的文官，写到哪里了？” “海瑟音。” “怎么，思绪卡住了？” “嗯，关于她的故事十分复杂，各方与各个评论家对她的评价简直比女皇还要……割裂。” “嗯，毕竟她当时也是一位很有争议的人呢。” “那跟我讲讲吧，阿格莱雅大人～” “按理说，你是在撒娇吧？抱歉，我感很难在情绪上给你回应。” “呃…其实不是。” “呵呵呵——” “怎么了？” “元老院又在引导公民说我人性流失殆尽，看来是真的了。” “那……其实你说对了。”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有一套引人发笑的手段。” “嘻嘻，谬赞了。” “可惜了，若你的婚妻不是我，想必婚后生活会相当有趣。” “诶诶，说什么呢阿雅，将来能娶到奥赫玛第一美人，多少人羡慕我都来不及呢。” “兴许吧……” “别想那么多了，阿雅，跟我讲一讲那位「海洋」半神的故事吧。” “嗯。” …… 这里面记录的依旧是言烨在第一个轮回里与阿格莱雅的对话。 倒是没有提及之前他和阿格莱雅末日对话中提及的谜语。 至于这次触及印记后的奖励…… 诶，有点感觉。 言烨顺着他的即兴吹了一段口哨，吹完后，眨眼间他前面出了一个由细小水流构成的门。 嗯，门。 嘶……门？ 这是哪个泰坦对应的印记来着？应该不是「门径」吧？ 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就进，我的能力还能害死我不成？ 踏进门内，周围的景色十分熟悉，一个大水坛更是无比眼熟。 是了，就是创世涡心。 所以，他的新能力就是随时随地开一个让自己可以回创世涡心的门？ 哇！好有用的能力哇！ 感叹完之后，言烨从创世涡心出来。 向阿格莱雅报平安后，是时候去找万敌他们了。 藏书馆应该在……这边？ 盗火行者好像对不持有火种的黄金裔并不感兴趣，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他。 等他到了藏书馆，万敌他们已经不在藏书馆了。 「言烨：你们去哪里了？」 「风堇：我们马上要到启蒙王座了。」 「言烨：？」 「风堇：不会吧……」 「言烨：你们在启蒙王座那里等一等，我马上过去。」 这不抽象了吗？ 神悟树庭里没有导航，差评。 好像有导航也遇不到，依旧差评。 来都来了，他先看一圈这里都有些什么藏书。 总感觉这里莫名熟悉。 手指拂过书脊，他就能隐约记起几本书里面的内容。 《黄金战争简史》，这本好像在骂海瑟音，差评。 《黄金裔故事集》，这本喜欢夸海瑟音骂阿格莱雅，烂书，差评。 《从大小姐到黄金裔》，夸阿格莱雅，好书。 “哟，还有闲情逸致看书？” 正当言烨浏览一遍书名准备离开时，不讨喜的声音传来。 一转头，是一群红黑紧身衣。 “哦？你们也喜欢看书？可惜我没有和秃鹫分享喜悦的习惯。”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赶出奥赫玛？成天装出一副大团结的架势，装模作样！” 面对莫约二三十人，言烨也没和他们的领头客气。 “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所有人的残忍，想来你们是不敢和万敌说这些话的。” “难道犯错的人没有改过的机会吗？” “首先，你们早已不只是犯错；其次，死人有复生的机会吗？我给你们机会，谁给他们机会？” “我们不过是……” “闭嘴吧，我懒得一条条反驳了，我的时间应该花在其他地方，而不是做无聊的辩论。” 言烨一摊手，顺带把《从大小姐到黄金裔》揣兜里，准备离开。 那个领头的很明显被气笑了，指着言烨喊道： “要报仇的自己去！” 说罢，连带着他自己在内的二十来个人全部都冲了过来。 “唉。” 小提琴声响起，他们顷刻便陷入极端悲哀的情绪中。 “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想回奥赫玛，外面好危险……” 从悲伤转到恐惧，从恐惧到狂喜，再从狂喜转为担忧。 数次连续的极端情绪转变不止让他们失去了战意与行动能力，更是让他们在情绪的旋涡中生不如死。 不仅是心理上的，也是生理上的。 他们的身体也适应不了极速的情感变化，心脏狂跳不止的同时却是四肢发软，刀都拿不住。 言烨还没走出两步，那些人便全倒在地上了。 “五秒的时间，自裁吧，趁着现在有那个力气。” 领头倒在地上，怀疑言烨是不是被夺舍了。 他不是一个平和，还带一点温吞的人吗？ “你杀人了，不怕被——” “居然有特殊的黑潮怪物可以伪装成被驱逐出城的样子，还想要杀我，好可怕啊。” 言烨满不在意回答，顺带提醒。 “哦，对哦，不是我来动刀——时间到，需要我再等一秒么？” 言烨口哨一吹，他们的尸骸就成为了草木的养料。 其实他也可以不用这么残忍的方法，但是这是在树庭内，他答应了瑟希斯不能乱动它神体的。 完了，好像还有点心情愉悦。 他不会真是变态吧？ 诶，风堇？ “久等了各位，我来啦！” 第 39 章 猛攻失败案例 在成功会合之后，他们准备踏上返程的路。 “嘿嘿，牢烨！我又来啦！” 一个灰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边怪笑一边靠近言烨。 “？？？” “你是鬼吗？从哪里冒出来的？” 星挠挠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我吗？我用锚点传送过来的。” “传送？” “嘻嘻，「开拓」，很神奇吧？” “不是，那么已经没事儿了，你过来干什么？” 星她可不会告诉言烨她其实想趁着遐蝶和阿格莱雅不在发动猛攻，只是继续装傻。 “呃……我不道啊？可能是我在奥赫玛没事干？” 看着开拓者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言烨扶额无语，反正有她跟着也没什么问题，没准还能消遣一下无聊时光。 星眼睛一亮，猛攻成功第一步！ 有许多书本与器材要带回去，几人的返程自然会慢一点，大概需要四天。 毕竟，白厄要是真和万敌竞速，那回到奥赫玛的可能就是玻璃渣了。 第一天的晚上，开拓者发动猛攻宝典第二页！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笑点。 于是，她成功让言烨后悔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想出来了那么多冷笑话。 “如果奇美拉饿了，它会说什么？” “？” “它会说：我饿了。” “……” “那奇美拉穷了呢？” “在我被冷死前，我希望你能停手。” “它说：来财～来～” “……” 言烨默默走开，他觉得自己掉的san值得去找风堇补一下。 可是开拓者的第二步猛攻还没猛攻完，怎会放言烨离开？ “欸，别啊！换一个行吧，换一个。” “勉强……行吧。” “你知不知道在隔壁有条忧郁鱿鱼？” “什么隔壁？”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吗？” “嗯哼？” “因为它知道有很多人想吃它，所以……那一天的鱿鱼忧郁起来。” 即使言烨有着很强的捧场能力，也很难应付开拓者丢过来的一堆冷笑话。 “……忘了这些冷笑话吧，对你我都好。” “其实有人跟我说过，但我笑了。” 说罢，星就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快，快问我为什么！” “……唉，为什么呢？” “因为我爱笑。” 这一定是对他间接折磨死二十来个人的惩罚吧…… “为什么孤儿更容易当攻，父母双全更容易当受？” “行，打住，打住好吧？我累了。” 提前察觉到开拓者有想要演变出地狱笑话的趋势，言烨没有再顾及开拓者会不会被打击到的问题。 毕竟，他真累了。 开拓者的“死马当活马医”还没有说出口，眼前就只剩下言烨狼狈逃窜的背影。 这是正常反应吗？ 应该……吧？ 猛攻二阶段，也……算成功。 第二天，开拓者翻开猛攻宝典第三页。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呃？ 怎么抓？拿什么抓？ 她还是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啊！ 试试？ 中午，开拓者向言烨推荐了自己拿手的……大宇宙炒饭。 不幸中的万幸，她这次在烹饪过程中十分谨慎，没有做出奇怪的难吃炒饭。 “好险，要是那个给牢烨吃了，呃……扣血加攻击？” 呃……那算了，牢烨再加点攻击力就不知道会讲些什么话了。 言烨品尝后，给出了“饭煮得不错”的评价。 牢烨夸我饭煮得不错，第三步猛攻大成功！ 嘶……我做的不是大宇宙炒饭吗？ 也罢，煮饭也是炒饭的一步，应该牢烨在她的炒饭中找到了最优秀的一部分。 第三天，猛攻宝典第四页。 给对方一个期待！ 星开始属于她的思考，让牢烨对我有期待？ 怎么搞？ 这真没得搞了。 而且，她感觉这宝典有点怪怪的。 一定是宝典有问题，这两天牢烨都不怎么跟她说话了。 也不对呀，明明在奥赫玛买的时候它的好评率超高的…… 再信它一次！ “牢烨，你想……” “不怎么想，谢谢，我累了，我休息会儿。” 言烨真的是怕了，这两天开拓者总是时不时在对话中塞一点冷笑话，其中一些连初具人形都做不到。 风堇需要整理资料，他这两天也只能勉强靠着万敌和白厄的“黑潮造物清理赛”和QQ弹弹小伊卡才能驱散寒意。 开拓者把头低下，两根食指开始委屈地点点点。 “牢烨……” 看着情绪低落的开拓者，言烨最后还是心软了。 “行吧，说说要做什么？” “你…你要不要听听星际故事？” “不是冷笑话吧？” “不是，就讲讲列车组的故事。” “那行，讲吧。” “那从哪里开始讲嘞？就先讲列车的来历吧，列车是「开拓」的星神阿基维利的座驾，对喽，还要跟你讲讲星神是什么……” 说起来，开拓者的经历也十分丰富，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 言烨倒也乐意听，至少比无比尴尬的冷笑话要好多了。 就这样，在他们空闲时间，星就把她从黑塔空间站到匹诺康尼的故事全讲了一遍。 “嗯，真是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呢。” 言烨由衷地说道，只是不知道怎么养成她那抽象的性格的。 “嘿嘿，一般啦……对不起啦，牢烨。” “怎么了，突然说对不起？” “那个，我之前实在想不到可以跟你说什么，就讲了好多烂笑话……” “原来你知道哇。” “对不起……” “没事，顶多有点捧不下去而已……到奥赫玛了。” “哦——” 星有点无奈地应答了一声，都怪那个宝典给她带偏了，导致不仅猛攻没攻成，后面还要花时间补好感。 “说起这个，星，下次炒饭，放些油吧。” “啊？我……原来没放油吗？” “……你自己没吃？” “没有，只做了你一个人的。”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不用谢，基操而已。” “……” 风堇终于将数百本资料略览一遍，并做好了基础的分类。 将书本捆好之后交付给大地兽商人，让他们运去奥赫玛公共图书馆。 一切做完后，风堇用手帕擦擦汗，抱起了小伊卡。 “嘟！” “好啦，都安排好了，拜托你做的，有没有好好做呀？” “嘟，嘟！” “行，我们先回诊所吧！” 第 40 章 闲出病了就得去医院 万敌在把他们送到之后，就离开了。 他需要去担起原先尼卡多利的神职，驻守悬锋城，抵挡黑潮的进犯，并将人们驱离黑潮。 风堇则是回到诊所，也就是原先的临时处理所，因为树庭被黑潮覆灭，那个处理所转正，成了昏光庭院的新据点。 星则据说是去找丹恒了，她走的时候急匆匆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白厄已经在军营练剑了，遐蝶要为几位老人入殓，那刻夏在奥赫玛临时学堂作为暂时的唯一一个老师，阿格莱雅也要处理圣城内各种问题。 赛飞儿，现在还在和巴特鲁斯尝试能不能在哀地里亚捞到宝贝。 哇，这种大家都有事情干，唯独他是个闲人的感觉…… “滴滴！” 「风堇：烨宝，能来诊所帮一下忙吗？」 「言烨：马上就能到。」 「风堇：倒没有那么着急啦～」 「言烨：那也是马上到。」 「风堇：嘻嘻，烨宝真厉害。」 “昏光”诊所。 风堇拍了一下小伊卡，高高兴兴地把石板收起来，然后把垫在大腿上的书放进抽屉里。 诊所内也没有什么病人，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带着零食回来的医师显然心情愉悦，也开始和风堇搭话。 “风堇大人今天心情这么好吗？” “嗯呐！” “果然风堇大人什么时候都是很有活力的样子啊，风堇大人看的是什么书呢？” “咳咳，这个……之后再告诉你。” “哦？风堇大人有秘密了？” 缩在门后的几个医师闺蜜嗅到了瓜的香甜气息，门框上忽然就解压缩了几个脑袋。 “也不是秘密啦，这样吧！书我就放在上往下第二排抽屉，等下班了你们可以看看！” “哦，好——” 里面的几个人彻底解压缩，医师护士闺蜜组出来瓜分果干。 “唔！好吃！如果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确实～” “风堇大人，要不要来一点？” 几个医师闲来无事，绕着个装果干的袋子分食。 “笃笃笃” “你好？” 言烨到门口，看见几个人绕在一团，动手敲了敲门框。 这，真的要……帮忙吗？ 听到声音，离得最近背朝他的小护士直接弹射起步，慌乱转过身来。 “债，债嘟，（努力下咽），咳咳！您好，咳，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小护士拼命把嘴里的果干咽下，待她看清来者，目光都清澈了。 “言烨大人！您，您需要帮助吗？” 言烨看这里氛围那么轻松，心知这里并不需要再有一个帮忙的人，那大概是单纯风堇想找他。 “我没有什么事，倒是你嗓子没事吧？” “咳咳！见，见笑了。” 一声轻轻的口哨，抹平了干果划过喉咙的隐隐作痛。 “我是来找风堇的，她现在在哪儿啊？” 闻言，那个小护士惊奇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让开到一旁。 坐在桌后，原本正对着的门的，正是风堇。 “哦～是来找风堇大人的～” 起哄仿佛是人的本能，深深镌刻在人的本性里，这一点此刻便显露无疑。 但她们起哄中心的风堇却没有慌乱，而是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说：“我是看他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就喊他来诊所帮忙。” 但是，这样的解释很明显不能打发吃瓜欲望拉满的同事。 “哦～原来是这样～” “怎么说话的，（憋笑），让没有演出的琴师来没有病人的诊所帮忙，怎么不算一件事做呢？” “对哦！这样的话，风堇大人和言烨大人不都可以找到事情做了？” “想来风堇大人给自己批假条一定很顺利吧？” 吃瓜之魂燃烧，几个人在讲了几句话后，终于被风堇打断了。 “停停停，谁说我要走了？” “喔！原来风堇大人已经可以官宣了吗？” “那……风堇大人就是，第三…不，第二个！” “提醒我了！风堇大人，快呀！趁着阿格莱雅大人还没有声明，赶紧抢一个位置！”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即使风堇表情管理能力惊人，脸上也抹开了红晕。 “够了够了，我可是把言烨喊过来犒劳你们的，再说，我就让他回去了哦。” 一边说着，风堇朝他眨眨眼。 言烨自然不能当做没看到，配合着点头。 “原来是这样吗？风堇大人太伟大了！” “好耶，之前下班的时候言烨大人都回家了，听歌都得听录音——他们说，录音完全没有那种感觉的！” “聪明人已经从房间里搬凳子出来了。” “嘟！！” 小伊卡也从风堇怀里钻出来，一弹一弹地绕着她飞。 眼见除了小伊卡之外，所有人都纷纷坐好，言烨也没有什么准备的流程，示意了一下就直接开始。 当然，用的是他一开始那把小提琴，用那把神器一样的琴，他怕是支撑不了一支完整的曲子就得累翻。 况且，这是风堇许诺给她们的，又没有给其他人，想听自己抽时间去。 “芜湖——果然和录音完全不一样啊！” “确实，感觉不仅放松了下来，人也精神了很多呢！” “咳咳，话说吃人手短拿人手软，我们就……” “嗯嗯！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几人在桌子上留了几块果干后，就抱着袋子离开前台了。 “所以……是要我帮什么忙？” “给为圣城付出的医护人员放松一下，难道不算吗？” “行，那——” “别急着走嘛，反正现在你也没有着急的事，留下来陪我聊天好不好？” “当然可以，我正愁没借口留下来呢。” “嘻嘻，最喜欢烨宝了！” 风堇一个直球，打得言烨立刻想起了那天被超高攻风堇支配的恐惧。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他只能脸红示弱，现在的他可以脸红不示弱。 他汲取了上次只防不攻，最后防也没防住的教训，努力出击。 “喜欢可爱的女孩子是天性。” “谢谢烨宝，烨宝也很可爱哦～” 言烨受到二连击，立刻显露了低防角色的弱势，当即失去了主动组织进攻的能力。 发觉节奏落入自己手中，计划能够顺利进行，风堇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第 41 章 正确示范 “烨宝，你喜欢听笑话吗？” 风堇两只手撑住下巴，坐在高凳上，小腿不停地晃动。 言烨仿佛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立刻说道：“不怎么喜欢。” “哦～那烨宝什么时候才会笑啊？” “笑？没有感觉，要论真笑的话，好像很久都没有了。” “唔……烨宝这么可怜的吗？” “可怜，倒也不是吧，只是感觉…嗯…感觉没有笑的理由，最近总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做。” “原来是烨宝太忙了呀，正好今天烨宝不用忙，就先把心事放下，专心陪我好不好？” 言烨微笑。 “听你的。” “呜呜——烨宝脸上带微笑已经成习惯了呀……难怪烨宝不怎么笑出声来。” 言烨撤回微笑，倒是让风堇笑了起来。 “也没有让你不笑啦～烨宝微笑起来很好看哦，我喜欢，如果是真心的就更好啦！” 真心的笑？ 他上一次发自内心想要笑出来是什么时候？ 嘶…… 好像是在树庭遭遇清洗者残党的时候？ ……我应该是被气笑的…吧？ 应该是的。 嗯，就是的。 “烨宝是不是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上了？” 风堇倒是很敏锐，没有继续停留在这个话题上，而是引导言烨不去想这件事。 “烨宝，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你再来找我，我要告诉你什么嘛？” “啊——是为什么你会喜……嗯。” “说全了呀，不然……就不告诉你了。” “一定要说全吗？” “哎呀，我都无所谓，烨宝就不要害羞了，说呀。” “是那个，为什么你会……咳咳，喜欢我。” 这种普信自恋的话一说出口，言烨感觉自己都被雷到了。 幸好那几个护士是好人，没有蹲在门后面偷听，不然他怕是会有种逃离翁法罗斯的想法。 “烨宝又脸红了——不逗你了，其实我觉得，烨宝可能以为是烨宝拖着身子过来救场吧？其实不是哦。” 又是被看穿的一天。 原来不是吗？ “其实是那个时候，烨宝告诉我：你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其实这是个很不讨喜的能力吧？” “其实也还一般吧…感觉也没什么人讨厌我……难道说？” “不是那个意思啦，没有人讨厌烨宝哦——因为烨宝确实在关心别人啦。” “我…我有点没听懂……” “唔……怎么解释呢？就像有些人，可能大部分人，都免不了被别人的情绪影响吧？比如生病的时候感觉到别人的悲伤，就会厌烦什么的。” “人之常情嘛，在所难免的事情。” “但是烨宝没有哦，烨宝总是偏向于通过他们的情绪判断他们需要帮助了，而不是被别人的情绪影响。” “哇——原来我有这么厉害。” 言烨刚说完，正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抽象，想再说一句盖过去。 一个小伊卡手机壳的石板怼到他脸上。 “咔嚓！” “嘻嘻，烨宝你笑了，刚才是不是自己都没发现？” …… 风堇和言烨就这么说说笑笑一直坐到践行时，却一直没有人来诊所。 “呃……完全没有人，这正常吗？” “听她们说，自从烨宝公演后，去诊所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更何况这里本来就偏僻，要注意的基本只有分部送来的重伤号。” 言烨听后便是了然，昏光庭院因为原先总部在树庭，现在搬来奥赫玛了，在城中心没有足够大的位置了。 “如果我不是首席护理师，我就可以去分部给他们看看小病什么的了……不过，全奥赫玛都没有重伤号，这是好事！” “嘟！嘟嘟！” 之前一直任言烨戳戳的小伊卡突然发出了两声急促的“嘟”。 当然，不是言烨没有控制好力度，因为显然他就算拼尽全力，也很难在手痛前戳痛小伊卡。 “它饿了。” “烨宝也能听懂小伊卡说话？” “一点点，更多是感觉……联觉？通感？……嗯，你懂，就是那个。” “那烨宝饿了没呀？” “一点点。” “那——烨宝坐好，我去带一点吃的回来。” 说是带吃的回来，风堇倒是没用两分钟就带着饭盒回来了。 “这么快？” “早上就做好放在后勤部了，热一热就带过来啦！” “那我要不——” “烨宝的我也准备了哦。” 看着风堇把一摞饭盒拆开，三层分别给小伊卡和他们两个。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饭盒，言烨忽然感觉这是一个局，他被做局了。 “你早上…就…知道……” “嘻嘻，别在意那么多细节嘛，人家可是很努力才做出来的哦～” 言烨将饭盒打开，该说不说，至少卖相很好。 哟，味道也不错！ 风堇真的处处是宝藏哇！ “怎么样？” “好吃的，原来你这么厉害！” “其实是照着教程做的啦……烨宝也会做饭吗？” “会一些，小时候学的。” “那下次烨宝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你不嫌弃就行。” “嘟！” “小伊卡？” “嘟嘟！” 风堇听了便把饭盒放下，“烨宝，只能等会儿再聊了。” 说完，她就向里面跑。 “小萨娜，来了！我先去洗手，你把他们接一下。” “欸！来了来了！” 原先还零零散散的几人立刻就运作起来。 言烨也没有凑热闹说什么交给他，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这种重伤号他也治不了。 不过，话虽如此，他们进来的时候，言烨还是用午后曲去安抚情绪。 那个人似乎是去大地兽饲场偷红土，被发现了后慌不择路直挺挺撞到大地兽腿上了。 肋骨几乎碎干净了，还有内脏破裂导致的大出血，放在地球早撑不到这里了，但在翁法罗斯还能手术救救。 “烨宝，帮帮忙！” 手术持续了大约有三四个小时，手术结束，那兄弟满是听闻他上热搜了的生无可恋。 “呜啊！从来没感觉这么轻松过！” “风堇老大，能不能让言烨常驻啊，如果能让他一直留在这，让我住进城中心娶个好老婆我也愿意啊！” “……” 玩笑归玩笑，安排好那个哥们后，几个人也就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烨宝～站那么久我腿酸了，帮我按按好不好？” 第 42 章 星：你越界了 说完，风堇就捧起刚刚后勤部送过来的饭盒继续吃。 一边吃着，一边把两条白丝小腿搭在他腿上。 言烨不是那种情商低到昏天黑地的人，自然就不会去在意一些细枝末节。 就像风堇连汗都没出怎么会腿酸，或者为什么不直接用午后曲解决。 但一边吃饭一边捏腿，有一个地方不好。 风堇哼哼两声，他有点难以分辨是因为饭好吃还是力气用大了。 而且风堇的轻哼软绵绵的，总让他往不太对劲的地方想。 概括一下，有点坐立难安。 “谢谢烨宝，烨宝捏的一直很好哦！烨宝的手也很暖～” 风堇饭吃完，轻轻抽了一下腿，言烨才恋恋不舍地……就干脆果断地松手了。 不知道风堇的白丝是什么织的，摸起来手感竟如此顺滑，风堇的小腿肌肤也很有弹性…… 歪日，我是不是中毒了？ 我怎么还在想这个事？ 这肯定不是我喜欢这个白丝。 想来一定是这个白丝有问题，后面找风堇借走研究一下。 风堇看着明显愣了一下的言烨，心里莫名有种感觉： 言烨是不是在想关于白丝的事情？ 这种感觉既不是推断，也不是联想，就像是有人告诉她了言烨在想这个。 那……这个白丝算她买对了！ 书上告诉她该省省该花花，她才下定决心去花九千利衡币买白丝的。 真是帮大忙了！ 晚上她就可以靠这个…… 言烨又愣了一下。 为什么……直觉告诉他…… 风堇现在觉得买白丝很值呢？ 嗯，应该是还没从白丝里缓过来，风堇闲着没事想这个干嘛？ “烨宝…现在在上班，等我下班了，回去给你摸怎么样？” 风堇红着脸乘胜追击，虽然她对于打直球非常擅长，但这种话说出口还是有点羞涩。 言烨一喜，旋即把嘴角压了回去。 好耶！ 咳咳，嗯，呃……那什么，他开心是因为——再过两小时下班了！对，是因为要下班了！ 他是正经人，怎么会因为能摸白丝甚至有机会看看白丝小脚开心呢！ 这时间过得好慢…… 好在他可以揉揉QQ弹弹小伊卡度过艰难的等待时间。 小伊卡没有意见，它早就做好了伊卡卖艺的准备，毕竟之前风堇还让它学怎么做好后空翻。 想到这里，小伊卡主动用脑袋拱拱言烨的手。 “嘟！（能不能加餐就看今天了！）” 时间一秒一秒一秒过去，终于，挂在大门侧边的小钟跳了一档，变色了！ 几乎是踩点，换班的医师也到了门口。 言烨刚要兴奋地跳起来，就听到“呀吼”的一声，刚刚还在里面的护士已经不见了。 起猛了，看到翁法罗斯有人用tp了。 刚刚还坐这儿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烨宝～我们先去吃了饭再回家好不好～” 风堇对他轻生耳语，不知道是不是阿格莱雅教的她，她说完还顺便往颈间吹了口气。 “……好！” “烨宝最好啦～跟我来吧。” 待两人离开，几个医师鬼鬼祟祟来到他们刚才的位置，把抽屉打开。 “快看快看，是什么？” “书名叫……《猛攻宝典》？” “……” 风堇带他去的是一家主打格调的饭店，叫什么“阿卡迪亚”，似乎是个典故。 主要是，这家店每次饭点都是人山人海坐在外面等着，他也就没来吃过。 不过，昏光庭院医师算是下班相当晚了，正好他们的午餐延迟了，现在能把别人洗洗睡了的时间当饭点。 不过风堇和前台打了个招呼，报个号码就带着他进去了。 居然有预约……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不想那么多了，他坐到风堇的对面，眼巴巴地等着上菜。 他第一次进来，感觉里面确实挺有氛围的，窗户很高很长，却被雕花的厚布窗帘遮盖，漏下一片片阳光，斜打到餐桌一侧。 精心的设计，让这个永昼城的饭店里竟然有一些晚黄昏的感觉。 厚厚的、拖到地上的桌布，桌子上再加几个小蜡烛，这格调一下子就上去了。 “阿格莱雅大人其实跟我通过信了。” “那…你们说了什么？” 言烨手一僵，毕竟虽然她们嘴上说的是不在乎他怎么样，但说归说，在不在乎还是另一码事。 “阿格莱雅大人说……可以把你借给我一晚上，还有……” “还有什么？” “她还说…可以这样。” 言烨刚想问哪样，就感觉有个软软的东西顺着他的腿往上滑。 ……这一定是小伊卡，对吧？ （看见小伊卡驮着个篮子晃晃悠悠地飞进来） 他看向风堇，看见风堇好像稍微往前挪了一点，身子稍稍后仰，一只手扶着桌边。 虽然脸蛋红红，但还是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他。 “烨宝～喜欢吗～” “这……这真的是阿格莱雅教的吗？” 言烨一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是，长桌布真的是这么用的吗？ 看着言烨紧张地东张西望，风堇若无其事地说：“别紧张烨宝，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我还听说在桌子下藏个人都发现不了呢？” “呵…啊哈哈，那，那桌子底下不会真有人吧？” “不会哟，我刚刚看过了。” 正当言烨打算下手抓住她来个擒贼擒王，可每当他把手放下去，风堇就会收回去。 “不可以哦，说了回家才可以的。” 换而言之：先馋你一会儿。 不是，风堇这一手是从哪学的？ 他打包票阿格莱雅顶多知道他喜欢?……不是，反正应该不会讲那么多啊？ 服务员勤勤恳恳地上菜，专业的素养，高额的扣罚、多样化的见识让她如同机器人，放下菜就走，目光丝毫没有在两人身上逗留。 言烨终于熬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饭菜太辣了，孩子吃完脸红红的，像是红温了。 风堇先是坐着调整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把小皮鞋扣好，站起来亲昵地抱住言烨的手。 “烨宝，接下来咱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好啊，回去。” “嘻嘻～回去之后就兑现答应烨宝的事啦。” “那很好了。” “那兑现完了，烨宝想不想做点别的呢？” …… 与此同时，在奥赫玛的一个小摊前。 “老板，我要差评！” “欸，说话要讲证据，差评要凭良心，怎么就给差评呢？” “我失败了！” “不应该呀…你真按照上面的做了？” “真！一步步做的！” “一步步？什么一步步？我也没标顺序啊……” “……我不管我不管！一定是书有问题！” “嗯…但是就算你一步步来也不该呀……” “那就是——” “我懂了！要么是你步骤错了，要么……对方根本就对你没感觉！后者建议洗洗睡了，没机会的。” “……我们只是摊主和顾客，你越界了。” 第 43 章 牢烨救救我呀！ 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正在给买书小地摊打差评，言烨只觉得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平心而论，他觉得风堇的白丝确实太顶了。 言烨悠悠转醒，看见风堇正在看手机，宽松的睡衣套在身上，耷拉的领口将精致的锁骨展现得一览无余。 风堇的头发还带卷，如今没有发带绑着，蓬松地挂在后面。 居家版风堇也很有魅力呢！ “烨宝，我先去梳一下头好不好？” 风堇打了个招呼，便去打理妆容，有小伊卡的熟练帮助，她可以一只手拿着石板就把头发打理好。 风堇瞟了一眼卧室，看见言烨还在放空大脑，悄悄点开通讯。 「风堇：蝶宝～我成功了！」 「遐蝶：……好，恭喜。」 「风堇：谢谢蝶宝，我想跟你推荐一个装备。」 「遐蝶：？」 「风堇：就是云石集市西侧入口的那家服装店，强烈推荐那里的丝袜！」 「遐蝶：是有什么特殊的设计吗？」 「风堇：质感超级好，重要的是言烨好像很喜欢，就是有点小贵。」 「遐蝶：！！！」 「遐蝶：?(????????)??????，谢谢。」 广告打完，风堇就开始专心整理妆容，毕竟如果真的只用一只手的话，可能得理不少时间。 言烨在干什么呢？ 他在思考。 首先，他不是进入贤者模式了，其实他早该想，只是昨天在陪着风堇，他不应该走神去想这些。 他从开拓者那里听到了关于星神与命途的概念，虽然这好像和翁法罗斯设定有些冲突。 不过他又不是本地人，他显然更相信开拓者一些，毕竟人家真去过那么多星球。 那他可以确定他应该至少成为了「同谐」和「丰饶」的行者，至于令使……扪心自问他没有爆星那一级的能力。 那么……根据他看到的记忆片段，第一个轮回里的自己明显成为了一个行者，并且对这个概念至少有模糊的概念。 不然，他也说不出什么不是一个量级，毕竟他们泰坦都杀过了。 星神的话比较类似于哲学概念，应该扯不到他们这里。 也就是说，他们最终的敌人，应该是一个，甚至多个令使。 再创世不能进行到底……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许再创世一完成，就会有某个牛逼哄哄的令使，像星之前提到的「毁灭」令使。 放出来，或者打进来？ 或者夺舍？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完成再创世，令使放出来，世界毁灭。 如果他们没有再创世，黑潮把所有东西吃完，世界毁灭。 逆天，这怎么办？这不是死档吗？ 等等，如果这就是单纯的循环的话，他为什么与文官没有一点关系？ 第一次循环他很明显没有给阿格莱雅恢复神性的能力。 那是不是代表至少第一次和他这次有着明显的区别？ 也就是第一次的他留下《黄金史诗》有深意？ 那先接着搜集印记，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没有新发现的话，看看第一个轮回的自己怎么和阿格莱雅互动也可以啊。 总不能自己轮轮都被阿格莱雅压制吧？ “烨宝～发呆结束了吗？该去洗漱了～” 言烨缓过神来，看到换回经典皮肤的风堇已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 “好，现在去。” 就在言烨一边刷牙一边逛奥赫玛论坛之际，阿格莱雅一条信息打来他石板上。 嗯…… 原来不是威胁他去浴宫么…… 阿格莱雅发消息问他关于欧洛尼斯的火种该怎么处理的事情。 阿格莱雅已经和缇宝商量过了，「岁月」的火种与「理智」不同，毕竟瑟希斯倒是还活着，而且还喜欢在奥赫玛临时学堂充当助教。 可欧洛尼斯已经死于盗火行者之手，火种无人继承，就代表原本它的神职无人承接。 虽然她们都说不出缺失「岁月」的神职会发生什么，但神谕说了是很可怕的事。 所以，阿格莱雅就是来问他准不准备当「岁月」的半神，或者有没有他认为开拓者合不合适。 “那就开拓者吧。” 在言烨的假设中，假如他没有穿越，黄金裔们也就不会得知“不能再创世”的信息，那么开拓者本来就是会接过神权。 也许，在这个游戏的编剧设计里，成为岁月半神会是打破循环的极其重要的一步呢？ “让开拓者去吧，我觉得她挺适合的。” 打完字，言烨开始加速洗漱。 “烨宝，阿格莱雅大人让我们去创世涡心一趟～” “唔↗唔↘（知道）” …… 因为风堇家中没有备圣水，所以他们去创世涡心得经过云石天宫。 正好阿格莱雅给的时间比较宽松，索性就陪风堇在集市走了一小圈。 风堇先是进了一家看上去价格不菲的服装店，后面又在一个路边摊上夸那个老板。 给那个老板夸高兴了，说她就知道肯定有识货的人，不是人人会把自己的问题归因于教程。 后面老板干脆挂了个牌子，写着：风堇推荐的实用书。 路上还不乏和他们打招呼，顺便羡慕言烨或者风堇的人。 哇，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受到有漂亮女朋友的优越感。 你看，那两个哥们头凑一起，八成是说些羡慕我的话。 “（小声）风堇好像得吃了！” “真？羡慕。” “我也有点羡慕她，你知不知道，昨天有人悄悄卖言烨的女装画册！” “嗯？他还卖吗？” “好像被抓了，不过没事，我买到了！” “义父！” “当然会给你看的，亲身验证，好用极了！” 言烨发现他在听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现在更想扇自己一巴掌。 我为什么要去听他们对话？ 言烨隐约听到那哥们开始分享食用感言了，抓着风堇快速离开。 …… 到了创世涡心，开拓者甚至问他有没有考虑过女装，把言烨整得直接就是一个希区柯克变焦。 不过还好，经过言烨的试探，她并没有买那个画册，只是突发奇想。 很快，除了万敌不能回来，包括瑟希斯的所有人都到齐了。 在众人的凝视下，开拓者也没有拖时间，直接到了水池前，投入火种，吟诵祷词。 熟悉的流程，熟悉的消失。 接下来，应该就是熟悉的等上一两个小时吧？ 谁知，不说一两个小时，甚至没有两分钟，开拓者的身形便再次显现。 不是，你被拒绝了？ 开拓者出来之后，没有说她的经历，而是大喊： “牢烨，救救我呀，我怎么就要歇菜了！” 第 44 章 塞纳托斯的下落 “救救！啾啾我口牙！” 开拓者零帧起手，一个飞扑，抱住了言烨的大腿左蹭右蹭，开始哭诉。 “怎么了？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呜呜呜，泰坦它说我刚来翁法罗斯的时候就摔死了啦！它还说，我只有十五天了！”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尤其是丹恒。 言烨也是十分惊异，难怪之前她听不了冥河渡者，合着我差点直接把她超度了。 “那……它有没有说你该怎么活下来？” “呜呜呜，它只告诉我泰坦的试炼是活下去，牢烨，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这……他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能施展一手大复活术吗，他当然没有这个技能。 “这我解决不了，这个应该归塞纳托斯管的吧……” “哦，塞纳托斯……遐蝶，救救我呀！” 开拓者故技重施，试图再次施展飞扑复刻之前的行为，被言烨提前发现端倪。 “欸！你要干什么！” 开拓者的飞扑被言烨打断了，立刻有些悲情地向言烨说：“牢烨，我只剩最后十五天了，就不能把你女——” 星被丹恒捂住了嘴，有效预防无名客口碑被毁于一旦。 “现在看来……我们也有必要去找塞纳托斯了。” 阿格莱雅与言烨对视，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的一丝惊异与凝重。 以前那么久才收集了几个火种。 怎么他们才决定暂停搜寻火种，和泰坦有关的事情就一个个接踵而至？ 他们有种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冥冥之中的力量，在推动着他们，让他们去一个个寻找泰坦。 言烨也毫不怀疑，这次一过去，遐蝶十有八九会成为半神。 虽然他不懂翁法罗斯，但他还是懂一点剧情套路的。 不过，他更担心的问题是——这个循环不会还有什么自动修正吧？ 那很坏了。 话虽如此，即使有着被牵着鼻子走的风险，他们也不能放弃开拓者。 毕竟，他们为数不多能确定的事，就是开拓者肯定是带来破局机会的人之一。 经历一阵沉默，遐蝶开口：“抱歉，我并不知道塞纳托斯身处何处。” 言烨顿感异常棘手。 开拓者躺回地上失去希望。 那刻夏……开始表演！ 没错，这次打破沉默的，是从一开始就似乎决心只要阿格莱雅在就不发言的那刻夏。 “我不知道各位是否知道一个城市，名为斯缇科西亚？” 那刻夏环视一圈，无人应答，冷笑一声。 “也罢，我容许你们的无知。” “联想一下吧，诞生了巨龙与炼金的城市，上一届死亡泰坦提及的地方。” 等等，上一届死亡泰坦？ 那刻夏在开始之前就预料到众人的疑惑，直接回答道：“我借助瑟希斯的神体，读取到了上一届泰坦的记忆。” “其中过程我就不叙述了，不过，已经基本能够确认——塞纳托斯，至少它的线索，就在斯缇科西亚。” 点头表示了解之余，言烨看向了闭目养神的瑟希斯。 所以……瑟希斯还是没保住自己的神体是吗？ “收回你们疑惑，它的神躯并未损伤。” 遐蝶开口补充，“如果我能拿到塞纳托斯的火种，我也许就可以借此归还开拓者阁下的性命。” 星猛地仰卧起坐起来，振臂高呼：“好耶！我有救了！……斯缇科西亚在哪？” “被冥河环绕，即世间与冥界最接近之处。” 那刻夏本着不留疑问的原则，做出回答。 星看向遐蝶，遐蝶摇头，表示她不知道怎么前往冥界。 星看向言烨，言烨摇头。 星看向那刻夏，那刻夏似乎不想回答。 星挠挠头。 “若是冥界边缘的话，传说中扎格列斯会将财宝藏在冥界，赛法利娅作为「诡计」的半神，应当有去往此处的方法。” 阿格莱雅看那刻夏准备沉默了，开始就如何去冥界这一问题回答。 “我可以联系上赛飞儿，不过显然有人更合适出面……” 说罢，阿格莱雅看向言烨，同时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 “想必言烨请求她帮忙的话，她肯定会很乐意出手相助吧？” 哦—— 联系猫猫啊，这个他可以。 言烨刚想应下来，就感觉自己后腰被一只小手抵住了。 嗯……是风堇的来着…… 布豪！ “烨宝～你的人脉好广呀～连赛飞儿都认识呢～” 完了，生死局！ 开拓者，看在我教你炒饭的份上，救我！ 星吹着口哨把头转去另一边。 阿雅，这是你惹出来的哇！ 阿格莱雅朝风堇笑笑，离开了创世涡心。 那刻夏见会议结束，也立刻离开了创世涡心。 白厄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消失不见。 “风堇小姐，赛飞儿的行踪无人知晓，为尝何不能与言烨有关系呢……言烨阁下也不是会炫耀异性缘的人，所以风堇小姐一时间无从得知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最后，还是遐蝶帮他解了围。 果然还是遐蝶是世上最好的宝宝。 风堇本来就没打算认真，只是想逗一逗言烨看他的反应，既然有遐蝶解围，她轻轻“哼”了一下就拉着言烨一起出来了。 风堇出来之后，右手握拳在他胸口轻轻敲了一下，就带着小伊卡去诊所了。 “我还要去上班，回来记得补偿我——” 言烨长舒一口气。 他面对这种情况确实很难办，毕竟他还是有一点点心虚。 正当他准备联系赛飞儿说明情况时，却有人先一步发来消息。 “滴滴！” 「遐蝶：言烨阁下，在找赛飞儿阁下之前，能过来一趟吗？」 …… 言烨到了小屋门口，轻轻敲门。 遐蝶没来开门。 “是言烨阁下吗？” “是我。” “钥匙在赛飞儿布偶下面，请自己进来吧。” 推门而入，遐蝶也不在客厅中。 客厅里的绿植基本已经搬空了，原本逐渐装点的富有生机的室内又变得有些沉闷。 言烨顺着继续进去，卧室的门关着。 “啪嗒”，门开了，伸出一只细嫩的小手。 言烨心领神会，将金织环在她的手腕上。 “啪嗒”，门又关上了。 过了一小会儿，遐蝶的声音传出来。 “阁下，可以进来了。” 第 45 章 充满决心 推门进到卧室，言烨惊呆了。 遐蝶此刻穿的与其说衣服，不如说是零星的饰品搭在身上。 除了白丝之外，只有一条编有紫色花朵的白色长丝带略微遮蔽关键位置。 洁净的白色色调与实际的遮蔽面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紫色的花朵与她的头发和泛红的脸庞相映成趣。 “言烨……” 遐蝶微微抬头，与言烨对视的瞬间，原本带着犹疑与羞涩的眼神又坚定了许多。 言烨看到遐蝶这身装束的瞬间就知道，这件事不对劲，不简单。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遐蝶是那种很保守的女孩子，一般来说不会愿意自己去找到这种服饰穿上。 上次她霸总蝶的形态应该是有人指点，不然也不会是一板一眼的人机样子。 这次，也像是受高人指点，但直觉告诉他不是的。 虽然现在装扮的遐蝶很诱人，但他更担心遐蝶心理出什么问题。 “你有心事，怎么——” 遐·目光坚定·蝶拒绝了交流，用力地抱住他，吻了上来。 许久，遐蝶稍有些面红气喘地结束了拥吻。 “言烨，再来一次吧，好不好……” 嘴上是询问，手上却没有给他拒绝机会的意思。 素手从腰间上游，轻轻一推，借着自己的体重将对方压倒，又顺势骑到言烨身上。 细节先对视一眼，这使她充满了决心。 再次俯身，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鼓动的心跳。 …… 从践行时到离愁时，屋内的两人都腻在一起。 最终遐蝶先撑不住，坐去了床边发呆。 说到底，在金织的束缚下，她的身体素质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罢了。 “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感受到遐蝶终于缓过神来，言烨开口问道。 遐蝶沉默了许久，像是没缓过来，又像是难以说出口。 最终，她声音微微颤抖地回答：“对不起，这次以后，我……可能不能再陪你了。” “是因为神职的事？” “嗯……” 遐蝶努力绷了许久，最终还是一下子哭了起来。 “对不起，言烨……对不起！” “我原本以为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特别，特别是你们说不需要再收集火种的时候……” 言烨看遐蝶情绪不稳定，轻轻抱住她进行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也能时不时见一面不是吗？” 遐蝶埋头哭，遐蝶不说话。 直至又过去了十来分钟，遐蝶的呜咽才渐渐平息。 最后，她声音细若蚊足地应了一声。 “嗯。” 看她的情况有所改善，言烨准备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刚才悲伤的氛围。 他可是开玩笑糕手，讲个什么呢…… “那以后见面，你还能穿这身吗？” 只见遐蝶迅速自脖子向上开始泛红，直到变成一个蒸汽姬。 “言烨，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也不管看没看过的问题，言烨被赶了出来。 正好他联系一下开拓者和赛飞儿。 「言烨：星，准备好了吗？」 「银河球棒侠本人账号：没事，哥们，你先，你先，玩够了再找我。」 「言烨：？」 「银河…号：哟？完事了？终于想起救你生命只有十四天的朋友，而不是陪女朋友玩小游戏了？」 「言烨：……」 「银…侠本人…：行，马上到。」 呃……不会全世界都知道他在遐蝶这里吧？ 算了，联系一下猫猫。 「言烨：赛飞儿大人？」 「言烨：我跟你商量个事。」 「言烨：？」 「言烨：不会吧，别搞。」 不是，赛飞儿不见了？ “唔——完事了？” 猫猫从不会让他失望，门口的一块石头突然跳起来，一个后空翻变成了赛飞儿。 “诶呀！” 什么时候他看见赛飞儿的这个变身才能不被吓到？ “哎呀，拉琴小子，最近吃的挺好啊？” 赛飞儿变完身就瞪大眼睛看着他，看得言烨有点心虚。 “啊哈哈，呵呵，那个，确、确实挺好。” “哼，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真有这么变态的喜好，难怪你每次对于脱我靴子的事情那么积极。” “诽谤，纯诽谤。” “要不要我去买一双黑的？” “那很好了。” “嘻嘻，骗你的。” 猫猫调笑两声的功夫，足够遐蝶换好衣服，出门向她问好。 赛飞儿也是阅人无数的人精……猫精，虽然遐蝶洗过脸并且补了妆，她依旧看出来了遐蝶哭过。 “怎么了，蜗居公主？又开始因为不知道是什么的神职开始伤春悲秋了？” “赛飞儿大人，我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啊？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至少要缠他一整天！” “那个……那个，已经有从践行时到——” “啊？不是，真折腾了这么久啊！言烨你个畜牲，你不为人家考虑考虑吗？” “是我主动的……” “诶嘿，那好啊！有长进了！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人啊！” 果然是能够轻松与遐蝶达成共识，组成了猫蝶同盟的赛飞儿，她一出现，空气中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不久，他们要救的对象终于到了城门口，一只灰毛风尘仆仆地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风尘仆仆是她的伪装，刚刚进入他的五米半径，她忽然抬头做出了扑击姿势。 “嘻嘻，牢烨！” 好吧，看来她并没有受到生命倒计时的多少影响。 “我来了……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看到遐蝶正在言烨怀里，星只能紧急刹车，痛失一个抱言烨的机会。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赛飞儿叉腰回答，尾巴在身后左右摆动，同时打量着对方。 （这就是开拓者是吧？） （听遐蝶说她也想入局？） （依我看，悬。） 同时开拓者也悄悄地评估对方的战力。 （这就是赛飞儿吧？） （听阿格莱雅的意思，她和言烨关系似乎挺好？） （看身材，是个劲敌呀！） （但是她终年在外，优势在我！）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二人靠近。 “这想必就是开拓者了吧，经常在论坛里见到。” “您就是赛飞儿？久仰大名！” 言烨看着两个人脸上挂着笑，弯腰握手的样子，莫名想起暗黑心理学的世纪名画。 应该是他想多了。 害～他们能争什么啊？ 反正到时候他站赛飞儿，主打一个帮亲不帮理。 “好——要去斯缇科西亚是吧？准备好了，把手给我。” 猫猫作出一副服务员的姿态，引导着星把手递给她。 两手相接的一瞬间，星原地消失，剩下赛飞儿在原地。 “好，下一个，蜗居公主，请～” 一样的流程。 “嘿嘿嘿……” ？ 怎么到我这儿就和前面两个不一样了？ “来，咱们聊聊报酬的事情。” “行。” “首先，神速硬币是消耗品。” “嗯。” “然后我手头也没有多少。” “好。” “这下一次耗掉这么多。” “然后呢？” “下个闰日，自己洗干净在房间里等我。” “？” 第 46 章 斯缇科西亚 被猫猫报价而且猫猫表示拒绝讨价还价之后，猫猫“歘！”的一下，把言烨搬来了斯缇科西亚。 猫猫并不喜欢呆在这里，所以知道没有自己的事了之后就离开了。 她离开后，言烨有了打量一下这座城邦的时间。 斯缇科西亚，被冥河笼罩的城邦，根据那刻夏给他的科普消息，这座城覆灭于两千多光历年前，大概就是因为抵御不了冥河。 同时，那刻夏告诉了他一件上一个泰坦轮回的秘密：遐蝶其实来自上一个泰坦轮回。 她的妹妹在成为泰坦后无法接受姐姐的死亡，选择自我牺牲，换取了遐蝶在新世界出生的机会。 那刻夏让他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告诉遐蝶。 不过，他认为，现在直接说挺好的，至少给了她一些接受的时间。 因为那刻夏发过来的内容本就不长，开拓者甚至奇巧零食都没拿出来就讲完了。 遐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稍微点头示意。 她对于自己在上一轮泰坦中的故事并不怎么在乎。 虽然对于那素未谋面的妹妹，她有些感激，但她不会为了这个去影响现在的生活。 毕竟，她现在已经有了朋友与爱人。 就像她问过言烨他对他第一个有好感的女生怎么看时，言烨的回答一样。 “过去的人，困不住现在的我。” 见遐蝶没有什么反应，也表示她没有问题，几人就继续向城内摸索。 城内亡灵的密度远超他们见过的任何一座城邦，基本每走两步就能见到亡灵。 除了亡灵之外，就是流得到处都是的冥河与站得到处都是的黑潮造物。 他们试着打听塞纳托斯的消息，可他们只知道巨龙，与巨龙腹中的少女。 提到龙腹中的少女，三人都各自若有所思。 他们就这样，顺着路一边询问，一边超度亡灵和黑潮造物，若是遐蝶累了就停下休息会儿。 每次超度亡魂，遐蝶都能获取一些有关斯缇科西亚女王的故事，只不过对于找到塞纳托斯仍然没有帮助。 终于，在打怪、解谜与询问中，他们消磨了半日。 “打听这么久，他们甚至不知道塞纳托斯，更别说如何进入冥界……” 半日问询无果，星稍微有些泄气。 “他们死去的时间与塞纳托斯降生的时间相差无几，不知道也正常。” “那……我们怎么找塞纳托斯？” “走一步算一步，我们先找一找那个巨龙吧，也许它的身上有什么线索？” “嗯，能顺着冥河逆流而上，那巨龙也许与塞纳托斯关系匪浅。” 顺着这个思路，他们一路寻找，后面又被呼救声引进了一座高塔。 一路上，不乏咒骂巨龙的亡灵，也不乏连带巨龙与少女一起骂的亡灵。 遐蝶没有辩驳也没有气恼，只是紧紧攥住了言烨的手。 直到…… 在即将登顶之时，他们见到了一位炼金术师。 那炼金术师先是一顿自夸起手，却抛出了他们不得不重视的问题： “玻吕刻斯的大名，各位可曾听过？… …我将在这冥河流经的浅滩，让玻吕刻斯再度腾飞……让「死亡」再度复归于世！” 迷迷疑惑，先于他们开口。 “但…「死亡」不就是由它带来世间的吗？” “喔……看来你们有所不知——的确，那不知所踪的少女能够致人于死，可将她送来的玻吕刻斯，偏偏会让人无法死去啊！” 炼金术师的话仿佛印证了遐蝶先前的猜想，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死难者本应顺着冥河漂流…直至西风的尽头，可如今，玻吕刻斯的陨落，将冥河阻断了。” 炼金术师见到遐蝶理解了他的话，一脸欣慰，继续解释： “没错，所以我才要让它重回世间，我已在这高塔布下了阵法……只可惜，缺少了最关键的材料。” “什么材料？” “那最后一样祭品——便是与那死亡共生的少女！” 说完之后，那个炼金术师就消散了，留下了象征女王回忆的紫色圆球。 没有给言烨询问的机会。 祭品…… “言烨阁下，没事的，既然到了这一步……便没有再回头的理由。” 言烨闻言略微点头，也算是认同了这种说法。 只是一阵不安的感觉在他心中弥漫。 尽管他在心里一直劝自己，遐蝶成为死亡半神，二人肯定还能见面，甚至也许还能继续生活在一起。 可是越是这样，他内心不安的预感就越强烈。 就好像，他对于遐蝶接任「死亡」有着某种天然的抗拒。 言烨知道，这是自己以前的轮回发力了。 但如何做到既让开拓者活下来，又不接过「死亡」的权能，这基本是个无解的命题。 同时，为什么他会抗拒这件事？ 无法探清这件事，不清楚是“接过神职就会有问题”还是“不能让遐蝶接过”。 不知道问题在哪，就像程序员面对只知道报错却不知道哪错的程序，难以想出应对的手段。 “不必为我担忧，这是我的使命。” 遐蝶眼神里透露出忧郁与不舍，但她必须面对自己的使命。 坚定内心后，她便准备带着他们前往塔顶。 “先等等……” 言烨喊停了遐蝶。 因为，当炼金术师留下的球体消散，他在其中看见了代表着印记的晶体。 现在的他，只希望晶体之中的记忆片段能够带有相关的记忆。 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会增大他打出完美结局的可能。 “是！” 还未等面板跳出提示与询问，言烨先一步回答。 …… 这一次的记忆，依旧没有画面。 “对不起……” 听到第一句话，言烨神经紧绷，正因这是遐蝶的声音。 “造化弄人啊——明明原本是为了救我，没想到留在冥界的是你。”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此刻，记忆里言烨的声音变得十分苦涩。 “在我进不去冥界的时候就有预感了，只可惜木已成舟。” “毕竟我是「死亡」的生之半身，所以能够进入冥界。” “还能出来吗？” “很难…我需要留在这里，收归亡灵，也要照料灵魂流转。” “明明黑潮在即，灵魂流转根本没有那么有必要了！” “对不起……” “蝶，我想听实话。” “……我已经支付不起降临世间的代价了。” “……” “回头吧…还请在史诗里把你我之间的故事删去——” “——只是，若你我的灵魂在转世后仍能相遇，我希望你我能够将爱恋坦露在阳光下……” 第 47 章 方法 “如果有的话，一定会的——至于史诗，事实本就如此，我也无谓后世眼光。” “……当真么？万一你被当做婚外恋的狂徒，我被认作勾搭人夫的情妇……” “万一再创世之后人们偏爱这种呢？” “也许吧……阁下，该返回生者的世界了，把火种带走吧。” “唉，如果我会炼金……” …… 印记中的对话结束，言烨再睁眼，面前就是面露担忧之色的遐蝶。 “言烨阁下，没事吧？” 言烨摇摇头，回答：“我没事，但我感觉我需要一点时间休息一下。” “那我们便稍作休息吧，复生的巨龙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也应当恢复体力小心应对。” 遐蝶同意了休息会儿，转身在言烨身边坐下，纤柔的手指稍有用力地握着他的手，仿佛是要记住他的体温。 假借休息的时间，言烨得以整理思路。 按他在印记里看到的……他们成功复生玻吕刻斯，他言烨在死前无法进入冥界。 而遐蝶，进了冥界之后就不能再出来，更遑论与他见面。 这大概就是他感觉不能让遐蝶成为「死亡」半神的原因了。 只能待在冥界，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然后，印记里给出的解决办法的提示是炼金。 也有可能不是提示，只是他当时的一句猜测。 可问题是，他其实严格意义上并不会炼金，他既不会施展术式，也不会布设法阵，现在最熟的也就是给自己变点饭吃。 唯一的线索还走不通，这无疑令人既痛苦又烦躁。 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吗？ 言烨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论解决问题，他只想到了他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自己想办法让遐蝶能够出来，也就是支付让她回到世间的代价； 一是他去顶掉遐蝶，代替她成为「死亡」的半神，他再试着去支付自己回世间的代价。 第一种方法听着比较靠谱，因为难点在于支付； 而第二种下限高，至少遐蝶能够待在世间，大不了他留个分身在世间当电话，难点在于：他怎么混过这场内定好的“面试”。 话虽如此，但这两种方法对他来说，都是毫无头绪。 “言烨阁下？” 遐蝶发现言烨叹气，面露担忧之色。 “没事的，只是，我舍不得你。” 闻言，抓着遐蝶的手先是握紧，后又微微松开一点。 为了安慰对方，遐蝶抿了抿嘴，展露出她温柔的笑颜。 “没事的，不是说我们还能时不时见面的吗？” 可问题是见不到了嘞。 但是光是坐在这里永远不会有进展，他决定去塔顶看看，那个可以复活玻吕刻斯的法阵。 大不了他们光看看，先不用也可以。 他们还有着十四日的期限，不用着急这一时半会。 ……先等一下！ 他们还有着十四日的期限。 那他们为什么不请教一下另一个炼金天才呢？ “遐蝶，我还是有点担心他说的『祭品』的事。” “……那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应该记录一下法阵，然后问一问那刻夏老师。” “那开拓者阁下……是否可以等我们一点时间？” 充当小透明终于显形的开拓者只是猛拍自己的胸口：“当然，我现在感觉好得不得了！” 考虑到时间充裕，言烨的话也有道理，他们记录了法阵后便回到了奥赫玛。 值得一提的是，赛飞儿其实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记录了法阵之后，直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他们送了回去。 对于他们的保守行为，她是这么说的：“居然还要我多跑一个来回，要加价了！” …… 那刻夏收到了法阵的图样后，感叹这个法阵设计的精妙便回去研究了。 「那刻夏：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言烨：那刻夏老师果然料事如神！」 「那刻夏：直说。还有，叫我阿那克萨戈拉斯！」 「言烨：教授，您知不知道……」 经过那刻夏的一番科普，言烨知道了他没有办法为遐蝶支付代价，就像他没有办法拿着别人的票乘上大地兽一样。 又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冥界在哪儿，他们也很难在世间的这一侧去召唤遐蝶。 而相同的，在冥界的遐蝶也没有办法定位到世间。 当然，这本来就是不现实的。 那刻夏当年以一只眼睛为代价，只能使尚且游荡于冥河的灵魂再现一小段时间。 他们要做到从冥界永久喊回来一个半神，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种种原因，总结起来就是：他的方案一，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言烨：那是否有让我共用她的身份的办法。」 「言烨：我知道这话有点奇怪。」 「那刻夏：理解你的意思，比如说某个种族的血裔才能推动的门的类型，是吗？」 「言烨：是。」 「那刻夏：像这种问题一般与炼金无关，反而涉及到仪式的范畴。」 「那刻夏：可以等我在资料里寻找一下。」 「言烨：十分感谢。」 「那刻夏：打住，无需报酬，思考的过程本身就令人满意。」 在两日后，那刻夏给了他答复。 他找到了以前供奉塔兰顿的城邦的婚礼祷词。 这是他在查阅极大量的文献后确定的，确实有效的仪式。 那刻夏将他整理的小本亲自递给言烨。 “使用的最大限制便是必须在婚礼上咏唱，其他条件想来你们也早就满足了。” 言烨接过本子，下意识的点头，方才发觉了那刻夏的意思。 虽然他从头到尾没有透露过他的目的，可这并不妨碍那刻夏猜出来。 那刻夏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决心尚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至少这一次，我更希望她能留在世间——生死的平衡恢复，她也就可以如愿以偿过上可以与人正常接触的生活。” “若你当真如此认为——也罢，祝你好运，希望你真有可以从冥界脱身的办法。” “也许奏效，也许不行，但我有机会，她没有。” 那刻夏没有再接他的话，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记得给我发请柬。” 第 48 章 准备 回到浴宫，言烨仔细读了一遍那刻夏给他的小本子，上面记载了出处与实例，更重要的是，上面记载了祷词的使用方法。 那刻夏说的没错，他和遐蝶基本上已经满足了上面的所有条件。 唯独有一个条件比较苛刻。 ——这是向塔兰顿祈求平等的婚礼誓词，根据那刻夏的考据，这个祷词一定要在婚礼上咏唱才能起作用。 细心的那刻夏还附了一句：经考据，祷词对婚礼形式没有要求。 婚礼…… 奥赫玛的婚礼习俗说简单也简单，其实只用提前一天把请柬送到双方亲人朋友手里，在礼堂完成就可以了。 据说以前还会一起吃饭，但奥赫玛成为永昼城后就因为作息不整齐取消了。 布兑！ 还有一个问题！ 喊上朋友的话，他和遐蝶的朋友基本上完全重合——奥赫玛黄金裔。 那岂不是说要喊上阿格莱雅和风堇她们…… 不妙，真不妙口圭！ 他不会前脚发请柬，后脚先被阿格莱雅用金剑刺伤，后送到医院又落到风堇手里，最后成为第一个因为被关进地下室而取消婚礼的人吧！ 不要突然变成病娇嘎啦game画风啊！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 当言烨找到遐蝶的时候，遐蝶正在照料小屋门口的小花。 看到言烨来了，她便放下小水壶，顺便把手套摘下。 “言烨阁下，那刻夏老师那边有结果了吗？” “他说还要几天。” “几天么……也好。” 也许是他的幻觉，当听到还要几天的时候，他总感觉遐蝶眼睛一亮。 现在，该他迈出第一步：求婚。 言烨沉默。 解释一下，他是不知道怎么引导合适，而不是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你没问？ 这是他乐于解释，不是他压力爆大了。 遐蝶见言烨没有反应，于是就继续说： “因为我马上就不能留在奥赫玛了，所以我现在非常珍惜我现在遇见的一切。” “就像你跟我说的一样：因为死亡来临，人们才会珍视生命的点点滴滴。” “言烨，能把手给我吗？” 言烨大脑仍在过载预演剧本，便将手伸了过去。 遐蝶牵过言烨的手，看着对方仍在手上戴着她赠送的戒指。 遐蝶又看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这使她充满了决心。 真的有几天的时间可以和言烨待在一起……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甚至按照她的预言的话，这一次之后也许就是永别了。 那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言烨不知道遐蝶的心路历程，但他已经结束了过载预演。 他经过数次的预演，已经对求婚的流程无比熟悉与自信。 好！等过一会儿遐蝶把他手松开，他就让她闭上眼睛，说要给她一个惊喜，然后按流程牵过她的手…… 遐·充满决心·蝶动了。 她两手将言烨的手握住，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带着莫大的勇气开口： “言烨，可以嫁给我吗？” 正以为一切按自己的预想进行的言烨：？？？ 看到言烨眼中的错愕，遐蝶身上的无畏buff到期了。 “只是这两天……等我们出发就——” 遐蝶的增益消失，伴随而来的还有脸迅速变得通红，开始解释。 “唔！” 遐蝶的眼神从惊慌到疑惑，再从疑惑到惊喜，最后变得迷离。 几秒过后，遐蝶软软地靠倒在言烨身上。 香香软软的人机小蝶被抱了起来。 她被抱进屋了。 在床边，遐蝶轻轻推了一下言烨的胸脯，小声说：“能不能先不要……我求婚还没有结束呢……” 言烨闻言，拍了拍她的脑袋，恋恋不舍地放下怀里的香芋小蛋糕。 就这样，两人坐在床沿，四目相对。 遐蝶深呼吸调整状态，再度抓住言烨的手，复刻上一次的姿势。 可在对方知道你要干什么的情况下，表白求婚无疑是很尴尬的。 遐蝶脸红酝酿了半天，才迟迟开口。 “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用告诉别人，也不用事物见证。” “哪怕只是两天也好，等我们出发，就当做一切不曾……” 这次，被言烨注视着，失去了决心buff加成的遐蝶最终还是没有绷住，念到一半还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都怪你上次打断我……” “不是某人自己中断了来跟我解释的吗……” “你还笑我……” 言烨没有继续逗人机小蝶，生怕她蝶脑超载开始冒蒸汽。 “我觉得吧——”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在最后能够……” 不是，这人机有点敏感，他后面还没说怎么就开始道歉了。 “我愿意，我答应了。” “真哒，好！”原本要哭哭样子的遐蝶瞬间收起了表情，抬头对着言烨开始笑。 ……好吧，这也在遐蝶的计算之中吗？ 忘了，在遐蝶的小屋领域里，人机小蝶会被强化的。 不过按她说的，这哪来的婚礼啊？ 那刻夏还让他递请柬呢！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告诉大家。” 遐蝶闻言，眼中的惊喜之色更甚。 “这样的话，阿格莱雅她们不会生气吧？” “也许吧……” “不像我，只会心疼你呢～ 这……进化的有点过了吧，怎么还有茶艺蝶。 “……从哪里看来的说话方式，下次别这样，我有点受不了这个。” 遐蝶收回刚刚嘟起来的嘴，下一秒又努力把面部肌肉绷紧。 “好吧，男人，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 一番嬉戏后，他们开始一封一封地喊跑腿来送请柬。 然后就……是时候解决最大的问题了。 “阿格莱雅大人和风堇小姐的怎么办？” “……用你的名义送吧？” “这相当于炫耀吧……明明之前我们还差不多……” “那我发不是更抽象？” “还是我发吧，她们都是很大度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嗯，那我给白厄他们发了。” “万敌阁下呢？” “他给我发消息说他回不来，还说可以告诉白厄送礼的话顺便买他的一份。” 第 49 章 不太正宗的奥赫玛婚礼 准备的事情说多也多，说少也少。 除了万敌之外，包括赛飞儿在内的所有黄金裔都收了请柬。 应该不会有人收了请柬不来吧？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该他和遐蝶整理一下衣装前往礼堂了。 言烨看着从买来就没穿过几次的礼服，突然感觉有点感慨。 “真是……奇妙的感觉。” “怎么了？” 遐蝶在他旁边对着镜子化妆，也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 “真没想到，我居然结婚了。” 在他本人的印象里，他在几个月以前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学生。 哦，想起来了，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轮回了多久，也许攒了个几百岁都说不准呢。 遐蝶此刻也画好了淡妆，看着言烨对着镜子愣神，嘴角不住地上扬。 “言烨这么优秀的人，在这个年纪结婚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吧？” “优秀吗……也许吧。” “似乎你不太相信？” “确实有一点，觉得自己称不上优秀。” 当然，面板丢给他的技能，他如果能心安理得的用着，然后说这些都是他努力的结果，这他做不到。 他有时在想，假如他没有面板，他会不会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路边一条。 或者换一个人来，能不能做得比他更好。 言烨忧郁到一半，感觉右半边脸被嘬了一口。 “别想心事了，我的新郎……” “嗯。” “还是不自信吗？” “至少我能娶到一个可爱漂亮又温柔的妻子，不是吗？” “嘻嘻。” …… 在收拾好之后，言烨和遐蝶披上大斗篷就准备前往礼堂了。 别问，问就是如果被人看见还提问了，社恐小蝶受不了，他也绷不住。 以至于在礼堂门口被门卫拦了下来。 “请留步，请柬有吗？” “哥们，是我。” 言烨摘下兜帽。 “你是谁也不……言烨大人啊，请进吧。” 门卫急急忙忙让开，顺便职业化地点头微笑。 言烨还以为是他知道，这是自己和遐蝶的婚礼，告诉他不要乱传就进去了。 直到他走了几步，才听到门卫小声说了一句：“今天是谁结婚啊？居然连言烨大人都能请过来……” 原来他不知道啊。 “看到没有？奥赫玛的大家都很信任言烨呢……” 遐蝶趁机进行劝导。 当他们进到里面，负责主持的白厄朝他挤眉弄眼，那刻夏向他点头，示意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乍一看，其实大家都已经到了，不过对于奥赫玛，只要时间没到，都不算婚礼现场。 “呜呜呜……牢烨，你怎么就结婚了哇……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啊！” 言烨甚至不用回头，牵着遐蝶往右边挪了一步，躲开了开拓者的飞扑。 “呜呜呜，牢烨，你居然嫌弃我！” 言烨依旧不偏头，拉着遐蝶往前又走了两步。 “呜呜呜……遐蝶，你怎么就结婚了哇……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啊！” 开拓者的第二次飞扑依旧被预判，不由得产生了一点挫败感。 但是她记得丹恒转告过她这次婚礼的实际意义，况且气氛也缓和了不少，就没有接着搞抽象。 没错，她刚才是缓和气氛，刚才大伙都有点面色凝重，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开拓者，怎么会扑不到两个普通人呢？ 有了星活跃气氛，各位黄金裔也开始互相交谈了起来。 那刻夏依旧独自低头沉思，不过这一点大家习以为常。 赛飞儿作为为数不多不清楚内幕的人……唯二不清楚内幕的人，站在角落，满意地打量着另一个蒙在鼓里的人。 主要是言烨有点担忧猫猫受到刺激，不愿意带他去斯缇科西亚，所以没有告诉她。 此时的猫猫十分满意。 毕竟，这是在她的预想中除了她自己第一个上岸之外，最好的结果。 猫蝶同盟大胜利！ 他们本就只用提前到十几分钟，所以不一会儿，正片就开始了。 白厄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塔兰顿在上，请护佑这一对夫妻。” “二位，请说出誓词吧。” 言烨与遐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缓缓背出了祷词。 “灵与肉，骨与血，我们追求平等，理应如此。” “我们呼唤出身，境遇，血脉被视作同源，理应如此。” “塔兰顿在上，人并非生而平等，但我们既结为夫妻，我们祈求如此。” “呼唤塔兰顿。” 吟诵完毕，言烨睁眼，看见台下的那刻夏正盯着他，目光似是询问他是否继续。 言烨向他稍稍点头示意。 那刻夏又向白厄点头，示意流程继续。 白厄开口：“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流程，请双方亲友送上嘱托或祝福。” 坐在台下的众人站起身来，顺次先是对遐蝶耳语两句，然后来他的耳边说话。 首先，是白厄。 白厄拍了拍他的肩膀，酝酿了一会儿，只说出一句“朋友，保重。” 剩下的人一个个上来赠言，不过责任感还能让他们微笑着向遐蝶调侃，到言烨这里，笑容就有点僵硬了。 “希望代价与定位之事，你已有所准备。” “放心吧，有手段，虽然能不能成功还另说。” “世上没有绝对成功之事，有准备便好。” 那刻夏完了是列车二人组。 丹恒夸他愿为爱人投身未知，值得赞颂。 开拓者跟他说了一句“牢烨，会回来吗？”，然后就跟生怕他答一句“会回来哦”一样快速离开。 后面是还在开心的计算按自己和遐蝶的关系，助攻遐蝶第一次得吃的恩情，自己可以排到个什么位置的猫猫。 “记得答应我的报酬，还有……给我结出席费！” 言烨本想说他尽量，但害怕被听出端倪，改口成了“知道了。” “烨宝～你一定要回来啊，我等你！” “嗯。” 而后是缇宝三小只，三个红苹果绕在他旁边，用手弯出一个传声筒，悄悄说： “小黑（小小黑），*我们*等着你，一定要回来哦，*我们*请你吃糖！” 最后，是细节和那刻夏离得最远的阿格莱雅。 她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不过最终还是被她压了下来。 “我相信你，回来找我。” “谢谢。” 当所有人都嘱咐完，回到座位，白厄宣布仪式结束作为结尾。 那一刻，言烨有一种和遐蝶不分你我的奇妙感觉，虽然只有短短一刹那，但确实存在，印证那刻夏给的小本。 “言烨，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这也许就是塔兰顿的赐福吧。” 第 50 章 复苏的巨龙 婚礼完成后的两天，遐蝶和言烨一直腻在一块。 对于两个人来说，他们都抱着这都是对对方的补偿的心态。 不过过程嘛……不说也罢。 两天的甜蜜生活自然过得飞快，眨眼间便到了该再一次出发去往斯缇科西亚的时候。 明晰时刚到，换回常服的遐蝶、言烨还有开拓者三人便站在了奥赫玛门口，等着刚刚睡醒的赛飞儿赶过来。 想到以后可能自己要长留冥界，意味着她很难再与言烨见面，遐蝶一直吸在言烨身上，不愿松手。 开拓者作为知道事情全貌的清楚人，看着两人贴在一起，也不好上去凑热闹。 等待的时间，她也就只能抬头看看天，再左右看看，努力让自己不要存在感太高。 哇，这个石砖可真石砖啊。 哇，这个黎明机器真亮啊。 哇，赛飞儿你再不来，我就要比黎明机器还亮了…… 在开拓者艰难的等待中，赛飞儿终于姗姗来迟。 “哟，来得这么早啊？” 熟悉的过程，赛飞儿使用扎格列斯神力，眨眼就把他们送到了高塔下面。 送完言烨，她还朝着言烨眨眨眼。 “记得我的报酬唷～” “好，我……尽量。” “别想跑单啊，我告诉你——报酬和加价都不能少！” “好，好。” 言烨也不好告诉她，万一她一下激动就给他搬回去了那就不好玩了。 只能在心里跟她声道歉，如果他能顺利出来，一定好好补偿她。 和猫猫告别，他们登上了高塔。 在塔顶，他们果真见到了那个超古代炼金术师留下的法阵。 在法阵前，遐蝶袒露了她所推测的，关于「死亡」火种的秘密，与他们之前得知的塞纳托斯故事的后续。 言烨一听，总感觉越听越感觉自己是个坏人。 毕竟从某个角度来说，如果是最坏的结果，他可能就要让遐蝶守寡，让风堇她们伤心，还成功阻止了姐妹团聚。 嘶…… 算了，那是最坏的情况。 只要他能出来，除了塞纳托斯等不到她姐姐，其他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嘻嘻，我一定要活着从冥界出来呀！ 说完之后，遐蝶紧紧抱住言烨，深深吸了一口气。 获取了决心之后，遐蝶踏上了法阵的一角，开始吟诵而启用复活巨龙的仪式。 “玻吕刻斯，我会将你从冥河之中抽离，然后重塑。或许你将因此受到惊扰，身形残缺可怖…” “但若是你当初引渡我的意识一息尚存——请看向我吧。” “我想当面和你诉说感谢：你以神性为我换回的一切，我已品尝过了。” 法阵自她脚下的部分开始顺次亮起。 根据那刻夏的分析，言烨割开自己的手臂，金色的鲜血流下，作为复生价码的补充。 参与炼成的同时，言烨也开口，与遐蝶一同完成最后的吟唱。 “从地升天，从天而降。”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 冥河之水从四处倒灌入高塔内，紫红色的球体升起，上面猩红的纹路遍布，如同心脏一般跳动。 冥河水聚拢，扭转，形成了一个托举巨大球体的花蕊，又在顶端分出一支支细流，环绕周边。 “掌管一切死亡的伟大之作，我将赐你以拥抱！” “轰！” 吟诵结束，伴随一声巨响，那颗巨大球体猛然炸裂。 那颗球就像是一颗大蛋，碎裂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物体——一副龙骨。 冥河之水注入，化作巨龙的血肉。 不在意与冥河相连的部分，那龙倒是很符合蜥蜴形式的巨龙形象，只不过没有棱角分明的鳞片，背鳍是与遐蝶如出一辙的紫色花朵。 利爪漆黑而细长，双翼少有翼膜，使得它的翅膀更像两只大手。 按照那刻夏的说法，它本来该留有一部分无法破壳的…… 看来是他的价码给多了。 “曾拯救我的少女，你真的业已消散了吗……” 巨龙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声尖啸。 从它下身蔓延出的血肉枝条丝毫不留情面，极速向他们抽来。 遐蝶也没有继续悲悼，与开拓者一起，一左一右挡下攻击。 与预想中不同，巨龙的力量堪称恐怖，竟然能够击退装备骑枪的开拓者，遐蝶也连着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下。 发出一声不安的低鸣后，巨龙伸出长爪扫过来。 光是枝条便十分离谱，他们也就不会去试着抵挡它的利爪，跳开到一侧。 “牢烨，这对吗？” “我没想到我的血这么贵啊……” 那巨龙双爪拍向地面，身上原本紫红的纹路散发出红色光芒。 「姐姐，别向冥界，回头……」 说罢，紫黑色的潮水汹涌地漫出，向他们压过来。 还好，这是遐蝶擅长的领域，只见她一招手，那些潮水就分成一股股涓流涌入了她手中的镰刀里。 遐蝶口中喃喃自语试图安抚玻吕刻斯。 可玻吕刻斯不知是不是没听到，或者它不愿意听，继续向言烨抓来。 遐蝶又一次护在言烨身前，借助刚才汲取的力量，挡下这一击。 可那巨龙依旧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攻势不减。 而它似乎也意识到了遐蝶可以借用它冥河的力量，也不再放出先前的招式，只是用着最朴素的攻击打出最头疼的效果。 “牢烨，快想想办法哇！” 办法？ 什么办法？ 他们这边都没到破甲线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指望他们刮痧把它给刮掉吧？ 现在去搬救兵？ 万一它走了，他们估计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它。 那不如试试比较极端的办法？ 比如……用自己的血去催发种子？ 既然巨龙在用他的血作为素材复生强度能远超预期，那他用自己的血来催化一手丰饶神力，能破防吗？ 要不然说是丰饶神力呢，当他有这个念头的同时，隐隐约约的祷词就浮现在脑海中。 赞美丰饶！ ……背后有点凉凉的。 错觉，是错觉。 “遐蝶，星，帮我顶一下，我给它来下狠的！” “好的，牢烨！” “嗯……” 有遐蝶与开拓者为他努力开出一块安全区，言烨抓紧时间，捧起一支落在地上的紫色花朵。 第 51 章 前往冥界 言烨小心翼翼地将花朵的茎条搭在自己手上的伤口上，随后闭上眼睛，专注感知出现在自己心中的词句。 “若罪若福，施诸愿印。” “丰饶众生，一法界心。” “旃檀薪灭，此烬彼成。” 说罢，小小的紫色花朵不再掩饰，竟是直直地将枝条插到伤口中。 一秒，两秒，它的枝条变为根系，顺着言烨的血管蔓延，顷刻之间，言烨的左手手臂，竟是血管分明，可怖异常。 “牢烨！没事吧！” “没…事……” 左手之中四处扎根的触感不似作假，根系的每一步蔓延都令他痛苦万分。 可那花朵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哦，不，现在应该叫做花丛才对。 丰饶神力，恐怖如斯。 它赋予万物无尽增长的可能，也赋予了它们追求增长的贪婪。 眼见那根系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甚至有攻上躯干的征兆，言烨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一般，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说： “停下……” 如同奇迹一般，那已经几乎成长为一棵树木的植物，竟是停止了蔓延。 是「同谐」！ 「同谐」的力量让原本只具有本能的植株接收了言烨的意志！ 而言烨，似是福至心灵，竟吹起了当时被「同谐」赐福之时传授的曲调——共苦。 可他的技能不是对自身没有效果吗？ 原来他在用这支最具有「同谐」特性的乐曲，统一他与枝条的意志。 “牢烨，我快不行啦！” 反观开拓者与遐蝶这边，为了保护言烨，他们面对巨龙的攻击无法闪避，只能用武器招架。 这时，言烨终于站了起来。 眼见那枝条已经完全从他手中抽出，变成了一道道缠绕在他臂膀上的藤蔓。 “可以了。” 出于对言烨的完全信任，开拓者没有抵挡下一次爪击，而是趁机卸力滑到一旁。 而藤蔓也是在地上一支，让言烨躲过了这次攻击。 言烨抬手，藤蔓伸出，冲向那巨龙身下蔓延的血肉枝条。 可是看似无力的枝条却又轻易刺穿了之前难以破开的防御，扎在了枝条之中。 之前扎根在言烨手上所相似的一幕再度发生，只是玻吕刻斯不会有同谐力量帮她了。 眨眼间，从枝条到龙躯，玻吕刻斯的表面迅速长出紫金色混杂的妖异花朵。 「啊！」 一个与遐蝶六分相似的女声再度响起，这次，她痛苦的叫声十分凄惨，令人不由得生出怜惜之意。 「姐姐……离开……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话虽是这么说，巨龙的身躯已然倒伏下去，身上紫金色的花朵正愈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言烨阁下，停手吧。” 遐蝶见玻吕刻斯已无反抗的力量，便让言烨收回藤蔓，自己上去触摸着玻吕刻斯的皮肤进行安抚。 “别害怕……对不起，出于一些原因，我的记忆中并没有留下你的身影。但在许多人的帮助下，我终于得以拾起那些旧日的碎片……” “……玻吕刻斯，我回来了。” 玻吕刻斯没有回应，只是悲伤地低鸣。 遐蝶仍在劝导，但言烨已然看到了机会，他蹲下让胳膊上的紫金花朵扎根于碎瓦之间。 “听我说啊，等会儿我要走了，你就跟那个紫头发回去，然后待在她的花园里。” “不许吃人，不许吃动物，她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也不能吃。” “你等我回来喂你……如果回不来，你全城找找花花草草吃，记得别一直吃一个地方的就行。” “保护好她和她朋友，记得吗？” 藤蔓分出一片小叶缠绕在他手上，示意它理解了。 甚至其中传来了担忧的情感。 “别担心，那只是猜测，我大概还是能回来的。” 言烨拍了一拍它，随即就站了起来。 遐蝶仍在安抚玻吕刻斯，而且看上去她要被说动了。 看来没有时间给他继续安排了。 “带我渡过冥海——” “嘘——” 口哨声响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金织温柔的将她捆住。 开拓者叹了口气。 遐蝶则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言烨，这是怎么回事？” 而言烨则是上前，触摸着玻吕刻斯，对她说：“带我去冥界吧，我已是生的半身，理应可以接替「死亡」的位置。” 听到言烨的话，遐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了在婚礼上万事共有的奇特感觉，终于发现了真相。 “言烨，你其实早知道了吗？” “嗯，所以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隐瞒。” 遐蝶瞳孔猛的一缩，大声喊道：“不，你不能这样，明明这个人该是我……” “决定好了没？” 这是遐蝶第一次主动对抗金织，她不再收敛自身的力量，这也让言烨感到自身的体力在被快速消耗。 “明明好不容易才有一次拯救生命的机会…却告诉我要连我的爱人都搭进去……” “——快点决定，你真愿意看着你姐姐去冥界当上「死亡」的半神吗？” 玻吕刻斯终于同意了言烨的登机申请，用爪子将言烨抓到背上，两只翅膀盖住了他。 “遐蝶，我该说对不起，因为其实我也犹豫了一下，不过，好在我最后还是认为——我更愿意你可以毫无风险地过正常人的生活。” 话音刚落，言烨拍了拍玻吕刻斯。 玻吕刻斯向下一沉，一切都没有了踪迹。 只有周围的砖瓦可以证明刚刚发生了一场战斗。 施术者消失，金织自然就消散了，而遐蝶在金织松开之后，就像站不稳一样，摇晃了两下，摔倒在地上。 开拓者见遐蝶摔倒，本着死人不可能再死一次的原则，过去将遐蝶的头稍微抬起，放到自己大腿上。 只见遐蝶眼角止不住地流泪，似是梦呓一般喃喃自语： “言烨……不要离开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我离开就好了……” …… 另一边，言烨到达了冥界。 这里和他预料中的不一样，没有到处游荡的亡魂，有的不过是一片美丽的花海和一轮挂在不远处天空的残月。 “谢谢你。” 一道声音响起。 是玻吕刻斯，或者说…是塞纳托斯。 第 52 章 论怎么救小姨子 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起码与遐蝶有七八分相像，也有着一样的紫色内层挑染。 她的右眼被一块手状的饰品遮住，双手轻放在大腿上，神色之间，隐约有着以前遐蝶的那种忧郁气质。 “我是玻吕茜亚残存的理智，或者称呼我你所熟知的名字——塞纳托斯。” “嗯，我知道的，而且你所做的事情我大概也知晓了。” “是么……抱歉，我其实并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 “我不就是来解决的嘛——而且，如果你不把她送过来，我怎么能找到这么温柔好看的妻子呢？” 塞纳托斯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 “看来姐姐真的遇见了很好的人呢……” 塞纳托斯的轮椅缓缓在前引领，经过她的控制，轮椅的速度与言烨步行一致。 漫步在这片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花海之中，人的心里不自觉地就平静了下来。 在一同漫步了一段之后，玻吕茜亚停了下来。 “「死亡」泰坦只能有一个，阁下……动手吧，赐我以死亡，完成试炼吧。” 玻吕茜亚将轮椅转向他，闭上双眼。 经历漫长的岁月，她终于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做好了接受命运的准备。 “最后的最后，能答应我吗……替我向姐姐道歉，为我擅自赋予她的身份而道歉。” 言烨眉头一皱，没有动手。 不是，为什么「死亡」泰坦的试炼会是亲手做掉自己的小姨子？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如果让姐姐自己来，可能她还会觉得难过吧……” 玻吕茜亚闭眼等待了许久，没有等到死亡的来临，便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阁下，为何不动手？” “我在想，有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既不会让你死去，也可以顺利达成我们的目的。” “可如果我不死的话，火种……” “我们不需要火种，这个……后面再解释吧。” “可是预言指示的就是只能有一人留存啊……” “那我们不是还得去世间找遐蝶吗？” “……” “别想那么多了，你想不想亲眼看看遐蝶，亲自和她谈谈？” “……想。” 得到对方的肯定后，言烨准备应对他们要面临的问题。 万能的那刻夏师傅说过，与其担忧即将出现的问题，不如想清楚当下的处境。 神权与神职当然还是玻吕茜亚去继承…也不算继承，人家本来就有一半是泰坦。 “既然如此，你有没有什么让自己离开冥界的办法？” “……不行，我残破的灵魂依靠冥界才能长存，离开冥界之后应该会很快消散。” 玻吕茜亚告诉他，冥界的职能就是让灵魂以不同的名字面貌在世间重生。 不过言烨心中依旧有几分疑惑。 按照她这种投胎式的工作逻辑，那瑟希斯怎么可能还能在奥赫玛教书。 “那如果你的灵魂附着在什么东西上面呢？” “我附着不了，我的灵魂在我逆渡冥河时就散落了许多，并没有那么强韧。” “那你其余的灵魂部分呢？” 女孩手指天空中的那轮残月。 她其余的灵魂，已经在那里被洗净，等着她死去，一同进入轮回。 “你有办法吗？” “塞纳托斯对已死之人无能为力，只能安放照料他们的灵魂。” “那……炼金术呢？” “死物重现的价码极端高昂。” 玻吕茜亚在她尚且活着的时候跟随卡吕普索，即现在的瑟希斯学习过，便向他耐心地解释。 “你们之前复活玻吕刻斯，除了仪式、法阵、生之半身外，还需要物品来偿还高额的代价。” “据我所知，想要换出我的灵魂，能够作为交换的，应该只有再来一颗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 “你不认识吗？应该就是玻吕刻斯复苏仪式里用的那颗红色宝石。” “哦……” 言烨想起了那刻夏当时好像一起研究了，于是没有还给他们，说是当做报酬了。 “我们没有用贤者之石。” “……？” “当时用了我的血。” 玻吕茜亚相当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不应该啊……” “为什么？”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相互置换的，就像血肉和灵魂只能彼此交换，不能用血肉换血肉。” “贤者之石是超越一切的炼金材料，正是因为它具有被认定为是一切性质的特性。” “比如说…如果你真的想，你可以用贤者之石换面包。” 言烨听到炼金换面包，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仿佛帮他打开了灵感的大门。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的血可以当成传说炼金素材用？ 那既然贤者之石可以换她的灵魂，不就是代表自己的血也可以！ “那我有办法了，只是不怎么熟悉，可以等我多试一会儿吗？” “阁下，我已经等待了千年，当然等得起。” …… 这是言烨第二次失踪。 不过也许是言烨有过失踪的先例，又也许是没有元老院带节奏，这次的失踪在城内最初并没有产生多大的骚动。 云石天宫，风堇和阿格莱雅坐在浴池边，却迟迟不下水。 风堇休了两天假，但作为给人带来希望的护理师，她必须更快地从消极的状态中脱离。 “赛飞儿大人的状态好点了吗？” “她今天明晰时离开了奥赫玛，应该又去斯缇科西亚了。” 阿格莱雅双眸闭起，神色十分憔悴这也是风堇让她来沐浴放松的原因。 “缇安大人好一点了吗？” “吾师状态转好许多了。” “蝶宝……” “依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责为什么没有察觉。” “嗯…” 两人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只剩下浴场的吵闹在她们中间寂寞的空气里来回穿刺。 在沉默了不知多久之后，阿格莱雅先开口：“抱歉，我一时难有心情继续沐浴了。” 风堇也回答她需要回去上班了，二人的沐浴到此结束。 而风堇并没有直接回诊所，而是先回了家。 小伊卡经过这两天的经历，懂事地飞到风堇怀里，“嘟嘟”地进行安慰。 “烨宝…你不是说会回来的吗……” “滴滴！” 风堇拿出石板，看见石板上的消息，石板却自手上滑落。 「阿格莱雅：速来云石天宫。言烨。」 第 53 章 我从地狱回来了2.0！ 一天前，冥界花海。 “言烨？你流了好多血……没事吧？” “没事，没事…丰饶赐福可以让我很快就恢复……很厉害吧？” “厉…厉害……” 玻吕茜亚看他面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还止不住地大喘气，决定言烨试完这一次就让他停下。 言烨按住手上的伤口，继续默念，手中留存的血液散发的光芒愈发耀眼。 光芒散去，言烨张开手掌，一块块蓝粉色的结晶静静躺在他手心里。 “这次对了吗？” 玻吕茜亚看着晶体，觉得异常的亲热与熟悉。 “是的！” 言烨吞咽了口口水，往前踉跄地走了几步，把手里的晶体放到小姨子手里。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言烨坐到玻吕茜亚旁边，松了一口气。 “好…就稍微休——” “噗。” 玻吕茜亚看着话还没说完就睡倒在她轮椅边的言烨，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偏偏她还坐轮椅，无法动手去把他扶起来。 算了，就先这样吧。 玻吕茜亚将结晶捧在胸前，开始修补自己的灵魂。 ……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言烨睁开眼。 哇，狱卒！ 等一下，这是我小姨子。 不玉了，什么都玉只会害了我。 最后玉一眼。 最后一眼。 “言烨阁下，你醒了吗？” “……醒了。” 言烨有点心虚地爬起来，关心小姨子：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散落在外面的部分？” “已经修补好了。” “那就好。” 其实就算还有的话，他想要打捞也是轻车熟路。 说到这里，言烨真觉得自己可以去树庭当老师了，然后写一本巨著《从烤肉到灵魂》。 “阁下？” 玻吕茜亚的一句话将走神的言烨拉回现实。 “然后我们该怎么做？” “你先附着在这个戒指上，我们看看能不能出去。” “你和我都离开了，那将亡灵引渡过冥河的神职……” 玻吕茜亚毕竟是「死亡」泰坦，而且自身犯下过一些错误，对于神职也更为在意。 “这个我有办法。” 言烨拿出小提琴。 一曲终了，他成功地把分身给创造出来。 这几天一直炼金，差点忘记自己原来是做什么的了。 “好听。”已经附着上戒指的小姨子点评。 不知道是不是小姨子说话有特别的魔力，至少言烨被夸得十分受用。 “这是我的本职，我和遐蝶就是在我演出的时候认识的。” “难怪……我还以为炼金术师已经不教常识了。” 其实吧，他小姨子说话他也不怎么喜欢听。 将先前哈托努斯打造的神器级提琴交给分身，让他一直重复拉《冥河渡者》就搞定了。 言烨再次吹起口哨，试图使用超有用的开门术让自己去到既不在世间，也不在冥界的创世涡心。 在言烨期待的眼光中，一丝水光出现，在半空中不断旋转，但就是没有要扩张成一扇门的趋势。 果然是不会给他逃票的机会的。 “小姨子，这一趟我损失可太大了……” 言烨低声嘀咕了一句，供出了自己的小提琴。 既然是把自己放出去，光用自己的血就想出去简直是做梦，只能献祭掉这把跟了自己半年的小提琴了。 “一路走好，我回去给你立碑。” 手悬在小提琴上方，那漂亮的小提琴开始燃烧起来。 随着小提琴燃烧殆尽，由水流构成，通往创世涡心的门终于稳定下来。 “那小提琴……对你来说很重要？” “没有它，我可能早饿死了。” “抱歉，我会努力赔偿。” 听到这句话，言烨总有种奇妙的感觉。 善良的小姨子告诉我她会尽力赔偿…… 不想了，太奇怪了。 “这本来就是我离开的代价，和你没关系的，不用有负罪感。” 言烨俯身，从灰烬里挑出镶嵌在小提琴上面的宝石，摸了摸戒指便踏入旋涡门。 水流构成的门缓缓闭合，西风吹起，将地上的余烬吹散，伴随着低沉的琴声一起飞向花海。 …… 创世涡心没有人，寂静到水盆中的水流声清晰可闻。 不像时不时就能来上贡一点蜜酿的开拓者，言烨从未见过创世涡心冷清的样子，毕竟他每次都是来见证归还火种的。 来到创世涡心，言烨即刻拿出石板。 终于自动连上万帷网了，一条条热搜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让我看看热度第一是——《公民大会将在五天后进行》…… 布豪！ 他竟然在冥界待了五天？ 他已经能想象到这件事对遐蝶她们的打击会有多大了。 遐蝶当时看他跟随玻吕刻斯进入冥界都快要碎掉了，现在他一声不吭失踪这么久… 遐蝶不会想不开吧？ 得跟她报平安才行！ 「言烨：宝宝，我回来了。」 「*发送失败*」 「*该用户关闭了万帷网聊天功能*」 冷汗顺着言烨的额头流下。 那…那就先出去。 不过，他是从冥界进入的创世涡心，不能依靠正常方法出去。 「言烨：缇安大人？」 「言烨：能不能来创世涡心接一下我？」 这次倒是没有关闭服务的提示，只是缇安一直没回消息。 不会她刚好石板不在身边吧…… 没有人来，尽管言烨在努力克制，可他依旧忍不住乱想。 遐蝶是这样子，那同样被蒙在鼓里的猫猫呢？ 和遐蝶常驻在城里不一样，猫猫开始常常待在城外的。 万一想不开去找他，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 还有风堇和阿格莱雅，虽然她们知情，但他当时可是告诉她们自己不会有事的。 虽然自己确实没有…… 但在她们看来，自己可能坟头都长出草来了。 怎么办…… 他现在真想给几天前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话说那么满干什…… “小小黑！” 言烨还在自责，就被突如其来的缇安飞弹从背后击中了。 “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对不起，有一点点突发状况，所以被迫耽搁了一下……” 言烨把缇安放下，轻声向哭哭的缇安解释并且道歉。 “先出去好吗？” “好——我来之前还告诉了阿雅，阿雅应该已经告诉其他人你回来的消息了。” 第 54 章 再见 当言烨通过了缇安大人的百界门，回到久违的云石天宫。 前脚刚落地，他感到手上一紧，被一条条金丝绑了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嗒”的声音落进他耳中。 来到单间门口的，正是阿格莱雅。 这位奥赫玛第一美人面色红润，稍微有些喘气。 进来之后，阿格莱雅仍是一言不发，径直向他走过来，用手轻抚他的脸颊。 柔软的指腹在脸上划过，言烨刚想说抱歉时，她便直接吻了上来。 缇安两只手遮住自己一只眼睛，只不过开了一个巨大的指缝。 一吻过后，阿格莱雅调整了一番呼吸，用他所熟悉的语气说： “你这家伙…怎么总是有意外……” 言烨伸手紧紧抱住她，诚恳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有下一次了。” “嗯，不会有下一次了。” “相信你……有时间记得还款。” 言烨：？？？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怎么阿雅没有关心发生了什么，反而提醒他…… 不过，阿雅不问，不代表他可以不说。 “阿雅，这次主要是出了一点点意外，我在进去后——” “其他人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一起解释吧。” 阿雅原来是给他省些重复解释的功夫啊。 阿雅真好。 第二个来的自然是离得比较近的风堇。 经过阿格莱雅的提点，言烨没等她自己过来，而是主动过去抱住她。 小伊卡也没有忘记这个揉了自己半天的人，在一边拱拱他的腰。 风堇把脑袋抵在言烨的肩头，感受着爱人的气息，一时组织不起语言，只是软软糯糯地说一声： “烨宝～” 言烨把她的下巴扶起来，直接就是一个短兵相接。 “唔……” 风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在亲完之后迷迷糊糊地说：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呀……烨宝有这么主动吗？” “不是做梦，堇宝，让你担心了。” “不是做梦呀，嘻嘻～” 小伊卡果然很聪明，没有突然“嘟”一声破坏氛围。 下次去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又在言烨身上吸了两下，风堇松开他，重新把飘在旁边的小伊卡抱回怀里。 “阿格莱雅大人，蝶宝她……” “我用金织通知她了。” 说完，阿格莱雅转向言烨，“只不过她的状态有些……和平时不一样。” 言烨点头。 他刚才从风堇口中得知，遐蝶一开始只是因为接受不了是他长留冥界，本来她们可以告诉她言烨马上就会回来。 但是她们却发现：遐蝶赋予死亡的能力并未消失。 这也就代表言烨并没有像计划中一样接过「死亡」的权柄，两天过去，这基本只能指向一件事：言烨没有通过试炼。 而赛法利娅在斯缇科西亚寻找了十来遍都没有找到言烨的身影。 她们因此误认为言烨在试炼中身死了。 “那星呢？” 言烨虽然对成为这个小姑娘的后宫没想法，但想到她那么殷勤地绕在自己身边，还是希望她没有受多少打击。 “她在城外探险，说什么……攒票子之类的，她还说什么……她能确定你在56天之内会出现的。” 这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可能是开拓者的特殊手段吧。 言烨这么想着，却发现整个云石天宫之内的声音逐渐减小，比以往的交谈声小了太多。 很明显，是所有人都最心疼的遐蝶来了。 周围一圈的声音消失，一股淡淡的压力笼罩在言烨身上。 左手上的戒指紫光一闪，小姨子帮他抹消了压力。 脚步声消失在门口。 言烨终于得以见到遐蝶：皮肤失去了以往光泽，先前顺滑的长发也杂乱异常，内层的紫发混杂其间，眼中带着血丝。 那个憔悴到极点的身影呆立在门口，言烨也不会就让她站在那里，快步上去用力抱住她。 “对不起。” 遐蝶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就像在回忆怎么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真的是你吗？” “是我。” “我好想你，我好担心你真的离开——” 遐蝶说到一半，瞳孔颤动，后知后觉地将言烨推开。 “言烨…你没事吧！？” 她看着言烨的侧脸紫色蝴蝶环绕，呆愣愣地问道。 “没事。” “你难道和开拓者一样……” “当然不一样。” “那怎么会……” 蝶脑过载.JPG “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言烨再度上前抱住她，两唇相接。 虽然憔悴了不少，但是遐蝶抱在怀里仍然是香香软软的。 遐蝶晕晕的，有点眼冒金星。 但她可以确定，眼前的就是她活着的爱人。 “现在确定了吗？” “应、应该吧……” “还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好……” 几天不在，给他遐蝶退化回人机了。 心疼。 不过言烨还是没有忘掉正事，松开了遐蝶。 “等会儿吧，想不想听听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 在听了他从准备速刷到发现小姨子，从灵机一动到速成炼金的故事后，几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那……玻吕茜亚阁下呢？她现在在哪里？” “还在戒指里，后面我再为她塑造肉身。” 阿格莱雅在一旁若有所思，问：“对新琴有什么要求吗？” “呃……没有。” “那就按我的品味设计了。” “好，谢谢阿雅。” “感谢可不能只停留在嘴上～” 言烨刚准备有所表示，就感觉自己手被拉住了。 转头，正是退出了过载状态的遐蝶。 遐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 “言烨……能不能陪我回去……” 看着遐蝶憔悴的样子，言烨心一软。 “你先去吧，不是说有材料还在遐蝶花园里么？” “烨宝就先去陪蝶宝吧～她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哭，可累坏了。” “好，我后面再去找你们。” 既然兵营的白厄说后面他再来拜访（不来当电灯泡），他们就各自离开了。 小步跟在言烨身后，遐蝶悄悄露出了一个笑容，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彩。 第 55 章 猫猫的馊主意 “我…我先去整理一下……” 遐蝶有些脸红地看了他一眼，就独自进到小屋里了。 也对哈，她的头发确实有点过于凌乱了。 那……他就先把小姨子给放出来？ 言烨在花园里扫视一圈，很快就看见了那朵与众不同的金…紫金花。 它很明显记住了言烨的嘱托，至少没有把旁边的花给吃了。 言烨径直走过去，二话不说，把自己手给割开了。 别的不说，光割手这个动作，他确实是无比熟练了。 好用是好用，就是容易头晕。 金色的血液流下，很快就被花朵吸收，不过它裸露在地面上的部分只有一朵花，也看不出它长大了多少。 根据这几天的炼金经验，言烨估摸着差不多了停手，讪笑道： “花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懂事的花已经开始长出一个人形了，剩余的就是后面他把这块木头给雕成玻吕茜亚样子的木偶，最后给木偶变成人体。 毕竟是小姨子，不可能真让她在木头上凑合凑合。 毕竟是吸了他血长的，炼金应该没有问题。 但他很明显没有炼成人体的经验，后面再找那刻夏解决吧。 言烨跟玻吕茜亚建立起一丝联系，以此修正木偶的外形。 他正专注于雕刻，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咳咳…小伙子你好啊。” 抬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老婆婆。 “阿婆好啊。” “之前在这里的不是一个小姑娘吗，她去哪儿了？” “她在梳头发呢。” “年轻真好啊……” “赛飞儿，我绷不住了，你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在赛飞儿被揭穿的一瞬间，赛飞儿失去了伪装，变回了他所熟悉熟悉的样子。 “哎呦喂，大忙人忙着叙旧，居然还能记起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猫啊？” “这不是给您发信息了吗？” “哈！瞧你说的，给我喊来，让我跟无能的妻子一样看你挨个亲是吧！” 言烨表示懂了。 “你干嘛？别以为我跟她们一样——唔！”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 “唔！” “呼～行了，勉强原谅——” 事实证明，只要处理得当，哈气的猫猫也能开始哈气。 猫猫红着脸接受了他的道歉。 “话说，蜗居公主算是学有所成了，也会有点小心思了。” 言烨看向她，原来遐蝶进化成现在这样还有她的一份。 他现在几乎自带一个他心通青春版，遐蝶的情绪他怎么会感受不到？ 阿格莱雅想必也能察觉，风堇兴许也能听出来。 ……这么看来，遐蝶好不容易进化一下，在场的只有小伊卡没有看出来。 不过，小心思归小心思，她刚来的那副憔悴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于情于理他也该先来陪她。 “言烨，我好了。” 遐蝶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言烨看向赛飞儿，赛飞儿把头扭过去，却没有离开。 “这……” “怎么？想赶我走嘛？你好好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我刚出来，怎么算日期啊？” “勉为其难提醒你一下——今天是今年第一个闰日。” “这么巧？” “嗯哼。” 赛飞儿轻哼一声，当然，她可是扎格列斯的半神，扎格列斯还跟在她旁边，她想在哪个月加闰日就在哪个月。 “你不是说在晚上……” “这就是加价的部分。” “彳亍。” 言烨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猫猫。 没有继续管傲娇叉腰的猫猫，言烨把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换了战衣的遐蝶，面色红润，十分诱人。 “言烨……啊！赛飞儿阁下！” “额——言烨你平时都吃这么好吗？” …… 不出所料，言烨和赛飞儿在进门之前就被关在了外面。 “这下好了吧……我需要赔偿。” “咳咳，不，不然我说什么？难道说‘嘻嘻，加我一个’？” “可惜了，唉。” “啧啧啧，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 在经过了几分钟后，遐蝶再次把房门打开，只不过脸虽然比第一次开门红了，衣服却换了回去。 “请…请进。” 三个人进到小屋里坐下，谁也不好意思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言烨看向罪魁祸首赛飞儿，她的灵机一动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赛飞儿抿了抿嘴，她也没想到遐蝶能进化那么快。 让她打破僵局，总不能让她开口说一句：“嘿！不知道干什么就来一起……” 出乎意料，打破现在的局面的是遐蝶。 “赛飞儿阁下，谢谢您来探望我，之前您过来的时候我状态实在不好，就没有见您。” “是吗……啊哈哈哈，是的是的。” 赛飞儿手摸摸后脑勺，顾左右而言他。 遐蝶则一边讲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一边开始思考。 在非特殊情况下，她还是很聪明的，她甚至能总结出什么时候该帮阿格莱雅解围，只不过是被抱着的时候大脑有点不够用而已。 比如说这次赛飞儿和言烨一起进来，言烨肯定会告诉赛飞儿，那赛飞儿执意要进来，除非是想…… 遐蝶俏脸一红，差点过载。 但是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现在，话题有点聊死了。 “赛飞儿阁下，能不能陪我去买点东西，正好言烨需要时间去为玻吕茜亚准备肉身。” 赛飞儿惊讶地眨眨眼。 言烨惊讶地眨眨眼。 遐蝶微微笑，眯着眼。 遐蝶伸手让言烨加上金织，便拉着赛飞儿出去了。 剩下言烨继续在院子里研究小姨子。 嘶…… 研究小姨子的身…… 怎么越讲越奇怪，就是……当木匠。 跑出一段距离后，赛飞儿确定言烨听不到了，悄悄对遐蝶说：“蜗居公主，谢谢解围，我先走一……” “赛飞儿阁下，想不想买点衣服？” “哦？你想干什么？” “赛飞儿不知道么？不过赛飞儿阁下想干什么，我可是知道了。” “啊？” “你告诉我，你想不想给言烨一点惊喜？” 赛飞儿抖抖耳朵，精神抖擞。 “蜗居公主，你真的有点东西！” 第 56 章 充实的一天 “就是这里吗？” “对，就是这里。” “那就赶紧赶紧～” 两人的低声交流当然没有被听到，但遐蝶的知名度与两人出众的外貌很难不引起关注。 也不只是如此，风堇好评一次，紧接着遐蝶好评一次，让店主开心到在门口挂了个大横幅，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遐蝶旁边那个人是谁啊？” “不认识哦。” “行吧……不过还得是黄金裔啊，这家服装店这么贵都能买得起。” “猜猜看，遐蝶买了穿给谁看？” “不是…你……其实不用把话题扯到这个的上面的吧。” “你想想，言烨不只是遐蝶，你平时见都见不到的阿格莱雅他都不知道吃过几次了。” “你这么说……” “依我看，黄金裔其实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团体。” “哦～那怎么……” “不如我们一起揭露他们的本质，我们只用继续这样——” 只见那个人越说越兴奋，正准备煽动另一个人加入。 没想到，那个人开始大笑，直接把他按倒在地。 “哈哈哈，你掉进陷阱了！” “什么！” “我刚刚就怀疑你是清洗者发展对象了——哈哈！冰冷的路人变成了温暖的万帷网SVIP！” …… 在两位少女还在集市挑选衣物的时候，在院子里的言烨已经成功把小姨子给雕了出来。 最后打量了一遍自己的优秀成果，言烨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肯定有些天赋。 一个木偶能被他雕得如此生动细致，真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啊。 言烨正想再看一眼，忽然感觉左手一阵刺痛，是小姨子有些羞恼地让他别看了。 唉，欣赏美是人的本能，小姨子作为泰坦很明显没有领悟这一真谛。 除此之外，响应小姨子的要求，即使是在遐蝶花园里没有外人，他还是特地炼了一套便衣出来穿在木偶上面。 不过可能是因为出于本能，他穿得稍微慢了一点，现在小姨子不理他了。 言烨见遐蝶她们还没有回来，言烨就继续帮小姨子的躯体为未来做准备。 咳咳，不是对木偶做什么奇怪的事嗷，是找那刻夏要教程。 「言烨：阿那克萨戈拉斯先生，您有办法把木偶给炼成人体吗？」 「那刻夏：？」 「那刻夏：创造生物？」 「言烨：作为灵魂容器。」 「那刻夏：可，自己来我这里拿书。」 在询问了遐蝶，得知她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之后，言烨出发找那刻夏拿书去了。 一路上的人们，大部分在讨论几天后的公民大会。 吸取了上一次莫名听到不可名状的话语的教训，他没有去仔细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生怕听到个什么“某某集市私贩言烨性转本子”什么的东西。 ……什么鬼东西从我脑子里划过去了。 不过，元老院中以凯妮斯为首的清洗者已经基本被扫净了，想必是没有什么神人提议的。 就算有，阿格莱雅也会先去处理，大概轮不到他来费心。 去的时候，他也途经了云石集市，不过没有遇到赛飞儿和遐蝶。 咦？好多人聚在一起干嘛呢？ 这好像是个……服装店。 哦呦，上面还挂着——黄金裔都会喜欢的衣服。 热闹是真热闹，进去买的人也是真不多。 不过，正当言烨准备走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刺骨的恶意。 他下意识地回头，但人群中的情绪十分驳杂，他无法定位恶意的来源。 算了，他又不是利衡币，有人讨厌他就讨厌他吧。 不过——这么恨我，我偷你家利衡币了？ 反正找不到源头，言烨也没有多管，摇摇头就离开了。 他要做的事情不少，没有时间去继续追查一个人为什么会讨厌他。 圣城护卫队都来了，自己也没必要接着吃瓜了。 该去他特意途经云石集市的目的地了。 有了上一次过来领小提琴的经验，这次他直接就找到了哈托努斯的铁匠铺。 左右看看，并没有印记，看来是还没有刷出来。 不过他也不止是来找印记的。 “大工匠，能委托你打造一点饰品吗？” 哈托努斯正在找他上一次看的小提琴调音教程，听见有人向他搭话，放下石板。 “原料，拿来。” 言烨张开手掌，躺在掌心的正是他的美丽小提琴留下的那几颗宝石。 “样式，想法，告诉我。” “这个金色的就用……” 言烨开始对着万能的大工匠哈托努斯许愿，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求太多，哈托努斯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这么多，大工匠，可以实现吗？” “简单。” “那报酬用利衡币结？” 哈托努斯摇摇头，却是用手一指他肩头的花朵。 “花，木材。” 行，刚好他的利衡币剩的不多，再支出一次可能就要吃黄金补助了。 言烨耗了点血，让花哥给他贡献了一点木头，放在了桌子上，准备离开。 这时，哈托努斯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憋住他要讲的话：“节制，注意。” “……行，谢谢。” …… 终于到了那刻夏租的房子。 跟那刻夏解释他现在做的事。 那刻夏盯了他很久，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让玻吕茜亚栖息于人体。 经过言烨长达五分钟的解释，那刻夏勉强相信了他对小姨子一点想法都没有。 那刻夏再次警告他不能对小姨子动手动脚，不然小姨子几乎完全以他的血为底料制成的肉身很有可能会崩溃。 言烨咳嗽了一下，再次重申他真的对她没有什么想法。 那刻夏稍微检查了一下玻吕茜亚的状态，去给他找书了。 不久后，言烨抱着一大摞书走了出来，满怀期待地踏上回去的路。 刚才遐蝶告诉他，她们在集市买了一些可以补血的菜，等他回去一起吃。 匆匆忙忙赶到了小屋，言烨把书卸在门口，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 耶？ 里面没有人，只有菜摆在桌面上散发香味，椅子拉开。 她们的意图几乎就差一张纸条写给他，他便顺着在桌前坐下。 刚刚坐定，两边原以为是装饰的花瓶变成了坐在桌子上的两人。 “嘘——先吃饭～” 是黑白双煞，他完蛋了！ 第 57 章 我们必须想象……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桌子上，很明显，遐蝶和赛飞儿她们买的菜并不只是补血的。 猫猫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女仆装，甚至完美利用了先天优势，在没有任何额外装备的条件下，完成猫猫女仆套装。 遐蝶则是和那天不一样，穿了一身白色的针织短衫，通过让真正的猫猫调整装备，也凑出了猫猫套装。 面对相当强劲的对手布置的鸿门宴，言烨不仅选择单刀赴会，先把饭吃完。 言烨从中午回了小屋之后就没有再出来，想必一定是因为他在用心钻研那刻夏给他的书吧？ 屋里时不时有一些“喵喵”和一点其它的猫叫，想必这里应该是一家猫咖吧？ 得益于金织神力可以消除黄金裔的巨大体能增幅，也得益于丰饶神力赐予了他强大的恢复能力，言烨才堪堪险胜。 先斩遐蝶，再斩猫猫，再斩遐蝶，再斩猫猫…… 至少最后是他赢了。 猫蝶联盟，被他轻松攻破。 言烨吃着早饭，风轻云淡，拥有作弊一样的能力的他表示还能继续。 不过小屋的女主人和她的盟友经过连番激战，好像有点熬不住了，纷纷表示需要休息，还因为提防他趁虚而入而把他赶了出去。 言烨提出他需要书来参考炼金，尝试进门。 言烨和书一起被丢了出来。 言烨尝试炼金完成小姨子的肉身。 回忆起那刻夏的警告。 言烨觉得自己需要先冷静一下，不能一个不小心给自己雕半天的木偶给玩没了。 于是他只能上刻法勒广场散散心。 日常和奥赫玛乡亲们联络感情，给乡亲们签名。 我嘞个豆啊，有人来问他什么时候女装。 察觉到好几个人眼睛一亮，言烨说还没有这个想法就匆匆离开了。 前脚离开广场，后脚阿格莱雅的短信就找上了他。 「阿格莱雅：来一起吃饭吗？」 「言烨：这吃饭正经吗？」 「阿格莱雅：正经如何，不正经又如何？」 「言烨：正经的就去。」 「阿格莱雅：如果我说不正经呢？」 「言烨：那更要去了！」 阿格莱雅主动寻衅，言烨刚刚大胜一场，自然不能怯战。 阿雅？定叫她有来无回！ 言烨找去了阿格莱雅的浴宫，门没关。 进门之后就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桌子菜，菜式看着颇有几分眼熟。 言烨心神大定，自认为是和上一战相同的走向，毫无防备地在椅子上坐下。 可俗话说得好，骄兵必败，他才坐下就被阿格莱雅的金丝绑了个结实。 “想吃吗？” 脖颈上丝丝触感传来，是阿格莱雅在他耳边轻语。 “想吃的话——我来喂你怎么样？” “嘭！”，门猛地关上。 阿格莱雅换上她尚在名门当大小姐时的礼服，穿着比他平时所见更加华丽繁重。 不过阿格莱雅极其有耐心，一桌饭菜被她一点一点喂给了言烨。 至于怎么喂的……不用管。 可能是菜太辣了吧，都给孩子吃出汗了。 既然孩子都出汗了，自然得去浴池里洗一洗身上的汗。 你说这浴池可能就是洗不干净，也有可能是言烨被绑着有些地方洗不到，反正他们就是一洗洗了一下午。 直到晚饭放在门口，阿格莱雅出去把菜拿了放到桌子上。 言烨抓住机会，施展金织，成功制服了疏忽大意而且似乎有意放水的阿格莱雅。 攻守易型了！ “现在要我喂你吃么？” 阿格莱雅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临危不惧地还击：“那我想一口一口地吃。” 可能是饭闻起来太辣了，给孩子又辣出汗了。 他们自然又一次回浴池沐浴。 言烨这一次扪心自问，和阿格莱雅战成平手，甚至他自认为是自己略胜一筹——毕竟他占据有利地形的时间更长。 言烨吃完早饭，很自觉地离开了。 虽然他很想和阿格莱雅彻底一分高下，但阿格莱雅毕竟是奥赫玛的管理者，不能一整天和别人比武。 而且阿格莱雅有点可惜她的礼服，说她要先缝补一下。 言烨有种奇妙的感觉，就没有再去刻法勒广场，而是坐在云石天宫静静等待。 （准备预判言烨而带了画纸的，在某个圈子备受追捧的画师：？） 不出所料，风堇的信息如期而至。 「风堇：烨宝～我中午想约你吃饭好吗？」 「言烨：如果我说我没时间怎么办？」 「风堇：不会没时间的，我们早就商量好了。」 「言烨：？？？」 「风堇：快来吧，就是那家叫阿卡迪亚的餐厅。」 言烨哪里会怕区区一场鸿门宴？他已经吃了两场了。 到了风堇预定的包间，一股既视感涌上心头。 熟悉的桌子，熟悉的菜，熟悉的拉开的椅子。 我们必须想象哈基烨是幸福的，因为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言烨进入包间，因为菜已经上完，极有职业素养的服务员迅速把门关上，没有留下任何被扣工资的机会。 言烨自信坐下，随机身子一僵。 不对劲，他腿是不是被推了一下？ 哈哈，一定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小动物吧？ 一定是吧？ 可能是菜太塞牙了，言烨没吃多少就去了一趟卫生间洗脸。 等他回来的时候，风堇姗姗来迟一样地坐在座位上。 吃完后，风堇说小伊卡会翻后空翻，让他一定要看看。 言烨虽然不知道天马能后空翻到底算不算一项技能，但他依然因为纯粹的好奇心选择跟去看看。 既然小伊卡要表演，风堇就先去给小伊卡洗了个澡。 可能是走得太急了，小伊卡被忘在了外面。 出来的时候，风堇已经换上了她以前当护士的时候穿的衣服。 说是护士服，其实也是她当助教的时候的职工服，只是后面她不当了，衣服的制式也改了。 “言烨同学，上课不要开小差了！” “对不起，风堇老师。” “光说对不起可是没用的，还是等着加作业吧。” “真的吗？不要啊……（假装害怕）” 总结：小伊卡翻了一天后空翻，言烨看得很开心，所以他大获全胜。 ……分割线…… 这章之后，日常向的章节可能要先去打一会复活赛了。 第 58 章 异变 「『玻吕刻斯』被复活」 「『遐蝶』『言烨』已回到奥赫玛」 「公民大会开始」 「『死亡』的火种仍没有归还」 「满足预设条件」 「认定为：在该次轮回中，目标察觉了永劫轮回的存在，并拒绝继续归还火种」 「行为：促成目标死亡，使『白厄』提前开启下一次轮回」 来古士看着自己的修正程序被触发，感叹这一次实验的提前结束。 也不知道从哪一次开始，他发现了黄金裔们会发现“再创世”的目的，并且停止收回火种。 这种情况，每三次差不多就会有一次。 虽然他的时间无穷无尽，可提前确认了不会成功的实验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所以在评估风险之后，他在里面参加加了一个提前结束的小程序。 确定完程序照常运行，莱古士开始了他的反思。 为什么卡厄斯兰那在继承时他要多嘴？ 为什么一开始他没有注意到言烨？ …… 幸福了五天的言烨没有注意到，不幸正在向他靠近。 他只觉得如果能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还有六个印记没有找到，「门径」「负世」「天空」和「诡计」更是连线索都没有。 这两天风堇和赛飞儿也没有像阿格莱雅一样掉出来印记，多半是在其他地方。 在黎明机器的照拂下，他有时间去一个个找。 转眼间，到了公民大会。 凯妮斯已经投身于奥赫玛绿化带了，剩下的元老们自然没有什么搞事的能力和胆量。 那公民大会没有了什么大的议题，自然就变成了《金织反馈平台——真人版》和黄金裔见面会。 而海瑟音所转述的「律法」印记，却一直没有见到，言烨也只能猜测她所说的时间并不是公民大会。 “神礼观众在哪里？他还没有到的话，就只能跳过由他宣布的过程，直接结束了。” “莱古士说需要聆听天父余音，不会到场了。” “那行，阿格莱雅，你看——” “你来宣布吧。” 那个元老搓手笑笑，随即抬头挺胸，朗声说： “好，那我宣布，本年的公民大会，到此——” “呲——” 身侧传来的声音让这个元老偏头关注，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里，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空气中划了一道口子，光线被违和地扭曲。 元老当然是小心的，立刻退开了几步距离。 只见那个划痕由上而下不断延展，当它触及地面忽然就静止在那里了。 “这……这是什么？” “各位民众，请立刻远离那道虚影！”阿格莱雅虽然不知道那是何物，但还是立刻疏散群众。 “欸！这里！” “这里也有一个！”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第一个还没有看习惯，其它口子就一个个冒了出来。 “你们看！天上，怎么回事！” 一声惊呼将人们的视线再引导到天上，只见原本澄澈的蓝天忽然变得电闪雷鸣。 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那怪异的闪电落入黎明机器的照明范围就消融在光芒下。 那个元老跑到一半，被喊得抬头，却发现没有打进来。 “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柄利刃贯穿胸膛。 只见之前那四个奇异的痕迹张开，就好像是世界的伤口，那一柄利刃就是从漆黑的口子中刺出的。 元老被金丝拉走，随着利刃走出的是一只只黑潮创造的怪物。 “各位居民请前往奥赫玛东侧的兵营！” 阿格莱雅立刻意识到这是有预谋的袭击，立刻组织他们去往相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可人们就像被狼跃进其中的羔羊，危急情况下只顾得骚乱。 “兵营！” 言烨一声大喝，他的想法顺着「同谐」的力量传递，所有人都被按下了静音，随即后知后觉地开始向城东移动。 裂口仍在扩张，再过不了多久，也许就会扩张到足够较大型的怪物出现。 “言烨，你先和他们一起去往兵营，我们断后。” 阿格莱雅和白厄叮嘱一声，就开始清剿不断涌出的黑潮造物。 言烨正准备如她所说一起离开，却发现，一枚他所寻找的印记，正漂浮在一个裂口旁边。 怎么早不来！ 裂口仍在扩张，那一枚印记在裂口旁边，他可不确定印记会不会被裂口切开。 怎么办？ 没有飞行怪，也没看到弓箭手。 冲了！ 言烨看那一个裂口的扩张程度最小，周围的黑潮造物也是最少的，告诉阿格莱雅和白厄他需要过去。 他原地腾空，越过一众黑潮怪物，径直飞向那一枚印记。 阿格莱雅和白厄立即加快挥剑速度，在短时间内在他周围开出一个半径三米的圆圈。 “中国古典四大名著是哪些？” 言烨伸手布下结界。 结界自然是能被外力直接打碎的，不过他只需要它拖一点时间就够了。 抓住印记。 【接触到「律法」印记】 【是否吸收？】 “否！” 言烨自然没有蠢到原地自己控自己，说了否后抓住印记就准备起飞。 …… 在远处，一个胸口开大洞的玩意儿看着这边。 来古士并不关心黄金裔与那些数据的结果——反正之前的无数次里都是一样的。 一条条报告在他面前不断跳出，他也习以为常地阅读。 「『言烨』单独清除程序已就绪」 「当前拟合度：98%」 说到这个单独清除，也是他后来才针对言烨打的补丁。 主要是在一开始的几次中，凭借言烨的群体恢复与控制，他们一直撑到了万敌回到奥赫玛，一直撑了数十年。 不过他发现，每次在这个时候，言烨都会到一个特定的位置一次。 他检索了两次，都没有发现原因，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一点。 从那以后，虽然言烨接近那里或者离开的手段会有变化，但出于个人战力的欠缺，从未在清除中幸存。 「匹配案例：02」 「相似度：100%」 「清除开始」 …… 言烨刚刚飞起来，就有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不会要被拉下来吧？ 下意识地，他就开始往上飞。 “嗖！” 剩下的三个裂口中，就像早有预料一样，无数箭矢向他射去。 正因为他飞高，地面上的白厄等人无法第一时间帮助他。 “言烨！” ……分割线…… 正文已经足秤了。 请一定要看看作者有话说呀！谢谢！ 第 59 章 危机 言烨瞳孔一缩。 合着弓箭手不是没有，是在这等他呢！ 他现在哪里想不到，他被算计了。 但谁能指挥黑潮来算计他？ 一支支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他所在的一整片区域，过饱和的打击断绝了他闪避的可能。 不过好在言烨并不是没有办法应对。 “花来！” 还好他回来之后，那朵花见能吸他的血就一直扎在他身上，权当是拿血换木头的生意，没想到真用上了。 左手一推，由花木构成的墙壁极速生长而出，挡下了那些本是必杀的箭矢。 言烨操控花木一甩，击飞了刚从里面出来的弓手。 他的两把小提琴还都在拯救小姨子行动中赔掉了，而他的大部分技能如果在小范围内施展根本就没有多少作用。 此时，聚集在黎明云崖的民众大部分已经进入了百界门，他们几个黄金裔再接着堵在传送门门口也没有多大意义。 随着裂口继续扩大，里面钻出的怪物也越来越多，加上弓手也没有继续藏在里面等着阴人，加入了战场，处理飞箭也十分耗费心神。 阿格莱雅确认黎明云崖的所有人都撤离了之后，他们跟随缇宝进入了百界门离开。 …… 兵营之中，士兵是少数，更多的则是惊魂未定的民众。 “那些怪物若是想进入城内，则必要经过云崖圣道，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还有一些准备的时间。” 阿格莱雅如是说，还告知了应对突发状况，她将万帷网切为了紧急模式。 稍稍安抚了民众之后，阿格莱雅示意他们跟她来。 和平时的慢条斯理不同，这次她说得很急迫。 “除了军营外，奥赫玛内各处都都出现了裂口。” 阿格莱雅本意不是隐瞒真相，不过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提前公布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时间再安抚一次。 所以她选择先只告诉黄金裔们。 这一则重磅消息一出，周围的空气都如凝固了一般。 但现在没有让他们沉默的时间了，他们得去牵制黑潮造物，还要把民众带来兵营。 “嗯，那我先去集市喊人，顺便找哈托努斯拿琴。” 言烨没有犹豫，口哨一响就飞了起来。 对于小巷交错的云石集市，能飞而且有一定自保能力的他就是最佳人选。 “嗯，小心。” 剩下的几位黄金裔也各自前往了不同的地方。 那刻夏和瑟希斯一起去居民区，缇宝三小只把最外围的人们传送回来，再去居民区帮忙。 阿格莱雅、开拓者与丹恒去云石天宫，那里的人最多，而且裂口扩张程度最大。 白厄与遐蝶则是清理来到兵营周围的黑潮造物。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甚至连反制的手段都没有，一时间只能被动地应对并且尽量减少伤亡。 这时候飞行单位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言烨越过房屋，哪怕飞得不算快，但走直线也是很快就能到达集市。 希望那个算计他的人没有留陷阱。 不然到时候见到里面蹲了个BOSS他就该哭了。 嘶…… 应该不会吧？ 抵达云石集市外围，至少没有什么大型的怪物，都是正常人类大小，属于他能处理的范围。 左手上的花瓣飘出，落到怪物身上就立刻疯长，三四秒的时间就让本就纤维化的怪物关节卡死。 眨眼变了个立牌告诉他们该往哪里逃，言烨就向哈托努斯的铁匠铺赶去。 他的铁匠铺在云石集市的中心区，也是黑潮裂口出现的地方。 等他到达，只见负伤的大工匠站在门口，用山之民庞大而且强壮的身躯抵挡怪物的攻击。 直到将围攻的造物解决，哈托努斯才让开门口，露出了一铁匠铺的人，还大多数都是与他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哈托努斯感谢他的支援，从铁匠铺里取出了阿格莱雅委托他打造的小提琴。 “琴，给你。” “花木，用了，在琴上，坚固。” “首饰，一些编绳，还差。” 言烨接过小提琴，感受着它柔顺的触感，发觉大工匠特地将大小与质感做得与他的美丽小提琴相仿。 当然，也可能是用了花木的原因，他一入手就觉得十分熟悉。 “没事，首饰的话你带过去完善吧。” 领取到小提琴的言烨回到了他擅长的领域，复刻当时应对悬锋进攻的行为。 先召集人群，胆大的山之民和悬锋人在外干架，胆小的站里面分摊伤害。 事实确实证明了，在这种情况下，言烨带着一群人就是无敌的。 毕竟失了智的黑潮怪物并没有什么战斗技巧可言，面对力量巨大的山之民和久经沙场的悬锋孤军本就只能磨状态磨死。 结果现在他们的受伤缩减为原来的几十分之一，还挂着言烨的高额续航，更没有后顾之忧。 甚至有悬锋人表示杀爽了。 也得益于哈托努斯打造的小提琴十分给力，他们的队伍从集市出发，途经墓地，直至军营，扩张到三百多个人，乐声都能全覆盖。 中途经过墓地，言烨还顺便领取了放在遐蝶小屋内的小姨子。 不过，言烨他们把民众带过来，也意味着奥赫玛被全面侵入的事情被公之于众。 为了安抚恐慌的民众，言烨不得不留下来安抚不断从各地逃来的新人，让他们在兵营自己找点事做，为奥赫玛出一份力。 受到了言烨的鼓舞，众人情绪也是十分高昂，积极地投入了各项工作中，甚至让言烨去接其他人，他们来安抚群众。 稍微看了一下，觉得他们确实能劝住，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极具感染力的热情，言烨就如他们所言，继续出去接人。 不过在接了两轮之后，他就在营地见到了意料之外的老相识。 “库库库库库——” 那个紫色大团子依旧是熟悉的库库起手，说的话倒是令人不得不重视： “快来帮帮本大爷，大姐头快不行了！” 第 60 章 猫猫的线索 “她在哪？” “库库库——” 只见那巴特鲁斯把两只团子手前伸，一个巨大的紫色光团出现。 光芒消散，正是蜷缩的赛飞儿。 此时她双眼紧闭，身上灰扑扑的，身上的外衣也有多处战损，平日精心打理的尾巴也炸毛了。 言烨面色一凝，倾力拉起午后曲为她尽力恢复伤势。 “怎么回事？” “就是本大爷和大姐头在城外寻宝，城外突然多出来好多黑潮不说，还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怪人！” 是那个黑衣剑客！ 那么久没见过他，还以为他去挂机了，没想到在城外杀猫！ 看来赛飞儿体表的这些伤口是他干的，不过按理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口，作为黄金裔的赛飞儿应该不至于晕过去。 看着赛飞儿状态似乎并未好转，言烨干脆停下拉琴，一只手搭在她的脖子上，用同谐的力量探查情况。 “关键是，大姐头用神速硬币逃开之后，艾格勒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库嚓一下，一道雷就劈了下来，把大姐头劈晕了！” 艾格勒？ 言烨下意识地看看天空，只见在黎明机器的照耀下，虽然奥赫玛亮如白昼，却也照出了天空中厚如覆雪的云层。 那云层之中，不断地降下漆黑的闪电，不断劈向他所在的位置，只不过半路便会消解在光明之中。 追着杀？ “你是不知道哇，我带上大姐头之后，艾格勒就追着我劈，差点我也中招了！” 言烨面色凝重，同谐的反馈来了，他感受到赛飞儿体内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摧毁她的身体，连着赛飞儿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这是黑潮！ 黑潮的侵蚀就像是给她的身体植入了一个自我崩溃的指令，使她的身体自发地向毁灭演进。 言烨在手心划开一个口子，让自己的金血不断流入赛飞儿口中，催发丰饶神力， 丰饶与同谐二力齐上，也算是中和掉了黑潮的力量。 再次吹起午后曲，赛飞儿的伤势终于开始肉眼可见地恢复。 言烨的思绪飘忽。 这就是黑潮的力量吗？ 若是他没有两个命途的力量，若是他不在，赛飞儿顶多能再撑一两分钟。 要知道，巴特鲁斯从城外到找到他，最多也就过了不到两分钟而已。 劈一下就能在三分钟内击杀一个黄金裔，艾格勒这么强？ 或者……只是被黑潮侵蚀后的艾格勒这么强？ “言烨……我，我现在在哪儿？” 赛飞儿缓缓睁开蓝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如同刚睡醒一样含糊地呢喃。 “你现在回奥赫玛了，好好休息吧。” 言烨手挽过她的双腿，把猫猫抱到医疗帐篷交给风堇。 她体内黑潮的力量被他中和了，伤口也被他治好，现在更需要先休息一下。 “我还要去接散落的居民，你先睡一会儿吧。” 看着猫猫虽然迷迷糊糊，但是已经没有危险了，言烨把她放在床上就准备离开。 不过他刚要起身，手就被赛飞儿拉住了。 言烨还以为她要他留下来，就摸摸她的脑袋。 “乖，等会再——” “雅努萨波利斯…好多怪物去那里。” “……知道了，我们会去处理的。” 言烨看着赛飞儿把手收回去，然后终于支撑不住又睡下，灰白色的头发毫无形象地铺开。 伸手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绝世好猫。” 他就说为什么阿格莱雅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了她，她却迟迟不回奥赫玛。 背负拯救世界的秘密，冒死给他们带回情报…… 这才是真·负世泰坦啊！ 雅努萨波利斯，也就是命运的三相殿。 他曾去过那里寻求欧洛尼斯的帮助，也在那里获得了「岁月」的印记，开始了收集印记的旅途。 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伪造了「门径」的权能，能做到在那里开门，让黑潮怪物不断涌入奥赫玛。 言烨没有迟疑，立刻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阿格莱雅，阿格莱雅则是迅速召集了其他黄金裔。 那么现在他们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 他们需要人驻守奥赫玛，另一边也需要大量的战斗力让他们能在黑潮的怪海中把传送门给关掉（或者炸掉）。 外出的话，作为唯一一个可以在黎明外处理黑潮侵蚀的人，言烨必须一起去。 星作为「岁月」的半神和解谜的神，去命运的三相殿她也得跟着，以防他们莫名触发一些祭司的机关。 那刻夏也要去，不然等他们到了却对那个门束手无策就幽默了。 然后他们还要比较有进攻和清场能力的人，白厄首当其冲就是最佳人选。 这还是没有把应对盗火行者的战力算进去，奥赫玛有战斗力的人就已经只剩下丹恒，遐蝶还有阿格莱雅了。 啊……还有瑟希斯。 ……瑟希斯？ 对了，他可以先把小姨子给做好！ 小姨子加上遐蝶，就能拼出来一个完整的死亡泰坦。 一个泰坦加上阿格莱雅，怎么也够撑上几天，这样丹恒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去雅努萨波利斯，以应对盗火行者。 “我觉得我可以先复活塞纳托斯，这样也许就可以把丹恒也带过去。” …… 翁法罗斯之外，宇宙公认的最高学术殿堂之一，黑塔空间站。 一位魔法师装扮的女性站在两面破碎的镜子前，双手环抱。 “有意思……没想到小小的一个窃忆者，脑袋里还装了不少东西。” “更有趣的是，她的潜意识里，也出现了「翁法罗斯」这四个字。” 星期日看着在读取别人意识上津津有味的黑塔，忍不住悄悄询问。 “这位女士似乎有点乐在其中……她经常这样吗？” 瓦尔特面对这个问题，选择回避： “…三言两语难以言明。” 很快，他回避的原因就被验证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有没有想过，我听得一清二楚？” “失礼了，黑塔女士，有什么发现吗？” “哼……有求于人的是星穹列车，就算手段不那么常规，你们也得忍着。” 转过身，黑塔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我从那个忆者脑袋里翻出了不少东西。” “而且，空间站刚好有两条观测数据也指向了你们说的位置。” 第 61 章 进入神殿 “根据空间站的数据，那里被两个星神看了一眼，好像还是最近的事，不过当时没有在那里检测到星体，也就没注意。” 瓦尔特皱眉。 “两个？” “对啊，希佩和药师先后向那边注视了一次，只不过没有产生令使而已。” 瓦尔特沉默了，亏他之前听星期日说「同谐」向翁法罗斯投下目光，成功推测了第三个命途是「同谐」。 “那黑塔女士，哪个才是第三道命途呢？” 黑塔脸上淡淡的笑容消失，反而带上一种无奈。 “没准都不是。” 想要继续提问的瓦尔特一僵。 “反正肯定不会是四个了，为什么不能是五个呢？” “那……为什么以前没有其他星神的注视？” 黑塔虽然是个大傲娇，但该解释的时候她从不藏私。 “听说过命途最高拓展猜想么？” 瓦尔特忍不住看了一眼在旁边的星期日。 “这是一个学者提出的概念，是指星神一定会取得祂命途上的最大收益。” “这个概念旨在证明：为什么星神的瞥视与注视会成为各个大事件的核心？” “那是因为——正是因为在那一刻，星神的瞥视会对整件事产生巨大影响，所以祂们才会投下视线。” 瓦尔特消化了一会儿这个概念，不得不说，这个说法颇有几分哲学化和诗化星神的倾向。 “当然，也有可能是星穹列车打破了它所维持的神秘性什么的，或者那里受什么影响，无法自证。” “不过，我更倾向于第一种。” 黑塔看他理解得差不多了，就继续说： “这个之后再探究吧，她脑袋里还有许多词汇，诸如「永恒之地」「拒绝之地」和「忆庭的私藏」……” 瓦尔特放弃了在学术上与一个天才的解释同频，转而摸着下巴沉思。 “看来黑天鹅小姐也确实对我们有所隐瞒……” 黑塔整合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忆者有任何翁法罗斯内部的内容，看来对方也只是知道而没去过。 不过，她可是威震寰宇的黑塔。 “这个神秘兮兮的翁法罗斯，既然从外部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那我干脆——登门拜访。” …… 在言烨紧张兮兮的注视下，玻吕茜亚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言烨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给小姨子炼没了什么器官。 而玻吕茜亚则是盯着自己的双腿出神。 “这就是站起来行走的感觉吗……” 回神后，她伸出左手，紫色的光芒亮起，紫色的蝴蝶飞舞。 在她的手掌前，以紫色的奇异木头为材质的龙骨凝聚，而后填充血肉，直至一只威风凛凛的紫色巨龙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那条龙和他们当时在斯缇科西亚复活的不同，这条龙更大，有着铠甲一样的外壳，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血肉枝条。 玻吕茜亚凝聚完巨龙之后，脚下一软。 言烨下意识地扶住她，却没想到她开始打起抖了。 “言烨阁下，请……松开。” 玻吕茜亚轻声说，声音也有点颤抖，仿佛在用力压抑着什么。 言烨闻言，立即松开。 玻吕茜亚抬起头，与言烨对上视线。 言烨才发现她现在脸红得几乎能滴血，大口喘着气，目光也变得很有黏性。 沃日，小姨子我扶你一下，你怎么了？ “阁下，以后还请尽量避免直接碰我……” 小姨子向开拓者挥了一下手，拒绝她的死亡后，仿佛逃跑一样坐在龙背上快速离开了。 “防守的事，交给我和姐姐就好。” 经过缇安的百界门，一行人到达了命运的三相殿外。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吧。” 丹恒与白厄确认一下眼神，一人执剑，一人提枪，把发现他们并围过来的黑潮怪物清理了一些。 其他人紧随其后，提防着可能会出现的黑雷和盗火行者。 可直到进去之后，他们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怪海。 甚至，里面的怪物数量几乎没有。 开拓者挠挠头，她还以为要大战一场，清理数不清的怪物，最后靠近传送门把它关上呢。 “赛飞儿不是说这里有很多怪物吗？” “她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的。” 言烨面色凝重。 如果赛飞儿当时确实看到了黑潮怪物在向这边靠拢，而现在怪物不见了。 那么，现在那些怪物在哪儿？ 忽然，神殿深处传来了一些怪物的声音，沉闷而厚重。 “里面？” “先去看看再说。” 为防止被盗火行者突袭，众人依旧维持着队形向前推进。 再向内一个殿厅。 依旧没有什么怪物。 依旧是更深处有着怪异的响声。 到这一步，即使是星也发觉了不对劲。 “会是陷阱吗？” 缇宝根据她之前的经验，提出疑问： “黑潮造物……有意识吗？” “之前我被围射就很明显是有预谋的设计。” 现在，怎么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埋伏或者陷阱就成了问题。 言烨叹了口气。 “被吃死了一定得过去啊……” 白厄目光坚定。 “毕竟我们必须解决奥赫玛内传送门的问题，不然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我先去探路吧。” 没有人会质疑白厄的决心，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就这样，等会我确认了没有危险就以三声响为信号。” 说罢，白厄将剑握紧，快步赶去下一个神殿。 几分钟后，他们听见了作为暗号的三道声响。 几个人迅速跟进，可眼前的景象却确实震撼了他们。 一棵色泽晦暗的大树立在神殿之中，没有分支的枝条，也没有叶片，只有光秃秃的树干，以及上面结出的深红色果实。 树下，是一群群徘徊的黑潮造物。 树的根系将整棵树抬起，而在那交错的根系之间，正是他们所寻找的东西：数个和他们在城中所见一样的裂口。 通过裂口，他们甚至能窥见奥赫玛城内。 可和他们想象中的无数黑潮造物向里涌去不同，那些黑潮造物只是徘徊或站着不动。 仿佛在等着什么一样。 就在这时，一颗深红果实落下。 第 62 章 无解 “嗵！” 果实落地，和他们想象的发出巨响不同，它只是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噗呲”的一声，果实开裂，一只魁梧而诡异的怪物从其中钻了出来。 与寻常的纤维化人形怪物不一样，这个怪物更像是一只动物，趴伏在地上。 它长有尾巴与利爪，更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脑袋就像一个大向日葵一样，隐隐约约闪着光芒。 原先在外围徘徊的小型黑潮怪物立刻仿佛有了神智，跟在那个怪物后面进入传送门。 看到这一幕的开拓者当即高呼：“这个我怪物见过！” “什么？” “那个狮子一样的怪物，我之前在树庭见过，不过……没有这么大。” “你当时见到的是什么水准？” “很难缠，身手很敏捷，脑袋能发射激光，威力很大，光是被余波波及就让人觉得晕乎乎的。” 也就是说，这棵树不只是传送门，还约等于一个出怪的工厂，能源源不断产生强力精英怪丢进奥赫玛。 “啊！” 缇宝的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它，它根系下面的，是雅努斯！” “什么？雅努斯不是……” “我知道……但，但那下面，就是雅努斯的神体！” 雅努斯，「门径」之泰坦，在得知刻法勒临终的神谕后赴死，火种被当时的圣女缇里西庇俄丝带走。 “怎么会……” 肉眼可见的，这棵树窃取了雅努斯神体中的神权，开辟了门径，让无数黑潮怪物闪击奥赫玛。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门关上？” “既然确实是利用了雅努斯的力量，那我应该可以在这边把它们关上。” “不管能不能成功，都值得一试。” 在有了设想之后，众人立刻开始行动，护送着缇宝前往传送门处。 他们本以为接近巨树根系的过程会十分艰难，没想到无论是巨树还是黑潮造物，都没有任何想要阻拦的意思。 在一处裂口旁，众人小心翼翼地守在缇宝周围，生怕缇宝接触裂口时会发生什么异变。 可就和以前一样，那些造物没有丝毫对他们动手的意思。 “可以！” 缇宝的回答让他们喜出望外。 只见，缇宝身前，那个接通了云石集市的裂口在缓缓收缩，直至彻底消失。 “好了！” 大约五分钟，缇宝完全关闭了那一道裂口。 正当他们想着可以用这种方法依次关掉所有裂口，去到了另一个裂口旁边时，这些悬空的根系上突然出现了流动的金色纹路。 就仿佛有什么被它从地面汲取到自身，那金色的光纹不停流动。 然后，就在他们的注视下，一个透明的划痕出现在原地，渐渐伸长拓展。 它居然是在原地再造出一个裂口！ 而且这次的速度很明显远快于第一次，过了不到三分钟，那个划痕就由伸长到扩张，恢复了初见时的规模。 又一只巨大的黑潮狮子无视他们的攻击，带着黑潮造物进入了裂口，仿佛是对他们无能的嘲讽。 他们尝试攻击根系，可那根系也是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力量，恢复的速度极其惊人。 “那就先让它脱离雅努斯的神体，再去处理那些裂口！” 白厄与丹恒猛击地面，将石砖掀开，露出了深藏地下的根系部分。 地下的部分却是反常识的板状根，是真正的如同地板一样密不透风，而且强度非凡，白厄的全力一击只能击破两米左右，而下面有多少尚且未知。 不用一会儿的功夫，它又生长回来两米。 几人沉默着，没有一人开口。 他们努力造成的伤害，通通会在五分钟内复原，完好如初，甚至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发起过攻击。 “轰！” 一声巨响，是圣殿的顶部破开的声音。 一道黑色闪电劈下，没有攻击他们任何一个人，径直劈在了巨树上。 没有焦黑，没有枯萎，那巨树被劈到之后，反而蠕动着开始生长。 难怪根系复原时看不到能量流动，原来它复原时利用的，是黑潮。 “嗵！” 又是一颗果实落到地上，破壳而出的黑潮狮子相比他们所看到的又大了一圈。 它外表的硬度相比之前更甚，言烨用之前那刻夏给他的手枪试了一试，之前还能留下一些深痕的子弹却宛若给它抛光。 “轰隆！” 无数土石砖块落下，是生长的巨树顶破了穹顶。 众人受到巨树的遮蔽，反而没有被砸到的危险。 可抬头之后，众人顿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头顶上，黑云凝聚，无数黑色的电流聚合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 他们丝毫不怀疑，当这个球体降下，不仅能让这棵树成长到一个骇人的规模，还能顺便送走他们所有人。 “……怎么办？” “我不知道。” 他们来之前所做的所有预案和计划，此刻没有一个有用的。 危难时刻，关键时刻最可靠的丹恒挺身而出： “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 “星，还记得当时面对尼卡多利吗？” 开拓者眼前一亮：“你是说——在过去寻找破坏它的方法？” “没错，能做到吗？” 还没等开拓者询问，迷迷就跳了出来。 “做不到的啦！我们既无法确定它出现的时间，又没有关于它的记忆，没有办法打捞出有关的过去的！” 丹恒的想法破产，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一度以为刻法勒的神谕是指示一个终会到来的美好结局，怎么如今……” “哼，泰坦，与凡人无异，所说亦不可尽信。” …… “迷迷，你可以翻找别人的记忆对吧？” “是可以的啦，可是人家没有办法在黑潮里找记忆呀。” “那，你能不能实时读取别人听到的东西？” “唔……可以！你要干什么？” 言烨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从刚才接近这棵树，无数情感就将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就跟有人一直在他耳边低语一样，只不过听不清内容。 “那就读一读我的吧。” 言烨将手搭在枝条上，放开心神。 第 63 章 时空警察在行动2.0 当言烨放开心神的一刻，耳边的低语变得无比清晰。 “求求你，放我回去！” “我不求神谕了，放过我！” “你背叛我们！”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 言烨耳边炸开无数声响，还因为他直接与他们共感，所有话语都被他听清和理解。 简直就是被动版的无量空处，往他的脑袋里塞了一大堆东西。 感觉到自己撑不住了，言烨立即收手断触、稳固心神。 “可以了吗，不够的话——” “够了够了！可以打开通往那个时代的通道啦！” 迷迷处理完从言烨脑袋里飞过的一大堆词汇，拼凑出了关于那个年代的信息。 “不过，这次所有的记忆都是直接从言烨那里获取的，所以只有言烨可以进去。” “嗯。” 言烨点点头，无论如何，至少有机会能在过去寻找破局的办法。 “要小心啊言烨。” 迷迷创造出通往过去的通道后，又嘱托了一句。 毕竟，她可是知道刚才都有些什么句子，像什么“放过我”之类的，怎么听都不会把他带到一个好时代吧！ “知道了，等我消息。” 时间不等人，言烨向他们点头示意后就进入了通道。 门的另一侧，是往日的三相殿。 言烨面前是两个祭司打扮的人，一个来回踱步，一个静坐桌前。 “刻法勒神谕的事好像压不住了。” “慌什么，那些大贵族只在乎能不能通过缇里西庇俄丝获取传谕权。” “不是，凯撒响应了！” 听到这句话，那个祭司也坐不住了。 “什么？她居然会信这种事！我们不是宣扬过她在扯谎吗？” “凯撒不就是这样，只信自己判断的东西。” “这下麻烦了……” “对了，凯撒还要求归还雅努斯的神体，说应当将泰坦后事的处理权归还给圣女……怎么办？” 那个坐着的人拍案而起，似乎完全看不到言烨。 可能也是因为信息源不足，所以他只能看到从往日里打捞起的片段，而不能参与其中以获取更多信息。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给她？你好好想想，我们再把雅努斯给出去，我们还当个狗屁的祭司啊！” “可是……” “你再想想，你平时传达神谕收的礼品还少吗？你落到凯撒那个贱人手里，你觉得按她的律法，你能活几个小时？” “那我就接着糊弄？” “不然呢？” “行吧……” 那个原先就站着的祭司离开了，原来坐着的祭司却开始在房间里发起疯来。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那个祭司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纸张，愤怒地撕成碎片。 “笃笃。” 敲门声响起，而敲门的人却没有给他去开门的机会，直接推门进来。 “卡塔吉先生，还在苦恼吗？” 进来的是一个胸口开了个大洞的……人？机器人？反正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东西。 “是你！来古士！” 卡塔吉快步走过去，对着他大喊：“不是你提的那个脑残主意，现在他们要神体了，你让我怎么办？” 来古士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语气依旧平淡。 “事情可不能这么做，您想要做的您不是都达成了吗？总不能在面对风险的时候闭口不谈吧？” “别废话，告诉我下一步该干什么？雅努斯的神体我埋好了，瑟希斯的神体我剪来了，下一步是什么？” “很简单，你把这个，下到圣餐里。” 来古士给了卡塔吉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 “你不用管，照我说的做便是。” “圣餐除了领谕者，还有祭司要……” “你自己不吃就是了。” “这到底是什么？” “只是让他们稍微睡一会儿，你放心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言烨总感觉来古士仿佛早就知道卡塔吉要说什么，这次的对话只是过一个流程而已。 眼前一亮一暗，景象就从一个小房间变成了大堂。 只不过，里面的景象实在骇人听闻。 成百上千个人倒在地上绝望地翻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肢体纤维化，又和旁边同样纤维化的肢体相连接。 “求求你，放我回去！” “你背叛我们！” “……” 先前听到的那些话原来是出自这里。 他们一个个连在一起，构成了一张网，又像是一棵树的根系。 “怎么会变成这样……来古士，你骗我！” 卡塔吉绝望地喊道，同时全力向来古士挥出一拳。 一拳被轻松挡下，反而是卡塔吉手臂断裂，倒在地上痛不欲生。 来古士将他丢进“网”里，“网”很快就将他左右撕扯，硬生生拽下他的皮肉。 “你不能杀我！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把雅努斯埋在地里！你把我放了，我告诉你……” “其实就在当初放置雅努斯火种的台面，对吗？” 一时间，卡塔吉的挣扎都停了下来。 “你怎么可能……” “我还知道你用的其实是泰坦之血伪造气息。” 来古士无情地打断了他。 “其实，那里也是我引导你去放的，为的就是让以后的某些人掘地三尺，最后发现在厚厚的板层下根本没有东西。” “原来——” “你要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这是我第255469次用这句话接，当然，还有其他接法。” 来古士就这么看着卡塔吉被撕成碎片，离开了。 “其实，能用到这个的概率不算大，但布置终归是布置。” “稍微说得有点多了……下一次早点打断他吧，万一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岁月」的继承者，我说的话就有可能被找到了。” “虽然见证者都死完了，想来也没有办法搜集情报。”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不说了……” “呵呵呵……” “这场无尽的持久战，我终归会是最终的赢家。” …… 言烨刚刚出来，就听到白厄上来一脸关切地关心他。 “言烨，有没有什么线索？” “……有，缇宝大人，能带一下路吗？” “去哪儿啊？” “就去您当时获取「门径」火种的地方。” “好，我带你过去。” 两个会飞的人很快就通过了许多走廊通道，到达了密室。 那里，是一块巨大的金色宝石，还有一块灰色晶体。 第 64 章 夺回雅努斯神体 “那是雅努斯！” 缇宝指着那颗大宝石大喊。 什么？泰坦还有长成一个宝石的？ “它在世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缇宝有些伤感，不过也没有持续下去。 “我们把它取下来吧！失去了雅努斯的神力，那些裂口应该很快就会闭合的！” 天上悬着的黑雷不容忽视，每快一点解决，同伴们就少一分危险。 缇宝快速飞到雅努斯神体前，用力想要把它拿下来。 可刚刚将它拔出来，立刻就有许多黑色藤蔓缠住宝石，把宝石连着缇宝往回拉。 “小黑，帮帮我！” 言烨刚把那枚关于「门径」的印记收起来，就看见缇宝挂在一颗宝石上被藤蔓拽着飞。 “啪！” 宝石又镶了回去。 “这次我带着它直接穿过百界门，让小白砍断它！” 缇宝马上就想出来了解决的办法，再次飞向雅努斯。 言烨则是吸取了多次被阴的教训，观察着周围。 就在此时，一股恶意出现。 “小心！” 金织栓在缇宝身上，立刻把她拉了回来。 一道水桶粗的金色激光轰向了缇宝刚才在的位置。 空气被轰开，形成了一道气浪，硬生生把言烨往后推了一步。 不出所料，第一次没有感觉就是刻意让他们放松警惕，误以为真的没有埋伏再一击必杀。 上一次被这么阴，还是几个小时前，他差点就被箭雨阴死了。 一击不成，偷袭的发起者也没有继续隐藏，从他们习以为常的藤蔓中现身。 这只黑潮狮子大的简直不像是在现实。 光趴在地上就快有两个言烨那么高了，整个头部更是接近三小只抱在一起那么大。 “呼……” 狮子发出沉闷的低吼，身子前压，做出马上要向前扑击他们的姿态。 “刷！” 狮子带着破空声飞扑过来，缇宝还来不及说谢谢就不得不躲向一侧，狮子一击扑空，前爪拍碎石砖。 尖锐的琴声宛若嚎哭，让狮子扫尾的动作迟钝不少，缇宝才躲过这藏在扑击后的杀招。 尾巴扫过，一圈地砖上留下了光滑的切痕。 “好…好可怕！” “piu！”用那刻夏给的手枪测试防御。 效果拔群，他甚至看不出来自己打中了哪里。 尼卡多利有这么离谱吗？ 哦，好像有。 不过这个狮子能让他联想到尼卡多利就已经很离谱了。 “吼——” 好消息，两击不成，那个狮子放弃了追击缇宝。 坏消息，盯上他了。 它将尾巴左右甩了两下，再次作出扑击的姿势。 还好，这种非人形的怪物攻击手段比较单一…… 只见那个狮子俯身到一半，突然抬头发射激光。 “轰。” 花哥拉了他一把，让他躲过这一下。 身子一歪，躲过扫射。 狮子又无缝衔接一个扑击小连招。 接上嚎哭，堪堪躲过。 深知自己没有办法帮到言烨，缇宝就尝试趁着狮子被引开偷走雅努斯神体。 结果那个狮子往墙上一跃，融进了枝条里，眨眼又从缇宝旁边的枝条里飞出来，缇宝不得不放弃接近。 高攻击，高防御，高敏捷，有远攻，有位移，是谁超模我不说了。 不过好在，他们并不是要打过它。 先用金织试一下。 金织的捆绑一触即分，带给言烨的反馈十分恐怖：如果是它持续挣扎的话，言烨在力气耗尽前最多硬控它五六秒。 五六秒……够缇宝把雅努斯神体拿回去吗？ 不过总比一直在这里耗着好。 又一次将狮子从宝石旁边引走一段距离。 “缇宝大人，动手，我拖住它。” 缇宝没有多问，她相信言烨让她直接去是想到了办法。 狮子发现缇宝又飞了过去，立刻准备跳进墙里瞬移。 “嘘——” 金织把它往后拉了一截，随即松开。 缇宝摸到宝石。 狮子落地，调整姿势，再跳向墙壁。 “嘘——” 言烨故技重施，打断传送。 缇宝把宝石扣了下来。 狮子脑袋亮起，准备发射激光。 金织再次恰到好处地打断它一下。 言烨露出微笑，大有一副“你不杀了我就不许走”的样子。 他刚才估计了，如果他不打算完全禁锢狮子，只打断它对缇宝有威胁的技能的话，他还能撑上十来下。 狮子终于分清主次，向他扑过来。 一扑、一剪、一扫，恰如一位打虎的前辈的总结，都被他顺利躲过。 不过这次它又多了一点变招：后腿猛蹬，加速扑过来。 花哥拉着他后退，成功躲过。 还好，后面就是墙，差一点就无路可退……不对！ 后知后觉的言烨只来得及稍微挪动身子，已经感觉右胸被一股巨力冲撞。 只见那个黑潮畜牲的尾巴，插在他的胸前。 还好他挪了一下，不然他可能就得去打复活赛了。 黑潮的力量试图通过这一下侵入他的身体，却被丰饶和同谐的力量挡在外面。 言烨余光看见缇宝正用力鼓动小翅膀，正要把宝石拖进百界门。 金织启动！ 无数金色丝线涌出，将狮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吼！” 深知自己状态受损，金织可能维持不了几秒，言烨两手抓住尾巴。 “以吾之血，赐汝新生！” 无数藤蔓扎根于他的胸口，顺着尾巴缠绕而上。 金织消散，巨兽猛烈的挣扎连带着撕扯他的血肉。 “小小黑，我们来救你啦！” 白厄的大剑飞来，一下就斩断了他胸前的藤蔓，随即丹恒精湛的投枪击飞了巨兽。 收回武器，他们也没有恋战，和抱起言烨的缇安和缇宝一起进入百界门。 门的那一端，直接连通着奥赫玛兵营。 言烨脚下一松，直接坐在了地上。 还好还好，他们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很多，狮子的注意力也被远处的缇宝吸引，没有选择直接对着他的脑袋补一刀。 不然他轻则昏迷住院，再见风堇，重则被哄睡着，去找自己的分身。 “花哥，别吸了呗？” 根系从他胸口中慢慢抽出，大有一种他还没晕为什么不能接着吸的架势。 “没事吧？” “有事，不过我比较耐造。” 第 65 章 印记 缇宝和缇安连着开了好几次百界门，先回去休息了。 言烨试着直接激发丰饶神力，成功让自己的伤口快速愈合一部分。 骨折都能治，妙手回春啊大夫！ 阿格莱雅过来，确认了言烨没有大碍后微笑着说：“奥赫玛内的裂口已经有关闭的趋势了，预计很快就会全部闭合。” 缓了缓神，言烨询问。 “那棵树怎么办？” 那刻夏根据他们在三相殿的见闻总结： “根深蒂固，难以铲除。” “那不是只能看着它长大吗？” 星两手拍头，表示震惊。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它也不一定能一直生长。” 最经常和那刻夏沟通的言烨，不愧是青少年的脑子，就是好用，大概猜到了原因。 不过其他人可不知道，所以丹恒出口问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它只需要黑潮就可以生长，那它应该是不停生长的。” “可它只有被劈了一下后生长了一些……” 言烨接过话题，随便讲了自己在旧日看到的场面。 …… “利用瑟希斯的枝条……也就是说它可能必须依靠泰坦的力量才能生长？” “嗯，这样就能解释了。” “可……艾格勒好像被黑潮控制了，那不就代表艾格勒会一直给它充能？” 开拓者摆摆手，表示这题她会。 “我们把艾格勒做掉不就是了？” 丹恒深谋远虑。 “可艾格勒不是已经聚集了很多力量吗？” 白厄倒是不担心。 “这个，迈德漠斯会解决的。” …… 悬锋城，翁法罗斯的移动军事堡垒，停泊在了命运三相殿的不远处。 天谴之锋缓缓上抬，对准了天空中的雷云。 “我是天谴之矛，战争的使者，纷争的化身。” “我是这世间——必要的伤痕！” 一道光束从剑尖射出，击中了天空中翻腾的黑色雷球。 “轰——” 一声巨响，兴许能从三相殿经过数百里传到奥赫玛。 天空被短暂照亮，照出了赤红色的余波，而那雷球，早已不见踪影。 如果星看到了，那她肯定会对丹恒说： 你看吧，我就说「纷争」肯定是地对空专精。 …… 听说有万敌去针对艾格勒，那讨伐艾格勒就不是最要紧的事了。 言烨决定先在城里把拿到的两枚印记给捏了。 根据他之前的经验，印记要么会向他传递重要的消息，要么会给他一些增益。 不论是哪一种，这对他们等会儿的讨伐肯定是或多或少有点帮助的。 可惜他去看了，「大地」的印记还是没刷出来，不然就只剩四分之一了。 【接触到「律法」和「门径」印记】 【是否吸收？】 唉，哈基板啊哈基板，你现在只有这种时候会出来露个脸了吗？ “是。” 作出回答，言烨眼前景象变幻。 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 不知道是这两个印记的内容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因为这是他一次吸收了两枚印记的缘故。 这次不是他跟哪个黄金裔的互动，也不是一段不明所以的呼唤。 他眼前，是在一片片闪烁的废墟中，站着一个人，是他自己，手里拿着一本书。 画面里的言烨羽毛笔一点，一道流光从其中飞出。 流光落地后，逐渐凝实，正是之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海瑟音。 “你唤我何事？”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其实我们甚至完全不认识，是你凭借你那诡异的手段召唤我在这个时代靠岸。” “是啊，不过还是觉得需要礼貌一些。” “说吧。” “我会将你的一部分，也就是你与我交谈的记忆封存进这本《黄金史诗》里，让你可以在以后有必要的时候出手。” “什么时候？” “就是领谕的黄金裔们有危险的时候。” “不是保护你？” “你看我也不是黄金裔啊。” 海瑟音点头示意她了解了她要做什么。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说明这么做的原因。” “翁法罗斯的本质是一个循环，再创世，黑潮，再创世，再有黑潮——能理解吗？” “可以。”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必须重复最后一个循环。” “？” 海瑟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困惑。 “就是我们得再创世，但不能真的再创世，在最后，我们会再回到这一次的纷争世。” “……不用解释原因了，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黄金史诗》会让你的这一段记忆留存，在以后的循环中出手——当然为了保护你的这段记忆，每个循环都会让你回到初始状态。” “你呢？你为什么不用这个办法保存记忆？” “我试过了。” “没有成功。” “成功了，但没有意义。” “为什么？” “因为这本身就是个死局，对我来说其实完全没有破局的方法。” “那……” “现在没机会不代表以后没有，有个家伙帮我稍微设计了一点增大随机性的手段，总有机会的。” 画面中的言烨摘下手上的手环，递给海瑟音。 “这个给你，它可以展开一个法阵把人圈起来，打开的话需要相当的时间。” 说罢，言烨竟然开始撕书了。 撕下的书页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块灰色的晶体，正是他见到的印记。 “这是史诗里关于你的那部分，以后找机会交给我，顺便告诉我：律法的在云崖，大地的在铁匠铺。” “可是……如果你需要，我把这个交给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保护你呢？” “只要你出现在他们身边，我们总会见面的，而且，如果没有保护好他们的话，拿到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 言烨手中的书本最终裂成了数份，原地消散。 “啊，对了，以后我可能也是黄金裔，不过不用保护我。” …… 到此，眼前的内容结束。 言烨回味了一下刚才到底获取了什么信息。 讲了海瑟音怎么出手帮他的。 讲了印记的本质是《黄金史诗》的不同部分。 对，还提到了《黄金史诗》有着可以逃脱轮回的作用。 不过很遗憾，他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什么对讨伐艾格勒有作用的内容。 《黄金史诗》就算再厉害，也得等他先把艾格勒打下来再去研究了。 第 66 章 见家长？ 既然现在要做的是把艾格勒打下来，他们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上不去。 这时候就有聪明的开拓者要问了：“牢烨牢烨，你不是能飞吗？你一个个把我们送上去不就好了。” 开拓者被言烨敲了一下脑袋，略有嫌弃地说：“先不说飞不飞得到，你是想累死我吗？” 开拓者闭嘴了，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甚至开心地舔了舔嘴唇，这让言烨怀疑她的目标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个。 “咦？牢烨，怎么了？快继续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哇！” 逆天。 言烨把视线从她那里挪开，以防一不小心又给她触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件。 得亏他们还有白厄。 “风堇作为天空一族的后裔，也许有办法帮我们登上晨昏之眼。” 正说着，暂停了处理伤员的风堇来了。 “嗯，我知道了。” 风堇牵过言烨的手，“不过可能需要烨宝跟我走一趟了。” “我？” 言烨一愣，怎么还有他的事？ “对呀，需要烨宝来呢，我们要一起先去一趟树庭” 白厄接话，“那两位便去吧，以迈德漠斯的本事，顶上个十天应该不成问题。” 看看，什么叫全翁法罗斯最相信万敌战力的人啊！ …… 略作休息，他们二人一马就踏上了前往树庭的路。 前脚出奥赫玛城门，带着疑惑的言烨就不禁问道：“堇宝，我们要干什么？” “要去往艾格勒的天上国度，需要天空一族的后人通过血脉仪式，召唤出先祖之灵，从他们那里获得祝福。” 风堇确认了作为可靠保安的小伊卡也跟上了，快步走到前面领路。 当然，也没有忘记继续解释。 “只有这样，地上的生灵才能创造出通往天空的彩虹桥。而我要寻访的第一位先祖，他的灵魂就驻留在树庭。” “哦～是这样啊。” 言烨点头。 嗯，需要天空一族的后人进行仪式嘛，叫上他也无可厚非…… 嗯？ 需要的是天空后裔，讲的不是风堇吗？ “那……叫上我是——” “嘻嘻～” 粉发少女抓住他的手，不过她的手很明显没有言烨的大，反而体感上显得是她把自己的手往他手里塞。 “所以，我过去做什么？” “其实，就是觉得应该带着烨宝见见先祖们啦～真的，真的只有这个原因！” “见先祖……行，我知道了。” “嘿嘿，还是烨宝最懂我！” 风堇向言烨报以灿烂的笑容，她当然不会说她觉得一定要和言烨一起去看的，其实只有她的祖母。 不过，从奥赫玛走到树庭，起码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他们现在从践行时启程，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要准备休息了。 那不就代表着他们要过三次夜？ 还好她一开始就走在了前面，不然被言烨看到可能就要被猜出来了。 …… 那么言烨有没有猜出来呢？ 应该没有猜出来“风堇其实在借机创造可以在外夜袭他的机会”吧？ 应该没有，肯定是风堇突发奇想，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灵光一现，在行囊里带了好几双丝袜的吧。 她一定是自己帐篷旁边没有火太冷了才来找言烨的吧。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 小伊卡睡觉的时间比带着它的两个人加起来都长。 顺带一提，小伊卡战斗力是真高，黑潮怪物突脸，它“嘟”的一声，那些黑潮怪物就先他们一步上天找艾格勒了。 在路上因为行程颠簸，他们在耗费了大量体力精力后，终于抵达了树庭。 “我是昏光庭院的雅辛忒丝，继承逐火使命的天空后裔。” “兑现我族命运的时间已到，我将和神谕中的英雄们一起，重返天空，取回火种。” “先祖啊，请您给予慷慨的赐福吧……” 风堇吟诵完，一个老大爷的虚影出现。 风堇和那个老大爷的交谈从头到尾没有言烨的事。 “感谢您的信任，克里斯普斯阁下，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言烨知道她说第一位，代表后面还有。 “做得好啊，下一位是……” “下一位要去拜访先祖，据说他的英魂留在了创世涡心…可是仪式必须要顺序进行，一起回奥赫玛吧？” “真的吗……” 风堇俏脸一红。 “真的！” “这个老公公也没有管我……那我提前过来是干什么？” “咳咳……” 风堇有点心虚地咳嗽了两下，试图掩饰自己确实还带了三双的尴尬。 所以，诡计败露，她也不好硬着头皮继续，就开口问道： “烨宝其实有快速回到创世涡心的办法吧？” “可以，不过不能带人。” “这样啊，其实……烨宝可以召唤先祖的。” “我？不是要天空一族……” “烨宝也可以的，毕竟我们早已不分彼此了——其实祷词对了，所有人都可以的。” 风堇把彩虹匣交给他。 “这次要拜访的先祖是克特菈将军，她……” 风堇还是厉害，这么多东西怎么记下来的？ “行，烨宝，祝你好运！” 言烨进入门口，抵达创世涡心。 创世涡心一如既往的安静，倒是免得言烨解释自己要干什么。 “……先祖啊，请给予您慷慨的赐福吧……” 言烨吟诵完祷词。 感觉心里有一点羞耻是为什么？ 虚影出现，是一个女性。 “你是……天空一族的后裔吗，孩子？” “呃……我不是，我的……未婚妻是。” “哦，难怪，不然作为天空一族的后裔，未免过于孱弱了一些。” “我确实不具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彼此重要的人。” “嗯，承认自己的短处也是一项美德……不知道你是否读过我的亲笔？” “雅辛忒丝告诉过我：「在彩虹桥的尽头，天空之子将缝补晨昏」。” “是，我在世时未有人解读出它的含义，你对这句话有什么看法吗？” “这也许就是预言吧？类似于天空一族的后裔会永远留在彩虹桥尽头之类的……” “是么，听你的语气，你不担心吗？” “……至少在现在，许多泰坦的预言都被证伪了。” “是吗，原来缇里西庇俄丝的预言也有失准的时候。” 克特菈抬头看了一眼火种的归还情况，说：“我挺喜欢你的，孩子，愿你们收获一个温柔的结局。” 第 67 章 祖母 出来之后，言烨向风堇复述了一遍他与克特菈的对话。 “烨宝回答得很好呢！” “是吗……哈哈。” 言烨感觉无论他说得怎么样，风堇都会这么夸他。 不过……感觉挺好的，你懂吧，就是那种知道有个人在照顾你的情绪的感觉。 就是风堇给他的资料好多都没有用上，他准备的彩虹屁还没有拍出来，就被一个“身体孱弱”给塞进了另一个话题。 “行了烨宝，我们要出发了。” “行，去哪？” “我们要去悬锋城，这可是一趟远门呢。” 又经过几日的赶路，他们从一侧进入了悬锋城。 城内的打斗声响彻天地，时不时还能见到打向天空的光束将雷云击碎。 “万敌阁下仍在抗击黑潮呢，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风堇稍微抬手示意了一下方向。 在她抬手方向的，是一块算碑。 “最后一位，那边——沉睡的英雄，是我的祖母。” “我的祖母，雅辛缇娅是一位斗士，也曾替昏光庭院参加过悬锋祭典。” “她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最后一关，只差最后一步就能为天空之子赢得和平誓约。但…她最后还是倒于当时的督战勇士之手。” “我对典籍的厮杀细节并没有什么考究，只在书卷上读到「那是一场光荣的决斗」。” “但在光荣的背后……祖母不久后便病情恶化，最终逝于异乡。” “而这算碑……就是悬锋人应她的遗愿留下的最后纪念。” 眼看风堇有些伤感，言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抱着她拍拍她的脑袋。 “谢谢烨宝，祖母离世后，昏光庭院也很快就解体了。” “而那位与她展开死斗的悬锋勇士……要不要猜猜看？” 言烨显然没想到她会让自己猜这个，但也顺着她的意思猜道： “那就是我认识了？……克拉特鲁斯，是吗？” “嗯，就是他。” “想报仇吗？” 风堇也没有，想过言烨张嘴就是王炸，急急忙忙阻止了他。 “咦咦咦？烨宝你误会啦！我只是在想：命运还真是戏剧化呀，我与万敌阁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纠纷？” 言烨深以为然，不过他也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也许就是因为登上历史舞台的，永远都是那一圈人吧。” “是吗……” “因为登上舞台是需要成本的啊，普通人怎么会支付得起呢……最终只能成为史诗里的一点碎末。” 风堇听了若有所思，最后用力点了点头。 “嗯！这也是我要努力让他们被看见的原因之一啊！” “也是我的。” “烨宝真好……啊！差点忘了原本要干什么了，我们快过去吧。” 风堇拉着他的手去到算碑旁边。 “祖母在最后的日记中说，她希望在使命召唤之时，天空一族的后人能将启程的消息带给他留在世间的魂灵。” “当她发现唤醒自己的正是自己曾经宠爱的孙女……不知她会作何反应呢？” 说着，风堇露出了几分骄傲与感慨的神情。 逐火被证伪，以后也不会再有后辈开启对艾格勒的讨伐。她此行的目的其一是寻求祝福，另一个就是告诉祖母自己找到了归宿。 风堇取出彩虹匣，双手握拢在一起。 “……先祖啊，请给予您慷慨的赐福吧……” 随着吟诵结束，他们要拜访的最后一个虚影出现。 “这里是……生者的世界？” 雅辛缇娅确认了眼前的环境，也看到了身前的人。 “等等，你，难道是……” “祖母，是我——您的雅辛忒丝。” 雅辛缇娅听到回答，显然有些难以置信，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 “雅辛忒丝！我的小蜂鸟！为何是你……将我唤醒的怎会是你！我本以为当我被唤醒时会替所有先祖感到释然……” 雅辛缇娅还在消化是自己的孙女要背负击落天空泰坦命运的消息，余光便看到了站在风堇旁边的言烨。 “他是……” “他是言烨……是我喜欢的人。” “我本认为你会找一个……你喜欢就好。” 雅辛缇娅本想着风堇会找一个更强大的人作为爱人，毕竟以往拥有强大力量的天空之子都喜欢找一个贤内助。 “我曾认为若是你能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可怎么会……” 风堇理解祖母的担忧，她深知祖母的想法，所以尽力向祖母解释。 “千年前，当世界急需一位讨伐泰坦的英雄时，阳雷骑士站了出来；而如今，世界更需要一位能愈疗它的人。” “你还是那么乐观啊……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就将你的信念贯彻到底吧，雅辛忒丝。” 然后，言烨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雅辛缇娅一脸慈祥地看了一眼风堇后，一秒变脸，看向了他这个撬走她孙女的魂淡。 “不过最后，有些东西我想再问一下你的小男友。” “您请。” “你认为实现理想最重要的是什么？” 言烨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笔试，不是什么体测。 真让他原地来个四十个俯卧撑，他就得面露难色了。 “力量。” “哦？我本以为你会说信念什么的。” “没有力量的理想与信念永远只能等着被施舍。” 她大概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适不适合风堇。 言烨其实也能猜到她希望风堇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想着让她安心，也就顺着她的意一直回答。 雅辛缇娅又跟什么奥赫玛大调查一样，从三观到能力，也不评价，就是一直问。 不过眼神越来越满意就是了。 “行了，小伙子，虽然不知道你的话几分真假，但光论你应变的本事倒确实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了。” “其实就算我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干涉你们，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待我的小蜂鸟……讨伐结束，你能跟她一起过上想要的生活就好。” 言烨点头保证。 “会的，一定会的。” “又是一个乐观的小子，难怪风堇会看上你……行了，我该走了。” 最后看了一眼风堇，雅辛缇娅合上双眼，缓缓消散。 第 68 章 登上天空（二合一） 在言烨风堇外出的几天，经过众人的不懈努力作为最后一处的黎明云崖的黑潮造物也被清理完了。 讨伐艾格勒的事情也必须要开始了，通过白厄的反馈，万敌已经给他发“HKS”了。 不过白厄还说不用那么着急，根据他对万敌的了解，万敌发这个就代表他至少还能撑上个几天。 不过玩笑归玩笑，这一次前去讨伐艾格勒的名单还是定了下来。 其实就是上一次的名单减掉了缇宝和那刻夏。 毕竟上次带着那刻夏好像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况且这次需要直面天空泰坦，没有防身手段的二人去也十分危险。 “这次结束之后，如果隔绝天空的诅咒真的是由艾格勒降下，你与丹恒阁下就能离开了。” 白厄似乎心情不错，与星侃侃而谈。 “前提是车厢能修好。” “总会有人能解析车厢的结构，最终复原它的。” “嘿嘿，在这里多待一下下也没关系……”开拓者苍蝇搓手，看向言烨。 “你不会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还要麻袋！……没有。” 大部分奥赫玛人还在准备着复工复产，加上阿格莱雅并没有宣传，所以此时的黎明云崖没有多少人围观。 几人有说有笑，一直等到准备好了的风堇到来。 “各位都准备好了吗？” 风堇似乎没有想到其他人会来的这么早，不过还是带着笑询问。 “好了！” 开拓者抢先。 …… “先祖们啊——” “请以彩虹作为指引，带领天空之子回到阔别千年的家园吧。” “彩虹桥啊……请引领我们，重登天空。” 风堇将先祖们赐福过的彩虹匣托起，那彩虹匣缓缓升空，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柔和的光线似乎引起了天空的共鸣，降下了绚丽的彩虹，与彩虹匣的光芒相呼应。 两种光芒相遇，融合，凝聚，直至凝实成为一道直立的彩虹。 想来这就是上海虹……彩虹桥了。 彩虹桥被成功召唤，风堇也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看向他们，神情竟然有些神圣庄严的感觉。 “各位，请与我一同飞翔吧。” “……这桥，好陡啊。”开拓者评价。 “来吧！” 风堇看几人一时间没有动作，便抓住言烨的手，将他拉进了彩虹桥的光芒范围。 顿时，言烨感觉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包裹，并就这样裹挟着他不断向上飞。 艾格勒所在的晨昏之眼离地面可有不少距离，纵使彩虹桥的速度不算慢，他们也要等上一会儿时间。 就在等待的过程中，言烨感觉到手被轻轻拉动了一下。 扭过头，风堇正在看着他，刚才严肃的神情放松了下来，眼中流露出几分犹豫。 “烨宝，你说如果缇里西庇俄丝女士的预言真的表示……” “说什么呢……相信我，不会的。” 风堇握着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好，烨宝，相信你。” “对嘛，要放宽心。”言烨很想抱一抱风堇，但他不知道在彩虹桥上乱动会不会导致他坠机。 万一他是索尔呢？ “那……烨宝能不能在结束之后给我一点奖励，作为我成功回来的庆祝？”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风堇就像是早就料到他后面要说什么一样，提前开口说道： “都好几天了，她们肯定不会在乎再来一天吧，她们肯定是默许的呀。” “行，我答应你。” “烨宝最好啦，回去穿新衣服给你看！” 彩虹桥终于将五人一马送到了晨昏之眼。 晨昏之眼，艾格勒的天空堡垒，云间城邦的核心，据说这里曾居住着喜爱不同气候的天空之子。 “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亲身来到这里。” 白厄看着周围机械元素满满的部件，不禁感叹。 “想必塞涅俄丝就是在这里挑战了艾格勒，翻开了逐火的第一页。” 风堇看着这天空一族宿命开始的地方，也不禁感慨。 也是，对泰坦的讨伐从塞涅俄斯讨伐艾格勒开始，现在到他们讨伐艾格勒结束。 虽然原因不一样，这也并非是逐火的最后一颗，但这种奇妙的巧合还是令人惊叹。 晨昏之眼里面很安静，没有人居住的痕迹，这代表时间已经将所有曾在这的天空之民的荣耀与屈辱一同抹去。 再经过一扇大门，里面是一个无比空旷浩大的房间，不过却是一片漆黑。 颇为怪异的，是眼前闪着电视故障一样的彩色条纹，就像他们正前方所面对的是一块巨大的电脑屏幕一样。 “那团黑暗背后隐藏的是什么？” “也许……是「天象画壁」。” 风堇不愧是熟读天空一族剩下不知道几千年历史的人，认出了眼前的机器。 “在天空城邦的习俗中，他掌握着翁法罗斯的天气，天象画壁中呈现的气候，会转化为现实世界里的天气。” 风堇扶着下巴思考她所记过的史料，给出了一个最简单的回答。 “如果用丹恒先生和灰宝熟悉的话来说，把它当成一块巨大的屏幕就可以啦！” 他们试着去启动这个机器，结果没有人会操作。 最后还是开拓者立大功，召唤了旧日的虚影。 虚影投射出的，是曾经在晨昏之眼的雨之民和晖之民，完美的印证了什么叫做内斗。 晖之民认为泰坦更喜欢晴天，所以借势压迫雨之民，雨之民不堪其扰，一边祈祷一边反抗。 不过好在听他们的宫斗大戏并不是没有帮助。 在虚影的口中，他们得知了开机的口诀： 「风、雪、雨、晴……」 「以天空百目之名，吾为世间降下天象。」 「晨昏斗转，控御浑象——」 「苏醒吧，天象画壁。」 吟唱结束之后，眼前的机器突然调转了一个方向，从中射出了一道光柱打向屏幕。 眼前的屏幕突然开机，也意味着室内突然被点亮。 屏幕上面，是金色的云层，与炽烈的光辉，十分壮观。 如果没有艾格勒突然开的一只眼睛就更好了。 在壮丽的云层之上，一只蓝，黄，紫三色，而且三层的眼睛睁开，收缩，颤抖，仿佛在注视着他们。 白厄联想晖之民压迫雨之民的理由，想要切换为阴天逼退艾格勒。 不过这台浑象仪的能量在给画壁开机的时候已经用完了，他们只能解谜打开彩虹桥继续接近核心。 开拓者神力时刻。 在路上，他们还遇到了阳雷骑士的伙伴的天马，天马又一路引导他们见到了同为塞涅俄丝伙伴的狮鹫。 那个狮鹫的形骸已被腐蚀，颇有几分他之前见到的大狮子的神态，痛苦而扭曲。 “索拉比斯阁下，你的身躯已经被彻底侵蚀…但我还可以愈疗你顽强的灵魂，就像露奈比斯阁下一样，即使失去肉身，您的灵魂依旧高洁。” 于是，为了帮助这个这就摆脱已经被侵蚀完的肉身，他们选择摧毁这个肉身。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狮鹫大哥被打碎之后，灵魂居然可以说话了。 不过言烨觉得，狮鹫大哥和天马大哥很明显有事情在瞒着他们。 尤其是风堇自报家门之后，它们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它们对塞涅俄斯的事情闭口不谈，大有让他们自己去寻找真相的样子，让言烨知道了塞涅俄斯多半是有问题的。 也对，没有问题的话，她当时讨伐完泰坦为什么会留它一条命？ 不过，虽然它们对这一部分的事情很避讳，，关于天空的泰坦，它们还是愿意多说一些的。 通过两个大哥的介绍，他们才得知，天空的泰坦并不是畏惧阴云，而是位居阴云之下的黑潮。 难怪怕，现在都能打黑潮雷了，估计它也是被黑潮侵蚀得差不多了。 又是熟悉的解谜流程。 但艾格勒除了打雷，逃跑也是一个好手，往屏幕外面一钻，就钻到了下一个屏幕里。 这也让狮鹫大哥确认了：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绝对不是塞涅俄斯的意识，因为她不会毫无尊严地四处逃窜。 他们当然没有办法把它给揪回来，只能接着去到下一块屏幕那里逼走它。 这让言烨联想起了当时让他在悬锋城受尽折磨的试炼。 不过，在走之前，风堇希望能让迷迷捏塑起这里残留的记忆，让她能知道传说的真相。 只是，真相往往很沉重。 在记忆中，塞涅俄斯的威严话语响彻了整个房间。 这是她出征前与晖之民的交流，晖之民责怪她要击落他们共同的信仰。 而塞涅俄斯的语言，却是十分利落。 “看看你们自己吧，自称烈阳之子的民族，却受不起这强光的照射，还把被烫的焦烂的肌肤当做生命的馈赠。” “你们自诩为世界上的强者，却不敢向真正的威胁宣战，只敢举剑挥向弱小的同胞。” “你们已经病入膏肓了，我的父亲亦是烈阳的信仰者。他教会了我坚韧和正直，让我向着光芒的方向一路前进——” “我在你们身上看不到希望……” 这段记忆告一段落，看来想要知道更多，他们还需要继续往前。 天马露奈比斯为他们指明罗盘的方向，这让他们解谜的过程简单了不少。 在过程中，艾格勒操纵着它已被黑潮完全侵蚀的眷属，不断地试图阻挠他们，但都被白厄和丹恒很轻易地处理了。 露奈比斯与他们交谈，谈及了塞涅俄斯的过往。 出乎意料的是，她正是因为她黄金的血脉被逐出了族群。 不过她仍然没有对世界感到绝望，而是在旅居的途中邂逅了天马与狮鹫，一同狩猎、成长、生活。 露奈比斯正在感慨，却看到了一个擅自跑出来的小家伙。 “嘟！嘟嘟嘟！” “这个小家伙是……” 风堇却成功翻译了小伊卡说的话，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是说……你在它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嘟！” 难道说？ 于是，他们临时加了一个节目——小伊卡寻亲。 天马姐妹找到了自己的后人，小伊卡找到了自己的先祖，自然是一幅和谐的画面。 不过，言烨总觉得有点抽象。 这么赛博风的天马是怎么迭代出小伊卡的？ …… 依旧是熟悉的解谜环节。 然后，艾格勒依旧是熟悉的逃脱。 不过，这一次结束后，他们就绕了核心区一圈。 也就是说，下一次它将无处可逃。 不过在此之前，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风堇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记忆再次被捏塑起来，而这一次，是塞涅俄丝与雨之民的对话。 雨之民们的话语一开始从责怪，到后面的恐惧与担忧。 第 69 章 无权 从压迫诞生的仇恨化作尖刀，被雨之民刺向晖之民，杀戮又催生新的仇恨…… 但言烨对他们狗咬狗的历史不感兴趣，他更关心风堇的状态。 看风堇以前的样子，她似乎饱读被美化过的史诗，应该没有见过这样的故事。 “风堇，你没事吧？” “言烨……我没事的……我大概也想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想到塞涅俄丝出征前的美好愿景，我就格外感到痛心……” 风堇眼眸低垂，抿着嘴，仍为天空之子的故事感到可悲。 白厄也长出一口气，联想到清洗者曾妄想杀死言烨和阿格莱雅，不禁感慨： “刻法勒以自身为形象捏塑的造物，唯独没有继承他的包容与博爱……” 他们继续捏塑着回忆，不过言烨一边听，一边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迎战艾格勒做准备。 实际上，也和他猜的差不多： 新信徒与旧信徒互撕，把塞涅俄丝撕烦了，直接把他们丢进了黄金池里当燃料。 而出他意料的是，一个无名的黄金裔以世代传颂塞涅俄丝的故事为筹码活了下来，而这就是风堇一族的由来。 “所以……我们的先祖并不是强大的塞涅俄丝，而是……” 风堇语气从来没有这么轻。 她，她的先祖，曾因作为塞涅俄丝的后代而自豪。 他们始终认为自己背负着英雄传下的伟大使命，并为此一代一代为之奋斗。 “所以现在……是要我回来接受惩罚吗？” 即使是言烨，也很难想象风堇的内心有多么复杂——可能崩溃更甚于艾格勒死后的旧信徒吧。 毕竟，风堇得知自己家族的命运只是泰坦的一时兴起，才从审判中幸存，而她却从小到大都因自己是英雄后裔而要求自己。 言烨摸了摸她的后脑，安抚道： “即使宝藏是虚假的，踏上征途的也是真正的英雄。” “……嗯。两位前辈，你们应该不是来见证我受罚的吧？” 风堇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当然不是，我们守候在此的时光，早已让我们学会用自己的感官去观察人性，人守护在死，不是为了嘲弄——” “——而是为了等待黎明。” 风堇向两位翼兽点头，却没有和他想象的一样再向前一步，还是把头偏向他说： “烨宝，刚才看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不如你来对她说说吧？” “我吗？” “是呀，烨宝向来都很会提振士气呢。” “可你肯定会有很多事情想要向她证明吧？” “不啦不啦，烨宝每次演出都要感受那么多人的情绪，肯定对人性有更多的理解吧？” “好吧。” 眼见风堇实际上还没太缓过来，言烨不得不接过喊话的任务。 但他说实话，没有多少想向艾格勒说的。 不过，既然风堇让他讲，那他就讲吧。 还好塞涅俄丝已经是融合泰坦，不会红温……吧？ 一点同谐力量的小妙用，言烨的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 “你认为人性卑劣，你认为不对他人伸出援手是懦弱。” “那我问你，你为何在接触火种之后选择淡漠？” “当然，你大可以说他们不值得拯救。” “可拯救别人不正是你的要求么？” “那位黄金惧怕死亡不愿意奉献，你因为疏远人性背弃预言。” “你唾弃她的懦弱，却对你自己的逃避闭口不谈，你甚至不如她，你连自己的怯懦都无法面对。” “我们今日站在这里，只是来终结你，而不是来向你证明什么。” “你，无权审判，也无权质疑。” 言烨闭上嘴，示意他说完了。 开拓者和白厄表示不愧是他，风堇表示没有想过他会这么说，这好像有帮她出气的因素在，丹恒略微点头。 两只翼兽俯身，准备进入画壁拉出隐藏的艾格勒。 却不想，在壁画上的眼睛剧烈颤抖，时大时小，不断挣扎着。 “嗵！” 一个长着尖锐脑袋，头顶悬着一个漂浮圆环的长波颈探了出来。 由头，到脖颈，到全身。 一个长有双翼的泰坦就这么展现在他们眼前。 这就是天空的泰坦，艾格勒。 那艾格勒什么都没做，就先赏了他一发火球。 不是说它淡漠吗？ 怎么还会主动出来给他一下？ 不过它出来了更好。 “下来！” 从发现泰坦再带着他们绕圈子开始，言烨就一直在积蓄自己的丰饶神力，喂给花哥。 手臂上的花木急速生长，很快就扩展成了一张巨网。 挡住了那一发火球的同时，缠在了艾格勒的双翼上。 白厄抓住藤蔓用力一扯，就将艾格勒扯到了他们眼前。 泰坦一声长鸣，背后的画壁就切换为了晴天。 一股一股热浪向他们袭来。 不过被丰饶神力催发的花木，又怎么会是那么简单就被烧断的，一直缠在它的翅膀上，让它任白厄输出。 这一招无效，艾格勒就不再试图用热量攻击他们。 再次抬头长鸣一声，背后的画壁变成了阴云间纵横着电闪雷鸣。 “轰！” 一道闪电，直直的劈向言烨。 不过好在言烨在他切阶段的时候就警惕了起来，及时挡下了这一次突袭。 言烨的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泰坦的身上没有情绪。 这代表天空的泰坦其实并不是被他说红温了，而是真的遵循某种逻辑一定会先去打他。 之前在面对裂口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群弓兵特意不露脸，就为了等着给他放个暗箭。 而他后面见到的那一些，完全不像是能有这个智能的样子。 那就可以确定，一定是有某个杂种在针对他。 “聆听悲鸣吧……” 言烨从来没有试过把情绪灌给一个泰坦。 不过眼下来看效果很糟糕，艾格勒就跟没事一样，继续挣扎，但他却没有收到任何反馈。 “也就是说……也许……它们的行为逻辑是被设计好的？” 毕竟，情绪灌进去了，怎么可能会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 70 章 一秒变异 现在看来，天空泰坦身上充斥着愤怒与畏惧，但向它灌输情绪不会有反馈。 像个NPC一样，你那么说话，它就只会作出这个反应。 就好像……它是遵循着某个固定的行为逻辑。 是只有艾格勒这样吗？ 还是这是所有泰坦的共性？ 他回去找小姨子……找瑟希斯试试吧。 艾格勒发出一声长而尖锐的嘶啸，天象画壁上凝聚出一个个巨大的雷球向他们砸过来。 他们躲过雷球，可雷球却砸到了平台上，将平台砸得倾斜一个角度，随即开始下坠。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众人感到一阵失重，顶着失重感稳住身形。 抓泰坦，还是稳平台？ 言烨作出选择：左手虚按，原本缠绕在泰坦身上限制它高飞的花木摊开，从四面八方钉入平台和井壁，稳定住平台的位置。 顺势一握，小提琴凝聚在手中，一条条金色的丝线出现，将艾格勒拴住，绑在地上让它完全无法移动。 骗你的，他都要做。 白厄也见过许多次金织的使用了，听到这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阿格莱雅的曲子，他立刻就知道了言烨要干什么。 略作蓄势，白厄便高高跃起，斩向艾格勒的头顶的眼睛。 丹恒也凭借多年战斗积攒的直觉，察觉到了时机。 击云从不离身的他，使用出了无比熟练的投枪术，击云就像一条飞龙，刺向艾格勒胸前的眼睛。 白厄的攻击先一步到达，艾格勒用力甩动它的脑袋，在挣扎中避免了从头顶被劈开。 不过白厄似乎本就没有作这样的打算，而是早有预谋一般，一击狠狠斩断了它的长脖。 击云也瞬息而至，不过艾格勒的躯干被大量金织绑死，没有闪避的可能。 一击得手，击云贯穿了它胸前的巨眼。 在接下两下攻击后，艾格勒的翅膀扭动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 不过言烨出于疯王那一次的教训，没有解除金织，让同样变得谨慎的白厄两剑斩下了它的翅膀。 虽然主要是脖子长，但这足有将近十多层楼高，一只翅膀起码能盖住三四块篮球场的泰坦死在他们面前，还是有几分感慨的。 一颗火种，出现在他们面前。 “风堇，火种就由你先收着吧。” “嗯。” 风堇没有推脱，伸手接近火种，火种就融入了她的手心。 “唔……很温热，也很强大。” 刚才拿着炎枪积极帮言烨和风堇挡伤害的星探头： “现在我们怎么办？” “艾格勒的力量很大一部分融入到了画壁之中，我们先下去，再尝试剥离吧。” 星大概懂了，点点头。 “果然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啊，这对那刻夏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星看向言烨。 “嘶……为什么我们没有带着那刻夏一起进来？” 言烨背过身去，只是咳嗽。 “嗡嗡……” 言烨对于声音的敏感度远高于常人，立刻分辨出了机器轰鸣中的杂音。 “不对劲！白厄，再补两下！” 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白厄在这种时候不会想原因，秒切战斗模式，砍向艾格勒的尸体。 “忒隆隆隆……” 属于艾格勒的怪叫响起，一道红色的光芒亮起，挡下了白厄的这一剑。 四周天象画壁的黑云中不断涌出属于黑潮的暗红色光芒。 那光芒填充进它胸前被击云打穿的破口之中，一道道分支连系起它的断肢。 “嘭！” 先前的切口竟然炸开了，随后以一种诡异的样子，插在它胸前。 被斩下头颅的脖子裂开成数条，中间包裹着一颗深红色的眼睛。 在黑潮的裹挟下，艾格勒以一种诡异而扭曲的姿态起死回生。 不……不一样。 言烨这次感受到了黑潮下的其他情绪情绪。 这种复杂而且有波动的情绪，他确定属于人。 无论是尼卡多利还是瑟希斯，他在一个瞬间只会感受到一个倾向的情绪。 正所谓人是矛盾的集合体，人的身上会有不同倾向的情绪，就像悲喜交加。 而在艾格勒之中，他同时感受到了恼怒、迷茫和认同。 也就是说—— 这是塞涅俄丝！ 恼怒不会是她真被骂红温了吧？ “言烨，你还有多少力气？” 白厄深知束缚泰坦对言烨的体力消耗很快，开口询问。 “刚才那个强度的话，还能拽住它两秒。” “好！等我信号。” 塞涅俄丝发出一声难听的嘶吼，天象画壁应声破碎，露出了外面的无数阴云。 一道道蕴含着黑潮力量的深红光束从阴云中出现，轰向了他们。 光束仿佛无穷无尽，铺天盖地地向他们压过来。 起手就是一个全屏压场，果然黑化了就是强。 躲？不太好躲。 挡？有可能百密一疏。 言烨眼神一动，紫花藤蔓绑在众人腰上，扎在支撑着众人的平台上的花木一松。 拥有能量核心的平台早被花木侵蚀得千疮百孔，塞涅俄丝自然无法掌控，只能看着平台落下，躲开了大部分的攻击。 不过塞涅俄丝没有追下来，而是在天空中盘旋。 “看来它现在不愿意离开阴云中的黑潮了。” “又投靠了黑潮……看来我没骂错。” 言烨开始思考现状。 现在黑潮腐蚀了艾格勒的尸骸，塞涅俄丝的意识占据了主导，开始利用黑潮攻击他们。 他们目前只能打上去，因为没有足够的配重显然不可能把那只泰坦从天上拉下来。 不过总感觉有点违和…… 每次有这种感觉，都是他漏掉了什么东西。 塞涅俄丝还接着在天空中徘徊，没有要再压一次场的意思。 它身上的红光越发明亮，提醒众人继续拖下去不是一个好选择。 “两位翼兽前辈，请你们把我们送上去吧。” 知道不能继续躲下去，白厄决定主动出击。 他和开拓者骑上两只翼兽的背，而白厄身后还载着言烨。 “言烨，等会我喊你，你就把它捆住。” “知道了。” 言烨甩了一下脑袋，把探究哪里违和的想法赶出去。 不管哪里有问题，先把塞涅俄丝这个双标姐打下来再想！ 第 71 章 落幕 黑潮光束从身旁擦过，狂风在耳边呼啸。 白厄扶了一下它的脖子，调整姿态，半蹲在索拉比斯背上，微微起身，手中紧握着利剑。 他紧盯着狂舞的塞涅俄丝，默数着越来越近的距离。 “再靠近一点……言烨！” 言烨微微侧身避免被吹飞，优雅的琴声飘出。 一条条金织出现，捆住了塞涅俄丝。 “嘶嘶嘶呵——” 塞涅俄丝无法挣脱，只能不甘地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 双翼被固定，它只能向下落去，迎向白厄他们。 “炎枪，冲锋！” “我是，终将升起的烈阳！” 白厄和开拓者一左一右，分别从两翅到胸前重创了塞涅俄丝。 两只翼兽化作金黄的枷锁，贯穿塞涅俄丝的胸前。 得手之后，出于保留一点体力，言烨把金织解开。 已经被重创的塞涅俄丝痛苦而愤怒地尖啸，被劈开的伤口中不断涌出红光，破碎头颅中的眼睛也渐渐熄灭。 最终，塞涅俄丝直直下落，最终落入了黄金池之中。 …… “结束了？” 看着巨大的泰坦神躯溶解在黄金池中，几人落回平台，白厄拍拍他的肩膀。 “干得好，现在……这次危机应该结束了吧。” 开拓者也安全落地，向下面探头。 “应该不会再诈尸了吧？一般不是只有两个阶段吗？” “嗯……也许吧，没想到它还能以黑潮的形式死而复生，塞涅俄丝也趁机占据主导。” 言烨一顿，他发现了违和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如果塞涅俄丝是刚刚夺取主控权，利用黑潮的力量攻击他们…… ……那之前劈下黑雷的是什么？ “可惜啦，升降台坐不了了，得走楼梯喽——欸，牢烨，你说这云什么时候才能散啊？” 准备好走楼梯下去的星肘了一下言烨的肩膀，却发现言烨的表情不对劲。 “怎么了？” “嘘——”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使潜藏着的细小声音不再被掩盖。 “嗡嗡……” 与先前相同的声音出现，言烨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并且有点破防。 这个泰坦打不死？ 什么恶心东西。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吐槽，艾格勒…塞涅俄丝……不知是何物已经飞了起来。 又一次复活，它的外表已经扭曲到让人反胃。 刚才白厄和开拓者造成的巨大创口外翻，长出了一条条机械触手，上面缠绕着跳动的黑色电弧。 “这东西怎么杀不死啊？” 星再次拿出炎枪，挡在众人前面，抵御不断轰向众人的黑雷。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怪能不断复活，那要解决的就绝对不是这个怪。 那和黑潮有联系的…… “云里藏东西了。” 丹恒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地点出了原因。 “言烨，能找到那东西在哪里吗？” 言烨摇头，他还没有进化到能根据情绪判断位置的程度。 “那现在该怎么办……” 依照现在的情形，他们不解决云里的东西，天空泰坦就会继续与黑潮不断融合、升级。 “嘟！” 一声啼叫让言烨回头，对上了小伊卡清澈而坚定的眼神。 “烨宝，我可以的！” 是风堇，她捧着火种，在阴云笼罩下的黑暗里，火种的微光照亮了她的脸庞。 “没事吧，你尚且还不是……” “我可以的！” 风堇注视着那枚火种，用尽一切力气尝试调用它的力量。 一滴滴汗水从她的额角流了下来，一阵阵狂风撕扯着她的衣摆，显得她就像在狂风中摆动的一棵小草。 但她的努力并非无用，在天上积聚的阴云逐渐散去。 黑潮化的天空泰坦攻势愈发猛烈，就像是知道了风堇在做什么，一道道雷霆与光束精准地射向风堇。 言烨伸手，手上的花木延展，旋转着拧成一个巨大的花朵，挡在风堇上方。 黑潮的力量不断侵入花中，快速地消耗着言烨体内的丰饶与同谐神力。 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施展金织两次控住巨大的天空泰坦，言烨也支撑不住这样的持续消耗。 终于，在言烨彻底撑不住前，最中心的一抹云终于散开，一束阳光照了下来。 在光芒的照亮下，阴云间的事物就隐隐约约被勾勒出了一个轮廓。 开拓者顶开光束，向上一指。 “在那里！” “嘟！” 小伊卡绕着火种转了一圈，然后像一个小弹簧一样收缩一下，嗖的一声撞向了那个轮廓。 速度之快，就像卷起了一条旋风。 这一下直接打散了那一条路径上的阴云，露出了深藏在云层中的——一颗眼睛。 那颗眼睛被小伊卡猛地一撞，显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快速而剧烈地收缩。 …… 这里是万敌，观不到战的万敌。 他追着那一团云一路追来这里，却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开始交战了。 掷矛？ 没有目标，白费力气。 用天谴之锋？ 估计会把除了黑潮与白厄之外的人一起炸死。 所以他驻留在这里，看看会不会有变化，万一晨昏之眼掉下来，他也能接应。 忽然，云层被打破，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散发黑潮气息的轮廓。 给他标注出来打哪里了么…… “终于聪明了一回。” …… “相传拥有千目的艾格勒被尼卡多利射瞎了九百九十九只眼睛，仅余留下一只……” “那这里怎么还会有一只啊？” 开拓者发出合理疑问，白厄成功找到为自己历史不好正名的理由。 “相传终究只是相传，现在看来有那么一只提前被黑潮腐化了。” 小伊卡掉到地上弹了两下，眼睛变成圈圈眼，好像有特效星星在绕着它脑袋转圈圈。 显然，小伊卡不能再发动一次像刚才一样的冲锋了。 好消息是，天空泰坦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没了准头，开始跟梦游一样乱劈，身上的红光也淡了不少。 坏消息是，两只翼兽误以为夙愿已了，在上一条命就和塞涅俄丝一起走了，他们陷入了和一开始一样的困境：没有对空手段。 如果有枪就好了。 他怎么会一拍脑袋，让那刻夏不用过来了啊！ 不对，并非没有。 他差点忘了，他是会飞的。 那眼睛没有攻防能力，天空泰坦现在乱飞，技能比之前好躲了不少。 他未必没有机会！ 错过这一次，下次就不知道要去打什么形态的天空泰坦了。 最后的最后，还是需要我正面解决boss嘛！ 言烨刚刚怀着紧张而澎湃的心情准备飞起来，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只金色的长矛贯穿云层，扎爆了那只眼睛。 “……原来纷争真的会刺瞎它的九百九十九个眼睛啊。” 第 72 章 偷闲 随着供能的眼睛被万敌一矛打碎，不知道是哪个意识主导的天空泰坦也撑不住了，落回了黄金池里。 周围的黑云也在风堇的驱赶下很快散去，只剩下原本澄澈的天空。 开拓者欢呼。 “好耶！是牢万！” 白厄略有不爽。 “迈德漠斯，在最后才出手抢功劳么。” 言烨看着巨大的泰坦完全消失在黄金池里，终于放下了顾虑。 “风堇，你感觉如何？” “唔……除了有些累之外，好像就没什么感觉了。” 风堇怀里已经抱着小伊卡了，言烨只能独自坐在一边恢复体力。 人不如马啊～ 算了，人家小伊卡得了MVP，他一个躺赢狗就不去争了。 等言烨休息好，小伊卡也刚好醒了，升降台被言烨一个花来扎得千疮百孔，众人就只能一起走楼梯下去。 在最下面，他们得以近距离观察黄金池，看温热的金氵——金色液体在里面流动。 开拓者想起来给她的同伴拍一张照片，开始寻找一个美妙的角度。 就在她左右腾挪之际，言烨看到黄金池里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 言烨顿时冷汗直流。 不会又要诈尸吧！ 直到一枚灰色的晶体出现，言烨才松了一口气。 当即起飞，把印记捡了上来。 “那个，能不能等我一下？” 言烨还没有开口，开拓者就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好像要在上面拍才更震撼一点。” 作为三月七的好姐们，她觉得她有必要给三月七拍最好的。 几个人交换眼神，确认了都没有意见之后，风堇开口： “可以啊，灰宝。” 得到允许，开拓者就扭头顺着楼梯往上跑，丝毫不顾及拿着相机的丹恒。 丹恒看着开拓者眨眼间跑没影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烨宝，还要休息一下吗？” 风堇向言烨询问，却不等他回答，直接引导他坐下，将膝盖垫在他头下面。 “流了那么多血，烨宝肯定累了吧，先好好休息一下，怎么样？” 言烨自问意志力超乎常人，这一点点诱惑，他肯定能抵御，不会沉溺在温柔乡里。 所以他调整了一下脑袋，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吸收了刚才拿到的「天空」印记。 什么？你问他抵御了些什么？ 搞笑，他能忍住没有过肺，这不是意志力的体现是什么？ …… 印记之中，率先响起的，是风堇的声音。 “烨宝，史诗编写到哪儿了呀？” “「大地」编完，下一个就是到「天空」了。” “所以烨宝来找我了吗？” “我过来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吧……” “哦～” “咳咳，那个，要，要看看吗？” 言烨听自己的声音听得要变异成流汗黄豆了。 bro，怎么回事？ 你这有点不要太明显。 “好呀，我来读一下新的章节吧！” 风堇的话语结束后，是一段长久的缄默，大概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不知多久后，风堇打破了沉默。 “烨宝好有创意呀！烨宝是怎么想到把哈托努斯写在里面的呢？” “感觉想记录下这一位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大工匠吧。” “是这样啊，这和一般的史诗不太一样哦。” “嗯，不过既然这史诗的目的是记录下我们再创世前的故事，那其他人也很有记录的必要。” “烨宝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啊，那烨宝来找我的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呢～” “是想问一下你——问一下，一般情况下做了一个怪梦会有寓意吗？” “唔，这个问题应该问祭司的吧？” “咳咳，感觉问心理医生更好一点。” “好吧，那烨宝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呢？” “就是写完「大地」那章的晚上，我梦到一个银色的没有五官的……神？祂像个打字机一样冒了很多字出来，好复杂，记不下来。” “真的是个很怪的梦呢。” “是吧，这有没有什么寓意啊？” “我解读不出来，不过——烨宝，愿意和我一起吃顿饭吗？” “啊？” “很惊讶吗？不说的话就当你同意了哦！” …… 言烨醒了过来，不过开拓者还没有回来，看来他没有吸收很久。 言烨的思绪回到印记里的内容。 首先，看来这枚印记对应的时间挺早的。 光凭他一副想约风堇又犹犹豫豫的样子差不多就能判断。 呃，没什么用的信息。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那个梦。 据他所说，他梦到了一个神明。 根据他对自己的了解，他对“神”这个字的应用是很谨慎的，这让他想到自己被「同谐」与「丰饶」瞥视时的直觉——那是个神。 不过光凭说话像打字机，他没有办法确认祂是开拓者说的哪个星神。 不过他既然得到了打字机神的瞥视，也就是说他在第一个循环里也是一个命途行者。 不过他为什么没有继承？ 难道翁法罗斯的循环连星神瞥视都能重置？ 那未免有点太超模了。 不过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没有继承以前轮回里的命途。 他觉得自己光这两个轮回就能被看三次，那被看得应该不少，至少其他轮回里也许是被看过的。 总不能是刚好只有这两次被看过吧？ “烨宝，这就休息好了吗？” “嗯，状态挺好的，多亏了堇宝。” 其实是印记的功劳，不过夸印记它又听不到。 “嘿嘿。” 风堇露出一个微笑，动手把言烨的脑袋往上抬了一点点，俯身亲了他一口。 “说过了，回去穿新衣服给你看，有没有一点小期待呀？” “当然了，堇宝一直给我很多惊喜的。” “嘻嘻～” 风堇又一次俯身。 小伊卡瞪大眼睛。 白厄转过身去，他没想到终将升起的烈阳会有这一层含义，不然他就不喊了。 …… 出于他特殊的神经回路，来古士得以同时处理翁法罗斯内外的事情。 这让他可以一边劝退不知道怎么就赶过来的大黑塔，一边着手处理新出现的bug。 言烨现在又不死了。 怎么次次都是他身上出问题？ 明明他预感这一次很接近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岔子。 “那就……不用尝试优雅的过程了。” “毕竟，结果即是全部意义。” 第 73 章 这章取什么名字好呢？ 开拓者最终还是用丹恒牌相机拍出了满意的照片。 下来之后，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拿着照相机对着他一番鼓捣。 “怎么了？” “嘿嘿，没事，可能是相机有点设置被我调错了，我自己能搞好的。” 看开拓者还盯着照相机，言烨也没有继续尝试跟她对话，正准备转头去找风堇。 “牢烨。” “嗯？” “咔嚓！” 看着星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言烨第一次体会到了丹恒的无力感。 “她知道你拿她的相机这么玩吗？” “没事儿，我相信她会喜欢的。” “咔嚓！” 言烨的沉默震耳欲聋。 “诶？牢烨你怎么没有露出那一副嫌弃的表情？” “……” “咔嚓！” …… 等经过彩虹桥再回到奥赫玛，城中的大部分居民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 也许就是他们生性乐观，哪怕4周的墙壁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他们还是能像之前一样说说笑笑。 言烨也继续去哈托努斯那里打卡。 “大工匠，我的首饰打好了吗？” “好了。” 那位高大的山之民拿出了一个盒子。 “很多城邦的款式，参考。” 盒子打开，里面是给风堇的手环，给阿雅的项链，给遐蝶的戒指，还有…… 我擦，给猫猫的戒指呢？ “呃？还有一个戒指吧？” “戒指，两个，我打造了。” 哈托努斯用手指拨动那个相较于他袖珍的小盒子，让盒子开口面朝他。 一瞬间，言烨感觉这位大工匠的疑惑已经足够让他去思考宇宙的本源了。 “没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大工匠不是会撒谎的人，那到底有谁可以偷偷的把大工匠店里的戒指拿走呢？ 好难猜呀！ 想必和某个多洛斯人没有关系吧。 “补偿，需要我，是否。” “不用了，她想偷的东西就没有偷不到的。” 不对，是有的。 这次拿戒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他相信猫猫，猫猫从来不无的放矢。 之后见到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言烨接过了那个盒子，正准备关上盒子离开的时候，余光瞟到了盒子里面。 在他接过来的一瞬间，里面多出来了一枚灰色晶体，安静地躺在那里。 送礼品，还是吃印记？ 征战完两场，他就不能放松放松吗？ 送，狠狠送！ 「风堇：烨宝，我可能要先处理几个伤员了，衣服的事情晚点说。」 「风堇：放心，我说到做到～」 风堇在处理伤员，遐蝶她们刚刚清理掉所有黑潮造物又要主持入殓，就不去打扰她们了。 决定了，先去找阿雅。 不过阿格莱雅现在不在浴宫里，而是在生命花园。 毕竟圣城还需要一个领导者主持大局，不然圣城还在重建，你要找领导者的时候她不见了，那也不行。 阿格莱雅此时正在逗小奇美拉，之前这些小家伙在云石天宫帮她分摊了一刀的伤害，所以现在伙食好到没话说。 言烨见她似乎沉迷于逗小奇美拉，才出声喊了她一声。 “阿雅。” “是你啊，现在来找我，是想要做什么呢？” 原来阿格莱雅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吗？ “不用惊讶，先前黑潮造物两面包夹，将我提前布置的金丝都毁坏了大半，我对城内的感知自然下降了很多。” “原来是这样，阿雅还能撑得住吗，不然让白厄来替班吧？” “处理一点小事自然还是可以的，不过——如果你想做点什么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们不会被发现。” “啊？” “所以说，现在还不行哦。” “没有，阿雅你猜错啦，我这次来是要把这个给你。” 言烨说着，拿出了给阿格莱雅的项链。 当然，是单独装的。 阿格莱雅的指尖轻轻划过，嘴角微微上扬。 “样式是参考了旧时的贵族，纹样却用了当时‘金织’的招牌么？” “这就是「浪漫」的半神吗，一摸就摸出来了。” “说什么呢，当时还在经营裁缝铺的时候，这些我可熟悉的不得了呢。” 阿格莱雅用手掌内侧轻轻刮了一下他的脸，随即转过身去，示意他帮她把项链带上。 “如何，协调与否？” 阿格莱雅理了理项链，金色的项链搭在她的锁骨上，看得言烨直咽口水。 “这，我的审美不太高雅。” “这本来就是戴给你看的，自然你说了算。” 再跟阿格莱雅互动了一下，帮她处理了一点点公关。 后面，阿格莱雅就动身去清理潜藏的黑潮了，留下他一个人在生命花园接受之前他领养但是几乎没养过的奇美拉的拷问。 “嗷～（你好会养奇美拉啊～）” “嗷～（原来养奇美拉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别人养吗？）” 言烨走投无路，直接选择吸收印记逃避这个问题。 …… 和以前一样，第一句话是他自己说的，不过刚开口他就没绷住。 “您…您好，能赏点饭吃吗？” 回话的，是哈托努斯。 “可以，换一些面包吧，拿去。” “谢谢谢谢，我之后会回来帮工把这些钱还了的。” “你，孱弱，不用。” “……好吧。” “书店，招零工，尝试，可以。” “好，谢谢，这些钱我会还的。” “不用，有需要的人，分给。” 言烨本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停了小会儿后还有。 “大工匠，我回来了。” “半神，是你，委托？” “不是，我来问你一些东西。” “问，回答，尽力。” “你对那位继承了「大地」火种的半神有什么印象吗？” “有，不一样，语序，麻烦你。” “没事的，我能理解就可以，在那之外，我还想了解一下你的故事。” “史诗，有我，不应该。” “史诗从来没有限制说只能记录征战的英雄，相信我，我会尽最大努力记下所有人。” “谢谢。” 中间又是一段停顿。 “半神，首饰，你的。” “做好了吗……谢谢。” “迟了，抱歉。” “不怪你，这种事谁都预料不到的，大工匠，做好准备吧，我感觉——灾难马上就要找上奥赫玛了。” 第 74 章 遐蝶与小姨子 「负世」的那个没有头绪，「诡计」的那个不会在多洛斯吧？ 之后联系猫猫看看能不能带他去一下。 言烨睁开眼，压力他的小奇美拉已经被他冷暴力跑掉了。 坏消息是，阿雅没有回来，发消息告诉他可以自己先走。 心疼。 阿雅等城墙修缮完毕应该还要重新布置金丝，那也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不过，好消息是遐蝶给他发消息了。 「遐蝶：言烨，你回来了吗？」 「言烨：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遐蝶：有。」 「言烨：去找你了。」 言烨叹了口气，遐蝶哪里都好，就是太久不见会变成人机。 她的一个“有”真的让他的大脑停转了一下。 到了熟悉的小屋前，这就体现出养老院分配房的优越性了。 这里平时就没有人，更不要说有黑潮了。 所以她的小屋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不仅如此，遐蝶还简单收拾了一下，因为有了小姨子的帮助，屋内和屋外的假花也变成了真正的鲜花。 “言烨！” 言烨正欣赏着屋外被精心布置过的花卉，准备进去找遐蝶时，他就被从背后抱住了。 从身高和这种香香软软的感觉来看，是遐蝶没错了。 “现在我不用依靠你的金织就能抱你了。” 言烨很清楚这短短的一句话对遐蝶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握住遐蝶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 “是啊，有没有感觉很激动？” “当然，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摸到花它没有事的时候，我还哭了。” “现在呢，抱到我这个真人的感觉怎么样？” “有点想哭。” “啊？我还不如花吗？” 遐蝶被他逗笑了，转到他身前来。 “不是这样，可能只是因为早就和你抱过了吧……” “借口，都是借口哇！明明就是人不如花吧！” “唔……不是的。” “我不信，我要亲自检查一下。” 说罢，早有预谋的言烨准备先一套丝滑小连招，把遐蝶抱起来再进屋，然后—— 然后就看到了小姨子。 小姨子还在室内插花，看样子比较喜欢紫色和白色搭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姐姐的单推人。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姨子看着他抱遐蝶，眼中失去了代表生活希望的高光。 “你们…现在就要……不是…才、也、还没有……啊？” 言烨看着手里捏着一枝花，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小姨子，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原来人机是遗传的。 “快把我放下来。” 遐蝶一整只变得烫烫的，小声在他耳朵边上说。 言烨没想到开门还能开出小姨子，自然是尴尬到能一头顶飞黎明机器，把刚刚捕获的遐蝶放了下来。 “……要我先出去吗？” 小姨子终于发现了端倪。 “现在就不用了。” 言烨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 遐蝶脸颊红红，戳了戳他的腰。 “所以下次我应该不说话，直接出去吗？” 言烨的“对喽”还没有出口，遐蝶就已经抢先一步解释。 “没有没有，我们本来就没有打算做那种事情的！” 玻吕茜亚投来怀疑的目光，似乎好像还没有人说过他们进来是要…… 遐蝶脸红到极点，大脑开始过载。 “那、那个，言烨，叫你过来其实是玻吕茜亚她……” “咳咳！” 红温的状态并不会消失，只是会从一个人身上转换到另一个人身上。 比如说现在。 遐蝶话还没有说完，玻吕茜亚就赶紧咳嗽了两声打断她。 一来二去，红温的人是她们两个，猪脑过载的变成言烨了。 …… 遐蝶和小姨子又相互拉扯了一会儿，言烨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小姨子出问题了，要吃补给了。 “放血嘛，没多大事，我老熟了。” 不过那刻夏他也没说有这问题啊。 啊，不对，那刻夏也没试过他这样的方法。 言烨一边想着，一边给手划开。 然后就对上了小姨子放空大脑一样的眼神。 “不对不对不对，我去找个杯子或者碗。” 他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小姨子又不可能抱着他手喝。 差点画风就要变成奇怪的样子呢。 不过放完血之后，小姨子不知道是怕他还是突然变灵光，带着血跑了。 现在既然小姨子不在，他就可以做正事儿了。 送戒指啦，不然还能是什么。 “蝶，把手给我。” 遐蝶把细嫩的小手递给她，然后静静的看着言烨给她戴上戒指。 戒指是银色带有一条紫色的花纹，主体是一只中心镶嵌宝石的蝴蝶。 “真合适嘿，不愧是我们遐蝶，手那么好看，戴什么戒指都好看。” 言烨夸完后发现遐蝶没有回答，抬头看却发现她眼角湿润。 “……好幸运，能在那天见到你。” “其实那天没有见到也没关系的，遐蝶这么漂亮，我肯定会去找你的啦～” 遐蝶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话。 只是抬起手扶住言烨的脸，温柔地看着他。 “言烨，我好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潮就会吞没一切。” “至少在黑潮来之前，我会一直这样。” “那——下一次轮回呢？” “也一定，无论在哪次，我一定会像这次轮回一样，一直陪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不要抛弃我哦。” “一定……布兑！谁说一定就要轮回了，这次有开拓者他们帮忙，也许就能停止这个轮回了呢？” “那如果轮回结束了，你会做什么？” “应该会找个地方继续和大家在一起吧？” “……” 他们就这样坐在床边聊了很久的天，最后——最后也没有做什么。 遐蝶去睡觉了，他之前的推测也是正确的，这几天的工作把她累坏了。 她估计会睡挺久的。 言烨出门的时候，非常恰巧的看见了，刚刚好在门口的小姨子。 小姨子刚刚好在门口旁边，听她说她刚刚好到门口，刚刚好要敲门，他就刚刚好把门打开了。 言烨没有深究。 第 75 章 请吃饭～ 「风堇：烨宝，我换班啦！」 「言烨：换班了？比平时下班早，是哪里不舒服吗？」 「风堇：没有啦，是两扬大手术做完了，他们让我换班回去休息。」 「言烨：行，我去找你。」 那言烨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跑去接风堇了，但他是想把手环给风堇送过去，而不是想解锁风堇答应的新装扮。 不是嗷！ 之前说过，风堇所在的护理站其实离遐蝶的小屋不远，都在城郊。 这是言烨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太妙。 这种轮番跟他见面的事情，上一次还是在圣城被突袭之前。 还记得上一次这么之后不久就是公民大会，然后在公民大会上就被打了一扬闪击。 这次应该不会……吧？ 唉，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看来他就是那种走运了，还怀疑马上就要走厄运的人。 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言烨也走到了处理所门前。 粉青色头发的姑娘站在门口，看到他来了立马给出一个微笑，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辛苦你了，连着两扬手术，累坏了吧？” “还好啦烨宝，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呢。” 言烨闻言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之前有没有过，和累不累完全就是两码事。 从他们回圣城，他去找哈托努斯，找阿格莱雅，找遐蝶，至少也过了六七个小时。 说是有助手，但实际上能够处理黑潮创伤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疲惫可想而知。 风堇摇摇他的手臂，把他的手抱住，撒娇一般说： “好了，烨宝，我们去吃饭吧。” “走吧，堇宝有想吃的地方吗？” “没有吧……我们刚刚回来，之前吃的那家餐厅也没有预约，就由烨宝来订吧！” “压力太大啦～我好害怕挑到你不喜欢吃的。” “嘻嘻，烨宝别骗我，明明我们的口味差不多的。” 言烨当然也只是嘴上说说，其实早就想好了该去哪里。 两个人十指相扣，由言烨领着走，不过由于言烨比风堇高出不少，反而有点像一个人托着另一个人的手走。 不过两个人也不会在意他们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奇怪。 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通过掌心透过来的体温。 言烨找的这家餐厅也挺近的，因为它就在外城，准确的说是在城墙上。 这里因为黎明机器的照射角度，照亮的范围比城墙稍微大了一小圈。 这就导致了黑潮造物根本就不会从这边进攻，城墙也就失去了原来防御的意义。 有有心人，在这里建了一个餐厅，让用餐的人可以坐在城墙上往外看看。 （虽然看不到什么就是了） 店铺的主体还是安在城脚下的，他还没有进店，老板就迎了上来。 “言烨大人，您来了。” “嗯，老样子，安排一个屏风吧。” “哎呀，根本用不到这么麻烦，上面早就没有人了。” “怎么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嘛，虽然这块城墙还没有问题，可我是没有什么胆量接着开啦。” “所以——” “没错，我准备搬到城内去了，言烨大人您就当我的最后一个客人吧。” “行，祝你换个地方也生意兴隆。” “好嘞！” 老板把“暂停营业”的牌牌挂到店铺上，就钻进后厨了。 言烨与风堇就先上城墙等着。 “烨宝，你们看起来很熟啊，是经常来吗？” “也不算经常吧，我来过好几次，之前有事情想不清楚就会来这里吹吹风。” “想什么呢？” “很多其实最后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 风堇听出了言烨不想接着说那些事是什么，就另起了一个话题。 “烨宝，现在「天空」的神权无人受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大概是不会的，你看刻法勒的神职空了那么久，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 “烨宝学历史逃课了嘛～” “咳咳！那个、我没学过历史。” 风堇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那要赶紧让缇里西庇俄丝女士给你补习了！” 这时，老板端着菜上来了。 “嘿嘿！来喽！” 风堇偏头，有些不解。 “这么快的吗？这些看着都不像很快能准备好的菜诶。” 言烨早有预料的回答：“在我去见你之前我就跟他说好了。” “欸！原来烨宝早就准备好了啊！” “这不是之前都一直你请吃饭嘛，就想着这次还回来。” “好～” “两位大人慢慢吃，我就先去新店铺看一看啦，盘子放在这里就行，我晚上会来收的。” 老板招了招手就离开了，很显然是精通对气氛的察觉一道。 这下这附近就没有其他人了，风堇也放开了一些，把穿在脚上的小皮鞋脱下来，坐在城墙边晾脚。 言烨花了巨大的努力才把目光从雪糕上抠下来。 “堇宝，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咦？真的吗！” 言烨也没有准备什么仪式，就直接把手环的盒子给了她。 风堇打开盒子，却把嘴嘟起来。 “这个金色的首饰给是谁的，不会是阿格莱雅女士吧？” “啊？” “嘻嘻，骗你的，看来你真的准备了她的一份啊。” “这——” “没事啦，能收到烨宝送的手环，我很开心哦。” 说着，风堇向他那边挪了一下，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呜呜呜，油～” “好啊，你个烨宝，你居然嫌弃我。” “没有的事啊，没有的事，我是良民啊，不要冤枉我。” “那就——不许擦！等回去了再擦。” “啊？” “哼哼～谁叫你要嫌弃我油呢——别，别呀，好油的！” “呜呜呜，你嫌弃我。” 风堇听到言烨准备一比一复刻她刚才说的话，当即笑了，推了推他却没有用力。 “别学我说话，就不会自己想想能说什么嘛？” “嗯……那好，想到了！” “什么呀？” “嘿嘿嘿，我来喽～” “耶？还在吃饭呢，把我脚松开……” 第 76 章 神秘召唤仪式 用餐完毕，言烨心满意足地带着风堇下城墙。 如果你非要问吃的是什么，他吃的当然是饭。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风堇的白丝吃饭吃太多撑死了，所以风堇回去的时候是光腿。 在送风堇回去的路上，风堇十分紧张，生怕有某个人发现她的变化。 好在一路上都没有人，正当她以为能这样平平稳稳回到家时。 他们好巧不巧遇见了开拓者。 只见那厮……那人顶着一头灰毛贼兮兮地打听某个画师在哪里摆摊，一边跟一个人交头接耳，一边露出不太正经的笑容。 “咳咳，那谁真的在那边吗？” “是啊，不过老师很久没有新作品了。” “啊？怎么回事？” “说是言烨大人好久没有露脸了，也没有什么新照片，他就没有什么灵感。” “这好办呐！我有啊！” “保真吗？” “我在晨昏之眼亲自照的呀！还有好几种神情的！” “喔～劲啊！” “对吧对吧，想到被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还是娘亻——” 开拓者笑着转头，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牢烨！” 开拓者分享欲激增，等她发现言烨在附近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瞬间立正，一种紧张感弥漫开来，准备询问他的共犯怎么办时，却发现刚才和他交流的那个人早就已经跑了。 对呀，跑！ 她刚抬腿，却发现已经晚了，金织已经绑在了她手上。 “牢烨，那个、那个，你没听到什么吧？” 言烨又一次开始怀疑奥赫玛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不过开拓者也并非等闲之辈，眼看自己即将陷入不利的境地，立刻开始尝试转移话题。 “咳咳，牢烨，带着风堇出来吃饭吗？” “……刚吃完。” “哦哦哦，吃完，吃完好啊，吃完好啊。” “那你刚才是——” 开拓者眼见大事不妙，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找到了可能破局的办法。 “风堇今天怎么没穿——” 很显然，她找对了。 言烨在她讲完这句话之前，提前捂住了她的嘴。 “没事了，你走吧。” 看着开拓者点了点头，言烨把他的手松开。 被松开的星咂了咂嘴，感叹城里人就是会玩，在走之前不忘说： “牢烨，下次想打断我说话，其实可以抽我一个嘴巴的。” 她人还挺好嘞，走之前不忘给他一记沉默。 言烨歪歪嘴，感觉到背后一寒。 他回头看过去，风堇已经只让他看帽子了，感觉就像想把头埋到锁骨里一样。 “烨宝……我们快点回去吧。” “放心，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知道风堇不喜欢，言烨怎么会是那种喜欢用这种方式找刺激的人。 一路上，他一直在带着她往没有人的地方走，即使有那么几个，他们也会突然想到“我好像该回家了”。 也就开拓者对于「同谐」的力量抗性比较高，再加上她好像很专注，才没有受到影响。 「同谐」神力妙用加一。 虽然看她这样，有种报了曾经在阿卡迪亚的仇的感觉，但言烨还是没有故意磨时间，赶紧跟上风堇的脚步。 回到家之后，风堇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脸红扑扑的，幽怨的看着他。 可爱捏。 “烨宝，都说了不要，居然还是——不理你了，哼！” “别啊～” “衣服的事情等我气消了再说吧。” 言烨瞬间了然，回答道：“好吧风堇大人，我回去了。” “哼，我还在生着气呢，不搭理你。” 关上门前，言烨最后说了一句。 “累到你了，好好休息吧。” 没有让风堇回应，他就把门关上了。 把门关上之后，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有黄金裔当女朋友就是这一个缺点，圣城一有什么大事情，她们都要顶在最前面，相应的，和他互动的时间也会缩短。 不过手上的礼物倒是都送出去了…… ……了吗？ 没有，猫猫的那一个是她自己拿走的。 他忽然感觉自己能够理解阿格莱雅了，猫猫伤好了之后，没有来找他，反而把戒指偷了。 是时候去找她了。 给她发消息，她没有回。 在“猫咪怪盗”下单，被拒单了，说暂时停止一切业务。 但你要是跟他说，猫猫现在不在奥赫玛，那绝对不可能。 因为她伤应该刚刚好，而且凭他对猫猫的了解，她如果要离开奥赫玛，她拿走戒指的同时一定会给他留言。 那现在就很明了了。 赛飞儿想要他去主动找她。 不过想要找到这翁法罗斯第一怪盗又哪是这么简单的。 她不想被找到，阿格莱雅想找她都不容易，更何况他又不像阿格莱雅一样有全图视野。 不过反向思考一下，猫猫肯定会给他留线索。 抱着这样的想法，言烨回到了他的浴宫。 果不其然，他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神秘召唤仪式：站在浴池里大喊三声‘赛法利娅最好了’” 言烨对于之前住院的猫猫纸条还有印象，也能猜到猫猫大概变成了某样物件，藏在房间里等着他吟唱。 但他也不会去直接用金织去逮她，猫猫喜欢，就按她的想法来吧。 “赛法利娅最好了！”×3 话音刚落，他就被从后面抱住。 “好好好，本大人听到了” 感受到对方紧紧地抱着他，额头在他背上抵住左右挪动，言烨也没有乱动，就放任她这样直到自己停下来。 “拉琴小子，你在外面没出什么问题吧？” “怎么会，我现在可不是那个没有自保能力的花瓶了。” “当花瓶也可以嘛～拯救世界什么的，还是不如自己好好活着重要吧？” “是吗？某个人有点言行不一哦。” “大不了我养你嘛，我还有很多宝贝，够我们潇洒一辈子了。” “行了，我不会出问题的，就算有问题，大不了下个轮回——。” 言烨还没说完，赛飞儿就用尾巴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许这么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 “那还差不多。” 赛飞儿刚要把尾巴收回去，但言烨已经发现了破绽并找到了机会。 “松开喵！” 第 77 章 和猫猫的游戏 奇异的刺激感从尾巴上传来，赛飞儿勉强抬起头质问言烨。 “你…从哪里学的…这么…捋猫的尾巴……” “没跟你说吗？我之前养过猫的。” “松开，松开啊……喵！” 眼看赛飞儿确实好像有点遭不住，言烨便把手松开。 赛飞儿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 “哪有你这么用力捋毛的……换成别人，本侠盗早一脚送他到西风尽头了。” “难怪我养的猫后面都不让我抱了……” “……别把这种没有验证过的技术用在我身上啊。” “对不起了赛飞儿大人，小的在这里赔个不是。” “光道歉有什么用，快把我送去休息一下，真是的。” 言烨听话的把赛飞儿抱起来，再感叹一次猫猫好轻，把她放在了床上躺好。 赛飞儿随意地躺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他，脸蛋还有一点微红。 她动了一下肩膀，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胸口，右腿收起，恰好展现出了美好的腿部线条。 言烨咽了一口口水，但想到猫猫还是个刚起来的伤员。 “那——你先休息着？” 言烨说完这句话，就站起来想去喝口水冷静一下。 没想到赛飞儿手脚无力是装的，一把抓住，一下就把他又拉到床前。 “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是不知道节制，现在食之无味了？” “咳咳，这不是想着你伤刚好……” 知猫之意，烨大喜，遂响指令窗帘闭，后却不慎被猫按倒，附耳语： “说好了，不许用你那个金织作弊……” …… 如果在以前，言烨也许会感叹一声“黄金裔的力量，不可战胜的”，但现在他更新了词库。 言烨拥有大量命途之力，是不可战胜的。 今时非同往日，以往他还需要猫猫体谅他，如今猫猫已经在看着天花板发呆了。 “拉琴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提前吃药了……” 言烨笑而不语，专心给她梳脑袋和尾巴上的毛。 不过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她的手指上并没有戴他的戒指。 “戒指呢？” 赛飞儿脑袋一抖，终于记起来她是来干什么的了。 “戒指……戒指的话，还不能给你。” “给我？那不是我的定做的吗？” “哎呀，我无聊啦，你陪我玩点游戏，我就把它还给你。” 言烨听到游戏，下意识地在她脸上嘬了一口，结果赛飞儿红着脸坐了起来。 “不是这个‘游戏’啦！正经的！” 赛飞儿一边说着一边裹着被子跳到地上，在她的袍子里面找出来一个小盒子。 “喏，就是这个。” 言烨接过那个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张纸条。 「中午了，该去哪里找赛飞儿大人？」 “把这个谜解开，就可以找到戒指啦。” 赛飞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摆出来了他熟悉的叉腰姿态。 言烨前后翻了一下，确定确实没有什么藏着的小字之后，怀疑地看向她。 “我把这个解开之后……不会找到的是另一张纸条吧？” “咳咳，这个先保密，再见！” 嗖的一下，赛飞儿不见了，顺带着床上的被子也整理好了。 猫猫总能玩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过也确实，所有人里面他陪猫猫的时间是最短的。 就陪她玩一会儿吧。 言烨舒了一口气，眨眼间就知道了谜语的第一个位置到底指的是哪里。 猫猫没有给其他提示，所以这是猫猫认为他一定会知道的地方。 和她自己有关，那就一定是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唔，是她睡觉的那棵树吧。 挺远的嘞，就算搭大地兽过去也要不少时间。 站在树下，言烨看到了放在树杈上的小盒子，心里也颇有几分感慨。 他记得，之前就是猫猫突然给他绑到这里来，然后在他的劝说之下带他去旅游的。 那好像也在挺久以前了吧，他依稀记得那是在万敌和白厄的巅峰对决之后的事情。 伸出左手，吹出一声口哨，那棵树左右摇了一摇，盒子稳稳的掉在他手里。 打开盒子，果不其然，里面是另一张纸条还有一些利衡币。 「猜猜我们喝的酒有哪里在卖的？」 酒？ 什么酒？ 想起来了，他们之前去王庭旅游的时候，赛飞儿从地里挖出来了一瓶。 总不会是王庭里吧。 言烨又坐着大地兽回到云石集市，时间已经将近离愁时了。 他记得那个酒是甜口的，那买的年轻人应该会多一点。 简单地甄别了一下店铺，他终于在一个货架上看到了熟悉的瓶子。 “言烨大人，您要来一瓶吗？” “嗯，是的，来一瓶吧。” 赛飞儿留下的利衡币刚好够一瓶，那无非就是想让他真的买一瓶。 “好嘞，言烨大人，我去拿给您。” 老板热切地把瓶子拿下来，用布擦了擦递给他。 “您的眼光真好，这是今年最受欢迎的新品了。” “哦，新品，好的，祝老板生意兴隆啊。” 言烨摸了摸瓶身，又摸了摸瓶盖，确认上面没有什么手脚。 略微想了想上面还能有什么设计，言烨把酒瓶举起来对准黎明机器。 他记得第一天晚上他们也看了黎明机器的来着。 在光芒的照耀下，他透过瓶身看到了几个字。 「我们第一次在哪里遇见的？」 言烨看了，哑然失笑，原来最后还是回浴宫啊。 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呢。 …… “大工匠，好了没好了没？” “好了，饰品。” 赛飞儿拿起那一条手链仔细看了一看，觉得越看越满意。 “干得不错，这是小费。” “不需要，定金，溢价，已经。” “让你拿着就拿着，本侠盗开心了，乐意给。” 赛飞儿估算了一下，言烨应该已经买到酒了，按他的脑子，肯定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她得快点回去准备了。 毕竟，她醒过来之后，在大工匠那里看到了大工匠正在打造饰品，原料还是她熟悉的那几颗宝石。 她马上猜到了，那是言烨准备的。 聪明如她，立刻就向大工匠下了一个委托。 第 78 章 从不撒谎 他记得，他和猫猫第一次相遇，是在猫猫尝试偷他琴的时候，那还是他来奥赫玛的第一天。 和她想的一样，一个大盒子放在桌子上。 和之前哈托努斯用来装所有的饰品那个盒子一模一样。 为了证明她自己没有拿过么……没想到猫猫在这种方面还挺有点仪式感。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戒指，外形就像一只蜷曲的猫，猫的眼睛和尾尖是宝石。 “发什么呆呢？” 赛飞儿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转身，就是背着手一脸坏笑的猫猫。 “思考为什么圣城外面怎么会埋有今年的新品酒。” 猫猫坏笑一凝，脸颊上飘出一抹红晕。 “咳咳，过都过去了，细节不用在意哈。” “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人对着它鉴定了很久，然后还喝醉了呢？” “哎呀，那是计划出了点小差错。” “……什么差错呀？” “计划里是你喝——你又套我话！” 言烨嘿嘿一笑，捧起赛飞儿的手。 她的手有很明显的骨感，不像其他人的手一样是软软的。 戒指顺着她的手指往上，金色的猫猫戒指搭在她手上格外好看。 “以后留在奥赫玛吧。” “怎么，想要野猫变家猫吗？” “想。” 赛飞儿还是他熟悉的低防，被他一句话破功，原本只是略微有一些红润的脸蛋，现在整个都红彤彤的。 “那，那也得看猫愿不愿意嘛……” “求求你了赛飞儿大人。” “你…到底从哪里学的这种说话方式……” “琢磨赛飞儿大人的时候想出来的。” “哎呀，我答应好了吧，别这么说话，怪肉麻的——这个，是我的回礼！” 赛飞儿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手翻过来，掌心上也静静的躺着一枚。 这一枚的款式就比较简单了，他记得应该是多洛斯的常见款。 “这宝石，是那天你淘到的？” “哇，这你都记得。” 赛飞儿眼睛一亮，继续说：“这可是象征着好运的戒指，你可一定要戴着。” “好运，是有什么说法吗？” 赛飞儿眼睛一转，把脸凑近，在他耳边说道：“和你出去的时候，那是我最幸运的一天。” 现在该言烨有点遭不住了。 忘了赛飞儿有攻击力了。 意识到节奏转换，赛飞儿抓住机会，继续说： “从那天起，野猫早就变成家猫了，不是吗？” “是，是，我——” 赛飞儿逐渐把握节奏，再上前一步打断言烨的话，此刻她不用说几乎，就是贴在言烨身上。 “臭小子，我的婚礼什么时候补给我啊？” “很快就能办了。” “很快，是多快？我警告你别糊弄我嗷。” “等你留在奥赫玛了就给你办。” “那要是我今天就留下呢？” “那明天就开始准备。” 赛飞儿似乎十分满意，嘴角勾出一个微笑后退了一步。 “算了算了，本侠盗大人有大量，你先给粉彤彤小姑娘和裁缝女筹办吧。” “是吗……” “嗯哼，是不是被我的气度——” “可是我觉得就该是你。” 正准备自夸一波的赛飞儿明显愣了一下，稍微有些迟疑的问： “你不是在说扬面话吧？” “不是，我觉得就应该是你。” “我……” 赛飞儿把抱着胸的手放了下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可说好了，就是我！” “嗯，是你。” 赛飞儿猛地窜过来抱住他，两只手收的很紧。 “拉琴小子，你懂我！” 言烨一只手搭在猫猫的头上来回摸，嘴上回应她： “想要猜你还不简单，也不知道是谁，第一天晚上就被我猜了个底儿掉。” “别笑我，哪有人像你这种一见面就把小偷猜成是个好人的。” “我好歹也猜对了吧。” “算你厉害……这次你怎么猜到的？” “直觉，感觉你总是偏向于舍弃一些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 赛飞儿抬起头盯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喜悦。 “拉琴小子，告诉我你是哪里人，下次轮回我去找你。” “找我？你还记得吗？” “万一呢？” “你找不到我的……如果你真要找我，那就只能试试在那天和白厄一起过来了。” “为什么啊？” 言烨停了一下，略微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和开拓者一样。” “那，那你怎么还是黄金裔……” “我不清楚，现在我推测可能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这个消息……” “现在只有你知道。” 赛飞儿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抱着他。 过了许久，她才略带颤抖着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 “…明明下个轮回，我们什么都会忘记，明明你可以随便编一个就告诉我的。” “因为我说过了，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那……我替你保密。” “好，猫猫最好了。” …… 他们最后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相拥着入眠。 猫猫想什么，做了什么梦，他无从得知。 只不过他做梦了。 不，不是梦。 在他的梦里，一个冷漠的机械音回荡。 “言烨阁下，有兴趣来黎明云崖一趟吗？” “你想知道的很多事情，都可以在这里得到答案。” “当然，我给你不来的余地。” “不过也请好好想想，破碎的圣城能否迎接一下下一次黑潮的攻击？” “阁下所在意的那些人，又有几人能在下一次冲击中存活？” “言尽于此，我知道你会想清楚的。” 话音刚落，言烨就醒了过来。 “我去找裁缝女说两声，然后也许就会搬来和你一起住啦。” 猫猫的话语仍回荡在耳边，但他却没有心情去喜悦或者沉思。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声音的来源是谁。 在公民大会上突然消失的神礼观众。 树庭事件的推动者。 他认为最有可能是这次轮回的主导者之一。 来古士。 他大概也能猜到，作为本来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在对方看来他会是最大的变数之一。 但他必须得去。 第 79 章 来古士的计划 “好久不见呀，裁缝女。” “赛法利娅……你的伤痊愈了吗？” “早好啦！我要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如何的消息呢？” “我要留在奥赫玛！” 阿格莱雅似乎是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红唇轻启。 “好…好，我，我给你安排浴宫。” “咳咳，不用，我——我住言烨那间就好了。” “？” …… 在赛飞儿和阿格莱雅交涉时，言烨也在交涉。 只不过氛围僵硬许多。 “言烨阁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言烨没有回应眼前这个胸口开大洞的机器人的感叹，而是打量着四周。 “不是在黎明云崖见么，给我送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黎明云崖尚且会有闲杂人等，而这里，是一个足够僻静的地方。” 言烨反正也没想过来古士会回答，干笑一声：“你说你会解答我的疑惑，那么，你认为，我的疑惑是什么？” “阁下应该已经知道了轮回的存在，我便解答一下翁法罗斯的本质吧。” 虽然蒙着眼，但言烨知道他看向了自己。 依旧不回应地看着来古士。 “翁法罗斯，是为了杀死一位神明而产生的试验场。” “没概念，继续。” “不知阁下是否知道一个比喻：一群在洞穴里的囚徒，捆缚手脚，只能用影子——” “知道，他们误以为投影就是真实的世界，但只有转身面对火光，才能面见真实。” 言烨对于理想国还是比较熟的，毕竟有不少作文素材。 啧，没想到他也许很久以前还是个高考生。 “阁下理解便好。” “所以，翁法罗斯是假的？” “阁下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不错，翁法罗斯是用超乎常理的计算机模拟出来的。”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阁下：阁下现在所做的一切并无意义，阁下与阁下所见的一切皆是虚妄。” 言烨沉默了一下，张口询问。 “以前的我是怎么回答的？” “阁下回：真实是相对的。” “所以你知道我们相谈的结局，何故白费力气？” “不同，这是近27308019次唯一一次我约你会谈。” “嗯。” “阁下大概想到了，这一次，模拟发生了不小的变故：天外来客来到翁法罗斯，阁下被神明注视。”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但言烨的眼神却是一变，试探着开口。 “那不就是说明轮回要结束了？” “对，结束，哈哈，哈哈哈哈……” 来古士摇头，像是轻蔑又像是得意地大笑。 “阁下所说的不错，确实即将结束，因为，我的目的即将达到了。” “哦。” 来古士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言烨的冷淡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说： “你似乎忘记了为什么泰坦的火种需要人子继承。” “没有忘记——所以？” “当神职不得不被接起，火种也必将被归还。” 毫无营养的回答让言烨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没有继续验证，而是直接开口。 “嗯，所以你在这里拖着我有什么含义吗？” “不愧是言烨阁下，我可以坦言跟你说，出于某种机制的保护，我无法直接向你们动手。” “所以，你打算让黑潮动手？” “没错，不过出于阁下对于战局的巨大影响——” “你把我拉来了这里。” “这里比较特殊，这是我为你特地建造的会议室，当然我也必须在此才能维持它的存在。” “那你打算在这里跟我聊多久？” “马上就结束了。” 言烨眼神一凛。 “什么意思？” “你可知外面实际上过去了多久？” “＊＊＊” “三个月，三月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更何况那些事情，没有你在的话本就会发生。” 来古士没有管言烨的辱骂，手一摊开，说了声“创世涡心再见”。 言烨眼前转换，回到了奥赫玛。 他没想到百密一疏，被来古士下了这么个套子。 他现在只希望大家还好好的。 他眯起眼睛，依稀判断出这里依旧是黎明云崖。 黎明云崖上的建筑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中间那个紫色的大魔方依然在无序地旋转。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天黑了。 是的，天黑了，是刻法勒所背负的黎明机器熄灭了。 看见黎明机器的熄灭，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感觉出现在他心里。 大家，可一定要没事啊！ …… 云石天宫内。 昔日欢宴的场所，繁华的浴场，如今已经残破不堪。 而即使是这残破不堪的云石天宫，也已经是奥赫玛内最完好的建筑了。 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人，包括黑潮造物。 无论是阿格莱雅或是赛飞儿，以及开拓者和丹恒，他都没有见到。 仿佛奥赫玛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 包括生命花园，小奇美拉们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昆虫将这里占据，成了这里的主人。 “怎么会……” 言烨一时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 在他的体感中，明明才不到一个小时前，赛飞儿还告诉他她要去找阿格莱雅。 他不愿思考最坏的结果。 黑潮的侵蚀到处都是，他也只能找比较安全的地方落脚。 ……不对。 哪怕眼前的惨状与极端的联想充斥着他的大脑，言烨依旧发现了一丝端倪。 为什么没有黑潮怪物？ 根据他的理解，黑潮怪物是生灵被黑潮侵蚀后的产物。 那如果黑潮把奥赫玛侵蚀了个干净，那必然会有大量的群众被侵蚀成黑潮怪物。 反而，现在没有黑潮造物，那就代表奥赫玛并不是被攻破的。 “来古士让我去创世涡心……” 发现了线索的言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向思考来古士让自己这么做的动机，以及如果奥赫玛没有被攻破，那他们会在哪里。 一点点线索在他脑海中拼凑。 奥赫玛是空城。 来古士说三个月够了。 来古士先把他放回来再告诉他去创世涡心。 所以，有可能是——来古士故意让他看到空城奥赫玛，让他以为奥赫玛已经破灭了。 对。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刚刚转化的黑潮造物中读取情绪，所以不知道自己会通过黑潮造物反推奥赫玛的现状。 那……现在还要去创世涡心吗？ 第 80 章 三个月间（微微出了点小事 是，一定是这样。 大家一定还都好好的，毕竟我的推断都很—— 合理，合理……吗？ 逻辑既能是剖析局面的利刃，也能是保护自己的外衣。 你说他自欺欺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言烨抬起头，仰望着黎明机器，内心复杂的心绪相冲击。 言烨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不断尝试罗列奥赫玛还没有事的可能。 若要推断的话，这里没有人了，如果所有人都提前转移，那城内的建筑更多应该是受到侵蚀，而不是塌毁。 他质疑是否有必要去创世涡心，也许也是害怕吧。 害怕真的只是他一厢情愿，其实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忽然觉得来古士的洞穴比喻挺恰当的。 人在面对真相时，总是不可避免的会受伤。 他闭上眼睛，甚至幻想很久没有露面的盗火行者能够一个瞬移到自己身后，再一剑攮死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一次睁开眼睛。 一道旋涡构成的门，通往创世涡心的门，出现在他面前。 …… “丹恒，可以了吗？” 往日跳脱的开拓者，如今表情也稍显严肃。 “嗯，多亏了多位工匠帮忙极大缩短了进度，修好了。” 开拓者看着眼前修复完整的车厢，不由得问道： “白厄……他真的能找到再开启下一次轮回的方法吗？” “不确定，但我们应该相信他。” “嗯。” “再整理一下思路，我们现在要利用车厢离开翁法罗斯，赶在下一次轮回前搬救兵。” “清楚，搬救兵的事情，我擅长。” 就这样，一脸严肃的开拓者登上了车厢。 想念牢烨的第91天。 牢烨，下次轮回，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情绪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吟唱一下。 “我的炎枪被大雨磨钝了。” “我的牢烨也失踪了。” “但我的冲锋，是哈基维利式的冲——” 打断她的唱诗的，并非丹恒，而是出乎意料的一声清响。 那是车厢被敲动的声音。 开拓者探头出去，却看到了她最强大的人脉之一。 “星小姐，丹恒先生，我和黑塔女士暂时突破了这里的防火墙，长话短说——” …… 言烨穿过旋涡门，不出意料的，见到了来古士。 出乎意料的，还有白厄，小伊卡和盗火行者。 只是，白厄、小伊卡还有盗火行者这速度好像被放慢了数倍，看起来又好像隔着一层轻纱。 “你来的时间和我预想的一样。” “……那你还真是算的挺对的。” 来古士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戏谑的说：“需要我来向你讲述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吗？” “真话？” “我没有必要说谎。” 言烨闭上眼睛，不去看白厄与小伊卡配合在盗火行者在攻击下极力抵抗。 如果星在的话，她也许会评价言烨好像一瞬间憔悴了好多。 “首先，如你所料，你所熟知的黄金裔只剩下眼前的一位了。” 言烨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来古士没有停下等他的回复，而是继续说： “出于严谨性，请允许我向你阐释过程。” “在你与我进入会议室的同时，黑潮就对圣城发动了攻击。” “那位金织女士的防御早已千疮百孔，更何况，卡厄斯——哦不，你们称他为盗火行者，毕竟有了新的目标。” “还记得那一颗没有被归还的火种吗？它被寄存在那位天空一族的后裔手中。” “圣城受到攻击自然陷入了混乱，当然也就不会有人需注意，是否城内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过理智的泰坦恰好在附近，为她暂时续上了一段时间。” “不过泰坦陨落之后，自然需要有人接过神职，那刻夏便是如此。” “第一次袭击没有得手，盗火行者便按他的逻辑转变了目标。” “作为侵略的要素，切断通讯当然是必要的一步。” “而相较之下，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你可能不知道，她闭上双眼前，仍在思考你的下落。” 言烨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除此之外，还有游离在外的纷争化身。” “然后是参与戍卫的学者。” “在这期间，你们那亲爱的天外来客，正在集结奥赫玛的力量为他们修复车厢。” “为了争取时间，那位不久前才与你互赠礼品的黄金裔，选择独自外出，拖延盗火行者。” “结局自然不出意料。” 言烨没有打断他，只是握紧左手，手指上戒指的宝石隐隐发出一点反光。 来古士倒是完全不惧他打他，还在输出。 “她死后，黎明熄灭，天空坠落，为了撑起天空，天空之子又不得不成为火种的继承者。” “黄金裔们的离开，让剩下的民众难以继续支撑。” “他们被逼至最后一丝土地，在上面与汹涌的黑潮做最后的挣扎。” “冥河的女儿，正是在那时投入冥河的怀抱。” “天外来客离开了，去往他们早就被修复的车厢。” “正如此，贼灵贡献出最后的火种，留下白厄，企图寻找再度开启轮回的办法。” 来古士如同歌剧一般的表演结束之后，转身看向他，仿佛等待着他给出评价。 “其实，再创世对你来说便是一个选择。” “你不过是放出一位令使，这并不影响你以后与你所熟知的人继续生活。” “在达成这一切之后，你们的生活一切都将重新开始，正如你们的初见一样。” “我只不过是要达成我自己的目的罢了，我们之间也未尝不可合作。” 言烨召唤出花木，一下掀飞了眼前机器人的头颅。 “所以——你在谋杀了他们之后来跟我说合作，是吗？” 机器人当然无所谓头在哪里。 来古士只是显得稍微有些惋惜，眼睛的红光一闪一闪的，传出来的却依旧是平淡的电音。 “当然，如果阁下只是想将这一切重演一遍的话，也可以坐看白厄先生死于盗火行者剑下。” 他的话音刚落，那种隔着一层纱的感觉便消失了。 白厄他们的动作速度也恢复了正常。 “如何选择，全看你了。” （来古士说的不都是真话，相信我口牙，不要寄刀片） 第 81 章 来古士：就差一点点 “言烨？” 白厄看到他后，很明显愣神了一下，险些被盗火行者一道剑气掀飞。 还是小伊卡蓄力冲撞了一下盗火行者的手臂，让他挥剑的动作慢了些许，自己却也被他身上的黑火烫的嘟嘟叫。 “言烨阁下，请先稍等，等我先解决了这个侩子手——” 没想到盗火行者没有理会白厄，直直的朝着他飞了过来。 “再创世……必须……” 言烨躲开了这一下攻击，忽然感觉自己右手手心一暖。 炽热，愤怒，无穷无尽地通过那一点热源向他涌来。 他几乎在一瞬间便得知，这就是「负世」的火种。 根据来古士的话，所有的黄金裔都是死于盗火行者之手。 想到这里，剧烈的恨意几乎将他吞没。 也对，不能再创世本就是盗火行者告诉他的。 也许……这只是一个他阻止再创世的借口呢？ 如果来古士说的不错，那么，在完成再创世之后，阿格莱雅他们都可以回来。 对。 一定是这样。 即使他们无法击败他，让白厄拖住他，然后自己再去交付火种。 “花来！” 言烨右手按住左手，无穷无尽带着火焰的枝条涌出。 火种的力量当真如此恐怖吗？ 任那盗火行者如何挥剑，始终无法斩断这一次的枝条。 终于，枝条穿过他的胸膛。 “白厄，不用寻找再轮回的方法，我知道了，这……” 他愣住了。 左手手指上的戒指如此明亮，仿佛正是映衬着右手火种散发出的微光。 在光芒交映之下，一枚灰色的晶体缓缓浮现。 下意识的，他收回了枝条，盗火行者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是。” 这一次，他没有眼前一黑。 周遭的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只有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是赛飞儿。 “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 “相信一个人很需要理由吗？如果必须要的话……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这算什么理由啊？光凭这种抽象的感觉，你就敢相信「诡计」的半神吗？”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谎话也好，真话也罢，都是为了动机服务的。” “喵？你又在说什么？” “简单跟你讲吧，一个骗子看上了你口袋里的钱，他说：‘我说的是真话。’” “这谁会信啊？” “对呀，但问题就在于——你不知道他是看上了你口袋里的钱呢。” “好像也有点道理……不对不对，说这个干什么？” “意思就是，你是个好人，不管你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最后都是对我好的。” “所以，诈骗犯不管说真话假话，他都是想要你口袋里的钱喽？” “聪明猫猫，聪明。” “哈！” “对不起对不起，拍错了。” …… 盗火行者胸口的洞里折射出斑斓的破碎镜面，但显然想要完全恢复还要一点时间。 现在，他前往归还火种的路，畅通无阻。 但也许是久违的听到了猫猫的话，刚才还充斥着胸膛的愤怒，竟然消退了不少。 ……等一下。 「语言是为动机服务的。」 「骗子也会说他讲的是真话。」 他停下了脚步。 如果骗他的是来古士呢？ 他的“我没有说谎的理由”，会不会也是一句假话？ 动机…… 来古士的动机是什么？ 他无法确定，他对于对方的了解太少了。 那，他在做什么？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他说这些话是想达到什么效果？ 对，他说这些话肯定有意义。 他了解我，知道我这种情况下会选择再创世。 那就与不能再创世冲突了。 不能再创世，是……印记！ 对，不能再创世是印记里的内容，而印记是—— ——是《黄金史诗》的残页。 以前的自己，相比于来古士，谁更值得他相信？ 当然是自己了。 不进行再创世，最坏的结果充其量也就是再来一次。 万一来古士骗他，再创世之后大家一起没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言烨把手放下了。 “白厄，这次就先别补刀了。” 白厄看了他一眼，最终出于信任把剑放下。 “最好是不用吧……” “先告诉我，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言烨需要先统一一下信息，以求不被来古士或真或假的话误导。 “奥赫玛被袭击了，我们协定出了一个方案：先帮助开拓者他们修复列车，去天外求援。” “嗯，意料之中。” “然后，许多同伴死在了他的剑下，先是瑟希斯，然后是阿格莱雅……” “……” 言烨眉头紧锁，看着即将修复完成的盗火行者。 难道他想错了？ “所以你称呼他为侩子手？” “是，就是因为他，我们……” 白厄提起这件事也十分激动，一度再次把剑举起来，但看到言烨没有让他动手，还是把剑放了下去。 “还有别的什么值得留意的事吗？” “有，在最后，我见到了巴特鲁斯，那只贼灵，它好像要传达些什么，但我还未听清它的任何一句话，它便死于黑潮。” 即使一切与来古士所说的高度重合，言烨依旧觉得一定有问题。 他说了，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他认为，来古士肯定说的是那种，全是真的，但没有说全的谎言。 眼看盗火行者又要恢复了，言烨补了一下，延缓一下他的恢复进程。 因为没利用火种，效果欠佳，但他又不敢去利用火种，害怕自己又变得神志不清。 看着催动花木后，自己有那么一两滴血液没有被完全吸收，顺着自己的手滴了下来。 他想起来了他忽略的，来古士没有讲到的地方。 小姨子去哪了？ “玻吕茜亚呢？她怎么样了？” “玻吕茜亚小姐……她在中途失踪了，我们试图联系他，但那刻夏老师也没有成功。” 小姨子不见了，按理来说她是不会被盗火行者盯上的，也不会死于黑潮造物。 但她就是完全无法联系，用炼金术也不行。 那还能代表什么？ 思路在一瞬间就被打通。 他知道来古士有什么对他隐瞒了。 第 82 章 尝试 来古士隐瞒玻吕茜亚，就代表她肯定发挥了作用。 但隐瞒的目的是否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尚未可知。 “言烨，他马上就要恢复行动能力了。” 言烨正要继续思考时，白厄提醒言烨时间不多了。 盗火行者现在还不确定是敌是友，万一他爬起来就立刻给他两刀，那不是闹麻了。 “选出来了吗？我说过，你只有这两种选择——” 突如其来的来古士的声音无疑是在催促他。 “催什么催，滚。” 言烨也省得把他留在这里接着干扰自己，把他那个冒着红光的头给踢走了。 白厄承载着同伴们开启轮回的希望，自然无比焦急。 “言烨，想到办法了吗？” 言烨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计可施。 前前后后对于开启下一个轮回的真正方法都没有任何提示，他也不可能推出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过言烨知道第一次轮回里，世界被黑潮吞没，那就说明即使黑潮吞没一切，轮回依旧会继续。 “乐观一点嘛，也许轮回不是主动开启的，而是时候到了就自己开了呢？” 白厄愣了愣，随即问： “那盗火行者……” “先不用补刀他了，也许他和轮回有关系也说不准。” “……那我们现在，就这么等着吗？” 白厄背负着极强的信念感走到这里，没想到最后可能还要看运气，十分不甘。 他亲历了同伴被一个个夺走的无力感，现在连手刃仇人都不行。 “谁说要等着了，最后还有事情要干。” 言烨说着，无比熟练的在自己身上划了个口子。 从手掌到肩膀，伤口仿佛是一道金色的线条，金血源源不断从里面涌出来。 “言烨，你在做什么？” 白厄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失落，就看见对方已经在放血了。 “验证一小点猜想。” “什么猜想？” “我觉得他们还没死，至少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死。” 言烨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大量的失血也剥夺了他的知觉，只觉得手脚麻麻的。 没有知觉的后果就是对体感没有那么敏感了，他想往前走一步，却没有感觉到腿动没动。 “扑通”的一声，他跪坐到了地上，但血还在流着。 “这是在……” “换取见他们一面的机会。” 白厄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言烨坚定的样子，最后没有开口。 但言烨仿佛已经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哈哈，你是不是想问我如果猜错了怎么办？” “……” “猜错就猜错嘛，我只是太想见到他们了……” “……” 白厄沉默不语，他在对方刚才的话中，不知为何，听出了一种凄惨与悲哀。 他以前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见过言烨有这样的情绪表达。 “我就是这样嘛，有点不思进取的，比起寻找出路什么的——我还是更喜欢和大家待在一起。” 言烨只是平静地微笑。 他依旧无法让自己接受在几个小时内，爱人在顷刻间离去的事。 他刚刚切了一下在冥界分身的视野，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证明众人要么已经灵魂进入了生死轮回，要么他们还在冥界之外。 希望是后一种吧。 地上金色的血液蔓延开，就像铺开了一张华丽的地毯。 “必须……重新……” 熟悉而迟钝的话语响起。 白厄提剑抵挡，但盗火行者的目标不是他。 言烨只觉得胸口一凉，那柄与白厄的侵晨十分相像的利剑从他胸口穿出。 他没有力气，也不想去反抗。 “嘟！” 小伊卡又撞开了盗火行者，依然被烫得嘟嘟叫。 言烨在自己胸口一摸，整个手掌都被染成金色，就和抹了油漆一样。 “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未祈求过命运，但，我希望我运气能好一点。” 随着他驱动炼金，地上的血液，散发出强烈的绿光。 盗火行者退到一侧，显然他也没有见过这是干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在绿光之下，一道道金色的虚影先后浮现。 “你们说，救世小子会不会——耶？这给我放哪儿来了？” “冥河的引力变弱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言烨心头一松。 他猜对了。 就是这一松，差点直接让他睡过去，不过他还是凭借着想要见他们的强烈愿望，支撑着站了起来。 “地上这个亮亮的是什么呀？之前好像没见过——喵！言烨，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哇！” 最先出现的猫猫，也是最先看清周遭环境的，看见言烨后激动的喵了一声，却发现对方状态不对。 第二个出现的万敌，反应很迅速，架起双拳，对着盗火行者。 金黄色的虚影一道一道变得凝实，正是那些黄金裔。 而盗火行者也被眼前一幕所震撼，没有继续出手。 “烨宝，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看到熟悉的人，言烨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咳咳，没事儿，我耐造，再吃两顿饭就好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啦！” 言烨也没有管对方的责怪，只是接着傻呵呵的笑，略微使用丰饶神力愈合伤口后就顺理成章靠在赛飞儿怀里。 “能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吗？” 白厄显然也吃了一惊，持剑对着盗火行者的同时问道。 “玻吕茜亚拒绝了我们的死亡，让我们得以在生与死的边界徘徊。” 遐蝶虽然很想去关心一下言烨，但现在更重要的很明显是提防盗火行者，所以她也只是警惕地站在原地。 “姐姐，退到我身后。” 最后出现的正是小姨子，她也是所有人里面唯二有战斗力的人。 白厄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全村人的希望了，没想到他们还没事。 “那为什么你们……” “都说了是生与死的边界啦，哪有那么好越过的。” 赛飞儿猜到了白厄的问题，率先解答。 “虽然你好像不认识，但我们现在的状态其实就跟之前的万敌差不多。” 一边说着，她一边动手确认一下言烨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这家伙，总是搞失踪…… “我们所继承的权柄，早在我们被这家伙刀掉的时候就毁坏了，你说说我们几个该怎么跨过冥河来找你？” “也是……” 白厄才发现自己有一瞬间的走神，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敌人之后，却发现对方好像死机了一样。 盗火行者此时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言烨则感受到大量的情绪在他身上不断的翻涌。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剑。 白厄与万敌严阵以待。 盗火行者又把手里的剑放下。 再度把剑举起来，再度放下。 此刻的他似乎陷入了某种艰难的抉择中。 气氛就在他手里的剑的一起一落之中，变得十分凝重。 直到…… “嘿嘿，牢白，我来助你！” 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白厄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个猛回头。 “开拓者？” “哈哈，我不走啦……诶，大家都在呀？” 开拓者钻进创世涡心，才发现创世涡心比她想象中的热闹多了。 “我……我在做梦呢？” 但仿佛正是因为她的出现，让本来在犹豫的盗火行者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右手一松，手里的剑落到了地上。 第 83 章 最后 “阁下的思维令我惊讶，亦令我惊喜，没想到阁下即使接近失控也能平复情绪。” 令人讨厌的机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言烨稍微缓了一下，从赛飞儿怀里坐起来，表情怪异地看向他。 不是，这颗头续航这么久吗？ “然后呢？” “无论如何，我依旧希望阁下能够完成再创世。” “不信你了。” 言烨摇头，他最想要的其实不过是见到剩下的黄金裔，现在都见到了，他更没必要信这个玩意。 “也罢，反正在最后我会是最后的赢家。” 来古士那颗头终于熄灯了，似乎是不想再管他的选择。 “星，你怎么回来了？” 还在尝试戳自己脸来判断自己有没有做梦的开拓者，猛然惊醒。 “原来这不是梦啊！” “啊？你以为这是梦吗？” “咳咳，不是就更好了——” 开拓者摸摸头，她才不会说在梦里言烨都叫她妈妈。 “——我联系到救兵了，他让我留在这里提防来古士。” 一边说着，她掏出了口袋里的识刻锚，表示这个可以让她在轮回时不被冲散。 大家点头。 赛飞儿发现端倪。 “可是……怎么开启下一次轮回啊？” 大家沉默。 就在这时，盗火行者动了。 白厄赶紧提剑挡上去，但被他用手扒拉开了。 白厄瞳孔地震。 只见盗火行者扬起了那个镰刀一样的剑。 “小心！” 全世界最不关心白厄的迈德漠斯也没有在乎自己已不是不死之躯，一拳打在盗火行者头上。 盗火行者纹丝不动，但面具却被打飞了。 以往神神秘秘的面孔，就这样展现在他们眼前。 看清了兜帽下的面孔，这回万敌开始瞳孔地震。 不可置信到伸出的手都没有收回来。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白、白厄，你……有什么兄弟什么的吗？” 打破沉默的是开拓者，她抽象的疑问却印证了他们所见的事实。 盗火行者的脸，尽管白得就像石膏像，尽管破碎不堪，可有一点无法否认——他的脸部轮廓，几乎和白厄一模一样。 盗火行者的金色瞳孔下移，无喜无悲地看了他们一眼。 左手的钩状仪式剑，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右手，按住了白厄的手，让他抓在仪式剑的手柄上。 一道道金光，从盗火行者的胸口溢出。 “周围的记忆，在塌陷！” 一道灵动的声音响起，无疑是对记忆最为敏感的迷迷。 言烨便清楚了眼下的情况。 “下一次轮回……要开启了。” 原来轮回的条件是盗火行者主动触发的，难怪没有失误过。 就在他以为要就这样被重置的时候，盗火行者停了下来。 他拽了一下仪式剑，示意白厄把手松开，然后径直走到言烨跟前。 言烨看着盗火行者伸出的右手，明白了他想要什么。 信念一动，自己手心的「负世」火种浮现而出。 将火种交付给盗火行者，或者说某一次轮回中的白厄，言烨就看着他向交付火种的水盆一步步走去。 “机会……轮回……终止……” 盗火行者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言烨从中听到了解脱。 “嗵”的一声，「负世」的火种落入水中，整片水池被染成耀眼的金色。 随即，盗火行者的身影消散。 言烨注视了全程，自然发现了，在盗火行者的身影消散后，一枚灰色的晶体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伸手，握住。 言烨刚想回头问问白厄感觉怎么样，却发现除了自己和开拓者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定住了。 就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这一次，还确实都是意外惊喜啊！” 来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拼好了。 他站在他们中间，止不住地笑着。 如果他发出的笑声是“桀桀桀”的话，言烨会觉得更应景，也更符合人设。 “你又要干什么？” “再创世其实本来就该由他完成，这其实就是我本来的打算，只不过……也罢，现在，就由我，来向你们解释这一切吧。” 言烨再度陷入沉默，既有对于来古士的目的达成的凝重，也有对这个表演欲过强的机器人的无语。 “本来，你作为数据，是无从得知这一切的，但你优异的表现，让我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呵，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嗯，不用讲了，我已经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哦？看来还有其他惊喜。” “应该是在执行某一个迭代的程序吧，如果你说我是数据的话。” “没错。” “那我再猜猜看，原本一代代泰坦之间的轮回，就是你原定的迭代过程，但到了白厄这里，他发现了。” “几乎完全一致！不愧是我原定的意外，你总能带来惊喜。” “呵，就当之前想杀我的人不是你吧。” “呵呵呵呵……你的推理果然超越了想象，但我对你的忠告跟以前一样：记得敬畏。” “我从未放下过敬畏之心。只是你——凭什么需要我敬畏？” “呵呵，就凭我是这一切的主宰者。” “人们敬畏高尚，而不是敬畏力量，能敬畏天地是因为天行有常，还不是因为你我的渺小。” “啧啧啧，你的眼界也只到如此了。” “然后呢？” “我决定，收回你得知真相的权力，细细品味最后一次轮回吧，哦，我忘了，你不会有任何记忆。” “……感激不尽。” 言烨刚落就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行动。 不过，开拓者一脸怜悯的看着他和白厄。 看来讲解已经结束了。 言烨刚才故意激他，还有一个原因。 他不知道来古士能不能发现印记的存在，所以出于慎重，他只能缩短自己和他交流的时间。 至于真相？ 这不是还有开拓者吗。 不过，还有当务之急。 只是周围一切崩塌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 不仅限于十倍或者百倍，而是转瞬即逝。 脚下的平台转眼间便消失，他们极速地下落。 也不只是平台，还有遐蝶他们。 “言烨，下次轮回见。” “拉琴小子，记得来找我！” “我会等你……” “烨宝，保重哦！” 他抓紧了手中的印记，将其吸收。 【老板，我回来啦！想我没有？】 随着熟悉而陌生的字在眼前跳出，一段记忆也进入脑海。 第 84 章 梦开始的地方 那段记忆，指向一段遥远的过去： “一勺料汁～” 言烨尚且还在走马灯，就感觉被人抓住肩膀摇来摇去。 挣扎着，说出一句： “别，别摇了……” “白厄大人，他也还活着！” “好，让他快乘上大地兽吧，黑潮不知何时越过山岳，清点完之后大家尽快出发。” 什、什么东西？ 白垩……碳酸钙大人？ 关注点不对，我还活着？ 言烨睁开眼。 漆黑的天空，断裂的墙壁，受伤的……罗马人？ 在所有人涌去的方向，是一个身着半甲的人。 白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大帅哥——兄弟，你不是那个表情包吗？ 那个把他摇起来的人看他坐起来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大地兽，应该就是最前面那个长得像恐龙的动物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 言烨目光呆滞，一时分不清这是不是走马灯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一行行字从他眼前跳了出来。 【我来助你！】 【任务触发：登上大地兽】 【详情：布豪！黑潮要来辣！赶紧坐上大地兽逃命吧！】 【奖励：经验+1，开启面板】 这是金手指吧，一定是的吧！ 他虽然依然有点发懵，但还是准备跟随任务指示来做。 然后，准备起身的言烨就被石头划到手了。 殷红的血从伤口里流出。 他没有去找碳酸钙大人，而是就近跟在难民后面，一比一复刻了他们爬大地兽的动作。 毕竟他不是本地人，还是小心为妙。 大地兽背上有许多行囊，还有一张大坐垫。 其他的大地兽上的乘客，基本要么在惨叫，要么在哭，他这边还好一点。 他们这一只上面坐了三个人，另外两个哥们儿在睡觉，其中一个似乎脸色不太好。 【“登上大地兽”任务已完成】 【经验+1】 【Lv0→Lv1】 【个人面板已开启！】 言烨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空的，什么都没写。 也许是因为没有转职？ 它好像用的是那种十来年前的那种网游的面板吧？ 只是它不给提示，他怎么转职啊？ “面板？在吗？” “哈喽？” “哈基板？” 【呦呦呦，能想出哈基板的家里要请高人了】 “……” 【想家了？】 “……” 【放心，光锥知道吗？我们在你家那里的光锥之外，也许会有机会回去呢？】 “你确定？” 【包的，哈基主】 “你确定你不清楚是不是能回去？” 【哈基主你问问题的角度好奇特呀】 “算了，别叫我哈基主了，你就叫我……老板吧。” 【好的老板！】 言烨看面板在装傻，也就没有张嘴问转职的事情。 大地兽毕竟是动物，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他躺在它背上一起一伏，困意逐渐涌了上来。 事已至此，先睡吧。 …… 周围两个人没有说话，他一觉就睡到了目的地。 睁开眼睛，周围已经变得亮堂了起来。 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言烨看着天上的一个巨大的发光的机器，觉得是不是真天亮了这件事还存疑。 大地兽已经停了下来，言烨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轻轻推了旁边的哥们。 “嘿，嘿！兄弟，到了。” 没想到，那个脸色苍白的兄弟只是把头一歪，丝毫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他的脸……好凉啊。 言烨伸手，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 没有鼻息。 “先下来吧，这种我会处理的。” 下面的商人朝他喊了喊，言烨沉默着下来。 哭声与哀嚎声已经停了下来，每只大地兽上面都有或多或少有一个或者两个人躺在大地兽背上不动。 而白厄，现在不知道正在哪里。 他往前走着，没有因为身后的“噗通”的声音而回头。 走在街道上，他从来没有感觉得如此迷茫。 人们还在正常的交谈，娱乐，甚至相约着去浴场。 他一身破烂的衣服，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主城“奥赫玛”地图已激活】 【任务触发：晚饭钱】 【详情：相信我，你马上就要饿了，而更可悲的是，你没有饭钱——加油，为了晚饭而奋斗。】 【奖励：非己方单位面板开始展示。】 言烨环顾了一圈四周。 周围的人很细节的躲开了。 他现在可以干什么拿饭钱？ 卖艺吧？ 想什么呢，没有工具呀。 赊账？乞讨？ 试试吧……毕竟他确实开始感受到饥饿了。 …… 大概一两个小时过去了，言烨终于放下了在大庭广众下乞讨的幻想。 不过也在意料之内，哪怕是一块面包钱，别人与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给你呢？ 胃中的酸液开始猛烈的攻击着他的肠胃，他在大地兽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现在他的胃已经开始绞痛了。 顶着疼痛与晕眩，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考。 他记得。 当要求的对象变为群体，原本的责任感就会被群体的每一个个体所分摊，就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所以，他如果想借钱，大概是要直接找到一个确定的人的。 言烨打开地图，仔细筛选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 云石天宫，好像是全城最大的浴场。 都去浴场了，估计不愿意被他打扰，成功率也比较低。 云石集市，大概率会有很多同行。 那些同行大概也多才多艺的，说话也好听，应该争不过人家。 城郊，太远了，不考虑，他可不想晕在半路上。 刻法勒广场，说不准会有城管，给他来个驱逐出境不就傻了吗？ 啧，那到底能去哪儿呢？ 言烨滑动地图，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锤子的图标。 铁匠铺。 虽然有点刻板印象，但他觉得铁匠应该大部分都是好人吧。 当然，他没有那种好人就得被乞讨的意思，更何况他是借钱。 穿越到这个背景未知的地方，哪些人可信，哪些人该提防都不知道，他只能凭借他对游戏的一般认知来判断。 可恶，哈基烨你为什么不玩星穹铁道！ ……话说，他确实没有在这里的建筑中看出任何一点和星穹，或者和铁道有关的元素。 他确认了一下方向之后，就开始往铁匠铺走去。 热心的奥赫玛市民纷纷为他让开一条路，似乎是生怕他停下来，向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搭话。 铁匠铺里，是一个大高个儿，听他们说这个种族叫山之民。 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开口： “您…您好，能赏点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