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 1、第 1 章 《小声点》 文/幸福岛 文学城独家发表 - 微凉夜幕，薄薄细雨，湿润的雾气包裹了整个枳安市。 傍晚七点，枳安国际机场。 蓝调的自然光扑进温暖的室内，留下玻璃上的一层水汽。 南许刚取完行李，得空瞧了眼手机里的消息，是章阿姨发来的。 【皎皎，阿姨让哥哥去接你了。】 步调不由地一停，南许呼吸微滞，记忆一下子穿越回几年前她住进谢赫憬家的那一段时间。 那些青涩又懵懂的靠近，微妙的触动如被深埋土下的种子，经过长久蓄力顷刻间破土而出，重见天日。 要再次见到他。 那个哥哥。 ——谢赫憬。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动，南许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心里的紧张，她一手拉着行李箱，臂弯里搭着大衣往停车场走去。 机场负一层停车场。 不少人拖着行李匆匆而过，车前的灯光时不时扫过行人的身影。 车内男人懒散地靠着椅背，手腕搭在车窗上，抬起眸子漫不经心地瞧着前方。 又过一人，依旧不是那倩影。 谢赫憬松了松眸子，长久的注视让他眼睛有些不舒服，低头揉了一下眉心。 “哥哥啊，怎么不说话了？” 手机闪着光，另一头传来一声怪异调子的男声，听起来欠揍极了。 “向卫时，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家伙怪恶心的。 向卫时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正常了，却又带着一股子幽怨：“怎么，骗了我那么久，亏我以前还以为你和南许真不熟，结果，呵呵。” 谢赫憬像是回忆起什么，没开口搭理向卫时，只是那默在阴影中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 “以前上学的时候你是不是没少吃醋，我现在才回过味，你当时酸言酸语还不少，”向卫时嘴上不肯占下风，接着笑道，“人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估计喊得你心都痛吧，毕竟人可能真把你当哥了。” “啧……”谢赫憬神色一暗：“找事？” “没，谁能找你事，”向卫时悠悠地提醒，“我昨晚看着南许朋友圈了，她今天回枳安的飞机，你知不知道？” “嗯。”谢赫憬应了声。 向卫时又说：“我瞧这时间，估摸着她要到了，你不去接她？” 他指尖轻点方向盘，瞥了眼手机屏幕，语调闲散：“不……去。” “得，做好你的高冷哥吧，诶呀，那我去接她，”向卫时顿了一下，才故作姿态地说，“毕竟她以前也叫过我哥，我得照顾好我妹不是。” “滚蛋，有你什么事儿。” 滴滴—— 旁边车鸣笛。 向卫时那头“嘶”了一声，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还有车声你不会已经到了吧！” “没……” “哥。” 很轻的一声，细腻清甜，但短短一个字谢赫憬就听出来了是谁。 他偏头，南许正站在一旁，嘴角轻轻牵起，眸光带有几分笑意。 他不禁细细打量。 少女抽条得一发不可收拾，以前的稚气青涩褪去，转而是淡然恬静的笑颜，眼中的澄澈一如既往。 向卫时显然也听到了南许的声音，跟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随即大喊道：“谢赫憬，你就可劲儿装吧，你……” 谢赫憬皱眉头，电话被他及时掐断。 他推开车门，瞧着那熟悉的脸，他心中平静不在，波动尽显，情绪几乎要翻涌而出，但是面上却挺自然，只是一直瞧着南许不说话。 终于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南许低头，今天穿得很得体啊，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哥，你看什么呢？” 谢赫憬压下心中暗涌，那双手伸出只在接过行李的时候堪堪碰到她的指尖。 “瘦了。” 声音丝丝暗哑。 南许一笑：“真的吗？那我这几个月的减肥还是有效果的。” “哥，待会儿我们到家，叔叔阿姨会不会怪我那么久没来看他们？” 谢赫憬动作一顿，颇为冷酷地答道：“……不知道，也许吧。” 他转过身，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谢谢。” 南许弯腰坐进去，一只手却搭在车门上，不让他关门。 谢赫憬挑眉：“怎么了？” 南许含笑说了句等下再关，低头从包里翻东西。 包里东西很杂，她倒腾了好一会儿。 谢赫憬微微抬眉，站着等她找。 “找到了。” 他一瞧，南许的手心里是一条银曜石手串，缀着几颗银饰，细密的银点翻着神秘的光芒。 “哥，这个送你。” 拿在手里有些沉，谢赫憬的嘴角一弯，直接套进手腕。 “送我这个干嘛？” “等会儿他们要是问我怎么那么久没来看她，你帮我说说话，好吗？”南许眨了眨充满希冀的眸子。 她不也好久没来见他。 送他东西，结果是让他帮忙的，谢赫憬嘴角绷直。 “不好。” “那你把礼物还我。” “别想了。” 谢赫憬利落将车门关上。 “阿啾！”旁边行人打了个喷嚏，转头对朋友说话。 “枳安今年又那么多雨，温度肯定又要反复无常了，你看看这比昨天冷了好几度，幸亏今天穿厚了点儿。” 谢赫憬进了车，默默将车内的暖风打开。 “今年雨季枳安会很冷吗？”南许看到他的动作问了一句。 盘算着自己带来的衣服可能不太够。 “一直都那个样，”谢赫憬余光瞧到了手腕上的手链，话锋一转，“今年应该不会冷了。” 南许不解：“那你怎么现在就开暖风了？” 谢赫憬扫了眼南许，她腿上搭着大衣，但身上就穿了一件丝质衬衫，一瞧就知道轻薄得不行。 这姑娘一吹冷风十成有九成会感冒。 “我冷。”谢赫憬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 南许点头，心里暗暗感叹谢赫憬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 车一路驶过，路边景色皆为残影，地面水迹被刺开，直到遇到一个红灯车才缓缓停下，前方路堵了一段。 南许也不着急，兴致还不错，加上车里很安静，她想寻个话题。 可却不知道聊些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从以前上学时的熟人问起。 “哥，向卫时最近还好吗？” “……还没死。”谢赫憬更加冷硬回答。 “额……那应该还挺好的，”南许顿了好一会儿，又问，“那栖栖呢，她怎么样了？” “挺好的。”谢赫憬说。 回答都不超过三个字，南许抿了下唇，猜测谢赫憬估计是不太想聊天，她理了理刚才翻乱的包，不打扰谢赫憬了。 车里安静了三秒。 “就问完了？”谢赫憬突然开口。 “啊，还要问什么？阿姨和叔叔吗？” 南许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应该不用问了，我和阿姨天天都聊着天呢！” “我呢？” 谢赫憬直视前方，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可渐沉的呼吸暴露了他从不显于人的紧张。 “什……么？” 南许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要不她怎么会听出了谢赫憬这话里好像在埋怨……为什么她没问他。 谢赫憬转过头：“我是说我呢，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 车开到家门口，章惠琬和谢恒智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瞧见车来了，两人立马迎了上来。 “叔叔阿姨好。”南许甜甜问好。 章惠琬抓着她的手：“皎皎，以前你住在我们家里的时候，阿姨就感觉有了一个乖女儿，你离开那么久阿姨都想死你了。” “快让我好好瞧瞧，诶呦，我们皎皎长得更漂亮了。” “……” 话说了一箩筐，几人依旧站在门口。 谢恒智只好先打断：“惠琬，皎皎刚下飞机，先让孩子进去，等会儿再聊也不迟。” “对对，瞧我这激动了，赫憬你把行李提进去，皎皎，咱们洗手吃饭，这次可都是我亲自下厨。” “太好了，我一直念着您的手艺呢。”南许说。 饭桌上，南许坐在谢赫憬旁边，对面是章惠琬。 “皎皎，尝尝这个，阿姨记得你喜欢吃这个来着。” “谢谢阿姨。” 章惠琬一个劲儿地给南许夹菜，没过一会儿南许的碗里就已经满了。 谢恒智提醒：“先让皎皎吃完，瞧她光顾着接你夹的虾了，菜都没吃几口。” “也是，皎皎慢慢吃，等会儿阿姨再给你夹。”章惠琬温柔说道。 南许开心应下，正准备动手剥虾，可盘里放了好几只已经剥好的虾，她转眼，是谢赫憬在剥她盘里的虾，一只又一只。 见她看过来，他也懒得说话，继续剥着，他总是这样，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想就去做了。 过去的记忆和现在叠加在一起。 南许眉心一动，低着头，默默加快了吃的速度。 饭桌上时不时传来几声章惠琬和谢恒智讨论公司的事情，话题不知道怎么一转，又到了南许的身上。 “皎皎，有找男朋友的打算了吗？” 谢赫憬剥虾的手一顿。 南许也是愣了会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章惠琬笑道：“你叔叔公司最近来了一个小伙子单身，名校毕业人长得不错，而且他妈妈我认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这人确实温润儒雅，待人接物都很有礼数，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阿姨这不是想着你嘛。” “哼……妈，你可真能操心，”谢赫憬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知根知底，您最知根知底的应该是我吧。” “你这小子，我和皎皎说话呢，你插什么嘴。”章惠琬训道。 男朋友……她好像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南许有些沉默，夹在筷子上的虾始终没有送入嘴里。 谢恒智心想着一般年轻人都不愿意聊这个，赶紧开口打圆场：“皎皎，你阿姨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不想也没关系，听听就过去了。” “对，皎皎，阿姨就是随口那么一提而已。”章惠琬笑道。 南许倒是对这个问题到没什么反感，就是有些突然，但她也不想拂了叔叔阿姨的好意。 她大大方方地一笑：“没关系的，也可以见见。” 哐当—— 盘子上发来一声碰撞声。 最后一只虾被谢赫憬丢到了盘子里。 他起身，声线冷硬：“吃饱了。” “这孩子。” 章惠琬对谢赫憬凉薄的语气很不赞同，悄声地念叨了一句。 南许转眼间，谢赫憬已经打开门，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饭后南许主动承担起收拾残局的任务。 章惠琬和谢恒智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嘱咐了南许几句，又问她想吃什么，正巧他们出门去买。 南许没客气，把想吃的都报了一遍，两人乐呵记下换了衣服携手出门。 房子里只剩下南许，她待在厨房，也挺自在的，毕竟高中的时候在这里寄住了一年。 忽然，感觉厨房来人了，她以为是章惠琬，转身笑道：“阿姨，是不是忘记……哥？” 南许错愕。 谢赫憬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额前垂了几缕湿发，向前几步，把手里的糖炒栗子放到南许的手边。 那包装，是她以前就很喜欢吃的那家，南许嘴角不由得勾起：“谢谢哥。” “饭桌上没拒绝我妈，真想找男朋友了？” 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但又挺认真，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哥哥关心自己妹妹想不想找男朋友的感觉。 南许继续切着手里的香蕉：“不知道，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见见好像也行。” 似乎突然明白了谢赫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南许说:“哥，你要去帮我把关吗？” “把关——”谢赫憬气笑了，眼神暗了下来，视线落在了眼前那双手上。 牵着感觉应该不错。 “阿姨刚才给我推了他的微信，我看了一下他的朋友圈，感觉人挺好的。”南许丝毫没有察觉谢赫憬的不爽。 切水果的手猛然被握住，掌心的热意更是直接让南许惊掉了手里的水果刀。 刀落回案板上。 她恍然抬眸：“你……” 谢赫憬心绷得紧紧的，深邃的眼眸里掠过幽深的情绪，狭长的眸子盯着她。 真是长大了，更学会气他了。 气息太过于强烈，南许被吓了一跳，不禁退后一步。 谢赫憬直接握着手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说说，想让我怎么把关？” 这动作根本就不是讨论事儿的态度，南许拧着眉，不太明白怎么突然之间谢赫憬的反应那么大。 “哥！”南许想把手抽出来，但他的力度之大，显得她的那点力气蜉蝣撼树。 门口有了开门锁的响声，这回真是章惠琬忘记带东西了，正边输密码边抱怨出门的时候为什么谢恒智不提醒她。 门锁电子音一声一声地响，南许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手抽不出来，她只能低声喊着：“你放手。” 哪料，谢赫憬直接握得更紧了。 最后一个数字按下 啪嗒—— 门开了。 南许顾不上许多，几步赶紧上前，将厨房的门猛得关上，此刻，她还庆幸这门不是透明玻璃的，阿姨看不到厨房里的他俩。 身后的谢赫憬正浮着笑意，歪着头，身体卸了力跟着她的动作被带到了门边。 三秒后，门外声音传来。 “这厨房门怎么关了？”章惠琬走向厨房，面上不解，“皎皎关的？皎皎？皎皎？” 她朝楼上喊了几声，没人应。 南许躲在门内，听着门外近在咫尺的声音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用最低的声音喊着：“哥，你先放手。” 哥！ 谢赫憬慢慢琢磨这个字，感觉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刺耳。 南许也没意识到，这种处境，这个“哥”字就是最好的燃剂。 谢赫憬一把将人圈在角落，南许没站稳，后退了一小步，鞋后跟抵住门，发出了一声噇声。 这音彻底吸引了原本要上楼的章惠琬，她拐个弯儿接着朝厨房走去，边走还在喊道：“皎皎？” 谢赫憬低头瞧着怀里这姑娘，睫毛轻颤，咬着唇，似乎连呼吸都舍去了，垂眸不敢瞧他。 “人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估计喊得你心都痛吧。” “毕竟人可能真把你当哥了。” 向卫时的话再次钻入脑海。 那些不着调的话，他怎么就记住了。 谢赫憬气息变得沉了一些，拽着她，却有些失神，手上力道却不减。 南许是最快感知到的，他不清楚谢赫憬这是怎么了，脑中模糊又隐隐升起危险的念头，让她想要尽快“唤醒”他。 至少先松开她，好好说话。 “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先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 能舒服就怪了。 他张口威胁道：“你再叫我一声哥试试？” 南许仰头，根本没听出威胁的口吻，波光潋滟的眸子忽闪着，真就小心翼翼地按照谢赫憬的话，乖巧求饶地喊了一声：“哥哥。” 要命，谢赫憬的眉毛竖起，心里直接证实了向卫时的那句话。 这还真把他当哥了？ 瞧着谢赫憬逐渐慑人的眼神，南许脑中突然有一根线搭了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转眼间和以前穿着校服的少年重合，她走了神，忽然在想，如果是以前她住进来的那段时间。 看着她离他那么近，谢赫憬估计会皱着眉说：“让开，离我远点。” 但几年后的他—— 一个冰凉的吻落下，暧昧缠绵。 南许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那抹柔软，脑中的线轰然断开，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惊讶地瞧着谢赫憬，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你以前明明——” 一声轻笑，谢赫憬语气悠悠的。 “怎么，还当我十七岁呢！” 熟悉的雪松气息再次围绕南许的周身，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一个又一个的场景浮现。 南许企图抓住以前没注意到的某一刻，想看清楚她嘴里一直喊的这个哥哥。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 没把她当妹妹了。 2、第 2 章 “皎皎，快起来收拾东西了，妈妈晚上的飞机，下午得把你送到章阿姨家，你可要乖乖听话，好好学习。” 窗外天光大亮，南许迷茫地睁开眼，发现文秋正在打开她的行李箱。 “妈妈——” “怎么了？”文秋满脸不解，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着急，手上的动作在听到被南许的一声呼喊之后下意识地停住了。 “那些我自己收拾就好，”她指向另一个行李箱，“妈妈你帮我理一下这个就好，那个行李箱里都是我的书，我自己来理，到时候需要拿书的时候也能更快找到。” 虽然有困惑，但也就是件小事而已，文秋答应了，并且又提醒了句：“桌上的午餐快吃了。” 南许看了眼时间，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 “好。” 文秋把行李都整理好，又打开门准备再去给女儿买些东西。 “皎皎，把门关好，妈妈去买点东西。” “知道了，您注意安全。” 南许离了桌子，站在墙沿处弯腰往门口看了几眼，不放心又等了会儿，这才确认文秋真的出去了。 她起身从包里拿出这段时间存的钱，通通都塞到了文秋的行李箱里。 理好的行李箱文秋一般是不会打开了，发现这些钱的时候，她估计早就到国外了，南许有些小得意自己把控时间还不错。 去谢赫憬家的路上，出租车在文秋的催促下一路奔驰。 南许抱着书包和妈妈坐在后排，眼睛有些酸涩，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文秋一边数着行李一边不断地叮嘱，南许看着窗外延伸迷离，思绪回到了昨晚。 深夜，枳安的某酒吧人声鼎沸，乐曲跳动，灯光昏暗却勾出不少人潜藏在心底的躁动，台上乐队正在将这股情绪顶到巅峰。 南许拿稳吉他，弯了弯眼，沉浸在演奏中。 “谢赫憬，你看什么呢？” 谢赫憬握着手中的酒杯，神情平淡，一点也没有被这里的气氛所影响，指尖滑过杯口，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抬起看向台上，听到朋友的询问也只是浅淡回了句。 “玩你的，不关你事。”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向卫时反倒是来劲儿了，打了个呵欠，他挤了半个身子到谢赫憬身边，跟着谢赫憬的视线一起往台上看。 此刻正在演唱一首劲曲，节奏欢快，是时下年轻人喜欢的调子，俩人的视线却都不在主唱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角落里的吉他手身上。 只见那人利落穿搭，帽子、口罩一个不少，根本看不到长相，而且她所在那处应该是刻意交代过的，连灯都比别人暗一些。 这人是新来的，向卫时反应到，他们经常来这家酒吧，却是第一次见到她。 见她弹吉他的动作酷飒干脆，向卫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嚯，这动作真帅啊，就是这幅装扮就露个眼睛，啧，别是哪位明星‘下凡’了。” 盯着看了有一会儿，向卫时凭借自己还不错的眼神判断那是一个女孩，得此结论，再看向谢赫憬时，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平常有人往谢赫憬身上贴他都懒得多看一眼，今天十分有九点九分的不对劲儿，这可一直盯着人家看呢！ “卧槽，你春心动了！”向卫时大声喊道。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向卫时挑了挑眉，眼神在那人和谢赫憬的身上来回扫过，大有一副你俩有故事的架势。 大概是向卫时的表情太猥琐了，声音还挺大，成功吸引到了旁边正在喝酒的温栖，她余光撇到，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向卫时，你眼睛抽了？” 向卫时翻了个白眼：“谁眼睛抽了，是他有情况了。” “什么情况？”温栖跟着看向谢赫憬，连酒都不喝了。 “就是刚才谢赫憬一直盯着那个人看，”向卫时的手往台上指去，“那眼神缠绵得，啧啧啧，肯定——” 俩人在那边讨论得热火朝天，甚至连他们的前世今生都快要编出来了，谢赫憬端坐一旁，平静移开眼神，抿了口酒，打断了俩人的讨论：“不认识。” 只是有些眼熟而已。 * 这是南许第一次来这个酒吧表演，前半段还好，后半程就一直感觉有目光在盯着自己，往下望去又始终找不到源头。 还好顺利地完成了演奏，到了后台，南许脱下了帽子和口罩。 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立刻显露了出来，湿漉漉的眼睛，眼神澄澈，是很乖的长相，几根发丝垂在颈侧，看起来清纯又干净。 任谁也想不到，那台上那么帅的女吉他手，口罩下竟然是那么软萌的脸。 被闷了一晚上，她这会儿终于能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刚才的主唱程嘉走了过来，将手上拿着的钱递给南许：“这酒吧老板不错，钱给得比前几家都多，欸，可惜是临时的。” 南许双手接过钱，扬起嘴唇，她脸上有两个酒窝，笑容灵动又甜美：“谢谢嘉姐。” 即便知道南许的长相，可是程嘉还是被这笑晃了下。 “欸，你这长相，要是不戴口罩，往那台上一站，反差感多大啊，咱们这个乐队肯定能火。” “嘉姐。”南许脸皮薄，每次被逗就容易脸红，程嘉说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赶紧拿过手边的口罩又重新带上。 程嘉爽朗笑了声，伸手搭在南许的背上，将人勾到身前：“行了知道你不希望被人认出来，不逗你了，”她从包里又抽了几张钱出来塞到了南许的手里，“拿着。” 南许看了眼，赶紧拒绝，程嘉的态度却很强硬：“给我收着，看不起你嘉姐是不是？” 南许摇头：“没有，但我……” 程嘉直接将钱塞到了南许的包里，这才将人放开：“哪有这么多这是那是的，既然看得起我，那我给了，你就收着。” “更何况你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我帮不上什么忙，这点钱你还要和我客气？这样就生分了啊！” 闻言，南许才停下将钱拿出来的动作。 家里突变，她现在确实很需要钱。 人在低谷时，最害怕的就是朋友的关心和安慰，即便掩饰得很好，可是朋友一开口，就会瞬间决堤。 “真的谢谢——” 眼见南许眸中已有泪光，程嘉赶紧开口：“行了啊，你哭了我可不会哄人，况且我等会儿还有两场呢！我可没时间哄。” 南许吸了下鼻子，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没哭。” 这姑娘说着没哭，声音都有些颤了，可程嘉确实赶时间，只能匆匆交代。 “三个月后有一场音乐节，价钱不错，我看了眼时间是周末，倒是不会耽误你上课，就是平时的训练和彩排你得忙一阵了，怎么样来不来？” 说到正事上，南许将情绪整理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但是平常的训练和彩排程嘉都会很照顾她的时间，应该没问题，她立刻点头。 “那就行。”程嘉拿起电话瞧了眼时间，再有个半小时，她就需要在另一家酒吧上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匆匆收拾好东西，边往外走，边朝南许说道：“那行，我和老徐说一声，正巧那几天他家里有事儿走不开。” 老徐是乐队原本的吉他手，但是这段时间他媳妇生孩子了，整个人忙得不行，关于乐队上的事情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正巧南许缺钱，当初学吉他也是在程嘉的琴行里学的，一来二去的就搭上了，效果还不错，程嘉直接拍案，她和老徐谁有时间就谁来。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南许再不敢耽误，收拾好自己包也出去了。 可是正往外走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南许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心里狂跳，那人她怎么都不会认错。 是谢赫憬——她以前的邻居哥哥。 他身旁跟着不少人，一堆人说说笑笑，与她对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像这酒吧里的一声暗语，很快就被揭过去了。 但南许还是赶紧低头，生怕被认出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路都是躲着他们这行人走的。 可不凑巧，南许身上背的东西挺多，侧身从旁边绕路的时候吉他撞到了一个胖子。 这胖子露出的手臂上满是纹身，南许的呼吸屏住：“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胖子准备大骂的神情一顿，原本他看着这人打扮得神神秘秘的，连个眼睛都看不到，看起来装得很，心里陡然生气一股子不爽。 可是听到南许道歉的声音，他就抑制住想骂人的冲动，毕竟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一位姑娘，清脆悦耳，而且有些慌张，估计性子还挺娇。 心里的邪念瞬间攀升，胖子收起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转而是一脸的油腻。 “没事儿，来，过来跟哥哥喝两杯就原谅你。” 说着就动手来拉扯南许。 手腕被这胖子擒在手里，他身上怪异的味道混合着酒味一起钻进南许的鼻腔，激得她一阵的反胃，立刻将手往回拉。 胖子的力气很大，南许使劲浑身解数也挣脱不来，一拉一扯的反而让胖子笑得更开心，拽着她的手更加使劲儿了。 就当胖子快要将南许拖到酒桌旁时，一行人突然闯过，直接形成了一堵墙，将南许和那胖子搁在两边。 南许连连后退，站定时抬眼，发现挡在最前面的就是谢赫憬。 他两手抄在兜里，卫衣的帽子被带起，眼神很冷地瞧着那胖子。 突然被一群人撞开，胖子连着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看着面前这帮人，瞬间感觉到自己丢了面子，胖子凶恶地盯着眼前这几人。 “找死啊，你们谁啊，看不见这里有人么？” 闻言，谢赫憬微微抬了抬下巴：“你爷爷。” “什么？”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哪儿有人啊，不是一只畜牲在这里嘛，这年头畜牲都会说话了，真新鲜，赶紧拍下来。”说着向卫时还真就拿出手机对准那胖子，刚才他怎么欺负人家姑娘的，他们虽然离得远可是看得真真的。 “找死。”胖子脑中被怒气灌满，捏紧拳头就往上冲。 温栖看得两眼发光：“哇哦，畜牲发怒了，有本事朝你姑奶奶过来。” 听着这声，那胖子怒瞪她一眼，真就往温栖那去了，见此，谢赫憬冷笑了一声：“是只听话的好狗。”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胖子本就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心里只有一句话，他要将这几个人的嘴都撕烂，转身从桌子上拿了瓶酒就朝谢赫憬走去。 南许心里着急，往前想去阻拦，被向卫时轻松拉了回来：“安心站着吧，他俩没事儿的。” “向卫时，你好意思嘛，动都不动一下。”温栖回过头说。 向卫时听到这嘿嘿一笑，把手往南许面前一伸：“我这不是在保护这姑娘嘛，你俩注意一点，别伤到我们了。” “麻烦。”谢赫憬说。 动静闹得不小，酒吧老板听到消息很快就过来了，听到来龙去脉对南许好一阵道歉，事情也处理得很快。 南许看到一旁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胖子，转过头想朝几人道谢，正准备张口，可看到谢赫憬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想被他认出来。 灵光乍现，南许手指在空中比划起来。 “她比划什么呢？”向卫时看得一头雾水。 谢赫憬双手抱在胸前，垂眸看着她比着不太熟练的手语，眉毛微微抬起。 “手语，在说，谢谢你们，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赫憬解释道。 向卫时有些惊讶：“你还会手语？” 南许的手顿在空中，她的手语是自学的，但小时候她偶尔会去谢赫憬面前炫耀两下，回想到这一层，南许心里慌乱起来，怕待得久了就真的要被认出来了，她赶紧朝几人鞠了一躬，离开了酒吧。 瞧着南许有些慌乱的背影，向卫时煞尤其是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们真不认识，人看着估计是有些害怕你，跑得那么快。” 向卫时的脚边有东西，在夜光的照耀下还一闪一闪的，他低头看去。 “欸，这是什么？链子，会不会是刚才那女生掉的？” 谢赫憬懒得搭理他，正回头，余光却发现地上躺着一条被摔碎的手链。 3、第 3 章 “皎皎，我刚刚说的话你记住没。” 南许回过神：“什么？” 文秋叹了口气，女儿看人待事都懵懂得很，这幸亏是去章惠琬家，要是去别人家她还真不放心南许一个人。 “到章阿姨家一定要听话，有什么事情就要说出来，不好意思的话，那就给妈妈发消息，妈妈去和章阿姨说。” 南许抿抿嘴，她才不会让妈妈操心。 “到家里和你赫憬哥哥好好相处，听到没？”文秋说。 “妈妈，他没有比我大很多，不用喊哥哥了吧！”南许捏了一下书包带子看向文秋，眼里有些不认同。 “怎么不喊，你小时候不都跟在他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嘛！” 南许小的时候，那时两家还是邻居，关系也相处得挺好，就连孩子都是上的同一个幼儿园和小学。 谢赫憬冷酷不爱说话，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南许性子乖巧，容易被欺负。 南许有一点就很好，被欺负也不自己默默忍着，总爱找谢赫憬，晃着他手臂甜甜的声音说：“哥哥，他欺负我，你帮我揍他。” 谢赫憬对这个妹妹说不上喜不喜欢，只不过家里人要他多多照看她，他也就同意了。 谢赫憬小小年纪但胆子很大，就算对方比他大很多，他也从来不害怕，南许被欺负，一般还没等大人知道，他已经带着南许去将人揍一顿了。 等人家长上门的时候，一般都是直接冲到章惠琬面前：“惠琬，你家谢赫憬又把我儿子打了。” “那都是小时候了——” 而且他们也有很久没见了。 不对，昨晚见过。 回想起这个，南许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些紧张，昨晚她没说话，脸也遮得很彻底，况且那么久没见过了。 谢赫憬，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皎皎，咱们要懂礼貌，喊哥哥也没什么。”文秋说。 “我知道了。” “对了，你的新学校妈妈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在班里你有什么不知道的直接问赫憬就行。” “班里！”南许反应过来，猛然转头，“我们一个班？” “嗯，他之前休过学，正巧和你一样今年高三。” 天呐，怎么会那么巧，南许敛眉。 看到南许沉默的样子，文秋还以为她又难过家里的事情。 家里破产，南许爸爸生病需要去国外治疗，自己也要自然要跟着去照顾。 文秋安慰道：“家里的事情都有妈妈在，爸爸那边现在情况也很稳定，你别担心，安心学你的习，在新学校也要好好学习，知道么？皎皎？” 南许立即点头：“知道的，放心吧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别太累着。” 很快车就开到了一栋别墅门口，门前站着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士，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但眉目间又有藏有一些锋利。 但给南许的感觉和妈妈一样的温柔。 看见车上下来的两人，章惠琬赶紧迎了上去：“这一路累了吧。” 文秋说道：“不累，皎皎，快喊人。” “章阿姨好。”南许弯起嘴角，圆眼眯成月牙，笑意如桃花绽放，是个顶水灵的姑娘，也是家里长辈都会喜欢的长相。 章惠琬自然喜欢得不行，她一直有个女儿梦，可惜当年生谢赫憬的时候身体亏损了。 知道文秋这会儿正分身乏术，也是她主动提的让南许来这里住着，帮了文秋的忙，正巧也圆一下她的女儿梦。 “快进家里吧！” 将人领进家，章惠琬有些抱歉地说：“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赫憬在洗澡，他爸爸碰巧前几天刚好外派了。” 文秋笑道：“没事儿，瞧你，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而且你愿意帮我照顾皎皎一段时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章惠琬一笑：“吃饭了没，我这里——” “都吃了，吃了，你就别操心了。” 两人坐在一起，又是那么久没见，聊了不少，南许安静坐在一边玩，也不打扰。 忽然，章惠琬停了下来，看了眼不远处厨房，意有所指，说：“文秋，我这几天又开始做菜了，你来帮我试试味道，看和以前还一不一样。” 南许想起身跟着去，却听见章惠琬说：“皎皎，你坐着就好，等会儿阿姨再让你尝。” 看着就没想让南许跟上去的意思，她只好又坐下。 章惠琬将文秋领到厨房这才把真正的意图说出来：“我知道，关于皎皎爸爸的事儿，你肯定不愿意在她面前说，以免她担心。” 章惠琬从包里拿了一张名片递给文秋：“但皎皎爸爸的病……我知道你现在也焦头烂额的了，这个专家很有名，前天我帮你联系到了，你去国外正好可以和他讨论一下皎皎爸爸的病情。” “惠琬——” 文秋抬起手拭去眼泪，在孩子面前她得坚强，可是在老友面前，总是难免坦露脆弱。 “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章惠琬虽然看起来很温婉，但是个女强人的性格，生下谢赫憬没多久就回归职场了，后来还开了一家公司，处理事情很有条理，自从知道文秋家里的事情之后，她帮着文秋出了不少主意，才避免这母女俩受到更大的冲击。 “……那些人是不是又找到你家去了？” 文秋点头：“是，前几天我不在家，他们又来了，把皎皎吓得不轻，还好我及时回去了。” 章惠琬拍着文秋的背，安慰着她：“没事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就放心去国外吧，皎皎住在我这里安全得很，有什么问题，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 紧接着章惠琬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卡，不等文秋拒绝就直接塞到她包里：“别说谢谢，你知道我的，最不喜欢你和我说谢谢。” 文秋握紧手中的卡，一时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边南许坐在沙发上，看向厨房，那里门关着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她眨了眨眼，照理说，尝味道应该很快的，但是她俩已经去了十多分钟了，不知道章阿姨和妈妈到底在做什么呢？ 正想着，二楼传来一阵声音，门打开又被关上，紧接着一阵脚步，刚好停在了二楼楼梯口处。 南许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看是什么声音，谢赫憬此时正站在二楼往下瞧。 朋友今天约他打球，出了一身的汗，回来就径直去洗澡了，忘记了南许要来的事情。 而且一般这种时候家里就只有他，谢赫憬就随意就围了一条浴巾出来，没想到刚出房门就见到了南许，他狠狠蹙眉。 而南许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深怕他想起昨晚上那人是她，但转念一想，她隐藏得好好的，这样匆忙躲避眼神，倒显得她有些心虚。 所以南许就一直撑着气，盯着谢赫憬。 也不可避免地看见他没擦干的发丝还在滴水，滴到锁骨上，与身上的水珠混合，一路向下滑。 天啊！ 非她本意，但第一次见这样的情景，南许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谢赫憬也没挡，抬了一下眉眼，瞧见南许愣神的样子，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又过了几秒，见南许还没移开眼神，谢赫憬眼中的冷意渐渐升起，勾唇一笑，随后凝眸威胁。 “眼睛挺好看的，不想要了？” 4、第 4 章 南许被突如其来的威胁吓了一跳，整个人无措地站了起来，正巧着厨房那边也有动静了。 章惠琬朝她喊着：“皎皎，快来尝尝阿姨煲的汤。” “——好。”南许扬声答着，再回头时，二楼楼梯处已经没有谢赫憬的身影了。 南许嘴里尝着汤，心里的思绪在翻涌。 她刚刚太冒犯了，怎么能那么盯着人家看。 不过谢赫憬还是和以前一样，又凶又冷，不好相处。 章惠琬将汤端出来，还是没看见谢赫憬的身影。 平时他洗澡也不需要这么久啊，难道出去了？她猜测着。 “皎皎，刚才看见你赫憬哥了吗？”章惠琬问。 “我，”南许犹豫了一会儿，点头，“……看见了，就在楼梯口，不过转眼间又不见了。” 估计回房间了，这孩子，家里来人了怎么能一直躲在房间里，章惠琬心里想着，准备上楼将人喊出来。 结果，还没有走到一半，谢赫憬就已经推门出来了。 视线正巧对上了南许，原本还算平和的眼眸被一层冷雾覆盖。 “文阿姨好。” 客气又礼貌地打招呼，声线偏冷。 这回南许不敢看了，躲在文秋身后，低着头眼神垂着，一副鸵鸟姿态。 文秋频频应好，没听见自己女儿打招呼的声音，伸手转到身后捏了捏南许的手。 接到来自妈妈的提示，南许抿了一下嘴，往旁边轻轻跨了一小步，这才敢看谢赫憬，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瞥。 他早就已经换好休闲装了，发丝还是有些湿润，几缕扎在眼前，神情平淡，脸上线条比几年前硬朗了很多。 想到文秋的叮嘱，南许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哥哥好！” 对面传来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 南许抬头，稳稳当当对上谢赫憬的眼神，很冷淡，毫无笑意，她喉头一紧，升起了些许的紧张。 谢赫憬看着南许那慌张的模样，垂了垂眸，顺着她刚才的称呼回了一句。 “妹妹也……好。” 南许眨眼，立刻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脸一下子就发烫了。 ——如果没有刚才那尴尬的场面，应该算好吧！ 章惠琬在一旁看着谢赫憬湿润的头发说道：“怎么不吹好头发再出来，等会儿感冒了。” 俩大人完全没看出南许和谢赫憬之间的暗流涌动，反而章惠琬还对谢赫憬的表现很欣慰。 “赫憬，这段时间皎皎就住在我们家里，你们可得好好相处。” 谢赫憬抬了抬下巴，笑得有些恶劣：“会的。” “皎皎，要多听你章阿姨和赫憬哥哥的话，听到没有？”文秋说。 “知道了。”南许答应。 时间差不多了，南许和章惠琬将文秋送到机场，回来后章惠琬就给南许介绍她的房间。 在二楼，而且正巧就在谢赫憬的旁边，还是章惠琬以前的房间，早年间章惠琬腿受过伤就搬去一楼住了，现在正好整理出来给南许住。 章惠琬一边帮南许理行李，一边说：“阿姨住一楼，皎皎，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来一楼找阿姨，实在不行就去找赫憬，放心吧，你就把阿姨这里当家里一样，有什么事都说出来。” “好的，谢谢阿姨。” 刚搬来，正巧又碰到明天开学，南许躺在床上失眠了。 原本家中破产，她还有爸妈的陪伴，后来爸爸生病，就只剩妈妈在她身边，现在妈妈也离开了，南许眼中装着一层泪，强忍着没让它落下来。 她直起身子，捞过摆在床头的一家三口的合照，准备今晚抱着睡，手指搭上自己的左手手腕，心里突然一跳。 爸爸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的手链不见了。 南许的心神瞬间就慌了，眼眶里早就蓄满的泪珠更是直接砸到了手背上。 她坐在床上开始回想自己的手链可能掉到什么地方，脑中有些混乱，南许只能从最近的地方想起，也许是她刚刚搬行李的时候不小心落在别墅里的某一处了？ 越想越心慌，她只想以最快的时间找到手链，南许胡乱穿了件衣服，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手电筒开门出去。 南许有夜盲症，一到黑夜中基本看不见，只能拿着手电筒照亮。 晚上十点，别墅里已经熄了灯，整个一片黑暗，南许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吞了吞唾沫，握紧手中的手电筒，开了一个较低档的光。 刚走到楼里口处，手电筒的光刚晃到前方，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谢赫憬。 他穿着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端，衣服上有水渍，外面在下雨，看样子他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光直直射到了谢赫憬的脸上，他稍微侧过身子避开那有些刺眼的光。 “你干什么？”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南许心里狂跳，咬着牙，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叫出来，手里的手电筒却没拿稳直接掉了下去，顺着楼梯啪嗒啪嗒地滚下去，然后熄灭。 此刻南许也顾不上那手电筒了，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我想找个东西，刚才搬行李的时候可能是落在楼下了。” 谢赫憬顿了两秒，没说话，抬步绕开她。 几秒后—— 南许的身后传来砰的一阵关门声，她长舒一口气，心里松了些许。 没了手电筒的光，南许站在原地努力朝下望，企图看到一点光亮，但眼前还是一片黑暗，那滚下楼梯的手电肯定是坏了，南许有些心疼。 再回头一看，回房间的路也是一片漆黑，南许刚出来的时候只带了手电筒，对这里还不熟悉，她只能自己摸索着一点点往回走。 二楼空间很大，房间也多，而且南许不仅夜盲，还有些怕黑，一时间站在原地有些着急。 突然回想到刚才听到的关门声，南许记得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想着自己的房间就在那个方向，她摸着黑移了过去。 运气不错，真让她找对方向了，摸到了熟悉的门把手，南许往下一压，门就打开了。 房间漆黑，她出门的时候，房间里依旧保持着黑暗，依稀记得开关在哪里，南许移了几步，抬手按去。 触感不是印象中冰冷的墙而是一阵温热。 南许疑惑，不死心地按了几下。 然后—— 就心死了。 她进错房间了！ 意识到这个错误的南许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第一天来就无礼地盯着人家看，现在还没经过同意就进了人家的房间，虽然是无意，但南许简直想把自己塞回到昨天，读档重来。 但现实没有这个机会，甚至谢赫憬瞧着她半晌不说话，冷声开口：“哑巴了？” “哥哥。” 南许乖乖喊了一声，把始作俑者的双手背到身后，然后就抿着嘴，两个酒窝浅浅浮现显得无限懊恼。 感觉自己一年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谢赫憬没有选择无视她，而是抱着手，说道：“怎么，看还不够，晚上还要来摸？” “没有，没有。”南许赶紧晃着手否认。 看就够了，没想摸，南许轻声嘟囔了一句。 谢赫憬冷笑一声：“南许，几年不见，你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大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句没经过脑子的话，南许赶紧补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想看的，这都是巧合，今天我不是故意看到你的……身体的。” “巧合？” 谢赫憬话里的紧度松了一些。 南许深怕他不相信，用力地点头：“嗯嗯。” “大晚上的来我房间，对我上下其手，也是巧合？” 上下其手…… 南许轻声重复这几个字。 谢赫憬瞧她：“嗯？” “……是的，真的都是巧合。” 南许盯着他，眼神澄澈，虽然看不清谢赫憬的眼神，但他也没反驳不是，南许猜想自己这一关应该是过了。 就在她长舒一口气的时候，谢赫憬突然出声：“你觉得我信吗？” 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谢赫憬敏锐地察觉到了，静静听了一会儿。 南许倒是没注意，还在想该怎么解释，毕竟还要在这里住挺长时间的，她不想才刚来就给谢赫憬留下这么一个不好的印象。 就在南许准备再次开口解释的时候，那阵脚步声恰巧停在谢赫憬的门口。 “我——” 她正巧出声。 谢赫憬眉头一拧，抬手要去捂住南许的嘴，南许没防备，瞧他动手了，有些慌张地咬了一口，还想推门出去。 “嘶——”谢赫憬闷哼了一声，但还好将人拦住了。 “唔。”南许的嘴被捂住了，只能瞪着眼睛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眼神带火，一个眼神带水。 此时门外声音传来。 “赫憬，刚才我听到楼梯那里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是不是你弄的，小声点，别吵到皎皎睡觉了。” 是章阿姨！南许抬起眸。 谢赫憬的第一反应是房门没锁，如果他妈看到南许那么晚了出现在他房间，揪着他说一年都算轻的了。 见南许扬起的神色，谢赫憬低头，在她耳边警告道：“如果让我妈发现你在我房间，明天就给我离开，我亲自送你。” 温热的气息扫过，南许缩了缩脖子，听清了他话里的疏离，咬了一下唇内侧，眸子有些黯淡，其实和以前相比，谢赫憬也变得挺多的，好像更不喜欢她了。 “听到没有。” “听到了。” 外面章惠琬出声：“赫憬，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 南许立刻噤声，听到章惠琬的话还有些小心虚。 谢赫憬瞧她这样，知道南许不会出声了，索性放开了她。 “不是。” “那就行，”门外沉默了几秒，章惠琬又出声，“明天皎皎第一次去学校，你做哥哥的多照顾一点，我看皎皎性子乖，都不太敢和你说话，你主动帮着点。” 谢赫憬：“……”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南许，几分钟前她还咬了他一口。 “赫憬，听到我说的话没？” 谢赫憬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说：“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南许有些不好意思，想要道歉，但是话还没说出口，直接就被谢赫憬带到了门口。 “出去。”带着极致的冷漠。 砰的一声—— 房门紧闭，南许还清楚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好不容易摸回房间躺到床上，晚上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倒是冲淡了南许和爸妈离别的悲伤情绪，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早上闹钟准时响起，南许洗漱好，打开房门，正巧，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 “……”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一紧，谢赫憬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径直往前走。 南许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昨晚……” “昨晚怎么了？” 章惠琬站在楼下看着两人，手里还端着早餐，估摸着是不是昨晚她说话吵到了南许睡觉。 谢赫憬站定，回头警告了南许一眼。 “昨晚，”南许立刻扬起笑，“我是想问，昨晚，阿姨和……赫憬哥睡得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章惠琬一脸的幸福，果然，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不像谢赫憬，一大早起来就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的，脸都是黑的。 “很好啊，阿姨的睡眠质量一直都挺好的，”章惠琬将早餐放到桌子上，“你呢，皎皎，还睡得习惯吗，昨晚上楼梯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有响声，没吵到你吧！” “没有，我睡得很好。”南许偷瞄了谢赫憬一眼。 “我也挺好的，”谢赫憬沉了沉眸子，“托你的福。” 南许：“……” 餐桌上，南许只顾着低头吃早餐，企图降低自己存在感。 可是架不住章惠琬的关心，南许只得一边回答一边吃早餐，这样一来，谢赫憬到成了透明人。 章惠琬抬手准备再给南许夹一个包子的时候，突然瞧到了谢赫憬虎口处有一个疤，不大，有点像被咬的，她问道：“你这疤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人打架被咬了，从小就爱打架，这都多大了。” 南许想解释：“阿姨，其实是……” 未料，谢赫憬懒懒挑过话头：“没打，您怎么光记得我打架的事儿，家长会的时候您不是挺乐意去的吗。” 谢赫憬虽然老惹祸，但是从小到大的成绩章惠琬就没有担心过。 甚至初中的时候，班主任前脚才因为谢赫憬打架的事情请章惠琬过来谈话，后脚就因为谢赫憬包揽年级第一的成绩请她上台分享教育孩子的经验。 “你那智商还不是我遗传给你的，”章惠琬颇为不情愿地给谢赫憬夹菜，“这次要是考得不好，我可没脸去见你们老师。” 家里还是挺重视谢赫憬上学的，早上这段时间从家里去学校的路会特别堵，章惠琬一般都会让自己的司机先去送他上学，自己开车去公司。 南许也坐上了这辆车，和谢赫憬一起坐到后排。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他的虎口处，大致瞄到了一个疤，还没看仔细就被谢赫憬打断了。 他将手揣到兜里，看着车窗外不断逼近学校的路，皱了皱眉。 “南许。”谢赫憬喊得毫无温度。 南许吸着气，有些紧张：“怎么了？” “从现在开始，不管是不是‘巧合’，你不准再进我房间。” “还有。”谢赫憬将卫衣帽子带起，拉了一下抽绳。 “在家门以外的地方，我们都不熟。” 5、第 5 章 谢赫憬提前下车了。 南许理了理衣服，隔着车窗向外看，枳安一中，蓝色的校徽挂在大门口处，下方站着几位保安和老师。 今天高三开学，门口还汇聚了不少家长，南许有些感概，要是爸妈在，肯定也像这些家长一样切切叮嘱。 但她转念一想，触底反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昨晚上的雨很大，道上沾了不少雨打下来的叶子，但是空气异常清新。 南许长舒了一口气，身心都舒缓了不少，和司机师傅道了谢，进校门寻找高三十七班。 谢赫憬的腿脚快，也熟悉学校布局，比南许提前了不少到班里。 班主任齐智信没来，班里吵得不行，有大吹自己假期生活的，也有边补作业边怒喊的。 向卫时就是个追星第一名，写作业倒数的主，现在不知道扯着谁的作业在抄。 谢赫憬一坐下，他就苦逼地抱怨道：“本来以为老齐不会检查这些卷子的，谁知道刚才班长说等会儿他来了要一个一个检查，看看我们假期有没有好好复习。” “你说说，这还有天理吗？”向卫时把作业往谢赫憬那边放了点，“写没，要不一起抄？” “不需要。”谢赫憬把书包往桌上一搁，下意识地盯着门口看。 坐在后面的温栖喊道：“得了吧，谢赫憬还会有没写的作业？” 这个卷王，和他们一起打完游戏回家还能再刷俩套卷子，对此温栖十分无语，向卫时觉得谢赫憬是学魔障了。 但是游戏上，向卫时就从来没有赢过，真正的学也学不过，玩也玩不过。 向卫时叹了口气：“也是，唉，认命补吧！” 过了两秒—— “温栖，你写的时候就不能认真点，这什么字啊，看都看不懂！” 作业太多，向卫时感觉自己手都要抄抽筋了。 温栖也不落下风：“要饭还嫌馊，滚，爱抄不抄，我比你那鸡爬字好多了好吧，说你鬼画符都是夸你。” 说着，温栖就要把作业抢回来，向卫时又是一阵道歉陪笑加买零食才把手里的作业保住。 “你旁边的位置怎么空了？”向卫时一边抄着作业，眼睛还往温栖旁边的位置瞧。 以往都是温栖自己坐，她旁边的桌子闲置，她就摆了不少书在旁边的桌子，今天倒是都收回来了。 “老齐刚让班长和我说的，今天会转来一个人坐我旁边。”温栖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我靠，美女！”向卫时喊道。 谢赫憬抬眼，并没有见到有人进来。 “你怎么知道的？”谢赫憬问。 向卫时笑了两声：“我猜的。” “……” 几秒后的某一瞬间，班里安静了。 谢赫憬转过身，班主任齐智信正站在门口，后面跟着南许。 向卫时吓得立刻把作业塞到桌箱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地四处乱看。 瞧见南许的那一刻，向卫时还有些激动，朝谢赫憬小声说道：“看见没，我这嘴今天开光了，还真是一个美女，唉，怎么不坐我旁边呢！” 谢赫憬一个眼刀闪过去：“闭嘴，吵。” 高三时间紧，南许做了一个很简短的自我介绍，接着就是齐智信上去老生常谈了。 从开始进来的时候，南许就没看见谢赫憬，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这才发现谢赫憬就坐在她前面。 谢赫憬自然不可能看她，南许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不自觉地顿了一下，想到车上的话，又立刻收回眼神，神情自然的样子走到他的后排。 她的座位是属于班里偏后的位置，坐下后看了眼周围，发现有些人很眼熟，是那天在酒吧里帮她的人，特别是向卫时和温栖让她印象深刻。 将自己的书一本本摆在桌上，温栖突然凑过身子，小声说道：“欸，刚才听你自我介绍你叫南许，是从枳安三中转过来的，我叫温栖，在枳安三中有个朋友，魏青宣你认识吗？” 魏青宣，南许在枳安三中的时候经常会在光荣榜上看到他的名字。 “认识的，他经常考第一。” “呵，成绩还挺好。” 简单两句话也算是打开话茬了，温栖性格大方爽朗，和南许聊了有一会儿，讲台上齐智信的老生常谈正巧结束，开始检查作业了。 温栖赶紧把自己的作业要了回来，当齐智信检查到她的作业的时候还夸了她两句。 结果到向卫时那里，齐智信头上本就不多的头发都被气掉了几根。 “向卫时，你怎么回事，卷子一套都没写，练习册就写了几页，怎么着，剩下的等着我帮你写，那高考也等着我帮你考呗？” 向卫时自认为是能屈能伸，有错就认的好少年，立刻道歉又保证下次肯定写完作业，开学月考保证进步三十名。 就算这样，齐智信又外加了一个条件，让他打扫两周的卫生，并且如果他的那些承诺都没有达到的话，就请家长，向卫时一下子就蔫了。 齐智信没检查几个，觉得有些耽误时间就放弃了，又走回讲台上：“高三了啊，这段时间有多关键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掂量掂量，现在，把我之前布置的作文传上来，你们先写练习册，我下节课讲。” 作文本从后往前传，南许拿在手里，正要往前递的时候，发现谢赫憬正在弯腰整理东西，她只好等着。 温栖看了眼，直接喊道：“谢赫憬。” 谢赫憬抬头，温栖朝他示意了南许手里的作文本，谢赫憬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地拿过往前递去。 温栖好心介绍道：“那个长得好笑的是向卫时，另一个叫谢赫憬，怎么样，长得帅吧！” 向卫时依旧蔫着，倒是谢赫憬听见后面的声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嗯，帅。” 南许认真点头，小时候跟在谢赫憬身后玩，夸他的话，她记得比他还清楚，因为小南许也是个很喜欢被夸的小女孩，当一些阿姨只夸谢赫憬忽略了跟在后面的她时。 小南许就会噔噔走上前，白皙软萌的手牵着阿姨，乖乖地问：“阿姨，你可不可以也夸夸我？” “帅是帅，就是太傲了，人还凶。”温栖吐槽了一句。 就算两人的音量特意压低，但是架不住前后桌离得很近，谢赫憬整理书本的手再次停下，往后瞧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瞧谁的，反正两人都停下了话茬，自己干自己的事儿，那一眼简直比班主任的还好用。 练习册之前齐智信就已经让班长放到她的桌上了，南许大致看了眼，见到了几道眼熟的题，上手也就很快了。 课程倒是跟得上，就是中午下课的时候，南许犯了愁，之前在三中的时候是妈妈开车接她回家吃的，她不太清楚一中是去食堂吃饭还是可以出去吃。 见到了时间南许还坐在座位上，温栖就问了原因，然后就一脸不忿地说：“以前还能出去吃，上学期一中改了规定，中午不准出去吃饭，只能在食堂吃。” 想起一中食堂的饭，温栖顿时觉得嘴里都是淡的，满脸生无可恋地说：“走吗，一起？” 和温栖一起，那就是意味着要和谢赫憬还有向卫时一起，南许立刻朝谢赫憬看去，眼神里带着询问。 她不太确定他愿不愿意。 谢赫憬没瞧她，直接朝几人招了一下手：“吃饭。” 南许轻轻弯着嘴角，跟了上去。 食堂已经有不少人了，南许站在原地，纠结要吃哪个才好，温栖看得干着急，高三可以提前下课十分钟去食堂，和高一高二错开时间，但是南许再纠结，等高一高二下课了，就只能排长队了。 问了南许的口味，温栖直接给她推荐了一家小炒店。 温栖率先打完饭：“南许，我先去占位置等你哟。” “好。” 南许选完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忘记充饭卡了，后面同学还在等着，南许转身，正好瞧见了另一个队伍的谢赫憬，立刻跑了过去。 “哥……” 谢赫憬一个眼神使来。 南许立刻改口：“咳咳咳，谢同学，能帮我刷一下饭卡吗？我忘记充钱了。” 第一次这样叫他，还有些不习惯。 当她端着餐盘和谢赫憬一起走到温栖和向卫时身旁时，却发现那两人却心思都不在吃饭上面。 向卫时拿着手机朝温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温栖却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瞧见谢赫憬过来了，向卫时举着手机翻转屏幕递到他面前。 “谢赫憬，你看看这个视频，这是不是我们上次在酒吧帮的那个女生？” 上次！酒吧！帮的女生！ 夹在半空的菜落了下去。 南许基本上可以确定向卫时说的是自己，只是不知道向卫时给谢赫憬看的是什么。 “什么视频，我可以看看吗？”南许扬着笑，面带好奇。 “当然可以。”向卫时把手机屏幕递到南许的眼前。 顿时，南许的心里一紧，程嘉组的乐队在社交平台有账号，时不时地会发一些练习的视频，南许跟着练了几次，所以有几个视频里就有她。 只是视频里她依旧“全副武装”，而且处于角落，这个视频的点赞量不算很多，不知道向卫时是怎么找到的。 向卫时也没发现南许的不对劲儿，手指还点着视频里的她；“怎么样，这是我的新晋女神。” 南许夹在筷子上的菜又落了下来，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你……女神？” 向卫时点头。 南许：“？” 温栖跟着又看了眼那视频，满脸的不解：“向卫时，你是不是疯了，脸都没看过，你就把她当女神了。” 向卫时一脸你们都不懂的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追乐队，前阵子那个主唱不是塌了嘛，本来我决定封心锁爱的，结果就刷着这个乐队了。” “刚开始也想划走的，结果看到了这个吉他手，也不怪我，她包得越全这反而辨识度更高啊，露脸我可能看看就算了，但是她这个装扮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向卫时又点开了其他几个有南许的视频，同样点赞不高，他却看得颇有兴致：“看看，这动作多帅啊，她在我心里的形象都已经建构好了，神秘冷漠的酷妹或者姐，而且我看了好几个视频发现……” 温栖一脸无语：“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南许一脸紧张，难不成是认出她了吗？ “发现什么？” 向卫时一脸笃定：“她肯定塌不了。” 南许：“……” 温栖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我们上次酒吧碰上的那个女生就是她，我觉得也不像啊，万一人就是单纯喜欢这个打扮呢，你怎么知道就是一个人。” 向卫时仰头：“反正我觉得是，谢赫憬，你觉得呢？” 南许的手握紧，跟着看向谢赫憬，呼吸屏住。 一时间三个人都盯着谢赫憬。 谢赫憬看着手里的视频，抬眸，正巧对上了南许的眼神，他眼睫闪了几分。 “不记得了。” 向卫时：“……” 南许长呼了一口气，小心地说道：“这个吉他手看着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向卫时摇摇头：“这你们就不懂了，反正我是看眼缘。” 南许抿唇，嘴里的饭菜都变得没滋没味了，这要是被向卫时认出来，她感觉自己的生活也平静不了了。 “欸，谢赫憬，你上次在酒吧门口是不是捡到一条手链来着！”向卫时问。 提到这个，南许瞬间来了精神，今早起来的时候她就有意在家里寻找，就是没见一点踪影，连带着上课的时候她都有些分神去想手链到底落在哪里了。 “是。”谢赫憬利落答道。 “给我啊，”向卫时有些激动，他知道这个乐队三个月后要上音乐节，“等我追线下的时候还给我女神。” “换衣服的时候忘记放哪了。” 沉默一瞬。 “啊！”向卫时戳着碗里的饭菜，小小爆发了一下，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啊，就这么泡汤了。 “你这记性，我真服了。” 南许倒是挺开心，至少她知道了那条手链就在别墅里，回去她一定要好好找找。 只是这手链最大可能存在的地方却是。 ——谢赫憬的房间。 6、第 6 章 最后一道下课铃响起—— 班里顷刻间只剩下几个人。 南许没理这铃声，端坐在座位上写题，落日余晖印在她的侧脸，眼睫投下一片阴影，扎着马尾，发丝随着光轻轻晃动。 她写得认真，现在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班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 南许猜想谢赫憬肯定是不愿意一起和她回家的，正巧碰到了几道不顺手的题，那她晚一点再走好了。 将手里的笔一搁，南许撑着头，百无聊奈地猜现在谢赫憬应该已经到家里吧！ 思绪从复杂的数学逻辑里抽离出来，南许的的手腕和脖子都酸疼。 她揉了揉手腕，缓缓直起身子，张开双臂往后抻了抻，脖颈左右点了一下，又一寸一寸地朝后仰去。 几缕发丝从耳侧滑落，在微风中缓缓飘动。 很快，目光里出现了两个人影。 向卫时和谢赫憬。 她的目光落在谢赫憬身上，自下而上，先是那双白色球鞋，然后是一套火红的球衣，衬托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他右胳膊里稳稳夹着一个篮球，应该刚从球场上下来。 下一秒，南许对上谢赫憬的视线，他轻佻下眉，姿态散漫地瞧着她，腔调散漫：“还挺巧……” 这么晚了，她还能在教室。 南许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起身的动作张乱无章，差点倒下。 向卫时赶紧上前一步想扶人一把，但南许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旁边的桌子，稳稳做好了，只是心还在狂跳。 她朝向卫时道了声谢。 “你怎么还没回去呢，等会儿天就黑了。”向卫时将手里的扫把一抛，软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 “想写两道题来着，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南许将练习册盖住。 闻言，谢赫憬敛眸，移开视线。 他松手，篮球碰碰两声落在桌边，虽然没说话，但南许莫名感觉这在传递着让她赶紧离开，别想和他同路的意思。 她默默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3路公交车末班时间是七点半。”谢赫憬突然出声。 七点半！ 南许一看时间，现在已经19:12了。 向卫时挑着一张卷子，在旁边笑道：“谢赫憬你这记性，去我家坐的是5路公交车，十点才末班，还早着呢。” 谢赫憬没答，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时间不多了，南许果断放下作文本，装好复习册：“我走了，你，”她转过头，对俩人说，“……们也早点回去。” 向卫时依旧是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说：“你家住哪儿啊，说不定还能同路一段。” “我家在——” 哐当一声—— 南许瞥眼，是谢赫憬拿书包时，书包袋子勾住桌子，扯得桌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走了！” “欸，不是说好等会儿去我家打游戏的吗？”向卫时喊道。 “……”谢赫憬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这怎么了是，”打游戏估计是没着落了，向卫时惋惜不过两秒，又看向南许：“你打游戏吗？” “啊！我不打的，”南许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拿着最后一本练习册往书包里塞：“我家很近的，一会儿就到，谢谢你了，再见。” 向卫时：“……” 他独自坐在教室里，拿出手机正打算控诉谢赫憬先走，突然想到他刚才的话。 等等！ 3路公交车不是去谢赫憬家的路线吗？ 他知道了！ 谢赫憬一早就打算回家了，还特意提醒他公交车末班时间。 有必要吗？！ 南许赶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正巧遇上3路车停靠。 末班车人不算少，南许好不容易挤了上去，却找不到扶手。 气还没喘匀，车骤然开动，南许没站稳，也没来得及抓住扶手，往后一倒。 心里害怕得要命，却突然被人拎住了书包带子，接住她的那一刻，她心里安了下来。 转过身，正准备好好感谢这位好人。 入眼的是刚才先离开的谢赫憬，他蹙着眉。 “傻的吗？扶手只能用来看？” 南许看着谢赫憬眉间罕有的躁动，沉默一瞬，挤过身子站到他旁边，伸手与他握着同一扶手。 车正常开着，车厢内的声音此起彼伏，南许却轻声说道：“太挤了嘛，别这么凶嘛！” ……他刚才很凶？ 谢赫憬的眼睫闪了几下。 到了站，南许远远地落在谢赫憬的后方，小步小步地走着，深怕触了这位的霉头。 章惠琬正坐在餐桌前，门开了，见是谢赫憬，她咳了两声，又坐下。 第二次开门，终于是南许回来了，章惠琬立刻起身接过她的书包。 “怎么样，还习惯吗？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和阿姨说。” 南许立刻笑着说：“都习惯的，感觉氛围也很好，就是食堂的菜没有阿姨做的好吃。” 这一夸，章惠琬脸上的笑怎么都抑制不住。 “要不，阿姨中午去给你送饭？” 谢赫憬一听，抬起冷眸。 出息了，他妈都会送饭了。 南许赶紧摆手拒绝，她可不想那么麻烦别人。 章惠琬连着说了好一阵，南许也跟着劝了好一阵，最后以她午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上可能赶不及为缘由而结束。 章惠琬听着还惋惜一阵。 饭桌上，章惠琬边给南许加菜，边不好意思地说：“皎皎，阿姨这周要去成榆出差三四天，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告诉谢赫憬就行，还有成榆那边你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阿姨就行，我给你带回来。” 南许悄悄抬眼，谢赫憬没什么情绪，继续夹菜吃着饭，好像也不太抗拒。 “知道的，谢谢阿姨，那您注意安全哦，工作结束要好好休息，我们在家等您回来。” 南许的嗓音清甜，章惠琬听得心都要软了，连忙应好，转头看到谢赫憬的时候心一下子又冷静了。 谢赫憬放下碗筷：“知道了，出门注意安全。” “我吃好了，您慢吃。” 确实，他对于章惠琬和谢恒智的出差都习以为常了，能一家三口完整连续地待满一个月都算少见。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章惠琬就已经提着行李出差去了。 家里只剩下她和谢赫憬两个人。 “会做饭吗？”谢赫憬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翻着手机屏幕。 南许点了一下头，但是很快又摇头。 谢赫憬眯眼：“会还是不会？” “会，”南许顿了一秒，又说，“但是很难吃，非常难吃那种。” 文秋之前教过南许做菜，明明是亲手教的，步骤都没有变过，可是南许做出来的菜就会很难吃，不难吃也味道大减。 为了不浪费，南许只好远离厨房了。 闻言，谢赫憬站起身，走至南许的身前，将手机揣到兜里，垂眸。 “有多难吃？” 南许抿嘴：“我之前吃自己做的菜，食物中毒了。” “……” 谢赫憬绕过她，打开厨房门：“去一边等着。” 谢赫憬的手艺深得章惠琬真传，并且那么多年基本上在家里，都是他自己做给自己吃，因此十分熟练。 南许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有些心里过意不去，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谢赫憬听这话，转过身对她说：“暂时还没有想中毒的打算。” 南许：“……” 她也有做得还行的时候，至少能入口，不会进医院的那种。 又往厨房瞧了一眼，谢赫憬侧身低头，很熟练地切肉、翻炒，南许打消了进去帮忙的心思，免得他又开口嫌弃。 菜端上来，简直是色香味俱全，南许深深闻了一下菜香，拿过一旁的手机拍照。 “拍什么？”谢赫憬问。 “菜啊，”南许坐下，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很满意，“要发给阿姨看的，她昨晚前特意叮嘱过我，我们俩每天在家里吃什么要和她说一下，不能吃零食，不能吃不健康的。” 闻言，谢赫憬有几分想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会有那么好的耐心了，更不知道面前这人有什么值得她那么喜欢的。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乖巧娇娇女而已，连做饭都能给自己吃中毒。 他起身拿过一旁的薯片，撕开一个口子，往嘴里放了一片：“这个算不算不健康的，要拍照发给她吗？” 南许愣了一下，神情正经地劝说：“要先吃饭，不能先吃零食的。” 谢赫憬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 南许动作顿住，却将手机放下，有些生气，但看在他做了那么多菜的份上：“那我包庇你一次好了。” 话音刚落，谢赫憬冷笑一声，又吃了一片。 这玩意儿只能哄住她。 这次，南许盯着他手里的薯片思考几秒，拿起了手机，点开微信，看样子是在给章惠琬发消息。 谢赫憬挑了挑眉：“发过去了？” 南许点头，说：“不过我发的都是饭菜的照片，没有发你这个。” 谢赫憬问：“为什么？” 南许停下打字的手，看向谢赫憬，弯着唇：“因为我打算再包庇你一次啊！” 少女脸上是明媚的笑意，亲和仿若阳光，一下子砸在某人的心上，他怔住一瞬，随后却立刻皱起眉：“不需要。” 薯片被他咬得又脆又响，仿佛这声音才能填补他刚才愣住的一瞬。 南许看过来，看样子是又要劝说，谢赫憬瞥过眼。 未料，南许直接起身走到他面前，用商量的语气说：“看在我包庇你两次的份上，你可不可以也给我吃一点。” 谢赫憬说：“你不是说不能先吃零食吗？你不怕被我妈知道？” 乖巧也不过如此。 南许眨了眨眼，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那你也不要和阿姨说，好不好？” 谢赫憬深吸一口气，抬手直接将剩下的薯片都丢到了垃圾桶里，朝南许偏了偏头。 “吃饭。” 南许：“……” 不讲理！ 饭桌上，谢赫憬接了个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答着好，然后回道：“我马上就过来。” 他站起身，离开餐桌前一秒还说：“吃饭，我可没兴趣包庇你。” 从楼上房间拿了东西，下楼，看着南许还在吃饭，谢赫憬穿上外套就往门口走。 “哥你去哪儿啊？” 谢赫憬径直出门，回答她的是“嘭”的关门声。 南许有些心不在焉。 她又想到了那条手链。 门被关上—— 南许等了好一会儿，放下碗筷，走上二楼。 枳安这几天爱下雨，谢赫憬出来的半道上又下起了雨，他走到朋友店里的时候，身上已经有淋湿的印迹了。 朋友覃亦舟看他这样，打趣道：“哟，这么急着见我啊，我这才刚回来，又不会跑，你至于淋着雨来吗，我这可没伞啊。” “少废话，”谢赫憬把手里的盒子递到他面前，“给我修好。” 覃亦舟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打量了一番：“呦，这是小姑娘喜欢的吧，你眼光不错，还挺好看，而且材质还可以，只不过看起来裂过至少两次了，要修复得要一段时间，急着送人家姑娘？” 谢赫憬嗤笑一声：“送你？” 覃亦舟厚脸皮地一笑：“那正好，这上面的珠子我可瞧上了，正好拆下来给我，我安到我那条项链上去。” 谢赫憬冷眼一瞧：“安安稳稳地修，一颗珠子都不能少，好了打电话给我。” “开个玩笑而已，”覃亦舟挥了挥手，“知道了，会尽快的，绝对不耽误你讨人姑娘欢心。” “不打算送出去。” 覃亦舟惊讶：“不打算送出去你留着它有什么用，这明显也不适合你啊！” 谢赫憬懒得解释。 这边，南许站在她和谢赫憬房门的中间犹豫良久。 一方面她知道不能主动问谢赫憬那条手链在哪里，可是那时她爸爸给她的生日礼物，南许不尽快找到，总是会心有不安。 可是另一方面，那房间毕竟是谢赫憬的私人领域，她擅自进去，肯定不好。 足足站了三分钟，南许的手最终还是搭上了谢赫憬房门的门把手。 可是纠结了一阵，她又放下了，但一想到那项链，南许的手又抬了起来，手柄渐渐被往下按。 忽然，身后响起的笑声让南许一阵慌乱，她收手匆忙回头。 谢赫憬正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 “想进去？” 南许吓了一跳，有些心虚被谢赫憬说中心事，她干笑了两声：“哥，你房间需要打扫卫生吗，我可以帮你打扫啊。” 谢赫憬薄唇轻轻扬起，语气冰凉，直接戳破：“之前和你说过的，不准再进我房间，听不懂吗？” 发丝上的水落到肩头，谢赫憬深吸了一口气。 “让开。” 7、第 7 章 南许猜测自己把人惹生气了。 章惠琬不在家的这几天，谢赫憬照旧会包揽饭菜，就是很少搭理南许。 他的话比她刚搬来的时候还要少。 但好像也不是生气，毕竟谢赫憬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是不怎么和她说话，更像是无视。 可他以前好像也这样，除了她被欺负的时候，其余时候他就是个冰坨子。 欸，南许捏着笔心里也有些拿不准，她对那种细腻的情绪一向是后知后觉的，这次罕见地在课上出了神。 就连在食堂中午吃饭坐在谢赫憬对面，她也是垂着眸默默吃饭，不像前几天那样会和温栖还有向卫时说笑。 该怎么让谢赫憬消气或者说是打好关系拿回手链呢！ 道歉顶多就是让谢赫憬的脚步停顿一秒，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送礼物南许也送不出去，她试过几次每次都被谢赫憬退回来。 南许泄气，她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就在南许把碗里的菜用筷子搅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时候，温栖把餐盘里的鸡腿夹到南许的餐盘，打断了她的若有所思。 “多吃点，怎么感觉你这两天没精打采的，”她笑了笑，“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啊。” 南许抬眸，偷偷瞧向一旁不发一言的谢赫憬。 闻言，向卫时咽下嘴里的汤：“是啊，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瞧你这发愁的样子，”他将手里的筷子一放，“要是学习上的事，我可以帮忙啊！” 温栖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我怎么了，”向卫时抬起下巴，“我好歹也是年级前两百。” “这还没考试呢，你怎么就知道南许不如你，”温栖偏过头看向南许，“南许，你之前在三中的成绩怎么样？” 南许一顿，枳安一中和枳安三中的距离很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但是两学校的成绩可是每年都在暗自较劲，却又不分伯仲。 “还勉强……”南许说。 向卫时一听高兴道：“我就说嘛！” “前二十。”南许又补充。 向卫时眨眼，这说话怎么还带大喘气的。 温栖倒是一笑：“听到没，还得意呢。” 向卫时耸了耸肩，也无所谓：“那我估计爱莫能助了，但是……”他搭上谢赫憬的肩，“他可以啊。” “不是我吹，我这前两百的成绩多亏了谢赫憬，有了他，只要你不是智力障碍，那都不是事儿，想要看到家长的笑容吗？想要看到上升的排名吗？想要……”向卫时讲得激情宣扬。 “想死吗，那就来找我。”谢赫憬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向卫时卡壳了，好悬一口气差点没给自己憋死。 南许极速地瞥了谢赫憬一眼，又缩回眸子。她就说嘛，她把人惹生气了。 向卫时搭着谢赫憬的手顿住，咳了声，端起绅士的架子：“你说什么呢，看都把人吓着了。” “吓着了？”谢赫憬眉头一抬，“那真是，对不起。” 这语气里却没有一丝对不起的样子。 “不过我说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谢赫憬今天饭吃得快，先收拾餐具走了，留下三人。 向卫时拧着眉头：“我怎么感觉他不对劲儿呢！” “算了，先不管他了，南许你到有什么问题啊！” 两人的目光都盯着南许，她咬唇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但是自己又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在两人急切的眼神中，她说出了一句经典语录：“我有一个朋友……” 这一听就是有事情的节奏，向卫时立即一笑，露出标准吃瓜表情。 温栖笑着说：“行了，我们知道是你，放心说吧！” “……”南许不经意地抬眼，那边谢赫憬已经快要走出食堂了，她抿嘴，斗争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 “我想进，一个，朋友的房间……”南许犹豫着说，尽量不暴露太多信息。 但这句话简直是平地一惊雷，特别还是从南许这个乖巧的好好同学嘴里说出来的，冲击力就更大了。 向卫时瞪眼：“！！！” “我靠，强制爱？” 温栖也一惊：“霸王硬上弓？” 两人一个对视，又盯着南许瞧。 看不出来这么乖的外表下藏着这么狂野的心啊！ 软妹强制爱，霸王硬上弓，哇塞，好想更带感了！ 难得那么有默契的时候，两人对视间，心理活动简直飞起。 这都什么跟什么…… 南许被这两句话吓了又吓，赶紧否认：“不是的，我没有要这样，只是我的一个东西被他拿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温栖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看样子正在认真思考，正当南许以为她有什么好主意的时候，只见温栖非常正经地盯着她问：“那他长得帅吗？” “啊……帅，帅的。”南许乖乖回答，可又觉得长相好像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向卫时嫌弃地哎呀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颜狗啊！” 温栖不服地怼回去：“我颜狗怎么了，至少赏心悦目，比你好一点儿吧，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喜欢个什么劲儿啊！” “我再说一次，我是凭感觉……感觉你懂不懂。” “嘁，不想懂也不感兴趣。” 听着两人又快吵起来了，南许连忙阻止：“你们都有道理，但可不可以先帮我想一下办法呀！” 闻言，两人这才停下来，只是眼神刀子还在隔空投递。 过了半分钟，看着终于恢复平静的两人，南许长舒了一口气，继续接着自己的话题。 “我和他关系……额，反正他把我的东西放他房间了，我想自己悄悄拿回来，可他从来不让任何人进他房间的。” 温栖简单粗暴：“那就和他打一架，赢了抢回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暴力啊。”向卫时又吐槽道。 他摸着下巴，有些敏锐：“这习惯听着怎么和谢赫憬那么像呢，他也是，从来不让任何人进他房间，否则他就容易失眠，而且是连着好几天的那种。” “那么严重啊！”南许不禁感叹，那她上次可真是闯祸了。 “不会就是谢赫憬吧！”温栖快人快语，但没过心，只是顺嘴了而已。 可南许抓着筷子的手一顿，呼吸屏住，紧张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说得那么明显吗？ 向卫时这会儿显然和温栖不对付，直接否定：“人南许才来一中多久啊，你看见过她和谢赫憬聊过几次天吗？进房间这种程度，怎么着来说，也得认识很久了吧，是吧，南许。” “是，对。” 南许深吸着一口气，在心底暗暗警告自己，提起警惕性，不要再说和谢赫憬相像的地方了。 温栖一听，挑眉：“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三中，”南许笑了两声，“在三中的时候。” 这样，应该不会想到谢赫憬的身上了吧！ “但是我现在和他关系不算好，我应该是惹他生气了。” “……” 接下来，南许算是见识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厉害了，表面上他们三人一路从食堂聊回教室。其实南许插不上一句话。 就连放学后，温栖和向卫时都没走，一直在帮南许出主意，两人讲到兴起处，各抒己见，甚至能吵起来。 反正办法一大堆，只是管不管用另说。 南许听得脑袋有些混乱，回家的车上，忍不住掏出笔记本，把那些“办法”按照记忆一一罗列了出来。 这才发现有十多条，她一惊，又赶紧细看，划去了好几条太过于激进的方法，又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了几条。 笔停下，南许捏着笔记本的两侧，看得认真，心里止不住地盘算着，这些真的能够让她和谢赫憬打好关系吗？ 如果真的能打好关系，到时候拿回手链也更简单点了吧！ 三路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在路上，车里不少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但奇怪的是今天的公交车不算挤。 南许连着坐了好久的三路车，终于混上了一个位置。 正当她沉浸在笔记本上的几条办法，并且不断在脑中演练的时候。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老奶奶偏头和另一边的老爷爷说道：“这一中的校风是真好啊，看这学习多认真，车上都不忘背课文。” 刚上车的时候，南许的印象里旁边的老奶奶还在聊今天的菜价，这猛然听到她的话茬说到自己身上。 而且还夸她背课文！ 南许看着笔记本里的内容，有些不好意思，朝老奶奶笑了笑，将笔记本塞回了书包里。 “欸，姑娘，是不是我打扰你了？”老奶奶看她不背了，问道。 “不是的，”南许指着窗外的站台，“我到站了。” 站在家门口，南许还有些紧张，平常也就算了，可是一想到她对谢赫憬有所图，竟然连等会儿就会看到他这件事也变得有些不一般了。 足足站在原地停留了两分钟，南许才推门进去，预想之中的场景没有发生，谢赫憬并不在家。 反而是章惠琬出差回来了。 “皎皎，回来了，快让阿姨抱一抱，看看这几天瘦了没有。” 章惠琬的拥抱很温柔，并不会让人感到无所适从，反而很安心，是在用拥抱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南许一整天的郁气消散了不少，挽着章惠琬的手臂高高兴兴地同她说话。 “没有阿姨，您放心吧，我有好好吃饭的。”南许回。 章惠琬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怕南许在这里有什么待不惯的又不好意思告诉她，连着将南许转了好几圈，这才放心下来：“看来赫憬做的菜还挺合你口味的。” 南许腼腆一笑，转而又似不在意地一提：“赫憬哥呢？” “他刚才出去了，说是和朋友去玩了，怎么，皎皎你找他有事，阿姨把他叫回来。” 看着章惠琬都准备掏电话了，南许说：“不是的，我只是问一问而已，阿姨，你这几天待在成榆怎么样啊？成榆的饭菜好吃吗？” 和章惠琬聊了有一会儿，都是些家常话，但是她心里装着事情，没过一会儿这精神头就下来了，章惠琬还以为是她上课累了，贴心地让她回房间休息。 房间里，南许又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在可行与不可行之间纠结。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快去，突然而来的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她倏然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笔记本，直起身子随手放在桌上，下床看了眼时间，23：46。 南许轻轻贴近门，辨别那沉稳的声音。 脚步声正缓缓由楼梯口漫步而来。 南许脑中突然想起温栖对她说的话。 ——大胆一点，先主动示好。 就在脚步声快要路过她房间的时候，南许打开门。 原本她想装做出来喝水碰巧遇到他，然后很自然地打招呼…… 再然后…… 南许有些急，刚开门她就探出身子，脚却没站稳，被地毯绊住，人直接扑倒下去。 本能的她想抓住什么东西，虽然抓到了，但是那点东西不足以支撑她的身体。 撕拉一声，南许还是摔倒了。 “嘶——” 南许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等痛感散去，这才发觉手上还抓着东西。 她抬手一看，此时房门没关，借着房间里透出来的光亮，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衬衫的一角。 ——谁的！ 此时，谢赫憬往前走了一步，刚好出现在南许低头的视野里。 8、第 8 章 眼前出现了谢赫憬的那双鞋，视线微微往上出现了一点裤脚，南许不敢抬头，更不敢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手里紧紧握着那衣料。 心里直嘀咕，出师不利， 如果时间回溯到刚才，她一定好好睡觉，仔细筹谋，至少别那么莽撞，如果…… 可惜谢赫憬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惋惜。 他垂眸瞧着地上这个盯着那衣料一眼不发的姑娘，缓缓蹲下身子。 “怎么，这么喜欢这衣服，我脱了送你？” 南许恍然抬眼，谢赫憬就那么直直的闯入她的眼里。 他姿态慵懒，手随意搭在曲起的一条腿上，垂下来的手指骨节细长，手背盘着青筋。 再往上看，南许这才发现她扯得是谢赫憬的衣角，而因她这个动作，他的衬衫扣子全数蹦开。 南许：“！！！” 她惊得呼吸一屏，赶紧瞥开眼。 南许虽然一声不吭，但是这脸上的神情却生动得很，疑惑、震惊、懊恼转瞬而过。 谢赫憬眼尾一抬：“妹妹——” 语气懒洋洋的，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拖沓，倒是没听见生气的意思。 南许握紧手指，正要道歉，两秒后，谢赫憬又说话了。 “这么晚扒哥哥的衣服……合适吗？” 他歪了下头，笑得戏谑又傲慢。 此话一出，南许的脸直接爆红，心跳得飞起，磕磕绊绊地才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我，刚才开门，被绊住脚，摔倒了。” 言下之意就是，扒下你衬衫的一角只是出于情急而已。 谢赫憬点点头，站起身，手抄回兜里，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 “嗯，我看到了。” “那你怎么不扶我一下？”南许问得还有些委屈。 她从小到大就挺娇气的，小时候摔倒要人哄，长大摔倒想人扶。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谢赫憬双眸一深，“毕竟那么巧，刚好我走到这里你就开门了，还摔倒了。” 故意…… 说到这个，南许的眼神闪了一下，她是故意选的这时候开门，可没有故意摔倒。 “没有故意。”南许抿嘴，绷着小脸。 “又是巧合？”谢赫憬问。 “……是。” “那你巧合还挺多。” 南许咬着下唇不知道怎么回了。 窗外刮起大风，室内一阵风吹过，谢赫憬面无表情地扣上那些被蹦开的扣子。 深夜风凉，这深夜的地板温度只会更加低，南许不仅性子娇，身体还比较弱，从小受了凉，妥妥地会感冒。 谢赫憬拧眉：“你准备在地上坐多久？” 南许动了一下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快速撩起裤腿。 谢赫憬移开眼。 南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膝盖上有擦伤，怪不得刚才一阵一阵的痛感。 “我膝盖擦伤了。”南许仰着头，对谢赫憬说，声音碎颤。 擦伤了就擦伤了，又不是废了，不耽误站起来，谢赫憬正准备说出口时。 正抬眸，瞧到了南许膝盖上的擦伤，红了一片，而她眼神清澈，似含了一汪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话在喉间，谢赫憬却又缓缓咽下。 “真够麻烦的。” 谢赫憬伸手表情很不好地将南许捞到怀里。 这姑娘轻得抱在手上根本感觉不到多少重量，反而是她身上一股清香莫名地往谢赫憬的鼻腔钻。 惹得他心烦。 “没事儿喷什么香水？” 南许一脸问号，弱弱回了一句：“我没用过香水。” 谢赫憬：“……” 他加快了脚步，把南许放到床上，留下两字“等着”就抬步离开。 南许坐在床上，有些怔住，她只想让谢赫憬拉她起来的，没想到他会一步到位，直接把她送回房里。 回想刚才的举动，谢赫憬既然能送她回房间，那就证明他们的关系应该是缓和了那么一点点了吧！ 就在南许觉得自己离目标更进一步的时候，谢赫憬回来了。 拿了一个药箱递到她面前。 “自己拿，自己擦。” “哦，”南许接过药箱，翻找了一会儿，又停下动作，商量道，“你可不可以等一会儿，我涂好药之后你再把药箱放回去。” 谢赫憬扬了扬眉：“嗯。” 南许拿出药水消毒，才擦了一下，直接疼得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抬眼瞧谢赫憬，后者扭了扭脖子，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轻轻叹了一口气，南许咬着唇，又用棉签擦了一下，还是很疼。 看着这伤口，第三下，她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她太怕疼了。 南许求助道：“你可以帮我擦一下吗？我自己擦太疼了。” 谢赫憬一笑：“怎么，我来擦你就不疼了？我神医啊？” “……你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帮我擦完，长痛不如短痛嘛！” 她自己擦得心理建设很久。 等了一会儿，谢赫憬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 “可以吗？”南许再次询问。 谢赫憬挑眉，爱擦不擦，转身就要走。 南许有些着急了，喊了一声：“哥哥——” 谢赫憬脑中神经一跳。 他的脚步停下，转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 南许缩了缩脖子，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大了，声音低了一些，带着些许的恳求。 “哥，你帮我擦一下，好吗？” 谢赫憬收紧了一下手指，神经狠狠抽动了几下，沉默半晌，他才走过去，接过南许手里的棉签。 南许很怕疼，更怕等待疼痛来临的过程。 “你不要告诉我什么时候擦，千万别让我有心理准备。” 闻言，谢赫憬果真下手利落，拿过药水和棉签，直接上手。 南许疼得连连叫喊。 “别叫，吵得慌。”谢赫憬边擦边说。 但南许根本就忍不住疼。 “那我小声点。”南许咬着唇。 谢赫憬不说话继续擦。 南许吸了一口气，使劲咬着唇深怕自己吵到他。 但是这个擦伤为什么上药会这么疼。 她决定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视线放到眼前蹲下给她擦药的谢赫憬身上，虽然他不愿意，但是南许感觉到他的动作还是很轻的。 对此，南许忍不住笑着询问：“你说，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不是属于好一点的那种？” 谢赫憬手上动作一顿，轻易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你要和我打好关系？” 南许点头，眼里还冒着点询问讨好的意思。 未料，谢赫憬直接说：“我们有打好关系的必要吗？” “……” 有！ 但南许却没有说出来，怕他追问原因。 结果就是谢赫憬擦药擦到一半就不擦了，南许瞪大双眼愣在原地喊了好几声都没能把人给喊回来。 只能自己硬着头皮继续擦了。 膝盖擦伤的结果就是南许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为了避免膝盖更疼，第二天南许只能缓缓地移着步子下楼梯。 这可把章惠琬紧张坏了，瞧了一眼，赶紧放下早餐，连忙过来扶住南许：“皎皎，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伤着哪儿了？” 南许瞧了楼下餐桌上的谢赫憬，他正端坐着吃早餐，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唔！这结着冰的关系，看来还得加油。 “昨晚上不小心摔的，膝盖有一点的擦伤。” 闻言，谢赫憬放慢了喝粥的动作。 “疼不疼啊，要不要阿姨带你去医院，咱们检查一下。”章惠琬说。 南许安慰道：“没关系的阿姨，擦药就好多了，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谢赫憬利落将碗里的粥喝完。 “要不，阿姨让你赫憬哥把早餐给你送到房间里？”章惠琬接着说。 他神色一顿。 今天是周末，要和谢赫憬相处一整天呢，虽然南许明白阿姨的好意，至少这样可以少走点路。 但是使唤谢赫憬，说不定他对自己印象更不好了。 “不用了阿姨，我可以走的。” 章惠琬没和南许多说，直接伸手招呼那边的谢赫憬。 “赫憬过来，把妹妹抱下去。” 南许一听，有些紧张了，连忙拒绝，章惠琬却一直说没关系，别害怕，谢赫憬不会摔着她的。 南许眨着眼睛，心想这不是摔不摔的问题，她担心谢赫憬不愿意，却被迫抱她，到时候把这事儿算她身上，那和他打好关系就真是遥遥无期了。 等了有一会儿，却没听到谢赫憬拒绝的声音，南许疑惑地扫过他的背影。 他起身，步子本来就迈得大，没走几步就到了南许的身边，伸手如昨晚一样将人抱起。 同时，那股馨香再次席卷谢赫憬的周身，隐隐有往里探的趋势，他手有些僵硬。 南许也是，感觉到谢赫憬的僵硬，她也有些不自在。 章惠琬还在旁边叮嘱：“赫憬，你稳着点，把皎皎直接抱到餐桌旁，等会儿再送她上去。” 等会儿还要送一次？！ 南许咽了咽唾沫。 “嗯。”谢赫憬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南许更震惊了。 漆黑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此刻正轻轻颤动。 章惠琬吃得很快，孩子们有周末，她可没有。 “赫憬，皎皎，我去公司了，有什么事儿打电话。” “嗯。” “好的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一声关门声，章惠琬离开了。 留着俩人大眼瞪小眼。 南许低头，吃着碗里的早餐，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谢赫憬吃得差不多了，赶紧说： “我等会儿可以自己上去的，你可以先去忙的。” 谢赫憬不慌不忙地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的话：“赶紧吃，别耽误我收拾桌子。” 南许很想说她可以收拾，但是瞧着谢赫憬那不容拒绝的神色，还是放弃了。 南许打定注意要和人打好关系，以洗去之前的那些“巧合”给他造成的不好的印象。 卯足了力气，大口吃，大口喝，不出意外地呛到了，南许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拍了拍自己，才将喉间的包子咽下去。 谢赫憬皱着眉说：“你吃那么急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赶紧吃吗？”南许弱弱地说了一句，眼眶红红的，带着些许的水润的委屈。 谢赫憬的喉结浮动了一下，有些烦躁：“按照正常速度吃。” “哦。” 南许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地吃，以前如果吃太快，文秋都会提醒她慢慢吃。 所以就养成了这么个性子，在学校中午吃饭的时间很少，南许经常都是吃个半饱就去上下午的课了。 现在真让她以自己的速度来，过去了好一会儿，她碗里的粥才见下移了一点儿。 她心虚地看向谢赫憬，以为他会出声催促，没想到他真就那么坐着，一声不吭地等着，时不时地眼神撩过一眼，看她吃得怎么样。 过去了半个小时，南许把手中的碗向前推了推：“我吃好了。” “嗯。” 谢赫憬点头，起身收拾碗筷。 南许想帮忙，又被他一句别添乱给堵了回来。 前后不过几分钟，谢赫憬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看着他的架势，南许顿了一下，说：“你真要送我上去？” “别磨蹭。” “哦。” 这回明显感觉谢赫憬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南许也跟着轻松了一些，语气欢快地道了谢。 回到房间里，南许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擦伤，想着刚才的谢赫憬的所作所为，明显应该是不讨厌她的。 说不定之前说他们没有处好关系的必要是在逗她呢。 南许拿过手机，点开谢赫憬的微信，噼里啪啦地打出几个字。 【哥哥，你还能帮我擦一下药吗？】 几秒后南许又添了一句：【我自己下不了手。】 谢赫憬看见了，就这么冷淡且平平无奇的几个字，丝毫没有真人说出来的那种无助与楚楚可怜，他嗤笑。 【没空。】 谢赫憬回得快，南许看到，神色一暗。 过了几秒，又跳出了一条消息。 南许心里一喜，他改变主意了吗？ 【没什么事儿就别打扰我，有事儿也最好别打扰。】 好吧，还是她的错觉。 9、第 9 章 周六一整天，但凡章惠琬在家里看到南许要上楼或者要下楼就会把谢赫憬喊过来送她上下楼。 估计是碍于章惠琬在场，谢赫憬一次也没拒绝，倒是南许每次都是心惊胆战的。 还好擦伤不算太严重，至少第二天的时候痛感没有那么明显了。 周日中午，南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挑了好一会儿，发现好久没有看过电视了，一些新播出的电视也完全不知道剧情。 最后只停留在一个看过挺多次的动画片上面，不过看过了也没新鲜感了，纯粹是用来当背景音的。 电话响了，是妈妈文秋打来的电话。 南许赶紧接起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妈。” “欸，皎皎，最近开不开心啊，学习怎么样，跟不跟的上啊？”文秋那边的声音温柔自然。 虽然没受到什么委屈，但是听见妈妈的声音，南许还是有些想哭。 “挺开心的，学习能跟上，就是想你和爸爸了。”声音带着哭腔。 文秋好一阵安慰：“皎皎乖啊，爸爸刚刚睡着了，我等会儿回病房让他打个视频给你。” 南许爸爸南孝承心脏病，前段时间受了很大刺激，现在但凡情绪波动一点，家里人就担心。 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地休息了，南许可不想打扰。 南许赶紧拒绝：“不了不了，让爸爸安心治病，我会乖乖听阿姨还有赫憬哥的话的，一中的环境很好，挺好适应的，妈妈你也注意身体，不要太累着了。” 南许也不想让文秋担心，有意将话题扯向欢乐的地方，比如英语小测被夸了，前几天三中那边的朋友也和她联系了，说过段时间就来看她…… 母女俩欢欢喜喜地聊着天。 谢赫憬碰巧开门从外面进来了，手里也拿着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 刚一进门，也将南许的声音收了进去，传到电话那头。 向卫时本来还吊儿郎当，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听着谢赫憬那边传来一道女声，他猛然坐直身子，提高音量：“谢赫憬，谁的声音啊，怎么听着是个女生的。” 谢赫憬看了眼南许。 南许还沉浸在和妈妈的通话中，她发现他进来了，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又用牙签插了一块梨吃，嘴里有东西，讲话都有些不清楚，但能听出来她挺高兴的。 他垂眸，按下静音，快速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向卫时那边还在追问着，颇有种不罢休的感觉，谢赫憬拧眉直接一句：“电视的声音，你听错了。” 随意搪塞过去。 “真的？”向卫时疑问。 “爱信不信。” 向卫时“哦”了一声，不甘心，但又问不出来什么，只能继续自己的话题。 “你还记得上次打篮球和我撞上那人不？” “嗯。” “约我们下星期再打一次。” 打球还是打人，谢赫憬冷笑一声。 谢赫憬球风就挺凶狠的，向卫时人看着挺搞笑，球风也和谢赫憬差不多。 两人联手打球赢面大到离谱，但凡有认识他俩的，除了和他们一队，除非心气高点的，都不愿意站在他们对面，否则就是来被虐的。 上次就遇上那种不服输的，性子又躁的，起了冲突，原本一件小事儿，谢赫憬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对方还挺在意的，又找上来了。 “知道了，时间发我手机上。” 冷静又随意，完全没把对面看在眼里。 挂断电话，已经12:36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以前谢赫憬都是饿了才吃，要不就是随意打发一顿，近期吃饭时间准得像上班。 他把外套随意一抛，下楼，忽然想起刚开门进来的时候，南许正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可喜欢吃赫憬哥做的饭了，很好吃，比我自己做的菜好吃多了。” 电视上依旧放着动画片，南许这会儿已经打完电话了，背对着谢赫憬，低着头在划拉手机。 谢赫憬经过他身后，将手机放在桌上。 一声轻响，将南许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哥，你下来了。”南许笑吟吟的。 “嗯。” 章惠琬在公司解决，中午又只有两人一起吃。 南许兴冲冲地说：“哥，今天中午我来做午饭？” 刚才打电话和妈妈聊起吃饭的事情，南许说都是谢赫憬做饭给她吃，文秋就提醒她不能光让别人做，这样不好。 南许也觉得是，怕谢赫憬不相信她的厨艺，又补了一句：“我保证肯定不会食物中毒的。” “没饿到需要一个受伤的人给我做饭吃。”谢赫憬说。 南许回：“我这伤应该不耽误吧。” “养着，”谢赫憬顿了下，淡淡道，“除非，你想让我天天送你？” 送她？ 起先南许还没反应过了，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她眼睛瞪得溜圆，赶紧解释：“没有，哥还是你做饭吧，我下次再做。” 南许转过头，身后没声了，她以为谢赫憬已经进厨房了，想悄悄看一眼厨房，正巧对上他的视线。 “想吃什么？” 南许一惊，这是谢赫憬第一次主动问她想吃什么，之前谢赫憬才懒得问，饭菜做好往桌上一搁爱吃不吃，还好南许不挑食，也吃得开心。 “……红烧肉可以吗？”南许弯着唇，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异常的明显。 谢赫憬没立即回答，南许一下子笑容就收了起来。 “太麻烦就算了。” 酒窝消失了。 谢赫憬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拿起手机往厨房走去：“可以。” “啊，谢谢哥。” 隔天是周一，学校有升旗仪式，7：30开始。 现在7：15，班长拿着班旗在讲台上催促大家赶紧去操场。 班级里坐了一半的人，有些稀稀拉拉地跟着出去了，有些还坐着座位上，磨蹭想着要带哪科的书下去。 下节课有单词听写，南许想带着单词本下去看一会儿，弯腰翻找了一会儿，桌箱里的资料很多，一时之间她还真找不到放在哪里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7：20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南许放弃了，想着干脆直接把英语书带下去算了。 没想到伸手抽出英语书，里面夹着的单词本跟着一起出来了，只不过是飞出来的，而且稳稳地落在了前排的座椅底下。 高三就连座位旁都摆了很多的东西，箱子、书摆了一圈，南许看着那单词本有心无力，她这个位置不太好拿到。 正巧谢赫憬也没走，南许没多想直接喊道：“哥……” 出口了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这两天在家里都是喊谢赫憬哥的，这猛然一到学校，南许又没反应过来。 “你喊谁哥呢？”前方向卫时转过来，带着笑悠悠问道，“不会是在喊我吧！” 这声哥绝对被前排两个个人都听到了，谢赫憬没回头，反而在一刻不停地理卷子。 不好解释，南许索性将错就错：“……是的。” 向卫时愣了一秒，抬着眉，笑得嘴都合不拢，疯狂拍打身边的谢赫憬：“谢赫憬，你听到没，有人喊我哥欸，哇，这感觉好爽。” 还是南许这样漂亮乖巧的女同学，叫他一声哥，极大的满足感，向卫时感觉自己都能拿出去吹了。 “欸，我家就生了我一个，我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喊我哥呢，这猛然一听，到挺想让我妈再给我生个妹妹的。”向卫时感叹之余，还不忘喊谢赫憬，让他给点回应。 “谢赫憬，你说我妹就叫向小花怎么样？” 谢赫憬站起身，避开向卫时拍打的手：“神经，像笑话。” 他眼神掠过南许，又快速移开，经过她座位旁边时，不知道对谁说的，反正留了一句：“快走，等会儿迟到了。” 南许眼睫轻闪。 “知道了，马上。”向卫时弯腰拿书，再抬头的时候，谢赫憬已经走远了。 他眉毛立刻竖起，催他为什么不等他！ 转过头，发现南许还坐在座位上，向卫时嘿嘿一笑：“一起走？” “啊，好。”南许还有些发懵，但立刻想起了正事，“能麻烦你帮我捡一下我的单词本吗？” 向卫时低头，谢赫憬地上的那摞书侧方正靠着一个粉红色的小本子，字迹整齐娟秀，一看就是用心整理的。 他一把捡起，放到南许的桌上，颇为豪气：“走啊，妹，升旗去。” 路上，向卫时还在纠结。 “你说，我想要个妹妹怎么就像笑话了呢，等会儿我非得再去问问谢赫憬。” 南许思考着：“可能是你取的名字有点像。” “名字？”向卫时又重复了一遍，“向小花怎么了，不挺可爱的吗？” “读起来可能有点像。”南许又提醒道。 向卫时站在原地默念：“向小花……向笑话……像笑话，还真有点像。” 再回神的时候，南许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 向卫时立刻喊着等等他，跑着跟上去，与南许并肩而行。 十七班的位置在中部，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老师站在前方台子上不断催促同学们赶紧进入班级，升旗仪式还有三分钟就要开始了。 今天天气也不算好，空气中雾蒙蒙的，而且没风，班旗就那么耷拉着，不太容易认出十七班在哪里。 南许和向卫时找了有一会儿，还是靠着班上同学穿得橙色马甲找到班级的。 向卫时大大咧咧的，喜欢交朋友，跟谁都能聊几句，其他班认识他的不少。 往班上走的时候，隔壁班就有人把向卫时认出来了。 “那不是向卫时嘛，他旁边的是谁啊？长得挺好看的。” “我朋友在十七班，听说叫南许。” 两班的距离很近，谢赫憬听到南许的名字，眼神从手里的书移开了片刻。 那两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刚转来的，长得贼清纯，前几天我还特意从他们班门口路过去看了一眼，确实没夸大。” 南许和向卫时离班级更近了。 刚才说话的其中一人突然将声音拉得大了一些，朝着向卫时笑道：“欸，向卫时，你旁边那是谁啊，你们俩关系看起来很好啊？” 谢赫憬循着声音看去，南许和向卫时走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气氛无比融洽，倒不似在他身边，像个受惊的小鹌鹑，他一举一动都能把她吓得抖抖自己身上的羽毛。 他的视线单独落在南许身上，两人不知道讲到了什么，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屡屡发丝垂落耳旁，带着一丝稚气，一看就很容易……被骗。 “挺般配啊！”那人又说。 谢赫憬这才终于看了向卫时一眼，对刚才那人的话嗤笑一声。 十六班那几个经常喜欢和向卫时开玩笑，平常打趣也没什么，但是这个，向卫时听到立马慌了：“你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同学，刚才还喊我哥呢。” 别让那乌七八糟的事儿玷污他和南许纯洁的、刚认的、坚不可摧的兄妹兼同学之情。 闻言，那人转过身，声又低了一些，和旁边人说了一句话，南许和向卫时没听到，但是谢赫憬却听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嘛，先认哥后认妹，最后变成小宝贝。” 谢赫憬的眉眼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向卫时低着头往前走，抱怨着拿错书了，半点没发觉以自己的速度，就快撞到别人了，还在埋头径直往前走。 南许喊了他一声，他没什么反应。 眼看着快撞上去了，南许赶紧快跑几步，伸手拽住向卫时的胳膊，使了不小的劲儿，这才让人停了下来。 向卫时惊觉过来赶紧朝南许道谢。 南许笑着回没撞到人就好。 这副动作落在十六班那两人眼里，简直就是刚才对话最好的佐证。 “欸欸欸，你看到没有，我就说嘛，这都牵上了。” “看见了看见了，卧槽，这姑娘这么漂亮，向卫时好福气啊！” 谢赫憬转过身，看着南许刚才碰到向卫时的那只手，眼色渐渐冷了下来。 “唉唉唉，这边还吵呢，升旗仪式要开始了，听不见吗？要特意点你们班的班名才能安静下来吗？”巡查老师路过，手指着刚才说话的那几人喊道。 立马周围的几个班都安静了下来。 南许站在队伍里，十七班女生较少，南许站在女生队尾，旁边男生队伍还长出了一大截。 而她身边就是早就提前下来的谢赫憬。 他手里握着一本书，却抬眸盯着远处看，南许也只匆匆扫了眼，在心中默背单词。 升旗仪式加上校长讲话一共花了半个小时。 解散的那一刻，南许感觉手臂被人碰了一下，随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 “放学之后，学校后门等我。” 10、第 10 章 说实话，对于这句话，南许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因为怎么听就是一副放学后要算账的样子，再加上谢赫憬有些冷硬的声线，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南许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再次得罪他了。 要是算起来，可能就是早上那声“哥”。 谢赫憬曾经明确地和她表示过，在外他俩都不熟。 所以在学校南许也会尽量地避免找他，两人的交流屈指可数，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甚至他们四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南许和谢赫憬倒是经常对着坐，就是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偶尔她开口，温栖和向卫时都会很热情地回应除了谢赫憬。 她怎么就大意了呢，估计是前两天在章阿姨的淫威下，谢赫憬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些许，还问她想吃什么，南许绷着的神经就有些松懈了。 下课铃准时响起，南许却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算题，甚至头都不曾抬起过一刻，只是心思却全然飘到了别处。 直到身边的喧嚣声渐渐淡去，一个又一个的同学走出教室，学校广播站都已经开始了今天的广播。 慢节奏唯美的歌声从广播里缓缓而出。 南许才放下笔，低头一瞧那草稿纸上，除了演算过程，只重复写着两个字——不去。 哼她才不去。 可……章阿姨说了，这几天她只是临时回来处理一点事情，后天又要出差了，而且这次是去一周。 南许自己待在那大房子里还是挺害怕的，而且谢赫憬做的饭真的很好吃，那一周还得拜托他。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空座位，猜想着它的主人是不是已经到了学校的后门。 她迟疑片刻。 干脆……她再晚一点去好了，至少让暴风雪来得迟一些。 “许许，怎么还不走，最近天黑得早了，早点回家。”温栖收拾好书包见她依旧不动弹提醒了一句。 “嗯，好的，明天见。”南许提着笑意回。 很快笑意变得寡淡又逐渐消失。 南许看了眼时间，已经放学三十分钟了，高三的教学楼离学校的后门不远，大约十五分钟就能走到的路程，她实在是耽误得有些久了。 “欸，南许，你见到谢赫憬了吗？” 向卫时又倒完垃圾回来，把垃圾桶往后门一放，大口喘着粗气。 “他……已经收拾书包走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下课就离开了。 下课那会儿南许虽然在低头写题，但是前排的动作她一个也没落下。 “又提前走了，最近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天天回去那么早。”向卫时吐槽了几句。 很早吗，明明就是很正常的时间啊，不都是一放学就回家吃饭然后写作业吗！ “你们平常多久回家啊？”南许小心翼翼地问道。 “平常，八九点吧，有时候十点，放学去放松一下，打会儿游戏什么的，谢赫憬爸妈经常不在家，他没什么门禁。” 说到这里，向卫时就一脸的不理解：“我前几天还问他怎么那么准时了，他说要回家做饭，开什么玩笑，点点外卖就能了事，还有谢赫憬什么时候那么绿色健康了。” “我怀疑……”向卫时话音一顿，挤眉弄眼地看向旁边那个空座位。 南许很识时务地接茬：“什么？” “他估计是想去参加厨王争霸了。”向卫时一脸正经。 “噗嗤……” 南许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过几秒，南许敛了敛神色，要是谢赫憬在这里的话，听到向卫时这么说估计得满头黑线。 对了，谢赫憬还在学校后门等她。 看了眼时间，才两句话的功夫，竟然又过去了五分钟，南许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向卫时满脸不解。 南许拿过桌上的本子往书包里放，抓着书包带子的手有片刻的停顿，她依稀看到后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影子，好像是谢赫憬。 他估计是等不了了，直接来班里堵她。 心猛然一跳，南许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我突然有点事儿，得先走了。” 又晃眼一看，后门处的那个人影又不在了，南许拧着眉。 难道看错了？ 从教学楼通往学校后门的路算得上是一中最偏僻的路段，再加上已经放学挺久了，一段路走来，碰上的人极少。 这里种了一片竹林，起先还引得学生们时不时地来这里陶冶一下情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了怪闻，说是这一片一到天色将晚的时候就会听到哭声。 刚开始还有人不信，去了几次都说听到了，渐渐的这似乎就成了学生之间的禁地，来得人日益变少。 南许看了眼远在天边的落日，橙黄的光芒宣告着这片大地依然留有亮光，她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下。 学校怪闻要说南许也是不知道的，可她不知道学校的后门在哪里，今早下课的时候特意问过温栖。 温栖指完路还好心让她少去那边，并把传闻一个劲儿地都抖落了出来。 看着前方沙沙作响的竹林，身后太阳渐渐落入山头，微风吹过，落下的叶子被卷到南许的脚边，她的心突突直跳。 硬着头皮往前走，猛然间看到了一座房子，上面挂着一个要落不落的牌子，写着——器材室。 一个荒废的器材室。 瞬间，浑身起鸡皮疙瘩，南许吸了一口气从门口经过，半点也不敢往里看。 却不料，就当她快要走过之时。 吱呀一声—— 门被突然打开，南许闷着头往前走，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此时却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将南许拽了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南许秉着呼吸，几乎就要尖叫出来。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此时，一阵清苦的雪松香袭来，像冷空气的味道，冷冽又疏离。 他认得这个味道——谢赫憬。 后仰着脖子的姿势，南许却垂眼，鸦羽般得睫毛正在颤抖，昭示着她现在惊魂未定。 南许看见了谢赫憬手背上一颗极淡的痣，正巧长在青筋上，随着他手用力，那痣也上下起伏，顿时，她狂跳的心终于缓了下来。 瞧着人冷静了，谢赫憬松开手，垂眸盯着她努力呼气的样子，不咸不淡地说：“还挺难请，一个小时了。” 南许依旧拍着自己的心口，皱了皱眉，估计是她路上走得太慢了，这才耽误了那么久。 她咳了声，试探性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谢赫憬却不说话了，就那么晾着她。 外面不知道何时刮起了大风，器材室年久失修的窗子被吹得一颤一颤的，竟有几分哭嚎的味道，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个传闻了。 但是不管如何，南许还是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 她悄悄抬眼，这满室的桌椅板凳只有眼前这个是干净的，谢赫憬靠坐在这张桌子上，身姿挺括，眼间对那些声音全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手抄在兜里，微光自窗外打来，南许看见的是他的侧脸，流畅的线条，懒散的神色，眼睫垂着，少年人逐渐发育成熟的喉结显得有些突出。 他抬着一只脚踩在一个掉腿的凳子上。 一下又一下地晃动着。 南许没声，他也没声。 吱呀吱呀的声音响满这器材室。 谢赫憬太会磨人了。 磨到南许不得不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对不起，我不该叫你哥的。” 南许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闻言，那吱呀声总算停了，谢赫憬的眼睑微微扬起，对于南许说的叫他哥这几个字冷笑了一声。 转而又想到了南许手搭在向卫时胳膊上的那一幕，他垂眼，视线落在她的右手上。 指甲修剪得圆润规整，隐隐泛着粉红，手指白皙纤细，正抓着衣角，显示着她有些紧张的心情。 他终于肯开口。 “怎么，和向卫时玩哥哥妹妹的游戏还不够，还想和我玩？” “南许，你不是挺乖的吗？” “露馅了？” 谢赫憬把搭在凳子上的脚收了回来，弯着腰，与南许平视。 意外慵懒的语气，甚至姿势都很随性，可南许还是听出了一丝压迫感。 南许甚至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夺了去，以至于她呼吸都有些艰难，咬着唇后腿了一步。 谢赫憬瞧着她后退的动作，眉尾一抬，直起身子，半坐在那张桌子前，手抱在胸前，懒散地瞧她。 “我没和他玩什么哥哥妹妹的游戏，我今天是准备喊你的，可是我又怕他误会。”南许卯足一口气解释道。 谢赫憬停顿几秒，却依旧没说话，南许又开口了。 “而且他人挺好的，没让我尴尬，还帮我捡了单词本。” 向卫时好？ 那谁不好，谁又让她尴尬，谁还没帮他捡单词本的是谁—— 谢赫憬眯了眯眸子。 眨着大眼睛瞧谢赫憬，她不知道为什么解释完之后，谢赫憬看起来没有一点松快的情绪，反而拧着眉有一丝生气。 隔了半分钟…… “你喜欢？”谢赫憬轻轻咬着字，沉了沉眉心，却没发现兜里的手指正在缓慢地虚握。 “喜欢……”南许的喉间一哽，隔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指的是谁，“向卫时？” 脱口而出的瞬间，紧跟着的就是否认：“不可能。” “不可能？”谢赫憬跟着重复了一遍。 南许点头，甚至觉得力度不够，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不可能。” 谢赫憬的唇微微抿着，几秒后，南许才听见他说：“一个游戏一个陪玩就够了。” “游戏……陪玩……” 南许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别去招惹别人，”他话音一顿，看着南许有些迷茫的眼神，直接点出了向卫时的名字，“别再喊向卫时哥，他答应也不行。” 谢赫憬的语气很沉，南许控制不住地被他的眼神吸引了过去。 那眼神，如同一头野狼在慢慢靠近一只动物，似乎在判断她是否可以作为食物，让他一口一口吞下，那是野性、危险、狩猎的眼神。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出的鬼哭狼嚎在耳边一阵响过一阵，南许心一颤，又加上谢赫憬的眼神还这样的可怕，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南许心里升起一阵委屈，瞬间，几滴泪毫无预兆地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呜……什么游戏，什么招惹，我明明谁都没招惹，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么吓人的地方，你太……” “谁在那？”突然从外面冲来一阵粗犷的男声。 南许的控诉被打断，她眼睫闪着看向声音来源。 从玻璃窗上射进来几道手电筒的光，现在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该走的也都走了，甚至保安都开始巡逻了。 瞧着那光，谢赫憬转过头注意到南许微红的眼眶，以及挂在下巴处要落不落的泪珠，明显地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揽过南许蹲到桌子底下。 那股冷冽的味道更加强烈了，南许眼里含着泪，呼吸都忍不住放得很轻很轻。 因为只要轻轻一吸，她鼻腔里就满是这种味道，冷冽却意外地吸引人。 她眼里的泪花慢慢褪去。 保安走得更近了，手电筒的光也越来越强。 “谁啊？是哪个同学在那里，快出来，不然我喊年级主任过来了啊！” 虽然南许来的时间不长，但也见过年级主任几次，脾气一顶一的不好，常常把学生训得一路从办公室哭回教室。 听着越发靠近的声音，南许的呼吸一紧，伸手抓住了谢赫憬的袖口，保安走得越近，她手就收得越紧。 就在保安走到窗边，拿着手电筒往里照的时候，谢赫憬侧过身子，将南许往里带了带。 原本俩人间隔着的距离陡然消失。 南许的呼吸屏住，距离之近，她可以很轻易地看到谢赫憬长得过分的睫毛，挺拔的鼻梁，以及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热气。 但这样很好地避免出现在保安的视线里。 手电筒扫过的地方竟是一些坏的器材，看不到桌下的两人，保安又停留了一会儿消除疑心才离开。 谢赫憬率先站起身，南许还蹲在原地。 他伸手将人拉了起来，迎上就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似秋水抚过的窗，干净又懵懂。 谢赫憬呼吸一滞，喉结上下动了几番，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起一番弧度。 “把话说完，我太怎么了？” 南许吸了一口气，看着谢赫憬眼里若有似无的笑意，狠狠说了一句。 “你太坏了。” 11、第 11 章 这个点大门已经关了，走读的学生再想出去可就需要请假条了，或者等到晚修的同学下课，不过那是十一点的事儿了。 教学楼时不时地有巡查老师经过，两人站在教学楼外的楼梯拐角处，往校门口望了一眼，好几个保安守在那里，那阵仗，估计一只蚊子飞过，他们都得多瞧几眼。 “怎么办啊？”南许望着谢赫憬，眼下天色已经黑了，她从来没有那么晚回去过，“阿姨会不会担心我们回去的太晚了。” 想多了，谢赫憬晚回家几乎成习惯了，更何况现在才八点，章惠琬从来不会担心，只要谢赫憬不惹出什么乱子，学习保持前列，她就随他了，顶多再晚点打个电话来问问。 但要是再加上个南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妈似乎真的把南许当女儿了。 果然，谢赫憬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全是章惠琬女士的消息。 南许没带手机去学校，章惠琬只能发消息给谢赫憬，几乎有十几条消息都是在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几条未接来电，谢赫憬电话开免打扰了，没听见。 抬了抬眉，谢赫憬伸手将免打扰给关了。 没想到有一天谢赫憬还能体验到这样狂热的母爱…… 谢赫憬面无表情地回了个：【马上。】 他又探出身子看了眼那几个保安，个个如战斗的公鸡一样紧盯着大门口，那架势似在说一只蚊子都别想飞出去。 谢赫憬果断转身说道：“回后门。” “啊。” 一想到还要去那个地方，南许抬头瞧了眼天空，月亮高悬，即便知道那里没有莫名其妙的声音，但是那地方真的很阴冷。 “能不去吗？”南许小心询问。 “能啊，”谢赫憬勾唇，“那你等十一点再回去吧！” 说罢，抬脚就走，丝毫没有给南许犹豫的时间。 十一点，不成，她还有事情要做。 看着谢赫憬逐渐远去的身影，南许一跺脚，咬着唇就跟了上去。 两人又回到了学校后门。 这里好一些，只有一个保安守着，而且他常常只坐在保安亭里，视野有限。 谢赫憬寻了个好位置看了一会儿，确定现在保安的精神高度集中在手机上，他四处观察锁定了个视野盲区，抬步就走。 南许这会儿也不敢出声，怕惊扰了保安，只得乖乖跟着谢赫憬。 谢赫憬打算翻出去的地方正巧要经过那片小竹林。 黑暗下的竹林比起傍晚，更加的阴深恐怖。 风一卷，南许都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想是不是错误的，实际那些同学听到的哭声根本不是因为那个窗子。 “这里好黑啊！”南许忍不住感叹道。 谢赫憬倒是很镇定，气定神闲地看了几眼方向就钻了进去。 里面不似外头还有几盏路灯照亮，很暗，一脚石头一脚泥，谢赫憬却不受半点阻挠，走得很利索。 南许就不行了，她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走得分外的艰难，又想跟着谢赫憬，偏偏他步子迈得大，速度也快。 她有好几次差点没跟上，纠结几番，伸手抓住了谢赫憬的衣角。 感受到衣服上传来的力道，谢赫憬也只是脚步一顿，视线下移，掠过一眼，没说什么，带着她往前走。 谢赫憬几乎就是南许在这片竹林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但似乎这样还不够。 这里太让人害怕了，南许的胆子本来就不算大，而且还夜盲，如果现在跟丢了，那她估计绕一个小时也走不出去。 南许脚步迈得很快，手想往衣服上抓，可脚下突然踩到一个石头，慌张间人往前踉跄了一下，伸出的手指也碰到了谢赫憬的手。 南许到没注意这个插曲，满心满眼都在脚下。 而谢赫憬则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冰凉的触感瞬间有电流直上，他只感觉那股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猛然站定，声音提高了一个度：“你干什么？” 可他突然的停下根本没给南许反应的时间。 猝不及防，南许撞上了他的□□的后背，她抬手揉了揉鼻子，鼻腔泛起了一股酸味，忍了几下那股感觉才消失。 “我没干什么啊！” 南许抬头，心想自己确实什么也没干，正常走路想跟上他而已，又不知道哪里招到他了。 谢赫憬曲了曲手指，瞧着懵懂委屈的南许，太阳穴突突直跳，偏偏还不能发作，几乎气乐了。 “你……” “哥，你小声点，别把保安招来了。”她好心提醒道。 谢赫憬：“……” 他压下火，拧着眉往前走。 可越走南许就离他离得越近。 “离我远点。” 回答谢赫憬的是南许孱弱的、稀碎的声音：“哥，我害怕。” 以往跟着出来的都是向卫时这种没心没肺的，只知道跟着走，一路上还能插科打诨，根本没在怕的，再不济也是温栖这种大大咧咧，反过来还能说他们太慢的姑娘。 但南许不一样，上下学都是家里人接送的，性子很乖，翻墙、夜晚钻竹林这事儿她从来就没想过。 南许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抓着的是谢赫憬的手，她手又往上抓到了谢赫憬的胳膊。 “哥哥，你慢一点，我看不太清楚。” ……又是这个称呼。 谢赫憬眼底闪过几次暗芒，声音略微变得有些僵硬。 “知道了，”停顿后几秒，又加了一句，“麻烦。” 虽然这样说着，但谢赫憬真就放慢了步子，南许抓着他的衣袖也安心了很多。 到了墙角，南许犯了难，她知道谢赫憬轻轻一翻就能翻过去，但是她运动细胞很不发达，这样的高度对她来说基本就是不可能。 没等她说话，谢赫憬就直接蹲下，朝她勾了勾手，然后又指着自己的肩膀。 “踩着，翻过去。” “啊？！”南许惊讶一声。 踩他？ “听不懂？”谢赫憬抬眉。 南许连忙点头：“听得懂，听得懂。” 脚抬到谢赫憬肩膀处时，南许还是有些不忍心，她没踩过人，以她的重量，会不会把他踩得很疼？ 谢赫憬却懒得多想，直接伸出手，不容置疑地接过她的脚，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等会儿手撑住了，使点劲儿翻过去，”他话一顿，似乎想到了南许那瘦的可怜的手臂，不知道有没有力气，临了又补了一句，“翻不去我也会在下面接住你，有我，你只管大胆去做。” 闻言，南许愣了一瞬，第一次感觉脸上浮起了热意。 没听见回声，谢赫憬拧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南许手撑在墙头上，使劲儿了浑身力气，终于翻了过去，却也只是趴在墙头上。 等着谢赫憬翻到另一旁，又把她给接下来。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南许的心才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她看着谢赫憬的肩膀，还有灰扑扑的两个鞋印子，很自然地伸手去拍了拍。 谢赫憬却转过身：“走吧！” 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南许早就饿了，刚好两人翻出来的这条路，穿过去就是一条小吃街。 南许已经听到热闹的声音，闻到小吃的阵阵飘香了。 她小步跑着跟上谢赫憬：“哥，我请你吃饭吧！” 上次通过电话，文秋担心她，即便南许不要，文秋还是给她打了不少的生活费，南许小心存着，每次去食堂也只挑便宜的菜。 但是请谢赫憬吃一顿，她还是不心疼的。 至少他给她做过那么多顿饭呢！ “吃完回去，时间更晚，不怕我妈担心了？”谢赫憬挑眉。 “那你可以帮我告诉阿姨，我饿了，然后你陪我去吃个饭，她应该不会怪你的。”南许仰头说道。 “嘁，她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吃的。”谢赫憬不屑地嗤了一声。 “对啊，所以，走吗？”南许笑得眉眼弯弯。 谢赫憬没接话茬，这一片可都是地摊小吃，他和向卫时吃倒是没什么。 “这一片都是你阿姨说的不健康的东西，你还要吃？” 南许低头沉思，如果请客的话，这种确实也不太好。 “那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谢赫憬眼神看向周围，脑中思索着周围比较符合条件的店。 南许还以为他想吃这些，只是碍于她在而已。 “你想吃这些也可以，我——” “包庇我？”谢赫憬视线转了回来，“像上次一样，嘴里说着包庇我，实则自己想吃？” 说到这个，南许眨了眨眼，略微有些心虚：“这次是真的。” “行，信你一次。” 附近有一家面馆，他去过几次，卫生倒是还行。 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字给章惠琬女士发消息。 【饿了，正巧让南许陪我吃个饭。】 章惠琬女士：【你不会自己吃？】 谢赫憬一笑：【那我吃她看着？】 章惠琬女士：【别让皎皎吃那些不卫生，不健康的，听到没有？】 谢赫憬抬了抬眉，视线落到身旁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姑娘上，他妈可真上心啊！ 【知道了。】 看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南许问：“你和阿姨说了吗？” “嗯。” 南许看了眼周围的店，霓虹灯安到招牌上，光彩夺目，各种小吃应有尽有，深深一闻，孜然的香味充斥着鼻腔，南许咽了咽唾沫。 “你想吃什么？” 路不远，一会儿就到了那家面店，谢赫憬抬了抬下巴：“面。” “面？”南许又重复了一遍，“吃面吗？” 她都准备好请他大吃一顿，然后想措辞回家该和阿姨怎么解释了，结果谢赫憬竟然只吃面。 “怎么了？不满意？”谢赫憬语气悠悠的。 “没有，可以的。” 这家小店的店面装修可以说是在这一片属于不起眼的那一类，看了眼墙上贴着的菜单，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南许不太明白他怎么想来这家吃。 “你经常在这里吃吗？” “来过几次。” 面店老板瞧着有人来了，围着围裙就从后厨走了出来：“两位吃点什么？” 南许盯着墙上的菜单犹豫，好多面似乎都属于偏辣的那一类。 唔！她不怎么喜欢吃辣欸！ “看着都好辣呀！” 谢赫憬一顿，想开口说要不换一家，店主已经推荐了：“我们家也有不辣的，冬瓜虾仁面、番茄肥牛面、肉末鸡蛋面都是不辣的。” “那就冬瓜虾仁面好了。”南许笑了笑。 “那你……”店主转过身对着谢赫憬说。 “一样。” 面上得很快，南许端到手里却有些懊悔。 “不喜欢吃？”谢赫憬问。 “不是，我忘记说不加葱花了。” 兜里电话响了，看到来电人，谢赫憬眉头一蹙。 “你最好有事。” “我当然有事了，出来玩啊，这么早回家待着干什么？我听说上次我们路过的那家电玩城开业了，走去看看。” 这边南许拿了筷子，在挑葱花，只是葱花很碎，她越挑，嘴抿得越直。 好难挑啊，她好饿啊！ “没空。”谢赫憬手抵住唇边咳了一嗓子。 南许听到声，抬起眼，以为谢赫憬要和她说什么。 谢赫憬却没开口，只换了只手接电话，把她的那碗拿了过来，又抽了一双筷子，慢悠悠地挑着葱花。 南许怔住一瞬，但是谢赫憬动作却很自然，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 她的嘴弯了弯，也没说话，只专心盯着谢赫憬给她挑葱。 “得了吧你，十次电话你有九次都没空，忙什么呢？” “挑葱。”谢赫憬闲散道。 “什么？！” 向卫时的声音陡然大了几个度，连南许都听见了，抬眼瞧去。 谢赫憬将电话拿远了一些，那边向卫时还没从震惊中过来，又问了一遍：“你在干什么，挑葱？！” “嗯。”声音很淡。 那边向卫时更加急了：“谢赫憬，下一期厨王争霸没你我都不带看的，也不枉费你一会儿做饭，一会儿挑葱的。” “行了，下次再说，先挂了。” 将电话挂断，碗里的葱花也挑得差不多了，他端回给南许。 南许就像一只等着投喂的猫，看到碗回到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才想起来说谢谢。 谢赫憬几口把自己的面解决了，对面南许依旧在小口小口地吃着，她吃东西一向秀气。 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 依旧是向卫时打来了，谢赫憬眸间染上了不耐烦。 “到底什么事儿，一次说清楚。” 却不想，那头有些激动。 “欸，我看见你了。” 12、第 12 章 谢赫憬是外放的，加上向卫时的声音有些大，声音清楚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南许听见这话的第一秒就抬起了头。 难道向卫时在附近？ 她心直跳。 顾不上吃面了，南许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谢赫憬一个眼神就制止了。 “你来小吃街干什么？”谢赫憬握着电话朝外看去。 小吃街的人不少，但是面店的位置已经处于小吃街的边缘了，周围有什么人大致扫一眼就能清楚。 但没有看见向卫时。 “正好那电玩城不是在附近吗，先吃饱才有力气玩啊，没想到还在这里遇到你了，这回怎么说都得去了吧？” “卧槽，你对面那个是谁？”向卫时问道，“是不是个女生？” “我说你最近那么奇怪呢，合着背着我和人女生约会去了，等我过来认认人，马上到了，人多热闹，大家可以一起去啊。” 突然抛出来的一堆话，简直让南许应接不暇。 南许有些着急了，赶紧从包里翻出口罩带上，盯着面店门口，生怕下一秒向卫时就会出现。 谢赫憬却姿态懒散地坐在位置上，手指轻轻瞧着桌面。 “你现在在哪儿呢？” “还有一个路口，该说不说，我这眼神还不错，要是别人指定认不出你……”向卫时的话里还有些得意。 “……” 接下来的话被谢赫憬直接掐断了。 见电话挂断，南许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认识路么你？”电话在谢赫憬的手中转了一个圈。 南许摇头，她只认识从学校门口到公交车站的这一段路，其他路还没认全。 谢赫憬往门口看，事儿没多大，顶多等会儿向卫时要过来的时候他去挡着就行。 “慌什么，安心吃你的。” “我吃饱了。”南许回。 “真吃饱了？”那碗里可还有小半碗。 南许点头：“我平常就是这个饭量，只是吃得慢而已。” “那行，回去吧。”谢赫憬捞起一旁的外套。 走至门口，南许想起刚才向卫时的话：“我这个书包和外套……” 她担心向卫时的眼神太好，到时候把她也认出来。 谢赫憬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刚好手上拿着外套，顺手就给南许披上了。 他外套又长又大，给南许披上，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不过倒是很好地把南许的外套和书包都盖上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疾步走了一段路，离原来的面店已经很远了，正当南许要放松警惕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向卫时的声音。 他边跑边喊。 “欸，谢赫憬，你怎么走得那么快，我小跑才跟上的。” 谢赫憬咬了咬唇里的肉，不耐烦地喘了口气。 还真阴魂不散。 “哥，别让他认出我。”南许声音很轻，又带着累极的喘息。 他垂眼一看，南许手指捏住外套两边，因为紧张和用力，指间都泛白了。 她是真的很紧张，意识到这个，谢赫憬难得的直接应下。 南许其实也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她寄住在谢赫憬家，尤其向卫时还关注了她们乐队的行程，她不想增加暴露的风险。 努力喘着气，南许感觉脚都不像自己的了，为了赶上谢赫憬的步子，她几乎是一路小跑，书包勒在两侧的肩膀，又疼又重。 后面又传来向卫时那急三火四的声音。 谢赫憬深吸了一口气，有几句话差点就要对着后面的向卫时脱口而出，可是南许还在这里，不太方便让她听到。 谢赫憬和南许的脚步加快，身后的向卫时也跟着加快。 旁边有条小巷子刚好灌风，吹起了南许外套的衣角，她赶紧用手扒拉回来，顺带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有没有露出来。 谢赫憬倒是看中了这个地方。 侧过身直接带着南许拐了进去，正巧里面有几户人家，门口摆放着一些杂物，南许往里一站，挡了个七七八八。 此时，向卫时终于跟上来了，他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你们，走那么，快，干什么？”似乎多说两个字人就要当场倒地不起了。 不过就算再累，向卫时还是挑着眼去看谢赫憬身后的人，他跟得那么快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好奇谢赫憬身边的是谁。 貌似有点眼熟，就是看不清长什么样。 南许背对着两人，外套把她身上所有向卫时认识的东西都遮得很好，再加上那些杂物的摆放，又顶着路灯的光，除非向卫时越过谢赫憬，否则应该认不出她。 “你跟上来干什么？”谢赫憬不爽问道。 “嘿嘿，打扰你俩了？”向卫时一笑。 他努力掂了掂脚，企图看到南许的侧脸，“我这不是好奇吗？” 闻言，南许的头又低了几分。 谢赫憬侧过身体，将南许挡得更加完全了：“有什么好好奇的？” 瞧着两人这默契的动作，向卫时立刻心领神会，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向卫时挑了挑眉，两手的食指对在一起碰了碰。 南许看不见这动作，谢赫憬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不顺着向卫时来的话，这人估计要纠缠得更厉害。 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 “卧槽槽槽！”向卫时喊了出来。 南许躲在后面，对于俩人无声的交流一概不知，心里奇怪怎么向卫时声突然变那么大了。 吓她一跳，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柜子，她感觉朝旁边看去，担心把别人吵醒了。 “你喊什么？” 谢赫憬最讨厌麻烦，偏偏今晚麻烦像是找上门来了一样。 向卫时这才止住震惊：“那既然这样的话，我请你们吃饭啊。” 谢赫憬不为所动，向卫时又偏了偏头，朝后面的南许喊道：“吃东西吗？妹妹，我请你啊？别这么害羞嘛。” 妹妹两个词像是被单独拆开了，灌入谢赫憬的耳里，他眸光变得有些冷：“向卫时，你喊谁妹妹呢？谁是你妹妹？” 向卫时眨着眼，这难道是……是吃醋了？ 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赫憬，他仿佛见到了新大陆，这一趟来得真值了。 但看着谢赫憬眼中快要溢出来的不爽和警告，向卫时还是抖了抖，收敛了一点。 “你妹，当然是你的妹。” “说真的谢赫憬，去不去电玩城啊，还有一堆人等着呢，我这是脱离大部队来找你们的，况且这都遇上了，你俩什么时候……哼哼认识的也不和我说一说，分享一下吗？” 向卫时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他说这几天谢赫憬都去忙什么了，原来是去培养感情去了。 “没时间，要送她回家。” 向卫时看着谢赫憬身后那人，不管他移多少角度，始终没能突破谢赫憬的防线看到她。 还玩上藏娇那套了，不过今天有些突然，而且看谢赫憬那藏宝贝的模样，肯定不会让他如愿。 不过……来日方长嘛，他总会看到那女生长什么样的。 手机嗡嗡直响，那些人还在不断催他，问他去哪儿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向卫时无奈叹了一口气，“行吧，找时间咱们坐下来聊一聊啊，妹……”在谢赫憬冷冽的眼神下，他生生把后一个字咽了下去，“今天没时间了，明天，明天聚，我请客。” 那边有人打电话来催了，向卫时又一路小跑了回去。 听到脚步声离去，南许才终于将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长舒一口气。 “他应该没认出我吧！” “没有。” “那明天……”她刚才可是听到向卫时说，他们明天再聚。 “管他呢！” 13、第 13 章 南许把衣服还给谢赫憬，路上，南许一直就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刚出了小巷，远边一声轰隆，振得人心慌。 “要下雨了。”南许抬头。 她没带伞，至于谢赫憬就根本不会是带伞的人。 果然，没走几步，豆大的雨水颗颗落下，砸在两人的背上，很快南许的肩膀湿了一片。 两人只得钻进一个楼道避雨，雨点滴在地面上，嗒拉嗒拉，激起阵阵的尘土味，远处的闪电顺直砍下，昭示着这场雨不会小。 谢赫憬站在前面，瞧着这越下越大的雨，冷笑一声。 今天这麻烦还真是一个接一个啊！ 没多想，利落给章惠琬女士打了电话。 “谢赫憬，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把皎皎带回来。” 那头章惠琬女士到声音显然有些着急。 南许上前想解释，谢赫憬抬了抬手，侧过身子，靠在墙上，额前碎发还沾了一些水珠。 “这边下雨了，您受累来接接。” “你不会打车吗？”章惠琬说。 这小巷子，车开进来都够呛，晚上车走这边的很少，打车更难。 “这地方不好打车，我倒是无所谓，这不还有您的宝贝在嘛，您确定不来接？” 南许眼睫闪了几分，谢赫憬的声音慵懒，又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润，在这唯有潇潇雨声的黑夜，在这遮蔽的楼道。 第一次有人用宝贝形容她，尽管是打趣，南许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丝的悸动。 章惠琬看了眼时间：“知道了，我等会儿来，你注意点儿皎皎，小心她感冒。” 雨伴着风吹进楼道，南许外套薄，两臂一受凉，立刻就打了个喷嚏。 谢赫憬听着声，把外套脱下来丢给她。 手上的外套还带着热气，南许看向谢赫憬，除开外套，他今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t恤，此刻冷风呼啸而过，他肯定也冷。 “我不用……” 谢赫憬却极为强硬地说：“穿着，感冒了我可没伺候人的习惯。” 南许小幅度地耸了一下鼻子。 她才不需要他伺候。 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南许突然想起一直忘记的事情了。 她说了要请谢赫憬吃东西，但是出面店的时候有些着急，忘记去付钱了。 和谢赫憬说了之后，他却神色懒洋洋地说：“忘了就忘了。” 南许却不赞同：“但是他开门做生意不容易。” 是不容易，所以他一早就付过钱了，只不过那时候南许低着头专心吃面没注意到。 “看，下那么大的雨，这离刚才那面店距离也不近，你跑回去结账？更何况，这会儿人早就关门了。”谢赫憬说。 南许蹙了蹙眉，欠别人钱这件事情会让她很惊慌。 谢赫憬歪头，瞧着南许一脸担心的样子，闲闲说道：“你就当吃了一顿霸王餐。” “你第一次来，他们不认识你，但应该认识我，找人也是找我。”谢赫憬满不在意地说道，“你担心什么？” “找谁都不行，我们不能这样的。”南许一脸认真，平常乖巧的脸这会儿因为严肃的神色显得有几分凝重。 谢赫憬打了个呵欠：“不能哪样？” “不能欠别人的钱，不能吃霸王餐。” “嗯，那明天再说。” 章惠琬的车很快到了小巷，看着在楼道下避雨的两人，她拿起雨伞朝两人走去。 南许身上披着谢赫憬的外套，这一点章惠琬女士很满意：“不错啊，会照顾妹妹，没枉费我对你的教育啊。” 章惠琬不会压抑自己孩子的天性，他可以去玩去闹，但是对女生要有礼貌、分寸、教养…… 这是她对谢赫憬的硬性要求。 谢赫憬随意应了声：“嗯，枳安市远近闻名的教育家章女士，您儿子能上车了吗？” 章惠琬抬手丢给谢赫憬一把伞，转过头将南许接上了车。 上车后，南许鼻腔一酸，又打了个喷嚏，章惠琬赶紧又调了一下暖风，车里又热了一些。 “谢赫憬，好好的在家吃饭不行吗，偏要带着妹妹来外面吃这些不卫生的东西。” “阿姨，是我想来的。”南许开口解释着。 “……”章惠琬一顿，“是不是阿姨最近厨艺又下降了，你们都不喜欢吃我做的饭了吗？” 声音听着还有些落寞和受伤。 谢赫憬一挑眉，教育家章女士又开始“演”上了。 南许一慌，没想到章阿姨会这么想，立刻说道：“没有，您做饭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 南许生怕自己解释不清楚，竭力组织语言去安慰“受伤”的章阿姨，转头的瞬间却对上了谢赫憬笑意吟吟的眸子。 他靠在车后座上，微微仰着头，神情放松，黑润的眸中倒映着微光，脸上浮现的笑意那样灵动和……好看。 南许一时晃了神，脸颊染上了热意。 她想，大概是这车里太热了吧！ 瞧着南许还在解释，谢赫憬擦了一把头发上落下的水珠，散漫地开腔。 “我主动要来的，她乖着呢，怕您骂我。” 南许瞪大眼睛，震惊这会是谢赫憬说出的话，更震惊谢赫憬在帮她说话。 明明是她要求来的…… 闻言，章惠琬笑了声：“行吧，看在妹妹那么护着你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嗯，”他挑了下眉，转头瞧她，“谢谢，妹妹——” 视线里，南许盯着他，咬着唇，手里搅着他的外套，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至于是什么…… 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 在滑过的灯光下，唇瓣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灯光。 他喉结滚了一下。 全然没注意到南许说了什么。 南许瞧他微征的样子，凑近了一点，问道：“哥哥，你看什么呢？” 眼睫扑闪，懵懂清新地瞧着他。 谢赫憬闷声笑了笑。 真乖啊！ 14、第 14 章 第二节课下，正是大课间时间，广播已经播放起了音乐。 但突然降落的雨砸得大家都措手不及，许多已经出教学楼的同学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雨势比昨晚小了很多，但吹过的风直接掀起了同学们桌上的卷子。 坐在桌边的同学惊呼一声，赶紧起身将窗子关上，这才保住险些葬身在雨下的卷子。 此时广播里的催促同学们去操场的曲子还没有停下。 教室里安静地等着它关闭的那一刻。 “我打赌，今天肯定不用下去做操了。”向卫时视线落在广播上。 “废话，这雨我们看不见？”温栖翻了个白眼，对他这明知故话很无语。 大概半分钟后，广播停了，这意味着不用下去做操，可以完完全全地由自己支配这半个小时。 教室里响起一片欢呼。 齐智信用教鞭敲了敲桌子，提醒道：“都兴奋什么，有这时间不如多做两道题，下星期就要月考了，要是这次还给我考个第二回来，通通下课来给我背书。” 一句话，班里瞬间安静下来了，不过等班主任一出去，没过几秒，班里又恢复了吵闹。 南许拿起自己的错题本在复习，同时摸了摸包里的手机。 思绪不由得一顿，她昨晚临睡前都在想没结帐这个事情，再加上课业压力大，也没睡好，精神有些恍惚。 偏偏早上一走进班门，向卫时虽然坐在座位上，视线却一直跟着她。 那眼神，南许都快要觉得他发现了什么，甚至已经认出了自己，她磕磕绊绊地问：“你看什么？” 向卫时挤着眉头在思考：“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老土的搭讪方式，向卫时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还没醒呢？”温栖在后面打了个呵欠。 “不是，我之前见到一个人，总感觉有点像你。”向卫时说道。 南许到位子上坐下，摆着书，她大脑飞速运转，而笑显得有些僵硬，甚至还在盘算着，向卫时到底是认出什么了？ 认出昨晚那个女生是她了？还是恍然大悟酒吧那个女生是她，又或者知道这些都是一个人？ 想了几秒，还是顺着温栖的话说：“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我转来都快一个月了，当然见过啦。” 向卫时知道自己指的不是这个，他总觉得南许有一点点的眼熟，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 难道是他刷女神的视频刷得太多了？魔怔了？ 这一个月，那乐队的视频号更新得不少，但是都没他女神。 乐队主唱程嘉会时不时地直播，向卫时一看见直播就点进去，也没他女神，他不甘心还去私信了，问什么时候她女神入镜。 看见榜一的私信，程嘉连夜从手机的几千个视频里翻出了一条南许入镜，而且还没有发过的的视频。 这首歌是乐队上音乐节的既定曲目，这个视频也原本是准备音乐节前两天发的，不过既然是榜一的要求，程嘉就先私发给他欣赏。 向卫时欢欢喜喜地点开，这是乐队的原创曲，歌词好听，最主要的是节奏带感，听个一两遍向卫时就喜欢上了。 更高兴的是，她女神这次只带了口罩，虽然依旧看不见脸，但还是熟悉的那个感觉。 当晚向卫时就反复看了十多遍。 估计真的是他没睡好，魔怔了。 “我看错了，大早上说梦话，南许你别介意哈。” 向卫时眨着两个大眼睛，和别人说自己在说梦话！ “……”南许的笑舒缓了一些：“没关系。” 前方向卫时的声音再一次进入她的耳里。 “这雨真够大的，枳安这天气变得比翻脸还快，昨晚上可给我淋坏了。” 说到这，向卫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谢赫憬：“欸对了，你和那女生说了没有？” 谢赫憬头也不抬：“没有。” “昨天不是约好了吗？”向卫时急了。 “……我答应了？” “你……” 向卫时拧着眉，有些气谢赫憬不守承诺，害他昨晚上那么兴奋，看看究竟是谁拿下了这个混球。 “你们约好什么了？哪个女生啊？”温栖问了一嘴。 向卫时转过头：“就昨天，在小吃街的时候，我碰上谢赫憬了，他陪一个女生吃饭呢，”他笑了两声，“哈哈，谢赫憬还给人披外套呢，我估计他还在追人家吧，这几天应该是在培养感情呢！” 南许的笔一顿，看向谢赫憬，心中有一股热气又在慢慢升腾。 怎么回事！她怎么又想起昨天车上谢赫憬对她笑的那一幕了。 果然听见这不着调的话，谢赫憬转过身敲了向卫时的后脑勺一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培养你妹的感情啊！” 向卫时又暧昧地眨了一下眼睛，重复昨天的那句话：“你妹，当然是你的妹。” 看着向卫时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谢赫憬的眉心倏得跳了两下：“没有的事儿。” “没有的事儿？那你带人家去吃面，给人家披衣服，打球的时候别人想帮你拿一下衣服你都不带让人碰一下的，这不是在追就是有鬼了。”向卫时很笃定。 “南许你说说，你站在女生的角度说说，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 突然被拉入对话的南许一脸的茫然和紧张，下意识地看向谢赫憬。 却见他挑了一下眉，漫不经心地转着笔。 南许抬眉，什么意思？ 他也很好奇她的答案吗？ 南许怕说错话：“栖栖不也是女生吗？” “欸，她性子太大条了，打架比我还厉害，这事儿她断不明白。”向卫时回。 “向卫时，你大爷的，这事儿我还能断不明白？”温栖把笔往桌上一拍，“喜欢，绝对是喜欢。” 南许以为谢赫憬会立马出来反驳的，可再对视上。 谢赫憬眼里的笑意更甚了。 这怎么回事？ 南许垂着眼，小心地说着：“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他助人为乐，或者说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呢？” 向卫时听后大笑：“谢赫憬没有妹妹，要有估计也得是情妹妹。” 南许不知道被这笑还是被这话搞得有些脸红。 紧接着又听见谢赫憬说：“嗯，我没有妹妹。” 但情妹妹，目前也没有…… 向卫时听后，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笑得不见眼：“我就说他承认了吧！快带来和我们大家认识认识。” 听到要见面，南许的手指收紧，甚至感觉全身上下都在收紧，想动一下腿，不知道为什么往前踢了一下。 刚好踢到了前排谢赫憬的腿。 他悠悠地看过来，眯了眯眸子。 南许对不起都在喉间了，为了不把向卫时的目光再吸引到自己身上，又咽了下去。 只轻微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去参加这个聚餐，只会更容易让向卫时认出她。 谢赫憬起身，眼神虚虚瞥过南许，利落把笔抛回桌上：“承认个屁，干不了这么畜牲的事儿。” 他妈可把南许当自己亲女儿，当他亲妹妹一样。 肖想自己妹妹，那可不就是畜牲行为嘛！ 不过他当没当她是妹妹，另说。 向卫时瞪眼，满脸不相信，恨恨说道：“你现在不承认，打个赌，等你承认那天，你就是狗。” 谢赫憬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咬了一下唇内里的肉：“谁的狗？” 给向卫时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是他的狗，况且现在谢赫憬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可怕。 向卫时咽了咽唾沫：“她，那个女生的狗。” 闻言，谢赫憬嗤笑了一笑。 “我等着成为她狗的那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 下午上完课，南许没留下来做题，捏着手机打开地图，开始查找昨晚的那家面店。 还好她记得店名。 店里坐了不少人，南许在门口等了会儿，等最忙的那段时间过去了，才找老板说明来意。 老板仔细一想，回想起昨晚她和一个男生是来吃过面。 “不过那个男生已经结过账了。” 结过账了？！ 南许惊讶。 “是啊！”老板再次肯定。 回家路上，南许手里揪着钱，神情有些气愤。 既然结过账了，那为什么不和她说，为什么要逗她，让她昨晚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南家一朝破产，那些被砸车撬门威胁的讨账的回忆，已经深深留在南许的脑海里了。 所以对南许来说，欠别人钱，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几块，也是一件会让她感到压力的事情。 南许有些生气，更确切的说，有些生谢赫憬的气。 推开门，谢赫憬今天又是准时回来，章惠琬还在公司，打电话让他俩自己解决今天的晚饭。 谢赫憬自控能力不错，掐断游戏，不顾对面向卫时的狂叫起身去做饭。 等南许回来的时候，谢赫憬菜都已经上桌了。 “吃饭。” 南许沉默地应了一声。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之前南许和谢赫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挑起话头，和谢赫憬聊一些有的没的，谢赫憬偶尔回应一下。 今天她没说话，谢赫憬就更懒得说话了。 一时很沉默。 南许趁着夹土豆的功夫瞟了一眼谢赫憬。 他已经放下碗筷了，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看样子根本没注意有什么不对劲儿。 南许吸了吸鼻子，好像更有点生气了。 洗漱好躺在床上，南许盖着被子，却一点的困意都没有。 她想去找谢赫憬说清楚，让他以后别这样逗她。 十一点半，南许知道谢赫憬这个时候不可能在睡觉。 她下床，拿着一个小型的手电筒，敲响了隔壁谢赫憬的房间门。 谢赫憬正专心算着题，猛然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烦躁地把笔一搁，打开门。 “干嘛？” 手电筒的光照亮了二楼的一半，隐隐投下一楼。 而章惠琬也没睡，她在收拾明天要飞往成榆的行李。 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份文件回家的时候顺手就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担心明天忘拿了，没多想直接打开门。 谢赫憬对声音的捕捉能力很敏感，更何况现在无比安静，他一听就知道是章惠琬出来了。 还没等南许说话，他伸手一拽，直接将人带了进来。 章惠琬还在疑惑呢，刚打开门的时候，明明看见二楼有亮光的，就这么两秒钟好的功夫就不见了。 她站在原地，盯着二楼看了好一会儿，见一切如常，这才打消了刚才的疑虑。 与此同时，南许则有些懵，短短几秒，谢赫憬才刚说完干嘛，就将她拽了进来，她揉着手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拽进来。 “你不是不让我进你房间吗？” 谢赫憬简直气到想笑：“你还记得啊，那你大半夜来敲门干什么？” 南许手搭在门把手上：“那我出去说。” “出去？我妈现在就在客厅呢，你是准备让她看见你深夜从我房间出去？” 谢赫憬眉头一皱，他刚刚应该果断把门关上，至于南许他根本没必要管。 章惠琬说宽松也宽松，说严厉也严厉，大晚上不睡觉到处晃，更别说两人深夜站在走廊谈话，她是一定要问清楚原因的，然后就是冗长的一顿说教。 揣着知识文化的家长，一点小事，有时候念叨起来，还不如打两顿来得爽快。 谢赫憬懒得听这些，所以好几次章惠琬在家的时候，他晚回家都是轻手轻脚的，避免被发现。 南许一来，她估计不会被念叨什么，或者被念叨她也没什么感觉，反正她那么乖，章惠琬女士还可能会觉得是他带坏她。 这谢赫憬倒无所谓，但他很不喜欢听那些念叨，也不知道章惠琬刚才看到没有，想到这里，谢赫憬烦躁地啧了两声。 “说说，到底要干嘛？”谢赫憬手插在兜里，瞧她。 南许这才想起正事：“昨晚上的面你结过账了？” 谢赫憬回忆了一下，这小事她还记得。 “嗯。”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南许抿着唇，“看着我昨天一本正经地担心，你很开心吗？” 开心吗？其实也没有。 只是昨晚南许的眸子太过澄澈，澄澈得谢赫憬竟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打趣逗玩的心思，看看眸里染上其他情绪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谢赫憬，也不由得一怔，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无所谓地应了一句：“还行。” 南许更生气了，她的手握成拳头，蹙着眉：“谢赫憬以后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不喜欢。” 手再次搭上门把手，估摸着阿姨应该回卧室了，南许果断打开门，还留下一句。 “谢赫憬，我生气了。” 15-20 第15章 哥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第一次见到生气还特意来通知一声的, 谢赫憬嘴角勾了勾，隔几秒后反应过来自己在笑，又立刻压下。 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他应该离她远点才对。 章惠琬下午准时搭上了飞机，知道南许没有带手机去学校，上飞机前还给谢赫憬发了消息，让他照顾好妹妹。 谢赫憬看见消息的时候，扯了扯嘴角。 他哪来的妹妹。 临放学前，向卫时瞧了眼讲台上的物理老师，低声再次问起谢赫憬去不去那家电玩城，上次他去了之后体验感还不错。 谢赫憬转着手中的笔。 直到向卫时喊道第三声的时候, 他的笔突然飞了出去, 砸在脚边慢慢朝后排滚去。 谢赫憬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应了一声。 南许坐在后面, 眼神在试卷上，其实心思早就飘远了。 昨晚上回到房间复盘时, 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心里止不住地懊恼，明明是想和谢赫憬打好关系的，结果自己先跑上去说生人家的气了。 真是失策啊！ 向卫时和谢赫憬约着要去电玩城的事情她也听见了, 心想着要不要跟着去, 但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算了, 她不会玩那些游戏, 跟着去也没什么用。 傍晚回到家, 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她一个人, 南许不免有些寒颤，一进家门就将大部分的灯光全都打开了。 肚子有些饿，之前章阿姨不在家的时候都是谢赫憬做的饭。 南许进厨房之后有些犯了难,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没有剩菜剩饭，打开冰箱也都是新鲜食材，但她却信不过自己的手艺。 纠结了一会儿，南许决定给自己下个面吃，至少这个她还是有信心的。 一碗面煮出来，看着样子不错，只不过味道清汤寡水，甚至因为南许盐放多了而有些难以下咽。 她还是太有信心了。 特别还是尝过谢赫憬做的菜之后，南许更加吃不下这碗面了。 要不，去找他和好？南许咬着筷子想。 但是很快南许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已经八点了，再不写作业，今晚上就不能在十二点之前睡觉了。 勉强吃了几口，南许果断收拾好碗筷上二楼写作业。 与此同时，谢赫憬在电玩城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他正在和向卫时pk，周围站了一圈人，那加油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将情绪全都带上来了。 向卫时听了直觉得肾上腺素飙升，甚至觉得自己这盘肯定能赢谢赫憬。 也不枉他这么想，因为屏幕上的谢赫憬的积分已经落了他一大截。 谢赫憬今天格外的不在状态。 “憬哥，你要输了。” 旁边有人似乎看出了谢赫憬的心不在焉出声提醒道。 他似是刚回过神，盯着屏幕眯了眯眼眸，手里的游戏机被他摆弄得飞快，不出三分钟就结束了这盘游戏。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失败二字，向为时大声嚎叫，甚至瞪了眼出声提醒那人，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赢谢赫憬一次啊！！！ 虽然游戏赢了，但谢赫憬却神情寡淡，摘下耳机，起身去旁边买了瓶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半分留念。 “憬哥，你不玩了？”旁边有人出声问道。 “嗯。”谢赫憬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向卫时走了过来，锤了那人一拳：“你小子够了啊，要不是你提醒，我这盘肯定能赢。” “不见得吧！” “欸，你……” 向卫时想出手再锤他一拳，那人早就跑远了。 旁边的场子再次热起来。 向为时笑骂了两句，才问道：“你怎么不玩了？” “饿了。” 向卫时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了，是该吃饭了。 “附近有家红烧肉特好吃我，咱们下馆子去。” “红烧肉……” 他记得某人就挺爱吃这个的。 “是啊，味道特正宗，走走走。” 这家店面的装修不大，但是生意不错，他俩去得还算巧，刚好有一桌吃完出来。 随意点了几样菜，上菜速度也很快，向卫时递给谢赫憬筷子。 “尝尝这红烧肉。” 谢赫憬尝了一筷子，饱满多汁，不腻不柴，挺符合某人口味的。 向为时才没注意对面那人在想什么，拿起筷子就狂吃，那架势生怕慢吃一口就要饿晕了一样。 就在向卫时奋起吃饭的时候，谢赫憬突然问道：“这家有外卖吗？” “没有，”向卫时还在往嘴里送菜，“这还是我上次路过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服务员。”谢赫憬招手。 向卫时还以为他觉得菜不够多，连忙说菜已经够了，结果他问的是能打包吗？ “……” 知道能打包，谢赫憬又点了几个菜，全让店员给他打包好。 “你还要带点宵夜回去啊？”向卫时不解。 “不是。” “那你打包菜干什么？” “喂猫。” “……” 等闪送过来和谢赫憬确认订单的时候，向卫时看着他手里提了好几个菜，再次和谢赫憬确认。 “你什么时候养的猫？而且你家猫吃那么丰盛，还吃红烧肉？” 闪送的小哥听见这话也是一愣，提了提手里明显有分量的菜。 “喂猫不应该买猫粮吗？” 谢赫憬没解释，直接让他照着地址送去就行。 向卫时则是拧着眉：“你家猫什么品种，大胃王品种的？你这么养猫可不行，下次我去你家看看。” “你别去。”谢赫憬说。 “怎么了，还不让看？”向为时拧眉。 “我家猫，怕外人。” “……” 向卫时无语，谢赫憬的猫让他形容得跟灵兽似的。 此时南许还在背课文，楼下门铃响了，她吓了一跳，只有自己在家，她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开门。 直到门铃坚持不懈地响了好几声，南许才慢悠悠地把门打开一个缝，探出一个脑袋。 “有事吗？” 闪送小哥看了眼手机页面：“谢先生让你喂猫的，我放门口了。” “什么……” 南许话没说完，闪送的小哥已经走了，她盯着门口的几个大袋子眨了眨眼。 “喂猫？是送错地方了吗？” 提进来的时候，袋子里还飘出了一阵香味，南许甚至还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更加不解了，哪儿来的猫，这附近她也没有见到过野猫啊！ 没搞清楚，她干脆把这些袋子都放到桌子上，继续回二楼背书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楼下门打开了，听到声音，南许知道是谢赫憬回来了。 放下了差不多熟背的课文，她把门拉开一个缝，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之后，才彻底打开门，走出来，正巧看到谢赫憬站在桌边，看着那些还未打开的袋子。 南许咳了两声，不打算先和他说话，直到余光发现谢赫憬从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她看。南许这才解释：“我没看到附近有猫。” 谢赫憬：“……” 他摸了一下那些袋子，大部分的都已经凉了。 回家只吃了一点清汤寡水的面，这会儿南许的肚子小声地叫了两声。 她赶紧慌忙掩住肚子，眼神看向别处。 谢赫憬朝她偏了偏头：“下来。” 南许下楼，看着比她高了不少的谢赫憬，她气势也不减：“干嘛啊？” “不知道吃饭？”谢赫憬看向厨房，那里一点儿动过火的迹象都没有。 “我吃了的。”南许回道。 此时，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南许侧过身，想赶紧回到楼上。 “吃的什么？”谢赫憬又问。 南许停住脚步：“面，但是……不好吃。” 谢赫憬笑了两声，瞥了眼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把自己毒进医院？” “不用谢。” 南许这会儿嘴倒是很快。 闻言，谢赫憬挑了挑眉。 其实南许说完就后悔了，但话都出口了，又收不回来，索性假笑了两下，僵硬得不能再僵硬了。 “笑得真难看。”谢赫憬的视线再次落到那些饭菜上，衡量还能不能吃。 南许咬着唇，瞧着谢赫憬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抬脚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随后冷硬地哈哈了两声：“我笑得才不难看，大家都夸我笑得好看的。” “大家？哪些？”谢赫憬问。 南许看着她这副不相信的样子，抿着嘴，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比了一个大圈。 “……这么多。” 南许五官温柔，撩起漂亮的眼眸，眉眼间全是鲜活的灵动。 他微愣，南许的笑好看到有些晃眼，盈盈眸子里全是向上的生命力。 谢赫憬的眼睫不自觉地闪了一下，然后嘴角不自觉地轻轻牵起。 南许瞧着他笑了，又将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你笑得才不好看，”末了又加了几个字，“很不好看。” 谢赫憬懒得和她争这个，顺着她的话嗯了声，越过她，去将那些菜都拿出来，然后一道道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瞧着手里的菜，谢赫憬眸子微寒，让她喂猫，她真就等着喂猫，这时候到这么听话了。 南许跟在后面，又觉得自己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她应该大人有大量的，别和他计较。 谢赫憬走一趟，她就跟着走一趟。 最后一个菜进微波炉的时候，谢赫憬停下来，手撑住厨房的桌台。 “你跟着我干什么？” 南许跟得很近，他倏然转身，这个角度，刚好把南许圈住，那熟悉冷冽的雪松香再次浓烈，她心骤然一跳。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谢赫憬撑住桌的手紧了一下，嘴角因这一步绷得很直。 南许没注意到，悄悄抬眼看他，瞧着他不算好的神色，以为是自己站得太近了，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谢赫憬：“……” “跳舞呢？你退一步，我进一步？” 南许眨眼，他也没往前啊！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南许往前走了一小步，提着气，让自己尽量忽略到他周围环绕的那股气息，抬手点着他的嘴角。 “我刚刚骗你的，你笑得……挺好看的。” 这是在……哄他？ 温热的指尖点在脸上，他听见血液在太阳穴轰鸣，甚至耳尖有些发烫。 谢赫憬咳了声，有些恼火：“哦！” 瞧着这幅冷淡的样子，南许更加加深了自己的猜测，她话太重了，把人伤着了。 “我是说真的，你笑得真的很好看，比我见过的人都好看。” 谢赫憬的眼尾抬起，语气还是不紧不慢的：“有多好看？” “像雪山上升起的第一抹阳光。”南许睁着眼瞧他，满眼都是真诚，似乎真怕刚才那话伤着他。 “……” 他好像有一点懂他妈为什么喜欢南许了。 谢赫憬低头了几秒，南许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看到他两颊牵动着，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平常。 “那我刚才那么说你，你不难过？” 南许扭了一下头：“不难过啊？” “为什么？”谢赫憬盯着她，在判断真假。 “因为小时候别人说我长得不好看，你都是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好看，说我像故事书上的公主一样美，还帮我揍了那些人。” 南许的手握成拳，在空中飞舞了一下。 谢赫憬撇开眼：“我从不看故事书。” 南许点头：“我知道啊，但那时候我认识的字不多，只能拜托你帮我读了。” 说到这个，南许的兴致陡然升起：“我好像记得，妈妈不准我看故事书，我就把书全塞在你的书包里，让你看，然后第二天给我讲来着。” 谢赫憬小时候就在学校里冷酷到不行，可每天故事书装了半个书包，绷着严肃的小脸皱着眉看完，第二天还得给南许一板一眼地复述出来。 “哪些书来着，好像是……”南许回忆。 “行了。” 谢赫憬赶紧打断，怕她想起来。 看着谢赫憬有些慌张的样子，南许抬起笑眼：“你是第一个帮我建立信心的，我相信你的。”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 谢赫憬的心好像也被叮了一下，痒痒的，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所以，你刚才也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南许歪头看他。 “嗯。” “咦？！”南许加大了歪头的幅度，边动还边往前凑，似乎正观察着什么。 谢赫憬拧眉：“你看什么？” “哥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 南许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离谢赫憬很近，只顾着看这奇怪的现象。 那似有若无的馨香似乎点燃了谢赫憬周围的空气，他喉结上下滚动着，眼底情绪翻涌，却冷着脸说：“你眼神不好。” 转身将饭菜都在桌上摆好，谢赫憬喊道：“过来吃饭。” “不喂猫了吗，”南许瞧了眼，“咦，这些好像不适合喂猫欸。” 谢赫憬没回答，只再次重复一遍：“吃饭。” “哦！” 就在南许吃得半饱的时候，谢赫憬已经吃好了，她眼神转了转。 “哥。” 谢赫憬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惜字如金：“说。” “你是想养猫了吗？” 谢赫憬的目光坠到南许的脸上。 她嘴里又塞了一点菜，嚼的时候，脸颊鼓鼓的，壁灯的光打过，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或许摸上去，和摸小猫一样。 沉默中，谢赫憬像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嗯。” * 近日来枳安市的阴雨天终于结束了，温度回暖，人们连日被乌云压制着的心情也终于释放了。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到窗台外面，风起，那斑驳的影子也跟着飘动，空气中满是和煦的味道。 班里吵吵嚷嚷的，似乎在讨论某件事情，南许没认真听，坐在窗边百无聊奈地撑着头往下看。 难得的午休时间，楼下同学三五成群地经过广场，南许的视线也从那树影定到了谢赫憬的身上。 他顶着阳光，站姿随意，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松松垮垮地系到腰上，落出线条流畅的肌肉，充满力量感的手臂，手里握着一瓶罐装可乐，懒散地听着旁边人说话，时不时地喝两口。 谢赫憬周围站了不少人，有几个人南许是认识的，他们经常会在放学后来十七班的门口等谢赫憬去打篮球。 “我昨晚经过校门口的那个篮球场，看着好几个八中的在里面站着，一堆人不打球就干站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四班齐江皱着眉说道。 八中算是离一中最近的一个学校，校门口都在同一条街上，每次一放学，两个学校的学生能把街上的老板乐坏。 这条街有不少的校外篮球场，有的免费，有的十块钱一个人，经常见到一中和八中的学生在里面打篮球。 像谢赫憬他们几个喜欢打篮球的，经常在学校玩不过瘾就会转战到校外篮球场，也和八中的学生打过几次，一直都相安无事。 直到上次八中那帮人在输给一中不知道第几次之后，彻底爆发了。 说不清是谁挑的头，八中那边爆了粗口又恶意撞倒了向卫时，一中这边自然要回击，谢赫憬抱着篮球往撞向卫时的那人身上砸，力道挺大，几秒后他的鼻血就流了下来，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瞧着谢赫憬毫不收敛的笑，那人当场握着拳头就想冲上来。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最后由双方都说得上话的篮球场老板出面调节。 双方都道歉，撞向卫时的那人叫陈千，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像向卫时道歉。 向卫时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的灰，又揉了一下被扭到的手腕，语调阴阳怪气的：“欸呦，今天出门打球没看日子，被狗咬了一下，真是晦气。” 陈千垂在两旁的手逐渐收紧。 向卫时视线落到他绷紧的手背上：“哈哈，不是说的你，你可别介意。” “不介意。”陈千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然后转头看着谢赫憬。 那意味不言而喻，他道歉了，那谢赫憬也得向他道歉。 谢赫憬抱着球站在一边，脸上笑吟吟的，瞧着是个脾气不错的好好学生，丝毫看不出他刚才出手凶狠果断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站直，瞧着认真，可嘴角荡漾着一抹笑，吊儿郎当地来了句。 "Sorry， dog." “谢赫憬。”陈千怒喊着。 “在～” 谢赫憬挑着眉，一副漫不经心样，欠揍得要死。 一中顿时迸发了一场大笑，从来没见过谁能把道歉说得那么嚣张的，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一定是上次陈千那小子不甘心呗，肚子里憋得不知道是什么坏水，前几天还找人给我发消息，让我们再和他们打一场。”向卫时撇了撇嘴。 齐江闻言来劲儿了：“前几天刚子他们也收到消息了，正巧问你们去不去呢，我反正挺想收拾那王八蛋一顿的，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球品差，人品也不怎么样。” 向卫时说：“去啊。” 一直没听到谢赫憬说话，向卫时手推了推他：“欸，问你呢，去不去？” 南许从三楼的窗户往前看着，不知道那帮人在聊什么，只见谢赫憬一会儿揉揉脖子，一会儿喝口可乐，悠闲极了。 倏然，像是心灵神至，谢赫憬停下了动作，抬头朝南许这边望来。 南许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后排的桌子刺啦一声摩擦着地面向后移了几厘米。 “怎么了？”温栖揉着刚睡醒的眸子，“要上课了？” 南许有些抱歉，还好后排的同学现在不在位置上，她将人家的桌子拉了回来，又转头说：“没有呢，还有十分钟，你还可以休息一下，等老师来了，我喊你。” 温栖摇了摇头，反正也睡不着了，正好试试她上次买的护手霜好不好用，她对这双手可宝贵了，常常花大价钱买一些手膜、护手霜、精华液。 “我抹点护手霜，你帮我看着老师。” “好的。”南许颔首。 “谢赫憬，你瞧什么呢？” 向卫时偏着头跟着他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谢赫憬想到刚才那张惊讶慌张的脸，兀自一笑。 向卫时傻眼，谢赫憬失心疯了，竟然对着空气笑。 不过也就一瞬，向卫时立马正了正神色：“就今天放学，八中那帮人约我们打球，去不去？” 视线回落，谢赫憬耸了耸肩，随手一抛，手里的可乐瓶以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入了垃圾桶，他打了个呵欠，闲闲道了一声：“去。” 南许这时才听清班里人在讨论放学后一中要和八中打篮球赛的事情，连着几天的阴雨，让他们感觉身上都发霉了，好不容易来个活动，现下讨论得热火朝天的。 篮球赛……谢赫憬会去吗？ 她知道他经常会去打篮球，但是南许却没有去看过。 温栖是真的对大家讨论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关心，自顾自地照着镜子。 南许迟疑了几秒问道：“栖栖，他们说的篮球赛你知道吗？” “知道啊！” “一中这边，谁会去参加啊？”南许又问。 温栖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谢赫憬和向卫时那几个呗，哪次不是他们几个上场才让那帮人像打了鸡血一样。” 她看向前方，仰了仰下巴。 南许抬眼，第二排处围了几个女生，她不太熟悉，但是也认识，此刻，她们正在讨论等会儿放学去买彩带当啦啦队，商量好之后，还问着班里的女生要不要去。 问到温栖这里的时候，她一口就回绝了，她顶多就在旁边看两眼，买点水，喊声加油支持一下，没兴趣做什么啦啦队。 南许也摇头，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看比赛。 谢赫憬一行人回来的时候，绝对是班里人的热点，各种话抛过来。 “谢赫憬，你们和八中的哪几个打啊？” “还差人吗，我想去试试。” “我们想去给你们加油。” “……” 南许坐在他后面，眼神不自觉地就瞧到了他的侧脸，恍然之间，意识到他这个角度可能会看到自己，又猛得收回眼神，担心自己的偷看被发现。 “许许，给你擦擦这个护手霜，可香了，特别滋润。”温栖偏过身，给南许的手上挤了不少。 “啊，谢谢。” 南许抹着手，心下对自己的反应也有些奇怪，大大方方看不就好了，明明也没什么的。 可每当将要和谢赫憬对视上的时候，她总会慌张地移开眼神。 “给我也抹点。”向卫时转过身，把手伸到南许和温栖的桌子中间。 温栖把他手给拍了回去：“洗手没，别把我们桌子弄得都是灰。” 向卫时尴尬笑了两声，刚去打了一会儿球，手正脏着呢！ “那我等会儿涂。”说着就要起身去洗手。 离上课只有四分钟了，南许拿出包里的湿纸巾递给向卫时：“你可以用这个。” “谢谢啊。”向卫时扯了两张过去。 “许许，你帮他挤一下，他每次自己挤都挤一大堆，擦不完还到处抹。”温栖正摆弄着手里的指甲刀。 “啊，好。” 南许拿过护手霜正准备往向卫时的手上挤，正巧谢赫憬看了过来。 “谢赫憬，抹点，我们男孩子就是要精致点才行。”向卫时挑眉。 谢赫憬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抹这个……” 给向卫时挤好了，南许瞧着谢赫憬，握着护手霜的手用力了一些，试探性地问： “你要抹吗？” 这是n多天以来，俩人在学校一次简短的对话。 向卫时将手上的护手霜抹开，听着谢赫憬突然就没声了，问：“抹这个怎么了？” “——也行。” 谢赫憬朝南许伸过手，微微摊开手掌。 南许惊讶地看着他，又快速瞄过旁边的温栖和向卫时，还好他们都没注意。 他的手是白净的，青筋清晰可见，手背上的那颗小痣，正安静地躺在南许眼前。 她私心地将护手霜盖在了那颗小痣上面，心里窃喜，又用平静地语气说：“好了。” “谢了。”语气很淡，无波无澜，似乎没发现她的小心思。 顿时，这一片都萦绕着淡淡的茶香。 谢赫憬转过去之后，又不少人找他聊天。 大门一开，齐智信站在门口：“怎么回事，预备铃都响了，听不到吗，都在吵些什么，班长和纪律委员不管管吗？” 班里当然没人敢告诉他缘由，一个个地都低着头。 将课本往桌上一放，齐智信双手叉腰，瞪着眼：“最近小测我发现好多同学连古诗词这个送分题都要丢分，今天放学后，全都把上次复习的古诗词抄三遍再走，都高三了，还要我用那么低级的手段去管你们。” 虽然哀嚎一片，但放学后，大家都端正坐着抄古诗词，齐智信在最上方守着。 谢赫憬写字快，向卫时胡乱画着，两人是最早交的。 南许写字慢，再加上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认真写的，等她还剩几首的时候，班里就只剩几个人了。 她瞧了眼时间，默默加快了速度。 不过也没好多少，她是倒数第二个交的。 最后一个是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叫董繁息，身材圆润，肉肉的脸笑起来很可爱。 她经常坐在班级后排，在班里也不怎么说话，但在两人食堂遇见的时候，南许总会和她搭上几句话。 “南许，刚刚她们说的篮球赛你要去看吗？”董繁息跟上南许的步子。 “去的，不过我要先去一下卫生间。” “我也要去，我们一起，可以吗？”董繁息期待地望着南许。 “好的。” 南许上厕所的速度很快，推开隔间门，正准备出去洗手，旁边的隔间的董繁息小心翼翼地问： “南许，我例假来了，你可以借我一下卫生巾吗？我忘记带了。” 听到这话，南许立即应下。 洗了手，匆匆往班级赶，她从书包里翻出卫生巾放到衣服兜里。 转身打算从后门出去，遇上了本应该在篮球场的谢赫憬，他靠在门框上，像一堵墙挡住了南许的去路。 两人站得很近，似乎再有一步就会贴住，南许心都提了起来，瞧了眼四周，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谢赫憬垂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要去卫生间的。”想到还在卫生间的董繁息，南许指了指外面示意他让开。 “我今天有篮球赛。”谢赫憬往前走了一步。 距离陡然变得很小，热气直逼南许而来，她瞥开眼，嗯了一声，但又不太懂谢赫憬为什么突然说那么一句。 “我知道啊，怎么了？” 谢赫憬眉心拢了拢，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还在这里？” 南许眨眨眼，好似悟了但又没完全悟：“哦，我要去的，但我先得去卫生间。” 得了答案，谢赫憬眉心松了，让开路，神情却寡淡地嗯了声。 南许现在有些着急，但又好奇明明应该在球场的谢赫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要先打几场热身局吗？ “你是来给我带路的吗？我知道在哪个篮球场，能找到的。”南许说。 “你想多了，我只是来喝水而已。”谢赫憬从包里拿出水杯，看了眼班里的饮水机，已经空了，往手里一瞧，水杯也是空的。 “栖栖不是给你们买水了吗？”南许不解。 “我只喝自己的。”谢赫憬沉着气，神情冷了下来。 “哦，那你慢慢喝，那我先走了，等会儿球场见，拜拜！” 去球场的路上，董繁息一路都在感谢南许，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聊了几句话，南许才发现她很会聊天，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班里总是孤僻的一个人。 董繁息主动说起了原因：“我知道自己胖，初中的时候，总有男生会取笑我，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 “但是你很好，你会主动和我打招呼。” “谢谢。” 南许沉默一瞬，感觉自己又让别人想起了伤心事，有些抱歉。 她主动拉起董繁息，和她聊天。 到了球场，南许第一眼就看到了谢赫憬。 他穿着鲜红的球衣，仿佛为球场而生，势如破竹，转身，轻松一跳，又得一分。 欢呼声不绝于耳。 场子里一中的气势大作，南许这才发现，原来来了很多其他班的人。 球场旁边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是拒绝当啦啦队的温栖，她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一个大喇叭。 “来大家跟着我喊。” 温栖很轻易地就控制住了局面。 “一中！” 温栖将喇叭举起来。 众人其喊：“加油。” “一中！” 温栖又喊，把手放在耳边，另一只拿着喇叭的手向上抬，示意大点声。 众人大喊：“牛逼。” 这气势直接把对面的八中气得吹胡子瞪眼，拿着嗓子干喊也干不过。 一个个都死死瞪着温栖。 温栖却嚣张一笑，将喇叭声音又调大了些，对面瞪得越厉害，她就调得越大声。 空出手还朝对面抬了抬手掌，让他们声再大点，她听不见。 南许看着温栖挑衅对面的动作，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正巧，温栖往门口看了眼，瞧到了迟到的南许。 她把按了几下喇叭，放在一边循环播放着：“一中加油，一中牛逼。”跑了过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都开场了。”温栖说。 董繁息主动解释：“抱歉，我的原因，耽误了南许的时间。” “没关系。”南许温和地一笑。 看着兴奋的温栖，南许打趣道：“你不是说不去啦啦队吗？” 温栖转过头，朝对面仰了下头：“那些彩带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什么气势，你都不知道，刚开始的热身局对面喊得多大声，谢赫憬还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简直是开局不利，这边气势弱死了，我不来行吗？” 南许弯弯起嘴角，以刚才温栖那架势，确实只有她来才带得动。 “当然不行了，栖栖，你好厉害啊！” 得了夸奖，温栖嘴角一翘：“也还行吧。” 几人进场，一中这边有谢赫憬几人在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 只是最后一局，有点玄乎，最后半分钟的时候双方竟然还是平分。 瞧着这分数，双方心都提了起来，对面八中也是不管不顾了，反正都是最后一局了，敞开嗓子地跟着一中对喊。 球场内的气氛简直顶到了天，不少其他球场的人都来围观了，周围可以用里三层外三层来形容了。 这场面，可以说是少见，这一局哪方要是输了，面上都不好看。 陈千像是瞧见了能搬回来一句的机会，瞄准谢赫憬，再次恶意撞了过去，怕没撞到还伸手推了一把。 场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南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被推到了，大家都来不及刹车，岂不是很危险。 她拧着眉，指甲嵌进掌心，微闭着眼，甚至有些不敢看。 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南许这才彻底睁开眼。 只见谢赫憬速度很快，一个闪身，就到了陈千的后方，腔调散漫地温馨提示。 “睁眼，好好看着。” 陈千想再去拦，却被人死死防住，他仰头，瞧见了那抹刺眼的红，惊人地跳起，一姿一势都如慢动作般狠狠地嵌入陈千的眼里。 谢赫憬单手持球，自上而下狠狠将篮球扣入篮网中。 “扣篮得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啊！！赢了！！！” 场子彻底炸了，一中的人纷纷跑了过去，围住谢赫憬。 南许也想过去，但是他身边人太多了，她尝试挤了几下，又被推了出来，根本挤不过去。 瞧着这人群，南许鼓了鼓腮帮子，没关系，在这里为他开心也很好。 陈千根本不敢相信，愣在原地，不少人在身旁安慰他，他全然无知，甚至到现在，谢赫憬刚才的动作还在录入他的脑海，这怎么可能…… 他猛得一怔，双手紧握，用力层度甚至能听到嘎吱作响的声音。 从来在球场上，陈千都是心高气傲的，从小学到高中，几乎没有人打得过他，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点，理应所有人的赞赏和目光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但是今天竟然输了，还输得那么惨，还输给那个人。 那抹扣篮的红色身影似乎又出现在眼前。 他转头，盯着谢赫憬，用了最大力气扒开了围在谢赫憬身边的人，狠狠朝他脸上打了一拳。 场子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沉默无声，静得只听见陈千暴怒的声音。 他双眼猩红地喊着：“来啊，不是很厉害吗？不还是被我打了一拳，痛吗，活该，来啊！” 谢赫憬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脸颊，缀着冰的眼神看向他。 向为时想冲上去，谢赫憬却伸手拦住了：“这是在学校旁边。” 拖到没人的巷子里才好下手。 这动作让陈千更得意了，他大笑：“怂货，还以为你多厉害，纸老虎，怂货，你根本赢不了我。” 南许狠狠蹙眉，她看清了谢赫憬脸上的伤溢出了点点血迹。 她立马绕过人群，想过去仔细察看谢赫憬的伤势，却没想经过了陈千的旁边，而他此刻就是疯魔状态，谁走进了都容易受到伤害。 余光里出现了南许的身影，他如惊弓之鸟般转头，瞧准了她，伸手用力推了南许一把。 “滚开。” 谢赫憬的眼神立刻收缩，眼里立刻浮现出危险之色。 向卫时沉步向前。 你敢打我妹子！ 温栖闲散的眸子收了起来，双拳紧握。 你敢打我同桌！ 谢赫憬第一个到了陈千身边，随后用力地、不顾一切地打了下去。 紧接着是向卫时和温栖，谁都没留手。 这一推还是挺重的，南许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陈千已经完全没有了几分钟前的嚣张，正躺在地上不断哀嚎躲避，周围人，女的拦温栖或者扶她起来，男的全去拉架。 南许咬着牙，心里憋着气，顾不上许多，拖着疼痛的脚，小心地窜到陈千旁边，然后狠狠地踩了他的手一脚。 谁让他刚才打谢赫憬的。 而且还推她，简直一点儿也不礼貌，她又没惹到他。 陈千躲避的功夫还得抱着手哀嚎。 旁边人真是使劲儿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将几人分开。 一男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那么有劲儿，拦都拦不住。 为了避免事情再次发生，八中的人先带着陈千跑了。 谢赫憬、向卫时走在前面。 温栖和南许紧随其后，离开了篮球场。 四人到了一个公园，这里面有许多的健身器材，而且这时正巧没人，是个好地方，四人在此简短地休息一下。 温栖躺在单人腹肌板上面，叹了一口气：“陈千真不是个好东西，下次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谢赫憬没说话，眼神一直落在南许的身上，南许却不敢回看，只偏过眼神。 她害怕谢赫憬说她为什么要那时候上去。 可是担心的时候哪顾得上那么多啊！ 离南许最近的向卫时也说道：“就是，女生他都推，算什么，这梁子我跟他算是结下了。” “嘶……”向卫时揉住手腕。 南许听到，立刻关心问道：“你怎么了，哪儿疼，手腕疼吗，要去医院吗？” 谢赫憬眼神一暗，随即眯了眯眸子，视线落在南许搭在向卫时手腕的手指上。 “对不起，都怪我。”南许垂下头，愧疚占据了她的心。 要是因为这个让他们受伤了，她一定会管到底的。 南许深吸一口气，瞧着向卫时：“走，我带你去医院，我会管到底的，你放心，一定会治好的。” 向卫时眨眼，他什么时候那么严重了。 “他上次打球被陈千推的时候扭到的，跟你没关系。”谢赫憬缓缓开口。 “对啊，你别自责了，我这是陈千那个王八蛋导致的。”向卫时说。 听这话，南许的心里才好受点。 向卫时招呼道：“咱们这也算是共患难的友情了吧，走走走，我请你们吃饭。” 温栖起身：“下次吧，我今天还有事儿，或者你们去吃吧。” “哪儿行啊，那就下次，看看你们哪天有时间？” 向卫时看向谢赫憬和南许。 南许看向谢赫憬，瞧他没反对的样子，笑着朝向卫时点了点头。 “太好了……”向卫时手搭在谢赫憬肩上，“你肯定有时间吧，不会还要回去做饭吧！” 谢赫憬抬眸看见了南许期待的样子，又敛眸：“有。” 离开公园，南许和温栖走在前面，谢赫憬落在最后，慢悠悠地走，向为时转过身，小声地喊了他：“谢赫憬……” “说。” 向卫时说：“你脸色缓和点，别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瞧着南许都不敢和你说话。” 南许都转来那么久了，几乎每天中午都是他们一起吃饭，但南许和谢赫憬说的话简直屈指可数。 刚才瞧到南许都不怎么敢看谢赫憬，向卫时只能好心地提醒。 “你很关心？”谢赫憬眉心动了动。 “当然啊，我这不是在缓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嘛，而且我觉得南许多好一人啊，长得好看，”向为时嘿嘿笑了两声，转了转手腕，“还那么关心我。” 谢赫憬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温栖接了个电话先离开了，向为时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南许刚才的话感动了，热情得不行，招呼着要送南许回家。 南许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摇着头，谢了他一番好意，说了句明天见还没等向卫时回话就急忙走开了。 瞧着南许逃离般的身影，向卫时猜测道：“欸，谢赫憬，你说她是不是害羞了？” “谁对着你害羞……”谢赫憬调整着护腕，不紧不慢地说，“那真是眼瞎了。” 在向卫时耳里，这简直就是挑衅他的魅力，他不服。 “对我害羞的多了，你瞧瞧要不然南许怎么会跑得那么快。” “欸，我还是太有魅力了。” 谢赫憬不想谈论一个在向卫时身上根本见不到的东西。 为了更加作证自己的魅力，向卫时又启动了他超能脑补的思维：“要不你说说刚才陈千动手之后，南许为什么会突然走过来，而且眼神一直往我们那里看。” 闻言，谢赫憬一顿。 带惯了的护腕现在怎么看怎么碍眼，他索性摘下放到了兜里。 南许没带手机，也不知道这个公园离车站多远，只好走到公园门口附近的小亭子里坐下。 打算着等会儿谢赫憬从这里出来的时候，她直接跟上就行了。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 三两句将向卫时打发了，谢赫憬漫不经心地朝着刚才南许离开的那条路走去。 南许待在亭子里百无聊奈地等着，瞅到了谢赫憬的身影，离得不算近，但是南许还是感受到了谢赫憬身上淡淡的郁闷。 难不成，他们刚才吵架了？ 她立刻站起身，颇为艰难地跑到他身边，还朝旁边张望了一下：“向为时……” “走了，”谢赫憬扫了她一眼，转过身，“回家。” 落日残阳长长拉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家门。 别墅里漆黑一片，有些不寻常地静。 啪嗒一声—— 灯被打开了，黑暗消失，只不过那静依旧还存在。 南许站在玄关处慢悠悠地换鞋，谢赫憬现在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气，她还是慢点靠近为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吵架了心情不好。 谢赫憬则是早一步，踩着拖鞋进去了，他把钥匙抛向茶几，随后半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几秒。 余光里瞧着南许往里走。 他莫名想到了刚才南许对向为时说的话，我会管到底的。 他嗤笑一声，管谁？她现在连自己都管不好。 瞧着谢赫憬脸色好了不少，南许柜子上抱过医药箱，盯着谢赫憬脸颊上的伤，开口：“哥，你的伤，需要擦一下药。” 闻言，谢赫憬直起身子，南许站得离他还有两个沙发的距离。 他眉头皱了皱：“过来。” 南许抱着医药箱走过去，伸手递给他。 谢赫憬没接，指了指脸上，懒洋洋地说了句：“我看不见。” 他的伤在脸上，他自己当然看不见。 南许说：“楼上有镜子。” “懒得上去。”谢赫憬回。 “那我去给你拿。” 说着南许就真的把医药箱放下，上楼去拿小镜子。 “站住。”谢赫憬不紧不慢地喊了声。 南许拿不准他要干什么：“怎么了，不是要擦药吗？” 谢赫憬弯下腰，手肘搭在腿上，却微微仰起头，惜字如金：“我说，你，过来，擦药。” 南许站在原地反应了几秒，又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意思，谨慎地问：“你是让我给你擦药？” 谢赫憬却侧过头不看她了。 南许走过去，打开箱子，熟练地拿出棉签，说：“你下次说清楚点嘛，擦药而已，我又不会拒绝。” “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那你就说，南许美女，给我擦药，这个简单吧。” 说完，谢赫憬没反应，南许自己倒先笑了。 “无聊。” 谢赫憬盯着她的动作。 南许拿起碘伏，扬了扬唇：“看我就不会不好意思啊，我上次不是直接请你帮我擦药了吗？” 药都准备好了，南许却是站着。 “坐啊。”谢赫憬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未料南许却摇头，瞧了眼这身高，又比划了一下自己和桌子的距离。 “我蹲着给你擦吧，你弯点腰。” 谢赫憬配合得弯下腰，陡然间，谢赫憬的脸近在咫尺。 同时，南许细密的眼睫，光滑细腻的脸颊，如雨后清晨第一朵盛开的丁香花，整个人都是娇的，谢赫憬的喉结上下滑动。 南许眸中却只有他嘴角上的伤口。 药擦上去的瞬间，谢赫憬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南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该多疼啊！ 将手里棉签丢了一根，南许偏开头去拿第二根，再回头时，却依稀觉得谢赫憬的脸好像离得更近了。 而且是有些格外的近，近到谢赫憬的呼吸声南许都能听到，气息轻轻留过她颈侧，瞬间颈间有些痒。 南许用手背蹭了蹭，丝毫没用，反而一路漫到心里。 脸上也慢慢泛起红晕，喉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干了，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睫毛控制不住地轻颤，耳根红了一片，手上力道没稳住，狠狠往下按了一下。 南许自己都顿了两秒。 一切都太明显了，这样的距离，不管怎么掩饰，身体总会给出反应。 擦着擦着，谢赫憬的嘴角就抬了起来。 这才该是害羞。 根本不是像向为时说的那样，南许没有对他害羞。 怎么正擦着药突然就笑了？南许不解地抬眸。 一下子撞进了谢赫憬的眼里。 他散漫地扬着眉，漫不经心地笑，似乎看透了她竭力掩饰的晃神。 南许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 “我不擦了。” 客厅里传来一声轻笑。 “不是不会害羞吗？”谢赫憬散漫道。 “不，不一样。” 南许太紧张了，紧张到脑子有些空白。 她刚刚竟然会看谢赫憬看到有些晃神，明明只是简单地擦药而已，她脸为什么会热。 而且……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 明明上次他给她擦药一切都很正常的。 “说说，有什么不一样？”谢赫憬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南许咬着唇，心里绝不愿意承认她刚才的失神。 “害羞是……”南许说不出来了，只得转换，“反正我没害羞，我这是蹲太久，腿蹲麻了……而已。” 南许已经做好准备和谢赫憬大说特说了，可他却只轻轻地哦了一声。 “继续擦吧。” 就这么轻轻放下了？ 南许似乎也忘记自己心颤那一瞬喊的我不擦了，她故作强硬道：“我这次站着给你擦。” “随你。”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南许强迫自己只看谢赫憬嘴角的伤，绝对不要对上他的眸子。 药擦得差不多了，南许转过身想去收拾桌上的东西，余光却瞟到了谢赫憬脖子上的几道划痕，不算深，但是能看到丝丝血迹糊在上面。 “你这个也得处理一下。”她指了指那几道划痕，猜想着应该是刚才陈千划的。 “嗯，擦吧。” 南许只好再次去拿棉签。 谢赫憬仰着头，喉结时不时地滚动两下，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唇抿着，有些漠然。 南许却松了一口气，就怕等会儿谢赫憬又说出几句她招架不住的话。 认真擦着药，南许这才发现谢赫憬的颈侧也有一颗小痣，很淡，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得管到底吧。”倏然，谢赫憬悠悠地问道。 “什么？”南许视线上移了几分，没反应过来。 南许的反应让谢赫憬莫名的不爽，他舌尖顶了一下嘴角，痛意袭来。 “怎么，向卫时的伤能管，我的就不行？” 南许这才知道他指的是在公园时，她对向卫时说的话。 对于南许长时间地不回答，谢赫憬更加不爽了，啧了一声。 这一声总算提醒到南许了，她赶紧回答道：“能的能的，我管，我肯定管。” 以为这样就能过关了，没想到谢赫憬又问：“如果向卫时受伤了，你也给他擦药？” 也害羞？这个谢赫憬没问。 南许哪还敢再犹豫啊，点头如捣蒜：“擦的，我都擦。” 谢赫憬：“……” 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眉心往里拢。 沉默了一瞬，问出了刚才在路上想的事情：“陈千动手之后，你走过来的时候，看的是谁？” 怎么突然问这个，但南许没多想：“你啊。” 谢赫憬挑起一声笑，眉心又渐渐舒展开。 处理得差不多了，南许这才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将医药箱放回原处。 回来时，谢赫憬朝她抛来一个东西，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是一个黑色的护腕。 “给我这个干嘛？” 谢赫憬只说：“拿着。” 习惯了谢赫憬的不解释，南许嗯了一声，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往手腕上套了一下，还真挺好看的。 肚子叫了一声，晚饭时间早就到了。 南许说：“你今天受伤了，别累着，我们点一次外卖，我请你，可以吗？” 不知道从哪天起，谢赫憬竟然真听了章惠琬的话反过来盯起了南许，不准她吃那些卫生条件差的东西。 对此，南许也只能叹息一下，明明以前都是自己包庇他的。 “手又没受伤。” 谢赫憬抬步往厨房走去。 南许跟上去，说着：“那我给你帮忙。” “不用。”谢赫憬头也没回。 南许却依然跟着，直到厨房门口，谢赫憬将门一拉：“不用，别给我添乱。” “哦。”南许恹恹地答了一声往后退。 没仔细看路，踩到了悄无声息来到脚边的扫地机器人，兀地脚一滑，就摔到地上了。 今天被陈千推就摔得挺狠，现在又摔，南许坐着地上一时起不来。 看到这景象，谢赫憬一惊，一把将门拉开，大步跑到南许身边，只见南许一脸的难受，手握成拳。 “哪儿疼？”谢赫憬问。 南许一顿，却不肯说，只回道：“我缓缓就好。” 谢赫憬却不信：“摔倒哪儿了，我看看。” “不能看。”南许喊道。 “有什么不能看的？”谢赫憬皱眉。 南许咬牙：“就是不能看……” 看着倒是没什么伤，就是南许脸上的痛意不像作假的，谢赫憬好脾气地问：“行，你到底哪儿疼，指一下，行吧？” “不行。”南许转过头不看他，想自己起来，结果起到一半身体不稳，又差点摔了。 “那你自己揉揉吧。” 南许摇头。 谢赫憬赶紧伸手，给人稳稳接住，耐心耗尽，紧声喊了一句：“南许。” 第一次听到谢赫憬对自己大声，南许瘪了瘪嘴，眼里都有泪光了，就这么看着谢赫憬，像是被欺负的小可怜。 长吸了一口气，谢赫憬声音软了下来：“不说算了，去医院，你和医生说。” 说着，谢赫憬直接横抱起南许，往门口走打算送她去医院。 她不想去医院，又挣脱不掉，一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大喊道：“屁股。” 空气中安静了好几秒…… 谢赫憬抱着南许的手都收紧了好几个度，一时耳尖竟然泛了红。 偏偏南许没懂，还在认真解释。 “刚刚摔到屁股了，”顿了几秒，她又补充，“所以不可以看的。” 第16章 避免你深夜骚扰我………… “考场安排我贴在前面, 大家自己来看一下。” 班长从讲台上翻出固体胶在纸后面糊了一层，往墙上一按，瞬间涌上去不少人。 南许瞧着人太多了, 坐在座位上没动。 向卫时个子高，眼神好，往大家身后一站，轻易瞧了个七七八八。 “欸，温栖，你又和我一个考场。”向卫时笑道，“咱俩水平差不多哈。” 一中的考场是按照成绩分的，知道自己和向卫时一个考场, 温栖叹了口气：“苍天无眼啊！” 向卫时得意地笑了两声, 转过头提醒南许：“南许，你在23考场, 估计是因为转学来的，没有上学期的成绩, 就安排到最后一个考场了。” “哦，好的，谢谢你！” 南许勉强笑了一下, 但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她洗漱好躺在床上, 在和三中的朋友戚之予聊天。 戚之予是住校生, 拿到手机的时间不多, 南许就格外珍惜能和她聊天的时间。 一直到凌晨一点, 南许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 却依旧撑着精神头和戚之予聊天，最后是那头也撑不住了，和南许发了一个晚安, 宝贝的表情包。 凌晨1：31。 南许揉了揉眼睛，打算也给戚之予回一个表情包就睡了。 可手机突然弹出了消息，南许瞧了眼好像是什么新闻，但她实在太困了，只想滑走，手却不听使唤地点了进去，紧接着手机页面一阵跳转到某软件上去。 南许急急忙忙地退出来，打了呵欠，眼眶里立马充上一阵水润。 眼皮好像坠着千金重担，困意如潮水般涌上来，南许手指机械地在屏幕上滑动，每一下都带着难以掩饰的迟缓。 凭着感觉点开了和戚之予的聊天框，找到了之前戚之予让她保存的表情包。 晚安，想你了，亲亲，上面还有几个鲜红的大红心。 南许费力睁开眼，瞧了眼表情包没错，点击发送，还连着点了十几条。 一夜安眠，就是睡得有些晚，导致南许早上没能及时起床，闹钟在第一声响之后被她立马关了抱在怀里，想起来却抵抗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 直到响了好几次，她才勉强起来洗漱。 魂一直飘着的，直到坐到餐桌前，谢赫憬瞧她睁不开眼的样子，意有所指地问道：“昨晚上一点半睡的？” 南许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她昨晚上只在聊天而已，难道打字的声音都能吵到他？ “难怪。”谢赫憬不对说一句话，直接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将外套拉链拉到顶端，出了家门。 难怪什么？ 南许晕乎不清的脑子都在怀疑自己刚才是否漏掉了哪一句话。 可仔细回想，总共俩人也就说了几句话，不可能听漏了。 脑仁一阵发疼，南许放弃琢磨，揉了揉脖子还是先吃早餐吧。 以往谢赫憬出门没多久，南许收拾一下也就出门了。 可这次，时间耽误得有些久，她有些着急了，拿过手机，打算瞧眼现在几点。 首先跳出来的是昨晚上她没看到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她差点没看过来。 戚之予：【你怎么不给我发晚安了，许许，你是不是变心了！】 后面紧接着一连串控诉的表情包。 南许一怔，她发了啊，明明就在戚之予晚安的消息后一分钟发的，可现在聊天记录上却没有显示她发的消息。 难道发错人了…… 那她发给谁了？！ 南许混沌的脑子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串连起谢赫憬临出门前的那句话。 她心瞬间发紧，眯着眼小心翼翼地点开和谢赫憬的对话框。 期待自己想的是错的。 可事实无情打脸。 在俩人为数不多的对话中 ，那泛着粉红泡泡的一连串表情包赫然在列。 天啊！！！ 等南许收拾好情绪，急急忙忙跑到学校，已经到了早自习的时间，数学老师正拿着卷子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南许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敲了一下门，然后推开，探出半个身子：“报告老师，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数学老师停下手里的动作，语气很严肃：“进来吧，下次不能迟到了。” “好的，谢谢老师。” 在大家的目光下，南许涨红了一张脸回到座位上。 * “谢赫憬，你回来了，欸，我给你说，你考场在一班……”向卫时的声音响起。 巴拉巴拉，后面的话南许已经听不进去，她满脑子只有该怎么找个合适的时间和谢赫憬解释。 在学校里说不上话，估计只能憋到回家了，想到这个，南许就更郁闷了，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傍晚放学的时候，南许第一次没有故意留下来先做几道题再回去。 而是算了一下时间，大约谢赫憬出教室门的三分钟后，她就一刻都等不了了，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朝校门口走去。 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果然，前方见到了那个人群中最突出的人。 谢赫憬单肩背包，校服外套敞开，袖子挽到一半，露出精瘦的小臂，落日余晖搭在他身上，透露着一股少年人的干净和恣意。 南许不敢离他太近，只敢放慢步子跟在后面。 即便到了公交车站，南许还是没上去搭话，心里只盼着，公交车快点来，赶紧到家，她好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三路车来是来了，但车上已经挤满了人，到这站才下了四五个人，南许站到最后，跟随着人群往前走。 三路车不算好等，大家都怕自己上不去，都用力地向前挤，南许才愣神思考没几秒，一下子周围就空了出来，她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南许有些泄气，往后瞧了眼，心想着估计挤不上去了，只能等下一班三路车。 倏然，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上车傻站着干什么？” 南许一抬眼，谢赫憬就站在她面前。 谢赫憬算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已经站到了投钱箱那儿了，南许垂眸看着这明显不够站的位置，迟疑了一下。 “上来。”谢赫憬转过身盯着南许说。 “我……” “同学，就剩你一个了，快上来，下一趟车得要半个小时了。”司机师傅也朝她喊了一声，又起身喊着大家都往里走走。 正巧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够南许站了。 她上去，谢赫憬还是保持着面对车门的姿势，南许的站位又加上相比之下娇小的身材，这一下子就像躲到了他怀里。 车猛然开动，南许跟着往前倒去，手直接撑到了谢赫憬的胸口上。 烫得吓人，南许连忙收回了手。 “站都站不稳了，熬夜熬太多了吗？” 谢赫憬的声音自吵闹的车厢中不偏不倚地落入南许的耳里。 提起这个，南许喉头一紧。 “没有，”南许反驳，“我……就只熬了昨晚上。” 又到了一站，这是个大站，下的人很多，车厢里立刻空了，南许和谢赫憬往里走，又被新上来的人冲到了两边。 南许在车上打着腹稿，等会儿要怎么和谢赫憬解释。 俩人到站下车，前一秒踏进家门，后一秒南许的声音就响起了。 “那个表情包，是我昨晚和我朋友聊天的时候，准备发给她的，不小心误发给你了，不好意思。” 南许站在玄关处，书包没放下，连拖鞋都没换，终于把憋了一整天的话一口气说出来了。 “男的？” 谢赫憬没抬头，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慢悠悠地翻着。 “不是，是个女孩子。”南许终于将书包放下了，感觉一身轻。 “误发……”谢赫憬重复了一遍。 她听着谢赫憬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心彻底放了下来，点头：“嗯。” “晚安，想你了，亲亲。”谢赫憬扬眉，把表情包上的几个字念了出来。 听到这几个字，南许瞪眼。 发给戚之予没什么，她念出来也没什么，可这个表情包发给了谢赫憬，而且他还念出来了。 有点羞耻，不是有点，是很羞耻。 南许啊了一声：“哥，你别说。” “别说什么？”谢赫憬挑眼瞧他，修长的手指将手机一转，屏幕翻过来对着她，“不是你自己发给我的吗？” 南许走向前，“不是这样……” 声音却突然停住了，她看到了谢赫憬给她的备注，不是她的微信名，是…… 没看清。 谢赫憬很快就收回了手机。 南许蹙了蹙眉，问：“哥，你给我备注的是什么？” 谢赫憬的手指一顿，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没备注。” “我看见了，那不是我的微信名，我微信名一长串呢！” “你看见了还问我？” “……没看清。” 谢赫憬瞧着列表上的小猫emoji，随口应了一句：“随便打的。” “……” 南许很小声地哼了一声，她这会儿精神头不太好，转过身不打算再纠结这个了。没得到充足的睡眠，她时不时地就会打哈欠，看着有些憔悴。 瞧着桌上的水果，又有些意动，南许拿了个苹果削皮，想着吃完这个等会儿直接回房间睡觉。 那边谢赫憬倏然开口：“喂。” “怎么了？”南许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妈不在家，走之前还叮嘱我好好照顾你。” 南许没吭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熬夜是个不好的习惯，知道？”谢赫憬说。 南许乖乖点头：“知道。” 正当她要“保证”以后肯定不熬夜的时候，谢赫憬又开口，带着丝丝恶劣的味道。 “所以……”谢赫憬说到这儿特意停了一下，瞧着南许有些懵懂的眸子，裂开嘴一笑，“得给我报备。” “报备？”南许不解，“为什么要报备。” 谢赫憬后背往少发椅背上一靠，简直是嚣张：“为了监督你什么时候睡觉啊，避免你又像昨晚上一样熬夜，下次你这消息指不定会发给谁。” 南许不服，再次强调：“我昨晚上是误发的，误发的。” 谢赫憬心里清楚得很，但却笑得明晃晃的：“谁知道呢！” “你！”南许不会吵架，文秋和南孝承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吵过架，她脑子里根本没有骂人的词汇，搜刮来，搜刮去，只有一句。 “你烦人得很。” 谢赫憬听了，忍住笑意，接着说：“嗯，我烦，我坏。” 南许眉头皱起：“那万一我给你发了之后，我还是不睡觉呢？！” 闻言，谢赫憬眯了眯眸子：“咱俩房间就隔一堵墙。” 也就几步的距离。 什么意思？ 南许眨眼，上次向为时说的有人进他房间，他就会失眠，可能他睡觉真的很敏感吧。 隔一堵墙她也能让他失眠。 谢赫憬又补充：“我们现在勉强算得上……室友的关系，为了更好的休息，也为了避免你深夜骚扰我，发些引人遐想的话，相互报备一下睡觉时间，不是很正常吗？” 相互的话，好像还可以接受，南许突然反应过来他的上一句：“我什么时候骚扰你了？” 谢赫憬指了指手机：“要我再念一次？” 南许不说话了。 瞧着南许不情愿的样子，谢赫憬咳了一声：“你转换身份想一下，如果你的一个异性室友，瞟肥体壮……” 南许眼睛瞪了一下。 “……没形容你，只是让你想一下，膘肥体壮的男性室友，半夜给你发一堆想你了这种话，你害不害怕？” 南许真就顺着想了一下，立刻打了一个寒颤：“害怕。” “嗯，我也很害怕，”谢赫憬嘴角荡起弧度，“你说这种情况算不算骚扰？” 南许颔首：“算。” “我的要求合不合理？”谢赫憬又问。 “合理。” 谢赫憬挑眉：“那不就得了。” 南许：……好像被绕进去了。 谢赫憬起身，要上楼，走到一半，还把南许削到一半的苹果拿走了，咬了一口：“谢了。” “！！！” 南许鼓着腮帮子。 她要将谢赫憬的备注改成大魔王！！！ 第17章 南许，喜欢哥哥吗？…… 下午的英语考试是本次月考的最后一科。 南许正在给英语作文收尾, 忽然一阵熟悉的小腹坠痛让她心里一惊，她好像来例假了。 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英语作文还有一段没写, 南许几乎是颤抖着笔尖写完的最后一个单词。 铃声准时响起，南许如释重负，冲到门外拿起书包去厕所。 走到一半南许突然记起自己包里准备的卫生巾上次给董繁息了，之后就忘记重新再放进去了。 小卖部离得还挺远。 她叹了一口气，小腹的坠痛让她想当场坐下来一动不动，可还是得忍着牙往楼下走，一步一步都走得无比小心。 考试结束之后，高三年纪需要回到班里接着上课, 这次是数学课, 上次南许就迟到一次，这次可不敢迟到。 她加快了速度, 但身体实在不舒服，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比刚开始慢慢挪动的步子快了一小点儿。 “南许, 教室在三楼。” 听见熟悉的声音，南许恍然抬头，遇上了朝她走来的谢赫憬。 瞧着她唇抿成一条直线, 双手丝丝收紧, 神色痛苦。 谢赫憬拧眉问： “怎么了？” 南许难掩尴尬, 却还是说出来了。 “例假来了, 我要去小卖部。” 毕竟她感觉现在只要走动一下, 就会有一阵一阵的湿润。 她都怀疑自己的裤子是不是染上了, 可现在又不方面看，身上又没外套。 现在简直是进退两难。 南许想开口请谢赫憬帮她买一下，不知道他会不会拒绝, 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可还没说话，谢赫憬就已经猜到了，他停留一瞬，就转过身留下两个字：“等着。” 刚走了两步，谢赫憬又回头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要求，毕竟他对卫生巾的牌子不太了解。 正巧，南许刚侧过身想上楼，蓝白条的校服，一染色就看得清清楚楚，谢赫憬不小心瞧到了那有些显眼的红色，赶紧移开眼神。 几步追上她，谢赫憬瞥开眼，将外套脱下抛给她，有些冷硬地说道：“围着。” 南许握着校服，脸上一阵烫过一阵。 猜想果然没错，而且还被谢赫憬看到了，捏住校服的指尖有些发白，这太尴尬了。 把人送到了二楼的女厕所门口，谢赫憬对着明显情绪不好的南许说道：“你先进去，等会儿我找人给你送进去。” “嗯。”南许垂着头应下。 小卖部的收银员是认识谢赫憬的，瞧着他前脚刚走不多久后脚又回来了，还气喘吁吁的，就随口问道：“同学，还想买什么？” 谢赫憬看了眼货架上的卫生巾，没有看到南许给他说的那个牌子，转身走到门口朝收银员问了两句。 收银员一听：“这个牌子店里可没有，欸呦，你小子要买卫生巾，是不是谈对象了，早恋可不好。” 放在之前，谢赫憬可能跟着插科打诨两句，但是现在他却疾声问道：“哪个好点？” “那个吧，”收银员一笑，“好像是卖得最好的。” 厕所里的南许垂着眸，瞧着腰间围着的校服外套，干净的、安全的，她心里那股尬尴的劲儿才算勉强过去。 隔间外倏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南许，南许？” 南许赶紧敲了一下隔间的门，应道：“我在这里。” 女生从门下的一条缝将东西递了进来：“外面一个男生让我给你的。” “好的，谢谢。” 处理好的南许长舒了一口气，往外走去，看到了依旧站在门口的谢赫憬。 南许上前，心里充满感激：“哥，谢谢你。” 谢赫憬转过身，神色自然，瞧她虚弱的样子，问道：“能走吗？” 南许颔首，虽然还是痛，现在的情况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了不少。 南许慢悠悠地往楼上走着，谢赫憬两只手抄在兜里，散步似地走在身后，眼神时不时地扫过她两眼。 不出意外的，俩人迟到了，数学老师是对时间观念比较看重的那种，特别是上课的时间。 上次原谅了南许一次，这次肯定要发火了。她心里有些害怕，脑海里编织着等会儿要说的话。 谢赫憬先她一步打开了教室门，里面同学都在自习，听见开门声，匆匆抬眼又落下。 数学老师看了眼时间，他们迟到了十分钟，上次好歹南许只迟到了一分钟，这次简直是过分了。 但是他也不想当着全班的面评判两人，门一关，三人站到了走廊上。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考完试不想着回班级上课，还想干什么？”数学老师越说越气，声提了些许。 谢赫憬说：“抱歉老师，这次晚了点，下次保证不迟到。” “哼，”谢赫憬数学成绩很好，又及时认错，数学老师瘪了瘪嘴，心里怒气却降下去了一点，再次冷哼道，“没有下次最好。” 随后他又看着南许：“但是南许，你是怎么回事儿，这次怎么又迟到，还迟到了十分钟，你这个上课态度肯定是不行的。” 南许认错态度良好：“老师对不起，我这次是……”她顿了一下，又说，“处理自己的事情，耽误了一下时间。” “自己的事情？有什么事情能比学习重要？”数学老师说。 南许垂眸，手指搅着校服边，不太愿意说出来。 老师眉心一皱：“班里一直有的规矩，迟到要罚站，念在上次南许只晚到了一分钟也就算了，但这次不行，你们俩都给我站门口，长点儿记性。” 老师说完转身就要回到班里，谢赫憬出声悠悠喊道：“老师。” “干什么？别想着给自己求情，成绩好也不能坏了规矩。”数学老师表情很不好，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不是，”谢赫憬笑了笑，“我是想说，她就别罚了呗！” 他指了指南许。 南许震惊地抬起头看向谢赫憬。 老师也盯着谢赫憬，提醒：“你自己都要罚站，逞什么英雄。” “英雄哪儿轮得上我，”谢赫憬说，“就是有点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老师反问。 “嗯，考完试饿了，想去买点吃的，回来的时候没看道，不小心把人给撞了，衣服也弄脏了，害得她迟到，现在又要罚站，有点过意不去。” 话音刚落，南许就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看他，这一溜话他一个磕巴都没有，仿佛事情真如他说的那样。 谢赫憬却向她扬了扬眉，示意她顺着往下说。 老师转过脸看南许：“是这样吗？” 南许张了张嘴，心中纠结，余光里谢赫憬一直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 得了话，谢赫憬弯了弯唇，他还真怕这姑娘连个谎都不敢说。 老师脸色稍好一些：“行吧，那这次南许就不用罚站了，但你还得罚，撞同学还迟到，你把南许那份也站了，给我站到放学。” 现在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 谢赫憬笑嘻嘻地点了一下头：“谢了老师。” 南许人坐在座位上，心思却早就飞到门口了。 他为什么那么做？ 一晃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立刻空了一半，谢赫憬闲散地回到了座位上。 又过去五分钟，班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但谢赫憬还在座位上。 这是以前很少有过的，以前他总是最早离开的那一部分。 等到班里只剩下两人，南许伸出手指，小小地戳了一下谢赫憬的背。 虽然一触即离，但指尖下的肌肉平稳宽阔，让南许收回的手指弯曲，拇指轻轻地按了一下食指指尖。 谢赫憬早就背起书包了，朝她偏了一下头：“走了。” “我们……” 她担心别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也不太想别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 闻言，谢赫憬抬步往前走：“同学之间顺路说两句话，”他顿了一下，“不过分吧。” 南许提起书包跟上，但也没和谢赫憬并肩，总是会差开几步。 谢赫憬：“……” 路上，两人也没说什么，南许寻了个空档，把之前在教室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罚站？” 明明他之前说过的，在学校他们俩就是不熟的状态的。 “想就想了。”谢赫憬无所谓地说道。 “但是，谢同学，你……” 闻言，谢赫憬突然站定。 “你喊我什么？”他发问。 南许有些疑惑地抬头，不明白他为什么关心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我喊你，谢同学？” 在学校叫这个应该是对的吧！ 谢赫憬没吭声。 不对吗？ 南许拧眉。 那该喊什么？ 南许又试探地说：“谢赫憬？” 她很少叫他名字的，不过他的名字真的很好听。 少女的声音很空灵，咬字清晰，很乖，也很干净，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点认真，一下子就钻进了谢赫憬的耳朵里。 谢赫憬忽然想起上次她特意来对他说。 ——谢赫憬，我生气了。 也是这样的语调，蹙着眉，小学究地语气告诉他，我不喜欢这样。 认认真真的，丝毫不扭捏。 他也没察觉，自己扬起了唇。 “谢，赫，憬——” 南许又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干嘛？”谢赫憬依旧看着前方，声音挺冷。 怎么听起来更不开心了，南许蹙眉：“我这样喊也不对吗？” “……不对。” 那要怎么喊，兀的南许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快走了几小步，跑到谢赫憬身边，飞快地喊道：“哥，哥哥？” 谢赫憬脑中自动忽略了前面那个称呼，后两个字一下子挑动了他的神经。 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神色微小的一变，又立刻恢复了无波无澜的样子。 南许自然没注意到。 谢赫憬一直不说话，南许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又喊一次。 “哥哥？对吗？” 谢赫憬的手抵住唇边，咳了两声，声音清朗地传递过来，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只说： “还不错。” 南许只认为他应下了，落后了几步，她以为给她做饭，就已经算很好地完成了章阿姨交代的话，没想到还有这个。 而且不止这个……他都帮她好多了。 南许掀起眼眸，瞧着前方谢赫憬的背影。 清隽挺拔，姿态闲散，有着少年人的肆意，也有超出同龄人的稳重。 虽然他说话总是很冷，但好像做的事儿都是暖心的。 南许眨眼，发散着自己在情感方面异常迟钝的思维。 回想起刚才的称呼，她顿时恍然大悟。 他不会是个妹控吧！ 章阿姨很想有个女儿，他是不是也挺想有个妹妹的。 几番纠结，她没忍住跑上前跟上了谢赫憬，与他并肩而行。 对于南许这突然的举动，谢赫憬撩过眼便不再管了。 南许偷偷瞧了眼谢赫憬的侧脸，越发肯定自己的推理，心里对俩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而感到欢喜。 但她还想确认一下，便开口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妹妹？” 兀的神经一跳，谢赫憬当即站定，在这无边吵闹的室外，他却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有些危险的信号，特别是对谢赫憬而言。 心怎么会因为这句话而尖锐地振动。 谢赫憬也震惊错愕。 他眯了眯眸子，盯着南许，不发一言。 没来由的，南许被这眼神看得有些紧张，便说：“我随便问问的。” 谢赫憬收回视线，神情寡淡：“没兴趣，不喜欢。” 南许抬眸，又瞧了谢赫憬一眼，他说不喜欢，可他明明对她挺好的。 总感觉这会儿的谢赫憬有些不对劲，但是南许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她又上前一步，蹙眉盯着谢赫憬。 “真的不喜欢吗，可我……” 话被打断了，谢赫憬主动弯腰，正巧与她平视，浅瞳对灵眸。 瞧着南许脸上的懵懂、毫无防备和疑问。 谢赫憬露出一个玩味戏谑的笑，带着丝丝的引诱，问道：“南许，喜欢哥哥吗？” 南许真就认真思量起来，感觉要是有个哥哥也不错。 “喜欢啊。”她嘴角轻轻牵起，笑出了两个梨涡，眼神认真且…… 撩拨人心。 谢赫憬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刹时间，呼吸一滞。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罕见地先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她垂到脸侧的发丝上。 那缕轻轻飘动的发丝缓慢地、柔和地勾住了他。傲娇且倔强的谢赫憬本能想抗拒此刻的异样，那发丝却在渐渐收紧。 心底一阵疯狂的拉扯。 想威胁她、远离她。 ——却又想禁锢她。 谢赫憬的眸子越来越危险。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小南同学，你头发乱了。” 第18章 他大概是 ——疯了。…… 夜晚23：13分。 南许收拾好了一切, 钻进被窝里，侧身拿起一旁的手机。 差不多要睡觉了，该要报备了吧！ 可要怎么说？ 南许点开和谢赫憬的聊天框, 那一长串显眼的表情包立刻跳了出来。 她赶紧退了出去，虽然是之前的事情，但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直视自己竟然给谢赫憬发了那么多条“骚扰”的表情包。 大约缓了个半分钟，她才重新点进去，琢磨了一下还是用最简单的话说。 皎皎南风：【哥，我23：30睡觉。】 虽然谢赫憬说的是互相报备，但是南许猜测，可能只有自己给他报备的份。 末了, 她又加了一句。 皎皎南风：【哥, 早点睡。】 发完，南许觉得语气有些冰冷好像在催他睡觉, 又赶紧撤了回来。 皎皎南风：【哥，你也早点睡哦！】 又加了一个表情,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虽然谢赫憬还没有回复，但是发完这两条的南许已经如释重负了，正准备要放下手机, 屏幕上就滑过一条消息提示。 大魔王：【洗漱时碰凉水没？】 这是在关心她？ 她又看了眼备注, 确认自己没看错。 迟疑了一会儿。 ……谢赫憬难道真的是个妹控？ 皎皎南风：【没有。】 几分钟过去了, 那头没有任何的消息, 南许准备再次放下手机的时候, 谢赫憬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大魔王：【牛奶和暖贴放你门口了。】 看到消息的南许不免一顿, 然后掀被下床。 门打开，走廊里依旧很黑，似乎某处正蛰伏着一只野兽, 静谧无声，可这注定是一个温和的夜。 地上正稳稳当当放着一杯牛奶，旁边是一盒暖贴。 南许探出半个身子往旁边的房门瞧了一眼，很安静，无声无息。 牛奶端到手里，竟然还是热的。 撕开一张暖贴贴到后腰上，南许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一路暖进胃里。 南许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而且她也没怎么和异性相处过，只能笨拙地猜想就是谢赫憬把她妹妹了。 看着手中的牛奶，她会心一笑，原来哥哥对妹妹是这样的啊！ 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谢赫憬应该也认可她的存在了吧。 想到这里南许直接给谢赫憬发了一条语音。 面对手机上的消息，谢赫憬挑了一下眉有些意外，随后点开。 【谢谢哥，牛奶还是热的，是你刚才特意去一楼热的吗？】 她记得刚才好几分钟谢赫憬都没回消息来着，猜想应该是去热牛奶了。 南许的声音很特别，说“哥”这个字的时候如同水滴到玉上，清脆入耳。 原本之前叫谢赫憬“哥哥”还有些不太习惯，想通之后，南许喊得极为顺口。 谢赫憬面无表情地……听了好几遍。 大魔王：【想多了我口渴而已，热多了喝不完，顺手给你端上来。】 皎皎南风：【你晚上也喝牛奶吗？】 大魔王：【不然？】 南许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完：不然是特意给你热的？ 她没忍住笑了笑，难得打趣了谢赫憬一次。 皎皎南风：【哥，你好精致啊！】 大魔王：【快睡，别吵。】 南许一看时间已经23：25了。 杯中的牛奶还剩最后一点，南许一口喝完，甜甜的，不腻还带着点回味。 皎皎南风：【可是还有五分钟欸。】 皎皎南风：【哥，这个牛奶好好喝，你下次热多了，能再给我带一杯吗？】 谢赫憬不回消息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南许放下杯子去刷牙。 再回来时，是准点的23：30。 手机上静静地躺着谢赫憬的两条消息。 大魔王：【嗯。】 大魔王：【晚安。】 南许瞧着完了弯唇，心情好了不少，但是没敢回晚安。 又是一夜好眠，南许准点起床。 穿衣服时，瞧到了镜子旁边盒子里护腕。 这是上次谢赫憬给她的，但是她就带了那么一会儿，回房间就摘下来了。 现在一瞧，没来由的，南许想再次带上。 黑色的护腕搭在白皙的手腕上，称得南许的手越发纤细。 她莫名想到它带到谢赫憬手腕上的样子。 心跳快一拍，连带着手腕上被护腕覆盖的地方都传来一股热气。 * 下午的体育课上，中午高温的余热未消，操场上笼罩着一团热气，大家跟着老师训练都没什么精气神。 最后的二十分钟，老师叫了个集合，叹了口气说可以自由活动。 立马队伍里又生龙活虎了，班里不少同学都喊着要踢球。 老师只好带着体育委员去器材室拿足球。 老师一走，顿时，队伍四散开来，等着踢球的、逛操场的、直奔小卖部的…… 温栖也想去小卖部，问南许想不想去，南许犯了懒没去，走到旁边的看台打算坐着度过这二十分钟。 热气未消，南许团了团包里的纸，慢悠悠地扇着风。 “南许，你也在这儿啊？” 南许抬头，是向卫时，他旁边站着谢赫憬。 她赶紧收回眼神，手中扇风的动作快了几分，手上的护腕好像代替了昨晚的暖贴，她现在整个人都在发热。 不自然地将外套袖口往下扯了几分，南许点头：“嗯，那边人太多了。” “温栖呢？”向卫时又问。 “她去小卖部了。” 向卫时和谢赫憬坐下，而她旁边就是谢赫憬，她只敢时而用余光瞧他。 “抬抬脚。”谢赫憬突然说道。 “啊？”南许偏头。 谢赫憬指了指她的脚下。 南许低头一瞧，是他的外套，放在了另一个位置上，袖子垂了下来，正巧被她踩到了。 “对不起。” 向为时瞧了过来。 南许赶紧弯腰，伸手把袖子捞起，使劲儿把上面的灰拍掉，又连着一整件都递给了谢赫憬。 “我没看到，不是故意踩的。” “欸，南许，你也带护腕啊！”向卫时问道。 南许刚才着急，被她特意扯下的袖口早就在动作中滑了上去，露出护腕的全貌。 “啊……对。”南许有点紧张。 特别是看到谢赫憬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腕上，她呼吸不由得一滞。谢赫憬只让她拿着，可没让她带出来，可别把好不容易的一点好感给败没了。 向卫时若有所思道：“这个图案怎么有点眼熟啊！” 眼熟？南许垂眸瞧了眼护腕，通体都是黑色的，只不过在一侧有白线绣的图案。 弯弯曲曲的，但看起来有点像字母H，不过护腕应该都差不多吧！ 向卫时突然之间想明白了，指着谢赫憬说：“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你去定制的护腕吗？我记得就是这个图案来着。” 南许的心一惊，谢赫憬的外套还在她手里，像烫手的山芋，而她手指越收越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怎么知道谢赫憬的护腕是定制的啊！ 向卫时挤挤眉，还在说：“谢赫憬，你送人家护腕了？” “这含义……啧啧啧。” 向卫时五官扭捏着，语气暧昧，眼神在谢赫憬和南许之间来回扫过。 看不出啊，瞧着都没搭过几句话，谢赫憬竟然直接主动送护腕了。 向卫时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而且那略带猜测的眼神，让南许忍不住去想，会不会下一刻，向卫时就能猜出两人其实住一起。 她立刻反驳：“不是的。” 慌张的声音，惹得谢赫憬的视线都移到了她身上。 南许说：“没，这是我……” ——南许不擅长说谎，这一下子也想不出理由，急得脸通红。 “我的在家里，”谢赫憬懒洋洋地说道，“护腕而已，都大差不差。” “你别没事儿就瞎猜。” “……我这不是看着像就问一下嘛。” 谢赫憬的神色淡定，淡定到向卫时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那他刚才还那么打趣南许，瞧把人急的，声儿都比平常大了不少。 向卫时侧过身：“南许对不起啊，我这嘴就爱没事儿乱说两句。” “……没关系。”南许的心跳渐渐缓了下来。 温栖抱着两瓶水回来了，递给南许一瓶：“许许，喝水，你脸怎么那么红？” “我的问题，刚和南许开了个玩笑，”他看向温栖，“我们有没有水啊？” 瞧着南许用水敷在脸上，两颊是明显还没有消下来的红晕。 温栖对向卫时很无语：“没有，没事儿开什么玩笑，真够烦的。” 回到教室，南许摘下护腕，往包里一塞，照旧放学之后留下来做一阵子的题。 班里面空空荡荡的。 倏然，南许感觉旁边有个人坐了下来。 她转头，谢赫憬正坐在温栖的位置上，长腿随意伸着，眼神松散地瞧着她的手腕。 南许先朝四处瞧了眼，捏着笔的指尖渐渐收紧，才问：“有事儿吗？” “护腕呢？”谢赫憬问，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南许说：“在包里。” 隔几秒，她想起了刚才向为时的话，开口问道，“谢……”又想起上次俩人因为称呼的事情纠结过。 确认周围没人，南许问道：“哥哥，你送我护腕是什么意思？” 谢赫憬垂眼，回想着她刚才的称呼。 ——谢，哥哥。 他弯唇：“奖励的意思。” 半小时后，谢赫憬和向卫时正在去超市的路上。 “谢赫憬，你要买什么玩意啊，怎么还喊着我来？” 谢赫憬没解释只说了一句：“到了就知道了。” 凭着对谢赫憬的信任，向卫时也没多问，直到瞧见面前满货架的卫生巾，他傻眼了。 “咱们是不是走错区了？” 谢赫憬摇头：“没走错，就买这个。” 向为时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买这个？” 谢赫憬：“嗯。” “你开什么玩笑，”向卫时皱眉，“你买这个干什么，又用不上，阿姨叫你买的？那也不用带我来啊。” “有人需要就行。” “两位，买卫生巾吗？我们现在正在做活动哦！”超市销售员瞧见两人在卫生巾货架面前驻足，上前询问道。 “活动，什么活动？”向卫时顺嘴问道。 销售员指着旁边摆成各种形状的卫生巾：“这款卫生巾正在打八折，而且满一百送一个箱子，五包洗脸巾。” 向卫时也搞不懂这些，听了之后就问谢赫憬：“怎么，买吗？” 谢赫憬摇头，他记得上次南许给他说过一个牌子，报了名字之后。 售货员说：“这款我们这里有，但是现在不打折哦！” “没事儿，就这款。” 结了账之后，瞧着谢赫憬手里一大口袋卫生巾，向卫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玩批发呢？” “别废话，装你书包里，明天帮我带到学校去。”谢赫憬抽了几包塞到自己包里。 “我带去学校？谢赫憬你到底要搞什么？”向卫时的不解都快冒出来了，打定主意，谢赫憬不解释，他就不答应，“我不带。” 闻言，谢赫憬似乎料定了他会答应，头也没抬，将包的拉链使劲儿合上。 “三楼有游戏手柄，喜欢哪款？” “哇靠！” 向卫时没忍住喊了一声，“你真要送我？” “不要算了。”谢赫憬背好包，提着口袋准备往前走。 听到这么大个诱惑，向卫时哪儿还管得了他要干什么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哪款游戏手柄了。 向卫时直接把包打开，他从来只带一些卷子回去，包正好空荡，朝着谢赫憬说：“你都提累了吧，都塞进来，明天我保证一个不少的给你带学校去。” 谢赫憬晃了晃手：“你直接送去老齐那儿，让他告诉班里女生一声，有需要可以去他的办公室拿。” 向为时琢磨出了一点儿不对劲：“欸，谢赫憬你怎么不自己去送？” 谢赫憬动作一顿，想到上次南许问他的话，现下瞧着这堆东西，顿时又有些烦。 “不方便。” 隔天周六，南许心里在惦记音乐节的事情。 但是顾及着要月考的事情，她就断断续续地练过几次，而且也只是趁着半夜，自己偷偷跑到院子里去练。 上周末去乐队跟着合了一下，南许不太满意感觉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程嘉看出她有点着急了，还安慰她不用着急，反正还有两个月。 但南许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多增加点时间练习了。 正好月考结束了，南许的时间稍微宽裕了一点，从框子里将吉他拿出来，小心地用毛巾擦一遍，指尖滑过琴弦，清脆的声音响起，她赶紧一把按住琴弦。 声音瞬间停下，南许跟着静默几秒。 她按得挺快的，谢赫憬应该没听见吧！ 拿过手机，南许打算设一个闹钟提醒她去练琴。 突然意识到，也许可以问一下谢赫憬多久睡，这样练琴就可以不用偷偷摸摸地卡时间担心他会不会还没睡。 皎皎南风：【哥，我今天还是23：30睡觉。】 她捏着手机等待着对面的回复，心里想着要怎么问。 同样的，大约过去了七八分钟，消息才跳了出来。 大魔王：【放门口了。】 不用说是什么南许就已经猜到了，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拿牛奶，反而赶紧回道：【哥，你打算多久睡觉啊，不要熬太晚哦！】 大魔王：【嗯。】 就一个嗯吗？怎么不回答她的问题？南许抿唇，又不好再问一次。 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回。 南许怀疑他直接略过了她的问题，叹了一口气，去门口拿牛奶。 不过惊奇的是，牛奶不远处放着一大个口袋，里面装着卫生巾码得很整齐，而且是南许惯用的牌子，夜用、日用、安睡裤都有。 南许一顿，谢赫憬也没在手机上说他放了这个啊！ 上一个暗自会为她准备好这些的还是爸爸。 家里的这些用品，无论是文秋的还是南许的，全都是由南孝承为母女俩提前准备好。 南许弯了弯唇，眼睫垂下，在眼下浮现一小片的倒影，心里装满了感动，念头就控制不住地从脑里跑出来。 她想去谢赫憬的门口当面和他道谢。 但是……他好像不喜欢她去找他。 南许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牛奶依旧是温热的，不过杯子换成了大号的玻璃杯，量感觉比昨天的多了一半。 南许喝到半杯，发消息：【哥，你今天的牛奶是不是热太多了？】 皎皎南风：【而且好像比昨天还多了很多欸。】 大魔王：【手抖，倒多了。】 她挺喜欢喝这个牛奶的，但是总是麻烦谢赫憬也不好。 南许咬着杯口：【哥，你是不是经常喝呀，下次你要喝的时候可以和我说，我去帮你热。】 皎皎南风：【我手很稳的，肯定不会倒多了。】 大魔王：【别人热的牛奶，我喝不惯。】 南许：“……” 谢赫憬真的好精致哦！ 皎皎南风：【哥，你放在门口的东西我看见了。】 皎皎南风：【谢谢你！！！】 谢赫憬坐在书桌前，瞧着手机上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幅度很轻，但笑意很浓。 皎皎南风：【现在也挺晚了，哥，你准备多久睡觉啊？】 谢赫憬瞧了眼桌上的物理卷子，思路顺滑，现在差不多写完了，他把笔一搁，准备起身去洗漱。 大魔王：【现在。】 太好了！ 南许把吉他放在桌上，转身去收拾东西，打算半个小时后就出门。 将东西都拿好，南许打开门，轻手轻脚地探出身子，四处张望了一下。 如常的安静。 手电筒的光往前照射着，她却时不时地回头，生怕谢赫憬突然出现在身后，那她可能真的会被吓到摔下楼梯。 还好一路安全地到了院子里。 谢赫憬家是独栋别墅，有小院，零星种了一些花，但是看上去不常被打理，院子里还有个秋千，人坐上去一晃一晃的。 周末南许无聊的时候就会坐在小院的秋千上，什么也不想，就那么放空自己。 她很喜欢这个秋千，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就连前几次偷偷弹吉他也是坐在这上面练的。 今晚不知道是因为例假还是天气变冷的原因，南许才弹了一会儿，双臂就爬上了寒意。 一阵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冻得用手掌上下搓胳膊，这才好了一些，不过风不止一阵。 前几次夜里温度还好，不带外套也没事儿，南许这次没多想，也没穿外套下来，周身都被冷气包裹着。 现在回去拿，也不知道会不会吵到谢赫憬，毕竟他睡觉挺敏感的。 南许只能庆幸还好院子够大不会吵醒他。 将手机页面的谱子亮度又调大了一些，架好放面前，南许打消了回去拿衣服的念头，还是想着趁着这时间多弹几遍再回去。 可原本告诉她已经休息的谢赫憬，现在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 他闭着眼，脑中却是一片清明，无法入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琴声模模糊糊地传来，很不真切又弱得可怜，一下消失，一下又浮现，若是睡着的他可能还真听不见。 但他现在无比清醒。 谢赫憬索性起身，仔细听了一会儿，辨别来源，琴声又响过一阵，他猛得将窗打开，顿时那声音清晰了很多。 他眉心一拢，神情升起几分戾气。 谢赫憬探出身子，打算看清楚是谁大晚上在他家附近弹琴。 但当视线落到秋千上的一刻，谢赫憬的眼神陡然立起。 院中有灯，暖黄的灯光打下，南许就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头发披散到肩颈，随着风吹，晃起又落下，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只不过没两会儿就感觉到冷了，要停下来搓一搓手臂。 这只有十七八度的夜晚，她只穿了一条睡裙出来，也是真敢。 谢赫憬眉心中那股的戾气转化成了不爽。 他随手拽了一件外套下楼。 吱呀一声—— 黑夜里的这一声清脆无比。 大门打开的声音从动感的乐声中脱颖而出，将沉浸投入的南许瞬间拉了回来。 她回头。 谢赫憬抄着手站在门口，眼皮微微掀起，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说话径直朝她走来。 被发现了！ 南许心里猛得一跳，立刻站了起来，嘴唇轻启，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因为谢赫憬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欺身上前，一步步将南许硬生生逼回到秋千上。 秋千晃啊晃，猛然被一双手掌按住。 谢赫憬双手搭在木质秋千的两侧，弯腰垂眼，顿时一股热气涌向南许。 她慌张抬眼，却在对上谢赫憬那深邃的眸子后又低头。 周遭全是他的气息，且这气息太过于侵占，南许吞了吞唾沫，眼睫飞闪着。 “十一点半睡觉？”谢赫憬把她发的聊天记录给她指了指，又抬了抬下巴，声音很轻但含着几分危险，“在这睡？”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紧紧地缠绕在南许的身上，然后一寸一寻地收紧，搅得南许脑中混乱不清。 鼻腔一酸，但架不住身体的寒意，她忍不住抽吸了下鼻子，又咳了两下。 谢赫憬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抛到南许身上。 一瞬间，她的感官被那股雪松味占满，只能极速地呼吸着。 “我……” 南许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先该解释自己为什么不睡觉，还是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大半夜弹吉他。 “我睡不着。”南许终于挤出了一个理由，眼神带有几分闪烁。 “睡不着？”谢赫憬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所以就只穿着一条裙子下楼？” “不知道冷？很想感冒吗？” “知道的。” 时间不多，南许就想节省点回去的时间多弹一会儿，毕竟这曲挺难的，南许又不想因为自己到时候拖了大家的后腿。 但南许可不敢把这原因说出来。 南许咬着唇：“我本来就打算回去的，没想到你先下来的，是不是我把你吵醒的？。” 谢赫憬偏过头，视线落在南许的那把吉他上，回想起之前的酒吧相遇，这姑娘还朝她打起手语了，是不想被他认出来？ 眸中藏着丝丝暗涌。 南许站在旁边，紧张得拽着外套的衣角，等着他最终宣判，问她什么要弹吉他，或者再问之前酒吧那人是不是她，然后她再想理由…… 可是谢赫憬一句话都没问。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南许回神，瞥向谢赫憬，他早已恢复了如常的神情，冷冽又傲气。 “进去。” 南许赶紧把东西收拾好，跟着进去。 谢赫憬走过一边的岛台，拿壶接水，轻轻点亮开关，随后就抱臂闭眼站在一旁等着。 那样子浑身写着生人勿近。 南许估摸着是因为自己给他吵醒了，毕竟他睡眠不易，还半夜被她吵起来了，肯定生气。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谢赫憬就已经端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嘭的一声，语气冰凉：“喝了。” 南许端着杯子，掌心中的热意早就将那点寒气驱逐了，她接着喝水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赫憬。 从两人进来到现在，他就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坐到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眉心。 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那天酒吧里的女生是她，只不过一直没说破而已，那她会不会和章阿姨说？章阿姨会不会告诉妈妈？ 南许浑身一抖，这事儿要是让妈妈知道了，绝对不准她再碰吉他了。 “哥，”南许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打算探探口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谢赫憬反问道。 南许哑口了，她总不可能主动说出来。 随即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一杯热水下肚，南许身上算是彻底没寒意了，她将外套脱下来还给谢赫憬。 拿着外套的手伸到半道了，却又停下，她说道：“要不，我洗一下再还给你？” 闻言，谢赫憬的视线落到那外套上，他终于动了。 不过也只是一把将外套拿了回去，立刻感受到了南许残留下来的体温，不仅如此，那股幽香沾染似乎正从衣服上慢慢攀升到他的鼻尖，他手掌猛得收紧。 面上却无波无澜，只是那视线刻意避开了南许，起身往楼梯走去。 想问的话还没问到，南许跟了上去：“哥！” 谢赫憬头也没回，声音凉薄传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二楼左转有练琴房，下次别再吵到我。” 一瞬间，南许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事儿他肯帮她瞒着，而且她也不用偷偷摸摸去练琴了。 看来，有个哥哥的感觉真不错。 南许的嘴角一下子就荡起了笑意，跑到谢赫憬面前拉住他的手，很温热的触感。 她无知无觉地笑：“我一定不会吵到你的，谢谢哥哥，爱你呀。” 说完南许还沉浸在开心里，打开房间门进去前还很礼貌地道了一声晚安。 谢赫憬第一次僵在原地，被南许碰到的手收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收紧—— 如此反复。 可那触感就是萦绕在心里。 经久不散。 疯了，真是疯了。 南许为什么碰他手？ 说话就说话，说那两个字干什么。 感谢就感谢，碰他干什么。 还是笃定他不会乱想？ 不对，他在想什么，本来就没什么。 但是平常谁无缘无故地说爱你。 还有他刚刚竟然没有拒绝，明明可以一把将她的手推开的，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 谢赫憬，你到底在干什么？！ 脑子难得的一团乱麻。 谢赫憬看着自己的手心烦意乱，走到了南许的门口顿时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于是更加烦躁。 他转身就下楼，经过厨房时又顺手热了一杯牛奶。 等端着牛奶再次站到南许门前抬手要敲门的时候，谢赫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暗骂了自己几声。 赌气似的一口气将牛奶全部喝完，回到房间时谢赫憬坐在椅子上。 灯光昏黄，周围被沉沉的低气压笼罩。 思绪绕着绕着鬼使神差般回到这些日子他对南许的态度，谢赫憬越回想嘴角就绷得越直。 拿出手机翻开南许的朋友圈，她发过两三次自拍，更多的都是风景照。 乖巧到容易被欺负，一个之前被他定义为麻烦的存在。 而正巧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谢赫憬边滑屏幕边想。 三秒后，谢赫憬点开了某张南许的自拍盯着瞧了一眼。 笑得又乖又好看！ 心里升起了这个念头。 坏了。 他心里大骇。 他本意是想找到从前讨厌的感觉的。 但好像早就消散了。 没有，谢赫憬立刻扳正自己的想法。 谢赫憬盯着南许的照片花了半小时，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他大概是 ——疯了。 南许在房间里专心擦着琴。 忽然想到还没有和谢赫憬讨论什么时候可以用琴房，发消息他也不回。 索性大胆一次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南许弯着眉眼，手指没注意勾住了琴弦，发出一声响，她赶紧按住。 嗓音轻快地喊道：“哥。” 这道声音像电流一样瞬间击中了他，原本紊乱的呼吸陡然屏住。 南许听出谢赫憬的声音不太对，开口问道：“哥，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 电话那头的谢赫憬，声音出奇的低沉，像在隐忍着什么。 隔了好几秒，电话里都没有任何声音。 南许瞧了眼电话，也没有挂断啊，正当她又要说话的时候。 谢赫憬出声了。 “南许，喊哥哥。” 嗓音缱绻又暗哑。 他的指尖在桌子上敲着，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情绪正被灼烧。 南许很奇怪，不过她现在心情大好，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 黑暗潮湿的某个角落，坚硬的躯壳正在慢慢被撕裂。 谢赫憬的眼神阴鸷了些许，目光紧紧盯在南许的照片上，低低笑了两声。 “妹妹——” 第19章 说不定在打什么歪心思……… 谢赫憬这段时间很奇怪。 南许吃着早餐瞧着属于谢赫憬的座位空荡荡的, 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话。 最近她总有种感觉，谢赫憬在刻意避开她。 不仅每天比她提早很多时间出门，在学校更是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落到她身上。 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粥, 南许正经历头脑风暴。 她又怎么得罪谢赫憬了？ 南许捧着碗，绞尽脑汁地回想。 想不明白，明明之前不是还挺好的嘛，怎么一下子又那么冷淡了，音乐节的时候她还想邀请谢赫憬来呢，正好说一下手链的事情。 可是发出的消息直接石沉大海了。 这下看来手链的事情又要遥遥无期了。 南许拍了一下桌子，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男人心海底针。 谢赫憬的心——马里亚纳海沟。 想邀请的人没邀请到，害怕在音乐节遇到的人却已经早早就准备好了。 “温栖, 你说我明天是穿这套去, 还是穿这套，哪套更能突显我的气质？” 向卫时正拿着手机给温栖看他精心搭配的两套衣服。 南许低着头写题, 可心思一点也不在题上，反而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旁边俩人的对话上。 温栖这次没敷衍, 而是一脸正经地反问。 “没有的东西要怎么突显？” 向卫时气得直翻白眼：“温栖你，亏我还请你去音乐节呢！” 温栖也要去！ 听到这个消息，南许猛然一下字抬起头, 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向卫时问：“怎么了, ”瞧着她失神的样子, 他又说, “欸, 南许你想不想去, 我可以搞到票。” 南许：“……” 她摇摇头：“我明天有事情，就不去了，谢谢你, 祝你们玩得开心。” * 周六枳安音乐节。 南许所在的这个乐队有点名气，但是现场更多的是奔着另几位大咖来的，所以乐队的表演安排时间比较靠前。 瞧着下面乌泱泱的一片人，南许心猛然跳了一下，这会儿她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从那个小酒吧一下子登上了更大的舞台。 自从上次谢赫憬把琴房借给她，连着一个月南许睡前都会先去练一会儿，曲越练越熟，人的状态也好了不少，台前焦虑的情绪都缓解了不少。 但她毕竟也是第一次看见台下会有那么多人，还是不免会紧张。 会有人喜欢他们的歌吗？ 这次表演应该会成功吗？会有人为他们欢呼吗？ 她真的可以做好吗？ 如果在她这里出错，那就太拖累嘉姐了，太拖累乐队了。 南许一直不断地以深呼吸来给自己加油打气，只是小姑娘看着越打气越心慌，程嘉适时地搭上了她的肩膀：“没事儿放轻松，是个人都有第一次，咱们练了那么久，闭着眼都难出错，发挥你平常的水平就好。” 南许是在她那儿学的吉他，几乎没有人能比她还要懂南许的实力。 程嘉是真心想把自己的乐队给经营好的，如果不是看在南许天赋好，悟性高，而且和乐队意外地契合。程嘉就算再想帮助南许也绝对不会提出让她进乐队的。 “走吧，上台。” 南许带好口罩，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在所有人面前站定。 此刻台下鸦雀无声，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琴弦上一滑，乐声从指尖飞出。 这首歌就是来热场子的，几乎没几秒，随着程嘉的开口，台下的尖叫声达到了今晚的第一个高峰。 台下人气很高，程嘉还寻了空档转头对着南许眨了一下眼睛。 南许越来越放松，甚至感觉自己这次弹得比以往训练的时候都要好。 演出完美结束，南许收着自己东西，今晚发挥很好她心情不错。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谢赫憬没来，她还想让他看看她这么久的训练成果呢。 不过南许也不想扫兴，在程嘉说要去庆祝一下的时候她也没拒绝。 安稳了一晚上，就在南许以为不会碰到向卫时的时候，却听见了那熟悉的一声：“程嘉姐，我在这里。” 向卫时这家伙因为自己女神视频少还去质问过程嘉，他嘴碎又大胆经常给程嘉发私信，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在程嘉心里他也算是“老粉”了。 现在老粉打招呼，不理绝对说不过去。 向卫时现在的位置其实和几人是隔着一条街的，但是架不住他热情啊，程嘉就喊着乐队的几人都过去，还特别点名南许。 “小许，这人是你铁粉，之前咱们发的视频你不是出镜得很少嘛，他还来私信警告我不要厚此薄彼，我还寻思哪来的神经病呢，当时想直接给他拉黑了，不过后来他了解到咱们乐队资金不是很充足还愿意提供资金呢！” 一听这话，站在南许后面的鼓手立刻上前几步：“卧槽，这小子是金主啊，嘉姐你怎么不早说，走走走，人喊我们呢，可不能让他等着，等会儿给人站累了。” “我……”南许左右为难。 “怎么了？”程嘉回头问。 她不想过去，但是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南许抿嘴想着理由。 但向卫时肯本不是愿意耐着性子等的人，就在他出声几人听到站停的那一刻，他扬着大大咧咧的笑就已经朝几人赶来了。 南许慌得根本找不到地方躲，程嘉又站得离她很远，她想躲避向卫时的视线就只有往离她最近的鼓手身后躲。 眼看着向为时越来越近，南许缩着肩膀躲在鼓手身后。 于是俩人越靠越近，站在暗处沉默了一晚上的谢赫憬终于沉不住气了，快步走到几人身后。 与此同时，一个红灯亮起，向卫时被拦到斑马线的另一头，眼瞅着女神就在不远处，他还不能上前，向为时烦躁地骂了两句。 “妹妹。” 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南许不可置信地转头，谢赫憬带着帽子口罩，装扮得比她还齐全。要不是他出声，她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他。 而且他刚才走来的方向…… 他今晚去音乐节了！！！ 南许小小的震惊了一下，随后是不解，既然他要来，那为什么不回她的消息，而且还打扮得比她更怕别人认出来的样子。 这一堆人里就只有程嘉和南许两个女生，程嘉第一时间把南许护到身后，警惕地盯着谢赫憬。 “小许，这是谁？我怎么没听过你还有个哥哥。” 瞧着躲在程嘉背后的南许，谢赫憬的眼中染上一丝怒气。 几个意思，怕他？ 南许瞧了眼马路对面的向卫时，此时红灯只剩下十秒了，此时跟着谢赫憬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她从程嘉身后站了出来。 “嘉姐，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哥哥，我这段时间都住他家呢。” 程嘉的脑袋一时没转过来：“你住……他家？” “嗯。” 看着秒数逐渐变少的红灯，南许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只得匆匆留下一句：“嘉姐，对不住，我忘记答应过我哥今天要回家吃饭了，我们下次再聚，对不起大家，我先走了。” “欸，南许……” 红灯的最后两秒，南许抓起谢赫憬的手就往反方向跑。 谢赫憬眼里暗流汹涌，眉梢轻轻往下压，眸子紧紧盯着握着的双手。 这是第二次。 他一点也不喜欢被别人触碰，一点也不。 她最好现在就松开。 谢赫憬神色冷淡。 身后是逐渐远去的人群，少女扬着笑，背着吉他，抓着少年的手奔跑这这熙熙攘攘的街头，将这夜挑起了一点鲜活。 “哥，我们跑赢了时间欸。” 谢赫憬的视线从手移到南许的脸上，她眼波流转，灵动的笑意快从眼底溢出来了。 霎时间，这站满人群的街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奔跑中谢赫憬只听到了呼呼而过的风声，以及他那说不了慌的心跳声。 谢赫憬决定不理她，但是嘴已经做出了反应。 “嗯，看路。” 谢赫憬：“……” 听这语气，不冷不热的，似乎怕南许撞到什么再连累他，南许立刻承诺道：“不会撞到的”，过两秒她又加了一句，“我会保护你的。” 她那小身板能保护他什么，谢赫憬持怀疑态度。 “不需要。”三个字说得又快又坚定。 “你最好，好好看路，要是撞……” 话音还未落下，一旁出摊的摊贩推着小吃车经过人群，喊着让一下，但是南许忙着去听谢赫憬在说什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吃车就快要撞到她了。 谢赫憬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一紧，立刻反力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力气之大，南许几乎是撞进谢赫憬的怀里的，那狂烈撞击的心跳声就在耳边，搞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南许都紧张了起来。 “哥，你怎么了？心跳那么快。”南许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 怎么了？！ 快要疯了！ 刚在他一刻他竟然会控制不住地在想如果南许要是被撞到怎么办。 而且这姑娘从来都受不了疼，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哭。 他讨厌她哭。 而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她哭了？ 谢赫憬皱眉，他也不知道这该死的想法怎么会升起来的。 这段时间他尽可能远离南许，避免和她接触，想看看那天晚上冒出的那个念头是不是会消下去。 可越想压下去，就越会浮现出来，弄得他心烦意乱，失眠率直线上升，一整天看人都是臭脸。 南许却什么都不知道，吃得好，睡得香，期间还乐呵呵地拿过一个信封给谢赫憬，说是要给他个好东西。结果是别人写给他的情书。 这会儿又眸子噙着水润问他怎么了。 谢赫憬狠狠皱眉。 她不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先喜欢她。 谢赫憬：“……” 不对，应该是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她。 他不可能喜欢她的，只是一点点念想而已，而已。 再次出声谢赫憬已经是无比的平静了。 “没什么，回家吧！” 等回到家的时候，章惠琬早就已经睡着了，两人都是轻手轻脚的，特别是南许上楼梯的每一步都恨不得斟酌半天再下脚。 谢赫憬回到房间，灯光黯淡昏黄，他静静坐着。 半晌，他从书桌上拿了一支笔。 将南许这两个字一笔一划地写到便利贴上，然后贴在前方的墙上，良久又取了下来在南许名字的下方写了一个很小的“stop”，才贴回去。 笔在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过去了差不多十分钟，谢赫憬才改变了原本的动作。 他倾身，用笔点了点那张便利贴，看着纸上的字，语调轻轻地念了一声：“南许。” 隔几秒，又将“stop”划去。 南许晚上没吃晚饭，这会儿饿得难受，偷偷摸摸地钻进厨房，打算煮个汤圆吃。 结果才刚到厨房门口，就被冰箱旁的谢赫憬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懒散地靠在一旁，端着杯冰水猛灌。 这次他睡得很早，只是睡不安稳，且梦到了一个不该梦的人。 梦里人的指尖不再波动琴弦，而是摩挲着他，轻易地点燃他。他非但没有躲开，还扬着唇照单全收。 这下梦里人就在眼前，谢赫憬收紧了握着水杯的指尖，漆黑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暗流，融着滚烫。 “哥，你也饿了？”南许问。 他面无表情地灌下一堆冰水，吐出两个字：“不饿。” 南许“哦”了声，她把手机塞到谢赫憬的手里，说道：“那正巧，我好饿啊，我要去煮汤圆。” “有个同学问我题，只剩最后一个步骤了，你肯定会，帮我回一下。” 谢赫憬看清楚手机屏幕，是隔壁班的一个男同学，正问她化学题。 南许倒是好心，手写、打字、语音换着回。 “他经常找你问题？” 谢赫憬喝着凉水，声音听起来到挺热。 南许接好水，回忆了一下：“也不算经常吧，只是时不时地会来问我，我其实化学也一般，但感觉和他讨论的时候也能再巩固一下，感觉还不错。” 谢赫憬抿嘴，这人化学能排前三，问南许化学？还深夜问？ 水被接好，锅也上了灶台。 南许朝他走来。 谢赫憬把水杯重重搁在桌上，神色紧绷，提醒道：“南许，最好离那些男生远一点，他们接近你，说不定在打什么歪心思。” 再一回头，南许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而且他这一转身的功夫，只要再一伸手，轻轻松松就能将南许圈住。 和梦里的站位一样，谢赫憬的喉结急促地滚动。 厨房透出来的一缕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被凉水压下的梦重又复苏。 闻言，南许微微一怔，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 她仰着头，迟钝地问：“哥哥，那些男生里，也包括你吗？” 第20章 你现在脑子里在想我，对…… 高三上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分数下来。 南许看着自己勉强及格的物理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她的物理成绩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一直都在及格的边缘徘徊。 以前没怎么出现这种情况，物理老师都找她谈了好几次, 还以为她是对这科有什么意见，想开导开导她。 但南许根本就没有，就是对物理有一种淡淡的无力感，这几次的排名也是靠着其他的科的分数才一直保持在前二十的。 手边就是物理练习册，连着错了好几道题，南许握着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去问班里的物理学霸刘乘亿。 等问完题回来坐下的时候，温栖奇怪地咦了一声：“许许，你怎么不问谢赫憬啊, 他不是物理第一吗？” 事实上, 南许也挺想问谢赫憬的，但是他那张冷脸确实让她望而却步, 更何况原本就是被谢赫憬警告过离他远点的南许。 反正问刘乘亿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只要题会了就行。 不过南许还是挺好奇问什么谢赫憬这段时间为什么那么冷淡的, 好像是突然之间变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 就连在饭桌上，坐在章阿姨旁边, 他也没什么话。 章惠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夹了一筷子菜递给谢赫憬, 看着自己的儿子的眼神都带着一点疑惑。 “赫憬, 多吃点菜。” 谢赫憬颔首但没说话, 利落将菜吃完就放下了碗筷。 “我吃好了, 先上楼了。” 南许和章惠琬看着谢赫憬上楼的背影都是一脸的问号。 章惠琬沉声问南许:“皎皎，你们在一个班，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谢赫憬有点异常？” 南许点头：“是有一点, 他最近好像格外的沉默，对什么事儿也提不起兴趣。” “你知道为什么吗？”章惠琬又问。 “……不知道。”南许老实说道。 章惠琬沉默了一会儿，猜测道：“不对劲，谢赫憬他是不是早恋然后失恋了？” 要不然从没见过谢赫憬这样，平常她一训他，他就插科打诨、嬉皮笑脸的。但最近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一律认下，什么都无所谓，这太不像她儿子了。 现阶段正处于青春期的男生，失恋了或者告白被拒绝了，应该就是这样失魂落魄一阵子的。 章惠琬越猜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可南许却说：“可是我没有看到过和赫憬哥走得很近的女生啊。” “那就是告白被拒绝了。”章惠琬笃定道。 南许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肯定的章阿姨也不免跟着猜测了起来，而且虽然她和谢赫憬是一个班的，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 也许某个时间段，他就去告白然后失败了呢！ 对于现在正处于需要引导的儿子，章惠琬则是充分的关心，她立即放下筷子：“我去问问谢赫憬，安慰一下他。” 南许看着章惠琬起身，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做些什么，可没过一会儿楼梯章惠琬又退了回来。 “我这么直接去会不会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章惠琬有点犹豫了，青春期的孩子一般自尊心都很强，不喜欢听家长唠叨。 南许咬着唇，猜测谢赫憬不说，应该是不想让她们知道，这样直接问确实不太好。 “有可能。” 章惠琬又坐回位置，说道：“皎皎，你帮阿姨一件事。” * 晚上九点，南许拿着物理练习册敲响了谢赫憬的房门。 第一下没人开，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南许往前走了一小步，靠着房门静静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传出一点声音。 要不是确定谢赫憬自从回房间之后就没有出过房门，南许可能真就以为里面没有人。 谢赫憬是听到房门被敲响的，但他依旧坐在书桌前无动于衷，眼神紧盯着墙上的便利贴。 一张白色的正方形便利贴上除了南许两个字，其余的都是大大小小的“stop”。 每天写的一个“stop”，很快就挤满了整张便利贴。 谢赫憬又重新撕了一张，抬笔就要接着写下南许的名字。 可刚写到一个“南”字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哥，你在吗？我有个题想问你。”南许问道。 他这才突然想到笔下人此刻就站在门外。 谢赫憬终是起身开了门，面色冷淡：“有事？” 南许到习惯他这样的冷脸了，举起手里的练习册笑道：“我有道题不会，能问问你吗？” “不会。”谢赫憬果断拒绝，打算关门的时候，楼下传来了章惠琬的声音。 她拿着外套走到玄关处，朝南许挤挤眉。 “谢赫憬，妹妹问你一道题怎么了，这你都不教，你这个哥哥做得一点都不称职。”声带埋怨。 南许反应过来：“是啊……” 见谢赫憬关门的动作停下了，她立刻乘胜追击：“哥，我好几次物理都只在及格的边缘徘徊了，在这样下去只怕老陈会天天找我谈话的，我每次去都紧张死了，哥你行行好呗！” 谢赫憬嘴角动了动，没吭声。 南许敏锐捕捉到这是个松动的迹象，立刻嘴甜夸道：“你心地善良、人见人爱……” 南许从小就嘴甜，对大家都很温和，从来都是笑嘻嘻的，脾气好到几乎没人见过她生气，不管小时候的那些玩伴还是邻居阿姨都喜欢她。 唯独谢赫憬不喜欢，甚至觉那样很虚伪。 现在想来，他到底是真的觉得她虚伪，还是因为她对别人嘴甜而没怎么夸过他呢？ 谢赫憬动摇了。 “人见人爱？”谢赫憬嗤笑了一声。 “……呃，”南许语顿了，很显然连谢赫憬自己都不信，但都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夸下去，“是啊！” 话音刚落，章惠琬又接着说：“喂，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她转过身提起包：“赫憬，我要去找个朋友，你给妹妹讲题，皎皎，有什么不会的就问，我估计得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好的阿姨，路上小心。”南许说。 到现在谢赫憬都还没拒绝，南许估摸着他应该是同意了，她将练习册翻好页，抬步想往里走。 谢赫憬伸手阻拦，南许这才猛然意识到他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来着，立刻后退了好几步，赶紧解释。 “你放心，我不进去的，要不去我房间讲题？” 谢赫憬冷哼了一声：“楼下客厅等我。” 他回到书桌前，那张便利贴依旧静静地躺在哪儿，他却没把剩下的“许”字补全，而是直接撕了下来，贴到墙上，用力按了几下。 南许回房间，提着一大袋零食放到了谢赫憬的房门口。 章阿姨让她帮忙从侧面委婉打听一下他被拒绝的情况，看看严不严重，她再决定要不要自己亲自出马给谢赫憬做一下心理疏导。 南许也觉得章阿姨的猜测八成是对的，觉得自己也应该出一份力关心一下他。 但她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能悄悄买一些零食安慰安慰他。 果然，谢赫憬出房门时看到那一袋零食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转过视线下楼。 南许早早就将练习册打开了，见他来，立马凑了上去。 “哥，就是这道，为什么选B啊？” 练习册就那么一小本，俩人都坐在沙发上，想要一起看题，自然不免坐得近了些。 为了看得更清楚，南许还往他那边凑了凑。 谢赫憬挑眼，瞧着南许的肩头快要触碰到他的手臂，他到没动，只问：“你很冷？” “不冷啊，”南许顺着谢赫憬的眼神瞧了眼，瞧着俩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她顿时热了脸，“我……没注意，”随后果断往旁边移了移。 谢赫憬看了题，拿过一旁的草稿纸就开始演算。 南许急忙喊道：“你在我书上写就好。” 她有个习惯，喜欢把演算过程写在题旁，这样想看的时候不用费心再去找了。 谢赫憬没听她的，头也不抬地下笔开始写，并说了一句：“一堆刘乘亿的字，我为什么要写在上面。” 南许耸耸肩，哪儿敢第二次要求谢赫憬，他肯讲题都不错了，而且她还要借此机会完成章阿姨托她帮的忙。 南许打算循序渐进地打听情况，趁着谢赫憬刚给她讲完这题，她状似不经意地提道：“哥，上次给你送递情书的那位，你们相处得怎么样了？” 闻言，谢赫憬捏着笔，漫不经心地来了句：“上次给我递情书的不是你吗？” 是她问得有歧义，南许偏头想解释。 正巧撞进了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里，这一瞬，像极了前段时间她帮那送情书递到他手上时，他也是这种眼神。 嘴角浅浅扬着，语调散漫地问了句：“你写的？” 南许眼神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赶紧移开眸子。 “……我是说给你写情书的那位。” 谢赫憬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转着笔：“不知道。” “她信里面没写自己是谁吗？”南许问。 “没看。” 南许：“……” 话到此一下没了音，南许绞尽脑汁地想该从哪里问好一点，这纠结中时间就过去了。 “喂，还有哪道题，没了我就上楼了。”谢赫憬把笔抛到茶几上。 “碰”的一小声将南许的思绪拉了回来，急忙说道：“有有有。” 她挑了道比较麻烦的大题：“这一道，我只会第一问，”然后献宝似地把练习册递了上去，“谢谢你了哥。” 谢赫憬接过书，视线只划过南许一秒，她笑吟吟的眸子瞧着他。 他控制不住地琢磨。 她对那个刘乘亿是不是也是这样笑的？ 南许眼神虽然落在练习册上，却不停在回想，谢赫憬到底和哪个女生走得比较近，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一张小小的茶几前坐着的俩人都各有心思。 南许端端正正地坐在原地，不去打扰谢赫憬思考，甚至只敢用余光瞥谢赫憬。 担心他又像刚才那样“奇怪”地瞧着她，陡然间让她呼吸变得急促，心神慌乱，连和他对视都做不到。 犹豫了一会儿，南许握紧拳，心里给自己打气，接着刚才的话题：“哥，你至少也得看看呀，如果你是对别人表白，别人这样对你，你是不是也会很伤心。” 听着南许劝诫的口气，谢赫憬乐了，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南许。” 这语气，完蛋了。 南许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怎么了？” “只有别人向我表白的份，我不可能对别人表白，懂吗？” “懂，”南许点头如捣蒜：“懂了。” 她心慌地移开视线，安静下来。 “在想什么？”谢赫憬显然不会这样放过她，他眯了眯眸子：“你现在脑子里在想我，对吗？”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让南许不得不和他对视上，倒吸了一口气，她缓缓颔首。 见此，谢赫憬嘴角牵起，饶有兴致盯着南许，浅浅开口：“除此之外呢……南许，你最近一直在想我吧。” 会像他一样的想吗？ 南许回想，确实。 她最近总感觉谢赫憬不太正常，所以时不时地就会想他怎么了，她还想和他好好相处呢。 “是单纯那种想，”谢赫憬故意停顿，声音散漫，“还是别的。” 南许没说话，直觉告诉她，现在有些危险。 谢赫憬的眼眸里藏着无尽的漩涡，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紧紧锁住眼前的猎物，带着强烈的侵占性和占有欲。 “你知道一直想一个异性，代表什么吗？” 与谢赫憬那炽热的目光相对，南许慌乱地偏过头，嗫嚅道：“什么？” “你喜欢他。”谢赫憬的声音很沉却搅动人心。 南许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只感觉周围似乎被人灌了热气，她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 她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哥，不可能的，你别开玩笑了。” “是吗？”谢赫憬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 过了几秒，他收回眼神，南许长舒了一口气，顿时，俩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回冰点。 还没打听成功呢，谢赫憬不会向别人表白，究竟是他嘴硬不愿意承认，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这段时间谢赫憬情绪不佳应该就不是这个原因了，那她得想办法套出来，开解一下他。 南许打算先缓和一下这冰冻一样的气氛，她又笑着说：“哥，你怎么还叫我南许啊，我爸妈还有叔叔阿姨都叫我皎皎，就连栖栖也是叫我许许，你还叫我南许。” 谢赫憬看了过来，南许手指握紧，“和我亲近的人都不那么叫我的，只有你叫我南许，多，多见外啊！” 谢赫憬反问：“我们很亲近？” “是啊，”南许顿了一下，又有些迟疑了，“…是吧……” 谢赫憬的眼皮垂下，心里好像被不知名生物叮了一下，有些发涨发麻。 他嘴唇轻启，仿佛是第一次说这两个字：“皎，皎，”陌生到他不满意自己刚才喊的，又重新喊了一遍，“南皎皎。” 南许摇头纠正：“没有南，只有皎皎，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华的皎皎。” “我不和别人喊得一样。” “南皎皎，听起来就是难皎皎，我才不会这样，”南许还真就思考起来，“哥，你不喜欢和别人喊得一样的话，可以叫我阿皎啊。” 好半晌没有回话，难道他没听见？ 南许转头，谢赫憬正盯着她瞧，漆黑的眼眸里闪过洞悉一切的锐利。 眉毛稍稍扬了一下，他指了指练习册：“你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里有，”南许生怕自己那点打探的小心思反被打探出来，心狂跳，“不在这个，能，能在哪？” 谢赫憬身向前靠近一些，语气幽幽：“在我。” 20-30 第21章 招惹谁不好呢…… “南许, 这道题我再想想，下午自习课的时候给你说。” 刘乘亿绕过一堆空桌子，走到了还在收拾书包的南许面前, 放下了她的练习册。 “好，谢谢你。”南许笑着回了一声，“哦，对了，刚才的第三问我去问过老师了，他有另一种解法。”南许正准备抽出草稿纸。 刘乘亿阻止了：“先吃饭吧，自习课再说，我先走了。” “嗯, 拜拜。” 旁边等着南许去吃饭的温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这俩人讨论物理题已经是常事了, 有时候课间没讨论完，而下节课正巧是自习课的时候, 南许就会和刘乘亿的同桌换位置继续讨论。 温栖拉住南许的手臂：“走吧，别看了, 人家都走远了，走走走，吃饭去。” “我没有看。”南许反驳道。 两人走出班门, 顺着楼梯往一楼走。 “没有么？我还以为你们这段时间会发展出什么故事呢！就是刘乘亿我没接触过, 不知道人怎么样。”温栖挑着疑问的口气, 眼睛滴溜溜地在南许的脸上转悠。 南许倒是很镇定：“没有, 我们俩就是很正常地讨论物理题。” “那好吧。”温栖摇摇头。 下午自习课的时候, 刘乘亿的同桌今天请假了, 南许照例去问题。 向卫时看着俩人合拍的背影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伸手撞了撞谢赫憬的胳膊：“欸欸欸，你看南许和刘乘亿。” 谢赫憬半掀眼眸, 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向卫时接着自说自话：“你说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我这段时间天天看着刘乘亿来找南许虽然是讲物理题吧，但是上次我还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看见他俩了，一人捧着一杯奶茶在说话。” “奶茶店……”谢赫憬往俩人那里瞧了一眼。 “对啊，应该是南许请他喝的，我看了好一会儿，是南许付的钱，你说说，她和咱们关系还不错，”向卫时一顿，“当然除了你。” 这哥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除了温栖以外，就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聊天超过十句话。 “但是南许和我还有温栖的关系挺好的，这有情况也不和我们说说，不行，等会儿我得去问问。” 谢赫憬则是懒得听向卫时后面的絮絮叨叨，手中的题也搁置，他撑着脑袋往两人那里瞧，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聚焦到南许的身上。 正巧，南许的笔掉到地上，从她的凳子下滚一路到了刘乘亿的凳子下，刘乘亿弯腰帮她捡笔。 南许则是很贴心的用手挡住桌角，以免刘乘亿起身的时候会撞到。 刘乘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将笔还给南许时，还扬眉带笑，嘴里不知道再说着什么。 俩人这一互动，向卫时就更来劲了，转过身和温栖讨论，甚至还猜测这俩现在到什么阶段了，是不是暧昧期或者临门一脚了。 叽叽喳喳，听得谢赫憬心烦意乱，直接起身。 “你干嘛去？”向卫时问了一嘴。 “关你事儿？”谢赫憬不爽地回道。 “他今天火气怎么那么大？”向卫时嘟囔着。 温栖打了个呵欠：“不知道，可能是题写不出来吧。” 晚饭时，谢赫憬今天脸色终于不似之前冷淡了，而且带着一股子燥劲儿，看什么都不顺眼。 章惠琬忍住了没开口问，而且饭后和南许谈起：“谢赫憬这是怎么了，学校里有人招惹他了？” 南许仔细回想一番，没这个印象：“好像没有。” “人家又把他给拒绝了？”章惠琬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哦，对了，忘记和您说了，”南许的音量变得小了一些，“上次我打探过，赫憬哥说他是不会和别人表白的，应该不是被拒绝了。” 话落，章惠琬倒是心安了一些，其他问题，她相信谢赫憬能处理好的。 晚上十一点，谢赫憬吃了一颗药安静躺在床上等待入睡，他失眠是长久以来的毛病了，近期似乎又加重了。 凌晨一点，他再次醒过来，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准备去楼下喝水。 大约过了两分钟，二楼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谢赫憬身影稍顿，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止住了回房间的脚步。 南许刚写完物理试卷，神情放松，为了明早能多睡一会儿，打算今晚先把自己的保温杯接满热水。 才刚在吧台接好一杯热水，转过身的时机借着手机的亮光，南许瞧见了穿着一身深蓝色睡衣的谢赫憬。 他半靠在吧台，一只手端着水杯，从看见南许下来，到她接完水谢赫憬硬是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就那么默默地看着。 由于看见得太过突然，直接把南许吓得心错了好几拍，手上的保温杯也没拿稳，从手里滑了出去。 这个点，章惠琬正在睡觉呢，南许怕吵醒她，赶紧伸手去接却于事无补，还好谢赫憬眼疾手快，接住了那保温杯。 不过依旧有磕碰的声音，南许站定，盯着章惠琬的房间看了好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才安心。 南许正想松一口气，感觉保温杯比刚才轻了不少，再一瞧，原来里面的热水泼了出来，而谢赫憬的手上已经红了一片。 她倒吸一口凉气，道歉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抓着谢赫憬的手，带着人奔向厨房。 水流声哗啦作响，南许正握着谢赫憬的手腕，紧盯着他的手在水流下冲洗，眼底都是歉意。 谢赫憬像是感觉不到疼，另一只手抄在兜里，整个人没什么大反应，只是看见南许认真观察他的手之后，眉心倒是动了动，视线落到自己的手腕上。 拧着的眉逐渐松开，就连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也没提醒南许，任由她抓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厨房里只有水流声，南许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谢赫憬垂眸，视线渐渐落到了南许的脸上。 手机亮着灯放在一边，温和的光洒在南许的侧脸，几缕发丝被她挽到耳边，眼睫微微垂着，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块扇形的影子，她的嘴唇抿着，脸上有些紧张。 谢赫憬平静的心湖悄无声息地泛起了波浪。 直到南许打了一个喷嚏，谢赫憬看着她单薄的睡衣，气息敛了敛，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打破了这黑夜的宁静。 “还抓着？” 起先南许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赶紧松开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地说了声：“抱歉，我没想到你也下来喝水，”她又看向他的手，依然还是一片红，“你手是不是很疼？” 谢赫憬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沉着声音：“这么晚还不睡？” “我写物理卷子，给你发过消息的，可能要晚点睡。”南许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这晚点直接就晚到凌晨一点了。 “一张卷子要写到那么晚，看来刘乘亿教得不怎么样。”谢赫憬冷笑了一声。 南许不太清楚怎么扯到刘乘亿的身上了，但是人毕竟教了她物理题，理解多少是她的能力而已。 “我觉得他教得挺好的，是我有一个知识点一直都不理解，所以才写到这么晚的。” 谢赫憬扬眉，现在她都学会在他面前维护别人了。 不过这个刘乘亿……谢赫憬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离刘乘亿远点。” “为什么？”南许问，“我觉得他还挺好的，愿意给我讲物理题呢。” 高三时间宝贵，有个人能愿意抽出时间给你讲物理题，南许心里只有感恩的份。 谢赫憬上前了一步：“再说一次，离他远点，他人不行。” 南许哑口，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晃晃地就是不赞同谢赫憬的说法。 谢赫憬眼神冷了下来。 也是，人俩关系那么好，他管什么，有什么好管的。 他把手抽了回来，甩了两下就离开厨房了。 顾及着章惠琬还在睡觉，南许只能小声地问：“你手还疼吗？要不要擦药？” 谢赫憬直接上楼关门，利落得一句话都没留下。 南许只能拿着烫伤膏敲他的房门，没得到回应。 “烫伤膏放你门口了。” 南许又敲了一下门，转身回了房间。 周日这天，章惠琬加班，只有谢赫憬和南许一起吃午饭 。 南许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哥，我等会儿要出去一下。” 谢赫憬问：“和谁？” “……刘乘亿，”南许以为他要反对，又立刻补充道，“他教了我那么久的物理题，我想着请他吃一顿饭，这是之前就说好的。” 出乎意料的，谢赫憬只平静地嗯了一声。 等南许再回来的时候，她的神色却和刚出门的时候天差地别，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细看之下，眉宇之间还含着几分愤怒。 开门见到沙发上的谢赫憬时，南许则是一愣，一般这个时候谢赫憬应该待在房间里，但是今晚他却好端端地坐在客厅。 电视机开着，传出的人声挤满了这空旷的房子，谢赫憬的注意力却一刻都不曾放在上面，他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划拉着。 等到玄关处传来的那阵开门声，他抬起头。 南许对上他的眼神，显然有些躲闪，一个劲儿地朝旁边侧过脸，这下连好也不问了，直奔着就要上二楼。 “南许，”他双腿随意岔开，上半身倚靠在沙发背上，语调散漫，却令人不得不听服，“过来。” 南许揪着胸前垂着的围巾，愣在原地没动：“哥哥好，我今晚有点困了，要先上去休息了。” “别让我等会儿去你房间给你揪出来。”谢赫憬语带威胁。 南许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有事儿吗？” 谢赫憬起身，直接比高出了不少，带来的压迫感极强。 南许抿着呼吸，不禁后退了两步。 瞧着她这动作，谢赫憬收敛了一下，主动弯腰，舍去这份压迫与她平视，同时也看清了南许眼里的泪花，以及她明显的不开心。 “谁欺负你了？” 这一问直接了不得。 南许的眼眶越来越红，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嘴唇微微往下撇，眼睛倔强地眨着。 “刘乘亿……”南许的声音里带着极尽的委屈。 原本今天她只是打算请刘乘亿吃一顿饭而已，但是刘乘亿却把她约到了KTV，说是他今天正巧过生日，让她一起来给他庆祝生日。 南许没多想，在商店里买了礼物就按照地址去了。 可到了地方却发现根本不是刘乘亿的生日，而是他准备向南许表白。 南许根本没想过和刘乘亿有同学以外的关系，礼貌地拒绝了。 在此之前，刘乘亿一直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认为南许怎么着心里都肯定是喜欢他的，要不然班里那么多人她就唯独和他讨论物理题讨论得最多。 所以下定决心要给南许表白之后，刘乘亿就把能叫到的朋友都叫了个遍，想着大家都能见证着他谈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但是南许的拒绝让他当场感觉自己的面子丢尽了，硬是挤出笑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南许则是很认真地看着刘乘亿说：“对不起，我只是单纯地想找你问物理题而已，可能我给你造成了一些误会，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 旁边刘乘亿的朋友见他被这么接二连三的拒绝，当下就不爽了：“你装什么清高，不愿意你还来，太过矫情就丢份了啊！”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刘乘亿的朋友肯定都是站在他那边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激进，当下全都联合起来讨伐南许。 南许被刘乘亿逼到角落，被迫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吐槽和谩骂。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攻击她，仿佛她做了天大的错事，而她仅仅是拒绝了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而已。 反复给自己辩解，可南许有理说不清，急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眼里也含了泪。 不知道是谁，看着南许有哭的迹象，调笑道：“刘乘亿，你女朋友都要哭了，你不哄哄？” “刘乘亿，你这妞不听话啊，这该驯服就得驯服啊。” 一堆人哄笑。 话里带着不好的意味，刘乘亿与那人对视一眼，立刻也跟着笑了起来，低头就要强吻南许。 南许被吓了一跳，躲闪间用力撞了刘乘亿。 力度不大，但足够让周围人惊讶了，这小姑娘竟然敢打刘乘亿？ 趁着大家愣神的时候，南许弯腰从角落里钻了出来，直接开门跑出去打车回家一气呵成。 谢赫憬听得眉毛竖起，身上都不自觉地浮现戾气。 “……嘶。”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南许的肩膀微微颤抖，即使谢赫憬不说话，她也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应该是气她不听话吧，明明之前就提醒过他刘乘亿这人不行的，但是南许却根本没当一回事。 “你要骂我吗？” 南许的声音很轻很娇，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脆弱，似一只受伤的小鹿在不确定地询问。 她不太清楚，如果谢赫憬骂她了，她是否能忍住不哭，不过她会尽量忍住的。 他不喜欢她哭。 更具体的是 ——他心疼她。 谢赫憬与南许对视，似乎怕再次吓着她，他呼吸都轻了不少，这句话没说出口，却在眼眸间反复流转。 “我骂你干什么？” 南许温吞道：“你之前提醒过我的，要离刘乘亿远点，”一说到这个名字，仿佛刚才的记忆都重新浮现，一想到明天上课还要见到他，南许没憋住哭腔，“我以后肯定会离他远远的。” 谢赫憬眼眸低垂，以往犀利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说：“想哭就哭，别憋着。” 语气虽然和平常一样冷硬，但是却带着一丝俩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 南许此刻才是真的放下心感觉到了安全，她揪着谢赫憬的袖子，往前走了一步，埋在这个怀抱里大哭了一场。 谢赫憬听着她的哭声从低低的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泪水肆意滑落，他的手渐渐握紧，却又在下一刻控制住脾气去安抚南许。 直到南许的哭声停止了，谢赫憬才难得地说了一句：“上去乖乖休息，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语气温柔得南许都没顾上伤心，抬头诧异地盯着谢赫憬瞧。 谢赫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立刻恢复到了之前凶巴巴的模样。 “看什么看？” 只是这次凶明显和以前不一样，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南许却没听出来，点了一下头。 嗯，刚才应该是她的错觉，这才是谢赫憬。 看着南许进房间之后。 谢赫憬拿出电话，按照南许说的地址报给了对面的人。 赶到KTV门口的时候，对面的几人已经到挺久了，见到他就问：“憬哥，直接上去？” 谢赫憬点头。 这个点刘乘亿还在和那些狐朋狗友玩，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心里却盘算着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南许的。 敢打他，看他不玩死她。 却没想到就在下一刻，他见到了直接闯入的谢赫憬几人， 慌乱中，他看清了谢赫憬，知道这人不好惹，讨笑道：“谢赫憬，你们是不是走错了，这是我们订的包间。” 这会儿的谢赫憬显然和刚才小心安慰南许的他两模两样。 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他懒得废话。 直接揪住刘乘亿的衣领往外面拖，像拖一条狗。 178的刘乘亿在他面前简直手无缚鸡之力，一会儿走一会儿摔地被拎着往外。 他不得不问道：“谢赫憬，你这是干什么？” 谢赫憬扬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你不爽啊。” 刘乘亿那些朋友立马站了起来想阻止，但是被谢赫憬带来的人拦住了，避免他们打扰谢赫憬和刘乘亿深切的“交流”。 一路无人阻拦，刘乘亿直接被谢赫憬揪到KTV外，昏暗巷子里，谢赫憬一言不发，眸中散发着寒意，全是刘乘亿呜咽讨饶的声音。 就在不知道多少下拳头落在刘乘亿身上之后，谢赫憬才停了片刻，刘乘亿赶紧抓住机会，含糊不清的唇齿努力清晰地说出：“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 闻言，谢赫憬蹲了下来，挤了挤眉，一股在南许面前很少露出的痞气，虎口卡住刘乘亿的脖子，眼里划过冷冽。 “招惹谁不好呢，要招惹我家那位小姑娘。” 等谢赫憬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章惠琬还在加班。 谢赫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缓缓地呼了一口气。 大概三分钟之后，电话响了起来，来电人是“南许”。 谢赫憬转身朝二楼望了一下，一切平静，他接通电话。 “怎么了？” 电话那头南许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哥，你是不是回家了，我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谢赫憬捏紧电话往二楼跑，却又在南许的房门口停下，“我在你房间门口。” “哥，我头晕，可能是今天出去的时候着凉了，”南许咳了几声，“你帮我拿下感冒药吧。” “我进来了。”谢赫憬在电话里通知了一声。 门被打开，南许费力地抬了一下头，入眼的是有些重影的谢赫憬，很快又感觉头重千金而倒回枕头上。 她今天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嗓子很不舒服，整个人走路都是晕乎乎的，她还以为是心理原因睡一觉就好。 结果刚才睡醒，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头连带着身上都在发热。 谢赫憬伸手碰了一下南许的额头。 南许蜷缩在被窝里，几缕发丝凌乱的贴在滚烫的额头上，脸颊烧的通红，感受到谢赫憬身上从外面携带的寒意，她紧紧了被子。 谢赫憬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去医院。” “吃药应该就会好了吧，”南许蒙在被子，声音很闷，“明天还要上学呢。” “……起来穿衣服。”谢赫憬拧着眉说。 南许从小感冒发烧就去医院输液，但是小姑娘害怕疼：“我不想去医院。” 谢赫憬深吸了一口气，愣是没什么脾气，余光瞥见床尾的衣服，伸手一指：“那就穿这件去医院。” “那件不好看。”南许瘪瘪嘴。 “有什么好不好看的，赶紧套上去医院。”谢赫憬说。 “我不想去。”南许很坚持。 谢赫憬挑了下眉，有些无可奈何。 “……那穿一件好看的去，好不好？”语气简直就是在哄。 他这会儿脾气真是好得要命，双手搭在腰上，盯着南许，总不可能把她硬塞到车上。 “想穿哪件去？” 瞧着南许又准备拒绝，谢赫憬直接冷硬回绝，“你再说不去我就打电话给文阿姨，你想让她担心？” 这话还真对南许管用，她立马撑起身子，怕谢赫憬真打电话，立刻说道：“我去，”又伸出手指指向挂在一旁的呢绒外套，“我穿这个，挺配我的睡衣的。” 谢赫憬：“……” 他耐着性子把那件呢绒外套取下来，走到床边无视南许要自己穿的动作，直接往她后背上一搭：“伸手。” 南许愣了一下才将外套穿上。 谢赫憬把外套的帽子翻出来，又将拉链给人拉上才直起腰，垂眸瞧她：“自己能走？” 南许那虚弱样感觉有些悬，谢赫憬手都伸出去了，南许却自己撑着床站起来：“能走的。” 谢赫憬缓缓收回手：“……嗯，走吧。” 这会儿柔和得像另一个人，给刘乘亿打死他都想不到谢赫憬还有这面。 到医院各项检查之后，南许还是要输液，她紧张得把自己的脸全都缩在外套里，握紧的拳头都有些颤抖。 护士见状，朝旁边的谢赫憬说道：“你女朋友有些害怕，你抱着她吧，等会儿扎针的时候可不能动。” 闻言，南许赶紧将脸从外套里释放出来。 这误会可大了，谢赫憬听了肯定要生气，南许都没敢看谢赫憬的脸色，赶紧解释道：“姐姐，这是我哥哥，不是我男朋友，”她将手稳稳地往前一放，“你扎就好了，我不会动的，麻烦你了。” 谢赫憬双手抱着胸前，盯着南许的背影，一言不发。 护士的动作利落干脆，起身对谢赫憬嘱咐了一句：“你看着一点儿，这一瓶输完了叫我们来换液。” “嗯，谢谢。” 等章惠琬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南许已经靠在床上睡着了。 章惠琬气喘吁吁地问：“怎么样了？” 谢赫憬降低音量：“感冒了，挺严重的，得先住院。” 章惠琬担忧地瞧着南许：“怪我这几天没好好照顾皎皎，”她把包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赫憬，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谢赫憬却没动：“妈，您回去，我守着就行，您不睡美容觉了？” “我这还有什么心思睡美容觉，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都紧张死了。”章惠琬缓了缓才找个位置坐下。 “所以您就先回去吧，我年轻能熬夜，南许有什么状况我都能盯着，您要是万一熬不住，那她有什么状况怎么办，您先回去吧。” 章惠琬有些迟疑，谢赫憬又加了一把火：“您先休息好，明天才能更好来照顾她。” 最后章惠琬还是在病房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走的，临走前还捉摸着要给南许煮什么好吃的补补身体。 谢赫憬抬头瞧见药差不多了，喊了护士来换药。 不知道是不是有动静惊到了南许，护士出去后，谢赫憬听到她在闭眼呓语，但是说什么却听不清，手一动还把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 谢赫憬皱眉，只能弯着腰又给她盖回去。 只是还没等他直起身，腰上就搭上了一双手臂。 第22章 那他呢？是不是也可以。…… 南许这突然的动作让谢赫憬明显的一愣, 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人被点穴似的定在原地，咳了两声, 有些不自然地说：“喂，南许，松手。” “南许！”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什么动静，谢赫憬回头望去，南许依旧闭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谢赫憬凑近一听。 “……妈妈。”南许发出几声微弱的呓语。 谢赫憬：“……” 听清楚之后，谢赫憬更加想起身了。 南许这会儿已经烧糊涂了, 察觉到谢赫憬的动作, 正在做梦抱住妈妈的她有些着急，手上使了力气, 发出几声哭腔，眼看就要醒过来。 再动几下, 那针就该被她撇出来了，顾及着她手上的针，谢赫憬又窝火地坐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 南许不知道是梦着什么了, 整个人都在颤抖, 环着谢赫憬的手也越来越紧, 哭腔也越来越密集。 头一次见这种情况, 谢赫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脱口而出：“别哭了。” 又恍然意识到南许这会儿根本听不见。 意念很清楚地告诉他，别管。 但是身体却只遵循本能反应。 瞧着四下无人，他犹豫再三才伸出手轻轻拍着南许, 学着小时候章惠琬哄他入睡的手段来安抚着南许。 由于第一次这样哄人，谢赫憬的整个动作显得无比的僵硬和奇怪。 但却起了作用，慢慢南许的哭腔消失了，只是时不时地还会嘟囔着什么。 有些能听清，有些听不清。 …… “哥……哥。”南许轻声说着。 “……嗯？！”谢赫憬睁开轻轻阖住的眼，松懈的神经立马被吊了起来，他刚才好像听到南许喊他了。 他紧紧盯着南许，她眼睛闭着，呼吸依旧平稳。 谢赫憬弯下腰，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想清楚地听她再喊一遍，以便让他判断自己是不是熬出幻觉了。 可南许像在和他作对一样，吧嗒吧嗒嘴继续睡着，这会儿倒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谢赫憬吸了一口气，要不是确认南许现在生着病又是睡着的状态，他可能要怀疑南许是不是在故意耍他。 他直起身，垂眸看着南许的侧颜，带着几分不稀罕和幽怨的语气：“你最好别再喊我。” 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晚上，谢赫憬浑身僵硬，早晨六点，外面的天蒙蒙亮，冷意最盛的时候，谢赫憬被冷得哆嗦了一下。 他的外套盖在了南许抱着他的手臂上。 南许依然睡着，只不过眉眼之间的慌张淡了许多。 谢赫憬瞧着墙上的时钟，琢磨着要什么时候把这姑娘的手给拿开，他可不想章惠琬女士进来看到是这副牵扯不清的样子。 他侧身看时钟的动作让腰间的外套扭了几个角度，冷风灌了进去，南许的手臂感受到了凉意，本能地靠近了热源。 腰上的手又收紧了，谢赫憬转过身瞧着南许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是低头瞧见外套滑落，才意识到，伸手又给盖了回去。 “刘乘亿。”南许这次的呢喃很清晰。 谢赫憬敏锐地察觉到南许可能在梦中又回到KTV的场景了，他眼中寒光浮现，紧接着南许又念叨着：“别骂我。” 嘴也瘪着，眉头都拧在一起，一看就是要哭的架势。 没办法，他赶紧又伸手轻拍着，一晚上的练习这回已经得心应手。 “哥哥……”谢赫憬等了一晚上的话就那么被突然喊了出来。 谢赫憬略有诧异，却控制不住地扬了扬眉梢，调子很轻柔，却有些傲娇：“哥哥在。”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这样柔和的语气，连谢赫憬自己都愣了一会儿。 喉间一哽，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还好这病房里也没别人，没有人会听到他这陌生且怪异的模样。 还好南许还是睡着的。 谢赫憬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下一秒，谢赫憬一抬眼，正巧对上了南许那黝黑的眸子，在他看过来时，南许还向他扬了一抹笑，眼眸弯成月牙。 靠！！！ 谢赫憬的表情顷刻间僵硬在脸上，唯独双眼瞪大。 一瞬间所有的话都被都被堵在喉间。 “哥，你是不是……” “没有。”谢赫憬果断否认。 他快速站起来，沉默着穿上外套，想抹掉昨晚的一切，包括刚才的那句话。 他为什么要关心她！真有病，谢赫憬懊恼不已。 南许看着他匆忙的样子，还好心问道：“哥，你要去哪儿？” 不管去哪儿，远离这里就行。 谢赫憬依旧不言语，只是加快了速度，捞过手机夺门而出。 正巧遇上了来送饭的章惠琬，她看着谢赫憬匆匆忙忙的身影也跟着问了一句。 谢赫憬只冷着脸答道：“回家拿书，去学校。” 章惠琬进病房后又朝南许问道：“你赫憬哥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 南许其实也不清楚，她只感觉半梦半醒之间有个人很温柔地抚慰她的梦魇，让她很安心。那种安心是她很久没有体会过的，而她醒来之后还没来及问，谢赫憬就很匆忙地离开了。 她瞧着章阿姨，有些不确定昨晚那个人到底是章阿姨还是谢赫憬，她心中偏向谢赫憬，但是这根本就是谢赫憬不可能做的事，他会这样哄人吗？而且他刚才为什么要走？ “皎皎？”章惠琬喊道。 南许回过神：“啊，阿姨，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学校有什么事儿吧！” 章惠琬请了假照顾南许，原本南许今早状况还不错，还说下午要去学校，但是九点过的时候又烧了起来，把章惠琬吓了一跳，打消了南许的心思，让她安安稳稳地住院。 下午等谢赫憬放学的时候，章惠琬正巧回家处理工作。 再次见到谢赫憬的时候，他已然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抽出南许的练习册，惜字如金：“写。” 南许还想再问问今天早上的事情，但是被他一剂眼神又给噎回去了。 “好。” 南许写完其他科，全力攻破物理，遇到阻碍时，她感觉昨晚的那股热意又升了起来，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急得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谢赫憬瞧她是真的思考到极限了，拿过练习册，就在她的书上勾勾画画写公式。 见南许有点思路了，谢赫憬停下让她继续思考，末了又补充：“以后我给你补习物理，那些易错题型还有知识点，我都会给你总结。” “好啊。”南许点头，晃眼的一瞬间她瞧见了谢赫憬的黑眼圈。 昨晚……应该是他。 她眼睛不移地盯着谢赫憬，很快拉起了谢赫憬的警惕心。他生怕她把话题绕到早上的事儿，清了清嗓子：“不是我自愿的，你……” “谢谢你，赫憬哥。”南许很真诚地说着。 不管昨晚是不是他，无论他是不是自愿的，她都应该感谢他。 谢赫憬话被截断，又突然听到她的道谢，一愣，他侧过脸，声音很低：“嗯。” 又写完一页练习册，南许看着谢赫憬眉眼间的疲态实在不忍心：“哥，你休息一下吧，”说着她就要起身，“要不你在床上睡吧，正巧我也睡一天了，出去逛一逛。” “不需要，”谢赫憬继续看着她的错题，突然又回想她的话，说，“你别乱跑。” “那你去那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我保证不乱跑。” 谢赫憬瞧她，思考着她话里的真假，半晌才答应：“嗯。” 他昨晚熬了一晚上，今天又得打起精神去上课，在沙发上没躺一会儿就睡着了。 南许将那些书本都收拾好，找了一条毯子给谢赫憬盖上，拿出手机回朋友的消息。 戚之予：【许许宝贝，我和我妈商量好了，等考完试可以去找你玩一个星期。】 南许大喜过望：【哇噻，那太好了，等你来我带你吃好吃的。】 戚之予：【不止我一个人呢，还有一个，你猜猜是谁？】 南许略微思考，就想出来了：【蒋齐益。】 这是她在枳安三中除了戚之予以外最好的朋友了，来找她的也只可能是这两人了。 戚之予：【聪明。】 戚之予：【到时候记得带我们好好玩玩啊，许许。】 南许一笑：【遵命。】 退出和戚之予的聊天框，南许的视线被手机屏幕上刘乘亿的名字吸引了，瞬间刚才的好心情又烟消云散。 刘乘亿给她发了很多消息，本来南许是不准备看的，但是瞧到最后三个字是对不起，她又改变主意点了进去。 是昨晚十一点半左右，刘乘亿给她发了道歉的信息，一段一段的“小作文”，好像很怕她会不原谅她，字里行间甚至还有些恐惧，说他知道错了，让南许不要让人来找他了。 南许则是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让人去找他了。 信息有很多条，直接99+。南许手都滑累了，才把道歉信息滑到底。 南许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那种无脑原谅的人。她不打算回刘乘亿的消息，果断把人拉黑删除。 由于南许反反复复地发烧，一直在医院待了五天才出院。 章惠琬想的是让她在家里再休息休息反正有谢赫憬，她的功课落不下，但是南许总觉得在学校的效率高一点，章惠琬这才同意她回学校。 一到学校，向卫时和温栖纷纷涌上来问个不停。 俩人知道南许生病之后，本来想来看望一下的，但是南许死活不肯给地址，俩人才就此作罢，拉着她讲最近班里的八卦。 直到上课，俩人才消停。 南许攥着笔，默默地长舒了一口气，病刚好，精神头还不太行差点应对不了，止不住地咳了好几声。 班里无人注意这咳嗽声，只是过了好几分钟，谢赫憬忽然转过头，正巧和南许对视上，她用嘴型无声问道：“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飞快地递了一张纸条。 南许悄悄打开，看清楚纸条上的内容。 “不舒服？” 不舒服下面应该还有好几个字，不过都被谢赫憬用笔涂掉了，南许琢磨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谢赫憬的字很有特点，笔画转折棱角分明，收笔也利落，和南许很不一样，她的字偏圆润，好几次她看着自己书上谢赫憬的字迹都要感叹一下，这字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不过谢赫憬那种性格根本就不是会乖乖练字的主，大概是天生的。 这纸条就是这点坏处，她根本听不到谢赫憬关心的语气，光脑补一下就很新鲜。 欸，有点可惜。 不过谢赫憬能给她写这纸条也算很好了，南许不自觉地扬着嘴角，又怕别人诧异她在笑什么而赶紧压下去。 正准备要写字，谢赫憬又转过头，她赶紧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这张纸条应该是不用传回去了，南许正要把它放进笔袋里，这才发现这一小张纸皱皱巴巴的，像似被人揉成一团握在掌心，然后很久才被展开。 她慢慢摩擦着纸的边缘，打消了放进笔袋的想法，转而夹在书里保存着。 班主任齐智信又拿着考试安排表进来，往墙上一贴，喝了一口茶，对着大家嘱咐道：“这是大家最后一次期末考，下一次就是高考了，这次我希望全班同学都务必认真对待，考出理想的成绩。” 期末枳安多地大幅度的降温，章惠琬还特意叮嘱两人要穿厚一点。 南许担心自己又感冒，第二天直接穿了四件衣服，推门而出正巧撞上谢赫憬路过。 她微微蹙眉，谢赫憬就简单穿了两件衣服，而且外套薄得可怜，他难道不冷吗？ 对于南许的询问，谢赫憬一般是直接无视的，南许抿抿嘴，反正也就是顺便问一下而已。 只是和温栖去小卖铺买暖贴的时候又想起了谢赫憬。 一中教室有暖气，但是越往上的楼层的班级，感受到的热意就越少，而且学校为了保证教室里的空气流通，要求每个班的门和窗都要打开。 才第一节课吹下来，穿四件衣服的南许和天生怕冷的温栖都扛不住，相约去买暖贴。 南许有点不相信谢赫憬那两件衣服真能抗住冷。 “栖栖，我今天发现谢赫憬好像就只穿两件衣服欸，他一直那么抗冻吗？” 温栖正挑选着暖贴，听着南许的询问有些奇怪为什么南许会突然问谢赫憬，他们俩不一直没什么交集吗，不过她也没太多想。 “他一直都那个样，不过今天下午要大降温，而且今年可以说是枳安近几年最冷的一年，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了。” 南许的视线落在货架上的几包暖贴，没一点犹豫直接全部拿了：“走吧，去结账。” “许许，你买那么多？”温栖瞧着这几大包都震惊了，“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买那么多在家里也用不上啊。” “没关系，走吧。” 将几大包暖贴兜着回了教室，南许有些苦恼怎么给谢赫憬，想来想去就只有趁着大课间大家都下去，悄悄塞进谢赫憬的桌箱。 南许刚塞好东西，拍了拍手，一回头恰巧撞到了回来拿东西的谢赫憬。 南许当场愣住，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巧啊，哈哈。” 谢赫憬显然没想让南许直接混过去，抬了抬下巴：“塞什么东西进去了？” 不情不愿地将东西拿出来，南许垂着眸：“下午要降温会更冷，谢同学你别感冒了。” 谢赫憬瞧着那些暖贴，有一瞬间眼神里侵入丝丝不属于他的愣神，不过很快被侵略的眼神盖住，他漫不经心地笑道：“谢同学？怎么，你关心我啊？” “嗯。” 南许回想着上次两人在学校讨论称呼的问题，好像不是叫他谢同学来着。 “哥哥，你别感冒了。”南许很认真地说。 谢赫憬眼里的散漫逐渐收了起来，语气却很随意：“咳……不需要。” 之后的好几天，却随时都能看见谢赫憬的校服兜里装着和他风格反差极大的一个粉粉嫩嫩的暖贴。 向卫时手冷时趁他不注意，一把就从他兜里掏出来，但没过几秒就会被谢赫憬给拿回去，附带三个字。 “别乱动。” 惹得向卫时还吐槽过他一个暖贴当宝贝似的。 章惠琬为了庆祝俩人考完试，特意早下班打算给两人做点好吃的。 “皎皎，今天我们吃火锅怎么样？”章惠琬晃了晃手里的菜。 “好的，”南许笑着往厨房跑，“我来洗菜。” 谢赫憬开门进来就瞧着俩人在厨房忙碌着，章惠琬还抽空说：“赫憬，收拾一下桌子。” “嗯。” 桌上的东西不多，谢赫憬整齐码放着，忽然南许的手机跳出来一条消息。 【许许，我们商量好了，明天就来哦。】 谢赫憬动作一顿，眯了眯眼神，继续收拾着东西。 饭桌上，章惠琬不停给南许夹菜，想让她多吃一点，总感觉自从南许住院出来以后瘦了不少。 望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南许只能不断地往嘴里喂，但凡慢了一点，碗里的菜就能溢出来。 嘴里忙着，南许依旧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她瞧见谢赫憬那心不在焉的神色还以为他是感觉受了冷落，立马起身夹了一块肉放到谢赫憬的碗里：“哥，吃这个，这个好吃。” 谢赫憬倒有些诧异，抬眸瞧她，不发一言，南许这才忽然想起来，谢赫憬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更不用说夹菜这样亲近的动作了。 为了避免浪费，南许伸出自己的碗，讪讪笑道：“你要是不喜欢吃的话，也可以给我。” 未料，谢赫憬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一口吃了下去。 “赫憬，妹妹给你夹菜了，你不也给妹妹夹吗？”章惠琬说。 南许心想说自己碗里已经够多了，但是谢赫憬动作挺快，抢先一步夹了一块姜放到她碗里：“……妹妹，吃点姜，驱驱寒。” 蓄意报复，这绝对是蓄意报复。 南许最不喜欢吃的就是姜，他肯定是不爽自己刚才的动作了。 南许耸耸鼻子：“……谢谢哥。” “怎么给妹妹夹姜呢，夹点别的。”章惠琬皱眉喊道。 “不用了，不用了。”南许赶紧拒绝。 不过眼神却是跟着谢赫憬的筷子进了锅里。 看见谢赫憬夹了一块土豆，南许放下心，她还挺喜欢这个。 眼巴巴等着谢赫憬把这土豆放进她碗里，下一秒就看见谢赫憬放进了自己碗里。 南许赶紧收回眼神，想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谢赫憬突然的笑声让她脸一热。 章惠琬专心吃着饭，搞不懂谢赫憬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南许决定什么都不管，狂吃自己碗里的菜，但是又太着急，一下子呛住了，咳了两下，但很快就没事了，她自己也没怎么在意。 一个水杯被递到南许面前，不是透明的，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南许偏头，谢赫憬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仿佛这东西不是他递过来的一样。 不过她还是半信半疑地拿了起来，顺着吸管喝了一口。 是奶茶，还是热的！！！ 怪不得要用这个杯子装，要不然根本逃不过章阿姨的法眼。 甚至口味和她平常喜欢的口味一摸一样。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喝这个？ 瞧着南许有些出神的模样，章惠琬问道：“怎么了皎皎，是不是还呛得难受？” 南许摇头：“没有，很好。” 饭桌氛围还算和谐，南许突然提道：“阿姨，明天我以前在三中的同学要来找我玩。” “没问题啊，”章惠琬说，“要来家里吗，等会儿我把家里收拾一下。” “不不不，”南许解释道，“不是来家里，我们打算在周围玩，就是先和您说一下，免得您担心。” “那行，你也可以带他们来家里玩，出去玩也没问题，但是注意一下，要早点回家哦，要注意安全。”章惠琬嘱咐道。 南许无有不应。 第二天下午，戚之予和蒋齐益笑嘻嘻地来门口接南许。 似有感应一般，蒋齐益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他抬头四处寻着，也没有发现那视线的来源，莫名地有些发毛。 “戚之予，快给南许打电话，我怎么感觉这地方那么恐怖呢。” 戚之予嫌弃地撇了他一眼：“这大白天的有什么恐怖的，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接到信息的南许正在洗脸，瞧着信息的内容加快了速度。 出门正巧遇到了谢赫憬。 南许一笑：“哥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如果阿姨问的话，你帮我解释一下，麻烦你了。” 南许背着一个小包，穿着套装，外面又套了一件羽绒服，轻轻把门关上，转身朝俩人跑去。 “予予，蒋齐益。” 俩人一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特别是蒋齐益仗着自己高，还揉了揉南许的头顶。 她走在中间，戚之予和蒋齐益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都伸手搭在南许的肩上。 谢赫憬站在二楼，视线落在蒋齐益的身上。 蒋齐益顿时感觉那股熟悉的冰凉又浮了起来，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附近不会有鬼吧！ 南许和戚之予没发现他的异常，俩人兴奋地和他说话，过了一会儿，蒋齐益也摇了摇头，只怪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南许和他关系不一般啊！ 谢赫憬手抄在兜里，显少穿的黑色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冷漠地看着几人。 没过几秒，蒋齐益很自然地接过南许的包，手又往她肩膀上亲昵的一搭。 俩人有说有笑。 谢赫憬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视线又回到了南许身上，她到没什么反应，仿佛习以为常。 他眼神阴鸷一瞬，“啧”了声。 南许和俩人约着一起去周围商圈逛街，走累了就在一家小吃店歇脚。 戚之予问起了南许寄住的这段日子。 南许说：“挺好的，章阿姨对我很好，谢叔叔外派了不在家，哦，他们家里还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哥哥……” “哥哥！！！”戚之予的嘴巴惊成了一个圆形，“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没说过吗，可能是我忘了吧！”南许吸了一口奶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没有昨天谢赫憬给她的好喝。 戚之予突然一个邪笑：“老实交代，他长得怎么样，你和他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 眼看戚之予越说越偏了，南许赶紧出声打断：“没有，人家就把我当妹妹。” 甚至关系可能比这个还要差一点。 南许叹气。 “长得怎么样？”戚之予又问了一遍。 南许想了一会儿，本想直接给她看谢赫憬的照片的，但是手机里根本没有，只能说道：“很好看，一眼惊艳，再看还是惊艳的那种。” 蒋齐益则是很不屑：“你们女生就关心长相，要多多关心内在好吧，脸好看管什么用。” 戚之予嘁了声：“至少帅脸看着赏心悦目啊，欸，许许，我们这样只叫你出来玩是不是不太好，”她刚才就从南许那里得知章惠琬的工作很忙，经常家里就他们俩人，说，“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多无聊啊，是不是？” 这话里的意思都明晃晃地显现出来了，蒋齐益也是直接点破：“你就是想看看人家长多帅是吧！戚之予，哪有你那么主动的女生。” 戚之予也直接承认：“是啊，多认识一个帅哥又不亏，你不会是怕被比下去吧。” 蒋齐益直接气笑了：“我会怕这个。” 反正俩人的聊天南许没插上一句嘴，她也挺乐意在一旁静静听着，只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发展的，俩人一顿唇枪舌战之后，竟然达成了共识，明天他们请吃饭，让南许把谢赫憬带来。 戚之予想认识帅哥，蒋齐益倒要看看这人能帅到哪儿去。 俩人还赌上了，要是谢赫憬真能帅到蒋齐益都承认的份上，他就心甘情愿请客，还额外发红包给戚之予。 南许则是错愕一瞬，震惊这个赌局，不过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高三平时的课业紧张，几乎没什么时间凑在一起，而且这个假期他们能出来玩的机会也不多，三人疯玩一阵，一直到晚上九点南许才回家。 她嘴里哼着调子，开门，客厅里依然有亮光。 南许往衣架上看了一眼，章阿姨的外套不在，那肯定是谢赫憬了。 她反而有些开心，回来的路上戚之予想让她照一张谢赫憬的照片给她看看，南许则有些迟疑，戚之予又好说歹说磨了南许一路，南许这才答应。 果然再往里走，她就能看到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谢赫憬，主灯关了，他只留了几盏壁灯。 屏幕发出的光，恰好落在他的脸上，光线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投下一片深邃的鼻影，衬得五官愈发立体。 高眉骨下，那双眼睛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专注地盯着屏幕。 想着戚之予的话，南许微微提起心，放下钥匙走到谢赫憬身旁坐下，清了清嗓子：“哥，你明天有空吗？” 谢赫憬点击的手指停下一瞬：“什么事儿？” “我想，不是我和我朋友……”南许觉得这样表达不太好，又重新换了一种说法，“我明天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给我辅导了那么久的物理。” “请我吃饭？”谢赫憬笑了，“突然想的？” “没有，一直就想。” 只不过正好借这个契机。 “行啊，”谢赫憬倒是答应得很爽快，“不止我们俩吧，今天搭你肩膀那个也会在？” 搭她肩膀……南许到没注意这个举动，反正同意就行。 “对的，我的两个朋友都在。” “朋友……”谢赫憬齿间浅浅念出，眼眸却越来越深，“行。” 南许一笑，哼着歌，觉得今晚的谢赫憬好像格外的好说话，有心思考着再向他问一张照片的可能性。 “很开心？” 他开口，虽然是在问话，声音却刻意压得低沉，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挺好的，很开心。”南许开朗回答。 “是出去玩开心，还是和他在一起玩开心？”谢赫憬顿了一下，回想到下午的场景，又问：“所以他才会抱你，对吗？” 南许一愣。 瞧着她被问得懵懂。 谢赫憬拧眉，眼底却泛起一抹微光。 那他呢？ 是不是也可以。 他往前探过身子，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不少，南许能刚好看得他眸间溢出的野性。 对，就是野性。 南许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还没等她再次确认自己的想法。 谢赫憬却抢先又逼近一步，伸手拉过沙发垫子，南许不得已地往前一倒。 双手撑住谢赫憬的胸口。 炙热、滚烫，烫得她呼吸几乎快要停止。 两人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他紧紧盯着南许，眼神里燃烧着暗流，字字咬牙：“南许，喜欢你的人怎么那么多。” 多到，他想把她藏起来。 第23章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南许迷离地回到二楼。 隔了好几秒, 她才从刚才的混沌中抽离出来，再次转眼瞧楼下的谢赫憬。 他站在楼下，双手随意插在裤兜里, 微微弓着背，歪着脑袋和南许对视上，脸上瞬间绽开一抹痞气十足的坏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劲儿。 南许第一次见这样的他，逃离般回了房间。 至于照片的事情，很显然，她就只能找时间，趁着谢赫憬不注意偷拍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南许悄悄打开门, 探出一个脑袋，听到了楼下游戏机的声音。她神色镇定地回到房间里拿杯子去楼下接水。 期间, 谢赫憬并没有回头。 南许心下大喜，谢赫憬在打游戏根本没空注意她。她放下水杯, 偷偷摸出手机调到拍摄界面，镜头缓缓对准谢赫憬。 电光火石之间，他正巧转头来看她。 南许心一紧, 仓促间直接按下拍摄键, “咔嚓”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紧接着, 一道刺眼的闪光灯骤然亮起, 在这空荡且昏暗的客厅显得格外的突兀。 南许猛然一愣, 赶紧把手机藏在身后。 此时，沉默是金。 “我……”南许张嘴，但是喉间仿佛被东西堵住了, 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从来没想过这个尴尬的事情会在她的身上发生。 “你偷拍我？”谢赫憬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 每过一秒，南许的心里就紧一分，承受不住谢赫憬探究的目光，她满心满眼都想着要先打破这个窘迫的处境，直接抢先一步往二楼跑：“……那个，不早了，我先睡了，哥，你也早点睡。” 背后谢赫憬出声喊住她，南许也充耳不闻。 回到房间的南许捂着胸口，心还在砰砰直跳。 直到过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来打开相册看自己冒着这么大风险拍下来的照片。 瞧到的第一眼，她整个人的神色一僵，糊的，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但是五官难以分辨。 南许：“……” 没忍住狠狠叹了一口气。 直到第二天去饭店的路上，南许都不敢和谢赫憬对视，两耳不闻任何事，一路上就垂着头往前走。 就差两步就要撞上饭店墙壁的时候，谢赫憬这才伸手揪住南许的后领，让人急刹住。 恍然看见近在咫尺的墙壁，想到自己差点就撞上去了，后领的那只手还稳端端的拎着她，南许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侧过身，僵硬地笑了笑：“谢谢哥。” “谢早了，”谢赫憬松开南许的后领，弯腰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今天一天都跟个鸵鸟似的，人也不叫，话也不说，是打算不解释昨天晚上偷拍我的事了？” “嘶——” 该来的还是来了。 南许摸了摸发疼的额头，蹙着眉，悄悄地瞪他一眼。 而她现在就在谢赫憬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神，瞧着那不服气的样子，谢赫憬乐了：“怎么，不服气？想弹回来？” 他挑眉瞧她，那语气里带着点儿故意拱火的劲儿，仿佛在挑衅，看她敢不敢真动手。 南许抬头，眼眶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水汽，满含着委屈与嗔怪：“疼！” 声音轻软，尾音还微微发颤，满是控诉。 谢赫憬愣住一刹，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下意识想伸手替南许揉一揉，但下一刻又清醒过来：“你别撒娇。” 南许不理解地瞧着他，澄澈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困惑：“我没有撒娇啊！” 谢赫憬却不理她了，先行转过身：“走了。” 戚之予和蒋齐益早早的就到了，俩人拿着菜单在挑，忽然看到南许的消息说到门口了，戚之予果断放下菜单盯着门口看。 蒋齐益笑道：“至于吗，再帅能帅到哪里去，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多看看等会儿吃什么，”他把菜单往她面前推了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个酥肉看着还不错。” 此时两人正巧进店。 “卧槽，标准大帅哥啊！”戚之予惊呼一声。 蒋齐益嗤笑一声，不经意地抬眼，正瞧见谢赫憬大步朝着这桌走来。 他穿着黑色羊绒大衣，冷风吹乱的额发扫过眉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脖颈间还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深灰色针织围巾，随性又洒脱，整个人的气质在这略显嘈杂的环境里格外吸睛。 “卧槽，”蒋齐益手里的茶杯瞬间停在半空中，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手肘猛得撞向戚之予：“行，我认了，等会儿我去买单。” 瞧他这憋屈样，戚之予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谢赫憬一进店，视线就像有牵引般的落到了蒋齐益身上，认出那天就是他把手搭在南许肩上。 再次抬眸，正巧对上了蒋齐益看过来，他眼神暗了些许。 南许到没注意到几人视线交汇所碰撞出来的火花，带着谢赫憬落座之后，问起了最关心的事儿：“你们点了什么菜呀？” 听到南许的话，戚之予这才舍得将视线从谢赫憬的脸上移开，把菜单往俩人面前推了推：“还没呢，你们先选吧。” 南许想着她带谢赫憬来的，肯定不能冷落了他，于是也没推脱，直接把菜单放到谢赫憬面前：“哥，你点吧。” 谢赫憬目光在菜品之间游走，很快他便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清晰，开始报菜名。 南许原本在随意地翻看手机，坐在对面的戚之予给她发的那些消息都快淹没她了，她正想回复呢，听到他念那些菜名，慢慢的有些愣住。 在谢赫憬家住了那么久，她都不知道他喜欢吃这些菜，就比如糖醋排骨，章阿姨做了他也顶多吃一块，而正巧这些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 由于南许喜欢吃的谢赫憬基本上都点了，南许就直接把菜单推给对面俩人了，在手机上发消息给谢赫憬。 【哥，点你喜欢吃的就行，我朋友都很好相处的。】 她以为是谢赫憬有点拘谨，索性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谢赫憬面无表情地扫过那条消息，顿了下，震惊她的脑回路，在南许的注视下关掉手机。 菜点好，谢赫憬说要出去买东西，这可把憋了好一会儿的戚之予给释放了。 她噼里啪啦地问道：“许许，这个大帅哥简直是极品啊。” “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这身材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南许喝着水有些心不在焉：“是吗，衣架子吗，我没太注意。” “这么个大帅哥在你面前，你竟然没太注意。”戚之予一脸暴敛天物的表情。 “欸欸欸，”蒋齐益打断，虽然他承认谢赫憬是帅，但用不着那么夸吧，“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就知道夸别人，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戚之予翻了个白眼：“嘁，人家是衣架子，你就是衣柜子。” “什么意思啊？”蒋齐益问。 “肚子大能装呗。” 南许没忍住笑了出来，听见戚之予又问：“欸，你刚刚怎么叫他哥啊。” “从小就那么叫的，习惯了。” “啧啧，这么帅的青梅竹马，”戚之予说，“许许，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谢赫憬正巧回来，长腿跨过凳子坐下，笑吟吟地瞧着南许：“想得哪个月——” 南许哑口，她不知道谢赫憬听没听到刚才戚之予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被开玩笑，但以平常谢赫憬那冷傲的性子来说，他多半是不喜欢的。 南许抿抿唇，正要解释。 蒋齐益接过了话头：“是有人想得南许这个‘月’。” “有人……”谢赫憬的视线慢慢落到蒋齐益身上，“谁啊。” 谢赫憬的眼神犀利而深邃，不带一丝温度，微眯的双眼带着些许凌厉的弧度，目光直直地射向蒋齐益。 那眼神压迫感十足，在这嘈杂的店里，蒋齐益却又感觉到有一股冷风正从脊背窜起。 该死，这感觉怎么又来了，蒋齐益暗骂了一句。 原本想替南许将话头挑过来，可现在蒋齐益只能没出息地再扔回去：“是我们三中的，知道我们和南许玩的好，但南许不是转学了嘛，那人正向我们打听南许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 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谢赫憬饶有兴致地看向南许：“是吗，南许你不说说，喜欢什么类型的？” 最后几个字谢赫憬的腔调拖得有些长。 南许蹙眉，总感觉这话听着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仔细一想又好像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正在南许的思考的时候。 谢赫憬嘴角的笑慢慢凝固。 视线落在南许垂在桌下的右手，谢赫憬挑眉，不动声色地，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滑了一圈。 微凉的触感让南许浑身一抖，左手喝茶的动作瞬间停住，抬眼震惊地看向他，呼吸莫名呼吸发紧。 正聊着天呐，南许忽然就不动了，戚之予觉察不对劲儿，开口问道：“许许，你怎么了，是这里面太热了吗？” “没，”南许深吸一口气，立刻摇了摇头，“不是。” 她偷偷抬眼瞧谢赫憬，他仍是一脸的漫不经心，只是指尖依旧在她的手背上画圈，一圈又一圈。 专心得好像没注意指尖下的是她的手，而是一张木桌。 南许心逐渐有些发痒，想慢慢把手抽回来。 谢赫憬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南许想要逃离的手，力度不大，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劲儿。 南许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又想要抽回手，可谢赫憬攥得更紧了，还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示意她别动。 她瞪眼抬头，却看到谢赫憬笑得恶劣：“好好说，”指尖在她手掌心点了点，“我也很好奇妹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南许耳尖瞬间烧红。 “那你快说说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啊！”戚之予很激动地说。 手上依旧有冰凉触感传来，南许只能强装淡定，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到和戚之予的对话上。 “我，”她脑中思绪飞速旋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平常根本就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猛然一被问到，支支吾吾半天：“我……我喜欢……” “我喜欢可爱的——”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了那么一句。 谢赫憬看了过去，桌上的另一只手同时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南许又思考片刻：“性格要温柔，不要凶巴巴的，爱笑的最好。” 谢赫憬：“……” 他不爱笑，而且她说过他凶。 “喜欢话多一点的。” 谢赫憬：“……” 手中茶杯被重重放下，发出“碰”的一声。 这短促的一声很快就淹没在这喧嚣中，南许没注意到，继续说：“也不用非常高，嗯，177应该就好。” 谢赫憬：“……” 他187。 南许每说一点，谢赫憬的脸色就会冷一分，直到最后，南许的手被猛得一握，那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她掌心一滑。 她心一跳，清了清嗓子：“应该就这些。” 很好，每一条都和他相反。 谢赫憬敛去神色，冷不丁地补了一句：“眼光也不怎么样。” “哪里不怎么样了……”南许嘟囔了一句。 手已经被松开了，南许盯着自己的掌心，微微弯曲了几下，止不住地失神回想刚才的事情。 谢赫憬，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瞧着这气氛不太对劲儿，蒋齐益只能打着去厕所的借口先逃一下，然后顺道去前台把账单给结了。 正要掏钱的时候，却听见前台的人说这桌已经有人结账了，他顺着人指的方向一看，可不就是谢赫憬。 这会儿连结账的机会都没了，蒋齐益叹口气又默默回到位置上。 菜上得差不多了，谢赫憬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沉默许久的南许：“喂，你可别早恋。” 他估摸着南许说得那么具体，可能是有那么点苗头了。 听着谢赫憬那么说，南许终于从刚才的思绪里走出来，又莫名想起了南孝承在她上高中时叮嘱的。 “闺女啊，千万别早恋的，影响学习不说，还容易被那些臭小子伤害。” “哥，你这语气怎么老气横秋的。”瞧着谢赫憬不算太好的脸色，她立刻抿紧唇。 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谁让他刚才吓她的。 闻言，谢赫憬挑眼，把冰镇可乐贴在她发烫的脸上，又瞧了眼她的掌心。 注意到谢赫憬的视线，南许赶紧把手握紧，转过头不看他，泛红的耳尖足以说明。 见此，谢赫憬乐了，意有所指：“心跳得挺快啊。” 第24章 原来……是喜欢小狗么？…… 南许站在洗手台前, 水流潺潺地淌落在掌心，溅起晶莹的水花，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洗手这件事上。 她盯着自己的掌心瞧了好一会儿, 翻过来又瞧着手背。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被谢赫憬握住手的那刻，手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南许心像敲鼓似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红晕悄然再次浮现，她赶紧关上水龙头，抬手擦了擦手，逃避似地钻进被子里。 俩人的关系在看不见的某处悄然变化着。 南许来到这里的第一次失眠。 ——因为谢赫憬。 浮香暗动，与南许一墙之隔的谢赫憬躺在床上, 瞧着前方的墙壁, 不禁嗤笑。 所有未曾出口的、极力撇清、妄图压下的情愫都在那满墙的便利贴上昭然若揭。 戚之予和蒋齐益在这里玩了三天，最后一天章阿姨邀请俩人来家里做客。 俩人还有点迟疑, 但是架不住章惠琬的热情，一直让南许和谢赫憬将他们请来。 饭桌上五人一起吃了顿火锅, 热热闹闹的，氛围好到不行，南许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发给了妈妈文秋。 大家闲扯了几句, 南许关掉手机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 没过一会儿,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戚之予的声音：“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欸。” 南许顺着厨房的窗户向外看, 雪花在暗淡的天色里若隐若现, 打着旋儿，悠悠地从高空飘落，玻璃上浮着一层白雾, 冷风呼呼而进。 戚之予又惊又喜的声音继续传来：“许许，快来打雪仗啊。” “好。”南许应下，把手里的东西迅速收拾好，跑到门口，却又脚步一顿。 寒风拂过，隔着那暖黄的灯光，南许瞧见谢赫憬就那样随意地站在一边，雪花轻柔地落在他的肩头，几缕碎发被雪花打湿。 他丝毫不在意，手里握着一团雪球，上下抛着。 “南许，快过来。”蒋齐益朝她招手。 他把手里的雪球递给南许，笑得开朗：“你想堆雪人吗，我看这雪够大，肯定可以堆一个很大的。” 南许开心笑道：“可以啊，去年枳安没下雪，还有点遗憾，这次正好。” “堆了照给我妈妈看。” 谢赫憬瞧着南许和蒋齐益并肩谈笑，特别是南许那亲昵的模样，眸光一顿，似乎融入了这寒冬，嘴角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直接将手里的雪球朝南许抛去。 那雪球却没有砸到南许的身上，稳稳地落在她的脚边，成功吸引了俩人的目光。 “哈哈哈，你这打雪仗的本事不行啊，南许就站在那里你都打不到。”蒋齐益转身，捏紧手里的雪球大声嘲笑着。 “是吗？” 电光火石之间，谢赫憬的第二个雪球已经砸到了蒋齐益的肩膀上，雪球团得很实，他的力度又重，瞄准后，就算蒋齐益有躲避的意识也躲闪不及，黑色的羽绒服上炸开一片雪雾。 雪块从蒋齐益的身上落下去的时候，他的肩膀还有一阵余痛，惊愕一瞬，旋即反应过来，转而不服输的念头油然而生：“谢赫憬，这不算，重新来。” “行啊。”谢赫憬笑得很欠。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南许团雪球的速度很慢，才刚弯腰就被砸了好几个，气得她特意跑到一旁的小角落，等团好雪球之后遇到谁就扔出去。 只是十次有八次都不中。 比起南许和戚之予之间的小打小闹，谢赫憬和蒋齐益之间冒出了浓浓的火药味。 俩人的雪球你来我往，在空中交织出一道道白色的轨迹，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暇接，雪球相互碰撞的“砰砰”闷响不绝于耳。 戚之予看得愣神。 她跑到南许身边小声地说道：“他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得这么凶？” “你看看，这幸亏是雪球，要是是石头，俩人估计都得进医院。” 这气氛已经远远超出平常的玩笑，俩人紧张地观望着。 突然，蒋齐益在躲避一个雪球时，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他慌乱地挥舞着双臂，试图保持平衡，却无济于事。他的手臂重重地磕在一块被雪掩埋的石头上。 “嘶——” 蒋齐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进雪地里。 “哥！”南许惊呼道，生怕谢赫憬将手中的雪球再次砸向蒋齐益。 这是南许第一次这样焦急地喊他，是因为别人，谢赫憬垂眸，嘴角抿成直线。 南许没瞧他，径直跑到蒋齐益身边，满脸的都是紧张，眉头紧缩，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样，我们去医院。” 在医院得知蒋齐益的手没什么事，南许松了一口气，回来的路上心里一直都在后怕，回到房间没抗住困意早早的就睡了。 谢赫憬却站在院子里，夜间的雪变得更大了，将整个院子装点成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他俯下身，双手插入冰冷的积雪中，捧起一把雪，用力压实，开始制作雪人的身体，寒风吹过，他的手指渐渐冻得通红，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雪人的身体逐渐成型，他又精心雕琢雪人的脑袋，夜越来越深，整个世界都陷入沉睡。 谢赫憬却想到了傍晚时分南许和蒋齐益在院子里嬉戏打闹的画面，眼眸中的淡色更实。 南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下楼吃午饭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章惠琬很通情达理：“你们平时上学睡眠肯定不够，好不容易放假，睡个懒觉没什么，快来尝尝阿姨煲的汤。” 南许小口小口地喝着，却没看见谢赫憬的身影。 “阿姨，赫憬哥出去了吗？” “没有，”章惠琬叹了口气，“他好像不太舒服，我让他去医院，他不想去，让他吃饭，他也不想吃，这会儿正在房间休息呢。” 叮铃铃—— 桌上电话响起。 章惠琬接过，是公司的事情，还有些着急，她蹙着眉：“好的，行，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章惠琬瞧着这汤，皱眉：“汤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喝。” 瞧着章惠琬有些担心的模样，南许放下碗筷，主动说：“阿姨，您放心去处理事情吧，我等会儿把汤端上去给他喝就好。” 那边催得急，章惠琬答应下来：“那行，皎皎，你慢慢吃，不着急，那汤他想喝就喝，不想喝就算了，我先走了。” “好的。” “咦，谁在家门口堆的雪人！”章惠琬开门后嘀咕道。 闻言，南许蹬蹬蹬跑向门口，把门开了一小条缝，顺着缝往外瞧，院子一角伫立着一个偏大的雪人。 她眼睛瞪得溜圆，推开门跑到雪人面前。 第一时间拍照发给文秋。 随后仔细观察这雪人。 南许绕着雪人缓缓踱步，她手指轻轻抚过雪人的轮廓，触感冰凉，雪人的眼睛是两颗圆润的石子，乌黑发亮，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仔细一瞧还有些眼熟。 她弯下腰，怔怔盯着那条围巾，忽然，错愕在原地。 ——是谢赫憬的围巾。 她抬头，视线正巧对上二楼谢赫憬房间的窗户，窗帘轻轻飘动着，似刚被人拉上。 南许端着汤，敲响了谢赫憬的房门，有些紧张：“哥，我给你端了一碗汤上来。” 这次里面不是沉默，也没有冷冰冰地让她离开。 她话音未落地，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谢赫憬的脸色仿若被灰纱笼罩，透着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也干裂，一点儿光泽也没有，像是干涸许久的河床。 “进来。”他嗓音透着一股沙哑与沉闷。 南许握着碗的手指一紧。 他竟然让她进去。 见南许没动作，谢赫憬回头，带着疲惫：“有问题？” 南许赶紧摇头：“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端稳碗，放到了他的床头，愣是一眼都没敢多看，颇有些不自在地说：“哥，药和汤我都放在这里了，你要还是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停顿片刻，她说，“那……我出去了。” “等等。” 谢赫憬回到床上，并拍了拍床沿：“过来。” 南许站在原地，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神里满是犹豫，总觉得谢赫憬情绪不太好，难道是因为感冒的原因吗？ “过来。”谢赫憬又说了一遍。 南许深吸一口气，缓缓迈出脚步，局促地坐在床边。 “去关心蒋齐益了吗？”他似是随口一问。 南许说：“嗯，我问了他的情况，幸亏冬天穿的衣服厚，要不然就糟糕了……我打算今天再去看看他。” “你还真是……关心他。” 但在他床边坐一会儿都显得勉强。 谢赫憬眼眸低垂。 手机适时地弹出消息，是戚之予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蒋齐益的消息，南许起身：“哥，你把汤喝了吧，我去看看蒋齐益。” 瞧着南许心急的样子，谢赫憬心里一股无名火冒了起来，他说道：“南许，你就这么在乎他？和我待在一起很难受吗？” 南许脚步一顿，回过头：“没有，”南许想说些什么，但看见谢赫憬脸上的憔悴，又把话咽了回去，“哥，你好好休息吧！” “呵——”谢赫憬冷笑道起身，脚步踉跄却很坚定。 他急促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抬起双臂将南许圈在狭小的角落。 “你的关心就那么随意和敷衍，还是……只对我敷衍。” “南许，你是不是可以关心任何人？” 南许想推他，但是不管她使了多大的力气，他依旧纹丝不动地挡在她面前，整个人强硬又傲慢。 她抿唇，盯着他，为什么好端端的他那么生气。 她心里也生出了气，憋着一口气：“本来关心任何人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啊，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来看你了。” 说着，南许就想要弯下腰钻出去。 不来看他了？ 他冷笑一声：“行啊，随你。” 谁稀罕，不来就不来。 谢赫憬神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脑中全是那五个字。 不来看他了！！！ 他站直身体，移开眼神不再看向南许。 但总有感官会撇开他的冷硬。 例如耳朵。 他静静地、仔细地听着她的动静。 南许对着谢赫憬哼了声，丝毫不犹豫地就要离开，但才刚转过身，人还没走两步，手腕就被人牵住。 她怔住片刻才回头，谢赫憬垂着头，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倦哑：“等等……” 南许第一次瞧见这样的谢赫憬，一点一滴的柔软从那冰冷的壳下慢慢往外溢，她的心猛得一颤，僵在原地。 谢赫憬费力清了清嗓子，低语：“别走。”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谢赫憬会在她面前示弱，轻声低语让她别走。 震惊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大脑瞬间空白，一时之间竟忘了作何反应。 回过神后，感受到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那指尖冷得像冰，她的心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毕竟他生了病，自己和他吵什么。 南许张嘴应下：“好吧。” 谢赫憬一愣，忽然发现了什么而恍然大悟，嘴角浅浅弯起，顺势松开了手。 身体因为高烧而无力，他走了两步，像是没了支撑，弯腰缓慢将下巴放在南许的肩膀上：“没力气了，靠一下。” 猛然缩短的距离让南许心跳如雷，她都担心谢赫憬能不能听见。 但她没说话也没动，静静让他靠着，只是整个人都有些僵住。 半晌，他突然问道：“你生气了？” 南许想摇头，但近在咫尺的呼吸急促又滚烫，一下一下喷洒在南许的脖颈处，带着生病的虚弱，让南许忍不住微微一颤：“没有。” 谢赫憬那原本因为争吵而紧绷的神经，此刻竟奇异般地放松了些许。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到了南许的心尖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混合着谢赫憬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莫名地让人心安。 南许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扶住谢赫憬，她才刚动就又听到他问：“你……到底喜欢什么？” 少年眼眸垂着，掩住那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南许被这没来由的一问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眨着眼睛，回：“喜欢什么？我想一下。” 视线落到了谢赫憬房里的海报上，有一只小狗正在朝她笑着，她脑海里闪过以前自己养过的小狗，便笑着说道：“小狗，我很喜欢小狗，多可爱。” 谢赫憬的喉结动了动，指节摩挲着南许的发尾：“原来……是喜欢小狗么？” “嗯。”南许点头，却因为现在的姿势，下巴只能磕在他的肩膀上。 谢赫憬垂着眼，随即笑了两声，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尾音微微上扬。 然后—— 他轻轻地“汪”了一声。 微风拂过，风铃声响。 少年的心事掠过踟蹰的脚印，第一次落在雪地，怦然作响。 第25章 我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忍住…… 高三的日子满是紧张和期待, 所有人都只顾着埋头往前冲。不知不觉间，一天、一周、一个月就已经飞逝而过。 等到复习结束的那一刻，大家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闷热的风穿过一整个夏天。 命运的齿轮也跟着咔哒作响, 时间推着所有人奔赴各自的前路。 分别来得很平缓，甚至平缓得有些过分，只是在高考结束的某个午后，南许接到了爸爸要做手术的消息。 订好机票，收拾好行李，理好一切流程敲响了谢赫憬的房门，诚挚地和他说谢谢他那么久以来的照顾。 六月的蝉鸣漏进纱窗，此起彼伏, 夏日的炎热让谢赫憬烦躁, 他的语气却听起来很轻松，只问道：“多久回来？” 南许未言, 纠结了很久才说：“不知道。” 也是，她是去团聚的。 谢赫憬敛住神色。 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南许只是在这里暂住一年，高考结束后，也应该和家人团聚了。 没有人阻拦, 也不会有人阻拦。 只是有人掩住了不舍。 少年人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心事淹没在青春的浪潮里。 机场送别那天, 南许安检过后朝章惠琬和谢赫憬挥手。 章惠琬慈爱地看着南许远行, 谢赫憬却偏开了眼。 但他破天荒地发了一个朋友圈。 【雪。】 配图是去年冬天的雪景。 向卫时笑他, 夏天好端端地发雪的照片干什么。 只是向为时没注意, 图片的一个小小角落, 那里正蹲着一个认真团雪球的女孩。 青春期傲娇到极点的谢赫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暗恋，只是某一天南许住进了他的眼里，从此再未离开过。 日子照旧过着, 他房间里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便利贴日益增多。 刚开始他会抗拒在便利贴写下她的名字，惊笑自己的行为，会认为这些无聊又没有意义。 可箱子里的便利贴依旧增多…… 他彻底承认 ——他无法抗拒想她。 于是在便利贴上写下她的名字变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所有人面前，他都表现得很淡，好像从来没有想起过南许。 却会在夜晚坐在床边盯着那个箱子，静静地感受心底某一处的空缺。 也许是再也无法填满的空缺。 后来的很久他才体会到一个词。 ——怅然若失。 他好像……错过了一个人。 暮色沉沉，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谢赫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未动的威士忌，剔透的液体在杯中缓缓摇动，他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落下那条熟悉的街道上。 又是一个秋。 一个和南许重逢的秋。 南许回国还没来得及租房，章惠琬索性就让她依旧住在家里，住在以前那个房间。 她在房间里四处瞧了瞧，依旧是从前的模样，甚至书桌一角还留着她用小刀刻下的励志短句，字迹早已褪色，却像烙印般刻在她心间。 房间里是很熟悉的味道，南许安心地睡了一下午。 晚上九点过，她才看到章阿姨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发来了一条消息。 【对不起，我这里堵车，可能要迟到一会儿。】 南许这才突然想起，今晚她要相亲来着。本来想让章阿姨帮她推掉的，可是章阿姨和她说时间地点都定好了，让她好歹去一下，就当交个朋友，至少比把人晾着好些，南许这才答应下来。 还好这里离俩人约的饭店不远。 【没关系，你不用着急，我也还没到。】 她简单化了个妆，出门却碰上了刚回来的谢赫憬。 他神色不算太好，眉宇间有着浅淡倦怠。 刚从生意场上下来，谢赫憬穿着一身正装，这是南许第一次见穿西服的他。 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他，强大、成熟、有气场的他。 剪裁合身的西服衬出他宽阔健硕的身体，藏蓝色的领带被他扯下搭在手里，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嘴里松松衔着一根烟。 随性又矜贵。 显然谢赫憬也看见南许了。 他挑眉扔掉烟，站在原地，目光一刻不移，似在等她。 以前聊天的时候章惠琬和南许提起过，谢赫憬大学就开始创业，到现在颇有成就，期间全是他不要命的拼。 喝酒喝到胃出血，通宵达旦地工作是常事，不管谁劝他多注意注意身体，他都听不进去。 她想上前关心一句，可回想起之前他在厨房吻她的事情。 她蹙了蹙眉，气没消，决定无视他，偏过头抬步绕开他。 “上车，我送你。”他显然嗓子不太舒服，重重地咳了两声。 南许脚步一顿：“我是去相亲的。” 去相亲，他还要送？以他上次的表现，似乎对她相亲这事儿意见挺大。 却没想谢赫憬“嗯”了声，转过身打开车门，偏了偏头：“上车。” 南许坐上了副驾驶，车内一片沉默，只有谢赫憬时不时的咳嗽声。 南许本想忽略的，但过了几秒。 她却又忍不住说：“你嗓子不好话，记得买点药吃。” 谢赫憬愣了一下，嘴角轻轻牵起：“你关心我？” 闻言，南许抬了下眉，瞧了眼窗外，不承认：“才没有。” 他寻着空隙瞧了南许一眼，她目视前方，身上的气焰明晃晃的。 “还生气呢，怎么哥也不叫了。” 他还敢说这个，南许不想和他过多讨论，拧眉：“哥，你好好开车吧。” 感受到南许情绪不好，谢赫憬适时的闭嘴，车里又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良久，谢赫憬才再次开口。 生意场上打磨许久的他知道怎么样说话才能更漂亮，黑的说成白的，圆的说成方的，套话一句一句的，可以绕得别人晕头转向。 但是面对南许，他没有任何的伪装。 “南许，我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忍住。” 就像想她一样，根本忍不住。 几年未见，再次重逢，他却从她的嘴里听不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谢赫憬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微微泛白，垂了垂眼，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话：“抱歉。” 他声音很低，很轻。 轻到缓缓灌入南许的心里，她偏头，正眼瞧他。 记忆里的少年身形清瘦，举手投足间满是少年人的朝气，现如今在她面前的是气场强大、从容不迫的商业精英。 可南许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读到一丝。 ——孤寂。 是自己看错了么……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南许想说些什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而他已经停好车，抬了抬下巴，看向车侧前方：“你相亲对象。” 南许一顿，转头跟着看去，她之前看过照片，那人确实是江植煜。 这会儿人已经到店门口了，正要进去，她只好彻底咽下话，点点头，打开车门出去。 周围的车辆川流不息，车灯闪烁，映照着谢赫憬的侧脸。他微微后仰，靠在座椅上。 看着俩人颇有些登对的背影，谢赫憬抽出一支烟，“吧嗒”一声，火焰窜出，点燃了这刻的不甘心。 烟雾中，他眼眸不再清晰。 江植煜确实很有礼节，上来就朝南许问好，见她脸色浅白，还关心她是不是不太舒服，她可以随时停止这场相亲。 闻言，南许才赶紧把自己从谢赫憬的话抽离出来，笑着摇了摇头。 “江植煜，你的条件那么好怎么会来相亲呢？”她问道。 “南许，可以这样叫你吧！” 南许点头。 江植煜绅士地帮她切好牛排：“章阿姨给我看过你的资料，同样也是条件优秀，我想我们来相亲的理由应该是一样的。” 南许尝了一口牛排，才说：“也是。” 俩人又聊了一些闲话，南许大多都是回应的那一方，江植煜大概是看出她的心不在这里。 “南许，我想你才刚回国，相亲肯定不怎么适应，那我们就把这场相亲变成一个认识朋友的机会好了，我还挺想知道你在美国的趣事的。”江植煜的声音很温柔，很有力量，让人一听就能有好感。 章阿姨形容得果然不错，江植煜确实很会待人，三两句直接打开了南许的话茬。 俩人聊了好一会儿，夜已经深了。 江植煜提出要送她回家，南许连忙拒绝了，不知道谢赫憬还在不在外面，就算不在，她也不太想让别人送她回家。 从饭店出来，老远就看见了谢赫憬的车依旧停在路边，只是不知道人在不在车上。 南许早就查好了这周边有一个药店，她提前去买了一些药才回到车上。 谢赫憬依旧坐在驾驶位上，他抽了不少的烟，但此刻车上却没有一丝烟味，隐隐闻着还有一丝清香，甚至是她坐车来的时候都没有闻到的。 “什么味道？”她使劲儿嗅了嗅，“还挺好闻的。” 见她没有闻到烟味，谢赫憬放下心，瞧到了她手里提着药房的袋子，脸色微变：“你生病了？” 南许把袋子往她面前一放，说：“我身体好着呢。” 谢赫憬这才看清了那些药：“这么晚了还去给我买药？” 南许回：“你这么晚了不也还等在这里吗？” “我乐意。”谢赫憬说。 下一秒，南许就跟着说：“那我也乐意。” 谢赫憬眼神稍暗，停住动作，扬着笑问她：“你真乐意？” 这话隐隐听着不太对劲儿，但是具体到哪个方面，哪个点，南许却说不太出来。 她只能扯着安全带，声音有些慌乱：“我……快走吧，刚才阿姨都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她给我们煮宵夜吃呢！” 章惠琬和谢恒智熬不得夜，给俩人煮了宵夜，闲聊了两句就抵抗不住困意回了房间。 留下谢赫憬和南许俩人在桌前吃着宵夜。 碗是谢赫憬洗的，他弯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肌肉，站在水槽前，低垂的眉眼间透露出专注与认真，长睫微微颤动，灯光洒在他的侧脸。 简直就是电视上那种标准好好情人的样子…… 南许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怎么会把这句话和谢赫憬扯上关系。 在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南许才出声：“哥，”她回想起在车上的话，“如果是买药的话，我挺乐意的。” “买药……”谢赫憬把手里的碗放到柜子里，擦干净手，走到南许面前，靠着门框与她对视，“那其他的呢。” 南许眼神慌乱：“其他什么？” 瞧着谢赫憬的视线往下移，南许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行。” 瞧她这样，谢赫憬没忍住笑了一声。 “我这缺个助理，我看你就挺合适，”谢赫憬扬眉，弹了弹她的额头：“在想什么？” “还是在回味什么？”他语带一丝玩味。 “没想什么……”注意到他的话，南许脸颊微微泛热，“也没回味！” 谢赫憬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南许：“是吗？” 南许赶紧转过话题：“那个……你刚说的什么，让我给你当助理？” 虽然话题变得有些僵硬，但是谢赫憬也没拆穿。 瞧着南许这惊讶的模样，他没好气地抬手揉了揉她发端：“你投简历都不注意公司的吗？” “我……”南许回想自己投的公司好像是有一家公司的名字耳熟，章阿姨和她提过来着，但是当时她没想起来那是谢赫憬的公司。 “我没投这个岗位啊。” 谢赫憬煞有介事地点头：“你简历不错，正好公司这个岗位空缺，觉得你能适胜任。” 南许说：“那不应该是HR和我谈吗，怎么劳驾你来和我说。” “嗯，”谢赫憬说，“我这人比较热心肠。” 南许：“……” 她回国就是想快速安顿下来，然后把爸妈都接过来，做谢赫憬的助理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她还要仔细选择一下。 “我考虑考虑。” 第26章 你敢忘记今晚的事，那就…… 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谢赫憬工作太拼把自己送进医院了。 胃痛，自己开车来的医院。 其实长久以来他都有这个毛病，只不过这次发作得格外严重, 医生都惊叹他这忍痛能力。 南许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彼时她正在外头面试。 刚出了面试大楼觉得这家公司不适合自己，拿着手机打算继续寻找岗位，正巧看到了章阿姨给她发的消息。 她急急忙忙打车来了医院，瞧到了一脸苍白的谢赫憬。 她蹙眉，有心想念叨两句，但是叔叔阿姨都在，也轮不到她说。 南许一直忍到傍晚, 俩人都回家做饭, 留她暂时照看谢赫憬，她这才喊了声：“哥。” 谢赫憬倒是一脸无事人的样子：“说吧, 脸都皱成一团了。” 南许绷着脸：“你这作息太不健康了，这次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要是出了什么事，叔叔阿姨怎么办。” 明明是数落他的话，但是南许怎么瞧着谢赫憬似乎心情不错。 他咬了咬唇内侧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几秒后, 他叹了口气, 垂眸：“没办法, 没有助理, 所有事情都得我亲力亲为。” 表情竟然有些可怜。 南许惊讶：“这都好几天了, 你还没有找招到助理吗？” 上次她考虑再三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再找找合适的岗位, 就拒绝了谢赫憬，哪成想到现在他该没有招到助理。 谢赫憬一脸正经：“没有合适的。” “投你们公司的人应该很多吧，你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南许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助理得时时跟在我身边, 光专业能力不够，还要有眼缘。”谢赫憬说。 听他这似是而非的要求，南许想到了这段时间找工作遇到的一堆事多又无礼的人，吐槽道：“找助理又不是找对象，要求那么多干什么，差不多不就行了。” 哪料谢赫憬听她这话，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可能将就。” 南许缩了缩脖子。 自己这里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谢赫憬那边也没招到人，南许敛眸思考，要不就去做他助理？ 可是做他助理要时时跟着他，她担心…… 南许这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瞧他的举动成功吸引了谢赫憬的注意力，他问：“南许，你知不知道你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 南许成功被这话堵住，干脆绕过这话不情不愿地说道：“谢总，我也算合你眼缘了吧！” 谢赫憬挑眉：“还勉强。” 南许：“……” “如果，如果我做你助理的话，你不能……”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谢赫憬不满：“有话直说。” “你，”南许的脸微微一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次在厨房的画面，吸了一口气才直接说完，“你不能无缘无故的亲我。” 不能无缘无故的，那有缘有故的是不是就可以。 谢赫憬正在慢慢拆解这句话，眼眸里有浅淡的笑。 瞧着谢赫憬默不作声的样子，南许壮了壮气势：“怎么样啊？” 听到南许的问话，谢赫憬端得一脸正经：“我们是正经的工作关系，请你不要做无端的猜想，还有……” 谢赫憬也学她话说到一半停下。 南许跟着问道：“还有什么？” 谢赫憬微微眯眼，似蛰伏的野兽，表面却人畜无害，正经做派，等着对方自己跳进来。 “还有，不要肖想我。” 南许瞪着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才不会。” “而且，有件事，我觉得要和你说明一下。”谢赫憬说。 南许没多想，把手机里的招聘信息删掉了，头也没抬：“你说吧。” “最开始，是你亲的我。” 南许手一顿，明显愣住。 高考结束的某天晚上，班上人组织了一次聚会。 谢赫憬有事儿没去，但南许想着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参加这种聚会就去了。 南许才刚到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温栖，温栖也朝她招手，示意她坐过去。 她对环境不熟悉，温栖这姑娘大大咧咧的，各种带着她玩游戏，吃东西。 后来更是带着她喝酒。 南许有些慌张地拒绝，温栖揽着她，笑道：“许许，你前几天不是过完生日了嘛，咱们都成年了。你难道就不想体验一下酒的味道，就不想知道你的酒量是多少吗？” 听这话，南许有些意动，虽然再三拒绝，还是抵挡不住温栖的一再询问，跟着温栖先尝起了果酒。 后来直接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南许酒量不算好，没喝多少就醉得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坐不稳了，直接靠在温栖的肩上。 温栖显然也没想到南许的酒量这么差，几小杯就倒了，吓得她不敢再喝一杯，就怕自己也喝醉了。 她把南许的头托住放到自己腿上，又让周围吵的人离远一些，安稳地守着南许。 直到南许有点儿意识了，说着要回家，可是却又不肯告诉温栖她家在哪儿。 急得温栖想去问别人，可惊觉一圈，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南许家住哪儿的。 温栖问了好一会儿，南许才告诉她一个小区的地址。 温栖听清楚后，直接愣住了，这不是谢赫憬家的地址吗？ 他俩住一个小区！！！ 不过温栖也来不及多想，直接给南许叫了辆车，自己也跟了上去，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还想跟着下去，把人送到家门口。 但是南许死活不让她跟着，最后退而求其次，俩人商量，南许到家了给温栖发条语音，她再离开。 这条路南许已经走了很多遍了，摇摇晃晃地到了家门口，她靠着门，摸出手机给温栖弹了条语音过去。 人醉头晕，就连说话都是强撑着断断续续的。 【栖栖，我……到家了，你，你也快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收到消息的温栖这才安心离开。 家里黑漆漆的，章阿姨还在公司加班，谢赫憬应该也没回来。南许靠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感觉这会儿的腿有千金重，她靠着墙壁，懒得动弹。 直到她发现有个影儿离自己愈来愈近。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但是没开灯，又加上喝酒的缘故，她只觉得眼前有一团“不明生物”。 酒后的她胆子大了不少，“盯”着这团“不明生物”乐呵呵地打招呼。 “你好呀！” 谢赫憬：“……” 他在沙发上躺得好好的，门突然被打开，又听到南许说话，他这才知道是南许回来了，而且一直站在玄关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谢赫憬过来瞧了眼，听到她口齿模糊，而且还闻到了一股酒味，他拧眉：“南许，你喝酒了？你敢喝酒？” “不明生物”还会问话，南许点头：“嗯，好难喝啊，不过有一两种味道还行，下次带给你尝尝。” “……” 见她还在回味，谢赫憬更气了：“你喝什么酒，赶紧回你房间，去把你这身酒气洗了。” 拉她拉不动，谢赫憬叹了口气，想把人直接横抱起送回房间了事。 但才刚靠近，南许就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一股舒服的凉气朝她袭来，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下一秒，双手圈住了他的腰。 谢赫憬身体一僵，没敢动，只感觉腰侧似有一团火在烧，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呵斥了一声：“南许。” 但这个“醉鬼”没有任何的动静，呼吸均匀，好像是抱着他睡着了。 谢赫憬烦躁地咬了咬唇侧，偏头瞧了眼南许。她靠在他身上，闭眼睡着，因为他的动弹，“醉鬼”还有些不太满意，加大了抱着的力度。 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谢赫憬扯开了南许环住他的手。 其实本来南许喝醉了就没多大力气，能抱这么久，全是因为…… 谢赫憬咳了声，弯腰晃了晃南许：“喂，南许，我送你上去，你能自己洗澡换衣服吗，别把自己闷死了。” 南许此刻正处于想睡觉的阶段，整个人似乎困到了极致，摇着头就想抱着谢赫憬继续睡觉。 “别吵，我困……” 她滑不溜秋地逃离了谢赫憬的手掌，谢赫憬吸了口气，弯着腰，试图和这个“醉鬼”讲道理。 结果南许腿一软，人跟着往前倒，不偏不倚贴上了谢赫憬的嘴唇。 谢赫憬的心狠狠地漏了一拍。 酒醉状态的南许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嘴唇碰到了一个冰凉的、软软的东西，像似冷甜的果冻，她下意识地咬了一口。 谢赫憬脑中的线轰然炸开。 他赶紧直起身，往后退一步。 可没想到，他退一步，南许就迎上前一步，而且南许脚步漂浮，身子要倒不倒的，他时不时还得扶一把。 俩人的距离始终只控制在那么一点儿，怎么也拉不开。 谢赫憬脑中神经突突直跳。 直到他的下一步抵到沙发腿，再无退路，整个人倒到了沙发上，南许也跟着倒到了谢赫憬的身上。 谢赫憬闷哼了一声，浑身发热，特别是胸前。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很快。 这暗夜里的某一处，似有心花在悄然绽放，他嘴硬又倔强地问： “南许，你是不是喜欢我？” 此刻的南许根本没有意识，也像那种酒醉后调戏良家妇男的“浪荡子”，颇为无所谓地哼唧了两下，自己寻摸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一直没得到回应的谢赫憬冷脸把人送回房间，在沙发上等到章女士回家，说明了情况，让她给南许换了衣服，洗了澡。 章女士弄好一切就回房间了，全然没想到谢赫憬会再次过去。 谢赫憬打开门，立在门口。 瞧着床上熟睡且无知无觉的南许，突然升起的冲动，让他直接走到了她的床边。 他弯腰想亲吻，甚至想弄醒南许，让她看见他在吻她，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最后逼问南许为什么要招惹他，还有…… 到底喜不喜欢他。 他做此想，却又停在最后一刻。 心里斗争几番，谢赫憬紧闭眸子，在南许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巧、怜惜的吻。 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凶狠：“你敢忘记今晚的事，那就别见了。” 似是印证了谢赫憬的那句狠话，南许醒来以后真就忘记这件事，而两人也真的分别了很久。 而这句话也盘旋在谢赫憬的心里，经久不散，从未被提起。 直至再次看到南许。 到现在听到谢赫憬谈起这件事，南许都是一脸懵，“我，我……” 当然谢赫憬也没全部说，但是南许对他的那段“欺压”，他可是事无巨细。 南许“我”了好半晌，却怎么也说不出下一句话。 她简直震惊无比，自己竟然趁着喝醉做了这样的事儿，会不会有其他的，谢赫憬没好意思说吧。 南许小心翼翼地问着：“我应该没做其他的了吧……” 闻言，谢赫憬松了松眸子，腔调散漫：“你还想做什么？” “比如，占有我？” 第27章 回到他身边了 连着好几天南许都把自己带入了“强占”别人的视角, 总觉得对不起谢赫憬，连眼神都没敢和他对视上。 那是谢赫憬啊，她当时是怎么敢的, 竟然亲了他。 直到这天在饭桌上章惠琬好心问道：“皎皎，找到工作没，你叔叔那家公司正好招人，你可以去试试，有他照顾着，你应该能很快适应。” 谢赫憬停下筷子，没等南许说话，他倒先开口回绝：“不用了。” 谢恒智瞧了他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许解释道：“叔叔阿姨确实不用了,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真的吗, ”章惠琬笑了笑，打听道, “在哪儿啊，离家里远不远, 下班时间晚了回家可得注意点儿。” 章惠琬不放心地嘱咐着。 南许瞧了眼谢赫憬：“在……” “在我那，”谢赫憬直截了当地说，“她做我助理。” “你助理？”章惠琬诧异不已, “你助理不是小严吗？” “他打算换个城市生活, 已经辞职了。” 章惠琬哦了声：“到你那里也行, 至少你能照顾着点。” 交流一切如常, 只是南许想起谢赫憬替她回忆的事儿, 在面对谢赫憬时还是会有几分赧然。 南许第一天到公司的时候, 特意和谢赫憬错开了时间，简单打扮了一番，穿着朴素, 力求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一进来，大家还是震惊了。 不仅震惊新来助理是女的，之前谢赫憬可从不会招女助理，还震惊谢赫憬让人把助理的办公桌搬到他办公室对面。 说是这样效率更高，可在大家的眼里，这里面充斥着八卦的味道。 南许只能尽力去忽略那些眼神。 公司的各种补贴很不错，午餐可以在公司食堂免费吃，而且貌似味道不错，她见午饭大部分人都去的公司食堂，很少有外出的。 南许也选择在公司食堂就餐，但周围人她都不怎么熟悉，便自己端了一个餐盘到一旁吃。 可总有胆子大的抑制不住八卦之心，端着餐盘坐到了南许的对面。 南许抬头瞧了眼来人，看起来是为资历不浅的前辈，她主动笑着：“你好。” “我是财务总监，姓陈，”陈姐笑道，“南总助，看起来这么年轻啊，你们年轻人一般都喜欢睡懒觉吧，早上会不会起不来，我们这里在市中心，早上的时候特挤，要是住远了，早上都不能按时打卡。” “南总助如果要租房的话，那估计得租个近点的，不过一个人住总归有些不安全，你可得好好挑小区，实在不行找我也行，我能帮忙介绍。” 对于这个异常“热情”的前辈，南许一顿，没透露出自己住在哪里和谁住，单不单身，只笑着道谢。 陈姐一顿，又接着说：“南总助你这么漂亮，你爸妈应该很担心你吧，我家里也有个姑娘，我天天担心她被人欺负。” “父母的爱都是一样的。”南许礼貌性回道。 两个问题，南许回答得滴水不漏，意识到她是个不好套话的，这让来打探消息的陈姐坐不住了，索性直接了些。 “南总助进我们公司，是不是家里有点助力啊！” 毕竟那么年轻，一来还让谢总打破了不少规定，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个普通的。 “……”南许感觉嘴里的饭菜没滋没味了，她轻轻蹙眉又浅浅扬起，看起来还有点骄纵娇娇女的感觉，“当然啊，”又恍然一笑，“那陈姐，你觉得谢总是那种认关系，不看实力的人吗？” 陈姐显然被这软绵绵的话给刺了一下，这才开始正视南许。 她可是总裁助理，是完完全全站在谢总身边的人，但凡陈姐一个答不好，下一秒就能传到谢总的耳朵里，她可不愿意失去这份高薪的工作。 陈姐扶了扶眼镜，心里止不住地惊叹。 好厉害的小姑娘。 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她忌惮南许家里到底有什么关系，还能反过来套她的话。 陈姐干笑了两声：“当然不是，”她起身，端着还有不少饭菜的餐盘说道，“我吃得差不多了，你慢吃。” “陈姐再见。”南许笑得温和。 昨晚没睡好，第一天上班还遇上这个，南许显然心情不美丽。 勉强把自己拿的饭菜吃完了，她又刷了电梯卡回到公司，想去员工休息室却被谢赫憬叫住了。 “南许，过来。” “谢总，有什么事儿交代？” 谢赫憬停下脚步，回头问：“怎么了？”她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惊讶于谢赫憬的敏锐的观察力，南许再次提醒自己是来工作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她深吸一口气，状态好了不少：“没事儿，谢总，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推开那道门。”谢赫憬抬手一指。 南许这才发现这办公室里还有一道暗门，推开之后是一个休息室，而且很大。 谢赫憬走过来：“你就在这里午休。” 南许瞪眼：“不用了，公司有员工休息室。” 这一看就是他休息的地方，她来休息显然不合适。 谢赫憬直接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睡醒把卫生打扫干净。” “我要出去一趟，下午再回公司，”他递给她一沓资料，“这个项目你看一下，之后就由你来跟进。” “哦，好。” 南许的注意力瞬间被资料吸引。 谢赫憬这公事公办的语气一下子就让南许安心不少，她翻看着资料，等再回神的时候谢赫憬早就已经出去了。 她看着这个休息室，又翻了翻资料，随手放下。 顺着看了一圈，南许才发现，这个休息室简洁到根本看不到任何谢赫憬的私人物品，她心里松了口气，就当住酒店了。 躺上去的一刻，触感柔软细腻，南许神情放松，但下一秒她浑身一紧，这被子上缠绕着淡淡的雪松香，提醒着她也许前不久谢赫憬就躺在这里。 南许立马弹射般起身，自己躺在这张床上，与谢赫憬曾躺过的地方重合，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闯入了一片神秘的禁地。 这种想法让她呼吸有些急促，心跳陡然加快，心里升起一丝紧张和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结果导致明明在最舒服的休息室，她的午休也没休息好。 下午上班的时候她还担心谢赫憬发现她的异样，还好他下午没来公司。 南许也没打算去过问他的私人行程，乐得这下午的清闲。 不过也没松懈片刻，南许又紧绷神经，坐在桌前时刻不停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这是谢赫憬交给她的第一个项目，她一定不能出错。 周围很清静，谢赫憬走前也没给她留什么工作。 南许不受打扰地看了一下午资料，笔记写了好几页A4纸，等惊觉下班的时候，外面人已经走完了。 她匆匆收拾好东西打开门，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她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往前走。 虽然有些害怕，但好在顺利地坐了电梯下楼。 公司楼下附近，南许遇到了前几天见过面的相亲对象。 是江植煜先看见她的，立刻小跑了上来打招呼，接着问道：“南许？你怎么在这儿。” 南许瞧见他也是惊讶了一会儿，想着也无聊，顺嘴和他聊了起来。 “我在这里上班。”她指了一下身后的大厦。 得知他刚从父母家出来，而且神情不太好，南许打趣道：“你不会被催婚了吧！” 江植煜扮了一个苦瓜脸：“看来是我被催得太厉害了，回去得给我爸妈郑重说一下，别催那么急，他儿子脸上都快写着两个字——恨娶了。” 南许“噗嗤”一笑，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正巧俩人还同路一段，于是边走边聊。 短短一段路，南许知道了他家住什么位置，家里有什么人，甚至工资多少，一年能休多少假都知道了…… 这些甚至上次相亲的时候，俩人都没有聊到，多是讲了些南许和江植煜遇到有意思的事儿。 江植煜这人不简单，第一次见就能让南许打开话匣子，第二次见把自己家里的条件和自己的情况交代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起来，这次偶然的遇见倒更像相亲。 不过江植煜透露的信息的意图都很自然地被他用话语盖过。 说起他家里的事儿，他总是能用轻松自嘲的语气来像南许慢慢展开他的家庭。 比如说起他妈对儿媳妇的态度，江植煜苦涩一笑：“我这儿还没影呢，我妈已经盘算着要送未来儿媳妇什么礼了，还让我给她找婆媳相处准则来看，说是要提前学习，避免以后出现婆媳矛盾，你说我去哪儿给她找这个。” “但我想着这也许她能消停一阵，我就和她说，等她把这些准则看完了，我再找媳妇，得，她现在催我出准则了。” “最近我这忙着接待一位国外的客户，人都要忙飞了 ，回家还得被催。” 江植煜表情很生动，南许听着他说话，一会儿笑一会儿安慰他的。 他的问题抛出来，果然南许主动接过话说是要帮他参谋一下，得知他需要翻译也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盯着南许的侧脸，江植煜慢慢浮起笑容，他其实也就相过那么一次亲，如果这次相亲就是最后一次，那也不错，不过一切都得慢慢来。 “那行，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南许回到家的时候，章惠琬竟然还在客厅等南许，这把她惊着了，赶紧让她上去睡觉。 章惠琬握着她手，瞧了眼时间，狠狠说道以后要是谢赫憬再让她加班到那么晚，她肯定不给谢赫憬好脸色瞧。 南许只得说是自己的原因，看资料太入神忘记了时间。 又得知谢赫憬现在还没回来，她不禁一问：“赫憬哥经常很晚回来吗？” 章惠琬说：“神出鬼没的，放心吧，明早吃早餐肯定能见到他就行了。” 这会儿的谢赫憬刚从上一个饭局下来，下一场就约向卫时到了两人平时小酌的酒吧。 向卫时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喝了好几杯，他把外套放在一旁，笑道：“怎么个事儿啊，大忙人，还能有你约我的时候。” 谢赫憬偏了偏头，示意他坐下。 向卫时抬手拿过酒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 可连着好几杯，谢赫憬都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喝酒。 这平常向卫时约谢赫憬喝酒，他就时不时地才喝几口，这会儿怎么猛灌呢。 向为时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按住谢赫憬正要拿起的酒瓶，说：“喊我来就为了喝酒？” “不行？”谢赫憬抬眼。 向卫时说：“倒也不是不行，这你好歹得告诉你怎么了吧，边聊边喝才有意思啊！” 闻言，谢赫憬垂着头，瞧着面前的酒杯，隔了好久才低低说了一句。 “她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 这突然一说，向卫时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瞧着谢赫憬这样子，没过两秒，他心中顿时了然。 “南许啊，她不是早就回来了嘛！” 谢赫憬盯着酒，过了好几秒才说：“不一样。” 回到他身边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向卫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他拧眉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倏然想起，大学放假那会儿，他们也回枳安聚过一次。 谢赫憬也是如眼前这样，不说话狂灌酒。 但那是有一群人聚在一起，疯玩得没边，向卫时跟着去跳舞了，等回来的时候，谢赫憬已经喝了不少。 隔壁卡座欢声笑语，这边就谢赫憬一人，支起的手肘在吧台划出半圆阴影，他脸埋在手肘中，脊椎骨节分明地凸起。 音乐声震耳欲聋，他仿佛置身事外。 向为时到没怎么多想，还寻思着是谢赫憬高兴，毕竟大家的大学都在不同的城市，能回来一起聚一次不容易。 但是谢赫憬实在喝得太多了，向卫时看不过眼，让他再别喝了，跟他过去投骰子，他刚学会一种玩法。 可是没拉动，向卫时“咦”了声，撸了两把袖子，把人使劲儿拽了起来。 谢赫憬动了，向卫时一乐，垂眼瞧着了谢赫憬的脸。 却猛然一怔。 他在哭。 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 意识到自己真没看错，眼前这景象彻底把他惊住了。 向卫时的脑袋简直一片空白。 他说话都结巴了：“要死了，卧槽槽槽，卧，卧槽，我劲儿什么时候那么大了。” 他咽了咽唾沫，心理暗骂道：“爹的，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见谢赫憬哭，他还会哭？！” 过了几秒，向卫时就知道这事儿和他无关了。谢赫憬面无表情地擦过眼泪，仿佛刚才那人不是他，只是眼尾的红昭示着他刚才的波动。 “今天几号？”谢赫憬问。 “23……24号了吧，”向卫时拿过手机瞧了眼，刚过十二点，“25号了。” 谢赫憬“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向卫时实在是被刚才的一幕震惊坏了，又看着谢赫憬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没憋住问道：“你不是前两天才去国外玩回来吗？怎么，魂被扣那儿了？” 谢赫憬去国外这件事儿原本向为时是不知道的。 但是谢赫憬人才刚在国外落地，向卫时就催着他打游戏，说是和室友比谁上分快，只要让谢赫憬带他上分，他请他吃饭。 谢赫憬心烦，直接告诉向为时，他在国外没空。 飞机到达时间已经是夜晚了，这次出国实在是突然。 突然到谢赫憬什么东西都没带，甚至落脚的酒店都是临时订的。 他躺在异国他乡的床上，不知道是第几次打开了南许的朋友圈。 自从出国后，她的朋友圈数量锐减，也没有自拍了，每年几乎只有过生日的时候会发一个祝自己生日快乐。 而两人的聊天框还停留在南许出国的那个暑假。 谢赫憬点了一下屏幕，拧着眉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堆字，最后停住动作，上滑看了会儿俩人的聊天记录又果断把框里的字全部删除。 隔天，他去了南许的学校。 公交车站台锈迹斑斑，谢赫憬站在不远处，将卫衣帽子往下拉了拉。 于是猝不及防的，他第一次看见了大学时期的南许。 她站在公交站台，穿着简约的大衣，手里抱着一本书，和旁边人闲谈，显然没有注意到人群另一旁的谢赫憬。 借此，谢赫憬也能“毫无顾忌”地打量南许。 模样到没什么变化，稚气褪去，笑容依旧恬淡，只是比以前还清瘦两分，腕骨凸起，往下两分有淡青色的痕迹。 谢赫憬盯着那痕迹出了神。 跟着她坐上了同一班车，谢赫憬才知道那痕迹是怎么来的。 南许属于勤工俭学那类的，下了课有时间就会去兼职。 因为能兼职时间比较短，且还不怎么固定，最后她除开翻译的兼职外，她就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兼职。 谢赫憬走近那家餐厅时，南许正在被一个顾客刁难，显然这种情况南许遇到不止一次。 她神情自然，甚至还有一些习以为常，扬着笑给人道歉安抚，不用任何人上去解围，她就解决了这次小状况。 随后依旧端着得体的笑穿梭在餐厅中。 只是谢赫憬看着那抹笑，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他蹙眉，见过她最自然灵动的笑，谢赫憬很清楚地明白那不是她真心的笑。 以前在枳安的时候，南许几乎就没怎么进过厨房，这会儿却天天在餐厅后厨打转。 之前娇气得一个小伤口都能疼得直冒眼泪，现在被后厨的东西砸到也能面不改色我，只是发抖的双手证明她依然怕疼。 谢赫憬也彻底看清了南许的手，往日里南许的手如同精心雕琢一般，白皙如玉，纤细修长，而今全然失去了之前的光彩，手背干涩粗糙，指腹也不再柔软。 那个爱漂亮的小姑娘…… 心中像被钝器狠狠撞击了一样，谢赫憬垂下眼眸。 不肯再看。 不敢再看。 下班已经很晚了，南许的眉心都是倦怠，她走在路上，又突然在路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赫憬也跟着停了脚步。 就见到刚才还自信大方、游刃有余的南许，现在叹了口气，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呆坐了好久，看不出在想什么。 只是几秒后，肩头一颤，一滴泪落在了干涸的手背上。 谢赫憬神经一跳，差点就要冲到她面前了，而此时南许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脚步一顿，再次退回边界之外。 是文秋打来的电话。 她把电话隔远了一些，深呼吸，隔了好几秒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妈妈。” 文秋此刻还在医院陪床，她搅着面前的快餐，关心着南许。 “皎皎，有好好吃饭吗，是不是快要睡觉了，一定要先泡个脚，你身体不好最近天凉了，可不要感冒了。” “妈妈过几天就去学校旁边陪你。” 南许瘪着嘴，想哭，又努力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喉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好久没听到声音，文秋问道：“怎么了皎皎，是不是怪妈妈好久没来陪你了。”她的声音很落寞。 南许鼻尖猛得一酸，热意装满眼眶，她用力抿紧唇，吸了吸鼻子，试图把那股酸涩和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 “没有妈妈，就是有些困了，您就别操心我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您有时间就多休息，照顾好自己。” 文秋一听到女儿困了，立刻打消了想视频的念头：“困了啊，那好吧，妈妈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睡觉，妈妈先挂了。” “我，”南许控制住情绪，“嗯，妈妈晚安。” 家离学校很远，南许就在学校周围和同学一起合租，地方很小。 只够放一些常用的家具，就连南许的房间也只能放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地方，但好在南许没什么购物欲，也觉得没关系，而且租金也比较便宜。 室友是位本地的姑娘，和她情况差不多，比较幸运的是，俩人相处得不错。 谢赫憬在那里待了三天，想办法认识了南许的室友。 于是每次南许下班回到出租屋都能见到满满当当的冰箱，以及一桌饭菜，不用她自己再拖着疲惫煮东西。 她问起，知道是室友做的，有些震惊。 室友的家里条件一般，人也比较节省，经常在屋里自己做饭，但是只会煮很少，从来没有做那么多的饭菜。 南许以为她要招待客人，想着先回房间，可室友却说这桌饭菜是给她做的。 她需要用钱，一时找不到很好的兼职，便想到能不能帮她做晚饭来赚取一点儿零钱。 南许挺心动的，每次兼职完回来，自己就想瘫坐着，什么也不想动。 常常错过晚饭，或者随便对付一点，但毕竟自己也没什么钱，想了想她还是出声拒绝。 室友犯了难，想到那个中国男人给的条件，想到自己能得到的好处。 她又去敲了南许的门，最后以一个让南许很震惊的低价换来了室友每天帮她做晚饭。 这天的夜晚，谢赫憬换上了玩偶服，等在了南许下班会经过的便利店门口。 她经过时，他眼神不自觉地跟随，然后以随机抽取幸运儿的方式送给她一大束花。 被疯狂蚕□□力的南许早就忘了收到花是什么感觉，可当这束花捧到她面前的时候。 她久违的开心。 是那种暂时逃离了一切疲惫的开心。 瞧着近在迟尺的南许，谢赫憬的眸子颤动，躲在玩偶服后面的他没有移开过一刻目光。 花束很大，南许抱着的时候会挡视线，没瞧着前方的小石子，踩上去的时候，身形歪了一下。 “小心。” 谢赫憬赶紧冲上前，将人稳稳扶住。 唯一且短暂的触碰。 听到这两个字，南许诧异地转过头，瞧着这个“玩偶”，问道：“你是中国人？” “玩偶”点头。 南许心莫名跳得有些快，见“玩偶”不说话，她开口：“抱歉，可能有些冒昧，就是……你能再说一句话吗？” “不用多说，就喊‘南许’这两个字就可以。” 空气安静了很久，俩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任由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时间仿若停留在这一刻。 一个想要多看一眼，一个想要确认。 久到室友打来电话，想问南许怎么还没到家，她才恍然抽离，却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 她抱着花，往前走了一步，喊道：“哥哥？” “玩偶”没有应下，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把手里剩下的礼物全都塞给南许，匆匆离开。 当晚谢赫憬极速地离开，回了国内。 南许在房间里瞧着那束花和一堆礼物有些愣神，那个“玩偶”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打开了和谢赫憬的聊天框，南许有些犹豫。 【哥哥，你来美国了吗？】 删除…… 【哥哥，我遇到了一个声音很像你的人。】 删除…… 【哥哥，】 删除…… 不知道该怎么发出这条隔了很久的信息，南许长叹一口气，放下手机，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但是当晚南许却发了一个除祝自己生日快乐以外的朋友圈。 【Lucky!】 配图就是那束花。 这是谢赫憬下飞机之后才看到的内容，随后把这张图片保存在手机里。 他手机里这么久来终于多了一张照片。 上一张是之前的雪景图。 两张照片就这样并列地一起躺在谢赫憬的手机里。 自此之后，南许的朋友圈不止局限于生日这天的简单祝贺，一下子多了好多内容，也更加鲜活了。 例如：【今天室友给了我很多国内的零食，很奇怪，一起住了那么久第一次见她买这种零食。】 【室友给我介绍了一份兼职，终于可以换工作了，特别开心，新环境很适应。】 【感觉室友快变成大厨了，还要为我学红烧肉，太好了。】 【室友……】 …… 谢赫憬瞧着南许逐渐轻松的朋友圈，嘴角扬着。 ＊ 24号晚，谢赫憬接到了向为时说要聚聚的电话，她没拒绝。 在去之前他心血来潮地理了房间里的东西，瞧到了一旁放着的小盒子。 里面装了一堆东西，都是南许走之前送给他的，谢赫憬时不时会拿出来擦。 只是这次拿出来擦的时候，底部的螺丝松动，一个小木条掉了出来，紧接着谢赫憬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 在箱子的最底层，小小的夹层里大概只有五厘米高，里面躺着一封信，一封几年没有被拆开的信。 内容不多，就半页纸。 （人见人爱的）几个字被划掉。 哥哥： 展信佳。当我提起笔写下这些字的时候，外面的夜空漆黑一片，我的心里也乱糟糟的，各种情绪搅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我不怎么写信，就随意一点了。希望你不要觉得我话多，如果你觉得的话，哈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借此和你聊聊天，你有去过美国吗？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其实我有点害怕。 前几天和你说爸爸要做手术了，我也好担心，害怕他的手术出问题。之前和妈妈视频的时候我都看到她的白头发了，她还想要藏起来，结果我还是火眼金睛地看到了。我才发觉，不知不觉间他们都变老了，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没做，没有帮她分担压力。 说了那么多，其实我是想说，哥哥，你有时间的时候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或者打视频也可以，你放心，平常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有些话不能和章阿姨说，她会告诉妈妈的，我只能和你说了，哥哥。 南许 日期写了，但又被南许全部划掉，最后在旁边画了一个爱心。 * 25号，零点过一分，谢赫憬看到了南许的朋友圈。 【祝自己生日快乐。ps：室友给我准备的蛋糕，超级棒。】 谢赫憬短暂地退出来，熟练地朝一个账户汇钱。 随后盯着和南许的聊天框，谢赫憬又回想到了那封信。 “谢赫憬，你看什么呢？” 瞧着刚才还落泪的谢赫憬盯着手机发呆，向卫时也跟着打开手机，自然也看到了南许的朋友圈。 他感叹了一句：“我去，南许这什么神仙室友。” 谢赫憬回过神，说：“向为时，如果一个人很久和你没联系了，突然来找你呢？” 向卫时一乐：“好久没联系的人发消息，不是要借钱就是其他事情，反正没什么好事儿，我都懒得理。”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怎么，谁找你借钱了。” “没有。” 第28章 不然……我会更疯…… “南总助, 还有十五分钟开会。” “好，我马上就来。” 南许站在茶水间朝外应道。 谢赫憬现在需要的茶水全都是她负责，而他这个人又比较挑剔咳……咳精致。 南许只好把关着他的咖啡, 好不容易按着传过来的配方泡好了一壶手磨咖啡，她没忍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浅浅尝了一口，整个人都被苦得变了形，用了巨大的意念才将口中咖啡吞下去。 她盯着这咖啡，回想起谢赫憬面无表情喝下去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他怎么喜欢喝那么苦的咖啡。 “南助理。”门外又有人在喊。 “我在，”南许抬眸, 发现门口站得是谢赫憬, 她的笑容定顿了一刻，喊道, “……谢总。” 谢赫憬不喜欢她的笑容停留，特别是在见到他的时候。 他走近：“南助理很喜欢我们茶水间吗, 在这里待那么久？” 还不是你要喝的咖啡太费时间！南许在心里暗暗说着，面上却依旧保持笑容：“没有，”看着越走越近的谢赫憬, 她赶紧说道, “谢总, 时间差不多了, 我们去开会吧。” 闻言, 谢赫憬收回眼神, 视线又落在桌上的两杯咖啡，瞧着其中一杯边缘有着暗红的痕迹，他眸色一动, 端起那杯咖啡。 “南助理，辛苦了。” “哈哈，不辛苦，不辛苦。” 这次会议是关于南许要跟进的项目的，所以，汇报的人里有她。 谢赫憬就坐在左边第一个，南许的余光还能瞧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本来还算放松的南许几乎立刻紧张了起来。 还好这几天她加班加点地跟项目，对于接下来的流程，她有信心。 说着说着，南许全身心投入，直接忽略了谢赫憬的存在，认真对待着这次汇报。 果然，整个流程下来，谢赫憬没叫一次停。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谢赫憬赞赏地瞧了眼南许，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等轮到下一个人时，南许这才卸了力，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回到位置上，嘴里因为长时间的输出而干涩。 而她开会的时候竟然只带了那杯苦咖啡，又不敢冒然出去喝水，纠结了许久，还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隔了好几秒，南许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她今天涂的口红会掉色，之前喝水的时候，她习惯备一张纸，时不时地擦一下。 而这次，杯面无比的干净。 她几乎立刻就猜想出她喝的那杯咖啡在哪里了。 眼神颤抖地看向谢赫憬，正巧，他又一次端起咖啡喝，而下口之处稳稳落在那个口红印上。 南许当即瞪大了眼，这时谢赫憬看了过来，南许立刻慌张地移开视线，只期盼着他没有发现。 整个会议的后半程南许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谢赫憬突然发觉那杯咖啡上有个唇印。 熬到会议结束，南许立刻就冲到谢赫憬身旁端起那杯已经见了底的咖啡，想“毁尸灭迹”。 谢赫憬姿态随意地坐着，长腿交叠，上身微微后仰，调子漫不经心地喊道：“南助理。” 此时，会议是里还有几个人在整理文件，听到谢赫憬突然地喊话都纷纷抬起头。 南许才刚端起咖啡没走几步，在众人的注视里硬生生停下了，问道：“怎么了？” 谢赫憬眼神没看南许，而是落在了杯子上残留的那个唇印，这会儿几乎只剩下少许的痕迹，他笑意渐浓。 察觉到谢赫憬正在看杯子，南许立刻伸手一挡，不敢与谢赫憬对视：“谢总，有事儿吗？如果没有，我先出去处理上次的文件。” “没有，”谢赫憬眼神悠悠地从杯子上移开，“就想告诉你一声，今天的咖啡，太甜了。” 南许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又冒着不可见的热气，滚烫不已。 听这话，只能快速地回了一声：“知道了，谢总。”而后，逃跑似地冲出会议室。 午间吃饭的时候，还有同事过来询问：“欸，南许，听说你给谢总的咖啡里加糖了？” “我们上次不是提醒过你吗，谢总只喝纯黑咖啡。” 都是谢赫憬，她明明什么都没加，都按着他的口味来的。 但又不好说出来，南许百口莫辩，咬着筷子，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提醒。” 办公桌还被安排在谢赫憬的办公室对面，百叶窗被拉起，虽然隔着一层玻璃，但这玻璃却是透明的。俩人简直像在面对面坐着。 南许来这几天和公司的同事相处得不错，有不少的年轻女同事还表示过羡慕她的工位，每天一抬眼就可以看到谢总那张帅脸。 她每次都只能打着哈哈地揭过去，其实有苦说不出。 就比如现在，刚经历过那么尬尴的事情，南许想逃避都没地方逃避，只能时不时眼神幽怨地盯着谢赫憬。 对于她的眼神，谢赫憬早就发现了，但因为刚才心情不错，没有和她计较。 临近下班时，南许接到一个电话，是江植煜打来的，关于上次说好帮他翻译的事情，内容比较重要，问能不能当面给她。 南许才惊觉这几天自己都忙着项目的事情，竟然忘了这件事情，立马在电话里道歉。 余光一直注意着，谢赫憬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瞧着她对电话那头笑眼弯弯，他眼神微眯。 盯着时间从南许开始接到电话，到挂断电话一共过去了十分钟。 她给他打电话都没有超过五分钟。 谢赫憬彻底无心手上的工作，瞧着南许明显见好的心情，他拿起手边的电话：“南许，来我办公室。” 听着这冰凉的语气，南许的心“咯噔”了一下，自从上次谢赫憬帮她回忆起她的酒后壮举之后，南许总觉得自己和谢赫憬的关系很不对劲儿。 而且过后，谢赫憬再没有和她提起过这个，她心下疑惑，总觉得谢赫憬不会是那么轻轻放下的人。 这让她的心不得不一直悬着。 想找到一条和谢赫憬好好相处的办法，想先和他说清楚，可是每次和他对视上，南许总是会不自觉地先躲避。 这会儿突然被喊道办公室去，南许的心都提了起来。 一进办公室，门被“砰”地关上，那声响吓得南许一哆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赫憬已经站在她面前，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你今天有约？” 瞧着面前的谢赫憬，南许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那硕大的玻璃窗，这才发现百叶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上了。 而且也不是和她谈论那事儿的。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找到一丝松懈的出口，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有的，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家，哥你不用担心的。” 这微小的动作被谢赫憬敏锐捕捉到，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更暗了几分，刚才还算友好的距离，被他一步步踩碎。 “你就这么怕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谢赫憬语气低沉，一步步朝她走近。 “……没有。” 南许慌了神，不断往后退，直到后背靠上了门，退无可退。 “啧”，谢赫憬冷笑了一下，猜想，“和谁有约呢，又是你那个相亲对象？” 南许颔首，咬着唇，想了一下又摇头：“他现在应该不算我的相亲对象，应该算是朋友，”她眼眸垂着，吞咽困难，“那个，哥，你先往后退一点，现在……” “现在怎么了？”谢赫憬追问。 南许握紧双手：“现在太近了，这样不太好，而且你答应过的，”南许深呼吸，一口气说完，“而且你答应过不能无缘无故亲我的。” 闻言，谢赫憬的脸色却好了一些，眉尾轻轻一挑：“你刚是在想让我亲你？” 南许仰头，瞪大眼睛。他这抓的什么重点啊，她哪有这么想。 “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在公司不能靠那么近。” “在公司不能，”谢赫憬顿了一下似在回想，隔了几秒，他说，“你的意思是在家里可以？” 南许拧眉，被这话吓得又气又急，还怕谢赫憬真那么想，赶紧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公司和家里都不可以。” 谢赫憬的喉结上下滚动，视线落到南许的唇上，又问：“那在哪里可以？” “哪里都不可以！！！” 这么耽误一会儿，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南许就告诉过江植煜自己下班的时间，那会儿他就说他已经等在公司楼下了。 南许不太好意思让别人等她太久。 她犹豫讨好地说：“哥哥，下班时间到了，可以让我走了吗？” “怎么，那么急着去约会？”谢赫憬的眼神变得危险，眼里透着审视。 南许解释道：“不是约会，我只是去帮江植煜一个忙而已。” “帮忙？你就那么热心？”谢赫憬说。 南许点头：“我一直都很热心啊，而且只是一个小忙而已，顺手就帮了。” “哥，你要是需要帮忙，我也可以帮你啊！”南许嘀咕道。 也是，他早就体会过了，这姑娘简直对谁都好，对谁都能毫无保留地散发温暖。 对他也和旁人别无二致。 谢赫憬心中涌起一股由来已久的不甘。 嫉妒的情绪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在心底扎下密密麻麻的根。 他尝试抛去这种情绪，可一旦南许对别人笑，这种情绪就会再次复发，且愈演愈烈。 分开的这几年，谢赫憬无数次尘封那份炽热又疯狂的情愫与嫉妒，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娴熟地控制情绪。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看南许，忍不住让南许做他的助理，天天待在他身边。 南许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轻易地牵引着谢赫憬的情绪。 而她眼里。 他还只是 ——哥哥。 他真是受够了！ 她以为他靠这么近干嘛，是想让她去约会的路上小心点吗？ 不，他是想吻她、咬她。 想让她心里只有他。 南许应该只能对他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笑容。 谢赫憬敛眉。 既然藏不住这份心思，那就该一起沉沦。 瞧着南许不明所以的眸子。 谢赫憬嘴角肆意勾起，扯出一道锋利的弧线，恰似暗夜中蓄势待发的恶狼，此刻正露出森冷獠牙。 他弯下腰，唇齿轻轻抿住南许的耳尖，然后再一咬。 一丝痛感袭来，南许捶打着谢赫憬的胸膛，闷声控诉道：“谢赫憬，你疯了！” 可推不开，根本推不开。 南许连续不对地捶打，这人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南许的手都打疼了，他还是纹丝不动。 “是，”谢赫憬猛得握住南许胡乱挥舞的双手，将它们狠狠压在墙壁上，双眼满是偏执与疯狂，“南许，或许今晚我们得好好谈谈，不然……” 胸膛剧烈起伏，谢赫憬凑近南许的耳畔，声音沉得像是缀了寒冰：“我会更疯。” 第29章 再多看一眼他又得要求负…… 江植煜需要翻译的文件对南许来说不算特别难, 而且他来的时候顺道把自己找来糊弄他妈的那些条条例例也让南许帮忙参考一下。 只是南许看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耳尖还在隐隐作痛，拿着纸的指尖在缓缓的收紧。 眼神落在纸上, 但是思绪止不住地会飞散到等会儿回去谢赫憬到底要和她谈什么。 而且在办公室的时候南许问了，他就不说。 结果就是南许心里现在七上八下的，即使江植煜坐在她旁边，她的心里也在想着谢赫憬。 “南许，南许……”江植煜喊了她好几遍。 南许回神，立刻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江植煜温和一笑：“是不是我太打扰你了。” 南许摇头：“没有，我的问题, 我再仔细看一下。” 俩人坐在一家咖啡厅, 南许拿着江植煜打印的一堆A4纸看，忽然瞧到某一条, 她手指着，笑道：“当儿子和儿媳发生矛盾时, 要先帮儿媳，这个你同意吗？” 这条还挺有意思。 她笑意盈盈，眼波流转间轻轻瞧着江植煜。他望着她, 呼吸微滞, 脑海滞停, 久久不能回神。 “同, 同意的。”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其实南许不太懂这些, 只是从一个女生的角度出发, 她觉得江植煜列的点都不错，如果她妈妈做到了，未来家庭应该很和谐。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 关于翻译的事情俩人聊得差不多了。 文件被南许收下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担心翻译不准确，她打算拿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过几天再给他。 事情解决了，南许拿起包就准备要走。江植煜瞧见，赶紧开口：“现在也算挺晚了，要不要吃个饭再回去？” 南许迟疑了几秒。其实她也不想那么早回到家里，觉得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想想等会儿该怎么办。 以及遇上谢赫憬要说什么。 脑子里简直一团乱麻。 “行，我请你吧。”南许说道。 俩人往外走，江植煜垂眼间看到了南许耳尖上的痕迹，问了一嘴：“南许，你耳朵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说起这个，南许心突然错乱地跳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耳尖，那里的齿痕依旧在，似乎谢赫憬的气息还萦绕在她身边。 这人简直无处不在，她在心里狠狠叹了一句。 南许脸一阵发热，加快了脚步：“一点小问题，没什么事儿，先走吧，你今天想吃什么？” 上次相亲那回是江植煜请的客，南许也想着正巧趁这次请回来，俩不相欠。 俩人到了一家日料店里，聊的天就很基础，比如哪家日料店味道更好，上次去火锅店服务态度很好…… 几乎绕不开吃的，因为南许对这个很感兴趣，特别是在国外待了几年回来后，最先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吃一顿。正巧江植煜对吃的也很有研究。 聊天氛围不错，你来我往的，倏然一条短信打破了聊天的节奏，是谢赫憬发来的信息，南许看到的时候眼睛抽了一下。 【还有半小时，南许。】 怎么还是时间限制，南许一激动，手边的盘子在桌子上划拉一声，连带着杯子里的水都被震了出来。 江植煜问道：“怎么了？” 南许勉强笑了笑，抓起手机：“没什么，我家里有点事情，可能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江植煜喊了一声：“等等。” 他从一旁扯过背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袋子，递给南许：“这样麻烦你也不太好意思，这条围巾是我的谢礼，你收下吧，要不然就算是朋友，我也不太好意思麻烦你了。” 南许瞧了眼那条围巾，她认得这个牌子，很适合女士戴，而且价格不菲。她没去接，而是说道：“是朋友就更不能收了，这种礼物你应该送给更合适的人。” 这里离家的距离不算太近，而且南许只有半个小时，晚到还不知道谢赫憬会做什么，她也没等江植煜的反应，说了一句再见，匆匆跑去路边拦车。 等到南许跑着回家的时候刚好28分钟，从小运动细胞就不发达的南许站在门口双手叉着腰，狠狠喘气，还得感谢公司的工鞋是平底的。 要不然她实在无法想自己穿着高跟鞋奔跑的样子。 一直进了家门，南许的气都还没喘匀。四处望了眼也没看见谢赫憬。 家里一片安静，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章阿姨和谢叔叔出去遛弯的时候。 南许蹙眉，谢赫憬让她半个小时回来，结果这会儿又没见到人。 无奈叹口气，南许双手撑着腰往二楼看去，正巧瞧见谢赫憬的房门开了一道缝，光从里面透了出来。 原来在房间，南许大喜过望。 立刻抓着手里的包，朝二楼谢赫憬的房间走去。 昏暗的走廊里，静谧得只听得见外头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南许急匆匆的脚步声。 即使门是开着的，但南许记着谢赫憬和她说的话，不要进他房间。 于是，她正欲抬手敲门。 她眼角余光瞥见屋内人影晃动，本没在意，可下一秒，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刚洗完澡的谢赫憬。 他背对着门，头发依旧湿润。 发梢还滴着水，水珠滴下后顺着锁骨淌下，然后是胸前，又流过腹肌，最后没入浴巾之中。 宽肩窄腰的身材尽入眼底，肌肉线条流畅紧实，没有一丝赘肉。 在暖黄灯光的勾勒下，一切都显得迷幻却又清晰。 南许心脏猛地一缩，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却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谢赫憬反应极快，瞬间转身，锐利的目光直直朝门处射来。 南许呼吸一紧，几乎逃离般就要往自己的房间冲去，可还没跑几步就被谢赫憬大手一捞，捞回到他房间。 他稍稍用力去关门，南许就一个踉跄，差点撞进他怀里。 就在这时，谢赫憬身上又有一滴水珠滑落，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南许手背上。 南许感觉被烫到一般，条件反射地赶紧甩手，可两人距离实在太近，这一甩手，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谢赫憬的胸膛。 南许：“……” 谢赫憬：“……” 他微微挑眉，垂眼看向南许的手，噙着几分戏谑的笑：“南许，你还挺大胆啊，这种时候还敢摸我。” 南许颤着声音：“如果我说……我是不小心碰到的呢？” 谢赫憬打断，目光紧紧锁住南许，步步紧逼：“你就说你是碰了还是没碰。” 南许脑袋垂得更低了，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说道：“碰，碰了。 “肯承认就行。”谢赫憬说。 南许紧闭着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什么都不敢再看，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耳边就是谢赫憬的呼吸声。此刻的她满心窘迫，声音都颤颤巍巍的：“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你饶了我吧。” 谢赫憬垂眸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调笑道：“说说，你都看见什么了？” “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南许继续闭着眼，慌乱道。 “你逗我呢，什么都没看见你跑什么，”谢赫憬吸了口气，接着说，“南许，睁开眼。” 但南许不肯，还更使劲儿闭了眼，就像他能逼着她睁眼似的。 不过，好像也可以。 他笑得乖张：“南许，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就亲你了。” 这话一出，南许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直愣愣地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谢赫憬。 他这会儿就穿了一件浴袍，还是松松垮垮套着的那种，腰间的带子也就随意系了一个结，南许都担心他动作大了这浴袍会不会松开。 眼前的冲击太过多了，她想再次闭眼，可又想起谢赫憬的话，只能将目光放在别处。 “哥，”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先去穿衣服吧，小心着凉，我……去外面等你。” 说着，脚步就轻轻地移动，企图逃离这个让她窘迫不已的地方。 “南许。”谢赫憬没动手拦住人，只冰冷出声喊道。 就这一声，南许就不敢动了，脚跟定在原地似的，声音嗡嗡的：“怎么了嘛。” 听着她这委屈的声音，谢赫憬乐了：“你亲我，还偷看我，刚才还摸我，现在就想什么责任都不负，甩甩衣袖走人？” 南许拧眉，听着谢赫憬的话想反驳，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她确实亲了，也看了，也……算摸了。 “我不是故意的，”过了好几秒，她又挤出一句话，“你不是也亲回来了吗？” “那看呢，我也看回来？”谢赫憬扬眉瞧她。 南许立即说道：“不行，”生怕下一秒谢赫憬就会对她做什么，她又强调一遍，“不可以。” 瞧着她这防备的模样，好似下一秒他没注意到，她就能飞奔这逃走。谢赫憬眯眼：“所以，你不准备对我负责？” “我……”南许这会儿真的头脑风暴，试图想出应付之策。但谢赫憬这一句跟一句，她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那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对你来说，才算负责。” 说完，南许手指慌乱紧张地搅着衣服边，心中满是忐忑。 这会儿谢赫憬却盯着她不说话了，知道她不会离开了便彻底松开手。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手指又一下没一下地瞧着扶手，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随性的味道。 那敲击的声音简直就像重锤，一下下砸在南许的心尖上。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过去一秒，南许就多紧张一分，就连心跳声也愈发的急促。 “哥，你说吧，我会尽量对你负责的。”南许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折磨人的沉默。 尽量…… 谢赫憬抬眸，目光深邃。显然让南许不自觉地又后退了一步。 “过来，”他慢悠悠地开口，瞧见南许不动，再次说道，“想知道，就过来。” 这声音似乎有魔力一般裹挟着南许的意志，她稳了稳心神，抬步走过去，尽量让自己忽略谢赫憬那领口大敞的浴袍。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再多看一眼他又得要求负责了。 而且也不能闭上眼睛，反正这一小段路南许走得困难重重，眼神都快落在脚尖上了。 南许在她面前站定，眼神却垂直看向地板。 “你说吧。” “过来抱我一下。”谢赫憬的声音无波无澜，仿佛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举动。 南许却猛得抬起头，盯着谢赫憬，不确定地问：“我抱你？” “有问题？”谢赫憬挑眉。 “有问题！”南许语带慌张，“我怎么能抱你？” “你不是还亲过我吗？” “你……”南许语塞，脸也通红，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被羞的。 她不肯说话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隔了五六秒。 谢赫憬出声，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南许，我要你过来抱我。” 字字钻入耳里砰砰作响。南许提着一口气，甚至不敢有一丝放松。 纠结半晌，她才叹了口气，问道：“是不是抱一下，就一笔勾销。” “先抱，后续再说。”谢赫憬眸里浮着笑意。 “怎么还有后续？”南许立即问道。 却见谢赫憬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属于个人清白问题，当然得仔细考虑，但至少你先抱我一下，我不会让别人知道。” 南许问：“知道什么？” “知道你觊觎我。” 南许：“……” 南许拧着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朝谢赫憬走去。走到半道又停了一下，果断选择避开他的视线绕到椅子后方。 只见她微微附身，动作僵硬地环住谢赫憬。一瞬间，一股清列冷调的味道将南许笼罩。 那味道萦绕在她的鼻腔，丝丝缕缕，钻进她的肺腑，让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谢赫憬适时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又带着几分调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许的耳畔，惹得她耳尖微微发颤。 “你笑什么？”她问。 谢赫憬拖长了语调：“南许，你这可不算抱，顶多是从后面搂脖子。” 南许只想尽快平息这一切，咬牙问道：“那你说怎样才算抱？” 闻言，谢赫憬侧过身体，手指挑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从自己颈间移开。 然后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拉着她的手绕到自己身前：“要这样，从前面抱，才像样。” 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眼神始终紧紧盯着南许。 南许只觉得整个人都被谢赫憬的气息彻底包围，慌乱得不知所措。 她红着脸，头低得都快贴到胸口了，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根本不敢直视谢赫憬。 双手在谢赫憬的牵引下，南许僵硬地环上他的胸膛。感觉触碰到了滚烫的炭火，南许的指尖都在蜷缩颤抖。 谢赫憬垂眼看着南许，她红透的脸颊、不断吞咽的紧张，还有那局促不安的小动作，无一不落入他眼底。 在南许瞧不见的地方，谢赫憬嘴角的笑容愈来愈大，又突然定格住，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 手缓缓地搭在她的腰上。 而后用力地反抱。 刹时间，南许努力维持的距离荡然无存，力量之大，直接完全禁锢了南许。 她瞪大双眼，双手被压在两人之间，掌心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止不住地发颤。 谢赫憬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头埋在南许颈窝处，语气缱绻。 “行了，可以开始谈谈了。” 第30章 不认真的话是会被惩罚的…… 南许甚至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谢赫憬似乎打算就以这个姿势来谈。 她瞪着眼睛, 明显被吓了一跳：“不，不行。” 心底涌起一阵又一阵慌乱，南许下意识地扭动着想要站起来。 可刚一动弹, 就被谢赫憬箍得更紧。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威胁又满是蛊惑地说道：“别动，你要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发生的话，最好别动。”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许的耳畔，她咬着唇，心里紧张得要命，但也只能乖乖点头。 但搭在她腰上的那两条灼热的手臂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南许说：“我不动, 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放下去。” 闻言, 谢赫憬却没动，声音低沉地呢喃道：“我也抱你一下, 这样才公平。” 南许：“……” “其实……这个不需要公平的，我抱你就好, 你不用，不用抱回来的。”南许嗫嚅道。 谢赫憬倒也没反驳，扬眉回道：“可以, 那你抱认真点, 我就松开。” 抱认真点？！ 南许从没听过抱人还有认不认真的说法, 转而蹙起眉头：“我已经很认真了, 哥！哥！” 哥哥两个字, 她喊得用力又干脆, 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嚼碎。 谢赫憬却眼眸一暗，说：“南许，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喊我哥哥？” “我, ”南许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怎么了，她不是一直喊他哥嘛。而且之前在车上谢赫憬不是还让她喊来着嘛，“那要喊你什么？” 谢赫憬眼睫浅浅挑起，他想听的，她可不一定肯喊。 南许现在这个姿势相当于完全倒在谢赫憬的怀里，腿还蹬在地上，时间一长就有些发酸。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谢赫憬瞧见她动了动脚，又看着她这乖乖巧巧的小鹌鹑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逗她：“要是这个姿势累的话，你可以坐上来。” “坐上来？”南许一脸疑惑，问他，“坐哪里？” 这椅子不都被他坐着了嘛，她还能坐哪里。 直到谢赫憬的鞋尖轻轻顶了顶南许的脚…… 力度不重，只是狠狠砸进南许的心里。 南许这才反应过来谢赫憬说的是坐到他腿上，顿时又羞又恼，感觉腿都颤了几分。 一气便什么也顾不上了，抬手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喊道：“哥，你真是……太坏了！” 过几秒，觉得力度不够，她又重复了一遍：“坏得很。” 谢赫憬闷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南许的掌心。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是章惠琬和谢恒智遛弯回来了。 楼上俩人也没发现，直到章惠琬在楼下喊道：“谢恒智，鱼跑出来了，还在那跳，你快给它捞回去。” 其实传到楼上时，声音已经弱了几分了，但依旧足以让南许心里狠狠一跳。 她说什么也要起来，但是谢赫憬的两手臂还搭在她腰上，她根本使不上力。 南许抬眸：“哥，你说话不算话。” 谢赫憬却摇摇头：“我说的是要认真，但是南许，你不认真。不认真的话是会被惩罚的。” 他手指轻轻在南许腰间捏了一下，力道不怎么大，但很快让南许安静了下来。 南许愣了好一会儿，脑中思维转了好几番，才接收住这句话。 她眼睫轻闪着，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抬眸瞧着谢赫憬，南许又恍惚了，只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那个淡漠冷硬哥哥的另外一面，而且是有些危险的另一面。 “什么……惩罚？” 她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只能暗暗祈祷，哥哥的这一面不是朝她而来。 现在这样……可能只是对她的一场恶作剧？ 说实话她也不太信，但是她找不出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章惠琬这会儿已经上楼了，并且敲了敲隔壁也就是南许的房门。 “皎皎在吗？阿姨今天买了你喜欢吃的蛋糕，快出来，我们一起吃。” 南许被惊得在谢赫憬怀里抖了一下。 “皎皎？皎皎？” 谢赫憬在南许耳边，浅浅勾唇：“来了。” 南许闭着眼眸，靠在谢赫憬的身上，隔壁房门口每喊一声，她的心尖就颤一下。 一直没听见回声，章惠琬蹙眉，转过身走到谢赫憬的门前，开口喊道：“赫憬，你见到皎皎了吗，她不是在你那里上班吗，怎么还没回来？” 听着更加清晰、明朗的声音，南许只觉得好像下一刻章阿姨就能推门而进。她瞬间全身绷紧，眼神里满是惊恐。 “喂，谢赫憬，为什么不说话，我在楼下可是看到你鞋子和外套了啊。” 闻言，南许松了一口气，无比庆幸自己回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放外套，也没换鞋。 谢赫憬抬眸瞧了眼门口，又将视线落在南许身上，轻轻俯身耳语：“南许，你说我看没看见？” 南许缩了一下肩膀，手揪着他的浴袍，拼命摇头，眼里满是慌张。 谢赫憬再次询问：“说没看见？” 南许点头，满是希冀地盯着谢赫憬，就怕他不同意。 “行，”谢赫憬这会儿到很好说话，贴心地帮她理了一下脸颊旁的碎发，只轻轻言了一句，“抱紧了。” 谢赫憬没准备逼她太紧，但至少要让她明白，他不可以被框在“哥哥”这两个字里。 他拥有着对她所有的欲望。 抱紧？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抱紧他？ 南许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下一秒，谢赫憬直接站起身来。 南许身子往后一晃，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双手忙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双腿也下意识盘上他的腰。 抱住后，南许自己也明显的一愣，有些赧然地想要放下腿，却被谢赫憬一只手稳稳锢住，挑声问：“南许，你知道这是什么抱法吗？” 南许不想说话，谢赫憬手上用力往上颠了颠“示意”她说话。 “不知道。”她嗓音闷闷的。 “这是情人间的抱法。”谢赫憬声音呢喃，但他知道南许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这样抱，南许脸直接红透了，索性什么也不管，干脆就先这样，挣扎什么的显然没有任何用。她憋着一口气，只管死死地低着头，以免他看到她的脸还要笑话她。 还有，避免脑中更加混乱。 明明只是来谈事儿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她眉头一蹙，只觉得完蛋了，彻底完蛋了。感觉到谢赫憬近在咫尺的呼吸，南许一下又一下地缩着脖子。 他是哥哥，又不止是哥哥。 彻底说不清了。 南许一向把这些分得很开，朋友就是朋友，同学就是同学，哥哥也只是哥哥，情人…… 这个她没想过。 但至少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哥哥会是情人…… 而谢赫憬却截然相反，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认为一切都在朝着更好发展，一切才刚刚开始。 妹妹可以不止是妹妹，可以是和他纠缠的……所有。 他不会放过她，显然也不会放过自己。 直到现在他才察觉以前拼命想要压下那些情愫是多么钝拙的想法。 他就该不管不顾，和南许纠缠一辈子。 就算哪怕有一天死了，扼住他脖颈的绳子的那一头也只能由南许牵着。 谢赫憬眸中带着恶劣的、毫不掩饰的野性。 他单手稳稳托住她，另一只手伸到一旁，拿过放着礼物的盒子，而后抱着她径直朝门口走去。 每一步靠近房门，南许的心就跳得愈发剧烈，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哽住。 是要这样惩罚吗？是要章阿姨看到他俩这样吗？哥哥，他真是疯了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 南许摇头，焦急地喊着：“哥。” 试图唤醒谢赫憬的那一丝“理智”。 谢赫憬捞着她的那只手紧了一些，轻声说：“乖乖的，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他嗓音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蛊惑力，一字一句仿若无形的丝线，将南许的心层层缠绕。 南许脸上闪过迟疑，几秒后像是认命般将脸埋进他怀里。 意外之喜，谢赫憬松了松眼眸，心情大好。 “乖南许。” 闻言，南许浑身一僵，耳尖红得能滴血。 在谢赫憬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的心简直紧张到了极点，双手下意识地揪紧他的浴袍，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南许太害怕被别人发现了。于是越怕，就会抱得越紧。 谢赫憬眼神松散，只开了一条门缝，伸出拿着盒子的手，朝外说道：“没看见。对了，妈，这是给您的礼物，上次出差买的胸针。 “没看见？”章惠琬不解，“皎皎不是在你那儿上班吗？人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 谢赫憬托了托南许，接着朝门外说：“她今天有约，要晚点回来，让我给你们说一声，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那你不早说，让我敲那么久的门，”章惠琬看着门只开了一条缝，谢赫憬又只伸出一双手，忍不住嘀咕，“干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去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要不要留饭。” 这些话一出，南许更紧张了，抱着谢赫憬的手和腿都不自觉用力。 谢赫憬察觉到了，眼尾上扬，快速说道：“妈，我困了，想睡会儿，晚饭不吃了。您不用打电话了，南许……应该也不吃，或许她现在忙着呢！” 南许听着这话，唇抿得很直。 “忙？”章惠琬问道，“忙什么？” “好不容易和人团聚，妈，我劝您最好别打扰她叙旧，让她多玩一会儿。您打电话，她还以为在催她。” 章惠琬思考一下，觉得也是，干脆发个消息问问就好。 谢赫憬把门关上，转过身抬手轻轻拍着南许的背，像是在安抚。 好在章惠琬思绪又放在了胸针上，满心欢喜地去找谢恒智，让他看看自己戴着好不好看，没再多问南许。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南许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瘫软在谢赫憬怀里，双腿发软，连呼吸都还带着未散尽的紧张与慌乱。 要是没有谢赫憬给她撑着，南许估计都能倒地上。 经历了这一遭，南许不言语了好久，也懒得再动了。反正一时半会儿谢赫憬是不会松开的，虽然南许也不理解，他为什么对抱那么执着，但是她现在就想缓一会儿。 慢慢缓一会儿。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似一层薄纱，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融在一起。 微风轻拂，撩动着窗帘，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似在低语着两人之间的隐秘情愫。 好久之后，南许才终于缓过神来，声音还有些虚弱。她轻轻开口：“哥，你到底想谈什么？ 谢赫憬微微收紧环着她的手臂，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谈谈你的心里到底在意谁。” “在意谁？”南许浅浅重复了一遍。 “嗯，”谢赫憬指尖拨弄着南许的发丝，接着问道，“你喜欢你那个相亲对象吗？” 转而，了解南许迟钝的他又加了句：“爱情那种。” 江植煜吗？南许回想，江植煜一直和她说的两人是朋友关系，不必用相亲对象这层身份隔着，而且相亲不成功也不影响做朋友。 南许摇摇头：“不喜欢，我们是朋友，但我对他这个人没什么意见，感觉是个很好相处的朋友。” 房间里安静极了，南许的心跳声和谢赫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都在为接下来的对话积蓄着力量。 谢赫憬吸了一口气，盯着南许，终于问出了好久以前未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我呢，喜不喜欢我？” 也是爱情那种吗？ 南许想问，但对上谢赫憬的视线又咽下去了。 他的眼神明显告诉她——是。 南许刚平缓下来的心再次被这句话搅动起来。她纠结一会儿又去看谢赫憬的眼眸，那眼里填满了南许看不懂的深意，她又急促地移开视线。 她甚至有点恍惚了，自己到底对他只是哥哥的崇拜还是喜欢呢？是哪种喜欢呢？会是爱情那种喜欢吗？ 她理不清，一直都理不清。 “不知道。”南许声音又轻又低，还带着点郁闷。 不知道？！ 谢赫憬差点被这回答气笑了，她盯着南许，见她真是一脸思考的愁容，于是他更气了。 低头在南许的颈间咬了一口。 这次力道有些重了，南许逐渐游离的思维又被拉了回来，感觉到颈部的疼痛，她没忍住喊道：“谢赫憬，你怎么又咬我，你是属狗的吗？” 闻言，谢赫憬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也可以。” 他眼神落在南许的颈部，那里冒着丝丝血痕，他敛着眸着说道：“就该让你疼疼，你才能记住现在是在谁的怀里。” 南许瞪了他一眼，只认为自己被捉弄了，憋着气，也跟着在谢赫憬的肩处狠狠咬了一口。 散落的发丝扎在谢赫憬的心口处，戳得有些发痒。温热的嘴唇贴在肩处，牙齿用力咬下，带来阵阵疼痛。 谢赫憬“嘶”了声，眸子不自觉地微微眯起，他根本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只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甚至很好。 南许听见他的闷哼声了，认为自己肯定把人咬痛了，想抬头察看自己咬的伤口。 谢赫憬却抬手抚上她的发端，不容反抗地、缓慢地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直至那抹温热再次贴住肩头。 他静静地感觉她的气息，悠悠道：“再咬。” 他眼神飘向远处，南许真就如受到他的蛊惑一般，浅慢地啃咬起来，谢赫憬眼带笑意。 不知道喜不喜欢他么？ 没关系，他会让她知道的。 会想办法让她知道的。 ——至于用什么办法？ 南许这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下口使劲儿地咬了一下。 谢赫憬的思绪断了一瞬，又很快接起。 他仔细感受肩处的湿润与疼痛。 用身体么？ 也不是不可以。 30-40 第31章 靠近我，明白吗？ 南许失眠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多数事情她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今晚她迎来了在这个房间的第二次失眠。 ——又是因为谢赫憬。 房间里安静无比，月光从窗帘缝处钻进，只见床上隆起一小团形状。 南许把自己的全身都裹在了被子里, 脑袋一阵阵地发胀，刚才的画面就像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放映。 谢赫憬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 “情人间的拥抱……”南许有些失神地重复了一遍。 完全亲密的举动，彻底打破了他们之间原有的平衡，让一切都变得复杂又暧昧。 简直是南许从来没有想过的情景。 “天啊……”南许低低呢喃，惊讶又生气自己怎么把这句话记住了。 她抬手捂住滚烫的脸，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满心都是无措与慌乱。 一直被她划分为哥哥的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还是一开始就是这样。 翌日天刚破晓，微光透过窗帘缝隙, 失眠到半夜的南许却早早地就醒了。 洗漱、换衣, 每一个动作南许都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想着一会儿在公司要怎么面对谢赫憬。 不对, 还有家里。 南许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打开房间门, 眼神转了一圈，还好没有遇上谢赫憬，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又接着下了楼。 早餐早就已经摆好在桌上了, 章惠琬和谢恒智正坐在餐桌前招呼南许。 “皎皎, 快过来吃早餐, 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糖油饼。”谢恒智说。 章惠琬转过头：“对啊, 皎皎, 你得多吃点饭, 你看看你瘦的。” 南许一边应下，一边目光不自觉地去寻找谢赫憬，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空荡荡的。 还以为他先出去了, 南许说不上来的轻松。 她扬起笑：“我来啦。” 才走到半道，就听见了一声咳嗽，南许顺着声音转头。 谢赫憬站在岛台旁，像往常一样专注地冲咖啡，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熟悉又陌生。 原来他没出去，是她没注意到。 南许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声音轻得像蚊声低吟：“哥，早……” 她紧张得喉咙发紧。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对谢赫憬的感情究竟起了怎样的变化。 曾经简单的情谊，如今似乎混入了别样的情愫，可她还没分清这到底是出于依靠而衍生出的情绪，还是其他情感的萌芽。 谢赫憬缓缓抬眼，但南许早就移开了视线，不肯与他对视。 谢赫憬喝了一口咖啡，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南许的脖颈间，那藏在衣服里、只露出小小一角的痕迹瞬间抓住了他的视线，是他昨晚咬下的印记。 心底又涌起一丝隐秘的占有欲，好像在无声宣告着两人之间特殊的联系。 他呼吸一紧，又想到自己肩头的痕迹，眼里立刻浮现起浅淡笑意。 “嗯，妹妹早。” 南许神经一跳，仓皇地点了点头，逃离般地跑到餐桌前。 出乎意料的，除了这句话以外，一早上谢赫憬都表现得很正常，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他都态度自然。 好似昨晚那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南许松了口气，却在下午的工作会议上接到一个消息。 ——她要出差，而且是和谢赫憬一起。 瞧着会议上明显惊讶的南许，谢赫憬坐在最前方，一脸正经地问：“南助理，有什么问题吗？” 南许赶紧摇了摇头：“没有。” 正常工作出差而已，不就是出差嘛。南许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试图驱散内心的不安。 南许些许惶恐的样子落在谢赫憬眼底，他绷紧脸，声低了一个度：“行，南助理你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去临滨市。” 临滨市连日来大雨倾盆。 车子在雨中艰难前行，雨滴如密集的鼓点，重重砸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南许坐在后座，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谢赫憬。 他靠着座椅，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侧脸在雨幕与灰暗光线的交织下，更显冷峻。 “谢总，得先劳烦您和南助理在酒店下榻，最近这临滨的天气烦得很，您和南助理舟车劳顿的，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视察完项目过后，晚上的饭局谢总可要给我个面子，赏脸来啊。”前方男人爽朗地说道。 谢赫憬来着临滨一趟，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着来饭局，其中好处少不了齐名的，这会儿接到谢赫憬，他话里话外都带着谄媚讨好。 不过生意都是有来有往。 “客气了，齐总，你请我当然要来。”谢赫憬淡淡接声道。 “不客气，不客气。”齐名笑得脸上的皱纹都炸开了花。 只要拿下这个项目，就能盘活他后头的一堆项目。他看谢赫憬完全就是看财神的眼神，别说给谢赫憬开车，背着他去酒店都行。 车抵达酒店时，雨势丝毫未减。 齐名率先下车，拿着伞就要给谢赫憬打，但南许清楚自己助理的身份，赶紧接过齐名递过来的伞。 “我来吧。” 谢赫憬快速地扫过了一眼，随后盯着前方目不斜视。 齐名也是一愣，见谢赫憬不反对，人精似的立刻笑了起来。 “欸，好，”齐名说着就把伞递了过去，“南助理小心，这临滨的风太大，得把伞拿稳了。” “好的，谢谢。” 南许点头伸手接过雨伞，撑开。转过身注意到身旁谢赫憬的身高比自己高出许多，那伞檐几乎遮不住他的头顶。 她费力地踮起脚，胳膊使劲往上举，试图将伞举得更高些。 眼神往谢赫憬那边扫过，她还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谢赫憬的小半个肩膀还暴露在雨中。 南许心里一紧，赶忙又往谢赫憬身边靠了靠，顿时两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 伞下忽然就响起一声浅淡的笑。 南许生怕谢赫憬误会自己是故意靠近，急忙开口解释：“我是怕你淋到雨。” 闻言，谢赫憬又轻轻笑了两声，那飘忽的笑声却在风雨声中格外清晰。 他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南许涨红的脸上，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解释什么，在慌张什么？” 南许被他这么一问，更加窘迫，赧然地低下头：“没什么。”手不自觉地松了两分。 就在这时，狂风突然肆虐，豆大的雨点被裹挟着横冲直撞，伞被吹得摇摇晃晃。 她赶紧正色用力握稳伞，全然没注意到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衫。 等风一过，伞也稳了下来。寒意顺着肌肤直钻心底，南许没忍住抖了一下，又瞧见了谢赫憬肩头上的水迹，说：“是我考虑不周，不好意思，谢总。不然还是让齐总给你打吧。” 说着南许就转头去找齐名的身影。倏然，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臂突然揽住她的肩膀，恰巧落在她被淋湿的地方，阻断了刚才还源源不断的冷意。 “南助理，打伞要专心，更不要半途而废。” 一直走进酒店，看见陡然变多的人，南许顿了脚步。 “怎么了？”谢赫憬问。 南许把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拿了下来，小声道谢：“麻烦谢总了，我现在不冷了。” 听这话，谢赫憬咬了咬唇内侧的肉，点头：“行。” 答应得倒是爽快，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爽的意味。 又往里走了几步，南许才发现原来齐名率先去喊人给他们搬行李了，这会儿他面前有两个侍者在往电梯里搬行李。 而他正在那里喊着小心，别把行李给磕碰了。 齐名转过头，正巧看见谢赫憬和南许，立马带笑，眼神一闪，就敏锐地察觉到谢赫憬的眉眼间带着烦躁。 难道是安排得不满意？ 齐名依旧笑着，试探地说：“谢总刚来临滨，今晚要不要去尝一下海鲜，临滨的海鲜可是一绝啊。” 谢赫憬语气冷淡：“谢了齐总，今天累了，就不打扰你们兴致了。” 得了话，齐名立刻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您和南助理休息了，明天来接两位。” “嗯。”谢赫憬应下。 齐名准备的是套房，在酒店的最顶层。 电梯里吹着冷气，感觉比外面还要冷好几个度。南许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但是杯水车薪，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 谢赫憬面无表情地把外套解下来，往南许手里一抛。面对南许看过来的视线，也只是问了一句。 “南助理不是不冷吗？” 南许没多说话，把外套穿上，在这里感冒可就麻烦了。 “谢谢。” 房间有好几个，南许挑了个最里间的房间。 淋了雨，她现在只想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可打开行李箱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忘记带睡衣了。 还是出差的经验不足，南许在心底告诫自己，下一次一定不要忘。 她在行李箱翻找着能代替睡衣的存在，但收拾衣服的时候，她很显然往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 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找到一件合适的。 也不太想穿浴室里的浴袍，总觉得有些变扭，她满心纠结，拿起电话就想问问前台能不能帮忙买一件。 谢赫憬早就换好衣服坐在一旁看文件了，见她守在电话旁，一脸的愁容样，闲步走来，问道：“怎么了？” 南许有些难为情地把忘带睡衣的事儿说了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谢赫憬再次开口，眸间深处装着狡黠，颇为体贴地给她出主意。 “南许，你可以穿我的衬衫。”语气很正经。 南许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拒绝：“这怎么行，太不方便了。” 谢赫憬双手抱胸，往前迈了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哪里不方便，比起前台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睡衣，我的衬衫料子不错，穿着舒服，至少更符合你的需求。”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让南许一时语塞，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但是衣服这东西随便穿也不合适，特别还是谢赫憬的衣服。 南许咬着下唇，还是开口：“你的衬衫，我穿不合适。” 谢赫憬挑了下眉，似笑非笑。 他又走近一步，低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南许的眼睛，轻声说：“南许，在拒绝我这事儿上，你好像特别执着。” “不能亲，不能抱，到最后呢，”谢赫憬掀起眼眸说，“比起这些，穿件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就一件衬衫，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能让你睡得更好，这不就够了，何必在意是谁的。” 南许被他的话说得发乱，只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维思考，好像确实是这样。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见南许有些动容，谢赫憬垂着眸，掩去那丝微暗的笑意，继续说道：“如果你连一件衣服都不敢穿，南许，你心里不坦荡。” “我有理由怀疑一件事。” 不坦荡？她有什么不坦荡的！ 南许拧眉瞧他，正色问：“你怀疑什么？” “你上次说的不知道喜不喜欢我，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知道呢？”谢赫憬身子微微前倾，似要看透她的心。 南许被他这番直白的话惊得心跳陡然加快，脸上滚烫，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直视他。 “才没有，就是不知道。”她掷地有声。 “南许，你不敢靠近我，到底是在逃避什么，你是在害怕你真的喜欢上我？”谢赫憬继续追问。 南许反驳道：“哥，我没有逃避。而且我有在努力想明白的。” “没有吗？” “没有！” 见南许快要被惹急了，谢赫憬语速慢了下来，带着丝丝的诱哄：“嗯，如果真的想要理清楚，南许，你应该更靠近我，而不是远离我，明白吗？” “不靠近我，不坦诚面对，你怎么能知道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靠近吗，”南许带着一丝迟疑和犹豫，问：“穿衬衫的话这算靠近吗？” 南许往前走了一步：“还是物理意义上的靠近。” 瞧着这小小的一步，谢赫憬忍住笑意：“自己想。” “应该都算吧！”南许不太确定地说道。 他没说话，可南许抬眼间瞧到了他轻轻牵起的嘴角，立刻问道：“我猜对了是不是？” 谢赫憬这会儿还挺正经：“我刚才说了，它只是一件衣服，代表不了什么。” “或许程度还不够……” “程度还不够，”南许蹙眉，“那要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呢？” 闻言，谢赫憬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慵懒笑意，抬步朝她走近。 南许睁眼瞧着，等着他说明到底要什么样的程度才行，思绪都渐渐流淌出去了。 可下一秒，又猛然凝回，她看向谢赫憬。 他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淡，不发一言，一只手挑起了她的指尖，然后一拉，缓慢地抵住他的唇。 身上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谢赫憬低垂着眼睫，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 虔诚而充满欲望。 南许感觉脑中轰隆一响，一瞬间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呆愣在原地，看着谢赫憬浅浅抿了抿她的指尖。 唇柔软又温热，轻轻贴合着她的指尖，谢赫憬的呼吸又轻轻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带着一丝潮湿的温热。 那一瞬间，南许感觉像是有一道电流从指尖直窜至全身，酥麻感瞬间炸开。 她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并非因为寒冷，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搅乱了心神。 谢赫憬站在光影的交界处，一侧脸隐在暗处，只留高挺鼻梁和线条分明的下巴，被暖黄的光勾勒出轮廓。 他微微歪头，漆黑的眼眸像是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潭，直勾勾地盯着南许。 明明带有极强的侵略性，却还是示弱般地询问：“要吻吻试试吗？妹妹——” 第32章 南许，你想气死我？ 南许愣在原地, 满是不可置信地说：“哥，你在说什么，”她顿了会儿, 再次扬声问道，“哥，你，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南许的嗓子一阵发紧，他竟然让自己吻他。 真是越来越疯了。 她赶紧抽回手，可那温热的感觉却一路攀升到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酥麻。 “不想试试吗，”谢赫憬语调轻缓, “在清醒的时候……主动吻我。” 他弯腰与南许对视。 南许却垂着眼帘, 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谢赫憬的唇上。 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人相处的暧昧瞬间，心脏猛地开始狂跳。 “不……想。”南许低声拒绝。 “你迟疑了。”谢赫憬说。 南许不承认：“没有。” 谢赫憬拧眉：“你是不是又想远离我？” “也没有, 但是这个不一样，它不一样, ”南许说，“我要是就这么吻你了，就是对你的不负责任。” 谢赫憬没多说什么, 只问道：“南许, 你会吻你不喜欢的人吗？” 南许摇头：“不会啊。” “那不就行了。” 怎么又绕回这上面了, 南许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想着要和谢赫憬掰扯清楚。 可电光火石间, 南许脑中浮起了一个念头。 那谢赫憬呢, 他会吻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南许越想越觉得有几分奇怪，她鼓足勇气直视谢赫憬的眼睛，问：“我主动吻你的话, 你会同意吗？会躲开吗？” 也许她还没吻上去，谢赫憬就先躲开了。 ……那多丢面子。 “我就在这，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挑眉，声音低沉，透着股无法拒绝的蛊惑，明明没有给出确切答案，却好似在故意勾着南许，拉着她慢慢一点点沉沦。 南许的脸颊越发滚烫，她的视线再次落在谢赫憬线条流畅的薄唇上，脑海里嗡嗡作响，理智与冲动激烈交锋。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峰。 南许再不敢多看一眼，只觉得现在的谢赫憬像蛊惑人心的狐狸，三言两语就会让人招架不住，还好她理智尚存。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光影斑驳，南许回想起这些对话，她依旧懊恼那一瞬间的迟疑。 再次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面对。 手搭在门把手上，她又纠结了好几分钟，可想到昨天谢赫憬的怀疑，心下却定了定神。 她根本不像谢赫憬说的那样不敢知道。 要想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喜欢，对于南许来说，最有效且先要做的，的确就是靠近他。 不能逃避！ 只是靠近而已，应该不难，南许这样想着。 她收拾好心情，出了房门，正巧看见谢赫憬身着笔挺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正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原本起得太早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谢赫憬的衬衫，南许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她招呼都没和谢赫憬打一声，赶紧钻进房间把衬衫换了下来，再出门时，已经是利落干练的工装。 可谢赫憬还是那个装扮，坐在离她房间门口最近的沙发上，似乎在等她。 等南许过去的时候，确认了他就是在等她。 他把领带递到了她面前。 南许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太会。” 谢赫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将领带收了回去。 南许松了一口气，领带这个东西，她确实没了解过，别等会儿系错了，给谢赫憬闹出笑话。 他们等会儿还要去考察项目呢。 “没关系，我教你。”谢赫憬的声音突然传来，南许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身后了。 南许下意识地想拒绝，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见谢赫憬冷硬地喊了一声：“南许。” 这熟悉的语调让南许不自觉地一抖，立马说道：“我学，我学。” 谢赫憬适时地收回眼神，拿起一旁的领带，拉过南许的手，将领带轻轻放在她掌心。 南许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温度瞬间传递过来，她的手指都轻微地颤抖着。 她有些不太确定，真能学会吗？ 谢赫憬俯身，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握住南许的手腕，一点点引导着她的动作，一边轻声说着：“先这样交叉，然后绕一圈……” 南许低着头，眼睛紧盯着领带，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可谢赫憬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谢赫憬却在这时悠悠地说道：“认真学，我以后的领带就靠你了。” “我？！”南许惊呼一声，“让我来打领带吗？” 谢赫憬眯起眸子：“你不愿意？” “不是，我怕我学不好。”南许说。 “怕就认真学，”谢赫憬说，“除非你想让我多教几次。” 一听这话，南许立刻收起所有的心思，一本正经地盯着手里的领带说：“哥，你放心吧，我挺聪明的，肯定一次就能学会。” 才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南许的态度大变，话说得飞快。 谢赫憬：“……” 去往考察场地的路上，谢赫憬坐在车后座，眼神时不时落在认真翻看项目资料的南许身上。 南许这会儿正忙着，文件夹被她搁在腿上，她则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再次仔细检查。 眼睛逐行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南许蹙起眉头，看得十分认真，还时不时地小声在心里默念核对。 项目的现场机器轰鸣，齐名在前头介绍，谢赫憬与他并排，南许跟在谢赫憬的斜后方，再后面是作陪的两人。 几人穿梭在各个施工区域。 南许步伐紧凑地跟在谢赫憬身后，眼睛一刻也不闲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施工情况，一边快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就怕落下一点细节。 现场的轰鸣声太大，以至于南许想要听清谢赫憬对项目细节的讲解，就得时不时往前探过身体，而后又在纸上不停记录。 几人忙了一上午，才终于到了午饭的时间。 这地方里市区还比较远，他们当即打算就在这里的食堂吃。 食堂最高层有几个简单的包厢，是几位领导进食的楼层，南许跟着谢赫憬走了进去。 齐名在前方给谢赫憬介绍着菜品，南许坐在不远处，一早上的奔波此刻终于能休息一会儿，她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在椅子上，腾出手来揉了揉腿。 没过一会儿又感觉肚子不舒服，南许出门随意找个人问了卫生间的地址。 紧接着齐名拿着菜单出去找厨师沟通今天的菜一定要做得精细点。 转眼之间，这间包厢里只剩下谢赫憬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大胆地走了过来。 在这忙碌灰飞之地，她却穿得很精致讲究，化着浓烈的妆，才刚走近就是一股奇怪的香水味。 谢赫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有事儿？” 女人不惧他的冷脸，大胆问道：“帅哥，能认识一下吗？” 谢赫憬：“……” 他没什么好脸，声音也很沉：“不能。” 闻言，女人像是更来兴趣了，直接进来，走到了原本南许的座位，把她的笔记本一把拍开，自己坐下：“你是来考察的吗？我可以带你啊，这一片都归我管，你想要看什么，我都可以带你去。” “出去，不用。”谢赫憬拧着眉，调动了极大的耐心才忍着没立刻离开。 “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有为，性子却那么傲，不好找对象吧。”女人似有些调笑地说。 谢赫憬眸中沉色更实，他不会对女人动手，但不代表能忍受她没完没了地在他耳边吵闹。 他吸了一口气，准备下最后通牒，齐名回来了，瞧见包厢里的女人，惊呼一声：“齐卉，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这个妹妹平常不学无术，最讨厌上班了，走远一点都嫌麻烦，怎么会来这里。 齐卉看见自家哥哥来了还是有点害怕，哪敢说自己是因为听到他要带人来考察，而且又听说这次考察的队伍里还会有一个大帅哥，所以兴冲冲地就来了。 下意识的，齐名的视线立刻落到了谢赫憬的脸上。 那烦躁且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汹涌怒意，让齐名的心都颤了一下。 他好不容易才把人请到这里来的啊，要是毁了…… 他这么久的努力全都泡汤了。 “抱歉啊，谢总，这是我妹妹，实在是不懂事儿，真是太对不起了，齐卉，还不赶紧给谢总道歉。” 哪料，齐卉听见自己哥的话，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注意到了齐名的称呼。 谢总…… 他就是谢赫憬？ 原来考察队伍里的帅哥就是他！ 之前他哥合作的都是一些油腻大叔，齐卉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这会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气场凛冽的帅哥。 齐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哥，他就是谢赫憬！” 谢赫憬的眉不耐烦地抽动了一下。 齐名的牙咬了又咬，眉头都快挤在一块了，用力扯了齐卉一把：“赶紧给我道歉。” 哪料，齐卉嫌弃他哥把她手掐疼了，作对似的说：“我不道歉，我又没有说什么。” “你……”齐名眼睛瞪得老大，又顾及着谢赫憬在这里有些话也不好说。 “齐总，看来你还有家事要处理，等处理好我们再谈吧。”谢赫憬说道。 齐名松了一口气，赶紧给谢赫憬道了声谢，拽着齐卉到了门口。 被抓得生疼，齐卉一把甩开齐名的手，揉着手问：“干什么啊哥，你抓我干什么？我手都红了，疼死了。” 齐名一脸都恨铁不成钢：“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 临滨生意不好做，齐名还指望着去谢赫憬那拉点投资呢。 闻言，齐卉立马笑道：“我知道啊，他是谢赫憬，没想到真人真的那么帅，哥，你给我介绍他认识好不好？” “介绍个屁，”齐名啐了一口，警告道，“齐卉，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这人你招惹不得。” 谢赫憬不仅自己创业成功就算了，家里背景又深，在各方面都能说得上话，要不是他花力气打探了一番，恐怕自己也会轻视他的年轻。 “哪里招惹不得，”齐卉喊道，“他又没有对象，怎么就不可以了。” 齐名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齐卉跺了跺脚：“诶呀，他一看就是那种禁欲很久的，有的话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禁欲那么久，”她有些着急，“哥，你就帮帮我，我第一次能有瞧上的，你快帮我介绍一下，晚了就让别人抢走了。” 南许这会儿刚好从卫生间出来，正巧看见齐名和一个女人在包厢门口说话。 这一下她过去也不是，怕打扰俩人谈话，不过去，又怕等会儿谢赫憬问她怎么出来这么久，最终还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去打断俩人。 还是齐名先发现的她，瞪了齐卉示意她消停一会儿，转过来对着南许笑道：“南助理，菜上得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啊，好。”南许应了一声，路过齐卉的时候，瞧见了她气鼓鼓的。 看来刚才俩人在吵架，南许加快了步伐，逃离了这修罗场。 全然没想到下午的考察更加的修罗场了。 齐卉哭天哭地的让齐名把自己加到考察队里。 结果一进来要不就一直盯着谢赫憬看，要不就喊累，喊烦，喊着好久结束。 气得齐名神经一抽一抽的，只能不断朝谢赫憬和南许道歉，一说要把齐卉赶出去，她就抹泪地说要去撞墙。 齐卉之前精神受过刺激，有过自杀行为，一点小事儿不顺她心意，她就能闹得天翻地覆，齐名父母都走了又只有她这一个妹妹，只能这样小心对待着。 一路上齐卉的视线几乎快粘到谢赫憬的身上了。 谢赫憬的眼神则是时不时地盯着南许，想看看她发现没，会不会在意。 他被别人觊觎了。 这让他很不爽。 更让他不爽的是，南许根本没注意。 只见南许拿着记录的细节在和一旁的人讨论，全然不关心这边发生的插曲。 期间谢赫憬还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不小，在讨论声里却也足够突兀，可南许只是下意识抬了下头，又继续投入到讨论中。 于是谢赫憬脸色更沉了几分。 等到南许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变化时，已经是返程的车上了，齐名在前头开车。 南许的脑袋突然就从笔记本上抬起，兀的惊觉谢赫憬好像一下午都没有和她说过话。 她悄悄瞄了一眼谢赫憬，他冷着脸，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气息。 南许哆嗦了一下，却还是给谢赫憬发了一个消息。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但谢赫憬阖眼，根本就没有要看手机的意思。 南许只好动了动自己的位置，缓缓地移得离谢赫憬更近了一些，在齐名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地拉了谢赫憬的衣袖一下。 结果谢赫憬不理她。 南许几乎确定是自己惹谢赫憬生气了，她抓了抓头发，十分不解，一下午她都在和人认真讨论项目问题啊，工作也很认真啊，他又生什么气？ 想了一会儿，她又揪了一下谢赫憬的袖子。 谢赫憬手倒是动了动，但依旧不理她。 南许的脸都皱了起来，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下定决心要搞清楚是什么原因，干脆心一横，直接握上了谢赫憬的手。 果然很有用，谢赫憬睁开了眼睛，神奇的是，南许感觉他周遭围绕的冷气都散去了几分。 她赶紧指了指手机，示意他看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谢赫憬才给她回消息。 【那个女人一下午都在看我，你没看到吗？】 谢赫憬眼神幽怨地盯着南许。 南许回：【看到了，那怎么了？】 怎么了？！ 谢赫憬差点没在车上气乐了。 【南许，你想气死我？】 南许则是一头雾水，别人看他，他怎么来生她的气了。 南许想方设法地把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想，可无论哪里都觉得和自己扯不上关系。 莫非…… 南许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缘由，难道是她打的领带有什么地方不妥？ 可她抬眼悄悄打量着领带，左看右看，怎么看这领带都打得规规矩矩，并没有任何差错。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了？ 南许猜不出来，只能好心安慰着：【哥，你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谢赫憬：…… 【南许，你最好能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南许咬着唇：【因为被齐总的妹妹看了吗？】 南许觉得这原因还挺有意思，没忍住笑了一下。 齐名开车喜欢放一些歌，车内声音原本还挺嘈杂，此刻却因为南许这一声笑，安静得落针可闻。 特别谢赫憬听到那笑声，拉扯了下领带，随后冷哼了一声。 直接出声：“南助理，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笑得那么开心？” 南许脑中神经跳了一下，赶紧解释：“我，乱笑的，哈哈，谢总，您别在意。” 后续车内依旧安静。 只是谢赫憬彻底不理南许了。 南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干坐着，眼神悄悄瞄着谢赫憬。 也觉着自己刚才的笑确实不太好，但又不知道怎么让谢赫憬理她。 谢赫憬抱着手，静静等着南许的动作，可过去了十分钟，刚才还敢握他手的南许，这会儿倒是什么都不敢做了。 他沉着眉，转头看向南许。 南许也没注意到他，自顾自的垂着头，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 “惹老板……” 删掉。 “惹哥哥生气了怎么办？” 谢赫憬又好气又好笑，当即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字，随后点了发送。 正专心翻着手机找攻略的南许，手机屏幕上方弹出谢赫憬的消息提示。 她下意识抬眼，就撞进了谢赫憬的目光里。 他把手机翻过来屏幕对准南许。 上面赫然两个大字。 ——哄我。 第33章 不够，南许，还不够…… 夜幕早已沉沉落下, 刚下车的齐名还想着和谢赫憬商量着等会儿吃饭的事情，结果齐卉一个电话打来，她那边有事儿想让齐名回去。 正巧谢赫憬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吃饭。这场接风宴直接被推到了明天。 谢赫憬和南许从车上下来, 从踏入酒店到回到房间，谢赫憬全程绷着脸，一言不发。 门一关上，他把外套脱了，领带顺手也取了，姿态闲散地靠在沙发上。 右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修长，正把玩着沙发靠垫上的流苏, 时不时轻轻一扯, 那流苏便在他指尖晃荡。 南许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谢赫憬把玩的流苏，一荡一荡的, 根本寻不到一刻的平静。 她有心想哄谢赫憬，可是根本就不会啊。 刚才看的那些攻略这会儿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南许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脑中飞速旋转该怎么办。 谢赫憬很好心地放过了那流苏，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双腿交叠, 弯腰拿过身边的手机。 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屏幕, 眼神却不时透过手机边缘, 悄悄打量着在一旁的南许。 见南许半天没动静, 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两个物件碰撞发出一声重重的“砰”。 南许显然是被这一声“提醒”到了, 转过头看着他，小声嘟囔：“哥，我知道要哄你, 但是你等一下，我学一会儿。” 要不然捉摸不透谢赫憬心思的她可能会把人越哄越生气。 谢赫憬：“……” 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南许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谢赫憬蹙着眉说：“南许，你在故意拖时间？” 南许这会儿急得都快冒汗了，她在手机上搜“怎么哄生气的哥哥，”页面弹出的是个什么网站，她也没仔细瞧，一门心思急着要哄人，点进去越翻心里越惊讶，哄人需要这样吗？ “南许。”谢赫憬又喊了一声。 “我来啦，”没多余时间了，南许只能匆忙记住几条，放下手机走到谢赫憬面前，“我过来了。” 谢赫憬抬了抬下巴，说：“学得怎么样了。” 南许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总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不太对劲儿，所以打算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但是没哄过人的南许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会干巴巴地说几句。 “哥，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谢赫憬挑眉：“错哪儿了？” 南许：“……” “只要你不生气，我哪儿都错了。”南许老实巴交地说。 谢赫憬沉着脸：“这就是你学了十几分钟的结果？” 回想起刚才手机上看到的那些，南许咽了咽唾沫，决定还是算了，便说：“每个人的学习能力不同嘛。” “南许，你一点也不在意我？”谢赫憬说。 南许就怕人生气，赶紧说：“我在意你啊。” “那就用点心哄我。” 南许这会儿是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努力抓着脑海里残留的记忆。 她一面纠结，一面豁出去地说：“那等会儿你不许生气。” “行。” 他倒要看看等会儿还能气成什么样。 南许站在原地握紧双手，憋出来一句：“你等我一下。” 她冲到房间，回想刚才网站教的，要换一件有感觉的衣服。 南许回想了好一会儿，什么算有感觉的衣服，翻了半天，瞧到了行李箱里有一条裙子。 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想到万一有什么聚会可能会用上，没想到现在用在这上面了。 她换好裙子，又把妆卸了，随意理了理头发，这才打开房间门。 听见声响，谢赫憬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瞧到她换了条裙子便问：“你换衣服干什么？” 南许眼神飘忽，只吞吞吐吐地说：“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网站上显示哄人招数的时候就这招后面跟了好几个红星。 她不免多看了几眼，于是就这个记得最清楚，猜想着这个应该就是最管用的。 南许又担心谢赫憬说她不认真，干脆下定决心就选择这个方法。 第一步：换件有感觉的衣服。 第二步…… 南许朝谢赫憬走去。 谢赫憬姿态逐渐变得端正，衬衫领口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两颗。 手肘稳稳地搭在腿上，双手自然下垂，眼眸却上扬。 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在南许身上，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游移。 南许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手指不安地揪着裙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 那双眼愈发深沉，谢赫憬却笑道：“不想我看你？那就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办法…… 南许一愣，想到接下来要做的，她咬着唇，看向四周，视线落在了谢赫憬刚解下来的领带上。 “我自己想办法，但是你不能拒绝。” 谢赫憬答应了：“可以。” 南许走到沙发旁，手指挑起他的领带。 那是一条纯黑色的领带，质地柔软又顺滑，被她莹白又透着轻盈的手指轻轻攥住，黑白对比鲜明得让人移不开眼。 南许察觉到谢赫憬的视线，通红了脸走到他面前。 谢赫憬坐在沙发上，南许站在他面前，第一次从这种“高处”的位置来看谢赫憬。 他仰着头，似乎对她接下来的做法很感兴趣。 南许则是刻意忽略他如有实质般的眼神，举起领带轻轻喊道：“哥哥，闭眼。” 谢赫憬嘴角勾了勾，顺从地闭上了眼。 南许把领带覆盖在谢赫憬的眼上，彻底挡住了那摄人心魂的眼眸。 刹那间，谢赫憬眼前一黑，世界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可他的耳朵却变得格外灵敏，清晰地捕捉到南许紧张的呼吸声，那声音微微急促，像是一只要做坏事，又有点害怕担心的小鹿。 他浅声问道：“准备要干什么？” 南许本来就紧张得不行，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抖了一下，说道：“哥哥，你先别说话。” 闻言，谢赫憬挑了挑眉，真就不说话了。 想着第二步：亲昵耳朵。 南许不太清楚亲昵是要到什么程度，干脆就简单粗暴地理解为亲耳朵。 “哥哥，你往后仰一下。” 谢赫憬愣了一秒，然后果断仰下去，是任索任求的姿态。 南许的心跳如雷，手心都沁出了薄汗，却还是强忍着羞涩，缓慢弯腰，凑近谢赫憬的耳尖。 她的嘴唇轻轻触碰上去，像是一片羽毛轻柔地落下。 谢赫憬浑身猛地一紧，原本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瞬间收紧，指关节泛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一把将南许搂进怀里的冲动。 南许的吻有些颤抖，在耳尖上若即若离。 谢赫憬的呼吸声逐渐变深沉。 就在南许吻完耳尖，准备直起身子时，谢赫憬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暗哑，缓缓开口：“下一步呢？” 南许一怔，慌乱地回应道：“还不够吗？” 谢赫憬嘴角上扬着，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蛊惑：“不够，南许，还不够。” 他很好奇，南许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南许慌乱极了，脑中甚至有些空白，可在谢赫憬那直白又炽热的追问下。 她不知从哪儿又鼓起了勇气，咬了咬下唇，声音很轻很低，却又透着股豁出去的劲儿：“我知道了。” 其实是还有第三步的。 ——吻他的唇。 但南许盯着谢赫憬的唇瞧了几秒，果断放弃，怕自己招架不住谢赫憬情绪上涌之后的反扑。 她蹙眉思考着，视线落在了谢赫憬的脖颈处。纠结了两秒之后，就确定了。 南许退后了一小步，弯了腰，再次凑近谢赫憬。 这次，她的目标是他线条分明的喉结。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谢赫憬的脖颈处，惹得他浑身一颤。 当她的嘴唇轻轻贴上谢赫憬的喉结时，谢赫憬没忍住，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正好擦过南许柔软的唇。 南许像是被烫到一般，顿了一下，可短暂的愣神后，心底那股难以言喻的好奇占了上风。 她很慢地探出舌尖，轻轻碰了一下那滚动的喉结。 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谢赫憬所有的理智。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原本克制着的双手不自觉攥紧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 呼吸变得粗重又急促，谢赫憬的胸膛剧烈起伏，生理反应不受控制地袭来。 “南许……”谢赫憬艰难地从齿间挤出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渴望。 “这就是你学到的？” 谢赫憬一把将领带扯下，南许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眼神里装满了恐怖的炽热。 南许心一跳，抬步就要离开，才走到一半，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转身去看。 谢赫憬没说话也没动弹，只是双手依旧紧握，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南许赶紧回来：“哥，你怎么了？”声音有些急切，南许回想着自己是不是给人气出问题了。 谢赫憬瞧了她一眼，扯过外套，盖着某处，随后不发一言地起身回了房间。 南许在原地愣了一瞬，有些摸不清谢赫憬怎么了，问他，他也不回答。 但南许总归知道原因出在自己，她拿过手机，走到谢赫憬的房门前，急切地打开手机，再次点进那个网页。 她朝着门内说道：“哥，你别生气，我再去学学怎么哄。” 划过那些招数，下面一部分是话术。 南许蹙着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当即照着念了起来。 南许每多说一句，谢赫憬的呼吸就会沉一分。 南许边往下翻，边挑一些念，直到最后一句：“哥哥，我爱……” 倏然，嗓子里像被卡住了什么东西，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定睛看着最后一句的下方，那里还有一行字，算是这一个页面的结束。 几个又粗又黑的大字。 ——情侣调情小技巧你get到了吗？ 南许甚至找不到形容词可以体现出那一刻的心情，满脑子只重复着。 ——完了，乱套了。 她赶紧上滑着，确定标题就是“该怎么哄生气的哥哥”，她就是看着这个点进来的。 她再退出去点进网站一看，这才发现是个恋爱网站，里面一堆类似的“技巧”。 那一瞬间，南许的后背发凉，甚至感觉没什么力气握住手机。 这要是被谢赫憬发现了，还不知道他要怎么生气。 正巧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南许正靠在一旁反复寻找补救措施，这一声响，直接把她吓得手一抖，手机就落了地。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每个字都是南许硬挤出来的。 谢赫憬换成了宽松的睡衣，挑眉：“不是你让我出来的吗，”他抬了抬下巴，“把话说完，你爱什么？” 南许一时间哽住，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照着说出来了。 “我，爱，爱……”南许欲哭无泪，“爱哄人。” 嘴快了一步，南许闭眼，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说的。 谢赫憬走近：“喜欢哄人？这样哄人吗？”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拧着眉：“南许，你也会这样去哄别人？” 闻言，南许赶紧抬头，说道：“怎么可能？” 这样的方法怎么可能用在别人身上，甚至用在谢赫憬身上也是一时无奈之策。 早知道她就该坚持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别管什么认不认真了，至少不会出问题，而不像现在这样。 她突然想到刚才谢赫憬的异样，又开口关心道：“哥，你刚才是怎么了？” 谢赫憬眼神难得的躲闪了一次，不肯回答南许的问题，只匆匆留下一句。 “我去洗澡了。” 第34章 你对我的清白还挺有占有…… 出差第二日不像头一天考察的东西那么多, 相比之下也轻松了不少。 工作集中在早上，下午开了一个简短的会，南许头有些不舒服, 早上还能撑一会儿，到下午更难受了。 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钝痛一阵一阵袭来，太阳穴也是突突直跳。 谢赫憬这次不由分说地直接带人去了医院，是昨晚上着凉的缘故。 下午行程挺少。 南许的意思是让他接着开会别耽误，但谢赫憬态度却有些强硬要带她回去休息。 南许没扭过他，两人一起回了酒店。 吃了药撑着到了床边，南许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绵软地陷在床里进入沉睡。 再次醒过来时, 夕阳透过酒店厚重的窗帘，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才惊觉自己睡了一个下午。 还好吃过药睡醒之后头晕缓解了很多。 她摸过床头的手机, 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南许撑着眼皮看了几眼, 是戚之予。 自从南许回国之后，戚之予就想着要和她聚一聚，但南许刚回来那段时间, 戚之予忙得不可开交, 后来闲了会儿, 南许这头又忙起来了。 两人像错峰的线, 这时间怎么都凑不到一起。 才刚打开微信, 未读消息的大红点就占据了南许的视线。 戚之予发了得有好几条消息。 【许许,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过几天要休假了。】 【你有没有时间啊？我好想见你啊！】 【许许，听说枳安新开了一家火锅店, 你多久出差完回来啊，咱们去吃。】 【许许，你怎么不理我？？？】 后面跟着一大串“盯着你”的表情包，简直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南许噗嗤笑了一下，赶紧给戚之予发了语音过去。 【予予，我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予予，我没有不理你，今天不舒服睡着了没看到你的消息。】 【我会想办法请假和你见面的，咱们一起去吃火锅。】 【还有个朋友告诉我有家日料店不错，你乖乖在枳安等我，我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戚之予一看见消息就精神了，问了南许身体怎么样，还难不难受，又聊了到时候先去吃哪家店，反正七七八八地聊了一个小时左右。 最后戚之予也给南许发了几条语音。 南许没多想就点开了。 只听戚之予声音笑嘻嘻，又有点欠欠的。 【许许，你这会儿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清冷病弱美人，我都快听酥了，跟平时特别不一样。】 【你刚才让我乖乖在枳安等你，啊啊我刚开始都没敢大声放，戴耳机听的，有种耳朵被你勾引了的感觉。】 南许：“……” 南许嘴唇抽动，又发了好几个“不可胡说”的表情包这才止住戚之予的“胡说八道”。 这天是彻底把南许聊清醒了，中午饭没怎么吃，又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感觉胃里空空的。 她看了眼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是齐总准备的接风宴，她打算收拾一会儿就去找谢赫憬。 才刚一打开门，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整个空间照得温馨而静谧。谢赫憬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处理着工作。 南许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只见他盯着屏幕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认真，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察觉到南许的目光，谢赫憬抬眼：“醒了？先去吃点东西。” 她错开眼神：“啊，好的，谢谢哥。” 但南许走过去，一堆十分清淡的菜，清淡到甚至有些寡淡。她蹙了蹙眉，这些菜吃着还行，很符合生病的人，就是激不起什么食欲。 她边吃饭边和戚之予聊天，十分钟过去了，这些菜才被动了个表面。 谢赫憬走过来，瞧了眼，问：“很难吃？” 南许摇了摇头：“还行，就是没什么胃口，等会儿不是还有聚会吗，去那儿吃。” 她一笑，正好可以留留肚子。 “你先吃吃这个垫一下。”他拿过手边的腕表戴上。 “等会儿你就不用去了，在酒店好好休息。”谢赫憬说。 南许抬头：“不去了？可我不是你助理吗？你万一有个什么状况我不得在你身边嘛。” 南许咬了下筷子，她还挺想去尝尝齐总准备的海鲜大餐的。 谢赫憬问：“能有什么状况？” “万一你被人灌酒，然后迷药失身……” 隔两秒南许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心一紧赶紧打住，视线落在碗里，没敢抬头。 谢赫憬停下动作，看着南许的神色，倒是比下午的时候气色好了不少，但参加聚会，特别还是这种商业酒局，最劳心劳神。 “没到那地步，员工都生病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老板的事儿自然有他自己解决，你操什么心。” “至于失身……”谢赫憬不说话了，目光盯着南许。 南许捏着筷子的手紧绷着，强装镇定地喝了一口水：“哥，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 谢赫憬挑了挑眉：“你对我的清白还挺有占有欲。” 南许：“……” 她挤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我不是你助理嘛，肯定要关心一下自己老板嘛，只是关心而已。” “是吗？”谢赫憬问。 南许点头如捣蒜。 谢赫憬反过话茬，说道：“那做老板是不是也要关心一下员工？” 南许感觉不太妙了，试图用话揭过：“你不用关心我了，我挺好的，什么都挺好的。” 谢赫憬却直接忽略她的话，问道：“昨晚为什么着凉了？” 听他问起这个，南许则是有些紧张，她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因为那个“哄人技巧”睡不着。 大半夜还梦到谢赫憬，把自己吓醒了，开窗吹了会儿凉风才平静下来的。 “就，就那么着凉了呗，”南许眼神有些躲闪，“可能是床太小了，我翻身，一不小心就翻倒地上了，然后就着凉了。” “就是这样……”南许越说声音越小。 空气里安静了好几秒，南许戳着碗里的菜，也没再说话，期望谢赫憬最好无视她，别再追问了。 还好后续谢赫憬确实没有再追问了，而是淡淡说道：“我床挺大的。” 他床大？他床大和自己说什么？炫耀？ 南许不解，只能尴尬笑两声敷衍过去：“是吗？那还挺厉害。” 谢赫憬：“……” 谢赫憬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南许依旧坐在桌边，她拿着手机在打草稿。 昨晚上梦里都是谢赫憬仰在沙发上，领带盖住眼眸的样子，慵懒又实在勾人。 南许被折磨了半夜，才打算干脆画下来，这会儿草稿都初具雏形了。 谢赫憬走过来时，她才仓皇地收起手机。 “哥，你准备过去了吗，注意安全啊。” 谢赫憬眯了眯眸子，倒是没多问，掠过几眼，说：“过来给我打领带。” 南许听到这话，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昨晚接触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现在要近距离接触，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怕自己今晚又会梦到谢赫憬，然后再次着凉头晕。 她嘴唇微张，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 突然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脱口而出：“昨天章阿姨说过让我给她打视频，我现在才想起来，哥哥你自己系一下吧，我去打视频了。” 说完，也不等谢赫憬回应，便慌慌张张地转身要往房间走。 谢赫憬顿住，手中的领带松了几分。他抿紧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再吭声，自己打起领带，只是动作带着几分烦躁。 酒局，齐卉又出现了。 一样的景象，齐卉倒是没什么其他动作，依然盯着谢赫憬看。 谢赫憬的心思到没在这里，全然落在了酒店里。 齐名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一会儿这个妹妹就干出什么大事，但不带她来，她又要闹个没完。 其他人倒是开心得不行，一会儿给谢赫憬敬个酒，一会儿又和齐名说个笑的，桌上气氛还算融洽。 酒过三巡，该谈的也差不多了，谢赫憬起身正想说自己先回去了。 一直看着他的齐卉这时站起身：“谢总，我敬你一杯。”说着就要拿起酒走到谢赫憬身旁。 听着自己妹妹的声音，齐名当即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还没等谢赫憬说话，他冲到齐卉身边，低语。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什么都不会干，我才带你来的，别给我打什么歪心思，这个合作谈不成我跟你没完。” 齐卉笑了笑：“哥，你真胆小，我就敬个酒，说两句话怎么了，这在酒局上不是很正常吗？” 齐名一想也是，是自己太紧绷了，老想着这个妹妹干不出什么着调的事情来。 这一起吃饭，不敬谢赫憬反而说不过去，但他还是出声警告：“敬酒就敬酒，闹出其他的，我饶不了你。” “放心吧，哥，这么多人呢，我能闹出什么事来。”齐卉说。 谢赫憬虽然不喜欢齐卉，但是了解了两人家里的事情过后，对于齐名酒局带着齐卉来，他也没多说什么。 这会儿敬酒就算卖齐名一个面子，他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齐卉眸间一亮，想敬谢赫憬第二杯，她拿着酒杯朝谢赫憬走去。 临走近时，没注意脚下不知道是谁喝完没收好的酒瓶，整个人一滑，撞到了谢赫憬，杯中酒也洒到了他身上。 霎时间，齐卉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和酒味都残留在谢赫憬身上。 齐名几乎是从座位上弹射起来的，狠狠瞪了齐卉一眼，立刻张罗着要给谢赫憬换衣服。 齐卉站在一旁也有几分手足无措，不停道着歉。 谢赫憬烦躁极了，身上奇怪的味道更让他紧锁眉头。 西装外套上沾有酒渍，他面无表情地随手脱下，领丢进路边的垃圾桶，然后坐车回酒店。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此时南许还没睡，正晃着脚在床上看综艺。 是温栖推荐的，之前还没有时间看，现在看了两期就停不下来了。 酒店的门被打开又关上，南许估摸着是谢赫憬回来了。 她猜想着他应该是洗个澡然后就睡觉了，索性也懒得出去，依旧欢欢乐乐地追综艺。 安静了不一会儿，房间门被敲响，此时正是精彩之处，南许不情不愿地按下了暂停键，将门开了个小缝，探出头：“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谢赫憬闻言，扯下脖子上的领带，用力塞进南许怀里，有些烦闷地说：“不干净了。” 南许一脸疑惑，双手拿起领带，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不解道：“没脏啊，挺干净的。”她还特意用手摸了摸，确定没有污渍。 “有别人的味道。”谢赫憬蹙眉。 “有吗？”南许嗅了一下，难道是出什么问题了吗，她怎么一点味道都没闻到，“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你要不再闻闻？” 谢赫憬拿过领带，放在鼻下闻了闻。 原本干净的领带，此刻沾染了南许身上淡淡的馨香。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清甜又温柔，像春日微风，瞬间抚平了他心底的烦躁。 谢赫憬松了松眼眸：“嗯，干净了。” 南许看着他这态度的突然转变，一头雾水，这领带本来就没什么味道，倒是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又带着一点点的香。 “哥，你快去洗澡吧，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很奇怪。”南许催促着。 闻言，谢赫憬刚缓下来的心情，又愠怒起来。他厌恶身上这股陌生的、奇怪的味道。 谢赫憬简短地洗了个澡，却觉得那股味道还在。他拧眉，走到一旁拿起那条领带，上面属于南许的气息已经很淡了，但他依然长舒一口气。 望着这领带，谢赫憬缓缓垂下眼睑。一条很小的思绪冒了出来。 他身上应该要和这领带一样，被南许的味道覆盖。 十点半，谢赫憬再次敲响了南许的房门。 南许又按下暂停键，嘟嘟囔囔地去开门，第一眼就瞧到了谢赫憬穿的浴袍，赶紧遮住眼，并喊道：“我没看，这次我没看，我什么都没看到。” 谢赫憬：“……” “南许，我身上还有味道。”谢赫憬一脸正经。 南许则是有些发懵：“什么味道，沐浴露的味道吗？” 这不是很正常嘛！ 谢赫憬说：“怪味。” 什么怪味？南许不太理解，她什么味道也没闻到，打了个哈欠，没心没肺地说道：“那你再去洗次澡就好啦。” 谢赫憬气得伸手揪了一下南许的脸。 随后走近一步，直接说道：“南许，我身上应该要有你的味道。” 后又带着丝丝哄诱：“也许可以……用你的味道把那股怪味覆盖。” 闻言，南许愣住，嗓子狠狠一紧，忽闪着眼睛：“这怎，怎么覆盖？” 第35章 南许，帮帮哥哥？好不好…… “南许, 想想办法。” 谢赫憬就这么倚在南许的房间门口，双臂环胸，很随意的姿态, 斜睨着南许。 这怎么想办法？！ 南许避开他的视线，吞咽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可能只是你的心理作用，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味道。” “有，南许，我确定有。”谢赫憬依旧盯着她, 很认真的神情。 “你不是说如果我需要帮忙, 你也可以帮我吗？” 谢赫憬视线不着痕迹地滑过南许的手：“我现在就需要。” 南许咬着下唇，不安又纠结地说：“但是这个……” 这个要怎么帮忙, 她根本不知道，别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到时候多尴尬。 “你不愿意吗，”谢赫憬走近，沉着眸子, 说, “还是说, 你只愿意帮别人？” “我……”南许拧着眉。 她好像是答应过谢赫憬, 如果他需要帮忙的, 她也会帮。现在要是拒绝的话, 是不是不太好？ 气味？南许脑海里反复思索，这个应该怎么覆盖，或许不难？ 谢赫憬就站在一旁, 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纠结一会儿松缓的，让人不自觉地捏捏她的脸。 谢赫憬再次揪住南许的脸，问道：“怎么样？帮不帮？” 指腹一阵细腻与柔软，谢赫憬没使多大劲儿，但能感觉到她轻微地鼓动脸颊。 他收回手，揉了揉指腹。 南许抬头瞧着谢赫憬。 他好像真的对这个气味感到烦恼，只是领带他都觉得不干净了，那这个气味停留在他身上，他会不会失眠？ 而且他对自己也挺好的，就需要她帮个忙而已。 隔几秒，南许点点头：“帮的，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闻言，谢赫憬的嘴角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倏然，南许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坚信自己身上都是沐浴露的味道，说了一句：“哥，你等一下。” 说着就跑去浴室拿过自己从枳安带来的沐浴露，献礼似的递到谢赫憬面前，亮晶晶的眸子眯起：“哥，这个，我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个。你用这个洗一次澡应该就可以了。” 谢赫憬：“……” “没有用，”他淡淡地说，“那股怪味根本盖不住。” 听见这个，南许收回沐浴露，嘟囔道：“到底是什么怪味，哥，你从哪里招惹上的？” 谢赫憬掩住眼底的笑意，转而摆出一副委屈烦恼的模样，垂下眼眸：“有别的人碰到我了。” “别的人，谁啊？”南许问。 谢赫憬挑眼：“齐总他妹。” 齐总他妹……那不就是齐卉。 南许顿时瞪大眼睛，盯着谢赫憬，眼神不自主地上下移动：“哥，哥你，不会真的……失身了吧？” 谢赫憬脸沉了一度，咬着牙：“没有。” 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谢赫憬，南许立刻讪笑道：“哈哈，哥，我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我想想我该怎么帮你。” 南许拿起手机，有心想再查一查，这次她特别注意，几乎是确定了自己看到的是科普网站，才肯往下划。 只是感觉法子不太好，什么用香薰、空气清新剂，感觉都和她递给谢赫憬的那瓶沐浴露一样，没什么用。 瞧她看了这么久也没说话，谢赫憬问道：“找到办法了？” 南许摇头：“还没有，哥，你别着急，我再看看。” 谢赫憬眼尾稍稍抬起，适时地“提醒”道：“也许可以和那条领带一样，”他意有所指地说，“它现在变干净了。” 领带？ 南许回想了一会儿，那条领带是怎么变“干净”的，可她不得而知。 “它是怎么干净的？”南许问。 她不太清楚，谢赫憬定义干净的程度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领带能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就变干净了。 谢赫憬的视线再次落在南许的手上：“因为你碰了它。” 南许琢磨着这句话，顿时还觉得有几分逗趣，自己好像一瞬之间就变成了会魔法的魔女，甚至不需要魔法棒，只是碰一碰那条领带就变干净了。 等等！！！ 电光火石之间，南许的脑中突闪过一个念头，她甚至来不及仔细思考是否合适说出口，就直接喊道：“哥，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碰你吧！” 眼见塘中的鱼转悠了许久终于肯轻轻咬上那个钩子。 谢赫憬的眼眸半阖，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担心一会儿鱼会被吓到，彻底跑远，然后消失不见。 “南许，你最好分清楚是哪种碰，否则我怀疑你现在对我有非分之想。” “才没有……” 南许一急，赶紧解释了几句：“是触碰的碰，哥，我触碰你？就可以变干净了？” 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谢赫憬笑道：“也许可以试试。”说完抬步就往自己房间走。 这话都还没说完他就走了，南许更着急了，只得跟了上去，想说清楚，但一没注意就跟进了房间。 “哥，不可以……”南许的话还没说话，谢赫憬就已经站定了。 她毫无意外地撞上了他的背，有些鼻酸。 她揉着鼻子，睨了他一眼。 谢赫憬转过身，垂眸瞧她：“有什么不可以？” 这次声音很轻了一些，带着询问：“南许，帮帮哥哥？好不好？嗯？” 谢赫憬一转之前强硬的态度，弯腰与她对视，眼睫闪着，似乎他饱受困扰，而除了这个办法可以解决，别无他法。 谢赫憬抿了抿唇，眸子轻轻半阖，她知道这个姑娘心软。 南许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一下，脸却不自觉地发热，简短地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谢赫憬第一次在她面前主动自称“哥哥”。 实在是有些犯规。 过了好一会儿，南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该，该碰哪，哪里？” 话音才刚落下，谢赫憬立即浮起笑，思考一瞬，问她：“你想从哪里开始？” 南许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我不知道，哥，你要不说的话，我就回房间看综艺了。” “那就从这里开始，”谢赫憬抬起她的手，缓缓点在自己心口，“然后往下……” 看着南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神色，他浅声说道：“可以吗？皎皎？” 南许脑袋“轰”的一下，热气直线上涌，脑子里全是谢赫憬刚才的话，顿时，似乎连简单的吞咽都难以做到。 “哥，哥，你别这样说。” 她会有些受不了，万一真升起非分之想可怎么办。 “你不是说这样喊，显得亲近吗？”谢赫憬噙着笑意看她。 “我，”南许几乎承受不住，怕接着说下去自己真的会乱想了。 只能打断，喊道，“哥，开始吧。” 明明她喊的开始，但南许却始终不敢和谢赫憬对上视线，眼神一直游移在四周。 谢赫憬答应了声：“行。”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南许，缓缓将浴袍的领口拉开了一些。 南许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眼神哪里都看就是不看谢赫憬，自然也错过了谢赫憬眸中的暗流涌动。 南许羞涩又紧张的模样落入他眼中。 谢赫憬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却又被刻意压制，只隐隐透出狡黠。 “可以开始了。”谢赫憬说。 这句话简直是平静房间里的一声惊雷，南许不确定地说：“我来？我来吗？” “不然你站在这里，是准备要看着我自己动手？” 南许成功被这话堵住，小步子地朝谢赫憬迈去：“那等会儿可不是我主动要看的，你不能算在我身上。” 谢赫憬点头。 但南许的目光始终就没落在他身上，自然也没看见他点头，便问：“你怎么不说话？” “南许，你确定要一直盯着那边的柜子看？”谢赫憬“好心”提醒道，“到时候手落在其他地方，南许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 “怎么会！”南许回过头。 谢赫憬靠在沙发背上，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前襟大敞开，毫无保留地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 谢赫憬眯眼：“那就来。” 南许倒吸了一口气，咬着牙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谢赫憬心口的那一瞬间，像是触碰到了滚烫的烙铁，让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想收回手。 察觉到她想要退缩，谢赫憬手松松地握着她，没有用力阻拦，只询问般地说了一声：“你确定要半途而废吗？” 一听这话，南许咬着下唇，唇瓣几乎被咬得泛白，她心一横，又将手伸过去：“没有。” 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门恰在这时被敲响。 是南许之前给自己定的外卖，打算边吃边看综艺来着。 可即便知道是外卖，南许心还是重重一跳，手下不受控制地滑了一下。 她之前做了一个浅藕色的椭圆型美甲，这一动作直接在谢赫憬的腹肌上滑过一道印子。 谢赫憬闷哼了一声，南许的手也跟着紧绷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那到印子由泛白转为了潮红。 他又低低笑了两声。 南许心尖颤了又颤，想帮忙揉一揉，可是又不敢，道歉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谢赫憬说：“南许，这印子和你的手还挺配的，你说我把它纹在身上怎么样？” 南许不可置信，下意识地看向谢赫憬：“你想什么呢？” 竟然会纹这个？！ “哦，忘记给你看个东西了。” 谢赫憬面无表情地扯开浴袍，肩头显现。 南许的眸子一缩，他肩头那里已经有了一个纹身，用了红黑的色调，线条细腻又流畅。 而且她知道就是她的齿痕。 纹身的边缘有一些淤青，像是在纹之前，反复戳破这个齿痕不让它愈合而留下的。 在小麦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扎眼。 谢赫憬的视线落在南许的颈处，那里的痕迹早就消失了，他微不可察地失落了一瞬。 南许眼神里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你纹这个干什么，你疯了？” 闻言，谢赫憬弯起身子，弓着背，手搭上南许的后颈，而后往前一带，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甚至几乎鼻尖相抵。 他语带邪性地说：“疯了？南许，我以为你早就该知道，不然你以为我在和你玩游戏吗？” 南许反驳：“但今天不是帮忙吗？” 谢赫憬眉心一跳：“你最好告诉我，你不会这样帮别人。” 他把她的手往下一按：“南许，你以为你手下的是什么，”他眸间浮起偏执，“是谢赫憬，是你心里的哥哥。” 南许的手颤抖着，却被谢赫憬不由分说地按住，由他牵引着，肆无忌惮地抚过他的身体。 南许眼睫细微却急促地颤抖，每一下轻颤都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连握紧手都无法做到，谢赫憬彻底掌控着她的手。 “你先松开……” 半晌，谢赫憬轻轻牵起嘴角，揽过南许的肩，手轻抚着她的发端，勾惹道：“乖南许，别躲。” “为什么不再试试呢，不再进一步呢，害怕什么呢？嗯？” 一连串的询问让南许无力回答，她被迫靠在他的肩头，听他低声轻语。 “皎皎……我们都逃不掉。” 第36章 你给我的晚安吻？ 【许许, 你请好假了吗，我有个朋友过几天山庄开业，邀请我们去, 到时候我带你去放松放松。】戚之予很激动给南许发了条消息。 听到手机提示音，南许放下画笔，扯过旁边的纸盖在自己的画上，赶紧给戚之予回了消息。 【放心吧，我已经请好了。】 今天早上趁着会议间隙，南许鼓起勇气和谢赫憬提了出差回去后休息几天的事情。 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口舌，但谢赫憬很轻易地同意了。 两人这一天，除了工作以外的交流就只有这件事情。 下午所有行程结束, 本来要一起回来, 齐名又将谢赫憬叫住了，两人临时有事儿要处理, 南许松了一口气，先回的酒店。 老实说, 昨晚谢赫憬那近乎疯狂的神色仍然让南许心有余悸。 他眼中的炽热像是要把她吞没，而她无处可逃。 南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几乎没见过这样的谢赫憬, 变得如此陌生。这也让她确信, 谢赫憬那危险的另一面就是冲着她而来。 她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更让她心慌意乱的, 是谢赫憬的质问。 “为什么不能再试试？为什么不能再进一步？” 南许拧眉, 不知道谢赫憬指的再进一步是要到哪一步？ 她到底在怕什么？这个问题,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害怕打破现在这种看似平静的相处模式，又或许是害怕一旦跨出谢赫憬所说那一步，就再也真的无法收回。 下一个阶段, 对南许来说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是无法掌控的未知。 她喜欢谢赫憬吗？ 南许试图剖析自己，努力破开脑中那层混沌模糊的剪影。 她怔怔地盯着那幅画，几秒后，她确信是喜欢的。 她心里存有一个天平，以前名为亲情依赖的喜欢牢牢占据顶峰，而另一头什么也没有。 可如今，这天平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另一头正缓缓地加码，而这些砝码都是谢赫憬亲手覆上的，他在一点一点地撬动南许的心。 察觉到那个正慢慢发生变化的天平。 南许喃喃自语：“他指的喜欢就是这个吗？” 可还没等她想清楚，门口就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南许几乎是下意识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佯装熟睡。 她不想心里乱糟糟的时候再对上谢赫憬，也担心谢赫憬又做出什么让她难以招架的事。 谢赫憬走进客厅，脚步很轻，没发出什么声响。看见在沙发上“熟睡”的南许，他脚步一顿，视线简单在她周围环绕了一圈。 桌上还有她没吃完的水果外卖，手边放着一堆A4纸，表面是文件，而有一只画笔在她身边。甚至躺着睡着时候，手机依然攥在手里。 谢赫憬抬眉挑起笑意。 南许这睡前生活还挺丰富。 南许也是闭上眼睛，才想起这些的，但现在显然来不及收拾了。她只能紧紧闭着眼，维持“熟睡”的姿态，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隔了几秒，谢赫憬走近房间。 听见他房门动的声音，南许悄悄睁开一条缝，想着要不要趁着现在回房间，可是回去了不更显得她刚才是装睡了？而且还是在刻意躲避他。 其实已经没有她犹豫的时间了，谢赫憬把一床薄被从房间里抱出来，抻一抻，然后轻轻盖在南许身上。 闻到熟悉的味道，南许握着手机的指尖紧紧一缩。 昨晚上明明是去“帮”谢赫憬覆盖怪味的，到头来，覆没覆盖不清楚，她反倒是牢牢记住了谢赫憬身上的味道。 谢赫憬站直身子，欣赏了一会儿南许的“睡颜”，而后才转过身，开始收拾外卖盒子、画笔以及那堆A4纸。 可瞧到那堆纸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一堆文件中夹杂了一张画，而且画的还是他，是领带遮住眼的他。 她喜欢这个？ 谢赫憬嘴角上扬，一声笑在客厅里响起。 南许几乎猜到他看到了什么，本来那画是画在手机上的。但感觉不太过瘾，南许干脆就抽了一张A4纸来画，也没想到这画还能有一天被本人看到。 她敢确定，如果她现在是清醒的，谢赫憬肯定会一本正经地说她在肖想他。 虽然，南许画的那一瞬间，确实有一丝这个想法。 但她当时没意识到，现在回想起来也被自己震惊住了，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没想到却被自己唾沫呛到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谢赫憬转过头。 南许只感觉自己脑里神经一跳一跳的，希望谢赫憬没有发现。 谢赫憬确实也没注意南许的异常，他的心思都在那幅画上面，琢磨着等回到枳安就拿个画框裱起来放在床头。 不过刚才南许的咳嗽声，也让他怀疑人是不是着凉了，他上前将被子紧了紧。 谢赫憬的视线移过一些，落在南许的腿上，这几天要考察的项目也挺多，南许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到处跑，也不喊累，就连揉腿都偷偷摸摸的。 谢赫憬叹了口气，把那幅画放回房间，在沙发尾坐下。 他反复搓了搓自己的掌心，确定热了之后，才掀开被子的一角。而后伸手轻轻握住南许的脚踝，开始给她揉腿。 南许浑身一僵，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她紧张得要命，完全忘了该如何伪装熟睡后的松弛感。 感觉到手中腿有些颤抖，谢赫憬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南许紧闭的双眼，愣了几秒，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手上动作又恢复，继续给南许揉腿。 南许心松了一点。 谢赫憬应该是没发现吧！ 揉了有半小时左右，就在南许真的快要睡着之际，谢赫憬停下动作。 南许一下子又清醒，满心疑惑，闭着眼却能清晰感受到周遭气氛微妙的变化。 她心乱如麻，又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睁眼时，耳边传来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还有水流下的声音。 南许更不敢睁开眼了。 视野完全无法传递信息，南许只能用耳朵拼命去辨析谢赫憬现在在哪里。 谢赫憬洗完手，盯着南许颤抖的眼睫，缓慢地擦着指尖。 南许被薄被盖住的手紧紧互相扣住，意识到装睡真是个不太好的选择。 更让她心惊的是，沙发一侧微微下陷，随后下陷程度越来越大，显然是谢赫憬躺了下来。 南许再也按捺不住，刚要睁眼，一只温热的大手就覆上她的那双眼睛。 “南许，让我休息会儿。” 耳边是谢赫憬略有疲惫的声音，而同时，腰间也搭上了一直滚烫的手。 南许已经确定谢赫憬知道她在装睡了，索性也不假装了，只是眼睛还是被他蒙着睁不开。 “哥，我睡不着。” 南许抿着唇，谢赫憬的呼吸就在她颈侧，这让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更何况她的水果还没有吃完，不知道谢赫憬收拾的时候是不是给她扔了。 “我也睡不着。” 谢赫憬肆无忌惮地汲取南许身上的味道，让他十分安心的味道。 南许正奇怪这样他也睡不着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躺在她身边。 耳边传来了谢赫憬有些发闷的声音：“南许，我经常睡不着。” “有时候是一整夜，有时候是后半夜，有时候是前半夜。” 谢赫憬的失眠是一直以来的毛病，但是高三的时候还可以通过药物控制，直到南许离开的那个暑假。 这个毛病变得越来越严重，即便吃了药，躺在床上，他的脑海里也会不断想起南许。只有身体困到极限的时候，他才会睡着，但很容易被惊醒。 梦里他竟然会回到南许在枳安机场朝他挥手离开的时候，明明只被他定义为无足轻重的一瞬间，他却会反复梦到。 越梦到，回忆越清晰。 南许莫名听着有些难受：“哥，你有没有去看过医生，等回枳安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看过了，早就看过了。”谢赫憬说。 南许问：“那为什么会睡不着呢？” 空气中安静了好几秒，谢赫憬才肯开口：“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即便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他的脑中全是南许，他也不认为这事儿和南许有一丁点关系。 他自己自愿的，他就该受着。 一直以来，谢赫憬几乎都快习惯这种生活状态了，认为自己只是一具还能行走的躯壳。 “前段时间，第一次睡了一整夜。”谢赫憬说。 几年来，唯一一次从夜晚至天明，没有做任何梦，也没有惊醒，没有借助药物。 南许有些着急：“真的吗？为什么会是第一次，这么久以来你都睡不着吗？那前段时间是因为吃了什么药好转了吗？” “你得继续吃下去……” “……” 南许说了很多，声音焦急却很好听，谢赫憬每个字都仔仔细细地听着。 她很关心他，无论是哪种喜欢，她都关心他。 意识到这个，谢赫憬靠在她的肩头，浅浅地浮现起笑意。 “因为你回来了。” 再次去枳安机场将人接回来的那一天。 谢赫憬也迎来了他几年来的第一次安眠。 南许的喉间被堵住了，为什么谢赫憬那么短短的一句话，会让她有种难受的感觉，很想哭。 南许想，也许是自己太感性了，她没忍住偏过头看向谢赫憬。 谢赫憬正埋在她的颈窝里，他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姿势。感受南许的体温，鼻尖萦绕着她的气味，会让他周身紧绷的神经都慢慢松弛了下来。 他的发丝也会扎到南许的脖颈，伴随着呼吸，一下又一下地点在她的皮肤上。 南许偏头的瞬间，唇轻轻擦过谢赫憬的额头。 很轻，也只有一瞬间，两人却都一愣。 其实这个吻和昨晚上彻底抚摸谢赫憬对比来说，给南许的冲击力不算太大。 至少不会让她的心剧烈的跳动。 但她却愣了好一会儿，慌张没有袭来，反而感觉自己像是找到了安慰谢赫憬的一种微不足道的方法。 因为她察觉到了谢赫憬的呼吸明显重了一拍，但郁气却消散了很多。 谢赫憬喉间溢出一声很轻微的笑，调侃道：“南许，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当成你给我的晚安吻？” 话是这样说，谢赫憬却垂着眸。 等待着南许又急又羞的解释。 她不会主动吻他的，从来不会。 所以她一定会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而后可能会推开他，像昨晚一样问他是不是疯了，也有可能自己掀开被子起身，再次离开他。 谢赫憬抿唇，这样猜想着。 他不会拦着，他不能逼她太紧。 但料想之中的反驳却没有到来，南许依旧保持着偏头的姿势，没有动，眼带柔和，扯了扯嘴角。 轻缓地“嗯”了一声。 “你可以这么认为。” 第37章 南许，不能咬，要轻一点…… 南许和谢赫憬在临滨市待了一个星期, 最后这天晚上大家都放松了很多。 甚至南许还有闲心去临滨的商业街逛了一圈，再次回酒店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提着。 惹得谢赫憬打趣, 说她这些行李估计要快递才能送回枳安。 南许却不在意，只清算着自己给大家买的礼物有没有遗落下的。 最后还从一堆包装袋里，抽出一个礼盒递给谢赫憬。 谢赫憬挑眉：“我也有？” 南许点头：“当然要有啊，哥，你快看看，你喜欢这个吗？” 谢赫憬拆出，是一个钱包。 他压下笑意：“这次需要我干什么？” 怎么说得她送礼物像是有目的一样，虽然上次在机场的时候确实是。 但这次又不一样。 南许拧眉：“需要你夸夸我。” “乖南许, 谢谢。” 谢赫憬心情大好。 齐名再次组了局, 这次来的人甚至比接风宴那天还要多，给谢赫憬敬酒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而谢赫憬这次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什么, 反正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桌上氛围简直大涨。 临滨的海鲜很出名，这几天工作忙得晕头转向，南许也没时间好好吃一顿, 这次找到机会了, 她几乎从坐下开始, 嘴就没停过。 只是一直有人来敬谢赫憬酒, 谢赫憬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仰头就一饮而尽。南许不得不把注意力从那堆美食上抽离。 她咬着嘴里的螃蟹腿, 时不时地瞧谢赫憬一眼，看着他喝了不知道第几杯后，没忍住皱了皱眉。 有些担心他喝醉。 谢赫憬这边酒杯才空, 身边又有人倒满酒，瞧着那满量的酒，南许心惊了一下，在饭桌下伸手扯了扯谢赫憬的衣角。 等他看过来，南许就把手机上打好的字给他看。 【哥，少喝点酒，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谢赫憬偏过眼，似笑非笑地轻轻点了点头。 南许还以为他听进去了，可下一秒，那酒杯又稳稳送到了谢赫憬唇边。 不过，倒是没再像刚开始那般一口闷，改成小口抿着了。 南许蹙眉，顿时感觉碗里的螃蟹都不太香了。 等会儿万一谢赫憬真的喝醉了怎么办，她可没有照顾喝醉酒人的经验，总不能把他扔着不管吧。 好不容易熬到酒局散场，南许揉了揉有些发撑的肚子，小声地和谢赫憬说：“哥，我去一下卫生间。”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谢赫憬已经不在包厢了。 齐名倒是还在，看见她找谢赫憬，便说：“南助理，谢总先去车里等你了。我刚才说要请代驾来着，但谢总说你没喝酒，让你开车回酒店。” 交代完人在哪里，他还很体贴地补了一句：“南助理，你可以吗，不然我还是找个代驾？” 南许一愣，猜不透谢赫憬为什么不找代驾，但还是顺着他的心意和齐名说：“没关系的，我开车就好。” “齐总再见。”南许走到包厢门回过头说。 齐名也扬着笑：“南助理再见。” 南许来了停车场，按照下车时的记忆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辆车。 既然要开车，她也没多说话，直接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谢赫憬一眼，他安静地坐在车后排，外套已经被他脱了随意扔在一旁，身上衬衫也被扯得凌乱了不少。 而他整个人斜靠在座椅上，双眼阖着，一言不发，似乎真的醉得不轻。 南许抿唇，低声问了一句：“哥，你还好吗？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谢赫憬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回了句：“嗯。” 声音里带着疲惫和醉意。 南许心里叹了口气，劝着劝着他还是喝醉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到酒店的时候，得要搜一下醉酒的人要怎么照顾。 或者现在也行，趁着现在还没开车，南许从包里抽出手机搜索。 “南许，过来给我按一下太阳穴。”谢赫憬突然出声。 南许思绪一断，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往后排瞧了眼。 谢赫憬此时已经睁开眼了，腕表被他解下来，在手里转着玩。 南许毫无准备地和他对上视线。 莫名的，南许觉得此刻谢赫憬的眼里沉着一汪看不见的深潭，暗处隐匿着漩涡，危险又致命。 他不是喝醉了嘛，怎么眼神那么恐怖。 南许一时有些惊讶，僵硬地偏过眼。 “不肯吗？”谢赫憬又说，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带着几分醉意后的慵懒。 南许再看过去时，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南许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搜索的时候确实看到，可以给酒后的人按一下太阳穴缓解酒后头痛。 思即此，南许收起了手机：“来了。” 她解下安全带，打开后排的门，可谢赫憬依旧那么瘫坐着，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除非趴在他身上，南许显然直接否定了这一个想法。 “哥，你坐直身体，转过去，我好帮你揉太阳穴啊。” 闻言，谢赫憬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醉了，没力气。” 南许瞪大眼，问了句：“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嗯。”谢赫憬咬着唇内侧。 听到谢赫憬连这点力气都没了，南许脸一下拧了起来，怎么会醉得那么厉害！ 明明都让他别喝那么多酒了。 “那我拽你，你稍微用点力气，不对，能用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 要不然她可能光把人拽直坐好这一项就得浪费很多时间。 谢赫憬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依旧维持着那姿势。 南许咬着下唇，撸了撸袖子，手牵上谢赫憬的手臂，然后又将他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上。 空出两只手去牵谢赫憬的另一只手，想将人彻底拉起，但是拉不动。 “哥，我喊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使劲儿好吗？”南许说。 “……行。”谢赫憬垂下眼眸。 南许咬咬牙，使出自己的全身力气：“一，二，……” 甚至“三”还没有喊到，整个人就被谢赫憬的手臂往里一带，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体上。 甚至因为南许用了太大力气，有点像撞到谢赫憬身上的，他倒是没什么事情，南许的脑袋撞得发昏。 南许：“……” 她努力眨着眼睛才缓过来一点。 “哥，我说的是往外用劲，往我这里，不是往你那边。” 她声音有些郁闷，整个人被抱在他怀里，而且现在车门大开，这像什么样子。 谢赫憬的眼尾一扬：“抱歉啊，喝酒了，记忆不太好。” “……没关系。”南许说。 南许等了好一会儿，谢赫憬光说抱歉，可手依然没有从她的背上移开，这让她不得不提醒道：“哥，你的手可以松开一下吗？要不然我怎么拉你起来。” “哦，忘了，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也挺喜欢这个姿势。” 南许：“……” 她决定不和醉鬼一般见识。 费了好大劲南许才拉开谢赫憬的手，站了起来。 她盯着谢赫憬，脸上表情十分生动，生气、无奈、认命反正心理活动十分活跃。 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 要是再不成功，需要再来一次的话，南许确信自己肯定会没力气了。 所以这次，她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哥，你别记错了，是往我这边用力。” “我们一起用力。” “嗯……”谢赫憬再次答应。 南许深吸了一口气，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几乎是咬着牙，喊道：“一，二，三……” 话音刚起两秒，谢赫憬倏然发力，南许一个不稳，直接扑进了他怀里。还没等南许反应过来，谢赫憬坐起身，顺手关上了车门。 整个过程又快又突然。 南许脑袋一片空白，直到车门“咔哒”一声关上，她才回过神，嘴里还有那未说完的：“三……” 她怎么在车里了，而且还坐到谢赫憬身上了？ “哥，你……” 算了和醉鬼说不清楚。 南许皱着眉就想往旁边坐。 却被谢赫憬一把按住，手落在她的两侧，明明是很闲散的姿态，却完全禁锢住了她，他的脑袋往前凑了凑：“按吧。” “这样按？”南许目瞪口呆。 “嗯，”谢赫憬又往前移了一下，“就这样，省时间。” 南许还想问道省什么时间，谢赫憬再次开口：“头疼，你确定还要耽误时间吗？” 南许哑口无言，沉默两秒，安慰自己现在谢赫憬是喝醉的。 别和他别计较，别计较。 她抬手按上谢赫憬的太阳穴，然后慢慢揉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干嘛喝那么多酒。” 谢赫憬是闭着眼睛的，南许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他。昏黄的车内灯光像是一层温柔滤镜，恰到好处地洒在谢赫憬脸上。 此刻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严肃和凌厉，整个人的气场显得十分的柔和。 这也是南许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谢赫憬，他的五官似被精心雕琢一般，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无疑，是十分吸引人的。 南许就这样瞧着，缓慢且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一时间竟然看入了神，连手上的动作都缓缓地停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谢赫憬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间，谢赫憬的目光紧紧锁住南许。 刚才那种危险的气息又浮上来了。 南许心底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心尖不受控制地发颤。 南许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道目光，可谢赫憬的手已经稳稳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逃避。 “南许，你刚才是在偷看我吗？” “……没有。”南许不承认。 只是这话里的底气不足。 谢赫憬眼底的兴味终于显现，他开口，声音似是绳子，轻轻拉着南许的神经。 “看哪儿了？” 顺着谢赫憬的话…… 南许的视线缓缓向下，停留在谢赫憬那一开一合的嘴唇上。 平日里总是散漫地扯过一丝弧度，此刻在这暧昧的灯光下，竟无端多了几分性感与蛊惑。 南许只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震动声怦然作响。 就连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温热的气息在狭小空间里起伏荡漾。 谢赫憬也跟着她的视线垂眸，眉间顿时舒展开来，轻轻勾着她。 “南许，这次我不让你负责，你想吻就吻。” 南许忽闪着眼睫，说：“……不想。” 两个字被南许说得刻意又缓慢，似乎她也得下一番力气才能说出来。 “真的不想？”谢赫憬问道，“南许，你的眼睛会出卖你的。” “我，我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南许心虚解释道。 谢赫憬的目光盯在南许身上，似是要看穿她的心。 “可以。”像是放过她了。 但几秒过后，他再出声，轻柔又撩人。 “南许，喝醉的人第二天会忘记发生什么的。” 南许只低着头不说话，一贯的小鹌鹑模样，谢赫憬却知道她听进去了。 他抬眉，凑近南许的耳旁，咬字变得模糊：“南许，我醉了。” 此时的他嗓音似被酒浸泡过，带着沙哑的质感，尾音也有些拖沓。 南许被这气息冲击得缩了缩脖子，像是被“提醒”到了一般，怔怔盯着谢赫憬的眸子。 “你醉了……”她跟着重复了一遍。 谢赫憬鼓励般地点了点头。 “试一下，可以试一下，南许，你知道的，我没力气了，不会对你做什么。” 不会做什么…… 南许又跟着他点了下头，谢赫憬的话在她脑海里搅荡，让她思绪翻滚，慢慢凑近。 谢赫憬的呼吸有一瞬间屏住了，他看着南许，眼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南许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紊乱，气息轻轻拂过谢赫憬的脸庞。 当两人的嘴唇终于触碰的那一刻，南许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她的手一抖。 下一秒，谢赫憬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顿时，南许觉得心安了几分。 她的动作生涩又小心翼翼，只是轻轻贴在谢赫憬的唇上，像一只惊恐的鹿，随时准备逃离。 谢赫憬又轻轻拍上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有节奏地拍着，动作轻柔又安抚。 南许像是被鼓励到了，先是试探性地轻轻触碰，那触感让她的心猛地一顿。 她的嘴唇轻轻摩挲着，动作生涩又带着些紧张的颤抖。 但南许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她只能凭着想象，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是一种温润、缱绻的清甜，且甜蜜得肆意，轻易就会让人沉醉。 谢赫憬的鼻尖都是馨香，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肌肉紧绷，将汹涌的情愫和冲动深埋着，用尽全力维持着此刻的静谧。 说不会干什么，他就不会干。 但谢赫憬出于本能克制而连带出的小动作还是惊扰到了南许，她以为自己做错了。 紧张的情绪瞬间席卷而来，南许的大脑一片空白。慌乱之中，她下意识收紧齿间，本来想咬自己。 可没承想直接咬到了谢赫憬的下唇。 南许感觉往后退，两人分离一刻，谢赫憬继续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哄：“南许，不能咬，要轻一点。” “但没关系，可以再来一次。” 声音话语诱惑太足，南许只感觉自己的头脑发晕，点了一下头，再次覆了上去。 良久之后，南许的脸已经彻底红了，浑身发热，已经让她难以思考，她浅浅离开，瞧了眼谢赫憬的眸子。 他眸间带着宠溺，轻柔地包裹着南许，极力压抑着会让南许害怕的冲动。 南许抿抿唇，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谢赫憬一笑，直接靠在车座后椅上：“然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谢赫憬意有所指地强调了一下：“都可以。” 南许垂着头，在仔细思考，主要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谢总。”车窗被敲响。 这一声简直如平地惊雷。 南许恍然惊醒，大梦抽离般地看向谢赫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 谢赫憬反应却很快，直接拿过一旁的外套盖在南许的身上，将人埋在怀里。 车窗开了一个缝，凉薄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有事？” 南许躲在谢赫憬的外套之下，听着他声音平稳地和齐名交流，哪有几分醉的样子。 她闭了闭眼，将自己唇间咬得泛白，想动一下却被谢赫憬按住了。 齐名听着谢赫憬的冰冷刺寒的语气，冷汗都能瞬间流下来。 这几天接触下来，就算齐卉酒泼在他身上，他都没这个语气。 齐名赶紧说道：“谢总，您的钱包落下了，正巧看着您的车还没走，我想着给您送来。” 这车窗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齐名别的优点没有，但这察觉情绪的功夫绝对是一绝。 “打扰您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 谢赫憬平息着怒火：“丢进来吧，谢了。” 齐名将钱包往车窗缝里一塞，立刻飞一般的离开了。 车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南许听着谢赫憬近在迟尺的心跳声，还是有几分不确定地问：“哥，你是不是根本就没醉？” 两人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南许依旧被他抱着，盖在他的外套之下，周遭都是他的气息。 谢赫憬沉默一瞬：“……可以醉。” 可以醉是什么意思？！ 由她选择吗？！ 南许懒得再去深想，只问道：“你明天……会忘记刚才的事情吗？” 他说过的，喝醉的人第二天会忘记发生什么的。 闻言，谢赫憬垂着南许两侧的手渐渐收紧，轻笑了一声。 不用说，南许已经听出来了。 ——他不会。 她心一阵阵发紧。 甚至不知道等会儿离开这个外套，和谢赫憬面对面地直视，她又该作何反应。 谢赫憬第三次拍了拍南许的后背，节奏舒缓。 “你想我忘记，我就忘记。” 他抬眼，看向车窗外，浓稠如墨的黑暗，此刻的夜清幽而绵长。 “趁着今天还没过，再和你说一句。” “什么？”南许问。 “谢谢皎皎的吻。” 第38章 南许，你真会玩我啊！…… 回到枳安的第一天早上, 家里的餐桌却只有三个人。 章惠琬和谢恒智虽然结婚多年，却还挺腻歪，一人帮一人夹菜, 有说有笑。 谢赫憬独自坐在一旁：“……” 南许从一早上就没见到人，谢赫憬环顾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南许的身影。 他蹙眉问道：“妈，南许呢？” 章惠琬咽下嘴里的粥：“皎皎不是去朋友家了吗，她和你请的假吗，你不知道？” “不知道。”谢赫憬说。 南许只和他说了要请假，具体的什么也没和他讲。 “就昨晚上，你不是出去了嘛, 皎皎和我说的, 她要去朋友家住几天。今天早上拉着行李箱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急, 连早饭都没吃。”章惠琬说。 她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住在朋友家习不习惯。” 谢恒智又给她夹了菜，说：“皎皎好不容易回来, 肯定要和朋友多见见面，联络一下感情啊，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章惠琬剜了谢恒智一眼：“你懂什么, 他俩好不容易才从临滨回来, 皎皎又出去了, 而且还是一个人, 我担心一下还不行啊。” “你刚不是说了嘛, 皎皎是住在朋友家, 哪里就是一个人了。” “谢恒智！”章惠琬放下筷子，叉腰喊道。 “……” 这夫妻俩日常生活的乐趣就是拌嘴。 不过通常是章惠琬输出，谢恒智接收然后又反推回去, 一来一回的，但没见多少火药味。 谢赫憬懒得听，他只注意到谢恒智刚才说的。 南许和朋友联络感情…… 原来请假是为了这个。 谢赫憬索性不吃了，凳子往后一移，起身回房间给南许发了条信息。 【你最好告诉我，你不是在躲我。】 要不然为什么她会那么着急的走，这时间线简直完全避开了他。 彼时，南许正在戚之予家里。腿边有两只小狗在蹭她，她乐得一会儿摸一下。 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是自己在路上买的早餐，旁边是戚之予给她买的零食，电视上放着综艺。 小小日子，很是悠哉。 她一边吃，一边等着戚之予化好妆，俩人就去早就商量好的一家店打卡，心情放松极了。 南许正想着要不要先预约一下，拿过手机，正巧看到了一条未读消息。 瞧见是谢赫憬发来的消息，又看清楚内容之后，一瞬间，南许的心一紧。 为什么他总是能那么精准地猜到她的想法。 南许确实有暂时避开他几天的想法。 她总觉得自己需要静静，在谢赫憬身边，老是会不自觉地回想与他的每一次接触。 谢赫憬的话总是会轻轻拨弄着南许的心弦，而后缓缓引着她往下走。 就像那天车里的亲吻，到现在为止南许回想起来还会有些脸热，她无法理解自己当时怎么就像着了魔一样真的亲下去了。 再回首面对谢赫憬时，南许依然会有几分尴尬。 但对上谢赫憬的信息，南许倒也没承认，咬了一口手中的青团，噼里叭啦地在屏幕上按。 【没有，之前不是给你请过假了嘛，我要休息几天，你同意了的。】 谢赫憬眉眼一挑，又给她发。 【你有和我说过要出去住？】 南许抿了抿唇，彻底放下手中的青团。 【我可能是忘记和你说了。】 谢赫憬笑了：【忘记？你真行，你在哪个朋友家？】 南许：【戚之予，之前你们见过的。】 谢赫憬：【住几天？】 南许短暂沉默：【可能要住到假期结束吧。】 瞧到这条消息，谢赫憬脸色沉了沉：【南许你最好抽出时间，咱俩见个面。】 南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到了车里亲吻的事情。 【你不是说不要我负责的吗？】 谢赫憬眯眼：【是，上次不需要你负责，但其他的呢，南许，我们该谈谈咱俩的关系了。】 南许心里升起了几分忐忑，只能含糊其辞地发：【我知道了，但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谢赫憬：“……” 南许关上手机，眼神看着电视上的综艺，但是注意力全然凝聚在刚才的消息上。 谢赫憬要和她谈论俩人之间关系的事情了，这飞跃的一步，让她的心有些不安稳。 就连戚之予已经化好妆了，走过来喊她，她都没听见。 直到小狗跳到她身上，戚之予又特别大声地喊道：“许许，许许？南许，你失魂了？” 南许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将那丝烦恼抛去。 她对着戚之予笑道：“没有没有，咦，你都化好妆了吗，那等我一下，我把青团吃完咱们就去。” 俩人做的攻略特别详尽，几乎都踩在了两人的喜好上，南许彻底丢弃一切烦恼，跟着戚之予一起去各处打卡。 至于谢赫憬要和她谈的事情，她打算到那时再想，至少现在能玩得尽兴。 两人白日里出去玩，夜晚就一起缩在被子里，聊天或者追剧。 第三天晚上，俩人洗漱完躺在床上，一起看了场电影。 电影的评分不算很高，但南许看得很入神，几乎是一眼不离地盯着屏幕。 电影的情节并不复杂，围绕着一个重组家庭来展开。妈妈带着女儿，父亲带着儿子，四人组成了一个家庭。 而家庭里的这一对重组兄妹，就是电影里的女主和男主。 男女主一起长大，前期电影里展现的是很治愈的家庭生活，一起旅游、吃饭、做游戏。 直到一次聚会，男女主都喝醉了，却还像小时候一样追逐打闹。 女主再次追到男主，骑到他身上，胜利般地举起了手，宣告着她和小时候一样，依旧是这个游戏的胜利者。 可当她低下头时，哥哥的眼神却不似从前。 电影给了哥哥的眼神一个特写，那眼眸如幽潭，直直地锁住女主，充满危险和占有。 这一刻，一切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看到这里，南许则是一愣，条件反射般地移开视线，这种眼神，她有些熟悉。 她突然的动作让戚之予有些不解。 不过她也没多想，笑着打趣道：“你不会是被这哥哥帅晕了吧！” 戚之予看电影就是注重颜值，所以推给南许的电影，男女主都是一顶一的高颜值。 南许讪讪一笑：“……啊，是的。” 说起这个戚之予就来劲儿了，她孜孜不倦地给南许介绍这人拍了什么剧，又得过什么奖。 南许听着，却有些心不在焉，等戚之予说完，她跟着附和了几句，两人又一起接着看电影。 戚之予是看过这部电影的，便不是很认真。一会儿涂个身体乳，一会儿梳个头，还能抽时间回答南许关于电影的疑惑。 直到南许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予予，你说，这个女主，他喜欢男主吗？” 戚之予没多想，依旧从瓶子里挤了身体乳抹在手背上。 “喜欢啊！” 南许抿唇，可电影的结尾是两人分开，老死不相往来。 甚至结尾的时候，在父母的葬礼上，两人也只是匆匆对视了一眼。 “那他们怎么会闹到这种程度？”南许又问，“女主她真的喜欢吗？” 戚之予神情认真了起来，她特别喜欢和人讨论电影，尤其还是讨论她喜欢的演员演的电影。 “当然是喜欢，但是喜欢是分很多种的，像这部电影里，别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女主对男主妥妥的就是亲情啊。” “所以，不管男主再怎么喜欢她，都没有用。女主根本接受不了男主对她的爱情，他越喜欢女主，女主就会越反感他。” 戚之予叹了口气：“欸，我家老齐啊，怎么老接这种虐的角色，伤心，可惜女主对着这张帅脸都不心动。” 南许看着屏幕，是电影的最后一个画面。 女主回到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房子前，在男主曾经向她示爱的树下，刻下了两个字。 ——哥哥。 “你是怎么区分，她对男主的是亲情还是爱情啊？”南许又问。 戚之予嘿嘿一笑：“这个简单，电影里不是有吗，女主误吃了催情药，药效发作的时候，你看看电影里显示的她脑海中的是谁？” 戚之予又把进度条拉回到两人谈论的这一地方。 画面上闪过了女主的同学，同事，还有刚才认识的陌生人。 南许说：“我看到了，这里怎么了？” “哎呦，我的傻南许啊，你以后可千万得看仔细喽，别被人骗感情啊，”戚之予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再看看，这里面少了谁？” 南许又重拉进度条看了一遍，忽然，她心灵一至，说道：“少了哥哥！女主的哥哥。” 戚之予打了个响指：“对喽，女主都到这个紧要关头了，男主就在房门外。她的脑海里闪过以往有交集的男人，甚至都能想到才认识的陌生人，但就是没有男主。” “像他们这种有感情基础的确实有点难以区分，但是这个镜头很好地就体现了出了这一点。” “在女主心里对男主缺乏了一个东西。”戚之予卖了一个关子。 南许有些焦急地询问：“什么？” 戚之予大大咧咧地一笑：“性欲。” “女主对男主有占有欲、依赖欲、分享欲，反正有一堆欲，就是没有性欲。” “催情药催发了女主最原始的欲望，烈火焚烧。再不做，女主感觉自己都要死在这药下了。这种程度上，女主都完全想不到男主，甚至主动远离男主，她对男主就是没有性欲。” “你看看后面她谈恋爱，还不是和她的男朋友正常过性生活，说明她对男主完完全全的就是亲情嘛。” 戚之予对自己头头是道的分析很自得，还找了一些观影分析给南许看，都和她说得大差不差。 最后她给南许总结出了一句话。 “性欲不可以代表喜欢，但是可以区别喜欢。” 南许一晚上脑袋里都是这句话。 不知道是认床还是什么原因，南许直到凌晨两点都没有睡着。 听着旁边戚之予均匀的呼吸声，南许担心翻来覆去地把她吵醒。 干脆轻手轻脚地起床，顺手捞过外套披上，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吹着夜晚的凉风，南许有些茫然，也不知道现在该干些什么。 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和谢赫憬的聊天框，两人的对话停留在三天前。 南许蹙眉，调到了拨打电话的页面，按下了谢赫憬的电话。 但是电话里才响了一声，南许立刻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赶紧挂了电话。 她叹了口气，彻底不知道干什么，正转身要回去。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南许怕吵到戚之予赶紧按了挂断，又将手机铃声关掉。 她从阳台探头看向房间，戚之予依旧睡得稳稳当当的，一点儿不见动弹，南许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手机的时候，谢赫憬已经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微信的信息不断跳出来。 【南许，你到底什么意思？打了电话又挂？】 【南许，你玩我吗？接电话。】 【南许，接电话。】 …… 【消息也不回？你是想我立刻去找你？】 刚看到这条，手机上又显示谢赫憬来电，南许赶紧接起。 听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南许，你真会玩我啊！” 南许咬着唇，问道：“哥，这么晚还没睡，你是不是又失眠了？” “你呢，”谢赫憬的语气有些悠长，“玩得开心吗，”过两秒，他语带笑意，“看来是不开心，这么晚还没睡。” 南许温吞回答：“挺开心的。” 谢赫憬：“……” “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就为了告诉我你玩得很开心？”谢赫憬说。 南许听着他语气不是很好，赶紧说道：“如果打扰你了，那我先挂了。” 谢赫憬冷笑了两声：“现在才想起打扰我了？” 南许没说话。 谢赫憬看了眼手机，语气生硬：“……不算打扰。” 南许这头依旧没声音。 谢赫憬说：“没听到吗，我说不算打扰。” 过两秒，谢赫憬拧眉威胁：“南许，不准挂，你要是挂了，我和你没完。” 南许依旧安安静静的。 谢赫憬咬牙切齿：“南许，你……” 南许这头终于有声音了：“哥，刚才予予找我了，我按静音了，你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谢赫憬：“……” 他吸了口气：“我没说。” “哦。”南许应了声。 凉风再次习过，南许回想起戚之予和她说的话。 性欲区别喜欢。 她垂眸，有些迟疑地开口：“哥，我可能需要确认一个东西。” 听到南许这头确实不准备挂电话了，谢赫憬懒散着眸子，问：“什么？” 南许没多想，在这凌晨两点的深夜，给一个男人打电话，最后告诉他两个字。 “性欲……” 第39章 南许，最好别让我抓住你…… 【性欲？你确定大晚上要和我谈这个？】 【南许, 你说清楚，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的？】 【南许，你想和谁确认性欲？你对谁有性欲？】 【南许, 这才几天没见，你翅膀硬了？】 【南许，除了戚之予这几天你还见了谁？】 【南许，谁勾搭你了？】 …… 许是见南许一直不回，谢赫憬又发了一句。 【南许，最好别让我抓住你。】 南许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一堆的消息。 刚睡醒还有些发懵，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随意拢起垂落的发丝, 手不自觉地往上划。 越看越心惊。 缓了有一分钟，她看着这些消息, 终于彻底反应过来昨晚上和谢赫憬说了些什么。 看着还在不断蹦出来的消息，她几乎能想到谢赫憬那冰冷的语气,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又瞧了眼信息发出的时间，她一愣，谢赫憬不会自从挂断电话之后就一直没合过眼吧！ 思即此, 南许赶紧给谢赫憬回了条消息。 【没有, 你别乱想。在手机上也说不清楚, 其他的等假期结束我们面谈吧。】 匆匆打完这些字, 南许呼了口气, 立刻按了发送。 发完, 南许又懊恼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抛，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手握成拳, 用力地敲了床几下。 她昨天怎么就那么莽撞，这种话是能和谢赫憬说的吗？ 听着手机的提示音还在嗡嗡响，南许猜想，一定又是谢赫憬给她发消息了。 她不敢看。 南许沉浸在情绪中还没多久，房门就被打开。 “许许，你怎么还没起床，咱们今天不是要去山庄吗？” 戚之予手上拿着化妆刷冲进来。 “今天开业，上山的路都挤死了，我们得早点出发，听说那里的温泉建得特别好看。” 南许依旧保持着埋在被子里的姿态，戚之予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担心的说道：“许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南许动弹了一下，只是脸还没从被子里起来：“没事儿。” 只是感觉要大难临头了。 “真没事儿？”戚之予依旧不放心地问道。 南许不想她担心，从床上起来，挤出一个笑脸：“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你快去化妆吧。” “你不是说那个山庄老板是个帅哥，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嘛，”南许指了一下房间里的时钟，“再不化妆就来不及了。” 戚之予被提醒到了，赶紧冲出去那眼线笔，打算来一个酷感十足的上挑眼线。 “我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好，许许你也收拾一下。” “好。” 南许坐在床上鼻息凝神，过了几分钟才缓缓平静下来。 她打开谢赫憬的聊天框，都没敢看他发了什么，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 【哥，我和予予要去山庄了，你……快睡一会儿吧。】 一说完，南许立刻把手机丢在一旁，不敢再看。 戚之予这边速度很快，大概十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黑色皮质外套，里面一条短裙，蹬着一双及膝长筒靴，人又长得高，一走起来路来气场十足。 结果她一进来看见南许那套运动装，眼前一黑。 “许许，你怎么穿这个？” “我们不是要去山庄吗？” 南许还挺满意这套的，很方便。 戚之予哎呀了一声：“我们是去山庄，不是去爬山，到时候party什么的，你就穿运动装？” “对了，我们还要在上面待几天，正巧你行李箱在这里，等会儿一起拿着去吧。” 说完，不等南许反应，直接风风火火地把人按住，给她重新搭配了一身。 衣服都是戚之予的，所以和南许平常的穿搭很不同。 一条酒红色的收腰裙子，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裙摆不规则地散开，行走间还能看到南许那白皙的大长腿若隐若现。 瞧着这异常好的效果，戚之予赞叹了一声，又转过身挑了件大衣给她披上，腰带一系：“完美。” 连妆容戚之予也给她包了，全完摒弃了之前的淡妆，这次眼妆以浓烈为主，上挑的眼线，眼尾处还有几分细闪，眼眸流转间处处勾人。 南许看着镜子里完全不同以往的自己，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样可以吗？” 戚之予手搭上她的肩膀：“怎么不可以，简直是完全OK啊。” “出去玩，就是要漂漂亮亮的。” “走吧走吧，再不走赶不上今天晚上的山庄老板组的聚会了，听说这次去的人还不少。” 戚之予开车带南许去的山庄，结果俩人还是晚走了几步，直接被堵在了半山腰。 看着这一溜的车，戚之予不禁感叹了声：“这老板的朋友那么多啊，都是奔着今晚的聚会来的吗？” 南许也往前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尾灯闪烁着，忍不住问道：“予予，你和那老板是怎么认识的？” “之前我们一起合作过项目就认识了，长得真帅，而且人还挺细心，不刁难别人。” “欸，你看，这么多人，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看见他。” “不过看不见也没事儿，今晚山庄不对外开放，所有的东西都免费，我们可以好好玩了。” 就在俩人谈话之际，前方忽然走来一人，拿着手电，似乎在确认车牌。 戚之予说了声：“这是干什么？还得限车牌不成？” 南许也搞不懂。 很快那人就走到了她们这辆车跟前，手电筒往车辆上一扫，车牌清清楚楚。 他顿时大喜过望，立刻跑到车窗边，敲了几下车窗。 戚之予略带防备地将车窗按下一条缝隙，问：“有事儿吗？” 那人扬起一抹端端正正的笑：“您就是戚之予小姐吧，我们程总刚才交代过，看到您的车就直接安排您上去就好，不用在这里排队。” “你们还有近道？”戚之予震惊了一下。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周围：“劳烦您跟着前面那辆红车就好。” 能尽早上去，戚之予肯定不愿意等，立刻答应了下来。 “行。” 车换了一条小路，路面比起刚才的虽然窄了不少，但只有零星几辆车，看来和她们一样，受到了单独的优待。 一路上顺畅极了。 南许也开了点窗，吹着晚风，笑道：“予予，看来这个程总对你还挺关照的。” 戚之予也有几分奇怪，跟着打趣了一句：“难不成他想追我？哈哈哈，他那张帅脸我可以考虑一下。” 彼时，山庄房间内，程科屹看着楼下络绎不绝的人，对着旁边的谢赫憬笑道：“看吧，我就说和我合伙开山庄没错吧，这么多人，未来咱们这山庄肯定红红火火。” “等我这山庄生意好了，我看我家那两位还有什么话来埋怨我做不出成绩。” 谢赫憬没回声，只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程科屹不满：“喂，我这畅享大好宏图呢，你不能给个反应？还有向为时那家伙怎么回事，约他几次了都说忙。” “不知道。”谢赫憬说。 “你……”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程科屹低头，看见是自己人发来的消息，说道：“行了，你刚才让我带上来的人到楼下了，你不去看看？” “欸，我听说车里面是两位女生，你这是对哪一位春心动了？”程科屹抱着手，一脸的好奇，打听道。 闻言，谢赫憬收起手机，朝他偏了下头：“走吧！” 南许和戚之予的这辆车没去停车场，而是跟着前面的红车一路驶向了山庄侧面的空地。 两人下车的时候，南许瞧见了戚之予口中的程科屹。 感觉年纪和她们差不多大，很喜欢笑，脸是柔和精致型的，而且脾气看起来不错。 戚之予和程科屹挺有话题，南许站在一旁，简单地问了个好自动给两人留出了寒暄的空间。 程科屹则是一边和戚之予说话，一边打量着这两人谁才是让谢赫憬春心动的那位。 还有谢赫憬怎么还不来？ 几秒过后，几人身旁响起一阵脚步声。 南许顺着声音望去，看见来人，她脸色一僵。 谢赫憬身着一袭黑色的长款羊绒大衣，衣角随着步伐微微摆动，眼神淡漠地环顾几人。 瞧见南许突变的脸色，他则是扬起淡淡的笑：“两位晚上好啊。” 末了，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南许。 注意到南许这完全颠覆以往的穿搭，又想到昨晚上她和自己说的话，谢赫憬的眼眸溢出几分寒冷。 旁边俩人都没察觉，南许则是很敏感地捕捉到了。 手不自觉地收紧，用力扣住手里的包。 程科屹介绍道：“这是我的合伙人，谢赫憬。” 几年过去，戚之予对谢赫憬的印象已经很淡了，这会儿也没认出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谢赫憬颔首。 南许心脏怦怦跳，但是面上却很自然：“谢总，你好啊。” 谢赫憬眼神落在南许脸上，瞧着她眉眼间不经意间显露的神秘与魅惑，谢赫憬脸色更沉了，颇为冷淡地“嗯”了声。 程科屹转过头，寻思谢赫憬这声怎么比刚才打招呼的声冷了那么多。 他视线落在南许身上，纠结着，难不成不是这位？ 他又看向戚之予，回想着刚才谢赫憬的态度，在心里默默点头，看来就是这位了。 顿时，他扬起笑，满是热情地问道：“戚小姐今晚想玩什么，我们可以作陪。” 他又转过头，对着南许说：“这位小姐也是。” 戚之予一愣，猜想着，难不成程科屹真看上她了？ 南许离谢赫憬还有一段距离都能感受谢赫憬身上的凛冽了，哪敢让他们作陪，扬声拒绝道：“不用了。” 程科屹敛下眸，看着南许拒绝得那么快，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虽然有人作陪还不错，但戚之予还是更想单独和南许一起，这样至少能放松点。 “程总，谢总，真是谢谢你们了。但我们初来，想玩的东西也比较杂，自己逛逛就好，就不浪费你们时间了。” 南许也跟着说：“对，谢谢二位的好意。” 她对着看起来友好点的程科屹笑了一下。 程科屹瞧着谢赫憬没出声也没否定的态度，寻思着他追人都不着急，自己也不上赶着了。 “那两位自便。” 听着南许的拒绝，又看见她刚才对程科屹露出那扎眼的笑容，谢赫憬下颌紧绷，神色冷硬。 “两位，今晚玩得开心。” 回去的路上，程科屹瞧见谢赫憬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在想刚才作陪被拒的事儿，随意宽慰了两句。 “哎呀，追人都是那么个过程，再努力就好了，但是我看着人家对你兴趣不大，你要做好准备啊。” 刚才戚之予也就看了谢赫憬两三眼，另一位女生就谢赫憬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甚至没给他多余的眼神。 程科屹忍不住笑了两声，没想到谢赫憬这张脸都有吃瘪的一天。 谢赫憬停止脚步，瞧了眼程科屹：“你很懂？” 他抬步离开，有些烦躁。 程科屹问了句：“你去哪儿啊？” “监控室。”谢赫憬说。 聚会已经开始了，南许和戚之予去了主厅，不少人聊天喝酒，氛围还不错。 她俩打算先在这里玩一会儿，感受一下氛围，等会儿再去泡温泉。 南许吃着手里的小蛋糕，瞧了眼手机，谢赫憬给她发了不少的消息。 她没点进去，显露在表面的一条。 【南许，看来今晚我们就得面谈了。】 南许手哆嗦了一下。 戚之予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冷了吗？” 南许摇头，这件大衣很挡风，她几乎没有什么冷意，但谢赫憬给她发的这句话不亚于让她坠入冰河。 看见南许没什么事儿，戚之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露牙一笑，在南许耳边悄悄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帅哥。” 戚之予的打岔成功让南许感觉回暖了一些，她努力不去想那条消息。 “在哪儿？” “那那那。”戚之予没敢用手指，只敢拿着手中吸管往那人的大致方向挥了挥。 “穿灰衣服那个。” 南许不知道是哪位，小心询问道：“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 戚之予又指了一下：“就是那个，头发很卷，皮肤又很白的那位。” 南许顺着看了过去，而那人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南许和戚之予的目光还是恰巧，也往这边看了眼。 戚之予感觉偷看要被发现了，一开始就移开了视线。 南许还在努力辨认中，正巧和他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一顿，那人朝南许点了一下头，南许稍愣，也跟着点了头算是问好。 谢赫憬在监控室看着两人的举动，怒气翻涌，顿时旁边程科屹刚拿来的、价值不菲的高尔夫球杆就遭了殃。 戚之予说道：“许许，你说我要不要上去要个微信？” “喜欢的话就可以试试，被拒绝也没关系。”南许说。 “可是……”戚之予有些犹豫。 南许问：“怎么了？” 戚之予示意她看那帅哥旁边坐的女人：“那人和我一个公司的，真是烦死了，在这里还能见到她。” “从我刚开始看到那个帅哥开始，一晚上了，她就一直在他身边。我要是等会儿要微信不成功，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笑我。” 戚之予叹了口气：“欸，好不容易能有我看得上的。” 戚之予眼光向来高，能入她眼的还真不多。 南许也不想她就那么错过，环视了一圈，确认谢赫憬不在，就对戚之予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去，到时候我避开你同事，拿你的照片给他看，就说我这个朋友想加你的微信。” “这样他既知道谁想要他的微信了，也不会让你那个同事看见。” 听这话，戚之予的眼神亮起，抱了南许一下，要不是估计着俩人脸上都有妆，她恨不得亲南许一口。 “你怎么那么好啊。” 南许笑吟吟地说：“那你发一张你满意的照片给我，我拿给他看。” “马上。”说着，戚之予马上打开手机，从那上千张的照片里挑选。 大约五分钟过后，南许拿着戚之予的照片朝那位帅哥表明来意。 那人看见戚之予的照片过后也表示了同意。 一切十分顺利。 南许又调出戚之予的二维码给他扫。 帅哥的手机在外套兜里，南许只得等他拽过衣服，掏兜拿手机…… 期间，她有些无聊，眼神扫过聚会，盘算着等会儿要和戚之予尝试着什么。 猛然一个人的身影定住了她的眼神。 谢赫憬双手抄在兜里，就站在不远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嘴角轻轻上扬，可那眼眸丝毫不见一丝笑意，冷到彻骨。 恰时，南许的手机上再次滑过一条信息，她低头定睛一看。 【抓住你了。】 第40章 等会儿要做的，可不是哥…… 瞧见人的那一刻, 南许一瞬间头皮发麻，脑中嗡嗡作响。 耳边似乎只能听见风声，舌尖在干涩的口腔里打转, 任何话都说不出来。 连同身上都没了什么力气，指尖一松，手机掉落在地，还是那帅哥帮她捡起来递给她的。 南许的“谢谢”有几分僵硬。 惹得帅哥诧异地瞄了她一眼。 见此，谢赫憬挑起一声笑，却未曾见半分的笑意，反而像湖面被踩碎的薄冰，致人顷刻间就沉入了湖水中。 无数尖锐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极速瞥开眼神, 企图让自己忽略那股凛冽的气息。 帅哥扫完码, 南许垂着头，刻意没去看谢赫憬, 而是强装镇定地原路返回。 甚至南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谢赫憬的眼神凝视下，僵硬着回到座位上的。 戚之予看着手机上帅哥的消息, 激动坏了，一会儿夸南许，一会儿问她该怎么回帅哥的消息。 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南许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思绪都失控般地涌向谢赫憬。只能凭着本能去回戚之予的话。 她颤抖着抬眼, 再看向刚才的方向, 谢赫憬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虽然如此, 但南许没有一点松懈的念头, 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下一秒，谢赫憬就会从哪个地方再冒出来。 要不主动去找他？ 但过一会儿，南许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断的猜想与反复的纠结让南许心神不宁。她握紧双手, 侧过身，试图用温热的水压下这些乱舞的思绪。 结果将杯子放回桌子时出了意外。南许没注意看，于是杯底只碰到了桌沿时，她就松开了手，顷刻间半杯水全倒在了南许的身上。 初时是热意袭来，风一吹，便是冷意包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戚之予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手机：“许许，没事儿吧，有没有被烫到？” 南许摇摇头：“这水已经不怎么热了，没有被烫到，就是裙子湿了，予予，你先玩，我去处理一下。” “要陪你去吗？”戚之予语带关心。 “不用了，”南许弯腰，凑戚之予耳边，给她说了一句悄悄话，“你那位同事刚才离开帅哥身边了，或许你可以去和帅哥面对面的聊天了。” 闻言，戚之予往那一瞧，果真那个烦人的身影已经不在了，顿时大喜过望。 “那行，许许等会儿你回来给我发个信息，我们去泡温泉。”戚之予理了理头发。 “好。” 聚会是在室外，而两人的房间在另一栋楼，南许打算直接回房间换下这条裙子。 路途不算远。 且山庄的路两旁安装了很多的路灯，即便是夜晚，南许也能不用借助其他光亮看清道路。 结果才出聚会地没多久，一条手臂就搭上她的肩，顿时周遭像是吹起了一层透骨的风。 南许大概猜到是谁了，他果然没走。 两秒后，谢赫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南许，今晚玩得开心吗？” 南许猛的一哆嗦，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竖起。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紧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喉间也丧失了言语的功能，半晌也挤不出一句话。 “不回答吗？”谢赫憬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但南许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压抑的、不安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情绪扑面而来。 谢赫憬搭着她的那只手曲起，虎口卡住南许的下巴，大手覆上那纤细的脖颈，而后用力往上一抬，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幽暗中，南许却看清楚了谢赫憬的眼神，恰似深不见底的寒潭，无波无澜之下，潜藏着一条巨蟒，正与她隔水对望。 南许倒吸了一口凉气：“哥，哥。” 声音一卡一卡地从南许的嗓子里蹦出来。 谢赫憬齿缝间透出一抹嗤笑，对南许的这个称呼挑了一下眉。 “乖乖，还叫哥哥呢，等会儿要做的，可不是哥哥能干的事儿。” 眼睫轻轻颤动，细密又急促，南许的手下意识地揪紧裙子，眼中升起一丝水润：“不可以……” 谢赫憬森冷地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在南许的眼皮上落下一吻，问她： “不可以什么呢？” “想去房间，还是车里？” 南许声音很小，但却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不去。” 谢赫憬眼中暗藏的阴鸷悄然滑过，又很好地收了回去。 他伸手帮南许理了一下碎发：“这是你第几次拒绝我了？嗯？南许？” 南许说不出来话，只能用手指扯一下谢赫憬的袖子，企图让他松手，至少再次向他传递不想去的信号 但这点力量，简直是蜉蝣撼树，谢赫憬的手依旧牢牢的卡住她，致使她动弹不得。 南许这才意识到谢赫憬那危险的一面根本没有向她全然展露，而是一点一点地诱着她往里探。 现在又是到哪个程度了？ “不选吗？那就去车里，近点。”谢赫憬手松开南许的下巴，轻抚了一下她的发端，又扣住她的肩，将人带着往自己的车走。 南许瞧着越来越近的黑车，好似一头暗中的猛兽，正等着将她拆之吞入腹中。 她心振得飞快。 “哥，我们不是要谈事情嘛，”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可以去咖啡厅谈啊。” “嗯，进去谈。” 谢赫憬根本不听她的。 他将车门打开，不由分说地将南许塞进后座。 车里熟悉气味一下子刺激到了南许，她赶紧转过身，撑着车门，感觉还不够，又用脚抵住，不肯让谢赫憬关上车门。 谢赫憬垂眼，视线在南许的手背上停留一瞬，明明可以直接掰开。 但他却没这样，而是用指尖，很有闲心地将南许的手指一点点地挑下，让南许的那点希冀慢慢湮灭。 随后轻轻松松地将她的腿送进车内。 谢赫憬钻进车里，顿时车内的空间变得狭小无比，仿若一个空气被抽干的牢笼。 车内没开灯，窗外投进来一点光亮，让谢赫憬的脸一侧亮在光线中，一侧沉在黑暗里。 南许不安地吞咽着唾沫。 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沉寂几秒过后，谢赫憬拍了拍自己的腿：“坐上来。” 南许瞪眼：“不可能，”她咬牙提醒，“我穿的是裙子。” 谢赫憬的眼眸浅浅地眯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知道。” 见南许还是不配合，谢赫憬又进一寸，手搭上南许的腰，将人往怀中一搂，挑开她用力并紧的腿。 “南许，怎么总是不乖。” 寒意毫无阻拦的从腿向全身扩散，南许全身都紧绷起来，恐惧与慌乱几乎席卷了她，脑中只剩一个念头疯狂回荡。 他到底要做什么？ 谢赫憬的声音却很轻柔，几乎听不出来有任何生气的痕迹。 “说说，”他抬了下下巴，“对谁有性欲？” 南许避开他的目光，努力撑起腿，试图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但她这个小动作也逃不开谢赫憬的视线，他抬手勾住她的后腰，猛得将人按回来。 一下子紧紧相贴。 南许瞪大眼睛。 谢赫憬脸上却无波无澜：“看上刚才那个了？” “加他微信了，下一步呢？也会和他亲吻吗，也会这样坐在他身上吗？” 谢赫憬抬了一下腿，南许上半身更加倒向谢赫憬。 他再次卡住南许的下巴，将人拉近，南许几乎能从他眼里看见无措的自己。 听他字字咬牙：“会对他起性欲吗？” 南许吸了一口气，几乎知道自己今晚逃不了了，陡然升起一个念头，干脆选择破罐破摔。 “不关你的事，”南许对上谢赫憬的眼神，狠狠地说，“我对谁有都不关你的事！” 霎时间，谢赫憬的手背、脖颈全都青筋暴起，几乎下一秒就有控制不住的野兽会冲出来。 谢赫憬却只是冷哼了一下：“是吗？”语气依旧很冷静。 南许的手越攥越紧，干脆也不管了，继续说：“就是，我对谁有都不会对你有。” 谢赫憬的眼神一缩，解开领带，握住南许那两只手，反背到她身后，而后用领带一点一点地缠绕着。 声音几乎冷得可怕：“这样啊。” 反背在身后的手几乎让南许更加生气，她怒喊道：“我就是要去和别人确认，可以是陌生人，可以是以前认识的人，反正就不会是你。” 肌肉浑身颤抖，谢赫憬绕完最后一圈，奋力拉紧。 然后陡然抱住南许，对上她的眸子，怒火中烧：“南许，我劝你别再说下去了。” 看着谢赫憬眼中的怒火，南许竟然升起了一丝兴奋。 原来他也会这样的生气，被气到了吗？也好，谁让他这样吓自己。 “我就要说，谢赫憬，我绝对不会对你产生任何欲望的，绝对不会。”南许越说越大声。 谢赫憬咬牙：“南许，闭嘴。” 南许根本不听：“不会有就是不会有，改变不了的。” 谢赫憬手死死扣住南许的后脖颈：“南许！” 他狠狠盯着她的脖颈，真想用力掐住。 最好掐到她再也说不出这些话，最好掐到她向他承诺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他手缓缓搭上南许的脖颈，却又舍不得用力。 胸膛被气得剧烈起伏，谢赫憬气她也气自己。 南许察觉到了他落在颈侧的手，瑟缩着全力喊出。 “谢赫憬，我讨厌你！” 谢赫憬心狠狠地被重击了一下。 眼神一沉，他扣住南许的唇，发狠地吻了上去。 撬开南许的唇、吮吸、啃咬，每一步谢赫憬都带着极大的怒火。 一只手搭在南许的腰上，将人死死地往怀里按，几乎要把人揉进他身体的程度。 南许嘴唇疼，腰上也疼，却只能用脚胡乱踢着，但两人的身体贴得密不透风，她用不上什么劲儿。 “呜呜呜……”贝齿极尽地纠缠，谢赫憬越来越失控，南许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消失殆尽，几乎快死在这个吻下。 她迸发出本能地在谢赫憬的唇上使劲儿咬了一口，这一口用了十全十的力气，就连南许自己也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不过两人终于分离了。 瞧着谢赫憬唇上的血丝，南许躲避着他，闹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但是谢赫憬的禁锢很紧，无论南许怎样踢打都没什么用处。 倏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弓了起来。脸皱成一团。 谢赫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怎么了？” 南许愤愤地说：“不要你管。” “你确定还要这么和我说话？”谢赫憬拧了一下眉。 南许又回想到刚才的吻，几近窒息，她仍然心有余悸。 “腿疼。”南许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 “哪儿疼？”谢赫憬问。 南许说：“就是腿疼。” “腿的哪个地方疼？” 南许却不肯说了。 谢赫憬烦躁地动了一下腿，南许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赫憬缓缓往下看，南许想伸手挡住，但手却被他的领带绑着的，根本没办法。 南许扬起了一抹哭腔：“你不准看，你把我手松开。” “乖，我看看哪儿伤着了。”谢赫憬语气软了下来。 “不行，”南许再次提醒道，“我穿的是裙子。” 谢赫憬挑眼：“能感觉到。” “你……”南许的脸瞬间一红。 南许是真的怕他看：“腿，大腿……内侧，被你皮带磨到了。” 她明显感觉到这句话之后，谢赫憬的呼吸沉了很多。 “我看看出血没。”谢赫憬声音沙哑。 南许急忙喊着：“我自己看。” 她把腿死死压在谢赫憬的腿上，就是不让他看。 谢赫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南许，你再这样，等会儿我要是控制不住了，你别喊。” “我怎么了……” 南许的声音逐渐停下，意识到谢赫憬说的是什么，赶紧停了动作，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谢赫憬不受控的一个吻就是这样了，她不敢想要是其他的，那她…… 南许闭眼，后怕地晃了晃头，挤出三个字：“我不动。” 谢赫憬将人平躺在后排上，也没开灯，静静瞧着那处，倒是没出血，就是磨得了几丝红痕。 感觉到谢赫憬的呼吸均匀地洒在敏感处，南许的脸简直能红到滴血。 “好了没，你……” 下一秒，南许已经说不出话了，温热的气息已经变成了黏腻的触碰，湿润交融着轻咬。 额头冒出来细密的汗珠，南许的心和腿都在发颤。 南许下意识地想并拢腿，但是腿侧却感受到了令她有些发痒的发丝。 谢赫憬低低笑了一声，气息喷洒：“南许，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对我没欲望。” 她现在可不敢激怒谢赫憬，只说：“不用试试，不用。” “那再往上？”谢赫憬问，“试试吻吻那里？或许有感觉呢？” 再往上…… 那岂不是…… 南许声音第一次那么尖利：“不要！” 她紧张得要命，真怕谢赫憬不听她的，想费力去看谢赫憬，但是一堆衣物挡着根本看不见。 倒是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又热又快。 她是真见识到谢赫憬今晚有多疯了。 凭这一声，谢赫憬知道这姑娘是到极限了，再往下就不行了。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有些可惜。 他恋恋不舍地起身，抿唇，将人抱了起来，沉声说道：“南许，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就对我没欲望呢？” “你就只吻过我，就凭这个你就能判定对我没欲望？”谢赫憬盯着她问。 南许咬着下唇：“那你刚才，不是，不是……” 她说不出来。 谢赫憬听到，倒是一笑：“那其他地方呢，南许你不想试试我其他地方，也许你就能有感觉呢？” 谢赫憬看着她越来越低的头，以及逐渐红透的耳尖，好似意识到什么，问：“或许你已经有了，只是不敢让我察觉。” 话音刚落，南许猛然抬起头：“没有，就是没有。” “哦，是吗，”谢赫憬挑眉，“说说而已。” 车内又安静得落针可闻。 谢赫憬又回想起南许之前说的那一堆话，眉心一跳：“南许，你的武断会让人生气。” 他把她的手解开，掌心放在他的胸口，问：“感受到心跳了吗？” 南许点头。 他又问：“你知道它什么时候跳得最快吗？” 南许摇头。 “想知道吗？”谢赫憬说。 南许不说话，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会让她招架不住。 但谢赫憬要让她问，他抬了抬腿，手指擦过刚才有红痕的地方，几乎让南许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谢赫憬再问了一遍：“知道什么时候的呼吸最好听，在哪里心跳最快吗？” 南许吞了吞唾沫，适时且低声地跟着问了一句：“在哪里？” 谢赫憬把玩着南许的手，指尖细细拂过她手上的痕迹。 一贯懒散的嗓音。 “——床上。” 40-50 第41章 像你的情人，还是偷偷的…… “南许,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只想确认，对我有没有欲望。” 谢赫憬静静看着南许, 只是“对我”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了一些。 南许的眼波缓缓流转，与谢赫憬的目光交汇，她嘴唇轻启了一些，却又抿住。 “不想说？”谢赫憬深吸了一口气，换了种说法，“那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 南许这会儿肯出声了，却是问道：“你指的哪一句？” 谢赫憬咬牙：“全部。” 一想到刚才说的那些, 南许神经突突直跳, 重重眨了两下眼睛，清了清嗓子：“还不是你无缘无故吓我。” 听见这话, 谢赫憬气乐了：“无缘无故？谁大半夜告诉我她要确认性欲的？” “我……”南许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那时候，可能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谢赫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南许, 说过的话就得认。今天回去就试试。” “试什么？”南许眉梢高高抬起。 “你说呢！” 谢赫憬一只手慢悠悠地转着领带, 一只手搭在南许的腰际, 随后轻轻捏了一下。 南许浑身立刻一紧, 反手按住谢赫憬的手背, 让他别动。 “南许, 别玩我。我不信这玩意儿你能和别人讨论。” 谢赫憬眯了眯眼眸，垂在她腰侧的手反过来牵住她，往他的身上搭。 “你应该先熟悉一下我的身体。”谢赫憬说得很自然, 仿佛这话他已经想过很多遍了。 刚开始覆上胸膛，南许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谢赫憬又把她手指撬开，随后是腹肌，南许的呼吸一滞。 上次他说要在这里纹一个纹身来着，不知道真纹了没有，南许不敢看也不敢问。 她只稍微用了点力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别继续了。 察觉到手上的力度，谢赫憬好像被提醒到了一般，盯着自己和南许的手瞧了好一会儿，突然出声。 “南许，你想试试手吗，我的手好像只牵过你……”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南许的指尖收紧了很多，于是浅笑道：“今天回家试试。” 手的用处挺多，就是不知道南许喜欢哪种。 听着他说今天就要回去，南许赶紧拒绝：“不行，我答应过予予要和她在山庄玩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闻言，谢赫憬头扬着，靠在后座上，语气有些凉：“你好像只对我说话不算数。” “我哪有？”南许有些急切地反驳。 谢赫憬：“……” “行，我不打扰你们玩，”他又问，“你们要在这里待几天？” 南许垂眸思考了一会儿：“五六……也可能三四天吧！” 俩人也没最终确定下来，主要是看在这里的东西能不能留住两人，感觉没什么意思的话也可能很快就离开了。 “还有，”南许蹙起的眉头逐渐散开，“我确实想和你确认一下……那个，但是……” 南许又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才好，总不可能说要是对你没感觉就直接分道扬镳吧。 像那部电影一样。 但这样是不是对他很不负责任？南许咬着下唇，试图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思绪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南许一个办法都没想出来，习惯性地咬着下唇，越急切地想出办法，咬得越紧。 瞧得谢赫憬眉头一蹙，他伸手捏了捏南许的脸颊，让她放过下唇。 像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和犹豫，他很果断地开口：“一个月，南许，咱俩就试一个月，要是真没感觉，就算了。” 他的语气很认真、很果决、似乎真的如他所说一般，他俩的关系就看这一个月了。 一个月过去，如果南许真对他没感觉，就两相放手。 但真的能做到吗？ 南许忍不住吞咽，又和他确认了一次：“你确定吗，如果这一个月我对你没什么感觉的话，咱们就分开。” 谢赫憬凝视着南许，眼神极快地闪了一下，微微篡紧拳头，缓慢地避开了南许的眼神。 喉结上下急促地滚动着，昭示谢赫憬的情绪也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最终他也没说“是”，只说：“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除非你想一直和我这样。” 处于暧昧难以界定的身份。 这种阶段真的让他很不爽，不能完全得到她，也不甘心远离她。 “好。”南许轻轻应下。 她不再逃避，也不再去想下一阶段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会是什么。 她只想慢慢理清这有些混乱的关系。 “那等我离开山庄，回到家再开始，可以吗？”南许又提了一句。 “可以。”谢赫憬点头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这几天我也会待在山庄。” 南许却有些急：“你也要待在这里？” 谢赫憬的眉梢压低些许，语气有些危险：“怎么，很讨厌？” “没有，没有讨厌。”南许说。 她只是怕谢赫憬不知道又受到什么刺激像这次一样。 而且，在没确认之前，她也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千丝万缕、难以理清的关系。 谢赫憬是真了解南许，她一个拧眉、低眸，他甚至就能猜出她没有说出来的话。 “放心吧，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不过，这么一来，真像你的情人，还是偷偷的那种。” 谢赫憬嘴角轻轻牵起一个极淡的笑，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声音其实没多大情绪，但南许以为他有些难过，想开口安慰两句，结果又听见他说：“还不错，挺刺激。” 南许：“……” 瞧着南许在他说完话后有一瞬间的愣，谢赫憬微不可察地眯眼，又很快地转变了情绪。 有些委屈的口气：“但至少这几天你要给我点补偿。” 南许没注意他眼里转变的情绪，思考了一会儿，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她都能答应。 “你想要什么补偿？” 谢赫憬扬眉，勾唇一笑：“只要在山庄待一天，你每天都要过来吻我一次。” 南许眉毛竖起：“你……” 这是什么奇怪的补偿！ “或者，我来吻你也可以，”谢赫憬不疾不徐地补充，“只要你不怕被别人发现就行。” “还有，如果你想确定是否对我有欲望，这一个月，不可能只停留在这种程度，南许，我刚才说的话都会在这一个月里试一下。” “到时候你……” 做好准备。 瞧见南许疑问的眼神，他咳了声：“吻只是最基础的而已，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一个提前适应的过程。” 谢赫憬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好像在推进项目进程，倒显得南许有些不爽快。 南许：“……” 脑海里飞速运转，也确实不得不承认谢赫憬说得有道理，她点了一下头：“好。” 等南许回到房间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戚之予已经开门回来。 哼着小歌，回来往沙发上一坐，伸了个懒腰。 南许问了一句：“予予，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戚之予摆出一个苦瓜脸：“那帅哥先回去了，我想着你不在也没意思，而且这里的晚上还真冷。我干脆回来找你，咱俩直接就去泡温泉吧。” “可以啊。”南许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好，坐在镜子前和戚之予一边聊天一边卸妆。 戚之予揉着脸，说：“许许，你说该怎么追这帅哥呢？” 她把手机放在一旁，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的是那帅哥的朋友圈。有一堆滑雪、烹饪的照片，戚之予琢磨着要不要从这里下手。 南许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确定他了吗，就要追他了吗？” 戚之予给帅哥发了一张自己去爬山的照片，而后回南许：“是啊，这种事情，快有快的激情，慢有慢的情调。” “你估计是属于慢的那种，我不行，我需要很及时的反馈，要不然我会觉得在浪费时间。” 南许洗着脸，听见戚之予的话，点了一下头。 她确实是属于慢的那种人，那谢赫憬也属于这种吗？ 还是甘愿“浪费时间”。 九点四十几分的时候，俩人找了一个小池，顺手还端了不少的水果，边吃边聊天。 踏入温泉池，南许缓缓坐下，水面没过她的肩膀。 氤氲的热气缓缓包裹着她，彻底吹散今晚的寒气。 只是大腿内侧还有一丝轻微的触感，几乎瞬间让她想起几个小时前谢赫憬做过的事情。 脸腾得一下发热，又伴随着从水面升起的热气，南许感觉呼吸有些凝滞。 她拿过一旁的手机，打算放一个舒缓点的音乐，暂时抛去那记忆，再泡一会儿回去好好睡一觉。 却正巧看见了谢赫憬给她发来的消息。 【回来说一声，右边楼梯间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南许一愣，却也只是回道：【行。】 等两人回房间的时候，戚之予已经困得不行了，半点没注意到落在后面的南许，一心一意只想着快点回到床上睡觉。 还是南许出声说了一句：“予予，你先回去休息，我……去找一下前台。” 戚之予回过头：“怎么了吗？” “没事儿，”南许说，“你先回去睡觉吧，我一会儿就来。” 戚之予打了个呵欠：“那行，我先回去睡觉了，现在可是晚上，你得注意安全啊。”她叮嘱着。 “好的，你快去睡吧，你看你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南许打趣道。 眼看着戚之予进了房间，南许才朝右边楼梯间走去。 谢赫憬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半靠着墙，一只手抄在裤兜里，嘴里松松衔着一根烟，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转着打火机。 见南许来了，立刻将烟掐灭，又将烟味散了散。 “来了。” 南许直接切入正题，率先开口问道：“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谢赫憬挑笑瞧她：“这么着急？不先聊聊？” “予予还在等着我呢！”南许有些急切。 “行，你有人等。”声音莫名带了几分幽怨。 谢赫憬从兜里摸出一张卡递给她。 南许一看，和她房卡有些像，但颜色比她的要更深一些。卡面上有很精致的雕琢，最上方还印着山庄的logo。 她问了句：“这是你的房卡？” 谢赫憬直接笑了：“我还能把别人的房卡给你？” 南许：“……” “你给我这个干嘛？” 身上烟味散的差不多了，谢赫憬才往前走进一步，直接了当地说：“为了给你多创造一个机会。” “我不一定全天都会在山庄，也许会来这睡觉，也许晚上就走，”他说，“时间不固定。” 时间不固定？！ 南许赶紧问：“那我怎么每天找到你，完成给你的‘补偿’？” 闻言，谢赫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那你可就要努力了。” “……好吧，我尽量。” 总不可能时时监控他在哪儿吧！ 南许垂眸，抿着唇，为接下来几天的不确定有些担心。 她握着手里的房卡，回想着刚才和戚之予聊天时说到的话题，问道：“关于接下来一个月的话，你是属于哪一种人的，是对待感情比较快的，还是比较慢的。” 既然答应了这一个月要处理这段关系，南许就想认认真真地对待，也可以跟着谢赫憬来尽量调整一下自己的节奏。 如果是慢的话还好办，快的话，南许就有些苦恼了，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给谢赫憬一些反应。 可该给什么反应，明天还得问问戚之予。 可没想到听见南许的话，谢赫憬不假思索地就来了一句。 “情人，”他抬了抬下巴，“你的。” 南许张了张嘴：“不是问这个，我是说……” 谢赫憬走过亲了下她的嘴角，声音缱绻。 “情人的第一个吻，还有，‘快’这个字，你最好少提。” “为什么？”南许问。 谢赫憬笑了声：“回去想想，明天检查。” 第42章 你咬咬我，好不好？…… 南许和戚之予在枳安打卡的时候做了很详细的攻略, 来山庄就主打随性放松的自然游。 俩人都没做太多攻略，一时间还有些发愁下午该去哪里玩。 吃午饭的时候正巧在餐厅碰到了程科屹，他主动过来打了招呼, 还问起俩人今天有什么安排。 南许和戚之予都没什么想法，倒是觉得周围景色不错，可以逛一逛。 听着俩人没计划，程科屹看了眼戚之予。 他有心想打探一下她对谢赫憬的想法，也算帮谢赫憬一把，便给两人推荐了山庄特色——垂钓。 俩人来之前是知道有这个项目的，而且钓上来的鱼山庄还可以免费帮忙做成菜品。 但是俩人都没钓过鱼，因此去的意愿不是很强烈, 但程科屹这人嘴皮子不错, 一番描绘，还真就激起了两人的兴趣。 戚之予还扬言：“我要钓十条鱼, 今晚就喝鱼汤，吃烤鱼, 吃全鱼宴。” 池塘在山庄侧后方，沿着蜿蜒小径约莫十分钟的路程。 鱼塘是不规则的椭圆状，南许正对望过去, 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小山坡, 树林茂密。 深吸一口气, 满腔都是自然的清新。 除了可以从山庄租借U型椅, 鱼塘周围也摆放了一些简易的木质钓椅, 椅旁还有小巧的置物架, 是方便客人垂钓时放东西的。 而此时鱼塘旁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为了更好的打探消息，程科屹带着两人选一个稍微偏僻点的位置。 谁料戚之予全程就忙着和南许说话，对于程科屹的问题总是轻飘飘的回答, 一直踩不到程科屹想要知道的点上。 问她对谢赫憬印象。 ——还不错，挺帅。 问她和谢赫憬有什么交流。 ——没交流。 …… 程科屹都怀疑自己是认错人了，不难道谢赫憬喜欢的不是戚之予吗？还是俩人吵架了？！ 他在这边疯狂思考，俩人在那边慢悠悠地谈论着是不是要换一个位置，这里一直钓不上鱼。 “许许，你那边有动静了吗？”戚之予盯着手里的鱼竿叹气道。 南许盯着浮在水面上的浮漂，依旧没什么变化：“没有动静，可能今天运气不太好吧。” 他们已经坐在这里三个小时了，除了程科屹钓上来了两条鱼，南许和戚之予皆是一无所获。 戚之予忍不住问道：“程总，你这池塘里的鱼多吗？不会只有几条吧！” 恰时，程科屹的浮标正快速地往下沉，他都没顾上回话，激动地喊道：“上钩了。” 果然鱼线一拉，又是一条半斤重的草鱼。 等把鱼取下，欢欢乐乐地放进桶里，程科屹这才说：“当然多，开业之前我特意分好几批投了鱼苗呢，大鱼也有，就是为了给客人好的体验。” 听这话，戚之予肩膀一塌，有些失落：“这样我们都钓不到，看来运气实在是不好啊。” 彼时南许没加入两人的话题，她拿过手机，挡住有些刺眼的太阳，正在给谢赫憬发消息。 【你现在在山庄吗？】 按完发送，南许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就只剩下几个小时了，而她连谢赫憬的身影都没见到。 钓鱼期间南许还接着去卫生间的名义回山庄好几趟，就是没看见谢赫憬。 房间更是连住过的痕迹都没有，她怀疑昨晚上谢赫憬彻夜回的公司。 果然，谢赫憬的消息大概是两分钟后过来的。 【在公司刚开完会，今天会过来，时间大概晚一点。】 瞧到这里，南许抬手挠了挠眉心，大概晚一点是多久，没得到具体的回复，南许又编辑了一段。 【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我和予予要去泡温泉，你要是这个时间段回来的话，就去房间等我吧。】 谢赫憬的眼神落在“就去房间等我吧”，扬着浅淡的笑意，又发。 【南助理这消息有“金屋藏娇”的感觉。】 南许扬唇，心思活跃了几分：【那谢总到时候最好“娇”一点。】 谢赫憬：【？】 问号扣得很快，隔着屏幕南许几乎都能想到谢赫憬黑脸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见笑声，戚之予和程科屹停下谈话，转头看南许。 戚之予问：“许许，你笑什么呢？” 南许表情僵住了一下：“呃……刚才看到了一个挺好笑的视频。” 她看向戚之予，余光瞧到戚之予前方的浮标正在往下沉，开口提醒道：“予予，快收线，有鱼咬钩了。” 戚之予转头一看，果然，沉寂了许久的浮标终于有了动静，她一时间激动得手忙脚乱，收线时还险些将鱼竿脱手。 程科屹赶紧上前帮忙，戚之予在旁边激动得连加油都喊上了，还好最后结果不错，直接钓上来了一条两斤重的鱼。 戚之予笑得合不拢嘴，后来的两小时，从第一条鱼钓上来之后，戚之予简直就“鱼缘”大爆发，一连钓上了五六条，把程科屹都惊讶住了。 而南许守着自己面前空落落的桶蹙眉，难道是自己今天的运气真不好吗？ 这都坐这里五个小时了，连桶里给鱼准备的水都蒸发了一层，就是不见有鱼上她的钩。 就在戚之予钓上最后一条鱼的时候，天突然落了一场大雨，四处掀起一层泥土味，宣布这场垂钓结束，南许颗粒无收。 回去的路变得泥泞，原本十分钟的路程，因为大雨落得突然，小路变挤了许多。 仨人都没带伞，只能用外套勉强盖住脑袋，等着前方的人上道后，他们再跟上。 南许是前方是一个小朋友，小朋友走路没仔细看道，又想着赶紧跟上前方的家长。 一着急就踩到了湿润的泥土上，鞋底一滑，整个人就往后倒。 南许是最先注意到这一插曲的，匆忙地要去接住小朋友。 还好接到了，小朋友没摔跤，倒是南许滑了一跤，膝盖磕了两个淤青，不过她也没怎么在意。 晚上泡温泉的时候戚之予突然来了例假不太舒服，打算留在房间里追剧。 今天淋了雨，虽然回来洗过澡了，但南许还想去泡一下。 换好衣服和戚之予说了会儿笑就随意挑了一个池子。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谢赫憬就给她发了消息，说他到了山庄，却没让南许去房间，而是说了另一个池的位置。 南许知道这个池子，上次和戚之予挑池的时候，有两个池子不对外开放，这就是其中一个 两人当时还猜了好一阵里面会是什么景色。 南许进去时还特意多看了几眼。景色布置别致，树石放置得宜，池边立了好几块石灯，晕染出柔和的光线，不刺眼，恰好照亮了周边。 谢赫憬坐在池中，正闭目养神，像是不知道已经有人进来了。 南许也没出声，缓缓在边缘坐下，撩了两下水，瞧了好一会儿，谢赫憬还是没什么动静。 她咬唇，谢赫憬不可能不知道她进来了，却还是一句话没说，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在等她主动。 想到这，南许长舒了一口气，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她站起身，缓缓朝谢赫憬走去，水面荡起阵阵涟漪，谢赫憬依旧阖着眼，像是在此处入了定。 南许微微弯腰，凑近谢赫憬的脸庞，却没立刻吻下去。 气息洒在谢赫憬的脸上，他睫毛颤动几分，两秒过后，终于是睁开了眼。 见此，南许没再犹豫，手抬起，掀起的水花溅到两人身上。 她一只手勾住谢赫憬的脖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又往边上滑了一点，盖住那个纹身，而后闭眼吻了下去。 基于上次的经验，南许这次吻得很小心，舌尖试探着的轻舔，轻轻地包裹。 谢赫憬并未闭眼，眼帘半掀，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南许。 看着她轻闪的眼睫，微红的脸颊，感受着她颤抖的唇，紧张而急促的呼吸。 南许的进步不小，舌尖终于学会探入谢赫憬的口腔，温柔且青涩地游移，触感细腻又柔软。 谢赫憬的眉眼抬了几分。 倏然，谢赫憬想到了南许给他发的信息，让他“娇”一点。 他眼带哄溺，手抬起，握住了南许搭在她肩上的手。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南许一顿，她停止了这个吻，问他：“怎么了？” 谢赫憬嘴角牵起，眼眸里涌动着炽热的欲望，洋溢着危险的味道，好像下一秒就要夺过主动权。 可他眼角有些泛红，似是被轻吻后留下的绯色痕迹，又有几分被“摧残”的味道。 南许却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赶紧别开眼神。 南许的动作更让谢赫憬确信，她喜欢这个。 于是他语气轻柔：“你咬咬我，好不好？” 语气楚楚可怜，无端添了几分勾人的意韵。 南许浑身都颤栗了一下：“你，你……” 谢赫憬这样的语气，她根本受不住。 谢赫憬抬眼，忍住笑意，指尖摩挲着南许的耳垂，脑中思考着下次吻一吻这里。 嘴里的话依旧温润低语：“不可以吗？不愿意吗？” 南许眼神被吸住，轻咳了一声：“咬哪里？” 过几秒，她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赶紧说：“不，不行，你只说了吻你，其他的不行。” “是吗？”谢赫憬凝眸，摩挲耳垂的手转而勾住南许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带。 然后轻缓地咬住南许的下唇，力道不重，轻微的痛感混着酥麻很快将南许带入无边的欲望。 南许眼神迷离了几分。 “就这样……” 谢赫憬离开她的唇，一边察觉南许的反应，一边主动牵引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脸侧。 谢赫憬眼尾上挑，蹭了一下南许的掌心。他移上前，像是把自己完全交给她。 “咬吧。” 南许眼波微动。 这声音简直像下午的鱼钩，一下一下地勾着南许的心尖，让她呼吸都重了几分：“那……好。” 南许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复涌动的心跳。 再次贴住谢赫憬的唇，学着他的的动作，缓慢地啃咬了起来。 过久，南许感觉到谢赫憬握着她手腕的指尖越来越紧，她退后了一小步，问：“很疼吗？” 她盯着谢赫憬的唇，明明也没看到什么齿痕，而且她很小心的。 谢赫憬没说，却笑着问：“昨天让你想明白的事情，你弄清楚了吗？” 南许一愣，她回去就睡觉了。一夜安眠，今早和戚之予在山庄各处都逛了逛，下午又去钓鱼，把这个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但这实话讲出来，还不知道谢赫憬又要怎么说她。 南许强装镇定地点头：“知道了，就是少说‘快’这个字嘛。” 这一听，谢赫憬就知道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明明心里慌得不行，却还逞强地与他对视。谢赫憬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南许啊，怎么那么可爱，真想咬你。” 南许一听，脸就皱起来了，不愿意地说：“你怎么老想咬我。” “行，不咬，”谢赫憬说，“那继续。” 南许啊了一声：“今天的吻还不算结束了吗？” 闻言，谢赫憬的眼神眯了起来：“你确定结束了？” 眉眼间令人胆寒的气息，这才是南许熟悉谢赫憬。 她不禁一想，刚才主动将脸放到她手里的谢赫憬可能是被鬼迷心窍了。 南许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没忍住在谢赫憬面前笑了出来，还连着笑了好一会儿。 谢赫憬脸色一沉：“你还敢笑？” 这次估计是南许主动的原因，谢赫憬没有禁锢住她，还让她很轻易地从他怀里逃出来。 南许站上池子，回头瞧了下眼神不善的谢赫憬，慌慌张张地说了一句。 “那个，明天吧。反正今天已经吻到了。” 说完就跑，留下强忍着生理反应的谢赫憬。 他眼眸滑过一丝幽暗，回想南许的话，冷笑：“明天吗？” 但愿明天她还能笑得出来。 第43章 有钱有身材，还持久…… 翌日, 南许和戚之予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两人的动作都是慢悠悠的，电视上放着综艺，一个在镜子前化妆, 一个在飘窗上喝茶。 “许许，等会儿我们去摘水果怎么样？”戚之予指着手机上的指南对南许说道。 “可以啊。”南许浅浅抿了一口茶。 从她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葱郁的山林，阳光倾洒时，如同渡上金边。 视线稍收回，还可以看到山庄错落有致的建筑，风格偏古朴典雅一些，傍晚时分亮灯, 有种千家万户的感觉。 行走在廊下时, 风一吹过，铜铃清脆的声音可以穿过一片走廊。 戚之予走到南许身边, 也往下看了几眼，眼里倒映着这美景, 她却叹了口气：“可惜明天要回去上班了，要不然还真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明天！”南许惊讶了一声。 她不是记得戚之予给她说的是休了七天的假来着，那应该还有一天。 戚之予苦兮兮地点头：“有个对接人原本约定好的后天来谈项目。结果她临时要出国, 只有明天有时间, 这项目一直又都是我在跟进, 只能把我给召回去了。” 明天…… 南许神色渐渐有些游离。 “抱歉啊, 许许, ”戚之予抱着南许, 在她身上蹭了一下，“之前明明说好要玩到最后一天的。” “没关系，正事儿要紧, 我们还会有时间出来玩的。”南许笑着说着，她倒不在意这些。 只是在想，戚之予这一回去上班，谢赫憬肯定会喊她回家。 那一个月的约定岂不是就要开始了。 说实话南许还是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谢赫憬会做些什么，他上次也概述得很笼统，说什么都会试一下。 南许哪知道他要试什么，思绪渐渐飘远。 “许许，走吧，去吃饭。”戚之予拿起自己的包。 “哦，好。”南许将杯里的最后一口茶喝完，索性不去想，先过好这假期的最后一天。 下午摘水果的间隙，南许又再次询问谢赫憬在哪里，得到的结果上次差不多，依然还在公司。 南许也不着急了，摘完水果和戚之予待在房间里看了一下午的偶像剧。 看到电视上男女主终于在一起的时候，戚之予激动得嗷嗷叫，一把抱住了南许。 “许许，这电视剧我追得可久了，他俩终于在一起了。” 南许不怎么追电视剧，其实不太能懂这种感觉，但是戚之予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戚之予光高兴还不够，甚至还为此发了一个朋友圈，并让南许去点赞。 南许听着立刻就去拿过手机，打开朋友圈，刚开始戚之予发的朋友圈还没有刷新出来。 他倒是先看到了向为时的朋友圈。 向为时发了一张生无可恋的表情包，配文是，论朋友都有对象只有自己单身时。 下面是温栖的回复：【谁虐你了？】 向为时回复：【昨晚上约你和谢赫憬喝酒，一个说家里对象管得严，一个说要去找人，呵呵。】 【你和谢赫憬，有一个算一个，都离我远点。】 谢赫憬：【？】 温栖回：【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矫情的，明晚出来喝。】 下一秒，谢赫憬的消息就给南许发了过来。 【明晚温栖喊我们和向为时去喝酒，你可以吗？】 再下一秒，温栖的消息也过来了：【许许，明晚去喝酒，快来啊。你和谢赫憬一起，我带着魏青宣一起去，到时候向为时又得被气死了，哈哈哈。】 瞧着最后一句，南许勾唇，都那么久了，温栖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气向为时。 明天刚好回家，恰好可以和他们聚一下，于是给两个人都回了好。 “许许，你这么还不赞我的朋友圈？”戚之予问道。 “来啦，来啦。” 南许赶紧又打开朋友圈给戚之予点赞。 两人在房间里窝了一下午，南许被推荐了不少的剧，她琢磨着可以记下，以后无聊的时候看看。 晚上照旧南许自己去泡的温泉。 谢赫憬这次来得很晚，南许再次发消息问他在哪里的时候，他甚至还在公司。 南许蹙眉，大概算了一下，离谢赫憬到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只能先回房间和戚之予继续一起追剧。 大约十点半的时候，南许盯着电视屏幕，眼皮已经在打架了。本来她还想挣扎一下，心里念着今天对谢赫憬的“补偿”还没完成呢！ 结果，电视剧的配乐挺催眠，里面的对话也是慢悠悠的，南许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 戚之予还贴心地给人盖上被子。 等南许突然惊醒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电视已经被关了，戚之予躺在一旁，睡得很熟。 南许的心一紧，赶紧摸过床头的手机去看时间。 23:45。 还有十五分钟，今天就要过了。 而在她睡着的期间，谢赫憬也给她发了不少信息，说他已经到了山庄，回了房间…… 南许一条都没回。 才停留了这么一小会儿，时间已经悄然，从45分慢慢走到47分。 南许再耽误不得，立刻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绕到一旁，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上次谢赫憬给她的房卡。 又裹了一件外套，朝谢赫憬的房间走去。 等她刷房卡进门的时候已经是23:50了。 南许捏着手机再来不及多想，甚至灯都没开，就着手机的光往里间走去。 她也不知道今晚谢赫憬会不会在这里休息。 看见床上躺着熟睡的谢赫憬时，南许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时间还没过，还好谢赫憬没走。 怕吵到谢赫憬，南许放轻动作，缓缓移到谢赫憬的身边，蜻蜓点水地在谢赫憬的唇上吻了一下。 感觉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南许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就准备走，结果不熟悉这房间里的布局。 没走两步，腿就磕上了旁边的柜子。 钝痛传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回头去看谢赫憬，他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 南许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再次准备离开，电光火石间却突然想到，谢赫憬是睡着的，怎么知道她已经吻过他了。 要是第二天他不认怎么办？ 又记起自己昨天将谢赫憬一个人抛在温泉池里，南许这会儿都不敢将人喊醒，只盘算着得想个办法留下证据。 谢赫憬依旧在熟睡，南许试探性地将房间里的灯打开，床上人没什么反应。 看来真的睡得很沉，南许大喜过望。 再次走到谢赫憬的床边，她俯下身，打算拍下亲吻他的样子，这样就算明天谢赫憬不认，她也可以拿出这张照片。 南许站在谢赫憬的床头，比划了好久。一会儿弯腰看手机的角度能不能照到，一会儿想着要不要先实验几张。 忙活了好久，南许还是打算直接照，各个角度多按几张，到时候挑一张能看的就行。 过程很顺利，甚至南许慌乱间磕了谢赫憬一下，他都没醒。 见人睡得这样熟，南许索性也不着急走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始挑照片。 第一张，两人的身影都没照到，滑过。 第二张，只照到了南许的肩膀，滑过。 第三张，看不出南许在吻谢赫憬，滑过。 …… 南许越翻心越凉，自己这照相技术来不成还要再来一次？ 滑到第七张的时候，南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张的角度和人物都很完美。 照片里，暖黄的灯洒下朦胧光晕，谢赫憬的脑袋陷在松软的枕头里，发丝随性散落。 南许微微弯腰，柔顺的长发从一侧肩头滑落，有几丝扎到了谢赫憬的脖颈处。 她阖着眼，正在亲吻谢赫憬，这一刻浪漫又柔和，像是电影里定格的画面。 南许很满意，但是下一秒，他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 双指将照片放大，她的视线落在照片里谢赫憬的眼睛处。 瞧了两三秒，她才惊觉那眼睛分明就是睁开的，只是并未完全睁开而是半掀眼眸，且南许那时恰好闭着眼，所以才没发现。 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再抬头看向谢赫憬，只见谢赫憬早已经坐起身，双手抱胸瞧着她，甚至欣赏了好一会儿她挑照片的过程。 南许的心重重一缩，手机差点脱手而出。 谢赫憬这样子显然不是刚醒来的样子。 那她刚才又比划又亲的，他不是都知道了？ “南许，玩够了？” 其实从南许进来的时候，谢赫憬就醒了，但是一直没睁眼，想瞧瞧这姑娘准备怎么做。 但南许竟然只是在他的唇上简单的吻了一下，而且令愿照下来也不喊醒他。 她很抗拒在他醒的时候吻他吗？ 听着这冷硬的语气，南许几乎又知道自己招惹到他了，立刻就起身。 “那个，我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我们明天见。” 任务！！！ 谢赫憬眉一沉，仔细思索着这个词。 南许速度不慢，顷刻间就走到了门口。 “又想走。” 很显然，这次谢赫憬不会给南许那么轻易就离开的机会。 他大手一伸，直接抓到了南许的手腕。 南许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勇气，竟然用力去掰谢赫憬的指尖，再次强调了一遍：“我刚才已经吻你了，任务已经完成了，有照片的。” 任务？！ 再次提到这个词，谢赫憬眯眼，身上凉意更甚。 手下不再留情，握着南许的手腕往后一带，拉着她疾步走向床边，而后猛然发力。 顿时，南许不受控制地倒在床铺上，头晕了片刻，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心剧烈跳动，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脸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谢赫憬欺身而上，双腿跨在南许身侧。 膝盖陷进床垫，两手撑在南许的脑袋两侧，手臂上肌肉紧绷，青筋凸起，将她完全困住。 “你只把这个当成任务？！” 他垂眸紧盯着南许，眼底翻涌着不甘和愤怒。 南许这才意识到这个词惹怒了谢赫憬，赶紧说：“不是的，不是任务。”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谢赫憬依旧牢牢盯着南许，那难以抑制的情愫好像要将她吞噬。 南许从没哪一刻希望自己能有巧舌如簧的能力，这样至少能平息谢赫憬的怒火，但很显然她不具备这种能力。 “是……”她蹙眉，“是约定，对是约定。” 南许心悬着，想着这个词听起来比任务好吧。 谢赫憬咬着牙，指尖死死握住南许两侧的床单，问：“是不是没有这个约定，你根本就不会主动吻我？” “我……” 谢赫憬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心思，不管是说出口的，还是没说出口的。 她移开视线。 虽然没说话，但谢赫憬懂她的意思，算是默认了。 他呼吸沉重了起来。 南许却没懂他为什么生气，没有约定就吻他，确实不太好嘛。 但是南许能看出谢赫憬现在处于暴怒的边缘，只是还在强忍着。 她赶紧开口说道：“我这样做，是想对你负责一点。我不能随便吻你，也不能随便摸你，那样对你太不好了，而且……” “你能。” 南许眨了眨眼，甚至没反应过来谢赫憬说了什么：“啊？” 她神情发懵，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谢赫憬再次咬牙说了一遍：“我说你能。” “南许，我比别人差在哪儿了？” “我有钱有身材，还持久。” “你能去要别人微信，为什么不能吻我？” “你能主动帮别人忙，为什么不能主动摸我？” “你能对别人笑，为什么不能主动上我？” “南许，你主动爱我一下会死吗？” 南许好像还没有从谢赫憬的话里回过神，依旧愣愣地盯着他的脸，有些颤抖地说：“这，这些有可比性吗？” 要微信和吻，帮忙和摸，笑和那啥，怎么可能会有可比性。 谢赫憬的身子往下沉了一些，也更近贴近南许，霎时间，南许感觉一大团热气扑面而来，而她无处躲避，只能说：“你，你别这样。” 谢赫憬却不听，更加往下沉身子，胸膛逐渐贴近南许，脑袋埋在南许的颈侧。 “我不管，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南许一愣，努力回想，好像是说过来着，但是什么时候说的，她有点记不清楚了。 “是说过，怎么了？” 怎么了？！ 谢赫憬有时候真会想干脆咬死她，自己和她葬在一起算了。但这姑娘又怕疼。 谢赫憬握着她的手，让她的指尖搭上他的胸膛，声音放缓了很多，说：“那就证明给我看。” 眼眸睁大，南许澄澈的眼底写满疑惑，瞧着谢赫憬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直到谢赫憬蹙着眉，再次说：“南许，我就给你这一次证明的机会。要不然，今晚你可能离不开这个房间，更下不了这张床。” 语气森冷，内容也够冲击，南许是真被结结实实的吓到了，问：“那要怎么证明？” 谢赫憬松开了她的手，他一定要南许主动。 南许不主动，他就强制她主动。 突然间没有了禁锢，南许的手就那么搭在他胸膛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急得她问：“我要怎么做？” “感受我的心跳。”谢赫憬引导着她。 南许跟着他的话，移了一些，摩挲过紧致的线条。 谢赫憬又靠近了一些，气息交融：“感受这个节奏和温度，顺着这个方向去探索。” 南许手慌乱了几分，也没了章法。 惹得谢赫憬的喉间溢出一声低哼。 南许惊惶住，指尖止不住地发颤，有些退缩。 “乖，别怕，跟着本能。”谢赫憬目光炽热，语气轻哄却带着不容拒绝。 南许蹙着眉，但想到刚才谢赫憬的那一堆话，还是照做。 谢赫憬掐断了想要冲出喉间的沉吟，他微微仰头，几乎呢喃：“就差一点，等会儿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南许呼吸一屏，长睫扑闪，不确定地问：“真的可以吗？” 但是这样的话，她望着谢赫憬紧绷的脖颈线条，感受着两人之间仿佛要被点燃的空气。 不太好吧！ 谢赫憬的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了一次又一次的唾沫。 强挣着镇定，从唇齿间硬挤出两个字：“真的。” 谢赫憬的声音简直像下了最后通牒，南许都怀疑，要是真的停在这一刻，他真的能咬死她。 她心一横，手狠狠再一滑。 …… 超乎想象的滚烫，甚至有动的趋势。谢赫憬在南许的耳旁哼了一声。 顿时，南许从脸到脖子都红成一片，她身上也热气上涌，指尖都有些颤抖。 谢赫憬却笑了，语调倦哑：“南许，这就是你不能说‘快’的原因。” 第44章 会忍不住和你做………… 枳安某酒吧, 一卡座坐了五个人。 两两成对，唯独一人在中间，像个又亮又闪的电灯泡。他眼带幽怨, 朝左边一对瞪了一眼，右边那对他也没落下。 “你们，你们……” 向为时看着眼前的四人，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可真行。” “说不来，一个都请不出来，说来，还全都来。” “就欺负我单身是吧！” 看着向卫时这吃瘪的模样, 温栖笑得前仰后合, 看向南许，说道：“许许, 我就说吧，哈哈哈哈。” 南许笑得眉眼弯弯, 只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温栖气向为时，她和谢赫憬在旁边看着乐。 向为时狠狠喝了一口酒：“真服了, 我跑这来看恋爱真人秀了啊。” 闻言, 温栖笑得更加厉害了, 转过身想和魏青宣说话, 没想到身子颤了一下。 眼神一直在温栖身上的魏青宣反应很快, 赶紧把手搭在温栖腰上, 将人扶稳。 “要小心点。” 温栖依旧大大咧咧地一笑，还在魏青宣脸上亲了一口，别过头对向卫抬了抬下巴：“真人秀哪有我们甜。” 向为时：“……” 魏青宣满眼的温柔, 剥好葡萄递给温栖，但温栖不喜欢吃水果，扭过头表示拒绝。 魏青宣依旧好性子地扬着嘴角，又给温栖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哄着她。 “听话，吃点水果，等会儿带你去买玩偶。” 向为时：“……” 哪里能买到炸弹，他要炸死这一对。 南许则是多看了魏青宣几眼。他声音清润，干净且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以前在枳安三中的时候，她也和魏青宣打过交道，那时候的他不太好相处，总给人一种孤傲的感觉，没想到现在变化那么大。 察觉到她的视线，魏青宣转过头，俩人打了一下招呼。 旁边的谢赫憬眼神紧紧地盯着南许，见她对魏青宣笑了一下，哪怕只是出于礼貌性的，心里那股占有欲极快地升起来。 他揽过南许，让她看着自己。 南许哪能想到连这个醋谢赫憬都能吃，于是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谢赫憬指了一下脸，南许以为他脸上有东西，认真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脸怎么了？” 谢赫憬：“……” 他知道，要是自己不说出来，估计南许一晚上都想不到。 “缺个吻。” 南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谢赫憬刚才不是“脸上有东西”的表情，而是“快来吻我”的意思。 她咬唇，低声说道：“这里好多人呢，回去再说。” 谢赫憬压下眉眼，她不肯吻，他来就是了。 伸手卡住南许的下巴，直接在唇上落下一吻，想到她刚才冲别人笑，惩罚似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要不是估计着南许脸皮薄，谢赫憬最起码都要深吻。 等松开南许的时候，她两颊微红，眼里噙着水润。 谢赫憬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出来，应该和南许待在家里。 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接吻，南许咬着下唇，浑身泛起滚烫，红晕悄然爬上耳尖。 她往谢赫憬的胸口上打了一下，力道不大，却打得谢赫憬心发颤，嘴角勾着看着南许。 “你干什么呢？都说了回去再说了。”南许轻轻蹙眉。 谢赫憬挑眉：“回去也让亲？” “不，不让了。”南许别过头。 谢赫憬说：“那我就在这里亲你。” 瞧着他又要凑近，南许立刻说：“我让……让的。” 愉悦像点燃的火苗顷刻间窜出来，谢赫憬的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握着南许的手，对向为时说：“是，真人秀哪有我们甜。” 向为时脸上的五官差点挤成一团。 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一对，这一对也要炸死。 还不如都拒绝他喝酒呢，让他安安心心地做个孤家寡人。 他当时干嘛手欠发个朋友圈！ 突然想起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向卫时问：“一直也没听你俩说，你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向为时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没顾上问谢赫憬，他和南许怎么样了。 谁能想到这俩安安静静的，再见面已经在一起了。 闻言，南许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赫憬倒是笑得很坦然：“一个月以后，你就知道了。” 向为时正想问，为什么要等一个月之后。 温栖恰时挑过话头，说：“向为时，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魏青宣多久在一起的啊。” 向为时：“……” “我不想听。” 他把四个人都瞪了一遍，炸死，全都爆炸算了。 瞧着向为时这炸毛的模样，南许忽然回想起他发现自己住在谢赫憬家里的那次。 那是离高考还有两个星期的周末，南许的吉他坏了，她得去琴行找程嘉修。 但程嘉的时间都是排满的，不是忙着表演，就是忙着上课，俩人只能约好在一个还算轻松的周末。 南许提前和章惠琬还有谢赫憬说了她周末要出去的事情，约定时间一到，她背着吉他给俩人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正巧周末这天，向卫时嚷嚷着要去谢赫憬家打游戏。 他发觉这近乎一年的时间，每次他提出要去谢赫憬家打游戏，都会被谢赫憬无情地拒绝了。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 果然在向为时提出来之后，谢赫憬再次拒绝。 向卫时一下子就爆发了，一直在谢赫憬的耳边念叨是不是有猫腻，兄弟情还有没有的，打个游戏都不行了…… 整整持续了半小时。 谢赫憬真被烦到透顶，想着南许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就答应了向卫时。 结果他没想到，南许去琴行的路上，程嘉突然给南许发了消息，说自己临时有事，南许修吉他的事儿又耽误下来了。 南许半道折返。 而前一天晚上学习到深夜，南许精神头也不好，也没选择去其他地方。 回到家时，谢赫憬和章惠琬也都不在家，她简单给自己做了一碗面，依旧味道不太好。 但她依旧小口小口地都吃完了，在楼下坐了会儿，困意刚好涌来，于是回到楼上房间休息。 谢赫憬和向为时来的时候，南许正在房间睡觉，迷迷糊糊醒过后，她听见了楼下传来游戏的声音。 南许估摸着是谢赫憬回来了，记起刚才去厨房的时候，她发现厨房的水管有些漏水。 也就没多想，南许直接推开门，站在走廊上，瞧到谢赫憬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盯着屏幕打游戏。 她扬声喊道：“哥，厨房的水管……” 恰时，向卫时正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块西瓜的向卫时，正兴冲冲地说：“谢赫憬，这西瓜……” 听见楼上有女声，向为时抬头。 南许听见厨房有男声，她转头。 “啊！！！”看见向为时的那一刻，南许的心都骤停了一瞬间。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向卫时甚至不会说话了，只能一直机械地重复这句话，一声比一声大。 手里的西瓜也落了地，他却浑然不觉，只念叨着：“我靠我靠……” “我出现幻觉了？” 俩人都愣在原地，还是谢赫憬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却没说一句话，只是瞧了眼南许。 她正穿着睡裙，夏天本来枳安的天气就很热，南许又是一个极其怕热的主，所以睡觉都会换成睡裙，难免有些清凉。 南许到没察觉有什么异常，心思全都在为什么向卫时会在家里这件事上了。 谢赫憬却第一时间放下游戏手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到了向卫时旁边，然后蒙住他的眼睛。 感觉到谢赫憬的动作，向卫时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出现幻觉了，还是我在做梦？” 谢赫憬根本没心思回他，抬头朝南许示意她回房间。 接收到谢赫憬的意思，南许虽然有些担心向为时的反应，但有谢赫憬在，她相信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只匆忙地点头，而后头也不会地冲回房间。 向卫时这会儿还在说自己是做梦了吗？是吧？不是吧？应该是出现幻觉了。 很显然刚才的一幕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他竟然在谢赫憬家看到了穿着睡裙的南许，谁能想这俩人在学校里说的话恨不得都不超过十句啊！ 这个世界疯了？！ “谢赫憬，你蒙着我眼睛干什么？” 向为时语气带着急切：“你没看见刚才二楼的是谁？” 他伸手想掰下谢赫憬的手，但南许还没有进房间，纵使向卫时使了不小的力气，也没有把谢赫憬的手从他眼前扣下来。 大约十秒过后，南许房间门关上，向卫时才再次“恢复”光明。 “你蒙我眼睛干什么，你别以为我没出来刚才那是南许。” 谢赫憬依旧没说话。 但也没否认不是。 向为时手指颤抖着指向谢赫憬：“你，你们……”他又指向楼上，“你们同居了？” 谢赫憬凝眸，纠正他：“寄住，她在我家寄住。” 向卫时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在你家寄住？那岂不是一年前就来你家了？！” 谢赫憬“嗯”了声。 顿时，向卫时只感觉天都玄幻了，他说怎么这一年以来谢赫憬变化那么大呢！ 每天准时准点回家，游戏也不怎么打了，酒吧也不去了，俨然直接成为了家长口中的好孩子。 向卫时知道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温栖也知道了，疯狂发消息问南许怎么回事儿。 甚至南许回复的速度都比不上温栖发消息的速度。 楼下，向卫时在问谢赫憬。 楼上，温栖在问南许。 那天两人被迫把一年以来的事情都交代了。 “谢赫憬，魏青宣，你们俩怎么不喝？” 向卫时端着酒杯醉醺醺地问。 瞧着俩人没动，向卫时又朝南许和温栖举杯：“他俩真没劲儿，我们喝。” 温栖嫌弃小杯不够喝，闹着直接换了个大玻璃杯，然后倒满一口闷。 南许的酒量不太好，但不知道是受了向卫时和温栖的情绪感染还是什么原因，一口气喝了半杯下肚。 谢赫憬和魏青宣对视一眼，一人坐一边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里怎么可能俩人都喝酒，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最后又多等了一个小时，俩人强行掐断了这场酒局，要不然再喝下去，估计这三人都不能走出酒吧了，得用扛的。 给向为时叫了辆车，谢赫憬牵着南许往车旁走。 喝醉之后的南许很乖，不爱主动说话，喜欢待在一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时不时地就会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而这时，谢赫憬让她干什么她就会乖乖干什么。 他把人塞进后排，叮嘱道：“不舒服就吐车上，别憋着。” 南许摇摇头：“不可以吐在车上，不卫生。” 这“醉鬼”还知道讲卫生，谢赫憬坐上驾驶位，笑道：“那你想吐在哪里？” “我还不想吐，”南许咧嘴一笑，“我酒量变好了。” 谢赫憬：“……” 车没驶向别墅，而是驶向一个南许从来没有来过的小区。 她扒着车门，透过车窗向外看：“这是要去哪里？” 听到问话，谢赫憬挑了下眉，还好，不算醉得太彻底。 “回家。” “回家不是往这里走的。”南许艰难睁大眼，想努力认清这是哪里。 “回我们俩人的家，”过了两秒，谢赫憬又补充了一句，“暂时的。” 自从上次南许答应了他，和他试一个月，谢赫憬就迫不及待地租下了这个房子，顺道把里面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上楼的时候还正巧遇到对门的老大爷下楼，她看着谢赫憬扶着南许，好心问道：“媳妇醉了？” 听到“媳妇”这两个字，谢赫憬扯了扯嘴角，笑道：“是，今天开心，喝得有点多了。” “哟，这你可得好好照顾，要不然明天早上起来头疼。” 谢赫憬点头：“谢谢大爷。” 开门将人扶到沙发上，谢赫憬这才转过身关门，再回头时，南许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他眉心一跳，赶紧去找，绕着整个房子转了一圈都没看到。 谢赫憬心砰砰直跳，结果转身一看，客卧门开着，就见南许很自来熟地走进客卧，盯着床头看。 那里正挂着一幅画，就是南许出差时画的那副。 “这是我画的，嘿嘿。” 谢赫憬松了口气，走过去牵住南许，吓唬道：“再不听话，再乱走，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闻言，南许抬头，慢吞吞地牵起嘴角：“你不会的，你从来没有抛弃过我的。” 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谢赫憬还是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他却是真怕自己一个没看住，这姑娘就去哪转悠了，单纯看看还好，要是碰到什么电器，危险直线上升。 于是他沉着脸，显得有些凶：“说不定这次就会。” 南许瘪嘴：“你不能这样，你之前醉的时候，我都没有抛下你的。” 她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眼神也有些迷离，声音很软，听起来很委屈。 谢赫憬再凶不下去了，揉了揉她的发端：“行，我不抛下你，”过后，他又笑道，“你见过我喝醉的样子吗？” 他眯了眯眼眸，气息沉了些许。 南许还真就认真思考了起来，摇摇头：“没有，”又问他，“你醉了之后是什么样子的？” “会忍不住和你做……” 爱。 瞧着南许湿漉漉的眼神，谢赫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想做，但是清醒的时候能克制，醉了就不一定了。 南许这会儿迷糊的脑子没有转过来，继续问：“你想和我做什么？为什么不说了？” 谢赫憬把一杯蜂蜜水递到她面前：“喝了。” 掌心里传来温热，南许捧着水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话，你不想理我了吗？” 谢赫憬这才发现这个南许喝醉之后是对别人话少，对他倒是话多了起来。 这一点，让他心情大好。 但谢赫憬却没有表现出来，只说：“懒得和‘醉鬼’说话。” 他去门口拿了一双粉色的拖鞋，单膝跪地，抬起南许的脚，给她脱鞋，脱袜子。 南许眉头轻轻蹙起，整个人有些蔫蔫的：“你讨厌我了吗？” 谢赫憬没理她的胡言乱语，继续去给她换另一只脚的鞋子。 没得到回应，南许抿着唇，温吞道：“那我也讨厌你。” 谢赫憬脑中神经一跳，一点都听不了这话。他快速将南许的鞋子换好，让她坐在他腿上，说：“你不可以讨厌我。” 南许仰头问：“为什么？” 谢赫憬粲然轻轻牵起嘴角：“因为你得喜欢我。” 计上心头，谢赫憬轻声诱哄：“南许，跟着我说，你喜欢我。” 脑中有些晕乎，南许却依旧别过头：“你不回答我问题，我讨厌你。” 谢赫憬手一紧，这姑娘怎么醉了记性还挺好。 但显然是不回答她的问题，就别想和她说其他的了。 谢赫憬无奈叹了一口气：“我想和你做的事情太多了，但是醉了之后怕伤着你。” 南许慢慢地眨着眼睛，不知道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谢赫憬只当她是困了，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抬手给她按太阳穴。 鼻尖是南许发丝温柔的清香，即便有一点酒味也不难闻，拥抱的时间越久，怀里的温热就越来越明显。 如同一股热流，缓缓淌过谢赫憬的心尖，谢赫憬感到了有史以来的满足。 怀里的人动了，南许抬起头脑，却发现这个角度自己只能看见谢赫憬的下巴。 她用手握住谢赫憬的脑袋，微微往下带了带，而后弯起醉态的眸子与他对视。 “哥……不对，谢，谢赫憬，我还挺想看看……你醉的样子的。” 第45章 乖宝，乖姑娘，张嘴，好…… “不给你看。”谢赫憬挑眉逗她。 南许脸颊泛起醉后的酡红, 眼皮一会儿耷拉，一会儿又费力抬起。 “为什么呢？”南许小声嘟囔着，眨巴眨巴眼, 露出困惑的神情。 现在让南许看到了，她非得吓跑不可，到时候谢赫憬还得给她捉回来。 “哪那么多为什么，”他往桌上看了眼，蜂蜜水就被喝了两口，“‘醉鬼’把水喝了。” 他侧身拿起水杯，感觉到杯身还散发出热意，这才递到南许唇边。 南许脑袋往另一边偏：“你还叫我‘醉鬼’, 我不喝。” 她皱了皱鼻子：“我明明都不怎么醉的。” 谢赫憬嘴角轻扯, 这姑娘喝完酒之后活泼多了，又娇憨又可爱。 他问道：“行,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叫我，”南许低垂眉眼思考一阵, “叫我……我不知道。” “你醉得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嗯？”谢赫憬眼带笑意。 “我叫南许，哥，我没醉。”南许再次强调道, 只是齿间依旧含糊。 谢赫憬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行, 没醉就好, 来做正事。” “什么正事？” 南许拧眉, 眩晕感袭来, 她只觉得仰头都好累，身子一软直接趴到了谢赫憬的身上。 “在酒吧你自己答应的，回来让我亲。”谢赫憬给她记忆重现。 “酒吧……” 南许回想了一会儿, 却根本没往谢赫憬说的那事儿想，而是想到了魏青宣给温栖剥的葡萄。 她慢悠悠地一笑：“我想起来了，哥，我也要吃葡萄。” 谢赫憬：“……” 怎么想起来的是这个，不过他也不着急，今晚夜还长，南许就在他怀里，低头就能吻到。 谢赫憬坐直身子，随后往前倒，想要拿手机。 在他怀里的南许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还以为自己会摔下去，手紧紧搂住谢赫憬的腰。 察觉到她这个动作，谢赫憬眸光轻闪，顿时动作放缓了很多，短短一个拿手机的动作他持续了十秒。 而南许就那么紧紧拥住他十秒，等彻底坐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南许抱着的手也撒开了。 谢赫憬失落一瞬。 下一秒，他就扯过南许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搭：“搂着。” 南许不愿意：“热。” 谢赫憬的身上很热，南许抱得越紧就越热。 她想将手收回来，却直接被谢赫憬按住：“热也得抱着。” 等会儿你还得抱着睡觉。 谢赫憬将后半句话吞掉，诱着她说：“乖乖抱着，给你买吃的，想吃什么都行。” 南许眼神一亮：“想吃烧烤行吗？” “不行。”谢赫憬拒绝。 南许的肠胃不好，吃了这些容易吐，还容易拉肚子。 被拒绝了，南许吸了吸鼻子：“小龙虾行吗？我想吃辣的，很辣很辣的那种。” “不行。”谢赫憬再次拒绝。 南许垮脸：“我不抱了，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 说着就闹着要离开。 谢赫憬脸沉，咬牙答应：“我给你点，不许吃太多。” “好。” 点完外卖，配送时间看着要一个多小时。 等的过程中，南许在谢赫憬身上睡着了，而他一动不敢动，但凡动一下，南许抱他的手就会松开一点。 但谢赫憬从来没觉得过时间过得那么快，感觉南许才睡着没一会儿，门铃就被按响了。 他只好先把人放到沙发上，扯过一旁的外套给南许盖上。 然后把南许想吃的东西全都在桌上铺开。 “南许，起来吃东西了。” 南许只含糊了一声，转了身，没了动静。 见南许睡得很香，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南许，再不起来，东西都要凉了。” 鼻子被堵住，呼吸不顺畅，南许这才肯睁开眼睛：“哥，我好困啊。” 谢赫憬有些好笑，却依旧说：“吃完再睡。” 南许性子也好，酒意没散，但被喊醒也没多说什么，听了谢赫憬的话，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吃着。 谢赫憬坐在一旁给她剥葡萄皮。 知道南许吃的不多，谢赫憬点的都是小份，她吃着也没什么负担。 半途还笑着对谢赫憬说：“哥，你这里真好，我会经常来的。” 闻言，谢赫憬停下动作，敢情他在车上说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他纠正道：“不是我的家，是我们两个人的，你未来一个月都要住在这里。” “我要住在这里？”南许有些迷茫，试图转动被酒精麻痹的神经。 “是，”谢赫憬点头，不给她多想的机会，“赶紧吃，等会儿还要刷牙睡觉。” 南许转过头，只是吃东西的动作慢了很多。 她拿起一只小龙虾，才刚入口，舌尖像是窜起一团火，辣意瞬间涌起，南许漂亮的眼睛里被刺激得浮起了泪花。 谢赫憬立刻将准备好的水递了过去，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南许没尝过，总是不甘心。 果然南许被辣得不想吃了，擦了嘴，立马就打了个呵欠。 谢赫憬把手里的葡萄递过去：“吃了，等会儿睡觉。” 南许拿起葡萄，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 谢赫憬打量着她，慢慢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原本嫣红的唇，现在被辣得有些红肿，唇瓣上浮着葡萄的水意，娇艳欲滴。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动着：“给你剥了那么久，不喂我吃一颗？” 听这话，南许放下正要送进嘴里的葡萄，举到谢赫憬的唇边：“你吃。” 谢赫憬却摇头：“你先吃。” 南许皱眉，却不理解他要干什么，也懒得多想，收回手接着吃。 清甜的汁水让她满足地眯了眯眼。 还没等南许多多感受，下一瞬，谢赫憬猛然凑近，一手托住南许的后脑勺，一手禁锢住南许的手。 温柔却强硬地吻住她的唇。 “唔，唔……” 南许呜咽了两声，谢赫憬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啃咬，又与她口中的葡萄触碰，而后轻轻顶了顶。 原本就松软的果肉逐渐变形，清甜的汁水也从南许的嘴角溢出，果肉被谢赫憬搅了过去。 谢赫憬却在这时停下，咽下果肉，又亲了亲南许的嘴角，挑了一颗最大的葡萄，递到南许的唇边。 南许的呼吸还没平缓下来，不肯张嘴。 “乖乖，张嘴。” 南许摇着头，就是不肯张嘴。 谢赫憬也不急，轻柔地拂过南许的嘴唇，吻了吻她的额头，而后是眼睛、鼻尖，最后在唇上一点。 “乖宝，乖姑娘，张嘴，好不好？嗯？” 南许的眼神失焦，努力想保持清醒可又很快涣散。 半晌，她终于聚齐了一点意识，嘴唇亲启：“要轻一点。” 谢赫憬总是吻得很重，像是要夺走南许的所有呼吸，让她瘫软在他怀里，他会紧紧抱住她，恨不得一直不松手。 谢赫憬嘴角肆意扯起，眼里滑过一丝暗茫，问：“在哪里轻一点？” 南许蹙起眉头，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她索性抬手点住谢赫憬的唇：“这里，要轻一点。” 谢赫憬一笑，弯腰和她对视，知道她现在醉酒不清醒，却再次提醒：“乖宝，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提轻一点，以后喊轻一点，我不会听，”顿了一秒，他又补充，“也不会停。” 南许这会儿的眼皮已经被醉意托得很重，说的什么，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楚了。 更何况这时的她根本没想到谢赫憬指的是什么，甚至他这一长串的话，南许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 不会停？！ 她抬起有些迷茫的眸子瞧他：“停，为什么要停？” 谢赫憬的呼吸猛然一重，他真是爱死南许醉酒的样子了。 他点头，称赞她：“对，说得对，为什么要停，不会停的。” 南许这唯一一次让谢赫憬轻一点的机会就消逝在这里。 谢赫憬吻得很轻，甚至从来没有那么轻过，就怕重一点，南许就有机会说他，说话不算话，从而下一次再要求他轻一点。 虽然他不会听的。 葡萄在南许的嘴角搅出果汁，然后就会被谢赫憬卷走，两人就那么吃了一盘的葡萄。 南许盯着那个空盘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控诉谢赫憬：“怎么都被你吃了，我才吃了几颗。” 谢赫憬心情很好，问她：“那明天继续吃？” 南许不肯了，嘟着嘴不说话。 谢赫憬又继续问：“那吃其他的？” 南许不回答，只说：“我困了。” 他准备的东西很多，特别是南许的衣服、鞋子、吃的、用的……甚至护肤品他都研究了一番，全给她买好了。 南许不洗澡不肯睡觉，谢赫憬想帮她，但南许抵抗着醉意疯狂地拒绝他。 最后谢赫憬只能在浴室门口站着，一直和南许说话，让他判断着她还是清醒的。 期间他还真担心南许站不稳睡在浴室，到时候要真被他看到什么了，这姑娘肯定得哭了。 这种哭法，他可哄不好。 还好南许安全穿好睡衣出来，谢赫憬松了一口气。 “我睡哪里啊？”南许困到眼皮在打架，连话都不想多说了，满心满眼的只有睡觉。 谢赫憬一笑：“先睡这里吧，主卧还在收拾，没法睡。” 闻言，南许没多想，点了点头。 谢赫憬的眼眸中笑意更甚，他租下房子的第一时间就是给南许装扮主卧。 这会儿已经完全按照她的喜好弄好了，根本不存在他的房间装好了，而主卧没法睡的情况。 要是清醒的南许肯定会想着去主卧看一圈，但南许这会儿已经是沾床就睡的程度了。 果然，她才躺上去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谢赫憬理好南许换下来的衣服，又去客厅把外卖都收拾好，最后简短地洗了个澡。 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南许依旧在睡熟中。 谢赫憬没去抱南许，而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他知道南许有睡觉抱东西的习惯。 怕半夜南许翻身就不抱他了，他还扯了个枕头抵住南许的后腰，阻止她翻身。 这就导致第二天南许醒来，看着陌生的被子，陌生的房间以及眼熟的谢赫憬。 她一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抱着谢赫憬的腰，甚至抱得有些紧，心在极短的一瞬间就蹦到了嗓子眼。 她怎么会在谢赫憬的床上，还抱着他睡觉？！ 悄悄往上瞧，谢赫憬还在睡觉，南许心跳稍微慢了一点。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咬着牙，想悄然将手抽回来，而后赶紧离开这里，至少赶紧下床。 可手才抽到一半，就被谢赫憬握住了，他嗓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和倦怠。 “怎么，不认账了？” 南许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手在发抖，连声音都结巴了：“我，你，我，不认账，什么？” 谢赫憬嘴角挂着笑意，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拍了拍南许还在他腰间的手：“你说呢？” “你可是抱了我一晚上。” “还有……” “还有什么？”南许吞咽了一下，赶紧问道，她不会真的趁着醉酒，把人的清白占了吧。 谢赫憬却不正面回答，而是说：“这种事我怎么说，你自己想想。” 他要看看南许还记得多少昨晚的事情。 “我想，好，我想一下……”南许眼睛垂着，一点儿也不敢乱看，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 喝酒、坐车、吃饭、还有…… 南许的眼睛瞬间瞪大，看向谢赫憬。 谢赫憬的手也紧了一下，眯眼似想要看穿南许想到了什么。 南许牙齿都在打颤。 还有轻一点而后洗澡…… 可是她身上没有什么感觉啊，难道是昨晚，她对谢赫憬做了什么？要不然她怎么记得还有个轻一点，到底什么要轻一点？ 南许只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南许这难受的样子瞬间让谢赫憬正经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行了，什么也没有，不用你负责。” 南许还沉浸在自己对谢赫憬做了什么的世界里，猛然听到这话，她咬着唇，不确定地问：“真的不需要我负责吗？” 听着南许的话里还真有一点希冀，似乎只要谢赫憬一答应了，她就能立刻换好衣服离开这里。 谢赫憬眉眼间一沉：“你还真想不负责？” “不是，没有，”南许赶紧否认，又小心求证，“那你能不能先说说我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轻一点，换衣服……昨晚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你先说，这样我才好对你负责。” 原来只想起了这些，谢赫憬的戾气消散了不少，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也没有什么，很简单……” 没有什么，这就好。 南许长舒了一口气。 谢赫憬勾唇一笑：“就是你抱了我，亲了我，深夜上了我的床，想强占我，但我，我不同意，你就要抱着我睡觉。” “不同意”三个字，谢赫憬说得极为僵硬，看着南许还没反应过来，又补充：“还抱了一晚上。” 谢赫憬是一口气说完的，南许甚至还沉浸在“也没有什么的”那种情绪中，转而又细细回想他的后一句话。 她立刻惊奇：“什么，我要强占你？” 她这惊讶的样子成功让谢赫憬不爽，他问道：“你这么惊讶干什么？我没有让你成功。” “在你不完全确定对我的感情之前，我不会轻易让你得到我。” 南许：“……”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问：“你怎么不把我打晕，让我睡到外面去。” 对此，谢赫憬则是很无所谓地说：“做不出来这种事儿，而且，南许，你别揪着我的行为，我是被抱的那个。” “抱一下，应该，不算什么吧。”南许很小声地说着，她都亲过他了，抱应该也行吧。 很意外的，谢赫憬对这句话没有反驳，反而还有些高兴，语气很好地说：“是，抱一下没什么，所以，今晚继续。” 第46章 如果你接受了用手，再……… “南助理, 谢总现在不在，这份文件麻烦你等会儿给他，我得赶紧去开个会, 谢谢啦。” 同事小齐说道。 “好的。”南许接过文件，放在最上层。 “哦对了，上次你负责的那个项目的齐总来过一次，正巧你不在，你看看是不是要约个时间，和齐总讨论一下项目事宜。”小齐热心提醒道。 南许赶紧道谢：“哦，好的，谢谢你。” 她赶紧翻出谢赫憬的行程表, 再与自己的时间做比对, 看哪天能抽出时间。 对了还得去合齐总的时间，项目推进的表还没做完, 南许忙得脚不沾地。 桌上两沓文件以及谢赫憬的行程表全都要再次核实，不能出一点差错。 南许请了那么多天假, 积攒了不少的工作。 从早上刚到工位上，头就没怎么抬起过，注意力全然都花在工作上了。 直到手机里弹出几条消息, 将她的注意力勉强从工作里扯出。 南许拿起手机, 看着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吐了一口气, 还好谢赫憬早上有事儿不在公司, 南许可以短暂地放松, 偷个懒。 她把手机放到电脑旁, 貌似在看文件，实则眼神全落在了温栖给她发的视频。 是那天在酒吧，谢赫憬亲她时, 温栖偷录的画面，还贴心配了BGM。 【许许，你看看我拍得好不好，这个角度和氛围，说是偶像剧都有人信。】 南许点开那个视频，谢赫憬的手搭在她的后脑勺，吻得认真又克制。 但吻完过后，南许很害羞地低着头，全然没注意到谢赫憬一点都不带克制的眼神，毫不收敛地似要将她吞没。 顿时脸热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给温栖道了声谢，犹豫再三还是将那视频保存了下来。 没忍住又看了一遍，南许的视线却被旁边的钱包吸引了。 钱包是上次她送给谢赫憬的礼物，此刻正被塞在外套的兜里，露出来一个角。 扣子是被打开的，南许眼尖地从里面看到了一条很眼熟的东西。 是自己很久以前遗落在谢赫憬那里的手链。 刚开始一直想找他要回来，后来学习压力太大，也就把这事情给耽搁了。 没想到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这手链依然还在谢赫憬那里。 她这次总能要回来了，南许扬起了今天的第一抹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谢赫憬还没回公司，南许和同事一起在食堂吃的饭。 小齐很自然地端着餐盘坐到南许的旁边。 齐羽乐算是南许进公司以来关系最好的同事了，两人拥有着差不多的年纪，连背景和经历都差不多，都是在国外读的大学而后回国工作。 小齐一坐下先吐槽了两句刚才打菜来太晚了，喜欢吃的菜没多少了。 又看着南许餐盘里的饭少得可怜，她接着说道：“小南，你就吃那么一点吗？下午不会饿吗？” 齐羽乐除开工作的时候叫南许南助理，其余时间都是小南，美其名曰工作要和私人时间分开。 南许的盘里只有几块鸡肉，一点豆腐和青菜。 面对齐羽乐的关心，南许笑了笑：“我今天胃口不太好，下午应该不会饿的。” 小齐又问道：“是不是工作太多了？估计和你请了一周的假有关。” “欸，你请假的时候，谢总有没有凶你？” “还有，你们一起出差的时候，他是不是很不好相处。” “没有啊，还挺好相处的，”南许咬了口盘里的肉，问道，“他平常会凶人吗？” 她好像没怎么见过。 不对，她以前见过，谢赫憬的冷脸是挺恐怖的，特别是不说话盯着人的时候。 “凶，尤其要求严格，特别是开会的时候，我每次如果开会遇到他在，一个会议下来大气都不敢喘。” 小齐想起以前开会时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好谢赫憬虽然要求高，给的工资也高。 “不过，他最近的脾气好像变好了很多，我有好几次都看见他拿着手机笑。” 小齐回忆着场景：“好像就是你请假的那段时间，谢总身上那股凶神恶煞的劲儿都散了不少，还经常会笑，春风和煦的，可惜你请假了没看到。” 南许不在的这段时间，齐羽乐都没人说话，公司的女同事大多数都是结婚了的，再不济也有男朋友。 聚在一起总会不自觉地聊到家庭上面，齐羽乐总插不进去话，索性也懒得加入她们的对话，总是默默地待在一边。 因此，她对“能聊到一块”去的南许倍加珍惜。 “小南，今天下班之后有团建，你要去吗？” “团建？”南许疑惑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 小齐懊恼了一下：“诶呀，昨天你没上班，张姐来通知的。她顺道让我带话给你，上午太忙了，我这会儿才想起来。” “你要去吗？”齐羽乐又问了一遍。 她看着南许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上次团建她就请假了，这次张姐特意说让她别请假，得融入集体。 但齐羽乐感觉自己一个人够呛，而且没有可以聊天的人也无聊，因此特别希望同为年轻、单身的女同事南许也能去。 南许稍作迟疑了一下就点头，晚上没什么事情，去参见团建也挺好。 “我去的。” 齐羽乐顿时大喜过望：“太好了，那下班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可以。” 谢赫憬一天都没在公司，却还会适时地发消息提醒南许吃饭。 下班时，谢赫憬又发了一条信息。 【今天不能及时回去，你自己做饭吃，不许点外卖。】 彼时齐羽乐正挎着南许的手，和她商量着要坐哪位同事的车去餐厅。 【公司团建，我吃完再回去。】 谢赫憬眯了眯眼，好像是有团建来着，不过他没放在心上，也基本没去过。 否则他一在，公司里的其他人也玩得不自在。 【别喝酒，少吃辣，团建结束之后我来接你。】 南许抿了抿唇：【我自己能回去的。】 谢赫憬又回：【回哪儿？回我爸妈那儿？】 谢赫憬把南许的心思一猜一个准，要是自己不接她，南许肯定就回了老宅。 谢赫憬直接掐断了她的想法：【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你要出差一个月了，你现在回去，或许他们会觉得大变活人。】 【又是出差吗？】南许看着谢赫憬给她找的借口，觉得有些不靠谱。 于是她又发：【他们不会觉得你压榨员工吗？】 谢赫憬：【觉得，所以我被骂了。】 南许看着谢赫憬发的这条，脑海里自动给他配上了有些委屈的语调，却忍不住一笑。 齐羽乐挎着南许的手提醒道：“小南，等会儿再看手机吧，张姐叫我们上车呢！” “好。”南许回完谢赫憬的最后一条消息，把手机揣在兜里。 团建的同事很多，但是氛围不错，没有人劝酒，大家都是想喝就喝，不喝就算了。 南许只拿了一杯橙汁，慢悠悠地喝着，听着餐桌上女同事的聊天，时不时地会谈论到她们的孩子和丈夫。 南许和齐羽乐原本都是隐身的，直到张姐主动谈起俩人。 “小南和小齐，你们俩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吗？” 南许和齐羽乐都是一愣。 不过很快，南许就直截了当地说道：“有的，最近在接触。” 张姐一听来了兴趣：“南许这是有发展对象了？说来姐给你参谋参谋。” 南许微微一笑，自然不能把谢赫憬的名字爆出来，便说：“是以前的同学。” “同学啊，那还不错，知根知底的，还有感情基础。等你要真成了，结婚的时候可要喊姐去搂席啊。”张姐的性子很豪爽。 南许也不拐弯抹角的：“放心吧，如果真成功了，我会请张姐的。” 张姐哈哈一笑，她的年纪最大，甚至女儿都上了高中，看着南许和齐羽乐总有种看小辈的感觉，会不自觉多问几句。 “那小齐呢，你有没有发展对象，要是没有姐就给你介绍一个，你放心，肯定都是配得上你的。” “姐绝对不干拿你送人情那种事儿。” 齐羽乐虽然年纪比南许大两岁，但是还没有谈过恋爱，也是个爱害羞的性子，听着张姐要给她介绍对象，当即有些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好”。 工作上风风火火，一丝不苟的姑娘，这会儿竟然有些娇羞，惹得饭桌上的女同事们打趣。 南许也跟着乐，又听着她们聊天，只是不知道这天怎么聊得，渐渐就聊到了比较限制级的话题上。 齐羽乐直接听红了脸，咬着吸管玩手机，试图忽略她们说的话题。 南许则是很认真地听着，她也顾不上害羞，总觉得这些有经验的交谈中，也许会有她能学到的东西。 “我最近感觉和我老公的那档子事就像上班一样，没什么感情，全是公事公办。” “哈哈哈，你们不会直接上来就做，一点情调都没有吧。”张姐大大咧咧地打趣。 刚开始说话的女同事回道：“不然呢，还要做些什么？他每次都是一进房间就开始。” 张姐的眼神都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事儿你怎么能完全随着他，你也得自己爽啊，今天回家让他取悦取悦你，否则就跟你说的一样，这事儿做得就跟上班一样了。” “是吗？今天我回家试试，”女同事有些开窍地说着，但一会儿又有些担心了，“那他不愿意怎么办？” 张姐抿了口酒，果断开口：“那就换一个愿意的呗。” “……” 两位姐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有来有回，倏然，张姐的眼神落在南许的身上，见她听得认真，开口问道：“怎么了，小南，有什么想问的？” 南许也没扭捏，稍微想了一下措辞，便说：“我想问问，你们在结婚之前，是怎么确定，对你们老公有感觉的。” 闻言，另一位女同事深思了片刻，她是相亲结婚的，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当时只认为年龄到了，对方条件也合适，所以就结婚了。 张姐倒是对这些颇有研究，她结过三次婚。每次都是自己主动提的离婚，因为不爱对方了，所以觉得就算待在同一个空间内都会难受。 “很简单啊，就多接触一点，聊天、谈理想、谈未来，当然了，光停留在精神层面也不够。” “找机会牵牵对方的手，试试亲吻，甚至有更亲密的接触，在这个过程中，留意自己内心真实的反应。如果有抗拒，那答案或许就很明显，可要是欢喜，大概率你对他是有感觉的。” 南许垂眸，前面的到是都有，只是这更亲密的接触…… 她停顿，难道自己和谢赫憬现在的接触还不够吗？ 晚上谢赫憬的车停留在隔壁街道，南许和同事们打完招呼，穿过小巷坐上了谢赫憬的车。 上车的第一句话，南许的话就很直接：“哥，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接触还不够。” 谢赫憬甚至有一瞬间愣神。 她总能突然冒出一句谢赫憬都反应不过来的话。 不过南许的话也是谢赫憬的意思。 他还在想该怎么和南许提出来，才能不把人吓跑，没想到南许竟然先说了。 “那你还想有什么接触？”谢赫憬挑眉问。 说是一回事儿，做又是另一回事，别看现在南许挺大胆的，要是谢赫憬真开始动手，南许估计会吓得不轻。 他只能慢慢引导。 南许还在思考：“我想想……” 刚才应该向张姐问得更仔细一些，南许有些后悔。 见此，谢赫憬语气悠长地提醒：“上次在山庄和你说过，可以试试用手，南许，我们可以慢慢来，如果你接受了用手，下次再用其他地方。” 南许这才想起这个，她说道：“用手？我等会儿查一下要怎么做。” 她不太清楚具体的流程，只隐约听张姐刚才浅浅带过一嘴。 闻言，谢赫憬却有些奇怪，南许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接受用手了？ 果然，才过几秒，他又听见她说：“哥，我手上有美甲，你会怕痛吗，会有影响吗？我要不要去把美甲卸了？” 她看着自己的美甲还有些惋惜，这个颜色她还挺喜欢的。 谢赫憬的神色骤然一凛，原来南许是以为用她的手。 怪不得答应那么快，谢赫憬咬牙切齿地说：“不是用你的手，是用我的。” 南许神色一顿，视线落在谢赫憬握着方向盘的手。 骨节分明，青筋随着动作的幅度凸显又平缓，手指修长且灵活，暗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用你的？”南许咽了咽唾沫。 谢赫憬浅浅勾起唇角：“当然，毕竟是看你对我有没有欲望，当然是我来‘伺候’你。” 第47章 南许，今晚夜很长。…… 车停在楼下, 两人并排往家走。 谢赫憬很自然地牵起南许的手，手指与她交缠，力度不松不紧。 南许没拒绝, 也轻轻地返握一下，两人眉眼间流转着笑意。 路灯下两人的身影亲昵相靠，在地面上缓缓延伸。 走至家门口，谢赫憬先前一步去按密码锁。 随口问道：“团建感觉怎么样？” 谢赫憬脱下外套，反手挂在一旁。 南许把包随意挂起，换了拖鞋往里走。 “还不错，氛围挺好的，还能学到东西。” 谢赫憬回身关门, 转过头刚好看见南许淡粉色的包挂在了他的外套旁, 包带自然垂落，轻轻蹭着外套的衣角。 再寻常不过的场景却让谢赫憬不自觉地弯唇。 这包是谢赫憬为她准备的, 就放在主卧的衣橱里，原本以为她得过段时间才能看到,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衣服、鞋子……所有东西都是谢赫憬亲手准备的，甚至很多东西都是配套的。 而这些东西被南许接受了, 甚至将要和她如影随形, 谢赫憬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 见谢赫憬突然没了动静, 南许走过来, 发现他正盯着面前的包愣神。 她开口问道：“怎么了吗？这个包我今天换衣服的时候, 看着挺好看的就用了,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谢赫憬别回头，“你刚说你在团建学到东西了？” 他话语稍停片刻, 似乎猜到为什么南许刚才一上车就来了那么一句话。 “说说，学到什么了？” 南许咬唇，团建的后半程，张姐都在给她以及另外一位女同事普及如何让男人“取悦”自己。 说实话南许没有实战经验，听着也没什么感觉。倒是另一位女同事像发现了新大陆，一个劲儿地和张姐讨论。 南许坐在旁边，或多或少地也跟着了解了些许。 不过真要当谢赫憬面前一板一眼地说出来，南许还是感觉有些脸发热。 她支支吾吾地说：“就学到了一些，挺有用的东西呗！” 瞧着南许这模样，谢赫憬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学到了怎么和我深入接触？” “咳咳咳……”南许嘴里的温水还没有咽下去，堵住喉间，让她止不住地咳嗽。 谢赫憬无奈一笑，过来给她拍着背顺气：“那么激动干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南许勉强压下想咳嗽的欲望。 谢赫憬怎么什么都能猜到，南许都怀疑他在自己身上按窃听器了。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谢赫憬抬了抬下巴，“南许，你那些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听这话，南许蹙眉，什么摸了摸脸，真的有那么明显吗？她不觉得。 肯定是谢赫憬太会揣摩她了。 “具体讨论了些什么？有没有你喜欢的姿势？”谢赫憬又问。 其实大部分交谈都是张姐和另一位女同事进行，南许顶多就是旁听。 而那俩人聚焦的问题是怎么让那位女同事的老公取悦她，南许总不可能把这些说出来，只取了个不容易出错地说：“有啊，就抱着就行。” 抱着…… 谢赫憬若有所思地点头，视线逐渐落在了南许的腿上。 “你看什么？”南许吞咽着说道。 “在看抱着用手的可能性。”谢赫憬一脸正经地说。 南许喉间一堵，谢赫憬怎么会把这两个结合到一起，她赶紧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就单纯的抱，我比较喜欢这个姿势。” “那行，过来，”谢赫憬微微抬起手，“先抱一下，我等会儿去洗澡，你想在哪个房间开始？” “我……”南许咬唇。 果然让谢赫憬说中了，南许能说出来，可真当要实践的时候，又会退缩。 谢赫憬也不给人犹豫的机会了，几步走到南许身旁伸手将人捞了起来，单手抱住，让她坐在他的臂弯里。 南许的身型一晃，感觉凭空升腾了很多，想下来，谢赫憬也不会如她愿。 南许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谢赫憬怀里。 察觉谢赫憬走的方向是向着主卧去，南许喊道：“等一下，你不是说还要洗澡吗？” “知道，先送你去主卧洗澡，我猜你现在应该不愿意和我一起洗，不然我送你去客卧也可以。”谢赫憬扬起笑，“走吧。” 话音刚落，就往上颠了颠南许，转过步子就要往客卧走。 南许的心瞬间提起，撑着谢赫憬的肩膀，出声阻止：“我不去，我去主卧洗。” “你不说咱们慢慢来的嘛！” “是，我说过，但你的退缩总让我忍不住加快一步，南许，你再躲，我就直接到最后一步，到时候你别哭。” 南许被吓了一跳，哪有这种前一秒还好商量，下一秒又那么强硬的人。 没听见南许的回答，他语调稍缓：“你要真想慢慢来，就不能退缩，明白吗？” 南许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想都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再躲什么的显然就有些矫情了，不如顺其自然。 “我明白了。” 谢赫憬的身上全是南许的馨香，甚至从来没有那么浓烈过，想着等会儿要做的事情，几分情动涌上来。 随着走动，南许会摩擦着他，两人间的温度渐渐上升。 走到主卧浴室门口，谢赫憬停住不动，低垂着头，他真的要忍炸了。 南许这会儿还在他身上呢，也不知道他这突然间是怎么了，一动不动，她扭了扭还算自由的腿，问了一句。 “怎么了？” 南许的扭动更让谢赫憬的神经一跳，暗声喊道：“别动。” 喘着粗气将人放下。 听着这又沉又重的呼吸声，南许嘟囔了一句：“怎么听起来你好累呀，我有那么重吗？” 谢赫憬上前一步，几乎把南许逼到紧靠着浴室门。 她身体一抖，抬眸，视线扫过他，只见谢赫憬眼神幽深地盯着她，南许几乎立马就紧张起来了。 虽然说别退缩，可也没到一起洗澡的地步吧，南许小声询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去洗澡吗？” 谢赫憬的喉结难耐地浮动，欲望浮现想要冲出牢笼，却又被强压下去，他真是把一辈子的忍耐力都花这姑娘身上了。 咬着牙收敛气息，他弯腰在南许嘴角落下一吻：“怕什么？想亲你而已。” 南许手不自觉地捏紧，直觉告诉她，谢赫憬刚才的眼神绝对不只是想亲一下的眼神。 她见过谢赫憬很多种眼神，可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失控。 “等会儿洗好澡去我房间等我，”他又说，“我控制一下，估计在一个半小时左右。” “我出来的时候，你要是不在客卧……南许，我想你应该不想知道我后半句是什么的。” 他语带威胁，南许只能忙不迭地点头。 转而又注意到他洗澡的时间，一个半小时？ 南许洗澡都只要四十分钟左右。 她仰头问道：“哥，你那么精致吗？怎么洗澡的时间比我还长？” 谢赫憬手抬起撑住南许身后的浴室门，齿间磨咬：“有事儿要做。” “你要做什么？” 要做个全身护肤吗？ 南许有些纠结，她是不是也要做一下全身护肤，那也得要敷个面膜，不知道谢赫憬给她准备面膜没有。 “你很好奇？” 气息越来越控制不住，谢赫憬咬住南许的耳朵，不让她躲避，确保她能听得清清楚楚，而后轻语：“□□。” 一瞬间南许从耳根到脸上全都红成一片，谢赫憬以前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种话，猛然间听到，南许话全都被噎住。 “你，你……” 好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笑意从谢赫憬的嘴角荡开，声音有几分沙哑。 “我等会儿不关门，想看就进来。” 说完，又在南许的唇上咬了一下才离开。 南许忍不住看了眼谢赫憬离开的背影，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混不吝的味道。 甚至刚才对她说的那句话，他的语气中还充斥着期待。 南许赶紧摇头，试图把刚才的一切丢抛开。 她这次澡洗得很慢，特意拖延时间，差不多也是一个半小时出的浴室。 她估摸着谢赫憬应该也是这个时候出来。 小心翼翼地推开客卧的房门，南许的第一眼都没敢往床上看，先瞄的地板。 直到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入耳，南许这才抬头，房间里没开灯，唯独浴室亮着炽白的灯光。 而客卧浴室门不知道是不是谢赫憬故意的，竟然装的是磨砂质地的门，能隐约从里面透出人影。 目光落在门把手上面，南许这才反应过来，谢赫憬刚才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没锁。 那他现在岂不是在…… 想到这个南许心一紧，赶紧跑到客卧的沙发上坐着，面壁思过。 小声念叨着：“忘掉，忘掉，快忘掉……” 心里不断回想着其他事情，想要压住这个念想。 可那水声就在不远旁，源源不断地钻进南许的耳朵里，尤其还有谢赫憬在主卧说的那几句话。 眼下这个场景不是她单凭几声忘掉就真的能忘掉的。 她额头顶着墙壁，过一会儿脸也贴了上去，试图用墙壁的冰凉来降温。 过了有半个小时，那水声终于停了下来，南许长舒了一口气，那控制不住的思绪终于有地方落了脚。 门被打开，谢赫憬穿着浴袍出来，南许轻声嘀咕了一句。 “终于出来了。” 终于没有那引人遐想的水声了。 闻言，谢赫憬扬唇：“看来你也挺期待等会儿要做的事儿。” “没有。”南许几乎是立刻否认。 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谢赫憬话语的影响，她视线望向谢赫憬的手。 注意到南许的视线，谢赫憬朝她走来，问：“想和我用同一只手吗？” “什么同一只手？”南许反问。 谢赫憬不答，而是继续说：“你猜我刚才在浴室想的是谁的脸？你想知道持续了多久吗？南许，你推门看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成功让南许串起谢赫憬的第一个问题。 同一只手？ 他的意思是，今晚，今晚，自己要和他同用一只手吗？ “不，不要。” 谢赫憬也不恼，进一步说：“那你猜猜我用的哪只手，猜对了，今晚就不用同一只。” 长睫似受惊一般，不断地上下颤动着，南许的嘴唇微张，手足无惜地应对着谢赫憬的问题。 “我不猜。” 谢赫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南许，语气带有玩味：“不猜吗？那就两只手都用，南许，今晚夜很长。” 南许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急得不行，低头看着谢赫憬的手，这双手的某一只刚才干了些什么…… 南许已经不敢再回想，只怕自己的脸要烧个通红。 她只能努力辨认着，到底是哪一只什么也没干。 谢赫憬则是很坦荡的把手递到南许的眼前，供她随意观看。 可是这怎么分辨啊，南许瞧来瞧去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南许，再给你一分钟，再不说答案，就直接开始。” 听这声，南许心里更急，眉毛都快挤在一起了。 “五。” “四。” “三。” “二。” “……” 谢赫憬进行着最后的倒数，南许额头都冒出了汗，赶在最后一秒喊道：“右手，对，对吗？” 她不确定地盯着谢赫憬，心里始终提着。 谢赫憬却粲然一笑：“那今晚就用左手。” “你还没回答我，我刚才猜得对不对呀？”南许焦急地问道。 谢赫憬嘴角坏笑的弧度加大：“明天再告诉你。” 语气里半点分不出南许的选择是否正确。 “你怎么这样，你太坏了。”南许狠狠控诉道。 谢赫憬沉眉，语调悠长而缓慢：“如果我太坏的话，”他走近，用左手牵住南许浴袍的腰带，“刚才在主卧就不会放过你。” “算起时间，要是那时候开始，你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我喊了。” 南许被谢赫憬那笃定的话语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因为气急微微起伏，拼命搜刮着能反击的话语，却一片空白。 “你……你别过分，我迟早，迟早也会收拾你的。” 收拾…… 南许用了一个比较有力度的词语。 听这话，谢赫憬微微偏头，几乎咬着舌才忍住笑意，要不然这姑娘肯定要更生气。 不过谢赫憬也没轻飘飘地揭过，而是说：“求之不得。” 房间的钟表走到了十一点，谢赫憬咳了声，在南许身旁的沙发落了座。 却看着南许一直待在原地不肯过来，他只能再次提醒道：“忘记我和你说的什么了？你要是再躲避……” “我没有，没有要躲，”南许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去，“你让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谢赫憬笑了：“刚才洗澡的时候没做？” “做了，不管用。” 即便洗澡的时候南许百般告诉自己，没什么，谢赫憬又不会伤害她。 可真到了这一刻，心脏还是剧烈的跳动着，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过来坐着放松一下。”谢赫憬手拍打了一下沙发。 南许点头：“好。” 她过去，正要在他旁边坐下，谢赫憬再次出声：“不是坐这。” 南许疑惑，不坐这里还能坐哪里？ “坐上来。”谢赫憬又提醒。 南许回想，上次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不肯，他就直接上手了来着。 这次南许还是打算自己来，她起身，打量着谢赫憬的腿，往前迈了一步，刚想要动作。 又听见谢赫憬说：“也不是坐这里。” 南许跺了一下脚：“那是要坐哪里？” 谢赫憬的左手再次往沙发上一拍，而后手心朝上的摆着。 南许心一提，他难不成是指坐到…… 两秒过后，只见谢赫憬漫不经心地抬眉，曲了曲手指，对她说：“坐上来。” 第48章 很害怕？还是……很疼？…… “乖, 别紧张，轻轻坐上来就行。” 谢赫憬的视线在南许的身上落定，声音缱绻, 似轻柔的风悄然席卷南许。 南许站在原地，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此刻正在渐渐平稳下来。 她敛眸，双腿不受控制朝谢赫憬走去。 随着她的动作，谢赫憬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南许，透着势在必得。 他左手平摊在沙发上，掌心向上，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也是健康的色泽。 越靠近, 谢赫憬身上那股雪松香伴随着湿润的水意就越清晰, 南许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 可当她稍微一偏过头，那股味道就会消失。 似有若无地勾着南许往前走。 谢赫憬的掌心中央有一颗痣, 浅棕色，似在标定等会儿的中心位。 南许终于走到了沙发旁, 再有一步，她就能上沙发。 谢赫憬的视线落在那颗痣上。 “看见那颗痣了吗？”他问道。 南许点头：“看到了。” “覆盖它。” 谢赫憬的嗓音似如同珍藏的红酒，浓郁的醇厚, 只听一声就会让人沉沦于微醺状态下, 不可自拔。 此刻那颗浅痣不仅是中心位, 也是在召唤她, 等待着她。 南许轻轻说：“……好。” 谢赫憬的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抬起, 覆上南许的腰间, 指腹不经意般地摩挲着南许的衣服，带起一阵无法消散的酥麻。 掌心传来的热意瞬间走遍南许的全身。谢赫憬的力道加大了一些，这看似轻柔的动作之下蕴含着无法抗拒的力量。 像是一种无声的指引, 不容南许挣扎半分。 她跟着又往前迈了一步。 如此静谧的房间里，只有浓烈的暧昧气息在肆意冲撞。 南许的膝盖慢慢陷入沙发里，耳畔逐渐轰鸣，心脏再次狂烈地跳动起来。 她曲着膝盖往前移动了几分，凹陷的沙发布料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地下陷，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而屏息。 耳边谢赫憬的呼吸沉重有力，带着隐秘的渴望，一下又一下地喷洒在南许的脖颈间，惹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咬着唇，每一寸的移动都带着旖旎，像是电影里的经典画面，羞涩紧张的少女终于突破自己心里的束缚而勇敢踏出下一步，美妙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终于来到了那颗痣的上方，距离也不远，甚至能感觉到下方上散的热意。 布料轻轻扫过那颗痣，又极快地飘离。 “嘶……”谢赫憬轻吸一声。 南许偏过头，视线与谢赫憬交汇。而他眼眸幽深而深邃，似是潜藏着无尽且无边的欲望。 房间里依旧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那从磨砂浴室门里透出的灯光，拍打在远处，落到两人这里只剩下隐隐光线。 两人之间的眼神、脸庞都变的有些模糊，但身下和掌上的感觉却异常清晰。 停留在这里姿势有些久了，南许的双腿有些发颤。 谢赫憬也不催，慢慢地等着她突破下一步，而后是一步又一步。 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眼中罕见有几分迷离。 他亲爱的情焰缪斯终于肯把自己交到他的掌心。 南许屏住呼吸，指甲嵌入掌心，很快就挤压出几道月牙印，心里几道情绪在拉扯，最终冲动占据上风。 她终于下定决心，身子往下一沉，膝盖终于不再支撑她的重量朝两边划去。 狠狠落下。 这一刻，谢赫憬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一个词 ——掌上娇。 细腻的触感，温热的温度让谢赫憬的浑身一紧，刚消下去的某处再次有复苏的趋势。 极致的热量以掌面为界，疯狂朝两人扩散。 隔着一层轻薄到近乎快要忽略的布料，指尖轻柔地缓动、摩挲、弯曲…… 南许手指揪着腰带，指尖泛白，全身烧得滚烫而颤抖。 谢赫憬悄然抬唇，坐直身体，左手微微发力，手臂弯曲往回收，将人移到了他的面前。 南许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离开腰带，搭上了谢赫憬的左手臂。 爆出的青筋摩擦着南许，她能感觉到从谢赫憬传来的那种震慑人心的压迫。 她松开手，抬眸看他，眼中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楚楚可怜又勾人心魄。 谢赫憬右手覆上南许的后背，轻拍着，问：“怎么了？很紧张？很害怕？还是……很疼？” 南许摇头，她也说不出来自己的眼里为什么会湿润。 只能回答着：“不疼。” 谢赫憬挑眉，那就是紧张害怕了。 他拿过不远处的手机，滑开解锁：“给你放首歌缓解一下。” “什么歌？”南许问道。 谢赫憬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手指随意点了几下。 顿时，一阵暧昧缠绵的音乐在两人之间流淌，舒缓且宛转悠扬的旋律如同藤蔓，轻柔地缠住彼此。 两人皆沉醉在这旖旎的氛围中，谢赫憬的手指动作不停爱抚，脑袋靠在南许的颈窝处。 "Baby， can you wriggle gently in my palm?" （宝贝，你能在我的手掌上轻轻扭动吗？） 他语气近乎呢喃而魅惑，一点一点地撩拨着她。 南许的呼吸渐渐平稳，眼前也变得清晰，却止不住地想并拢腿。 谢赫憬挡在中间，强硬地让她继续沉溺。 南许的脸颊彻底红透，慌乱地垂下眼，也将头埋进谢赫憬的颈窝，手指不自觉地拽紧了谢赫憬的衣服。 感受到南许这羞涩且依赖的动作，谢赫憬的嘴角浮现出笑意，放下手机，右手手臂轻轻环住南许的身子，将人搂得紧了一些。 “乖乖，试一下，找到喜欢的节奏。” 音乐不断在这封闭的空间流淌，将氛围一下又一下地推至最高峰。 “Little by little.” 谢赫憬忍不住跟着念了一句歌词。 音调似气音，带着一丝性感，尾音微微往下沉，却勾住了南许的心弦，让她心跳越发失控。 南许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的艰难。 她吞咽了一次又一次，在歌声中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动了一下。 幅度极小，像在试探，又像在积蓄力量。 谢赫憬的眼尾一跳，手上陡然加重了力气，南许紧紧咬住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乖宝，很棒，”谢赫憬亲吻了一下她的颈侧，“继续好不好？” 鼓励的话语让南许水润的眸子有些迷茫，然后点头，跟随着谢赫憬的动作和节奏，轻缓的摩擦。 两人的呼吸都越发急促。 下一秒，南许感觉有个滚烫的东西贴住了她的腿侧。 她正想问一句，但谢赫憬没给她问出嘴的机会，直接按住南许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下。 似要从这个渠道发泄他憋到爆炸的欲望。 舌尖撬开南许的嘴唇，扫过齿间，又与她的舌疯狂地纠缠，唇齿间两人的气息交融。 分不清谁的气息更加的急促，两人都沉浸在这个极致缠绵吻下。 良久后终于分开，谢赫憬手上渐渐润滑，他一动，似想隔开那层布料。 却被南许按住了手：“这次不行。”她有些急迫和紧张。 谢赫憬眯眼，没有强硬揭过，只说：“那下次就不穿这个麻烦的东西了，好不好？” 南许不回答，谢赫憬又凑近，与她耳鬓厮磨。 “别害羞，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不穿。” “别害怕，乖宝，嗯？” “跟着我，我会让你开心的。” “……” 谢赫憬调节着力度，从腿到臀，后又到腰，似是按摩，又像挑逗。 一串又一串的攻势下，已经是深夜，房间里时钟的滴答声钻入南许的耳里。 南许靠着谢赫憬，头发晕，身子也软得没了力气，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谢赫憬却依旧乐此不疲，听到南许的呵欠声还打趣道：“是我不够努力吗？怎么还困了。” 怕谢赫憬更加“努力”，万一过头了，明天就起不来了。南许立刻摇头，嗓子显然已经有些发哑：“没有，是我今天没什么精力了，我这几天有好多工作要处理呢。” 这个时候她还能想到工作，谢赫憬眼眸深了片刻：“那就不去上班了，就在家里，你所有的东西我都会为你准备好。你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留在这里，怎么样？” 谢赫憬的话语里带着思索，仿佛南许还没点头同意，他就已经开始考虑要准备什么东西了。 南许可不想这样，她要出去，就算工作忙得脚不沾地也不想全天留在家里。 “不要。”她果断拒绝。 谢赫憬扬眉，没再提这个，将人搂得更紧，专心致志地“服务”南许。 直到再次听到她的呵欠声。 “困了吗？”谢赫憬又问。 南许脸靠在谢赫憬的肩头已经彻底不想动了：“嗯，困了。” “看来你对我的欲望确实不强烈啊！” 谢赫憬从刚进家门那会儿就升起了欲望，这会儿也没压下去，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种情况下“服务”着南许，她竟然还能犯困。 谢赫憬手上很坏地使了一下力，南许立马僵住了身子，蜷缩在谢赫憬的怀里，小声控诉：“你干嘛呀！” “让你好好记住今晚，别明天早上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怎么会，”南许反驳道，“我会记住的。” 今晚的一切几乎都突破了她之前的所有，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或许今天梦里都会是这个。 “真的？”谢赫憬又问，语气听起来似乎很不相信。 南许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行，把这个也记下。”他牵起南许的手。 南许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什么？” 下一秒，手上熟悉且滚烫的热意就传来了，南许哽住嗓子问道：“你，你怎么会这样？” 谢赫憬扬着笑，和她梳理清楚：“是你对我欲望不强烈，又不是我对你的。” “而且已经这样一晚上了。” 南许的手有些发颤：“那这要怎么办？” 瞧着南许眼里的慌张，谢赫憬勾唇：“南许，心疼心疼我，下次也帮我，可以吗？” “下次……”南许瞪大眼睛，“那你这次怎么办？” 这样是不是很难受，她刚才都听见谢赫憬闷哼了，似乎还有些痛苦。 “这次就先放过你。” 他松开南许的手，把人抱到沙发上，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去洗个手。” 谢赫憬走到浴室，将门完全推开，灯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站在水龙头前，水流声潺潺，抬手进入水池的一瞬间。 南许看到了他手上的痕迹，立刻热了脸，赶紧移开视线。 谢赫憬依旧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仔细的揉搓着指尖，似要再次感受刚才那独特的触感。 “等会儿送你回主卧。” 南许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就不想麻烦谢赫憬，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闻言，谢赫憬眉尾轻佻，带着几分不羁与玩味：“腿不软吗？能走得动吗？” 有什么走不动的？ 南许两手撑着从沙发上站起，可下一秒，腿间的黏腻与酸麻又让她倒回沙发上。 她没忍住低头一看，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好几个嫣红的掌印。 等会儿回去要再次洗澡，而且这掌印肯定一时半会儿的也消不下去。 南许躺在沙发上抬手蒙住脸，谢赫憬过来的时候她也不肯放下手。 看着自己的指尖，谢赫憬想到了些什么，扫过南许难为情的样子，说道：“等会儿要我帮你洗洗吗？” “不要！”南许松开遮住脸的手，但说完这两个字后又挡了回去。 谢赫憬也不逗她了，今天刺激得太过，她下次就该害怕了。 “行。” 谢赫憬单手将人抱起，送回主卧的床上，最后问了一次：“真不需要？” “不要！”南许几乎是咬着牙回的。 谢赫憬彻底打消了这心思，转而问道：“那今天……你舒服吗？” 最好能舒服得离不开他，对他上瘾。 南许却别开眼，耳尖泛红。 怎么一句话都能害羞，谢赫憬宠溺地一笑，换了种问法。 “那今天开心吗？” 瞧着南许又准备不回答，谢赫憬开口威胁：“你不说，我就让你再体验一次，好好回想一下。” 说着谢赫憬就有欺身而上的趋势，南许拉住旁边的被子盖住自己。 “开心，”南许几乎是喊出来的，“开心，很开心。” 谢赫憬眼眉松快，继续上前。 “你干什么，我都说开心了！”南许缩在被子里，有些担心谢赫憬真的继续。 谢赫憬却只是弯腰，揭过南许的被子，吻住她的唇，片刻后就离开。 “那么……晚安。” “……” 他语气柔和得不像话，南许错愕一瞬，也放下了戒备，朝他笑得眉眼弯弯。 “晚安。” 第49章 吓跑了，他也会把人抓回…… 次日谢赫憬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了南许的身影。 手机上到有一条消息。 【哥, 我先去公司了。】 谢赫憬一愣，但也能猜想到是为什么，顿时, 眉梢弯起笑意。 【吃早餐没？】 他看着家里厨房没有动火的痕迹。 彼时南许正在工位上受各种文件的折磨。 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目光暂时移开电脑屏幕。 听着手机弹出的提示音，她撑着下巴看了眼。 【吃了，公司楼下买的蛋糕。】 谢赫憬到公司时，南许正低着头整理刚才打印的资料，半点没有注意到谢赫憬的身影。 还是他主动走过去敲了敲南许的桌子。 清脆又利落的“咚咚咚”。 旁边几个工位的同事视线也跟着移了过来，又极速地收回去。 瞧着是谢赫憬，南许赶紧站起来：“……谢总好。” “嗯, ”谢赫憬语气公事公办, “等会儿来我办公室。” “哦，好的。” 南许把要签字的文件都用索引贴贴好, 十分钟后敲响了谢赫憬办公室的门。 “进。” 南许把文件递上前：“谢总，麻烦签一下字。” “嗯。” 谢赫憬拿过笔, 纤长的手指弯曲，腕骨微微拱起，手背上的青筋随着书写的动作轻微起伏。 南许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顿时又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她轻咳了声, 想将刚才回忆起的东西都抛去, 可翻文件的手却僵硬了几番。 谢赫憬眯眼笑看着南许这不自然的动作, 也没拆穿。 直到文件签好字, 南许松了一口气，问：“谢总，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谢赫憬点头：“嗯。” 他抬了抬下巴, 示意她看办公室桌上的发财树。 南许转过眼，抿了抿唇，有些尴尬。这是她之前路过花鸟市场买的，又感觉谢赫憬的办公室太单调了，索性就放到这里。 但后来忘记了这回事，就没来浇过几次水，现在发财树的叶子都有些枯黄了。 “怎么把我的发财树养死了？”谢赫憬问。 南许心一提，这要是换成迷信点的老板，她现在可能要被大批一顿。 她赶紧抱起那棵树：“哈哈，谢总，我拿回去养几天，保证还你一颗活的。” 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去上次那家店买一颗一模一样的。 “放着吧，每天多进来浇水就行。”谢赫憬说。 南许低声：“那还能活吗？” “这就要看你细不细心了。” 南许扬起笑：“您放心，我挺细心的，肯定每天按时来浇水。” “是吗？”谢赫憬眉尾一挑，“那刚才你盯着我的手看的时候，没发现沾了墨水吗？” “啊！” 南许往谢赫憬的手上看，瞧着他的食指指尖沾染着黑色的墨渍，与肤色对比显得十分的明显。 而刚才南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几乎证明了她看着他手的时候，在想别的事情。 谢赫憬眼中笑意更深：“是想到昨晚上的事情了吗？” “那睡觉的时候呢？有没有梦到？” 南许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明知道不会有人随意进谢赫憬的办公室，还是紧张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眼。 “谢总，你别胡说，”她提醒了一句，“这是在公司。” 她从外套兜里拿出一小包纸，而后扯出一张放到谢赫憬的面前：“你擦一下吧。” 谢赫憬视线扫过那张纸，没动，继续说：“昨晚用完，今天就不管了吗？” “你，”南许真是要被他这些话吓死、羞死了，嘀咕道，“没有，你小声点。” “这是我的办公室，”谢赫憬扬眉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别人。” 南许当然知道没有别人，可是那大透明玻璃上的百叶窗没拉，从外面看里面，简直看得清清楚楚啊，而且现在也不可能走过去拉。 虽然正对着这面玻璃的只有南许的工位，可是保不准谁能从工位上的某个角度，看到里面的景象。 谢赫憬却全然不在意，手往南许的面前一放，简言意骇：“擦。” 注意到谢赫憬的动作，南许确认了一遍：“我来擦？” 谢赫憬懒散地“嗯”了一声。 南许眼神望向玻璃外，十分纠结，再次商量着：“你就不能自己擦擦嘛，没多少墨水的。” 谢赫憬指尖动了一下，声音沉下来，面无表情地和南许重复：“你来擦。” “我昨晚上‘服务’你那么久，现在擦一下都不乐意，小没良心的。” 南许被谢赫憬说得立刻脸上就浮起了热意，咬着牙：“哥，你别说了。” 谢赫憬一笑：“不喊谢总了？” 南许这才反应过来：“谢总，你别说了。” “那擦不擦？”谢赫憬又问。 “……擦。” 南许捏紧拳头，心里只想着赶紧擦完，赶紧走。可不知道外面是否有视线盯着，南许还是带有几分紧张，拿起纸巾的手都有些僵硬。 谢赫憬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被别人看到能有什么？就说我们在一起了。” “不可以，”南许盯着他，“你答应过的，一个月以内，不让别人知道的。” 向为时和温栖那是他俩自己猜出来的，可其他人…… 南许这急于否认的模样成功让谢赫憬眯了眯眼眸。 她可真是遵守规则啊…… 过了两秒，他突然回想，那要是真对他没感觉，南许岂不是真的会离开。 谢赫憬眼里滑过一丝戾气，又很好地被掩盖了下去。 他抬了下手：“那就赶紧擦，以免被别人看到。” 语气酸溜溜的，带着几分不爽的意味。 南许没注意到他这情绪，只点头：“好，我马上。” 谢赫憬：“……” 她拿起纸巾团了团，擦过谢赫憬的指尖。 可是刚才耽误的这会儿功夫，墨水已经干在了，光用纸肯定擦不干净。 南许视线落在了谢赫憬面前的茶水上：“你等一下，我倒点水。” 温热的茶水将纸巾浇得湿透，她微微侧过身子，极尽可能地挡住有可能传来的视线。 谢赫憬捏着谢赫憬的指尖，仔细地给他擦着墨水。 “南许，我改变主意了。” 闻言，南许有些紧张，疾声问道：“改变什么主意了？” “下次用手过后，我就不去洗了，让你给我擦。”如此正经的口吻，可话里的内容却那么私密。 南许捏着谢赫憬指尖的手一紧，回想起昨晚上看着谢赫憬洗手的场景，心砰砰直跳。 这要是让她来擦，那她当天很大概率会失眠。 “我不擦。”南许小声拒绝。 谢赫憬抬眸：“不擦，那是要留一晚上，南许，想不到你喜欢这个。” 这…… 南许焦急地解释道：“没有，诶呀，我才不擦。要不，就干脆别用手了。” 这么不情愿？！ 谢赫憬的手指反过来抓住了南许的手，成功让她一颤，他眼里的阴鸷渐渐浓郁。 “不想用手了吗？可以，那就用其它地方，嘴？还是……” 南许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抬手蒙住了谢赫憬的嘴，成功让他停下来之后又立刻放下。 “哥，你别这样，我们下班再说这些好吗？” 谢赫憬吸了一口气，压下火：“行。” 从谢赫憬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才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来汇报工作的齐羽乐。 她看着南许有些失魂的样子，打趣道：“在谢总办公室待那么久，还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被骂了？” 她怎么注意到自己待了多久，那其他人呢？是不是也注意到了？ 南许蹙起眉。 看着南许脸色不是很好，齐羽乐赶紧安慰道：“因为什么事情被骂了，你说说，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南许这才回过神，感谢了齐羽乐的好意，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我把谢总的发财树快养死了。” “就这个事情啊。” 齐羽乐惊讶，显然很不赞同谢赫憬竟然因为这个事情就骂了南许半个多小时。 “小事，过几天我从我爸那里带几盆过来，他就喜欢种这些花花草草的。” 南许咬唇，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谢谢。” 下班时间到了，南许的手机上躺着一条短信。 【停车场。】 南许咳了声，短短三个字，怎么那么让人紧张呢！ 她收拾好东西，提起包和同事说了声再见，一个人往公司停车场的角落走去。 从她出现在视野里，谢赫憬的目光就一直紧跟着她。 不明白这姑娘怎么对他的感觉就那么淡，昨晚上都那样了，她还能说停就停，说困就困。 又想起刚才南许紧张小心的模样，他原本势在必得的想法有些动摇。 一个月以后，这姑娘不会真的要和他算了吧。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规则，这下，谢赫憬有几分懊悔，他当时应该说半年，一年，五年，十年…… 南许哪知道谢赫憬在想什么，只是面对着他紧盯的眼神，她的动作都小心谨慎了几分。 熟练地坐上副驾，还没等谢赫憬开口，她倒是先发制人：“哥，我想好了。我们还是别那么快，就先用手，我擦，我来擦。” 南许红着脸一口气说完。 却没有听见谢赫憬的声音，南许疑惑地抬起眸，却看到谢赫憬不发一言地盯着她看。 南许小心问道：“哥，你还在生气吗？” 谢赫憬依旧不说话。 南许果断道歉：“对不起，我知道用手……你也挺累的，我擦就是了。” “南许……”他语调悠长又带着沉闷，无端让人胆寒。 南许飞快眨着眼睛，她道歉也不行吗，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吗？那这次到底是哪里气着谢赫憬了，南许有些头疼。 “怎么了？” 谢赫憬吸着一口气，开始回想上次在山庄车里南许说的那些话，难不成是真的，她对别人有感觉，但是对他就不会有？ “你这心里到底有人吗？”他垂着眸，视线定格在南许的脸上，不肯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南许没有丝毫犹豫，扬起笑就说：“有啊！” 谢赫憬沉眉：“谁？” 在他身边，她还能想着谁？ “你啊。”南许的语气自然，没有一分作假。 呼吸陡然一滞，谢赫憬吞咽了一下，眸中交织欣喜和寒霜。 他咬牙：“那你对我的欲望怎么就那么小，还是说根本没有，而是对别人有。” “我……” 南许抿着唇，温吞道：“不知道，我也没和别人试过，不知道有没有，难道要去试试吗？” 南许咬唇，总觉得和别人那么亲密的话，她会不习惯也不喜欢。 南许这样子，看着真就要开始考虑去和别人试了，谢赫憬脸色一沉：“南许，不准。你想都不要想，听到没有，不准想。” “……可你不是问了吗？”南许又说，“我要认真回答啊，要不然你生气怎么办？” “……” 谢赫憬攥拳，第一次在交谈中败下阵来：“我不问了。” 真要让南许升起和别人试一试的心思，并且对别人有感觉而对他没有。 谢赫憬真的会忍不住咬死她。 “那，哥，你还生气吗？”南许小心翼翼地问道。 气，谢赫憬都快气死了，他这才随便说了两句，南许就能升起念头。 要不是用这一个月的约定来拴着南许，说不定她就被拐跑了。 “没有，我生哪门子气。”他别开眼。 南许看着谢赫憬绷紧的下颌，总觉得现在谢赫憬心情不太好。 于是，她把包放在车座上，朝驾驶位探过身子，又往前一凑，而后在谢赫憬的的嘴角上吻了一下。 “别生气了好吗？” 谢赫憬脸色一松，咳了声：“这又是谁教你的？” 南许扬起笑：“不用别人教，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她眼里透露出一丝狡黠，像个灵动的小狐狸。 谢赫憬真无法想象，也无法忍受她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神色。 “南许，一个月之后，你会离开吗？” 南许一愣，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不知道，一个月之后的事情我们都说不清楚的。” 说得清楚的，谢赫憬缓缓勾唇，也侧过身子，对上南许的视线。 “南许，你猜我真的会放手吗？” 南许从这话里听出来了一点不对劲儿，皱眉问道：“你要说话不算话吗？” “怎么会。” 谢赫憬的表情依旧很淡然。 要是南许不离开，他当然会说话算话，要是南许要离开…… 不对，他当是只说两人算了，可没说会让南许离开他。 “我当然会说话算话。” 南许眨着眼睛，觉得现在的谢赫憬好像很烦恼，是烦恼她可能会离开吗？ 南许伸手，抚平他蹙起的眉头，轻声说。 “哥哥，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至少她能确定，在她心里，谢赫憬和别人不一样的。 谢赫憬却没有说话，而是忍不住想，南许了解他真正的欲望之后，这么胆小的姑娘，真的不会被吓跑吗？ 眸中阴鸷又重现，谢赫憬弯起唇。没关系，吓跑了，他也会把人抓回来。 第50章 怎么一大早就和我说情话…… 周日这天的十点过, 南许才慢悠悠地转醒。 出了房门，谢赫憬已经坐在客厅看文件了。 南许这才记起来，早上谢赫憬喊了她三次起床来着, 结果都被她忽略了。 谢赫憬这会儿盯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幽怨。 南许咳了声，有些不自然地问了早，赶紧转身去厨房里弄早午餐，两分钟过后，她听见客厅的谢赫憬接到了一个电话。 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声音。 南许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了谢赫憬的旁边，仰着头示意谢赫憬，她也要听电话内容。 谢赫憬按了扬声。 章惠琬的输出很直接。 “谢赫憬, 你最近都在干什么？连吃饭都不回家吃了。” 谢赫憬看了眼南许。 心想, 在给你追儿媳妇。 “妈，工作忙。” “你工作有那么忙吗？住在公司附近就算了, 这一周连家都不回一次了？” 南许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 谢赫憬这段时间都直接住在这里了，连吃饭睡觉都没回过老宅。 “还有，有什么大项目需要皎皎出差一个月？你上次还没给我讲清楚, 这次你必须回来给我讲清楚。” 南许抬眉, 一听这话, 谢赫憬等会儿回去估计要被骂。 她悄悄抬眸瞄了眼谢赫憬, 只见他笑了笑, 欣赏着她的表情。 瞧着她有些担心的样子, 顿时，谢赫憬眉眼都是笑意。 “喂，谢赫憬, 你哑巴了，今天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听着章阿姨这有些愤怒的表情，南许缩了缩脖子。这下不是估计，谢赫憬回去之后，情况肯定不大妙了。 “嗯，知道了。今天回来吃午饭。”谢赫憬平静说着。 电话里章惠琬又抱怨了两句，“叮”的一下挂断电话。 “你会被骂吗？”那头电话刚挂断，这头南许就出声询问。 这段时间南许经常收到章阿姨的短信，都是关心她出差怎么样。 而谢赫憬这边倒是时不时地会被章阿姨抱怨，干嘛要让南许出差一个月。 谢赫憬耸了耸肩：“几句话的事儿。” 南许垂下眸。 “这么担心我啊。”谢赫憬嘴角扬着一抹不自觉的弧度。 “我只是觉得，明明是我们俩个人的事，你一个人被骂有点可怜。”南许认真说着。 南许就短短一句话，谢赫憬就能感觉周围的气氛都甜了起来，他眼神定着，静静地看着南许。 谢赫憬倒是希望他妈多骂他几句，最好去南许那里骂他，还可以来南许这里扮可怜。 对了，可以扮可怜…… 谢赫憬的眸间一深。 “你怎么不说话了？”南许歪头看他，“是不是也有点害怕了。” 这姑娘…… 娇憨可爱到他想把人藏在身边，一点都不给别人看。 谢赫憬咬着唇内侧，说：“怎么一大早就和我说情话？” “啊！” 南许眨了眨眼：“我说情话了吗？” 难道是谢赫憬对情话有什么误解？ 谢赫憬眯眼：“……” 气息有些沉。 “哦，我说了，我说了。”南许赶紧顺着他的意思接过话。 谢赫憬把手机随意往沙发上一抛，走近两步，而后缓缓弯腰，下巴搭在南许的肩上，轻声说：“我真有点害怕怎么办？” 南许蹙眉：“要不然我和章阿姨说，是我主动要来出差的，让她别怪你了，或者让她来说我……” 不过让章惠琬骂南许，可能比让章惠琬别骂谢赫憬还难。 谢赫憬靠在南许的肩上笑了起来，笑到南许也跟着一阵颤动。 “你笑什么？”南许问。 谢赫憬把人搂进怀里：“笨蛋啊，哪有人主动揽责的。” “可你不一直在主动帮我揽责吗？”南许回想了一下，“从以前上学到现在，都是这样的。” “你也是笨蛋吗？”南许小声嘀咕道。 谢赫憬说：“我跟你不一样，我那是天经地义。” “那我也是，只是你没有给过我机会。”南许鼓着脸颊，有些不服。 “你不是。”谢赫憬很果断地说。 南许更不服了，质问道：“我怎么不是了。” “因为我对你有所图，所以我做这些，都是天经地义。”谢赫憬的神情沉凝。 “但你不一样，你对我没有图谋，所以你不用做这些。” 他是真希望南许对他有图谋，对他上瘾，可惜没有。 爱，南许这好性子，有很多人会给她爱，朋友、家人……他的爱顶多是锦上添花。 钱，南许现在的能力即便不是做他的助理，也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她不会差钱的。 …… 南许想要的，都不必在谢赫憬这里图谋。 所以谢赫憬只能极端一点，他知道这姑娘对感情迟钝，所以只能慢慢勾着南许，让她对他产生欲望。 “我……” 南许试图找到一些对谢赫憬的图谋，可这一时间却说不出来。 她转过思考，问：“你对我的图谋是什么？” “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谢赫憬亲吻南许的脖颈。 “南许，你站在那里，我为你做所有事情都是天经地义。” 南许却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谢赫憬凝眸：“不是什么？” 南许停顿了好几秒才说：“没有谁为谁做事情是天经地义的。” “哥，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想要对你好。” “这是一个双向的过程。” “即便我可能处理得不太好，但是我愿意去做。” 谢赫憬没声音，南许还以为他没听进去，继续说。 “如果你光对别人好，她对你一点都不好，那你还非她不可，那你真是个……大笨蛋。” “这样是不行的，一段关系中，你也是需要被爱的那一个，明白吗？” “只有双向的回馈和用心，这段关系才可能越来越好。” 南许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认真，声音轻柔地围绕在谢赫憬身边，淌过他的心尖，触动他心底柔软的一部分。 他再次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南许了。 想到这里，谢赫憬的呼吸一紧。 所以，再如何，他也不可能、不甘心让南许离开他。 谢赫憬一直不说话，南许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却看不见谢赫憬的神情，只能问道：“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听着呢。” 南许又说：“那我刚才的话你记住了吗？” “嗯，不过，”谢赫憬停顿了一下，“你最后的三句，听起来像要离开我前的叮嘱。”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样想？”南许哼了一声，“哥，我很认真的，而且，我不是还在你怀里嘛，哪里要离开了。” 是，人现在就在他怀里，谢赫憬眼角弯起。 “行。”眼看着时间快到十一点，等会儿回去晚了，章惠琬女士要真的生气了。 谢赫憬说：“南许，快到中午了，我要先离开一会儿。” “好的。”南许应了声。 就一个好的？ 谢赫憬又说：“你没有其他表示？” 表示？！ 南许搞不懂这需要什么表示，思考了一会儿，说：“哥，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就这样？”谢赫憬直起身，盯着南许。 南许一愣：“那还要怎样？” “你就不能说，舍不得我，然后亲我一下吗？”谢赫憬咬牙提醒。 还好这姑娘也对其他人迟钝，要不然得被别人拐走多少次。 原来是想听这个，南许沉眉，可是就是吃个午饭的时间，也要说舍不得吗？ 余光里谢赫憬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似乎她不说，他今天就不走了。 南许清了清嗓子：“哥，我舍不得你。” 谢赫憬呼吸一滞，这姑娘说情话真了不得，明明是他要求的，可南许真说出来，他还真不想走了。“那我今天不去了，明天再去。” “啊！” 前后变化之快，南许都没反应过来。 南许愣了一会儿：“可你不是答应章阿姨了吗？” “哥，你别让她那么等着你，她会很想你的，章阿姨很关心你的。” “是，谁都想我，就你不想。”谢赫憬别开眼。 “我也想啊，”南许乐呵呵地笑着，“哥，你怎么这样啊，像个幼稚鬼。” 谢赫憬强硬地把想逃回厨房的南许拉了过来，亲了好一会儿，南许的嘴唇都有些红肿了，他才放人离开。 这就导致谢赫憬真离开的时候，南许躲在厨房里不肯出来送他。 谁知道他会不会接着亲她。 谢赫憬彻底出了门，南许吃过饭，将家里收拾了一下。 扔了一下没有用的东西，很快垃圾桶就被装满了。 她换好衣服，打算下楼丢垃圾，可到玄关时，看见自己依旧有痕迹的嘴角，她蹙眉。 又回房间带了个口罩，才提着垃圾袋下楼。 回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了一只柯基，正在楼梯附近边哼唧边叫。 围着电梯门口打转。 南许刚住进来也没多久，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狗，在原地陪着小狗玩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主人来。 她看着小狗不停在电梯面前转悠，便试着说一句：“要跟我进电梯吗？我带你去找主人。” 刚好电梯到一楼，电梯门打开，南许也只是试着说一句，却没想到这小狗真就跟着她进了电梯。 看来这主人经常带着小狗坐电梯，南许指着电梯上的按钮。 “小狗，认识楼层吗，我来指，你要是认识的话，就叫好吗？” 但是这个方法不管用，南许指了一圈楼层，小狗有的不叫，有的叫两声，有的狂叫，有的哼唧两下。 狂叫的楼层南许都带着它去了，可是问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它的主人。 不过，她倒是听着其中一家住户说道：“这狗有点像26层那个小伙子养的狗，之前见过他遛狗。” 南许大喜过望，朝那人道了谢，又带着小狗进了电梯，按了26楼。 电梯缓缓上升，小狗又哼唧起来，南许很喜欢小狗，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耐心安慰。 “别害怕，等会儿就带你见主人，下次可不能就这样跑出来了哦。” 26楼到了，电梯一打开，门口就站着一个男人。 南许望去，一惊。 竟然是江植煜。 江植煜明显也将南许认出来了，笑道：“南许，你也住这里？” “嗯，”南许点头，“我就住在你家楼下，25层。” 见到主人，小狗飞一般地冲出电梯，在江植煜的脚边疯狂地转圈，兴奋极了。 江植煜把狗抱起来：“小袋子，我就一个没看住，你还敢跑出去。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要是没有热心姐姐带你回来，我看你怎么办。” 江植煜也就拿个外卖的功夫，再一回过身就找不到小狗的身影了，在家里前前后后地找了一圈，也没看到。 后来才猜想它是不是出去了，赶紧出门等电梯下楼，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就看到南许蹲着在安慰它。 “南许，谢谢你啊，”他腾出手拍了一下小狗的脑袋，“它太调皮了，想出去玩，我没留神就跑出去了。” 南许则是注意到他刚才对小狗的称呼，问道：“它是叫小袋子吗？” 听见南许说“小袋子”这三个字，小狗叫了一声，似在回应。 江植煜又摸了摸它的头：“是，他最喜欢玩的就是袋子，从小就这样，干脆就叫他小袋子了。” “好可爱的名字。”南许真心夸赞道。 江植煜心里欢喜了一下，想着该怎么感谢南许，脱口而出：“那个，要进去坐坐吗？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了，我出来丢垃圾的，等会儿就回去。”南许晃着手。 看着南许有些拘束的样子，江植煜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确实有些不合时宜，怎么才见面没多久就邀人进家里坐。 他立刻开口解释：“我那个，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着要怎么谢谢你。” “没关系的，”南许笑了一下，“你好好照看一下小袋子吧，让它好好休息一下，我看见的时候它已经在楼下跑了好多圈了。” “好，谢谢你。” 南许下了楼，也没出去玩的打算，窝在沙发椅上追综艺。 时不时就乐得前仰后合。 等谢赫憬回来的时候，南许的注意力还在电脑屏幕上。 直到谢赫憬轻咳了一声，南许这才注意到他。 “哥，你回来了。” “不是说会想我吗？怎么我回来你都没反应过来？”谢赫憬沉眉。 “……”南许暂停了综艺，“哥，想是不用表现出来的，就像现在，我还是在想你啊。” “哪学的这么油嘴滑舌的。”谢赫憬强压着上扬的嘴角。 南许才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要不揪着刚才的话题就好。 注意到谢赫憬手里提了好多袋子，有南许喜欢吃的板栗、蛋糕、还有上次一直馋的麻辣烫。 她这才惊觉谢赫憬从中午出门，再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问道：“哥，你被骂了那么久吗？” 章惠琬女士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左右不过说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让他走了。 回来的路上临时有事要处理，谢赫憬才耽搁了那么久，想着南许肯定没吃晚饭，顺带给她带回来了。 可南许刚才竟然先看到的袋子，才注意到他这时候回来。 谢赫憬压低眉眼：“现在才想起来问我？” 南许讪讪一笑：“抱歉。” “怎么样，你还好吗？章阿姨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吧。” “为难了。” 南许瞪大眼：“她怎么为难你的？” 谢赫憬把东西放在桌上，懒散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他绕过桌子，坐到沙发上，将南许搂到怀里，语气可怜。 “你只要安慰安慰我就好。” 最让南许头疼的事儿就是哄人和安慰人。 偏偏这两样还都是对着谢赫憬，绝对不能马虎。 被谢赫憬抱着，南许的手机又在桌上，也没办法查，只能问道：“你想我怎么安慰你？” “先吻我。”谢赫憬眼里滑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件事现在对南许来说已经不算难了，她点头：“好。” 谢赫憬最喜欢的姿势就是让南许坐在他身上，然后拥吻他。 因为想着要安慰谢赫憬，所以这次谢赫憬将她抱上腿，南许也没有丝毫的抵抗。 但谢赫憬的动作就停止在将人抱上来的那一刻，下一秒就盯着南许，示意她继续。 南许抿唇，没过多纠结就覆了上去。 南许接吻的时候总是喜欢闭着眼，否则就会很害羞。 谢赫憬则不同，他要睁着眼，看着南许为他入迷的样子，看着南许每一次亲吻她的样子，看着南许情动的样子。 很迷人。 南许的吻很浅，谢赫憬觉得不够。 却不主动加深这个吻，抬手按着南许的后脑勺，不让她退离，迫使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吻他。 桌子上南许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南许没注意。 谢赫憬却立刻抽离出来，视线落在南许的手机上。 她没设密码。 下一刻消息就弹了出来。 【南许，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想请你吃个饭。】 【你看看有时间吗？没时间也没关系。】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看着没回复，那边又发。 【我看你挺喜欢小袋子的，我们家也离得不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经常来玩。】 连家住哪里都知道了！ 谢赫憬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慵懒的目光变得有些犀利。 下意识地咬了南许一下。 察觉到谢赫憬的不对劲儿，南许正想后仰，退出这个吻，看看谢赫憬怎么了。 结果谢赫憬两只手都紧紧地搂住他，想要将人完全揉入自己的身体。 吻也变得急促，带着十足的占有欲。 “呜呜呜……”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南许不解，只能捶着谢赫憬的肩，让他松开。 却没想到谢赫憬的吻更加重了，强势地覆盖了南许所有的言语，掠夺她的呼吸。 分开时，南许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甚至还没来得及缓过劲儿问谢赫憬怎么了。 就听见他问话，带着十足十的低气压，周遭似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南许，今天去哪儿了？” 50-60 第51章 乖宝贝，和它打个招呼。…… “没有去哪里啊, 就在家里啊。” “是吗？”谢赫憬再看向那手机屏幕，亮度恰好熄灭。 南许没备注名字，短暂的几秒, 谢赫憬没看清到底是谁给她发的消息。 听着谢赫憬疑问的语气，南许舒展的眉心逐渐拢起。 “对啊，我就收拾一下东西，然后下楼扔垃圾……” “对了，我上来的时候遇到了一条小狗，叫小袋子，很可爱的名字。” “我还去给它找主人来着。” 小袋子、主人—— 谢赫憬浅慢地回忆刚才的信息，气息逐渐收敛。 “到底怎么了嘛？”南许满是困惑, 谢赫憬的心情真是三月的天气一会儿一个变。 谢赫憬目光锁定拿手机, 眼底闪过猜疑的神色，却也只停留一瞬间, 他该相信她的。 下一秒谢赫憬语气清幽：“没什么。” 南许简直要被谢赫憬弄得稀里糊涂的，她扬声：“那你刚才那么用力地吻我干嘛？还咬我。” 南许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简直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谢赫憬咬她了，她控诉道：“你就不能不咬我？” 谢赫憬说：“不可以。” “南许，我想咬你身上的每个地方。” 如此带有色气旖旎气息的话语, 谢赫憬却神色自若地说出来了丝毫没有半分的羞涩。 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南许真怀疑, 如果她点头, 下一秒谢赫憬就会凑上来。 至于咬哪里…… 南许赶紧闭眸, 停止猜想下去。 又回想起这个星期, 南许耳根升起几分赧然。 “你别那么说。” 她扭过头, 要从谢赫憬的身上下来。 谢赫憬手搭在南许的后腰上，微微一用力，南许就动弹不得。 南许气急, 凝他：“你干嘛，我要去吃东西。” “我喂你。”谢赫憬说。 南许双手抱胸，别过头，娇俏地说：“不要。” 谢赫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手掌又将人往里带了带。 滚烫的掌心顺着南许的腰线，一点一点地探进衣服的下摆。 后台顿时泛起一阵细密的颤栗，南许忍不住吞咽，赶紧按住了谢赫憬的手：“你别乱动，我还没吃饭呢！” “我以为你不想吃，”谢赫憬的手滑出衣服，握着南许的指尖，“不想吃我们就去干正事。” “什么正事？” 南许没深想，顺嘴说了一句，这时候能有什么事情比吃饭还重要。 听着这不在意的语气，谢赫憬眉尾一沉：“你说呢，就一个月，可没时间给我耽误。” “今晚还要继续吗？可是你昨天……”南许不肯继续说下去。 前几天例假来了，原本以为能和谢赫憬“和睦相处”的，结果谢赫憬直接把人抱回了房间。 并且强硬地让人在他房间睡觉，美其名曰。 她来例假，所以就不要担心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了。 南许半信半疑，可谢赫憬还真就抱着她睡觉，一丝其他的举动都没有。 期间有一天晚上南许还侧漏了，初时没发现，起夜回来才看见床上已经染了一片。 南许想叫醒谢赫憬，她好把床单换了，但是又不忍打扰谢赫憬睡觉。 可万一谢赫憬要翻身，翻到那上面就更不好了。她站在原地，足足纠结了两分钟。 恰时谢赫憬手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搭，结果扑了个空，指尖触碰的只有冰凉的床单。 他猛地惊醒，呼吸变得粗重。眼眸中还残留着几分未散尽的睡意，抬眸瞧见南许站在床边时，谢赫憬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南许脸上的愁容让他的心瞬间又紧了一分，他立刻起身揽过南许，手很自觉地在她的腰间轻揉。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南许摇头：“我把你床单弄脏了，对不起啊。” 闻言，谢赫憬紧绷的脊背松懈了下来，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值得南许大半夜在床边“罚站”。 “你先去休息吧，我把床单换一下。”南许说，正好现在谢赫憬起来了。 谢赫憬没动。 难不成是有起床气了，南许这样猜想着，侧头看他：“抱歉啊，把你吵醒了。” “南许，你下次要再为这小事儿就一声不吭地离开我，我就拿条绳子把你和我的手腕捆在一起，睡觉也捆起来。”谢赫憬咬牙。 手往旁边一搭，结果没触碰到人的那瞬间，谢赫憬还真以为人跑了。 那一瞬间把人抓回来怎么惩罚他都想好了。 他一定会把人牢牢锁在身边，按在腿上，让南许怎么都逃离不了。 让她身体的每一寸都记住他，不管她怎么喊累、怎么哭求，他都不会停下。 南许哪知道谢赫憬心里有那么疯狂的想法，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打趣道：“那要是这样的话，我要去洗手间怎么办？” “我抱着你去，不仅如此，你洗澡、吃饭，我都会抱着你。” 谢赫憬的回答很快，也很坚定。 半晌，他的视线落在南许的手腕上，似在丈量粗细，也是在思考。 如果用铁打造的，肯定会磨南许的手腕。也不能用普通的线，容易断。 或许可以用黄金打造，南许的皮肤很白，捆住一定很好看，外面再裹一层丝绸，就用南许喜欢的天蓝色。 谢赫憬的眼里浮现出满意。 “南许，也许我可以亲手为我们打造姻缘线。” 这认真的语气，以及危险寒冷的眼眸，逐渐让南许意识到，谢赫憬可能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这想法太疯了。”南许齿间轻颤着。 谢赫憬回过身，还有更疯的他还没说呢。 触及到南许有些害怕的眸子，谢赫憬眼中戾气消散几分，还不是现在，她还在他身边。 他压下刚才的思绪，语气温柔：“乖，去主卧睡觉吧。” 南许哪敢再提自己换床单的事儿，赶紧拿了手机跑到主卧去。 冰凉的床榻渐渐变得温热，可还没等南许酝酿出睡意，房门就被敲响了。 南许下床开门，谢赫憬依旧一身睡衣站在门外。 刚才的对话让南许有些紧张，她小声询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谢赫憬垂着眸：“睡不着。” 南许以为他又失眠了，想来这次原因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她准备出声安慰两句。 “我想抱着你睡。” 南许：“……” “抱着我你会更睡不着的。” 这几天谢赫憬抱着她睡，结果好几次她都听见了谢赫憬半夜去洗澡的声音。 起初没有在意，后来有些频繁了，南许就没忍住多说了两句，让他别在大晚上洗澡，而且还容易感冒。 或者干脆就别洗，早上再洗。 “没办法，只能半夜洗。”谢赫憬满是忍耐地说道。 “为什么？这样对身体不好。”南许满眼的不赞同。 谢赫憬说：“憋着对身体更不好。” 后来南许逐渐反应过来谢赫憬指的是什么，南许再听见他冲澡的声音时，浑身都有几分僵硬。 睡觉的时候她都尽可能的靠近床沿。 结果每次都会被谢赫憬一把搂回去，然后没过过久，他又要去冲冷水澡。 南许不太理解他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 她咳了声：“为了你今晚可以不用再去冲澡，我们就先分开睡吧。” “你以为分开睡，我就不用冲澡了？”谢赫憬挑眉笑了两声。 南许：“……” 她红着脸，小声嘀咕：“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吗？” “反正我要睡觉了，哥，你快回去吧，晚安。” 说着就要关门，谢赫憬直接长腿一伸，抵住了房门。 而后轻而易举地推开，往里走进：“睡觉吧，南许，我也困了。而且我今晚肯定不会去冲澡的。” 南许看着谢赫憬这堂而皇之的模样，有些好气又好笑，但还是拒绝：“不行。” 话音刚落，谢赫憬抬起南许的下巴，轻微摩挲了一下，动作强硬，语气却可怜：“乖南许，让我睡个好觉，好吗？” “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他蹭了蹭南许的脸颊，“你明明知道的，你会忍心吗？” 南许哪知道谢赫憬会扮可怜，也从来没有想过谢赫憬会有一天扮可怜，还是在她的面前。 她的脑海里只有危险的谢赫憬，身体不太舒服的谢赫憬以及心情不好的他。 现在的他显然被南许归类为身体不舒服的那类，她半点都没往那上面想。 南许沉思片刻：“你确定这样你能睡好觉吗？” 谢赫憬眸色一暗：“可以。” 结果昨天早上南许醒来，南许清楚地感觉到了谢赫憬磅礴的欲望。 热量不断从南许的后腰上传来。 她有些尴尬往前移动着，可身体却是被谢赫憬禁锢住的，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往前移动两分。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两分的距离时，头顶上传来了笑声：“南许，打个招呼。” 笑容在谢赫憬的嘴角绽放，他的声音还带着晨起时沙哑的质感。 “啊！”听见突然出来的声音，南许浑身一紧，然后才缓缓放松下来，“哥，早上好。” 她干巴地笑了两声。 谢赫憬眼眸晦暗，没回应南许的问好，而是一手隔着衣料搭在南许的小腹，一手曲起，轻轻扣住南许的脖子。 然后将人用力往后一拉，狠狠紧贴。 “乖宝贝，和它打个招呼。” 回想起这些，南许脸上浮着热意：“我不管，我要吃东西，你再不放开我，东西都凉了，浪费可不好。” 谢赫憬又重复一遍：“我喂你。” “不要！”南许使劲儿哼了一下，谢赫憬这是铁了心要喂她，她再不答应，两人就得那么一直僵持着。 “好吧，你喂我。” 南许最终还是答应了，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喂就喂了。 谢赫憬拿勺子挖了一勺蛋糕，递到南许的嘴边：“张嘴。” 南许鼓起两颊：“我想先吃麻辣烫，等会儿要冷了。” “先吃这个。”谢赫憬声音柔和。 南许眨了眨眼：“好吧。” 她张开嘴，怕一口吃不完，还特意将嘴张大了很多，对准蛋糕，一口咬下，连勺子都包进了嘴里。 谢赫憬根本就没有喂人的经验，一勺蛋糕挖得又大又多，水果、巧克力、奶油都覆在蛋糕胚上。 南许只能耐心地先嚼一会儿再咽下去。还好甜而不腻，南许吃得也挺开心。 谢赫憬低垂着眸，瞧着怀中人，脸颊因为咀嚼而鼓动，脸上的绒毛清晰而乖巧。 他目不转晴地盯着她，不肯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越看越可爱。 南许的注意力都在桌上的饭，嘴里的蛋糕已经吃完了，可是谢赫憬还没有动静。 她只能提醒道：“哥，麻辣烫。” 谢赫憬的眉梢不自觉地上扬，笑意回荡：“可以。” 一场饭，南许吃得很慢，甚至吃完之后还打了个呵欠，谢赫憬抽了张纸给她擦嘴。 南许也没拒绝，而后懒洋洋地靠在谢赫憬的肩上。 “又困了？”谢赫憬歪了一下头，脸碰着南许的侧脸。 南许点了点头。 “哪有一吃完饭就困的，今天的正事还没干呢！”谢赫憬伸手捏住南许的脸颊，“而且你吃完饭就不管我了？” 南许这才反应过来还有“正事”，她声音一卡：“明天好不好？” “南许，这一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很宝贵，希望你能理解。” 谢赫憬这突然商量礼貌的语气让南许都惊觉一瞬。 谢赫憬这是转性了吗，她侧过头，谢赫憬低落的神色进入她眼底。 “我……欸，那好吧。” 谢赫憬的眸底涌起丝丝蛰伏的意味。 其实也不需要南许怎么动，谢赫憬把人抱回房间，然后坐下。 没接吻，也没干任何事情，俩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 只不过她依然坐在他身上。 再这么下去，南许都快觉得只要有谢赫憬在，她就跟多了一把专属的座椅似的。 温热且奇妙，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好像所有不安定的因素都会被他隔绝在外。 她只需要抱着他就好。 一直就那么坐着南许的困意渐渐上涌，她挤了挤发涩的眼睛，努力提起精神，问道：“哥，今天要怎么试啊？” “不着急，”谢赫憬拍着南许的后背，“往前点，靠在我身上，抱紧一些，等会儿你就会知道。” “好。”南许的尾音拖得很长，带着浓浓的倦意。 不过还是听谢赫憬的话，腿移动了两下，与谢赫憬的距离近了很多，又抬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两人相贴，南许倒是没什么感觉，还觉得这样更方便靠在谢赫憬的肩头睡觉。 谢赫憬沉眉，手松松搭在南许腿两侧，只等她慢慢发现。 周遭是温馨且安稳的气息。 大约是十分钟过后，南许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大腿内侧传来压迫感。 硬实又滚烫的触感逐渐变得清晰，南许忍不住躲避，可随着她的动作，那感觉更加强烈。 南许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只觉得嘴唇不听使唤，根本说不出来话。 察觉到南许的异样，谢赫憬垂着她两侧的手开始掐住南许的腰，噙着笑问道：“知道了吗？” 脸上很快浮起窘迫，南许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也开始跟着剧烈跳动。她紧张极了，可又不敢冒然再动。 只怕下一秒那压迫感就会席卷其他地方。 南许别过头，声音明显带颤，却还说：“你别乱说，没有，什么都没有。” “哥，今天太晚了，我们先睡觉吧，”南许慌张得口不择言，“不是，我先去睡觉了。哥，你也晚安，晚安哈。” 但显然迫切想要逃离的南许，忘记自己现在还在谢赫憬的怀里，双腿被他大手轻松压住，一动不得动。 南许只能低着头，不去看他，可是那压迫感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强势。 她咬牙：“哥，快放开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谢赫憬微微挑眉，眼底潜藏着炽热，语气却很轻松随意。 “乖，放心，”顿了两秒，他又说，“要不要见见它？” 第52章 乖乖，告诉我，什么感觉…… 谢赫憬短短一句话, 直接将南许吓得困意退散。 “不要。” 这要是真见面了，今天绝对不可能止于此，南许甚至不敢深想。 谢赫憬的下巴搭在南许的肩上, 手指轻轻在她的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如此懒散的姿态可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不想吗？可是你总有一天会见到的，”谢赫憬说，“到时候你害怕怎么办？” 她现在就很害怕。 南许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生怕动静大点就惊醒谢赫憬的下一步动作。 “那……” 南许下意识地想要再次拒绝，可谢赫憬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腰间的一小块肉，缓缓地揉捏。 触感细腻，谢赫憬爱不释手，用拇指和食指反复揉捏。 酥麻的感觉直攀升南许的脑海, 南许忍不住地大口喘气, 气息断续而急促。 听见这声音，谢赫憬才问：“那什么呢？又要拒绝我吗？” 语气中带着可以让南许听出来的危险。 南许沉着眼, 在想该怎么回才能不刺激到谢赫憬。 结果他手下的力道陡然变大了一下，南许忍不住闷哼。 “南许, 怎么不回答我问题？”谢赫憬语气平稳地问道。 要不是腿侧的压迫感，南许还真就以为现在的谢赫憬情绪毫无波动。 南许咬牙，腰间的极致且难耐的痒钻进她心尖, 几乎让她难以抽出精力去应对谢赫憬的问题。 可即便如此, 南许还是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疼痛感使得她的思绪回转了一些。 “那就到时候再说。” 她一口气说完, 而后长叹一声。 才清醒不过片刻, 谢赫憬手上的动作更加肆意。 “什么时候呢？”谢赫憬又问。 南许转过眼, 想避开这个话题：“不知道, 反正不是现在就对了。” 谢赫憬的眼眸缓缓眯起：“可以，”他咬了咬南许的耳垂，“那今晚听我的话好吗？” 隔着衣物, 可那滚烫的触感太过于鲜明，南许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让自己能忽略这一点。 她手捶打着谢赫憬的后背，似是泄气，力道越来越大。可谢赫憬却没有一丝反抗，只是无声的热意越来越滚烫。 烫得南许弓起身子，却又会被谢赫憬抱紧。 南许倒吸了一口凉气，美甲摁住谢赫憬的睡衣，随着她的呼吸越来越紊乱，深蓝色的睡衣被压得下陷。 谢赫憬非但没有任何生气，反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你也想在我的身上留下印记吗？那我把衣服脱了？” “别脱。”南许心一惊，赶紧说道。 就怕说晚一秒，谢赫憬就付诸行动了。 谢赫憬眼中滑过一丝笑意：“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南许，你的呼吸很重，你的腿在颤抖，你的背很紧绷……” 这细数她反应的话语让南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现在的姿势，她只可能会钻到谢赫憬的怀里。 “你住嘴。”她赶紧叫停。 谢赫憬果真停下来了，再次咬了咬南许的耳垂，语气如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南许几乎快要红透的耳尖。 “乖乖，告诉我，什么感觉？嗯？” 嗓音低哑，气音缓缓地牵起，又慢慢放下，惹得人心颤。 南许的呼吸一滞，慌乱地别过头，试图避开谢赫憬的呼吸和视线。 “没……没有什么感觉。” 闻言，谢赫憬的眉尾一动，神色暗沉了些许，垂在南许腰间的手用了力，按揉力道顿时大了很多。 痒意一阵一阵袭来，南许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你别，别揉了。” 谢赫憬瞥了眼南许的反应，很满意，直接忽略南许的话，手上动作不停。 忽然，他眸中暗光一闪，由原本的揉变成了掐。 “啊！” 力道不重，却吓了南许一跳，她下意识地收紧腿。 可被谢赫憬精瘦的腰挡着，根本无法并拢。 南许惊吓的那一瞬间，美甲也狠狠滑过谢赫憬的背，他的睡衣很薄，几乎立刻就浮现了感觉。 刺激的爽感由背部传到前胸，然后往下涌。 他闷哼了一声，把人往下一压。 “现在呢？” 南许浑身一激灵，从没有过的、陌生的、压迫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在被谢赫憬拉扯着，从上到下，由外即里。迷乱的思绪被谢赫憬强硬地拉扯回来，全然交到了滚烫的接触中。 她蹙眉，用劲儿咬了咬谢赫憬的肩头，那个纹身再次被牙印所覆盖。 其实谢赫憬有点迷恋南许咬他的感觉，刺痛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沉醉。 他把这称为南许主动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是标记的现象。 但谢赫憬也知道南许这会儿是气急了，他出声哄着：“乖，适应一下。以后你会熟悉的。” 南许根本不听，只知道要是再接着下去，今晚就真的没办法停下来了。 “你要是再不放我下去，我会生气，明天就不会理你，后天也不会……还有，再也不和你试了。” 她下了最后通牒。 谢赫憬沉着眉，不可置否的是，他听进去了。 并且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松开南许。 眼看着谢赫憬有松动的迹象，南许继续添了一把火：“我说到做到，谢赫憬你要是真让我生气了，我就去和别人试。” 南许就那么一说，没想到谢赫憬听到这句话的反应那么大。 他起身，却牢牢禁锢住南许的双腿，强迫着她抱他，而后大步超床走去。 南许瞧着这越来越缩短的距离，立刻求饶喊道：“喂，我和你说开玩笑的。谢赫憬，我不生气了，你也不准生气……” “你别激动，我都说了，我是开玩笑的。” “啊！” 南许被扔到床上，谢赫憬伏下身子，撑在南许的上方问：“你要和谁试？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离开我？” 谢赫憬周遭的气息降到了冰点，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 “南许，我再说一次，你想都不要想。” 他嗓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的。 南许这才体会到他对和这几个词有多么的敏感，她吞咽了一下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好，我不想，你别生气，我们都不要生气，好不好？” 谢赫憬没说话，只是依旧紧盯着南许，似在从她的话语中辨别真假。 南许没有躲避，而是学着谢赫憬的样子，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一下又一下，亦如他以前哄她的样子。 谢赫憬的眼神陡然一缩，冰冷的气息缓慢消散。 南许接着解释道：“我刚才就是，口不择言。” “还有，你也很过分啊，我都那，那样了，你还把我的样子都说出来，很让人难为情啊！” 谢赫憬靠在南许的颈侧，肆无忌惮地吸取她身上的馨香。 “嗯，我过分，我道歉。但我是认真的，南许，你可能得适应一下，要不然以后会很疼……” 南许一僵，赶紧蒙住了他的嘴，控诉道：“你怎么还说！” 谢赫憬亲了亲她的掌心：“我说真的，不想伤着你……” “啊啊啊，你还说。”南许干脆蒙着自己的耳朵。 见此，谢赫憬直起身，手扯了一下南许的手腕，没扯动，他也不想真的用力扯下来，到时候再伤着她。 也不管南许能不能听见，谢赫憬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以后直接做。 谢赫憬自动在心里补足后面半句话。 “真的？”南许放下手，眼神中扬着笑意。 瞧着这慢慢往坑里跳的南许，谢赫憬语气很好地回答：“嗯，真的。” “但今晚还没结束，我不强迫你说感觉，但总得要有其他的东西弥补吧。”谢赫憬说。 南许跟着就问：“那要什么东西？” 想到刚才的感觉，南许立刻别过头。 “我今晚不想再抱着你了。” 谢赫憬嘴角抽动，想让南许把这句话给收回去，最好丢掉，以后再也不要提。 可是鉴于刚才差点失控，他咬紧牙关，答应道：“可以。” 南许心松了一下。 可才刚抬头，就见谢赫憬面无表情地脱衣服，她赶紧爬到床的另一边。 这个举动让谢赫憬的视线一深，成功激起了他“捕猎”的野性。手臂青筋陡然爆起，谢赫憬几乎用了极致的忍耐力，这才没把人拽到身下，而后深吻，再然后…… 南许刚才的闷哼很动听，要是在他身下呢，会不会更动听，她会哭吗？哭起来肯定很美。 大约她会有些受不了，他得控制自己。 想到这里，谢赫憬屏住呼吸，南许在他身边待得越久，他就越控制不了自己。 或许某一天真的会失控。 谢赫憬脱衣服的动作还没停下，南许急声喊道：“你干什么！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先别脱。” “怕什么，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南许心里倒是放松了一点，但也没有完全放松。 她的眼神还是时时刻刻地盯着谢赫憬，就怕他下一刻做她应付不来的事情。 “是要让你对我做。”谢赫憬浅浅一说。 南许：“……” 她咳了声。 “要做什么？” 谢赫憬很快就把上衣脱了，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而后躺在床上：“南许，床头柜第一格的东西拿出来。” “哦，好。” 南许应了声。 可她现在在床里面，要拿东西就必须得跨过谢赫憬。 她咽了咽唾沫：“我过去的时候，你不准抓住我。” “可以。” 南许轻手轻脚地起来，绕过谢赫憬，中途忍不住和他对视了一眼。 那漆黑幽深的眸子差点让南许腿一软，还好她忍住了动作，成功走到了第一格床头柜面前。 打开，也没看见其他东西，只有一团红线。 她不理解谢赫憬为什么要在床头框里放红线。 谢赫憬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说：“拿过来。” 南许把线理顺了，拿好，走到谢赫憬面前：“然后呢？” “缠在我腰上。”谢赫憬浅声说道。 “！！！” 南许的脑袋轰的一下子，热气窜满全身。 “你，你确定？” 怎么会有那么色气的要求。 “嗯。” 其实准备这团红线的时候，他脑海里都是南许，想起红线在她身上缠、绕的样子，但他绝对不能说出红线的真实用途。 见南许不动，谢赫憬继续说：“你不肯这个，难道要继续刚才那个？” 话音刚落，南许就已经脱鞋上床，窜到了谢赫憬的面前：“我选这个。”速度之快，像在怕谢赫憬反悔。 虽然南许不太理解谢赫憬的要求。 她指尖挑起红线的一端，压在谢赫憬的腰一侧，指尖下起伏且具有韧性的肌理让南许一颤。 强撑着平静，忽略头顶那炙热得快要灼烧人的目光，南许跪在谢赫憬的身侧。 一手按住线头，一手拿着红线往自己这头拉。 俯身拉线头时，南许的长发微微滑过谢赫憬的身上。 他偏了偏头，眼中强忍着情绪。 视线逐渐落在那条红线上，既然南许不愿意咬他，那就该换一种方法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南许只专心绕着红线，仰着的那面南许已经绕完了，她停顿了动作。 谢赫憬就那么随性地半仰躺在床上，微微曲起的腰身让腹肌的线条更加明显。 那条红色的细线，正颤颤地横亘在他腰间，暗藏着丝丝蛊惑。 红色的鲜艳极为吸引目光，不管南许怎么躲避，都无法忽略。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红线随着谢赫憬的呼吸，时不时轻微地晃动。 无声地撩拨人心。 谢赫憬适时咳了一下，红线晃动得更加明显，更加勾住南许的眼神。 南许拿着红线的手紧紧握住，手心冒出了汗，些许沾染到红线上。 谢赫憬意味深长地说：“不敢了吗？还是你有感……” 这面绕好了，可还有另一面。 “没有不敢，”她揪着红线小声说，“你翻一下，还有一面。” 谢赫憬挑眉，两手一摊：“自己想办法。” 很显然，谢赫憬这动作是不可能配合着南许主动翻过去的。 南许唇抿得很直，她能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动手推他吧。 要不试一下？！ 南许的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纠结了一会儿，又放下。 还是下定不了决心摸上去。 她有些委屈地说：“哥，我没办法了。” “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南许带着认命般的语气朝谢赫憬说道。 都学会揣摩他的下一步了，谢赫憬眼中笑意更深。 也没和南许纠结太久。 “你吻一下。” “啊。” 又是吻他吗？！他好像很喜欢这个。 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南许往前移动了一下膝盖，想去吻谢赫憬。 却没想被谢赫憬按住动作，南许歪头，这还是谢赫憬第一次拒绝她吻他。 “怎么了？” “乖宝，吻红线，”看着南许盯着手中红线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谢赫憬又提醒了一声，“我身上的这条。” 第53章 南许，快逃。 “嘘！” 南许再次蒙住谢赫憬的嘴, 食指竖起放在嘴唇前，缓缓吹了一口气。 “哥，你可能困糊涂了, 都开始说胡话了。” 她笑了笑：“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南许话说得如此镇定，可是握着红线的掌心一阵一阵地发汗。 许是谢赫憬的目光太过炽烈。 说完，南许也不敢再与谢赫憬对视，收回手。 她索性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床上，背绷得直挺挺的，双手揪住被子的一角。 脑袋完全放空，似乎想用这“入定”般的姿势躲开谢赫憬的那句话。 南许这自欺欺人的样子, 看得谢赫憬眼底笑意更浓。 他不动神色地悄悄坐直身子, 动作极其缓慢而轻柔地靠近南许。 每靠近一分，谢赫憬就能察觉到南许的眼睫就颤动一下。 即使南许闭着眼, 可是谢赫憬身上独有的气味越来越浓烈，她也知道谢赫憬在靠近她。 可是她不敢睁开眼睛看。 谢赫憬的动作似乎带来了热意, 南许努力想要放空思绪，但依旧止不住地全身发热。 只期待谢赫憬见她不理会就可以放过她，可闭着眼的时间却变得难熬了起来。 听觉和嗅觉变得无比的灵敏, 而听觉被谢赫憬靠近的动静占据着, 鼻腔也满是那凛冽的雪松香。 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让南许忍不住去想, 现在谢赫憬到哪里了, 又是以怎样的姿态瞧着她。 以及这种情况需要保持多久, 谢赫憬才能够放弃刚才的想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遭一片寂静，除了谢赫憬靠近她而发出的声音,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许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她猜想着，谢赫憬应该已经放弃了，毕竟那么久没有声音，也没有喊她睁眼。 大概又过去了五分钟，南许的身体已经坐得僵硬了，脚发酸发胀，她迫切地需要换一下动作。 想来谢赫憬也没什么动静，南许干脆直接睁开了眼睛。 才瞧见谢赫憬的第一眼，南许差点朝后仰倒下床去。 谢赫憬的脸近在咫尺，似乎有微微的憋气。 更让南许不敢看的是他的动作。 太摄人心魂了。 她拿过来的那团红线已经在无声中被谢赫憬全部缠绕在自己的上半身。 红线一圈圈贴着谢赫憬紧实的肌肤蜿蜒而上。且谢赫憬对自己下手极狠，也是在惩罚自己为什么刚才差点失控。 红线被谢赫憬绕得非常紧，就连南许刚才也只是轻轻地搭上去，可谢赫憬的用力程度，肌肤直接显示出了殷红的痕迹。 性感的腰线多了几分禁忌的意味，勾起人破坏或者驯服的意味，但谢赫憬的眼眸里全是野性，是一个极度危险又极度勾人的主。 谢赫憬姿态却自然慵懒，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双腿分开坐在南许的正前方。 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红线的末端，而红线的另一个末端被谢赫憬玩味般地叼在嘴里。 他头微微上仰，这个角度南许能够很清楚地看见谢赫憬的喉结随着吞咽而上下滚动，且动作急促。 南许眼睫扑闪着，也跟着吞咽了一下。 谢赫憬的齿间松松咬着那红线，直勾勾地盯着南许，眼中满是侵略性。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定格在这一刻，南许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有些耳鸣。 眼前的冲击力对她来说太大了。 心里无端升起几分慌张，因为南许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竟然真的想要上手触碰一下。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时，谢赫憬动了。 他牵起南许的手，带到自己的腰间，让她捏住那个红绳末梢。 南许的指尖僵硬得握不住，谢赫憬就干脆把南许的手以及红线末梢都包裹在手里。 “南许，你想拉一下吗？或许我身上的印记会更重。” “应该能保留到明天，你明天想看看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吗？” 谢赫憬垂着眼说道，好像在担心自己身上的印记留不到明天。 疯了，真是疯了！！！ 南许几乎花了半分钟才找回声音：“不是我留的。” 这明明是他自己缠的。 闻言，谢赫憬的眼眸瞬间暗沉：“不是吗？那你提醒我了，下次就让你按照这种模样给我缠。” “要拍照留存一下吗？” 谢赫憬的声音依旧无波无澜的，可南许就是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危险。 她晃着头：“不用了。” 谢赫憬没再逼迫下去，而是说：“所以这红线的印记？” 南许认下：“是我留的。” 谢赫憬粲然一笑：“聪明。” 很显然谢赫憬不会那么轻易地停下来，他牵住南许的手，顺着红线一路摸索、拉紧、缠绕、浅吟。 要做实这痕迹是南许“留”的。 南许无法用言语形容，甚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干脆选择放弃，想要再次闭眼。 至少眼不见，身上就不会被眼前的谢赫憬冲击到无力。 明明在看见的那一秒，她就想冲回房间缓解一下自己陡然攀升的情绪。 可才动了一下腿，南许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软得不行。 “南许，要和我这么坐一晚上吗？”谢赫憬问。 南许收敛着气息：“你，你把红钱收起来，我就不这样了。” “可以。” 南许以为他是答应了，稍稍宽心一些，可下一秒又听见他说：“那就那么坐一晚上吧。” 南许：“……” 显然以不在意的姿态来逼谢赫憬就犯根本就行不通，南许干脆睁开眼睛。 只是依旧不敢多看几眼。 “哥，不是我不敢，是我吻了之后，万一，”南许抿着唇，“万一，你有反应了怎么办？” 南许直接破罐破摔喊出来。 万一谢赫憬真的控制不住怎么办？ 按照南许胆小的性子。 她会害怕且会忍不住逃离的，那如果逃离不成功怎么办？ 真像谢赫憬说的那样，把她和他捆在一起吗？ 南许打了个寒颤。 谢赫憬冷笑道：“万一？” “一直都有。” 南许倒吸一口凉气：“怎么，难道没有消下去吗？” 消下去？！ 谢赫憬真是被南许问乐了，她当这个是什么？能够不药而愈的病症？ “没有，而且还会有肿胀。”谢赫憬直白说道。 情况似乎越来越紧急了，南许皱着眉想办法，这要是接着下去，谢赫憬万一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怎么办？ “可是你说缠红线就算结束今晚了，但是现在这红线已经被你，”在谢赫憬的眼神下，南许硬生生改变了说法，“被我缠好了，今晚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谢赫憬挑眉，想出声否认，可下方逐渐失控的涨感让他紧锁眉头。 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 “就吻一下，吻完，今晚就放过你。” “真的吗？你不可以骗我。” “真的。”谢赫憬强忍着答应。 南许这会儿处于又放松又紧张的阶段，一方面是谢赫憬答应了今晚放过她，可另一方面，真要吻那条红线。 她做了不少的心理准备，时间过去了好几分钟，她才开口：“那你躺下吧。” 这句话南许说得视死如归。 谢赫憬腰际却跟着紧绷了一下。他往后撤，回归了最初半仰的姿态。 视线一刻不移地跟随着南许。 南许跪在床边，而谢赫憬那滚烫的视线似乎能将她周围的空气点燃。 南许紧张地抓住衣角，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弯下腰，凑近那条红线。 近得似乎能感受到谢赫憬肌肤所散发出的温度。 南许不再犹豫，随着热源往下一点。 就在嘴唇与红线相交的那一瞬间，谢赫憬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低喘。 双手抓紧床单，谢赫憬的内心翻涌，瞬间塌陷了一个无底的巨洞，里面是怎么也填不满的欲望。 他眼尾发红，直勾勾地盯着南许，也不是填不满，只是只有她可以。 “南许……”他轻声喊道，带着无穷无尽地欲望。 隐忍的颤吟，透出一丝难耐。 南许浑身如触电一般，呼吸喷洒在谢赫憬的肌理间。禁忌的亲密已经疯狂地扯动了她的神经。 她想要动弹，可身体却被定住了一样。 南许下意识地去看谢赫憬。 谢赫憬脖子上的青筋突起，在与内心快要将他吞没的欲望做斗争。胸膛起伏着，呼吸也变得紊乱。 漆黑的眼眸里只能看见南许的身影。 “哥，你……”南许的话没说完。 谢赫憬声音离充满克制与沙哑，他几乎是克制了所有想要爆发的欲望，急促喘息地说：“南许，快回房间。” 他牙关紧咬，齿间碰撞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再多一刻，不，再多几秒，谢赫憬欲望的堤坝就会决堤。 南许没错过谢赫憬这次的提示，很显然他已经到了极限，她心中慌乱。 赶紧直起身子，匆匆下了床往门口奔去，几乎是用跑的。 房门被关上的下一瞬间，谢赫憬深吸一口气，一把扯下身上的红线。 粗暴且力度太大，腰腹间被划了不少口子，他却丝毫不在意。 去到浴室，浴室门被“碰”的一声砸上。 南许回到房间时甚至还没有缓过神，她呆坐在床沿上。 脑海里全是谢赫憬的最后一句。 “南许，快回房间。” 可南许总觉得谢赫憬真正应该说的是：“南许，快逃。” 刚才的谢赫憬太过于骇人，南许有理由怀疑，如果她再慢一步，或者亲吻不止一次，现在就应该被留在了那个房间。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听了好一会儿的纯音乐才平复心情，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可是缩在被子里的南许怎么都睡不着，她总是忍不住在想，谢赫憬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忘记自己冲出房间的最后一刻，谢赫憬全身紧绷，引起周围震颤的危险模样。 那他现在呢？会很难受吗？ 纠结了半个小时，南许还是拨通了谢赫憬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他没有接。 这是少有的谢赫憬没接南许的电话，但是想到刚才谢赫憬的模样，南许又觉得能解释得通。 于是她打了第二个电话，才响没两声就被人接起。 “喂。”他的声音低哑。 而且南许隐约从电话那头听到了水流声，谢赫憬似乎正在走路，随着他的行走，水流声越来越大。 “哥，你在洗澡吗？” 谢赫憬没回答，只是把手机架好一个位置。 那头只剩下水声了，南许嘴角拉得发直：“我只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很难受吗？是不是需要去医院？” 水流声逐渐变得清晰，电话接通的两分钟后，谢赫憬终于才说了第二句话。 “南许，我只问一遍，接下来的声音，要不要听？” 光是听见她一个声音，谢赫憬下涌的热意，就极速地想要冲出。 南许不说话，他就当她是默认了。 于是，他又说：“南许，我很想听你的声音。” 时间走向晚间十二点，南许觉得自己如果不知道谢赫憬到底怎么样了，今夜可能一整晚都睡不着。 “好。” “我该说点什么？”南许此刻的语言匮乏得只想关心谢赫憬的状况，可是又不想一直重复这一句。 “随便说什么都行。”谢赫憬说。 南许抿着唇在思考，半响，她才想到可以和谢赫憬聊聊日常。 “哥，我上次和栖栖打电话，她想约我们去露营，你想去吗？” “随你，你想去我们就去。”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细碎。 南许没注意，接着说：“哥，我房间的衣服已经很多了，你不要再给我买新的了。还有，上次那个粉色的包我怎么找不到了？” “知道了，粉色的包被我收起来了。” 谢赫憬声音逐渐急促。 “明天我还想吃红烧肉可以吗？咱们早点回来，去楼下超市买食材。” “好。”谢赫憬回答，声音似低哼。 南许逐渐聊起了兴致：“还有，章阿姨做的菜我好想吃啊，下次你回去的时候可以给我带一点回来吗？” “嗯。” “……” 南许就那么杂七杂八地和谢赫憬聊着天，基本上属于想到什么说什么，谢赫憬每一句都回复。 只是回复的间隔变得越来越长，言语也变得越来越简短，期间还有浅短的闷哼。 南许逐渐发感觉有些奇怪，电话那头的水流声依旧，只是多出了很多含糊不清的音节。 捏着手机的手有些泛紧，南许脸上泛起红晕：“哥，你是不是在，在……” 南许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谢赫憬抬起眸子，懒散地看向手机，舌头顶了一下齿间。 “南许，跟着我说，你喜欢哥哥。” 谢赫憬粗重的呼吸声从电话那头传到这头。 南许没说话，谢赫憬又重复了一遍：“南许，打开录音，然后告诉我。” “你喜欢谁？” 第54章 南许，别撩！！！ “谢助理,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困？” “昨晚上没睡好觉吗？” 听见声音，南许立即睁开眼。眼前是谢赫憬，而自己刚才在工位上闭眼假寐的动作刚好被他看到。 他伸手敲了敲她的桌子, 带着提示。 南许赶紧站起来：“抱歉谢总，昨晚，”她稍停一瞬，“睡得晚了一些。” 谢赫憬“嗯”了声，像位颇为体恤下属的上司：“谢助理要早点休息，别耽误第二天的工作。” 语气端得一本正经。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早点睡的，保证不耽误第二天工作。”南许嘴上应下。 心里却在止不住地念叨, 她为什么那么晚睡觉, 还不是因为他的那个录音。 昨晚挂掉电话，南许又听了一遍, 成功失眠到了凌晨三点。 想到这里，她看向谢赫憬的眼神都带着一些幽怨。 南许的眼神没逃过谢赫憬的捕捉, 他眉眼带着笑意。 “半个小时后开会，谢助理做好会议记录。”说完，他转身回到办公室。 南许应下：“好的。” 半小时后, 南许拿起电脑走进会议室, 却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董繁息。 和张姐交流中, 南许才知道她是从分公司调来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 董繁息依旧和上学的时候一样, 独来独往, 不爱与人攀谈。 南许带着齐羽乐一起坐到了董繁息的身边。 董繁息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其实进公司看见南许的第一眼她就挺激动。 但是常年的独身，让她即便见到了南许，也不太会主动和旧友打招呼。 但现在南许都主动坐到了她身边, 董繁息终于扬起了一抹笑，打了招呼：“南许，我们又见面了。” 她视线又落在齐羽乐的身上。 “这位……抱歉，我刚到这边来，还不太熟悉公司里的人。” 齐羽乐也表示理解：“我叫齐羽乐，市场部的，”她注意到了刚才董繁息说的话，看向南许，“小南，你们以前认识？” 南许点了点头：“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们是一个班的。” “哇哦，那么巧，你们毕业还能到一家公司上班。”齐羽乐感叹了一句，她是从外地来枳安工作的，同学什么的，早几百年就没有见过了。 “小南，你发展对象是高中同学，现在连同事都有你的高中同学，熟人运不错哈。”齐羽乐打趣道。 一听这话南许的心蹦到了嗓子眼，她也没想到齐羽乐会突然提到这个，还是在董繁息面前。 深怕下一秒董繁息就开口询问，她的发展对象是高中的谁。 果然，董繁息听到发展对象这个词时，眼神错愕一瞬。转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又逐渐平静下来。 她看着南许，有些想多问几句，可是齐羽乐在，她想问的问题不方便被第三人听见。 也就打消了这次询问。 忽略董繁息的心不在焉和南许的心惊胆战，仨人聊天氛围还算和谐。 刷卡回公司的时候，齐羽乐突然肚子疼，南许和董繁息先上了电梯。 仨人吃得比较慢，回来的时候也较晚，这时电梯里只有她们俩人。 “……南许。”董繁息突然开口。 南许有些紧张，咽了咽唾沫：“你说。” 董繁息却没如南许想的那样询问，而是说：“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闻言，南许脑中紧绷的弦有些些许缓和的迹象，她语气轻松：“几个月前吧，怎么了？” 原来只回来了几个月吗？ 董繁息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好的。” “想找个时间和你一起吃饭，叙叙旧。” 只是问这个，南许的心彻底放松：“好啊，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呢？” “过段时间吧，近期可能还不太行。”董繁息说。 “好，到时候你告诉我日期，我尽量和你调到同一时间。” 董繁息没忍住多打量了南许两眼，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泛着光，是人群中的焦点，也是会给别人带来温暖的存在。 “你和你那位发展对象……” 南许的心一提，目光盯着前面的电梯门，没测过身，继续听她说。 “你们相处得好吗？” 南许快速地感知到董繁息这问话有些奇怪，一般高中同学听到这个，最关心的难道不是“发展对象”是谁吗？ 可董繁息不问，南许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挺好的，在接触中。” “在接触中……”董繁息小声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垂下眸不再说话。 南许看不见董繁息的表情，但她的反应让南许很奇怪，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吗？可是她不是才从分公司调过来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南许直到下班坐上谢赫憬的车时，还在不断回想。 瞧着南许这失魂的样子，谢赫憬不满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在想谁？这么入神，叫你都听不见。” 南许的额头上传来痛意，她条件反应似的“嘶”了一声，整个人也一惊。 忙不迭抬起手，揉按刚才被谢赫憬弹的地方，眼中泛起水雾，原本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 看着带有促狭笑意的谢赫憬，她嗔怪道：“你弹我干嘛，我没有在想谁。” 她只是想事情而已。 谢赫憬也懒得和她再扯这些，话题转到了他想问的事儿上。 “昨晚的录音听了吗？” 听见这话，南许眼神躲闪了几分，看向窗外：“听，听了。” 耳尖悄然泛起红晕。 昨晚上南许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录音键，之后却一句话不肯说。 热意憋在谢赫憬的体内，怎么也无法输出。 他咬着牙，喊道：“南许，说话。” 南许早就被他粗重的呼吸声怔住了，却还是说道：“喜欢……” 嗓子仿佛堵住了一团空气，让南许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谢赫憬再次询问，却没有强硬，而是引导着她：“继续说，南许，别害羞，你之前说过的。” 之前能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吗？南许蹙着眉，看向手机屏幕，只感觉它像烫手的山芋。 可是再想抛开是不可能的。 她深吸气，又缓慢呼出：“喜欢哥哥。” 心被这话烫了一下。 谢赫憬眉上扬起了几分不羁，眼皮半垂着，问：“南许，按录音了吗？” “按，按了。”南许的心剧烈跳动，不知道谢赫憬为什么要让她按下录音。 谢赫憬停下动作，拿着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水流声骤然变弱，而谢赫憬的声音却逐渐清晰。 衣服的摩擦声、难掩的暗哑声、燥意浮出后轻微的喘息声，全都交织在电话中，一刻不停地朝南许冲来。 她忍不住把手机放远了一些，又揪过枕头，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随着那呼吸声渐强渐弱，南许将自己埋得更深。 直到最后一声落下，南许的心重重一颤，听见谢赫憬的电话又从那头传来：“南许，下次在我面前听怎么样？” 南许从枕头上弹起脸，朝电话喊道：“不怎么样！” 要是真在他面前听，那估计谢赫憬肯定不会只让她单纯地听听。 那头没声音了，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南许以为他把电话挂了，彻底放下枕头，移到床边拿起手机。 却发现电话依然在通话中。 她小心地喊道：“哥？哥哥？谢赫憬？你还好吗？” “不好，”谢赫憬有些嗔怨，继续说，“南许，你刚才是什么感觉，有没有想过来的冲动，有情动吗？” 谢赫憬直白地问道。 南许却有些迟疑，她刚才用被子蒙住了耳朵，后面听到的声音不清晰，也不多。 “我，算听到了吧。” “算听到？” 谢赫憬声音低下来，警告：“南许，你最好给我认真听一遍，要不然明天就来我面前听。” 毫无疑问，南许选的是前者。 “那你……”谢赫憬想说。 “哥，赶紧开车吧，”南许打断他的话，“咱们不是还要去超市嘛，其他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欸，能拖延一时算一时吧，南许垂着眼。 谢赫憬看出来了她的意图，也没多说什么。 车在超市前停了下来。 谢赫憬牵着南许的手往超市二楼的食物区走去。 琳琅满目的商品中，南许拿了不少的零食。 本来谢赫憬一点零食都不让她买，但南许转过头，睁着无辜的眼睛对他说。 “可是哥，我想吃。” 谢赫憬根本拒绝不了南许这样的语气，“少撒娇。” 他咳了声，又说：“可以。” 南许的眼神一亮，原来这样就算撒娇吗？她嘴唇浅浅扬起。 回到家里，南许和谢赫憬一起进了厨房。她厨艺实在有限，只能给谢赫憬打下手。 但是谢赫憬的要求高到对菜品也有要求。 南许那惨不惹赌的厨艺实在过不了他的眼，忍了忍，还是忍不下去。 谢赫憬干脆让南许出来。 南许也乐得自在，把手里的菜全都交给谢赫憬，自己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听歌。 由于是用谢赫憬手机随机播放的，不知道怎么就播放到了上次谢赫憬用来让她“放松”的那首歌。 记忆在一瞬间回溯，那触感仿佛再次浮现在腿间。 南许听得两颊绯红。 她把手里的薯片放在桌上，赶紧走到一旁，想把这首歌关掉。 谢赫憬已经端着最后一个菜出来了，自然也听到了这首歌，笑着问她：“今晚继续听这歌？这次你应该不会紧张了吧，也许会有更好的体验。” 再来几次都很紧张，南许忽略他的话，摁亮他的手机，然后把那首歌关掉。 可歌虽然关掉了，让南许回忆起的那些触感依旧停留在身上。她敛眸，不敢多看谢赫憬一眼。 谢赫憬放下盘子问道：“怎么关了？” 南许不可能说出真实原因的，想了会儿，解释道：“吃饭的时候，就别听歌了。”借口倒是挺冠冕堂皇的。 谢赫憬大概也能猜出来是什么原因，但也没说出来。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红酒放到桌上。 “要不要喝点酒？” 南许点头，正好可以转移一下她刚才的思绪。 谢赫憬给南许倒的酒很少，几乎才堪堪没过杯底。 南许吃了一口红烧肉，现在也没有慢慢品酒的雅兴，直接将杯里的酒一口闷掉。 谢赫憬继续给她倒，南许丝毫没注意，端起来就喝。 胃有些发胀，南许再吃不下一口饭，也感觉自己从那思绪中缓过来了。 可是眼前却有些发晕，连带着思维都转得有些缓慢。 谢赫憬这是什么酒，怎么没喝几口，酒劲那么大。 其实南许刚才光注意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抛去那残留在身上的触感。 根本没有注意谢赫憬给她到了多少回酒。 也自然没有注意那一大瓶酒的三分之一都被酒量不好的她给喝了。 谢赫憬盯着南许脸上的醉红色，知道这姑娘醉了。 他把南许牵到沙发上坐着：“乖乖坐在这里，听话，要不然就打你手心。”谢赫憬出声恐吓。 南许缩了缩脖子，把自己的手抱在怀里，怯生生地回：“别打我手心。” “那就听话坐着，哪里也不许去。” “好。” 十五分钟过后。 “……哥，哥，你怎么在晃。”南许坐在沙发上，盯着刚收拾好所有东西朝她走来的谢赫憬。 “你别晃了，我头好晕啊。”她使劲儿眨了眨眼睛，还是无济于事。 而且她发现不仅谢赫憬“晃”了起来，有好多东西都在“摇晃”。 谢赫憬失笑，再次把人抱到怀里，拿起旁边的红酒，也懒得倒到杯子里，直接就着瓶口喝。 “哥，那个灯怎么也在晃？” “我刚才要说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要干什么来着？哥哥？” “……” 南许窝在谢赫憬的怀里，醉意缠绕着她的脑海，让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保持平衡。 只要谢赫憬的手一松，她就会往旁边倒去。 她害怕摔到，就会用手揪住谢赫憬的衣服，然后把脑袋靠在谢赫憬的胸膛上。 热乎乎的暖流走过谢赫憬的全身，如此亲昵和依赖的动作让谢赫憬弯了唇。 他更加大口地喝着酒。 稍有不慎，红酒顺着嘴角滑落到喉结处，南许恰好看到。 她睁着醉蒙蒙的眼睛望着那红色液体看，然后伸手点了一下。 谢赫憬的呼吸一滞，垂眸看着南许，她似乎对流下去的红酒很感兴趣。 谢赫憬脑中升起一个想法，吞咽动作不停，“无意”中红酒洒落到他身上，又顺着慢慢往下流。 南许似乎玩了起来，红酒流到哪里，她就跟着去看哪里，然后用手戳。 谢赫憬也乐此不疲地漏着红酒逗南许玩。 恰有一滴红酒从脖颈处缓缓往下，经过胸膛，而后没入黑色衬衫中。 戳不到那红酒的南许有些着急，她抬起有些发沉的手，轻轻撩开谢赫憬的衬衫，然后往里看。 几乎点燃了一片火。 呼吸喷洒间，谢赫憬将酒瓶重重放到桌上，力度之大，里面的红酒直接被震了出来。 有好几滴都溅到了谢赫憬的手背、手腕处…… 他这会儿却全然顾不上，只因为南许不止于看的姿势，还想将衬衫拉得更开一点，好让她能戳到那滴逐渐消逝的红酒。 谢赫憬再也控制不住呼吸，大手猛然握住南许的手腕。 很细，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因此，谢赫憬放松了不少力道。 他蹙着眉：“南许，如果不想听，不想要，就别撩。” 南许完全不知道刚才的动作有多么“危险”，更没反应过来谢赫憬在说什么。 她的眼里只注意到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上，也有红酒。 短暂的安静过后，南许又继续动作了，只不过不是用另一只手去戳那红酒。 而是凑上前，轻轻地用舌尖舔了一下，满意地一笑。 “哥哥，有点甜。” 谢赫憬的心脏骤停一瞬。 第55章 乖宝贝，很甜。 “哪里甜……” 谢赫憬嗓音浅吟, 似乎怕惊着南许，但喉结疯狂地上下滚动，眼神中逐渐升起一抹暗意。 南许歪头看了他一眼, 伸出手戳了戳他手腕上残留的红酒，酒窝缓缓浮现：“甜的。” “还想尝尝吗？”谢赫憬又问。 “好，尝尝……”南许凝了凝醉态的眸子，往上瞧了眼。 谢赫憬那深邃的眼神让她心颤几分，南许晃了晃脑袋：“唔，不要尝。” 喝醉酒都不忘拒绝他，谢赫憬冷笑了声，也没出口反驳, 姿态懒散地继续刚才的动作。 修长的手指握住黑金色的酒瓶, 仰头直灌，红酒依然顺着往下流。 被扒开的黑色衬衫已经无法罩住南许的视线。 她待在谢赫憬怀里, 愣怔地瞧着这丝丝的红酒淌到眼前，再慢慢往下, 然后消失于某地。 很快，南许好不容易就挤出来的一点清醒消失殆尽，她的思绪如同这红酒一样, 垂落在谢赫憬的身上, 越来越多, 越来越深。 下一秒, 红酒再次流下时, 南许还是没有抵抗住醉意。 她两手抓着谢赫憬的衬衫衣边, 而后凑上前，轻轻吻住。 胸膛传来的力道以及温热瞬间让谢赫憬停止了动作，他垂眸, 连呼吸都静止了几分。 一个认真的脑袋正在努力发现哪滴红酒又流了下来。 浓郁的果香携着几分涩感，留下不散的余味，冲击着南许的舌尖，她小声控诉：“没有刚才的甜。” 谢赫憬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轻声说：“怎么就没有刚才的甜了？” 她费力去看谢赫憬，却觉得现在的脑袋有千斤重，她靠在谢赫憬的胸膛上，语气委屈地回答：“就是没有。” 闻言，谢赫憬又喝了一口，而后抬起南许的下巴，覆上她的唇。 这个吻很突然，但谢赫憬依旧轻而易举地撬开南许的唇，而后把红酒灌了进去。 比刚才浓烈到不知道多少倍的酒香瞬间侵占南许的口腔、大脑，谢赫憬耐着性子又多喂了几口，南许的醉意比刚才更甚。 “还想喝吗？等会儿的会更甜。”谢赫憬噙着笑问。 “更甜？”南许的注意力全然都落在最后两个字。 醉意的熏染已经完全麻痹了南许的神经，让她忘记去看谢赫憬的眼眸。 似蛰伏的野兽在慢慢苏醒。 “嗯。”谢赫憬应了一声。 颇有度数的酒带下了几分南许口中的润意，她喉间有些干涩，只想喝东西。 “好啊。” 谢赫憬暂时先将人放到沙发上，然后拿了一瓶度数不高，但胜在果味十足，容易入口的红酒。 将瓶塞挑起，随意往一旁扔去，谢赫憬坐回沙发上，把人捞回。 南许喃喃道：“哥，我渴。” 迷茫的视线落在谢赫憬拿来的酒中，瓶身在南许的眼里也在摇晃。 可她能分别出这是喝的，眼里写满了渴望，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想喝？”谢赫憬又问。 南许重重点头，似怕谢赫憬拒绝她，还又说了一句：“我想喝。” 谢赫憬噙着笑意，把南许往面前一按：“那就继续。” 这次的酒却是比刚才的冲击来得小，可是更为绵长。 南许的醉意几乎快要到达顶峰，刚才还能分辨出滴落下来的红酒，并且精准地吻上去。 可现在却有些胡乱且没有章法。 常常酒流进更深处了，南许才反应过来，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南许的耐心已然消失。 她嘀咕着：“哥哥，酒消失得很快。” 谢赫憬勾唇一笑，只说了声：“好。” 黑色衬衫直接就那么被撕了下来。 顿时，红酒的流向更为清晰，除了湮灭在皮带中的那一些，谢赫憬的半身尽入她眼底。 上次红线划出了细细麻麻的口子这次依旧在，只不过不少都已经只剩下浅浅的痕迹，可还有几道比较深。 现在正在结痂。 南许水润的唇覆上去时，激起了阵阵的颤栗，谢赫憬浅吟了一声。 “你怎么了？”南许抬起头问。 谢赫憬唇齿狠狠咬住唇内侧，几乎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这才强忍着没将南许翻过压在身下。 盯着南许乖巧迷茫的眸子，谢赫憬拧着眉头，说：“很难受。” “为什么会很难受？” 南许已然无法进行更深层的思考，只能凭着表面的话语去回复。 “需要我帮你吗？哥哥。” 乖巧的声音说出最欲的话。 “嘶……”谢赫憬弯了弯指尖。 他一只手撑在沙发背椅沿上，一手摩挲着南许的脖子，然后逐渐往上，从耳垂到耳尖。 又轻缓地摸到了南许的嘴唇，她的嘴唇是淡粉色。用力咬的时候会泛白，可松开过后又会嫣红。 那除此之外呢，又会是什么样子？谢赫憬眼眸深了一刻，哑声问：“会后悔吗？” 现在的南许听着满是不解，后悔？后悔什么？会很难吗？ 可她依然摇头：“不会的。” 谢赫憬的手又逐渐覆到南许的后脑勺，将她的头缓慢、一点一点地往下带。 南许没有反抗，身子软到不行，谢赫憬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谢赫憬就那么看着她弯下腰……如果他手上用力的话，时间只会缩到更短。 可才到半道，谢赫憬的手陡然一顿，手握成拳，几乎有些颤抖，半晌又松开。 “算了。” 他还没畜牲到这种份上。 他手松开，带着南许直起身子，也不管她能不能记得住，听不听得进去，只叮嘱道：“南许，千万别在别人面前喝酒。” 南许全然不知道谢赫憬经历过什么样的心理斗争，她这会儿最信任他，所以他说什么，南许都点头应好。 谢赫憬有些庆幸自己刚才忍住了，视线落在面前的手机上，谢赫憬开口问道：“南许，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南许眨了眨眼：“玩游戏你就不会难受了吗？” “试试呢，也许可以。” “那好，什么游戏？”南许问。 谢赫憬解开手机，找到上次让南许录的音，然后点开，将手机放在南许的身边。 “不许说谎的游戏。” “等会儿你有什么感觉，都告诉我，知道吗？” 南许颔首。 谢赫憬将音量摁到最大，让南许自己坐在他腿上，他则继续喝酒。 只迟疑今晚的酒为什么喝不醉。 如果真醉了，或许他才能放开所有，然后毫无顾及地将南许送上顶峰，让她记下今晚发生的一切。 告诉她：“南许，这就是欲望的感觉。” 手机里录音的声音传到南许的耳中，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眼前就是谢赫憬褪去衬衫喝酒的模样，上身遍布着微小的伤口以及红酒滑过的痕迹。 交错的痕迹随着呼吸起伏。 有些痕迹已经不成一条了，南许知道，那是她的杰作。 逐渐的，南许的口中更加干燥，而且不止脑袋发晕发热，身上其他地方都有发热的迹象。 她止不住地想找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去，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无力地坐在谢赫憬的腿上，承受着眼前和耳边的双重刺激。 眼中不知何时浮现起一汪水，欲滴又不滴，南许也不知道身上这是怎么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咬着唇，双手撑在面前，弓着背，那那全身异样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直到录音里谢赫憬声音最为大且颤动的那一刻，南许手一软，差点落倒在地。 谢赫憬眼疾手快地将人扶助，看着她潮红的脸，问道：“刚才是什么感觉？” “热，晕，”南许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谢赫憬挑眉等她说下一个字，她却突然蹦出两个字：“难受。” 谢赫憬的呼吸变得急切而紊乱，低声询问：“哪里难受？” 南许找不出具体难受的地方，只感知到那股奇怪的感觉还在身上四处游荡。 她以为靠近谢赫憬能好一些，却没想会更加的晕热。 南许眼中水润滑落：“不知道，”她扬着哭腔，“哥，我很难受。” “昨天听到声音的时候难受吗？”谢赫憬说。 清醒的南许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些和他说的，所以谢赫憬只能现在多问几句。 以判断她到底有没有感觉。 南许哪里还记得昨天什么样子，甚至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现在问她，她也记不起来。 只能一个劲儿地揪着谢赫憬的衣袖，带着委屈：“哥，我是不是要生病了？” 见还是问不出来，谢赫憬索性也不再纠结了。 他捞起南许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处，长臂一伸一弯，轻松就让南许坐到了他的臂弯里。 然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触及到冰凉的床面，南许身上的热气终于消散了一点。 但微不可察。 谢赫憬欺身而上，亲了亲南许的额头。很奇怪的是，刚才谢赫憬的触碰只会让南许更加的难受，可远离了那个录音之后。 他的触碰，是她解热的良药。 谢赫憬的亲吻到下巴处戛然而止，但南许身上的感觉还没消，她睁开眼，直接询问：“你能再亲亲我吗？” 谢赫憬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她娇憨、情动的模样，和他预想的很像，只不过比他预想的更加勾人。 “想让我亲哪里？” 他依旧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着。 谢赫憬的动作停下，那晕热的感觉再次复苏，南许有些着急了，点过自己的手臂、脖子、腰间。 谢赫憬好性子地跟着她的动作来，像个送吻的人，南许手指一触碰到哪里，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可南许更加急了，甚至刚才的哭腔再次重现：“你，可以再亲一下吗？” “这次是哪里呢？”谢赫憬再次询问。 南许摇着头，她不知道，能想到的地方都吻遍了，可还是杯水车薪。 再接着下去南许感觉自己要被闷死了。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随便，随便哪里都好。” “只要让这感觉消失就好。” 谢赫憬也只思考了一瞬，就在南许的耳边说道：“南许，记得我上次说的吗？可以‘服务’你的，不止手，还有什么？” 南许哪有心情思考，只一个劲儿地拽着谢赫憬的被子，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 “你要是想不起来，今天就到这里了。”说着谢赫憬就要起身。 南许急忙勾住了谢赫憬的脖子，两人依旧保持着极近的距离，近得谢赫憬能看清南许琥珀色的眼瞳。 而这眼瞳里此刻被他占满。 谢赫憬敛眸等南许回想，南许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悠长。 她努力地回想，可是脑中像是糊了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到。 五分钟过去，南许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见她又要哭起来，谢赫憬立马在她眼尾亲了亲。 “想起来了吗？” 那团浆糊好像被这个亲吻给搅开了一些，南许头歪向一侧，盯着谢赫憬：“是……嘴吗？” 脑中好像浮现出了丝丝的回忆，连带着刚才听那歌而想起来的触感，这会儿都在南许的脑袋了升了苗头。 “要吗？”情人间暧昧的低语，无需过多言语，两个字就钻入彼此的心尖。 南许嘴唇翕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着谢赫憬发呆，连搭在他脖子上的手都渐渐松开。 谢赫憬抿唇，手又往上撑起，距离陡然拉远。 “走了。” “别。”南许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往下拉了拉，其实本来喝醉也没什么力气。 但谢赫憬还真就被这动作给锢着离不开，南许怕晚一会儿，谢赫憬就真走了，她会这样难受一晚上。 她出声说道：“可以。” 谢赫憬嘴角勾起：“南许，看着我，再说一遍。” 南许对上他的视线，轻声重复：“可以。” 谢赫憬将南许的碎发别到耳后，依旧不疾不徐地问：“对谁可以吗？你认识我是谁的，对吗？” 南许头往下点了点：“是哥哥，是谢赫憬，所以……可以。” 谢赫憬的浑身一绷，直起身，将被子归置了一下，知道南许等会儿肯定害羞，兴许还会害怕，直接将被子盖在南许的上半身。 让她有个可以抓的东西。 视线被遮掩住，一切都更加的紧张和清晰起来，凉风轻柔地拂过南许的腿。 南许哆嗦了一下，手抓紧被子却发现依旧止不住那阵慌张，想着能不能盖住自己的脸。 干脆什么都看不见算了。 可还没盖上，却被谢赫憬制止了，他说：“我希望等会儿起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你的神情。” 南许嘟嘴，偏过头：“肯定会很丑。” “不，会很迷人。” 南许于他是戒不掉的瘾，带刺的毒藤，他渴望她将刺狠狠划伤他的皮肤，缠绕他，然后注入毒素。 让毒素走遍全身，也让他病态又疯狂的思想有了理由。 最后毒藤猛然收紧。 除了病死，谢赫憬想他会记住这个瞬间一辈子。 初时的冰凉让南许浑身一颤，抓着被子的手用了全力，她用力咬住下唇，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动腿。 可却被谢赫憬牢牢禁锢住，软而湿的感觉很快就让南许没了力气，只能跟着谢赫憬手的动作而分开。 于是，他便能再凑近一些。 温热的呼吸让南许轻喘着气，刚被谢赫憬别好的碎发再次散落出来，床单的下陷程度越来越深。 她能感觉到谢赫憬的动作，也能察觉他粗重的呼吸。 视线对着天花板，南许身上的冰凉和晕热的感觉交替出现，眼前再次被模糊了视线。 却不是因为难受。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谢赫憬起身，嘴唇带着水意，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一刻。 南许半躺在床上，双眼已然染上潮媚，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眼尾挑起，不轻不重地睨了他一眼。 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谢赫憬眼中浮现阴鸷和疯狂。 他应该是死在毒藤下的追随者，刺激肆意又无可救药地沉醉。 他往前探过身子，抱住南许，力道很紧，紧到两人都呼吸困难。 他却无比迷恋，持续收紧着手，然后在南许耳边低语谈起。 “乖宝贝，很甜。” 第56章 乖宝，动起来，今晚帮帮…… 隔天周末。 难得的是, 这天南许不用谢赫憬喊，一大早自己就醒了。 甚至谢赫憬还没出房门，南许就已经弄好早餐坐在餐桌面前。 只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手上慢吞吞地搅着粥，视线不知道落了什么地方。 整个人是放空的状态。 直到谢赫憬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她如梦初醒般喝了一口早已变得温热的粥，视线却不敢看向谢赫憬，只凝结在餐桌上。 “那个，哥，你起来了呀，”她把面前的汤面推到他的位置前，“我煮好早餐了, 一起吃吧。” 少有的南许会早起。 谢赫憬诧异了一会儿, 拉过凳子，在南许的对面坐下。 “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 “就是醒了, 我也不知道。”南许随意敷衍了一句，只顾着喝粥。 “昨晚睡得好吗？”谢赫憬拿起筷子, 搅拌了一下汤面，似作不经意地提起。 “咳，咳……”南许被粥呛了一下, 头更加低了, 恨不得埋在碗里, “还好。” “喝了酒, 就挺助眠的。嗯……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今天才起得早吧。” 她慢绞尽脑汁地解释着。 “是吗？只有酒的功劳吗？”谢赫憬停住动作, 眼神紧紧地锁定着南许的表情。 南许迟疑地瞄了眼谢赫憬，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似乎她在他面前，总是无所遁形。 南许拿过旁边的糖饼用力咬了一口, 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是啊，酒有时候还是挺好的哈。” 谢赫憬赞同地点了点头：“是，酒能让羞涩的人大胆，也能让克制的人失去理智，是个好东西。” 可惜昨天他没喝醉。 谢赫憬这似是而非的话，偏生南许就听明白了，她脸色一热。 努力想把话题拉回到安眠的事上：“哥，你要是以后睡不着的时候就可以喝点酒助眠，应该挺管用的。” 谁成想谢赫憬根本不接她的招：“我失眠的时候什么都不管用，只有抱你最管用。” 南许：“……” “你总不可能每次失眠都来抱我吧。” 谢赫憬挑眼，不得不承认南许说得有道理，所以干脆就让人睡在他身边好了，一伸手就能抱到。 他想起昨晚南许在他怀中的感觉，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柔软的发香染过他冷硬的枕头。 她毛茸茸的脑袋会放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如果他动，南许还会抱得更紧。 而谢赫憬也会很安心，所有的不安的因素都会因为这个拥抱而消失殆尽。 要不是谢赫憬怕自己憋到爆炸，还真不想把人送回主卧。 “昨晚，你……”他骤然提起。 “喝了酒，都记不清了，记不清了。”南许赶紧打断，也不管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反正都以记不清回答。 “记不清了？” 谢赫憬慢条斯理地重复她的话，瞥了她眼，在判断真假。 南许无端有些紧张，但话都说出去了，只得点头应下：“嗯，都记不清了。” “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真的，全都忘了。”南许努力挣着气，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 谢赫憬深深凝视南许，见她一副真不准备认账的样子，默然咬了咬牙。 “行。” 南许听出来这声音里有几分愤怒的意思，可是她真不敢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想到就全身都发软。 甚至那呼吸哽到极致，上不去也落不下的感觉依然清晰。 她只能努力忘掉。 可谢赫憬偏想她记起，最好还能记一辈子。 既然她说记不清了，那就给她留一次能记清的回忆。 “你不是说喝酒助眠吗？今晚要不再喝点。” “不了。”南许怎么可能再喝。 要是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她直接连谢赫憬都不敢见了。 “酒喝多了也不好。”她找了个理由拒绝。 谢赫憬敛眸，让人看不出来情绪。他吃下一口面，语气很平静：“今天晚饭别在家吃了，向为时约了我们，还有温栖和魏青宣。” 闻言，南许有些惊讶：“他上次不是说了，绝对不会和我们再出去了吗？” 谢赫憬面前的汤面，这转眼间的功夫只剩下最后一筷子，他一口吃完，擦了擦嘴。 南许瞧见他擦嘴的动作，愣神片刻，赶紧移开视线。谢赫憬注意到了，眉梢扬了扬，顿时擦嘴的动作变得慢了很多。 南许只感觉谢赫憬明明吃得那么快，可为什么擦嘴会慢成这样，她都喝了好几口粥了，他还没起身离开。 正当她要询问的时候，谢赫憬却起身了，走到一旁捞起外套对她说：“我有个约，你在家里玩会儿，想去其他地方也行，告诉我声，我晚上来接你去吃饭。” “你要去哪里，需要多久呀？”南许有出去玩的想法，但是得根据谢赫憬的时间来盘算一下要不要去远一点的地方。 谢赫憬却对她询问的话有些受用：“程科屹那，上次他有事儿想找我帮忙，我没抽出身。” 他带上腕表：“这次再不去，他估计要来办公室烦我了。 “事儿挺麻烦，大概下午四五点能解决，”脑中突然想起一个念头，谢赫憬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才不要。” 好不容易放假了，她是绝对不会再去的。 谢赫憬也就随口一提，她不想去就算了。 “出去记得告诉我声。” “知道了，”南许把人送到门口，扬着笑对他说，“路上小心哦。” 谢赫憬一走，家里彻底安静下来了。 南许放了首歌，边听变换衣服，她打算去新开的茶室坐一下，然后去找戚之予，她今天也正好休息。 等电梯的时候，南许正在手机上飞速打字，把待会儿要去的地方，以及什么时候来接她都一股脑地给谢赫憬发了过去。 电梯门打开，她听见了熟悉的小狗叫，果然一抬眼就是江植煜和小袋子。 她笑着朝江植煜打了招呼，又弯下腰摸了摸小袋子。 江植煜看着小袋子摇到飞起来的尾巴，打趣道：“小袋子看来真的很喜欢你，估摸着我一松手，它都能跟着你回家。” “是吗？那我要带着它去认认我家门，兴许哪天你一不留神，它就来找我了呢！” “还真有一次，就昨天的事儿。我带它坐电梯的时候，正巧遇到你们对门的那个大爷也在25楼出电梯，小袋子疯一样地也要跟着下去。” “我猜它就是想去找你，小没良心的，连主人也不要了。” 南许跟着笑了笑，琢磨着下次要不要备点吃的在包里，遇到小袋子的时候就给它。 去茶室的路上，谢赫憬给她发来了消息。 【估计要晚一个小时。】 南许倒觉得没什么，正好她也可以在戚之予家多玩一会儿。 知道南许要来，戚之予买了一堆俩人都喜欢的零食。 好不容易休息，她们也不准备出去了，一起待在家里追剧。 电视一集一集地追，过瘾得南许直接忘了时间，注意力全在电视上，谢赫憬发短信她也没回。 直到手机铃声响了，南许这才记起，等会儿还要去吃饭。 她赶紧走到旁边，把手机音量按到最小。 “我马上下来。” 下一秒手机就弹出一条信息。 【三分钟时间，从七楼下来足够了。】 和戚之予说了声，南许赶紧下楼，才发现谢赫憬的车就停在楼下。 南许吓了一跳，她明明只告诉谢赫憬小区的名字的，为什么他连楼层都能找到。 上了车，南许发现气压有些低，察觉到谢赫憬可能生气了，她赶紧说道：“对不起啊，我追剧忘了时间。” 谢赫憬却不是气这个，刚才发消息没回复的时候，他是真想去把人抓回来。 但又顾及着那是南许朋友的家。 听着谢赫憬没声音，南许继续说：“我下次追剧的时候，肯定会想起来回你消息的，你别生气了。” 谢赫憬的心情好了点：“你没回消息我会担心，知道吗？” 南许忙不迭点头：“知道了，下不为例。” 向为时这次把四个人请来的理由很简单。 ——教他追人。 “你们有经验啊，快告诉我追人该怎么追啊？” “是不是要送花，除了这些还要干什么？” 温栖听了却是大笑，甚至笑得直不起腰，靠在魏青宣的肩上，说道：“菜鸡啊，光送花人家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你得了解她喜欢什么啊。” 向为时本来还想还嘴，可是一听到后半句，又觉得温栖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盯着面前的菜，发呆了好一会儿，说：“帅哥吧。” 他刚加上人家，就把人家的朋友圈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就想着该从哪里入手。 结果那姑娘的朋友圈从头到尾，120多条，恨不得有110条都在发一个帅哥。 好像是哪个明星，他昨天查了一下，这会儿又忘记了。 “哇哦！”温栖惊呼一声，但很快又没了动静。 大家都以为她想到办法了，纷纷投去目光，特别是向为时，伸长脖子：“你快说啊！” “你确定要我说？”温栖神秘笑了笑。 “哎呀，”向卫时更着急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 温栖大发慈悲地终于开口：“那姑娘喜欢帅哥的话，你岂不是要去整个容才行。” “现在去的话，恢复得说不定还挺快。” 饭桌上五人，除了向卫时一脸的无语，其他人都乐得不行。 向卫时：“……” “我真是谢谢你了。从你嘴里就没一句靠谱的，真不知道魏青宣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温栖大方一笑：“因为我值得啊！” 向为时：“……” 他是真服了。 他又看向魏青宣，满脸地不解：“你当时是怎么追上温栖的？这么古怪的人，你都能追上。” “我看你追人手段不错，你们当时怎么在一起的？说说经验呗。” 魏青宣抿唇。 很简单，也很直接。 把撩人撩到一半就不管的温栖抓回来狠狠做就行。 做到她接受为止。 但他思考着要不要说出来。 温栖则是听到向卫时的话，想起魏青宣是怎么“追”她的，顿时，难得升起一次害羞。 她眼神飘忽，好半晌才说：“这能有什么经验啊！每个人又不一样。” 向卫时拧眉：“怎么就没有经验了，连你都能追到，和我交流一下怎么了？” 眼见魏青宣真的想说，温栖在桌下拧了拧他的腿，对向卫时喊道：“这个不能说。” 她确实也没撒谎，魏青宣“追”她的过程，全是不能说的片段。 向卫时看着那一对奇奇怪怪的，就打消了和两人讨经验的想法，转而看向南许和谢赫憬。 “南许，你说说谢赫憬是怎么追你的呗。”向卫时把希望都放在这一对上了，这对总该能说了吧。 “啊！” 南许脑海里第一时间回想的都是昨晚上的事儿。 一瞬间，南许连看谢赫憬的勇气都没有，只感觉脸上一阵发热。 “怎么了？”瞧着南许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向卫时蹙眉，“他追人的手段很烂吗？” “呃……” 这该怎么回答！ 南许咬着唇，憋出三个字：“挺好的。” 霎时，谢赫憬发出两声轻笑，南许只感觉被热气灌了身，耳尖通红。 向卫时又去问谢赫憬：“你怎么追人的，这回总能透个底了吧！” 南许赶紧瞧了眼谢赫憬，这段时间，特别是这一个月里的内容，谢赫憬要是真说出来了，她肯定会羞得当场离开。 谢赫憬口风还挺紧，只喝着茶，对向卫时的询问置若罔闻。 “喂，谢赫憬，还是不是兄弟了，追个人都那么藏着掖着的。” 茶杯放下，谢赫憬依旧不紧不慢地给南许剥虾：“不方便说。” 向卫时：“……” “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朋友了，这个小问题都不帮。” 在场的人觉得也是，本来向为时就是为了这个请他们来的，什么都不说也不行。 魏青宣和谢赫憬，一个对视，多多少少竟然有些默契。 魏青宣抓着温栖的手，吻了一下，示意她放心。 谢赫憬把虾剥好，放进南许的盘子里。 魏青宣：“做……” ——到同意为止 可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温栖狠狠地掐了一下。 谢赫憬：“勾……” ——引起欲望 依旧没说出口，南许就蒙上了他的嘴。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大，南许拿起纸巾，给谢赫憬擦了擦毫无污渍的嘴：“哥……咳咳，谢赫憬，你嘴怎么有些脏了，擦一擦。” 温栖则是喊道：“魏青宣，我勺子掉了，你给我捡起来。” 向卫时看得有些发愣，可刚才两人的话还是落入他的耳里。 做、勾…… 他仔细一想，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升起了两个字。 向为时立刻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大声喊道：“你们的意思是不是做狗。” 好理解，两个人都是这样的。 某种程度上，向卫时也算是得到了答案。 分别后，南许和谢赫憬回到车上。 她有些着急地说：“哥，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 谢赫憬侧过眼，笑着问：“要说什么？” “没，没什么。”南许别过头，都怪昨晚的事情太冲击了，即便喝了酒，她到现在还能记得。 以至于刚才吃饭的时候都想起来了，下意识地以为谢赫憬要说昨晚的事情。 还好刚才停住了。 她长舒一口气，干脆不去看谢赫憬，只怕一个眼神就会被他勾着说出来。 谢赫憬也没再追问，拿过车上放好的袋子，专心整理起里面的东西。 思考着今晚要先用什么。 车没开，一时就那么安静了下来。 南许紧绷的思绪也松懈下来，她偏过视线望着窗外，瞧到了一家药店。 对了，谢赫憬的腰上有很多细小的疤来着，而且还没好全，又被红酒浇，又是去洗澡的，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医药箱。 “哥，你身上的疤要不要买点药擦……”南许回过头。 话音刚落，谢赫憬的声音就悠悠地响起：“南许，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身上有疤的呢？” “！！！” 南许的瞳孔一缩，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止不住地懊悔。 回避了一整天的事情，就那么在脱口而出的关心下露馅了。 她还想挣扎下：“梦到的。” 可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分明已经承认了。昨晚上的事情，她就算不是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至少该记的，她一件都没忘。 谢赫憬往南许这边凑近，看清了她眼底的慌张。 “不是说都记不清了吗？小骗子。” 南许的手握紧成拳头，掌心泛起月牙印。 “我，我……” 她败下阵来，不知道怎么回复。 “乖乖，说谎的人，会有惩罚的。” “过来。”谢赫憬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看他面前的袋子。 南许不肯，她后背紧靠着车门。 他语气温和：“不听话的，也会有。” 谢赫憬手一点，车门就落了锁，他伸手勾住南许的脖子，把她带到那个袋子的上方，按下她的脑袋。 南许不可避免地往下看去，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些？！” “喜欢哪个？”谢赫憬手指随意勾起，“今晚用这个？” 今晚！！！ 南许被冲击到了，谢赫憬简直是个劳模，除开她例假那几天，他没有一天晚上是荒废的。 而且越来越大胆。 昨晚上几乎快要到南许能承受的极限。原本以为，再怎么样也只能这样，应该没有其他的了。 可她也没想到谢赫憬还有更疯狂的啊！ 这要是真真正正和他在一起，之后的日子，那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南许的心狂跳，这也太恐怖了，她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谢赫憬摩挲着她的唇：“不说话？那我们就慢慢用。” “乖宝，动起来，今晚帮帮我好吗？” 第57章 不穿的样子 车停在楼下, 谢赫憬照旧牵着南许往家走。 等电梯的时候，南许望着那越来越接近的数字，掌心出现了一层汗意。 谢赫憬察觉到了, 手指紧扣住南许的手掌，把人拉得更近了一些。 “在紧张吗？” 南许别过眼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等会儿你要做什么？” 她无法想象到谢赫憬指的“惩罚”是什么。 但知道谢赫憬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可正因为如此，南许又觉得那个“惩罚”会让她难以招架。 眼神掠过那个袋子，南许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 “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家店，进去看了眼。觉得有些东西还不错，你穿上也许会好看。” 谢赫憬一脸平静地回答, 坦然自若的神色根本看不到一点的羞涩。 反倒是南许光听着他买的过程就羞红了脸。 她又瞄了眼那个袋子, 回忆着刚才是看见了一件“衣服”。 不对，好像不能称之为衣服。 “你等会儿是要我, ”南许吞咽着把猜想说了出来，“穿你那袋子里的……衣服吗？” “洗过的, 布料很少所以干得很快，你不用担心。”谢赫憬简短回答了一句。 布料很少？！ 南许瞪大眼。 谢赫憬是怎么那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的。 电梯恰好到了，“叮”的一声, 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 倒是里面的冷气扑面而来。 南许身上瞬间打了个寒颤, 咬牙：“那要是我不穿呢！” 谢赫憬牵着人往里走, 听见她的话, 笑了声：“梦寐以求。” 梦寐以求？！ 南许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这样说，刚才还和她讨论那“衣服”是洗过的。 仔细回想自己的话，猛然间, 南许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 不穿！ 她侧过头，谢赫憬正在看她，似乎在打量，仿佛已经认可她刚才说的不穿。 南许打碎他的幻想：“你想的美。” 谢赫憬也不恼，反而笑道：“那就是要穿了。” 南许：“……” 出了电梯，门才刚落锁。 眨眼间的功夫，南许就被谢赫憬圈到了墙角。 “你，你干什么？！” 南许甚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赫憬的呼吸有些紊乱，轻咬着南许的脖颈：“在想你不穿的样子。” 天知道南许刚才说出来的那刻，谢赫憬有多么想拉人回到房间，然后撕碎她的衣服，欣赏她的曼妙。 “你怎么老说这些。”南许嘀咕道。弄得她每次听到都面红耳赤的。 “不然说什么，说我想娶你，你同意吗？”谢赫憬停住动作，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南许被盯得慌了神：“这，一个月还没过去呢，说这个还很早啊。” 谢赫憬面色暗了一瞬，又很快地接过去。 他直起身，点头说道：“是，还有一个星期，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谢赫憬扯过袋子，拿出了那件黑色“衣服”。 “换吧。” 手上握着这少得可怜的布料，南许面色浮上难意，轻飘飘的质感，感觉喘口气都能被吹跑。 她拧眉控诉：“这怎么穿啊。” 这么点东西，根本哪也遮不住。 “不会穿？”谢赫憬抬了抬下巴，“我帮你穿。” 说着真就要拿过去。 南许赶紧收紧了手指，避开他的动作：“我的意思是，这，这布料太少了，这让人怎么穿。” 谢赫憬抱手斜斜靠在一旁的墙上，脸上浮起笑意：“你可以选择的，穿还是‘不穿’。” 这哪里是选择，两边都是火坑，区别顶多是有一边的火苗暂时烧得不够大。 只是看她想跳哪边而已。 不出半分钟南许就做出了决定：“我穿。” 至少还能有点布料遮挡。 说完，南许就拿着那点布料回房间，却被谢赫憬伸手拦了下来。 南许疑惑地问：“干嘛，你不是让我换吗？” 谢赫憬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随性的痞气：“我改变主意了。” 南许还以为是不用她穿了，顿时大喜过望，可下一秒就听见他说：“我帮你穿，”隔两秒，他又补了句，“就在这里。” “你，”南许嘴唇翕动，“你帮我穿？你……” 她简直无法形容，前几次的接触，南许都把脸蒙着，这次他竟然要亲手给她换衣服。 还是换这种衣服。 显然震惊南许的事还不止这一件，谢赫憬接下来的话才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嗯，就在玄关换衣服。” “我们还有好多地方都没试过，客厅、厨房、还有浴室……明天我就抱你去洗澡，又或者去你的房间，昨晚的感觉好吗？在你的床上再来一次怎么样？” “这会让你在睡梦中想起我吗？或者根本睡不着，南许你会疯狂迷恋那种感觉吗？” “会迷恋我的身体吗？就像我迷恋你一样。” 说着谢赫憬却感觉惋惜，一个月时间太短了，不过也好。 一个月之后，不管怎么样，他都能把人彻底留在身边。 南许后退了一步，鞋后跟撞上门，细微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心跳得一突一突的。 “什么感觉？” “在我舌尖上的感觉。”谢赫憬似笑非笑，微微眯起眸子，语气疯狂又病态。 南许的呼吸彻底停在这一瞬间，她是真的能感觉到，谢赫憬不是在开玩笑，这些他都会一一去做。 南许错开眼：“不会，不会的。”她感觉自己但凡说一下会，谢赫憬就会像得到鼓励一般，拉着她不停地去重温。 要是真这样，她总有一天会瘫软在他手下的。 谢赫憬眼眸中的阴冷逐渐聚集、浓烈。他死死盯着南许，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是根本没有。她就这样冷静且坚决地否定了。 不甘心在这时达到了顶点，谢赫憬手臂青筋暴起，却突然迸发出两声笑。 “没关系，还有很多姿势，很多动作，会找到你迷恋的那一种的。” 谢赫憬从南许的掌心挑起那几块紧靠着线连接的布料。 “现在开始换衣服吧。” “我给你脱。” 说实话，南许刚才感觉还行，可现在她却有些不敢了。 她能察觉到谢赫憬的理智的弦在紧绷，在灼烧。 而事实就是南许察觉的那样。 谢赫憬真的有一瞬间在考虑，要不要让南许现在就感受一下在他身下的感觉。 她会逃窜、哭喊、喘息，越是如此，谢赫憬的情绪就越会高涨。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会逃离，会避开，会讨厌他的。 而烧断谢赫憬理智的那根弦的就是南许短短的一句话。 “哥，我不换，”她害怕得不行，却还是想着能不能就停留在这一刻，别再继续下去了。她担心谢赫憬会彻底疯狂，“我们……要不，算了吧。” 其实，谢赫憬心底早就盘结着阴暗、病态的想法。 他想要南许，彻彻底底的想要，从身到心，他都想要。 而他现在就是在攻心，可南许刚才的那一句，一瞬间让他觉得，攻心彻底失败。 他卡住南许的脖颈，往前跟进。南许被迫紧紧靠住门，眼里满是惊恐，极度艰难地呼吸着。 “南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即便额头冒出了冷汗，南许还是说：“我说，我们算了……” “闭嘴。”谢赫憬大声呵斥她的话，手上越发用力，神情冷硬地伸手扯开了南许的衣服。 “咳，咳……”南许从嗓子眼里咳出几声。谢赫憬陡然松了力道，特意不去看南许眼里的惊惶。 谢赫憬紧咬着唇，唇间再次溢出血腥，他冷眼下来，继续解开并挑过南许的内搭。 “哥，谢赫憬……”南许想唤起他的理智。 他不该是这样疯狂的人，他明明很阳光的来着。 可南许细碎的音节没起作用。 他动作依旧不停，呼吸沉重而紊乱。 南许根本无力抵抗，很快就浮起一片冷意，她肌肤颤栗。 可下一刻，湿润的触感滑过，细密且酥麻的感受冲击着南许的识海。 南许想抬手去挡，可很快就被谢赫憬反扣在身后。 “南许，别拒绝我，别拒绝我。至少这一个星期不要。” 这是一个星期是他最后攻心的机会，不到最后一刻，他就不肯承认失败。 外套被解开，内搭松松垮垮地堆积在上方，南许的大脑一片混乱，无心回答着谢赫憬的话。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谢赫憬就是这样一个疯狂的人，只是以前在她面前有所顾忌，有所掩饰。 南许一直的不回应，让谢赫憬的嘴上加大了力道，他挑起那点然后唇齿磨咬。 “嘶……” 冷意又混着痛意，南许被谢赫憬扣着的手都在颤抖。 他太恐怖了。 听见南许有了声音，谢赫憬埋着头继续动作，南许紧绷着身子，却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承受。 “南许，别拒绝我。” “即便察觉我对你的疯狂也不要逃避我、不要离开我。南许，要爱我。” 他知道南许的胆小，一直都知道她害怕这样的病态阴暗，她承受不住他的欲望的。 但谢赫憬却强硬地想从南许的嘴里听到爱。 “南许，说你爱我，说！” 一直没听见她的动静，谢赫憬抬起头，却发现南许的眼中迷茫，甚至还有后悔。 迟钝的思维终于解开，她好像真招惹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人。 那一抹后悔的神色成功让谢赫憬愤怒，他再次卡住南许的脖颈，厉声说道：“说，爱我。” 别再刺激他了，别让他看到南许的后悔，别让他看到她的害怕。 他会控制不住地让所有情绪全部爆发，听她在身下喘息，然后彻底得到她的人。 可他想先得到她的心，所以别再刺激他了。 南许咬着唇，可怕的是，她觉得谢赫憬恐怖，很害怕这种被他完全掌控的感觉。 她想远离这种会让她不安稳的情绪。 可谢赫憬刚才开口的时候，南许脑子里全是他对她的好，那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南许抿着嘴角，眼角不受控制地流泪，一滴又一滴地砸在谢赫憬的手背上。 激得谢赫憬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低头靠在南许的肩头：“南许，说爱我。求你，说爱我。” 南许睫毛轻颤了一下，眼泪簌簌而下。 谢赫憬好可怜，为什么要这样求一个人。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讨厌，她不能这样伤别人心的。 可南许生来就一直平稳的生活着，除了家里的那次破产，她一直都被所有人保护得很好。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强烈、压迫的情绪，几乎快要吞噬她、湮灭她。 她也很可怜，即便害怕这样的谢赫憬，心里却切实存在爱意，她喜欢谢赫憬的。 那爱意会打败恐惧吗？ 南许止不住地去想。 会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还有一个星期。 谢赫憬要攻心，她也需要攻心。 她应该去试试能不能接受这种情绪，而不是一开始就逃避，就算接受不了…… 谢赫憬说过他会说话算话的，到时候两个人分开，也是理所当然。 “谢赫憬……”南许终于开口。 只是声音干哑，如同沙砾磨过一般。 谢赫憬没动弹，依旧靠在他的肩上，南许突然的话语让他心一紧。 怕再次听到的东西，会让他那岌岌可危的理智真的崩裂。 他不想她讨厌他。 他要她爱他。 “我不想听……” 南许不说也没关系，只要不再让他听见那些失控的话，他就会慢慢克制，他从来都习惯了克制。 思绪慢慢理清楚了，南许眼里的泪逐渐减少。 “对不起。” 她刚才不应该就那样武断地说结束，这样对他很不好。 谢赫憬身子一僵，不敢听下去，一般对不起后面是什么，几乎都是让人难过的话。 “你别说了，别刺激我。” 南许却不听，吸了吸鼻子，接着说：“还有一句，你不想听吗？” 南许什么时候也会这样勾人了！ 谢赫憬靠在她的肩上，第一次生出了这样的纠结，一向通晓南许心意的他这次却完全猜不到。 南许下一句到底会说什么？ 是要说结束，然后离开这里？ 还是说讨厌他？ 又或者让他别靠那么近，她害怕？ 谢赫憬不想听这些，可他想听南许说话，就算是这些也没关系。 “说吧。” 南许垂下眼：“我在感情这事上一直都处理得很不好，所以很抱歉。” 谢赫憬神色恹恹，他不想听她说抱歉。 喜欢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迟钝了。 “但是我会认真思考的，你说得对，还有一个星期。” 听见这话，谢赫憬眼神一亮，她这话是不是意味着不会那么快结束。 所以他暂时不需要极端的方法逼迫她留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会努力……配合你的，但是你不能让我太……太难为情。” 谢赫憬的心怦然跳动。 “还有一句。”南许咽了咽唾沫。 谢赫憬问道：“什么？” “我爱你。” “！！！” 他没再说话，而是用力抱紧南许，接近失控。 “所以，你现在可以给我脱衣服了。” 第58章 站稳了，别逃。 谢赫憬依旧抱着手不松手, 他能感觉到南许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震荡着他。 直到南许实在忍不住闷咳了几声：“哥，你抱得太紧了。” 她拍了拍谢赫憬的背：“我要喘不上气了。” 闻言, 谢赫憬的手上的力道减轻些许，又不肯止步于此，转而在南许的肩上轻轻咬了一下。 “南许，真想把你揉进我身体里。” 南许听了紧张一下，谢赫憬这痴迷病态的口吻，不会真想过吧。 “哥，吃人是犯法的。” 谢赫憬的肩膀颤动了一下，没一会儿连带着胸膛起伏, 极力吞咽着笑意。 “你怎么了？”南许不解地询问。 “噗嗤——”谢赫憬努力憋住了, 可嘴角根本不受控制地上扬，最后到底还是笑了出来。 “南许, 你怎么那么可爱！” 南许：“……”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明明就是他想法太恐怖, 她好心提醒一下而已。 “行了，”谢赫憬直起身，“来干正事了。” 南许知道这“正事”指的是什么。 虽然有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谢赫憬这突然间一提到, 她还是耳根发热。 “哦, 知道了。”南许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可依旧没什么动作, 手指一个劲儿地揪着衣服边。 知道她这性子, 让她主动真比登天还难，谢赫憬直接伸过手挑起她衣服的下摆。 “抬手。” 南许咬着唇，乖乖抬手, 眼神却始终不看与谢赫憬对视。 谢赫憬生得高大，轻易占据所有视线，垂着眸子看她。 泛红的双颊，表情娇俏又活泼。他真是又想抱她、咬她了。 帮她脱衣服的时候，谢赫憬的指尖会轻微滑过南许的肌肤，细腻又顺滑的感觉让他呼吸一紧。 而冰凉的触碰也如同水面的涟漪一下下地撞击南许的心尖。 在谢赫憬的指尖再次触碰到她的时候，力道大了一些，南许没忍住惊呼了声。 谢赫憬的眼色陡然暗下，也不拘着力气，猛然一扯，衣服瞬间就落了地。 南许怔愣片刻，再回过神时，谢赫憬的目光已经落到她身上了。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重得声声钻入南许的耳里，她悄悄抬眼，正巧对上视谢赫憬的目光。 毫不掩饰的、掠夺的目光，直白泛着欲望，滚烫而有冲击。 身上似乎有了微妙的视线触碰。南许赶紧抬手想挡住，谢赫憬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指尖触碰的一瞬间，南许心里升起不小的惊讶。谢赫憬的手怎么会那么烫，烫得她都忍不住瑟缩。 谢赫憬强硬地握住她：“别挡，很好看，”隔两秒，他的视线往中心看了眼，目光逐渐聚集，而后挑起嘴角，“也很可爱。”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南许脸瞬间就热了，小声地提醒：“你别说。” “好，我不说。” 只看…… 不光看，还想吃。 虽然刚才吃过了，但谢赫憬发觉自己好像有瘾，对南许全身上下都有瘾。 谢赫憬的目光太过于炽热了，南许只得别过头才能自如呼吸。 谢赫憬的手点住了南许裤边：“乖乖，还有这个。” “啊，我……” 南许不知道谢赫憬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难道是要她自己动手吗？ “站稳了，别逃。”谢赫憬提醒了一声。 虽然南许根本逃不了，她身后就是门，前方被谢赫憬完全挡住了去路，她能逃去哪里。 但南许依旧应了声，至少不用她自己来，太难为情了。 “好。” 但很快南许就发现还不如她自己来，现在这样的姿势更加难为情。 谢赫憬蹲下身子。 面前高大的身影消失，南许跟随着往下看。 就见谢赫憬姿势懒散，却微微仰起头，凑近她。他齿间咬住系好的裤带端，然后摆动着头缓缓往外扯。 眼神却是始终紧盯着南许。 南许心脏怦怦直跳，眼睫颤抖着想别过视线。 “南许，看着。”谢赫憬的两手卡住南许的腰际，缓且重的摩擦，带着强烈威胁的意思。 毫无防备的南许浑身一哆嗦，谢赫憬的手指正在用力且强硬地收紧。 南许赶紧说道：“我看，我看。” 直到确定她的视线完全被他占据，谢赫憬这才放过她。 齿间慢慢挑下裤带，而后来到裤边，谢赫憬在南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咬住而后往下一拉。 清凉一瞬间席卷南许的全身，她止不住地吞咽，咬着唇，一句话都不敢说，心剧烈跳动。 谢赫憬微微眯起眸子，直勾勾地眼神在南许的身上游走，侵略的意味太重。 直接搅得南许只能尽力拉开距离，才能勉强逃离他所散发出来的热意。 谢赫憬靠近一步，几乎要将南许逼到墙角。 “你干吗？不是要穿，穿衣服吗？”南许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谢赫憬这眼神，她真怀疑他想动手。 果然，谢赫憬抬起手在南许的后腰摸了一下，而后往下。 他掌心的热量毫无阻拦地向南许传递，她赶紧制止他：“你别动了。” “好。” 他这次却轻易答应了，只是声音哑得不像话。 谢赫憬转过身，拿起那几块可怜的布料，又快步回到南许的身边。 大手覆住她，而后指尖收紧，将人往上一抬。 “你……”南许抿着唇，根本说不出来。 谢赫憬扬着笑意。 “乖宝，想说什么？” 他手浅动地揉着。 “说出来。” “不，不想说。” 这让她怎么说，南许感觉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会助涨他的情绪和兴致。 所以她只努力低下头，让他看不见她的脸。 谢赫憬的另一只手却直接挑起了南许的下巴，强迫她展示出此刻的神情。 白皙的脸颊依然染上绯红，双眼有些迷离，眼眸里蒙着水雾，轻微吐出的气都带着燥意，朦胧又缱绻。 谢赫憬的呼吸一滞。 简直勾人到他想要抛去那些可怜的理智。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南许的呼吸有些破碎。他才堪堪停住，指尖挑起绳子在南许的背后系了一个结。 而身下也同样如此，等穿好“衣服”的时候，南许却只能瘫软在谢赫憬的手里了。 她毫无威慑力地拧了他一眼：“你说的惩罚，是不是穿好这东西，就算是过了。” 只是穿件衣服，虽然过程实在难言，但南许也松了口气。 感觉到她身上所需要的依赖，谢赫憬勾唇，却轻易击破南许的幻想：“当然不是。” 他又从那袋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南许看清楚后，眼神猛然一缩。 那是一个漆黑的铃铛，上面有着繁复的花纹，而铃铛由几根线串起来。 南许声音都有些颤意：“这个要……要用来干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谢赫憬拿着铃铛走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乖宝，抬下腿。” “谢赫憬……”南许的指尖奋力扣住谢赫憬的手臂，甚至用力到深陷，一划过，谢赫憬的手臂上立马就浮现出红痕。 他空出一只手安抚地轻拍着她：“乖，忍一下。” “这个要系紧点，等会儿掉了可就没意思了。” 南许抿着唇，她低头看了眼，这个铃铛怎么要系在这里，而且系铃铛的方式又那么羞耻。 她轻喘着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谢赫憬的手不断在下方穿梭。 等系好铃铛之后，南许整个人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谢赫憬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等她缓过来。 三分钟后，谢赫憬率先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走过来。” 南许的腿没什么力气，她只能小步小步的移动着，可正因为如此，那个铃铛也在摩擦着她。 她努力去忽略那异样的感觉。 谢赫憬的目光围绕在南许的周身，而后又逐渐聚焦到那个铃铛上，顿时，扬起了满意的笑。 南许走到谢赫憬身边时，她人都还没站稳。谢赫憬就立刻伸手将她拉到腿上坐着。 他腿还打开了些，“体贴”地给铃铛留了个位置。 可动作太过于突然，南许还是被撞到了一下，一瞬间由下及上，她整个背部都在发麻。 “我帮你揉揉。” 他动作轻柔，直到察觉南许脸上的痛意不在时，才伸手去动了动那铃铛。 南许忍住羞耻，好奇心涌上心头：“它为什么不会响？” 南许走动的时候它没响，撞击的时候没响，就连刚才谢赫憬拨动的时候也没有响。 谢赫憬却没明说，笑得一脸深意：“它感觉到‘热意’就会响了。” 他不能将实情说出来，要不然南许知道肯定不肯用。 “什么热意？”南许问。 谢赫憬却不可回答了。 南许蹙着眉头自己想，难道这个铃铛是感温的吗？ 就在南许愣神之际，谢赫憬语气轻扬：“现在，‘惩罚’要开始了。” 南许的眼里闪过惊悸：“现在才开始？” 她以为已经结束了来着。 谢赫憬慢条斯理地拿过提前放在桌上的蛋糕，看着她。 “我想吃蛋糕。”谢赫憬说。 南许拧眉：“你吃啊。” 蛋糕就在他手里，难不成需要她喂他吗？ 谢赫憬的腿往上颠了颠：“坐近一点，”他指尖又往南许的身上碰了下，“配合我。” 指尖一触即离。 南许停顿了两秒，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要在……这上面吃？”她语气里带着不小的惊讶。 “聪明，”谢赫憬将南许的发丝全都往后拢，露出她漂亮的肩颈线，“你不是想知道那铃铛怎么响吗？试一下。” 他将奶油均匀地抹在南许的锁骨处。微凉黏腻的感觉让南许的手和腿收紧了几分。 感觉到南许的动作，谢赫憬嘴角挂笑：“你可得忍住了，等会儿铃铛要是响三下，你就去那袋子里抽张卡牌，按照上面的做。” “我身上变热了，这铃铛就会响了吗？”南许咬牙问。 那她该怎么办，努力让自己不热吗？这怎么控制？ 谢赫憬漫不经心地继续铺奶油：“说不定呢。” 听着这似是而非的回答，南许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别这样看男人，尤其别这样看我，”谢赫憬在她嘴角亲吻，“否则我等会儿吃的就不是蛋糕了。” 手上那块蛋糕的奶油抹完，谢赫憬又倾身去拿另一块。 嘴唇擦过南许的锁骨，他舔了一下，混合着南许身上的香气，这奶油的味道似乎比原来更加馥郁几分。 另一块的奶油铺上时，最上方已经没有位置了，谢赫憬只能挑开那衣服。 南许握住了他的手腕，谢赫憬却很轻易地揭过：“乖，这样更甜。” 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冲击、震撼又极度的刺激。 覆身吃下奶油的第一口，谢赫憬特意挑了个一直想吃的地方。 齿间磨咬着奶油，却又不只是奶油，细吮慢品着“奶油”。 南许只能做到不去看，可是感觉太过于强烈，身上升出了几分奇异的感觉，陌生到南许有些受不了。 如此亲密的接触，她唇微微张开，双手揪着谢赫憬的衬衫，身上的每一寸都被热浪包裹。 她用力咬着唇，唇面因为她的用力而泛白。倏然，所有的感觉都不受控制地朝一个地方涌去。 快到南许都有些不知所措，只知道身体发生了很奇妙的变化。 发热且伴随着酸胀。 谢赫憬眼眉挑起，更加卖力。 南许想叫他停下，她好像不太对劲儿。 可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出来，“热意”就倾巢涌出，南许愣在原地，嘴唇翕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 “叮铃铃！” 铃铛振响，尖锐地刺激着南许的耳膜。 谢赫憬也抬了头，慢慢舔舐嘴角的奶油：“南许，第一响了。” 南许心中几乎瞬间就有了猜想，看向谢赫憬：“你指的热意是这个？” 果然，不管嘴上怎么不承认，身体才会说真话。谢赫憬点了下头：“这次好像不用问你感觉了，你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听到铃铛刚才的声音了吗？很响。” 南许气急，在谢赫憬的身上用力地拧了一下，说着就要起来。 可才扭动身子，热意再次涌出。 “叮铃铃！” 谢赫憬一笑：“第二响。” 再有一响，她就要去抽牌了。 南许心一跳，原来真是因为这个，且这次的振响持续了快一分钟，还是没有平静的迹象。 而谢赫憬系的结又系得很死，无论南许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震响还在持续。 “怎么让这个铃铛停下来！”南许问道。 “很简单，你保持平静就行。”谢赫憬浅声开口。 南许却又有些不信，他应该不会轻易让这个铃铛停下。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只想赶紧下去，这铃铛简直太犯规了。 眼见她动作加大，谢赫憬一把将人按住，强迫她平静下来。 南许被禁锢得无法动，只能就这样坐着，但却是一直瞪着谢赫憬。 神奇的是，铃铛真的慢慢停了下来，逐渐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南许轻吐浊气，那种摩擦感终于没有了。 “现在相信了吗？”谢赫憬尾音挑起，“现在还要下去吗，也许你才动一下，很快就会有第三响。” “你猜，那些卡牌上都写着什么？” 不用猜，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但又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如谢赫憬说的那样，她又动一下，第三响就会接踵而至。 她咬牙：“我不下去了。” 谢赫憬笑出了声：“那就别乱动，我的奶油还没吃完，有些都掉了。” 奶油被一点点地卷入，南许如临大敌，全身紧绷。甚至因为过于害怕那热意涌出，她身子都有些发抖。 谢赫憬安慰道：“别紧张，兴许你会抽到一张很好的牌。” “我不会再让它响了。”南许拧眉，神情认真。 “是吗？”谢赫憬没说什么，继续吃奶油，只不过力道越来越重。 连带着南许的呼吸都近乎于失控，牙齿间发出细微的响动。 原本搭住谢赫憬肩膀的手不知道何时扣住了他的后背，且越来越紧，试图用这样的方法去压抑那浮涌的情动。 感受到后背的力度。 谢赫憬猜测着，应该会多几道血痕吧！ 眉眼间的笑意越来越大，只可惜不是南许咬的。 不过他咬她就好了。 思绪才出，谢赫憬就已经付诸了行动，他齿间一用力，发出两声轻吟。 简直太刺激人了。 一瞬间，热意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断地涌出。 南许彻底愣住了。 “叮铃铃！！！” 铃声骤然炸响，声音飙到极致，毫无保留地冲灌着房间的每一寸。 南许只能无力地靠在谢赫憬的肩上，希望自己赶紧冷静下来，可越是这样想，铃铛声越大。 “第三响。” 谢赫憬拍了拍南许的背提醒她。 谢赫憬嘴角肆意上挑，将人单手抱起，走到一旁，倒冷水给南许喝。 毕竟忍这种事情，他经验很多。 铃铛声减弱，大约五分钟过后，声音彻底消失。 南许直接全身都靠在谢赫憬身，他太能操控了，无论怎么样，她都难以对抗。 谢赫憬把人抱到袋子旁，又伸手把里面的卡牌拿出来，随意地散乱放在桌上。 亲了亲南许湿润的眼角，谢赫憬说道：“抽吧，祝你今晚有个好运。” “你放我下来吧。”南许的声音低闷。 谢赫憬却故意问道：“能走吗？” 南许大了声音：“能走！” “行。” 谢赫憬也不纠结，利落将人放下。 看着面前这些牌，虽然知道谢赫憬不会明着告诉她是什么，可南许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上面的内容是关于什么的？” 好让她做个准备。 “你说呢！”谢赫憬的视线扫过袋子，南许的“衣服”、铃铛，最后才落在这牌上。 也是，和这些放在一起的，也不用多问了。 南许提起一口气，不去看谢赫憬，顶着他的视线拿起了一张看得最顺眼的。 可翻过来才看到卡面上的内容。 “！！！” 南许心一惊，赶紧扔了出去。 谢赫憬瞧乐了，问她：“是什么？你这么害怕？” 这些卡牌他也只是大致看了眼，顶多只知道几张的内容，另外的他也同样不知道。 谢赫憬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南许扔出去的那张卡牌，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笑意达到今晚的最大。 “对方躺下，坐到对方的脸上。” 南许整个人已经在原地石化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谢赫憬语调轻快地回到她身边，并说：“好宝贝，今晚运气不错，抽到个有意思的。” 南许依旧是愣住的姿态，谢赫憬却已经蹲下了。 他拨弄了一下那铃铛，恍然察觉到了几分黏腻，食指和拇指摩擦。 他视线上移几分。 “今晚要尝尝这铃铛的味道了。” 第59章 看清楚我们在做什么 “怎么, 傻了？” 谢赫憬弹了下南许的额头，而她依旧没缓过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气怎么会那么差，一上来就抽到了那么惊爆的卡牌。 他挑起眸子, 慢悠悠地转着那张卡牌，也没打扰她慢慢消化这个事实。 桌上还散乱着其他的卡牌，谢赫憬这会儿来了兴致，坐在桌旁一张又一张地看。 时不时看到比较有意思的玩法没忍住笑意，还瞄了南许几眼。有好几张他都暗暗记下内容。 打算着等过段时间和南许试试。 三分钟过去，南许依旧一动不动。谢赫憬把那些卡牌都收好装回袋子里，朝南许喊了声：“过来，给你拆铃铛。” 听见这句话的南许眼色终于动了片刻, 被按下暂停键的思维重新转动。 “来了。” 齿间挤出的话生硬无比。 谢赫憬一只手懒散地弯曲撑着脑袋, 双腿交叠，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怎么走得那么慢, 是不想拆吗？那正巧……” 话未落，南许就已经站到他面前了, 怕谢赫憬反悔，她只说了最重点的两个字：“拆吧。” 谢赫憬却没动，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她。 “怎么不拆？”南许询问道。 “还记得刚才那卡牌上的内容吗？”他手指向了唯一一张被他留在桌上的卡牌, “要不要再看一次？” “不需要。” 南许疾声喊道, 卡牌上的内容在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 就已经铭记于心了。 她喘着粗气, 她就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卡牌, 这种内容。 谢赫憬的视线又移到铃铛, 声音带欲。 “我可以用牙齿把绳子咬断，不会伤到你的。” “不过南许，我想尝尝那铃铛的味道。” “它响了三次, 应该充满了甜味，”说到这里的时候谢赫憬愣了一下，“或许，我可以每天都给你绑一个……” 这样他岂不是一直能吃到那甜味，谢赫憬正回忆着那家店的位置。 听着谢赫憬的话越来越不着调，甚至他突然停下来的话语更让南许心惊。 “别说了，”南许的手搭在谢赫憬的脑袋上，“也不要想了。” 这个动作成功让谢赫憬绷不住笑意：“挺霸道啊你，你知道我想什么吗？就连想都不准想。” “肯定……肯定就不是正常的想法，谁知道你又会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疯点子。”南许嘀咕着。 “是，就是疯的，”谢赫憬大方承认，“但你说得不具体。”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要不要让你一回家就带上那个铃铛，响了就换另一个，每一个我都要让它沾上甜味。” “还是外面的味道不够强烈，要不把铃铛放到里面，但是这样你会痛，可不可以换成另外的东西。” “还有其他的，要不我干脆代替那个铃铛，每天都吃……” “够了。”南许赶紧打断他的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就没见过对这些那么上瘾的人。 “你就不能控制一点你自己吗？” 控制？！ 谢赫憬冷笑了两声，手拨动着铃铛，提醒她：“南许，如果我没控制的话，你现在应该连床都起不了。” 这样直白色气的话语让南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急得跺了一下脚。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那个味道吗？那么上瘾？” 谢赫憬挑眉却摇头：“不是喜欢那个味道。是喜欢你，所以喜欢你的那个味道。” “南许，我对你有瘾。”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戒断南许，持续几年他都保持着平稳，可越压抑，等到见面的那一刻，瘾就发作得越快。 谢赫憬承认他对南许就是有病态的渴望，渴望她的每一丝气息，每一个眼神都属于他。南许这两个字早就深入骨髓，蚀骨灼心。 爱是无可抑制的瘾，所以他的瘾现在已经发作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指尖再次拨动铃铛，而后满意地看着手掌：“这是我的止瘾剂。” “走吧，回房间，我想在这里开始，你肯定会害羞得连客厅都待不下去，所以这次先放过你，去我房间。” 南许站在原地，可谢赫憬的手一紧搭上了她的腰，不容拒绝地揽着她往前走：“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去你房间也可以。” 谢赫憬总是能精准地捏住南许的七寸，她的步伐变得情愿了很多。 房门打开，啪嗒一声按下开关，房间里很快就亮堂了起来。 谢赫憬松开手，走至床边，随手把被子团了团，全部堆到里面，自己则闲散地躺了上去。 动作自然得像是平时的休息，在南许很久没有任何动作后，谢赫憬视线盯着天花板，说：“用我告诉你我躺下的后半句是什么吗？” “不用。” 南许往前走，每一步都慢得发其，可谢赫憬没催，只等着她缓缓走过来。 她的爱，她的欲都应该朝他走来。 只要是路，就有走完的时候，不管走得有多慢。于是就算极度拖延，南许还是站到了床边。 她瞄了眼谢赫憬，认命般的神色弯曲了腿，跪坐在床上。 纠结几番，南许始终没有勇气上去，她指尖扣住掌心里，疼得钻心，一咬牙动了动腿，可很快又缩了回去。 她还是抵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声音都扬着哭腔：“我不行。” 谢赫憬吸了口气，忍住强烈的渴望，主动说：“我把眼睛遮上，南许，你只用坐一下。” 在谢赫憬这里只有轻微的让步，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让南许取消的。 说完他就起身随意拿了一条毛巾，可突然又想起什么，谢赫憬放下毛巾，从衣柜里翻出了上次南许用来盖他眼睛的那条领带。 他利落回到床上，用领带将眼睛盖住，喉结上下滚动：“南许，拖得越久，我想要的就会越多。” 明白谢赫憬说的都是真的。 南许吸着气，缓缓移动着腿往前，然后站起，跨到谢赫憬的两侧。 心几乎要跳出来了，南许觉得自己也疯了。要是以前，不，甚至回到一个月前的时候，她也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做。 她拧着眉，怎么也无法下一步。 谢赫憬能察觉到南许的动作，也知道她的纠结，他开口安慰：“南许，情人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别害怕，别紧张。” “乖宝贝，体验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感觉。” “等……” 谢赫憬的话语被截断，一个冰凉冷硬的东西覆了上去。 再上方是温热、幽香。 他的手瞬间抓起传单，心尖都在颤抖，温和却刺激的甜味在短短几秒间就侵占了谢赫憬的口腔、鼻腔。 他全身几乎快要撕裂，隐藏在领带下的眼睛炽热得可怕。 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样，铃铛的味道很好，甚至让他舍不得吞咽唾沫，只想把这甜味永远的留在口中慢慢轻吮、啃咬。 谢赫憬从来没有想到这时间过得那么快，快到还要再要舔舐那甜味时，上方却已空。 他一把扯下领带，眼中欲望未消，甚至有冲破牢笼的趋势。 但他看见了跪坐在床尾的南许，她面色潮红，指尖扣住双腿，狠狠往里嵌，几乎快要扣出血。 刚才的那一瞬间，南许真的体会到了谢赫憬说的意想不到的感觉。 可同时，她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陌生到她有些害怕。 谢赫憬心中顿时生出惊颤，赶紧抬起她的手，又瞧见她眼中泪意，将人抱在怀里哄：“乖宝贝，别怪你自己，别伤害你自己。” 南许怎么对他都无所谓，但谢赫憬是真担心她会伤害自己。 他心中懊恼自己把人逼得太紧，这么久都忍过来了，就不能多忍两天。 “可以掐我、打我、骂我，这些都是我让你做的，是我勾着你，是我……” “哥，我也会变疯吗？” 南许不确定地问道，她急切地向谢赫憬询问答案。但是她很肯定，和谢赫憬发生的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很疯狂，甚至突破了她以前所有的自持。 “……” 谢赫憬第一次沉思下来。 他没有立即回南许的话，而是仔细地想，南许是不是真的很讨厌他的病态，所以也怕自己变疯。 “哥，会吗？”南许再次问道。 她回想刚才的感觉，谢赫憬的气息轻抚着她，酥痒几乎让她难以呼吸，可是呜咽过后竟然会升起一丝快感。 南许真认为自己也疯了，他看向谢赫憬的嘴唇，又看向他的眉眼，是她熟悉的模样。 和记忆里的、心里的哥哥。 一模一样。 心里无端升起几分庆幸，还好他只是她心里的哥哥，而不是血缘上的哥哥。 南许的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 心里的哥哥。 她喜欢上了心里的哥哥。 并且还在这疯狂中有了沉沦的迹象。 这个想法让南许被谢赫憬握在怀里的手都在发颤。她之前都没细想这个，现在说来，何尝不藏有几分禁忌呢！ 谢赫憬握紧她的手，声音恢复沉稳：“不会，南许，你不会疯的。你所有的感受只是被我勾着而生出的，你还是你。” 这一刻，谢赫憬的心里有几分复杂，既希望南许对他沉迷，对他上瘾、心里只有她，可也担心南许会害怕那样的自己。 “是我的问题。”谢赫憬敛眸说道。 南许摇头：“不是，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要确定一个事。” “……性欲。” 两秒后，声音再次出现。 “我好像，”南许艰难地突破自己，说出，“好像对你有了一点。” 从抽痛、凝滞、沉寂、浮动、发烫到狂喜，谢赫憬的心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这样的一个过程。 他盯着南许，吞咽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 南许却移过眼：“不说，你没听到就算了。” 她想要起身，可这会儿谢赫憬怎么可能会把人放走，一把将人捞了回来：“乖乖，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不说。”南许傲娇扭过头。 谢赫憬又气又想笑，急切地问道：“是因为刚才？还是因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刚才那个，他一定会天天都尝试一遍。 南许诚实说道：“不知道，也许吧。” 谢赫憬眼低忽明忽暗地翻涌着欲望，他一把将人抱起，抬步往外走。 “你干什么？”南许慌得不行，那铃铛他还没解下来呢！这个动作很磨她的。 让南许没有想到的是，谢赫憬竟然抱着她来到了衣帽间。 望着满满的衣服，南许问道：“你是想换衣服了吗？” 可这里大多数都是她的衣服。 谢赫憬勾唇，手朝旁边的按钮上一摁，一个巨大且清晰的镜子从衣柜后转了出来。 在这里换了好多次衣服，南许从来没注意这里还可以转出一个大镜子。 她往镜子上看了眼，瞧到自己现在的装扮，视线又落到那个铃铛所在…… 南许脸色一烫，转过身躲到谢赫憬怀里：“赶紧把这个镜子转回去。” 喉结疯狂浮动，谢赫憬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彻底难以掩藏的欲念，他眼里升起戏谑：“这样才能看得清楚。” 南许想问他要看清楚什么，可谢赫憬的动作已经给了她答案。 他按住南许的肩头，将她转过身，自己则走到她的面前，缓缓蹲下。 “南许，我会让你记住今晚的，所以，等会儿盯着镜子，一刻都不要移开。” 谢赫憬再次拨动那个铃铛，而后吻了上去。 愣愣看着镜子里冲击的画面，南许的脸上除了惊讶、错愕，几乎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她吞咽了一下。 “叮铃铃！”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赫憬眼神幽深，停住片刻，往后撤了些许，抬头看南许，问她：“南许，看清楚了吗？镜子里的我们在做什么？” “记住了吗？光脑袋记住不行，身体也要。” 南许低头，自然没忽略谢赫憬嘴唇上的湿润，她脑中似乎有一根线绷然断裂。 “我们，你……” 她几乎无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这次是这个，下次在镜子前，就会换一种姿势了，南许你可以期待一下。” 谢赫憬回到了刚才的动作，并且认真且专注，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欲念都汇集在嘴唇。 良久过后，南许直接站不稳，全身没了力气，软在谢赫憬的怀里，彻底无法行走。 谢赫憬轻松将人揽住，走到镜子前，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托住南许的后颈，让她看清楚两人的样子。 亲密相依的身影，而自己凌乱的发丝黏在脸颊两侧，泛着水润的眸子与镜中的谢赫憬满含情动的眼睛对上视线。 南许颤动地躲开。 “看着我们，别躲。” 他一手卡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指尖点了点镜子上的中心，指明那里还有他没吃完的奶油，而后将她往怀里压。 “感觉到了吗？” 顷刻间南许又羞又急，只得有气无力地动手推了推他。 谢赫憬含笑收下她的动作，垂眸伸手抓起她的手，按住自己。 “别松开……就这样。”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隐忍着喘息。 隔着一层布料，升腾的躁动让南许的指尖紧绷。 南许的手软弱无骨，只能跟随着谢赫憬动作。 而且对着镜子，谢赫憬能够很轻易地发现她移开视线。 一但发现这个，谢赫憬就会握紧她的手用力，南许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视线被迫一刻不移地看清楚动作、状态。 加上那无法逃避的触感，简直是双重刺激。 倏然，谢赫憬喉间溢出几声闷哼，又长舒一口气，气息全都落在南许周围。 她听着这些声音，后背都在发麻。谢赫憬却弯腰说道：“下次站在镜子前，你们一定会见面。” 第60章 乖，忍忍就好。 这日夜晚枳安大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路上冷清得只能偶尔看见一两个行人。 两人刚从一个酒局上下来。 南许开车，谢赫憬坐在副驾驶, 手撑着头假寐。 冬日的寒意袭来，南许侧头瞧了眼谢赫憬，默默调高了车里的温度。 但又觉得车里气氛闷得异常。 几个小时前，两人吵了一架，其实程度也不到吵架那么严重，相当于拌嘴，只是言语间有些严肃。 起因是下午的时候蒋齐益恰好来枳安出差。 他大学是在成榆上的，毕业后也就留在了成榆, 这次好不容易有时间回枳安, 想约南许和戚之予一起吃顿饭。 但是戚之予得加班没办法来，南许倒是按时下班, 只不过还要跟着谢赫憬去参加一场酒局。 谢赫憬这会儿不在公司，只说等快去酒局的时候让南许开车去接他。 她瞧了眼时间, 离去接谢赫憬还有三个小时，期间也可以去和蒋齐益见个面。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约的咖啡馆甚至距离酒局地点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南许看着时间更有信心了, 肯定不会耽误去接谢赫憬的。 说起来南许和蒋齐益也是好几年不见, 进餐厅的第一眼南许都差点没把他认出来。 蒋齐益以前上学的时候爱打球, 又容易晒黑, 一整年都没个白的时候。 这工作之后反倒是白了很多, 整个人的身姿也更加挺拔, 还穿着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不像来见朋友的，想来见生意伙伴的。 南许走过去笑了声：“只是见个面, 怎么打扮得那么隆重。” “等会儿有约，来不及回去换衣服，就直接穿来了，”蒋齐益知道南许的口味，把她喜欢的几款蛋糕都点了，“口味没变吧，咖啡你就自己来点了。” 南许以前不怎么喝咖啡，他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南许看着菜单，诧异刚才蒋齐益的话：“你等会儿也有约？” “也？你也是？”蒋齐益问。 南许点头：“要跟老板去个酒局。” “巧了不是，我来枳安出差，这才刚到第一天，也有酒局，欸。” 南许勾了勾唇没说话，各有各的班要加。 俩人这么多年没见，简单寒暄两句，就天南海北地聊，以前现在穿插着聊。 戚之予在加班，但是也挺想听他俩聊天，索性挂了个视频。 她带着耳机，听到蒋齐益讲在成榆的八卦时，戚之予还会打字问蒋齐益细节。即使加班也不能抵挡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几人聊得欢欢热热，南许笑得不亦乐乎，全然没注意到咖啡店外的身影。 “谢总，怎么了？”身旁人看着他突然停下脚步，出声问道。 谢赫憬盯着南许，如果没记错的话，南许好像没有和他说过会和蒋齐益见面。 眸子逐渐眯起，目光落在她的笑容上，谢赫憬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足足在原地停留了三分钟，谢赫憬才抬步离开：“没什么，继续吧。” 几人许久没见，聊得时间也长，等南许出了咖啡店的时候，大概还有一个小时酒局就要开始了。 她发消息问谢赫憬现在在哪里。 谢赫憬没打字，直接给她弹了一个定位。 南许点开那定位，顿时大喜，谢赫憬就在距离她不到十分钟的车程的地方。 南许把车停在路边，没一会儿谢赫憬就出现在视线中。 她朝他招手：“哥，快上车啊！” 谢赫憬看着她心情颇好的样子，没忍住说了句：“南助理行程真是忙啊。” 刚见了一个现在又来接他。 南许不知道他看见了自己和蒋齐益喝咖啡，也没听出来谢赫憬这话里的意思。 只开玩笑地说了句：“还行，哪有谢总忙啊。” 谢赫憬：“……” 他脸色不算很好，南许是到了酒局的时候才发现的。他一句话都没和她说，时不时目光落在她身上，会停留很久，弄得南许有几分莫名其妙。 很快，包厢门打开，又有几个人进来。南许侧过头一看，那堆人里面竟然有蒋齐益。 很显然蒋齐益看见她的时候也很震惊，落座的时候还特意坐在了南许的旁边。 “南许，这么巧？” 南许笑着回：“是啊，没也没想到，要是刚才聊到这个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来。” 谢赫憬冷笑了声。 蒋齐益对谢赫憬倒是很有印象，无他，只因为这次来枳安主要就是来和他谈合作的。 看到南许坐在谢赫憬旁边，自然也猜到了她就是他的助理。 “南许，你老板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太好啊。” 他为今晚谈的合作而担心。 南许声音低了些许：“是有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合作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的。” “你很了解他啊。”蒋齐益由衷说了句。 南许一时语塞：“啊，是啊，毕竟是他助理嘛，肯定要多了解一点。” 听着两人的窃窃私语，谢赫憬面无表情地灌着酒。 既然是酒局，就很难逃脱被劝酒，连着不少人来劝南许酒。南许咬着唇，不太想喝，但都是合作伙伴又不好拒绝。 她端着酒杯，还没喝呢，谢赫憬直接伸手给她抽走了。 “我助理今天身体不适，我喝吧。” 众人一愣，只听过助理给总裁挡酒的，还没见过总裁给助理挡酒的。 顿时，大家看向南许的眼神都带着几丝微妙。 南许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打量，只能撑着微笑，顺着谢赫憬的话说：“抱歉各位，今晚吃了药，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敬大家。” 谢赫憬那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都是人精，个个立马堆起笑意：“是啊，吃了药就别喝酒了。” “南助理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也不适合多喝酒。” 于是这边只有南许身边的两位不停地喝着酒，谢赫憬是不管有没有人敬酒，他都一个劲儿地在喝。 而蒋齐益被带来的目的，说得明白点就是挡酒的。酒过三巡，再看座上的每个人，蒋齐益简直是被灌得最惨的那个。 谢赫憬的酒量南许是清楚的，也知道他喝那些醉不了，而且根本没有人敢灌他酒。 到是另一边的蒋齐益，已经喝得有几分干呕了。 南许也顾不上其他的，立马拍了拍蒋齐益的背。 “蒋齐益，你还好吗？” 蒋齐益脸色酡红，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南许看得直皱眉。 她起身朝另一旁张总走去。 看着南许走来，张总还以为是谢赫憬有什么意思，语气好到不行：“南助理有什么事儿，是谢总那边……” 南许笑了声：“您这次的诚意谢总看在眼里，对这次合作充满信心。刚才看到您带来的伙伴有些醉了，叫我来问一声，需不需要帮忙喊代驾。” 闻言，张总脸上笑意更甚，这才注意到蒋齐益真被灌得不轻，不过想起刚才南许说的话，他脸上闪过一丝满意。 “不用了，真是麻烦谢总了，我们带了一位同事来，他没喝酒，”他侧过头，“小陈，把小齐扶到车上去休息。” 南许简单交涉了两句，回到了座位上，很快，蒋齐益就被扶着出去，至少停止了灌酒。 但南许还是有几分关心，面上自然就有了些心不在焉。 谢赫憬彻底忍不了，主动和南许说了第一句话。 内容和语气都酸溜溜的。 “南助理还有这么关心的人吗？可以出去看看。” “真的吗？”南许抬起眸子，却注意到谢赫憬冷然的脸色，以及逐渐拉平的嘴角，说道，“还是不用了，他有同事照顾的。” 谢赫憬神色寡淡，还嘲讽了一句：“这就不去了？看来南助理的关心还真是浅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情绪简直收放自如啊。” 喜欢也是一样，谁来就来，说走就走。 明明说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对别人笑？ 为什么不和他说一声就去和别人吃饭？ 为什么那么担心别的男人？ 为什么要帮那个男人拍背？ 为什么坐在他身边还能想着别男人？ 南许嘴唇翕动，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谢赫憬：“你别这样说话。” 谢赫憬冷哼：“我说什么了，不是吗？” “南助理的心真宽，能住下不少人吧。今天担心这个，明天帮那个，那下次呢！” 南许放下筷子，力道有些重：“谢总，请您注意场合。” 现在不适合谈这些私事。 谢赫憬闭嘴，只是身上冷冽疏离的情绪更加严重，连酒局结束回到车上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想这些，南许抿了抿唇，率先开口：“我……放首歌。” 谢赫憬闭着眼不说话，依旧假寐。 南许也不自讨没趣，放了一首舒缓点的音乐，继续开车。 今晚大雾，能见度很低，又加上车道湿滑，车速很慢。 谢赫憬只感觉车里越来越闷，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也不下，闷得他像找个地方发泄，却找不到朝哪里发泄。 想说南许，但谢赫憬发现，他没办法对她说太重的话。 这让他心里更憋屈。 车里音乐轻柔而安抚人心，谢赫憬却没有一点冷静下来的意思，只感觉心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他开口：“南许，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喜欢是唯一的。” 南许好像琢磨出了一点谢赫憬生气的内容，但是她却没法接受，关心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也没有哪个人看着朋友就在身边喝得那样醉而无动于衷吧！ “我知道喜欢是唯一的，但关心不是吧。” “关心朋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谢赫憬拧眉，关心正常，那她全程只注意蒋齐益去了，有多看他两眼吗？ 还是以为他喝不醉所以没什么，谢赫憬真想直接醉个彻底，最好醉得南许的眼里只看得他。 明明是介意南许多关心了蒋齐益两句，但谢赫憬却强硬地说：“在我这里是，我只想你关心我。” “但你没有。” 南许眼看着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不知道怎么回谢赫憬这句话，只能沉默以对。 两人间的氛围第一次那么低气压。 但南许回到家中，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进了厨房，按照网上教程给谢赫憬煮了醒酒汤。 汤才端到谢赫憬的面前，南许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就被敲响了。 南许匆匆放下转身去开门，才刚打开门的一瞬间，南许眼睛立刻惊颤。 江植煜此刻正站在门外，手里抱着小袋子，见她开门，小袋子叫了几声，尾巴摇到飞起。 江植煜往上举了举小袋子，给南许打了个招呼，说道：“今天小袋子又来找你了，但你不在家，我想着这会儿能不能来碰个运气，明天约你……” “约谁？” 谢赫憬的声音从南许的身后响起，带着极致的冷漠，如同一条毒蛇正缓缓地爬到背上，对着她耳边吐信子。 一股寒意从南许的后背升起，要是平常还好，偏偏她这会儿和谢赫憬正处于低压中。 南许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伸手握住门把手就想关上房门，却被谢赫憬一把抵住了。 他挑眼看向江植煜，竟然带了笑，只是那笑冷得淬冰，全身强压着戾气，可还是会溢出几分恐怖的气压。 “我问你，想约谁？” 江植煜则愣在原地，显然没想到南许家里还能出现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他还认识。 “对不起，我明天没时间。”南许一口气说完，趁着谢赫憬的注意力在江植煜身上，立马绕到一边，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视线被隔绝，但南许那么慌张的神情和动作却激怒了谢赫憬，他神色幽冷，嘴角的笑有几分空洞而机械。 “南许，又来一个。” 他走近一步：“你现在又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想他，是不是觉得明天没办法和他出去很可惜？” 谢赫憬瞳孔骤然收缩，烧起嫉妒的火，眼中藏有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南许，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还有半个小时，一个月就彻底结束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他眼中灼热的疯狂肆意横行，南许心提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谢赫憬握紧拳头。 南许更加觉得一步可能不够，又接连着退了好几步，退到了她认为的安全距离。 “没有，都没有。” 谢赫憬现在已然被怒气占据了脑海，脑中不断回想的都是南许刚才后退的画面。 她还是害怕，即便那么多天，他忍成那样地勾引她，也见效甚微。现在好了，还有别的男人要来约她。 她是不是对他腻了？是不是想答应那个男人？ 别的人她关心，别的狗她也关心，就是注意不到快要嫉妒死的他，现在更是还远离他。 谢赫憬深吸了一口气，几步并作一步地将人扯了回了房间。 手腕被扯得生疼，这是谢赫憬第一次对南许那么用力，松开时，她手都红了好几圈。 谢赫憬也不是没看到，却强迫自己忽略，他从床头框里拿了一条绳子。 他想给南许打造的金线还没有完成，只能用这丑陋的粗线，谢赫憬眼带可惜。 看到绳子的那一刻，南许则是头一次升起无边的惧意，甚至达到悚然。 谢赫憬以前的那些话都不是无意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是认真的，他真的会捆她！！！ 南许身上发颤。 她紧盯着谢赫憬的动作，却还小心说道：“谢赫憬，我答应你，我只关心你。” 但这句话很显然对谢赫憬没有用了，根本平息不了他的浓稠的占有欲以及病态的嫉妒。 他动作亲昵地牵过南许的手，指尖点上南许的手腕。 南许更是一抖。 恐惧他？！ 谢赫憬被这一抖刺激到了，直接扯过绳子在南许的绕了一圈，又带着她的手腕移到床头。 绳子的另一头绕到床头柱上，谢赫憬终究还是没缠得很紧，怕等会儿南许挣扎的时候，她会被磨得太痛。 南许大口地呼吸，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捆她的人是谢赫憬，她大声喊道：“谢赫憬，你疯了吗？” 谢赫憬不说话，他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很多遍了。 他不应该说给她听，应该做给她看。 “乖宝贝，等会儿声音大点。”她抚上她的脸，眼带柔情。 南许心中惊恐，别过眼不肯看他。 顿时，谢赫憬齿间咬紧研磨，却很有闲心地走到另一边，如法炮制地缠好南许的手。 他又看向她的腿，在考虑要不要也缠上，却又想没关系，等会儿搭上他的肩，缠绕他的腰，效果都是一样的。 谢赫憬欺身上前，吻着她，慢慢褪去南许的衣物。 “谢赫憬，你快放开我，要不然我以后肯定离你远远的，不要和你再见面了。” 谢赫憬的心被狠狠一刺，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可他却不说话，只接着手里动作。 感觉到全身都变得冰凉，南许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谢赫憬手指刺入手掌，彻底在南许的上方停下了动作，却不是为了放开她。 而是说：“乖，忍忍就好。” 说完，他强制让自己忽略南许的哭声，可是根本忽略不了，她越哭，谢赫憬的心里就越难受。 就不能不离开他吗？就不能不怕他吗？爱他很难吗？接受他很难吗？ 他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南许彻底慌了，直接不管不顾地说：“谢赫憬，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我讨厌你。” 谢赫憬眼中一凝，彻底忍不下去，上半身的衣服顷刻消散。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谢赫憬直接忽略。却连着响了好几声，谢赫憬烦躁地接起。 却听见电话那头的章惠琬喊道：“谢赫憬快回来，你爸出事儿了。” 谢赫憬眉心狂跳，情绪狂风暴雨般地袭来，他都一一接下。 他在南许落下一吻，却被她躲开，他将她的脸掰了回来，威胁道：“南许，在这里等我，不许走。否则你去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南许没说话，谢赫憬却耽误不得，匆匆穿好衣服，拿起手机往家赶。 南许默默躺在床上，有几分茫然，茫然到她的下一步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但很快，南许就重新打起精神。她确认了，她要离开。 现在是晚上的00:09。 一个月已经过了。 所以她可以离开，也不算毁约了。 南许被捆的只有手，而且谢赫憬还没下死手捆，所以她用力挣扎了几下，终于从那套圈里逃脱。 利落收拾好东西，南许没有停留一刻，拿起手机就订了票。 当时就拖着行李离开了这个暂时的“两个人的家”。 等到谢赫憬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见不到南许身影了，绳子被她扔到床上。 他发疯一般涌向她的房间，她带走了她带来的衣服，除了那个小粉包以外，他买的东西她一件都没带走。 谢赫憬眼中的冷光几乎让他想要将面前的一切全都摧毁。 可半晌，他还是冷静下来了。 嘴角勾起一丝森冷的笑意。 她逃不掉的。 60-70 第61章 别急，正在戴。 来到淮宁市的第四天傍晚, 这里温度比枳安冷得多，天气预报半个月之后有雪。 南许喝着热牛奶，感受到一股凉意, 立马把脚缩回被子里。 她也不是来游玩的，索性四天基本上都待在酒店里，一切风平浪静。 期间她小心地从章惠琬那里打探着情况。 于是才知道谢恒智那晚从楼梯摔下来，但幸好被章惠琬及时扶助。没有伤及性命，只是右腿骨折了，情况不算特别严重，这几天谢赫憬都在照顾。 谢赫憬在照顾谢叔叔应该就没有精力顾及她了，南许松口气。 末了, 章惠琬又问起她什么时候回去, 这都一个月了。章惠琬问过谢赫憬，谢赫憬说她还要在朋友家住一段时间。 南许直起身子看着屏幕上的内容。谢赫憬到这会儿还在给她找理由吗？！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给章惠琬发了几条消息。 【章阿姨, 我回国那么久，差不多也稳定了下来, 再打扰你们我就不好意思了。】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给您和谢叔叔带来了很多麻烦。】 章惠琬看着这消息简直吓了一跳，回想起这几天脸色很阴沉的谢赫憬, 有心想问谢赫憬, 可是现在他不在家。 章惠琬便直接发消息问南许。 【皎皎, 是不是谢赫憬和你吵架了？】 【如果是的话, 你说出来, 阿姨替你做主。】 【阿姨就想你住家里, 谢赫憬不经常回来，现在连你也要搬出去，以后我只能和你谢叔叔每天大眼瞪小眼了。】 章惠琬一急起来, 躺在房间的谢恒智她都没顾上，坐在客厅噼里啪啦地给南许发消息。 她是真喜欢这姑娘。 要是南许真因为和谢赫憬有矛盾而搬出去。 章惠琬估计要把谢赫憬狠狠臭骂一顿，毕竟南许一个人在枳安，她怎么能不替好友照顾好南许。 南许也不想将矛盾扩大，只能先稳住章惠琬。想了会儿，她只说了自己先找着房子，最终还是没有把和谢赫憬的事说出来。 四天来，南许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也开始打算着之后的事情。 既然都到了这个程度，那枳安有谢赫憬在，她应该是不回去了。淮宁这个城市她挺喜欢的，留下来也没负担。 南许打开租房和招聘的软件，慢慢开始查看，这四天她也看了不少，有几个岗位给她发来了面试邀请，其中一个就约在明天面试。 她对自己挺有信心，打算今晚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去面试。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紧接着就是一句：“外卖。” 应该是买的晚饭到了。 南许喊了声：“放在外面吧！” 她关上招聘软件，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可是打开房门，南许往下瞧，却发现外面放着的根本不是她的饭，而是一个箱子。 她没敢打开看，也找不到快递小哥的身影，索性没管，关门回了房间。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快递小哥的声音再次响起，南许依旧让他放在外面。 再次开门时，看见了她的晚饭，只不过是被人提着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 而是。 ——谢赫憬。 “南许，四天不见，想我了吗？” 南许脸上的表情僵硬在这一刻，眼睛瞪得溜圆，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谢赫憬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家里照顾谢叔叔吗？！！ 虽然说不出话，但手已经做出了反应。南许立刻搭上房门，也不管晚饭还在他手里，立刻将房门向外关。 可一点用也没有，谢赫憬手松松撑住，依旧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房门。 他脚尖一踢，那个箱子也跟着进来，顷刻间传来瓶子碰撞的声音，但很快又消失。 谢赫憬的神色平静，带着几分嗔怨：“怎么，不欢迎我吗？” 南许摇摇头。 他这全身萦绕着威胁的气息，谁能欢迎他就怪了。 谢赫憬眼底升起一丝冷厉又被埋下，嘴角努力扯出来笑意，说：“小没良心的。” 他自顾自的把南许的晚饭放到桌上：“过来吃吧，等会儿好有力气。” 看着谢赫憬这平和到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南许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一个月之后，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算了吗？” 神经狂烈跳动，谢赫憬却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了下去：“先吃饭再说。” 南许不动，只想尽快和他说清楚，要不然她觉得今晚谢赫憬可能要疯得彻底。 她瞧了眼门口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南许，过来吃饭，”谢赫憬又喊了一遍，“要不然你想知道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南许拧眉，只得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一侧，离谢赫憬有一段距离，心惊胆战地吃起她的晚饭。 但是被人那么一直盯着，而且南许的心里也有事，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 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说吧。” “你想离开我？”谢赫憬简单直接地询问。 南许没说话。 谢赫憬依旧接着问：“所以打算不回家了，连枳安也不准备回了，是吗？” “是。”南许轻轻吐出一个字，却是谢赫憬最不愿意听到的。 他猛然上前，将南许困于沙发中，语带凶狠地问：“南许，你上次不是答应了我，只关心我一个人吗？” 南许一愣，他怎么其他话不记，就记着这一句。她不是还说了不要和他再见面了吗？ 更何况，这是当时情况太危机，下意识想稳住他的话而已。 “我……”南许眨着眼睛，却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你骗我？”谢赫憬拧眉。 南许侧过头。 谢赫憬大手掐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掰了回来：“南许，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没骗我，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只会关心我。” 南许近距离地看到了谢赫憬的眸子，深邃而含有凌厉，摄人心魄。 她的嘴唇几乎轻颤，却坚决地说：“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 “我要听你亲口说。”谢赫憬沉声说道，罕见的，他的尾音有几分颤抖。 他眼神狠厉，可话语中却带着偏执的恐慌：“说，你是不是真的……要丢下我。” 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南许发红的眼眸，她屏住呼吸，察觉自己好像低估了谢赫憬对她的渴望与执着。 可被掐得生疼的手腕提醒她，不能心软，这个人很威胁。 “我们只是分开而已，没有什么丢不丢下的。” “呵……” 谢赫憬笑了声，怎么走，怎么绕，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他起身，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到南许面前：“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谢赫憬一直想给她打造的金线，花了四天终于完工。 南许全身怵栗，惊声喊道：“你说话不算话？” “没有，”谢赫憬说，“我只说算了，没说我会放手。” “！！！” 南许呆在原地，显然没想到谢赫憬会这么说。 她起身想跑，可是谢赫憬已经将她单手捞起，往里间走去。 她连手带脚地挣扎，可是根本逃离不开谢赫憬的手掌。 酒店的床没有床头柱，谢赫憬只好把南许的手反绑，见她眼里满是惧意。谢赫憬边绑边吻她，又强硬地说：“南许，不准害怕我。” 吸取上次的教训，他这次绑得有些紧，南许试了好一会儿都没挣扎开，气得头脑发疼。 “谢赫憬，”南许急中生智，“我手疼。”声音很可怜。 谢赫憬很吃这套，动作迟疑片刻，但也知道一但松开，她就会离他远远的。 他起身在南许额头吻了一下：“乖宝，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从门口处将那箱烈酒提了进来，撕开纸箱，随意拿起一瓶去掉瓶盖，直接往下灌。 南许眼里充满了错愕，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喝酒，充满暴戾、带着原始野性地灌酒。 简直是不要命的喝法，一瓶接一瓶地灌，酒瓶的碰撞声几乎要炸碎南许的耳膜。 而谢赫憬手背青筋迭起，力度大到仿佛要捏碎酒瓶，不管不顾地仰头狂灌。 烈酒入喉，往常他没什么感觉，这次却觉得又苦又涩。 南许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喊道：“哥，你别再喝了。” 话音刚落，谢赫憬真就停下动作，走到南许的面前。 打量着南许，这个他从学生时代就想得到的人。 为什么总要离开他？ 他克制时，她来招惹他，他主动时，她却要远离他。 南许是跪坐在床上的，他就蹲下，挑起她的下巴：“不是说想看我喝醉的样子吗？别着急，马上你就能看到了。” 南许心中慌乱到极点，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而且照这样下去，谢赫憬喝醉了岂不是要失控。 “你别喝了，我不想看了，”南许出声劝道，“哥，别喝了……” 可这劝说不仅没起作用，反而像毒网般缠着谢赫憬的心，揪着揪着的疼。 他又拿起一瓶酒：“我们一起醉好不好？”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谢赫憬没给南许一点反抗的机会，喝下一口酒就去吻南许。 即使南许强烈反抗，即使这酒从唇齿间溢出，即使南许狠狠地咬住谢赫憬，咬出了血迹，谢赫憬也依旧乐此不疲地“喂”着。 一瓶喝不醉，就多来几瓶。 三瓶酒过后，就算大量的酒都进了谢赫憬的肚子里，南许根本没喝多少，但是面上依旧有醉意。 谢赫憬满意地勾唇。不能再灌了，再灌南许彻底醉了，就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事情。 他要她彻彻底底地记住。 谢赫憬独自坐在一旁喝酒，半小时过后，他总算有了醉意。 他身形恍惚，可脑中却还是清醒。 南许这会儿倒在床上，已经有了睡意，再过不久就能沉沉睡去。 谢赫憬笑了声，这个时候她还能睡着，心是真大。 他伸手将人拽起。 “南许，要开始了，”他俯身去吻她的眼角，“别睡。” 南许睁开迷糊的双眼，眼眸被谢赫憬占据，第一次听到他带醉意的声音，南许心率直线飙升。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声好气地哄着：“谢赫憬，哥，你松开我，我……” 谢赫憬却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直接吻上她的唇，将人压在床上。 “不想听你说，你是骗子，只会骗我。” 骗他也不知道骗一辈子，还是个没有信用的骗子。 很显然，她的信任在他那已经告急，南许欲哭无泪，衣服被谢赫憬一件件褪去。 她彻底急了：“你松开我，我不会骗你的。我……我和你回去。” 她努力扯着绳子，但谢赫憬这次是铁了心地捆着，南许就算用十分的力气，也只会得到被绳子勒的痛意。 谢赫憬继续着动作，指尖搭上南许的腰，而后往下。 南许喘着粗气：“你冷静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他微微弯唇，喝醉的感觉还不错，南许都能千方百计地哄他了。 一个月的经历，他对南许的身体已经了如指掌，轻易勾起她的欲望。 南许的皮肤薄，谢赫憬的手才抚过，她的身上就会浮现一层红。 而谢赫憬的手从下往下，然后落到视觉中心处，缓缓往里弯曲指尖，然后又往上勾住。 “唔……”南许浑身一颤，顿时冒出了汗。 谢赫憬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味道又瞧着南许情动的模样，他问：“冷静？你能冷静下来吗？” “可以。”南许咬着牙说。 她身上燃起一团火，随着谢赫憬手上的摩挲而烧得越发炽热。 她眸中泪意顷刻涌出，却依旧坚持。 “我可以。” 就算这样了，看着南许还是要忍，谢赫憬彻底发了火。 “南许，你明明对我也有欲望，为什么要忍？” “亲我啊……南许，会缓解的，你现在所有的感受都会缓解的，只要你肯亲我。” 他拉住衬衫上的扣子，而后猛然一扯，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下一秒是皮带卡扣打开的轻响。 南许的心狠狠跳动，又急又快。 他的身上还是留下了几道细微的疤痕，不近距离看是看不到的，可现在就那么清晰的呈现在南许眼前。 他身上扑洒着热气，肌肤随着呼吸而剧烈起伏，全身溢满了情动的张力。 南许眼底惊起骇浪，赶紧闭上眼睛，可刚才的那一幕还是不可抑制地在她的脑海浮现。 谢赫憬怎么会全脱了！ 身上的热又加上刚才眼前的冲击，南许身上的感觉更难受了。 她呜咽着说：“哥，你可不可以别这样。”喉咙干渴到说出每一个都得费一番力气。 “呵……”谢赫憬暗流涌动，冷笑了声，“真会挑时间，这个时候喊我哥。” 忽然床垫下陷又很快弹起，南许知道是谢赫憬下床了。可是她依旧不敢睁开眼睛，只能凭着记忆缓慢地把自己往床里面缩。 片刻后，谢赫憬回到了床边，过了两秒，南许清晰地听见了包装袋撕开的声音。 南许胸口蓦地收紧，察觉到不对的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谢赫憬一直盯着她，自然也瞧见她睁开眼，笑了声：“别急，正在戴。” 南许就那么看着他，打开、拿出、辨别正反然后往上套。 期间还能听见他“嘶”了声。 是被紧缩挤压的疼痛。 南许完全凝滞，思维陷入短暂的空白，视线跟着谢赫憬的动作而移动。 谢赫憬重新跪了上来，望见南许潮红的脸颊，问：“还要忍吗？” 南许唇抿得很直，蹦出来一个字：“忍。” 谢赫憬彻底笑了出来，说：“南许，你知道等会儿要发生什么吗？” 被谢赫憬这样看着，以及看着这样的谢赫憬，南许身上彻底被点燃，从未有过的、难耐的酥麻。 她真的快忍不下去了，身上就是快要爆炸的气球，每一寸皮肤都被撑得很紧。 她气急，不想就这样认输。 “知道，那又怎样？”南许很硬气地说，“一切都不会有改变的，该走的还是会走。” “只是，顶多只是一个疏解的方法而已。” 这突然的转变让谢赫憬脸色更加低沉：“是吗，现在不装了？” 刚才不还说要和他回枳安吗，她果然是骗他的。 他语气森然冷漠：“那就试试。希望你还能忍得住。” 谢赫憬把她的腿拉至腰间，让她缠住，然后倾身。 南许的腰间被迫呈现一个弧度，从腿至臀都泛起涟漪，本能地绷直。 她混着急促喘息的声音继续说：“谢赫憬，你以为你这样能留住谁？” 谢赫憬咬牙，没说话。 他没听见！ 他手搭在南许的腿两侧，将人往面前又拉了些许。 “唔……”南许眼角沾泪，“你这样就能让我对你上瘾吗？不可能的。” 谢赫憬全身肌肉紧绷。 他没听见！！ 眯起眼眸抚起，然后对准，谢赫憬的手甚至有几分颤抖。 热意逼近，南许双手握拳：“你真的想让我喜欢你的身体，而不是你的人吗？” 谢赫憬双手用力地握住南许的腿。 他没听见！！！ 谢赫憬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他没听见！ 他没听见…… 缓缓接触，却被卡住。谢赫憬的喉间溢出低吼。南许疼得抽吸，没忍住扭动了一下，却被谢赫憬大手狠狠禁锢住。 “谢赫憬，我就是……”南许用尽全力大声地说话，可还没有说完就被谢赫憬打断了。 他牢牢按住她，喊道：“够了。” 他把南许拉起，让她与他对视。她湿润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正对上谢赫憬滚烫灼人的目光。 南许吞咽了一下。 谢赫憬手搭在她的后颈：“明明刚开始是你来招惹我的，明明你说过你喜欢我的，明明……” 谢赫憬停下，喉结疯狂滚动，缓了一会儿，问她：“你现在却要抛下我了吗？” 南许喉间成功被堵住，良久才说：“可是……我害怕。” “你会忍心让我害怕吗？” “皎皎，我很想你……跟我回家，”他垂眸，“从上学那会儿到现在，我一直都想和你有个家。” 他没说谎，他真的一直想和她有个属于他俩家。 她知道谢赫憬很吃她语气可怜的说话，谢赫憬也知道她心软。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 最终，南许先闭上眼睛…… 半晌，谢赫憬手滑落腰间，把南许手腕上的绳子抽掉，一手与她十指紧扣，一手扣住她的腰。 他垂眸，缓缓往前送。 南许勾着背，冷汗直流，解放的手拧住谢赫憬，想让他别动。可是细碎的呜咽声吞没了她所有的话语，南许仰着头，努力呼吸。 颈侧到肩颈的线条顺滑起伏，谢赫憬见此，吻上她的脖颈，而后渐渐推进。 南许的呼吸喷洒，终是没忍住喊了一句。 “谢赫憬，疼……” 第62章 哥哥，你也乖乖的，慢一…… 南许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但她紧咬着唇，不肯多说一句话。 但谢赫憬偏就想让她说话。 他继续往前送，在失控的边缘克制。 “嘶……”震颤从尾椎往上窜。 南许指尖刺入他的皮肤, 痛意和酥麻在双方间交缠。 “南许，出声，”谢赫憬咬住南许的耳垂，气音一点点地蚕食她的理智，“我想听你的声音。” 南许侧过头，几乎与他鼻尖相抵。 他强烈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沉重而急促。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谢赫憬掠夺，南许气若游丝, 她忽地凑近, 咬住他的唇。 极度的用力导致谢赫憬一时停下了动作，仔细去感受这种微妙的刺痛。 一想到是南许在咬他, 他就舒服得眯眼。 “讨厌你……” 南许埋进谢赫憬的颈窝，含糊的尾音拖得很长, 直接戳在谢赫憬胸口。 他差点不管不顾地贴合所有一切 谢赫憬喉结滚动，笑了两声，声音缠绵得像高浓度的酒。 南许听得脸红。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还讨厌我呢, ”他扣住南许往怀里按, “那这里会讨厌我吗？” 南许惊呼, 眼中慌乱起来：“你真的要？” 谢赫憬勾唇：“你不是感受到了吗？” 南许扑闪着眼睛：“这还不算吗？” 只是开了个头而已, 还卡着呢！ 谢赫憬也想多放缓一点, 以免真的伤到她。 他的手在她的后腰轻轻揉着。 “刚才不还嘴硬这只是一种疏解的方式吗？怕了？” 害怕和悸动在南许的心底乱窜, 每多一秒，她的脑中就会更加混乱。 偏偏谢赫憬这时还带着蛊惑地说道：“怕了就跟我回枳安。” 果然，南许立刻说道：“没有, 没有怕。” 她说了，这只是一种舒缓的方式而已。 谢赫憬眉梢都是笑意：“嘴硬的小骗子。” 不过两秒后，谢赫憬眼底的笑意又淡了很多。 这种时候都不愿意和他回枳安。 南许这次的决心下得挺大啊！ 他将南许单手抱起，一瞬间这种姿势让“危险”更进几分。 南许立刻抬起手撑住谢赫憬的肩膀，以让距离拉得大一些。 谢赫憬也懒得在意她现在的举动，反正等会儿结果都一样。 不过，他还需要一点酒精的刺激，以免等会儿南许喊停下的时候，他真的会心软停下。 谢赫憬拿了三瓶酒，瓶塞全部去掉，一一将它们排列在床头。 回到床上，他把南许放平。 南许这会儿紧张得全身颤抖，却依然强撑着没求饶。 但也不敢去看谢赫憬，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整个人缩在自认为的保护壳里。 谢赫憬动作缓慢而强势地将南许的指尖捏起，一点点地移开被子，让南许彻底显现在他的面前。 又挑开她挡着的手臂，而后他沉下身子。 双手撑在南许脑袋的两侧，谢赫憬凑近她的耳边说：“南许，好好感受你男人。” 南许感觉眼前的世界在颠倒、晕颤，她脑袋直发昏。 可接触的感觉却不停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 谢赫憬欣赏着她脸上的绯红，原本粉红的唇被她咬得娇红，白皙的皮肤上是不知道何时冒出的密汗，她眼眸迷离。 他真想尝尝南许的唇。 不过现在，他有其他地方要“尝”。 长臂随意拿过一瓶酒，谢赫憬直接仰头喝完。 顿时酒气在两人间扑腾、蒸发，最后又凝结回到两人的身上。 南许彻底瘫软在这醉意之下，闭上眸子。 谢赫憬眼底泛起戏谑，将酒瓶随意往下一抛。低头看了眼，他使坏地往前送，却只是匆匆地滑过。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南许毫无防备地睁开眼。 恰时，谢赫憬托起她的后脑勺，连带着她的上半身被向上微微抬起。她本能地朝下看了两眼。 谢赫憬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提醒她：“看清楚了。”而后恶劣的摩擦伴着酥麻起伏。 “唔……” 这刺激到极致的一刻，南许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在谢赫憬的掌间战栗、瑟缩、躲避全然毫无作用。 他禁锢着她的所有。 本来想着再如何也不会出声的南许还是忍不住喊道：“谢赫憬……” “在，乖宝，怎么了？” 南许喉间一滞，她从来没有听过谢赫憬这么欲的声音。 每个字都是暗哑而缠绕着色气，又透露出强制压抑的欲望。 全面撩拨着她的神经。 过了半分钟南许才缓过来，她抽吸着说：“你，你出去。” 谢赫憬喝了一口酒，没听她的。 “乖，忍一下，还没动。” 还要忍？！ 那发涨的感觉已经让南许调动了身上所有的肌肉才勉强承受。 那下一步，岂不是更恐怖？ “我不管，你先出去。” 谢赫憬慢悠悠地喝酒，说：“出去多少？” 怎么这种事情还要商量？！ 南许快要羞死了。 “全部。”她咬牙说道。 谢赫憬看着在外面的半截，轻笑着说：“是不是要全部进去，再出来，才能算全部。” 南许简直要被他绕昏了：“反正……你出去就对了。” 谢赫憬这次竟然很轻易地答应她了。 但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股潮湿滑顺感让南许更加难受了，她扣着谢赫憬的手臂，朝他摇头。 谢赫憬明知故问：“怎么了？很难受吗？” 南许依旧摇着头，指尖更加用力攀着谢赫憬：“你能不能快点……” 出去！ 可话还没说完。 …… “唔，谢赫憬！”南许死死咬着唇。 谢赫憬刻意放轻呼吸，喉间滚动着闷响，俯身去吻南许的额头：“你先适应，等会儿再快。”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南许蹙眉，含水眼眸流转间落在谢赫憬戴着的吊坠上。 随着他动作的快慢，那吊坠在南许的上方忽忽地晃悠。 她恍惚些许，只觉得这个吊坠眼熟，可是还没有想起来，谢赫憬就凭着动作将她的思绪完全拉扯到他的身上。 谢赫憬用手挡住南许的头顶，免得她被带着往上窜，等会儿再伤了脑袋。 南许完完全全地被她锢在怀里，随他时快时慢，她不时的喘息声入到谢赫憬耳里，他勾唇，动作不停。 他太会磨人了，平常说话会，这种时候更会。 南许被折腾得眼神都有些涣散。 她双眼朦胧地盯着在她正上方晃动的吊坠，忽然回想到。 谢赫憬项链上的吊坠不正是她以前手链上的装饰嘛。 很普通的一个素圈，里面一个十字，谢赫憬串了个链子挂在脖子上，她现在才注意到。 “谢……赫憬，你，你这个项链，是我……呃。” 南许声音破碎到不行，陡然加快的速度让她无法说一句完整的话。 谢赫憬却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回答道：“嗯，是你的手链改的，南许，我戴了那么久你才注意到。” 他惩罚似的往前推。 瞧着南许已然无法再思考，谢赫憬趁机问道：“南许，跟我回枳安吗？” 南许摇头。 谢赫憬：“……” 他沉着气，继续问：“喜欢我吗？” 南许继续摇头。 谢赫憬：“……” 是不是躺在床上不方便点头。 他把南许抱坐起来，但显然这个姿势更刺激南许。但她这会儿全身都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拉开距离，只能随着谢赫憬来。 谢赫憬手卡住南许的腰，让她上升过后又能稳稳地坐下。 他依旧乐此不疲地问：“舒服吗？” 南许还是摇头。 “南许……”谢赫憬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没学过点头。” 南许凝了他一眼，有些艰难地回答：“就是不舒服。” 她都快被折磨死了，身上颠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身子，腿都快发麻到感知不了了，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谢赫憬怎么还不结束。 越想越委屈，南许声音哽咽：“你讨厌死了。” 谢赫憬眼眸发沉，抛南许的动作加快。 他不再收敛，力道又大又重，每一次都想到底。 南许尖叫混着抽气。 “你……停下。”南许吞咽着说道。 谢赫憬不回答她的话，甚至都没看她，只专注于动作。 南许手胡乱舞着，不知道怎么就抓到了谢赫憬的头发，她扯了一下，威胁地说：“谢赫憬，你快停下，要不然我就，抓你头发了。” “随你，我说过我不会停下的。” 说完，便不再理会南许的哭喊求饶，动作大得带着愤怒。 就知道气他，每次都气他。 就仗着他对她说不出来狠话就气他。 南许真受不了了，呜呜地哭起来，声音软得可怜：“谢赫憬，我疼……” 谢赫憬的动作停住，卡着这个动作，不上也不下。 明显感觉这个有用，南许低头去吻谢赫憬的唇，求饶地说：“哥哥，你也乖乖的，慢一点好吗？” 说着又去吻谢赫憬的喉结。 谢赫憬闷哼了一声，动作很慢地将人往下压：“南许，我再问一遍，回不回去？” 南许咬唇纠结，没有立刻回答。 光这迟疑的一秒，谢赫憬就知道她什么意思，力度又恢复从前。 “不回去？那我就跟你留在这里。” “留在酒店，南许，我们就住在酒店里，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南许也就慢了一秒，也没想到谢赫憬那么大反应，她强忍着冲出口的低吟，说：“谢赫憬，要是慢一点，我就答应你。” 闻言，谢赫憬停住，问她：“你答应什么？” “我。”抽吸了一下，她是真害怕了，刚才那动静，她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谢赫憬的身上。 “答应你可以留在这里。” 南许呼出一口浊气，至少先稳住他吧。 谢赫憬确实慢了下来，可就是一直不停，南许不知道这个的时间怎么会那么长，她喊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还有一会儿。”谢赫憬简短答道，身上紧绷的他正在紧要关头。 南许的嗓子已经干了，她彻彻底底没了力气。 只能由他搂着，一只手揪着谢赫憬的项链，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保持着平衡。 说是一会儿，可又过了半小时，谢赫憬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南许又说：“我要生气了。” 话音刚落，南许就感觉谢赫憬浑身颤了一下，她问道：“你怎么了？” 不会是被她吓到了吧。 震颤大约持续了一分钟，谢赫憬抱着南许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抱你去洗澡。” “我不要你抱。”南许赶紧拒绝，特别是谢赫憬说还要抱她去洗澡，万一再来一次，那她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你再扭，那就继续。”谢赫憬威胁道。 南许不敢动了，只能哽着嗓子说：“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语气一可怜，谢赫憬就彻底恢复了理智，语气和神色都软了下来。 “很疼吗？”他手想去摸一下。 南许赶紧伸手拦住：“你，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谢赫憬垂眸，将人抱去浴室。 刚刚说了不想和他说话，可是这会儿南许依旧再说。 “你明明知道我怕疼的，我让你轻一点你都不听。”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谢赫憬眉眼带笑意，把浴室门打开，抱着她往浴缸里放水。 说着说着，南许又恢复了哭腔：“你怎么那么吓人，我以后肯定要找个没有那么吓人的对象。” 谢赫憬太阳穴一跳，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南许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却接着控诉他：“你就是吓人怎么了。” “你还想找别人？”他问。 南许被吓得心突突直跳，还哽着嗓子说：“是啊，你凶死了，我要找个温柔点的……” “我不会让你如愿，”谢赫憬拧眉说，“死都不会。” 南许似要发泄刚刚她不管怎么说、怎么喊谢赫憬都不停下的气。 “你不可以这样，喜欢也不一定是占有。” “而且，你这样做，不知道我会讨厌你吗？你很吓人，你不知道吗？” 几次三番的，她都快被谢赫憬的恶劣吓死了，特别是刚才在床上，南许真的感觉谢赫憬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这太吓人了。 她神情语气都逐渐认真起来，是真的在和谢赫憬谈，没有发脾气。 “你明明知道我害怕，就应该知道我肯定不会答应跟你回去，为什么还要……” 她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的无声。 只因谢赫憬抱着她，再次放了进去，且来势汹汹，但他没有任何动作。 就那么待着，下巴卡在她的肩上。 南许的后背抵住了浴室的瓷砖，不知道是因为瓷砖凉还是什么原因，她竟然感觉到一滴一滴的温热的水珠滴到她的背上，然后又变成冷意往下滑。 她想抬头看一下，是不是花洒漏水了，却听见谢赫憬说：“南许，别讨厌我，好不好？” 他用力地抱着她，似乎怕放松一点，她就会飞走。 “我想要你爱我，不想要你讨厌我。” 南许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闷棍，有些发疼。 温热再次滴落在她的肩膀处。 她似猜到了什么，心一颤咳了声，有些不确定地问：“谢……哥哥，你是不是……” 第63章 想一直埋在里面。 “谢赫憬, 你怎么又……” 熟悉的肿胀感又传来。 南许忍不住地后缩，可是她身后就是墙，再怎么动也于事无补。 谢赫憬将人抱得紧了一些, 蹭了蹭南许的脖颈：“乖宝，难受怎么办？” 他这抱法完全就奔着将南许嵌入身体来的。 南许伸长脖子努力呼吸，再次掐他的手臂上的肉，可他手臂的肉很紧实，只能揪起来一层皮。 南许焦急叹了口气。 “应该是我难受才对。” 他整个人像一块烙铁一样箍着她，推也推不动，导致南许从里到外都被烫得蜷缩。 谢赫憬啃咬着南许的脖间，带着吸吮：“你也‘难受’？那我动一下。” “别……”南许再无法说出接下来的话, 光是调整呼吸已经用尽了南许刚恢复的一点力气。 说是一下, 可等南许再次从晕眩中抽离出来时，谢赫憬抱着她摸向旁边的水, 已然冰凉。 南许也伸手试了一下，声音丝柔：“都怪你, 为什么时间那么久？” 谢赫憬听乐了，把南许暂时放下，转身弯腰将冰凉的水放掉再入注入热水。 “下次会更久, ”他看着慢慢注入水的浴缸顿了一下, 又说, “等会儿再来一次好不好？” 再来？！ 南许都要被吓哭了, 要不是她没力气逃不走, 她现在一定要收拾好东西离开, 不，连东西她都不要了。 这谁能受得了。 她看向谢赫憬，触及到某处, 她很快又移开视线：“你就不能忍一下吗？” “以前忍得太久了。”谢赫憬大大咧咧地随她打量。 “哪里久，不就一个月吗？”南许回忆着时间线，应该就是从一个月以前开始的。 “一个月？！” 谢赫憬差点笑出声，要真是一个月，他现在这感觉也不可能两次过后还消不下去。 “不是吗？”南许问。 “当然不是，”谢赫憬平铺直叙地说，“从上学就开始忍了。” “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南许一脸的茫然，根本不记得自己问了谢赫憬什么问题。 “你之前问的那些肖想你的男生包括我吗？” “是，包括，”谢赫憬紧紧盯着南许，“不仅如此，我还想抱你、亲你、和你做然后……娶你。” 他走近，问她：“你知道我欲望最强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吗？” 他身上的雪松味再次将她笼罩，并若有似无地包裹她。 南许不敢问，甚至不敢听，她别过头，耳尖泛红滚烫。 见南许衣服躲闪的样子，谢赫憬松松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说：“想一直埋在里面。” 南许脑中轰得炸开，抬手去捂谢赫憬的嘴。 “你怎么老说那么难为情的话。” 谢赫憬笑着亲她的掌心：“你也可以对我说。” “你呢，想不想一直坐在我身上，或者舌尖上，还是……这里？” 他随意动了下。 “不想，都不想，”她伸手推开他，“我要洗澡了。” 谢赫憬抱着手在一边等。 果然，南许才迈开腿，身体一软，直接往旁边倒去。 谢赫憬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入怀中，抱着她沉入水里。 “我给你洗。” 南许想挣扎，但是使不上力气，委屈感袭来：“你真的是坏死了，老是吓我。现在还害我变成这样，一点力气都没有，烦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南许骂人的词汇量还是那几个，谢赫憬主动接过话：“嗯，我混蛋，我该死。” 他主动把手臂伸过去：“咬吧，消消气。” 南许真就开口咬下去，发泄着刚才的气，要不然她一点都不平衡，为什么她这样，而谢赫憬还是生龙活虎的。 她咬得满意，谢赫憬也看得开心，就在南许快要松口的时候，谢赫憬挑眉，玩世不恭地继续说：“但混蛋的事情我下次还会干。” 他戒不掉南许的，一看到她就忍不住。 现在就更忍不住了…… 偏偏南许就怕这一点。 他欲望大到恐怖。 一听他的话，吓得南许撑着身体就想从浴缸里跑出去。 谢赫憬伸手拦住：“你干什么？等会儿摔了我可懒得管。” 南许眼眶急得泛起涟漪，胸口剧烈起伏，嘴唇翕动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半天憋出来一句。 “你怎么能这样。” 谢赫憬怕真给人惹急了，赶紧说：“今天先放过你。” “赶紧过来，我给你洗好澡去睡觉，除非你不想睡了。” 南许嘟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了。 谢赫憬拿过牙刷递给她：“刷牙。” 南许接过，怒瞪着谢赫憬很用力地刷。 “轻点，那是你自己的嘴，等会儿戳疼了别哭。” 谢赫憬给南许洗得很细致，自己胡乱冲了两下，用浴巾把她裹好然后抱了出去。 “睡衣呢？” 说到这个南许更生气了，他还敢提她的睡衣。 “被你撕烂了。” 她嘀咕着：“我最喜欢的一套。” 谢赫憬笑意藏都藏不住，不明白南许怎么那么可爱。声音可爱，表情可爱，哪儿都可爱，在他身下的时候简直可爱到了巅峰。 他上手捏了捏她的脸：“赔你，其他睡衣呢？” “洗了，都没干。” 她不喜欢用酒店的，床单被罩、浴巾、洗漱用品……全都是用自己的。 “那今晚先那么睡吧，明天我让人把东西送过来。”谢赫憬给她掖了掖被子。 南许回过头问：“你还真要待在这里？” 听这话，谢赫憬立即沉下脸色，警惕地说：“你又想骗我？” 事不过三，她要是再骗他，今晚就别想睡了。 “没有，”看着谢赫憬那渐冷的神情，南许赶紧否认，“没有骗你。” 他冷哼了声：“最好没有。” 谢赫憬从后面抱着南许，虽然没穿睡衣，但南许还是热得不行，她想往前移一点，离开那热源。 但很快就被谢赫憬发现了，一把锢住她。 “不想睡？” “不是，你太热了，我睡不着。” 他简直像个自动发热源，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那传递到南许的后背，再到她周身。 偏偏谢赫憬还不肯让两人之间留有一点空隙。 她都快被热得睡不着了。 谢赫憬也睡不着，这么个心上人就抱着怀里，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特别是那发胀的感觉还没消，但也知道今晚南许是真的承受不住了。谢赫憬想等着南许睡着再去冲冷水澡，要不然流水声会打扰她睡觉。 可她在怀里一会儿动一下，把他的感觉全都撩起来了。 他咬牙切齿地回答：“睡不着就硬睡。” 南许蹙眉：“哥，你别那么凶，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她扯着被子咕哝道：“你温柔一点兴许我就答应你了呢！” 谢赫憬浑身一僵，心一瞬间剧烈地跳动，咽下紧张。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南许打了个呵欠，“我要睡觉了。” “晚安。” 好不容易把南许撬动了一点，谢赫憬这会儿哪肯让人就那么睡了。 “说话，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他伸手把人翻过来让她与他面对面，语气冷硬地强调，“把刚才的话重复一次。” 怎么每次语气都硬邦邦的，南许不满地说：“让你别那么凶。” 谢赫憬有些着急：“不是，是后一句，你说了什么？” 瞧着谢赫憬这着急的神色，南许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她眼眸一转，立刻升起逗他的意思。 谁让他今晚那么吓她的，而且她现在都还有点疼。 她忽闪着大眼睛，对谢赫憬一笑：“我忘记了。”表情无辜。 谢赫憬这会儿对她简直又爱又恨。 低头咬着她的耳垂，他恨铁不成钢地说：“赶紧想起来。” 南许瘪嘴：“忘记就是忘记了，怎么想起来。” “你今晚又没喝酒，怎么可能想不起来。”谢赫憬拧眉说。 “我喝了，”南许往前凑了一点，“哥哥，你喂我喝的，你忘记了吗？” 谢赫憬：“……” 他语塞，早知道少喂一点。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威胁道：“反正你得想起来，不然我就用今晚的方式让你想起来。” 今晚的方式，那岂不是意味着要来第三次。 南许抽吸一声，赶紧说道：“我能，能想起来的，你等等。” 闻言，谢赫憬真就不发一声地盯着南许，连呼吸都轻了很多，似乎真的怕她想不起来。 南许原本逗弄的心思也渐渐消下去了，她望着谢赫憬认真的神情，突然问道：“我想不想得起来，就那么重要吗？” “废话，”谢赫憬补了一句，“别说话，赶紧想。” 好不容易把她的心撬动了一点，谢赫憬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听她说刚才的那句话。 南许的视线上抬了些许，落到谢赫憬蹙紧的眉头。 她伸手帮他揉开：“别思虑那么重，会很累的，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睡觉。” 岂止是没有好好睡觉，谢赫憬差不多一天就睡一两个小时，白天去照顾谢恒智，晚上处理工作，打造金线，还得找南许。 南许不在，他躺在床上也很难睡着。 明明摆着的大好让南许心疼他的机会，但谢赫憬却不想说这些，只说：“没有，不累，睡得很好。” 南许揉了揉他的眉毛，往下是他眼下浅淡的乌青。 南许唇抿得有些直，问他：“我害怕你那种很强烈的欲望，你知道吗？” 谢赫憬吞咽了下，难得的说不出话。 因为他知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 但是他就是对南许有偏执、浓重、病态的欲望。 怎么都藏不住、掩不了。 她在眼前，这种欲望会很强烈，她不在，这种感觉更是愈演愈烈。 他需要她在身边，心和身都在他身边。 这事儿就横亘在两人中间，他不愿意放手，就断不了。 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断不了。 谢赫憬不愿意说话，南许就揉了一下眼睛，继续说：“你对我很好，你知道吗？” 谢赫憬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才肯点头。 “但是你很凶，很恶劣，那个的时候很凶，平常有时候也很凶，你知道吗？” “我平时会凶吗？”谢赫憬挑眼。 做的时候是有一点，但那是南许，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没把她做到下不了床，谢赫憬觉得自己够能克制了。 不过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南许走路都腿软。 眼看着谢赫憬要不承认了，南许语气扬了起来：“就有，就比如现在，你……你的眼神就很凶。” 他不说话沉着脸的样子就很让人心惊胆战，再加上一个不算好的语气，简直让人不敢靠近。 谢赫憬：“……” “南许，你怎么那么娇。” 南许轻轻歪头，眼尾弯成月牙，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不喜欢吗？” 喜欢！ 他都快喜欢死了。 谢赫憬移开眼神，咳了声：“还行。” 南许记得自己的理想型。她喜欢可爱一点的男生，最好时刻都很温柔，看人的时候会笑，眉眼间都是柔情。 一说话就像春日里和煦的风，不管抱她、亲她都很柔和。 可谢赫憬和这些相比简直是两模两样。 他平常对人很淡漠，笑大多都是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痞气，看人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就会带来一种压迫感。 更不用说抱她和亲她，他总是喜欢疯狂汲取她身上的气息，所以用力到她难以呼吸。 南许真是和谢赫憬重逢后才知道，一个人的占有欲和欲望可以那么强。 如果要在以前，南许很难想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和理想型天差地别的人。 就如谢赫憬也是，放在南许刚住进他家的时候，他也无法想到自己会喜欢那个被定义为“麻烦”的存在。 但喜欢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毫无预兆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叫人感觉玄妙。 南许忽地轻笑了两声，问他：“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显得没那么凶？” 谢赫憬：“……” “没有。” 只是语气有些飘忽。 南许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没有吗？那好吧，我不说了，睡觉吧！” “不准睡。” 看着南许真闭上眼睛了，谢赫憬卡住她的下巴，喊道：“听到没有，不准睡。” “有，我有在想。南许，你听到没有？我在想。” 南许彻底憋不住笑意，笑得肩膀发颤：“我听到了。” 因为谢赫憬卡住她下巴的动作，南许的声音都有些含糊。 “我听到了，但你觉得哪个温柔的人，会这样……” 谢赫憬：“……” 他松开手，动作僵硬地给南许揉了揉下巴。 南许眉梢上扬，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谢赫憬还有那么有意思的一面。 良久后，南许又慢慢收起笑意，她也没有要把他完全变成理想型之后，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意思。 他就是他，谁也无法改变。 她只是需要，他再柔和一点。 好让她愿意跨过那道害怕，心甘情愿地接受他。 她清了清嗓子：“谢赫憬，你听好了。” “我说，如果你哪天让我有一种柔和的感觉，我就答应你了。” 终于听到这句话，谢赫憬心一颤，呼吸停滞在此刻。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柔和的感觉……具体是指什么？” 南许眨了眨眼：“不知道欸，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如果没有，那就没办法了。” 南许叹了口气，听起来还有些可惜。 这话简直就是在谢赫憬的发疯点上反复横跳。 南许带着些许逗他的语气更是让谢赫憬真想掐死她，又想爱死她。 “你……” 南许蓦地直起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颇为神秘地说：“还有一件事。” 扣 裙 1零5 7二九 77 18 “什么？”谢赫憬问。 她狡黠地一笑。 “哥，我想你真的需要再去冲一下澡，那感觉太明显了，都硌着我啦。” 第64章 坏宝贝，疼！ 由于昨晚太疯狂, 等南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 她猛地从梦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时间。 14:47。 她约的面试是下午两点，已经彻底错过了。 “怎么都那么晚了。”南许懊恼地喊了一声。 听到南许这有动静, 谢赫憬走进里间，手上还拿着给南许收下来的睡衣。 图案可爱，拿在手上感觉也很小一件，谢赫憬觉得这衣服应该挂在他睡衣旁边，给他的衣服也增加点香气。 他边理边对她说道：“起来吃东西，还有你的衣服都送过来，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没人回话，谢赫憬转眼看去, 南许正一脸幽怨地盯着他。 “怎么了？” 南许扯了扯被子：“你怎么都不早点喊我, 我都错过面试了。” “面试？”谢赫憬理衣服的手一顿，走到南许面前, 语气幽然，“你想去哪面试？” “我没记错的话, 你应该还是我助理。” “南助理，有那么在老板面前说要跳槽的吗？” 谢赫憬抓着手里的睡衣，有种又想撕碎的冲动。 但又觉得这衣服还是比较适合穿在南许身上之后再撕碎。 “我不是都递交辞呈了吗？”南许回想了发送时间, 刚来淮宁那晚她坐在酒店里给他发的。 “我没同意, 你就辞不了, ”谢赫憬把手里睡衣递给她, “穿吧。” 南许没动, 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讲理, 辞职也不让辞，想离开他就能连夜赶来。 而且下场…… 南许看着这满身的痕迹，叹了口气。 听着这哀叹的口气, 谢赫憬问了句：“想什么呢？” 南许扯过睡衣往身上套，故意说：“在想下次跑远一点，一定让你找不到。” 话音刚落，谢赫憬就已经压身而上，盯着南许，一字一句地说：“再跑，我就再抓，抓到一次，做十次。” 做十次？！ 南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疯了嘛。 “这怎么可能，你还是正常人吗？” 谢赫憬却笑了声：“你提醒我了，还差八次，要不现在……” 南许才套上的睡衣又被谢赫憬挑开。 他逐渐发现自己似乎看不了南许穿睡衣的样子，她一穿，他就想撕。 前方再次发凉，南许赶紧拍开了他的手：“你昨天还说要温柔一点的，反正我现在不想这个，只想吃饭。” 她摊了摊手，虽然嘴唇没动，但那模样就像在说：“你看着办吧。” 谢赫憬凝着她，指尖抓着她的睡衣，往下褪也不行，扯上也不甘心。 南许偏着头，扯着唇“哼”了声，一副有持无恐的神态。 这是完全吃准她的样子。 谢赫憬松开手，在她唇上咬了下：“哪儿学的这些，吃定我了是不是？” 这一下咬得还挺疼，南许的嘴唇都有些发麻，她蹙眉：“你咬我，明明知道我……疼，你还咬我。” “就该让你疼疼，一天就知道跑，”谢赫憬说，“疼得跑不了最好。” 南许不想说这个，再说谢赫憬万一又下口怎么办。 她搞不懂，为什么谢赫憬那么喜欢咬她。 “吃饭吧。” 谢赫憬却扯着笑，神情惺忪，在南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撕下了她的睡衣。 没有碍事的遮挡，一瞬间他觉得顺眼多了，南许就该这样，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南许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她的皮肤，她瑟缩一阵，看向他。 “你……” 怎么还扯她衣服。 “哪儿吃不是吃，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真的‘吃’我。” 谢赫憬想把人往怀里扯，他真的难受到爆炸。 昨晚半夜冲了一次，今早又冲了一次，总不能一直冲冷水澡。 可刚扯过南许的腿，南许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捶打着谢赫憬的手臂：“疼。” 谢赫憬眼神逐渐正经起来，看着南许皱起来的脸，顿时有些着急，赶紧松手，问：“哪儿疼？” 南许瞪他：“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 他以为只是嘴疼，没想到那里还在疼：“我昨晚看了，有点肿，不过我给你擦药了，现在还疼？” 是不是那药不管用，要不要去医院，谢赫憬思索着。 南许听到他的话，只感觉一瞬间神经紧绷，她哽着嗓子问：“你还看了？擦药……你还准备好药了？” 谢赫憬倒感觉没什么，再亲密的都做过了，看看应该也没什么。 何况他也知道自己没收住力道，也担心真把人伤着，又明白她容易害羞，所以只能趁着她睡着之后看了眼。 “嗯，来之前就准备好药了。” 来之前…… 那他岂不是早就想好要这样了，还知道可能会需要擦药，他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在南许还在震惊的时候，谢赫憬继续说：“还有套，一个月还没开始的时候我就准备了一箱。” “就放在客卧的床头柜，你上次拿红线的时候如果翻错了，应该就能看到。” 谢赫憬说一句，南许就震惊一句。 她此前一直以为谢赫憬是在那一个月中逐渐有感觉的，昨晚刚知道他从上学时期就开始忍了，现在更是知道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还准备了一箱…… 南许有点庆幸谢赫憬那一个月是真的能忍住，要不然她可能跑出枳安都难。 “你真是，”南许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谢赫憬这个行为，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真是，有准备。” 谢赫憬听乐了：“不会夸人就别夸了。” 南许：“……” 她有说要夸他吗？ 谢赫憬蹲下：“过来点，我看看还肿不，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要是因为这种事去医院，南许感觉自己脸得热一周。 “好了……不肿了，一点都不肿了，也不疼了。”南许赶紧说。 “神医上身了？这一会儿就不疼了？”谢赫憬懒得废话，直接挑开看。 南许还想捂，却被他轻松钳制住。 他往前凑了凑，指尖挑过，看着是不肿了，也没有其他迹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疼。 难道是刚才扯到了？ 他还在认真分析，但两滴泪砸在手背上，谢赫憬心一惊，立刻起身，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你，哭什么？” 南许鼻头微红，眼睛里装满泪花，咬住唇看他，就那么一眼。 谢赫憬就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他咳了声：“我不就是看看吗？” “你还看……”南许一脸委屈，这人怎么那么强硬。 说温柔一点都不温柔。 南许这带着哭腔的语气，谢赫憬最听不了。 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不看怎么知道伤着没。” “你还说……”南许脸上挂着泪，娇嗔道。 她一哭，谢赫憬就没办法。 她语气一软，谢赫憬更是抵抗不住。 谢赫憬拿过一旁的睡衣，幸好这次自己撕得不算厉害。 他把睡衣给她规规整整套好。 “走吧，去吃饭。” 南许垂眸不说话，谢赫憬伸手擦过她脸颊上的泪。 “我的错，先去吃饭好不好？” 南许不肯理他，谢赫憬伸手试探着抱她，但她没拒绝，谢赫憬立刻笑了，直接捞起往外面走。 南许待在他怀里，控诉道：“哪有你这种人的，我刚才说了要吃饭，你都不让我吃饭。” “而且又撕我衣服，我衣服的命怎么都那么不好。” 谢赫憬听见这句，差点没笑出声，又怕把人惹得更生气，用尽全力才憋住。 这手上抱着南许的力度也就大了点。 南许还以为他不满意自己说的，她拧眉：“我不让你看，你还要看。” “还那么强硬。” 南许絮絮叨叨的念叨，谢赫憬扬着眉照单全收。 他把人放在座位上，拿过筷子，南许想接，谢赫憬立刻撇开，他想亲手喂她吃饭。 一点一点地喂，瞧着她慢慢吃饭，在他看来是件很治愈的事情。 南许也就随他了，反正不用自己吃也挺好，正好她这会儿也懒，不想动。 可是谢赫憬想喂人，就是这喂人的手艺实在有够差劲的。 一会儿饭积了一大堆，像是怕南许饿死在下一口，要不就是南许才刚咬上去，饭就已经全部落回碗里。 南许不满，想拿过筷子自己吃。 谢赫憬却使劲儿捏住筷子，冷硬地说：“我来喂，再不行就把这筷子折了，用勺子喂。” 语气不是很好，而且声音还挺大。 南许缩了下脖子，喃喃低语：“我看你真是一点都温柔不了。” 温柔不了？！ 谢赫憬受不了这一句，特别是昨天过后更是受不了南许说他温柔不下来。 他收敛着呼吸，齿间挤出一句：“不可能，我不可能温柔不了。” 本来南许也只是说着玩，可看着谢赫憬一副要证明的样子，南许来了兴致。 “那你喂吧，要温柔一点。” 谢赫憬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觉得一顿饭让他那么紧张，仿佛这顿饭已经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 他动作僵硬无比，好像感受不到指尖的存在，捏着筷子的手用力到发白。 “我要吃青菜。”南许提醒了一句。 谢赫憬“嗯”了声，转身去夹青菜，手越靠近南许就越不听使唤，还是南许主动凑上去吃的，察觉到筷子有些颤抖。 她瞄了眼谢赫憬，可侧头的瞬间筷子滑过牙龈，她痛得吸气。 “哥……” 谢赫憬如临大敌，立刻放下筷子去看南许。 “戳到哪儿了？” 问完，他还不忘为自己证明：“刚才……我可没用力。” 南许捂住嘴没吭声，谢赫憬双手叉腰，想着该怎么证明。 可下一秒他看到了南许颤抖的肩膀，以及那越来越大的笑声。 谢赫憬逐渐反应过来了，他一手把人抱在怀里，偏头去看她。 她脸上哪儿来的痛意，都快被笑意占据了，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直到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南许，你敢逗我？”谢赫憬厉声说道。 南许立刻摇头：“没有，可能就是刚才比较开心吧。” “开心什么？”谢赫憬狐疑地盯着她。 南许随意扯了句：“开心你喂我吃饭。” 这一句，换来了这两天的饭全是谢赫憬喂的。 再这么下去，南许只感觉自己的手的能力都要退化了。 一次晚饭，南许强硬地拿住筷子，对他说：“我自己吃。” “可以。”谢赫憬这次竟然很轻松地答应她了。 南许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我去洗澡了，你吃完先放着，我等会儿再来收。” “好的。” 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南许也就懒得想了。 她吃完饭，把所有的筷子和碗都归置好，然后回到了里间躺在床上看综艺。 顶多就是谢赫憬这次洗澡很慢，慢到南许已经把综艺追到一半了，谢赫憬还没有出来。 她按下暂停，仔细回想，脑海里突然回溯到谢赫憬洗澡前看她的那一眼。 她不是他最熟悉的、充满欲望的眼神嘛！！！ 她一句疼，谢赫憬又憋了两天，期间的小打小闹也没什么，南许就放松了警惕。 可现在突然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南许看了眼浴室，觉得有些恐怖。恰时，里面刚好关灯。 南许几乎是逃地放下iPad，连鞋都没穿好，直接往门外跑。 才走到一半又被谢赫憬捞回了床上：“想去哪儿？” 南许讪讪笑道：“我突然想起来，那些碗还没有收拾好，还有我的衣服没有叠好，会皱的。” “衣服早上就叠好了，碗等会儿再收，现在需要干正事。” 南许哪能不懂，她咬着唇：“那个，我还有点……”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谢赫憬已经扯住她的手，往那里一按。 “疼！” 南许不敢相信这是谢赫憬的声音。 尾调甜蜜，声音里有化不开的缱绻，沙哑的气音滑过她的耳畔。 “怎么办？我好疼，胀得疼。” 南许咽了咽唾沫：“你刚才没有解决好吗？” 这话听起来有点无情，谢赫憬要是解决好就不会在浴室待那么久出来还是胀得疼了。 谢赫憬脑袋蹭着她，又晃了晃头。 “你，要不要再去试试？”南许长舒一口气。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差点就抵抗不住了，难道她欲望也很强烈吗？ 可是南许也不觉得。 她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就算南许怎么想，她也察觉不到谢赫憬在勾引她。 只能觉得是自己和谢赫憬待太久，连欲望也被他带得大了。 如果这些让谢赫憬知道，他能笑出声。 哪有欲望大的面对这样的举动，还能抽离思绪去思考这些。 他双手落到南许的背后，把人用力往怀里抱。 绵长、蛊惑、暧昧的声音勾着南许：“坏宝贝，疼！南许，你是坏宝贝。” “都不愿意帮我吗？” 南许心都颤了一下，只觉得完蛋了，自己可能真的变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那你会温柔点吗？” 床下会，床上不会。 谢赫憬很好的把这句话噎了回去：“试一试呢？” “那好吧。” 绵羊都跳进陷阱了，还要再说一句：“你温柔一点，要不然不理你了。” 很快，南许就感受到谢赫憬憋了两天的威力，她全身都在发颤，指尖连拧他的力气都没了。 “你……不是说，会，温柔一点吗？” 南许无法连贯的声音，细碎而颤抖。 “骗子。”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谢赫憬边吻边哄。 “那我再温柔一点，换一种姿势，看看会到哪里，好不好？” 熟悉的吊坠再次在南许的眼前晃动，她一把抓住，狠狠地吐槽：“你无赖，混蛋。” 骂人的词典都更新了，谢赫憬真是喜欢南许被惹急骂他的样子。 充满了鲜活。 他拽着她手腕的指尖力道收紧：“继续。” 嗓音沙哑得不行，谢赫憬的舌尖轻抵上齿，喘息声连连钻入南许的耳里。 “用刚才那种语气喊我可以吗？坏宝贝。” 南许已经无暇顾及他说什么，只能呜咽着说：“停下，谢赫憬，你说好要温柔的，呜呜，轻一点。” 谢赫憬轻笑，粗重的呼吸喷洒，直到越来越急促，可不管他怎么说，南许就是不肯喊。 谢赫憬青筋浮起，全身紧绷，鼻尖蹭着她，渴求道：“求你了。” 南许身上酥，下方疼，心里痒，真的受不了了，喊道：“无赖哥哥，混蛋谢赫憬。” 谢赫憬骤然一停。 南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询问：“你，你又要干什么？” 谢赫憬将人扶起来一些，而后轻轻在某处一点，又按了一下。 顷刻间，南许全身颤栗，抓紧床单才勉强抑制住喉间的轻哼。 谢赫憬埋在她的肩窝，问她：“感觉到了吗？” “到这里了。” 第65章 你想咬哪里？ “南许。” 这是谢赫憬在一天中喊的第N次南许。 “和我说话。” 他坐在沙发一侧, 眼神紧紧盯着南许。 南许坐在沙发的另一侧。 听见声音，她懒懒抬起头，凝了他一眼也没应声。 他坏死了, 明明答应温柔一点的，结果南许怎么软着声音求他都没用，反而还越来越来劲儿。 缠得南许差点又想跑，但一想起谢赫憬的那句话，她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不然真被他抓住，南许可能连求饶都喊不出来。 南许低头继续看综艺，不去管谢赫憬那几乎要喷火的神情。 谢赫憬没好气地“嘶”了声。 这姑娘这会儿倒是说话算话，说不理他还真就不理他。 也不知道谁惯的。 ……好像是他。 谢赫憬花了三秒钟才接受这个事实。 他沉着一张脸, 拿起桌上的苹果, 走到南许那侧，随手将苹果递到她面前。 南许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又瞄了那苹果两眼。 南许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看谁能够沉得住气。 谢赫憬大大小小的生意谈判那么多次, 就没有忍不住气落败的时候。 从来都是他磨掉别人的心理防线。 可是当南许别过头不去看那苹果，又放下iPad要起身的时候。 谢赫憬眉心一跳，立刻伸手拦住她。 他率先开口：“你要去哪里？” 南许不回答, 咬唇闹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说话……”谢赫憬再次喊道。 南许刚拿开他搭在腰间的手, 下一秒他的指尖就会牢牢拷住她的肩膀。 压得她动弹不得。 南许有些急了, 喊道：“你放手, 我要去卫生间。” 听着南许终于愿意开口, 虽然不是自愿的, 但谢赫憬眉心终于松快了些许。 “我抱你去。” 南许被这话吓了一跳。 “不要，我自己能去。” 南许突然腾空，谢赫憬已经懒得和她扯这些, 直接就把人抱到了门口：“去吧。” 动作快到，南许上一秒还在挣扎，下一秒就被放下了。 她眨了眨眼睛。 谢赫憬笑着，故意说：“怎么，你以为我想抱你进去，然后帮你……” “没有！”南许打断他的话，赶紧反手打开门，彻底把谢赫憬隔绝到门外。 她靠着门平静了好一会儿。 谢赫憬做事太大胆了，南许时常猜不到他的下一步是怎样的荒唐。 导致刚才谢赫憬说抱她去的那一瞬间，南许还真以为他又要强硬地抱她进来。 南许出来的时候，谢赫憬靠着旁边的墙闲散着刷手机。 见到她，他把手机放下，问道：“这下不生我的气了吧。”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南许上前一步，用手戳谢赫憬的胸口，边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力强调：“那你还那么用力。” 谢赫憬扬着唇，把脸凑到她面前：“那怎么样你才会消气，打我或者咬我？” 他沉思：“你想咬哪里？” 南许鼓着腮帮子摇头。 谢赫憬笑了声：“为什么摇头，舍不得？” 南许一脸正经且严肃地说：“我觉得那不是在惩罚你，像在奖赏你。” 她看到好多次自己咬谢赫憬的时候，他都会笑吟吟地看着她，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 谢赫憬的表情有一瞬间皴裂。 第一反应却是在想，南许知道这个以后会不咬他了吗？ “没，有。”谢赫憬僵硬地否认。 南许偏着头打量他，有些不信：“没有吗？那好吧，我以后都不会这样‘惩罚’你的，不太好。” “不行。”谢赫憬说道。 “为什么不行？”南许蹙眉，“你很喜欢我这样‘惩罚’你吗？” “嗯。”他声音很低，轻到没人听见。 南许转过头：“行了，你把手收回去吧。” “喜欢。”语气有些急速。 南许：“……” 她搞不懂谢赫憬为什么会喜欢这个。 “你……你这个人真是怪得很。” 她走到一旁，拿起iPad继续看，再次不理他。 谢赫憬问道：“那你怎么才能消气？” “让我出去。” 南许感觉谢赫憬真是有瘾，连着好几天都把她压在酒店里。 既然他来了，南许也跑不了，干脆就在淮宁好好放松一下。 谢赫憬却迟疑了：“你是想出去，还是想跑？” 南许瞪他，直白地说：“我想跑……” 谢赫憬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成拳。 南许又接着说：“但是现在又不太想了。” 谢赫憬心中一喜。 “因为我腿还有点软，肯定跑不远，我得休息好了再走。” 谢赫憬眉眼再次沉下。 南许两三句话让谢赫憬的心里像过山车一样，急增急降。 他直接覆盖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唔，唔……” 南许正说着话却被他突然的一吻，那口气堵在喉间。 她用力地捶打谢赫憬。 直到发现南许好像真的换不过来气了，谢赫憬这才松开。 “我是不是该让你天天腿软到跑不了。” 南许知道谢赫憬说得是真的，他盯着她的眼神很认真，似在考量。 南许心一跳，说：“我开玩笑的而已，你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开玩笑？”谢赫憬冷笑了声，“你下次再有这种想法，我会真的说到做到。” 南许默默垂眼，看来不能真的什么话都和他说。 要不然会很危险。 她突然不说话的样子让谢赫憬以为她在失落。 沉默了两秒，他说：“去穿衣服。” 南许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不是刚才还不让她出去吗，怎么这才一会儿又肯了。 “还不去，不想出去了？”谢赫憬下了最后通牒。 “想。”南许立刻说道。 谢赫憬又问南许想去哪里，结果南许想来想去，给他憋出了酒吧两个字。 这明显在谢赫憬的意料之外，他嘴角绷直，想拒绝。 但看到南许想去的眼神后，又咬牙点头：“穿衣服，”过两秒，他又提醒道，“多穿点。” 南许笑着拿起一条裙子，又在谢赫憬的眼神威胁下，放下裙子，选了旁边的黑色外套。 两人到了离酒店最近的一家酒吧。 起初南许只是坐在位置上喝酒，就不断有人来搭讪。 气得谢赫憬直接把人搂在怀里宣誓主权，他从背后将下巴放到她的肩上，问：“你故意来这里气我？” 南许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太紧绷了，该换换心情，喝酒吗？” 她把手里的酒递给他。 谢赫憬却摇头，虽然他给南许点的酒都没多少度数。 但他现在对着南许很难控制自己，再加上酒精一刺激。 没准这姑娘又得好久不理她了。 谢赫憬不喝，南许就自己喝，而且还是敞开地喝，连着灌了小几杯。 这种喝法谢赫憬以前就没见过出现在南许身上，他拦下她的动作。 “今天怎么喝那么多？” 南许不说话，只顺着他的动作放下了酒杯。 谢赫憬看了眼她，她眼睫低垂着，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他敏锐地觉察到她今晚来酒吧的目的不是为了给他换换心情，而是给她自己。 “不说话就回去了。” 南许靠在谢赫憬的肩上，“嗯”了声。 酒店离得不远，谢赫憬也就懒得拦车，直接把南许背到背上往酒店走。 南许今晚的情绪不太对，谢赫憬说话都轻了很多。 “南许，还生气吗？” 南许晃了晃头，又意识到谢赫憬看不见，便出声：“不生气了。” “那怎么心情还不好。” “你怎么知道？”南许问道。 她的情绪，谢赫憬总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说说。”他往上颠了颠她。 南许头埋在谢赫憬的颈侧：“因为……喜欢你。” 初时听着这话，谢赫憬心尖飞扬，但很快心情又缓了下来。 谢赫憬脚步沉重了些许：“喜欢我会心情不好？” 他周身的气压低垂。 “不是这个，”南许全身心地靠在谢赫憬身上，慢慢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因为感觉自己处理得不太好，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更好一点？” 除了那个以外，谢赫憬对她好到，很多连南许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他全都能注意到。 南许的衣服他全部都会叠好，而且她晚上会有惊醒的习惯，醒来的时候总是喜欢喝水，但连她自己都会忘记睡前在床头放杯水。 谢赫憬却总是会提前在保温杯里倒好一杯温水放在她的床头。 她怕黑，她起夜的时候，谢赫憬就站在门口等她。 南许以前在家里很受南孝承和文秋的宠爱。 但是两人也很注意培养她独立的一面，除了一些基本的东西给她准备好以外，太多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南许也觉得没什么。 但是谢赫憬帮她做好这些事情之后，会让她渐渐习惯，也会让她有点压力。 她的性格就是那样，不能完全毫无负担地承受别人的好而无动于衷。 她在想该怎么对他再好一点，但是他那个的时候又让她生气，南许酒意上升，脑中混乱。 对谢赫憬说：“你真是讨厌。” 让她一会儿心中过意不去，一会儿又忙着生气。 “又讨厌我了？”谢赫憬语气温柔得不行，“这回是哪里惹到你生气了。” 总不能是在酒吧宣誓主权吧。 南许往里蹭谢赫憬的衣服，弄得他后背有些发痒。 “别动了，等会儿你摔下来。” 南许脱口而出：“你不会让我摔下来的。” 说完，她自己也一愣，好像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谢赫憬其实早就对她打开了温柔的一面，只是她一直没发现，或许无意之中被她忽略掉了。 而他也一直没说或者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温柔，按照南许给的一个似是而非的条件，不停的努力。 南许忽然有些鼻酸：“你是不是笨蛋啊！” 谢赫憬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偏偏这会儿微醺的南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什么也不肯多说。 不过谢赫憬依旧收下：“行，我笨蛋，还有什么？” 背上没声音了，谢赫憬微微侧过头，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 回到酒店，谢赫憬把她安顿好，坐在沙发上给向卫时弹了条消息。 【怎么变温柔？】 很快那头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盗号？】 谢赫憬：“……” 他直接给向卫时打了电话。 “怎么才算温柔？” 向卫时怀疑不是盗号，应该是谢赫憬鬼上身了。 “你确定要和我这个单身狗讨论这个？” 谢赫憬挑眉：“你不是在追人吗？一点都没学到？” 向为时：“……” “我要学着点还能单身嘛，请你们停止大晚上秀恩爱，我还想睡个好觉。” 向卫时这段时间真是被这两对连番刺激得不行。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谢赫憬又去问魏青宣。 他记得上次向卫时说他追人手段不错。 结果魏青宣回复说，他惹温栖生气，直接被赶到书房睡觉了。 谢赫憬：“……” 这处境还不如他。 身边一堆不靠谱的，谢赫憬果断放弃，他又回到里间。 此刻原本应该在睡觉的南许却坐了起来，只是神情有些茫然。 看见谢赫憬之后，失焦的眼神才逐渐汇聚，只不过视线没有全然落在谢赫憬身上。 谢赫憬在床边朝她面前挥手：“喂，看什么呢？” 南许脑中有个很重要的日期，她晃了晃脑袋，问：“今天几号？” “已经过十二点了，10号。” 今晚南许没来由的举动让谢赫憬的心里一直悬着，他再次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说出来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南许打了个呵欠，用手把脸狠狠揉了一通。 看得谢赫憬直皱眉：“你轻点揉。” 揉完南许倒是清醒了一点，她粲然一笑：“哥，我想到该怎么对你更好一点了。” 第66章 想不想捆我？ 清早, 谢赫憬在沙发上接了个电话。 虽然声音特意放小了，但南许在里间依然能隐约听到谢赫憬说话的内容。 “嗯，知道了, ”谢赫憬的声音又清晰一瞬，“可以。” “……” 他电话打了三分钟。 南许就那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了三分钟。 谢赫憬进来看见她醒了还挺惊奇：“今天怎么醒得那么早？吵到你了？” 南许摇头，她直起身，回忆起刚才听到的内容，猜测道：“你是要回枳安吗？” 谢赫憬“嗯”了声：“今晚有个局，有个挺重要的人要见。” 见南许没什么反应，谢赫憬捏紧手里的手机, 语气却很轻松。 “南助理, 跟我回枳安？” 谢赫憬这心底也没底，毕竟昨天南许才生过气,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答应。 但谢赫憬来这一趟，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回去的。 实在不行的话, 他就只有把人绑回去。 南许没多说什么，只利落起身，从旁边拿了外套搭上, 路过谢赫憬身边的时候, 应了声：“好。” 谢赫憬错愕片刻, 视线跟随着她：“今天怎么那么听话了？” 听着他的问话, 南许停下步子, 歪着头：“可能是因为……我想叔叔阿姨了吧。” 他这煞费苦心地追了好几天都不肯松口回去, 结果南许这会儿竟然是因为想他爸妈才回去。 谢赫憬扯住她：“你这心谁都能想，就是不能想我？” 南许听完都没反应过来，谢赫憬竟然连这种醋都要吃。 “你就在我身边, 我哪用得着想你嘛。” “是吗？”谢赫憬挑眉，“那你的意思是我得离开你几天，让你尝尝想我的滋味？” 这话里的酸气都快溢出来了，南许知道今天不说想他，他就没完。 “哪有，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在我身边。” 果然，谢赫憬听了这句话后很受用：“这还差不多。” 他松开她的手。 “去洗漱，早餐在桌上，我等会儿收拾下东西，咱们回枳安。” 简直是南许一句话就能点炸，一句话又能顺好毛的主。 南许本来是要去洗漱的，可这会儿也觉得不着急。 因为她看见了谢赫憬眼下的乌青。 她走近，盯着瞧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昨天没睡觉吗？” 昨晚谢赫憬抱着南许，心理怎么都不是滋味，想问清楚她怎么了，但她睡得安稳，又不便吵醒。 今天早上她情绪看着还挺正常，他也就没问。 这会儿她先开口问了，谢赫憬顺势而为，靠在她肩膀上，语气疲倦：“嗯，很晚都没睡着，一直在想你。” “想我？为什么要想我？”南许也没发现自己干什么了，值得谢赫憬想到半夜。 “你想我什么？” 谢赫憬弯了弯嘴角：“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转正。” 两人中午的飞机，全程谢赫憬一刻都没松开南许的手，似真怕她跑了。 南许没忍住笑，提醒他：“你把我手都捏疼了。” 谢赫憬：“……” 手这才肯松下力道。 两个小时后就回到了枳安。 南许下意思地说要打车回章惠琬那里。 谢赫憬也没拒绝，只是提醒她：“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南许没过多思考，“我上飞机前都和阿姨说要回家吃饭了。” 谢赫憬：“……” “行，走吧，回去。” 别墅门口，章惠琬和谢恒智老早就等着了，特别是章惠琬简直是望眼欲穿。 南许率先下的车。 “叔叔阿姨好，我好想你们啊。” 时隔一个多月，章惠琬终于再次见到南许，听着她这窝心的话，章惠琬有种女儿终于回家的感觉。 虽然中间有打过几次视频，但是和见到真人还是不一样。 只一眼，章惠琬就觉得南许比一个月以前瘦了好多，瞧着让人心疼。 又看到两人提着行李箱，章惠琬把南许的行李箱拿过，随意往谢赫憬的手里一塞，挽着她亲亲热热地进了屋。 这一下旁边没了人，谢赫憬盯着两人的背影，神情幽怨。 就不该回来，否则南许时时刻刻都能在他身边。 “皎皎，阿姨都想死你了。” “前几天打电话你还替谢赫憬瞒着，他都主动交待了，是他把你惹生气，导致你连家都不想回。” “你放心，阿姨已经把他狠狠地训了一顿，保证他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听这话，南许侧过头看谢赫憬，只见他两手都提着行李箱，偏扮作委屈的样子耸肩。 南许“噗嗤”笑了出来。 见南许心情不错，章惠琬也笑：“吃饭吧，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是不是也想阿姨的手艺了。” 南许忙不迭点头：“是。” 吃完饭，南许困得不行，打了个呵欠。 章惠琬知道南许有午睡的习惯，中午在飞机上肯定没休息好，让她赶紧回房间睡会儿。 南许是真困得不行，也没顾上想和她说话的谢赫憬，朝章惠琬应好，而后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谢赫憬想追上去，可没走两步就被章惠琬喊住：“赫憬，你干什么去？” 谢赫憬：“……” 他被迫停下脚步：“……回房间休息。” “先等会儿，过来帮我把这份文件翻译一下，我这今天眼睛不舒服。” “行，过会儿给您。”谢赫憬抱着电脑想上二楼。 “就在这儿翻译吧，时间挺急，我还有其他事儿要你帮忙。” 谢赫憬：“……” 他咬牙答应。 再次觉得就不应该回这里，想去和南许说说话都不行。 “怎么，你很着急吗？”章惠琬看着谢赫憬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的手问道。 “不……急。” 南许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去饭局的点。 甚至章惠琬和谢恒智都已经吃好饭出去遛弯，应该再有一会儿就会回来。 南许下楼的时候只有谢赫憬一个人坐在桌前，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连她走近谢赫憬都没注意…… 南许站了有半分钟，才喊了声：“哥，时间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要去饭局吗？” 听见声，谢赫憬恍然从工作中抽离，说：“醒了？要不要先吃点再去？” 南许摇头：“不用了，我还不饿，不能耽误时间。” “还早。” 谢赫憬收起电脑，往旁边一放，懒得多说话，动作利落地直接将南许拽到怀里，埋进她的颈窝。 “我想抱你、亲你，还想……” 南许吓了一跳，这个家里章阿姨和谢叔叔可是随时都会回来。 她赶紧从谢赫憬的怀里逃了出来。 “你，你注意点。” 怀里落了空，再看南许这生怕被发现的样子，谢赫憬瞬间不爽，他下颌线绷得很紧，故意问：“怎么了？” 南许嘀咕道：“万一等会儿叔叔和阿姨回来怎么办？” 怎么办？！ 谢赫憬恨不得一股脑全说了，明天就拉着南许去领证。 但他一激进，这姑娘就只会跑。 “那你想怎么办？”他问。 “你等我先想想，反正现在是不能让他们发现的。” 南许总感觉告诉他们会有点不好意思，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毕竟她叫了谢赫憬那么久的“哥哥”。 他很拿不出手？！ 谢赫憬冷笑了声：“行，毕竟我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要让他们知道我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你睡了，那……” 南许再次捂住他的嘴。 她真是怕死谢赫憬这张无法无天的嘴了，总是能说出她无法想到的话，还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哪里是你被我……”南许咬唇，“明明就是你去淮宁，你还捆我来着！” “那行，给你个机会睡我，今晚？” 见南许不说话，谢赫憬又挑眉，轻声问：“想不想捆我？” “想不想主动，然后看我被迫强忍的样子。” “南许，你今晚想做什么都可以。” 谢赫憬撩拨南许的心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不管是语气还是内容，南许都无法抵抗。 但他也没想到南许还能弱弱地说：“我见过你好多次忍的样子了。” 特别是那一个月，谢赫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花式忍法。 谢赫憬吸了口气，只能再直白一点：“想不想握住，然后看着它冲动，但没办法只能强忍的样子。” 南许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谢赫憬带着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处。 南许脸瞬间就热了：“别说了。” 一看她这动作，谢赫憬就知道她害羞，但是她这回可没开口拒绝。 谢赫憬勾唇：“你不想吗？” 南许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拒绝，只小声嘀咕：“可是我答应了阿姨要住在这里的。” “行啊，”谢赫憬无所谓地说，“那更刺激了。” “你！” 南许真是无时无刻能被谢赫憬放诞无忌给震惊到。 “行了，”谢赫憬起身，给南许整理了下皱乱的衣服，“走吧。” 到了约定的地方，南许见到了那位谢赫憬说的很重要的人。 “沈叔。”谢赫憬喊道。 他两鬓斑白，能看出年纪较大，但是身姿挺拔，走路稳当，话语间沉稳又有威严。 沈叔见到谢赫憬时，眼里满是满意，拍了拍他的肩：“想不到你进步那么快，这才几年。当初跟着我学的小子，现在都能做东了。” “沈叔，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一听您要来枳安，在外地都能回来见您。” “是嘛，那你这小子算还有孝心。”沈叔的话对着谢赫憬说，眼神却不轻不重地掠过南许。 南许低着头，琢磨着自己肯定不能跟谢赫憬称呼得一样，就是不知道喊“沈总”的话会不会冒犯到面前这人。 沈叔的眼神锐利，多年人堆里打拼已经让他一个眼神动作就能把对方的心思猜个大概。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谢赫憬第一次带姑娘在身边，而且还是来见他。 他又多打量了几眼。 南许有些紧张，更不敢动弹了。 谢赫憬不动声色地偏移身子，恰好挡住沈叔的眼神。 他哪能不知道沈叔心里在想什么，但南许这会儿又不想说出两人的关系，被沈叔看着肯定紧张。 他只能挡一下。 但谢赫憬这动作在沈叔眼里，简直如承认一般。他看向谢赫憬，锋芒收敛，只微微朝南许那处偏了偏头，想要再次确认。 谢赫憬喉结轻滚，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这可不是他说的，是沈叔自己猜出来的。 他点头承认。 瞧着谢赫憬那得意的笑容，沈叔的笑声从胸腔里迸发。 “哈哈哈，走吧，都进去。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开心，咱们得好好吃一顿。” 南许根本不知道他俩的眼神交流，只是感觉在转瞬之间，沈叔对她的眼神由打量变得如沐春风。 期间还不停关心她吃什么菜，时不时问问她家里的情况。 南许几乎都觉得沈叔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可是看着谢赫憬和沈叔之间的互动，她也没察觉出有什么猫腻，只能就此揭过。 南许这次喝了不少的酒，也是她主动敬沈叔的，不想在谢赫憬的长辈面前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沈总……” “你和那小子一样，喊我沈叔吧！” 南许心一跳，立刻看向谢赫憬，他却悠悠别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南许咳了声，酒都举起来了，也不可能再放下：“沈叔，我敬您。” 沈叔一口而尽，视线在谢赫憬和南许身上流转：“希望下次来枳安，是喝你俩的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南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能连连点头。 饭局过后，即使南许晕得不行，可还是记得质问谢赫憬。 “你什么时候和……沈叔说的？” 没想到谢赫憬却反问：“我说什么了？” “说，”南许靠在他怀里，“说我们俩的事儿。” 谢赫憬故意逗她，继续问：“我们俩什么事儿？今晚的事儿？” 绕来绕去什么也问不出来，南许气急，打了他一下：“你，烦得很。” 手机弹出个电话，正巧也到了车边，谢赫憬把南许塞到后座，车门虚掩着。 是沈叔的电话，说是有个东西要给南许，让谢赫憬去取一下。 沈叔那里的可都是好东西，特别听到是给南许，谢赫憬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他低头对着车后排的南许说：“乖乖在这里坐着，我等会儿就回来，听到没有？” “好。”南许点头。 但南许自己待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手机刚才掉地上，谢赫憬给她捡起来之后索性就放在他口袋里了。 南许头晕，只能百无聊赖地靠着车后座往外看，等着谢赫憬什么时候能出现。 大约十分钟过后，谢赫憬出现在街道另一旁。 南许有些激动，她想趴在车门上看个清楚。 但是车门是虚掩的，她一趴上去，车门瞬间打开，南许没反应过来，直接摔到了地上，疼得她倒吸凉气。 谢赫憬见到这一幕，瞳孔收缩，什么也顾不上的要往南许这里跑来。 但这条街的车辆挺多，此时恰好一辆车袭来，南许抬头，谢赫憬正巧也朝她奔来。 “别过来……”南许混沌的脑海将画面放得很慢。 她愣愣盯着，心一点一点地沉溺，整个人缓慢地失神。 直到一道车鸣笛声将她惊醒，南许感觉自己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她慌张地要去找谢赫憬的身影，可是不管哪里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以及那拉长的鸣笛声。 毫无预兆的泪顷刻间从南许的眼角流出，她喉咙似有铁锈味，每一次吞咽都带着钝痛。 “哥……” “哥哥……” “谢赫憬……” 她的声音逐渐变大，可是没有人回她，南许的心几乎揪了起来，浑身充斥着慌张失措的窒息感，她转过头：“谢赫憬！” “怎么了？” 刚才沈叔给的东西掉了，谢赫憬捡起，也正好错过那辆车。 他也没注意这一插曲，满心满眼都在南许身上，结果刚走到车边就听到这一声，胸口猛得被攥住。 看清楚南许脸上的泪，谢赫憬彻底被吓住。 他顾不上多说话，赶紧把人抱起回到车里，紧紧搂住她。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 “是不是摔疼了？我应该把车门关好。” 南许抿着唇默默流眼泪，回想起刚才那刻，直到现在，那股窒息感依旧包裹着南许。 那一瞬间，南许真的以为他出事了， 她喉间除了他名字以外，甚至没办法说出其他话语。她完全失去力气，只能瘫坐在原地。 耳膜嗡嗡作响，除了那声车鸣以外，南许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无助地喊着谢赫憬。 一声又一声没有得到回复，南许几乎魂飞魄散。 直到谢赫憬走到她身边，焦急地问怎么了？ 如同被快要渴死的人遇到清泉。霎时，周遭的声音再次钻入南许的耳里。 她无法精准地描绘那一瞬间，只感觉濒死的心再次跳动。 她盯着谢赫憬的脸，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哭，良久才能喊出一声：“谢赫憬。” “我在。” 南许的泪簌簌而下，谢赫憬怎么也擦不净。 “怎么了这是，我才出去一小会儿。” 南许抿着哭腔，又喊了一声：“谢赫憬……” 谢赫憬好脾气地回答着：“在呢，就在你面前，是不是找不到我着急了？” 南许点头。 谢赫憬嘴角拉得很直，后悔刚才把人放在车里，当时就应该说不要了，或者抱着南许去。 但他又觉得光是这个原因南许不可能哭成这样。 他接着询问：“怎么哭成这样？给我说说，好不好？” 南许哭，谢赫憬就擦。 她不肯说，谢赫憬就边哄边问。 “乖乖，乖宝贝，别哭了。”谢赫憬吻去她眼角源源不断的泪。 今晚哭成这样，肯定是什么吓着她了，难道是刚才没看到的那几秒发生了什么？ 谢赫憬眼神冷了下来，可触及到南许的时候，又变得柔和。 谢赫憬的轻言细语终于让南许停下哭泣，她抹了一把泪，怔怔看着面前这人。 她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 直到刚才那一瞬间，南许才真正地认识到谢赫憬在她心里的位置。 她离不开谢赫憬的。 刚才那瞬间，即使现在想想，她还是喘不过气。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吗？”南许小心询问。 她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谢赫憬颔首，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那你，现在是我的……” 南许在想措辞。 虽然南许的话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谢赫憬每一句都能接上。 “男朋……”他打住，“情人。” 这种关系跟她在一起，可不就是情人。 闻言，南许却摇头：“不是。” 谢赫憬笑了声，想缓解南许的心情，打趣她：“连情人都不让我做了？” 南许咬着唇，怯生问：“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可以吗？” 第67章 今夜彻底失眠。 夜色如墨, 谢赫憬倚在栏杆处，手指松松夹着一支烟。 火光明明暗暗，烟雾缓缓而升, 遮住他的半张脸。 他脑海里全都是南许刚才的那句话。 ——做她男朋友。 偏偏今晚南许喝了酒，他也摸不准她是一时嘴快，还是认真的。 而且这姑娘一喝酒第二天经常会忘了前晚的事情。 说不定这会儿那么说，明天又都不认了。 谢赫憬磕灭手中的烟，有些烦躁。 今夜彻底失眠。 翌日，谢赫憬几乎天明才浅浅睡了两个小时，起来时头疼，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 他下楼时三人正巧坐在桌前等他。 章惠琬喊他赶紧过来吃早餐, 随口说了句：“怎么今天起得那么晚。” 谢赫憬视线看向南许,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一句话也没说, 似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赫憬不说话却直直盯着南许的动作。 见她真的没什么动静，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他怒而拧眉。 章惠琬跟着他的视线往南许那瞄了眼，不解：“你看什么呢，皎皎早就起床了, 就你最晚。” “哦。”谢赫憬侧过身, 声音挺冷淡地应了声。 走到南许的旁边坐下, 他慢条斯理端起旁边的粥, 不经意地问：“南许, 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 南许语气很镇定, 听不出来任何异样。 “没做梦吗？”谢赫憬不死心，又接着问。 他浅眠的那一小段时间都能梦到南许。 南许的眼睫轻闪片刻，很快又恢复正常：“没有啊, 睡得挺好的。” 谢赫憬说：“你……” “诶呀，不要问东问西的，赶紧吃完早餐去上班。”章惠琬催了声。 听见谢赫憬话被堵住，南许嘴角悄悄扬起，又借着喝豆浆的动作掩盖了过去。 她知道谢赫憬想问昨晚上的事情，说实话，这几乎是南许第一次喝完酒后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自然也没有忘记昨晚她让谢赫憬做她男朋友后，他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甚至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南许，似要把这一刻的她牢牢定格在脑海。 此刻车内静谧无声，南许缓缓扯出一个笑，然后在谢赫憬的眼眸里发现了自己的影子。 她正想凑近看清楚，却没想谢赫憬把她放下，打开车门出去了。 但也没走远，就靠在车门处。 南许坐在里面隔着一层车窗也能看清他的动作，只见他从包里拿了支烟衔在嘴里，拇指滑过打火机的滚轮。 火苗窜起，只是试了好几下都没能准确地点上那支烟。 可能是今晚的风太大了。 南许这样猜测着。 她睡眼惺忪，但依旧强撑着睁开眼往外看。 谢赫憬一只手拿着打火机，一只手挡风，可连打了好几下也没点燃面前这支烟。 有些奇怪。 南许的目光渐渐聚焦到谢赫憬的手，发现可能不是因为今晚风太大了，而是他的手。 ——在抖。 谢赫憬什么时候回到车上的，南许有些记不清楚了，只能回忆起自己快要彻底睡着时。 谢赫憬揽起她，在她的耳边很郑重地说了一句：“南许，你今晚喝酒了，等明天想清楚再和我说。” 南许到现在也不明白谢赫憬为什么当时不答应，还要她清醒的时候再说。 对于南许这种性格，有些事只能靠着酒才能大胆说出来。 去公司的车上两人都没说话，谢赫憬倒沉得下气，也没有主动谈起昨晚的事情，只是时不时地会瞥南许两眼。 他昨晚可以立刻答应，南许那句话他不知道在多少个深夜梦到过。 他甚至可以录下来，第二天不管南许承不承认他都有证据。 但越是珍视，谢赫憬就越不想在南许混沌的时候草率地回应。 一整天，俩人都和平常的相处无异，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提起昨晚。 南许坐在工位上，手撑着脑袋，看着前方办公室游刃有余处理工作的谢赫憬，短暂地发了个呆。 难道是他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吗？但谢赫憬今早的反应告诉她，不可能的。 但他现在怎么那么沉得住气，这太古怪了，难道是不想答应吗？ 南许咬着唇，神情恹恹的。 直到下班谢赫憬告诉她今晚在外面吃，南许也没顾上问有没有给章惠琬和谢恒智说过。 她满脑子都在纠结要不要先提起。 坐在车上时，南许下意识地想从包里拿手机，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把包忘在工位上了。 她说：“我包放在工位那了，我回去拿一下。” 手还没搭上车门，谢赫憬把她按住，说：“我去吧，”推开车门，他动作一顿想到了昨晚，回过头问她，“这回能自己在车里好好待着了吗？” 可别等会儿他下来的时候又见着她在哭。 突然提起昨晚，南许心瞬间提起，可是谢赫憬却没说答应她的事，南许抿了抿唇，声音很低：“能的。” 谢赫憬走后，南许的脑中逐渐混乱起来，她一直以为谢赫憬会答应的来着，可这一整天的沉默算是拒绝吗？ 南许百思不得其解。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谢赫憬匆匆回到车库。 手上不仅有她的包，还有一包热腾腾的板栗。 依旧是她喜欢吃的那家，和公司隔着两条街，南许今早也就提过一句而已。 明明可以回来开着车带她去买，但谢赫憬想让南许快点吃上，反正也没多远，干脆就直接去买了。 只是回来的时候跑得快了些，这会儿额头冒出一点细密的汗。 手中板栗散发出来的热意源源不断地往南许的身上传，她吸了吸鼻子。 盯着谢赫憬带笑的神情，她忽然回想到那年被罚站。 谢赫憬一通话把她摘得干干净净，最后他被数学老师罚站在门口，连带着她的那一份也要一起站。 南许的座位临着走廊，在数学老师没注意的时候，她悄悄抬起窗帘往外看。 谢赫憬真就在外面乖乖罚站，她之前听过向卫时他们谈起罚站这回事，谢赫憬以前也不是没被罚过，但他从来没有当一回事去认真对待。 顶多敷衍一下，等老师回到班上，他就随意找个地方补觉。 可那次他是认认真真地站了半个小时。 南许抬起窗帘的时候，他像是有感应，回头望了眼，正巧抓住正在偷看的南许。 那会儿南许还是挺害怕谢赫憬的，也觉得他帮她的举动有些奇怪。 对他的回头，南许只能赶紧放下窗帘，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是又过去十分钟，南许的思绪还是不可避免地回到了谢赫憬的身上。 她再次悄悄地扯起窗帘，却没想谢赫憬就一直盯着这个地方，直到南许的脸再次出现。 一瞬间，她被走廊射来的阳光刺了一下眼。 谢赫憬挑眉往旁边走了半步，彻底帮她挡住所有刺眼的光线。 他没什么站样，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双手抄在兜里。眼尾张扬地扬起，笑起来会有一颗虎牙，他朝她抬了抬下巴。 无声地用嘴型说：“小南同学，偷看我？” 那是南许第一次把一个男生的脸彻彻底底地记在心里。 “怎么不吃？”谢赫憬看着南许握住板栗却在发呆，问了句。 南许从回忆中抽离，又看见谢赫憬额头细密的汗，她从包里抽出纸张，缓慢地替谢赫憬擦汗。 边擦汗，南许的回忆又再次复苏。 大约是高考完的第三天，整个枳安大幅度升温，偏偏家里的空调坏了。 章惠琬在上班，南许和她说了以后，她也没办法及时回来。只能让南许在家里等着，她喊维修师傅上门。 还特意问了句谢赫憬在不在，得知谢赫憬顶着高温也要去打球，章惠琬笑骂了两声，让南许打电话喊谢赫憬回来。 一个小时以后维修师傅就会上门，让谢赫憬去和师傅交涉，她一个小姑娘待在家里不方便。 南许只得打电话给谢赫憬，可张口却有些磕磕绊绊的。 “哥哥，家里的空调坏了，等会儿师傅会上门修，阿姨让你先，先回家。” 她很怕打扰到谢赫憬会被他训斥。 谢赫憬却没什么情绪，只问是多久坏的。 南许回忆了下，大概是半小时以前。 谢赫憬那头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南许甚至能听到他朋友在说话。 “这就不打了？还没打多久啊。” “空调坏了有什么，又不要你去修。” “今天说话不算话，下次请客啊。” 谢赫憬应了声，把球随手抛给旁边的人。 “……” 很快电话里就安静了下来，只有谢赫憬走路的声音，南许猜他应该是出了球场。 两秒后，谢赫憬问道：“热吗？” “啊，”南许以为她在问家里现在热不热，回答道，“挺热的。” 她就那么静静坐着也能感受到夏天那股强烈刺激的燥热。 往窗外看，能看见树叶被风吹成绿浪，南许坐在沙发上，脑中逐渐放空。 二十分钟后，房门被打开。 南许快步上前。 谢赫憬的身上带着从外面来着暑气。 他手里还抱着一个泡沫箱子，在南许面前放下，咳了声：“热就吃。” 南许诧异片刻才打开了那个泡沫箱。里面放了两个大冰袋，旁边有冰水，还有冰棍，很多种类，甚至还有南许小时候才见过的冰棍。 她忍不住凑近了一些，凉意扑面，南许身上的热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可相比于南许的舒适，他身上全是汗，怕这些东西化了，谢赫憬买完之后，完全是抱着箱子一路狂奔回来的。 南许看着他火红的球衣被汗浸湿，几处的颜色都深了不少。 而谢赫憬的额角也挂着几滴汗。 南许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上前要给谢赫憬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谢赫憬却侧过头：“都是汗，脏死了。” “不脏的。” 闻言，谢赫憬的视线落在南许脸上。 她笑得露出梨涡，眉眼弯弯，手朝他举了一下：“哥哥，弯一下腰好吗？” “！” “！！” 谢赫憬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沉。 他盯着南许看了好几秒，才肯朝她缓缓弯腰。 …… 南许今天的心绪飞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嘴角也跟着慢慢弯了起来。 谢赫憬问她：“想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开心。” 南许剥了一颗板栗，却没吃，而是喂到了谢赫憬的嘴边。 谢赫憬张口吃下。 碰到谢赫憬柔软的唇，南许的手指蜷缩，有些紧张，可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 “谢赫憬，做我男朋友，好吗？” 谢赫憬呼吸一滞，忍了一天，这会儿彻底忍不住，在南许的唇上吻了下。 “本来想等会儿去餐厅的时候和你提的。” 南许不解：“为什么要去餐厅说？” “浪漫一点。” 他猜测女生应该都喜欢浪漫，一大早就联系好餐厅，连里面的装饰都已经敲定好了。 “表白这种事儿，好歹应该我来说吧。” 话虽如此，但谢赫憬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无法消散。 南许可是对他说了两次，能让这么害羞的南许对他足足说了两次让他做她男朋友，谢赫憬真是觉得什么都值了。 “没关系，我说也可以，”南许倒是不太在意这个，“而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只有别人向你表白的份，你是不可能向别人表白的。” “所以，我说就好了。” 谢赫憬沉吟片刻，好像记得自己说过，但那是对别人，对南许不是。 谢赫憬双手搭住南许的头两侧，笑道：“别人和你能一样吗？” “在我这里，你就是最特别的。” “所以……南许，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第68章 坏宝贝，摸摸它，好吗？…… “欸, 你们今天不是要在外面吃嘛，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两人推开门回家时，章惠琬和谢恒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章惠琬瞧了眼时间, 现在才19:37。 一般两人晚上要是有聚会的话，都是十点多才回来。 谢恒智问：“是不是还没吃饭？” “吃了的，”南许转过头看了眼谢赫憬，“我和哥在外面吃了才回来的。” 谢赫憬点头：“放心吧，我还能让您闺女饿着？” 对于他这个称呼，章惠琬满意地笑了笑，南许在她心里确实和女儿没什么两样。 “那行，闺女来看电视, ”章惠琬朝她招手, “最近新出的电视剧，皎皎过来和阿姨一起看, 不能天天只想着工作，人会受不了的。” “好啊, 我最近也在追剧。” 南许在章惠琬的身边坐下，这才发现她追的是偶像剧。 “这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以前喜欢看, 现在也喜欢。”谢恒智在旁边吐槽道。 章惠琬在外就是雷厉风行的女上司, 在家温柔了很多, 可以说是卸下了所有的坚硬, 还时不时地让谢恒智和她一起追剧。 看到兴头上被电视剧气到, 她还会和谢恒智吐槽。 但谢恒智看不来这些电视剧, 每每章惠琬的吐槽他接不上，连他也会被一起说。 谢恒智也挺喜欢和她斗嘴。 “昨天看到那谁……那个女主叫什么来着，”谢恒智记不起来了, 干脆说，“那女主死了，你晚上回房间和我说起来，还哭来着。” 南许扯了扯嘴角，没想到章阿姨还有那么感性的一面。 章惠琬喉间一堵，这南许和谢赫憬都在呢，她咳了声：“说什么呢！谁哭了，你爱看不看，不看就回房间。” 谢赫憬则是直接笑出声来：“妈，您还挺投入。” 连着被这父子俩打趣，章惠琬倒也不恼，只说：“我闺女和我看就行，你们可以走了。” 走？！ 谢赫憬盯着南许，她在这里，他才不想走。 “我看，我也需要放松。” 听见谢赫憬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南许努力憋住笑意。 章惠琬朝谢恒智抬了抬下巴：“你呢？” “……看。” 不看等会儿章惠琬回房间和他吐槽的时候他又接不上。 不过谢恒智看了没两眼，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 他余光中倒是瞧到谢赫憬一直盯着屏幕看，而且还一脸笑意。 “谢赫憬，你也喜欢看这些偶像剧？”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竟然会喜欢看偶像剧。 谢赫憬盯着屏幕，一块稍暗的地方正倒映着南许的身影。 她眉眼间都是温柔，轻轻偏头去听章惠琬说话，时不时地点下头，说话声音灵动清甜，连笑都带着几分娇俏。 那是他女朋友。 谢赫憬的笑意一路从嘴角蔓延到眼尾。 南许。 ——他的专属偶像剧。 对于谢恒智的询问，谢赫憬利落点头：“嗯，喜欢。” 很显然这回答吸引了南许和章惠琬的注意。 两人弯腰来瞧他，章惠琬更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怎么不知道。” “妈，我很早就喜欢了。您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谢赫憬意有所指地回答道。 章惠琬也没多想，依旧乐此不疲地和南许讨论剧情。 忽然地，南许的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是谢赫憬发来的。 南许瞄了眼章惠琬，她正在喝水，南许悄悄打开手机。 谢赫憬：【我晚上来找你，别睡太早。】 南许将手机往里扣了一些，编辑道：【不太好，被发现怎么办？】 【没你我睡不着，女朋友。】谢赫憬提醒着她。 【失眠更不好。】 南许：【你要在我的房间睡吗？】 谢赫憬：【你来我房间也可以，只要你不害怕出门的时候被发现就行。】 南许：【那你不怕被发现吗？】 谢赫憬：【随便扯两句就行，你能扯？】 看着这句，南许微微蹙眉，确实她不怎么会说谎。 要是真被他俩看到她从谢赫憬房间里出来，她肯定解释不清。 南许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消息，谢赫憬知道她肯定答应了。 谢赫憬的喉结滚动了下，打了一句话。 【今晚等我。】 按下发送…… 南许心猛得跳动，却又不敢露出端倪。章惠琬已经放下水杯了，她赶紧将手机反扣在腿上，依旧和章惠琬说着话，只是后半程有些心不在焉。 时间逐渐变晚，南许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皎皎困了？要不先回房间休息，要是你好奇后面的剧情，阿姨明天和你说，”章惠琬摸着她的手，慈爱地问，“今天上班累吗？” “不累，”南许捏着手机，眼睛却确实有些发涩，她揉了下，语气柔和，“那……阿姨，我先回房间了，明早见。” “明早见，快去睡觉吧。” 南许路过谢赫憬时，他往前轻轻伸出脚。 她一时不察，被谢赫憬伸出来的脚绊倒，身形不稳往旁边晃。 眼看着南许就要倒下，谢赫憬立刻站起来，伸手将人扶助，同时另一只手也暗暗握住她的手臂：“小心点，怎么困成这样了？”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掌。 南许瞪了他一眼，攥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怕被发现，又低垂着眼眸，只是眼睫投出剧烈抖动的阴影。 她想抽手，但是毫无作用，谢赫憬反而握得更紧了。 章惠琬和谢恒智同时看过来，谢赫憬耸耸肩，慢慢松开手。 “好好看路。” “嗯，”南许吞咽了下，“谢谢……哥。” “不客气。” 南许走回房间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她待在房间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也就越来越紧张。 手机正放着几首舒缓养神的音乐，南许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大约是22:45，房门被敲响。 咚咚声入耳，南许猛然睁开眼，快速下床打开门，入目的就是穿着浴袍的谢赫憬。 黑色的浴袍遮住他精瘦的身体，松垮的领口随意地敞开，还能依稀看见他肩上纹身的边缘。 浑身带着不羁的性感。 南许的喉间却哽住：“你怎么穿成这样过来？” 谢赫憬眉毛扬起，也不遮掩，直白地说：“等会儿好脱。” 看着她还堵在门口，谢赫憬问道：“还不让我进去?等会儿被看到……” 一句话直接就触动了南许的神经，她拽着谢赫憬的手腕，把人拉了进来。 谢赫憬低头，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却怎么都掩不住眼底翻涌的雀跃。 自己闯进来和被她拉进来这种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挺着急啊！”他语调悠长。 南许把人拽进来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听着谢赫憬的调侃，她眸子忽闪，却又故作镇定。 “哪里着急了，只是怕你被发现而已。” 她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有些不自然地说：“那个……睡觉吧，”她松开谢赫憬，自己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快睡吧，明天你要是晚起，肯定会被发现的。” “你还真以为我就单纯来睡觉？”谢赫憬笑了声，对于南许埋在被子的动作，满眼都是宠溺。 “那你要干什么？”南许问。 谢赫憬走近，坐到她床边：“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吗？” “说了什么？”她问。 怎么记性那么不好。 谢赫憬只能再重复一次：“给你一个睡我的机会，还有……捆我。” 闻言，南许直起身：“你认真的？” “不然？” 他从两侧斜插式的口袋里掏出一捆红线：“我东西都拿来了。” 这熟悉的红线让南许浑身冒起热气：“怎么又是红线？” “让你以后一看到红线就会想起我。” 他伸出手：“来吧。” 在谢赫憬的注视下，南许吸了一口气将红线拽在手里，却良久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谢赫憬牵起嘴角，半靠在床头，双腿随意地摆放着，浴袍滑落，半遮不遮。 他舌尖顶住齿间，沙哑湿润的嗓音对她说：“baby，过来。” 南许积攒了一堆勇气才慢慢曲着腿，膝盖摩擦着床单，缓慢移动到谢赫憬的身边。 谢赫憬直接将人捞起放在身上，将她的指尖放在自己的衣边：“脱了。” 她没动。 他在她红得发烫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呼吸喷洒：“坏宝贝，是故意的吗？” 听着这个称呼，南许的呼吸屏住，难为情地说：“哪有。” “没有？可你一直不动，我会忍不住，”谢赫憬腿往上顶了下，故意说道，“怎么抖得那么厉害。” 南许瞬间往他面前倒去，她哼了声：“你……坏东西，你才是故意的。” “嗯，”谢赫憬承认，“我就是故意的。” “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 他握住南许的腰窝，将人往下压，滚烫擦过南许的大腿，她咬着唇才忍住轻哼。 “你感受下，都这样了，你要是再不帮的话，我就自己动手了，想看现场吗？”谢赫憬的手拂过南许的大腿，又把刚才掉落在床上的红线重新塞回她手里。 空气里满是暧昧、情动的气流，若有似无地包裹着两人。 “听话，帮帮我。” 南许浅慢地颔首。 她翻身从谢赫憬的身上下来，指尖捏住他浴袍的腰带，轻轻往上扯。 而后，谢赫憬的身材慢慢展现在她眼前，自然流畅的线条，平实的腹肌，两侧充满力量的腰线。 浴袍慢慢往下褪，下摆撩过南许的腿侧，她低头，却又迅速撇过眼，还是忍不住惊呼：“你……怎么就这样了。”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但南许还是会感受害羞。 谢赫憬真是受不了南许的声音、身影、甚至是呼吸，他一看见南许就会忍不住地调动全身的神经。 “你只看着？” 谢赫憬凑近她的耳边，让她的手逐渐接近滚烫。 “坏宝贝，摸摸它，好吗？” “然后再缠绕……” 谢赫憬的话一点一点地引导着她怎么做，直到南许的掌心传来滚烫。 她彻底闭上眼。 谢赫憬吻上她的眼皮，哄着她：“睁开眼，要开始绕了。” 一听这话，南许彻底紧张了起来，她手上不自觉用力了两分。 “嘶……”谢赫憬闷哼了声，又低声说道，“你可真是坏宝贝，真是……” 听着他的动静，南许睁开眼赶紧问道：“怎么了，很疼吗？” 她想收回手，但却被谢赫憬禁锢住。 谢赫憬喉间溢出两声笑，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愉悦，半阖着眼。 “真是，喜欢死了。” 落入南许的耳里，这声音简直就是撩拨和鼓励。 她望着那团红线，不确定地询问：“缠上去会疼吗？” 谢赫憬却一脸无所谓：“会疼也没关系，在你手里，随你摆弄。” 南许的另一只手拿过红线，抖落开，找到了红线的末梢。 她扯住，却迟疑地问他：“要从哪里开始呢？” 谢赫憬却只说：“都可以。” 南许打量了一会儿，将红线先在他腰间缠绕一圈。近距离的接触，感受到他喷张的肌肉，她手下失了力气。 红线勒住，谢赫憬眯了眯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南许的动作，饶有兴致地问：“然后是哪里？” 南许的呼吸紊乱，心跳得几乎让她有些受不了，她的手指在滚烫上一点：“这里。” 一瞬间，谢赫憬从心底燃起剧烈的欲望，不受控制的程度快要将他彻底吞没。 他却只抓紧了旁边的床单，哑声回答：“可以。” 南许指尖蜷缩揪住那条红线，从下往上一圈一圈地螺旋似地缠绕、收紧、提拉。 敏感的神经不断被冲击，谢赫憬用尽全力绷紧身体，从胸腔挤出了两声低吟。 暴起的青筋顺着大腿一路往上蜿蜒，床单已经被他揪得泛起褶皱，甚至谢赫憬的用力程度让床单的收缩发出了响声。 南许这会儿却异常平静，甚至还能起一点坏心思。 她缠绕到最后一圈，就在谢赫憬没注意的时候，缓缓一扯红线，又绕回谢赫憬的上半身，彻底将他缠绕住。 一瞬间，谢赫憬身上的红线都剧烈摩挲。呼吸间也从轻吟变成了低吼，他眼尾发红，问她：“要感受一下吗？” 南许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感受什么，谢赫憬就已经伸手将她再次抱到他身上了。 南许后悔，刚才应该先从谢赫憬的手开始捆。 谢赫憬轻微发颤的手禁锢住南许，随手一揽，让她能够更好地、准确地“感受”到。 “你的杰作，怎么样？” 谢赫憬开始缓慢探身而后又抽离。完全和以往不同的感觉让南许近乎失语。原本缠住谢赫憬的红线却毫不留情地摩挲着她。 南许的腿瞬间酸软。 发烫的压迫感携带着红线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缠绵。 渐渐变大的窸窣声让南许按住谢赫憬的手腕：“别……了，难受。” 谢赫憬却笑着询问：“哪里难受，外面还是……” 南许摇着头什么也不说，只能将全部精力都花在强忍喘息上。 谢赫憬将她更分开了些，气音勾缠她：“乖宝，再感受感受。” 第69章 我只想懂你。 “谢赫憬, 你今天怎么又起得那么晚？” 瞧着又是最后一个到餐桌上的谢赫憬，章惠琬张口问了一嘴。 “昨晚有点兴奋，半夜才睡。”谢赫憬从容不迫地回答。 章惠琬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是什么事儿啊, 能让你这么兴奋？” 南许低头不语，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看偶像剧。”谢赫憬注意到南许的神情，笑着说。 这句话直接把南许给呛着了，她咳了几声。 章惠琬给她轻拍着背，接着问谢赫憬：“你看的什么偶像剧，还能让你看兴奋？” 谢赫憬的视线落在南许身上，南许瞬间紧张了起来，她抬起头：“我推的, 我推给他的。” 谢赫憬垂眸轻笑。 章惠琬倒是没注意两人间的眼神交流。谢恒智一早就去公司了, 章惠琬独自坐在另一旁，对南许说道：“对了皎皎, 上次那个小江你俩不是没成嘛，我最近又看到一个小伙子, 他……” 一听到这话南许都还没什么反应，谢赫憬倒先说道：“妈，您就别操心了。” 章惠琬冷哼：“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南许眨了下眼, 顺着说：“阿姨, 您确实不用麻烦了,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什么？” 一听这话, 章惠琬饭都吃不下去了, 立刻站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连谢赫憬也诧异地盯着南许看，她不是不想说出他俩的事情嘛，这会儿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就连他也一点准备都没有。 “抱歉啊阿姨，没及时和您说，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南许稍微有些紧张。 谢赫憬面对这个局面都不敢轻易开口，主要他也不知道南许到底要交待到什么程度。 章惠琬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你爸妈他们知道了吗？” 南许摇头：“还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是谁啊？”章惠琬又问。 谢赫憬的心砰砰直跳，整个人的动作都是顿住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俩人的对话上。 南许说：“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章惠琬听到这个更是诧异了，她猛然转过头看向谢赫憬：“你知道皎皎的男朋友是谁吗？” 谢赫憬吞咽的动作僵住：“我……应该知道。” “应该知道？”章惠琬蹙眉，难不成南许的对象不好说出口？ 她缓缓坐下，但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文秋可就那么一个女儿，就连她也一直当南许是女儿。 可不能被哪个臭小子随意给拐跑了，她一拍桌：“不行，皎皎，我得和他见一面，你给我们安排一个见面。” 南许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那么快，她刚开始只想用男朋友这个人去堵住章阿姨帮她介绍相亲对象这件事。 不过见面也好，一切都该说开了。 “好的。”她出声应下。 谢赫憬手中的筷子突然掉落在地，一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章惠琬转过头：“你怎么了？还有，你知道皎皎谈恋爱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你这么看妹妹的嘛，你知道那个男生的人品怎么样嘛，万一对皎皎不好怎么办？” “我，”谢赫憬难得有些卡壳，“他人挺好的，不可能会对南许不好，您就放心吧。” 章惠琬根本听不进去，越想越焦虑。还是不行，她得上去给南许的爸妈打个电话才行。 “你们先吃，我上楼了。” 章惠琬上楼后的两个小时，南许接到了文秋和南孝承的视频，一连串的盘问差点就让南许把一切都交代了。 最终她也只是挑了些重点的、能讲的讲，再三保证那人一定会对她好的。 不过文秋和南孝承还是不放心，当即看起了机票。 他们也要回来和那人见一面。 挂断视频后，南许放下手机，长舒了一口气。 谢赫憬坐在沙发上，看着章惠琬的房门口，低声对她说道：“我是不是快要变得光明正大了。” 闻言，南许弯唇：“应该是的，感觉怎么样？” “挺激动。”谢赫憬仰头，看着二楼那两个临近的房间。 全身充满着一种一切终于快尘埃落定的感觉，他终于能够坦荡地待在南许身边了。 他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对南许说：“坐过来。” 南许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了眼一楼的房门。 谢赫憬却说：“迟早的事儿，早一会儿被发现也没关系，坐过来。” “……好。” 俩人一同坐在沙发上，微微仰头就能看到二楼的房间。 短短的距离，他们却发生了很多事情。 从青涩走向成熟。 谢赫憬突然问了一句：“南许，你刚开始在这里看到我是什么感觉？” “……嗯，”南许回忆了一会儿，说，“觉得这个哥哥挺吓人的。” 隔了两秒，她侧过头也问道：“那我呢？你刚开始看到我的时候呢？” 谢赫憬笑了声：“觉得家里来了个麻烦的妹妹。” 南许皱了皱鼻子：“你才麻烦呢！” 虽然那时候她需要谢赫憬给他做饭，到后来的准备日用品、每天一杯牛奶、讲题…… 南许咳了声：“我好像是有一点麻烦。” “但是，我喜欢‘麻烦’。”谢赫憬说。 南许一愣，赧然移开眼：“哪里会有人喜欢麻烦。” “行，没人喜欢麻烦，”谢赫憬又说，“我喜欢你。” 南许的心如同被叮咬了一下。 她盯着谢赫憬。 这个从她小时候、长大到现在，几乎陪着她走完所有路程的男人。 “我想，我得买本书看。”南许突然说道。 “什么书，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书了？”谢赫憬问她。 南许弯着眉眼：“关于爱的，我要多多爱你一点。” 闻言，谢赫憬全身都舒展，心里盘算着让南许把这句话再说一次，他要录下来，或者让南许写下来，他裱在床头。 “谢赫憬，你懂爱吗？你想懂爱吗？”南许又倏然问道。 爱于南许而言，似雾里的灯笼，虽然它的光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她却难以确定其位置，也难以窥其貌。 她时常感到茫然和无力。 但谢赫憬到来就是赶走大雾的一场风，使她终于得见爱的全貌，是那样的动人、美好、明媚。 光轻轻洒落在她身上，柔和而小心翼翼。 她想，谢赫憬一定是很懂爱的。 没想到谢赫憬却摇头：“我不想懂爱，我只想懂你。” 爱会从他的眼眸、指尖、话语中朝南许流露出来。 但谢赫憬依然会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所以他不想去懂那虚无缥缈的爱，只想懂这样具体而鲜活的南许。 11月13号是谢赫憬的生日。 在家里吃完饭过后，俩人和章惠琬和谢恒智说要出来和朋友庆祝。 实则俩人回到了谢赫憬租的那个房子里。 一切都保持着南许离开时的原貌。 南许特意去蛋糕房自己动手给谢赫憬做了一个蛋糕，因为有画画的基础，所以成品也不算太糟糕。 可谢赫憬看到的时候却哈哈大笑，南许抿着唇伸手掐他：“你不准笑了，你再笑，下次我就不给你做了。” “不行，”谢赫憬的神情突然严肃了下来，盯着南许，一字一句地说，“你得一直给我做，每年都给我做，做到我七老八十。” “那七老八十以后呢？”南许忍不住问，“你不吃蛋糕了吗？” “不吃了，到时候我会抱着你，和你一起翻从前的照片。” 谢赫憬拿出手机：“现在就可以拍一张。” 南许看了眼他的相册，里面只有三张照片。 一张以前他们一起打雪仗时，雪景的照片。 一张南许发在朋友圈里抱花的照片。 一张南许上次在山庄酒店里偷亲他时照的照片。 第一张和第三张南许到能理解，只是这第二张？ 她仰头问：“你为什么会保存这张照片？” 谢赫憬视线看向别处：“挺好看的，就保存了。” 南许却不信，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这束花就是你送的对吗？我在国外的时候，我不知道的某个时候，你去看过我。” 谢赫憬垂眸，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看，终于“嗯”了一声。 “看过你。” 却又不止看过，从第一次去见完南许后，他几乎每个月都会飞去国外一次。 每次都会去她的学校门口坐着，卫衣帽子套上，拉得很低，有时运气好能看到她，有时候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他甘之如饴。 南许也看着那图片，她就说，她不会认错他的。 “你，你……” 听着南许这又想哭的声音，谢赫憬赶紧开口哄道：“没多大点事儿，现在很好就可以了，吃蛋糕吧。” 俩人坐在蛋糕的一旁，谢赫憬的手臂长，由他来掌镜头。 两人定格下第一张以情侣身份过生日的照片。 虽然是谢赫憬的生日，但却是南许端着蛋糕，而谢赫憬在她的脸颊落下珍视的一吻。 南许吃着蛋糕，不经意瞥向窗外，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 她惊喜地拉过谢赫憬：“下雪了，枳安今年又下雪了。” 雪悠悠往下坠，落的声音很轻、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地面上已经是一片雪白。 南许怔怔瞧着，回想起自己会回枳安的原因。 其实最开始南许是想毕业后就待在美国，毕竟文秋和南孝承都在那里。 对那时的南许来说，留在那里几乎是最好的选择。 是什么让她改变注意回国了呢！ 大概就是纽约的那个雪夜，她下课后照旧去兼职，只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顾客闹事，而她被牵连，被骂了一顿。 原本也没有什么，南许也能忍下来，可那天她刚好生理期，回到出租屋，却发现自己把钥匙落在了餐厅。 而离室友回来还有一个小时。 南许坐在放门口的长椅上，情绪就那么无端地涌上来。 被骂的委屈、无法言说的疲惫、阵阵发疼的小腹以及慢慢钻入身体的凉意。 那次纽约的雪下得很大，几乎几分钟内就“染”白了南许的头。 她赶紧提起自己的包躲在屋檐下，样子有些狼狈。 而且躲避的动作匆忙，再加上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南许小腹的坠痛越来越明显。 无端地，她怀念起几年前谢赫憬放在她房门口的那杯甜牛奶。 很温暖、很甜、很想念。 南许掏出手机，第一次拨通了谢赫憬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是那头却没有声音，甚至一个最常见的“喂”都没有。 南许只能猜想着，可能是自己这个举动打扰到了谢赫憬。 她不断吞咽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挂断这通她用尽所有勇气拨出去的电话。 通话时间在加长，通话的内容却是一片空白。 三分钟过去，没有一个人挂断电话。 最终南许没忍住，她眼睫着扑闪，藏着哭腔，对电话那头的谢赫憬说了一句。 “哥哥，我想你了。” 令南许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她请了假待在房里，而下午有事要出门，一开门，就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谢赫憬肩头落满了雪，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靠近南许时，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而谢赫憬却没办法在意这些，他的眼里只剩下南许，以及昨晚的那句。 “哥哥，我想你了。” 他快步上前，抱住南许，任由隐忍的情愫流淌，却只化成一句。 “哥哥来了。” 南许觉得她应该要回国，回到枳安，这里有很多人，而且还有一个她想念的哥哥。 谢赫憬看着这场雪，则是回想到南许离开前的那个冬天。 雪也是这样的大，也是在这种傍晚悄然落下。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而后来，关于南许，他唯一能留下的只有那张雪景照片。 如今，他终于等来了一场雪。 “谢赫憬，快许愿。听说初雪许愿会实现的，而且今天还是你生日，你许的愿望肯定都会成真的。”南许有些激动地说。 谢赫憬笑着“嗯”了声。 俩人都从之前的回忆中抽离出来，还好他们就在彼此身边。 南许盯着谢赫憬闭眼许愿。 暖黄的路灯光线穿过窗户，洒落在谢赫憬的侧脸，光影勾勒出他线条流畅的眉骨，又被他的鼻梁截开明暗交界。 他阖眸，微微低垂着头，神情认真地闭眼许愿。 半分钟过后，他睁开眼。 南许凑上前问：“这么样，许了吗，你许的什么愿望？” “不能说，愿望说出来会不灵。”谢赫憬目光坚定地说。 他不想要他的愿望出现一点差池。 南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信这个。” 南许还以为以谢赫憬这种性格，根本不屑得什么初雪许愿，甚至不会相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这种话。 没想到谢赫憬真的在很郑重地许愿。 她又换了种问法：“那你的愿望里有我吗？” 看着眸光潋滟的南许，谢赫憬点头：“有你。” “我的未来也有你。” 第70章 哥哥，你身上好香啊。…… 【女朋友, 我想你。】 谢赫憬躺在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而后给南许发出这句话。 彼时南许正在洗澡, 等拿到手机看见信息时，离谢赫憬发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那你先想着，我去敷个面膜。】 谢赫憬：“……” 他直白地发了一句。 【我想去你房间。】 冰凉的面膜贴上，南许慢悠悠地按摩着手，寻空看了眼手机。 【不行，明天我爸妈就要来枳安了。我们得去接他们，你忘记了嘛，今晚要早睡。】 【但没有你我睡不着。】 南许沉思片刻, 也不想让谢赫憬失眠, 便提出。 【我把我的抱枕拿给你，你把抱着它睡觉好吗？】 她想, 应该都差不多的吧…… 谢赫憬：“……” 【我想抱你。】 有女朋友，他怎么可能去抱一个抱枕。 【但……你, 你总是忍不住。】南许纠结得不行。 万一明天谢赫憬又起晚了，总不能又说是半夜看偶像剧去了吧。 【能忍住。】 谢赫憬几乎是咬着牙给南许发了一句。 南许有些不信：【真的？】 【可以，我就是去睡个觉。】 【我已经在床上躺一个小时了, 还没有睡着。】 想着明天要去接南许的父母, 谢赫憬一早就回了房间睡觉, 但是闭上眼睛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脑海依旧清醒, 就那么耗了一个小时都没有睡着, 再这么下去，他真怀疑自己能够熬到天亮。 【好吧。】 南许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这次谢赫憬来倒是穿得很规整，长袖长裤的睡衣, 甚至连扣子都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 正经得南许有些不习惯，她笑着打趣：“你看起来真的像单纯来睡觉的。” “不然呢。” 要真是明天耽误接南许的父母，谢赫憬估计能好几晚都睡不着。 南许还是又和他确认了一遍：“你确定你不会又忍得半夜去冲澡吗？这样好像更耽误睡眠。” “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南许点头，护肤也差不多完成，她掀开被子的一角：“睡觉吧。” 谢赫憬“嗯”了声，却只躺在床的最边缘，似乎一点都不敢靠近南许。 南许诧异地问：“你不抱着我吗，你之前不都喜欢抱着我睡吗？” 她觉得谢赫憬可能也有睡觉抱东西的习惯。 只要两人待在一起，不管忍不忍得住，反正睡觉的时候他一定是要抱着她的。 光看见南许，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谢赫憬刚才说的“能忍住”就险些破功。 这会儿根本不敢抱南许，甚至不敢多看两眼。 他闭着眼睛，声音倒是冷静清冷：“嗯，今晚就先那么睡吧，免得……” 南许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问他：“免得什么？” “免得又兴奋到凌晨。”谢赫憬说。 南许那么一想觉得也是，她给自己掖好被子，说：“那好吧，晚安。”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灯也都已经关上，过去了十分钟，就在南许快要睡着的时候。 谢赫憬那边悠悠喊道：“南许……” 第一声南许没答应。 谢赫憬又喊了第二声：“南许！” 南许打了个呵欠，几乎半梦半醒地问了句：“怎么了？” “我还是想抱你。” 他根本做不到南许就在他身边而不抱。 “那抱吧。”南许转过身。 谢赫憬还没有动作，南许就自己摸索着钻进谢赫憬的怀里，在他胸膛蹭了蹭。 手搂紧他的腰，甜甜地嘟囔了一句：“哥哥，你身上好香啊。” 谢赫憬差点因为这句话又失眠到半夜，他喉结疯狂滚动，呼吸都变紧了许多。 南许依旧闭着眼，只是手往上移了几分，而后缓缓地拍着谢赫憬的背，轻柔地说：“我哄你睡觉吧。” 望着南许睡眼惺忪的样子，却依旧想撑着睡意哄他睡觉，谢赫憬只觉得心被放进了蜜糖里，暖流环绕。 他伸手拦住南许：“睡觉吧，我应该很快就能睡着。” 他把人抱得紧了一些，闻着南许身上的馨香，脑海平静了很多。 “唔，”谢赫憬的拥抱还是那么用力，但南许已经习惯了，她寻摸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晚安。” “嗯，晚安。” 文秋和南孝承是中午到的枳安。 南许、谢赫憬、章惠琬和谢恒智一起去接的人，约定和南许“男朋友”是在傍晚见面。 所以吃中午饭的时候四位长辈也没有多问南许什么，倒是多年不见，他们彼此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南许趁机说下午还要上班，几人顾着聊天，也没有管她，只是让她晚上的时候记得把男朋友准时带来。 特别是南孝承说道：“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小子能那么一声不吭就把我闺女拐到手了。” 谢赫憬坐在一旁，颇为不自然地咳了声。 南许慌忙低头整理衣服，以掩住笑意，嘀咕道：“你晚上就知道了。” 几人约在了一家饭店见面。 谢赫憬开车到了饭店门口，南许先下车：“你去停车吧，我上去等你。” “嗯，一会儿就来。” 等南许进包厢的时候，才发现四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门口。 她一进来，所有的眼神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南许原本不紧张的，这会儿心瞬间提了起来：“怎么都看着我。” 南孝承起身走到南许身边，往她身后看了眼，没人。 他又往门口看，依旧没人。 “那小子呢？不敢来了？”南孝承说。 南许手揪着包带，几乎溢出汗意：“没有，他在后面。” “行。”南孝承站在门口等。 几秒后，他正巧和打开门的谢赫憬对视上了。 南孝承：“……” 谢赫憬：“……” “叔叔好。” “嗯，”南孝承应了声，“赫憬你先进去。” 南孝承往走廊张望着，他要第一时间看见南许的男朋友。 “啊，好。”谢赫憬应了声，自觉走到了南许的身边站着。 瞧着一直不落座的谢赫憬，章惠琬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谢赫憬，快过来坐着，别等会儿皎皎男朋友进来，再让他误会了。” 闻言，谢赫憬挑眉，而后直接牵起了南许的手。 南许稍微一顿，也反握住谢赫憬，对他弯起眉眼。 “谢赫憬！！！” 章惠琬拍着桌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谢恒智则是一脸懵，视线不停在谢赫憬和南许的身上流转。 听到章惠琬的声音，南孝承则是感到奇怪地回头，顺着章惠琬的视线看向俩人牵着的手。 他差点一口气没顺下去。 “皎皎，你男朋友，是他？” 南许扬着笑“嗯”了声。 几人中最镇定的当属文秋，她嘴角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看到俩人牵手也只是错愕片刻，随后是更大的笑意。 今天中午南许和谢赫憬接机的时候，凭着对自己女儿的了解，文秋就感觉到南许看谢赫憬的眼神不一样。 依靠和喜欢很自然地装满了南许的眼睛，特别是谢赫憬帮文秋和谢恒智拿行李的时候。 南许一点拒绝或者不好意思的意味都没有。 当时文秋就有些诧异，她清楚南许。 除了很亲近的人以外，别人帮南许忙的时候，她一定再三道谢，然后礼貌拒绝。 可是这回南许没有，她还顺道说了一句：“爸妈，你们有想吃的就告诉我和赫憬哥。” 仅凭这一句，文秋就猜个大概了，刚才俩人的牵手在她那里相当于确认而已。 说实话，她挺满意谢赫憬。 在国外这些年，谢赫憬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寄东西。 不管是吃的用的，他都备得很全。 一开始文秋还以为是章惠琬的意思，直到上次视频，她谈起这件事，才知道章惠琬根本不清楚有这回事。 并且对谢赫憬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有些不清楚。 现下说来，所有的举动都有了缘由。 谢赫憬是一个很有礼、周全、能抗事的人。文秋可能先比南许还认识到这一点，她也算是看着谢赫憬长大的。 当初两家是邻居，孩子的岁数也差不多，她们也不是没打过先定娃娃亲的主意。 但后来还是觉得算了，让孩子们自由长大，自由恋爱。 因为工作缘故，南许一家搬到了枳安的城西居住，和谢赫憬一家离得有些远，这个想法便彻底淹没。 没想到兜兜转转南许还是和谢赫憬在一起了。 文秋站起身，走到南许的身边，给自己女儿一个拥抱：“皎皎，妈妈很高心你找到了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 她知道南许很喜欢谢赫憬，她看谢赫憬的眼神，一如当初文秋看南孝承的眼神。 南许也没料想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想过可能会质疑、询问、甚至不同意。 可她没想到妈妈竟然一句话不多问，全然支持了她的决定，并且还替她高兴。 南许紧紧抱着文秋，实在没忍住哭腔：“妈妈……” 南孝承则是顾不上拥抱的母女俩，他走到谢赫憬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谢赫憬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任他打量：“叔叔好。” 南孝承太阳穴疯狂跳动：“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谢恒智站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说：“好啊，好啊，这好啊。” 这样一来，南许岂不是他家儿媳妇了，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搭配。 章惠琬瞪他：“你说什么呢，谢赫憬什么时候把南许拐跑的，这小子竟然藏得这么深。” “还在我面前装。” 她怒瞪着谢赫憬，她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这小子的心事。 竟然就让他把南许拐到手了。 谢恒智满意地喝了一大口酒：“这还不好？以后南许就彻底是咱们家的人了。” “她本来就是咱们家的人。”章惠琬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但慢慢地，她也停了下来，即使她心里已经把南许当成家里人，但是她也有可能会恋爱出嫁。 但时候肯定要离开家里。 她回想谢恒智的话…… 这样确实不错，她也不会担心别人对南许不好。 但是…… 章惠琬一直就把南许当女儿看待。 这猛然一下，她有种自家花被别人端走的难受，又有种自家儿子端花进门的喜感。 文秋松开南许，拍着她的背：“妈妈很高心你能够勇敢地追寻爱。” 南许从小性格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什么都愿意和别人分享。 但是南许不会争取，不管是待人还是看事也很懵懂迟钝，而且面对无法预测的事情，她时常会选择退缩。 文秋曾考虑过南许的终身大事，有时也会想，或许等南许意识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早就离开了。 文秋很担心南许会在感情方面受到伤害。同时她也一直担心南许会被人骗。 还好她的女儿健康长大，还好有谢赫憬在她身边。 文秋几乎能猜想到谢赫憬是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能让南许意识到情爱，然后勇敢地踏出那一步。 “妈妈对你的成长很欣慰。”她鼓励地揉了揉南许的脸颊，随后侧过头看向谢赫憬。 “阿姨也得谢谢你，谢谢你对南许的保护，谢谢你的关照，谢谢你带着她成长。” 谢赫憬愣在原地，面对南孝承的打量他倒是可以坦然自若，可面对文秋突如其来的感谢，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阿姨，您太过誉了，我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谢赫憬说。 章惠琬听到这话则是冲到谢赫憬的面前，果断说：“那就把你那些不好的地方都改了。” 很显然她已经接受了现实，并且还有些激动。 章惠琬拍上文秋的肩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咱们还真有当亲家的缘分，当年那个娃娃亲就应该定下。” 这一顿饭吃得很和谐。 只是忽略南孝承时不时移过来的眼神。 南许无奈扯着嘴角，给谢赫憬发了消息。 【我爸好像一直盯着我们看。】 【应该的，看来我得再努力一点打消他的疑虑。】 南孝承根本没有办法安心吃饭，这女儿才在他身边没待多久，回国就交上了男朋友。 他真想拒绝。 文秋则是给南孝承夹了菜，很镇定地说：“皎皎只是走到了下一阶段，我们应该为她开心。” “不管她的决定正不正确，只要她愿意，我们就应该支持她。” “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我们呢。” 一番话，南孝承的心里松快了很多，也不再一直盯着俩人看，还有闲心和文秋说笑。 “你说皎皎以后心里不会只有谢赫憬，没我们老两口了吧。” “不会的，皎皎和赫憬都不是这样的人。”文秋大气说道。 南许不会忘记他们，谢赫憬更是，不然那每月坚持送的东西以及问好都不可能发生。 吃完饭，几人很默契地给俩人留了空间。 谢赫憬牵着南许的手慢慢往家里走。 “你今天什么感觉？”南许问，“害怕吗？” 谢赫憬回答：“不害怕，就是有点后悔。” 南许有些急：“后悔，你后悔什么？” “后悔没早点和你在一起。” 他回想到包厢里章惠琬说的话，说道：“听说我们以前还有定娃娃亲的机会，只是取消了。还挺可惜，要不然我早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听这话，南许娇俏扭过头：“你想得美。” “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有娃娃亲也没用。” “是。” 谢赫憬将人往回拉，把南许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感受此刻静谧的幸福。 “还是得追才行。” 南许窝在谢赫憬的怀里，鼻腔都是安心的味道，她却问：“这个过程是不是很难，谢赫憬你有想过放弃吗？” 她能真切地体会到谢赫憬是真的花费了很多心思在她身上。 谢赫憬使坏地捏着她的耳垂，小而精巧，他爱不释手。 “确定是你，就不可能放弃。” “多难都追。” 70-80 第71章 憋得越久，就会越凶 “我今天和繁息有约, 你先回去吧。”南许正站在公司门口，给谢赫憬打电话。 “董繁息？”谢赫憬系上安全带问了一句。 “嗯，我和她叙叙旧, 高中的时候我们关系还不错呢。” 谢赫憬的车刚开出地下车库，正好瞧见了正在公司门口的南许。 他按下车窗，对她点了点头。 又朝着电话里说：“早点回来。” “知道的，你顺便帮我给阿姨和叔叔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去吃晚饭啦。” 南许突然出声：“对了，还有件事。” 文秋和南孝承在枳安待到过年就回了美国。 按照两人的意思，先在那边简短收拾一下就要回枳安住了。 南许则是满心欢喜，早早把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俩人回来。 这会儿正是4月初, 上次通话的结果, 俩人在电话里说还有半个月就回枳安。 南许说道：“到时候我爸妈回枳安我是跟他们一起住，还是和你一起呢？” 她换了只手拿手机, 回头瞧了眼，董繁息还没有出来。 谢赫憬的车已经开出她的视野：“你这话问我, 我肯定是希望你跟我住。” 南许笑了下，谢赫憬这回答跟她预料得差不多。 其实她也有些纠结。 电话里短暂沉默了两秒，谢赫憬垂眸。 他又适时说道：“看叔叔阿姨那边, 他们想的话, 你就回去住。” 这件事上, 他也不想她烦心。 南许“咦”了声, 打趣道：“你现在那么大度了吗？” 谢赫憬：“……” “反正你以后也会和我住很久, 不急这一会儿, 而且不还有半个月嘛，或许他们同意你和我住呢。” “那祝你这个愿望成功。”不过现在说确实还有点早，余光里出现了董繁息的身影, 南许放下手机。 “繁息来了，我先挂了。” “等等……”谢赫憬喊道。 “还有事吗？” 谢赫憬嘱咐道：“不许喝酒，”隔两秒，他又改口说道，“别喝醉。” “知道啦。” 南许把手机塞进包里。 董繁息恰时走到了她身边：“抱歉，是不是等久了，我刚才找东西找不到，耽误了会儿。” 南许爽朗扬起笑：“没有，”她挽上董繁息的手腕，“走吧，今天这家店我一直想吃来着，听小齐推荐过很多次。” 董繁息看着南许搭在她臂弯处的手，愣了一下。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挽过她的手了，她原以为自己会有些不适应，但是南许挽上，她却不自觉地绽放笑意。 俩人来到了一家西餐厅，面对面而坐。 南许拿着菜单热情地问董繁息要吃什么。 “这个红酒烩牛肉怎么样？还有这个鹅肝，你吃得惯吗？酒的话，你想喝哪种？但我今天不能多喝，你别介意。” 董繁息接过菜单，熟练地点好餐：“这顿我来请吧，你以前请过我很多次。” “有吗？”南许不太记得这些。 董繁息点头：“有的。” 只是南许不记得了，或许她觉得有些不值一提，但是董繁息却记得清清楚楚。 董繁息家里条件不算好，高中那会儿也可能是由于她比较孤僻，和她玩的人屈指可数，而她自尊心又正是强的时候。 从来都只挑最便宜的餐吃，老师询问过，她也只是淡淡说一句：“最近胃口清淡。” 时常会省去晚饭。 董繁息不知道南许是怎么发现她胃痛这点的，也有可能是她上课不自觉地捂住肚子。 也可能是那次疼得冒出了冷汗，南许把她搀扶到医务室。 那段时间中午吃饭，南许经常主动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邀请董繁息一起吃她碗里的菜。 董繁息觉得很奇怪，南许看着很瘦，但是每次都会打一大堆菜，然后跑过来和她说这些菜她一个人吃不完，让董繁息和她一起吃。 董繁息曾询问过，但南许却只说自己想吃的太多，没注意就买了那么多。 后来董繁息也猜到，那是在保护她的自尊心。 但是她当时却没说出感谢。 现在再次坐在南许面前，董繁息认真道谢：“谢谢你那时候请我吃了那么多次饭。”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南许有些不好意思，她也大致回想起一些，这时候再否认肯定也没意思了，她坦荡回答：“没关系。” “你知道我什么会来‘许回’工作吗？”董繁息说道。 “许回”是谢赫憬的公司名，南许现在已经牢记了，但是她不清楚董繁息怎么突然谈起这个。 “是因为这里的发展前景不错吗？” 谢赫憬敢想敢干，是个很适合跟随的老板。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留在枳安，这里有一个我有念想的人。” 看着南许疑问的眼神，董繁息欲言又止。 最终没说出口。 ——是因为谢赫憬。 高二那会儿，董繁息就已经是班级里的透明人。 独来独往的，她倒感觉没什么，但就有一点，容易被不好的人盯上然后欺负。 就比如外校的那帮小混子，董繁息放学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在打架。 她没说一句话，甚至主动远离，可依旧被他们牵扯了进去，那帮人朝她要钱，时不时地来威胁她。 董繁息不堪其扰，却又不知道怎么解决，她家长不管她，而她又不敢和老师说。 就在某天董繁息又被要钱而实在无法交出钱的时候，那帮人打算打她一顿出气。 谢赫憬很戏剧化地出现了。 如她期待的那样，他帮她教训了那帮人，甚至给他们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后来董繁息再也没在学校附近见过那帮人。 董繁息以为谢赫憬会对自己帮助的这个女孩产生一点印象，她不可避免地再次出现一点期待。 但她失望了，谢赫憬真就是随手帮忙，这个人不管是谁，他都会帮。 董繁息心中失落，却只能潜藏着少女的心事。 直到后来，因为家里的事情，董繁息患上了心理疾病。 而那段时间传来一个消息，隔壁学校有同学跳楼了。 这个消息让一中的老师和领导哗然，连夜开会，给同学们进行心理疏导，开展心理教育。 其中有一个环节就是要给班上定制横幅，这事落到了谢赫憬的头上。 原本班主任已经定好了内容，用来给大家振作精神。 【入座即学，勇攀高峰。】 但谢赫憬将横幅拿到班上的时候，上面的内容却截然不同。 【生命长青，向阳而活。】 董繁息几乎无法忘记谢赫憬打开横幅时的笑容，面对班主任的指责，他也只是全盘接下。 而后虎牙若隐若现，少年气混着张扬的笑：“老师，我觉得还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事情。” 他指向横幅：“比如这个。” 董繁息看向横幅，又默默地跟着念了一遍：“生命长青，向阳而活。” 定好的内容被改了，这把班主任气得不行，但那几天刚好要检查，就没时间换下来。 因为隔壁学校同学的原因，一中开了家长会，还有家长夸了这横幅，班主任脸上铁青，还是留下了这个。 董繁息每天回到班里都会在那横幅下面驻足很久，任由少女心事缓缓覆上那条横幅。 后来南许转学过来，一直观察谢赫憬的董繁息几乎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对待一个女生。 即使俩人很小心，可是她看到过，南许的腰间围着谢赫憬的校服，也看到过放学后两人并肩而行，更撞见谢赫憬摸南许的发端。 她猜到了什么，于是把心事藏得更好。 董繁息一开始是去“许回”的子公司应聘的。她给自己一个念想，要是能调到总公司，她就可以离那个人近一点，说不定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 但是最近，她再次察觉到南许和谢赫憬之间奇妙的氛围，她彻底知道，陪伴在谢赫憬身边的永远不可能是她。 “但现在我要离开‘许回’了。”董繁息抿了一口红酒，悠悠说出口。 其实这个决定，她思考了很久，但是无论如何，她总是要下定决心离开的。 她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从子公司走向总公司，一步步靠近他，可现在是时候走出那个“少女心事”了。 南许不解：“为什么呢？你不是才调到总公司没多久吗？” “事业正是上升的好时候啊。” 董繁息的手一顿，她几乎没有遇到过南许这样的人。 她能配上很多美好的形容词，董繁息觉得自己是低沉暗淡的，而南许几乎是与她相反的存在。 她明媚自信，能在董繁息高三下半学期心理问题最严重的那一年，隔几周就抽出时间约她出来玩，教她画画转移注意力。 在董繁息想要吃下一瓶安眠药的时候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念叨。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带你去吃，你有感兴趣的东西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尝试。” 那时董繁息的语气不算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许也只是愣了一瞬，说：“我的意思是，生活中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值得探索，我们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而现在董繁息确实还一直保持着画画的习惯。 在遇到南许之前，董繁息甚至无法想象会有南许这样的人存在。 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谢赫憬那样的人心甘情愿地暗恋。 同为暗恋的她能看出谢赫憬的心事，也明白他公司名的含义。 刚开始发现的时候，她不敢信谢赫憬那样肆意张扬的人竟然也会默默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 但后来仔细一想，暗恋的世界里谁又不一样呢，或许这也是她和谢赫憬唯一的相似点。 “不了，这段路我已经走到底了，现在想去探索一下其他东西，”她慢慢展露笑容，“刚才说错了，我在这个城市有两个喜欢的人。” 南许有些惊讶：“两个？”她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两个喜欢的人？” “嗯，”董繁息没打算多解释，而是接着说，“他们现在很好，我想我也应该去其他城市看看。” 南许回家的时候还在想董繁息的话，只觉得董繁息话中满是深意，但她知道的不算多，也没有办法推测。 谢赫憬端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想什么呢？” 南许顺手接过，抿了口水：“在想怎么会喜欢上两个人。” 一听这话，谢赫憬的眼神当即就沉下来了，语气里满是冷意，问她：“你还喜欢谁？” 意识到谢赫憬误会了，南许转了下眼睛，故意逗他说：“我喜欢的人可多了，不止两个。” 谢赫憬拿过她的水杯，重重放在桌上，捏住她的下巴，笑着说：“你再说一遍。” 明明他的嘴角弯着，可南许还是瞧出危险。 她立刻打消了接着逗他的想法：“没有其他人，只喜欢你。” 谢赫憬冷哼：“这还差不多。” 不过谢赫憬依旧没有放开她，在她嘴角亲吻着，一下还不够，反复触及亲吻。 南许推开他：“你干什么呢，等会儿叔叔阿姨就回来了。” 即便是已经说开，但南许还是不想在长辈面前这样亲昵。 谢赫憬深着眸子提醒她：“我这次已经忍得很久了。” “那，那又怎么样。”南许喝着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免得被谢赫憬带入沟里。 很显然谢赫憬不甘心南许这么冷静的样子，他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颈处。 “乖宝，你都不知道心疼一下你男人吗？” “每天想你会很难受。” “那你可以稍微抑制一点，”南许小声说，“别那么想。” “抑制不了，”谢赫憬语气可怜，“看着你就抑制不了。” “今晚来我房间，可以吗？” 谢赫憬轻咬着她的耳垂，“乖乖，心软一点，要不然我又要失眠了。” 凌晨十二点，谢赫憬坐在床边盯着墙上的闹钟一点一点地慢慢走过。 南许依旧没有来的意思。 他压下眉眼，思考着要不要干脆去她房间，反正他是不可能不抱着她睡的。 又过了十分钟，谢赫憬该拿的东西都拿好了，房门被敲响。 谢赫憬眼神滑过暗流，慢慢移动着步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 南许穿着荷叶边睡裙，走在漆黑的走廊上，这还是她近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去谢赫憬的房间。 手才敲上门，却发现根本没锁，南许伸手推开那道房门，随即落入一个冷冽的怀抱。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喊了声：“哥哥。” 他混不吝一笑：“妹妹？” 谢赫憬双手伸出，轻松将人捞起往里面走。 南许揪着他的睡衣：“哥，你，”她深呼吸，“你这次不许那么凶。” 谢赫憬轻笑：“说说，我怎么凶了？” 南许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挑着能说出口的说：“反正就是不准咬我，我叫你停下的时候就得停下。” “乖宝，这种时候，不可能停下的。”他抱人的力道紧了些许。 “不是现在，我说是等会儿……的时候。”南许的脸悄然变红。 “那就更不可能停下了。”谢赫憬轻易打碎她的幻想。 谢赫憬甚至没等到床边，就坐在床的边缘，挑开了南许的睡裙。 望见那条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睡裙，南许轻声说：“裙子脏了，你得给我洗干净。” 谢赫憬边吻边说：“洗，给裙子洗，也给你洗。” 熟悉的撕开包装袋的声音。 谢赫憬动作轻柔抱起南许，却只有抱的时候力道最轻。 南许咬唇，揪着谢赫憬的手臂：“你怎么这个一点都不改。” 还是那么凶狠。 谢赫憬不说话，眉梢扬起，将南许往里更扣紧几分，带着她慢慢感受潮湿、滚烫、摩挲。 “乖宝，憋得越久，就会越凶，忍一下。” 这种坐着的姿势，南许全身都由他掌控，时上时下，她脑中几乎混沌，只能低声央求他。 “谢赫憬，你慢点。呜呜，哥哥，求你了……” 闻言，谢赫憬指尖往她身上点了点，声音低沉：“以后别喊我哥了。” “乖乖，换个地方。” 将人抱起往浴室走，南许惊呼一声，他俯身耳语：“小声点，这不隔音。” 第72章 所有情书 5月底, 枳安已经渐渐升温。 南许跟着文秋和南孝承住在谢赫憬家的隔壁小区。 谢赫憬差不多一天会来三次。 早中晚，日日不停歇。 隔壁小区的大爷都已经认识谢赫憬了，老远见他又提着一堆东西来, 大爷亲切喊道：“小谢，又来找你女朋友。” 谢赫憬笑了声：“是。” “你可得努力啊，争取今年把女朋友接回家做老婆。”大爷打趣道。 “会的，争取今年。”谢赫憬朝大爷点头，绕过护栏朝小区里面走去。 原本南许不让谢赫憬来得那么勤快。但是4月底的时候，南许身体不舒服，做了一个小手术。 她自己心里也挺紧张，就不得不让谢赫憬经常来陪她。 谢赫憬一来就插科打诨地转移南许的注意力, 倒是把她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这也让南许逐渐意识到, 她其实也不能离开谢赫憬太久。 房门被敲响，是文秋开的门, 见到是谢赫憬，首先就是一个温和的笑容。 “赫憬来了, 吃饭没有？没有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做，”看着谢赫憬手上提的一堆东西，文秋心疼道, “怎么又带那么多东西来。” “你上次带来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阿姨您不用客气, 我已经吃过了, ”谢赫憬侧身熟练地把东西放在桌上, “我妈让拿的, 不拿她跟我生气。” 文秋哪能听不出谢赫憬的意思, 摆明就是要他们安心收下这些东西，文秋也不扭捏：“那回去帮我谢谢你妈妈。” 清楚谢赫憬最想看见的是谁，文秋侧过身, 朝里面偏了偏头。 “皎皎还在午睡，你得先坐在沙发上等会儿。” “好的，谢谢阿姨。” 文秋看谢赫憬，简直是越看越满意，转身去摆放他带来的东西。 徒留谢赫憬坐在沙发上和南孝承大眼瞪小眼。 “叔叔好。” “嗯。” 南孝承和文秋截然不同，脸上就没多少笑意。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南孝承也无心看电视，盯着谢赫憬率先问了句：“又带皎皎出去散心？” “嗯，附近新开的一家店，上次送皎皎回来，她跟我提过，我带她去尝尝。”谢赫憬说。 南孝承从鼻子里冷哼了声，自从南许搬过来和他们住，谢赫憬几乎天天来。 除了在这里睡以外，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住在这里。 现在还要接南许出去。 南许此时刚起来，打开门就看见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谢赫憬，细看还有几分紧张，她忍不住笑道：“你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 平常他来的时候，她刚好午睡起床。 想你…… 这两个字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谢赫憬朝她眨眼：“接你去吃东西。” 南许倒是想起这个，不过她也是说说，没想到谢赫憬特意来接她。 “那你等我，我换一件衣服。” 谢赫憬点头。 春风拂过，南许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身浅蓝色裙子，裙边绣有几朵雏菊，她用了同色系的发带绑在发尾，青春又活泼。 快步跑到谢赫憬面前，南许转了个圈：“好看吗？” “好看。”谢赫憬满眼笑意。 “哼！”听着南许只问谢赫憬，南孝承再次冷哼。 南许注意到，弯着唇又跑到南孝承面前，重新问了句：“爸，我今天好看吗？” “我女儿每天都好看。” 南许挽着谢赫憬的手朝外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对正在理东西的文秋说道：“妈妈，我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了。” 南孝承一听，挤着眉就要拒绝，文秋却给他稍安勿躁的眼神。 “知道了，今晚要回来的话给我们打个电话” “好的。”南许甜甜应下。 半晌，她又觉得不对，妈妈怎么说的是要回来给她打电话，平常不都是嘱咐她早点回来吗？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两人就已经出了门。 谢赫憬问道：“怎么今天不回家吃晚饭了？” 南许整理着自己的包，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对劲儿，说道：“因为想和你一起吃，这个月都吃得太清淡了，我今晚想吃点辣的。” “去咱们之前住的那里，我给你做。” 那个房子本来是短租的，但是回忆太多，谢赫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买下来。 一听到又能尝到谢赫憬的手艺，南许明显激动，连声应好。 可到了傍晚，南许看着桌上一连串清淡的菜蹙了眉。 “你不是说会给我做辣的吗？” 谢赫憬夹了青菜放到她碗里：“再过段时间给你做，你现在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 南许也知道。 刚开始谢赫憬答应要做菜的时候，她就怀疑他可能不会按照她的要求来，现在果然如她所想。 “好吧。”南许嘴里嚼着没滋没味的青菜。 “对了，我是不是还有个行李箱在这里，我这次回来正好带过去。” 说着南许就准备放下碗筷回自己之前的主卧。 “先别进去。”谢赫憬突然开口。 南许起身的动作就那么僵住，她不解：“为什么？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她眼神一转，说道，“是不是给我的惊喜。” 谢赫憬：“……” 他准备的惊喜就没有成功过，每次或多或少的都会被南许提前预知，但是这次不一样，他还是想尽量留点惊喜感。 “没有，”谢赫憬神情镇定，依旧慢悠悠地吃着饭，“里面太久没打扫了，灰很大。” “真的吗？”南许盯着谢赫憬，有些不相信。 可是他的表情几乎挑不出任何疑点，南许又悻悻然拿起筷子：“那好，等会儿你帮我开下窗，散散灰我再进去。” “嗯，吃饭吧。” 饭后，南许还不太想回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谢赫憬趁着她没注意，侧身进了主卧，可没想到下一秒，南许就跟了进来。 “我才不信……” 下一刻，南许被震惊到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眼前是一整面南许喜欢的郁金香，房间侧面还有投影，上面正在播放着视频。 是从南许小时候到初中，然后是高中、大学、工作。 每一个阶段的她，他视若珍宝地收集，然后拼接收藏。 南许回过头：“你怎么会有我那么多视频？” 可是还没等谢赫憬回答，视频画面一转，出现了文秋和南孝承的脸。 南许猜到了什么，她咬着唇，双眼慢慢含泪。 视频的声音慢慢响起。 “皎皎，妈妈比你提前几天知道赫憬要向你求婚的事情，也是提前好几天录了这个视频。” “妈妈知道你喜欢赫憬，他对你的好也有目共睹。现在你们即将迎来一个重要的开始，妈妈希望你跟着心走，永远开心快乐。” …… “皎皎，爸爸永远支持你做的决定。” 南孝承朝着镜头举拳，看着像再给南许加油，南许忍俊不禁，怎么感觉她要参加什么比赛一样。 画面又一转，出现了很多南许的亲人、朋友…… 眼中的泪逐渐汇聚而后滴下，南许一头扎进谢赫憬的怀里。 “哪有你这样的，一点消息都不透露，我明明不想在这种日子哭的。” 谢赫憬轻抚着她的头：“我不说你也猜出来了，那现在就别哭了好吗？” 南许吸着鼻子点头，朝他伸手，见谢赫憬没动作，她上移了下手：“嗯？你求婚没有戒指的吗？” 谢赫憬失笑：“早就给你了。” “早就？”南许不解，“什么时候？” 谢赫憬对着她的行李箱抬了抬下巴。 南许半信半疑地走过去，最主要的是，她真的对谢赫憬给过她戒指这件事情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她蹲下拉过行李箱，才刚打开一个卡扣，里面的东西便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有纸条、有照片…… 南许一惊，随手捡起一张纸条，却发现纸条上面有内容，是谢赫憬写给她的信。 准确的来说更像是情书，而落款则是不同时期的谢赫憬。 正巧和她的视频一一对上，从小时候到工作。 谢赫憬给南许补全了所有时期的情书。 行李箱彻底打开，最中心的却是一本日记本。那是她出国前谢赫憬送给她的。 南许很珍惜，所以走到哪里都把它带着，也时常用它记下心中所想。 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是谢赫憬硕大的几个字。 ——赠南许 南许不明所以地看着谢赫憬，他示意她接着翻。 南许指尖捏住页脚，慢慢往下翻，看到了很多她在国外时写的日记。 原本比较着急的心情也慢慢舒缓下来，她身体放松，直接坐在地上。 谢赫憬给她塞来了一个抱枕，南许接过，就坐在抱枕上翻看自己的日记。 时哭时笑，甚至翻到某页的时候，她还震惊这个竟然是自己写的。 笔记本很厚，厚到南许断断续续地记下了好几年的所想，却也没用到一半。 看完自己的日记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南许看向谢赫憬：“什么意思？” 谢赫憬无奈叹了口气，也难怪她一直没发现。 “你倒过来，从后面翻。” 闻言，南许将笔记本翻转，从最后一页翻，却发现每个页脚都有一个小人。 南许就跟看连环画似的，视线追逐着那个小人，直到停在某一页。 小人单膝下跪，手上捧着东西。 南许试探着伸手戳了一下，顿时眼睛瞪得溜圆，这一片是空的。 她又将戳出来的洞扩大了些，彻底看清里面的全貌。 那里静静躺着一个戒指。 南许的呼吸一滞，这笔记本跟着她好几年了，她也没从反面打开过，甚至从来没注意到这些画。 “这个戒指……是多久放进来的？” “笔记本多久送给你的，戒指就多久放进来的，”谢赫憬宠溺地掐着南许的脸，“笨南许，这么久都没发现。” 南许彻底傻眼。 “那岂不是几年前就……” “我说过早就想娶你了，真当我开玩笑的？” 南许下意识地摇头，可是她也没想到谢赫憬真的会那么早就把戒指给她了。 谢赫憬拿出里面的戒指，亲手给南许戴上，带着几分忐忑地询问：“南许，嫁给我好吗？” 南许眉眼弯成月牙：“好。” 这几乎是谢赫憬最缠绵的吻，小心翼翼又充满惊喜，看到南许眼睫上的泪。 谢赫憬齿间摩挲着南许的唇。 南许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下。 他将掌心虚虚搭在南许的后脑勺处，浅浅追吻，充满着眷念。 他终于要把这个姑娘娶回家了。 谢赫憬生日许的三个愿望: 1.南许别怕他 2.南许彻底爱上他 3.南许嫁给他 如今这三个愿望终于实现。 谢赫憬的世界里终于迎来它的女主人。 夜晚月光洒落，南许对着光仔细打量着手上的戒指。 她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出好多话，最后却只问道：“如果我上次做手术的时候出了意外，你怎么办？” 她没忘记她被推出手术室时睁开眼，见到了谢赫憬红透的眼眶。 虽然手术之前想过这个画面，可远不如现实见到的来得冲击，南许被吓了一跳，这个念头从那时起一直在她脑海。 谢赫憬毫不犹豫地说：“我跟你走。” 简短四个字，南许却知道谢赫憬更深层的意思。 她垂眸，继续听。 谢赫憬深吸了一口气：“但要先去照顾好你的父母，还有我的父母，得给他们找到靠谱的养老地方 。我会把一部分钱全部放到基金里，每个月让人上门给他们，或者让基金每个月从他们那里领钱……” 南许从谢赫憬的话语中逐渐意识到，他好像不是一时兴起，似乎已经经过了长久的思考。 她忽然不想听了，更确切的是，她不敢听下去了。对于俩人的关系，谢赫憬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以了，我知道了，停下吧。” 谢赫憬却依旧把这个计划完善着：“这样可以确保有人关心他们的近况……” “然后，我就去找你。” 南许摇头：“我不想这样，不想你去找我。” 她想谢赫憬好好生活着，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 但南许再次低估了谢赫憬对她的执着，他笑了声：“我说过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拆散我们的，哪怕生死。 南许听得有些害怕，却没有远离他，而是钻入谢赫憬的怀里。 “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 隔了几秒，她又问道：“如果以后我们七老八十了，你也会这样想吗？” “当然。” 谢赫憬将南许搂紧了一些：“我会让人把我们合葬在一起，然后在墓碑上刻一句话。” 南许忍不住问道：“……什么？” “嘘，小声点，我们在安眠，别吵到我的爱人。” 【正文完】 第73章 一起湿了，当然要一起洗…… 这日枳安下了场雨。 彼时南许正在回家的路上, 糟糕的是，她忘记看天气预报提前带伞了。 即使紧赶慢赶跑回家，但她身上还是淋了不少雨。 谢赫憬今天休息待在家里, 玄关的灯亮起。 他放下手里的报表，瞧见了有些狼狈的南许。 随手捞了条毛巾搭在南许的头顶, 谢赫憬曲着指尖，隔着毛巾揉她的头发，失笑说：“喜欢淋雨？” 南许摇头：“不喜欢。” “那为什么不打个电话, 让我去接你。” “没多远的, ”南许站在原地, 任由谢赫憬给她擦头发, 她还颇为体贴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谢赫憬：“……” “再让我听见这句话, 没你好果子吃。”谢赫憬拧着眉吓唬她。 南许却笑：“现在这话可吓不到我了。” 谢赫憬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厉害了，胆子都那么大了。” 南许弯着唇却不说话，而是直接抱住了谢赫憬, 他从来就不会抗拒她的拥抱。 这次也是，即便南许身上沾满了他讨厌的雨水。 她湿漉漉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 冰凉的冷意转入谢赫憬的后背, 他闷哼了声。 南许故意上前更加贴近他。 于是南许身上未干的雨水痕迹同样爬上谢赫憬的衬衫, 衬衫的洇湿让谢赫憬眼神暗了些许。 他滚动着喉结提醒她：“松开, 别乱动, 在擦头发。” 南许鼻尖若有若无地萦绕着谢赫憬身上的冷调香味, 脸颊贴上他的心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 南许再次蹭了蹭，仰头说：“想抱你。” 谢赫憬：“……” 他咽下拒绝的话, 神情冷硬地伸手将人揽在怀里。 盯着南许身上渐湿的衣物，谢赫憬的呼吸慢慢变得灼热。 玄关的灯是柔光，从谢赫憬的侧后方朝两人投来。 谢赫憬走近了一步，光线便洒落在他的发丝。 南许看得愣了神，不自觉地说：“谢赫憬，你怎么那么好看呀。” “……眼光不错。” 南许身上湿的地方不少，这点他身上的水迹最能证明，谢赫憬也放弃了给她擦干的想法。 “先去洗澡，等会儿熬点姜汤喝。” “好。” 南许应了一声，松开他的腰想转身往房间走，却发现一只大手牢牢环扣住她的腰。 “……”原本只想逗逗谢赫憬的，现下情况有些不妙了。 南许干笑两声：“不是让我去洗澡吗，你干嘛还不松开我。” 谢赫憬指了指自己身上水迹，神情无辜地望着南许说。 “一起湿了，当然要一起洗。” 南许：“……” 她被这话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不要和你一起洗。” “可我想和你一起，”他的指尖在南许的腰际时缓时疾地摩挲着，“让我‘伺候，伺候’你洗澡？” 南许身上不争气地浮现出酥麻，她别过头，强忍着异样：“你少来，你最后肯定不会止步于洗澡的。” 谢赫憬摆出一副你还知道的神情，他手上彻底按住她不安的挣扎。 “那你刚才还撩我，没想过下场吗？” 南许别过头。 “反正，反正就是不行。” “那我身上湿了怎么办？”谢赫憬问。 “你可以去客卧洗啊。” 谢赫憬将那间房买了下来，南许也彻底搬进来，被她带走的东西又原封不动地摆回了主卧。 连位置南许都摆放得一模一样，除开两人彻底说开的关系，一切和那一个月还有些相似。 只不过谢赫憬不再甘心住客卧，而是大摇大摆地搬进了主卧。 “不想去。” “阿嚏，”突然的一阵冷意让南许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那你……”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谢赫憬已经抱着她往主卧走了。 南许一脸不忿：“你再这样，蜜月旅行我就自己去。” 闻言，谢赫憬笑她：“没听过蜜月旅行自己去的。” “那你现在就听到了。” “怎么，你以为你能甩得掉我？”谢赫憬说。 南许：“……” 进了浴室，谢赫憬熟练地帮她脱下外套，然后是内搭。 南许握住她的手：“喂，我们还没领证呢，我还有机会……唔。” “跑”字还没说出口。 谢赫憬已经捏住她的下巴发狠地吻上去。 这个时候南许还能说出这些话，看来是他做得还不够狠，她还没长记性。 半晌，南许的眼眸已经迷离，谢赫憬神情则一片清醒。 他的指腹揉着南许的下巴，带着惩罚意味的摩挲。 “明天就去领证。” 听到这句话，南许眼中的迷茫逐渐退去，她打下谢赫憬的手，自己揉着发疼的下巴，稍作委屈：“哪有你这样喊人去领证的。” 两家已经商量好关于俩人婚礼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连蜜月都帮俩人讨论着可以去哪些地方。 但领证就只能俩人商量着去了。 很显然，听见南许的话，谢赫憬眼里隐约透露着困惑：“那要怎么说？” “你夸我几句，然后现在出去，再然后……” 南许还在琢磨着要怎么混过今晚。 谢赫憬却已经看透了她的意图，干脆利落地帮她把内搭也一并脱下。 “明天民政局一开门就去。” 谢赫憬脱下衬衫，往洗手台上放，半晌，又眼带笑意地将将衬衫铺开。 “坐稳了。” 南许还没有反应之际，人就已经被抱上了洗手台。 “你，嘶！” 下一刻她喉头皱紧，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手下意识地抓住谢赫憬的头发。 缓了好一会儿，南许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但人却越来越热，她不得不大口喘着气。 “你，你怎么不和，我说一下，吓我一跳。” 谢赫憬没吭声，这会儿正忙着，也没嘴吭声。 南许继续努力稳住心神，说：“够了，谢赫憬够了。” 谢赫憬冷哼了声，呼出的气体刚好打在南许的身上，她颤抖着收紧膝盖。 “谢赫憬，你的头发……很扎腿。” 听见这句话，谢赫憬总算愿意停下来，却依然保持那个动作，这让南许还是有些担心。她嘟囔着：“……就是有些扎腿。” “行，”谢赫憬往前走了一步，呼吸喷洒，答应道，“明天领完证去理头发，按你喜欢的理。” 南许羞得找不到地方躲，只能无助地看向浴室的天花板，却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谢赫憬改装了一面镜子。 南许瞳孔紧缩，喊道：“谢赫憬，你真是，”她咬唇，十分不解，“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安镜子。” “看得清楚，”谢赫憬短暂直起身，“你不愿意往下看，那就往上看，从这个角度，什么你都可以一览无余。” 手搭上南许的膝盖，谢赫憬却突然停住动作，问了一句：“南许，你以前搬到城西的时候，是不是去学过跳舞。” 话题转变得有些突然，不过在这种时候，谢赫憬说出口的话，南许一般都答不上，甚至光听听就难为情。 这是少许能回答得上的。 “是学过，不过到高中就没怎么练舞了。” 心中有了答案，谢赫憬也不担心动作太大会伤到南许，轻松挑过，夸赞道：“怪不得那么软，”指尖又滑过南许的肌肤，“真是哪里都软。”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早知道不理他了。 南许灵眸园瞪：“闭嘴，不要说了。” “可以。” 谢赫憬答应下，继续弯腰凑近：“要专心点。” 轻轻地扫过敏感的肌肤，南许脸颊绯红，呼吸颤抖，恍然一抬头再次望见那个镜子。 她气道：“你太过分了。” 听见南许破碎的音节，谢赫憬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可就在南许即将放松警惕之时，谢赫憬猛然加重。 “那就再过分点。” 时而用牙齿浅浅施压又放过，南许的呼吸根本无法平静，全身泛起细密的颤栗。 “谢赫憬，求你，换个地方。” 急促而紊乱的呼吸让南许的眼中只剩下央求，浑身绵软。 谢赫憬挑眉，眼中的戏谑几乎快要溢出来：“这就受不了了吗？” 谢赫憬双手撑在南许的两侧：“那明天领完证可怎么办，那是你变成我老婆的第一天。” 陌生且奇妙的称呼让南许错愕片刻，可仔细一想谢赫憬的话。 南许几乎能想象到谢赫憬到时的疯狂，她抿着唇，不受控制地溢出哭腔：“不领了，我不要领了。” “啧……” 阴鸷再次浮现。 谢赫憬却没说话，只寻觅甜味幽处，见到南许眼里涌起惊慌，他笑道：“不领？那就继续。” 南许真是退了不是，进也不是，完全被架在一个两难的处境，明天肯定逃不了了，南许只能尽量和他商量。 她也顾不上刚才还在拒绝，转而柔声细语地说道：“也可以领的，但是你明天不准太疯，要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谢赫憬：“……” 不想答应，他都等这天多久了。 可谢赫憬还是没有出声拒绝，南许乘胜追击道：“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今天可以尽量配合你一点。” 谢赫憬几乎快笑出声，南许简直娇憨得可爱，他今晚可以答应她，明晚也可以换一个花样。 “行。” 谢赫憬拍了拍南许的腿侧，缱绻的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把人抱进浴缸，让南许面对着他，哄着她：“帮你洗澡而已，放轻松。” 南许根本放松不下来，被他直勾勾地盯着，虽说不是第一次，但是南许真是适应不来，每次都尽可能地去躲避谢赫憬的眼神。 谢赫憬的手直接捏住南许的脸，逼迫着南许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则松开手，指尖一路探寻，吻也紧随其后。察觉到南许紧绷的肌肉，他含住她的肩头，慢慢吸吮：“放轻松，我会很轻。” 把南许的手搭在自己的身上，谢赫憬又呢喃哄诱着她：“感受我。” 指尖与南许的手指交握，谢赫憬的另一只手扣住南许的后颈，舌尖舔着她颈侧的凹陷，谢赫憬含糊的声音传出。 “宝贝乖点，别绷着，嗯？” 而后谢赫憬彻底停住，就那么与南许对望着，看着她的颤动的睫毛以及下意识的舔唇。 瞬间，谢赫憬的浑身都涌起□□，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克制。 谢赫憬很有闲心地继续哄着：“放轻松才能舒服，别害怕。” “靠着我，乖宝。”谢赫憬一点一点地带着南许沉溺在这刻的温情中。 谢赫憬的声音里似乎带有蛊惑，让南许不由自主地往前，下巴缓慢搭住谢赫憬的肩上。 谢赫憬的呼吸紧了一瞬，眸间轻轻眯起：“就是这样，做得很好。” “帮你洗澡，不得奖励一下我？” “怎么奖励？”南许有些紧张。 “先亲我一下。” 南许眨了下眼，似在思考要亲哪里。她看着面前的谢赫憬，纠结了好一会儿。 半晌，细碎的吻落在谢赫憬的纹身上。 但南许没吻一触即停，问他：“对吗？” “对，”谢赫憬点头，撩起热水洒在南许的身上，“但是不够，乖宝，可以再主动一点。” 南许犯了难，她觉得这样已经够主动了，不知道谢赫憬指的主动是要做什么。 “怎样才算更主动？”她扬起求知的眼神。 “自己坐上来，可以吗？”谢赫憬说道。 南许却僵住原地，说道：“这……” 对南许来说，这简直难如登天。 谢赫憬也知道，所以下一秒，他的手扣住她，直接用力将人拽到自己的腿上。 南许慌乱按住谢赫憬的肩膀，却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欲望，他故意往后仰身子：“跨坐上来，就剩最后一步了。” 南许的手无力抵在谢赫憬的胸膛：“你别这样。”推搡的举动却让谢赫憬的呼吸更加沉了几分。 谢赫憬的手缓缓抚过，细密的酥麻瞬间侵略南许，她不自觉地跟着他移动。 如此的接触，再有一步就要彻底结束这焦灼的拉扯。谢赫憬偏偏不再继续，只端起一副不为欲望所困的姿态。 而后悠悠地对南许说道：“想就坐下来。” 南许不可能承认的，她转过头：“不想。” 谢赫憬知道南许害羞的性子，她不会答应，更不可能有什么动作的。 但是谢赫憬就喜欢那么逗着她玩，看着她一点点被他挑起欲望然后又强忍，明明身上都在发颤却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谢赫憬眼底暗火逐渐燃烧，往下看了眼，然后松开手，徒留南许自己保持着这个姿势。 “不想的话就撑住。” 没有了谢赫憬的支撑，没过一会儿南许的全身都在泛软，连发丝都随着肌肉抖动、晃悠。 谢赫憬说道：“忍得那么辛苦？” 南许不想和他说话，她就没见过这么能折磨人的人。 谢赫憬绕着她的发丝，继续说：“只要坐下来就行了。乖宝，坐下来，然后把所有声音都释放出来，你知道的，我喜欢听。” …… 剩下的诱哄全然被南许的动作堵住，她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意味，吻住谢赫憬喋喋不休的唇。 然后彻底结束了这场拉扯。 谢赫憬餍足地闷哼，齿间反啃咬着她的唇。 “终于，肯乖了？” 第74章 帮我套好吗？老婆。 “南许, 起床了，别忘了今天要去干什么。” 瞧着依旧睡得很安稳的南许，谢赫憬揪着她的耳朵, 往上提了提。 “嗯……”南许应了声，然后转过身子翻向另一边, 顺手还把刚才谢赫憬掀开的被子给盖上。 依旧没起来。 “这都几点了，还想赖床？” 南许全身都缩到被子里，只留了几缕发丝垂到枕头边, 她含糊的声音响起。 “才几点……领证也可以下午去的嘛。” 谢赫憬失笑, 南许活脱脱就是一个起床困难户。 光喊她显然不起什么作用, 谢赫憬伸手拽开被子, 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往洗手间走。 突然间的腾空让南许扑腾了一下，手乱舞间抓紧了谢赫憬的手臂。 “你干嘛呀。”她抿唇。 注意到被他拉开的窗帘, 南许往外瞧了眼。窗外的天空还是雾蒙蒙的灰蓝色, 街道的路灯依旧亮着，照亮清早的雾。 “这……天都还没完全亮。” 她睡眼惺忪地窝在谢赫憬的怀里，恳求道：“要不你还是把我放回床上吧, 我们下午再去。” 谢赫憬可没忘了她昨天的话，但凡慢一点就会增加她逃跑反悔的机会, 他果断拒绝：“不行。” 被谢赫憬抱着, 南许显然无法挣扎开, 干脆就随他了。甚至南许还闭上眼睛, 想在这短短的一节路上再睡一会儿。 谢赫憬忍俊不禁：“有这么困？” “就有, ”南许打了个呵欠, “谁让你昨晚上不让我好好睡觉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南许突然睁开眼，一脸不解地盯着谢赫憬, 问他：“为什么你不累，你不应该睡得比我还晚吗？而且还……出力。” 她是真的想不通，每次南许都困得迷迷糊糊的，谢赫憬还有精力帮她洗澡、换衣服。 第二天醒来她没什么力气，谢赫憬反而精神抖擞的。 “可能，天赋异禀。”谢赫憬挑眉。 南许：“……” 她属实是想不到还能这么说。 谢赫憬往牙刷上挤好牙膏塞到她手里：“刷吧，等会儿出来换衣服、吃东西。” 经过那么一遭，南许的困意也消去大半，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昨晚睡得那么晚，还好今天没有黑眼圈，要不然还得费力去遮。 谢赫憬在桌前等了好一会儿南许都没出来。 难不成又回床上睡觉了？ 谢赫憬抿唇，想着干脆把人抱着塞到车上，先去领了证再说。 才刚推开门，就见南许站在镜子前正在脱衣服。 听见推门声，她回头看到了谢赫憬抱手斜靠在门框那，眉眼间都是笑意似在欣赏，南许喊道：“你怎么进来了，我还在换衣服呢。” 谢赫憬抬了抬下巴：“继续换。” “你在这里，我还怎么换？”南许揪着衣服，盖住身前，“快点关门，你还想不想早点去了。” “你还知道我想早点去？” 谢赫憬反手把门关上，一步步走近南许。 狩猎般的眼神丝毫不偏移地投向南许，那目光如同已经看穿了她衣服下的光景。 南许把衣服抓得更紧，往后退一步，后背紧贴冰凉的镜子，她被凉得哆嗦。 虽然这青天白日的，南许还是忍不住吞咽，谢赫憬疯起来根本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 她只能强装镇定警告道：“你别乱来啊，今天我状态需要保持得好一点，等会儿要拍照的。” 谢赫憬走至她身前，轻松拿起的衣服，光景自然是一览无余，搁在平时，南许根本逃不掉，但是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谢赫憬只能暂时放过她。 “知道，”谢赫憬很自然地说，“我给你穿。” “……”南许咬牙，“不用了，我知道怎么穿。” 她今天挑了条米白色的长裙，领口盘着复杂的刺绣，腰部是镂空的设计，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 本来想直接穿出去的，如果谢赫憬让她换的话，她就说来不及了，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彻底落空。 果然，谢赫憬将裙子抖落开，自然瞧到了那镂空的设计，他看向南许。 南许咳了声：“怎么了嘛，很正常啊，就是……露个腰而已。” 原本南许想挑另一条到膝盖的裙子，但是她刚刚照镜子，才注意到谢赫憬在她腿上还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幸亏其他地方比较少而且也能遮住，要不然这酷热难耐的天气，南许就只能包裹得一丝不苟了。 不过想到腿上的痕迹，南许还是愤愤说道：“都怪你，我腿上还有印子，都让你注意一点了，你每次都不听。” 南许伸手想将裙子拿回来，但是谢赫憬一个侧身就躲开了她的动作。 “干嘛，你现在不着急了吗？” “确定要穿这条？”谢赫憬问。 “确定，我就想穿这条，”南许抱手，“穿什么衣服你还要限制我吗？” 谢赫憬挑眉：“你不看看腰上有没有印记？” 此话一出，南许简直晴天霹雳，她挑了好久才挑中这条裙子的，刚才看镜子的时候倒是没看到有什么，也难保其他地方有印子但是她没注意到。 她躲了下脚，也顾不上再去怪谢赫憬，转过身，说：“你帮我看看哪里还有，不知道用粉底可不可以遮住。” 她不停嘀咕着。 而谢赫憬握住裙子的指尖骤然收紧。 南许的皮肤薄，刚才紧贴镜子那一会儿就让她的后背微微泛起薄红。肩胛骨随着她瑟缩的动作而起伏。 光滑皙白的背部没有任何痕迹，却激发了谢赫憬最原始的冲动。 谢赫憬喉结滚动。 又想在南许身上留下印记了，最好就在腰上，看她下次还敢不敢穿露腰的。 不过这次是去领证，他也不想限制太多。 “……没有。” 才这一会儿的功夫，谢赫憬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听到谢赫憬的回答南许松了口气，转过身：“那你刚才……” 谢赫憬直接将裙子往她身上套着，然后缓缓往下拉，一只手却遮住了南许的眼睛。 面前顿时一片漆黑，南许问道：“怎么了？” “别看了，我会忍不住。”谢赫憬加快了给她穿裙子的动作。 最后还没忘在她腰间捏了一下，似乎对这块露出来的腰侧十分感兴趣。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穿着裙子反而还方便了谢赫憬。 南许咬唇，心有不甘：“你讨厌得很……你信不信我摸回来。” “可以，”谢赫憬的眸间对南许的话还存有几分期待，他扯着衬衫的领口说道，“你想摸哪里？我现在就脱。” 南许：“……”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骗你的，我哪里都不想摸，最不想摸你了。” “你让开。”南许特意挤开谢赫憬往房间外走。 她真是气急，每次说也说不过谢赫憬，想无赖一下都无赖不过谢赫憬。 只能趁着路过时默默掐他的手臂。 谢赫憬心甘情愿被撞开，一脸笑意地盯着手臂，微微有一点月牙印，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面露遗憾。 出来后，桌前没见到人，他转头看见南许坐在沙发上，像是把火都发在了糖饼上，一口接一口地用力咬下。 谢赫憬噙着笑意摇头：“走吧，在车上吃。” “你不怕我的糖饼渣，掉到你的宝贝爱车上吗？”南许握着糖饼威胁似的往他面前递。 “哪儿来那么多宝贝，我宝贝就你一个。” 南许从来没有见过谢赫憬笑容那么多的一天，从出发到民政局，一直到领证结束手里拿着两个小红本，他脸上都带着笑。 甚至刚才工作人员还对南许说了一句：“你先生看起来性格很好，很爱笑，祝你们幸福美满。” 南许也无法向别人解释他平常大多数时候都看起来很凶，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最难以接近。 只能笑着应下：“谢谢。” 回到车上，南许原本想补觉，可是看到谢赫憬嘴角还没消下去的笑容，顺便问道：“谢赫憬，你今天那么开心吗？” 谢赫憬则是反问：“你不开心？”他眯着眸子，她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今晚就别想睡了。 “我开心啊，”南许说，“但是也不至于每遇到一个人就发花和红包吧，连路边的狗都有。” 她都不知道谢赫憬什么时候准备的花和红包，刚才遇到的工作人员都有，甚至连民政局门口的小黄谢赫憬都给它送了朵花和红包。 南许：“……” 她彻底傻眼。 “还有，你已经盯着这两个红本半个小时了，不是说要去和爸妈吃饭吗？刚才我妈都发消息问我们怎么还没到了。” “嗯，走吧。” 谢赫憬暂时把两个红本收了起来。 今天双方家里人约在一起准备吃顿饭来庆祝两人领证。 谢赫憬给两边妈妈都准备了礼物，还有一份塞到南许手上的时候，她稍愣：“我也有吗？” 平常谢赫憬送她的东西都够多了，这种场合只用送双方父母吧。 “别人可以没有，你不能没有。” 闻言，文秋满意地笑了笑：“皎皎，你为赫憬准备什么了？” 南许蹙眉低头，她根本就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章惠琬喝了口酒：“皎皎不需要准备，把自己嫁给谢赫憬就够了。” 谢恒智和南孝承对视了眼，谢恒智率先咳了声，提醒谢赫憬：“我们俩没有？” 南孝承抿唇：“没有就没有了，你们俩好好在一起就行。” 谢赫憬哪能没准备，转身从门口处提了谢恒智喜欢的酒以及南孝承感兴趣的茶。 看着不好买到，且明显是花了心思的礼物，两人眉开眼笑。 “这些是我和南许一起准备的，爸妈你们都看看喜不喜欢。” 四人看着符合自己心意的东西都满意得不行。 这里面的东西南许只给了一些建议，基本都是谢赫憬准备的。 看着他表现得那么好，而自己忘记给他准备礼物了，南许有些过意不去。 等谢赫憬坐下的时候，南许扯了扯他的袖子，说：“抱歉啊，我今天没想到这层，明天我给你补上。” 谢赫憬抿了口酒，凑到南许的耳边，小声地说：“今晚回去就可以补偿我。” 南许握着手里的礼物，耳尖瞬间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呢。” 南许没喝酒，开车到车库停稳后正准备下车，却被副驾驶的谢赫憬一把拦住。 “怎么啦？喝酒难受了吗？” 她知道今天谢赫憬开心，喝起来也没有节制，但是南许也不想中断这个氛围，也就没有阻止。 谢赫憬的脸色浮着一层浅浅的醉意，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拖沓。 “没有。” “那你拦着我干什么？怎么还不下车？”南许手才搭上车门就被谢赫憬拽住了。 “我想你亲我。” “在这里？”南许瞪眼。 谢赫憬点头：“嗯。” “回家再说。” “不行。” 南许不理解为什么谢赫憬不愿意再等一会儿，偏要在这个时候让她亲他。 “为什么不行？就一定要在车里？”南许又问。 谢赫憬突然凑近，手将衬衫领口松松扯开，气息喷洒在南许的耳畔。 “我想试试在车里。” 他眼睫半阖着，锐利的眉眼全部化成了醉意的缱绻。 话语中暧昧至极。 “好吗？老婆……” “！！！” 南许心一下比一下跳得快，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她只得疯狂眨眼以掩盖。 “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 谢赫憬埋在她的肩窝处闷笑，滚烫的呼吸透过单薄的布料灼在南许的肌肤上。 鼻尖一下下地蹭着南许的锁骨：“没听清吗？” “老婆……” 南许觉得谢赫憬可能真的是妖精，总是有办法让她渐渐失去理智，然后忍不住答应他。 “可是车里没有……” “我带了，口袋里。” 南许惊讶：“这个东西你还随身携带？” 谢赫憬懒得多说，下车晃悠悠地走到驾驶位，打开车门，将南许塞进车座，随后自己也跟着上去。 第一次在车里，南许明显有些紧张。 谢赫憬也看出来了，他往南许的手里塞了一个包装袋。 “帮我套好吗？老婆。” 谢赫憬今晚太犯规了，不断地用这个称呼刺激南许，让她觉得自己也如喝酒般带了醉意。 但是南许还是挤出了一点理智，没有彻底沦陷，她垂眼：“我不会。” 谢赫憬轻笑了声：“我教你，手把手教你。” 他把他的手放到皮带上：“这个会解开吗？不会我……” “会，”南许怕谢赫憬又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赶紧答应道，“会的。” “那就打开。” 谢赫憬半仰着，是任她摆弄的姿态，眼眸落在南许绷紧的手上。 “老婆，快一点，我憋得疼。” “你别，别喊了。” 南许真是受不了他这样的称呼，特别是醉醺醺的语气里还带着一点委屈。 “咔哒”一声后，滚烫顺冲。南许掌心出现了薄汗，包装袋硌着掌心同时也不断地戳着她的神经。 她手指发颤却强撑着撕开包装。 谢赫憬眼尾挑起，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南许身上，手覆在南许的手背上，容不得她有一点的退缩。 “套上去。” 南许的指腹无意滑过边缘，谢赫憬喉间闷哼，南许心里更加慌乱，只能尽力忽略着耳边的声音，等到彻底贴合，她全身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 “然后……” 忍了很久的谢赫憬根本等不了南许说完这句话，他挑起她的裙摆，还让南许自己捏着，但南许不想捏着。 谢赫憬就说：“等会儿脏了，这车上可没有准备换的。” 闻言，南许不得不自己捏着裙子，就是这动作怎么看怎么难为情。 谢赫憬则是觉得美得惊心动魄，看着南许僵着身子不敢有过多动作。 谢赫憬就坏心地颠了下，立马让南许惊呼，她另一只手搭在谢赫憬的肩膀，稳住身形：“你别。” 谢赫憬的手肆意地点着火，边点还边问道：“别什么？” 他完完全全将南许抱在怀里，任由呼吸缠绕成藤蔓。 “唔！”南许说不出话，甚至呼吸都停滞在这一瞬。 谢赫憬脸上酒意退去，潮湿的声音说道：“是别这样吗？” 第75章 想玩我吗？ 最近俩人在准备蜜月旅行。 南许在挑地点上犯了难, 她窝在谢赫憬的怀里，给他展示着自己比较想去的几个地方。 “去哪里好呢？巴厘岛、仙本那又或者国内？” 南许纠结得不行，感觉各有各的特点, 她从前几天就在挑地方。 但是想了好几天都没能定下来，南许叹了口气, 可能她就不适合做选择。 “唔，我选不出来，你选吧。” 南许把iPad塞到谢赫憬怀里, 起身想去喝水, 却又被谢赫憬一把拽了回去。 “我要喝水。”南许无奈提醒。 她越来越发现谢赫憬好像特别喜欢黏着她, 有别人在的时候可能会收敛一点。 但凡家里只有他们俩人, 谢赫憬恨不得能一直把她抱在怀里。 而现在已经不局限于睡觉的抱着了，就连南许看剧、吃饭、喝水, 只要谢赫憬看见她了, 就想要把她抱在怀里。 导致南许对谢赫憬身上的味道无比熟悉，时间一长，甚至还有些习惯和上瘾。 有好几次南许回她爸妈那睡觉, 结果晚上竟然会失眠。 躺在床上，她满脑子都是谢赫憬身上的冷冽的雪松味。 南许蹙眉只得打电话给谢赫憬, 吐槽说自己可能得了一种症。 ——没有他睡不着。 “谢赫憬, 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想让我没了你睡不着。” 南许随口说了一句。 这句话在谢赫憬的耳里简直就是情话。 他也没睡着, 躺在床上周遭都是南许的味道, 但是人却不在身边, 他翻来覆去地想把人接回来。 “是，”他直起身，懒洋洋地应着, “就想你对我上瘾。” 南许：“……” 这个人怎么无赖都可以无赖到那么坦荡。 “那你能睡着吗？”南许气呼呼地问他。 “睡不着。”谢赫憬如实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南许失眠的烦躁心情被抚平了一点。 “那就好。”她眯着眼，心理平衡许多。 “要不我去接你？”谢赫憬试探着说。 “接我？接我回去吗？”南许和他确认。 “既然都睡不着，你不如回来睡。” 谢赫憬的手里转着钥匙圈，银色的光晕一圈圈地浮现。 “可是我明天一早还要和我妈去庙里祈福。” 自从回到枳安之后，文秋就有个每月去祈福的习惯。大多数都是一家人一起去，但南孝承最近在准备重新工作，谢赫憬又忙。 这次就南许和文秋一起。 “而且我半夜被你接回去算什么事儿啊！” 万一明早起来文秋女士没看见她，问她去哪里了。 南许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没谢赫憬睡不着，所以回去了。 “小事儿，明早我早点把你送回去就行。”谢赫憬手里的钥匙逐渐转得更快。 “这样不折腾吗？来来回回的，”南许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晚间十二点，“都那么晚了。” “有什么折腾的，你就说愿不愿意？没你我也睡不着，也许还会耽误明天工作。” 南许仔细思量一番才下定决心：“那你来接我吧。” 挂断电话后，谢赫憬没再耽误，随意换了件衣服，直接开车去到南许父母家的楼下。 他坐在车里给南许发了条消息。 【到了。】 她撩开窗帘，望向谢赫憬平时停车的地方。 果然熟悉的车辆已经静静待在那里，不知道谢赫憬是不是看到她掀帘，还打了双闪。 这才半个小时不到，他已经到了楼下，南许惊叹于他的速度。 想着明早还要回来，南许没换下睡衣，直接披上外套就往楼下走。 瞧见她搭配的谢赫憬皱了眉头：“就披个外套，不会冷？” 南许没第一时间进到车里，而是站在车门外感受一下温度。 即使现在是深夜，但是枳安的温度依旧不算低。 “不冷啊。” “赶紧进来。”谢赫憬没忍住催促了句。 南许才刚坐进车里，他就握上了她的手。 触感有些冰凉。 他冷声说：“这还不冷？” “明明就不冷。” 谢赫憬也懒得和她多说，下车的时候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搭在南许身上。 “你不怕感冒吗？”南许说。 “更怕你感冒。” 南许：“……” 她下次还是多穿一点好了。 回到家里，谢赫憬一句话都没多说，直接搂着南许陷入了沉睡。 原本以为能够很快入睡的南许躺了有一会儿却依旧清醒。 她在他怀里翻个身，而后细细描摹谢赫憬的眉眼。 她的指尖滑过谢赫憬的眉弓，而后是鼻梁、嘴唇、下巴。 动作很慢，每一秒她在都认真仔细地将谢赫憬的样子刻在脑海。 指尖触及谢赫憬喉结的时候，他吞咽了一下，南许害怕他醒过来，赶紧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 而后安安心心地缩在他怀里睡觉。 翌日原本南许想着，穿什么来的就穿什么回去。 但谢赫憬却坚持让她回去的时候多穿一点。 再耽误时间就晚了，南许只好换了一套厚点的衣服跟着谢赫憬出门。 结果刚上楼打开门就和正准备出来买早餐的文秋撞上。 南许赶紧举起自己在楼下买的早餐：“妈，我已经把早餐买好了，咱们吃吧。” “皎皎，你今天起那么早？而且什么时候换的衣服，昨天来的时候穿的还不是这一件。” 文秋女士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 南许把东西都放在桌上，自己坐下抿了口粥，含糊说道：“这衣服一直放在这里的，今天才注意到……就换了件。” 现在回想起这个南许都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道：“我最近几天都不要抱着你睡了，免得回到我爸妈家的时候还会想你。” 谢赫憬依旧紧紧把人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端上。 “不想抱我睡，那你想抱谁睡？” 南许扬着眉：“我的玩偶啊，我之前不是一直抱着吗？我能抱的东西可多了。” 谢赫憬眼尾跳动，倒是把这个给忘了，他冷笑，就连这小玩意儿都能和他抢老婆。 “你不抱我，明天我就把你那些玩偶扔了，你抱什么我扔什么。” 南许：“……” “你怎么一点都不讲理。” “这事儿你没理可讲，我抱老婆睡不是天经地义？”谢赫憬垂眸看她。 南许：“……” 她不肯和他说话。 谢赫憬的视线重新放回到iPad上，仔细看南许挑选出到那些地方。 “都去一遍？” 谢赫憬看着这些地方，既然南许选不出来那就证明都想去。 南许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用都去，而且公司里不是很忙吗？” 最近谢赫憬忙得不行，好几次南许晚上都睡觉了，结果出来喝水的时候还能看见谢赫憬在看文件。 “就随便挑一个地方就好了，然后认认真真地放松，旅行也不在于去的地方多，主要是看和谁一起去。”南许说。 谢赫憬听见这话，嘴角又不自觉地扬起。 南许仰头瞧他：“你为什么熬了那么多夜皮肤还那么好？” 简直可以到让她羡慕的地步。 “还有……你眼睫好长，谢赫憬你的瞳孔是琥珀色欸，很好看。” 谢赫憬没想到南许会注意这些，不过想到这些也可以吸引她，谢赫憬弯唇：“天生的！” 南许不假思索地来了句：“那这些基因会遗传吗？” “！！！” 谢赫憬呼吸瞬间重了几分，抱着南许就要往房里走：“试试去。” 瞧见谢赫憬不断吞咽的动作，南许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干笑道：“我就是随口说的而已。” 谢赫憬直接握着南许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不想看见这些特征出现在和你有些相似的脸上吗？” 他又凑近几分，以便她能看得清楚，他继续说道：“也许会遗传呢！” 南许失神片刻，谢赫憬往里走的动作有让她回神，她收回手：“现在不还早吗？才刚领证而已。” 谢赫憬抬了抬头，倒也没反驳：“行，等你觉得可以的时候我们再聊。” 这么一打岔，南许差点就忘记她刚才起身的原因了，她揪着谢赫憬的外套说：“我要喝水。” 反正现在谢赫憬是不可能放她自己去，要不就抱着她去喝水，要不就抱着她把水端回来喂她喝。 南许起初没法理解谢赫憬这些举动，几乎她所有事情他都想给她包了。 但是逐渐的南许也差不多习惯了，甚至还能猜到谢赫憬下一步是什么。 果然如南许所想，谢赫憬直接单手抱着她，接了杯温水然后回到沙发上将水杯喂到她嘴边。 南许慢悠悠地喝着，突然想到温栖上次和她说的事情。 “对了，那个……向卫时好像失恋了，栖栖说要带他出去散散心，问我们要不要一起。” 向为时失恋这事儿谢赫憬倒是知道，甚至也算不上是正儿八经的失恋，只是他特认真的追了人家一段，人姑娘答应和他试试。 到最后还是发现不行，就分道扬镳了。 没想到都难过到要出去散心的阶段了，他问：“魏青宣去吗？” 南许点头：“去啊，好像向卫时也会带一个女生去。” 顿时谢赫憬扬起唇，向为时竟然还能带姑娘来。 “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欸，我没有仔细问，”南许别回头，示意他把水杯放下，“栖栖的意思是咱们在外面住个几天，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调出时间。” “可以。” 晚饭的时候南许依旧追着她的综艺，谢赫憬就在后面敲键盘。 突然听到南许赞叹了句：“好帅啊。” 谢赫憬顿时警铃大作，放下电脑挤到南许的身边跟着她一起看，半晌也没看见个能称得上帅的。 “你指的谁？” 南许一听就知道他那个醋意又上来了，她一只手拨动自己的眉毛，一只手指向屏幕里的男嘉宾。 “他啊，不帅吗？我这几天都在追他的综艺和电视剧。” 她每说一句，谢赫憬的脸色就会黑一分，偏偏南许没想过后果，继续说：“他这个人就特别有人格魅力，过几天他电影上影了我还想去看呢！” “哦！看他，”谢赫憬仔细打量，冷哼了声，“他有什么好看的。” 南许觉得自己的恶趣味升上来了，竟然会喜欢看谢赫憬吃醋的样子。 她忍住笑，故意说道：“可能是有新鲜感吧。” “你对他有新鲜感？”谢赫憬咬牙切齿地说。 南许丝毫不在意地“嗯”了声 “你对我腻了？！” 谢赫憬声大了不少，这才过去几天，他才刚把人娶到手她就对他腻了。 “我可没这样说。”她娇俏转头。 逗谢赫憬挺好玩的，就是最后吃苦的还是南许自己。 夜晚在床上，谢赫憬真就没有抱她了，甚至还背对着她睡觉。 这是少有的姿态。 南许有些诧异，猜想着是因为今天傍晚的那句话，她再次开口解释：“我只说了对别人有新鲜感，又没说对你腻了。” “而且我怎么可能对你腻了，我们才……” 谢赫憬没回她之前的话，而是翻过身，一脸正经地说：“太容易得到就会不珍惜。” “什么？”南许没反应过来。 “你当时太容易得到我了，我就应该再矜持一点，让你没那么容易得到我。” 南许抿着唇，实在没想到矜持这两个字能从谢赫憬的嘴里说出来，更不相信这两个字会和他扯上关系。 “你确定以你当时的状态，你真能矜持？” 谢赫憬：“……” 看着南许他就心动，这两个字确实难以做到。 她继续说：“我不会对你腻的，放心吧，我珍惜你还来不及。” 这话听着有点像海王随口抛下来的钩子。 南许正想着要怎么佐证。 “是吗，”谢赫憬挑眉，“那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很有吸引力？” “呃……可以这么理解吧。”南许总觉得谢赫憬这话里带着什么陷阱，但是她又没琢磨出来。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谢赫憬掀开被子，起身将睡衣慢慢褪去。 南许想阻拦，但是触及到谢赫憬的眼神又赶紧闭嘴，要不然等会儿可能真的要做她最不熟练的事情。 ——哄谢赫憬。 她眼睫扑闪着，就那么看着谢赫憬褪去衣服，然后又躺下。 侧过头对她说：“我哪里对你有吸引力，指给我看？” 光让南许指的话需要脱衣服吗？！ 谢赫憬的意图简直不言而喻。 南许不会让他得逞，她把被子往身上一盖，又一掖，稳稳地说：“我不指。” 隔了两秒，南许又补充一句：“我困啦，现在都那么晚了，熬夜可不好。” 但为了等会儿不哄谢赫憬，南许特意强调：“还有你哪里都吸引我，哪里都吸引！！！” 谢赫憬轻笑：“你确定？” “……嗯。” 但是他不会让南许那么轻易地蒙混过关的。 南许也明白，但是这会儿却猜不透谢赫憬的下一步是什么。 床垫弹起，谢赫憬下床了。南许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不过很快就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 暗夜中南许的视线受阻，谢赫憬离开前还特意把灯都关了，这下南许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你要干什么？” 谢赫憬没回答，只是下一秒，几块冰块放到了南许的背上、手里。 很快冰块顺着往下流，凉意从尾椎向两边攀岩，而南许手里的那块也在融化。 谢赫憬顺着融化的水吻去。 热意交织着凉意，南许的呼吸发紧，全身都有些难耐。 谢赫憬依旧不急不缓地闻着，还将南许翻了个面，不落下一寸的仔细亲吻。 南许伸手推他：“你停下。” 她现在简直冰火两重天。 谢赫憬手里依旧转着冰块，呼吸混着蛊惑的呢喃：“试试用它来玩玩呢。” “或者，想玩我吗？” 第76章 想吃……你 枳安最近热得实在受不了, 南许几乎在外走几步就会流汗。 讨厌身上黏腻的感觉，南许干脆选择赖在家里不愿意出去。 “出去转转，别一直待在家里, 不闷吗？” 这两天休息，为了逃避高温, 南许就硬生生在家里待了两天。 “我不要，今年枳安太热了。”南许坐在沙发上，手边是她犒劳自己果切。 用牙签叉起一块西瓜, 入口都是冰凉的甜意, 南许乐得眯眼。 “而且我不想晒黑。” 谢赫憬看着南许露出的手臂, 肤如凝脂, 如果被晒黑的话估计南许回来得难受一阵。 “那就擦防晒，回来再洗掉, 现在外面不算晒, 出去走走，别一直闷在家里。” 这时太阳刚落到山头，外面的阳光也不刺眼。 南许想了想：“那好吧。” 进房间拿着防晒刚回到沙发旁, 下一秒防晒就到了谢赫憬的手里。 “干嘛？你要帮我擦啊？” “嗯，”谢赫憬把防晒挤到掌心里, 朝她带了带手, “过来。” 南许也不扭捏, 跟着就在谢赫憬的身边坐下, 还强调道：“你帮我抹匀一点。” 她躺在谢赫憬的腿上, 随他擦哪, 她跟着转动就行。 “难得那么乖。”谢赫憬说了句。 因为最近谢赫憬太过于勤奋，导致南许不怎么敢接近谢赫憬，一到晚上更是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倒是难得有愿意乖乖躺在他身上的时候。 南许直起身, 瞪他：“你什么意思？” “夸你的意思。”谢赫憬捏住她的手臂，细腻的触感让他止不住地摩挲了一番。 南许抽回手：“你这不是在给我擦防晒吧，明明是在趁机摸我。” “想摸也想擦。”谢赫憬说道。 这么坦诚到让南许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转过头：“你快点擦。” “怎么这时候着急了？”谢赫憬打趣她。 “我还要去买吃的呢，你快点。”南许嘀咕了声。 谢赫憬也没耽误时间，一会儿工夫就帮南许擦好了。 南许直起身准备去挑个包等会儿背出去，却被谢赫憬拽住。 看着谢赫憬的眼神，南许大致能猜到他什么意思，她弯下腰在谢赫憬的嘴角吻了下。 “谢谢。” 俩人出门的时候，天色渐晚，小区里不少遛狗的。 俩人遇见了对门那个大爷。 大爷很热情地给他俩打招呼：“又是你们小两口，之前一直没看见你们，我还寻思你们搬家了呢，上次给我送了喜糖，我才知道你俩又回来住了。” “怎么样，准备多久办婚礼啊？”大爷又问道。 谢赫憬笑着说：“还有一段时间，准备等旅行回来后再说。” “最近枳安太热了，也不适合。” 按南许这个性子，天气一热她连动弹都不想，更不用说举办婚礼。 大爷挑眉：“哎呦，看来你还挺细心，”他又转向南许，“姑娘你这眼光不错。” 南许本来在蹲着和大爷的小狗玩闹，闻言，依依不舍地起身。 “是啊大爷，您说得对，我运气不错。” “等我们婚礼的时候给您发请帖。” 大爷收紧狗绳，哈哈大笑：“好啊，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你想买什么？” 谢赫憬牵着南许并肩往小区外走。 “嗯……我想吃蛋糕，就是以前一中门口那个蛋糕店里的慕斯蛋糕。” 南许又担心谢赫憬不准她晚上吃蛋糕，于是补充了一句：“我都多久没吃了，今晚吃一点应该也没什么的。” “可以。” 出奇的是谢赫憬没有拒绝，直接拐了个弯带着南许往车库走。 一中离学校还是有段距离，如果光靠走的话，估计俩人还没走到蛋糕店都关门了。 谢赫憬上车时还在想南许和大爷的对话，她肯承认她眼光好。 他低低笑了一声。 正在系安全带的南许听到他突然的笑声十分不解：“你笑什么？” “没什么。” 南许嘟囔：“神神秘秘的。” 一中会有晚自习走读的学生，所以校门口的店大多数关得会比其他地方的晚。 俩人到的时候，蛋糕店依旧开车，但是南许想吃的那款刚好卖完了。 瞧着南许有些低落的神情。 “去其他店看看？”谢赫憬问。 “不了。” 南许挑了些其他的蛋糕。 “吃这些也可以呀。” 提着袋子出了蛋糕店，看着近在咫尺的一中，远处的教学楼依然亮着。 南许忽然想起谢赫憬带她翻墙的那个晚上。 她说：“我们沿着学校走走吧。” 她将手腕套进袋子的上方的口里，主动牵住谢赫憬的手。 “我回来之后还没有来一中看过呢。” “那白天再来？看得清楚点。” 南许摇头：“就现在，绕着这里走走就好。” 蛋糕袋子在俩人手中慢悠悠地晃着，忽然两边的路灯依次亮起，南许停住脚步，先抬头瞧了眼，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南许又低头，在路灯打下来的光晕中，她的影子与谢赫憬的轮廓悄然重叠。 她往前走了一步，影子中的她正好靠上谢赫憬的肩，斑驳的路面此刻化作两人身上的纹理。 南许伸出食指和拇指，按照地上的影子往前探了探身子，手指影子恰好落在谢赫憬头影的两侧。 像是“拿捏”住了谢赫憬，她乐得不行。 谢赫憬也保持原样不动，任她玩闹。 南许被这影子迷住，各种动作换了一遍，直到后面微微出汗，她才停下。 “谢赫……” 她抬头恰好与谢赫憬对视，那是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睛。 南许记得他们一起翻墙的那个夜晚，这双眼睛充满了烦躁、冷淡与不耐。 而现在，谢赫憬的眼神变得温柔了很多，几乎和从前判若两人。 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南许凑近，仔细端详着那双只有她的眼睛。 以前总藏着远山的眼瞳，此刻注视着她，勾着人慢慢沉溺其中。 她突然喃喃蹦出一句：“谢赫憬，好喜欢你啊。” “你说什么？” 谢赫憬的喉结不停滚动，同时也听见了自己瞬间狂跳的心跳。 “你刚才说什么？” 南许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抿唇又不承认。 “没有啊，没说什么，走吧，再去前面逛逛。” 知道这姑娘又不好意思了，不过这突然的表白倒是让谢赫憬回味不穷。 他也没再逼她，而是顺着她的话接着往下走，隔了两秒，他又补充一句。 “我也喜欢你。” 为了刚才的话不被拆穿，南许嘴里哼着歌，忍着没回应他。 谢赫憬：“……” 这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认啊，意识到这个，谢赫憬收回牵着南许的那只手。 顺带人也落到他怀里。 “装没听见？” 南许咳了声：“没有，听见了。” “那你不说话。” 知道没办法再装下去了，南许摒弃刚才的害羞，一口气说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嗯，再说几遍。” 谢赫憬盯着手机上的录音，只有短短的六秒，心觉有些可惜。 “你怎么还要录音啊！”南许蹙眉。 “以免你哪天不承认。” “你……幼稚，”南许故作严肃地说，“你这行为太幼稚了，而且我哪里会不承认。” 谢赫憬挑眉，无所谓被南许怎么说，反正他是肯定要留下这录音的，哪天失眠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听一听。 因为这几天南许都没出来散步的缘故，谢赫憬问她能不能走回小区。 南许倒觉得轻轻松松，立马应了下来，后续才发现是太高估自己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南许已经没有力气吃蛋糕，她把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蛋糕放在桌上，一头扎进了沙发里。 “这才走了多久，怎么就没力气了。”谢赫憬瞧着南许这脱力的样子，心中已经开始琢磨着要带着南许去锻炼。 南许不管，甚至头都懒得抬起，脸埋在沙发上，声音发闷：“本来就很累，我又不喜欢锻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怪不得体力那么不好，每次让你坐在上面，才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南许错愕片刻，反应过来谢赫憬说了什么，她也顾不上累，翻过身白了他一眼。 “那还不是你，好端端为什么要我……”南许语塞，“唉呀，不和你说了，我腿好酸啊。” 谢赫憬认命地闭嘴，在她旁边坐下，弯腰帮她脱掉鞋子，而后抬起的脚缓慢地揉着。 南许被揉得很舒服，同时也想起了文秋的话，她说：“我妈说你太宠我了。” “那不是应该的？”谢赫憬理所当然地回答。 南许叹了口气：“不是，是你什么事情都帮我做好。导致我回到我妈那的时候有些不习惯，总是下意识地喊你帮我拿东西。” “我妈问我是不是在家里你什么都做，我说差不多，然后我妈就说我了，唔，”南许长舒一口气，“好吧，我是有点不对。” “你腿疼吗？我也帮你揉揉。”南许问。 南许那力气小得，掐他都没什么感觉，更不要说揉了，谢赫憬摇头：“不疼。” 南许又问：“那你现在累吗？饿吗？” 谢赫憬笑了：“不累，但是饿。” “那正好啊，你可以把那些蛋糕吃了，我现在都累得吃不下去。” 谢赫憬手上揉腿的动作变慢：“不想吃那些。” “那你想吃什么？” 南许抿唇，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去做，而且她厨艺还不怎么好。 “明天……” “你。” 谢赫憬缓缓吐出来一个字。 南许眨眼，两秒后，她揪起旁边的抱枕朝谢赫憬摔去：“你讨厌得很。” 夜晚南许去卫生间后发现例假来了，于是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大胆，也敢去接近谢赫憬，甚至敢在他看文件的时候坐在他腿上。 谢赫憬则是稍显诧异：“想通了？” 这几天都躲得不行，现在却敢直接来撩拨他，谢赫憬猜想她一定是哪里转变了。 是性子还是思想……刚才她看了什么？ 谢赫憬沉思着，却把最简单的原因给忽略了。南许笃定谢赫憬这时候不会对她做任何事情，所以胆子大得不行。 她主动将谢赫憬的睡衣慢慢脱下：“是啊，刚才就想通了。” 谢赫憬吸着气：“！！！” 南许没怎么用力撩，甚至都不用撩，她一坐上来，谢赫憬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大转变。 只一秒，他刚才身上的禁欲慵懒就全然退去，眼里的亲昵与性感愈发浓烈。 “想去哪？” 他嗓音低沉，成熟的气场愈发强大，眼底的笑意沾染着独属于人夫的温柔与占有。 南许不肯让自己露怯，她继续把谢赫憬的上衣往下褪，直至完全露出他的上半身。 南许凑上前轻轻亲吻，随后探索般地四处移动，撩火，毫无顾忌地摩挲谢赫憬的线条。 整个人和平常胆小、被谢赫憬吻一下就想逃跑的她简直两模两样。 甚至这样还不够，回想上次的体验，南许继续说着：“你说如果用冰块放在这里，多久会化？” “想知道？那试试。” 说着谢赫憬就要抱着南许去取冰块。 南许却制止道：“还不着急。” 她湿润的唇含住他身上细密的浅纹，一点一点由浅及深。 听到谢赫憬克制后的闷哼，南许才彻底停下来，表情却有些意犹未尽。 能这么逗弄谢赫憬的时候可不多。 “你想怎么玩？” 谢赫憬的眼底燃起欲火，理智的弦几乎快要崩断。 南许却大咧咧地一笑：“想看看你今晚该怎么忍。” 她靠近，对着谢赫憬的耳边说道：“我来例假了。” 一口气说完，南许都没敢看谢赫憬的眼色，快速从他身上下来往房间跑。 谢赫憬咬牙，手背青筋暴起：“南许！！！” 第77章 还疼？ 由于来了例假, 南许状态更不好，整天都没什么精神。 谢总大手一挥给南许放了假。 但他自己忙得晚上才能回家。 南许没精力做饭，谢赫憬也不让她点外卖, 她只好回家找文秋和南孝承了。 南孝承这会儿正系着灰白色的围裙，在厨房翻炒大锅, 说是南许刚好今天回来，让她尝尝他的手艺。 炖着的鸡汤冒出滚滚热气，又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南孝承用勺子盛了汤, 充满信心地尝了一口, 没说话。 南许在厨房门口观察了好一会儿, 看着南孝承的神情就感觉这鸡汤可能不太妙, 不过她还是鼓励道：“爸，您加油, 我等着……尝您的手艺。” 其实南许觉得她这一手厨艺完全是继承了南孝承, 做出来的菜常常自己都吃不下去。 但是她没好意思拒绝南孝承的心意。 文秋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南许走过去直接靠在她怀里。 “妈妈……” 即便长大了，南许依旧喜欢在文秋怀里的感觉。 听着她温柔的呼吸声, 闻着淡淡的皂角香，南许感觉所有的疲惫都能消散。 “怎么这么大了还靠在妈妈怀里。”文秋摸着南许的脑袋, 柔声细语地说。 南许伸手搂住文秋的腰, 在她身上蹭了蹭：“多大都要抱您。” “最近和赫憬相处得怎么样？”文秋关心道。 “很好啊, ”想起昨晚的事情, 南许喉间溢出一声笑, 又赶紧克制住, “反正他对我很好。” 昨晚在南许刻意的逗弄逃跑之后，谢赫憬追进房间，一把拉住想要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南许。 “还想躲？” “没有啊, 我就是有点困了，想睡觉。”南许垂眸不敢看他，指尖转着睡裙边。 “困了？”谢赫憬冷笑，“困了还敢去脱我衣服？” 还敢吻他，撩拨他，当他那么能忍吗？ 瞧着谢赫憬起伏的胸膛，以及明显不稳的声音，南许还是有些害怕。 她再次强调道：“喂，我来例假了。” “知道。”谢赫憬的手撑在她两侧，极力地克制身上的感觉。 “你没想过结束之后会怎样吗？”谢赫憬喘着粗气问她。 “又或者……” 谢赫憬的手抬起，挤进南许的指间，他意有所指地说，“南许，你手很好看。” 南许彻底僵在床头，原本带着狡黠笑意的眼尾瞬间凝住。 谢赫憬握着她的手，指尖慢慢收紧：“很适合做点其他事。” “谢赫憬……”南许的睫毛剧烈颤动，眉间迅速笼上一层茫然无措，方才刻意营造的姿态轰然崩塌。 片刻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是强烈克制后的反噬，一个紧张着急。 真怕谢赫憬这么干，要不然今晚即便不那个，她估计也得很晚睡。 南许眸子轻垂下，放低姿态：“可是我疼……” 谢赫憬挑眉：“我什么都没干你就疼了？” 南许：“……” 她用另一只手捂住肚子：“这里疼，你知道的，我生理期就是会疼。” “啧！” 谢赫憬低头，额前碎发都遮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情欲，这一瞬间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咬南许一口，好消气。 但南许凑上前，在他眼角缓慢亲了亲：“哥，可以给我捂捂吗？好疼。” 她弯唇吹了口气，谢赫憬额前的头发被她吹得荡悠悠的。 就像谢赫憬心里的挣扎。 身上难受到爆炸，但是又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强迫南许。 “！！！” 他直起身：“够了，”谢赫憬深呼吸，“你今天最好少说话。” 要不然他真的可能会忍不住。 他转过身往门外走，南许看着他略显仓促的步伐，在里间的床上笑得挺大声，就连在客厅柜子里翻暖贴的谢赫憬都听到了。 他叹息，等南许例假结束，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南许也真没骗谢赫憬，刚才逗他的时候还好，现在那股痛意是真的升上来了。 她把全身都埋到被子里，想赶快沉沉睡去，因为痛意不断，南许一点困意都没有。 五分钟后，谢赫憬回到了卧室。 南许面前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杯红糖水，杯底碰到桌面的声音很大，彰显着谢赫憬现在还在生气。 “谢谢啊。”反正也睡不着，南许直起身，捧着水杯朝谢赫憬道谢。 他哼了声，冷着脸把南许的被子掀开了一角，而后给她穿上厚袜子。 南许挣扎：“现在很热欸，穿这个会不会太闷了？” 谢赫憬没说话，甚至也没理她，手上力道加重，给她套上小熊厚袜。 这袜子还是之前南许少女心爆棚的时候买的，顺便给谢赫憬也买了小熊的，就是没见他穿过。 套好袜子，谢赫憬扯过暖贴，确保已经发热之后，才塞到南许的小腹上。 南许一愣：“半夜会不会出汗，我不喜欢出汗的感觉。” “捂着。”谢赫憬言简意赅。 “……好吧。”南许垂着眸，小口小口地喝着红糖水。 其实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是这画面落到眼里，他莫名觉得有些可怜。 “出汗了我给你擦。” 他嗓音很冷，光从语气完全想不到他说的是那么暖的话。 “那不是很耽误你睡觉？”南许抬起头。 “呵……你还知道，”谢赫憬说，“谁刚才那么大胆的。” 不仅耽误睡觉，谢赫憬仔细感受身上的火，猜想今晚又得冲凉水澡了。 南许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咬唇：“我就想逗逗你嘛。” “原因？”谢赫憬抱着手站在床边。 “谁让你平常那么……每次都很凶，我都哭了你也不听我的。” “报复我？”谢赫憬挑眉。 南许嘀咕道：“算……算是吧。” 她心虚地喝着她刚才报复的人给她煮的红糖水。 “你就不怕我报复回来？” “那……那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南许倒是想得很开，而且不管她逗不逗谢赫憬，他都不听她的，还不如先开心一下。 “而且，我现在不想要你报复我。” 南许放下水杯，朝他张开双臂：“我想要你抱我。” 谢赫憬的眼神顺着落在那冒着热气的水杯上，仿佛那氤氲雾气能浇灭他体内的火。 瞧着谢赫憬既没动作也不说话，她又问：“可以吗？” “不可以。”谢赫憬果断拒绝。 南许大概也能猜到，毕竟她才让谢赫憬生气。 “好吧。”她翻过身，手搭在被子上，闭上眼酝酿睡意。 南许疼得有些瑟缩，整个身子逐渐蜷缩在一起。 谢赫憬感觉这场面很扎眼，两秒后，他躺到南许的身旁。 “就抱一下。” 他手很自然地搭在南许的腰侧，又往前移了下，帮她轻揉发酸的后腰。 南许脸上浮起笑意，不知道谢赫憬这“一下”是怎么算的，反正半个小时过去，他依然牢牢搂着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一个姿势保持得有些久了，南许干脆翻过身和谢赫憬面对面。 这么久她还没睡着，谢赫憬问道：“还疼？” 南许点头：“睡不着。” 谢赫憬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脊背。 但他嘴上总是不饶人：“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光脚在家里跑。” 南许疼得有些难受，这会儿听见谢赫憬说她，更是受不了，她抿唇：“我以为这次不会太疼，没想到真会这样，你别说我，知道错了。” 她抽吸了一声：“下次再也不敢了……” 谢赫憬心里的气瞬间消散，他还真怕南许疼哭，赶紧起床：“我去给你拿药。” 就着热水服药后，南许依旧没劲儿地待在谢赫憬怀里。 “你先睡一会儿，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嗯……” 南许的手放在两人中间，掌心对着谢赫憬的胸膛，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谢赫憬的心跳还是有些快。 “你还难受吗？” 谢赫憬避而不谈，只强调两个字：“睡觉。” 说完就闭上眼睛，不管南许怎么问他也不肯说。 南许也不自讨没趣，闭上眼睛，听着耳边沉稳的呼吸渐渐睡去。 察觉到南许差不多熟睡后，他松开按在她小腹的手，却仍将她圈在臂弯里。 瞧着她依旧湿润的眼睫，谢赫憬抽纸一点一点地替她擦去，而后轻手慢脚地下床冲澡。 翌日南许醒的时候，谢赫憬已经到了公司，桌上只留着给她的字条。 【吃早饭，拍照给我。不许点外卖。】 南许拿着纸条失笑，回到房间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把自己吃面包的照片给谢赫憬发了过去。 【谢总，交作业啦。】 彼时谢赫憬刚开完会，瞧着南许发来的时间不算太晚，他眉心松快些许。 【其他的吃了没？】 怎么那么冷冰冰的，南许没忍住在心底吐槽了下。 【都吃啦，玉米、鸡蛋、鸡腿都吃完啦。】 后面发了张“放心”的表情包。 【嗯。】 南许看着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摇头，真是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打。 晚饭已经做好，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南许和文秋轮番夸奖南孝承，就是没一个人敢先动筷。 南孝承说：“你们俩吃啊，”他起身给南许盛了碗鸡汤，“皎皎快喝，我刚才在厨房尝过，只是盐有点少，后来我又加了点，现在味道肯定很好。” 南许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意外的是，这次的鸡汤竟然真的很好喝，几乎可以称得上南孝承厨艺生涯中最成功的一次鸡汤。 看着南许惊讶的样子，南孝承立刻问：“怎么样？” 南许给予高度评价：“很好喝，爸你真厉害，能炖出那么好喝的鸡汤。” 南孝承有些得意：“那是当然，你老爸我干什么不成功，现在我可就不是家里厨艺最差的人了。” 他不是最差的，那最差的是谁？ 南许默默喝着鸡汤，也不知道现在收回夸奖还来不来得及。 吃完饭几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恰好今天谢赫憬早下班，开车等在楼下。 南许收到信息的时候，问他：【怎么不上来，我爸妈都挺喜欢你来家里的。】 谢赫憬扯了扯领带：【下次吧，这次太匆忙了。】 南许收起手机，朝两人说道：“爸，妈，谢赫憬来接我，我先下去了。” 闻言，文秋从厨房里出来，说：“怎么不让他上来坐坐？” 南孝承则是走到窗边，确实看到了谢赫憬的车，他喃喃说道：“来得还挺快。” 他本来还想着干脆今晚就让南许住在家里，没想到谢赫憬直接来接人。 “不了，”南许走到玄关换鞋，“他最近都挺累的，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就早点回去休息了。” “你们也早点休息。”南许捏着门把手朝两人说道。 “诶好，”文秋应下，“你们路上小心，”她转过身把桌子上的口袋递给南许，“拿回去吃。” 南孝承适时走过来：“皎皎多回家吃饭，要不然我的手艺更厉害了你都不知道。” “好的爸，下次继续给我炖鸡汤。” “行嘞。” 上车的时候，南许没忍住打了个呵欠：“走吧。” 谢赫憬揉着她的发端：“这么困？” 南许点头：“你要是再晚来一点的话，说不定我已经睡下了。” “还难受吗？”谢赫憬熟稔地给她揉腰。 “好多了，已经不怎么难受了。”南许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听这话，谢赫憬的嘴角浅浅上扬。 回到家，南许简单的洗漱过后就躺在床上，睡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又不是特别强烈了，她只好盯着天花板发呆。 谢赫憬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她依然保持这个动作。 “又不困了？” 南许摇头：“怎么回事，明明我在我爸妈那里很困的。” “可能是看见我兴奋了。” 南许：“……” “你看见我兴奋的可能要大一点。” 谢赫憬眼眸垂下：“你怎么知道。” 听见这回答，南许眨眼，几乎立刻就转过身：“我乱说的，你别太兴奋，快睡觉吧。” 昨晚强忍的谢赫憬到现在还在强忍，只不过今晚他是不可能放过南许的。 他慢慢躺下。 明明是很平常的动作，可是南许还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她手脚慌乱地往床的另一边缩去。 谢赫憬没按住她，反而跟着她往前，在她耳边问道：“想去哪？” “今天不是不疼了吗？” 南许原本以为就算谢赫憬要做什么，那也是几天后，哪想到来得那么早。 “可是我……” “……手，”谢赫憬直接堵住她接下来的话，“今晚不打扰你睡觉。” “你确定真的不打扰吗？”南许有些不信，“你每次都会很晚。” 谢赫憬：“……” 他真是第一次见嫌弃这个的。 “不会。” “你自己解决不可以吗？”南许还想挣扎一下。 谢赫憬却叹了口气：“不可以。” “没你我射不出来。” 第78章 乖宝贝，动一下。…… 南许愣住, 没说出来任何话。 只感觉从耳尖到脖子全都泛热，这么直白的话从谢赫憬的嘴里说出，如同给她灌下烈酒。 她失措低下头。 见南许安静太久, 谢赫憬忍不住强调道：“没听清？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不需要，”南许低头在谢赫憬的怀里蹭了下, “……我听见了。” 南许下意识的动作却不断拉扯着谢赫憬燥热的神经。 他的呼吸都带着侵略性：“然后呢？” “然后……我。” 南许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脑海中不断闪过昨晚谢赫憬温柔的模样, 但此刻的他却被欲望灼得炽热。 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逐渐放大, 包括谢赫憬搭在她身上滚烫的手。 “真的很难受吗？” 怎么会连自己解决都不行了呢, 明明以前都可以。 南许咬住下唇, 在被子里蜷缩得更紧，纠结着要不要“帮忙”。 “你自己……”南许真是再修炼十年也不能像谢赫憬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 她绕过那几个字, 说，“真的不可以吗？” “不可以。”谢赫憬再次说道。 “唔……”南许很认真地思考，问他,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南许！！！”谢赫憬的声音陡然变大, “我很健康, 等你例假结束就能感受到。” 南许：“……” 不仅没劝住, 反而又把人惹生气了, 估计过几天有她好受的, 南许索性闭嘴, 避免情况越来越糟糕。 可是谢赫憬粗重的喘息声就在源源不断地从上方传来，南许毫无半点睡意。 她倒是还好，反正谢赫憬给她批假, 下午可以补觉，但谢赫憬根本就没时间补觉。 “你再试试能睡着吗？” 谢赫憬的回答间隔变得更短，南许才说完话，他就紧跟着回答：“睡不着。” 南许揪着眼前谢赫憬的睡衣边，内心天人交战。 答应谢赫憬，似乎太过放纵，但是拒绝他，又不想他这般煎熬。 谢赫憬估计已经猜到南许这会儿的心理了，他敛眸，抓住她不停摆动的手指。 “求你……老婆。” 南许的呼吸一紧，这个称呼每次从谢赫憬嘴里吐出来，都像带着钩子，勾得她心跳漏拍。 “别……别乱叫。”南许深吸气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悸动。 “不叫老婆叫什么？”他故意压低嗓音，“叫宝贝，还是叫皎皎，又或者是……” “住口！”她慌忙打断，却换来他得逞的低笑。 窗外吹起了风，南许能听见不远处风声呼呼，自然也能听到自己被谢赫憬一顿搅和后渐快的心跳声。 “老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委屈又低沉，“没你真的不行。”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真的忍心让我这么难受一晚吗？” 谢赫憬总是能精准戳中南许的软肋，把她的理智搅成一团乱麻，她沉声：“行了，我……我试试。” 话虽如此，可是南许反而将发烫的脸沉底送进他怀里。 颤抖的动作让谢赫憬眉梢扬起：“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我紧张。”南许如实说道。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还紧张？”谢赫憬问。 “见多少面都紧张。” “那就别看了，只感受。” 话音刚落，谢赫憬就扯下了床头的丝绸眼罩，不容抗拒地蒙住她的眼睛。 霎时眼前的光亮彻底被遮住，只余下耳边渐渐清晰的呼吸。 她伸手扯住眼罩，可下一秒又松开手，还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好，至少等会儿不会失眠。 南许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片刻后，她的手突然被狠狠攥住，她浑身猛地一抖，黑暗中骤然放大的触觉让呼吸都变得凌乱。 谢赫憬恶劣地逐渐收紧力道：“准备好了吗？” 南许再次回归鹌鹑的模样，仿佛此刻被捏住的手不是她的。 不过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她耳边逐渐放慢，之前都没发觉过谢赫憬脱衣服那么慢。 南许感觉自己是等待被行刑的羔羊，忍不住说：“你快一点。” 谢赫憬轻笑：“着急了？” “……我只是想早点睡觉而已，”南许说，“你说过今晚不打扰我睡觉的，所以你最好把握好时间。” “……行。”谢赫憬应下，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脱衣服上，顿时速度放快很多。 “握紧。” 谢赫憬的手完完全全地覆盖在南许的指尖上，不让她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刚一触及，南许浑身都热了起来，那灼人的温度透过皮肤钻进南许的心里，粗糙的肌理与急促的脉动在她指腹下跳动。 偏偏谢赫憬的力道更加收紧。 “谢赫憬……很烫。” 谢赫憬侧过身子，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南许的发间，让她紧张的情绪得到安抚。 半分钟后，察觉到南许渐渐平静下来，谢赫憬继续说道：“乖宝贝，动一下。” 南许的脑海完全滞空，只能机械地挪动指尖，掌心传来的震颤让她喉头发紧。 她很怀疑，谢赫憬真的能控制住时间吗？ 南许的三心二意很快就被谢赫憬发现，他惩罚性地咬她的耳垂：“这种时候还不专心，在想什么？” “在想你多久能结束，”南许说出心中猜想，“十五分钟够吗？” 谢赫憬“嗤笑”反问她：“你觉得呢？” 南许：“……” “那三十分钟？”南许又试探地说道，“你总不能像……那个时候一样，时间还是那么长。” “不可以？”谢赫憬扬起眉。 南许说：“当然不可以。” 知道商量没有什么作用，南许直接下最后通牒。 “反正我困了，你自己安排好时间，要是等会儿影响我睡觉的话，我会生气的。” “然后我就去我爸妈家补觉，再也不管你了。” 看着南许真不像开玩笑的神情，谢赫憬闷哼一声：“那你‘努力’一下就会快点。” 现在还不够努力吗？那种异样感简直让南许无法忽略。 南许些许不耐地问道：“要怎么努力？” “再握紧点……老婆。”谢赫憬深吸气，而后带着南许的手节奏飞快。 酥麻感顺着手臂炸开，掌心渗出的薄汗让接触变得更加黏腻而清晰，南许完全被震惊到，手心的紧绷感让她觉得下一秒谢赫憬就会将她吞噬。 “嘶……” 谢赫憬仰着头，喉结急促滚动，嗓间是沙哑的抽气，滚烫的掌心死死压住南许的手背，带着近乎失控的力道碾磨。 “乖宝……就是这样。” 即使被眼罩遮住眼，可南许还是能想象到谢赫憬的样子，她迟疑片刻，偷偷将眼罩掀开一条缝。 谢赫憬沾湿的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脖子上的青筋可见，而他眼眸半阖，视线几乎无法汇聚，是完全沉浸在此刻的神情。 南许庆幸自己挑开了眼罩，否则她将彻底错过谢赫憬这惑人而沉沦的模样。 谢赫憬的话语变成破碎的低吟，气息一股一股地从南许的头顶掠过。 不知道过去多久，谢赫憬忽然将头埋进南许的颈窝，混着压抑的呜咽与断断续续的呢喃：“就……快了。” 虽然谢赫憬已经极力控制，但是南许还是熬了个大夜。 晨光从窗帘缝隙挤进房间，南许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早早地就醒过来了，甚至早到旁边的谢赫憬还在熟睡，而她却一点睡意都无。 她心里极度不平衡，看着谢赫憬放松且餍足过后的神情，南许咬唇，也顾不得什么姿势，直接就近在谢赫憬的胸前咬了一口。 牙齿陷进带着体温的肌肉时，身下的人突然有了动作。 谢赫憬胸腔传来震动的闷笑：“还想继续？” 南许真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到达这样没羞没躁的状态，她松口，气鼓鼓地说：“你想得美。” 心里憋着气，南许伸手推他：“我要吃东西，你去给我做，还要喝水，还要换衣服，还要……” 南许一个劲儿地说。 谢赫憬弯唇伸出双臂将人捞进怀里：“行，走吧。” 被抱得喘不过气，南许在谢赫憬的怀里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得到他片刻的放松。 “你抱这么紧干嘛，我又不会跑。”南许控诉他。 这可说不准，经过昨晚南许的提示，谢赫憬越发觉得，以后南许如果怕他了，就会躲进她爸妈家。 不过他也没说出来。 “不会跑就好。” 将彻底失去睡意的南许按在餐桌前，谢赫憬叮嘱道：“坐着，我去煮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南许就感觉谢赫憬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起先她还想忽略，可是后来谢赫憬彻底停住所有动作，直接盯着她看。 这让南许再无法忽视。 “你盯着我看干嘛？” 她抬眸看向谢赫憬，慢慢地，她发现谢赫憬的眼神不是在看她的脸，而是她的手…… 他眼神如有实质，几乎不用说话就能让南许猜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南许又在吃饭，总不可能将手背过去，她喊道：“你别看了，也别想。” 闻言，谢赫憬浅浅一笑，问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反正……什么都不行。”南许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反正他刚才的眼神告诉她，谢赫憬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的。 “我就是在想，你的手怎么会那么软，那么舒服……” “停，停。”南许连着喊了两声才成功让谢赫憬停住，她恨不得多生出来几只手好蒙住谢赫憬的嘴。 “你快去公司吧，再晚就迟到了。”南许将手机屏幕翻过来给他看，“你还有二十分钟。” 谢赫憬没看手机，而是盯着她：“你不陪我？” 南许瞪眼，前不久谢赫憬还说给她放假呢，这会儿就想把假收回去？ 没门。 她提醒道：“谢总，你上次说的给我放假，难道忘记了吗？我的假期还有两天呢！” “你现在还是不舒服？”谢赫憬说。 “没有啊。” “那还不去上班？”谢赫憬不死心又说。 但对于假期这一点，南许肯定是要坚持到底的。 “谢总，你别说话不算话，说还有两天就还有两天。” “而且，我还要补觉呢！” “补觉？”谢赫憬跟着重复一遍，似在判断南许是不是真的需要补觉。 “对啊，”几秒后，她咬牙，“我为什么需要补觉，你不会不清楚吧！” 谢赫憬存心逗她：“说说，记不太清了。” “谢赫憬！”南许放下筷子站起来，情绪很激动，才昨晚的事情他就忘了？ 肯定不可能，他就是想让她回去上班。 “放假期间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南许又补充道，“你再说我就辞职了，反正到哪里上班都一样。” 谢赫憬了脸瞬间沉下，不过还是极力压抑怒火：“去我休息室补觉也不可以？” 南许不明白谢赫憬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让她跟着他去上班，就算去他那睡觉都可以。 她摇头：“不可以，你休息室哪有家舒服。” 谢赫憬听完直接站起身，一米九的高个杵在南许面前，不用说话都已经压迫感十足。 南许小声说：“你干什么？本来就是嘛。” 谢赫憬仔细回想南许刚才的话，怎么都压不下去那股火。 去哪上班都一样？能一样？ “给你个机会，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南许一头雾水，她刚才说了那么多，根本不知道是哪句触动了他的神经。 “哪一句？” “去哪上班都一样！”谢赫憬冷声重复，“我再问你一遍能一样吗？” “南助理这是打算跳槽？” 南许本来还想跟他犟几句的，可是后面谢赫憬又跟着说：“没了南助理这个身份，我依然会让你跟着我去上班，到时候需要强调的是你谢太太的身份。” 南许都不敢想到时候真如谢赫憬说的这样，他又能做出什么荒唐事，赶紧稳住他。 “没有，没有打算跳槽，你这里待遇还不错，我暂时不打算跳槽。” “以后再说这种胡话，我就把你打晕了，然后抱着去公司陪我上班。” 南许倒吸一口凉气，谢赫憬还是一如既往的疯。 还好，还好她及时改口了。 待在谢赫憬身边，还真需要一个强大点的心脏，要不然也不知道他哪一会儿又会冒出什么恐怖的想法。 南许努力镇定下来，接着吃碗里的早餐。 “知道了。” 谢赫憬走到玄关门口，看着吃完早餐在发呆的南许，他故意咳了声。 南许没注意到，依旧在发呆。 谢赫憬叹了口气，又咳了下。 南许根本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倒是注意他咳嗽了，问道：“嗓子不舒服吗？” 谢赫憬：“……” 想要一个出门吻某人也无法领会，他只能自己折返回去，在南许的脸上亲吻一通。 “谢太太，今晚下班我想看见你。” 第79章 喊……老公 由于谢赫憬的强烈要求, 南许还是在他下班的时候买了一些吃的，并且按照一个大致的时间开车等在公司楼下的车库。 【我到车库啦，你什么时候下班？】 谢赫憬的手机跳出这条消息的时候, 他正在听下属汇报工作，这几天在忙着招标, 办公室里气氛严肃到不行。 在谢赫憬面前，张易每说一个字都会斟酌几分，由此他整个人都憋着一口气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谢赫憬的手机响了声, 他看见的那一瞬间, 整个人严肃的面庞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张易还以为是自己的汇报出了什么纰漏, 但是下一刻谢赫憬却抬起头说：“很好，今天就先到这里, 下班吧。” “谢总那个……” 话没说完, 张易瞥见向来严肃的谢总唇角微扬。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把文件往怀里一收，立刻应道, “好的谢总，明天见。” 谢赫憬也没管张易走到哪儿了, 他低头给南许发消息, 身上都洋溢着一种甜蜜的味道, 开口回答张易的话：“明天见。” 原本只是客气而已, 也真没想到谢赫憬会回他, 张易不适应地颤抖了下。 南许下午睡得很好, 这会儿明显心情不错，嘴里哼着歌，慢悠悠地点开温栖在群里发的语音。 【向卫时, 你要带的女生呢，怎么还没把人家拉进来。】 南许、谢赫憬、温栖、魏青宣还有向卫时一起拉了个群，几人准备去隔壁城市玩几天。 拉个群也能更好讨论细节。 向卫时看到温栖的这条消息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带个人来着，也发了条语音。 【忘了，马上。】 一分钟后。 “超级无敌大灯泡”邀请“暴富！暴富！”加入了群聊。 暴富！暴富！：【你们好呀！】 超级无敌大灯泡：【这我表妹。】 南许抬眼，她倒是没想到向卫时带的女生会是他表妹，她还以为向为时会约那位甩她的女生出来，让他们给他助攻。 但是很显然向卫时没有这个头脑。 暴富！暴富！：【你们好，我叫安念，最近刚回枳安，我哥说带我来认识认识他的朋友。】 大家也不排斥认识新人，南许和温栖都发了欢迎，一连串的表情包让安念之前还有些紧张的情绪瞬间舒缓。 南许则是注意到向卫时的群备注，她跟着念了一遍之后，笑出了声。 【向为时，你什么时候改的备注，怎么改了这个名字？】 温栖：【还别说哈，向为时，你这名字有意思，符合你刚被甩的人设。】 安念则是有些震惊：【哥你被甩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原来向卫时没和他表妹说明这次出来的缘由，此刻就那么被温栖爆出来，南许能想到此刻向卫时脸上的黑线。 温栖：【你哥没告诉你吗？他被甩了，让我们出来陪他散心，也不知道他是散心还是想受虐。】 温栖：【妹妹你有男朋友吗？你有的话，向为时可能就是这群里唯一一个单身狗了。】 安念：【我还没有呢。】 超级无敌大灯泡：【你们别想了，谁能配上我妹。还有，我那不叫被甩，就是正常失恋而已，正常的！失恋！！！】 谢赫憬终于出声，在群里扣了几个字：【有区别？】 一直不说话，一出来就直切要害。 温栖乐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 魏青宣：【没看出来有什么区别，或许你还经历过不正常的失恋？】 向为时看着这帮损友。 超级无敌大灯泡：【求你们说人话教程。】 下面配了一张“生无可恋”的表情包。 南许也忍不住笑，但还是没有跟着再去“刺激”向卫时。 【失恋就失恋吧，反正结果都一样，我们三天后在机场汇合吧。】 【妹妹，你还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到时候可能找不到人，你就跟着你向卫时一起来可以吗？】 安念为了安慰她受伤的表哥，默默改了群备注。 宇宙无敌小灯泡：【好的。】 向为时看着安念的群备注，在心里给这姑娘点个赞，没枉费他出去玩都记着带她。 只是为什么她是宇宙无敌小灯泡？ 他单独去问安念，结果得到一句回复。 【哥，我不能抢了你大灯泡的风头。】 接连被扎心，向卫时：“……” 这风头谁要谁拿去好吗？ 温栖：【向为时你注意点，别带着妹妹一起迟到了。】 超级无敌大灯泡：【放心吧，我们肯定最先到。】 南许换了一首常听的歌，正跟着哼的时候，谢赫憬恰巧打开副驾驶的门。 见她脸上还没收回的笑容，他问道：“今天那么开心，是因为见到我？” “嗯……差不多吧。”南许把音乐的声音调大了一些。 谢赫憬系上安全带，怎么听着她这话还有些勉强：“什么叫差不多？” “就是我今天心情本来就很好，但是见到你之后，就……更开心了。”南许脸颊上的梨涡深深凹陷，仿佛藏着两颗甜糖。 “咳……” 车里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南许鲜少会这样表达。 谢赫憬的嘴角上扬着，先前还想克制一下，可是笑意逐渐漫进眼底，怎么都压抑不住。 他心头转动：“那你不如天天来接我。” 这时候还想着给自己谋福利，南许果断跳出来：“那还是算了，这车库里太黑，总是待在这里会害怕。” 谢赫憬：“……” “而且我在家里等你不是更好嘛，过几天我还要跟你一起上班，差不多是24小时和你待在一起，又不差这几天。” 谢赫憬短暂的被南许说动了，但是他是不会放弃让南许来接他的。 光看见她给他发的消息，他下班的路上都充满了期待，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对了，”南许从后排拿了几个袋子出来，也没特意做区分，反正一并塞到谢赫憬的手里，“我买了小蛋糕、咖啡还有水果。” 本来她还想买一些烧烤的，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吃宵夜，但是为了她的胃，她在烧烤店面前停留了十分钟才离开。 她弯起眉眼：“谢总今天上班辛苦啦。” 谢赫憬收紧手，又想立刻吃那些东西，但又想去亲南许，纠结片刻他还是先放下东西，吻住南许的唇。 “麻烦谢太太了。” “不麻烦，”等第二次谢赫憬要吻上来的时候，南许抵住他的胸膛，“谢总，你怎么都不吃我买的东西。” “吃。” 谢赫憬拿出蛋糕咬了口，似乎比平时的要甜 看着谢赫憬将蛋糕一一吃完，南许满意地弯唇，随即驾驶车离开车库。 没过一会儿谢赫憬又转过头，他还是更想看南许，想到刚才的称呼，他喝了口咖啡，又清了清嗓子：“你应该变个称呼。” “什么称呼？”南许忙着观察路况，也没空去看谢赫憬，随口说道，“谢总？不经常那么喊的嘛，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谢赫憬看向前方，语气很平淡地说，“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你喊过一声……老公。” 谢赫憬神情无波无澜，但是细听他的语气，平淡之下还有着一丝幽怨。 “！！！” 要不是南许现在正开车，她一定会被谢赫憬的话震惊得愣神几秒。 她也没想到谢赫憬还会在乎这些，而且这突然一说，南许还有些害羞。 即便谢赫憬说的是事实，甚至她已经听过他喊“老婆”了，但是要南许突然这么喊，那两个字就像堵在喉间一样，怎么都喊不出来。 她顿了好久，才说道：“等回家再说。” 谢赫憬轻笑：“回家？想不到你对这个还挺有仪式感的。” 南许：“……” 她只是不想影响开车而已，但是这话肯定不能那么和谢赫憬说。 她顺着他的意思接下去：“就是要有仪式感的，改口不都要有改口费嘛，你准备一下。” 谢赫憬扬眉没多说什么，竟然真的在考虑。 路上两人杂七杂八的聊着，例如南许昨天去逛街的时候听到店员说了什么八卦，又如刚才买蛋糕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流浪猫，她对养猫有点心动，还有家里花瓶里的花该换新鲜的了…… 都是生活里的小事，但谢赫憬听得很认真。 半小时后到家，南许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说的改口费，休息了会儿就进浴室。 直到南许洗好澡出来看见谢赫憬把一堆房产证、车钥匙、卡还有股权转让协议通通摆在她面前。 她睫毛剧烈颤动两下：“你这是干什么？要是把这些都给我了，我跑了怎么办，那你这些家当不就都打水漂了嘛。” 还想着跑？！ “你敢！敢跑就把你关在家里，”谢赫憬重重吸了口气，把签好名的转让协议往前推了推，“过来签字。” 意识到谢赫憬是认真的，南许嘴唇翕动，原本准备调侃的话全化作无意识的气音。 过了好半晌，她才伸手掐了把自己的掌心。 “哪有改口费是你那么大阵仗的，而且我就是逗你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我现在还不太能喊得出来，你等我先适应一下。” “我是认真的，还有……适应？”谢赫憬沉眉，“你准备要适应多久。” “不会很久的，”南许转过身去擦头发，“你把那些东西收回去吧。” 谢赫憬没动，任由那些东西摆着，甚至还一直盯着南许，示意她来签字。 知道这是说不动谢赫憬了，南许也没再多费口舌，弯腰从框子里拿出吹风机，还没等插上电吹风机就被谢赫憬夺了去。 手里空落落的，南许索性裹着松软的浴巾在一旁的凳子坐下：“那好，你帮我吹吧。” 南许乌黑的头发刚回到枳安的时候才及肩膀，而现在已经延伸到手拐处，发稍不断往下在滴水。 谢赫憬弯腰，修长手指穿过她湿漉漉的长发，热风从两人中间穿过，一股馨香扑面而来，谢赫憬的喉结躁动。 他手随意摆弄着南许的长发，那些水珠便落到他的睡衣上，以及南许的肩颈处，又顺着慢慢往下滑入浴巾边缘。 这一幕简直是对谢赫憬的冲击。 南许则是揉着眼睛，琢磨到等会儿要不要去护个肤再睡觉，完全没注意到谢赫憬现在的变化。 垂眸看着水珠划出的痕迹，谢赫憬的喉结再次重重滚动，按住南许肩膀的手掌骤然收紧。 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力道，南许蹙眉睁开眼：“你干嘛呀？” 却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南许顷刻间就明白了他眼底的意思。 她没好气地说：“你再这样，我就真的回我爸妈家了。” “想想也不能？我又没动手，”谢赫憬克制了眼神，“你想让我当和尚？” “你没动手，但是你动眼了呀，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 要不是因为南许生理期，她猜想现在谢赫憬绝对不是慢悠悠地给她吹头发，还能有闲心和她讨论动没动手。 “看都不能看？”谢赫憬轻笑，“哪家来的小霸王，这么霸道。” 南许仰头：“你家的。”她鼓着腮帮子，一副“怎么样”的神情。 “！！！” 谢赫憬对南许这娇俏的模样尤为着迷，但是他现在不能吻她，容易忍不住，甚至不能有大的动作，要是被南许发现他有反应了，她估计得连夜跑。 谢赫憬侧过身子，吹风机在南许的头顶转了个圈，他彻底避开了南许的视线。 “行，我家的，我认。” 听着他这无可奈何的语气，南许憋着笑，挑了缕头发出来把玩，想起最初两人讨论的话题，她喊道：“谢赫憬，你真的很想听我那样喊你吗？” 可是离他们领证才刚过去没多久欸。 “废话。” 谢赫憬手上力道加重：“你就不想听我喊你老婆。” “我……”南许敛住灵动的眸子，故意说，“勉勉强强吧。” 谢赫憬的手再次扣住南许的肩膀，重复她的话：“勉勉强强？” “你确定是勉勉强强？” 南许裹的是浴巾，谢赫憬的指腹陷进皙白的肌肤，在她的肩头烙下红痕。 惹得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你又欺负我！”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却因泛红的眼尾和氤氲水汽，生生把凶意化作勾人。 谢赫憬闭眼吞咽才忍下将南许抱上床的动作，但他嘴上却没克制，直接说：“我改变主意了。” 这又是哪一出，南许揉着肩膀，不解地询问：“什么主意？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听……你在床上喊我老公。” 第80章 被骗了！ 三天后的枳安机场。 外面气温高, 就连机场里面也少不了提着行李汗流浃背的旅人。 南许不喜热，更受不了累。 下车的时候就将行李都交付给谢赫憬，自己则背着一个挎包。 浅黄雪纺裙随着穿堂而过的热风轻轻扬起, 她两手空空，谢赫憬也没有要递给她一件行李的意思。 外面阳光归于刺眼, 南许眯着眸子也无法抵抗，瞧着司机还在搬行李，他转头对谢赫憬说。 “我进去等你好吗？这外面太晒了。” 谢赫憬应了声：“嗯, 别走远。” 南许也确实没走远, 就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这距离还能很清楚地瞧见谢赫憬的身影。 手机上弹出温栖发的消息, 问他们多久到。 【快了，我们就在机场门口, 马上就过来。】 想着谢赫憬还在搬行李, 南许低头多和温栖聊了几句。 直到她察觉身边逐渐多了一个人影，没仔细辨别，南许还以为是谢赫憬, 抬头扬着笑说：“栖栖说……” 来人却不是谢赫憬。 男生带着棒球帽，笑得眉眼弯弯, 神情十分小心翼翼, 明显也有些紧张。 “你好能加个微信吗？” 南许今天的装扮, 活脱脱就是青春女大, 再加上她肤白气质好, 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南许慌忙摆手, 对于被要微信这件事南许没太过于惊讶，但是她怕被谢赫憬看到，要不然那个爱吃醋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男生不好意思地一笑：“不好意思, 我太唐突了，但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着能不能交个朋友。” 怕什么来什么。 谢赫憬此时恰巧提着两个行李箱过来，见南许身旁站着一个男生，他当场面色就暗了下来，站在南许的身前，朝着那男生说。 “你看不见……” 南许哪敢放着谢赫憬和别人起冲突，谢赫憬的话都还没说完，她就赶紧将人往后拉扯了下。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更加激怒谢赫憬，他眯着眸子，看着南许挡在他面前的单薄身影。 什么意思？担心那个男的？ 南许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男生身上，他手里的手机还亮着二维码。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南许声音轻柔，举起手，指了下自己的无名指，自从戴上这个戒指之后，她就没有摘下来一天。 男生一愣，南许看着年龄不大，而且刚才谢赫憬朝她走过来的时候，他也猜想到可能是她男朋友，没想到这女生已婚。 第一次要人微信惨败而终，他无奈地说：“好的，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 看着那男生转身离开，南许才有功夫回头教训谢赫憬：“你刚才干什么呢？想闹事吗？” 刚才因为南许说她已婚的高兴还没持续多久。 结果现在就被她一句话弄得更气，谢赫憬冷笑：“我闹事？不是那个小子的问题？他看不见你手上的戒指？” “那……可能是遮住了嘛，人家也没有恶意，但你刚才那架势看着像是要打架。” “你脾气就不能收敛一点吗？”南许嘀咕着说。 谢赫憬越听越气，这会儿还嫌他脾气差了，他眉眼一沉：“除了对你以外，都不可能，对别的男的，更不可能。” “……我，”南许从谢赫憬的语气判断他大概是生气了，但是她哄人的经验基本为零，只能干巴巴地说，“那你也不许生气，不许对我生气。” 谢赫憬直接被气笑：“气也不让生？” “也不是，”越描越黑，南许咬着唇，皱眉思考了会儿才说，“没有不让你生气，但是你不许在这件事上生我的气，我都告诉别人我已婚了。” “那你刚才还维护他？”谢赫憬说。 “我什么时候维护他了，”南许突然愣住，“我就是怕你和别人因为一件小事起冲突嘛。” “而且我主观意愿不是想维护别人，只是觉得这种小事不值得打扰你旅行的好心情，难道你不觉得吗？”南许说。 她是真担心谢赫憬吃起醋来没完没了，到时候倒霉得还是她，现在能哄好一点算一点。 谢赫憬敛眸：“南许，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南许：“……” 会说不行，不会说也不行，怎么那么难！ 她挤出一抹笑：“没有，我的真心话。” 闻言，谢赫憬的脸色才好看些许：“可以，下次我给你换一个更大的戒指，让想接近你的每个男人都能看到。” 南许松了口气，将自己的挎包链子拉正：“有必要吗？” “有，”谢赫憬一脸正经且严肃地说，“至少让他们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别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往你面前凑。” “可是我还是喜欢这个。” 南许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管谢赫憬后来送她多少戒指，送她多少东西，她觉得都比不上这枚戒指。 尽管这枚戒指的款式很普通，但却是谢赫憬亲手打造的，上面刻着nx，也刻着他从少年到现在，丝毫没有一刻改变的喜欢。 谢赫憬觉得也是，这枚戒指确实不能动，他又说：“那就送你点别的东西。” “你怎么老想着送我东西。”南许笑道。 自从她提了一句改口费，谢赫憬隔段时间就琢磨着要送她东西。 但南许根本不收，他想送都送不出去。 “想送你个东西就那么难？”谢赫憬叹口气，难得有些挫败。 “你别送了，我东西都够多了，根本用不完，你送了也只是放在那里藏灰。” 南许本质就不是奢靡的人，她觉得东西只要够用就行。 谢赫憬却觉得是自己没有送到南许的心坎上，他垂眸略作思考，而后挑笑：“不然……我把自己送给你？” 闻言，南许突然站定。 谢赫憬扬眉，也跟着停下步伐，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心动了？” 南许哼了声：“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吗？” “难道你一直不是这样认为的？”南许抱手，语气委屈。 在看见谢赫憬眼里的失措，南许眼中浮现笑意，又很快地压下去，故意说道：“……我明白了，我自作多情。” 她低垂着头，不肯说话，愣直朝前方走去。 瞧着南许这失落劲了，谢赫憬恨不得穿越回刚才，捂住自己的嘴。 “没，我不是那意思。” 南许喉间溢出的笑音被她生生咽回，腮帮子鼓成圆润的弧度，她始终没敢抬头，也没敢开口，只怕一开口就能笑出来。 这幅模样落在谢赫憬眼里，又是南许更难受的表现。 “南许！” “我刚才……说错了。” “南许！！！” 南许不理他，步伐加快。 谢赫憬心中更慌，这姑娘好哄的时候亲一下就成，不好哄的时候说十句话都得不到她一个音。 他加快步伐，越过南许的身子，用行李箱抵在南许的身前，阻断她不停的步伐。 “你干嘛？”南许佯装生气。 谢赫憬也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威力那么大，她弯腰哄道：“我是你的，一直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成不？” 南许抿唇，别过头深吸气，借此动作挡住嘴角不受控的弧度。 “给句准话，”谢赫憬说，“你要是还不肯和我说话，我就在这里亲你。” 这两人简直是有法子一物降一物。 南许还真怕他不顾场合地乱来，赶紧应下：“可以，可以的！” 搁几年前，把谢赫憬打死他都想不到还有追着南许，把自己送出去的这一天。 说话间两人到了集合地。 迎面撞上温栖和魏青宣，温栖也属于甩手掌柜那种，只不过她自己还提着一个小行李箱。 说里面都是她的化妆品，担心魏青宣给她碰坏了。 再转头一看，向卫时背着两个背包，提着三个行李箱站在一旁，安念也拿着一个行李箱，乖巧地朝几人问好。 温栖对这安念点头微笑，轮到向卫时的时候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她边啧边摇头：“向卫时，你是准备搬家？” 向卫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都是安念的，你没看见这些个包和箱子都是粉色的吗？我就一个行李箱。” 闻言，安念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没忍住东西就带多了点。” 南许上前：“多点就多点，女孩子东西多很正常，向为时，你是她哥，就多担待点。” “嘁，”向卫时把两个背包暂时往行李箱上一放，行李箱都抖了两下，“我要是没担待的话，这些东西早就被我扔路上了。” “安念，你这里面都装的什么啊，重死了。” 安念说：“没什么，就有我的被子枕头，我比较认床。” 向卫时：“……” “出去玩你连被子和枕头都带，你怎么不把床搬过去？” “不太好吧。”安念说。 “你还知道不太好？！你哥这老腰都快折了。” “那我自己来吧。” 说着安念就准备自己提行李，向卫时说是说，手上却一点都不含糊，直接想安念的行李一把扛在背上：“行了行了，安检吧。” 几人是傍晚到的墨城，和枳安相比这里的温度一下子就低了不少，早晚温差又比较大，简直是南许这种怕热的人避暑的好选择。 只是她没注意增减衣物，下飞机的时候南许没忍住打了喷嚏，谢赫憬立刻把外套给她披上。 还好没过多久就坐车回了酒店，南许没吹到什么凉风，要不然才刚来第一天就感冒，之后的旅行体验绝对大打折扣。 舟车劳顿，几人到的第一晚都打算先养足精神，第二天再去周围玩。 墨城是个海边城市，南许比较偏向于去海边，倒是得到了几人的一致同意。 一进酒店，凉风瞬间被隔离在外，南许脱下谢赫憬的外套，躺在酒店的沙发上。 “这个形状好特别，是贝壳，”她走近里间，床单被罩都被做成了海边的景色，她由衷感叹了句，“栖栖好会挑酒店啊。” “去泡个澡，刚才吹了冷风，”谢赫憬打开她的行李箱，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厚点的睡衣，“你没带厚睡衣？” 南许哑口：“我……忘了。” 她倒是知道墨城晚上的温度会比枳安低，但是也没想到会低成这样。 “我穿睡裙应该没什么吧！”她挑了条灰色的睡裙，“而且这酒店有暖气，等会儿我出来就直接就钻到被窝里。” 听到最后几个字，谢赫憬的眉心微动，没有出口反驳，倒是很贴心地说道：“也可以，别洗太久，我给你点宵夜。” “好啊，好啊。” 想着宵夜，南许直接将一个小时的澡缩短到半个小时。 出来还真看见谢赫憬摆了几分墨城特有的小吃在桌上，她走过去大快朵颐。 顺手就拿起手边的凉水喝了一口：“你今天怎么会想着给我点宵夜。” 他平常都不准她吃宵夜的来着。 “怕你等会儿没力气。”谢赫憬弯着唇。 南许几乎对这话有条件反射了，动作彻底顿住，她眼睫忽闪：“这才来墨城第一天，而且我生理期……” 谢赫憬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冰水上，南许对于这点还是比较注意的，特别是这次例假疼得她有些受不了。 那几天她都杜绝了凉水，就算喝到凉的也会含在嘴里等热点再吞下去，反正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直接灌下。 今天早上谢赫憬就问过她生理期的事情，他好给他准备需要用到的东西。 南许一直说还没结束，她自己来准备就好，实则昨天之前就已经完全结束。 但是她一直担心着之前太刺激谢赫憬，等例假结束没她好果子吃，所以特意拖延着，却没想到就那么不知不觉地露馅了。 南许赶紧把凉水放下，甚至把宵夜都摆回原来的位置。 “那个……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先去洗漱睡觉了。” “南许。”话音从他的齿缝间悠悠溢出，不紧不慢的语调像无形的绳索，慢慢将南许勒紧。 “敢骗我？” 完蛋了，今晚肯定要完蛋了。 南许的心尖尖都在发颤。 她深吸气：“没有骗你。” “就……刚刚才结束的。” 谢赫憬走上前，弯腰与南许对视：“我再问一遍，多久结束的？要是你现在说真话，我也许可以考虑一下今晚放了你。” “真的？”南许问。 谢赫憬抬了抬下巴：“嗯，真的。” 南许吞咽了下，如实说道：“前天。” 前天！！！ 谢赫憬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这姑娘骗了他两天。 他要是今晚放了她，那才真是有病。 “前天啊，前天。”谢赫憬越说着，搭在南许肩膀上的手就收得越紧，到最后直接把人抱着床边走。 “你说话不算话啊，不是要放了我吗？”南许挣扎着喊道。 “我是说考虑一下。” 所以他考虑的结果就是，绝对不能放过南许。 南许依旧挣扎，就算被谢赫憬放到床上，她也依旧没停。 “忘记穿的是裙子了？”谢赫憬说道。 南许一口气憋在胸前，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转而放缓了语气，低声商量：“明天还要去看海呢，万一我走不了路，多难堪啊。” “而且我还准备了那么多套好看的衣服，要是你留下什么痕迹，我就都穿不了了。” “所以？”谢赫憬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所以今晚我们都乖乖睡觉，好不好？”南许说。 “不好。”谢赫憬弯下身子，全身都靠在南许的身上，让她的呼吸都发紧，却又不敢贸然推他。 “你知道我忍了几天的。” “我知道。”南许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说。 但是谢赫憬已经没有那么多闲心了，不过他还是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声音极度的缱绻：“老婆……自己脱。” “免得我等会儿伤到你。” 80-90 第81章 自己吃进去 “别躲。” 谢赫憬扣住南许的手腕, 不由分说地把人往自己的面前带。 南许不听，一个劲儿地往后缩，以躲避谢赫憬那泛凉的指尖。 “冷。”她声音柔软。 听着她颤抖的调子, 谢赫憬大发慈悲地扯过一旁的被子搭在南许的身上。 他逐渐靠近，滚烫的呼吸让南许伸手挡在俩人面前。 “还不听话……” 谢赫憬这会儿倒是没有强硬地扯过她的手, 指尖勾着南许睡裙系带，慢条斯理地打着蝴蝶结。 南许瞧着他的动作，本来不想说话的, 可是谢赫憬除了给他系蝴蝶结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异常奇怪。 她还是开口问道：“你干什么呢, 为什么要系这个？” 谢赫憬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不是说喜欢仪式感吗？” 南许：“……” 她是说过, 但没说是在这个时候。 而且谢赫憬这个动作让南许觉得，此时风平浪静的他肯定在憋着什么坏。 果然, 谢赫憬根本不会满足于浅尝即止的吻, 不等南许反应，温热的舌已经撬开牙关。 舌尖缠绕时，谢赫憬的指腹也在轻轻揉捻她腰间软肉。 对于南许接下来的动作, 谢赫憬已经了然于心，他轻松止住她准备捶打她的手, 转而压在自己身上。 一瞬间他身上的滚烫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南许。 谢赫憬换了动作, 这么吻着不过瘾, 他还是喜欢把人抱在怀里吻, 然后欣赏南许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的神情。 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 南许也懒得挣扎, 任由谢赫憬极力地吻她，直到呼吸被彻底掠夺。 像慢慢沉溺于海里的绞迫，南许咬了谢赫憬一口, 这才让他松开。 “我要是真的被你吻窒息了，传出去都能被人笑话死。” “你就不能……”南许想想该怎么说，“就不能别吻得那么久，那么用力。” “你是要谋杀你老婆吗？” 谢赫憬挑眉：“用吻谋杀？” 这种谋杀方式……听着还挺带感，谢赫憬半阖眸子。 “不然呢，你那种吻法，迟早给我吻窒息。”南许正儿八经地说着。 感觉腰间变松，她低头一看，被谢赫憬系上的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扯得松松垮垮的。 南许吸气，认命地彻底钻入被子里，但过几秒，她又探出头，还是不死心地和他商量。 “别在我身上留下印子，我明天要穿裙子的。” “可以。”谢赫憬再次答应她。 南许也不知道谢赫憬这句话能不能相信，又和他确认道：“你确定你这次是真的同意了，不会改变那种，要是明天我起来看到印子，你……你就死定了。” “呵，怎么死，”谢赫憬重复刚才的话，“你也想用同样的方式谋杀我？” 南许：“……” “你想得美。” 谢赫憬褪下衣服跟着钻进被子里，却只是握住南许的手。 南许眼睫轻颤，她以为他会先撩她的睡裙呢，毕竟以前他的表现实在太过于凶悍。 谢赫憬没其他举动也好，南许乐得轻松，甚至还有心情和他聊天。 “谢赫憬，明天去海边的时候你给我拍照怎么样？” “不过你的拍照技术有够呛的，记得多练习。” “知道了。” 谢赫憬与南许十指紧扣，慢慢听她谈起近期，大多都是一些小事，小到她明天用什么颜色的发带都得在谢赫憬的耳边纠结一下。 但谢赫憬偏偏喜欢听这些，即便南许现在就在他身边，在他的生活中，但他还是很享受南许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给他。 这是一种从心底的接受，不用担心对方会不会讨厌，可以毫无顾虑地分享自己。 “别纠结了，明天我全都给你带过去，你看看哪条适合。” “欸，可以啊。” 虽然就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南许还是被逗笑。 “你这时候就不错，挺温柔的，还有耐心。” “按照你这意思……”谢赫憬眯眼回想，“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温柔，没耐心了？” 南许蹙眉：“这还用我说？你刚才不就是嘛。” 他额头抵着她肩窝，声音发闷：“但是我忍不住怎么办？” “一靠近你就容易忍不住。” 这话瞬间就让南许警惕起来，她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又有反应了对吗？” 她还以为谢赫憬没什么感觉，所以才有耐心听她闲扯。 谢赫憬：“……” “嗯。” 俩人一时僵持，谢赫憬顾及着南许刚才说的没耐心，那他就耐心一回。 南许则更不可能主动了，她想看看谢赫憬能忍到什么时候，说不定等会儿困了就直接睡觉。 但是南许还是低估谢赫憬，又或者是太高估他的忍耐力了。 谢赫憬的手依旧牵着她，嗓音逐渐变得粗重。 “怎么办？”他全身都靠近南许，声音都透着一股沉闷，“忍得好辛苦，怎么办？” 呼吸若有若无地洒过她的肌肤，谢赫憬突然吻住她的肩头，湿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又加上谢赫憬难得失落茫然的声音，南许差点就要沉沦下去。 她觉得自己的定力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差。 “还不理我吗？”谢赫憬的另一只手搭在南许的腰际，发丝扫过南许的皮肤，完全是黏人的姿态。 声音含着引诱与耍赖：“因为我吻你，你就生气了吗？” 南许摇头，她根本就没生气，但是谢赫憬这架势她根本应付不过来，为了避免把情况糟糕化，南许觉得自己还是尽量闭嘴。 “要把我丢下吗？”谢赫憬啃咬着她，喃喃说道，“宝贝老婆，能不能再爱我一点？” 南许瞬间愣住，她想过谢赫憬可能会来强硬的，或者又让她帮他，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谢赫憬会软语央求她再多爱一点。 直接拿捏到她最柔软的心。 “我……”南许本想再沉默一会儿的，但是脑海里全是谢赫憬刚才的话，她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太好。 “对你来说，怎么才算更爱一点呢？” 她直接问出口，在她的印象里，谢赫憬的思维好像和普通人不一样。 谢赫憬眼底逐渐升起戏谑。 “比如主动解开那个蝴蝶结？” 相当于向他展示自己。 南许眼底的错愕几乎凝成实质，她总算知道谢赫憬为什么要系那个蝴蝶结了，敢情在这里等着她。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嗯，”谢赫憬也不藏着掖着，“我想看你为我主动。” 看她一次次的通红着脸，却又忍住羞涩的主动，如此的反应，几乎是谢赫憬的梦中愿。 “也许你的主动，才会让你更好的保留体力，明天不是要去海边吗？想让我抱你去？” 见南许还在纠结，谢赫憬继续说：“南许，我一但开始，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确实也是如此，要不然每次南许带着哭腔的央求他也不会不为所动，甚至还有更加兴奋的趋势。 放在平时，他绝对会立刻停止所有动作，但是那个的时候不会，他着迷于她的所有反应，也包括哭泣。 “……好。” 南许下定决心，反正都无法避免，她还不如选择对自己更温和一点的方式。 南许手移到后腰，蝴蝶结已经被谢赫憬扯得不成样子了，她轻轻一扯，瞬间松开。 霎时，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南许全身泛起细密的颤栗。 看着她蜷着身体将睡裙褪至腰际，谢赫憬脖颈的青筋剧烈浮动。 “过来一点，靠近我，”沙哑的嗓音混合着吞咽，“头和身体都要。” 南许缓缓朝他靠近，在谢赫憬太过于摄人的眼神下，她又把睡裙往上扯了些许。 谢赫憬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半仰着，手指把玩着南许的裙边，嘴角带笑地询问：“自己吃进去可以吗？” 这跨越的幅度大到难以想象，南许瞪眼：“不可以。” 料到南许会拒绝，谢赫憬也没多说什么，又说道：“那可以自己喂到我嘴里吗？” “不行。”南许还是拒绝。 这回谢赫憬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扭了下脖子：“乖，选一个。” 这怎么选？ 南许愁得不行，她打量着谢赫憬，看着他越来越控制不住的眼神，最终还是说道：“我自己来。” “等等……”谢赫憬却在这时说道，“要喂哪里呢？” 他轻轻往南许的前方一点，“是这里？”视线又下移，“还是那里？” 南许的耳垂红得像是熟透，连脖颈都泛起细密的绯色：“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谢赫憬恶劣笑道：“有啊，那里的话我好躺下，否则这个姿势对你来说有点难度。” 南许真是又想蒙住他的嘴，搞不懂他为什么总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 “不用，不是那里。” 谢赫憬彻底挑起笑意，翘首以盼地盯着她：“行。” 既然答应了要主动，南许也不再退缩，她两只手撑住谢赫憬的肩膀，浅慢地往他面前送。 他细密的吻先是落在她的心口上方，而后一点一点地寻找着目的地，热浪几乎席卷南许的每一寸肌肤。 完全触及到的那一刻，南许死死揪着谢赫憬的肩头，再无法应对多余的情绪，谢赫憬却还能分神出来安抚她。 他说不了话，但是手却一直轻拍着南许的背，示意她别那么紧绷。 谢赫憬简直吃起了兴趣，啃咬辗转研磨一番，南许全身都红透，谢赫憬却不急，继续问道：“现在呢，继续主动？” 他又加了一句：“还是我来？” 简直是拿捏死南许难为情的状态，她根本无法再次开口自己来。 果然，南许全身无力地靠在谢赫憬身上，只觉得这玩意儿费体力。 哪怕只是一个保持动作，多余的也没做什么，可是她依然累得不想动：“你来吧。” 谢赫憬嘴角滑过得逞的笑：“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南许的位置就变了，又刚才的半跪在他面前，变成跪在他身上。 她的膝盖摩挲着谢赫憬的耻骨地带。 “不疼吗？”南许问道，她的全身重量几乎都汇聚于这两点。 “没感觉，”谢赫憬思考了会儿，“等会儿动的时候可能会磨红，要欣赏吗？” 南许：“……” “没兴趣，你自己欣赏吧。” 谢赫憬终于扯开那碍事的睡裙，而后将南许摆好动作，而后慢慢沉。 南许总是会受不了这样的酥麻与涨感，少不了会挣扎，在家的时候谢赫憬一般会拿抱枕给她转移注意力。 但是这次出来忘记带抱枕了，谢赫憬拿枕头递给南许，她也不肯要。 谢赫憬只好再次把手掌递给她：“咬吧。” “不想咬你。”南许说。 谁知谢赫憬却笑道：“这不正‘咬’着吗？” “啊啊啊！谢赫憬你烦死了。” 说完，南许也什么都不顾，咬住谢赫憬的手臂，原本是心疼他可能会痛，但是经过他刚才那一打岔，南许巴不得他会痛。 这样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在发紧发痛。 谢赫憬逐渐停住，南许伏在他耳边，已经出气多于进气，她还是承受不来这个姿势。 “好了吗？” “一半。”谢赫憬简短回答。 “怎么可能！”南许感觉时间都快过去半辈子了，结果才一半？！ 她不相信，但是又不敢去看，只说：“那你快一点。” “快了你可能会受伤。” 南许有些抓狂，这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都不敢有任何动作。 但又想着与其这样折磨着，不如速战速决，她心一狠，直接结束这折磨，紧跟着的是一阵强烈的疼痛。 “啊……” 南许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她这一下是谢赫憬没有想到的，也给他吓得不轻，本来还想训斥她几句，可是听到南许的哭腔，立马就收了所有的怒气。 “疼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那么莽撞。” “你，我不要你了。”南许疼得无法思考。 谢赫憬也知道她不好受，没和她计较：“那我要你。” 他不厌其烦地亲吻她眼角的泪，开口哄着她。 “慢慢呼吸，一会儿就好，别动，再忍一下。” 谢赫憬的轻哄起作用了，南许开始感觉没那么难捱，也心惊自己刚才的动作。 甚至因为谢赫憬过于缓慢的动作，南许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谢赫憬就是存心的慢，存心地、一点点地让南许完完全全地感受她。 听着南许渐渐急促的声音，谢赫憬知道自己成功了，他适时问道：“要快点吗？” 南许没说话，她知道谢赫憬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答应的，他总是有一百零八招等着她。 “叫声老公听听。”谢赫憬弯唇。 猜对了！ 南许开心于自己对谢赫憬的了解，但是谢赫憬带来的摩挲感太过意强烈，强烈到南许没办法花心思在别的事情上，只能专注于当下。 偏偏谢赫憬的手也不停着，掌心沿着她后背游走，似有电流不断地经过她的皮肤，逐渐将南许逼向崩溃的边缘。 “谢赫憬，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赫憬截断：“该喊我什么？” 南许抿唇。 这姑娘现在竟然那么能忍了？ 谢赫憬沉眉，一下又将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往回缩，但速度依旧缓慢无比。 “唔……”谢赫憬这故意得程度，南许都想开口骂谢赫憬了，哪有他这样“趁人之危”的。 可是每当南许说出一句不是谢赫憬想听的话，他也不反驳，只是会突然力道变大，再持续加快，让南许心瞬间攀上高峰。 而后又是极近的拉扯。 “混蛋，谢赫憬，你混蛋。” 南许再次浮现哭腔。 谢赫憬这次却没吻她，手用力钳住南许的腰，低声说道：“还不肯喊，那就是还不够。” “等等……” 南许坚持不下去了，低低喊了声：“老公……” 谢赫憬的呼吸停滞，很快又回过神：“什么？没听清。” “你！” 南许也懒得再置气，她凑近谢赫憬的耳边，音节有些破碎地说道。 “老公……可以别欺负我了吗？” “！！！” 谢赫憬克制的气息完全失控，此起彼伏间，他却在她呜咽的抽泣声中突然放缓动作。 贴近南许的耳侧，如此柔情的动作，谢赫憬却厉声说道。 “南许。” “说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永远都是。” 第82章 宝贝，我的宝贝。…… 昨晚被纠缠到半夜, 导致南许起床的时候离出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 她急匆匆地从床上起来，边换衣服边喊道：“你怎么不早点喊我？” “一个小时还不够？”谢赫憬问道，在他思维里, 一个小时出门绰绰有余。 “当然不够，我还要换衣服、化妆呢, 哪像你这么简单就出门。” 谢赫憬没什么要收拾的，换好衣服在沙发上坐着，看见忙忙碌碌的南许一会儿冲进卫生间洗漱, 一会儿又从行李箱里翻出化妆包。 他换了个动作, 支着脑袋继续盯着她瞧。 南许两只手都忙不过来, 她手里化着妆, 心里还在盘算着要带什么东西。 从镜子里看到谢赫憬的视线，她说道：“别看了, 快帮我挑一件外套。” 她怕傍晚的时候海边会太冷, 但具体要穿什么，她昨晚根本没时间去想。 谢赫憬起身走到行李箱旁：“想穿哪件？” “你帮我挑一件就行。” 南许忙着画眼线。 谢赫憬失笑着摇头，他觉得不化妆的南许就足够好看, 还可以用这点化妆的时间多睡一会儿，不过南许想化妆, 他也随她。 楼下集合的时候, 南许来得匆忙, 甚至头发都是在路上随手扎的, 她不想大家都在等她。 结果向为时还没到。 倒是在群里提了一嘴他还在洗澡, 几人满脸黑线。 对面温栖和魏青宣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 温栖一副困倦的样子，靠着魏青宣连眼睛都懒得睁，看似昨晚也是熬到了半夜。 “向卫时有完没完啊, 那么精致干什么，还大早上起来洗澡。” 温栖打了个呵欠，魏青宣伸手给她喂水，她扭头还瞪了魏青宣一眼，看似昨晚也“不愉快”。 安念坐在一旁，也是困得不行，期间还给爸妈打了个视频，足足半个小时，向为时还没有出来。 南许则是趁此时把头发重新理了一遍，她让谢赫憬帮他拿着镜子，一边对照，一边梳头发。 “怎么样，乱吗？”南许瞧着镜子里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后面怎么样。 “不乱，很好看。” 谢赫憬老实当着人形镜子。 “亲爱的们，我来了。” 四十多分钟过去，向卫时终于出现，很骚包地穿着粉色外套，带了个粉色墨镜，晃悠晃悠地朝大家走来。 温栖：“……” 她转过头问南许：“他亲爱的在哪呢？” 南许噎了下：“不知道。” 魏青宣选择不看，视线都在温栖身上，想着该怎么才能让她别再生气。 谢赫憬则是直接忽略，转过身：“人齐了，走吧！” 没得到一个回应，向卫时大喊道：“喂，你们都看不到我这身打扮吗？难道不帅吗？” 天天在家里看帅哥的南许和温栖都一脸无语。 向卫时难道是被情伤刺激到脑子了？ 几个人中唯一捧场的就是安念，她认真夸道：“很帅啊，哥。” “难得看到你有那么帅的时候。” 听到后一句，几人全都笑喷，向卫时的脸瞬间跟身上的衣服一个色。 “瞎说什么，什么叫难得，我每天都很帅。” 闻言，几人几乎一致认为，他绝对是被什么刺激到脑子了。 “行了，别扯了，”谢赫憬朝几人偏头，“走吧，再晚点赶不上你们想去的集市了。” 几人的行程很随意，上午去逛逛集市，周围游玩一圈，下午找个餐厅吃饭，傍晚去海边。 南许第一次来海边城市的集市，不少没见过的东西看的她眼花缭乱，忍不住随着人群四处走。 她动作很快，人群瞬间隔开了他俩，谢赫憬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乱走什么，等会儿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南许看着谢赫憬抓得十分紧的手，有些凝滞，“干嘛，怕我跑啊？” “怕看不见你。” 谢赫憬手又收回些，俩人间几乎没什么距离，紧紧相依。 谢赫憬则是乐得跟着南许四处走，他就不信他都黏在南许身边，还能有谁敢往南许面前凑。 南许根本没想到这层，任由谢赫憬牵着，反正也不耽误什么，他靠得近，南许想吃什么还更方便让他付钱。 海边的市集很大，几人也不拘在一起，各自散去买东西，最后下午在约定的餐厅吃饭就行。 南许买了不少吃的，但她属于那种都想尝尝但是又吃不完的人，不想浪费，最后只得靠谢赫憬把剩下的都解决。 晃悠着又走到一家烤生蚝的店，南许意动，转过头问谢赫憬：“你还能吃得下吗？” “又准备投喂我？”谢赫憬说道，他手里还有一份南许刚才买的炒饭。 算是吧，她吃不完给谢赫憬，应该也相当于投喂。 南许点头：“我想吃烤生蚝。” “走吧。” 南许选了几个合眼缘得让老板帮烤，顺道又点了一些其他的海鲜，跟着谢赫憬往最里面的位置走，坐着等待。 南许望着自己点的这一堆，笑道：“我感觉我下午都不用吃饭了。” “饭还是得吃。”谢赫憬没和她商量，她本来就吃的少，不吃饭晚上就容易饿。 央着谢赫憬准她点外卖，软语带哄，谢赫憬每次都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拒绝南许。 “我今天都吃得够多了，虽然大部分都是你吃的，”南许突然问他，“但你不撑吗？我看你饭量挺大的，为什么一点都不胖呢！” 每次她想揪谢赫憬的手臂时，大多数只能捏着一层皮，而他的手臂精壮到每次禁锢她，南许都难以招架。 “对哦，你会去健身房来着。” 南许就不太喜欢去，更准确的说，她就不怎么喜欢动弹，虽然不胖，但身上的肉挺软。 谢赫憬每次都爱不释手。 “下次跟我去？”谢赫憬说。 南许果断摇头：“不想去，我令愿少吃一点。” “这么怕长胖？”谢赫憬倒是挺喜欢她身上的肉。 “也不是，就是怕我穿不上之前买的那些裙子，多浪费。” 这个夏天她买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只是枳安太热了，她都没什么机会穿出来。 “那就继续买。” 南许顿住，她怎么忘了，对面这个是整天琢磨着要送她东西的家伙。 “我去看看生蚝烤得怎么样了。”南许起身往前摊走。 烧烤架上的生蚝正滋滋冒油，蒜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老板娘很热情地招呼她：“姑娘马上就烤好了，咱们家这生蚝都是新鲜的，不仅口感好，多吃点还能帮到你对象呢！” “帮我对象？”南许不太懂这个怎么能帮到谢赫憬。 老板娘大大咧咧地一笑，随后就给南许解释了，导致她端着一大盘海鲜回到位置上时，脸依旧是热的。 看着谢赫憬第一个就拿起生蚝，南许瞬间就想起刚才老板娘的话。 生蚝有一定的壮阳作用。 她不敢想，谢赫憬平时都那样了，再吃点这些东西，那岂不是…… “谢赫憬，你别吃太多了。”南许思来想去，还是先提前预警。 免得谢赫憬晚上又要强忍。 “怕我胖？”谢赫憬狐疑地盯着她，“还是怎么了？” 南许闪烁其词：“没，没有啊。” “脸怎么那么红，”谢赫憬凑近盯着南许看，“刚才和老板娘说什么了？” 惊叹于谢赫憬的观察能力，南许只能慌乱低头。 “说什么？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什么时候烤好而已。” “问句话脸能那么红？”谢赫憬不信，他的视线逐渐落在面前的生蚝上，她刚才对这个反应很特别。 突然想到了什么，谢赫憬咧嘴笑：“南许，想不到你大白天还能肖想我。” “我哪里肖想你了？”南许不服地反驳。 “那你脸红什么，总不可能是对生蚝脸红。” 他慢悠悠地吃下面前的生蚝。 吃下还不完，他挑眼问南许：“你说这个有用吗？” 南许别开头：“不知道。” “那老板娘刚才是和你说的是这个？” 南许心里大骇，她都没说些什么，谢赫憬仅凭她的反应就猜出了她和老板娘对话的大概。 “那我估计是用不上这个，”不过光他觉得还不够，谢赫憬还要问一下南许的感受，“你觉得呢，又或许你想更刺激点？” “不用了，不需要，你一个都不需要吃。” 这话落在谢赫憬的耳里，简直就是承认了他的能力。 谢赫憬眯眼，浑身充满爽感：“看来你还挺满意。” 满意？！南许直接跳过满意的程度到害怕的地步了。 下午和温栖他们在饭店汇合的时候，魏青宣手里提了一堆口袋，全是温栖买的东西。 南许这边因为大多数买的是吃的，且路上都吃得差不多了，两人到餐厅的时候没提什么东西。 向卫时看着两手空空的他们，问道：“你们什么都没买吗？” 早知道和谢赫憬他们一起了，跟着安念一起逛，向卫时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要走废了。 也不知道安念哪来的那么多精力，他都快跪下了，安念还是乐此不疲。 “买了，不过都是些吃的，路上就吃得差不多了。” 南许在谢赫憬的左手边坐下。 “吃的？” 向卫时懊恼，早知道就更应该和他们一起，这一下午逛来，他一口饭都没吃，这会儿饿得要虚脱。 饭一上来，向卫时简直饿虎扑食，南许在谢赫憬的紧盯下勉强吃了点，但涨得不行。 几人按照计划到了海边，彼时落日刚到海平面上，阳光洒落海面，留下一片金色的尾迹。 咸涩的海风掠过南许的发梢，她静静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裙摆被风掀起又落下。 一片宁静与美好，南许突然开口说道：“谢赫憬，你说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看到那么美的落日吗？” “你想的话，我就在这里买一套房，让你能天天看见。” “我的意思是和你一起。”南许又说。 “当然，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南许松开谢赫憬的手，她很少见到海，甚至是第一次来到可以涉水的沙滩。 她慢慢往前走，谢赫憬就在后面跟着她，没有阻拦她，但是要确保她的安全。 海水漫过脚踝，南许扬起新奇的神情：“还挺舒服的。” 谢赫憬把外套披在南许的肩上，问：“冷吗？” “不冷。”南许把袖口挽上去，露出她今天买的贝壳手链。 她也给谢赫憬买了一串，但是他不肯戴，南许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嗔怪道：“哼，让你不戴，本来还想一起拍照的。” “带来了，”谢赫憬从包里摸出手链往手上套，“拍吧。” “说拍照你才愿意戴的吗？”南许拧眉。 “不是，打算拿回去锁保险柜里，怕戴着弄烂了。”谢赫憬说道。 南许看着这平平无奇的贝壳手链，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值得谢赫憬锁在保险柜里。 “这个好像没什么人会偷吧。” “是你的心意值得放在保险柜里。” 心里怎么想，谢赫憬嘴上就怎么说，在南许面前，他从不巧言令色。 “我……”南许揉着眉毛，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只送给谢赫憬一条贝壳手链了，她应该多买点东西。 “我回去再送你东西，这个就不用了。” 谢赫憬摇头，南许送的所有东西，他都想锁在保险柜里，容不得有一丝的损坏。 “如果可以，我最想把你锁在保险柜里。”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密码，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南许，避开所有贪婪窥视的目光，完全把她藏起来，那样南许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不过他还是更希望南许能开心活泼一点。 听着谢赫憬这不着调的话，南许竟然都有些习以为常，她笑着回答他：“把我锁到保险柜里，你把我当什么了？” “宝贝，我的宝贝。” 谢赫憬松松抱住她，不是平常那种凶狠掠夺呼吸的拥抱，而是温柔缱绻的拥抱。 可南许却从这个拥抱里感受到了无尽的珍视，他力道很轻，轻到手臂都有些僵硬。 像是怕自己一使劲儿就会惹南许生气，或者让南许感受到不舒服。 南许手也跟着搭在谢赫憬的后背上，主动埋进他的怀里，用动作来示意他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谢赫憬感觉心软得一塌糊涂，环抱住南许的手收紧几分，南许的味道源源不断地钻入谢赫憬的鼻腔。 他简直快要沉溺于这一片海。 “我一生钟爱的宝贝。” 南许抽吸了声：“你是不是花言巧语，你们男人都很爱花言巧语的。” “你接触过其他男人？”谢赫憬敏锐地觉察到南许话里的不对劲儿。 南许：“……” 她就知道谢赫憬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你要是骗我的话，那你一辈子都别想看到我。” 南许把谢赫憬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并且牢牢记在心里。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对别人很重要。 而且南许其实是一个害怕分离的人，所以大多数时候，她总是先把自己摆在一个过客的位置上。 这样，别人的远离她才能做到欣然接受，否则她的心里会反复难受。 可谢赫憬就是那么强硬地闯进她的生活，把她所有的胆怯全部消灭，然后告诉她。 ——他永远不会离开她。 谢赫憬确实做到了，他懂南许所有不言语下的害怕。 不仅知道南许害怕分离，还知道南许害怕做错事，也知道她时常会压抑自己的情绪。 但谢赫憬没有简单粗暴地让南许别害怕，而是承担着她的情绪，告诉她，不管别人来来往往，他永远会在她身边。 她可以在他面前做错事，不用担心他的离开，她可以鲜活地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骂就骂。 而正是南许这样的鲜活，也慢慢填补他心底从未被填满的空洞。 章惠琬和谢恒智都是事业心爆棚的人，谢赫憬的童年大多数都是一个人，或者今天奶奶家，明天外婆家，后天一个人在家的过着。 谢赫憬没有埋怨过，甚至也觉得没有什么，因为他无法想象有家人陪伴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他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好，也无需有什么改变。 他不爱和别人说话，其实根本是在他最需要人开解的时候，无人可说。 但南许的走近让谢赫憬诧异，怎么会有一个女生那么胆小，但是又要来接近他，明明都快哭了，却还要强撑着来招惹他。 简直让谢赫憬无法理解，但无法否认的是，他被吸引了，甚至逐渐沉沦，慢慢注意她的情绪，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有对别人没有的表达欲和探索欲。 而同样的是，南许只会在谢赫憬面前展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谢赫憬，我想哭，可是我怕妆花了，”南许低声说道，“被别人看到我这么大个人了还哭，会不会很丢人。” 她下意识地又想藏住自己的情绪。 “想哭就哭，在我这儿，你永远可以不做一个大人，”谢赫憬摸着她的头，“当一个小朋友也不错。” “那说好了，你要把我当宝贝的，”南许抿唇，“你要多哄哄我，好吗？我不喜欢别人吼我，我讨厌被忽略的感觉，我讨厌……” 南许突然停住。 “怎么不说了？”谢赫憬问。 不用说了，她所讨厌的这些在谢赫憬这里都不会发生。 这里充满的是只有热烈且纯粹的爱。 “还有，你还要记住一点，很重要的一点。”南许仰头，认真地说。 “我喜欢谢赫憬，喜欢这个人的全部，很喜欢，很喜欢。” “嗯，会记住的。” 落日的余晖勾勒出两人的身影，投射到沙滩上，被海浪敲打着泛起涟漪。 谢赫憬声音都是眷恋：“我会把你当成一辈子的宝贝。” 第83章 再说一次喜欢我。 海天交界处已经晕染成一片橘黄, 南许提着凉鞋，赤脚在沙滩上行走。 浪花一次又一次地拂过脚踝，是一种轻柔的凉, 南许还可以接受。 四周望去，她忽然蹲下身, 指尖划过湿润的沙滩，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正打算用手机拍照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画给谁的？”。 南许回过头。 谢赫憬双手抄兜, 漫不经心地含着笑, 白衬衫下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细碎的发丝有些凌乱, 但也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和不羁。 “画给我的？”谢赫憬继续询问。 南许垂下眼弯起嘴角，自顾自的用手机记录下这个爱心, 有些别扭地说：“明知故问。” “这不是怕你是画给别人的, 我自作多情嘛。” 话说得挺通情达理。 但凡谢赫憬要是知道南许是给别人画的，他那性格能压着南许在这里给他画一晚上的心。 南许对此深有感触。 他掏出手机，也没问南许要照片, 自己一顿狂拍。 各种角度给这个心拍了一套写真，要不是知道那是自己随手画的, 谢赫憬这架势, 还以为他在拍什么艺术大作呢。 她忍不住打断他狂拍的节奏：“你不是和向卫时他们一起去搭烧烤架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说起这个, 谢赫憬仿佛才想起自己过来的原因, 他收起手机：“人多, 一会儿就搭好了。” “走, 过去吃点。” “好，”南许套上凉鞋，“不过我得去冲脚, 你先过去等我吧。” “呵……”谢赫憬冷笑了声。 南许不明所以地抬头：“你笑什么？” “不会喊我和你一起去？” 南许：“……” 她也没到冲脚还需要人陪的地步。 但是既然谢赫憬这么开口，南许也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他嘴硬不愿意直接承认想跟着她去罢了。 “那……你和我一起？” “行吧。”谢赫憬咳了声，故作勉强地应下。 南许“噗嗤”笑了出来，谢赫憬这傲娇的样子还挺好玩。 谢赫憬神色一顿，催促道：“有什么好笑的，快点走。” 说完谢赫憬侧过身，率先走到前面，南许跟在后面憋笑。 沙发上涉水的人很多，但好在冲脚的水管也多，不用排队就可以冲上。 谢赫憬在水管边蹲下，示意她过去。 “你要帮我洗吗？其实我随便冲一下就好了。” “过来。” 南许乖乖走过去，伸出脚。 谢赫憬拧开水龙头，水顺流而下，他伸手替南许脱掉凉鞋，慢慢揉下她脚侧的泥沙。 南许的脚白，泥沙退去后更显得无瑕，谢赫憬捏在手里朝她说道：“还挺可爱。” 南许脸热：“说什么呢，赶紧洗，后面还有人呢。” 南许后面排了一对情侣，看样子也是女生来冲脚，瞧见谢赫憬的动作，顿时给她男朋友也说道：“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你等会儿也给我洗。” “想多了，冲个脚都要我帮你？又不是没手。”男生很无所谓地说道。 谢赫憬洗得很仔细，但是南许脚上的泥沙也不多，大概两三分钟就冲好了。 南许赶紧绕过谢赫憬的手套上凉鞋，两人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那个女生说：“你就不能像人家男朋友一样？” 谢赫憬听见后眉梢杨着笑意：“听见没有，我都成‘别人家男朋友’了。” 南许倒是很肯定他这一点，不过她还是说道：“别骄傲，还有你现在不是别人家的，是我家的。” 南许很少会对谢赫憬说带有占有欲的话，此话一出，谢赫憬神清气爽，又问了一遍：“谁家的？” 南许知道他肯定听见了，这会儿还故意问，她加快步伐，不上他的套。 “你不跟上的话，就爱谁家就谁家的。” 闻言，谢赫憬小跑两步就跟上了快步走远的南许，他一把将她拽住，迫使她停下。 “小没良心的，刚给你洗完脚就不认账了？” “我……” 被谢赫憬这么一说，南许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要真变成别人家的，你不哭？”谢赫憬拧眉紧盯着她。 似乎南许只要刚说出一个“不”字，她就没好果子吃。 “我哭，我整天以泪洗面。”南许特意放大表情，用有些夸张的语气说出来。 看到谢赫憬身心舒畅的神情，南许好像更加确定谢赫憬喜欢听什么了。 他喜欢南许独占他、依赖他、缠绕他、眷恋他。 这种感觉如上瘾的烈酒，南许只要表达出一点，他就心跳失序却又甘之如饴。 南许准备再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她靠近一步，带着撒娇的语气：“如果看不见你我会很难过，所以你不能变成别人家的。” 随后，南许视线全部落在谢赫憬的神情上，果然瞧见了他疯狂压抑，却又使劲儿往外冒的笑意。 眼见自己真的猜对了，南许压低眉眼，就在谢赫憬彻底笑出来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欸，如果实在要那样的话，我只有找别人了，听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启一段新恋情。” 谢赫憬的笑容消失在半道：“你敢，我死了都不可能让你和别人在一起。” 他也不可能给南许整天以泪洗面的机会。 南许无奈摊手：“好吧，那你自己说，你是谁家的？” “你家的。”谢赫憬咬牙切齿。 南许现在简直越来越会拿捏他了，不过……他还有点受用。 南许重重点头：“对，所以我家的这位……”她稍作思考，“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去吃烧烤了吗？” 她望着他挡在面前的身子，简直就是一堵墙，他不让开，南许只有被拦在这里的份。 不远处的灯下，几张木桌拼在一起，朋友们的笑闹声混着烤架滋滋作响。 他们租了一辆车，车里装备一应俱全，是以木桌上不光有烧烤，还有不少的小吃、酒水。 “你们怎么才过来？”温栖把面前的烧烤推到俩人面前，“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竹签串着油亮的鱿鱼，焦褐的表皮裹着琥珀色酱汁，光看着就食欲大增。 “好。”南许咬下一口鱿鱼。 酱汁瞬间在舌尖炸开，而后紧跟着来的是一阵辣意，混着鱿鱼的嚼劲，南许吃得无比满足。 谢赫憬一口酒一口烧烤地随意吃着，时不时和魏青宣聊两句。 南许、温栖和安念则是凑在一旁，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唯一默不作声的只有一人。 ——向卫时。 他蜷在塑料椅里，手里不知道是第几瓶啤酒，现在又见了底。 “再喝就醉了。”谢赫憬推过去一盘刚烤好的鱿鱼，孜然香气撞上浓重的酒气。 向卫时只摇头，喉结滚动着将最后一口液体咽下去：“吃不下，可能有点……” 他停顿片刻，才借着那丝毫的醉意将心里话说出来：“想她了。” “就那么想？”谢赫憬侧头看向向卫时脚边的酒瓶，“想到狂灌酒？” 他们时常在一起喝酒，向为时能喝，但就算被谢赫憬喊出来喝酒，他也保持有度，通常都不会喝醉。 今天像是奔着喝醉来的。 向卫时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南许去国外的时候，你不想她？你不喝？” “如果现在南许还在国外，你只会喝得比我还猛。” 那段时间谢赫憬频繁约向为时喝酒，他起先不明白为什么，等南许一回国就什么都明白了。 谢赫憬很想南许的时候，也只能借助酒精麻痹自己。 于是谢赫憬闭嘴，在这事儿上他没资格劝。 魏青宣刚给温栖剥好水果，听见两人的对话，淡淡说道：“喜欢就接着去追。” 向卫时喝下一口酒，说：“要是温栖对你说讨厌你，让你离她远一点，你能受得了吗？” 魏青宣沉默。 见俩人接连沉默，向卫时用力叹了口气：“人都讨厌我了，就算了吧，别招她烦了。” 这事儿谁都帮不了他，连他自己也不行。 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就连出来散心都忘不掉，向卫时摇头苦笑，接着灌酒。 旁边俩人也没再劝，反正他俩都在，也出不了什么事，喝酒能让向卫时心里舒坦一点也好。 这边三人一个比一个沉默，那边三人的笑声时不时传递过来，谢赫憬慢悠悠地喝着酒，视线落在南许身上。 经过刚才向卫时的提醒，他也忍不住去想，如果南许没回国呢？ 似乎是心灵感应，南许在此时也恰好回头。 撞见谢赫憬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南许虽然疑惑，但还是朝他展露甜甜的一笑，用嘴型问他：“怎么啦？” 谢赫憬笑着摇头。 不会有如果。 他和南许天生就注定要在一起。 南许三人聊得尽兴才肯回来。 南许嘴里哼着歌，但还是没忘记谢赫憬刚才的眼神，眉眼间似乎是有些难过。 她再次问道：“你刚才想什么呢？” “在想，还好你回国了。” 这话落到南许耳里则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谢赫憬怎么就突然想这个了。 “哥啊，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安念眉头都挤在一起，看来他表哥这次是真的来疗伤的。 转头又看见地下有几个空瓶，安念惊呼：“我的天啊，你不要命了吗？” 南许看过去，逐渐明白谢赫憬为什么会想起这个了，也许是触景生情？ 温栖直接指挥道：“魏青宣，你把他手里的酒拿下来，不能再喝了，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会喝那么多，简直疯了。” 瞧着向卫时醉得有些坐不稳，温栖吐气：“看来他是动真格的了。” 南许也转过头对谢赫憬说：“你扶向卫时上车吧，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嗯。”谢赫憬放下酒瓶。 几人回到酒店，谢赫憬和魏青宣把向卫时安顿好才各自回房间。 南许这会儿正坐在床前护肤，听见谢赫憬开门的声音，她起身问道：“向卫时怎么样了？” “睡下了。”谢赫憬脱下外套，闻着外套上的酒味，他蹙眉，将自己的衣服与南许的外套隔远了些。 本来还想抱抱南许的，但身上的味道让他难以忍受。 “我先去洗澡，你休息会儿，等会儿出来我想抱你。” 怎么今晚拥抱还要事先告知一下？ 南许歪头：“你现在就可以抱我啊，或者我抱你？” 她朝谢赫憬走近。 “身上有味道。”谢赫憬说。 闻言，南许停下脚步，她刚洗的澡，可不能白洗了：“那你出来我再抱你吧。” 谢赫憬洗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南许已经有些犯困。 今天走的路太多，又加上去了不少地方，南许躺在床上，眼皮不自觉地往下沉。 但是想到自己要抱谢赫憬，她用力撑着，把注意力都转到面前的手机上。 听见南许撑着不睡觉的原因，谢赫憬哭笑不得：“困了就睡呗，我抱你就行。” “不行，说了我抱你就是我抱你。” 谢赫憬也不耽误，直切主题：“那来吧。” 他躺在南许的身侧，让她能够伸手就抱到。 南许手往谢赫憬的腰侧放，自然地往他怀里钻，将脸稳稳地埋在他的心口。 “你身上现在很香欸，”南许弯唇，“我很喜欢。” “喜欢，然后呢？”谢赫憬垂眸瞧她。 “什么然后呢，喜欢就是喜欢啊。”南许轻轻吸了下。 由于刚洗完澡，谢赫憬身上充满了一股清淡柠檬的味道，倒是把平常的雪松味遮盖了大半。 不过两种味道混合起来，显得十分独特。 谢赫憬语气失落：“我还以为你能对我做些什么，毕竟今天难得说了喜欢我。” 南许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 “你想得太多了。” “而且你的精力怎么会那么多，今天都走了那么多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还有精力胡思乱想。” “可能是因为……” 谢赫憬卖关子，不说完。 南许急了：“因为什么？你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怎么还着急了？”谢赫憬继续笑道。 南许放弃：“不说算了，我睡觉了。” 看着南许真的困得不行，谢赫憬收起逗她的心。 “因为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所以干什么都有精力。” “南许。”谢赫憬轻声喊道。 南许已经闭上眼睛，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还是回答道：“嗯？” “再说一次喜欢我。” “喜欢你，”南许嘴唇翕动，呓语道，“一直都喜欢你。” 谢赫憬眸间抬起，想到了什么却没有立刻说出口。 他拍着南许的后背，慢慢哄她睡觉。 大约过去十分钟，谢赫憬才酝酿出一句话。 “我大概是太喜欢你了，所以不仅想和你有个家，还想……” 耳边传来的是南许均匀的呼吸声，谢赫憬睫毛轻闪，又把话憋了回去。 第84章 求我 隔天向卫时睡得昏天黑地, 几人也都默契地没打扰他。 直到傍晚向卫时才突然惊醒，房间里一片黑暗，孤寂感涌上心来 , 他头也昏昏沉沉的，缓了一会儿才摸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温栖在群里@他的消息。 【向为时醒了没, 我们要出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显示在五分钟以前。 看来醒的时候很凑巧，向卫时扬唇, 也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立马掀起被子起身洗漱。 【去, 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过后, 一群人照旧在楼下等他，这会儿向卫时倒是没有花哨的装扮, 简单的黑色T恤和长裤。 温栖打趣道：“这回不洗澡了？” 向卫时笑了声：“这要是还让你们等半小时, 你们不得骂我啊。” “知道就行。”谢赫憬说。 向卫时一整天都没吃饭，昨晚宿醉，这会儿更是饿得不轻：“那走吧, 这顿我请，谢你们昨晚给我抬回来。” 说起这个事, 南许抿唇偷笑, 不一会儿温栖和魏青宣也在憋笑。 向卫时一脸懵, 谢赫憬的脸色则是沉了下来。 昨晚向卫时醉得不省人事, 谢赫憬扶着他, 他嘴里一直在喊一个叫“姜姜”的名字。 南许猜测估计就是那位把他甩了的女生。 但是向为时明显认错人了, 前半段谢赫憬将他扶上车的时候还好。 后半段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边哭边喊“姜姜”。 听得谢赫憬蹙眉，也只能忍着火把人往酒店里扶。 就在快要到酒店门口的时候, 向卫时转过头，瞧了谢赫憬一眼。 谢赫憬懒得在意他看什么，只想着赶快将人送回房间。 却没想到向卫时直直对着他喊了一句：“姜姜。” 温栖和南许都注意到这一声。 向为时醉得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看着他的“姜姜”就在眼前却不理他。 他顿时着急了，说道：“姜姜你来看我了？但……为什么不理我？” 谢赫憬：“……” 他强忍着想一拳把向卫时打晕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看路。” 向卫时咧嘴笑：“姜姜你声音怎么变了，不过……你还是关心我的，来抱一个。” 说着就要一身酒气地往谢赫憬身上靠。 向卫时动作有些滑稽，人站不稳，被谢赫憬一只手钳制着，又想往谢赫憬身上靠，整个人的动作都有些扭曲。 谢赫憬冷眼：“滚，向为时，你敢靠近我，你就死定了。” 向卫时更是不解：“姜姜，你声音怎么像个男的？” “还有点像谢赫憬那个冷面鬼，别这样，我怕做噩梦。” 谢赫憬：“……” 他真想一拳捶死他。 温栖和南许听到这里都没忍住哈哈大笑。 南许更是说道：“谢赫憬，你这么恐怖吗？能让向卫时听见你的声音就做噩梦。” 温栖也笑：“你说要是向卫时突然抱到你的时候，把你认出来，他会不会直接酒都被吓醒？” 向卫时显然没注意几人的对话，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委屈可怜：“姜姜，我好想你，我想抱你。” 谢赫憬彻底忍不下去，他没兴趣做实验，除了南许以外，谁都别想靠近他，更别说抱他。 特别是向卫时这个醉鬼。 他蹙眉：“魏青宣快过来把他拉走。” 最终还是魏青宣救谢赫憬“脱离苦海”，不过谢赫憬也是跟着一路将人送回房间。 只是得忽略向卫时对“姜姜”的深情告白。 “你们怎么不动，不是要去吃饭嘛。”向卫时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人，困惑不已。 温栖上前一步：“向卫时，想不到你这么会说情话哈，那个姜姜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向卫时心一紧：“你们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名的？” 仔细思考了下，难道是昨晚？ 他立刻问道：“我昨晚说什么了？” 温栖看向谢赫憬：“问他吧，他应该很清楚你对姜姜说了什么。” 谢赫憬没有要帮助向卫时回忆的意思，他左手拿着南许的包，右手把憋笑的人揽入怀里。 凑近她耳边：“这么好笑？” 语气危险，南许立马摇头。 谢赫憬继续说道：“如果有别人碰到我，我一定会让你给我‘洗’干净。” 南许觉察到不是一般的洗，下意识地问道：“怎么洗？” 谢赫憬拦住她腰的手紧了几分：“你说呢？” 南许赶紧转移话题：“快走吧，我都饿了，”她侧过头对谢赫憬说，“饿了。” 谢赫憬只得停住话题，众人选了一家特色餐厅，在一条集市上。 这家餐厅还可以选择在店外的小花园里用餐，旁边有人弹琴，惬意美好。 几人到的时候店外的小花园的四桌已经坐满了三桌。 还好他们预定得早。 温栖瞧着店里的满客感叹道：“这家店人那么多，估计很好吃。” 向卫时急匆匆坐下，招呼着众人：“快点都来点餐吧，诶呀，饿死了。” 温栖嫌弃道：“没看这个环境那么好？你就不能优雅点。” “优雅管什么用？吃饭才是硬道理，”向卫时拿起菜单就开始看，“安念你想吃什么？哥给你点。” 安念懂事地说：“先让哥哥姐姐们点吧。” “哎呀，我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向为时将菜单推到安念面前，“你先点。” 温栖也说：“你点吧，你哥请客，记得多点些贵的。” “呵，贵的也请，安念你随便点。”向卫时大手一挥。 “哟，今天这么大方？”温栖打趣了一句。 饭桌上七嘴八舌地聊着，氛围好得不行，完全冲淡了向卫时的孤寂感。 南许侧过身对谢赫憬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我陪你。”说着谢赫憬就要起身。 南许按住他：“不了，就一会儿的事。” 这家店没有卫生间，南许向路过的服务员打听了一下，还好不远，走个五分钟就能到。 还没上菜，饭桌上依旧在热聊，比如南许和谢赫憬举办婚礼的时候他们要怎么去接亲…… 温栖默默记下，到时候准备拦门。 几人又谈起安念今年刚高考完，想去什么大学，又比如温栖和魏青宣什么时候去领证…… 正说得起劲儿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姑娘提着花篮过来了。 径直走向说得最激动的向卫时：“哥哥，给你花。” 向卫时动作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哥哥没买啊。” “送给你的，不收你的钱。”小姑娘笑吟吟地说道。 送他的？ 向卫时嘴角疯狂上扬，笑得有些猖狂，转过头对其他人说：“看没有，我这人缘好到都有小朋友免费送我花。” 向卫时收下花，拿起手机：“那哥哥把你的花都买了好不好？” 小姑娘却摇头：“不行，剩下的有人买了。” 闻言，向卫时只能收起手机：“好吧，那谢谢你的花。” 小姑娘说：“不客气。” 然后绕过向卫时，小姑娘给他身旁的安念也递去了一朵花：“姐姐，给你。” 安念有些懵，看了眼向为时。 向为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示意安念将花收下，大不了等会儿他趁这小姑娘不注意的时候，塞点现金进去。 安念将花收下，然后是温栖、魏青宣…… 每个人都收到了一朵花。 最后剩下谢赫憬，小姑娘打量着他的穿着，符合刚才人在她耳边说的。 她走近，直接将花篮塞给谢赫憬并说：“一位叫南许的姐姐让我把花送给你的，这里还有52朵花，都给你。” 52朵。 南许送的！！！ 谢赫憬的心猛然跳动，立刻觉得那花都好看了不少，将花收下，道谢：“谢谢。” 小姑娘的话一出，众人顿时明白她为什么来送花了。 魏青宣看着谢赫憬的52朵花深了深眸子，他盯着温栖。 他也想温栖给他送花。 其余几人虽然只有一朵，但都挺开心的，特别是向卫时，反正不管是谁送的，他都收到了花。 南许出卫生间的时候手机里跳出了一堆消息。 【避风港】群聊 安念：【谢谢南许姐姐的花，我要回去放到行李箱里。】 温栖@南许：【送花美女可得本人吻一枚。】 魏青宣看到这句话，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下，他要给温栖送一百朵，不，一千朵，让温栖吻他一千下。 他在群里简单地发了一句：【谢谢，花很喜欢。】 向为时则完全是魏青宣的反面，整个人从文字都可以看出他的激动。 【南许，你可是今年第一个送我花的，哈哈哈，开心啊！等下我就发朋友圈炫耀，说有美女送我花。】 谢赫憬回复向卫时：【滚。】 向卫时抬头看向谢赫憬，直接问道：“占有欲那么强？提一下都不行？” 谢赫憬抱着花没松手，面对向卫时的问话更是连眼都懒得抬：“不行。” 向卫时：“……” 他真服了。 南许收起手机。 她来卫生间的半道遇到一个小姑娘，她正在向路过的人推销她的花。 但是这条街上的花店并不少，所以她的花也没让多少人愿意停留。 南许主动走了过去，买下所有的花，并给她指了方向，让她给谢赫憬他们送过去，还特别提示了一句。 【剩下的都送给那位灰色长袖，表情很冷淡的哥哥。】 回到饭桌上时，南许又得到一堆夸赞。 向卫时还说：“谢赫憬不让我提你，我只能说今晚收到一朵花了。” “没关系。” 南许坐下，打开朋友圈给向卫时点了个赞。 刚放下手机没多久，耳边就传来谢赫憬的声音。 “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南许都没反应过来：“啊？什么？” “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想着送我花？”谢赫憬闻着那花的清香，眉梢上挑，“想让我干什么？” 南许：“……” 她抿唇：“想让你开心算不算？” 薄唇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喉结的滚动频繁。 “算。” 南许喝了口果汁继续说：“而且今天哪里不是特别的日子了。” “今天什么日子？” 谢赫憬在脑海里将各种节日和纪念日都清算一遍，可实在没找到今天有比较特别的含义。 “我的意思是，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特别的日子。” 南许很平静地说出最让谢赫憬心动的话。 “嘶……” 谢赫憬眯眼：“现在怎么那么会说情话了？” 这个也算情话？ 南许琢磨了下，好像也算是。 她一脸认真地说：“有情，所以说出来的话才算情话。” 这样的南许让谢赫憬爱得不行，回酒店的时候他还抱着那些玫瑰花。 看着谢赫憬反复在比行李箱的大小。 南许问：“你打算把它们带回枳安吗？” “嗯，带回家插到花瓶里。” 南许继续说：“到时候应该都干了。” “干了也存着。” 南许没拒绝：“唔，也可以，”突然她眼神一亮，“干脆我每天都送你一朵花好啦。” 谢赫憬直接抱人抱到怀里，埋在她的颈间。 南许还在抹精华呢。 “怎么了？” “太喜欢你了。”谢赫憬继续说。 南许娇俏扭头：“应该的，你继续保持。” “怎么一点都不谦虚。”谢赫憬捏住她的鼻子。 南许拍开作恶的手：“才不要。” “行。” 谢赫憬将那些话暂时先安顿在酒店的桌上，回到床边时南许已经护好肤了，在跟人聊天。 “和谁聊天呢？” 南许躺在床上：“和栖栖。” 温栖正在和她讨论，在饭桌上听到向卫时他们讨论的抢亲细节。 “聊什么呢？”谢赫憬又问。 “嗯……”南许把手机往自己面前扣住，“不能说。” 谢赫憬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能说？” “南许，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谢赫憬把她抱到怀里，手指威胁似的把玩她的衣角。 想到手机里的内容，南许还是忍住说道：“就是不能说。” 还是不能说？ 谢赫憬挑眉，手指放过衣角，往里探。 他又问了一遍：“确定不说？” “嗯。”南许咬唇。 “那继续。” 谢赫憬垂下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他的手掌滑过南许腰间的曲线，指腹摩挲着细嫩肌肤。 南许隔着一层布料按住他的手：“你停下，怎么又这样？” “哪样？” 他就是吃准南许说不出口他此时的“恶行”。 果然南许咬唇没说下去。 房间里暧昧的气息逐渐升腾。 “你真是……不能消停的吗？” 谢赫憬揉了下脖子，将南许转换着面对他。 沙哑的声音带着暗潮汹涌的克制，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垂。 “乖宝，成年人的欲望不是说忍就能忍的。” 南许被他直白的话语说得脸颊滚烫，偏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嘟囔着：“自从第一次过后，你也没怎么忍过。” 以前那个能把自己忍得眼睛通红也不动她的谢赫憬，好像一去不复回了。 南许颇为可惜地摇头，现在方才察觉那时候她才真是有持无恐。 谢赫憬稍稍拉开距离，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她发间，将她的头仰起，而后落下细密的吻。 “不要吗？” 谢赫憬对南许身体的掌握程度熟练到有些令人发指，即便只是轻轻抚过。 南许的呼吸已然有些紊乱。 但是听见谢赫憬这么说，南许也不想认下，她扭头，吞掉那些不成音节的叹息，说得很坚决：“不要。” “话别说那么早。” 谢赫憬的手顺着南许的脊椎往深处探去。 “不如来赌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是在我吻过你的小腹，还是舔过你的……” 尾音消散在湿热的喘息里。 谢赫憬的掌心贴近南许的肌肤，声音含糊又充满侵略性地问她。 “你会求我吗？” 第85章 哭包 谢赫憬的手不断作乱, 凑近又含住轻咬，发丝扎在南许的锁骨处。 南许倒吸气，却突然说道：“不想忍。” “什么？” 谢赫憬没听清楚, 思考了会儿，决定先放过面前的“甜味”。 他抬起头, 再次询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不会求你，”南许浑身还在发颤，却猛地扣住谢赫憬的后颈主动倾身, 滚烫的唇重重压上他, “也不会忍。” 呼吸交缠的刹那, 谢赫憬僵在原处, 眼尾泛红的眸中闪过错愕。 这似乎和平常的南许有些不一样，不, 他几乎从未见过这样主动的南许。 感受到谢赫憬片刻的僵硬, 南许眼睫垂动。既然谢赫憬想看她主动，她就努力点主动好了。 不过目前看来，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震惊。 南许彻底握住谢赫憬作乱的手, 牙齿磕到他的唇角，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舌尖莽撞又大胆地探入, 甚至学着谢赫憬平常的啃咬, 南许齿间逐渐收紧。 她这突然的动作让谢赫憬舌尖发麻, 搁在她腰侧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许。 尝到他喉间溢出的喘息, 南许又加重力道去咬他的下唇, 直到痛意彻底传过谢赫憬的周身。 他终于回过神, 却任由南许咬，只是慢慢将人带着往床上躺。 直到南许的后脑勺触碰到枕头，南许抽吸般地离开谢赫憬的唇, 虽然是她主动吻的，但是这会儿依旧在大喘气。 谢赫憬笑她：“这点儿就不行了。” 南许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她却依旧说：“我还可以的。” 瞧着接个吻都容易呼吸不畅的南许，而且眼里冒着生理性的泪水，谢赫憬继续说：“先把气喘匀，别到时候又说我‘谋杀’你。” 南许：“……” 他倒是把这个记得清楚。 不过既然躺下了，南许也松懈所有的力，任由自己放空。 眼前是谢赫憬慢慢脱衣的画面，南许这次却没有避开眼神，而是一直盯着看。 谢赫憬从来就没有害羞的概念，甚至南许的目光只会让他更加的兴奋。他挑眉，问：“好看吗？” 南许点头：“是挺好看的。不比不知道，一对比……”她又多看了两眼，“谢赫憬，我发现你的身材好像真的要比其他人好欸。” 其！他！人！ 谢赫憬眼里泛起冷气，咬牙却冷笑：“是吗？和谁比？” 南许的思维依旧处于松懈的阶段，没有意识到危险逐渐来临。 “就手机上很多啊。” 她确实时不时玩手机的时候就会看到。 不过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刚才看着谢赫憬脱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手机上很多…… 很多？！！ 南许这话直接触及到谢赫憬的怒点。 “好看吗？”他喉结滚动着吐出三个字，尾音透着寒意。 “还行，之前不是有过一阵潮流嘛，好几十万的点赞，我点进去过……”南许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声音越来越小。 “呵……”谢赫憬再次笑出声。 南许如梦初醒。 “不好看，其实没什么记忆点，看完就忘了。” 显然现在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谢赫憬俯在她上空，将两侧的床头灯都打开，顿时房间里亮了不少。 “你开灯干什么？” “看得更清楚。” 南许懊恼不已，本来今晚都有机会反客为主的，谁知道又会突然惹到谢赫憬。 “看就看啊，谁怕谁。” 南许嘴上那么说，只是眼里的慌张有些漏了气势。 “行。” 谢赫憬扯住南许的双腿，将人拉得更近，顿时，床垫被压得下陷。 南许撑住谢赫憬的胸膛：“你先起来。” 谢赫憬不仅没听她的，甚至更加探入。他的膝盖抵住她腿间，熟悉的项链垂落，冰冷的吊坠擦过她发烫的胸口。 “我不够看？还是你更喜欢看别人。” 南许愣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不喜欢。” “看过几次？”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呃……没看过几次。” 他的手指死死扣住南许的手腕，呼吸粗重得几乎要将她灼伤：“没看过几次？那还记得我比他们身材好？” 南许：“……” 她就是说多错多，本来是想要夸一夸谢赫憬的，谁能想到弄巧成拙。 南许不想和他再掰扯这事儿，仔细回想一番，说道：“就，两三次，我后面就没有再看了。” 眼见谢赫憬不相信，南许恨不得发誓：“我保证，我后面真的没有看了。” “南许，你真能气你男人，”不等她反应，谢赫憬突然咬住她的耳垂狠狠一扯，“敢再说谎……” 尾音未落，谢赫憬已经强硬地挑开她的蜷缩，手探索着兴奋的触点。 “我就把你绑在镜子前，然后把你所有看过的视频投在墙上，当着你的面……”谢赫憬停顿，思考着可行性，还问她，“这样会不会更刺激，不如我们试试？” “不刺激，不想试！” 南许喊道。 她真是对谢赫憬恐怖的醋劲儿有了更深的感触。 彻底扯开南许的睡裙，谢赫憬牙齿咬住她心口的柔软，用力碾磨，带着泄愤的意味。 南许气道：“谢赫憬，你属狗的吗？疼！” 他嘴上力道松了，但手掌却依旧不管不顾地把玩。 南许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喊停，谢赫憬简直是四处点火，一刻也不停歇。 倏然，谢赫憬带着薄茧的手指掐住她腰窝：“颤抖、求饶、失控……”他的舌尖吻过她锁骨凹陷处，声音低沉而又肯定，“这些，他们永远都教不了你。” 随后他又恶劣地一笑：“但是我可以。” “你，不可以。”南许怕他一旦兴奋起来就控制不住。 “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抽出一只手捏住南许的指尖，强行带着她在自己滚烫的腹肌上游走，每道肌理都让南许轻颤。 温热的呼吸洒在南许的耳畔，再次说道：“我可以。” 他身上烫得惊人，南许不想感受：“好了，你别闹了。” “我闹？” 谢赫憬的愤怒再次升级，要不是对面是南许，他绝对不可能让一个持续激怒他的人还能完好的在他面前晃悠。 面对南许，总是要不一样的。 不等她再有机会刺激他，谢赫憬已经将南许翻转，手掌抵住她后膝弯，迫使她跪在床上。 “乖宝，我想你求我。” 他话里软了些，只是动作颇为强硬。 “不可能的，”南许也来了气，“你别做梦了。” 在遇见南许之前，没什么人能如此挑动谢赫憬的情绪，几乎让他变成一个被她三两句话就能激得生气的人。 他收起刚才的柔软的语气，按住她，低头凑近幽深地带。 牙齿刮过颤抖的肌肤，谢赫憬寻空故意问道：“用舌尖画着圈是什么感觉呢？” 南许将脸埋进枕头，装作什么也听不到，这样她就不用回答这些惊人的语句。 “乖宝，听，”他贴着她耳畔轻笑，感受到怀中人鹌鹑似的躲避，他说，“你早就诚实得不行。” 南许浑身剧烈颤抖，再躲不下去，想要挣扎却被他牢牢禁锢，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谢赫憬俯身咬住她肩头，同时缓慢而虔诚地感触。 他呼吸急促：“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只想要我，然后，求我。”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将她翻过来，再次吻过她泛红的耳垂：“乖，求我让你解脱。” 南许咬着唇，感觉自己漂浮在海上，忽上忽下，几乎难以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就在南许喉间溢出一点哭腔的时候，谢赫憬却扬着笑停住，气音轻声绕过南许的耳畔。 “宝贝，求我进来。” 南许紧紧咬住下唇。 “不想结束这一切吗？还是想继续刚才，”谢赫憬沉吟，“对了，刚才感觉怎么样？你还没告诉我。” 南许摇头：“不怎么样。” 真是会嘴硬。 谢赫憬喘着粗气俯身，有心彻底击溃南许摇摇欲坠的坚持。 “唔！”南许浑身一颤。 谢赫憬眯着眼：“再问一次，说不说？” 南许终究是抵抗不住谢赫憬这样的攻势。 当她终于泣不成声地吐出恳求时，谢赫憬猛地在她溢出的声音里咬住她肩头：“这才是该学的第一课。” “为我疯狂。” 他的鼻尖蹭过她泛红的眼角，吻去未落的泪珠：“别哭，这样我会更兴奋。” 咸涩的泪水滑进嘴角，一切疯狂得有些过分。 南许在剧烈中偏过头，沾着泪痕的脸颊蹭过潮湿的枕套。 “混蛋……你讨厌死了。” 控诉被谢赫憬堵进嘴里肆意掠夺，他惩罚性地咬住她的舌头，愈发疯狂。 “只在你面前做混蛋的事儿，做到你哭得只能喊我的名字求饶。” “你，你不要脸。”南许骂道。 谢赫憬扬起笑意：“换新词了？继续。” “你……”南许简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怎么会有人那么混蛋？！ 还混蛋得理所当然。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嘶哑的声音还卡在喉间，突然被他轻柔的吻封住。 他放缓了节奏，滚烫的掌心从她腰窝移到后背，一下又一下地顺着脊椎安抚。 “别哭了，都成哭包了。” 南许不听，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冒：“都怪你，都怪你。” 谢赫憬将她颤抖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指尖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痕：“再哭，万一我控制不住怎么办，你还受得了？” 这句话是真管用，南许不得不憋住泪，委屈地盯着他：“那你先走开。” 谢赫憬可以答应她所有事，就除了在这上面的事情。 但他放缓了动作，随着她的节奏来，声音低沉又蛊惑：“好好感受我。” 这次谢赫憬留了痕迹，南许知道他是故意的。 翌日清晨，她一边往身上套长袖，一边瞪着他：“我回去就搬到我爸妈家去，在婚礼之前都不要和你住在一起了。” 谢赫憬原本餍足的神情当即沉下：“不可能。” 南许扭过头：“我才不管你呢，你总是欺负我。” “我让我爸妈来接我。” 文秋和南孝承来接，谢赫憬不好开口挽留，毕竟是人家女儿。 可是她也是他老婆。 “你信不信我跟着你搬过去？”谢赫憬说，“我不是不可能跟我老婆分开的，相信岳父岳母也能理解。” 南许简直震惊他这股无赖劲儿，偏偏她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手机上又是温栖发的消息，这次是南许和谢赫憬迟迟没有出现。 她一个人还好，和谢赫憬一起迟到，南许总觉得有几分脸热。 她加快穿衣服的速度：“快点，对了，今天好像就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感觉很可惜？”谢赫憬早就收拾好了，根本不着急，慢悠悠地说，“那我下次再带你来。” 两人匆匆出现的时候，明明是平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南许这会儿总觉得有些别扭。 谢赫憬昨晚故意又加上没控制，她身上的痕迹不少，有些还在脖颈处，她临时用粉底遮了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南许只得时不时地察看镜子，以免有露出的痕迹。 就在南许照镜子的时候，谢赫憬突然凑过来：“我也看看。” “你看什么……”南许的话停住，视线落在谢赫憬的脖颈处，那里有一道不算浅的牙印。 是她昨天气急咬的，根本没想太多，又加上今早比较着急，就没注意到谢赫憬身上还有这个。 现在才发现只要稍微一定睛就能看到。 谢赫憬就更不会管了，他巴不得南许在他身上留痕迹，跟别说留的痕迹被别人看到，他只有暗爽的份。 南许倒吸气，自己都那么小心了，却没想到纰漏出在谢赫憬身上。 温栖恰时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许许，谢赫憬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了，向为时那家伙都偷笑一路了。】 南许：“……” 她从包里翻出粉底，没好气地喊谢赫憬：“过来。” “怎么了？”谢赫憬乐悠悠地靠近。 南许不发一言，瞧准那个印记就往上拍粉底。 安念没看到那个印记，注意到两人这突然的动作，她问了一句：“南许姐姐，这位哥哥早上也要化妆吗？” 南许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谢赫憬就率先点头：“嗯，化。” “你南许姐姐比较喜欢我化妆的样子。” 安念瞪眼，谢赫憬这种长相都需要化妆才能交上女朋友，那她表哥向卫时岂不是要单身一辈子了。 据她所知，向卫时好像对化妆一窍不通。 安念的思维散发，谢赫憬却含着笑问南许：“是不是啊，姐姐？” 听到谢赫憬这个称呼，南许的动作一顿，别过眼含糊地“嗯”了声。 谢赫憬怎么会突然喊她姐姐，或许是跟着安念一起喊的吧！ 但是她怎么会有些心动呢。 南许借着放粉饼的动作掩住笑意。 安念看着两人的互动，忽然想起向卫时和她说过，这俩人早就领证了，可她怎么觉得他们还像刚热恋的小情侣呢！ 她忽闪着眼睫，突然问道：“你们会永远热恋吗？” 谢赫憬理所应当地说：“当然。” “热恋不该有保质期。” 第86章 空虚寂寞 在墨城待了三天, 几人回到枳安，谢赫憬给南许批的假期也恰巧结束，在公司里南许又做回她助理的身份。 积攒的一堆工作让南许忙得没顾上回谢赫憬的微信。 守着半个小时前的消息, 谢赫憬不得不拨通办公桌上的电话。 听见铃声，南许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 望了眼谢赫憬的办公室，却被百叶窗遮住目光。 “喂，怎么了？” 谢赫憬转着车钥匙：“我爸妈让我们今天回家吃饭。” 南许看了眼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就能下班, 她点头：“知道了。” 简单回答了一声, 南许就打算把电话挂断。 谢赫憬蹙眉：“南助理怎么对我那么冷淡？” 南许下意识地抬眼, 入目的依旧是那百叶窗，要不然她一定会看到谢赫憬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电话听筒,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南助理变脸还挺快, 明明昨晚都不是这样。” “谢赫憬！”南许咬牙喊道，即便隔着电话，她都能想象到谢赫憬得逞的坏笑, “你再说这个，今晚你就自己回去。” “老婆……”听筒里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 “今晚我们吃完饭早点回家好吗？” “昨天好像还差一个姿势。” 南许手忙脚乱捂住电话, 脸颊不争气地发烫, 余光瞥见路过的同事, 她声音急促且刻意地说道：“谢总, 报表我会尽快整理完, 下班之前就可以给您。” 看见同事毫无察觉地离开，南许松了一口气，和谢赫憬在一起这件事, 在公司里她就告诉了几个信得过人。 并且这几个人也知道她不想张扬的意思，是以俩人的关系在公司的大部分同事眼里还是上下属。 谢赫憬的声音更加愉悦：“行，我等你下班老婆。” “啪嗒”一声，南许实在受不了谢赫憬在上班时间扰乱她的注意力，赶紧将电话挂断。 还有十五分钟下班的时候，南许抱着一堆文件敲响了谢赫憬办公室的门。 “进来。” 她推门而入，腰背挺得笔直，眉眼紧绷着严肃的神情，发丝被风拂起几缕，衬得眉眼愈发清润。 谢赫憬目不转睛盯着南许苍白纤细的手指在文件上滑动，听她用毫无温度的语气汇报项目进度。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 直到最后一个字说话，南许长舒一口气，这几天堆积的工作整理起来还真是费时又费力。 察觉到谢赫憬灼灼的目光，南许微微蹙眉：“谢赫憬，你听了吗？” 谢赫憬点头：“嗯，报表里漏了项挺重要的数据。” “是吗？哪里？”南许有些慌张地俯身核对数据，后颈露出的一小截皮肤。 谢赫憬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伸手扣住她手腕。 南许抬头，她挣扎了下没挣脱，开口提醒他：“你干什么？这还在公司呢。” “不想干什么，”谢赫憬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她看，“就想提醒你一声，下班时间到了，明天再来整理。” 说完也不给南许继续开口的机会，直接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回家。” 南许只能赶紧跟上他的脚步，谢赫憬本来步子就大，也不放慢速度，南许只得小跑才能跟上他。 直到进入电梯，南许才彻底追上他：“走那么快干什么？” 谢赫憬却没回答，只是眼眸深邃地瞧了南许一眼。 电梯到负一层，他踏出电梯的速度依旧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南许不解地跟上去。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会儿谢赫憬那么赶时间，难道叔叔阿姨那边给他规定了到家的时间吗？ 一进入车里南许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人才刚坐上副驾驶并关好门，车门锁扣“咔嗒”落定的瞬间，谢赫憬就俯身揽过南许，吻住她的唇。 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想这样了，但南许脸皮薄，不管有没有人发现，她都不习惯在办公室那么亲密。 万一真被人看见了，南许肯定得生气，这种程度还真不好哄，谢赫憬只能憋到车上再吻她。 吻还不够，谢赫憬的手掌托着她后脑，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道，慢慢移向南许的耳垂，力度很轻地啃咬。 只是这样还好，但谢赫憬力道越来越重，啃咬了一会儿又嫌弃这样还不够，还想着继续往下。 南许只好出声打住：“停下。” 谢赫憬这次真就顺着她的话挺住了动作。 南许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剜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领带歪斜，领口两颗纽扣不知道什么时解开了，此时正露出大片的皮肤。 “等会儿要回家见你爸妈的，你注意一点形象好不好？”南许又瞪他。 不敢想要是谢赫憬以这样的形象进家门，叔叔阿姨估计都得想她把他怎么了。 谢赫憬笑着把解开的扣子慢悠悠地扣上，语气不着调：“是，只能给你看。” 南许：“……” “我才不想看呢！” 车驶向别墅，章惠琬和谢恒智照旧在门口等着。 南许老远就看到俩人等在家门口的身影，谢恒智的手搭在章惠琬的腰上，扬着眉与她谈笑。 两人之间甜蜜的氛围，都不用听他们说了什么，就能感受到那浓浓的情意。 南孝承和文秋之间的氛围虽然不像这样的外显，但两人中的在乎和关心是南许从小就能感受到的。 不管各种节日南孝承都会记着给文秋准备礼物，通常也会给南许准备一份。 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附带，不过儿童节和南许的生日时，她能得到双倍的宠爱。 而南许和谢赫憬又是另一种相处方式，不同的气氛，但相同的都是爱。 南许弯唇，突然转过头对谢赫憬来了一句：“你说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在家门口等孩子吗？” “只要你想就可以。”谢赫憬单手转着方向盘。 南许却低头喃喃：“关于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谢赫憬这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南许的意思，他咳了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南许：“你的意思是要生……” 怎么从谢赫憬的嘴里说出来，听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南许侧过头打断他：“那个，到家了，快下车吧。” 但她却打不开车门，谢赫憬依旧把车门锁着，南许尝试了下，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回位置上。 “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所以？”谢赫憬说。 “所以快点开门，等会儿他们问我们怎么一直待在车上，要怎么回答？”南许抿唇。 谢赫憬挑眉：“就说我们在讨论下一代的大事。” 南许瞪眼：“别，别现在说。” “那就是可以讨论？”谢赫憬抓住她话里的漏洞。 “……”南许终于肯承认，“可以。”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南许也放下之前的不好意思。 她习惯性地微微颔首，睫毛随着语速轻颤，声音清亮又沉稳。 “谢赫憬，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个孩子，这是我认真想过的。” 即便猜到了这句话，可是当它从南许的嘴里说出来时，谢赫憬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 短短一瞬他几乎能畅享到未来的几十年。 “小时候总觉得，家里的爱是理所当然的，”南许轻声开口，指尖无意识绕着衣边，“可自从和你在一起，才明白爱是需要传承的。” 南许回想起之前相处的种种：“我想我们的父母，应该也是这样把爱传承给我们的。” 谢赫憬吞咽着问她：“怎么突然这么说？” “那天去你家，看到了阿姨给你煲汤，还有叔叔偷偷往你包里塞养胃药……” 南许声音发闷，“还有我爸妈，每次视频都要问，你最近怎么样，赫憬最近累不累？每次我回家，我爸妈都会塞一堆东西让我带走。” “我们被这么多爱包围着，突然就想……”她抬头时眼睛很亮、很纯粹，“想把这些爱传递给另一个小生命。” 喉结上下滚动，谢赫憬的目光紧盯着南许泛着柔光的脸上挪不开。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称得上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娶到了南许，这个女孩是他生命里最特别的存在。 听着南许细述家人间的爱意，她说话时眼尾的笑意随着话音流淌，将整个人衬得越发柔软。 谢赫憬只觉得胸腔里胀满了温热，待在南许身边，总是会被她的美好吸引。 “你怎么不说话？”南许侧过头看他。 刚才不是还说要和她讨论的嘛，怎么这会儿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说得都对，”谢赫憬下车，来到了副驾驶弯腰帮南许打开车门，低声说，“先吃饭吧，等晚上我们再讨论创造小生命的过程。” “诶呀，谢赫憬……” 章惠琬和谢恒智恰好走了过来，南许只能停住所有的话语，选择忽略掉谢赫憬刚才的话，朝俩人问好。 “叔叔阿姨好。” 虽然说现在俩人已经领证了，但是南许一时之间还转变不过来称呼，章惠琬和谢恒智倒也觉得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俩人一起迎上前，谢恒智慈爱柔和地说：“上一天班都累了吧，赶紧进去吃饭，今天我和你阿姨给你准备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 “好啊，谢谢叔叔阿姨。” 章惠琬则是注意到刚才车已经停住，但俩人还在车上待了挺久。 她眼神狐疑地盯着谢赫憬：“你刚才是不是和皎皎吵架呢？” 要不然打开车门的时候，她怎么听见南许是带着怒气喊的谢赫憬呢。 谢赫憬哭笑不得，南许又不肯让他把讨论的事情说出来，只能打着哈哈地敷衍：“哪能呢，我敢和她吵架？” “而且我这笨嘴拙舌的，哪能吵过南许。” 听见这话，南许差点就反驳了，但想了想还是忍住，避免到时候真的吵起来。 她回头凝了谢赫憬一眼，他漫不经心地笑着，那样子哪里有笨嘴拙舌的味道。 应该是她，十次有七八次都说不过谢赫憬。 听到谢赫憬说的话，章惠琬也没再纠结，她也是了解自己儿子的。 不管怎么样，谢赫憬还是会有分寸的。 饭桌上一片和气融融，只是听见章惠琬说：“这么晚了，你们又累，不如就在家里睡一晚吧，家里的房间一直打扫着的。” 谢赫憬的眉眼瞬间就暗了下来，想拒绝。 可是南许已经率先开口：“好啊，”她又回头看向谢赫憬，“我们都喝酒了，也懒得找代驾，不如就在家里睡一晚吧。” 刚才饭桌上谢赫憬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兴奋的原因，开了两瓶酒，四人都喝了不少。 又加上南许刚才那句话，今晚在这里住定了。 趁着只有两人单独在客厅的时候，谢赫憬低声问她：“怎么，今晚不回去讨论了？” 南许保持镇静：“晚几天再讨论也一样，不急于这一时。” “呵，晚几天？”谢赫憬琢磨着南许的意思是让他强忍几天。 他直接拒绝：“不可能。” 南许吓一跳，怕他在这里还胡来，便说：“你别想，这是在你爸妈家，他们都在。” “所以回家？”谢赫憬依旧不死心。 在这里还有可能让谢赫憬消停会儿，回家直接就是羊入狼窝，南许摇头：“不回，今晚就在这里睡。” “和我一起？”谢赫憬又问。 南许不可能答应，特别是家里还有其他人在：“自己睡自己的。” 而且自从和谢赫憬在一起之后，她好久没有体验过自己睡一张床了，还挺想念自己睡的时候。 谢赫憬头靠在沙发背上：“你不会想我吗？你之前不也是没我睡不着吗？” 经谢赫憬那么一提醒，南许倒是记起这个，但无论如何，她这会儿是打定主意不和谢赫憬一起睡的。 想了下，她憋出两个字：“硬睡。” 谢赫憬笑得前仰后合，替她抚平有些紧张的眉头：“行了，今天就放过你。” “自己睡就自己睡，不过，”他停顿两秒，“我的房门不会锁，你睡不着可以进来。” “不会的。” 夜晚躺在床上，南许毫无意外的失眠了，因为想证明没有谢赫憬在身边她也能睡得很好，所以这次失眠就格外的令她烦躁。 许是心有灵犀，谢赫憬给南许发了一张图片。 画面上就是很简单的半张床。 显示他现在的“空虚寂寞”。 回了不就证明她也没睡着了？南许果断放下手机选择忽略。 可越想睡着，脑海就越清醒。 南许没忍住又打开手机，手机里全是谢赫憬给她发的消息。 几乎隔半个小时就会发一条消息，有图片也有文字。 【我睡不着。】 图片：是一张天花板。 【我想你，老婆你睡着了？】 图片：是谢赫憬拍的房门。 【我等你过来。】 …… 谢赫憬就那么自说自话地发了十几条消息，南许简直越看越清醒。 彻底睡不着的她坐起身，忍不住回道：“别发了。” 谢赫憬半阖着眼微笑，目的得逞，他就知道南许睡不着。 他花了那么多力气和心血给她培养的习惯，怎么可能会在一朝一夕就改变。 谢赫憬半仰在床上，又给南许发了一张自己靠在床上的图片。 而后很简单的几个字。 【睡不着？】 【不如过来睡我。】 第87章 别动，安静点 南许真是每次都能被谢赫憬这些直白的话给吓一跳。 她攥着手机给他发。 【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房间异常憋闷, 谢赫憬起身去阳台，反正在床上又没南许，躺着也没意思。 他慵懒地站在栏杆前, 嘴唇松松衔着一支烟，晚风吹过, 额前的头发轻轻飘扬。 瞧见南许发的消息，谢赫憬冷笑了声，手指在屏幕上敲打：【我含蓄你就肯睡我？】 猩红火光明灭间, 他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 南许：“……” 她抬眸注意了下时间, 已经夜里凌晨两点了, 而她现在毫无睡意, 总觉得身边缺少了什么。 隔了好久，南许才斟酌着给谢赫憬发。 【我可能缺一个抱枕。】 谢赫憬喉间溢出低笑。 不就是想抱着他睡觉嘛, 这么含蓄？ 谢赫憬弹了下烟灰。 【原来要这么含蓄？】 随后他直接将上衣褪下, 找了个光线还算好的地方拍了张照片给南许发过去。 图片加载了一会儿，南许不疑有他地点开。 一秒后，入目的就是谢赫憬赤着上身斜倚在墙上, 裤腰不知道是不是被刻意拉低，露出紧实的人鱼线, 精瘦的腰腹还挂着半褪的睡衣。 对话框弹出一行字：【这个‘抱枕’, 够含蓄？】 她慌忙把手机塞进枕头下, 心脏疯狂跳动。 他这个要算含蓄的话, 那世界上可能就没有不含蓄的人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 谢赫憬后面发了什么南许也不清楚, 反正她知道的就是不能再和谢赫憬聊下去了，要不然这一晚都得那么睁眼过去。 她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周遭一片安静，南许枕着枕头却忽而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把手转动的轻响让她浑身紧绷。 下一刻谢赫憬出现在门口，他斜靠着门框，眯着眸子：“‘抱枕’也可以提供□□，”他舌尖扫过干燥的嘴唇，说，“会发热，会抱人的那种。” 南许别过脸，余光却不受控地扫过他精瘦的腰腹。 昨夜留下的红痕在蜜色皮肤上格外醒目，此刻正随着他逼近的动作若隐若现，南许的呼吸乱了几分。 谢赫憬突然撑住床头，雪松气息裹挟着温热呼吸扑面而来：“南老板，需要验一下货吗？” “不需要。”南许抓紧被子。 谁知道他会用什么验货方式。 “那就是要直接用。”谢赫憬不再追问，直接按照自己的意思补全南许接下来的话。 他很自然地抬起另一边的被子，脱鞋而后钻了进来。 一切发生得有些快，在南许反应的时候，谢赫憬的手就已经熟练地搭上她的腰。 南许推着他的胸膛，问道：“你怎么就进来了？” “出去。” 谢赫憬反应极快地将她拽进怀里，滚烫胸膛贴着南许，又用被子裹住两人，故意蹭过她敏感的耳垂。 “别动，安静点，我就只抱抱。” 南许才不信：“你今天不还答应了自己睡自己的嘛，那你看看，你现在在哪里。” 闻言，谢赫憬勾唇，坦然说道：“在你床上。” 南许：“……” 她是不是该把他踢下去。 “无赖，”南许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再次伸手推他，“你真是……” 话没说完就被他翻身压住，他半敞的睡衣下，腹肌随着呼吸轻轻擦过她的皮肤。 “再挣扎下去，我可就不止当抱枕了。” 南许僵硬得手还保持着推他的姿势，谢赫憬慢慢将她的手收平，放回她身体的两侧。 他埋在令他着迷的颈窝，声音带着蛊惑的低哑：“乖，抱抱我，我很好用。” 南许忽闪着眼睫，有心想说不抱，但是也能猜到估计才说完，谢赫憬肯定就会有各种动作，她还是迟疑了。 “那你，就只许当抱枕。” 她这幅胆小的样子让谢赫憬哭笑不得：“嗯，说了来送‘抱枕’的，就只送‘抱枕’，其他的下次再说。” 什么其他的？！ 南许也懒得再问，反正从谢赫憬的嘴里听不到几句她想听的答案。 她颤巍巍地抬手，没坚持几秒就认命般地垂落到谢赫憬的身上。 谢赫憬说：“怎么看起来跟视死而归似的，有那么不情愿？！” “不是，”南许脸颊贴上他胸膛，“就是怕你忍不住，你有很多前车之鉴的。” 谢赫憬：“……” “好好抱着，我就能忍住。” 听这语气倒是认真的，南许“嗯”了声，也不想再熬夜了，抱着谢赫憬自己寻找着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或许是谢赫憬身上的气味起了作用，南许才抱着他没十分钟，就渐渐进入了梦乡。 均匀的呼吸在谢赫憬耳边响起，他默默把南许抱得更紧，而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南许醒来的时候，谢赫憬依旧保持着这个抱她的姿势，她有些诧异，谢赫憬竟然能忍住一晚上没动。 想先起床，但是谢赫憬的手臂完全环顾住她，南许就连动身都有些困难。 她只能无奈地动了一下腿，想向后借力，但是才动没两下，她就彻底僵住。 谢赫憬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低哼，带着未褪的睡意与暗哑的磁调：“怎么，不敢动了？” 在南许刚开始挣扎着要起床的时候，谢赫憬就已经醒了，故意想多逗她一会儿，没想到倒是让她自己先发现了。 南许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大早上也这样？” 谢赫憬有些委屈：“老婆，有反应很正常，我要是什么时候不这样了，你才该担心。” “哼，”南许懒得和他讨论这个，“你赶紧松开我回你自己房间，阿姨说了，今天要和我们讨论婚礼事宜的。” 说到这个，谢赫憬倒是有几分正形，他难得地醒来后没抓着南许在床上缠绵一番。 “行，”他起床，绕过床尾往门口走去，“等会儿楼下见。” 今天南许和谢赫憬还要上班，只能趁着吃早餐的时候先讨论一下。 章惠琬问道：“皎皎，你喜欢什么主题直接告诉我，我去和酒店的人沟通，到时候也不用麻烦你们跑来跑去。” 南许一顿：“可是阿姨，你不也要上班吗？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不会，”章惠琬利落吃完碗里的东西，“我有个朋友是婚庆公司的，很专业。你告诉我想要什么效果，我转交给她，到时候咱们可以去看看效果，不好的话再改。” “好，我想想。”南许沉思，有些纠结，主要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主题。 章惠琬又说：“不着急，你慢慢想，还有其他细节，”她一顿，也觉得现在这么点时间不够，“或者你们今天再在这里住下，我们晚上再仔细讨论。” “不了。” 谢赫憬先开口拒绝，以免南许又答应下来，他又得想方设法地钻进她房间。 还是回只有他们俩人的家最好，他可以随时靠近南许。 章惠琬侧头看他：“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南许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不过南许喜欢花，他倒是可以先准备着。 指望不了谢赫憬那里能有什么有用的建议，章惠琬说：“没关系，皎皎你有想法的时候告诉我，或者告诉文秋都可以，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好的，谢谢阿姨。”南许应下。 去上班的路上，南许满脸困倦地窝在副驾驶补觉。昨晚睡得晚，再加上今天起得早，南许现在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 但是早高峰的车流声、鸣笛声让她无法安心入睡，只能闭眼假寐。 看着她实在困得难受，谢赫憬心疼地说：“等会儿先去我休息室里睡一会儿，醒了再出来上班。” 南许摇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再说了，我一公司员工上班时间去你休息室睡觉，这算什么啊？” 谢赫憬笑了声，南许这遵守规矩的劲儿让他都难以动摇。 “你看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闻言，南许立马把眼睛睁大：“明明就还行的。” “早知道你这样，昨晚我就应该早点过去和你睡，也不至于熬到那么晚。”谢赫憬转着方向盘。 南许叹了口气，一会儿的功夫人又回到刚才蔫蔫的状态：“我怎么会失眠呢，之前明明我一个人睡的时候还挺好的啊。” 谢赫憬在研究怎么让南许对他上瘾这事上十分认真，为此还咨询过几个专业的朋友。 讨论出的方法比较温和，但也费时间，要先让南许不知不觉地习惯他，在日常中记住他的气息，感受他的体温，熟悉他的节奏…… 这些碎片逐渐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南许兜在里面。 让她渐渐意识到没他不行。 就例如睡觉前，谢赫憬会给谢赫憬喷一些安眠的香水，因为她夜盲症，谢赫憬会留一盏壁灯。 也会在她临睡前时不时地给她唱首歌，讲点故事，营造出十分适合睡眠的氛围，再加上每天雷打不动的相拥而眠，一段时间过去，南许想不习惯都难。 所以南许夜晚独自睡觉的时候，总会觉得缺点什么。 想到这里，谢赫憬心虚地移开眼神，喉结不自然地滚动。 “可能就是你比较需要我。” 南许沉默，因为她发现好像是这样的。 没睡好就导致南许这一天上班都无精打采的。 傍晚回到家，南许浑身一软就直接躺到沙发上。 后面跟着进来的谢赫憬失笑着帮她挂好包，整理好踢乱的鞋子，等再回到南许身边时。 她已经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有那么困吗？ 谢赫憬这种高精力人群虽然不太理解，但是在看见南许蹙起的眉头时，还是十分心疼。 他将南许的外衣褪去，把人抱到里间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又转身进厨房给她煲汤。 南许再次醒来的时候，谢赫憬的菜恰好完成，她顺着一股香味就钻进了厨房。 在厨艺上，她对谢赫憬一点也不吝啬夸奖：“你好厉害啊，每次做的饭都那么好吃，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谢赫憬悠悠地说：“有，比如让你的精力怎么样才能更好点。” 南许耸耸肩，这事儿基本上没什么人可以办到，因为她不太喜欢过多运动。 谢赫憬这人除了在床上以外，其他时间都没办法下狠心去逼南许，导致说了好几次要带南许去健身房好好练练，结果南许就去了那么一次。 而且南许才去没一会儿就被人搭讪，把谢赫憬气得脸色铁青，决定带着南许在家训练。 但是没练多久，南许一会儿求饶，一会儿软着声音说不行的时候，谢赫憬基本就没法了，反正只要没影响她健康就行。 “那真的很难，我可能天生精力就很少。”南许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往嘴里放。 肉刚出炉没多久，正烫着，她只顾着和谢赫憬说话，全然没注意。 入口的时候，刺痛的烫意刺痛着她的舌尖。 但南许从小就被文秋教过，吃饭的时候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别人面把吃进去的东西又吐出来。 哪怕长大了在谢赫憬的面前，南许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她下意识地就要去外面拿纸包着吐，可是舌尖被烫得有些受不了，连带着眼眶也红了。 谢赫憬直接把手伸到她嘴边：“吐。” 南许摇头，她怎么能把肉吐他手上，简直脏死了。 转了一圈，南许才发现厨房里的纸刚好用完。 谢赫憬就差没上手了，厉声喊道：“南许，吐出来，傻的吗，这时候管这么多干什么？” 南许被谢赫憬严厉的眼神吓到，直接就将那块肉吐了出来，谢赫憬随手扔掉。 接了杯水递给南许，嘱咐道：“先含着，等一会儿再吐出来。” 南许鼓着两颊点头。 谢赫憬一股气还没消，继续说：“在我面前你还管那么多？吐地上不行？吐我手上也不行？你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南许将嘴里的水吐出来：“我妈教的。” 文秋虽然宠南许，但是该教的礼节一点也不含糊，特别之前南孝承没破产的时候，带着南许去的聚会都非富即贵。 这时候餐桌礼仪简直就是一个教庭教育的体现。 谢赫憬被南许这话堵住，只能自己生闷气，还得继续去给南许倒水，倒完水又自己侧过身。 南许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地问：“你为什么生气啊？” 谢赫憬没回答，南许又扯了下他的袖子：“你不理我了吗，我都被烫到了，你还生我的气。” 谢赫憬转过身，没说多余的话只是弯腰让南许张嘴。 南许老老实实地张嘴。 谢赫憬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问题，问她：“还难受吗？” 南许摇头，眼见着谢赫憬要走，她赶紧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你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傻的，在我面前还留着那么多规矩。” 南许歪头：“你难道不会觉得很脏吗？” 谢赫憬压低眉眼：“有什么脏的，我接就接了，你下次要是再敢顾忌这个不吐出来，”他停顿，“要是再不注意被烫到，我就真的罚你。” 南许听着还挺新鲜：“那你准备怎么罚？” 过一会儿她又说：“我不相信你会罚我。” 每次她神情一软，谢赫憬都会放过她。 看着南许略微带着挑衅的目光，谢赫憬冷笑，直接弯腰抱起南许往里面走。 既然床下他无法拒绝南许，那干脆就去床上。 “和你讨论一下创造小生命的过程。” “喂，我们饭都还没吃，等会儿菜凉了。”南许拍着谢赫憬的手臂，她刚才就不应该那么说的，谁知道谢赫憬那么不经刺激。 “讨论完再吃，不然边讨论边吃？”谢赫憬垂下眼，“或者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第88章 有点，太紧了。 “我要先吃饭。” 南许艰难地从一堆“选择”中挑了一个出来。 “还有, 你不许乱来。” 谢赫憬笑问：“什么算乱来？” “就是边，”南许难为情地开口，“边‘讨论’边吃, 哪有这样的。” “不继续挑衅我了？”谢赫憬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 南许哑口，沉默好几秒才软着声音说：“我错了还不行嘛。” “反正我只想安心地吃饭。” 光这么说谢赫憬肯定是不答应的, 南许只能又承诺道：“其余的等吃完饭再说。” 听这意思是答应和他“讨论”了，谢赫憬随即将人放下，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 “可以, 等会儿别不认帐就行。” 南许：“……” 她倒想不认账, 但是按照谢赫憬这性格, 她要是不认账的话, 谢赫憬会更“折磨”她。 “知道了。” 饭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谢赫憬这回盯得很紧, 南许每夹一个菜, 他都要先确定一下是否可以入口。 南许瞧着他专心试探温度的样子，笑道：“你把我当皇帝了吗？” 谢赫憬挑眉不解地看向她。 南许解释：“你刚才那样子有点像以前给皇帝试毒的太……” 赶紧打住，南许“呸”了一声, 要是真说出口，不用想都知道要完蛋。 稍微一结合南许的话就知道她说的什么了, 谢赫憬冷笑：“怎么不把话说完？” 他神情逐渐变冷, 连语气都透着一股寒意, 南许不禁打了个寒颤。 “呃……我是想说你刚才的样子, 很迷人。” 谢赫憬不信, 说：“迷人？逗我呢？”她哪像是被他迷住的样子？ “没有, 没有。”南许立刻反驳，她那只是没过脑子的话而已。 刚才的谢赫憬垂眸，骨节分明的手在每个盘子旁扫过, 认真给她试每一种菜的温度。 他仔细得有些过分，很多南许没注意的细节他随手就来，会在她夹菜时弯起她宽大的袖口，会在她嫌鱼刺多而懒得吃鱼的时候给她耐心挑鱼刺。 南许觉得这样的谢赫憬是她心动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细碎的关怀。 而他每个不经意的妥帖也都在俘获南许的心，让她逐渐沉溺其中。 但其实谢赫憬以前最没什么耐心来着，也正是因为这种矛盾的张力，南许不自觉地想要靠近谢赫憬，也真心认为这样的他很迷人。 “我说真的，我没有在说笑，我是真的觉得你刚才的动作很迷人。”南许与谢赫憬对视，眼眸澄澈。 闻言，谢赫憬都错愕片刻，看着南许诚恳的表情，以及十分认真的语气。 倒是让谢赫憬都有些拿捏不准，他刚才做了什么就让南许觉得迷人了。 他喉结浮动：“哪里迷人？” 之前的存心的勾引都没能让南许说出“迷人”这两个字，倒是在最普通不过的饭桌上说出来了。 谢赫憬琢磨着问清楚，之后继续努力。 南许虽然不知道谢赫憬怎么想的，但是觉得这种感觉就要谢赫憬不经意地表达出来，刻意说不定就没有了。 于是她含糊了一些：“都挺迷人的，具体……我也说不出来。” 她适当地叹了口气。 谢赫憬还真没追究，舀起一小勺细嫩的豆腐倒入她碗里：“吃吧，这个不烫了。” “嗯，”南许埋头吃着，余光却一直感受着谢赫憬的视线，她咽下嘴里的菜问道，“你怎么不吃？” “南许，你怎么吃饭都那么好看。”谢赫憬自然说道。 南许：“……” 她还以为谢赫憬还在琢磨刚才的事情，还有几分紧张来着，谁知道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南许长那么大，也听过有人夸她，但是也没有夸张到谢赫憬这种程度，连她吃饭都要夸一句。 谢赫憬对南许的话很受用，点点头：“情人。” 他能感受到这个“情人”和之前的“情人”不同，是真正住进南许心里的“情人”。 思即此，谢赫憬浑身舒畅，只觉得有无穷的精力。 于是“苦”的就是南许。 她好不容易以刚吃完饭不好运动来获得一个小时的休息。 谁知道谢赫憬就掐着秒表在旁边等她，让追剧的南许十分有压力。 她可以努力忽略谢赫憬，但那秒表声音实在让她无法忍受。 “你在这里干什么？时间一到我自己会回房间的。” 谢赫憬没说话，甚至连动都没动。 南许只能继续说：“你不去先洗个澡什么的吗？” 听到这个，谢赫憬倒是站起身：“行，我在房间等你，还有半个小时。” 望着谢赫憬进房间的背影，南许长舒一口气，刚才谢赫憬那似要“吞人”的视线让她紧张不已。 虽然现在那视线暂时消失了，但南许追剧的心思也彻底没了，她将iPad的页面调成音乐软件，躺在沙发上听歌。 下班回家的时候才睡过，现在的南许清醒到可以凭借房间里细弱的声音，猜测谢赫憬现在应该还在冲澡。 半个小时过后，她认命地收起iPad，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门合上的轻响未落，带着雪松气息的热浪已将她裹住。 后背撞上冰凉的门板时，南许才睁眼，发现谢赫憬只围了条低腰浴巾。 “要在哪里‘讨论’，这里还是床上？” 南许吞咽了下：“床上。” 反正最终都要回到那上面的，她可不想站着。 “嗯。”谢赫憬的手轻松一揽就将南许捞入怀中慢慢往床边走。 抱她的时候谢赫憬却闷哼了一声，南许蹙眉问道：“怎么了，我变重了吗？” 她最近没怎么称过体重，谢赫憬这一天天的美食投喂，南许真怀疑自己可能比之前重了不少。 “没有。” 谢赫憬动作轻松地颠了两下，语气暧昧地说：“刚才蹭到了。” 被谢赫憬纠缠那么多次，南许一听就知道他指的什么。 “你讨厌死了，干嘛要说出来。” 谢赫憬挑眉：“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南许：“……” 她再次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好一点。 床头夜灯晕染出昏黄的光晕，南许背靠着床头板，喉间发紧。 谢赫憬跪坐在她身前，湿润的黑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发丝滚落，一路往下，最后消失在浴巾松垮的边缘。 明明看过这样的场景，可南许还是心头狂跳。 空气中浮动着雪松的气息，混着令人窒息的旖旎。 谢赫憬一直没什么动作，只是眼神时不时地扫过南许，让她的心一直提着始终无法彻底放下，最终还是先出口：“你准备怎么……” 她攥着床单的手指微微发颤，话尾被他的动作截断。 谢赫憬俯身去咬她的锁骨，修长的手指顺着她发烫的腰线游走，又在尾椎骨处轻轻勾起：“我之前研究过，先试试这个姿势。” 他拽过一旁的抱枕往南许身下塞。 南许一愣：“你什么时候研究的？” “昨晚睡不着的时候，”谢赫憬突然顿住，又说，“还有今天一天。” “你研究这个干什么？”南许涨红脸。 “为了更好地伺候你。” 谢赫憬覆下来的瞬间，南许抽吸，眼前像是有灯被骤然点亮，她浑身瞬间绷紧，眼睛都不自觉地闭上。 谢赫憬知道南许容易害羞，也没逼她睁开眼。 第一次这样毫无阻挡、彻底的接触，涨得发麻，南许惊奇地睁开眼，对上了谢赫憬蛊惑人心的眼眸。 他低声说道：“乖宝，腿收紧一点。” 如此撩拨的声音一出，南许颤抖，谢赫憬俯在她耳边低低笑着。 南许忍住那感觉，问道：“你笑什么？” “你确定要听？”谢赫憬先和她确认一遍，以免等会儿她又怪他为什么要说。 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南许侧过头：“算了，还是不听了。” “行。”谢赫憬却在此时顿住，笑声逐渐转变为吸气与吞吐的交替。 近在咫尺的声音，南许实在无法忍住好奇心，还是问他：“到底怎么了？” 确定她不会怪他，谢赫憬故意在她耳边哼了声，一字一句地说：“有点，太紧了。” 这还没完，他又沉下几分，语气听起来十分可怜：“老婆，我都有点痛了。” “！！！” 近段时间以来，南许的心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跳得那么快过。 快到她整个人都僵住，还在不断地瑟缩，谢赫憬神经跳动，这回是真的了。 南许的眼前逐渐虚无，又在谢赫憬一声声“老婆”的呼喊声中苏醒。 “那要怎么办？”南许抿着唇。 “放轻松点，”刚才南许的反应也让谢赫憬吓了一跳，他赶紧哄道，“疼也没关系，能忍住。” 南许第一次遇上谢赫憬说“疼”的局面，简直让她想立刻离开这里，缓个几天。 但是显然是不可能的，她也不知道谢赫憬那是什么感受，只能尽力而为。 “那我努力放松。” 谢赫憬挑起笑意，之前那么多次强硬地让南许放松，她每次都不配合，还一次比一次更紧张。 这次竟然能主动说出这话，谢赫憬眼眸深下，看来还是扮可怜，“软”着来才行。 不过让他头疼的是，他自己也很难控制这个度。 “老婆，这么心疼我？”谢赫憬再次故意沉声，“让我为你疼不好吗？” 他手臂撑在她头侧，潮湿的呼吸缠绕着南许发顶，她甚至能听清楚谢赫憬的每一次喘息。 每一声都重重砸在她敏感的神经末梢。 南许只能大口喘着气去忽略这一切会让她紧张的因素，可以越想忽略，这些声音就越往脑海里进。 她急到扬起哭腔：“我不想你疼。” 听到这声，谢赫憬是真慌了，立刻把南许抱起来，也顾不上其他的，现下的念头只有把人抱进怀里哄。 “别哭，我不疼，逗你玩的。” 可他此刻额头的青筋浮现，呼吸也变得粗重。 不说还好，一说南许就彻底忍不住哭：“不可能的，我听你声音很难受的，而且，而且我也疼。” 听到南许也疼，谢赫憬顾不上欲望，想着要慢慢地出来。 “嘶……”南许吸气，“好像这样会更疼。” 谢赫憬卡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因为第一次这样的接触，又加上南许情绪波动比较大，平常很容易完成的事情，现在却变得异常艰难。 南许能很轻易感觉到谢赫憬的滚烫，也看见了他额头的青筋，确认他也不好受。 她试探着说：“要不……你放回去？” 这几乎算得上是南许在床上说的最大胆的话，一说完也不管谢赫憬什么反应，她低头埋进他怀里。 “不行，万一你更疼怎么办？” 南许刚才的哭谢赫憬可还记着，和平常的羞哭不一样，那是真有些伤心了。 南许的声音发闷：“我疼我自己会说的。” 哪像谢赫憬这样，竟然能忍到这个地步，简直是个笨蛋。 “你吻我吧，兴许我就能放松下来。”南许仰头说着。 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她比之前都要紧张，而且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就导致俩人都不好受。 谢赫憬手往下托住南许，又稍稍用力将人往上抬。 而后温和地亲吻着她的唇，牙齿偶尔轻碾，换来南许细微的颤抖。 “疼就说出来。”谢赫憬提醒她。 “嗯。” 谢赫憬撬开她的牙关，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吮吸，含糊的呢喃又带着情欲：“怎么这么软。” 南许跟着她的节奏逐渐放缓心情，呼吸也平稳下来。 谢赫憬彻底放过她的唇，重新将人放平在床上。 “现在可以了？” “好多了。”南许眉眼弯弯地回他。 他再次覆下身，南许却伸手推了他一下，手指向一旁的抱枕：“这个不垫了吗？” 谢赫憬偏过头，他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他扯过抱枕重新塞回刚才的位置，夸奖似的对南许说：“好乖的宝贝，都会提醒我了。” 南许不好意思地移开眼：“我就是，就是不想‘努力’白费而已。” 谢赫憬挑眉：“放心，我可以一直‘努力’，只想你能承受得住。” 要是真让谢赫憬撒开了来玩，南许可能真的得连夜搬回父母家了。 果然听见谢赫憬这话，南许浑身一抖，又要紧张起来。 还是谢赫憬用手垫在她的背部，一下一下地轻拍才安抚回来。 “怎么那么敏感？嗯？” 南许不承认：“明明是你说的话太吓人了。” “实话而已。”谢赫憬无所谓地说道。 “实话也吓人。” 谢赫憬闭嘴。 其实被抱枕硌着，南许还是有些不习惯，她开口问道：“有没有不需要抱枕的？这样腰好累啊。” 乖宝贝，又把自己送到他手上了！ 谢赫憬差点就笑出声，只能努力摆出一副认真讨论的模样。 “嗯，有，试试吧。” 第89章 乖宝，想跑去哪儿？…… 指尖勾住抱枕边缘的瞬间, 谢赫憬倏而俯身，顿时耳边就响起了南许急促的抽吸声。 “谢赫憬，你停……一下。”涨感太过于明显, 南许咬着牙才说完这句话。 “怎么了，不是不想要抱枕吗？”谢赫憬佯装不知地询问。 南许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瞪他：“你, 你明明可以别，别突然这样的。” 本来刚才已经彻底平复，结果谢赫憬这一俯身, 那丝丝缕缕的痛感混着酥麻又浮现。 南许气得想骂他, 但这会儿她的精力全都在对抗那难以言说的触感, 只能不轻不重地睨他一眼。 她水润的眸子蒙上层薄薄的雾气, 湿漉漉的目光扫过他时，更像是调情。 谢赫憬喉结猛地滚动, 指尖却漫不经心地在抱枕上摩挲：“当然不可以, 不贴近你怎么拿出来？” 他随意地扯了下，便说：“乖，压得太紧了, 扯不出来。” 说着就要更加俯身。 南许这会儿的全身重量都压在这抱枕上，又怕他再继续, 好不容易挨过的酥麻又浮现。 她没好气地说：“那你先抱我起来。” 谢赫憬却没动, 指尖离开抱枕在南许的腿侧转着圈地打转。 南许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只能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没力气了吧？” 不会连抱她的力气都没了吧。 指尖停住, 空气仿佛也突然凝滞, 南许心虚地抬眼, 谢赫憬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南许的心咯噔一下，那笑漫过唇角，却没抵达眼底, 似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问：“你说谁没力气了？” “我，是我没力气了，”南许吞咽，没出息地转过话锋，“你，”她艰难说道，“你很厉害。” 谢赫憬乐了：“行，还有更厉害的。” 怎么会这样，她都夸他了，不应该是停下来吗？ 怎么他还更来劲儿了？！ 对于谢赫憬在床上的反应，南许十次有九次都能猜错，她还想着要怎么补救。 谢赫憬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搭在南许腿侧的手掌瞬间捞住她，而后抬起。 南许紧绷的脊背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谢赫憬敛眸咬住唇内侧，忍住笑意将南许身下的抱枕抽出。 她的身体有几分悬空，失重感骤然袭来，南许小声地“啊”了一声。 谢赫憬扬眉：“等会儿再喊。” 无赖、滚蛋、疯子…… 南许无法从嘴里说出来，只能在心里狂喊。 她的眼神太过于生动，稍微一思考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那冒火的眼神肯定在骂他。 谢赫憬还挺喜欢南许骂他，特别是软调子的声音一边低吟一边骂他。 他没忍住说道：“想骂就骂出来，免得等会儿没力气骂。” 修长手指扣住南许纤细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翻转。 南许这回倒是学聪明了没骂出口，否则不知道等会儿谢赫憬还会疯成什么样。 背对着他，南许无法看到谢赫憬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手掌顺着脊背缓缓下移，指尖掠过每一处凸起的脊椎骨。 南许不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只能在紧张和颤栗中茫然等待。 下一秒手抽离，代替的是谢赫憬的唇，接着吻下去，带着克制的温柔。 唇离开，代替的是谢赫憬的…… 他的动作骤然变得强硬，掌心狠狠按住她的脊背，压成诱人的弧度。彻底探索的瞬间，她发出一声呜咽。 “老婆，告诉我，这样的姿势你喜欢吗？”谢赫憬问。 南许侧脸贴着冰凉的枕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姿势。 她把发烫的脸彻底埋进枕头里，声音发闷：“谁要管你什么姿势……” 尾音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吞没，她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单：“混蛋，你疯了吗？”她转过头瞪他。 终于听见这声，谢赫憬异常兴奋。 见他眼底浮出危险的笑意，她慌得往前移，却被他一把扣住腰拉回怀中。 “乖宝，想跑去哪儿？” “放开，谢赫憬，哪有这么‘讨论’的，你这明明就是在借着机会欺负我。” 她的声音颤巍巍地勾着求饶的弧度，却又倔强地含着嗔意：“你混蛋。” 谢赫憬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平坦的小腹轻轻揉捻，带着虔诚近乎于痴迷的语气说道：“老婆，这里除了凸出我的形状，未来有一天还会隆起。” “那会有多漂亮？”谢赫憬抬眸，满眼的期待，“圆滚滚的再也遮不住，你只能用这双泪汪汪的眼睛求我抱你。” 南许打破他的想法：“我才不会求你，我只会要求你抱我。” “好。”谢赫憬应下。 于是这短短一会儿的畅想让谢赫憬的力道接近于疯狂，南许被吓住，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谢赫憬是真的没用全力。 被压制的身子再怎么样挣扎也只是徒劳。 谢赫憬每一次都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却又在南许忍不住颤抖时，低头亲吻她汗湿的后颈，用沙哑的声音呢喃：“老婆，真想一直待在里面。” 南许眼角的泪痕还在，谢赫憬伸手想替她擦去，南却许别过头。 “生气了？”谢赫憬问。 南许现在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她带着怒气说：“明天早上别喊我，我不去公司了。” 谢赫憬蹙眉：“你不陪我？” “不陪。” “睡醒再去也不行？”谢赫憬说。 南许拒绝：“不行，我不想去。” 谢赫憬继续问：“可我上班的时候想你怎么办？” 南许才不管，刚才谢赫憬疯狂的余温还没有退去，她依然在被迫感受着他。 “那你就想着吧，谁让你那么疯的，明天我肯定走路都够呛，我才不去公司丢人呢。” 闻言，谢赫憬又心软了，可就是不想出来。 南许积攒了点力气，小幅度地晃动身子：“你还不出来吗？” 谢赫憬不舍地抽离，可下一刻又反悔地再次回去。 “唔……无耻，你无耻。”南许真是搜肠刮肚都找不到一个词能形容谢赫憬这无赖行为。 “老婆，等我再待一会儿。” 痴迷程度让他都怀疑南许的身体里是否潜藏着一种迷药，他稍微一接触她就控制不了自己。 南许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她闭着眼，干脆什么也不管，反正她睡着之后谢赫憬也会处理好一切的。 “你明天在家休息，我想你的时候给你打视频？”谢赫憬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什么时候打了。 刚出门的时候不行，南许还在睡觉。 到公司也不行，她可能还在睡觉或者在吃早餐，本来天热南许的胃口就一般，他不想打扰她吃饭。 但接下来的时间他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满，几乎没空闲时间给南许打视频。 那就中午的时候。 南许打了个呵欠：“中午我要睡午觉的。” 下午谢赫憬又没时间，再一问南许晚上也不肯来接他下班。 那岂不是快一天都见不到南许，谢赫憬心烦，再次想干脆把南许绑着去陪他上班算了。 南许听着谢赫憬一天的计划，于是喊道：“你就不能自己安心上班吗？”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谢赫憬这么黏人，几乎是想把她拴到他身上的程度。 南许的指尖推着他胸口，却被他顺势握住，十指交缠扣在头顶。 他低头咬住她颤抖的下唇，辗转厮磨后才松开，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占有欲：“不能。” 这到底是什么癖好？ 南许真是搞不懂。 再次闭上眼准备要睡觉了，可谁知才安静不过一会儿的谢赫憬再次复苏，他闷哼一声，滚烫的气息带着喘息。 南许瞪他：“要是怀孕了，好久都不能这样，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话音刚落，他的动作猛地僵住，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不过很快又彻底舒展开：“那就趁现在多来几次。” 南许的困倦持续到谢赫憬起床收拾到一半时，她才悠悠转醒。 谢赫憬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醒了？乖宝很棒，这次还挺早。” 南许还记得他昨晚的表现，抿着唇不想和他说话。 谢赫憬无奈一笑，昨晚是太疯狂了一些，但是想到南许说的那句话，他就连今晚，不对，天天都想和她做。 但这个念头但凡要让南许知道，她肯定又得害怕。 谢赫憬语气宠溺：“老婆，对不起，和我说说话？” 他真是受不了南许不理他。 南许翻身准备用背影无声地拒绝谢赫憬，可是才有一个小动作就疼得她吸气。 眼泪几乎就立马出来，她喊道：“谢赫憬，疼。” 谢赫憬赶紧回到床上抱着人哄：“我的错，别哭乖乖，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南许抽噎着说：“想要你这一周，不是，这一个月都别碰我。” 谢赫憬本能反应就是拒绝。 “不可能。” 南许瘪嘴：“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我吗？” 谢赫憬：“……” 他咬牙：“除了这个。” 南许适当放宽了一点条件：“那我以后说停下你就得停下，要不然就罚你一天都不许碰我。” “你想憋死你男人？”谢赫憬依旧是拒绝的姿态。 南许沉思：“我想你今天都别给打视频。” “不行。” 这个也不答应，南许瘪嘴：“那你走吧，什么都不能答应我，我不想理你。” “你就不能要吃的、喝的、玩的、用的？”谢赫憬说道。 南许提出的这几个条件，他要是答应那真是见鬼了。 南许扬眉，理直气壮地说：“这些东西我不用要，你也会给我的啊，干嘛要在这个时候要？” 谢赫憬吸了口气：“你就吃定我宠你是吧。” 南许摇头：“也不是嘛，我也是为你好，你该节制一点的，免得到时候……” 无意之中又再次怀疑谢赫憬的能力。 一瞬间，谢赫憬在想干脆别去上班了，花点时间让南许彻彻底底地知道他的能力，免得她时不时的又得质疑一下。 可昨晚自己有多莽撞他也清楚，南许刚才那疼也不可能是装的。 他只能努力忍下，说道：“南许，你别招惹我。” “我哪里招惹你了？”南许不解，明明她也没说什么。 谢赫憬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抽出领带系上：“我下午的时候给你打视频，不接我就立马回家，”他话音一顿，视线下移，“如果你不想今天还疼的话，最好接视频。” “知道了，知道了。”南许用被子蒙住自己。 谢赫憬出门，南许一直在床上赖在中午才彻底起来，就连发给谢赫憬的早餐照，也是她吃完后又躺在床上发的。 原本想着谢赫憬应该会在三四点的时候给她打视频，按照她的记忆，这时候谢赫憬一般会有简短的休息时间。 但没想到才一点的时候谢赫憬的视频就弹出来了。 彼时南许正好洗去身上的燥热，随意裹了条浴巾，想着也是接谢赫憬的视频，连外套都懒得披。 “怎么那么早就打来了？”南许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到谢赫憬那边。 他此刻正是一个会议的间隙，一直心心念念着南许，这才忍不住打了个视频试探下她睡觉没。 没想到她才刚洗好澡，甚至只披了条浴巾。 旁边同样参加会议的程科屹自然听到了南许的声音，想当初他还把谢赫憬喜欢的人认成别人。 现在想来还有几番不好意思，他对着谢赫憬说道：“让我和南许打个招呼吧。” 谢赫憬把手机反扣：“不用了。” 瞧着谢赫憬冷淡的神色，程科屹虽然有疑问，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好吧，那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向她问个好。” “嗯。” 这边的谈话都被南许听得清清楚楚，她悄然拿过外套披上，拉链拉好，对着黑屏的另一边喊道：“是程总吗？你好啊，予予前几天还和我聊起你。” “叫我程科屹就行。” 听到戚之予这个名字，程科屹更加好不意思，当时在山庄的时候，他怎么就把戚之予当成谢赫憬喜欢的人呢，还一直当着南许的面问戚之予对谢赫憬印象。 幸亏没给俩人搅和黄。 听见南许还朝程科屹打招呼，谢赫憬一脸不爽，但是又不好把反扣的手机拿起来，这样的南许他不可能让别人看到。 “南许。”谢赫憬突然开口警告了声。 这样就着急了？ 南许笑着，隔着谢赫憬的手机和程科屹继续聊：“欸，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去山庄玩几天。” 程科屹立即答应：“可以啊，这山庄本来就有谢赫憬的份，你想来就来。” 眼看着俩人都要约时间了，谢赫憬酸气忍不住：“老婆，你想去告诉我就行。” 他不想挂视频，也不想让俩人继续聊，只能转身暂时离开休息室。 “南许，当着我的面你就敢招惹别人？” 反正现在谢赫憬也不在身边，南许有心气他：“知道了，下次不当着你的面。” “南许！！！” 第90章 来娶公主回家。 9月份的枳安暑气消下来不少, 南许这种怕热的也肯离开空调房和谢赫憬在路灯下散步。 南许觉得散步这件事，谢赫憬应该是受章惠琬和谢恒智的影响。 他俩也喜欢吃完饭一起去散步，之前南许还在谢赫憬家住时, 章惠琬曾喊过她和谢赫憬一起。 结果谢赫憬对此嗤之以鼻，他更愿意把这些时间花在工作上, 南许更是不好去打扰他们的俩人世界。 没想到最后是谢赫憬每天要求着南许吃完饭和他一起去散步。 想到这里，南许笑着打趣：“谢总以前不是说过更愿意把这时间花在工作上吗？怎么现在天天喊我出来和你散步。” 谢赫憬扬眉回她：“因为那时候的谢总还没老婆。” 无法体会到俩人一起晚间散步的乐趣。 南许：“……” 好像是这样。 此时天色将晚未晚，俩人刚走至一个公园, 南许走得有些累, 顺道就在路边的椅子坐下。 公园里人群熙熙攘攘, 遛狗的阿姨, 跳广场舞的老人，奔跑的小孩, 充满鲜活的烟火气。 南许弯腰揉着发酸的腿, 眉频频蹙起。谢赫憬放下南许的包，自然地在她身前蹲下，南许投去疑惑的目光。 谢赫憬则是单膝屈地, 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腿腹，动作轻柔地缓缓揉捏。 “你, ”慌乱地想要抽回脚, 余光瞥见不远处小孩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脸颊瞬间染上绯红, “你别揉了, 有人看着呢。” 谢赫憬没理她, 继续揉。 那边停下步子的小孩子们一溜烟地往这里跑来。 南许有些脸热：“你快起来。” “揉个腿也不让？又没亲你。”知道南许不喜欢在人前有亲密的举动，亲吻就算了，但是揉腿也不让？谢赫憬不解。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跑到俩人旁边的有两个小孩子。 这两个小孩子也不怕尴尬，一个比一个认真地盯着谢赫憬给南许揉腿，谢赫憬倒是无所谓，该揉还是揉，只是南许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前面的是个小男孩，瞧着谢赫憬单膝跪地的动作，他小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大胆地上来询问：“你们是在求婚吗？” “不是。”南许赶紧说道，她怕小孩子们一起哄，到时候万一再把别人的目光招来。 小男孩凑近俩人，问谢赫憬：“那你为什么要跪着？” 谢赫憬停下动作告诉他：“不是只有求婚才能单膝跪地的。” 男孩蹙着眉头，在他小小的脑海里暂时只有求婚才会单膝下跪这个念头。 谢赫憬的手搭在南许的腿腹，再次缓慢地揉着。 “给老婆揉腿也可以。” 南许的心似乎也被揉了一下，浮现酥麻又慌乱的悸动。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 一直站在后面的小女孩听完几人的对话，她上前一步抢答：“还有，还有，王子也会给公主单膝跪地的。” 南许被小女孩童真的话逗笑，谢赫憬却认真点头，肯定小女孩：“对，这个姐姐就是公主。” 小女孩转头对他说：“那你就是王子喽？” 谢赫憬停顿一瞬。 南许笑吟吟地望着他：“王子怎么不说话？” 谢赫憬仰头对上她的眸子：“公主说谁是，谁就是。” 小男孩忽然惊呼一声，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他却对着小女孩说：“茜茜，你也是公主，你说我是王子吗？” 小女孩思考着谢赫憬的话，点头：“是啊。” “那我以后也要娶你，我也要给你跪下揉腿。”小男孩兴高采烈地说着。 南许彻底被小孩子们的话逗得笑不停，谢赫憬却没出声。 直到小孩子们跑远，他都一直沉默。 南许问道：“你怎么没音了？” 谢赫憬表情十分认真：“我在想，我小时候有没有说过要娶你。” 那股酸胀感消失不少，休息得差不多了，南许自己拿起包起身：“这个有什么好想的。” 反正也只是小时候的玩闹话而已。 谢赫憬跟在她后面：“我记得你小时候挺爱黏着我的，怎么长大以后这个好习惯就没了。” 南许扭头：“小时候那个哥哥也不吓人啊。” 现在但凡南许要是敢表现出一点黏着谢赫憬的意思，下一刻，谢赫憬就能把她吃干抹净。 然后琢磨着走哪都要带上她，时时刻刻见着她，他会比她更黏人。 谢赫憬继续说：“我还记得你说你长大以后要嫁给我。” 南许步伐加快：“是吗，反正我不记得了。” 又是这不认账的语气，谢赫憬直接将人横抱起南许往家跑去。 突然的腾空，南许心一紧。 “你干什么？” 谢赫憬弯唇：“抱着我的公主回家。” 南许没忍住笑意，在谢赫憬的怀里咯咯直乐。 “那你快一点。” 快到可以跑回十七岁时的盛夏，在绿茵蝉鸣中，少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喜欢，青涩而又紧张地向南许告白。 快到可以跑回四岁时的午睡，小南许睡不着，谢赫憬一板一眼地给她读王子公主的故事。 南许天真烂漫地说：“哥哥，我是公主，你是王子，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谢赫憬看了眼书上的插画，没有南许好看，果断合上。 他扯住被子往她身上盖，小小年纪就已经展现出照顾人的天赋。 南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他：“可以吗？” 谢赫憬稚气明显的脸紧绷，颇为冷酷地“嗯”了一声。 两人的婚期定在9月19日。 “9”是南许喜欢的数字。 而“19”号的那天，传闻夜里可以看到十年一见的流星雨。 十年。 十年前，刚好是南许寄住在谢赫憬的那一年，而十年后她就要嫁给谢赫憬。 南许希望这十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可以为他们的婚礼做个见证。 婚礼前夜，南许在父母家睡觉，谢赫憬破天荒地没打扰南许，还发消息叮嘱让她早睡。 翌日，南许凌晨起床，化妆、穿礼服……身边一会儿一个人，时不时地祝福、问候，南许只能不停交际，整个人忙得晕乎乎的。 跟着流程走，她心倒是没多大起伏。 一直到谢赫憬来接亲的时候，她才真切意识到，从今往后她是真的要永远和谢赫憬在一起了。 心里冒出期待。 谢赫憬的那帮兄弟简直智商、武力都超群，温栖这个鬼点子王想的难题竟然都没有刁难到他们。 只能在找婚鞋这个环节大做文章。 望着一群人在屋里翻了个遍，向卫时狐疑地盯着一脸憋笑的温栖：“赶紧说，你把婚鞋藏哪儿去了？” “欸，我真服你了姑奶奶，这都找十几分钟了，就是找不着。” 他连床底下都翻了，愣是没看见婚鞋的影子。 向卫时的眼神太过于幽怨，导致穿着伴郎服的魏青宣都忍不住往温栖面前一挡，隔开向卫时的目光。 向卫时无语，指着他的衣服说：“魏青宣，你哪头的？” 他像是才想起自己伴郎的身份：“栖栖，婚鞋放哪了？” “告诉我，回去的时候带你去买裙子。” 向卫时眼角抽搐，这是问话还是来撒狗粮呢，能问出来就见鬼了。 温栖歪头：“我不告诉你，”她走近，在魏青宣的嘴角落下一吻，“但是裙子也得买。” 魏青宣弯唇：“好。” 向卫时翻了个白眼，自动把魏青宣归到对面，温栖一个吻给他迷糊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忘了。 谢赫憬则是没像伴郎们一样四处去找，在房中站定，眼神突然扫过南许。 本来看戏的南许正放松呢，谢赫憬突然的目光让她神经一跳，下意识地揪了一下裙子。 谢赫憬挑眉弯唇，转身拿过红包，潇洒往房间一撒。 “抢到红包最多的可以找我兑换一个承诺。” “卧槽。”向卫时瞪眼，这说得他都想去抢了，他不少忙都想让谢赫憬帮呢。 果然谢赫憬的话一出，房间里不少人都忙着去抢红包，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上都扬着笑。 在纷乱的人群中，谢赫憬径直走向他的南许，他的宝贝，他的爱人。 弯腰吻住南许，而后从裙边抽出婚鞋，低声对她说：“来娶公主回家。” 最后统计下来，抢到红包最多的竟然是温栖。 为了抢这堆红包，她把向卫时的脚都踩肿了。 向为时顾着帅没去揉脚，一直盯着温栖，他倒要听听温栖这么拼是想让谢赫憬帮什么忙。 温栖抱了抱床上的南许，把一堆红包拍到谢赫憬面前，言简意赅：“我就一句话，你得对南许好，一辈子那种。” “当然，”谢赫憬对上南许的视线，“一辈子还不够，最好还有下辈子。” 向卫时听见温栖的话两眼一黑，这不就是浪费嘛，谢赫憬怎么可能对南许不好，他简直好到可以把南许宠上天。 温栖才不管那么多，她就是要让谢赫憬在这多人的见证下，保证要一直对南许好。 得了承诺，温栖让开门，准许谢赫憬把南许抱走。 魏青宣经过温栖时，也在她耳边快速说了一句：“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温栖笑着打了他一下：“去忙你的。” 向卫时这人视力和听力都极好，几乎没错过每一个撒狗粮的画面。 他叹息，这房间里简直充满了爱情的味道，他得赶快出去缓缓。 谢赫憬和南许忙了一天，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南许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谢赫憬只能把人从床上拽起来：“你不是还要卸妆护肤吗？都不做了？” 南许瘪嘴：“可是我好累嘛。” “起来，我给你卸妆。” 南许诧异道：“你什么时候会卸妆了？” “这有什么难的。”有心看几次南许卸妆就会了。 “那你可以顺便帮我护肤吗？”南许眨着眼睛瞧他。 “蹬鼻子上脸？”谢赫憬皱眉。 南许在床上翻个身，直接翻到他的眼下，声音一软：“那你就说可不可以嘛。” 谢赫憬吞咽：“可以。” 话出口的瞬间他突然惊醒，但是他太吃南许这套了，喜欢到自己还主动多加了一句：“明天也可以帮你。” 南许疑惑：“明天？” “明天应该就没有那么累了啊！” 谢赫憬伸手把南许抱到怀里：“但是今晚会更累。” 南许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闹着要下去：“我不要你给我卸妆了，我有力气，我可以自己卸妆，自己护肤的。” 谢赫憬耸耸肩：“晚了。” 9月19号的十一点三十二分，枳安上空划过流星雨。 朋友圈里刷屏了流星雨的照片和视频，南许正在敷面膜玩手机。 瞧见这些，她拿着手机去找给她手洗贴身衣物的谢赫憬。 “你看，今晚真的有流星雨，十年难得一见欸，我选的这个日子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义？” 谢赫憬甩去手上的水珠：“有意义，很有意义，我老婆怎么做什么事情都那么棒。” 南许被夸得有些压制不住嘴角，谢赫憬最近怎么那么会夸人，她干什么都能被夸两句。 看见盆子里的贴身衣物，南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还是留在这里，我明天起来自己洗。” “你确定你明天起来还有力气？”谢赫憬问。 “你，”南许移开眼，“那你就不会给我留点力气？”但这样的可能几乎等于零，南许又说，“那我就明晚洗，你还是把它留在这里吧。” “这个也不让我帮你洗？”谢赫憬盯着她，“这才刚办完婚礼就想撇开我？” 南许语塞，这都哪跟哪啊，她只是有点难为情谢赫憬帮她洗内衣而已。 虽然之前谢赫憬也说过要给她洗，但是南许想了想还是拒绝他，这次是累得不行，实在没力气，而且估计要累好几天，就让谢赫憬帮她洗了。 “那你就洗吧，以后的都给你洗。”南许没好气地说。 她就不相信有人会喜欢洗这些。 谢赫憬听见这话后，却扬起笑意，南许的领域正在向他打开一个又一个的大门。 他正慢慢走近她的全部。 “可以。” 这轻飘飘的答应，甚至还有些兴奋的样子让南许成功地惊住，她转过身：“那你洗吧，我的面膜快敷好了，到时候你要是没洗好……我就睡觉了。” 十分钟后谢赫憬站在她面前，一句话不说，就只盯着她，南许问：“怎么了？” “老婆，可以揭面膜了吗？” 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南许点头：“可以了。” 谢赫憬俯身帮南许揭起面膜，又慢悠悠地给她揉脸，南许只管闭眼享受。 直到谢赫憬的嘴唇落到她的嘴角，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闯入她的唇里。 “唔……” 即便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谢赫憬怎么开始得那么毫无预兆。 南许转开头。 谢赫憬又强硬地把人掰回来，手抚过她的小腹，眼底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暧昧。 “老婆，该继续探讨了。” 90-95 第91章 新婚之夜 空调温度被谢赫憬调高了些许, 风口吹出的气柔和地扫过房间。 南许嫌热让谢赫憬把温度调回去：“要不然等会儿肯定会出汗的，我才洗的澡欸。” 谢赫憬专注于她睡裙上的两根带子，一会儿转着圈地啃咬, 一会儿用牙挑起又轻轻放下。 “我给你洗。” 闻言南许哼了两声，也就没关注空调的事情。 “谢赫憬, 你今晚好像变温柔了。” 没有激烈的交织，而是极尽的缠绵，所有起伏的节奏都跟着南许的呼吸来。 似在用全力取悦她。 南许绵软地瘫坐在他大腿上, 后背紧贴着滚烫的胸膛。 房间温度不低, 又加上身后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 南许喉间干涸, 往前探过身子想要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却被谢赫憬扣住手腕按回肩头。 “说清楚, 哪里变温柔了？”谢赫憬喉间溢出两声笑, 紧跟着就将南许重重一抛。 “唔……” 南许咬唇，刚才就是她的错觉，谢赫憬怎么可能会变温柔。 “怎么不说话？”谢赫憬的下巴抵住她的肩颈, 轻声问，“嗯？” 嘴上是这样的询问, 可是却没给南许留一点说话的机会, 每个音都会被他给吞掉。 南许渐湿的发丝黏在红润的脸颊两侧, 成浪的纠缠间, 她瞥见了梳妆镜里自己涣散的眼神。 她摇了摇头凝神, 视线稍往上移, 是谢赫憬沾染欲望的眸子，眸中翻涌着努力克制的凶猛。 察觉南许的呼吸变得杂乱，谢赫憬一顿, 缓缓抬眼，发现了镜中南许的目光。 四目交汇的瞬间，南许立刻移开眼。 谢赫憬伸手与她十指紧扣：“继续看。” 南许本来想开口拒绝的，可又听见谢赫憬说：“老婆，好好记住这一夜，这可是新婚之夜。” 南许的视线又重新回到化妆镜上，看着颈侧，肩头，胸前，腰际……一个又一个的吻痕浮现。 直到最后，她终于开口阻止谢赫憬：“你留这么多吻痕，我明天怎么出去？” 她还想着要穿一身漂亮的裙子出去逛逛呢，这回肯定又要费粉底去遮了。 听着南许幽怨的口吻，谢赫憬从她的腿侧仰头：“我咬的，我负责遮，行不？” 南许的手依旧揪在谢赫憬的发间，在思考要是这样的可能性。 可谢赫憬却忍不住，近在咫尺的幽香让他呼吸紊乱，理智差点崩塌，他好不容易又挤出一句话。 “或者明天就不出去了，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南许纠结了下，反正也无法阻止，只说：“那你帮我遮吧，明天我要去听音乐会的。” 这回是轮到谢赫憬拧眉：“新婚第二天就要丢下你老公去听音乐会？” “你不也得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嘛。” 区别就是谢赫憬那是正事，她是去放松的。 南许咳了声：“那我明天接你下班？” 谢赫憬往前吻了吻，深呼吸后才说：“这才差不多。” 谢赫憬的头发长了不少，这回倒是不扎腿，只是晃动间会撩拨着南许。 缱绻纠亲昵时，南许都是尽可能不出声的，免得谢赫憬听到会更兴奋。 可这回，她指尖扣进掌心，留下几个白色的月牙印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说：“谢赫憬，你能不能别继续这个了。” 听见这话，谢赫憬停住逐渐加沉的吻。 “怎么，咬疼了？” 知道南许娇得很，这个动作，他一向很收着力，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失控的时候。 南许眼睫颤抖，也不好意思说是谢赫憬的头发扎过腿侧浮起的酥麻让她有些受不住了。 “还好，就是……”她思绪飞舞，却找不到最妥帖的说辞，只能找一个谢赫憬最可能会同意的。 “就是，你不是说要‘探讨’嘛，这样也没什么进度。” 南许的话委婉得谢赫憬差点没转过来，直到看见她红透的脸颊，他恍然大悟。 直起身，谢赫憬终于肯放过那幽香，他把南许往床上带，自己也慢慢跪了上去。 “老婆，这是心急了吗？” 南许喉间一堵：“才没有，你要是不想的话，现在就下去。” “我就那么说说，你反应怎么那么大？”谢赫憬一件一件地褪去衣服。 南许吞咽着回他：“有吗？可能是太渴了吧。” 对了，她刚才想喝水来着，被谢赫憬阻拦到半道，现在都还没喝上一口。 “我想喝水，”南许神情委屈，“你不能这样的，连口水也不给我喝。” 谢赫憬失笑：“哪儿就不给你喝了。” 他长臂轻松拿起床头的水杯，放到南许的唇侧：“喝吧，现在多喝一点，等会儿不一定还有机会停下来喝。” 南许瞪他，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连话都没顾上和他说一句，一口气喝下半杯水。 “这么渴，”谢赫憬把剩下半杯水放回床头，“等会儿要是还想喝就使劲儿咬我，我疼了兴许就能停下来。” 南许有过经验，不留情面地拆穿他：“不可能的，我有好几次边咬你边喊停，你反而更兴奋了。” 所以她等会儿只能靠着自己寻着空隙和他商量，要不然她一有什么刺激点的举动，这个疯子就像上了发条一样，不知疲倦。 谢赫憬仔细回想了会儿，南许说的确实是实情，他捞起南许往怀里抱：“辛苦老婆了。” 南许傲娇地别过头：“知道的话就自己控制一点。” “我尽量。” 听这话，南许弯唇。 哪料，谢赫憬的指尖在南许的身上缓慢摩挲，说：“我尽量全都送进去。” “你！”南许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才听着谢赫憬的前半句，她还以为他要转性了，知道轻点慢点了。可后一句，南许知道，又是她想多了。 谢赫憬十分仔细缓慢，想着让累了一天的南许能缓缓。 可即便如此，伞依旧在风中飘摇，南许还是止不住地咬唇。 谢赫憬扬着声哄她：“真是一个娇宝贝，”他故意所为，听见南许难以抑制的闷哼，他笑，“哪里都又娇又软。” 南许耳根子红透，最听不得他说这些，一说她就往他怀里钻。 谢赫憬满足地将她抱个满怀：“害羞了？又没有别人，怎么说两句都害羞？” 南许的脸埋进他胸前，不肯看他，只说：“哪有你这样的，每次这个时候，都要说这些话，明明就很容易让人害羞呀。” “说实话也不行？本来就是娇宝贝，说两句话就容易脸红，碰一下就喊疼。” 谢赫憬将人抱向自己。 南许浑身一缩：“你哪里只说了话，你，”她艰难动了下腿，声音带了点哭腔，“还有这个你忘记了？” 谢赫憬太喜欢她这娇憨样了，抱她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任风雨拍打嘶吼。 他接着说：“哼哼也不敢大声，哭也是断断续续的，听着就让人……” 他停住话。 南许不服气地问：“怎么了，让你听着很难受吗？” “嗯，很难受，”谢赫憬舔了下嘴唇，“因为会性欲大增。” 南许眼里满是错愕，谢赫憬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根据他的话，那岂不是只要她有一点反应，他的感觉就会大大增加。 怪不得怎么喊停都不行。 南许闭眼，嘴角拉直，存心不给谢赫憬一点反应。 瞧着南许的动作，谢赫憬也没阻止，只是低低提醒：“这样会激起我的征服欲，我会忍不住更大胆地让你哭出来，叫出来，你想试试吗？” 哪条路都被堵死，南许欲哭无泪。 “那你怎么样欲望才会小点？” “‘吃’饱了，就暂时会小点，”谢赫憬的手沿着南许的背部，将她完完全全地扣向自己，“所以老婆，等会儿不要忍，喊出来，我喜欢听。” 于是喝下去的那半杯水也无法解南许的渴，一直到半夜，谢赫憬才放着她喝下剩余的半杯水。 南许的嗓子已经哑了，却还不忘瞪谢赫憬：“我讨厌你。” 谢赫憬给她托着杯底：“乖，喝完再讨厌。” 南许望着自己的粉底，只可惜大半都用来遮吻痕了。 谢赫憬拿着粉底，不熟练地往南许的身上拍，吻痕很多，他又怕给南许弄疼了，于是拍得很慢。 南许说：“你要快一点，音乐会快开始了。” 对什么都很游刃有余的谢赫憬偏偏在这个上显得手忙脚乱，南许笑着看他头大的样子，打定主意要是下次谢赫憬还给她留吻痕，她就继续让他遮。 南许嘴角的笑意太过于明显，晃眼间，谢赫憬停下手里的动作：“笑什么呢？” 南许也直接说：“笑你呀，”她指了指还需要遮的吻痕，“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给我留那么多。” 谢赫憬嗤笑，手上又恢复动作，看着眼前这个吻痕遮好，他漫不经心地说：“下次会留更多。” 他忽然弯腰扣住南许的唇，送上一个深吻：“留到遮都遮不住，你只能和我待在家里。” 南许用力推开他，骂道：“你真是……一个大混蛋。” 谢赫憬眯了眯眸子，问她：“怎么昨晚床上的时候没骂我？” “难道是我做得不够好？” 南许彻底无语，不管她说什么都根本无法伤到谢赫憬一丝一毫。 除非她说要离开他，不过那样的话，今天的音乐会肯定去不成了，南许只能找一个他在乎的威胁他。 “我去音乐会要是迟到的话，那我今天接你下班也会迟到的。” “你敢！”谢赫憬沉眉。 南许却抬头：“我等会儿迟到多久，接你就晚多久。” 谢赫憬冷脸加快动作，开车送南许去的路上还默默提升了车速，似乎真怕南许会迟到。 到地方时，南许比原定时间还要提前20分钟到，她笑着给谢赫憬递上一个吻。 “老公，今晚我会准时接你下班的。” 说完就转身往馆里跑。 老公！！！ 谢赫憬的脑子里全是南许刚才说的这两个字，他心一下又一下地抽动，有心想把南许捉回来再喊几声，但是这一溜烟的功夫，南许竟然已经跑没影了。 南许短短一个称呼就轻而易举地抓住谢赫憬的心，让谢赫憬余下时间都在等着南许来接他下班。 手机跳出信息。 【我到车库啦。】 后面还加了一个“爱你”的表情包。 一整天臭脸的谢赫憬终于浮现了笑意，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朝车库走去。 动作快到南许放的歌都还没跟着唱完，谢赫憬就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南许往外看了看：“有什么东西追你吗？怎么这次来得那么快？” 谢赫憬简单直接地说：“再喊一次。” 南许早就忘了自己白天时对谢赫憬喊的老公，这会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喊，喊什么？” 谢赫憬抓住南许的手：“喊我，你说呢，还能喊什么？” “嗯？老婆！” 最后两个字，他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沉重而刻意。 南许终于反应过来他想听什么了，她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随口的一喊，能让谢赫憬奔着下来见她。 南许清了清嗓子，余光里都是谢赫憬专注而期待的眼神，她发现好像又喊不出来了。 她垂下肩：“下次吧，你这样看着我，我很难喊出来。” 他喊“老婆”都快喊出花了，结果他老婆连一句“老公”都喊不出来，他有那么无法让人适应？ 没听到想听的，谢赫憬哂笑，憋着一口气：“行，现在喊不出来，晚上床上喊。” 听谢赫憬这话，是铁了心一定要听到。 南许提心吊胆地开车驶向家里。下车回家的路上，谢赫憬都是冷脸牵着南许朝前走。 南许张了张嘴，又觉得算了，还是等会儿再喊吧。 一打开门，谢赫憬瞧见桌上放了一大束鲜花，他回过头：“给我的？” 本来想给谢赫憬一个惊喜的，但是鉴于他刚才的冷脸，南许绕过他：“不是，我打算送别人的。” 谢赫憬也不管她要送给谁，直接抱着花就往房间走。 南许喊道：“喂，我要送给别人的。” 谢赫憬头也没回：“进了我家的花就是我的。” 南许：“……” 饭桌上，南许还在想谢赫憬车上的话，瞧着眼前那么冷静的谢赫憬，她猜想他不会是要憋一个大的吧。 南许是真的怕了，浑身都抖了一下，开口解释道：“我那花就是送给你的。” “知道。” 谢赫憬刚才抱着花的时候就看见上面的字条了。 【赠谢赫憬，鲜花投喂成功，祝好运加倍。】 他老婆怎么那么可爱，谢赫憬眼里浮现笑意，但又快速地压下去。 南许知道谢赫憬今晚话少的原因，于是她先进卧室，等待着处理文件的谢赫憬进来。 可谢赫憬今晚的事情有点多，处理好工作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彼时南许已经睡去，只是心里有事儿，睡得不安稳。 谢赫憬进来时就看见她蹙起的眉头。 他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她揉开。 南许却突然睁开眼，抱住他的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你终于处理好工作了。” 谢赫憬心软得一塌糊涂，却还板着脸训她：“怎么不乖乖睡觉？” “还不是因为你，”南许嘟嘴，“你说了今晚要听……” “气话你听不出来？”谢赫憬脸色柔和下来，将南许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而后掀起被子往里进。 南许更好地抱住他，怏怏地说：“听不出来，反正我就是会当真的。” 谢赫憬沉默，已经打算着要减少说气话，要不然这笨蛋还真的都会当真。 闻着谢赫憬身上的味道，南许安心了不少，先前那种心上下浮沉的感觉退去。 “谢赫憬，你别生气了哦！” 谢赫憬早就没什么气了，瞧着南许这困意迷糊的样子，他只想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南许凑近几分，揽住谢赫憬的脖子，瞬间一股馨香席卷谢赫憬的鼻腔。 他喉结滚动，耳边传来清甜的软语：“老公。” “如果真的有童话，那你肯定是整个童话王国里最珍贵的宝藏。” 而她会好好守护这个宝藏。 第92章 最可爱的男/女人 南许最近的食欲异常不好, 谢赫憬换着花样地给她做菜都没起多大作用。 以前鲜香的味道现在闻起来竟然有点犯恶心，南许蹙着眉：“我不想吃饭了，我想吃水果。” “就吃那么点, ”瞧着南许碗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谢赫憬又给她夹了块肉, 说道：“早上就喝了半碗粥，中午又吃得少，你再吃一点, 等会儿去给你切水果。” 南许摇头：“不想吃, ”她戳了戳碗里的菜,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又热起来了, 没什么胃口。” 谢赫憬叹息，算了, 不想吃就不吃。 他放下餐具起身去厨房, 很快就端出一盘果切。 餐桌面前已经没人了，南许躺在沙发上抱着iPad追剧，谢赫憬端着果盘走过去, 低头便见她看得眼泪汪汪的。 “这么入迷，看到什么了？” 南许接过谢赫憬递来的纸巾：“看到男女主相爱相杀了。” 闻言, 谢赫憬往屏幕上看了眼, 女主手里的刀子正滴着血, 他问道：“现在是到杀的阶段了？” 南许颔首：“我特意攒了好几集, 等他俩解开误会才看的。” 南许的眼窝浅, 时不时晚上躺在床上还能想起白天追的剧, 兴致上头还要和谢赫憬吐槽怎么还没完结。 谢赫憬笑着夸她：“这么聪明？” 南许抹了一把有些花的屏幕：“追剧的经验而已。” 谢赫憬把果盘放在手边，把南许抱着怀里，跟着她一起追剧。 南许和谢赫憬有时会回老宅住几天,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大部分晚饭时间，只要一家人没什么事都会聚在一起追剧。 谢赫憬和谢恒智属于陪看，但乐在其中。 屏幕上的女主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屏幕外的南许继续冒着眼泪，谢赫憬一边给人递纸，一边用牙签叉起一块西瓜递到她嘴边。 “来吃点甜的。” 南许一口咬下，甜蜜的汁水滋润味蕾，她开心得眯了眯眸子，很快注意力全都在剧里，谢赫憬喂什么她就吃什么。 但是谢赫憬喂的速度逐渐变慢。 直到南许偏过头没看见谢赫憬递来的水果，她按下暂停仰头。 谢赫憬的眼神落在别处，似在思索着什么，眉眼缓缓压低。 南许问他：“怎么了？” 谢赫憬刚才进厨房的时候看到自己给南许买的红糖，而上次煮红糖水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前了…… 他动作突然僵住，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月南许的例假好像还没来。 谢赫憬把自己的念头给南许说，南许也是一愣：“我，好像真的没来。” 说着南许心里一惊，她从谢赫憬怀里起来，只是人没站稳，身形晃悠了几下。 谢赫憬吓得立马又把人抱回怀里，心突突直跳。 他真是怕南许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动作，但凡不把人抱在怀里，他就担心她下一秒出什么状况。 “你要去干什么？” “去测一下，”她一顿，回想起什么，转头对谢赫憬说，“对了，上次买的验孕棒被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给丢了，你重新买。” 谢赫憬在手机上下单，大约半个小时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他撕开包装袋递给南许。 “去吧。” 南许接到手里，不断吞咽着：“我怎么有点紧张呢？” 谢赫憬揽上南许的肩，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乖，别紧张，我在。” 他把人送到浴室门口，弯腰问她：“我进去陪你？” “算了，你在这里陪我就好。” 南许拿着三根验孕棒开门进去。 两分钟后，她屏住呼吸瞧着验孕棒的变化，只见验孕棒上缓慢地出现两条鲜红的杠。 俩人第二天又去医院确认了一下，直到拿到检查单坐上回家的车时，南许依旧有些恍惚。 她摸上小腹，语气还有些不敢置信：“我真的怀孕了。” 如果谢赫憬没提醒她例假的事情，南许现在都还没意识到。 谢赫憬把检查单小心收好，探过身给南许系安全带，又在她唇上亲吻。 “真的，”他探入并轻轻咬住她的舌尖，“看来我这么久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 谢赫憬的吻总是越来越深，南许只能推开他，并且指着刚才的检查单：“你注意一点。” “亲一下也不行？”谢赫憬挑眉。 南许双手抱在胸前：“亲可以，但是你得注意一点，只能浅尝即止。” “以免我情绪太过于波动，你知道，我很敏感的。”南许抬起下巴，有持无恐地看向谢赫憬。 谢赫憬：“……” 他看着南许水润鲜艳的唇，眸子里都是沉迷，明显还没有亲够，可是身旁的检查单又在提醒他，谢赫憬只能强按住心中的想法。 “知道了。” 谢赫憬坐回位置上，吃瘪的样子看着南许直乐：“医生说前三个月要特别小心，你得收收那些想法，多忍忍了。” 她知道谢赫憬欲望强烈，看见她都容易有反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忍得住。 空气骤然凝滞，谢赫憬的脸色第一次这样精彩纷呈，欲望、克制、担心、爱惜一时间纷纷涌上心头。 在看见南许最近因为胃口不好而有些消瘦的脸颊时，谢赫憬叹了口气，嘴角却扯出无奈又宠溺的弧度：“忍就忍。” 回到家时，谢赫憬把家里所有尖锐的地方都用泡沫包了一层又一层。 南许跟在后面，看着他的举动问道：“需要那么夸张吗？我自己注意一点不就好了。” 谢赫憬继续包着，说：“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所以不仅你需要小心，我更需要小心。” 他用剪刀把手中的胶布剪下，用力按了几下，确定达到要求之后才说：“最好把意外的风险降到最低。” 南许耸耸肩，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除了在刚确认自己怀孕的时候有些惊讶以外，南许其余的时间都很平和，谢赫憬要比她紧张很多。 晚上躺在床上，一直抱着她睡觉的谢赫憬显得有几分慌乱，他的手搭在南许腰上，习惯性地把人往怀里捞，几秒后又突然想起她的肚子。 “挤到了吗？”他自己往后缩了几分，“会疼吗？” 南许笑得不行：“还没有显怀，现在这样不至于挤到，谢赫憬你怎么那么胆小。” 不是胆小，是谢赫憬太在意南许了。又加上晚上的时候南许依旧没吃几口饭，谢赫憬更加担心。 “看你脸色不好，而且最近也不爱吃饭，担心你。” 南许也不想谢赫憬担心，自动往谢赫憬的怀里钻：“那我明天会认真吃饭的，你别担心了。” “能吃就吃，不想吃就算了，别有太大压力，”谢赫憬给南许掖着被子，“晚上要起夜和我说，别一个人去。” 夜晚南许容易看不清，即便谢赫憬在南许起夜的路线上都装了一圈的感应灯，可还是担心南许会不注意踩到什么。 南许头靠在他怀里：“安了安了，我会注意不让自己受伤的。” 凌晨两点的时候，可能是晚上喝的水有些多，南许真有起夜的感觉，她仰头去看谢赫憬。 他睡得很沉，因为怕挤到南许，谢赫憬没有像之前一样把南许完完全全地贴在怀里，俩人之间留了一条缝隙。 这也使得南许的活动空间变大，不再像以前一有什么动作就容易吵醒谢赫憬。 因为南许怀孕的关系，谢赫憬不想她跟着自己到处忙碌，就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只不过最好要来接他下班。 南许也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不算好，就答应了下来。 想到明早谢赫憬还要去工作，南许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就去吵醒她。 她慢慢拉起谢赫憬搭在她身上的手，注意到谢赫憬的呼吸有变化，她又停下，直到呼吸声再次均匀，南许才一点一点地往床边移动，然后掀开被子起身。 彻底起床后，南许长舒一口气，看来光不吵醒谢赫憬起床就是一件体力活。 谢赫憬安装的感应灯很多也很亮，基本上南许一经过就会亮起，跟开灯没有什么区别。 她顺利到达卫生间，但在两分钟后，她看见卫生间门外的灯亮了起来，并且有一个人影倒映在门上。 她就知道自己还是把谢赫憬吵醒了。 打开门，南许瞧他脸色不算好，有些愧疚地说：“抱歉哈，我很小心的，还是把你吵醒了。” 谢赫憬倚在门框上，垂眸闲闲看她：“一天没事儿道什么歉，收回去，谁要你的道歉。” “但你不是生气了吗？”南许说。 “我生气，”谢赫憬双手抱在胸前，“你忘了睡前我和你说的什么了？” “没忘，让我想起夜的时候喊你，”南许说，“可你明早不是要早起嘛，而且我自己也可以的，就没必要麻烦你。” “麻烦？”谢赫憬重复着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不爽。 “你什么自己都可以，那还要我干什么？”谢赫憬冷声说道，“当摆设吗？” 南许错愕在原地。 空气死寂得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南许眼睫闪着，突然看到谢赫憬扣错的睡衣扣子。 谢赫憬睡觉总会把睡衣的扣子解开几颗，就算时间再紧急，他动作都是不紧不慢的，很少会慌成这样，刚才一定是很心急才会扣错扣子。 “我只是习惯了……” 南许低声嘟囔着。 在这点上文秋和南孝承有点把她培养得太好了，以至于有任何事情，南许的第一反应都是自己来，几乎很难想到谢赫憬。 瞧着南许有些无措的神情，谢赫憬责怪自己刚才语气是不是太冷了。 他上前把南许抱住，语气软下来，认真和她说：“乖宝，丈夫不仅仅是一个身份，我想成为你心里的第一个人，更想成为你的依靠，让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到我。” “我想你可以依赖我，不是为了满足什么虚荣心。” “我只是，很爱你，想护着你。” 谢赫憬垂眸：“南许，你总说怕麻烦我，会让我觉得被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 枳安半夜下起了雨，潮湿的空气将那些燥热全都铲除，但南许依旧只穿了条睡裙，冷意缓缓爬上身体，但还好有谢赫憬在。 他的怀抱很温暖，寒意正从四肢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漫开的暖意。 南许在谢赫憬的怀里回他：“我知道了。” 在谢赫憬的话语里，南许渐渐悟出了一句话。 ——谢赫憬喜欢被她需要，这样他才会感觉到心安。 她也伸出手抱住谢赫憬的腰，一字一句地说：“谢赫憬，我需要你，很需要你。” “你需要我？”谢赫憬和她确认。 “嗯，很需要。”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可南许却觉得，只要在这个怀抱里，再大的风雨都与她无关。 谢赫憬想成为她的依靠，而他也确实给够了南许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的底气。 “谢赫憬，我需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南许属于那种起夜之后就比较难以入睡的，躺在床上，谢赫憬也跟着她一直睁眼。 南许说：“你也睡不着了吗？” “嗯。” 南许怀孕了，他很兴奋，确认被南许需要，就更兴奋了。 谢赫憬开心的神色溢于言表，南许瞧着他，弯唇一笑：“谢赫憬，我觉得你有点可爱欸。” 谢赫憬顿住：“可爱这词适合形容我？” 用高大威猛可能还比较贴切一点。 “不适合吗？”南许挠了挠眉毛，有些难办地说，“可我很喜欢可爱的人欸。” 在今晚她彻底确定了，谢赫憬的模样，就是她爱的模样。 谢赫憬：“……” 他记得南许以前说过理想型是可爱的男生来着。 可他是男人。 给她依靠的男人。 南许眨着眼，又问：“你真的认为自己跟可爱沾不上边吗？” 谢赫憬：“……” 他再次纠结、沉默、思考。 两秒后，他说：“沾得上，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谢赫憬更可爱的男人了。” 言外之意。 ——没有比谢赫憬更值得你爱的男人了。 一个神色冷淡，眉眼间隐隐透露着凶气的男人，在她面前说没有比他更可爱的男人了。 南许愣了半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而后溢出一连串的笑声。 谢赫憬被她笑得发窘，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憋出三个字：“别笑了。” 南许笑得滚进他怀里，手指无意识揪住他睡衣下摆。 谢赫憬僵着身子任她闹，半晌才别扭地伸手圈住她，喉间溢出无奈的叹息：“小没良心的，就知道笑我。” 继而他还是觉得该强硬一点：“再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南许主动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亮眸盯着他，笑意逐渐转化为认真。 “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谢赫憬再可爱的男人了。” 谢赫憬嘴角颤动，收敛神色：“喜欢吗？” “嗯，喜欢。”南许点头。 谢赫憬弯唇：“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比南许更可爱的女人了。” 第93章 求主人喂饱我 “谢赫憬, 你还要看多久啊？” 南许跨坐在谢赫憬的身上打了个呵欠。 谢赫憬视线紧盯着屏幕上的文件，听见南许的问话，他侧头在她耳垂上亲了下, 问道：“困了？” 南许的下巴搁在谢赫憬的肩上，漫不经心地在他后背上画圈。 “有点。” 本来晚饭后南许是打算出去逛逛的, 但谢赫憬今晚比较忙，又担心她自己出去。 南许只好把逛街推迟到明天。 在家里有些无聊，追的剧还没有更新, 南许索性就跑过来看谢赫憬工作。 谢赫憬也一句话没说, 把人捞在怀里, 他继续工作, 时不时地会向南许索吻。 又一次索吻过后，南许拍着谢赫憬在腰间不老实的手, 说他怎么工作都不认真：“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 “而且我才坐上来二十分钟, 你已经是第四次亲我了。” 每次都会吻好一会儿，南许怀疑这二十分钟他可能连一篇文件都没有看进去，尽想着隔多久可以吻她一次了。 南许吐槽道：“怎么比躺在床上的时候亲得还多。” 南许睡前, 谢赫憬总是要贴近她身边，语气黏糊地朝她要吻。 之所以是要吻, 则是因为南许的肚子最近开始显怀, 谢赫憬便越发小心谨慎。 他精力旺盛又难以疏解, 只能借南许的吻压住一二, 等半夜南许睡着之后再去解决。 要吻的时候又不敢像以前一样强硬地把人按住亲, 谢赫憬只能小心求吻。 怕挤着南许的肚子, 于是两人就连接吻的姿势都变得有仪式感。 谢赫憬总会先把南许抱到腿上，腿微微曲起，然后在她后背垫一个抱枕, 让她靠得舒服。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仰头等着南许吻他。 南许有时会直接吻下去，有时候会故意等半天，直到谢赫憬睁开眼睛问她：“怎么不吻我？” 南许就摸着他的发端笑：“真像一只等待主人亲吻的小狗。” 而且是一只帅且冷酷的小狗，但又很别扭地喜欢黏着主人，南许在心里想着，甚至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她以为谢赫憬会生气，至少会反驳，之前说他可爱，他都得纠结几分才肯认下。 没想到现在听到南许那么说，谢赫憬没有一丝反驳的意思，把她的手握住，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 光亲不算完，想着南许给他的评价，谢赫憬张嘴含住她的指尖，扬着缱绻的调子，说：“那主人，可以吻一下小狗吗？” 指尖传来湿润的感觉，谢赫憬牙齿缓缓一咬，酥麻混着丝丝的痛意席卷南许的脑海。 南许的呼吸一紧，只觉得这样的谢赫憬太诱惑了，诱惑到她心砰砰直跳，明知道现在不行，还要这样来逗她。 “别，别这样。” “别什么？”谢赫憬的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乖乖不愿意吗？” “我明天再亲你可以吗？”她需要时间缓缓。 “老婆说我是小狗，”谢赫憬垂眸，遮住了他眼底暗涌的情欲，他语气变得可怜，“但是却不愿意奖励小狗一个吻。” 南许深呼吸，她总是无法招架谢赫憬这些充满蛊惑的话语，只能说道：“你这样太，太犯规了。” “犯规的明明是老婆。”谢赫憬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低头再次咬住南许的指尖，高大的身子轻轻晃了晃，还真像叼着主人手指撒娇的狼狗。 “老婆想和我玩主人小狗的游戏，却不愿意管小狗。” 说着，他手按住南许的后颈，慢慢往下勾，鼻尖擦过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唇上。 “主人，不乖的话……小狗要自己讨奖励了。” 话语间，南许逐渐感受到谢赫憬的反应，她瞪眼：“你干什么呢？现在不行的。” 她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觉得谢赫憬像小狗，明明就是一只暗中蛰伏的恶狼。 “知道，但这个控制不了，”若即若离的吻落在南许的唇上，谢赫憬呼吸急促，“所以主人，乖一点，我只想吻吻你。” 回想着前夜的吻，甚至就在刚才，谢赫憬又俯在她耳边说道：“主人，小狗又有反应了该怎么办？” 南许耳根子红了一片，捶打着谢赫憬的胸膛：“真讨厌，你赶紧看文件吧，等会儿好……” 谢赫憬笑得暧昧，接过她的话：“等会儿老婆好要我？” 南许拧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会儿我好睡觉，你，你专心工作。” 最近南许的睡眠质量不错，但就是一点，需要谢赫憬陪着她，南许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才能安心入睡。 这样跨坐的姿势，南许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谢赫憬的反应，可是她又不敢冒然有什么动作。 一是怕自己等会儿不小心碰撞到哪里，二是怕稍微动一下就把谢赫憬身上的火点得更旺了。 谢赫憬也不肯放她下去，动作就僵在这里，谢赫憬的反应变得越来越大，硌着的感觉让南许无法忽视，她喊道：“谢赫憬，你控制一点。” 明明身上的滚烫能说明他此刻的煎熬，可谢赫憬面上却一片平静：“老婆，你又忘了？这个控制不了，特别你就在我身上，就更控制不了。” “那你放我下去。”南许说。 谢赫憬直接忽略这句话，修长的手指滑动了一下鼠标：“乖，马上就要看完了。” “你这样还可以看得进去吗？” 南许有些不相信地说着。 而她仅仅是这样一个简短的接触，全身的精力都只能放在这上面，再无法分出多余的注意力去做其他事，更别说工作。 谢赫憬却点头：“可以，抱着你开会都可以。” 南许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和谢赫憬有什么亲密举动，更别说抱着她开会了。 “你别想了。” 震惊于谢赫憬强大的精力，南许突然想起一件事，但又不好意思问他，只能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谢赫憬的余光都是她的视线，电脑屏幕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甚至都不用去看南许的表情，便开口：“问吧。” “那我真问了。” “嗯。” “你精力不是很旺盛吗？那你这几个月是怎么，怎么……” 南许还是无法开口问出他是怎么解决的。 谢赫憬这几个月忍到简直突破极限，除了朝她索吻能感受到他的反应，其余时候他都保持得规规矩矩。 谢赫憬却很坦然：“浴室里，想着你自己解决的呗。” 白天在公司见不到南许还好点，但是一回到家，他就会忍不住亲亲抱抱，晚上睡觉感觉更甚。 却都选择自己解决。 而南许睡眠质量好到谢赫憬半夜实在忍不住去冲澡，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就这样解决了四个月？”南许瞪眼。 “不然？”谢赫憬的视线上下打量了南许一通，而后停留在某一处。 那如有实质的眼神让南许抬手挡在自己面前，喊道：“不可以。” 谢赫憬笑了声：“急什么，我就是好久没吃了，想念一下味道而已。” 南许：“……” 他是怎么可以那么平静地说出那么骇人的话。 南许的困意袭来，她再次靠在谢赫憬的肩上，等他看文件。 十分钟过后，谢赫憬关了电脑，抚着南许的后背，柔声问她：“睡着了？” 南许摇头：“没有。” 她刚才正自拍呢，觉得孕期的自己好像胖了一点。 揪着自己的脸颊，南许不确定地问：“谢赫憬，你说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谢赫憬起身，顺手将南许横抱在怀里，不管南许怀没怀孕，在他手里，依然轻飘飘的，感觉就没什么重量。 “哪胖了？我等会儿看看。” “谢赫憬！” 南许不可能给他看，要不然谢赫憬又要没完没了地诱惑她，而南许又觉得自从和谢赫憬在一起之后自己的抑制力在不断下降。 每次抵抗不住谢赫憬的蛊惑时，只能叹一声美色误人。 不过经过谢赫憬这一打岔，南许刚才顾影自怜的心思被彻底冲淡，她哼了声：“不管我变没变胖，你都不能嫌我重。” 嫌南许重？ 这事就不可能在谢赫憬的身上发生，他只有嫌弃南许吃得少的时候，就那么一点肉和骨头，摸着手感不错，就是抱着太轻了。 “你听到没有？”南许喊他。 谢赫憬这回倒是没和她打趣，语气严肃地说：“要是我敢嫌弃你，我会看不起自己。” 特别是为他孕育生命的妻子，谢赫憬但凡有一点嫌弃的心思，他都会觉得那样的自己恶心。 他只会感激、宠爱和加倍呵护南许。 南许错愕片刻，她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谢赫憬会那么认真的回答，她咬唇：“我知道，你不用那么严肃的。” 谢赫憬把南许抱进卫生间，给她刷好牙，洗好脸，又把人抱回房间换睡衣，最后放到床上。 南许笑了声：“你这样全都包揽，万一以后我习惯了，什么都依赖你怎么办？” “求之不得。” 他可太享受南许依赖他的感觉了。 有了谢赫憬陪在她身边，南许才躺在床上十几分钟便已经沉沉睡去。 而谢赫憬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南许离他越近，反应就越强烈，也就越睡不着。 不过还好南许睡得够快，大约一个小时过后，谢赫憬起身去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混着闷哼从浴室里传出来。 之前的南许毫无察觉，这次估计是睡前听到谢赫憬说的，她竟然悠悠转醒，看到了亮起的浴室门，也听见了那低微的声音。 谢赫憬在里面待了很久，待到南许已经重新入睡，不过谢赫憬回到床上的时候，她还是有意识地强迫自己睁开眼。 谢赫憬的视力很好，借着床边还没关闭的感应灯，他瞧见了南许睫毛轻颤，朦胧的水雾漫过眼底。 心尖颤动，刚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感觉再次复苏。 谢赫憬小心地藏着：“怎么了，睡不着，还是吵到你了？” 南许都摇头，犹豫了几秒才说：“是不是很难受？” 谢赫憬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表情淡然：“还行，没什么感觉了。” “但是，”南许摸上他的胸膛，“你身上很热，”她往下，但又不敢去触碰最直接的地方，只能堪堪停在腹肌处。 “热得有些烫手。” 谢赫憬蹙紧眉，手背直接按住南许的手，声音暗哑：“宝贝啊，知道你这动作是在干什么吗？” 要是平常，他早就开“吃”了，但是这会儿的南许，他真是放在手心都怕化了。 南许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没多想，只想证明谢赫憬的身上很热来着，或许是很久没有那个，她对此的思维迟钝了很多。 经过谢赫憬的提醒，南许赶紧把手抽出来：“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本来就被勾起了反应，南许这一通摸，谢赫憬的欲望直接爆发，他掀起被子，再次准备下床：“你先睡觉，我去趟浴室。” 南许揪住他的袖子：“你都去过一次了，还要再去吗？” 谢赫憬停住，在她额头吻了几下，只是吻有些颤抖：“乖宝，先自己睡，可怜可怜老公，我现在有点……” 谢赫憬吞咽着：“我尽量快点解决，然后出来哄你睡觉。” “我不是那个意思，”南许揪着他袖口的指尖泛紧，“我是想说，我，我可以帮你。” 闻言，谢赫憬诧异地盯着南许，只当她是开玩笑，他也跟着打趣：“准备怎么帮我啊？一起去浴室？” “我，”南许强忍着羞涩，“用手可以吗？” 谢赫憬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反应又让她摸回来了，南许还是有几分愧疚。 谢赫憬的呼吸一滞，见她真不是开玩笑，他脸色却沉下：“睡你的。” “可你不是很难受吗？”南许反问。 “跟你又没关系。” “可……不是我摸出来的嘛。”南许嘀咕道。 其实她都不用摸，谢赫憬多看两眼就容易刺激到。 “你这一去一回的，回来都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睡觉了。”南许真是豁出去了，之前就从来没有那么说过。 谢赫憬弯腰凑近与南许对视：“就这么心疼你老公？” 以前没怀孕的时候，南许可不愿意帮他，都是他哄着诱着才有机会。 南许的手摸着谢赫憬眼下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淡淡的乌青：“嗯，心疼你。” 就凭这一句话，谢赫憬觉得自己把心剖给南许都行。 但今晚真不能让南许帮他，谢赫憬预想到自己的火有些过，估计南许承受不住，他怜惜地说：“乖乖睡觉，下次再说。” “下次？”南许抽吸了声。 “怕了？”谢赫憬挑着笑意看她，故意说，“也许还有很多次呢。” 却不料南许摇着头：“没有，只是，”她又摸上谢赫憬的头发。 柔软的发丝绕过她的指尖，她眼眸弯成月牙，“只是有些心疼小狗，怎么那么……难喂饱。” 谢赫憬眯了眯眸子，敛去深邃，顺从地蹭了蹭南许的掌心，又覆上南许的唇，吻得有些激烈。 他喉间溢出餍足的闷哼，顺着她的话说：“求主人喂饱我，从身到心都喂饱我。” 第94章 坏宝贝，你太狠了。…… 两人散完步回家后, 谢赫憬熟练地蹲下给南许换鞋。 自从肚子越来越大之后，许多动作对南许来说就比较费力，谢赫憬很自然地揽下。 她撑着脑袋看谢赫憬修长的手指帮她脱袜、穿鞋而后又把换下的鞋子放回鞋柜。 明明是平常小事, 可南许却觉得谢赫憬做的每一步都看起来赏心悦目。 谢赫憬没忽略南许的眼神，他将东西都放好, 又走过来揽住她的肩，把人往沙发上带。 “看着我笑什么呢？” “唔，没笑什么啊, ”南许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两口, “只是看到你刚才的样子, 觉得……很有魅力。” 那种从平淡温馨里浮现出的男人的成熟、担当的魅力。 谢赫憬诧异挑眉：“怎么突然想到夸我？” “夸你还不行吗？”南许收回笑, 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行，”谢赫憬就着南许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 “当然行, 最好每天都夸我一遍。” 南许看着空杯子有些无语，自从俩人不能深度接触之后，谢赫憬好像格外喜欢她碰过的东西。 吃饭喜欢先让她吃两口, 就连水都想让她先喝，他再跟着喝下, 南许有次问了他, 谢赫憬很理直气壮地说：“带了你味道的东西好像更香更甜。” 南许叹口气,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发挥香薰的作用。 谢赫憬打开电视, 随意地调了一个台, 凑到南许耳边低语：“能给点奖励就更好。” “不知足, 都夸你还不够吗？” 南许警觉地往旁边移动了些许。 但还是没有逃过谢赫憬的手掌心，他手一回扣，南许又不得不贴住他。 “干什么啊？” “想要点奖励也不可以吗？”谢赫憬弯着腰, 仰头看低眸的南许，“我都忍好久了，老婆‘玩’过我了，也要帮一帮我。” 上次南许睡到半夜突然惊醒，谢赫憬睡得沉没发现，南许也没说话，自己躺在床上，但缓了好一会儿都没睡着。 闲来无事的她把主意打到了谢赫憬的身上。 她突然很想看谢赫憬被她吻醒的样子。 于是南许移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到谢赫憬身边，指尖描摹他的侧脸，而后亲吻。 刚开始点到为止的亲吻并没有让熟睡的谢赫憬醒来，南许歪着头盯着谢赫憬的睡颜沉思几秒，开口咬他的嘴唇。 力道逐渐变重。 谢赫憬是被嘴唇的一阵刺痛弄醒的，一睁开眼就是他的宝贝在“玩”他。 空气中袭来的是南许的馨香，她半阖着眸在很认真地啃咬，甚至就连谢赫憬已经睁开眼都没注意到。 谢赫憬眸间慢慢浮现笑意，也不说话，就那么等着南许继续“玩”。 南许几乎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是想看到谢赫憬被她吻醒的惊讶，她沉迷于自己的玩乐中。 放过嘴唇后，南许侧过头去轻咬谢赫憬的下巴，微微泛着胡茬，有点扎人，南许“嘶”了声，很快离开这地。 谢赫憬眯着眸子。 下巴上的湿润慢慢干涸，他心痒得想把南许捉过来再次亲吻他，不管哪里都好，只要亲吻。 而离开的间隙，南许已经瞧上了更为性感的喉结，之前公司开会的时候，南许不怎么敢光明正大地盯着谢赫憬的脸看。 常常被他的喉结所吸引，随着低沉的声线缓缓滑动，在吞咽时线条又会绷紧。 是她觉得吸睛的存在。 南许没多想，直接低头吻住谢赫憬的喉结，舌尖稍微扫过，谢赫憬便再抑制不住地抽吸。 听到声，南许感觉自己全身被定住，明明想过谢赫憬醒来后的场景，可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会紧张。 “玩够了？”谢赫憬的声音缱绻又宠溺。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能半夜起来玩，而且瞧她的眼神似乎还不够。 果然，南许虽然紧张，可还是遵循着内心想法摇头。 可能是激素作祟，今晚的南许有些疯狂的想法。 她想一点一点地拨弄谢赫憬，看着他强忍且深邃的眼神，听见他在耳边的低吟，时不时无奈又温柔的斥责。 果然人在有持无恐之后，会逐渐迷恋这种感觉的。 南许就那么慢慢沉迷于谢赫憬为她忍耐的样子。 谢赫憬屏住呼吸，问：“还想玩什么？需要我配合吗？” 谢赫憬瞧了眼现在的姿势，南许跪坐在他的身侧，让他有种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南许餐盘里的错觉。 不过他甘之如饴。 “还是就那么躺着？” 南许深呼吸：“躺着就好，”想到之前谢赫憬那些忍到极致后强硬的手段，南许又加了一句，“你不要动。” 谢赫憬转过眼眸盯着南许。 这是想玩什么？ 还怕他动？ 南许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你不答应就算了。” “可以，我不动，你玩你的。” 说完谢赫憬竟然直接闭上了眼，任由南许怎么玩，怎么弄都可以。 南许体内的激素正不断刺激着她，她的手落在了谢赫憬的睡衣扣子上。 感受到扣子被一颗一颗地解开，谢赫憬最终还是没忍住睁开眼，几秒后，他完全僵在这一刻。 不远处壁灯的光照射在南许的侧脸，而她歪头打量着眼下的谢赫憬，似乎在思考中从哪里落唇比较好。 瞧准了地方，南许弯下身子，湿润的唇落在他肚脐下方几许的地带。 谢赫憬全身的血液上涌，脑中轰鸣，而强烈的感觉都朝一个方向涌去。 南许怎么敢的，她不知道现在不可以吗？ 竟然还敢做这么危险的动作来刺激他。 谢赫憬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身体的反应最为直接，南许的唇瓣感受到他暴起的青筋。 南许嫌弃地拧眉：“不舒服。” 说着视线就落在了谢赫憬的睡裤边缘。 即便今晚的冲动一直在神经上狂跳，可她还是不敢冒然解开谢赫憬的睡裤。 谢赫憬的呼吸已经乱得不成章法，却依旧没阻止，他想看看南许今晚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半分钟过去，终究是冲动占据上风，南许的指尖落在谢赫憬的睡裤边缘，挑起。 谢赫憬心跳得快要冲出身体，他伸手握住南许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南许一抖。 “我想看看你的反应会更强烈吗？”南许声音很轻，小鹿般的眼睛里都是可怜，说出的话却让谢赫憬血脉喷张，“如果我吻吻它呢？你会怎么样？” 谢赫憬往日里的冷静在这一刻轰然崩塌，脑中不自觉地跟着南许的话想，如果真吻呢？！ 那他也许…… 谢赫憬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来：“我会死在你身上。” 南许却摇头，主动抬起谢赫憬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边：“应该是唇下。” 南许什么时候那么会撩人了？！几乎让谢赫憬无法理智思考。 谢赫憬兴奋得全身血液都在叫嚣，控制不住地颤抖，这几个月他一直强忍再强憋，南许的这一句话直接洪水溃堤。 他握着南许的手腕都在发抖：“然后呢？” 南许却一脸平静，将谢赫憬的手又按在她的肚子上抚摸：“但谢赫憬，你只能忍着。” 谢赫憬瞧着南许那圆滚滚的肚子，手臂连带着脖颈的青筋都在暴起，他凑近，咬牙切齿：“坏宝贝，你太狠了。” 南许低头，指尖再次落在他的睡裤边缘。 谢赫憬还是阻止了她，他呼吸紊乱：“真那么狠心？就想看我忍的样子？” 手腕被握得很紧，想着等会儿想看的场景就那么被扼杀了，南许眼里立马含了泪，好像谢赫憬要是再拒绝她的话，她真的能立马哭出来。 南许开口，轻轻喊他：“老公……” 谢赫憬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南许的手里，瞧着南许那要落不落的泪，谢赫憬紧咬着唇内侧，几乎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齿间艰难地说道：“脱吧。” 得了话，南许缓缓帮他褪去。 谢赫憬又加了一句：“手玩玩就行，别上嘴，”感受到冰凉的气息，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最好，呃……” 南许的举动截断了他的话，她指尖颤抖却用谢赫憬之前教她的方法在浅慢地探索。 谢赫憬抽吸：“……轻点玩。” 克制伴随着动情，但谢赫憬无法拒绝，只能被迫忍耐，却还不受控地溢出几声低吟，就连搭在南许身上的手都因刺激而滚烫。 额头冒出来的汗都带着几分不同寻常。 南许深切地感受到谢赫憬这刻的性感，令人颤栗却沉溺。 她主动吻上去，给他一点解渴的水源：“谢赫憬，我爱你。” 谢赫憬已经被烈火灼烧得干涸，每一寸皮肤都在渴望着“水源”，但南许只肯蜻蜓点水地吻一下，手里倒是把玩得很开心。 谢赫憬挑眼的一瞬间，南许心一紧，那是快要控制不住的眼神，疯狂到南许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被他压住。 但谢赫憬再一眨眼，那种感觉消失，可他全身紧绷的肌肉昭示着刚才并非错觉。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谢赫憬也只是贴近浅浅一吻，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南许想看他忍的样子，那他就忍，哪怕忍到爆，要是能换南许一个笑，还算不错。 他舌尖抵住牙齿，刺痛迎接清醒。 “玩得开心吗？” 南许收回手，点头：“很开心，”她把手举到谢赫憬的面前，“帮我洗手嘛。” 瞄着南许因为摩擦而泛红的掌心，谢赫憬气乐了：“自己玩的，还要我善后？” 他低头快速扫了眼，今晚估计是睡不成了。 “那我呢？你不给我善后？” 南许瘪嘴：“我没办法善后，”南许摸上肚子，“你知道的，我最大程度就只能这样了。” 有持无恐，南许今晚真的准备要把它玩到极致。 谢赫憬盯着那只，只负责点火却不想灭火的手：“不能帮我……弄出来？” 南许摇头：“手会疼的，不过我可以看着你自己来，也算是帮你了，对吗？” 她知道，自己的视线会让谢赫憬更激动。 但和平常相比，今晚的某些东西似乎倒转过来，谢赫憬冷笑：“还想看我表演？” 谢赫憬几乎全身都燃满欲火，危险的氛围让南许犹如在悬崖的钢丝绳上漫步，每一步都心惊胆战，但又欲摆不能。 即便火烧成这样，谢赫憬的最大程度只敢求她一个吻，他怕求得更多，也只会更加深身上的火。 这种感觉让南许的睫毛轻颤。 真是有点刺激。 “嗯，也许可以欣赏一下。”南许颇为无所谓地说道。 谢赫憬弯唇，眉眼间有几分混不吝，他往前，任由那欲望大大咧咧地逼近南许。 “老婆，”谢赫憬摸着南许的肚子，“玩得够可以的。” “几个月以后再来一次？我保证你可以玩到尽兴，嗯？” 南许的身子僵硬片刻，谢赫憬却已经放过她了，真就借着昏黄的灯晕在南许面前表演起来。 这晚在南许心里几乎算的上最荒唐的一晚，谢赫憬的一举一动都烙印在她心底，久久无法消散。 电视机上还播放着经典剧集，熟悉的呼吸声再次在南许耳边响起，她侧过头，谢赫憬就那么撑着脑袋瞧她。 “今晚不想玩了？” “累了，不想玩了。”南许果断说道。 “嘶，真有点吃干抹净就不管的意思。”谢赫憬控诉她。 南许也知道自己有些过火，只能不占理地反驳一句。 “我也没，没怎么样，就是玩了一会儿。” 没怎么样？！ 谢赫憬盯着她，确信自己没听错。 南许光站在谢赫憬面前，他就很容易受到刺激，更别说她那样大胆又撩火的举动。 谢赫憬恨不得连着好几个夜晚都梦到这个，一醒来，梦里撩火不管的人就在身边，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还得仔细给人掖好被子。 “那今晚也让我玩一会儿？”谢赫憬说。 “玩，玩谁？”南许结结巴巴地问道，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可是她还怀着孕呢。 “你说呢。”谢赫憬按照南许那晚的动作，同样用指尖勾住南许的衣边。 “不行，”南许拍开他的手，“你忘记了嘛，我有孕欸。” 要不是顾及着南许有孕，她这几天但凡能下床，都是对谢赫憬技术的质疑。 但是谢赫憬真拿她没什么办法，打是不可能的，吼也吼不得，甚至声音稍微大一点，南许冒出眼泪他就得哄。 只能引诱了。依旧保持着懒散的姿态，谢赫憬慢悠悠地说：“知道，所以就看一看，再吃一下，不会过火的。” “这还不过火？”南许瞪圆了眼。 “当然，你不舒服就喊停，这次我肯定能停下来。”谢赫憬的指尖插入南许的指尖与她十指紧扣。 “皎皎……” 他声音里的欲望听得南许面红耳赤。 望着南许放下的手，谢赫憬嘴角弯起弧度，凑近含住香甜，就在南许有扭动时，谢赫憬按住她，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乖，让小狗吃个饱……” 第95章 哄宝贝睡觉 孕后期的南许更加不爱出门, 有时候能在家里待一天，听听舒缓的音乐，做点简单的拉伸。 但每次她一拉伸, 谢赫憬都会心惊胆战地守在她身边。 这次也不例外，南许才抬了一下腿, 谢赫憬就已经站在她身后了，两人之间就隔着一条缝隙，南许侧身：“你站过去一点, 你这样我怎么拉伸啊。” 谢赫憬没动, 反倒把南许圈在怀里：“乖, 休息会儿。” 南许：“……” “我才刚开始, 而且我动作很轻的，你不放心的话就继续守着。” 她刚想有动作, 谢赫憬低头亲吻着她的脖颈。 “我想抱着。”谢赫憬说。 南许笑了声：“哪有你这么黏人的, 怎么天天都想抱我。” 谢赫憬圈住她的手收紧：“看见你就想抱，还想亲。” 南许侧过头避开他的亲吻，免得他又没完没了。 她垂眼, 伸手托住肚子，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谢赫憬, 你看我的肚子大了好多, 我这样站着都看不到脚了。” 谢赫憬长臂曲直, 摸到南许圆滚的肚子, 埋在她颈窝间呢喃：“老婆, 辛苦了。” “是有一点, ”南许叹了口气，“晚上会醒很讨厌。” 谢赫憬最近加班，南许的睡眠就明显不如刚开始时安稳, 有时会闷得睡不着，有时好不容易睡着，但没过一会儿又醒了。 弄得她情绪也不是很稳定，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坐在客厅或者阳台流泪。 谢赫憬每次下班回来都会第一时间去找她，瞧见人心情不好，他也不过多问，直接把人抱回床上，搂在怀里慢慢哄着她。 直到察觉南许情绪好多了，他才开口：“怎么了？和我说说。” 南许声音闷闷的：“我觉得我最近很想你，明明你只是离开一会儿，我却睡不着。” 她很想谢赫憬一直陪着她，每次醒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孤独感就会盘桓在心头。 但是南许又不想打扰谢赫憬工作，只能自己消化情绪，可是在谢赫憬的温柔询问下，她忍不住外泄了些许情绪。 “我有点，想你哄哄我。” 谢赫憬喉头一紧，听着南许的话，心里都是自责：“乖宝，对不起，我今天就把手头的事情都放下，专心在家里陪你。” 南许在他怀里点头，良久又说：“会不会耽误你重要的事情？” 南许就是这个性格，时时刻刻都帮对方考虑。 谢赫憬无奈弯唇：“你就是头等大事，哪会有事儿比你重要。” 这两个月，谢赫憬放下手里的所有工作，专心在家里陪南许，南许的状态也好了许多，晚上惊醒的次数也在慢慢减少。 但拉伸也有了限制，谢赫憬在旁边打扰，南许今晚的拉伸计划估计是完不成了，她抬头看时间。 “九点了，你帮我涂油吧。” “嗯，先去房间等我，我去洗手。” 南许躺在床上，也不敢看那种情绪激烈的影视，只能划拉着一部纪录片慢悠悠地看着。 谢赫憬推门进来就是南许乖乖地靠在床头，抱着她的抱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投影幕布的样子，随着幕布上的画面，她的笑也逐渐荡开。 谢赫憬掩上门，动作轻得像怕惊碎眼前的画面，他转身在床头柜摆了一盘果切。 南许侧躺在铺着鹅黄色床单的大床上，棉质睡裙撩至腰际，露出洁白圆润的孕肚。 吃着手里的水果，她笑道：“你速度好快呀，我才刚打开纪录片没多久呢。” “熟练了。”谢赫憬把双手搓热，拿过一旁的瓶子往手里到了点液体，仔细地在南许的肚子上抹匀。 橄榄油的清香混着谢赫憬身上的雪松气息，在暖黄的灯光里一点点钻入南许的鼻腔，又萦绕在心头。 望着男人低垂的眉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专注的模样让南许侧过头，拿起手机记录下这一幕。 当谢赫憬的指尖滑过腰侧敏感处时，南许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弄疼了？”谢赫憬停住动作。 南许赶紧把手机收好：“没有，你继续吧。” 谢赫憬的手才刚搭回去，腹中传来轻轻的胎动。 他小心凑近，将下巴贴住孕肚：“宝宝，这是在和我打招呼？” 南许又叉了一块苹果，打趣他：“也可能是嫌弃你涂得太慢。” 听这话，谢赫憬抬眸瞧她，却不发一言，只倾身夺走她唇里剩下的果肉。 离开后南许的眼神水汪汪的，嘴唇还见一层水意，她鼓了鼓腮帮子：“你烦得很，苹果就剩一块了。” 被南许这模样可爱到，谢赫憬又想吻她，却还克制地继续抹油，失笑：“等会儿给你重新切。” 南许睡觉的时候很依赖谢赫憬，面对面拥抱怕挤到肚子，谢赫憬就从后面抱住南许。 下巴抵住她的肩膀，他温柔地说：“宝宝，今天晚安，要乖乖睡觉，不许踢被子。” 南许的脖颈被谢赫憬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她缩了下脖子：“你这样好像是在哄小朋友。” “你不就是我的小朋友？”谢赫憬反问。 南许又说：“嗯，那等我肚子里的这位小朋友出来呢？” 谢赫憬不假思索：“那我就哄两个小朋友睡觉。” 南许的睡姿很安稳，通常是前夜怎么睡的，第二天醒来依旧是同样的动作。 可今晚南许却突然从剧痛中惊醒，右腿传来的痉挛让她倒抽冷气，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抱着她的谢赫憬瞬间睁开眼，黑暗中只听见他急切的声音：“肚子疼吗？走，去医院。” “不是，”南许蜷着身子，疼得眼眶发红，泪水不受控地砸在谢赫憬的手臂上，“腿……抽筋了。” 谢赫憬立刻翻身坐起，掌心贴上她冰凉的小腿，摸到的肌肉十分紧绷。 “笨蛋，疼成这样怎么不早点叫我？” 南许咬着下唇，无心去回谢赫憬的话，只喊着疼。 谢赫憬的心揪起：“忍一忍，马上就好。”他声音发颤，指尖在她小腿肚上急切地揉捏。 一分钟过去，南许的疼痛终于有所缓解，谢赫憬重新把人抱在怀里，面对面的拥抱，他手摸着南许的发端：“还难受吗？” 感受到谢赫憬滚烫的呼吸和轻柔的安抚，委屈突然决堤，南许埋进他怀里哭出声：“好疼，刚才真的好疼。” 南许的泪水浸湿他胸前的布料，又怕南许情绪太过于激动，谢赫憬索性坐起身，将南许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抽过毯子盖在她身上。 他低声自责：“我的错，没照顾好你。” 南许抽噎着摇头，重新将脸埋进他颈窝：“不怪你。” 他一边用掌心反复揉搓南许的小腿，一边在她发间落下细碎的吻：“乖宝，不哭了，好吗？” 南许吸气，抚上肚子：“肚子里的这位小朋友刚才不听话，还踢我。”话里都是委屈。 谢赫憬抚去她的眼泪，又往后撤了一点距离，吻顺着脖颈滑到她隆起的小腹：“两个小宝贝，今晚都要乖乖的。” 他伸手点了点，语气凶了一些：“特别是你，不许再逗你妈妈，要不然出来就打你。” 南许被逗笑：“你干嘛呢，人家还没出生你就这样威胁他，等他出来都不跟你好了。” 谢赫憬说：“他敢！”过两秒，他又笑：“只要你这个宝贝跟我好就行。” 南许的抽泣渐渐消失，谢赫憬直起身紧紧抱着她，指尖抚过她后颈细软的绒毛：“辛苦老婆了。” 月光慢慢挪过窗台，谢赫憬依旧保持着抱她的姿势，手伸出轻抚着她的后背：“再睡会儿？” “嗯，”南许说，“你陪着我。” “我永远陪着你。” 直到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平稳，谢赫憬才小心翼翼将她放平，自己却不敢合眼。 他沉眉静静望着南许泛红的眼角，疼惜和自责涌上心头。 “抱歉，南许。” 南许的肚子在三天后有了动静，恰时刚吃完晚饭，谢赫憬还在厨房。 南许喊了两声疼，简直如平地一声雷，谢赫憬的后背泛起一阵冷汗，立马开车将南许送到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在长廊里弥漫，他盯着前方分娩室的门一眼都不曾移开。 此刻隔着厚重的门，里面异常的安静，谢赫憬却能感受她此刻的紧张，脑中混沌如麻，无法说出一个字。 他坐立不安，不断在分娩室门外走动，只求能够平安。 所有家人都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赶到了分娩室的门口，特别是章惠琬和文秋都知道此刻南许的不易，眼里含着泪。 听到那一声啼哭时。 所有人精神一振。 谢赫憬的神经更是重重的一跳，他愣在原地，所有的思绪汇聚成一句话。 他的妻子很伟大。 章惠琬喊了一声：“孩子生出来了！” 文秋心砰砰直跳：“天呐，保佑他们一定都要平安。” 此时室内，护士抱起小孩子，走到南许面前：“恭喜，是个男孩。” 刚才的生产太过于消耗，南许此刻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嘴唇泛白地说：“男孩子？” “嗯，还挺重的，很健康。” 望着那小小的一团，南许眼中含泪：“健康……那就好。” 助产师托着他贴近南许胸口，那团温热立刻往柔软处蹭了蹭，哭累了吧唧着小嘴，无意识地吸吮空气。 南许扯了扯嘴角：“挺乖的。” 谢赫憬走到门口，翘首以盼南许，手掌的薄汗几乎快凝聚成水滴。 还好南许的生产比较顺利，一个小时后她被推了出来。 顿时一堆人围在产床旁。 护士抱着小朋友，喊了一句：“喂，你们不要都围着产妇，来个人抱宝宝啊！” 这家人倒是少见，一个劲儿地往产妇面前凑，就没有一个人先来关心宝宝的。 听见护士的话，谢赫憬没抬头，眼里全是南许的虚弱的模样。 他眼眶红透：“皎皎，你很了不起。” “还有，是不是很疼？” 周边人纷纷涌上来都在说话，南许第一眼注意的却是谢赫憬红着的眼眸，她跟着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问他：“谢赫憬，你怎么哭了？” 谢赫憬第一次哽咽到有些说不出话。 “我其实……还行，你别哭。” 虽然这样说着，但南许真没太多精力了，恍惚间又闭上眼。 “喂，来人抱宝宝啊。”护士又喊了一声。 众人恍然大悟，最终是南孝承接过小宝贝抱到众人面前给大家看。 他紧闭的眼皮透出淡青色血管，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时不时地动一下嘴唇，看得众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一个月以后，南许看着床边躺着的小人，以及忙碌着冲奶粉的谢赫憬，她笑道：“新手爸爸不好当吧！” 小朋友是个高需求宝宝，需要人抱着睡。 家里请了月嫂，但昨天月嫂家里临时有事，请假了一天，这哄人的差事就落在了谢赫憬身上。 婴儿房离主卧很近，担心吵到南许休息，谢赫憬直接把宝宝带到了客房去睡觉。 没想到小宝贝真是一放下就哼唧，不抱起来就作势要哭。 谢赫憬只能一晚上都把这一小团抱在怀里。 试探着奶粉的温度，谢赫憬感觉差不多了才递给南许。 “是不好当，我抱了这小子一晚上。” 他没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这样抱人抱一晚上了？” 南许侧过身子把奶瓶送入小朋友的嘴里：“哪里没有，你之前不是一直抱着我睡的嘛。” 不过这一个月，南许把谢赫憬赶去了客房，小朋友由月嫂带着，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她，顶多就是白日里有人来探望一下，夜晚可以安心睡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激素刺激的因素，南许没有谢赫憬也可以睡得很好，甚至躺下去没一会儿就能沉入梦乡。 这让隔壁独守空房的谢赫憬很不爽，怎么突然就不需要他了。 “那不一样，你是我老婆，我抱你是天经地义。”谢赫憬又去另一头给小家伙叠衣服。 南许依旧懒洋洋地躺着：“那他还是你孩子呢，你不是说他也是你的宝贝吗？” “是，所以我昨晚哄了他一晚上。”谢赫憬突然停下动作看向南许。 南许被他突然的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今晚需要我来哄吗？” 倒是也可以，这个小家伙在她身边好像会格外的乖。 他哭的时候，谢赫憬和月嫂都得抱着哄好一会儿才能哄住，但只要一到南许的怀里，他就能立马停止哭泣。 看得谢赫憬直发笑：“这只认南许的样子，倒真是随我了。” 谢赫憬快速将衣服叠好：“嗯，需要你哄，但不是哄他。” 他走到南许的床边：“而是哄我。” 南许脸一热：“你都多大了，还需要哄。” 谢赫憬脸色委屈：“老婆，我想抱着你睡觉。” “秦嫂今晚就会回来带小家伙的，给个机会呗，我想和你睡觉。” 这一个月真是倒过来了，谢赫憬没南许睡不着，甚至每次心痒痒想抱南许的时候，只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去主卧抱一会儿。 动静还不敢太大，也怕自己有反应，抱着闻南许身上的味道之后，谢赫憬还得赶紧回客卧，趁味道没消散前抓紧睡着。 每晚活脱脱“偷香”现场。 南许纠结了下：“那好吧，那你不许有其他举动。” “嗯，在你身体恢复之前都不可能有，我只想抱你睡觉。” 夜晚，终于正大光明躺在这熟悉的床上，谢赫憬身心舒畅，抱着南许简直一刻也不愿意撒手。 南许突然问道：“谢赫憬，你有小名吗？” “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该给听淮取一个小名，”南许躺在他手臂上，“顺道问问你有没有？” “没有，”谢赫憬说，“谢听淮就挺好，没有小名也可以。” 谢听淮是小宝贝的名字。 南许点头：“那好吧。” “但是你可以给我取一个小名。”谢赫憬又说。 “为什么给你取？”南许不解。 “想在你那留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至于谢听淮的，可以等他以后的老婆取。” 南许失笑：“你真是够了，你在我这里就已经独一二无了。” 谢赫憬却不认，蹭着南许的颈窝，哄着她：“宝贝老婆，乖，给我取一个。” 本来南许是打算给小宝贝取小名的，没想到最后演变到给谢赫憬取。 南许沉思片刻：“那就叫你阿憬好啦。” 闻言，谢赫憬却有些不满，怎么那么简单。 可当下一刻南许清甜的声音响起时。 “阿憬哥哥，睡觉吧。” 谢赫憬立马浮现笑意，似乎觉得这称呼也不错：“……好。” 南许在他怀里肩膀颤动，谢赫憬忍不住去吻那偷笑的人。 “皎皎乖宝，晚安。” 【全文完结】 第96章 晚安，下次见 “谢赫憬, 谢听淮！” 南许坐在沙发上，语气很不好地喊了两声。 两人各坐一边，都想紧紧贴住南许, 这燥热的夏天，两团火源源不断传递着热量。 南许扭动了下身子, 说道：“你们俩都离我远一点。” 谢赫憬个子高大，率先把南许抱进怀里，并对另一旁的谢听淮小朋友发出指令。 “谢听淮, 赶紧去睡觉。” 谢听淮小朋友最近上了幼儿园, 嘴皮利索了不少, 听见谢赫憬的话, 他跳下沙发，倒腾着小腿扑向两人。 又利用自己娇小身子的优势, 完全把自己缩到两人中间, 然后一把抱着南许的手臂：“我想要妈妈抱着我睡。” 南许还没说话，谢赫憬直接杜绝这个可能：“不行，她要抱着我睡。” 谢听淮脸蛋鼓成小包子：“可是我没有妈妈抱着睡不着。” “没有她我也睡不着。”谢赫憬丝毫不让步。 南许在一旁看电视, 对于父子俩的对话充耳不闻。 “昨晚她已经抱着你睡了，”注意到南许的水杯空了, 谢赫憬熟练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温水放回她面前, “所以今晚该抱我了。” 谢听淮蹬着往前把水递到南许手里, 南许道了声谢。 想着谢赫憬刚才那幼稚的话, 南许弯唇, 终于肯开口结束他俩的吵闹。 “行了别争了, 谢赫憬，你快去处理工作吧。” 谢赫憬“嗯”了声。 没想到谢听淮小短腿不仅跟着谢赫憬去倒水，转过身又跟着他去书房门口。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抱着睡的。” 谢赫憬脚步一顿：“那我抱着你睡？” “不要, ”谢听淮别过头，“就想要妈妈抱。” 谢赫憬带着他睡觉总是很严肃，也没有南许身上的香味，而且一身肌肉。 谢听淮遗传了南许睡觉喜欢抱东西的习惯，但抱着谢赫憬的时候总是会觉得硬邦邦的。 相比起来，谢听淮更喜欢抱又香又软的南许。 “那就自己睡。”谢赫憬语气里没得商量。 谢听淮说不过他，直接转过头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喊：“妈妈……” 泛红的眼角下垂成无辜的弧度，湿漉漉的眼神里满是依赖。 南许的心瞬间被戳得发麻，她放下水杯：“那今晚……” 一听南许软下来的语气，谢赫憬眯了眯眸子，单手插兜倚着门框，松垮的家居服却被他穿得很有型。 “听说某位小朋友幼儿园午睡的时候没听老师的话，也不盖被子睡觉，一直在玩贴纸。” 谢听淮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显然不知道谢赫憬会清楚他在幼儿园里的事。 闻言，南许拧眉：“听淮，今天没有听老师的话吗？”但语气依旧很温柔。 谢听淮的小脑袋顿时紧张起来：“我听话的。” “那怎么不乖乖睡觉？”南许问。 “我，我……”谢听淮垂眸。 谢赫憬适时说道：“这小子精力太充沛，幼儿园那点游戏根本消耗不了他的精力。” “睡不着就只有玩了，过段时间我带他去体验一下，看看对什么感兴趣，从小培养，也算给他的精力找个出口。” 南许抬眸看他：“那么早吗？” “差不多了，我在他那么大的时候，光计划表我爸都给我制定了一整张。” 南许惊讶，没想到她的童年还算轻松，不过她还是要尊重谢听淮：“听淮想去吗？” 谢听淮思索片刻，又听见谢赫憬要带他去骑车、跑酷还可以去马场…… 他重重点头：“我想去。” “好，”南许伸手给他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领，“那你去洗漱吧，今晚爸爸妈妈一起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好耶！”谢听淮胜利般地抬起头看谢赫憬，然后才肯去洗漱。 瞧着谢听淮那挑衅的小眼神，谢赫憬失笑：“这小子，”几秒后，他走到南许身边，靠在她肩上，“可我想你抱我怎么办？” 这父子俩怎么一个比一个会扮委屈。 南许叹口气：“那干脆把我分成两半算了，你们一人一半。” 谢赫憬说：“那我肯定会把另一半抢过来。” 南许：“……” “妈妈，我洗漱好啦。”谢听淮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南许回应：“好，你先去换睡衣，爸爸还要工作，妈妈先陪你睡觉。” 谢赫憬抱着她不撒手，南许只能去拍他禁锢在她腰间的手。 “听见没有，我要去哄你儿子睡觉了。” “哄完他睡觉，可不可以来哄哄你老公，”谢赫憬在她嘴唇上轻啄，“嗯？老婆。” 肯定不会是轻易的哄，南许敏锐察觉到，抿着唇没答应。 她不答应，谢赫憬就不松手，南许也脱离不开他的怀抱，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谢赫憬单手就可以揽住南许的腰，偏偏他双手都紧扣，顿时南许和他紧密相贴。 不仅如此，谢赫憬时不时还低头去吻南许，额头、鼻尖、脸颊、嘴唇，吻到哪儿算哪。 南许控诉：“你不是要去工作吗？” 谢赫憬又问了一次：“哄不哄？” “不哄。”她拒绝。 谢赫憬吸了口气：“没良心的，肯哄小的就不管大的了。” “听淮很好哄啊。” 只要抱着谢听淮，没一会儿他就能睡着，热乎乎的身子抱着南许，还能听见他软软的声音叫妈妈，简直是一个让人很省心的小宝贝。 “你的意思是，”谢赫憬挑眉，“我不好哄？” 南许：“……” 她选择沉默。 谢赫憬“啧”了声：“我这样还不好哄？只要你肯亲我两下，我什么不能答应你？” 南许抓住他的话，立马说道：“所以就亲两下？” 这样的话她还勉强可以答应。 谢赫憬敛去眸间深色：“嗯。” “妈妈，我换好睡衣啦，”谢听淮的声音再次传来，一直没见到南许，他心里疑惑，打开门往客厅走，“妈妈。”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谢赫憬的力道终于肯松了些许，南许一使劲儿从他怀抱里挣脱。 准备走过去见谢听淮时，谢赫憬还抓住她的手臂，笑得暧昧：“老婆，等会儿记得过来哄我。” “知道了。” 南许匆匆应下，家里两个黏人精，哄完这个还得去哄那个。 “妈妈。” 瞧见南许的身影，谢听淮冲上来抱住她的腿。 南许怀疑见她就想抱这个习惯，谢听淮就是遗传谢赫憬的，俩个人都那么喜欢拥抱。 南许把谢听淮抱起来：“宝贝困了吗？” 宝贝…… 听见这称呼，还在客厅的谢赫憬双手抱在胸前，浅慢地回忆着，他好像还没有听过南许叫他宝贝。 不过等会儿南许来“哄”他的时候，可以试试让她喊。 “嗯，”谢听淮揉着眼睛，双手搂住南许的脖颈，“困了，妈妈明天还让爸爸送我去幼儿园吧。” 南许有些诧异：“怎么不让妈妈送，之前不都是喜欢妈妈送吗？” “爸爸说你最近很累，”谢听淮乖软的小脸蹭着南许，“我想让妈妈多休息。” 南许彻底从谢赫憬那里离职了，最近在准备组建一个工作室，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忙得不可开交。 通常要忙到深夜，但是这两天进度不错，她人也有时间歇一会儿。 为了让南许多睡会儿，早上一般都是谢赫憬去送。 谢听淮为此闷闷不乐好几天，以为妈妈不乐意送他了，而且他没办法得到进幼儿园前南许给他的安慰吻了。 不过放学回家的路上，听完谢赫憬的解释后，小家伙又恢复满满活力。 谢听淮在南许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说他是你的后盾，妈妈，那我就是你的小后盾。” 南许满脸笑意，开工作室这件事之前她还有些担心，和谢赫憬商量过几次。当时谢听淮在旁边玩积木，谢赫憬说会永远是她的后盾。 没想到这话被谢听淮记住了。 “好，你们都是我的后盾。” 八点，南许准时把谢听淮放在床上。 和以前一样，南许只需要躺在一旁，谢听淮自己就会抱住她的手臂，头枕在她的手臂上睡得香甜。 八点半，南许屏住呼吸静静听了一会儿，确定谢听淮彻底睡着了，她悄悄起身，还得去哄另一个。 书房门缝漏出的暖黄灯光，南许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却没看见谢赫憬的身影。 她疑惑不解，进来后转过身才把门刚刚关上，后腰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谢赫憬的下巴重重碾过她发顶。 “等你好久了。” 他声音有些许的哑。 “明明才半个小时而已。” 南许往前走了一步，想离开那滚烫的怀抱，没想到谢赫憬不松手，反而是跟着她的动作往前踏。 顿时，身体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唔……” 谢赫憬的反应太过于明显，硌着感觉再次传来，南许浑身发紧，杏眼瞪他：“你不是说只亲两下嘛。” “正常反应而已，我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嘛。”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像被冷落的大型犬。 “我。”南许喉间堵塞。 好吧，他确实只是抱了她一下，而且他总是能拿捏住最让她心软的姿态。 “那你亲吧。” 谢赫憬眼中浮现暗光，却没急着亲她，语气依旧可怜：“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难受。” 头一下又一下蹭着她的肩膀，带着几分刻意的力道。 “为什么难受？”南许艰难吞咽，想阻止他蹭自己的动作，但是没什么作用。 “想你，”谢赫憬双臂紧紧圈住她的腰，“想亲你，想抱你……” 南许最近在忙工作上的事情，确实忽略了谢赫憬很多，她有些自责。 她还在沉思中，谢赫憬已经将她翻过来，滚烫的掌心顺着她的腰线攀上脊背，将她狠狠压在门板上。 “还想和你做。” “但老婆最近都顾不上我。” 平日里淡漠冷硬的谢赫憬此刻睫毛低垂，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腕内侧。 明明还在禁锢着她，谢赫憬的语气却软得不可思议：“所以，哄哄我。” 酥麻感一路攀升，南许忽然踮起脚尖，主动吻住谢赫憬，堵住他可怜的语气。 却又没坚持多久，只问：“这样可以吗？” 简直属于才点燃火。 谢赫憬愣了一秒便快速反应过来，喉间溢出低沉的闷哼。 “乖宝，再亲一会儿。” 他的手臂紧紧搂住南许的腰，往前走了几步，南许的后背撞上房门，有些冰凉，但近在咫尺的是呼吸交缠的灼热。 “有点热。”南许说。 “那就脱了。” 谢赫憬的手才碰上南许的衣边，她就摇头表示不行。 他和南许僵持几秒，败下阵：“行，脱我的。” 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居家服的上衣扒掉。 看着谢赫憬精壮的身材，南许好像感觉周围更加热了，不自在地偏移身子。 谢赫憬却没管那么多，手随意一捞，她整个人被腾空抱起，腿盘上他的腰，双手慌乱攀上他的脖颈。 不满南许一直别开头的动作，谢赫憬提醒她：“继续了，专心点。” 谢赫憬掌心用力将她的腰压向自己，两人紧贴的身躯几乎再无一丝缝隙。 南许被挤得、硌得都有些难受：“谢赫憬，太近了，还有你别抱那么紧。” 谢赫憬嗤笑：“这就近了？我还想进到里面去。” 他的吻从唇瓣一路辗转到耳垂，又狠狠咬上她的锁骨，带着几分惩罚意味的吮吻，让南许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呜咽。 “以后哄不哄我？”谢赫憬终于松开了她红肿的唇，声音里还带着情欲未消的暗哑，“我也想听你喊我宝贝。” 南许被吓了一跳：“不喊。” 他的鼻尖还在她颈窝疯狂地吸取着气息，手臂却骤然收紧，将南许勒得几乎喘不过气。 “叫我宝贝。” 他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滚烫的唇擦过她泛红的耳垂。 “现在就叫。” 不知道谢赫憬受到什么刺激了，竟然想听这个。 南许别过脸去，耳尖烧得通红，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你发什么疯呢！” “你哄谢听淮的时候就能一口一个宝贝的，”他将南许抱着回到靠椅上，漫不经心地问她，“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别胡闹，你又不是小孩子。” 她的反驳被闷笑打断，谢赫憬的手掌扣住她后颈，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叫不叫？” 见南许不说话，谢赫憬也没再追问，手指轻松挑开南许的衣领，而后凑近贴住。 滚烫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转而又有几分刺痛。 “别，别咬了。” 南许的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你坏死了，我喊不出来。” 谢赫憬得逞地轻笑，却变本加厉地吮吸，齿间的力道既疼又痒勾得人心慌。 南许的眼眶泛起水光，浑身发软地瘫在他怀里，终于抵挡不住，软声说道：“宝，宝贝，别咬了。” 谢赫憬猛地抬头。 眼底翻涌的暗潮瞬间被狂喜取代，他扣住南许的后脑勺狠狠吻下去，带着十足十的侵略。 不知道吻了多久，再次松开的时候，南许彻底没了力气，甚至捶打谢赫憬的力道都没有。 她只能说道：“你太过分了。” 谢赫憬却笑：“什么太过分了？亲你亲得太过分了？” 南许重重“嗯”了一声。 “不仅这样，你还咬我，真是属狗的。” “如果我说我没吻够呢？”谢赫憬逗她。 但眸里确实也有几分没有吻够的意思。 南许怔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刚才她都快窒息了，结果这会儿听他说还没吻够。 南许真是怕了，她指尖按住他的肩头：“那让我下去，我回房间了。” “不继续哄我了？”谢赫憬说。 “不了，”南许果断摇头，“你太难哄了。” 最不会哄人的南许偏偏遇上最不好哄的谢赫憬，南许只有被“强制”哄。 “行，不让你哄了，”谢赫憬拍着她的背，“陪我工作一会儿。” “但是。”南许又不好直说，但真是每次一靠近谢赫憬，就能很轻易地感受到他明目张胆的反应。 谢赫憬就没有遮挡的意思，反而还将南许往下按了按：“知道老公忍得多幸苦吗。” “不想知道。”南许说。 谢赫憬动了动：“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行了，这会儿都十点了，陪我坐一会儿，等会儿再回房间。” “十点了！” 南许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她知道谢赫憬又吻又啃的过了很久，但是没想到直接到了十点。 “那你要快点，听淮晚上十点半左右要找人的，我不在他会哭。” 谢赫憬视线看着电脑屏幕，语气无奈：“南许，你再这样，我就继续亲你了。” “我怎么了？”南许问。 “尽说一些想让我吻住你嘴的话。” 南许：“……” 琢磨了一会儿谢赫憬话里的意思，她换了种说法：“那你别太累了，早点处理完，我们早点去休息。” 临了她又加了句：“我都困了。” 果然，南许语气一软下来，谢赫憬直接关了电脑，掐了掐她的脸颊：“走吧，去睡觉。” 这转变快到南许都没反应过来：“你不继续看了吗？那明天的工作量会不会很大。” 谢赫憬就是抵抗不住南许发软的语气以及关心他的话，他扬着笑：“能处理完，陪你们睡觉才是大事。” 谢赫憬眉眼间染上愉快，南许却低头沉思，觉得刚才的吻根本不算在哄谢赫憬。 反而是她简单的关心更让谢赫憬开心，这才有点像哄的意思。 为了印证猜想，南许接着又说：“可是我很担心你会累到。” 谢赫憬彻底笑出声，眼里灌满了蜜：“乖宝怎么突然那么关心我了？” 南许抿唇：“不是突然。” 只是她之前没有正确表达出来而已。 “我就是很关心你。” 谢赫憬将南许横抱起往房间走：“南许你真够磨人的，一会儿让我恨得不行，一会儿又爱得要死。” 偏偏他还就喜欢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南许看他：“我什么时候让你恨得不行了？” “不肯叫我宝贝的时候。” 南许难为情地垂眼，本来就是，叫谢听淮她能很自然而然地就能出口，可叫谢赫憬总有几分羞涩。 “但我太爱你关心我了。” 南许眼睫轻闪，主动揽住谢赫憬的脖颈，在他下巴处留下一吻。 “谢赫憬，你确实挺好哄的。” 谢赫憬说：“现在知道了？” “嗯。” 俩人回到房间，谢听淮正处于要醒不醒的状态，嘴里不知道在哼唧什么。 南许让谢赫憬把她放下，她赶紧过去抱住谢听淮。 “妈妈在。” 谢赫憬瞧着这温馨的画面，自觉走到另一边，掀起被子往里进。 没想到几分钟过后，一团热热的小身子主动往他身边凑。 “爸爸。” 低头看见谢听淮亮晶晶的眼眸，谢赫憬语气很温柔。 “醒了？” “刚才你们都不在。”谢听淮小朋友很委屈。 南许主动抱住他：“抱歉，刚才妈妈在陪爸爸，”她顿住，又说，“看文件。” “我刚才都做噩梦了。”小家伙继续说，配上委屈巴巴的小表情，让人心生怜惜。 谢赫憬伸手将两人都揽在怀里：“做什么梦了？” “梦见你们都不要我了。”谢听淮说完就没忍住哭出来。 南许抱着小团子一通安慰，这才让他止住了哭声。 “听淮，梦都是反的。”她说。 谢听淮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反的？” 谢赫憬点头：“嗯，都是反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有了南许和谢赫憬在身边，谢听淮也不怕刚才的噩梦了，只是瞪着两个大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爸爸，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闻言，谢赫憬笑了声看向南许，果然是母子，都喜欢让他讲故事。 南许知道谢赫憬那笑的含义，她没好气地瞪他，又低头对谢听淮说：“妈妈给你讲好不好？” 谢听淮摇着小脑袋：“妈妈休息，想听爸爸讲。” 南许忍俊不禁，谢听淮是真把让她休息这事儿刻进脑海里了。 谢赫憬笑够了才说：“可以，想听什么？” 谢听淮思考：“我想听超人打败怪兽的故事。” 没想到谢赫憬却说：“这个不会，我只会讲王子公主的故事。” “咦，爸爸，你小时候爱听这些吗？” 他听幼儿园的朋友说，他们爸爸讲的都是超人打败怪兽的故事，怎么到他这里就不一样了。 “不是，是因为你妈妈小时候爱听。” 南许幼儿园的时候，她家和谢赫憬家还是邻居。 上的幼儿园也是同一个。 小南许识字不多。 但谢赫憬小时候章惠琬和谢恒智要求很严格，识字数比南许多了很多。 所以南许每天都计算着上次谢赫憬给她读的故事书到哪里了，今天又可以听到哪里。 于是小谢赫憬的小小书包里，装的都是南许从幼儿园借的故事书。 每个故事他都得通读一遍，不认识的字还得去问老师。 搞得老师都诧异，谢赫憬好像是班里唯一一位对童话书感兴趣的男生。 有时章惠琬和谢恒智都没时间来接谢赫憬，文秋就会给他俩发个消息，然后把谢赫憬带回自己家。 文秋在厨房里面做菜，南许就和谢赫憬就待在房间。 掏出谢赫憬包里的故事书，南许机灵地指到某一页：“哥哥，从这里开始吧，我记得快到公主嫁给王子了。” “这个故事你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还要听吗？”谢赫憬抿成直线的唇透出冷硬，偏偏还是稚气的脸庞。 南许甜甜一笑：“要听，我最喜欢这个故事了。” 谢赫憬绷着小脸翻开故事书。 “女巫对着乌鸦吼叫，嗷……” 他压低嗓音，面目冷酷，试图模仿故事里女巫的咆哮，却因稚气未脱的声线，让每个字都很可爱。 蜷在玩偶堆里的小南许托腮盯着他，突然“噗嗤”笑出声。 谢赫憬睫毛猛地颤动，书页被捏出褶皱：“不许笑。” 他凶巴巴地瞪眼，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再笑就不读了。” “孩子们，出来吃饭吧。” 文秋敲响房门，南许赶紧把故事书塞回谢赫憬的书包里。 吃过晚饭后，章惠琬和谢恒智还是没有回家，文秋就让谢赫憬接着在她家待着，反正她家有客房，谢赫憬也来睡过几次。 文秋和章惠琬、谢恒智说了这个想法，俩人都挺支持，主要是他们那边出了状况也赶不回来，只能拜托文秋照顾一下谢赫憬。 晚上的时候，望着沙发上的两小只，文秋喊道：“孩子们，去睡觉了。” 谢赫憬跳下沙发往房间走，南许却突然拉住他。 “怎么了？” 南许鬼马精灵地往电视上一指：“我们还没有和她们说再见呢。” 小小的南许以为电视里都是真人正在演出，要离开睡觉了也该和她们说一声再见。 谢赫憬显然比她成熟稳重很多，他知道电视的真相，却也没戳穿，守着南许的那份童真，陪她走到了电视面前。 小南许仰起脸，眼睛弯成两汪月牙，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清甜的水果。 “姐姐们，我们要睡觉了……” 半晌，她又低垂着头，发辫在空中一晃一晃的，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 谢赫憬双手插兜，似是不经意地嘀咕着：“下次见。” 听见这个，小南许眼眸一亮。 她蹬蹬地跑到屏幕面前，顺便拉起谢赫憬的手。 “你说得对，可以和姐姐们说下次见。” 谢赫憬愣神盯着她，直到多年以后，南许潜藏在心底的童真，也一直都是谢赫憬想要守护的东西。 南许望着前方很认真、温柔且灵动地笑。 “姐姐们，我们要睡觉了。晚安，下次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