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百计与千方百计》 第212章 黄雀在后9、松坡 工程师黑木俊介紧张的司务长之前坐过的位置上。 柴田信一:“黑木俊介,本名周家魁,工学院中国留学生,毕业后加入我国国籍,娶妻生子。七年前应召入伍,先后在抚顺、长春等地协助基础建设,9个月前调派过来参与华北军事基地的工程。” 柴田信一边说,一边从收缴来的老旧箱子中拿出一样样的东西,都是打造首饰的工具。而这个箱子正是之前柴田信一亲自巡查营房时,黑木俊介正在藏匿,却被收缴的东西。 柴田信一继续说:“你之前交代说,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你父亲的遗物,他过世前曾经是紫禁城皇宫里的银匠。三个月前在他忌日时你请假回去,把它带了回来。因为小时候跟着父亲学过制作首饰的工艺,所以你就……”从箱子里的东西中拿出一张西洋款式项链的图纸:“根据你父亲留下来的图纸,打造了这条项链!” 黑木俊介咽唾沫,不知道他说这些的意图。 柴田信一坐下来,改用中文说:“父子之情,在情在理,无可厚非!但根据小野司务长的供述,你托他变卖的除了项链,还有同款的三样配饰耳坠、戒指、手链。” 黑木俊介却依然用日语说:“配饰是我根据项链的设计思路自己添的,觉着这样可以卖个更好的价钱!” 柴田信一冷笑依旧用中文说:“真是这样?之前你不是还说打造项链的目的是为了怀念父亲,结果没几天就把它卖了?”见他要辩解,立刻伸手制止,道:“缺钱、急用之类的借口你可以骗别人,但对我,没用。怀着疑问,我稍微查了下你近期活动,惊讶的发现,在你打造这套首饰前,曾经分数次借阅过完全不在你职责范围内的、其他建好的或者在建的基地图纸。它们拼凑后——就是我们所在的、驻扎了整个华北我国大部分兵力的本基地的完整地图!!!” 黑木俊介语尽词穷,说不出话,忍不住直冒冷汗。 柴田信一从士兵手里接过一个首饰盒放在黑木俊介面前。 黑木俊介看到首饰盒顿时面如死灰,感到大势已去。 柴田信一打开首饰盒。 首饰盒内有一套西洋款式的黄金首饰:戒指、手链、耳坠,唯有项链的位置空缺。 柴田信一从黑木俊介的老旧箱子里拿出几张相片。 相片是该套首饰全方位的各种内容,其中项链很是醒目。再就是整套首饰都由一朵朵纯金的凤仙花组成,花蕊为晶莹剔透的水晶。水晶的色泽和切割都像极了钻石,尤其是失窃项链坠子 上最大的一块水晶。 柴田信一:“你对自己打造的这套首饰肯定很得意,卖出前还照了这么多相片留念,应该是想着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他把首饰盒、所有照片和项链设计图全部摊开放在桌子上。 柴田信一:“但我认为它们跟基地地图肯定有某种我还没发现的联系,所以就根据小野司务长提供的种种信息从黑市上把它们找了回来,可惜项链不见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问遍所有经手的人,也只得出一个结论。小野司务长卖出时就已经把项链弄丢了,在哪儿丢的?谁拿走的?他完全不知道,也不敢跟你说实话,只把卖三样配饰的钱全给了你,还准备好当你嫌他卖的价钱太低时的说辞,可你什么都没说,照常给了他好处费。” 他死死的盯住黑木俊介:“也就是说你根本不在乎首饰的价钱,他只是你通过这套首饰向外传送基地地图的一个环节!”向他摊开手,说:“好了,现在该你说了,黑木俊介,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的中国名字——周家魁!你是怎么把基地地图藏进这套首饰的?你在为谁工作?项链现在在谁手里?对方为什么只要项链不要这三样配饰?还是说你全藏在项链里了,配饰只是障眼法。”拿起项链的设计图,眯眼看着:“这张设计图,无论是纸质还是笔墨都有20多年,你父亲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不可能设计出这种西洋款式的项链,那么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指图纸一角:“‘松坡’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期间,片桐大辅推着一辆小推车进来,来到黑木俊介身边。 推车上面放着全套逼供刑具。 片桐大辅罗胳膊挽袖子,有条不紊的准备开始。 黑木俊介,也就是周家魁,他无法言语也无法移动,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柴田信一:“交给你了!”起身离去。 片桐大辅:“是,您要的答案我会尽快给您!” 日租界,某舞伎厅,包间。 柴田信一把新沏的另一碗日本茶放在康浩面前,开始讲述。 柴田信一:“蔡锷,原名艮寅,字——松坡。我国东京陆军士官学校步科第十三期学员。他学成回到贵国后做了两件大事,一是辛亥革命时期在云南领导的推翻清政府的新军起义,二是在反对袁世凯称帝的护国运动中起到关键作用。只可惜他身患喉癌,即便采用我国最先进的医疗手段也无济于事,死的时候年仅34岁。20年后的今天,尽管时局大变,但还有人记得他,尤其是他跟名妓小凤仙的风流佳话。 据说三年前胡蝶的电影《自由之花》就再现了他们的故事。而就我了解,蔡锷对小凤仙确实有情,临终前曾请我国工匠打造过一套首饰准备送给她,可惜……唉!”摇头感喟,惋惜之情并不是作伪。 在柴田信一讲述期间,高桥在他的示意下拿过一个托盘。 托盘上的首饰盒正是黑木俊介的。 首饰盒打开后,里面除了戒指、手链、耳坠,就是那几张首饰的全方位照片。 方子杰听着柴田信一的讲述,看着首饰以及照片上的项链。 柴田信一将另一个托盘推到方子杰面前。 托盘上有一套卷宗。 柴田信一:“这是失窃卷宗的复印件。”然后拿过那套首饰的几张照片放上去:“照片拿去用,实物在我这儿你们有需要随时过来看。” 方子杰从项链的照片上收回目光。 方子杰沉声道:“在这儿我们没法开始!” (本节完待续) 第213章 项链、你竟然到现在还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人 柴田信一:“所以我会放你们走。在诈骗安田银行的过程中,你跟柴田组长每天定时定点通电话或见面的沟通方式我还是认可的,我们应该也可以延续这种友谊!最后,希望一个星期内就能看到我要的东西!” 在他说话的时候,康浩发现几张首饰照片中有一张不太一样,抽出来一看,愣住,随后递给方子杰。 方子杰看照片,大惊失色,愤怒中突然不管不顾扑向柴田信一。 片桐大辅和高桥分从左右将他按住。 照片上:陈雪冰正从法租界社区出来。 柴田信一冷笑:“方子杰,咱们是时候换一种相处方式了!记着,不管你再怎么诡计多端也不要做让我不舒服的事!” 说话中,他又慢条斯理的把另外几张照片摆在方子杰的面前。 照片内容分别是:陈雪冰出入教堂和购买日用品。 柴田信一继续着说:“在进来前我刚收到消息,尊夫人去了医院……” 方子杰看着陈雪冰和项链的照片,听着柴田信一的话,罕见的有些失态,忍不住额头冒汗,脑筋飞快的转着,试图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脱身计划。 柴田信一还在有条不紊的说着:“……你侄女病的不轻,好像是在帮制罐厂遇难工友家属时感染了肺炎。” 英租界,某医院病房、深夜。 在医生护士的忙乱中,方玉红神志不清、满头大汗的躺在病床上。 焦虑不安的袁孝华守在一旁无所适从。 陈雪冰匆忙出现在门口。 袁孝华守着昏睡中的方玉红,欲哭无泪。 陈雪冰想去扶住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但每每伸出手又收了回来。她心疼的看着袁孝华背脊,恨不得替袁孝华承受,最终扶住他的肩膀,轻声说:“医生说小姐的体温已经降下来,过了危险期,所以,你去歇会儿,喝口水吃点东西,我替你守着!” 袁孝华充耳不闻,丝毫没有起身的意图,仿佛灵魂已经与病床上的妻子合为一体。 陈雪冰还想再劝,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忙收手,看门口,竟然是拿东西回来的章文燕。 章文燕眯眼瞪着她,示意她过来。 陈雪冰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看了眼纹丝不动的袁孝华,走出了病房。 章文燕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随手带上病房房门,再看陈雪冰时已经无法掩饰内心的恼恨。她避开走廊里来往的人,走近陈雪冰,尽量压低声音唾 骂出来。 章文燕:“不要脸到这种份上也就只要你跟方子杰那种畜生了!” 陈雪冰做贼心虚,辩解无力的说:“太太您误会了,我刚刚……” 章文燕低喝道:“闭嘴,你个下贱坯子,方子杰没用到满足不了你?你竟然到现在还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人。” 陈雪冰愕然:“您,您说什么……?” 章文燕感到可笑:“你还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从你贪慕他那天起我们就清楚,不点破不是有意纵容,是因为老爷宽厚,是我不想毁了我们女儿的单纯善良!再就是他明确表示心里只有我们女儿。好在你还算懂分寸,没做过什么越礼的事。不然你以为那么多年我为什么那么对你?对你,我已经拿出了我所有的善良……” 陈雪冰在她的话语中如同全身被扒光了般感到无处躲藏,一时间,她仿佛身处在一个无底的漩涡中,周围的一切,包括袁孝华和方玉红、章文燕、方子峰、方子杰、何爱媛、小东子、康浩等等在内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在嘲笑她。她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只想逃离章文燕,逃离这里,但腿却不听使唤,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章文燕骂的痛快停不下来:“……而你拼命掩饰的样子又是那么可笑,不止是有趣,简直是乐趣!!”恶毒的冷笑着:“就你这么个东西也配做方家媳妇?跟我平起平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要不是恨死方子杰,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结婚,因为你会在心理给他戴一辈子绿帽子。现在每当我想到这个就觉着痛快,甚至有些感谢你,谁会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我报复方子杰的工具!” 本就如坠冰窟的陈雪冰被章文燕这番话彻底打下了十八层地狱,浑身颤抖,面白如纸,简直不像个活人,连思维也凝滞了。 她在大海般的混沌与眩晕中看到病房门大开,袁孝华激动的出现门口。 袁孝华大叫:“医生,医生我太太醒了!” 医生护士飞奔涌来,从陈雪冰身边经过,跟着袁孝华冲进病房。 章文燕也立刻住嘴,拉着呆若木鸡的陈雪冰一起赶向病房,咬牙切齿的说:“贱货,既然来了你就给我把戏做足!” 陈雪冰踉踉跄跄的被拖回病房,恍惚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即像在身边又像抽离世外。 不等医生离开,袁孝华就忍不住亲吻方玉红的额头,百感交集。 袁孝华:“太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刚刚苏醒的方玉红无力而虚弱的张了 张嘴,终于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 袁孝华强忍着涌入眼眶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只是爱如生命般的捧着她的手,连连摇头说:“没有,是我没照顾好你!” 方玉红总算赞起一些力气,转看同在床边的母亲章文燕,说:“妈……您在这儿一天了,快回家歇歇,还有,还有别让爸爸来了,最近厂里麻烦太多……”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章文燕忙递给她水,慈母之情尽显无余:“行了,我知道,待会儿就给你爸爸打电话。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袁孝华忙接过水杯:“妈,我来吧!” 他先试喝一口觉着水温可以,这才把吸管放进水杯递到方玉红嘴边。 方玉红就着他的手用吸管喝水后,这才看到角落中的陈雪冰,意外而喜悦:“雪冰,你什么时候来的?”喝水后,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些,微微抬起无力的手,习惯的招呼她,并且问:“小叔呢?他也来了吗?” (未完待续) 第214章 项链1、我们离婚吧 章文燕见陈雪冰呆立不动,瞪她一眼,笑着把她硬拉到病床边,哄着儿女说:“应该是忙吧,咱们又没告诉他你感冒了!” 陈雪冰被动的握住方玉红的手掌,拼劲全力控制着自己,艰难的顺着章文燕的话说:“他没来,他不知道你病了。本来我也不知道,是我去,去宅子拿留在那儿的东西时,听说的……” 她感觉到章文燕幸灾乐祸般,像看戏一样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表现。 她忍不住求助的看袁孝华。 但袁孝华全身心的关注着方玉红,仿佛陈雪冰根本不存在。 方玉红感觉到陈雪冰的异样,满含歉意:“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一定尽快好起来!” 陈雪冰听着她毫不怀疑的真诚善良,头一次感到无地自容,不敢看到她的目光。 方玉红则关切的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生我气还是不舒服?” 陈雪冰:“都,都不是……” 就在这时方子杰的声音突然从病房门口传来:“是我们吵架了!” 陈雪冰突然看到方子杰,如同看到救星,但瞬间就在章文燕鄙视的目光中自惭形秽,再也装不下去,放开方玉红的手就要逃出去。 走过来的方子杰却一把揽住她的肩膀,陪着笑容,哄道:“好了好了,是我错,我向你赔不是!” 陈雪冰紧闭双唇生怕自己崩溃在这里。 方子杰感觉到陈雪冰浑身颤抖,看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不解与担忧,但掩饰的很快,目光扫过章文燕,不理她在方玉红看不到的情况下总是恶狠狠的目光,只是微笑着回应方玉红。 方子杰:“雪冰应该是怕我担心,电话里只说让我过来接她,没说你病的事,所以也没带什么礼物。” 方玉红惨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什么礼物呀,快别笑话我了。我就是有点小感冒,是大家娇惯我,非让我住院。行了,雪冰,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小叔叔这一次!我跟你说,我这次还真没白生病,妈妈已经原谅爸爸搬回来住了,只是他们还是不肯告诉我他们为什么吵架。” 她说到后来已经有些喘不过气。 方子杰及时摸摸她的头发,玩笑着说:“好啦,我的小侄女,你的心意,雪冰懂,我懂,大家都懂,来来来,快睡觉,好好养病,等好了再唠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袁孝华温柔谨慎的将氧气罩给方玉红戴上,依旧是整付心思只在妻子一个人身上。 方子 杰把陈雪冰半拖半抱的带出医院住院部大楼。 陈雪冰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幸亏方子杰用力撑住并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方子杰扶着她坐在长椅上,看着她不知何时落下来的泪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掏出手绢塞进她手里,然后坐在旁边。 方子杰:“大嫂又难为你了?” 陈雪冰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方子杰叹气,显现出之前的疲惫,扫了眼在医院门外盯梢的高桥等日本特务,没做任何反应。 方子杰:“对不起,因为我,她现在应该对你比以前更过分,以后不管你……”顿了一下,才有接着说:“不管你有什么原因都最好躲着她点。今天要不是玉红在场,我也不敢跟她碰面。其实,她也不是坏人,不然的话也带不出玉红这么善良真诚的孩子。我父母走后,她对我真的是长嫂如母,是我不听话,叛逆期又比别的孩子早,总是惹是生非才惹恼了她。而她又是个比常人固执些的人,认定的事认定的人就很难再改变。”感叹的看向夜空:“其实章家也好,方家也罢,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但凡扯上关系的都是一家人!跟家人是没有道理或者是非曲直可讲的,即便讲也讲不清楚。除了远离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已经过发生的事!” 他说什么陈雪冰其实并不清楚,只是看到他的嘴在动,脑海里回响的全是章文燕之前说过的话:……从你贪慕他那天起我们就清楚……再就是他明确表示心里只有我们的女儿……要不是恨死方子杰,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结婚,因为你会在心理给他戴一辈子绿帽子……谁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我报复他的工具! 她忍不住闭上双眼:对不起,方子杰! 深夜,法租界街区岗亭前方子杰和魂不守舍的陈雪冰下洋车,出示证件。 巡警验证后放行。 高桥等日本特务尾随而来被拦在街区外,只能四下散开,守住各个有可能出入的出口以防止方子杰逃出他们的监控。 法租界小宅,陈雪冰脚步虚扶的经过走廊,经过主卧,幽魂般的走向客房。 方子杰却只道她一刻也不想多在自己身边停留,立在主卧室门口叫住她:“雪冰,你等一下!” 陈雪冰停步,并不回头看他。 方子杰:“你搬回来吧,我去跟康浩他们住酒店。” 陈雪冰浑身一紧,嘴唇颤抖,硬挺着。 方子杰只看到她无动于衷的背影,本来的希 望落空,自嘲的笑了下。 方子杰:“我收拾几件衣服就走。最近你最好别出门,我们刚刚敲诈了安田银行,有必要安静一段时间。家里日常用品还有,过几天我再……” 陈雪冰只感到痛彻心扉,打断他的话:“我们离婚吧!” 方子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陈雪冰握紧拳头,大声说:“我去医院的目的你比谁都清楚,根本不是探病!我明明知道有可能遇见你大嫂,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取其辱,但即便这样我也无怨无悔,所以——我们离婚!” 说完她快步进入客房,留给方子杰一扇冷冷的房门。 但她在反锁房门后再也控制不住,泪如泉涌,随即猛的冲进洗手间剧烈的吐了起来…… 走廊,方子杰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无法移动…… (本节完待续) 第215章 项链2、微雕 深夜某个小树林深处。 小东子拍打着新建坟包上的土,边抹泪边叨念。 孙师傅在一旁用匕首刻着一块木牌。 小东子:“……你说你死的多不值?我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过四处欠债的日子?这次又欠了谁的?欠多少?居然让你出卖我们给日本人干事,可你怎么不想想日本人的钱是好挣的吗?……这周围也没个作伴的,你先将就着,等有机会回老家时我再带你回去……” 期间,孙师傅把刻好的木牌立在坟前,木牌上是“孟小虎”三个字。他这辈子见过无数生死,此时立在这座新坟前,虽然明知道坟里的人自食其果,不值得同情与怜悯,但还是生出无限感慨,倍感乱世中的凄凉与无助。 人命如蝼蚁,生死如浮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刻被莫名的时代洪流冲落到何方,结局又会是什么! 法租界,法国巴黎酒店套房客厅。 茶几上放着首饰的失窃卷宗和照片。 神清凝重的方子杰依次看着康浩、小东子、孙师傅。 方子杰:“从柴田信一出现、提出项链起我就一直在想对策,可到现在也没办法让咱们不做的同时还能全身而退。” 小东子咬着后槽牙说:“那就做,只是一定要找个环节教训他,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孙师傅提醒:“但他随时都能拿枪崩了咱们。” 小东子:“可他的对手是杰哥浩哥。” 康浩叹气:“抱歉,小东子,我们也有应付不了的时候。” 小东子不甘心,有些着急:“那怎么办?就这么乖乖的听他使唤?” 方子杰:“目前只能如此,可是……” 小东子看到希望:“可是……?” 方子杰:“可是我很清楚,如果这次做了,以后他会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们做同样的事。” 小东子:“那就象上次一样再做个局弄死他!” 康浩摇摇头:“那种机会千载难逢,只此一次,不可复制!” 方子杰:“还有这次我们在明他在暗,形式倒转!” 康浩:“更不要说,他改变行事作风,放弃收买笼络,不惜以恐吓胁迫的方式逼我们就范,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有丝毫越轨行为。” 方子杰歉疚的看了一眼满含期待的小东子,却对孙师傅暗哑的开口说:“对不起,小虎的事我们很抱歉!” 孙师傅沉声道:“你们只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 方子杰:“在没有转机前就当接了件委托。孙师傅,在安田银行的局里你跟片桐大辅一样是个临时角色,对不起,我这么说不是轻视您的作用,是因此我可以想办法让您从这趟浑水里抽身也不会惹上麻烦。” 小东子露出喜色:“太好了……” 孙师傅打断他的话,坚决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咱们东北人跟小日本的仇不共戴天,就算他们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更何况小虎那孩子,就像你说过的,他纵有不对也罪不至死。一想到他死在我眼前的样子……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这事我跟你们共进退!” 深夜,在没有月光的夜幕下,薄雾笼罩在驻日屯军基地上空。密如蚁穴的营房里,士兵们刚刚进入深眠阶段,柴田信一就无声无息的出现门外,突然吹响了哨子。 惊醒的士兵们在哨子和片桐大辅的呼喝中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快速整理急行军的装备。 片桐大辅举着喇叭用日语吼叫着:“快快快……快快快……” 士兵们分从各个营房中出来,列队,在柴田信一的带领下投入了凌晨的集训。 何爱媛一直等在篝火边,试图找机会跟柴田信一搭话,但柴田信一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带着队伍消失在丛林中,见此,她只得上车驶离基地。 收尾不见头的集训军中,柴田信一坐在双斗摩托车车箱内,面无表情,眼神中泛着充血的精光,身上还充斥着血腥之气。 就在不久前,他收到高桥等人的汇报,说方子杰等人的行动一切尽在掌握中,但他却没有为此高兴,因为只有那条项链出现在他面前,才能缓解他焦渴、恐惧、阴霾的身心。 前一天,当被用刑过度的周家魁从电椅上醒来时,他正看到对面的柴田信一在桌子前摆弄着一台显微镜以及几把精致小巧的刻刀。一时间,他竟宁肯自己还没有醒,还在噩梦里盘旋。 柴田信一却毫不迟疑的打碎了他的奢望,缓缓的说: “爱才惜才,知人善用,一直是我秉承的宗旨!可惜你刚到这里,我就重病回国,错失了了解你的机会。”他从显微镜前抬起头,把玩着刻刀中的一把,继续说:“这是两个小时前我离开这里后去你屋里拿过来的,之前他们只注意到你父亲的工具箱,没在意这个。” 他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 “人才呀!微雕,工艺美术中最为精细微小的袖珍艺术。据传有人能在米粒大小的象牙、竹片,甚至是头发丝上作画雕刻。刻作时需要屏息 静气,神思集中,一丝不苟,稍有打扰就会出现纰漏。没想到,我竟然有机会亲眼看见……” 他放下刻刀,边说边从首饰盒里就手拿起戒指放在显微镜下。 “……这可不是肉眼或普通放大镜能见到的奇迹!” 显微镜下,戒指上的凤仙花瓣间竟然隐藏着复杂的纹理。 那些复杂纹理转移到纸上,拼接后形成地图。 柴田信一再次从显微镜上抬起目光,看周家魁。 柴田信一:“你要重新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吗?” 周家魁目不忍睹,侧过头,被片桐大辅掰回来,看着柴田信一。 柴田信一把五张地图放在桌子上,把对应的首饰放在每张地图中间。 柴田信一:“这张是戒指上的,这两张是耳坠上的,手链上的是这两张!我已经找人核对过……”指着士兵拿过来的基地全图:“它们是基地上的这部分,剩下来的这一大片,我相信应该是刻在承载面积最大的项链上!” (本节完待续) 第216章 项链3、幸好我认识一位 周家魁早就被自己的冷汗浸透。 柴田信一不慌不忙的推理着:“根据我的推测,拿走项链的人不是你要把这套首饰交付的人!换句话说,偷项链的人是冲着蔡锷项链本身价值去的,所以对你添加的这三样配饰根本不屑一顾,完全不知道你藏在这条项链里的秘密!”指着项链的设计图:“因为对方既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拿走项链,拿走这三样也完全不在话下!现在,这套首饰本身的秘密已经被我破解,与之相关的只剩下两个问题没有答案。一、现在项链在谁手里?” 他伸手拍拍周家魁的肩膀:“二,你原本要把这套首饰交给谁?也就是谁能让你出卖我们?” 法国巴黎酒店。 酒店后花园的欧式喷水池中依旧喷着涓涓流水,池中的鱼也在休息。 往上看,整个酒店客房只有方子杰他们套房的窗户中还透着灯光,露台上方子杰徘徊走动的身影剪影一般的游弋着。 透过露台一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客厅内康浩、小东子、孙师傅正在传看项链的失窃资料。 康浩喝着咖啡,孙师傅抽着老旱烟,小东子机械的玩着一副扑克牌。 康浩沉吟着说:“其实在听说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有很多疑问。蔡锷生前真为小凤仙订制过这套首饰?有可靠文献记载还是有近亲家属证明?他去日本治病时已经是喉癌晚期,生死未卜,怎么还会有心情请工匠做这种事?” 小东子也呼应说:“对呀对呀,我也这么想,还是那个日本工匠!再说了,我连蔡锷和小凤仙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死的时候我还没生出来呢。” 孙师傅:“我那时30来岁,可在东北对关内发生的事也不清楚。” 小东子:“是啊,倒回去20来年,杰哥最多10岁,浩哥……” 康浩:“7岁,我在新加坡,跟你们一样不清楚这边的事,只是长大后才对蔡锷的作为有所耳闻。好在眼下是不是了解他跟小凤仙的故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毕竟才过了20来年,在收藏市场即便是蔡锷这样的政治人物,他的东西也不会超出其本身价值太多。” 小东子愣了一下:“那像柴田信一这样的家伙为什么要关注租界里的案子,还亲自出马,甚至不惜跟咱们玩了一把?”一拍脑门,猛醒道:“他说的是瞎话!” 他扔落手里的材料:“这是假的!” 孙师傅毕竟阅历丰富,行事沉稳,说:“我倒不这么认为,他应该清楚,咱们要做的话肯定会发现真相!” 方子杰从露台走进来,接话说:“真假先不论,但他肯定隐藏了真实意图,这些卷宗跟照片只说明一个真相,就是这套首饰曾经在他或者对他很重要的人手上,现在弄丢了,他或他们要通过我们把它找回来。” 小东子:“可要找回来咱们必须弄清楚它曾经在哪儿?在谁手上?怎么丢的?不然就没有找的线索。” 康浩听了方子杰的话,琢磨着:“不是,有线索。他说过,首饰被盗后,他曾经派人追查,但一无所获。那么这个贼肯定不是鸡鸣狗盗的小毛贼。” 方子杰:“而是让他这种专门从事情报追踪工作都束手无策的职业大盗!” 小东子兴奋的跳起来:“那可是顶尖高手呀!” 孙师傅也感到振奋,说:“能偷他们的顶级高手别说咱这儿就是全国恐怕也没几个!” 小东子:“燕子李三,大刀王五就行!” 方子杰和康浩、孙师傅都笑了。 小东子非常认真的说:“怎么啦,我说错了?他们可是咱老百姓最佩服的侠盗义匪,要真是他们干的,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他们。” 方子杰摸他的脑袋,笑着说:“还好,这事应该跟他们没关系!” 小东子瞪着溜圆的眼睛问:“怎么说?” 康浩沉思着:“感觉还是收藏行干的,而且不是普通的收藏人,是懂行的,是对蔡锷有特殊感情或偏好的人!” 小东子看方子杰,问:“是吗?” 方子杰:“差不多。” 孙师傅琢磨着:“这种人深藏不露,恐怕收藏行的人也未必清楚。” 小东子警醒:“所以柴田信一那家伙也没招儿才要咱们找出来。这些材料是他故意给咱们迷惑咱们,看看咱们是不是能发现这个秘密。” 康浩:“而且还要找到解决方法!因为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咱们也就不值得他再费心,直接把安田银行的证据交给英国大使馆——把我们遣返或判刑!”看向方子杰的目光难掩沉郁。 小东子还没想到这层,惊讶:“真有这么糟?” 康浩却只是问方子杰:“想到办法了?” 方子杰思考着:“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让这个收藏家主动现身!” 孙师傅和小东子都感到不可思议,连康浩也怀疑。 方子杰:“一年半前,跟柴田信一玩的时候,我有个无法克服的短板,就是14年来第一次回国,对国内对本市的现状知之甚少,更不要说人脉, 因此吃过大亏,差点没命,但今天……!!所以,就算各方面都处于劣势,我也要试着再跟他玩一玩!”拿起首饰照片看着:“收藏行里细分的话有很多种,比如古董、字画、家具、珠宝、文玩等等。” 康浩看着另一张项链的照片,接话说:“黄金首饰除了本身价值,值得收藏的十分少见,除非坠子上这块不是水晶,而是钻石,那价值就不一样了。” 孙师傅:“钻石是什么?” 小东子听到“钻石”想起当年从方子杰手臂上挖出来的钻石,本想接话,但看到方子杰微微摇头,便及时住口,任由康浩向孙师傅解释。 康浩:“就是金刚石,俗称金刚钻,经过打磨后就是钻石!” 方子杰:“它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整套首饰都由一朵朵纯金的凤仙花组成。” 小东子接过方子杰手上的照片看,没明白他的意思,茫然:“送给小凤仙嘛,所以是凤仙花啰!” 孙师傅:“归齐还是要落到蔡锷和小凤仙的故事上。” 方子杰:“收藏名人物品是个特殊领域,幸好我认识一位。” (本节完待续) 第217章 项链4、项链 康浩、小东子、孙师傅都意外,露出喜色。 方子杰看表:“我已经跟他约了时间,康浩检验过耳坠、戒指、手链的做工和用料细节,你跟我过去。孙师傅,小东子你俩留在这儿打掩护,约莫两三个小时吧。因为柴田信一这次改变游戏规则,毫不掩饰的派人盯防,让我们不能不有所顾忌。” 他们房间楼下的后花园里,高桥悄悄潜到喷水池附近,跟隐藏的便衣询问。 高桥:“有情况吗?” 便衣把手里的小型望远镜递给他,低声汇报:“没有,他们一直在讨论,刚才方子杰和康浩还先后去洗了个澡。” 在他的汇报中高桥在望远镜里看到:小东子在跟房间里的某人说话,并忍不住打哈欠,拍打脸颊给自己提神。孙师傅也在看那边。方子杰刚洗完澡身上只裹着浴巾,随手拉上这一侧的窗帘。 望远镜里不能再看到具体是谁,只能透过窗帘看到里面走动的人影。 . 法国巴黎酒店大堂休息区,坐在这里能看到大部分进出酒店的人。 此刻已经接近午夜,两名乔装成客人的日本特务分坐在不同位置看报纸喝咖啡,对偶尔进出走动的人,即便是工作人员也会留意。 两双高登鞋踩着楼梯的声音中夹杂着两个欧美女人激动的说话声,接着她们快步下楼,怒气冲冲的走向酒店门口,虽然听不懂她们说的哪国语言,但看穿着肯定是妓女,肯定是跟客人发生了问题。 其中的高个金发妓女没有矮个红发妓女那么生气,居然还有心情向休息区边的特务抛了个媚眼,扭着屁股,用肢体动作问他要不要服务。 休息区边的特务在同事的瞩目下不好意思,忙示意她快走。 两名欧美妓女离开酒店后,很快进入无人漆黑的小巷,然后快速卸去伪装,先是揪出假胸,接着脱裙子和外衣,竟然是方子杰和康浩。 方子杰拿出备好的便装与康浩分别换上。 康浩将脱下来的假胸裙子快速装进一个大塑料袋里塞进巷子里的一堆杂物后。这期间两个人配合默契,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最后,康浩拿出纸巾,一边拿纸擦脸上的化妆,一边感叹道:“没想到防备万一的东西,有一天竟然真能用上。上次这么干还是三年前躲黑手党的时候,那次可真是命悬一线呐。” 方子杰提前一步换好衣服,在确认没有被跟踪后,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塞进康浩手里。 康浩戴上 帽子,惊讶的看到手里的东西,忙用另一只手提起来,竟然是柴田信一要他们找的黄金项链。 方子杰看到康浩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方子杰:“待会儿再说,先验货。” 说话间,他掏出秀珍手电桶递给康浩,然后走上两步警惕的在巷口放哨。 康浩不再询问,立刻躲在方子杰身后的阴影中,用嘴叼着手电筒,拿出放大镜仔细检验项链。 项链与照片上丢失的项链一模一样。 康浩不禁动容,脑海中闪过他在柴田信一、方子杰等所有人的瞩目下查看着每件首饰……耳坠、戒指、手链上的每个细节都放大镜下分毫毕现,无一遗漏。 而此刻,那三样首饰上的细节与项链的细节毫无缝隙的重叠在了一起…… 当他看到手上这条项链坠子上的珠宝不是水晶,竟是一块钻石时,愕然。 康浩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是……钻石?” 方子杰依然警惕的看着巷口外来往的车和偶尔经过的行人,眯了一下眼睛,微微有瞬间的失神,无法自控的想到陈雪冰和提出离婚时的表情的背影,沉声道:“对,是钻石!” 康浩意识到什么,关上手电筒,收起放大镜,在方子杰的回看他的目光下点头,深吸一口气:“首先,就款式而言,你这条项链跟柴田信一那条肯定出自同一张设计图,其次是做工用料,我大胆猜测,你这条是真的,柴田信一那条是有人在看到图纸或你这条后,仿制而成。这么想的理由有两个:一、仿制者在制作的时候找不到钻石,尤其是项链上这块主钻石,于是用容易获取的水晶替代。因为任何人都不会用稀有的钻石去替代相对廉价的水晶,更何况水晶本身也不是金银饰品最好和最常见的搭配。” 他把项链还给方子杰,又说:“二、这条项链工艺老练,制作完成最少20年,而刨除失窃项链,就我看到的戒指、耳坠、手链来说,做工跟做旧都算上乘,但跟这条项链一比就有高下之分了。” 方子杰随手将项链塞回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沉吟道:“这事事关重大,很可能会决定我们的生死。所以,我要跟你再确认一遍,我们这条是真的,柴田信一那套无论是工艺还是材质都显示——是赝品!” 康浩:“在没看到他那套首饰中项链的实物前,单凭照片我不敢妄下定论,因为,一,水晶跟钻石通过相片很难区分,二,耳坠、戒指、手链也可能是后配上去的。” 方子杰:“但排除这些可能的话……” 康浩终于露出笑容:“就像你说的,就目前看到的所有实物而言,可以认定那套是赝品!而我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说,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让这个收藏家主动现身。 方子杰也笑了:“用真的找假的总比什么也没有,或用假的找真的要容易些!” 康浩:“OK,现在可以说说你从哪儿弄来的这条项链啦?” 方子杰点头,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落寞而复杂的神情,示意他边走边说。 两个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夜色清冷,夹杂着丝丝寒意。 方子杰好半天才自嘲的扯动嘴角,露出一丝酸涩而嘲讽的笑容:“这条项链是袁孝华和玉红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那时候由于他们顾忌文宣,就托我大哥转交给我的……” 康浩:“我猜雪冰肯定很喜欢这条项链吧!” 方子杰:“也许吧,特别是当她知道是谁送的时候,但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只看了一眼就随手放进保险柜里了。” 康浩:“所以,当柴田信一要我们替他追回项链,你在看到那些照片,特别是这条项链的照片时,立刻就想到自己家保险箱压箱底的礼物,然后趁着回家拿东西,把它拿了出来。那么说,我们现在要去找的人就是袁孝华和你侄女,对吗?送礼物的人肯定知道礼物是从哪里来的,只要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就有线索了。” 方子杰默认。 (本节完待续) 喜欢千方百计与千方百计 第218章 项链5、孙师傅 康浩感到事情的奇妙与曲折,琢磨着说:“也就是说,在这套首饰丢失前一个多月你就拿到这条项链了,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方子杰已经调整好情绪,恢复状态:“没错,在看到那套首饰里的项链照片时我也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孝华他们绝对不可能送我偷来的东西,而柴田信一会隐藏首饰背后的真相,但不会在丢失时间上作假。” 康浩:“如果半个月前他还拥有包括项链在内的整套首饰,那么那条项链跟你这条肯定不是同一条!” 方子杰:“你刚刚又证实了我的猜测,我这条是正品!而目前除了孝华玉红和你我,还没人知道它在我手里。” 康浩:“你大哥……” 方子杰摇头:“礼盒包装完整,我大哥提前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就算后来跟我一块儿看了一眼,也不会上心,因为他压根就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至于雪冰,她对我们最近的事毫不知情。” 康浩:“话说,这种时候你倒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方子杰心理再次涌上一丝苦楚,说:“还好,小区里边很安全!” 康浩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看他。 方子杰终于无法隐藏,长处一口气,道:“她不想见我,要离婚!” 康浩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样是男人,他作为兄弟清楚方子杰此时此刻的感受,也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子杰自嘲的笑了笑:“柴田信一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 康浩罕见的在方子杰脸上看到这种茫然而挫败的表情,安慰没意义,就揶揄几句,嘲笑他结婚快,离婚竟然更快,但他张了张嘴,却没法把这事当成笑话来说,便得继续接着他们的话题说。 康浩:“这事可越来越有意思了,柴田信一到底知不知道他在为一套赝品首饰大动干戈?” 方子杰:“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这套首饰背后肯定藏着一个非要他拿回不可的理由。” 康浩琢磨道:“到底是什么理由?” 方子杰:“我想破脑袋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所以决定不管它。先从可以搞清楚的地方入手。” 康浩:“然后再告诉孙师傅和小东子,以免他们空欢喜!” 方子杰点头,又问:“刘秘书那边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康浩:“他好像也有事找我们,一接到电话就连夜动身……”看表:“现在应该在过来的路 上,等这边完事刚好过去见他!” 说话中,他和方子杰一起看到前面的医院。 医院门口袁孝华正等在那里。 英租界医院内科的医生休息室。 值班医生非常默契与袁孝华点点头,然后拿着水杯和病例开门出去了。 袁孝华将走廊里的方子杰和康浩让办公室,带上房门:“抱歉,玉红还在低烧,我不能走远,只能在借这间办公室用一下,走廊或者其他地方都是公共区。” 方子杰也不坐,直接说:“没关系,我们也赶时间,很快就走!”拿出那条镶钻的项链:“我约你,是因为这个!” 袁孝华一眼认出项链,露出不解的表情,问:“这是我和玉红送你跟雪冰的结婚礼物,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方子杰:“项链没问题,是我想知道它的来历!因为我们接了个私活,半个月前事主有套首饰被盗……” 在方子杰简单介绍事情经过的过程中,康浩把所有首饰的照片递给袁孝华。 袁孝华看到那些照片,忍不住动容。 同一时刻,法租界,法国巴黎酒店套房内客厅。小东子歪睡在沙发上。孙师傅给他盖上一条毛毯,然后拿过纸笔在上面写了两行字,再把纸揉成团,拿着它撩开窗帘走到外面的露台上。 他靠近露台围栏看楼下花园,心情有些混乱,气息不稳,但终于下定最后决心。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内,看到小东子还在沉睡,放下心来,抬手把纸团掷向花园的喷水池方向。 纸团在花园上空由楼上向下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喷水池附近的草坪上。 稍倾,一双脚停在纸团前,俯身捡起,打开。 字条上写道:方康去向不详,约两个小时后回。 那人看罢抬头与露台上的孙师傅目光相碰,竟然是高桥。 数天前。 孙师傅和片桐大辅装扮的“陈老板”在商量服药后互相掩护的不同方式。 康浩在吧台接电话后匆忙离开。 随着天色转暗,酒吧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 片桐大辅:“估计晚饭前方先生和康先生是不会回来了,咱们出去吃吧,这儿的西餐我有点吃不惯。” 孙师傅也有同感,问小东子道:“你呢?” 小东子:“帮我打包吧,我留这儿等他们!” 某酒楼,片桐大辅在伙计的引领下走向包间,孙师傅边说边跟进来。 孙师傅:“吃 个便饭没必要来这种地方……” 他突然看到女儿女婿以及两个孙子被嘟着嘴捆绑在场,顿时惊愕,愣住。 四个人看到孙师傅都呜呜的想叫又叫不出来,只是恐惧的看向包间里的另外两名不明身份的男人。 孙师傅顿时明白了什么,愤怒的冲向片桐大辅:“是你……” 但片桐大辅几下就把他制住按倒在包间内的两个男人面前——柴田信一和高桥。 高桥叫人拉开屏风将孙师傅与女儿一家四口隔开。 看不见的威胁和恐惧才是最令人窒息的。 柴田信一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孙宏华孙师傅,祖籍大连,以贩鱼为生,因为我国渔民大量来华,你们的市场缩小后,携带家口入关定居本地,开了家东北车行,有74辆洋车。在东北人的圈里颇具名声,还算有些威望……” 孙师傅见片桐大辅对柴田信一恭顺礼敬,柴田信一对自己又了如指掌,不禁额头冒汗。 柴田信一继续说着:“独生女、上门女婿加两个孙子,只要你听话我的人自会好好对待,性命无忧!” 法国巴黎酒店的露台上,孙师傅与花园内喷水池旁的高桥的目光一触即离,麻木的走回客厅。 (本节完待续) 第219章 项链6、来龙去脉 英租界医院医生休息室。 袁孝华安静的听方子杰讲到最后。 方子杰:“……我跟康浩不懂收藏,也不了解蔡锷跟小凤仙的事,所以怎么追回事主的项链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但请别误会,我对你送的礼物没有丝毫怀疑。” 袁孝华道:“我知道你没怀疑。看到这些照片我也觉着蹊跷。所以你们对事主的故事和他这套首饰的疑问完全可以理解。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但现在我一切以玉红的病为主,没有精力去帮你们,只能把我得到项链的经过说出来供你们参考。” 他沉吟片刻后,开始讲述:“我的收藏主要是唐宋时期的诗词画作,对清末民初的东西不太感兴趣。这条项链能吸引我,是因为制作它的工匠鲍师傅。鲍师傅跟我父亲是湖南宝庆同乡,曾在宫里做过。皇上,哦,溥仪出宫前不久,他就回老家了。再见他是四年前,我回乡祭祖后去当地熟悉的当铺,想看看有没有可以捡漏的好东西。哦,我的老家的是湖南宝庆。我本来黄金饰品对我没有半分吸引力,何况是这种西洋款式,但无意间我发现它居然出自鲍师傅之手。” 康浩听到这儿,好奇的问:“你怎么发现的?” 袁孝华:20多年前鲍师傅在当地有自己的工匠铺,专门为人打造金银饰品,为方便客人事后查询,他在每样亲手做的饰品上都会做记号。 他打开台灯,拿起项链,接过放大镜对着灯光给他们看。 袁孝华:“你们看镶嵌金刚石的底托,这个位置有个篆体的“鲍”字……” 放大镜下,透过钻石的某个角度显现出底托边上的篆体“鲍”字。 袁孝华继续说道:“……很隐蔽,多数情况下只有拿掉镶嵌的珠宝才能看到,很多人戴一辈子也未必发现。而这条项链的用料是透明的金刚石,如果找对角度是能够看到的,但即便如此,因为整条项链是由一朵朵纯金的凤仙花组成,篆体的“鲍”字很可能会被当成花瓣纹理,只有了解鲍师傅手艺的人才知道这是他的签名!” 方子杰叹为观止,道:“如果不认识篆体字,看见也等于没看见!” 康浩同样感受:“是啊,我对篆体字没研究,之前确实把它当成花瓣纹理了。” 他努力回想耳坠、戒指、手链上的细节,然后肯定的说:“那三样首饰上没有这个签名!” 袁孝华笃定的说:“那么它们就不是鲍师傅做的!”关掉台灯,放下项链:“当铺老板告诉我,两年前是鲍师傅本人 亲自来当的当品。鲍师傅教过我很多珠宝玉器知识,也算我的老师。我当即买下,找到他家。原来鲍师傅离京回乡后,家产已经被嗜赌如命的儿子败光,被债主打成残废。他先是靠手艺养活儿子,后来身染重病,不得已才当掉项链,但儿子终究还是先他而去。临终前他看到我替他赎回来的项链百感交集,告诉我项链是20年前蔡锷回乡探亲时请他做的。款式用料都是蔡锷给的,只是制作完成前,蔡锷因为军情紧急已经离开当地。后来,他就听说蔡锷病死在日本了。蔡锷是他们家乡的骄傲,备受尊崇。他记得蔡锷曾说过项链是送给小凤仙的,便决定去京城替蔡锷完成遗愿。但小凤仙在蔡锷去世后就不知所踪,他多方打听也没找到。逗留京城期间,在我父亲的介绍下进宫当差。” 他想起当年的情景颇为感伤。 方子杰已猜到后面发生的事,替他说下去。 方子杰:“你安葬完鲍师傅,带回项链,只能放在手里当做普通金饰品,毕竟它的款式不是你和玉红中意的类型,作为藏品又无凭无据,只有鲍师傅一面之词。” 袁孝华:“没错,是这样。送给你们当贺礼是因为我知道你和雪冰能欣赏这种款式!另外还想着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准可以想办法证明它是蔡锷的东西!” 康浩:“那样的话这条项链的价值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袁孝华:“只是我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你讲述它的来历!” 驻日屯军基地正在如常的进行夜间集训。 柴田信一亲自带队夜跑。 片桐大辅喊口号给官兵们加油。 高桥跑来找到柴田信一。 柴田信一脚步不停,扫了眼孙师傅的纸条就揉搓成一团扔进泥地里。 高桥边跟着跑,边用日语说:“对不起,方子杰康浩实在太狡猾居然扮成妓女溜出去,佐藤他们……” 柴田信一打断他的话:“他俩原本就不是用这种方式能看得住的人,否则就太让人失望了。我让你们在那儿只是做个样子表明姿态。监督姓孙的才是关键。真正遏制方子杰的是他太太,所以只要他在为我们做事,其他的可以暂时不管。” 高桥:“但他家在法租界社区,要想混进去做事比较麻烦。” 柴田信一:“没关系,他太太出来就好。” 他加快步伐丢下高桥,跟着片桐大辅等官兵们一起高喊训练口号。 驻日屯军基地的刑讯室内。 昏迷中的周家魁(即黑 木俊介)遍体鳞伤的吊在柱子上,与昏昏沉沉中,身体如同微微浮动的浮尘般飘回了1924年的紫禁城工匠坊。 同样的夜晚却是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 已经酩酊大醉的鲍师傅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项链的设计图给周家魁的父亲看,以此证明自己没说谎。 少年周家魁进来见怪不怪的自行吃喝。 鲍师傅口齿不清的说:“……嘘,不能让别人瞧见,都小声点儿,家魁,来,跟你爹一块儿瞅瞅,我绝对没吹牛,呐,瞧见没,这就是蔡将军给我的,呐呐,你们瞅,松坡,松坡,蔡松坡,除了蔡将军,谁还敢叫这两字……”粗糙的手指点着设计图上松坡两个字:“蔡锷蔡松坡,看见了吧,我说的全是真的,没骗你们,是他亲自托我给他的相好小凤仙打造的这条项链……” 周家魁嫌他一身酒气,躲开,他父亲醉醺醺的接过项链的设计图看。 周家魁的父亲努力稳住身子,说:“那姓冯的居然在动歪脑筋,要把皇上从这紫禁城里赶出去,这不是砸咱们的饭碗嘛……还真是“松坡”两字,这是条……项链?洋女人戴的那种?蔡将军的品味不怎么样……要做这条项链怎么也得要五六两金子……这坠子上镶的是什么呀,一个棱一个棱的,不好,要是我,我就用蓝宝石、绿宝石、红宝石……” 在他醉话连篇的品评中,鲍师傅也是不停的叨唠着,谁也没听对方在说什么。 鲍师傅:“……一年,一年,又一年,小凤仙是找不着了……”说到这里竟然哭了出来:“蔡将军,我没用呀,没法子达成您的心愿……我家小子来信说,他娘走了,他也被人家打折了腿……” 他边抹眼泪边踉跄着起身收拾包裹:“不行,我得回去了,我们鲍家一脉单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能绝了鲍家的后,对,我走了……”脚下被板凳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少年周家魁忙过来扶他。 周家魁:“鲍师傅,您别急,这大半夜的,要走,您也等天亮了再说……” 鲍师傅却眼睛发直,只是盯着门口,大力推开周家魁,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鲍师傅:“不能让鲍家绝后……不能让鲍家绝后……” 周家魁要追,却听得身后“咣当”一声,回看,竟是父亲醉的摔倒在地。 他忙去扶父亲。 项链的设计图飘落在周家魁父子身边。 (本节完待续) 第220章 项链7、用正品找赝品 周家魁被一盆凉水浇醒,迷迷糊糊的看到柴田信一刚刚集训回来的面孔。 周家魁神志不清,却立刻条件反射的说:“我不知道鲍师傅有没有做出项链,他就提过那么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我父亲酒一醒就把这事忘了,我只能收起设计图想着有朝一日还给……”说完他又晕过去。 柴田信一:“他还有用,让医生给他看看!” 片桐大辅:“是!” 士兵在他示意下把周家魁放下来。 英租界医院医生休息室。 袁孝华看着方子杰和康浩顿了一下,郑重的说。 袁孝华:“最后就我所知的我要声明两点,一,这条项链从我见它那刻起就没有任何配饰,鲍师傅讲述它的来历时身体状态极差,但神志清醒,条理分明。二,鲍师傅只有一个在他之前就死了的儿子。他儿子学过手艺,但当铺老板说,他儿子几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手艺极差。” 康浩:“所以他父亲到京城后,他没有生意只能把店铺盘出去,靠父亲攒下来的家底过日子,沉迷于赌博。那么以他的能力即便参与过项链的制作过程,应该也没能力做出像样的赝品。” 他再次看着手里的相片,说:“这三样饰品我亲自验过,如果丢失的项链也出自同一个人的话,工艺虽然不如鲍师傅,还用水晶替代钻石,但即便如此也是一流仿品。” 袁孝华点头:“鲍师傅的手艺属于家族传承,不传外人不收徒弟,他在教我的时候从来不涉及制作工艺。这方面的知识我是从其他师傅那里学的。” 康浩:“他去过日本吗?” 袁孝华:“没听他提过。” 方子杰:“当年在这条项链制作完成后,设计图他是怎么处理的?” 袁孝华明白了他意图,回答说:“也没听他提过,至于后来他有没有把项链给别人看过就更不清楚了。我唯一能够提供信息的是当铺老板,他跟我比较熟,算是老实的生意人,在我买项链时还一个劲儿的提醒,说这项链的款式不常见,过了赎当期很久也没人买,让我慎重。因此,我觉着他不会浪费精力财力去找人做仿品,至于看过项链的客人中有没有别有用心的,那就无从查起了。” 方子杰和康浩听完他的故事默默思索片刻。 方子杰拿过康浩手里的照片,琢磨着说:“也许它不是仿制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做第二件真货!” 袁孝华一愣。 康浩则眼前一亮,感到迷 雾渐开。 康浩兴奋,拿起另一张项链照片:“你是说,这是帮蔡锷设计项链的设计师做的!就算蔡锷没有委托,没有提供任何材料,是他私自做的,它也没有模仿什么,因为它本身就是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样子,也是一种正品。” 方子杰:“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雇佣我们找项链的事主为什么从来没怀疑过它的真假,而盗取它的人目标明确,只要项链不要其他三样配饰。” 康浩:“尽管那三样配饰也可能出自设计师,但蔡锷最初要的设计只是项链。” 方子杰:“设计师应该是个在欧美留过学、学过首饰设计的人,即便是外国人也不新鲜。” 康浩:“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鲍师傅手里的设计图在没有销毁的情况下,于某种机缘中被某个人得到,那个人因为某种原因打造了包括项链在内的整套首饰!” 方子杰:“而这个人不止聪明,能够根据项链的设计图衍生出手链、戒指、耳坠,还跟日本有关,所以才有蔡锷请日本工匠制作这套首饰的说法。” 袁孝华插话:“等等,我要纠正一下。”指照片上的项链:“如果它是你们说的这两种情况,不管是项链设计师做的,还是有人照着设计图做的,它都没有正品和仿品之说。因为,它跟蔡锷无关。既然跟蔡锷无关,它就不再具备跟蔡锷相关的任何价值,只是单纯的饰品而已。” 康浩直接忽略了他作为文人作为收藏爱好者的评价,只是点头说:“确实如此,但不知情的人会把它跟蔡锷联系在一起。” 方子杰与他一样,说:“收藏这条项链的人肯定跟设计师或蔡锷有过某种联系,而设计师或得到设计图的人又跟失窃事主有我们猜测不到的关系,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做一条跟蔡锷当年委托设计的项链一模一样的饰品,还添加了三样配饰,就更加捉摸不透。只能等以后再解这个谜题。“这才从照片上抬起头,看着袁孝华问:“你觉着什么样的收藏家会对蔡锷这条项链感兴趣?” 袁孝华沉吟:“抛开收藏境界不提,只说最容易理解的,一为兴趣爱好,二为保值升值。这条项链是西洋款式,镶嵌的金刚石跟其他珠宝相比价值如何我不清楚,单就项链而言,能欣赏它的人少之又少……” 他想了想,揣测着说:“除非是外国人……或者收藏目的不是项链本身……而是——蔡锷和小凤仙的爱情故事!”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一阵兴奋,眼睛都亮了:“对,去年珍妃给光绪帝亲手绣的一条蚕丝手绢就被抄到很高的价格,值钱部分 不是手绢,而是他们的爱情,浪漫凄美兼具!” 方子杰和康浩同样振奋。 方子杰:“就像拿破仑送给妻子的约瑟芬项链!” 康浩:“唐明皇送给杨贵妃的玉如意!” 方子杰拿起项链重新端详:“项链加爱情加历史——对某些收藏家来说是无价之宝!” 康浩问袁孝华说:“什么人专门收藏这种“爱情”?” 袁孝华想了一下:“这种收藏非常小众,如果被发现我揭人隐私,不止声誉有损,恐怕还会惹上麻烦!” 康浩不解:“麻烦?” 袁孝华解释道:“因为他们一旦看中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相当无情!” 方子杰简短的说:“我只要名字!” (本节完待续) 第221章 项链8、渊源 袁孝华看着方子杰,道:“据我所知收藏爱情信物的主要有两个人——迈克克鲁斯和朱光阁……” 方子杰一愣,打断他的话,问:“等等,迈克克鲁斯?……那个美国花旗银行总裁?” 今年年初,在方子杰第二次回国的时候,他和迈克克鲁斯,以及市长杨少德、日军司令等曾经春节晚宴上有过一场豪赌。 袁孝华点头说:“没想到对吧?” 方子杰:“确实!” 他越发觉着整个事件蹊跷。 康浩:“朱光阁是什么人?” 袁孝华:“神秘人物,连名字都可能是假的,传闻说他是上海江浙一带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大人物。最近没听说他来过这边,珍妃送给光绪帝的手绢就是他抢在克鲁斯前头拿走的。所以,克鲁斯跟他的关系就像国共两党,甚至更加水火不容。”看着方子杰手里的项链:“我觉着这是克鲁斯做的,他有什么证据证明项链跟蔡锷有关,我不知道,但如果他有,且发现项链现身的话,肯定会想法设法弄到手。” 康浩:“没有文献记载没有近亲证明,他肯定认识蔡锷或者设计师,不然不可能知道这条项链的存在。” 袁孝华:“我也这么认为,可具体是什么实在想不出。” 方子杰琢磨着:“顶级收藏家大多都有些强迫症和控制欲。如果他拿到相片上的这条项链后,在市面上又出现了一条一模一样,甚至比他手里那条更像正品的项链,他会怎么做?” 康浩:“肯定抓狂,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拿到手,不然人们会质疑他的藏品,让他自认为完美的一切存在瑕疵!!” 方子杰露出笑容:“看来我们很快就能跟他见面了!” 袁孝华为他的大胆而惊讶:“你们要用正品找赝品!” 方子杰:“差不多。在欧洲,他这种级别的收藏家大都有一名专职的追踪者替他寻找目标,国内也有吗?” 袁孝华:“国内通常是私家侦探!” 康浩:“精通各类文物的私家侦探!” 袁孝华:“盛福堂!” 康浩:“药店?” 袁孝华:“是名字像药店的人。他心狠手辣堪比恶鬼,一旦咬上绝不撒嘴!”又提醒道:“如果你们要通过他找克鲁斯的话,一定要非常小心!” 法租界法国巴黎酒店,大堂休息区。 半夜二点多,两名乔装成客人的日本特务有些犯困,禁不住打盹。其中一人感到有人在肩膀 上轻轻拍了他一下,一个激灵,忙睁开眼,却见到方子杰提着外卖笑眯眯放在桌上。 方子杰:“二位辛苦,请你们吃宵夜。” 两名特务意外,发窘。 方子杰又说:“请帮忙给柴田部长传个话,说明天早上希望他请我吃早饭,在哪儿吃,吃什么他定,谢谢!” 同一时刻,去往北平的公路上疾驰着一辆汽车。 刘秘书亲自开车,副驾驶位置上坐着康浩。 刘秘书:“刚才你准备的时候我已经跟子杰说了,现在再跟你说一下,柴田信一什么时候康复、什么时候过来的没人知道,只是我们在东北华北的情报网近二十天左右遭到重创,仅剩下一两个站点。……” 康浩听着刘秘书的话,把旅行包拉好拉链放到后排座椅上。 康浩:“都是他的手笔?!”虽然是疑问句,但口气却是陈诉性质的笃定。 刘秘书点头:“据传他参与了不久前日本的国内政变,是裕仁天皇军国主义政策的拥戴者,已经由少将晋升为中将。” 康浩一脸了然的表情,说:“难怪他这次回来一改往日作风,行事强硬,连兴中公司都交给其他人打理了。” 刘秘书:“至于片桐大辅,这个人年纪一大把,却只是个少尉,原因是参军晚,即没背景又没财势,再加上脾气古怪,一直停留在曹长的位置上。” 康浩:“直到被柴田信一发掘调到身边后才晋级到尉官行列。” 刘秘书再次点头,继续说:“海河浮尸案让我们赢得一些机会,但也让日军提高了警惕,今后做事得更隐蔽更有所防范才行。杨师长让我嘱咐你和子杰,他已经注意到是你们在帮我们走私军火。” 康浩:“换句话说即便没有过往的恩怨,他也会盯上我们!” 刘秘书:“其实我接到电话立刻赶来见你跟子杰的原因——是柴田信一让你们找的项链!” 康浩诧异,转目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驻日屯军基地的牢房内依旧晨昏不分,处处透着阴森彻骨的寒意。 输着液的周家魁就着柴田信一的手大口喝水后躺了回去。 柴田信一放下水杯,拉椅子,坐下来,开口道:“你的骨气令人敬佩,除了项链和设计图的渊源其他的只字不提,但没关系,继首饰跟地图的秘密被我解开后,剩下的两个问题,我也在最近两天都弄清楚了!” 周家魁动容,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柴田信一:“我 没蒙你,是真的!第一个问题,项链在谁手里?” 他在周家魁的目光中故意顿了一下,微笑:“可惜它违背你的原意,并不在你亲弟弟手上。” 周家魁惊骇,身子绷紧。 柴田信一语气温和,神态自若的继续说下去,语气近乎是一种痛惜般的温柔。 “周家魁,自从你加入我国国籍落地生根后,不管在日本国内还是在中国东北都表现良好,从没出现过二心,所以才会调派到这里做这么重要的工作。”喝了口水:“当你看到建造基地的中国同胞生活工作环境恶劣,惨遭虐待,尤其是发生了海河浮尸案这样的事!你当时的心情,我能理解,并且表示同情和歉意。三个月前,你在你唯一一次离开基地回家拜祭父亲时被亲弟弟,29军师长杨少德的亲信刘志恒刘秘书策反,决定帮他们搞到这里的地图!” 他摇摇头,叹气,道:“要不是查遍你们周家族谱,我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本节完待续) 第222章 项链9、周家魁 康浩听着刘秘书回首往事,难掩意外的眼神。 刘秘书黯然的说:“我跟我哥感情很好,直到我被过继给远房表亲,由周家栋变成刘志恒。我哥也在留学后为了更好的融入环境,取了个日本名字黑木俊介。所以,除了我们俩,外人都不知道我们是亲兄弟。开始半年我们还有书信来往,后来因为战乱断了联系,万万没想到三个月前会在父亲的坟前重新团聚!” . 柴田信一看着周家魁紧闭双眼的面孔,长长的叹了口气。 柴田信一依旧是惋惜的口吻:“听说平日里你沉默寡言,从不惹事生非,是标准的好同事。既然惜字如金是你的习惯,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之前也只能尊重,大胆推测一下你们兄弟团聚后的大概情况,失误之处还请指正!” “你弟弟策反你的过程肯定很艰难,毕竟近二十年来你一直生活工作在我国。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你跟他来来回回反复争论,说不准还动了手,但终归血浓于水……再加上你在基地的所见所闻,最后,你妥协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有迹可循,就容易猜多了。留学前你曾经跟你父亲学过微雕技法。真正的微雕艺术在掌握技法的同时还要具有良好的绘画、书法造诣。好在你要雕刻的是地图,只要技法熟练就能完成!” 随和柴田信一的推理,周家魁闭上眼睛,全身都难以控制的微微颤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画面: 周家魁与刘秘书意外的相逢与父亲的坟前,激动,拥抱…… 两个人在不同地点反复争论,甚至动手,流泪…… 最终周家魁妥协了! 老房子里,周家魁在布满灰尘的旧书中看到项链的设计图。 刘秘书怀念的给他看父亲留下来的老旧工具箱。 周家魁从箱子里拿起一套微雕刻刀,灵机一动。 周家魁喜悦:“把基地地图给你的法子我想到了!” 刘秘书听着周家魁的讲解,兴奋之极。 周家魁找了不同的借口在驻日屯军基地的资料室出入,趁机查阅基地图纸,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无数个夜晚中,将不同区域的基地图纸,拼凑成完整全图。 他利用父亲的工具把金锭溶解,重新炼制,根据设计图完成项链后,在显微镜下把基地地图雕刻上去。 当他发现项链不够刻完全部地图后,又炼制了手链、戒指、耳坠,直至整个基地地图完全雕刻完成。 他销毁地图后看着 整套首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拍照留念。 柴田信一的声音犹如来自缥缈的地狱之声,一刻不停的回响在周家魁的耳边,让他浑身冰凉,面无血色,紧闭双眼也无法屏蔽事实的真相。 柴田信一:“基地司务长小野是帮你把地图带出去的最佳人选,因为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基地到外面采买一些无法大宗订购的东西。当你确定日期后,唯一可以传递信息的方式就是通过电话!……” “但内部电话不能打外线,外线要在话务室。铃响两声挂断不会留下任何记录。你应该是利用这个漏洞给你弟弟发出信息。即便被人看见也很容易找借口唐赛过去!” “你的计划很周详,尤其是把基地地图藏在整套首饰里的做法简直是巧夺天工。但在交接上你和弟弟都想的简单了,尤其是他,他以为事先了解司务长常在哪里买卖东西就能把全套首饰买下来,其实不然。他应该没找任何人帮忙,估计连杨少德也没说。也是,事关生死,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 “但小野司务长去的地方会因为当天的情况发生顺序上的改变。你弟弟追着他跑肯定有时间上的误差,即便找到机会,为了不引起怀疑,也不敢跟的太近,当他总算找到合适时机接近目标时才发现——首饰盒没了!” 柴田信一将周家魁的所有行动和想法都说的准确无误,就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司务长管理后勤、食堂等处,常常坐车进出关卡,每次都会偷偷帮同事们携带私人、违禁物品买卖,拿好处。 周家魁托他把首饰盒里的整套首饰变卖掉。 电话转接处,话务员报务员都在忙碌。 周家魁与其中一个话务员交好,偶尔进出带些小吃给他。 该话务员晚上值班,周家魁再次到来,趁他去厕所,快速播电话,在接通两声后,挂断电话,再次重复这个行为。 半夜十二点左右,刘秘书被电话铃声惊醒,紧张的盯着床头的电话,当三次两声即挂断的电话铃声过后,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市区各处,小野司务长在集市、商贸、钱庄、妓院等处停留,以购物和交易为主,偶尔会吃喝玩乐。 刘秘书要么迟到,要么得不到机会接近,总算跟着几个买家一起看司务长拿出的东西时,却没有首饰盒的踪影。 …… 柴田信一惋惜的摇摇头,帮周家魁盖好毯子。 柴田信一:“可惜啊,你的苦心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同时,我也非常 庆幸,如果他在司务长去的每个地方,哪怕是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安排上自己人,再或者他在摸查司务长的行动路线时就跟司务长混成朋友,我就找不回首饰盒,更加没机会拿回项链了!” 周家魁终于睁开眼,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的问。 “项链,在哪儿?” 柴田信一叹气:“你开口不是反驳纠正我的揣测!本来我应该得意,但实际上我还是有点小小的沮丧,因为不管怎么查我也没弄清楚司务长到底是被什么人偷的?至于怎么偷的倒可以忽略不计,司务长那天走了十多个地方,任何地方都能被下手,哪怕是在路上也有无数可能!” 他摇摇头,叹息:“美中不足呀!”边说边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说来算是运气,在我研究首饰跟基地地图的秘密期间……” (本节完待续) 喜欢千方百计与千方百计 第223章 项链10、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深夜,去往北平方向的郊外公路上,军牌汽车缓缓停下。 康浩下车后坐进驾驶位置。 已经换到副驾驶位置的刘秘书处在深深的沮丧和懊悔中。 康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重新起步,开着车继续朝着北平方向行进。 英租界,美国花旗银行总裁迈克克鲁斯的府邸。 餐桌上,克鲁斯替日军司令和杨少德搭桥谈判,气氛由紧张、戒备到逐渐缓和,趋于平和。 柴田信一和刘秘书分别在侍立在各自一方的身后。 书房外,他们两个被拦在门口。 克鲁斯展现着促成洽谈后的愉快,尽展地主之谊,带着杨少德和日军司令参观自己的收藏,并让手下给他们三个人拍照留念。 由于海河浮尸案日本驻日屯军与29军一度陷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关系中,所以美国花旗银行总裁迈克克鲁斯处于多方利益的代表被委以重任,出面调停,在他家举行私宴,希望他们能够为了双方最大的利益,各退一步,将此次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消于弥尔。 对于任何军事力量来说,雄厚的财力都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位置。美国花旗银行作为当今最有实力银行的之一,它参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双方决定暂时放下芥蒂,以维稳为利益共识。 形容狼狈的司务长在驻日屯军基地当众刨腹自杀,以儆效尤。 办公室内,周家魁父亲的老旧工具箱、显微镜、首饰盒都静静的放在桌子上。 柴田信一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行刑的过程,接过高桥送来的信封,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迈克克鲁斯和杨少德、日军司令在书房收藏展柜前的合影。 他仅扫了照片一眼,就拿起电话接通了日军司令的电话说:“司令官阁下,克鲁斯先生让人把您那天在他家照的相片送来了……” 他的语言一顿,目光突然被照片上的什么东西吸引,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精光,这才对着电话说:“……我稍后就让人给您送过去。” 他放下电话后,立刻拿起放大镜,细看那张照片。 放大镜下,照片中克鲁斯三人身边的展柜里放着一个颈托,颈托上的项链瑰丽夺目,与周家魁的打造全套首饰中的项链一模一样,包括细节。 牢房中,周家魁绝望的看着两张照片上的同一条项链,说不出一个字,放不出任何声音。 柴田信一悠悠的说道:“我想,这就 是所谓的天意!” 碧阔瓦蓝的天空下,空旷的野外,连颗树都没有,只有深秋即将枯萎的及膝的杂草,一望无际,在微风下犹如柔顺的波涛,延绵不绝。 片桐大辅陪着柴田信一练习日本传统武士刀术。 他们都穿着全套防护服。 方子杰被卫兵搜身后带到附近。 附近带人站岗的高桥再次搜身,连方子杰隐藏在腰带扣中的虎指刀也被翻出来,收走。 一轮练毕,柴田信一和片桐大辅摘下头上的防护罩,双方鞠躬,礼谢。 片桐大辅接过柴田信一的防护罩跟高桥等人一起退到稍远的位置。 方子杰看着擦汗的柴田信一走过来。 方子杰左顾右盼,道:“这里好像不像有早饭的样儿!” 柴田信一面无表情的说:“方子杰,收起你这套交朋友的江湖套路,以后,我跟你除了命令与服从,没有其他任何形式。” 方子杰嬉笑着:“是啊,看出来了。出门前我发现监视我们的人换了一批,是因为之前的人吃了我送的宵夜?” 柴田信一:“分不清工作与私情的人不配做我的部下。” 方子杰:“治军严谨,赏罚分明,领教!” 柴田信一:“直接说你的进展!” 方子杰:“失窃报告是障眼法是试探什么的咱就不说了。只说结论吧,你要的项链在迈克克鲁斯手里。他是美国花旗银行总裁,华北地区欧美商务总理事。在军需、国需、商贸等利害关系下,他是个连你们日本军方都不会轻易招惹的人物!因此才需要我替你们出手!” 柴田信一看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从昨晚到现在不足12个小时你就弄清楚我们花三天才知道的事情。工作效率确实很高!” 方子杰故意假笑,道:“承蒙夸奖!” 柴田信一:“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你应该已经有从他手上拿回项链的计划!” 方子杰:“计划粗略,还不完整,需要完善一些必备信息,所以今天我着手调查、研究克鲁斯这个人。” 柴田信一:“他的资料我可以提供,帮你节省些时间!” 方子杰:“那太好了,小东子会在银行、他家附近观察记录他的作息习惯,孙师傅会去查盛福堂的底细!……” 柴田信一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微微一怔。 “盛福堂?药店?” 方子杰感到可笑:“都这时候了还试探 我……” 他察言观色后真的笑了出来。 “你真不知道!你不知道谁偷的项链,却知道它在谁手上,还真是有趣!” 柴田信一:“我这小小的遗憾不是被你补上了!” 方子杰:“怎么谢我?”见他白了自己一眼,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免费送的!盛福堂不是药店,是一个名字像药店的人。他的业务范围主要是针对雇主需求买卖文玩珍宝,是一名私家侦探!” 柴田信一恍然:“他的雇主是克鲁斯!!” 方子杰点头:“最后,我需要你这边帮个忙!” 柴田信一眯眼看他,不置可否。 方子杰:“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做你们顾忌的事。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难,但对你,非常简单,让周家魁再做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当然地图就不用了,毕竟是失窃项链的仿制品!” 柴田信一从他嘴里听到周家魁和地图几个字,内心不禁抽搐了一下,警钟长鸣,眼中不禁露出了嗜血的杀气。 方子杰仿佛没看见一般,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脸。 (本节完待续) 第224章 项链11、一起编故事 方子杰夸张的忙捂住嘴:“呀,我是不是该装着不知道这事?” 柴田信一冷眼看他,问:“你该不会蠢到要救他吧?” 方子杰:“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到那种程度!况且我知道你非常爱惜人才,他是中国的周家魁不假,可同时也是你们日本的黑木俊介,只要追回项链,没造成实质性危害,你肯定会给他留条活路以作后用。” 柴田信一不置可否的眯起眼睛:“嘿嘿,给我戴高帽的同时还替他说好话,厉害呀!” 方子杰:“我说的是事实!” 柴田信一冷哼一声:“奉劝你,不管刘秘书说过什么,你也别动任何歪脑筋,老老实实替我办事才是最好的选择!!” 方子杰看他身上的防护服和手里的武士刀。 方子杰:“你什么时候好的?躺了那么久没留下后遗症真是太好了!” 柴田信一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方子杰已经抢在他说话前接着说:“没别的意思,就像当初你跑到码头找我一样,我也是真心的!” 柴田信一嘿嘿一笑:“你这时候套近乎是想着万一失手让我对你太太手下留情?” 方子杰无奈:“你看出来啦!” 柴田信一反问:“你觉着我看不出来?” 方子杰:“答应?” 柴田信一:“你认为呢?” 他们一连串的以问句为内容的谈话,虽然谁也没回答,但内含的意思都心知肚明。 两个人也同时想到,如果他们不是站在不同的位置,也没有立场上矛盾,他们一定可以成为默契的合作伙伴,甚至搭档。 方子杰叹息,气馁道:“就算你答应,也遵守,但不代表放了我太太,就放过其他人,毕竟还有我大哥、大嫂、侄女、侄女婿,甚至他们的孩子供你任意宰割,更别说我父亲创办的寿昆制罐厂。在这块地盘上跟你撕破脸真是我最大的失策!” 柴田信一傲视的看着他,问:“说吧,你要用仿制品做什么?” 方子杰:“我刚说了计划还没成型……” 柴田信一果断的:“说!” 方子杰无奈:“好吧,我好歹算是西南运输公司的华北代表之一。西南公司跟花旗银行也有生意往来,你们不想跟克鲁斯发生摩擦,我也想尽量避免。所以,不管最后是偷是抢还是骗,我都希望不要闹僵,这样对所有人都有好处。要达到这个目标,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仿制品换回你们的项链!” 柴田信一闻言,简直觉得他异想天开,嘲笑道:“想法很好,可惜克鲁斯是个高段位的收藏家,就算两条项链都是周家魁做的,也会有细微的不同!” 方子杰:“那就想办法让他觉着仿制品才是真正的蔡锷项链!” 柴田信一终于说出了脑海里的四个字。 “异想天开!” 方子杰毫不在意,甚至十分笃定的说:“只要故事讲得好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康浩的家底背景你清楚,他第一次公开露面是去年筹建寿昆制罐厂新加坡分厂。他出地,我出钱,制罐厂出技术。完事后他去云南祭祖,在当地当铺看到有人正在当一条西洋款式的镶有水晶的黄金项链。” 柴田信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毫不留情的打击,说:“虚虚实实,故事开头虽然还说得过去,却不足以取信任何人!” 方子杰不理他,接着说:“到当铺当项链的是名病弱的老人家,他一再恳求伙计多给些。但伙计不识货,只以普通金饰品收当。康浩就走出来,以两倍价格买下那条项链。老人家非常感激,声称如果不是为救独生子的命绝对不会卖掉项链。康浩好奇心起,请他喝酒。原来老人家是名银匠,姓刘……” 柴田信一纠正:“是姓鲍吧……”猛然意识到他在讨自己的话,而自己竟然中招了,顿感恼火,拿起武士刀攻击过去:“好小子,居然也想试探我!” 方子杰早有防备,忙嬉笑着躲闪,讨饶。 “我错了,我错了,就当口误,你接着听我接着往下编……” 他边躲边分散他注意力。 “20年前,鲍师傅有自己的铺面跟熟客,其中一位就是蔡锷……” 同样蓝天碧波下,古玩黑市到处充斥着杂乱的气息。 乌烟瘴气中,身形枯瘦的盛福堂在各种老旧古物中穿行,发现一对盗墓兄弟在卖盗品,不动声色的上前查看。 盗墓兄弟好不容易等到买主上门,谄媚的介绍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盛福堂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极低的价格收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瓷瓶,暗暗偷笑。因为他知道这个瓷瓶是个难得的宝贝。 另一条街上的一间当铺的后院中,孙师傅跟该当铺的老板嗮着太阳喝着小酒 通店的前门方向不时传来典当和赎当的各种声音。 当铺老板:“能不熟嘛,盛福堂那小子可是从我这儿出去的。他娘是妓女,爹是谁连他亲娘都不知道。他娘 病死的时候他才十多岁,我看着可怜就收他当学徒。他聪明、机灵、手脚勤快,学什么都比别的孩子快了好几倍,但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背着我偷走不少好客户。” 孙师傅:“好客户是指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 当铺老板:“就是他们。那些人干的都是无本买卖,除了顶尖的,大多都把东西拿到黑市或我们这儿来换钱,其中有不少好玩意。” 孙师傅:“你救他教他,他还吃里扒外,真不是东西!” 当铺老板:“说他是东西好听了,应该是比畜生还不如。他离开我这儿后就进了盗墓行。可每个跟他合作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传闻,只要见着好东西,他就见财起意,在盗洞口接活后把坑土推下去,让同伴活活闷死在墓穴里。” 孙师傅摇头道:“所以盗墓行他也混不下去,后来他就发现还是用从你这儿学的本事,当个中间人最省事最挣钱,刚好时代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新名头,私家侦探!” (本节完待续) 病死的时候他才十多岁,我看着可怜就收他当学徒。他聪明、机灵、手脚勤快,学什么都比别的孩子快了好几倍,但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背着我偷走不少好客户。” 孙师傅:“好客户是指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 当铺老板:“就是他们。那些人干的都是无本买卖,除了顶尖的,大多都把东西拿到黑市或我们这儿来换钱,其中有不少好玩意。” 孙师傅:“你救他教他,他还吃里扒外,真不是东西!” 当铺老板:“说他是东西好听了,应该是比畜生还不如。他离开我这儿后就进了盗墓行。可每个跟他合作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传闻,只要见着好东西,他就见财起意,在盗洞口接活后把坑土推下去,让同伴活活闷死在墓穴里。” 孙师傅摇头道:“所以盗墓行他也混不下去,后来他就发现还是用从你这儿学的本事,当个中间人最省事最挣钱,刚好时代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新名头,私家侦探!” (本节完待续) 病死的时候他才十多岁,我看着可怜就收他当学徒。他聪明、机灵、手脚勤快,学什么都比别的孩子快了好几倍,但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背着我偷走不少好客户。” 孙师傅:“好客户是指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 当铺老板:“就是他们。那些人干的都是无本买卖,除了顶尖的,大多都把东西拿到黑市或我们这儿来换钱,其中有不少好玩意。” 孙师傅:“你救他教他,他还吃里扒外,真不是东西!” 当铺老板:“说他是东西好听了,应该是比畜生还不如。他离开我这儿后就进了盗墓行。可每个跟他合作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传闻,只要见着好东西,他就见财起意,在盗洞口接活后把坑土推下去,让同伴活活闷死在墓穴里。” 孙师傅摇头道:“所以盗墓行他也混不下去,后来他就发现还是用从你这儿学的本事,当个中间人最省事最挣钱,刚好时代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新名头,私家侦探!” (本节完待续) 病死的时候他才十多岁,我看着可怜就收他当学徒。他聪明、机灵、手脚勤快,学什么都比别的孩子快了好几倍,但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背着我偷走不少好客户。” 孙师傅:“好客户是指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 当铺老板:“就是他们。那些人干的都是无本买卖,除了顶尖的,大多都把东西拿到黑市或我们这儿来换钱,其中有不少好玩意。” 孙师傅:“你救他教他,他还吃里扒外,真不是东西!” 当铺老板:“说他是东西好听了,应该是比畜生还不如。他离开我这儿后就进了盗墓行。可每个跟他合作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传闻,只要见着好东西,他就见财起意,在盗洞口接活后把坑土推下去,让同伴活活闷死在墓穴里。” 孙师傅摇头道:“所以盗墓行他也混不下去,后来他就发现还是用从你这儿学的本事,当个中间人最省事最挣钱,刚好时代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新名头,私家侦探!” (本节完待续) 病死的时候他才十多岁,我看着可怜就收他当学徒。他聪明、机灵、手脚勤快,学什么都比别的孩子快了好几倍,但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背着我偷走不少好客户。” 孙师傅:“好客户是指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 当铺老板:“就是他们。那些人干的都是无本买卖,除了顶尖的,大多都把东西拿到黑市或我们这儿来换钱,其中有不少好玩意。” 孙师傅:“你救他教他,他还吃里扒外,真不是东西!” 当铺老板:“说他是东西好听了,应该是比畜生还不如。他离开我这儿后就进了盗墓行。可每个跟他合作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传闻,只要见着好东西,他就见财起意,在盗洞口接活后把坑土推下去,让同伴活活闷死在墓穴里。” 孙师傅摇头道:“所以盗墓行他也混不下去,后来他就发现还是用从你这儿学的本事,当个中间人最省事最挣钱,刚好时代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新名头,私家侦探!” (本节完待续) 病死的时候他才十多岁,我看着可怜就收他当学徒。他聪明、机灵、手脚勤快,学什么都比别的孩子快了好几倍,但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背着我偷走不少好客户。” 孙师傅:“好客户是指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 当铺老板:“就是他们。那些人干的都是无本买卖,除了顶尖的,大多都把东西拿到黑市或我们这儿来换钱,其中有不少好玩意。” 孙师傅:“你救他教他,他还吃里扒外,真不是东西!” 当铺老板:“说他是东西好听了,应该是比畜生还不如。他离开我这儿后就进了盗墓行。可每个跟他合作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传闻,只要见着好东西,他就见财起意,在盗洞口接活后把坑土推下去,让同伴活活闷死在墓穴里。” 孙师傅摇头道:“所以盗墓行他也混不下去,后来他就发现还是用从你这儿学的本事,当个中间人最省事最挣钱,刚好时代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新名头,私家侦探!” (本节完待续) 病死的时候他才十多岁,我看着可怜就收他当学徒。他聪明、机灵、手脚勤快,学什么都比别的孩子快了好几倍,但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背着我偷走不少好客户。” 孙师傅:“好客户是指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 当铺老板:“就是他们。那些人干的都是无本买卖,除了顶尖的,大多都把东西拿到黑市或我们这儿来换钱,其中有不少好玩意。” 孙师傅:“你救他教他,他还吃里扒外,真不是东西!” 当铺老板:“说他是东西好听了,应该是比畜生还不如。他离开我这儿后就进了盗墓行。可每个跟他合作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传闻,只要见着好东西,他就见财起意,在盗洞口接活后把坑土推下去,让同伴活活闷死在墓穴里。” 孙师傅摇头道:“所以盗墓行他也混不下去,后来他就发现还是用从你这儿学的本事,当个中间人最省事最挣钱,刚好时代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新名头,私家侦探!”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