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omega替嫁残暴大佬》
1. 第1章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今冬这场雪下得格外大,庭院中积雪已深,刚刚才清扫过的地方不过须臾遍又铺满了一层薄雪。
符叙忍不住将扫把夹在胸前,双手合十放在嘴边轻轻哈气。
“磨叽什么呢?”身后传来男生尖锐的呵斥声,“没看见大家都等着你扫出路来呢吗?又没死,你在这儿装什么装?”
伴随着话音落下来的,是用牛皮制作的细鞭,上面带了细小的倒刺,刮在符叙已经冻的通红的双手上就是几道血痕。
符叙落满雪花的睫毛微微颤抖,费力地扭头看向不远处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母亲。
“看什么呢你?再看母亲也不会心疼你一点的,识相的抓紧把雪扫干净,说不定母亲还能看你一眼。”符嘉泽又甩了几下鞭子,冷哼一声,“明天你就要替我嫁去沈家了,要不是怕你死了,今天一定让你把雪给我舔干净。”男生着重强调了“舔”这个字,仿佛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给符叙的优待。
符叙收回目光,没有理会符嘉泽下来的辱骂,用僵硬的手指握紧扫把,一下又一下的扫着地上的雪。
他刚刚……又在期待什么呢?是期待母亲会帮他说上一句话吗?
好像是的,在他回到符家的时候他是期待的,期待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样,能够有母亲的呵护。
在知道符嘉泽要结婚的时候,他也是期待的,期待符嘉泽离开后,符家剩他一个孩子了,是不是母亲就能看看他。
他只是想要得到一点点爱。
可他没想到,符嘉泽只是抹了两下不存在的泪水,就让父亲和母亲决定让自己替嫁,而原因就是,沈家的那位生了病,不想让符嘉泽去受罪。
沈家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世家,尤其是现任家主,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alpha,只可惜世事不尽如人意,这位家主突然患上了一种名为“信息素紊乱”的病,在发病时会不受控制的发狂,听说已经死了吓不少送过去的omega了。
最开始的几年还能通过注射药物来维持大部分的清醒状态,所以才迟迟没有强制让符家联姻,现在这人的病已经到了需要冲喜的地步,才不得不强制让符家送人过去。
而他就是为了替符嘉泽嫁过去,才被找回来的罢了。
也是,他不过是一个劣质omega,如果符家能喜欢他哪怕一点点,也不会出生当天就将他扔掉了。
风雪灌进鼻腔和衣服里,符叙扯了下宽大的毛衣,寒风还是会从毛衣的缝隙里钻进去,符叙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喉咙间似乎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符叙的动作宛如机器人一般重复着,积雪一点点消失,幸好天公作美没有继续下雪,才让符叙能扫完偌大的院子。
“今天就这样吧,你要是死了还得我嫁。”符嘉泽拽着符叙的领子将他拖回杂物间,扔给他一块风干的面包,“我告诉你,过去以后别给我搞出事情来,不然母亲更讨厌你,听到没有?”
符叙蜷缩成一团靠在墙角,动作僵硬地点了下头。
这么多年他已经失望了,就算他嫁过去母亲也不会正眼看他哪怕一下。
他只是还想活着,还在幻想只要活下去,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或许alpha和beta能,omega简直是做梦,在这个omega地位低下且占比很大的世界,不管是被家庭还是丈夫抛弃的omega,就只有被抓去生育所沦为生育机器的份。
他小的时候曾亲眼看见一个流浪的omega被抓走,过了几个月又跑了出来,肚子被豁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个黑衣人抓住他将那个成型的小孩生生从他肚子里拽出来,口中骂道:“晦气,是个omega。”接着直接将人踢进路边的臭水沟里,直到腐烂后被当作垃圾处理掉,都没有人在意。
那一幕让他现在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在后怕。
不知道沈家的家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符叙轻笑一声,能徒手杀死s级alpha的人只能用残暴来形容,他过去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但只要不被送去生育所,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冷风顺着破烂的墙壁吹进来,符叙感觉有些发烧,不住地咳嗽着,血丝从嘴角渗出来,符叙迅速用袖口里侧轻轻擦掉。
不能被看见,不然母亲又要生气的。
不知过了多久,符叙眼皮一沉晕了过去,再一睁眼,天色已经擦亮。
“吱呀——”木门被人推开,发出刺耳扭曲的声音。
符叙的母亲慢条斯理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佣人,同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符叙。
“沈家的人到了,给他找件衣服套上送过去。”白韵婷拨弄着手上精致的美甲,半分眼神都没给符叙。
最好是死在外面。
而这些佣人显然也不太了解符叙的身材,常年营养不良导致符叙非常瘦弱,连最小码的衬衫穿在符叙身上都变得宽大起来。
“就这样吧,反正沈家着急,不会在意的。”白韵婷皱着眉直接转身离开。
符叙被两个佣人推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边缘,车上的人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符叙,冷声道:“上车。”
符叙回过头,看了一眼又一眼才垂眸上了车。
民政局。
“办理婚姻登记,alpha不出席的话暂时不能拍摄证件照,需要出示委托书。”工位上的beta嘴上说着规定,手上动作不停,在纸上勾画着什么,然后放在台面上,“签字。”
现如今alpha的人数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新生儿中omega的占比已经达到了85%,alpha现如今可能连5%都不到,而且omega的信息素质量也在不断下降。
为了提高生育率,现在只要是alpha愿意结婚生子,无论缺乏什么条件都能完成登记,亦或者在外面养许多omega都是默许的存在,只为了能够提高一点点alpha出生的概率。
符叙接过笔,一笔一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叙,这是孤儿院的院长捡到他的时候给他起的名字,希望他有故事可叙,也有人陪伴,只可惜……他身边没有朋友,也没人可以说话。
助理拿出文件夹递给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扫描了几下后就得到了两个红色的小本本。
“结婚证我们会暂时替你保管。”助理宗远收起结婚证,按住耳机后将符叙带上了车,接着对司机吩咐道,“开快点儿,把这个omega送过去。”
车子一路上开的飞快,符叙晃的头晕,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车里开车空调没有开窗,所以充斥着一股alpha信息素混合着抑制剂的味道,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符叙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丢下了车。
一抬头,整座别墅被高墙围绕,大门上的智能锁显示着面容解锁的画面。
“请求开启安全模式。”大门的机械管家突然调出红□□面,冰冷的机械报告声传出来,“监测到alpha信息素浓度即将突破临界点!”
宗远刷开大门,一把将符叙推了进去:“二楼。”
显然这人没有跟上来的意思,符叙深吸一口气,接着迈开几近僵硬的双腿向里走去。
刚踏入楼内,就听到楼上传来痛苦的嘶吼声。
沈楼尘撞碎了二楼的防弹玻璃,踏出密室的时候与刚刚上楼的符叙打了个照面,Alpha半边兽化的脸,暗金纹路如同熔岩在皮肤下流动,符叙能清晰地看见沈楼尘脖颈暴起的青筋。
“滚...”沈楼尘的利爪刺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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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石柱,溅起的碎石擦过符叙额角。
温热的血液滑进唇角,符叙脚步一顿,还是向前走去。
“你就是那个爷爷找来给我冲喜的Omega?”沈楼尘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身影,宽大的衣服被风一吹就能清晰地看到孱弱的身形,呼吸间肋骨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如此弱小的omega,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如同之前的那些一样,吓到心智失常。
“是的。”符叙心脏如鼓点,强大的Alpha信息素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滚出去。”沈楼尘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我不需要,任何omega。”
偌大的空间内回荡着沈楼尘森冷的声音,符叙揉了下眼睛,觉得有点冷,是那种无数冰碴儿从体内疯长,窜进每一根血管的冷。
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被拒绝了,他仿佛生来就是要被人讨厌和抛弃的,无一例外。
符叙还想再挣扎一下,缓慢开口:“沈先生……我。”
“别让我说第二遍。”沈楼尘瞳孔缩紧,眯起眼看着符叙脸上那惊恐的表情,接着用力按住墙壁上的红色按钮。
很快,宗远站在他们几步远的楼梯上:“家主。”
“带他滚。”沈楼尘冷冷道。
“是。”
很快,符叙就被带到院子里,宗远面色凝重地划拉着手机,考虑着把符叙送去哪里,现下已经帮二人领了证,再送回符家是不可能了,家主其他的房产……
算了,沾染上其他人的味道搞不好家主的病情会更严重。
符叙定住脚步,几乎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声音微弱:“我可以,不走吗?”符叙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场景,难免有些紧张,可他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还不想被送去生育所,既然他已经被符家抛弃无处可去,他想活着只能依附于沈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做一做最后的挣扎。
于是符叙又重复道:“我想,留下,可以吗?”
远冷道;“你不是合适的omega,我会联系这里最近的生育所,然后给你们办理离婚手续。”
其实在把omega送来之前,老爷子就告诉家主这次要动真格的了,没想到家主依然拒绝的这么干脆。
符叙抬头望向二楼,苍白的脖颈上只能看见几条蜿蜒的血管,他说:“求求你了,让我等等可以吗?”
听说信息素紊乱症发病的时候并非是身体主人的真正意愿,他等一等,哪怕到时候沈楼尘告诉他必须离开,他也算是尽力了。
他不想就这么死掉。
天色渐暗,眼见就要下雨,宗远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松开了抓住符叙的手。
这个omega一看就是想攀上沈家的,搞得好像多坚定一样,那不如就让他试试,等到时候自然就会哭着求人把他带走了。
夜晚的风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身上,符叙穿着的衬衫被打湿,全部黏在身上,可以感受到每一滴雨水落在身上时的力道。
天空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撕裂,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符叙肩膀随着雷声的落下而瑟缩着。
再忍忍,马上就过去了。
楼上,沈楼尘费力地将最后一管抑制剂推入身体里,才起身望向窗外。
春天了……不知他还能不能看到明年的春天。
忽地,雨幕中一个白色的小点引起了他的注意,消瘦的身形宛如飘荡在海面上的浮萍,摇摇欲坠。
“那是谁。”沈楼尘按下手腕上的对讲装置问道。
宗远答道:“是那个冲喜的omega,他说他不想走,等明天早上生育所的人会来采取强制措施。”
沈楼尘目光晦暗不明,锋利锋利的爪子刺入墙壁:“带他进来。”
2. 第2章
符叙又被带上了楼,淋了一晚上的雨,此刻符叙身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符叙强忍住想打喷嚏的欲望,亦步亦趋地跟在宗远身后。
沈楼尘居高临下地坐在椅子上,还未完全消退的信息素萦绕在他身边,兽耳和尾巴没有收回去,更让人能感到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宗远将他推过去,又附身在沈楼尘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才离开了房间,一时间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二人。
沈楼尘抬起眼,直接问道:“为什么不走?是有人威胁你?”
他明明在这个omega的眼神里看到了害怕,除了被老爷子胁迫外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没想到符叙竟然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我只是想留下。”
符叙捏紧衣服,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要顺从,要乖,要留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只是在梦里,有母亲摸着他的头,目光温柔地说:阿叙真乖。
“那你在害怕什么?”沈楼尘眼神犀利,让符叙一度以为能看穿到他心里。
符叙紧张到快要哭出来,声音微微颤抖:“怕,怕您和我离婚。”
他不想,不想被送去生育所。
“嗤——”沈楼尘发出轻笑声,这还是第一次有omega不害怕他的模样,反而是害怕离开这里。
“我很会干活的。”符叙跪坐在狼藉中,稳了稳心神,将染血的碎玻璃拢成一堆,生怕沈楼尘这个笑容的意思是要将他赶出去,“而且我会做家务,也不占地方,可不可以让我留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长一串的话,已经用尽他最大的努力了,只要不被赶出去,怎么样,都可以的。
沈楼尘的瞳孔收缩成竖线,虎尾扫过他脊背时扯破了衣服,符叙本能地护住后颈。
不,不对,符叙松开手,主动将腺体露出来,如果沈先生也要拿他取乐,他不应该这么做的。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虎尾突然卷住他的腰,符叙被迫对上沈楼尘猩红的双眼,暴走的Alpha在嗅他的脖颈,锋利的兽牙擦过皮肤引得符叙阵阵战栗。
“你不是符家原本定下的那个。”沈楼尘并没有符叙想象中那般狂躁恐怖的模样,反而轻笑起来,只有信息素瞬间爆发出来,昭示着沈楼尘的不悦,“敢换成一个劣质omega,你们符家真有本事。”
闪着银光的利爪贴着耳畔落下,穿透身边合金板,符叙在剧烈震荡中滚到角落,看见沈楼尘那原本黑色的瞳仁慢慢变成金色。
“我不需要omega,我也不管爷爷是怎么拿到我的指纹的,但我会让人去办离婚,现在,你可以走了。”Alpha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碎玻璃,带着翻涌的怒气,不单是因为符家的欺骗,还有体内的信息素搅动他每一组神经都在叫嚣着想要捏碎眼前的一切。
符叙抱紧膝盖往后缩,后颈腺体突然刺痛,这是劣质Omega的通病,腺体发育不完全导致的信息素缺失,此刻却成了催命符——没有安抚信息素的Omega,在暴走的Alpha面前就是块活肉。
沈楼尘一步步逼近,符叙觉得他可能知道那些omega是怎么死的了,娇弱的omega,加上信息素压制,很有可能吓到心脏骤停。
符叙也不例外,心脏疯狂的跳动,死亡的恐惧和生育所的恐惧像一只大手将他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符叙突然起身,握住Alpha手腕,掌心贴着那些凸起的青筋:“沈先生,求求你……”
沈楼尘眼底的金色忽明忽暗,腺体上的抑制芯片正在发烫。
符叙缓缓垂下头:“求您……我不想,被送去生育所。”
Alpha的掐住他后颈的手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
这个词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应该是某个文件里。
现在这个世界上分为三种性别,alpha、omega和beta。
alpha算得上是分化最优的一类,只有少数,他们智力、体能等方面都有着先天性的优势,beta没有信息素也没有腺体,不会为信息素所困扰。
omega最脆弱最娇嫩,有着强大的生育能力,却是这个世界群体最多的一类人,omega有着特定的fq期,这让他们变得非常容易控制,恰恰因为人数众多,除却一些大家族的孩子,所有人几乎都不拿omega当人看,在他们眼中,omega唯一的用处就是抚慰军队信息素不足的alpha以及……繁衍后代。
所以,如果一个omega一旦被人抛弃,他们面临的就是被送去集中生育所,不停地孕育一个又一个“可能的alpha”,直到死去。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符叙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消散。
就要这么死掉吗……还是……
“随便你吧。”Alpha的信息素慢慢缓和下来,胸膛起伏了几下,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看向符叙,声音沙哑得可怕,“但我需要和你约法三章。”
符叙跌坐在地上松了口气,掌心粘着片带血的玻璃碎片,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
不过幸好,他活下来了。
不就是规矩嘛,他记性很好的。
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浓的让人闻着就头疼,沈楼尘闭上眼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个味道,真讨厌。
“谢谢您,沈先生,您真是个好人。”符叙语调微扬,小心翼翼地表达着感激。
“呵——”沈楼尘轻哧一声,真稀奇,居然还会有人说,他是个好人。
一缕浅淡的香气混在复杂的味道里钻入鼻腔,被沈楼尘敏锐地抓取到。
是omega的味道,似乎是花香……
体内的蠢蠢欲动的暴戾因子随着这抹香气而渐渐平复下来,是这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平静感。
沈楼尘伸出手探到眼前这个omega的后颈。
干瘪的腺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力,已经成为了一个摆设。
那……这个香味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
沈楼尘闭上眼,或许是这缕香气起到了作用,信息素逐渐平稳,终于趋近正常水平,兽耳慢慢收回去,恢复了正常模样。
一地的残骸沈楼尘没功夫理会,起身冷漠地看向符叙:“第一,留下你是因为你没有信息素,也省得爷爷再起送来omega的心思,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第二,这里你可以当作自己家,但你不可以进我的卧室和书房。最后,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你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就可以了。”
“好,好的。”符叙颤抖着回话,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不过我应该,怎么联系您呀?”
“你没有手机?”沈楼尘着实不敢相信这个年代了还有人活的像山里出来的。
“没……”符叙不安地搅动着手指,时不时地偷瞄着沈楼尘的脸色。
“明天我让管家给你准备一个。”说完沈楼尘踢开脚边的碎玻璃,头也没回:“先跟上。”
符叙想也没想直接撑起身子,踩着玻璃碎片几步就站在了沈楼尘身后。
沈楼尘侧过脸打量着符叙,小东西一脸的拘谨,不自觉地用手将衣摆攥来攥去,似乎是怕他生气,哪怕溅起的玻璃碎片划伤了脚腕,还要忍着疼痛用最近的距离听从指示。
像极了……奴隶。
难不成是符家豢养的奴隶?可符家那样势利的家族会养一个劣质omega吗?
他懒得去想,左右也没多久的活头了,何况他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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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联姻,如今送来一个这么契合他需要的omega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记得爷爷说过符家的少爷是个s级omega,和他的生辰也合,说不定能有效果。
呵,迷信。
符叙跟着沈楼尘出了门,来到后面的楼,是和刚刚那栋一模一样的建筑,只是没有加固过的围墙和电网。
“我不发病的时候会住在这里,你以后也住在这里。”沈楼尘脱掉带着血的外套,随后径直走向冰箱,从里面翻出两袋冷冻的营养液,将其中一袋丢给了符叙。
沈楼尘丢的很准,符叙稍一伸手就能接住,硬邦邦的营养液在手中就像是冬夜的雪。
“只有这个。”沈楼尘关上冰箱门,转头对符叙开口。
符叙小心地用衣袖擦干脚腕上的血迹,确认不会蹭到拖鞋上才穿了进去。
触感软软的,上面还带了一层绒绒,不像是沈楼尘这样的alpha会穿的款式,想来这栋别墅还住过其他的omega。
不过这也不该是他该顾虑的问题。
余光一扫,符叙就发现了厨房地上散落的各种口袋,里面似乎有肉和蔬菜。
为什么沈楼尘还要吃这样的营养液?
他还记得在符家的时候,符嘉泽餐桌上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他垂涎欲滴,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怎么会吃这样难以入口的营养液,更何况是沈楼尘这样的人?
见符叙没有要吃的意思,沈楼尘也不想说些什么,他们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养着这么一个omega用来做挡箭牌,剩下的就随他去吧,只要不死怎么都好。
“这是你的房间。”沈楼尘带符叙来到二楼右手边最里侧的房间。
这里除了沈楼尘的房间外其余房间都是客房,许久没有打扫了,阿姨每周才会来打扫一次,这个房间还是上次钟书屹来看他临时收拾出来的。
符叙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干净明亮,各种东西一应俱全,相比较他之前的住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沈先生真是个好人。
符叙细瘦的指尖忍不住抓紧手臂,本就没肉的手臂上留下两个浅浅的小坑,符叙有些激动地开口:“谢,谢谢沈先生。”
沈楼尘轻扫了一眼符叙,觉得有些好笑,符家真是把最下等的奴隶送来了,连这样一个简陋的客房都能让这个小omega高兴成这样。
“嗯。”沈楼尘淡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一下,沈先生。”符叙有点紧张,不过他也没什么可报答沈先生的,所以做了自己许久的思想工作符叙才敢开口,“请问,厨房里的……我可以,用用吗?”
沈楼尘眉头微蹙,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算盘,但瞧这胆小的模样只要不炸了房子他也懒得管。
“随便,我说过你可以当作自己家。”
说完,沈楼尘头也没回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符叙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话说出口其实就已经后悔了,他来到陌生的地方本就不太适应,又不了解沈楼尘是个什么样的人,贸然开口恐怕又会换来一顿毒打。
不过现在看来沈先生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人,清醒状态下的沈先生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可他就是觉得沈先生温柔的不得了。
或许只是因为没有对他恶语相向?
符叙低下头不再去想,转身下楼走进厨房。
-
沈楼尘回到房间第一时间脱掉衬衫,黏腻的血液已经凝固,撕扯着皮肉锥心刺骨的痛,沈楼尘面色都没变,直接连带着皮肤扯下来,随后翻出药箱,从盒子里抠了些药膏直接抹在伤口上,再用纱布一缠就结束了。
左手手腕上缠的厚了些,不太方便动,沈楼尘只好用右手单手打字给宗远。
【去查查那个omega。】
3. 第3章
那边几乎是秒回。
【是,家主。】
尽管这个omega看起来人畜无害,他现在的处境依然要提防身边的一切,摸清身边人的底细更是不容马虎。
沈楼尘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开始处理新文件,这几天已经堆积了很多。
每次发病几乎都要持续两到三天,而且有越来越久的趋势,大夫也说过,如果不能彻底治愈,他总有一天会彻底疯掉。
大夫给了他两种方案,一是保守治疗,但效果微乎其微,多活几天罢了。二是找一个匹配度合适的omega,进行完全标记,有了omega的信息素,或许能够调整一下他的精神力。
可大夫也说了,只是有可能,先不说能和他匹配度95%以上的omega有多难找,就算是用了这个办法,他还是有一半的概率会死。
何必去浪费一个无辜的omega的生命。
所以眼下这个刚刚好,劣质omega,腺体萎缩,没有信息素,无法标记,大不了等他死了以后让他留在沈家养着就行了。
不知过了多久,胃里再次传来饥饿感。
刚才一袋营养液不足以支撑他的能量,现在发病时间越来越长,发病期内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所以之前负责做饭的阿姨,沈楼尘也不再让她来了,留给他处理事情的时间都不够,还谈什么口腹之欲。
所现在很多东西都是被阿姨每周扔掉,宗远再送来,如此循环往复。
硬挺着处理完一摞文件,沈楼尘似乎闻到有一股香味飘进了屋子里。
-
得到了房子主人的允许,符叙也只打算在厨房的范围活动。
他没看错,地上的塑料袋里放着不少食材,从蔬菜到海鲜应有尽有。
他见过,做过,唯独没吃过。
当初符嘉泽为了欺负他,每天都要让自己单独给他做饭,但只能看着符嘉泽享用,因为不敢尝,有时候放的调料多了或是少了还要换来符嘉泽的鞭子。
所以现在符叙之需要闻一下就能知道咸淡如何。
不知道沈先生喜欢吃什么,袋子里虾和肉都很新鲜,蔬菜上面沾着露珠,还有包装精美的小袋米,符叙思考了一下,开始摘菜。
不知道这些沈先生会不会喜欢吃。
刚把饭盛出来,身后陡然出现一道声音:“你在做什么?”
符叙下意识地抬手想护住头部,忘了手中还有刚盛出来的饭,又怕东西掉在地上碎掉会挨骂,紧接着想空手去接滚烫的碗底。
沈楼尘眼疾手快地接住碗,另一只手拉着符叙的手腕防止符叙倒在地上。
小omega声音因为害怕都变了形:“对不起……我……”
沈楼尘将人拉起来,符叙不安地拧了下手腕,衣袖因为动作而被扯了上去,沈楼尘的大掌直接接触到手腕上的红肿,痛的符叙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细的手腕,沈楼尘惊讶地低下头,他最开始只觉得符叙很瘦,可没想到会瘦成这样,几乎是皮包骨的状态,那红肿的伤口上面似乎还有淤青。
那符叙在符家似乎连奴隶都不如。
“没事。”沈楼尘松开他,别过眼去,转移了话题,“这些是你做的?”
“是的,沈先生。”符叙搓搓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咬唇道,“您要尝尝吗?”
他实在想不出能做些什么来报答沈先生让他留下的恩情,在他的认知内好像也只有经年累月为符嘉泽做饭练出来的厨艺勉强拿得出手。
希望沈先生不要嫌弃。
沈楼尘想要拒绝,可味道实在是太香,他自从发病频繁以来就没怎么离开过别墅,几乎都是靠营养液过活,突然闻到这样的香味,竟生出了几分想尝尝的心思。
“嗯。”
得到回答的符叙立刻将饭菜端上桌,恭敬地摆好餐具,接着退到一边双手交握就这么低头站着。
沈楼尘瞥了他一眼:“你不吃?”
符叙连忙摇摇头,又向一旁挪了两步以此掩盖自己捂在胃部的手:“不了沈先生,我,我吃过了。”
沈楼尘没做他想,动了动筷子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
火候适中,鲜嫩多汁的同时嚼劲刚刚好,没想到这个omega还有这样的手艺。
“味道不错。”沈楼尘难得地夸奖了一声。
符叙惊喜地抬起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他,他现在应该做点什么?符叙局促地呼吸着,良久才磕磕绊绊地开口:“谢……谢谢沈先生……夸奖我。”
沈楼尘挑眉看向符叙,还没等他开口,眼前的omega脸色煞白,忽地向后倒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沈楼尘放下筷子堪堪接住符叙,随后拨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房间内,医生一脸无语的掐着腰,话又不敢说重。
“长时间营养不良加上伤口发炎,居然还吃凉的营养液?他真的是你的omega吗?”
医生还强调了“你”这个字,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以沈家的实力能把一个omega养成这样。
沈楼尘扶额,问道:“他……怎么回事。”
“你看。”医生说着解开符叙胸前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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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扣子。
大片青紫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刺眼,还有两道细长的伤痕因为没有好好照顾的原因已经出现了增生的趋势,符叙的呼吸很轻,即使是这样肋骨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
怎么会瘦成这样?
医生叹了口气,继续道:“长时间食用变质食品,导致慢性胃炎,所以喝了凉的营养液才会导致胃痉挛晕倒,身体亏空很多,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你想用这个omega治疗的话,效果可以说是没有,我的建议是换个优质omega。”
早就有人传出沈家家主要结婚的消息,从前不过是有人为了一己私欲,把家族里精心培养的omega送到沈楼尘床上,结局都以失败告终,可这次动静闹的相当大,听老爷子的意思是还要扯证回来。
听说符家那个娇生惯养的omega是个S级,他在晚宴上见过一回,娇俏的背影就让人神魂颠倒,芍药花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引得不少alpha想要当正宫娶回去。
“不用。”沈楼尘出声将陷入回忆中的医生拉回现实,接着指尖轻轻探上符叙胸前的伤口,问着,“有办法养好吗?”
既然他需要这个omega堵住爷爷的嘴,那这个omega可不能死在他前面。
医生不解地看向沈楼尘,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家主,您没必要浪费资源去给一个这样劣质的omega,这世界上s级omega多的是。”
从刚刚他就在好奇,能和沈楼尘结婚的人会是什么稀奇属性,结果刚才一看腺体几乎已经是萎缩状态,这样的omega怎么配得上沈楼尘?
而且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何必在意太多。
像沈楼尘这样的人随便出去走一圈都会有无数人毛遂自荐才对,
“闭嘴。”沈楼尘不悦地喝道,“我说让你治,你就治。”
医生深深吸了口气,若不是沈老爷子派他来负责沈楼尘日常的身体情况,他也不想得罪沈楼尘,毕竟他们的任务都只是沈楼尘的病。
“暂时吃些流食,后续细致的治疗方案我会再送来,至于身上的伤口,我只能开些消炎药,剩下的全靠这个劣质omega自己了。”市面上的药大部分是针对治疗alpha的,omega和alpha的体质不同,用药以后很有可能出现反作用,只能吃一些最普通的通用药,没人会去费力研究omega的专用药。
“嗯。”沈楼尘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医生收起医疗箱,向沈楼尘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等等。”沈楼尘忽地叫住他。
4. 第4章
“怎么了,家主。”医生停住脚步回过头问。
沈楼尘头也没回,右手漫不经心地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以后,叫他沈太太,不是劣质omega。”
沈楼尘背对着他,他看不到沈楼尘的表情,只是不敢相信,似乎从前……沈家主对祁少爷也未曾这样过吧?
“是。”医生应道。
*
好痛……
符叙感觉胃部好像有钢筋在转,仿佛要把他的胃绞碎。
“你醒了。”沈楼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看着什么,听到动静才抬眼看向符叙。
符叙揉了揉眼睛,面前的景象逐渐从雾蒙蒙一片变得清明,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这是不被允许的。
符叙脑海中瞬间闪现出诸多景象,以最快的速度下床然后跪坐在地上:“对不起沈先生,我不该……”
“不该什么?”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过几句,沈楼尘每次都是在无法理解符叙在想些什么,这样的反应让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只知道omega地位很低,对alpha很恭敬,也见过几个朋友带来的,可他实在想不到符叙的反应怎么会这样。
“不该晕倒……给您添麻烦了。”符叙紧张到颤抖,甚至不敢抬头看面前的alpha。
屋内一片寂静,符叙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而发出的“咚咚”声。
往常这种情况,符嘉泽会赏他一顿鞭子,那沈先生呢?会是什么惩罚?
手臂被人钳住,沈楼尘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至符叙的身上,炙热如火。
下一秒,符叙感觉身子腾空,腿弯也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撑着,沈楼尘几乎都没用力就将他抱了起来。
要把他扔掉吗?
符叙瞳孔缩紧,眼眶中顿时泛起涟漪,话里满是恐惧:“沈……沈先生……您……要把我扔下去吗?”
这里好像是二楼,如果掉下去,可能不会死,大概率会残废。
然后……他也会被丢在荒郊野岭死掉吗?
“你在想什么?”沈楼尘语气淡漠,“好好休息,我需要一个健康的沈太太。”
符叙眨眨眼,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感到惊讶。
沈……太太。
他吗?
“我说过,你已经嫁给我了,爷爷暂时也不会找我的麻烦。”沈楼尘将符叙放到床上,“如果你死了,我还要再应对一个新的omega,很烦。”
符叙呆呆地看着沈楼尘,从字里行间中发现了他仅存的一些价值。
有价值就能活下去……吧?
“我……我会的很多的沈先生,我会努力的。”符叙紧紧抓住这颗救命稻草,生怕一个迟疑沈楼尘就会反悔。
“嗯。”沈楼尘喉结上下滚动,退了两步坐回椅子上,想到适才医生的话,沈楼尘话锋一转,忽然问道,“既然会做饭,为什么还只喝营养液?”
符叙不安地咬着下唇,稍稍一用力就咬开一道口子,甜腻的血液刺激着舌尖,才让符叙找到片刻的安全感。
其实……营养液对他来讲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了,相比较那些烂掉馊掉的,只可以被称作“垃圾”的食物,他很喜欢营养液的味道。
怪他自己的身体不好,坚持不住才会晕倒,他是不是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对不起……”符叙一开口还是下意识地先道歉,接着解释道,“我……很喜欢,营养液。”
不能说实话,沈先生不会喜欢的。
沈楼尘观察着符叙,目光微凝,随后起身居高临下道:“知道了。”
沈楼尘离开后,符叙蜷了蜷因为过度紧张而僵硬的指尖,忍不住咳嗽起来,窗户被堑了一个缝,冬日的寒风夹杂着些许冷雨不断地飘进来,刺激着脆弱的鼻腔。
他知道沈楼尘是一时兴起才这么问他,也不希望他死掉而已,只是在符叙眼中这样的算不得关心的一句话,都让人视若珍宝。
身下的床很柔软,棉质的被子贴在身体上一点儿都不冷,符叙窝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符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房间里没有时钟,不过符叙看了眼窗外的阳光,估摸着也快接近中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睡这么久。
额头微微发烫,符叙拍了下脸让自己清醒起来,昨晚没有关窗户,因为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沈楼尘嫌弃自己有味道才开的窗,就没敢关上。
其实他来的时候在符家洗过澡的……
符叙收起那一点点委屈,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没成想和沈楼尘打了个照面。
沈楼尘身穿一身黑色的西服,长身玉立,头发也抓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深邃,五官精致宛如神祈般站在光里。
“先生……您,要吃午餐吗?”符叙发觉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于是立刻低下头不去看沈楼尘,“我现在去做。”
“不用了。”沈楼尘关上门,长腿一迈下了楼。
在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沈楼尘忽然回身,对符叙道,“你如果想的话……”
“我不想。”符叙几乎是从楼上飞了下去,期间还因为没有力气而撞到了栏杆,白色的肌肤上瞬间青了一大块儿。
符叙一如在符家抓住符嘉泽的裤脚一般拉住沈楼尘的衣角:“我……我不想离婚,沈先生。”
刚刚他一晃眼之间看见了沈楼尘拿的文件上面有“婚姻”二字,他下意识地认为沈楼尘是想和自己离婚。
果然还是留不下吗?
沈楼尘见到符叙这样,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好笑,他抓住符叙的手臂,将人扶起来说:“没有想离婚,是工作上的事。”
听到沈楼尘的回答,符叙紧张的状态才稍稍缓解,于是迅速抽回手,为自己的失态道歉:“我,我太着急了先生。”
“没事。”沈楼尘整理了一下袖口答道。
符叙抬起脸,也不知怎么,莫名的有些想哭,沈先生人真好,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沈先生都没有生气。
除了说沈先生是个好人以外,他贫瘠的语言系统实在是找不出其他夸奖的词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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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楼尘收起文件,安抚性地拍了下符叙的肩膀,不知是不是靠的太近的原因,沈楼尘又闻到了那晚的信息素的味道。
似是某种花香,清冽的味道蔓延至四肢百骸,后颈抑制贴下的腺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
这个味道……
沈楼尘目光复杂,这两次的味道,似乎都是和符叙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明明这个omega的腺体已经是萎缩的状态,怎么会……
是错觉吗?
“先生……”符叙还是不安地望向沈楼尘。
沈楼尘收回目光,指尖微微屈起拨弄了下符叙略长的头发,耐心道:“我晚点回来。”
现在发病越来越频繁了,去年每次发病后还会有将近一周的平静期,现在已经掌握不了自己了,只能尽量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处理事情,现在部里暂时还离不开他。
符叙眼眶微热,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好,好的,沈先生。”
沈楼尘走后符叙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时隔几年再现这样的场景他还是很害怕。
第一次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懵懂的他只记得是被一个男人养着的,某一天男人带着他去做了检测,出来的时候男人脸很沉,大骂他是个没用的东西,然后男人告诉他,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男人去了很久,符叙就在医院门口等啊等,他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天色黑了又亮,直到他快要饿死在街头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被丢掉了。
后来符叙被福利院的院长接了回去,他因为太过瘦小,又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他陆陆续续看到许多omega被贴上A级或S级的标签后被人兴高采烈地带走,他也幻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有一个家。
这一天来的很快,一对夫妻恍如天神般来到了福利院,说他们找到了自己丢失多年的孩子。
记忆里那一天母亲的面孔渐渐模糊,回去后又是熟悉的基因检测,在得知自己真的是无法逆转的劣品后,母亲的态度立刻就变了样,一直到现在。
那天沈先生说他是劣质omega的时候他真的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又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他不知道还要在这个深渊里呆多久才能解脱。
不是没有想过一死了之,他只是,有些害怕。
符叙就这样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小腿开始发麻的时候符叙才缓过神来,恰巧这时候大门响起密码验证的声音。
宗远猝不及防地和符叙对上了视线,他真的没想到这个omega能活到现在没被赶出去,还住进了内宅,明明家主可以有更多选择的。
“搬进来。”宗远没有理会符叙,只当他是空气,回头对着其他穿着军装的人吩咐着。
符叙下意识后退两步,右腿也不知怎么了,就像是无数蚂蚁在爬一样,让他一个趔趄向后跌去,幸好他扶了下桌角才没有直接倒在地上。
桌角是锋利的切割,尖锐处直接将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就几分钟的时间,几人已经将东西都搬了进来,几个巨大的玉石带着金色的底盘立在客厅内。
5. 第5章
这样的东西他见过的,当年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长就有一小块颜色差不多的,当时的院长爱不释手,后来福利院马上要倒闭,他看见院长将这个东西卖掉,福利院又能开下去了。
现在这么大一个应当值不少钱吧?
宗远斜眼看向符叙,似是呵斥他们又像是警告符叙:“这东西可金贵着呢,是家主送给老爷的生辰礼物,你们要是碰坏了小心军法伺候。”
“是。”
说完,宗远又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家主,嗯,已经全部送到了。”
不知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宗远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回头看向符叙,咬牙道:“好的家主。”
符叙的腿缓过来一些后随即就想回到房间,还是等沈先生回来吧。
“站住。”宗远叫住他,符叙回过头看见宗远挥了挥手,后面的递给他几个塑料包装的东西,“这是家主给你准备的衣服,还有这个手环,等下会有人来给你服务。”
符叙的头发许久都没有打理过,已经很长了,平时都是随意扎起来,加上那宽大的衣服,说他是家主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都有信。
宗远现在是看着这个omega就上火,之前老爷子说找到了一个完美适配家主的omega,怎么想也该是一个顶级的美艳,现在这个别说信息素了,甚至都不像个人样,他想不明白家主怎么偏偏就留下他了。
符叙提防地看着宗远,给他东西……不会又是想将他送出去吧?
“你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宗远皱起眉。
符叙猛地抬起头,脸上是一贯标准的笑容,这是平日里大家最喜欢的弧度:“不好意思,我听到了的,给您添麻烦了。”
宗远的眼神在符叙身上来回打量着,心想脾气倒是还不错,也就这一点像个omega。
毕竟在现在的规则下,只能讨好alpha,依附alpha才能活,但这是每一个omega都该会的东西,除此之外符叙这个人他真是看不出来一点优点。
“你还愣着干嘛呢?”宗远催促道,“抓紧洗澡把衣服换上。”
“好,好的。”符叙抱着衣服连忙回了房间。
符叙回到房间,在往里走是一件浴室,里面白色的瓷砖反射着明亮的光芒,每一样物品都干干净净的,整栋房子里,只有他才像那个最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想着宗远还在楼下,符叙连忙走了进去。
面对眼前这个银色的花洒,符叙又犯了难,他……不会用这些,这和符家那个简陋的装置完全不一样,说是浴室,其实不过是用桶收集一些水而已。
轻轻抬了一下能动的东西,一股巨大的水流从头顶倾斜而下,符叙整个人直接被淋成了落汤鸡,伤口和红肿的手臂凌迟一般的疼。
水很凉,不过好在里面没有冰碴和异物。
符叙快速给自己清理干净,又借着水流搓了几下自己原本的衣服将身上擦干,确认不会滴水弄脏地毯后才走出浴室。
两个包装袋里是白色的睡衣,毛茸茸的兔子图案,光是用手摸着就能感受到温暖。
这……真的是给他的吗?
符叙反复摸着睡衣的一角,嘴角忍不住扬起。
好舒服的手感。
看了很久,符叙才舍得把衣服整个拿出来套在身上,稍大了一点点,袖口很长,不太方便做饭和打扫房间。
符叙挽起一点点袖口,踩着拖鞋飞速下楼,希望沈先生的助理不要生气才好。
此时其他人已经离开,宗远和一个男人站在客厅,宗远看着文件,男人正在不耐烦地看着手表。
“抱歉,让您久等了。”符叙走过去小心翼翼道。
“是等了很久了。”宗远还未开口,一旁的男人率先出了声,一个omega居然敢让他们等这么久,他早就开始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家主让他来,他一个s级alpha怎么会来服务一个omega。
男人的信息素外溢,整个客厅都蔓延着不悦的味道,符叙虽然闻不真切信息素的味道,可面对alpha的信息素威压感觉还是很强烈的,就像是有一双大手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喘不上气。
“你她妈的在做什么?”宗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手,直接捏在男人的腺体上,“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不然我现在就捏爆你的腺体。”
男人怒目而视,按住宗远的手臂:“我们是战友,你为了一个劣质omega这么对我?”
宗远冷哼一声,紧接着道:“我只想做好家主吩咐的事情,他是家主的omega,你是活腻歪了吗?你,最好别把你的信息素留在家主的房子里,你也知道的,家主最讨厌他家里有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宗远阴测测地笑出了声,“你还记得上一个敢在家主家里释放信息素的人怎么样了吗?那张皮,还是你亲自剥下来的,你忘了?”
男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立马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宗远这才放开了他,男人揉着后颈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真不愧是家主一手带出来的狗,脾气还真是一模一样。”
宗远冷眼看向他:“能像家主是我的荣幸,现在,干好你自己的事情,下次我不会再帮你收拾烂摊子。”
符叙在一旁险些倒在地上,即便男人收回了信息素,残留的气息也让他动弹不得。
过了很久,宗远将屋内的信息素清理了一番后符叙才坐在了镜子面前。
“你这个头发,留不留着?”男人没好气地问道。
符叙用手卷着发尾,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可以……选一个沈先生喜欢的样子吗?”
果然是个想勾引家主的omega。
宗远站在两人身后,若有所思,既然家主给这个人留下了,他就有取悦家主的义务,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这么想着,宗远还是试探性地给沈楼尘去了一个电话,这个时间家主应该开完会了。
沈楼尘很快接了电话。
“家主,这个o……沈太太说,想让你选择喜欢的发型。”
沈楼尘转着手中的钢笔,随口道:“看他自己就行了,不用来问我。”
“是。”宗远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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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会这么回答,就现在的情况来讲,家主的每分每秒都很重要,怎么可能留给一个劣质omega。
沈楼尘刚想挂掉电话,那头忽地传来很轻的一句话,“如果要把我送走的话,我能再见沈先生一面吗?”
像是符叙的声音。
这个omega,还是在害怕把他送走。
沈楼尘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我等下就回去。”
“家主说等下会回来。”宗远放下手机回身说道,“等一会儿吧。”
男人点点头,从镜中打量着符叙。
实际上符叙还是有些姿色的,虽然瘦弱,皮肤倒是很好,细腻如雪,说起话来是唇红齿白的生动模样,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劣质omega,只是露出来的双手上布满了老茧和冻疮,更像是常年做苦力才会出现的那种。
符叙动也不敢动,任凭男人观察着自己,不知道等了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抬眼间沈楼尘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沈……沈先生。”符叙连忙起身行礼,却被沈楼尘一只手按了回去。
“omega都喜欢什么样的打扮?”沈楼尘匆忙回来,身上还带着凛冽气息,他脱掉外套,微微拧起眉心,回头看向男人,“任九,你接触omega最多,你说。”
任九吞了下口水,面对沈楼尘巨大的威压开始有些呼吸困难:“这要看alpha怎么想了。”
又是这句话。
沈楼尘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转而面向符叙,指尖探上符叙略长的头发:“想要留着吗?”
“先生,先生喜欢就好。”符叙知道,想要留在沈家,甚至于想过的好一些都要仰仗于这个alpha,哪怕他没有信息素,能让沈先生觉得他还可以被看几眼,也是可以的。
沈楼尘板起脸,一字一句道:“要你自己喜欢,你是我的妻子,不是附属于我的omega,既然让你留下,那这个家也是你的,你不需要任何事。也不需要因为任何人,来讨好我。”
妻子……
这还是符叙第一次听到不是“废物”、“垃圾”、“窝囊废”之类的,称呼他的名字。
如果不需要讨好沈先生的话,他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可是……符叙望向镜中的自己,头发散乱像是个疯子,他想起符嘉泽也曾经笑话过他,骂他就该呆在垃圾堆里。
这头发包含了太多的屈辱,或许,不要也是好的。
“沈先生。”符叙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剪掉可以吗?”
沈楼尘轻轻垂眼,而后缓缓抬起,伴随着一个细微的点头动作,表达了自己的认可,随即偏过头对宗远道:“对沈夫人不敬,让他回去自己领罚。”
“是。”
任九将符叙的头发用夹子夹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多余的头发剪了个干净,接着秉承着“要让家主满意”的信念,给这个omega设计发型。
不到一小时,任九看着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转过椅子,见沈楼尘还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于是小声提醒道:“家主,好了。”
6. 第6章
符叙一直低着头,也不确定自己这样到底好不好看,听到任九的声音后眼神飘向沈楼尘,不期然撞进对方墨色的双眸里,莫名的,符叙感到一丝侵略和危险,心跳却奇异地加速。
“还行。”沈楼尘薄唇轻启,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不好看吗?
符叙忍不住咬着唇,果然,他不仅没有符嘉泽那样的信息素,更没有一张漂亮的脸,他还真的是什么都比不上符嘉泽,哪怕一点点。
紧接着沈楼尘看向任九再一次出声:“你的手艺还有待进步。”
嗯???任九满脑子问号。
合着家主不怪这个omega,怪他?
家主什么意思?omega好看是他手艺不行?
沈楼尘微微颔首似是同意了任九的猜测。
其实这样的符叙也很好看,剪去了多余的长发后一张小脸全部露了出来,阳光照进来,为那本就缺乏血色的肌肤更添了些透明感,五官精致,眼角还有一颗淡红色的泪痣,白色的睡衣包裹着整个人,轻咳的时候可以看到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每一下都似乎在用力抑制着来自身体深处的痛苦,看起来脆弱又易碎。
“吃饭了吗?”沈楼尘忽然问道。
符叙摇摇头。
昨天只是喝了一袋营养液就昏了过去,今天本是想等着沈先生回来的,在没人允许的情况下不能擅自翻人家的东西,况且饿上一顿两顿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去买点粥回来。”沈楼尘嘴角紧绷,眉间微动,看起来这个omega在他回来之前不打算吃东西了,也难怪他会胃疼。
“是。”宗远应下,转身就要出门,迎面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就是来看个热闹,宗副官怎么着?想撞死我?”来人笑的一脸俏皮,小虎牙整个露在外面,一身明黄色的运动外衣配上黑发,明媚又张扬。
“抱歉沈少爷。”宗远行了个军礼道,“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开玩笑的。”沈词三步并做两步飞进屋子里,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符叙,“那是我的新嫂子是不是?”
还没等他过去,沈楼尘的信息素已经凝成火苗蹿到了沈词眼前,挡住他的去路,紧接着沈楼尘就出现在他面前,刚刚好整个挡住了符叙。
沈词只能向后退去,撇着嘴说:“哥,你可太小气了,之前的那些omega哪个不是我帮你安抚解决的?现在怎么结婚了还不让看看了。”
他真的挺好奇的,什么样的让能够真正和和他表哥领上结婚证,要知道第一次有人往他个床上送omega的时候,他就在楼下等着给沈楼尘送资料,还记得沈楼尘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兽化的状态,一只手拖着那个omega从楼上下来,一地的血痕,没死八成也吓疯了。
再后来每一个想要爬上他哥的床的omega,沈楼尘都会丢给他,然后把人送回去,这么算下来他也算得上是沈楼尘的得力助手了,怎么连看一下都不行,真小气。
“你来做什么?”沈楼尘不着痕迹地拉着符叙在他身后,收起信息素接着问沈词。
沈词耸了下肩膀,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看看哥你需不需要帮助呀,不过看起来……你挺满意这个联姻对象的哈。”
“嗯。”沈楼尘随意应了一声,“回去告诉爷爷,不用他担心了。”
此时宗远也拎着一碗粥走了回来,沈楼尘接下袋子,拉着符叙去了餐厅。
omega的手腕很细,洗过澡后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红肿消下去了一些,摸起来更加滑嫩,这就是omega的先天优势吗?
他知道沈词还在后面张望,不过沈词是个大嘴巴,让他看清符叙以后一定会四处去说,现在他的状况万一被有心人知晓,难保不会趁机对符叙下手。
现在他很需要一个这样的omega,符叙暂时还不能出危险。
而且……他还不知道那股花香味的信息素到底是不是符叙身上散发出来的,尽管他不想被信息素这种东西束缚,在那一瞬间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股味道的确有些令人着迷。
“你先吃饭,我去开个会。”沈楼尘拆开包装,将粥推到符叙面前。
“先生,您,您不吃吗?”符叙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碗粥,白色粘稠的粥,上面放了一些菜叶和细小的肉丝。
真的是,给他的吗?
沈楼尘试探性地问道:“不喜欢吗?”
“不是的先生。”符叙两只手都在颤抖,看看沈楼尘又看看粥,才拿起勺子送入口中,软糯鲜香的蔬菜粥划过口腔,是从未有过的温热感。
又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沈楼尘能感觉到这次远比早上的味道还要浓一些,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像是……芍药?蔷薇?这个味道并不是大多数omega会有的花香味,只能说味道非常纯粹,哪怕只存在了几秒钟的时间,沈楼尘都觉得后颈腺体的灼热感退去了不少。
看来,符叙身上有着连符叙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秘密。
有点意思。
沈楼尘看着符叙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提醒着:“慢点吃,不然会胃疼。”
听到这话的符叙手中动作瞬间顿住,眼眶湿润,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怎么会有沈先生这么好的人,从前只听符嘉泽说沈先生恐怖如厉鬼,所以他才替了过来,可是……沈先生明明和其他人说的不一样嘛。
“哭什么?”沈楼尘第一次感到自己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是所有的omega都会这样吗?动不动就会哭?
“我……谢谢沈先生。”符叙在福利院只零星地学过一些知识,本以为这辈子就是要给符家做奴隶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候,竟是除了谢谢其他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沈楼尘喉结微动:“嗯,乖乖吃饭。”
*
书房内。
沈词双臂抱胸,站在沈楼尘书桌旁,百无聊赖地晃动着脖子:“哥,嫂子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啊?”
“再好奇你就回队里加练。”沈楼尘眼都没抬一下,兀自翻着手中的资料,沈词撇了下嘴还是噤了声。
就以他哥的标准和他这个身板,加练一组岂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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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半条命。
“他……是符家故意丢掉的?”沈楼尘盯着手里的资料半晌,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所以就是符家当初因为符叙是个劣质omega才将人丢掉,后来迫于舆论又将符叙找了回去,以为符叙说不定引导二次分化以后会有s级的信息素,没想到依旧是这样,才会导致陷入这样的处境。
睡几乎露天的杂物间,日常食物和泔水也没什么不同,还经常饿着肚子做家务……
怪不得符叙身上全部都是伤,只敢喝他给的那一点营养液,如此胆小的却会做饭,这么多奇怪的事情瞬间有了缘由。
如果不是替符嘉泽嫁过来,以符叙的身体,很有可能活不了几年。
符家倒是胆大包天。
“家主,符家……要动手吗?”宗远站在书桌前询问着。
沈楼尘略一思酌,单手点了支烟,而后道:“暂时先不动,他们既然要找回符叙逼他二次分化,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个秘密知道之前,先让符家再活两天。”
从资料来看,符叙做了不止一次分化手术和基因检测,全部都是劣质属性,可那花香……他的家里他太熟悉了,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符叙。
不过也不急,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解决完剩下的文件,沈楼尘想看看符叙在做什么,没想到符叙还是乖乖地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面前的粥吃了半碗,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仿佛没有主人的允许他就不会随意乱动一样。
“怎么没全吃掉?”沈楼尘走过去问。
符叙肩膀一沉,捂着腹部的手松了些,喃喃道:“有些,胃疼。”不能再吃了。
沈楼尘眸色一暗,也是,符叙还有着胃病,一下子吃太多也接受不了。
“沈先生。”符叙歪着头,声音软软的,在征求沈楼尘的意见,“我可以把剩下的带回去吗?”
这样晚上还可以吃。
沈楼尘直接将袋子打包扔进垃圾桶:“到晚上都凉了。”
符叙眼睁睁地看着半碗粥就这么被扔掉有些懊恼,沈先生生气起来也是不让他吃饭啊,只是好可惜,他都吃掉好了,沈先生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
下一秒沈楼尘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潺潺水流包裹着符叙:“晚上给你买新的。”
嗯?
符叙黯淡下去的眼神重新点燃起光芒:“沈先生,您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沈楼尘反问,难不成这小家伙认为他没吃完自己就会生气?
“因为……”因为这种时候母亲都会说他的。
“不生气,你去休息吧。”沈楼尘揉着额头,给自己接了杯水,“晚饭我让人送到你房间去。”
“好的,沈先生。”符叙乖巧地站起身,没走两步,眼前一黑就蹲了下去,幸好沈楼尘眼疾手快捞了他一把他才没有直接倒在地上。
“不好意思沈先生,我有点看不清。”符叙能感受到一双肌肉纹路清晰的手臂正环在他的腰上,灼热的温度烫的他背后的伤口开始刺痛。
7. 第7章
刚刚沈楼尘就注意到了,符叙走路的时候右脚像是不敢用力的样子,那天医生只是大概检查一下,具体的伤势医生也说不上来,omega和alpha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有许多医疗器械不能给omega用,所以当时开了点消炎药后才这么不了了之了。
指尖逐渐染上温热,鼻尖也出现了腥甜的味道。
沈楼尘大掌轻轻一动,发现已经有血迹氤过衣服,覆在他的掌间。
果然是背后还有伤。
沈楼尘单手抱起符叙,另一只手翻出医药箱上楼,符叙轻轻地抽着气,又怕沈楼尘不开心,咬牙挺到沈楼尘将他放在床上时才敢动一动。
“我看看你后背的伤。”沈楼尘轻轻揭开衣服,白色细嫩带着一条条恐怖疤痕的腰顿时出现在眼前。
甚至比队里许多上过战场的人身后的伤还密,数条蜈蚣般的痕迹盘在上面,整个后背几乎没有好的地方,还有很多地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反复结痂又裂开,导致长不出来新肉,就变成了如今的可怖模样。
“沈先生。”符叙没想到沈楼尘会直接掀开他的衣服,吓得他直接坐了起来,抱着衣服用正面对着沈楼尘,“太丑了,先生还是不要看了。”
之前福利院的院长教过他们,omega要柔软听话,要漂亮,要有好闻的信息素来抚慰alpha,他现在这么丑的模样,沈先生一定不会喜欢的吧?
“别动,我给你上药。”沈楼尘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来,只能试探性地控制着。
温暖的味道围绕着符叙,omega的身体才有些许的放松。
沈楼尘松了口气,还好,符叙虽然没有信息素,但还能接收到外界的信息素刺激。
符叙觉得头很晕,就这么被沈楼尘抱起来上药。
沈楼尘慢慢用棉签擦干净伤口崩裂开而流出来的血迹,接着沾上些外用消炎药一点点覆盖上伤口。
也不知道这样的伤,一个omega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还有别的地方有伤吗?我说的是全部。”沈楼尘觉得这么问符叙一定不会说,于是又补了一句,“不说的话就把你送回符家。”
符叙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似的,飞快地接上沈楼尘的话,生怕晚一秒就会被抛弃:“我……腿上还有一点,右腿的膝盖……冷的时候就会疼,我的腺体也,也用不了,不能被标记,其他的,其他的不知道了。”
这些就是他能看见的全部的伤了。
“嗯。”沈楼尘不客气地掀起符叙的裤脚,都是些和后背上差不多的鞭痕。
“那,我还会,被送走吗?”符叙怯怯地问着。
“刚才吓唬你的。”沈楼尘大致上完了药,重新让宗远送了套睡衣上来递给符叙,“换上。”
符叙换好衣服就已经用尽了力气,眼皮像是坠了铁块,努力眨眼睛也没什么用,直接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里是第一天来到符家的时候,母亲笑着看他,将他带去了医院,腺体撕裂般的疼痛,被医生强行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脖颈留下来。
“怎么没有‘心脏’?”医生疑惑地用刀继续向里豁开,冰冷的手术刀不断翻扯着皮肉,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下。
“就是个劣质品,二次分化也变不成s级omega,别在他身上浪费钱了。”
仅一句话就宣判了他的后半生。
母亲的脸变了样,符嘉泽也出现了,一道又一道鞭子落下来,耳边符嘉泽还在刺激着他:“你这样的废物,去沈家等死吧。”
画面一转,是他来到沈家的那天。
黑色的乌鸦盘旋在天空,沈楼尘的利爪离他的咽喉仅仅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沈楼尘惊艳绝伦的脸散发着怒气:“劣质omega,怎么配做我的妻子?去死吧。”
钢刃般的利爪滑坡喉咙,眼前一片血色。
“不要!”他还不想死,求求了,为什么同样活一次,他要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他只是没有信息素,为什么如此罪大恶极呢?
本以为符叙睡了的沈楼尘回了房间办公,白色的兽耳随着主人的面色轻轻向后翻着,留意着附近的一切。
所以仅仅是一瞬间,沈楼尘就捕捉到了符叙的喊声。
推开门的时候,符叙正窝在墙角,整个人不断的发抖,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不要杀我好不好?”符叙颤抖着想要把自己塞进墙的缝隙里,“我,我会很多事情的,我只是想活着,求求你,不要杀我。”
“不杀你。”沈楼尘冲他伸出手,“过来,没人能杀你。”
“沈先生……”符叙双目空洞,显然没从梦境中脱离出来,“不,符嘉泽……别打我,母亲,母亲……我……”
眼前的omega近乎歇斯底里,沈楼尘不得不再次释放出一些信息素才能靠近符叙。
“沈先生……”符叙眼泪从眼角滑落,“沈先生也要打我吗?”
“我没有这样奇怪的癖好。”沈楼尘压低声音道。
符叙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个毛绒玩偶,还没有一个沙包沉,更像是一个美丽的易碎品,稍不留神就会出现细密的裂纹。
看起来符叙还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符叙皱着眉,鼻尖嗅到一股浓烈的勃艮第红酒味道,是沈先生的味道。
“没事了。”沈先生将人抱在怀里,慢慢哄着。
过了许久,符叙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伴随着的还有那若有似无的花香。
沈楼尘将人放回床上,直到确定人睡着了才转而出门打了个电话。
“你说什么?你找到合适的omega了?”接到电话的林云舟几乎是将车开出了残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沈楼尘家。
“是这样的。”沈楼尘将人带到会客厅,“但是他没有信息素。”
“什么?”林云舟觉得自己的耳朵进了脏东西,什么叫没有信息素但能治愈他病情的omega?
真是天下奇闻。
沈楼尘简单地和林云舟阐述了一下最近不对劲的地方,最后说了自己的猜测。
“也就是说,你怀疑这个omega的信息素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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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定情况下才会出现是吗?”林云舟不可置信地摸着下巴。
沈楼尘抿着咖啡,点点头:“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也不能确定,只是感觉似乎是有规律的。”
“那你还不快带我去看看。”林云舟恨不得现在这个omega就出现在她眼前。
“他刚睡着,明天再说吧。”沈楼尘压根没有让人留宿的意思。
“放心啦,我怕这个人很有分寸的,我就悄悄看一眼,我保证不打扰到他,你的病情不能耽误,万一有什么万全之策呢。”林云舟的话也不无道理,沈楼尘只好带着林云舟走进符叙的房间,林云舟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残留在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
他是巨齿鲨alpha,嗅觉非常灵敏,即便是做过处理的空间,他也能搜寻到蛛丝马迹,所以他才能担任巡查员一职。
可明明这个房间里,只有沈楼尘一个人的信息素味道,以及淡淡的抑制剂残留的气味,哪有什么omega的信息素?
该不会是病久了,出现幻觉了吧?
“我需要先给他做个基因检测,不然我也不能直接下定论。”林云舟带好手套,忍不住撇了眼沈楼尘,依旧是冷漠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本就该这样的,沈楼尘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一个老爷子强迫塞进来又被替换掉的劣质品感兴趣。
当时听宗远说沈楼尘对待一个omega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时候他还惊讶了一番,而且刚才还在害怕吵醒omega,现在这个状态看来沈楼尘的态度和对待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云舟从医疗箱里拿出仪器,抬手覆上符叙的额头,温度还算正常,可以开刀。
“你要怎么做?”站在一旁的沈楼尘忽然出声问起来。
林云舟抬眼:“划开腺体,取样检测。”
最简单便捷的检测方式,出结果也会更快一些。
符叙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也或许是冰凉的手术刀触碰到腺体,引得omega不断地抽搐着,试图躲开后颈上的器械。
“算了。”沈楼尘走过去坐在床边,温热的手掌盖在符叙的腺体上,符叙紧簇的眉头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真是太着急了,人在危及生命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所以他才给林云舟去了电话,试图找到一个不需要标记任何omega就能治病的办法。
那一瞬间让他忘掉了曾经他做过的决定。
“你不会是不做检测了吧?”林云舟心急道,“既然你说了他身上有信息素,如果做出来真的可以治你的病呢?”
“再说吧。”
“还要再说?你活不了多久了你知道吗!你自己的身体你感觉得到,你能活过今年吗?”林云舟是沈楼尘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的情况谁都不愿意看到,气的林云舟的声音几乎都要变形。
沈楼尘扶额,瞳孔悄然爬上金色的纹路。
“你先守好他。”沈楼尘呼吸急促,兽耳和兽尾逐渐显露出来,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要控制不住的状态。
他现在必须躲一躲了。
8. 第8章
林云舟眼疾手快又给沈楼尘扎了一管抑制剂才放人离开,目光逐渐回归到这个omega的身上。
不得不说,现在这个情况的确很有趣。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符叙才重新睁开眼睛。
月色下一个alpha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墨色的眼眸上覆盖了半侧白膜,感受到符叙的动作后alpha眨了下眼,整个瞳孔恢复到全黑的模样。
这个人……沈先生不在……难道在他晕过去的时候沈先生把他送人了?
“沈先生……”符叙缩了下身子,整个人向后挪着,直到要把自己嵌进墙里才停下动作。
“他走了。”林云舟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不耐烦地回答着,这个omega,还真依赖沈楼尘。
符叙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果然……
符叙单手攥紧床单,盯着床单半晌才抬起头:“请问……沈,沈先生,把我卖给你了吗?”
所有人都会抛弃他的,他早该知道的。
“我才不会要你这样的omega。”林云舟咂了下嘴,不过想想好歹也是他好兄弟的omega,还是要解释一下,“他没卖你,他就是出去了。”
“啊。”符叙这才敢松口气,依旧缩在离林云舟最远的床边没动。
林云舟饶有兴趣的味道:“醒了就找沈楼尘,你们才相处多久啊?他对你很重要?”
符叙把被子都堆在胸前,这样才有些许安全感:“嗯……沈先生,人很好。”
胆子是真小,自己又不会吃了他,跑那么远才敢答话,林云舟眼珠一转,反正现在沈楼尘不在,不如从这个omega先下手。
“那他这么好,你想过回报他没有?”林云舟问。
符叙认真地点头:“想的。”
他很认真地想报答沈先生。
“那好,现在有个机会,如果你做好了,你就可以一直留在沈家报答他,你想不想试试?”林云舟起身凑近床边,看着omega惊恐的眼神逐渐变成疑惑,再变成肯定。
“我,要怎么做?”符叙小声问着。
林云舟抬手指了指他的腺体:“我要给你的腺体做个检测,如果条件允许,我会给你做改造,让你拥有信息素,这样你就可以被你的沈先生永久标记,你就是他一辈子的omega了,怎么样?”
条件好诱人。
符叙慢慢眨着眼,仔细分析着这个男人说的话。
如果,如果能真的成为沈先生的omega……是不是就不担心以后沈先生会不要他了?可是……
符叙想了想,缓慢坚定地拒绝道:“不,不行,沈先生不喜欢有信息素的omega,我……不能。”
当初就是因为他没有信息素,沈先生才把他留下来的,如果一旦没了这个因素,沈先生是不是就不要他了?
林云舟没想到这样的条件都诱惑不到符叙,看向符叙的目光不由得多的一丝欣赏:“好,你不答应,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沈楼尘不喜欢信息素,他还可以找个beta,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信息素的可能,倒是你,你算什么?”
这句话宛如一根刺,深深扎进符叙的身体里,顺着血液流淌扎进心脏,呼吸都停滞下来。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答应,两个月之内你给我答复,不然你的沈先生可能今年都活不下去。”林云舟将一张金属卡片扔到符叙面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可以治好沈先生的病啊。
符叙几乎毫无血色的指尖探上伤痕遍布的腺体,眼睫微微颤动。
——
夤夜,书房的灯依旧亮着。
沈楼尘还在批改着手中的文件,兽尾在地上扫来扫去彰显了此刻身体的主人不耐烦的心情。
修长的指尖轻触座机的按钮,楼下的宗远迅速接了起来,低沉带着压迫感的嗓音传过来:“备车,现在回部里。”
“现在吗?”宗远抬起手腕,珍珠贝母的表盘在月光下泛起莹白的色泽,指针停在凌晨三点的位置上,“好的。”
家主的吩咐向来没有置喙的余地,宗远想提醒沈楼尘珍惜身体的话终是停在了嘴边。
漆黑的房间内,一个人影被铁链紧紧锁住,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完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信息素抑制剂的味道。
唯一的一扇大门被人打开,坚硬的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如同凌迟一般让人近乎崩溃。
“姜博士,别来无恙。”一旁的人搬来一把嵌着宝石的皮质的椅子,沈楼尘慢悠悠坐下,用指腹轻轻抚摸着椅子扶手上的宝石,“果然是第一研究员,连椅子都要用上等蓝宝石来镶,这么多年从研究院里没少捞钱吧?”
姜博士啐了口带着血沫的痰,发出冷笑:“是啊,我的宝贝们还会继续帮我赚钱呢,你等着吧,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的!”
沈楼尘轻蔑一笑,随即拍了拍手,副官从门外拖进来一个似人非人的生物,嘴里还不断发出低吼声。
“你……”姜丰谷瞳孔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向后退去,“你怎么抓到的,他……”
那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试验品,速度和爆发力都是一流,怎么会被沈楼尘抓住!怎么可以被抓住!
沈楼尘观察者姜丰谷的反应,棱角分明的脸隐匿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神色。
这些年由于alpha的出生率已经跌破红线,现有的异种alpha根本满足不了现役的需求,邻国虎视眈眈,边防线的人手吃紧,所以才不得不动用大量资金来建立研究院,以求能将异种alpha的能力发挥到最大的同时,能够研究出更多提高alpha出生率的法子。
本来姜丰谷是这一届研究院里最年轻出色的,他研制出的药剂甚至可以将alpha的出生率提升到百分五左右。
单是这样的alpha没有办法满足需要,还要将他们做基因融合,来快速提高alpha的能力阈值。
而在这样疯狂的培养下,有许多数值错误的alpha会出现更危险的问题,也就是失败的试验品,完全没有理性,本应该销毁的情况下,姜丰谷却以“alpha太少,还需繁衍子嗣做下一代实验”为借口豢养起来。
直到大量变种出现攻击群众的情况,这才成立了alpha保障部,用来调动所有资源和武力条件,是唯一的保障公共安全的□□部门。
“还不打算说吗?”沈楼尘长腿交叠,眼中带了一丝嘲笑,声音故意拉的很长,像黑夜中蛊惑人心的妖精,“那让我猜猜,是在北淮,还是……青阳?”
姜丰谷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相信你也就是猜猜罢了,我的基地你不会知道的。”
“是这样啊。”沈楼尘起身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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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逼近他,将两只手握拳伸到姜丰谷面前,“那你猜猜,我要先打哪里呢?”
姜丰谷眼神闪躲,上下扫视着沈楼尘,紧接着脖子一伸:“我不会说的。”
沈楼尘收回手,嘴角微微扬起,淡然起身,侧过脸对宗远道:“去青阳市。”
宗远点点头,对于沈楼尘的话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作为总指挥,沈楼尘一直以来的决策都没有错过,他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回去吧。”沈楼尘忽地顿住脚步,抬起手腕瞄了眼时间,“今天,是回符家的日子吧?”
宗远回想了一下,接着调出备忘录说道:“可是部长,我们今天还有个实验要做。”
现如今alpha的整体状况都不算稳定,保障部有着实权,看似有着光环,实际上做的都是随时可能丢命的事,比如alpha的药剂实验,一个搞不好就会丧命于此,可alpha的问题迫在眉睫,为了实验新型药剂的应用,沈楼尘也亲自参与了实验,反正都活不长了,做点贡献也是好的。
“你去和实验员打个招呼,实验先开始,派几个专员跟着。”沈楼尘拍拍手上的灰,又补充道,“我尽量下午过去。”
“是。”
与此同时,沈家。
门铃声不断响起,符叙站在门口摸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贸然开门。
过了一会儿,铃声终于结束,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而后一个男声响起:“符先生,今天是您的回门日,家主吩咐我们来给您送些东西,您如果在家的话开一下门好吗?”
墙边有一个屏幕,可以实时看到门口的景象,符叙歪头看看屏幕,一眼就瞄到了男人胸口上的徽章,似乎和沈先生那晚衣服上的一样。
就算是有什么奇怪的人,看那晚宗助理的谨慎模样,应该也进不来沈家吧?万一要是因为他耽误沈先生的行程,他岂不是又要被丢掉。
这么想着,符叙转动把手,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其中说话的那个约莫50岁左右,脸上挂着祥和的笑。
“符先生,这里是今天您要用到的衣服,手环昨天宗副官应该已经给您了,正常出发时间是九点钟,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男人说着将手中的托盘递给符叙。
昨日任九领了罚回去,那模样瘆人的紧,他从未见过家主这么生气的模样,就因为这个omega,连带着宗副官也挨了批,眼下还是规矩些才能不记过。
九点……回门……
符叙刚才太过紧张忘了男人说的这茬。
虽然现在已经是新社会,却仍旧保留着一些传统习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婚后都是要回娘家一次的。
后来alpha人数急剧下降,能够被alpha陪着回娘家的omega少之又少,已经成为了大家族的少爷们炫耀的话题,这说明受到了丈夫的重视,未来也最有可能生出alpha来。
符叙垂下头,他本就是被替换来沈家的,就算沈先生不在意,如今回去,也免不了是要被羞辱一番,说不定沈先生还是想借着这个“回家”的机会想要将他丢在外面自生自灭,他已经习惯了任何事情都按照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算了,符叙这么劝自己。
沈先生想用这个借口将他赶出家门已经是很体面的方式了,自己如果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就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9. 第9章
符叙露出标准的微笑来,接过托盘,向人道过谢后转身上楼换衣服。
男人眼神向里瞟了下,接着按住后颈倒退几步,从怀里拿出一瓶信息素消除喷剂,在门口喷了许多下后继续等待着。
符叙回到房间抓紧将自己清理一番,换上衣服后想起来那个手环。
他本以为是重要的东西,何况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也就没敢戴,于是就放在了床头的小匣子里。
手环很漂亮,交叉型的环带,上面有一块黑色的小屏幕,隐约浮现着淡淡的花纹,非常有质感。
怕人等着急,符叙来不及多看几眼,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符叙眨着眼睛,眼前的景象和那天重合。
一样的等待他的人,一样的荒凉模样,一样的……被人送走的感觉。
男人依旧保持着笑容,做了个“请”的动作:“这边,符先生。”
符叙跟着他们上了一辆车,来的时候天色很暗,加上他忐忑不安的情绪,让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阴森可怖。
反观今日,天气晴朗,路边的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阳光洒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斑。
就这样离开,也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符叙因为紧张而一直绷着身体,现在已经有点支撑不住,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终于车子停下,一开门,就是符叙熟悉的大门。
这扇门他擦过无数遍,因为符嘉泽总是说他擦地不干净,连其中的缝隙他都要用指甲包裹住毛巾尽量擦到位。
没想到转眼又被送了回来。
符嘉泽说的没错,他还真是没用。
“符先生,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您自己进去吧。”男人说完冲着符叙点了下头,接着坐回了车上。
按理讲如果alpha不是一起回来的话,omega都只能自己走回来,现在他们将人送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符叙用力咬着下唇,一不小心便渗出血腥味儿,他太过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就会咬嘴里的肉,直到不断涌出腥甜的血来才会罢休。
符叙转过身,望着别墅的大门,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敢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其实符叙知道家里是有人的。
因为这个时间符嘉泽最喜欢一边听着家教的课,一边用捡来的石子儿橡皮之类的东西往他身上丢,有时候一个不注意就会踉跄一下,踩坏母亲喜欢的小草。
现在也不过是换种方式折磨他而已。
符叙站了一会儿,就开始有点头晕,早上他没吃饭,现在有点想吐,眼前也有点发黑,只有蹲下来才会好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门,符叙又站了半个小时后再也坚持不住,只好双手扶住膝盖,让自己的身体下沉,脑子才供得上氧,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请问,你需要帮忙吗?”身后传来男人温润的嗓音。
符叙咽下从胃里涌上来的酸水,清了清嗓子才抬起头,说:“不,不用了。”
他对信息素的感知力很强,眼前这个alpha身上染了些芍药花的味道,大概是认识符嘉泽的。
所有一切关于符嘉泽的人事物靠近他,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还是离的远一些为好。
“听说前两日你嫁进沈家了,今天……是回门?”男人顿了下,目光落在符叙身上。
omega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昂贵,只不过实在是太瘦了,高大的alpha站在他面前依稀可以看见一点点后背上可怖的鞭痕。
看起来在沈家受的虐待更不少,着实是个可怜的。
越可怜的事物越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哪怕只是个劣质omega,何况,这个omega的脸,的确很好看,和符嘉泽比起来也略胜一筹。
男人想着,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黎昕。”
符叙眼神中带着提防,他现在已经是结了婚的omega了,如果再和这个人面对面,被人看到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符叙顿时起身后退了一步,与之拉开距离。
不招惹为好。
男人笑容更大了些,觉得眼前这个omega有趣的紧,长腿一迈便向符叙靠过去。
就在这时,符家的大门终于开了,符嘉泽笑着看向男人,扑进男人怀里撒娇:“宝贝,你终于来了。”接着余光恶狠狠地扫向符叙,用嘴型说着,“还不滚进去?”
符叙低着头,从旁边想进去,又被符嘉泽从半路抓住,符嘉泽的手抓的很紧,紧到要将他捏碎一般。
“哥,你怎么一走我还觉得不太习惯呢,才走两天我就已经开始想你啦。”符嘉泽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只是那笑容里透着森森的冷意。
符叙试探性地向外抽着手,符嘉泽反而紧紧拉着符叙不放,指甲用力扣紧符叙掌心,面上仍然是一副好弟弟的亲近模样。
“哎呀,黎先生来啦。”白韵婷从里面小碎步跑了出来,先是白了一眼符叙,继而替换上笑容,“不知道您来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一下。”
“没关系的。”黎昕笑笑,目光落在被符嘉泽拉着向前走的符叙身上,心不在焉地说,“只是今天有空,就想来商量一下婚期。”
白韵婷激动地心脏砰砰直跳,本来她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和黎家攀上亲,符嘉泽也说不出个时间来,现在omega这么多,里家随时想悔婚再选个合适的都来得及,还是抓紧领证才好。
这样符家的地位又能更上一层台阶,这也是她收养符嘉泽的唯一原因。
回到房间里的符嘉泽直接甩开了符叙的手,咬牙道:“你怎么还活着?沈家为什么不打死你?”
只要符叙活着一天,他就如鲠在喉一天。
符叙眨眨眼睛,从他回到符家的那天起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抢符嘉泽的什么,他只是想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而已,偏偏符嘉泽这么多年来都视他为眼中钉,到如今把他换去沈家,居然是想要他死。
符嘉泽冷笑一声,又道:“没关系,我马上就要嫁到黎家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吧。”
符叙歪头盯着符嘉泽傲气的表情,心想符嘉泽确实有傲气的资本,哪怕是没有这个alpha,还会有下一个看上他。
虽然社会还是一夫一妻制,可因为alpha数量的急剧下降,社会迫切地需要alpha的出生,许多alpha背地里都会养上许多情人。
只有出身大家族的omega,才会有这样傲气的神情,因为他们就算争不过小三,也不会被丢弃,这是家族联姻,总要面上过得去。
还真的有点羡慕啊。
符叙从符家其他佣人的嘴里听说过黎家,底蕴深厚,只出了一个少爷,众人都说黎昕少爷和其他alpha不一样,是个温润如玉的类型。
从刚刚那人的长相来看,确实是这样。
想来能嫁给这样的人,符嘉泽应该也会无忧无虑的过完一辈子吧。
符叙又想到了沈楼尘。
冰冷的面庞仿佛对谁都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仅仅是站在他面前,就让人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可沈楼尘又不太像看上去那样可怕,会给他准备房间,给他上药,还会给他准备晚饭……沈先生,真的和大家传的那样可怕吗?
符嘉泽猛地拽了一下符叙,将人从回忆中拉出来。
“反正你的alpha也没有陪你回来,你还回来做什么,是怕被送去生育所所以想哭着会符家?那你真的是痴心妄想,早点滚吧你还是。”符嘉泽一脸得意,默认被抛弃的omega的下场……他真想看看符叙被人践踏的感觉。
他要做唯一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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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那符叙,必须死。
符叙知道在这里就是要受到符嘉泽的刺激,与其继续被羞辱,不如抓紧走人。
“我有些东西落在这里了,可以拿走吗?”符叙态度谦卑,那是白书碟丢弃他的时候放在襁褓里一条平安扣,大概是憧憬生下来的是个alpha,没想到是个omega就算了,还是个劣质的,这才将一切都随着抛弃了。
只是符叙觉得,这是唯一一点他还能幻想母亲有一点点爱自己的物件,上次离开的匆忙,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带走吧。
符嘉泽还忙着想招呼黎昕,总觉得黎昕看符叙的眼神不对劲,拿东西再走,岂不是还要在黎昕面前晃一圈?
怎么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去吧。”符嘉泽面上答应,跟着符叙来到了那间破烂的,和周围坚固的栅栏形成鲜明对比的破房子,“拿完快滚。”
符叙垂眼,走进去翻找着。
昨天下了小雨,粗糙的水泥地上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水印,墙面也逐渐脱落,在本就破烂的衣物上添了不少脏污。
这个地方明显被人破坏过,各种东西砸了满地,没有一样是完整的,虽然都是些破烂,但是显得这里更像狗窝了,想来是所有人都觉得这里脏,没人愿意收拾,要等家政来了才能收拾出去,反而给他留下了翻找的机会。
符叙伸手扒拉着箱子,袖口蹭到了些许浮灰,符叙连忙收回手,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擦拭着。
这个环境里只有这件衣服格格不入。
如果把这件衣服卖掉,应该能换不少钱吧?到时候如果运气好逃到omega聚集区,说不定还能勉强落脚。
“咔哒”一声,栅栏被人落了锁,符叙回头就看见符嘉泽晃着钥匙笑的得意,他改变主意了,他要把符叙困在这里,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是怎么风光无限的。
“我怎么能让你出去在黎昕面前晃,你乖乖呆在这里等死吧,沈家不要你了,我还能继续折磨你啊。”
符叙没应声,直到符嘉泽离开,才抬头望向栅栏。
很高,不过努努力也能爬过去。
*
符家正厅。
白韵婷嘴角扬着笑,指挥着佣人备菜,黎昕和符兴朝坐在沙发上聊天,符嘉泽就靠在黎昕身边,轻轻蹭着黎昕的胳膊。
其乐融融的景象,无人在意符叙这个“不速之客”,更像是从未有这个人出现过。
“刚才的那个omega呢?”黎昕忽然问道,“去哪里了?”
符嘉泽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抱着黎昕的胳膊撒娇:“宝贝,你不要那么关注其他的omega嘛。”
黎昕扫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手,眼里闪过一丝烦腻:“我就是随口问问。”
恰好白韵婷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急忙打圆场:“黎少爷,饭马上做好了,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准备。”
“不用了,既然婚期差不多定了,我就不留在这里了。”黎昕直接抽回手,起身想走,唯一有趣的小东西不在,他再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这……”白韵婷一脸尴尬,可惜她准备了这么久。
黎昕态度很坚决,符家也不好继续留人,只能强装高兴地送人。
前脚刚送黎昕离开,门铃便适时地响起,符嘉泽跟在最后面进屋,也就第一个看清来人。
屏幕里出现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身后停着的是一辆牌号为00001的公车。
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alpha国家保障部。
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权力部门。
符兴朝也跟了过来,脸色瞬间变了变,立刻开门迎客。
黑色的豪车车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来,符嘉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缓缓下车,剪裁得体的黑色制服,肩牌上的几颗金色徽章无比耀眼,象征着最高荣誉。
10. 第10章
符兴朝面色变了变,随机恭敬地打开门,脸上尽是谄媚的笑:“不知沈部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
沈楼尘轻轻颔首,宗远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礼品袋递过去,
符兴朝先是惊讶了一下,伸出双手接过东西:“您太客气了。”接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将沈楼尘迎至上位。
沈楼尘神色晦暗不明,落座后才缓缓开口:“一点心意罢了,还要感谢符家给我送了个好妻子呢。”
符兴朝的心蓦然沉了一下,难不成沈楼尘是为了符叙来的?他抬头去看沈楼尘的脸色,只是沈楼尘向来喜形不露于色,他分辨不出到底是兴师问罪还是真的感谢。
那时候他自认为沈楼尘没有多久的活头了,才铤而走险把新娘换了个人,而今沈楼尘好好的站在这里,丝毫看不出有腺体衰变的迹象。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符兴朝讪讪地开口:“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都不知道,为了培养一个omega,我们真的是尽心尽力呢。”
沈楼尘轻笑一声:“看得出来符家将孩子养的很好。”
明明沈楼尘语气正常,符兴朝却觉得背后阵阵发冷,就像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还在与他周旋只为了拿他取乐一般。
不过才结婚两天,沈楼尘不会就发现了吧?不过发现了也没什么,本来婚约就是符家的大儿子,现在符叙已经嫁过去了,按照约定的东西沈家也不能抵赖。
沈楼尘轻呷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地问着宗远:“看见夫人了吗?”
宗远就站在沈楼尘身后,将整个大厅一览无遗,哪有那个omega的身影?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俯身道:“并没有,符家一直不允许外人进入,今日夫人是自己进的符家门。”
“哎呀。”符兴朝连忙接上话,“小叙身体不太舒服,回房间休息去了,我这就让人叫他出来哈。”
“嗯。”
符兴朝递给白书蝶一个眼神,白书蝶心领神会,泡好茶以后直接去了后院,符嘉泽总觉得大事不妙,连忙跟了上去。
后宅。
符叙费力地搬开那张由几块木板拼成的“床”,从角落里堆叠的几件破衣服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长命锁,这是福利院里唯一对他好的外婆送给他的东西,他藏的很好,没有被符家人发现,那天走的猝不及防,本以为没有机会回来找了,现在算是上天给他机会吧。
符叙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
“滚出来。”符嘉泽面露不悦,站在围栏外面,眼中尽是嫌弃,仿佛踏足这种地方就会沾上什么穷酸气息一般。
符叙连忙将长命锁揣进怀中,转过身慢慢向外移动。
白书蝶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带了出来,警告道:“一会儿见了人,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你敢暴露出任何不该让人知道的事情,你知道后果的。”
符叙怔怔地望向白书蝶,从前他是那么渴望母亲的爱,而如今,他只觉得母亲离他越来越远,就像是他从来就不该拥有。
符叙点头,多年的习惯让他依然保持着顺从。
白书蝶这才满意地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将他往外带:“还有,交给你的任务给我尽快完成,必须要让沈家的项目给我们符家知道了吗?不然我不会再帮你说一句话。”
有没有帮他说话符叙不知道,符叙只知道他在白书蝶眼中只是一枚棋子,一个工具,甚至不需要耗费任何东西,仅仅是因为他渴望母爱,而到如今,他也没有得到过一点点。
他是不是错了?
“知道了母亲。”符叙面上依旧乖巧。
白书蝶眉头一皱,对这个称呼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想甩开符叙的冲动。
符嘉泽轻蔑地瞪着符叙,本来今天就没打算让符叙好过,这下可倒好,什么都做不成就算了,符叙的alpha居然会跟着他一起回来!
凭什么?符叙他凭什么?
他不会让符叙好过的,从前是,以后也是,只要符叙活着一天,他都是养子,他接受不了。
符叙就这么跟着白书蝶回到前厅,屋里早已站满了人,坐在主位上的人已经从符兴朝换成了沈楼尘。
沈先生?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符叙的脚步陡然沉重起来,像是有千斤重,他生怕沈先生是来退婚的。
沈楼尘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盏,余光瞥见符叙局促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他忽然放下茶盏,对着符叙招了招手。
符叙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符兴朝,然后才小碎步跑到沈楼尘身边,沈楼尘腺体上没有抑制贴,周身冷冽的红酒气息将他完全笼罩,充满磁性的声音落入耳中:“你不舒服?”
omega面色苍白,眼中充斥着害怕,尽管已经尽力掩饰,仍然会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
不等符叙回答,白书蝶抢着笑道:“小叙身子弱,今日风又大,可能是吹了风吧。”
“是吗?”沈楼尘打断她的话,修长手指已经搭上符叙的腺体,指尖轻轻擦过对方泛红的耳尖,“腺体怎么在发烫?”
符叙浑身僵硬,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唇角嗫嚅着:“沈先生我……”
沈楼尘冷冷瞥着符兴朝,浓烈的带有攻击性的红酒信息素夹着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还是说,符家给我送的‘omega’,连基本信息素都管控不好?”
符兴朝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额头沁出薄汗,强撑着道:“沈部长这是说哪里的话,小叙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们家现在资金还出了些问题,实在是供不起小叙的营养品了,所以……不知沈部长之前做的约定,还作数吗?”
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符兴朝依然只惦记着自己的事情。
沈楼尘抬眼,紧接着用指尖点了点桌面:“符家想要最近在竞标的城南项目?不如用这笔钱先给叙叙修修那间漏风的狗窝?”
符兴朝吓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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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步,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想过沈楼尘会发现,但没想过会这么快,明明他把一切都掩饰的很好……
沈楼尘踱步到符兴朝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当初联姻时说好了,要送个疗愈omega入沈家,现在送个冒牌货,当我沈家是慈善机构?”
符兴朝涨红着脸挣扎:“沈部长,您听我说,婚约上写的就是符家长子,符叙也的确是,他只是……”
“只是什么?”沈楼尘松开手,任由他踉跄后退,“只是等级劣质,还是符家只是在骗人?”
符嘉泽脸色骤变,几乎要咬碎后槽牙,事情转变的太快,和预想中的发展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沈楼尘已经到了失志的地步吗?不是只要送过去就可以拿到那块地吗?人人都说在沈家已经死了无数个omega,怎么完全不一样……
“我们……没有……符叙的确是我的大儿子,也做过基因检测,他是有恢复力的。”符兴朝的解释几近苍白。
符家这些年能够在帝都立稳脚跟,全是因为他们符家独有的治愈能力,用来抚慰alpha效果事半功倍,直到符兴朝这一代,本以为可以靠omega换符家更上一层楼,没想到白书蝶生下来的omega居然是最低等的,甚至检测中心做了几次后都是同样的回答:天生腺体残缺,无法分泌信息素。
这样的omega怎么能做他符家的孩子!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将符嘉泽接回了符家。
本以为只需要应付一下沈家就可以了,没想到如今沈楼尘亲自登门戳穿他们堪称拙劣的把戏,很难想象未来他们符家的路会有多难。
“呵……”沈楼尘不以为意,“你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符兴朝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惨白的脸上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在昂贵的西装上晕开深色痕迹:“沈部长,我只有两个儿子,婚约……婚约定的本就是大儿子,我也不敢自己做决定的是不是?这样,我二儿子治愈力很强的,我让他嫁过去好不好?”
事到如今,符嘉泽不舍得也不行了,能用一个omega换安稳的事情,他只能这么做。
在场的几人面色各异。
符叙不安地搅动着手指,心脏咚咚狂跳,此时此刻沈楼尘的随口一句都能决定他的未来命运。符嘉泽喜忧参半,沈楼尘天之骄子,可不确定病情到底如何,若是能治好还好,若是治不好……他不想死在沈家。白书蝶紧咬着牙关,想出声又不敢,她无法再生育,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omega,若是全送去沈家,那她在符家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我沈家塞,符兴朝,你本事大的很啊。”沈楼尘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指尖轻轻叩着扶手,节奏缓慢却精准得如同倒计时的鼓点,金属腕表与皮质的碰撞声惊得众人脊背发凉,抬眸时眼底翻涌出无尽的寒意。
符兴朝认命般地垂下头,却听到冷冽的男声:“想让我放过符家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11. 第11章
沈楼尘的话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让符兴朝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沈部长请说。”
沈楼尘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戒指,声音低沉而冰冷:“既然符叙现在已经进了符家,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从今天起,符叙与符家再无关系,并且将其全部资料交给我,我就考虑放过符家,你看如何呢?符总?”
符兴朝瞪大了眼睛,脑中飞速分析着沈楼尘的意思,他也不确定沈楼尘是不是要借此发挥:“沈部长,这……”
“怎么?”沈楼尘猛然转身,周身的信息素如实质般铺展开来,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那我倒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符家为了利益,如何欺瞒联姻,用一个劣质omega妄图蒙混过关,到时候,符家在帝都,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符兴朝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他咬咬牙,艰难地点头:“我……我答应。”
白书蝶脸色惨白,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符兴朝一个眼神制止,符嘉泽则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不甘。
沈楼尘满意地点点头:“一会儿把资料交给我的副官。”然后走到符叙身边,轻轻牵起他的手,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走吧。”
符叙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楼尘身侧,眼中泛起泪花,他做梦都没想到,沈楼尘放过符家的理由,会是因为他……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联姻的颜面?他不敢深想。
走出符家大门,沈楼尘将符叙轻轻扶上车,自己也坐了进去,车子启动后,符叙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沈先生,您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沈楼尘接上他的话,转头看向他,眼神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既然进了沈家,那么我需要保证你没有其他目的,如果你没有其他心思,等我死后也会保你衣食无忧,如果……”沈楼尘没有继续说下去,周身信息素的威压陡然增加,已然表达了沈楼尘的意思。
符叙心里轻颤,低下头不再说话,车内陷入沉默,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沈先生不会留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的,即使是他这样消息闭塞的人都知道沈先生能爬到现在的位置有多不容易,提防着自己太正常不过了,不过他仍然很感激沈先生,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沈先生总归是帮了他。
“我,我会很听话的。”符叙连忙应道。
沈楼尘拧起眉心,极力压制着已经汹涌的信息素:“嗯。”
-
此时的符家,一片死寂,符兴朝将一沓档案交给宗远将人送走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白书蝶忍不住哭出声:“为什么要答应他?符叙走了,岂不是要发现什么?”
符兴朝猛地一拍桌子:“还能怎么办?不答应,我们符家就完了!从今天起,管好你的嘴,如果不是你生出一个废物,我们现在至于这么被动吗?”
白书蝶跌坐在椅子上,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符兴朝只觉得额头一蹦一蹦的痛:“反正那个废物我们也做过检测了,一时半会儿沈家应该不会动我们,你最好祈祷黎家不会悔婚,这样沈家顾忌黎家的面子也不会计较,不然……你就等着被送走吧。”
*
车内的空气本就因沈楼尘方才的威压而凝滞,符叙低头抠着衣角来缓解尴尬,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沈楼尘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男人优越的侧脸轮廓,男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指节却在暗处微微泛白。
突然,沈楼尘周身的信息素猛地炸开,不再是之前刻意收敛的威压,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狂乱的暴戾与灼热,瞬间将狭小的空间填满。
符叙被这股气息冲得呼吸一窒,抬眼便看到沈楼尘骤然拧紧的眉心,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牙关紧咬,喉间溢出一声极轻却压抑着剧痛的闷哼。
“沈先生?”符叙心惊,下意识想去碰他,“您怎么了?”
沈楼尘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抬手攥住符叙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符叙痛得低呼,却见沈楼尘的眼神陡然变了颜色,和他来到沈家那天的状态一模一样,是信息素彻底失控的征兆,属于顶级Alpha的压迫性信息素如海啸般翻涌。
“别……靠近……”沈楼尘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想推开符叙,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死死抠进对方的皮肤里。
沈楼尘此刻就像一头困兽,在无形的枷锁中挣扎。
一般情况下,如果alpha有一个完全标记且契合度很高的omega抚慰的话就不会有问题,可偏偏符叙不是,他只能任凭沈楼尘借着他的肩膀,即使他再着急,干瘪的腺体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好,快开去医院。”坐在副驾的宗远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给林云舟去了电话,“情况紧急,请立刻开启绿色通道。”
接到电话的林云舟正打着瞌睡,听到宗远的话猛地清醒过来,他知道沈楼尘这是来不及回家了,于是问道:“好,大概多久到。”
“二十分钟。”
“好。”
车内的信息素浓郁到快要爆炸,连宗远这样的s级alpha都开始呼吸困难。
就在符叙慌神的瞬间,沈楼尘猛地俯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符叙颈侧,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掠夺欲,符叙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是牙齿嵌入皮肉的触感,温热的血液瞬间渗出。
“唔!”符叙痛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沈楼尘抱得更紧。
伤痕遍布的腺体被锋利的牙齿刺入,钻心的疼痛就宛如一根挂满倒刺的钢筋拧入身体里,痛的符叙直发抖,符叙努力调整着呼吸,死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腥甜的血液流入喉咙,沈楼尘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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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寸没入腺体更深处,不知过了多久,符叙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沈楼尘身上那股狂乱的信息素才平息下来,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攥着符叙手腕的手也慢慢松开。
几分钟后,沈楼尘松开符叙,疲惫地靠回座椅,眼神中的金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看着符叙颈侧不断渗血的齿痕,又舔了舔唇角残留的温热液体,一股奇异的舒缓感从四肢百骸涌来,方才那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竟奇迹般地消失了,连平日里隐隐作痛的旧伤都似乎被安抚了。
“你……”沈楼尘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沙哑,他盯着符叙的伤口,瞳孔微缩,“你的血……”
“沈先生……”符叙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呼吸都开始微弱起来,“您……没事吧?”
沈楼尘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尖颤抖着碰了碰符叙颈侧的伤口,触手一片濡湿温热,他从未想过,一个Omega的血液竟能有如此的疗愈效果,而且这效果并非来自信息素的安抚,而是一种更直接的修复感。
愧疚的心理瞬间攫住了他,他刚才失控之下的行为,与野兽何异?他看着符叙因疼痛和恐惧而泛白的脸,垂下眼帘。
“抱歉。”沈楼尘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从车上常备的医疗箱里抽出一片止血贴贴在符叙后颈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歉意,“我送你去医院。”
符叙支撑不住,终于晕了过去,沈楼尘急切地敲了下车内的隔板:“开快点。”
司机闻言脚下油门踩得更急,一路疾驰到中央医院VIP区。
林云舟早已等在门口。他看到沈楼尘抱着一个瘦小地身影下来,镜片后的眼睛疑惑地微眯了一下:“宗副官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要死了,现在看来你好像没事儿啊?你这样我要告你占用公共资源了。”
“别废话,先给他处理伤口,还有,做个全面检查。”沈楼尘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林云舟挑眉,目光落在符叙身上,这才发现沈楼尘怀里的omega几乎已经没了生气儿。
这可不是沈楼尘的作风,尽管外界都要把沈楼尘传成妖怪了,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兄弟,不会随意虐杀omega,怎么今天格外反常?
林云舟没多问,很快将符叙带到诊疗室,病床上的omega气息微弱,想抽血都很困难,林云舟只能揭开腺体上的止血贴,收集一些还未凝固的血液送去检查。
医院用于给omega治疗的药不多,林云舟翻箱倒柜半天才找到之前做实验剩下的药喂给符叙,营养针注射了许久,符叙的脸上才稍稍回复一丝生机。
半小时后,林云舟拿着化验单找到在外面等候的沈楼尘。
沈楼尘问道:“他醒了吗?”
“没有。”林云舟答道,接着递给沈楼尘一份检测报告,脸色有些古怪:“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事。”
12. 第12章
“什么?”
“喏,你看看吧。”林云舟将检测报告递到沈楼尘手中。
沈楼尘接过来的动作有些急促,目光迅速扫过那几页印满数据和曲线的纸,报告的标题栏用红笔圈着“异常”二字,下面的各项指标分析里,关于符叙血液中信息素的部分尤为刺眼:
血液中含有的并非传统意义上Omega用来安抚Alpha的信息素,而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腺体基因。
“你看这里,”林云舟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组对比数据,又从后面抽出一张半小时后的检测结果,呈现在沈楼尘面前,“这是他刚被送来时采集的血液样本,里面的活信息素含量高得离谱,几乎达到了普通Omega的十倍以上,而且带有明显的修复效果,但你再看半小时后的血液检测结果,信息素含量断崖式下跌,等同于没有。”
沈楼尘手指骤然收紧,纸页边缘被捏出褶皱,他想起方才齿间那股带着铁锈味的甜腥味道,以及腺体的灼热感,他能感觉到那不是信息素契合度带来的安抚,而是近乎渗入身体内部的安抚感。
沈楼尘的眉头拧得更紧,指尖划过“修复”两个字,脑海中瞬间回想起符叙血液进入身体时带来的那种奇异舒缓感:“所以他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处?”
“说不上来,这是实话。”林云舟两手一摊,“我至今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我猜测可能和他当时的生理状态有关,比如腺体受损时产生的应激反应?总之,这个omega的血很奇怪,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没做更全面的检测我不敢说。”
沈楼尘沉默着,目光投向诊疗室紧闭的门,符叙躺在床上,胸膛的起伏不甚明显,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他想起符叙被咬伤时死死咬住嘴唇浑身颤抖却不肯发出一声痛哼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我去看看他。”沈楼尘将报告折起塞进衣兜,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脚步却不自觉地放轻起来。
林云舟跟着沈楼尘回到病房,等了十多分钟符叙眼睫颤动了几下才睁开眼睛。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林云舟转身拆开一套新的一次性工具,打算符叙更换颈部的纱布。
“腺体神经系统比较密,我会尽量慢点的。”林云舟提醒道。
符叙乖巧地点点头,任凭林云舟动作。
消毒液的刺痛让符叙苍白的脸颊微微抽搐,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却只是将下唇抿得更紧,连一声细微的抽气都没有,林云舟摇摇头,放慢了动作,观察着他的反应,直到棉签擦过最深的齿痕,符叙才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疼就告诉我。”林云舟挑了挑眉,将新的止血贴贴好,“忍着不说的话,我会不知道有没有碰到腺体神经,会影响我的判断。”
符叙这才松开已经咬到毫无血色的嘴唇,声音细若蚊蚋:“刚刚那里,有一点点……”
在符家,疼痛从来不是能换来怜悯的东西,只会招致更不耐烦的斥骂,他已经习惯了忍耐,这样的痛其实不算什么。
这时沈楼尘走到床边,符叙立刻紧张地看向他,沈楼尘坐在床边将手臂伸到符叙面前,“疼可以抓紧我。”沈楼尘的声音没什么情绪,符叙却莫名的感到安心。
这是第一次有人,做他的依靠。
又是熟悉的香味,沈楼尘轻嗅了下,他瞥了眼林云舟,依然动作迅速,仿佛没有察觉到一点儿信息素的模样。
沈楼尘皱起眉,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转瞬即逝,让他抓不到。
林云舟缠好纱布,清了清嗓子,看向符叙:“你也看到了,你老公身体不好,信息素失控起来的破坏力和恐怖武器差不了多少,刚才要不是你的血有点用,他现在估计已经躺隔壁急救室了。”
符叙猛地抬头,担忧地看向沈楼尘:“沈先生……您,还好吗?”
“他没事。”林云舟摆摆手,心想omega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明明自己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alpha,也难怪alpha出轨这样的事情都变得稀松平常。
林云舟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他只是需要特殊的方法调理,现在看来,你的血似乎有点用处,但我们得弄清楚原理,才能对症治疗,所以……”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符叙,“你愿不愿意配合我们做些实验?”
“什,什么实验?”符叙下意识问出了声,他只知道omega会被拉去做试药或者是解剖实验,他也……一样吗?
“就是一些血样监测,可能会多抽点血,以及做些腺体刺激测试,我看过你的病历,做过腺体分化手术,比这个好一些。”林云舟连珠炮一样说着,语气看似商量却不容拒绝。
沈楼尘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反对,却听到符叙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三个字说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丝急切,符叙抬起头,看向沈楼尘,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要能帮到沈先生,我,我没关系的。”
他想起沈楼尘失控时痛苦的模样,加上今天在符家的话,他知道沈楼尘是为了帮他脱离符家,这个alpha看起来冷漠强势,但至少给了他一个活下来的机会,给了他一丝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如果能用自己的血帮到他,这点痛又算什么?
林云舟得意地瞥了沈楼尘一眼,仿佛在说“你看,人家自愿的”。
沈楼尘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不行。”他断然拒绝,“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沈楼尘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林云舟当场就炸了,直接拉着沈楼尘来到隔间关上门吼道,“这不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是现在有一个可能解决你毛病的机会摆在眼前!你知道你每次信息素失控有多危险吗?你知道你自己还能活多久吗?你不为了你自己,你为沈家考虑过吗?你为保障队考虑过吗?你为和你出生入死的弟兄考虑过吗?你死了,他们有谁能独善其身?之前是束手无策,可现在有个主动送上门的‘药引子’,你跟我讲原则?”
“我会安排好一切。”沈楼尘的声音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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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坚毅,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我死之前,我会保住所有人,但是……”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只是生硬地说,“他只是爷爷强塞过来的omega,我也说过只是留下他,我不会让他为我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谁跟你说不必要了?”林云舟气得想敲他脑袋,“他自己都答应了!一个omega而已,用一个omega来换你的命他应该感到荣幸!”
“这件事到此为止。”沈楼尘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来。
不管他在林云舟的口中有多“值得”,都不可以让一个无辜的omega因为他而丧命,这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医院的隔音很好,符叙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是隐隐觉得是在吵架,见到沈楼尘出来,他小声开口:“沈先生,我很感谢你帮助我,收留我,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那不能让我试试?就当作……就当作我对您的报答可以吗?”
他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离开符家,能为沈先生做的事情少之又少,和被送去生育所比起来,沈先生就像是凭空降临的神祇,他听院长讲过结草衔环的故事,他也该为沈先生做些什么。
沈楼尘沉默了很久,目光在符叙苍白却坚定的脸上逡巡,那双眼眸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纯粹的渴望,这种纯粹就像是一颗石子,掉入一直平静无波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需要,或者说,需要别人的感觉。
“我答应你,不过……”沈楼尘最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必须在确保他安全和健康的前提下,不能有任何过度损伤。”
林云舟总算松了口气:“你能这么想最好。”
符叙也跟着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符叙在医院里配合着林云舟的各项检查,抽血、腺体扫描、信息素波动监测……林云舟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每天变着法儿地做实验,而符叙始终非常配合,无论多疼都咬牙忍着。
有时为了观察腺体受刺激后的血液变化,林云舟不得不对符叙的腺体进行微电刺激,那疼痛让符叙瞬间冷汗湿透了后背,嘴唇都咬出了血,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沈楼尘每次来看他,都能看到他身上新增的针孔或仪器留下的红印,他试图阻止林云舟某些过于激进的实验,但林云舟总能找到各种理由说服他,再加上符叙本人总是那句“我没事,沈先生”,让他无从反驳。
这天沈楼尘刚下班,来到病房时,林云舟刚给符叙抽完血,符叙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沈楼尘将袋子放到床头柜上,瞥见符叙手臂上的滞留针,尽管这些日子他找来最顶尖的营养师为符叙补充营养,但因为做各种实验,符叙的气色依旧算不上好。
符叙被看的不太自在,拽了拽病号服的袖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沈,沈先生?”
“你,都听到了?”
13. 第13章
“什么?”
“没什么。”沈楼尘捏了捏眉心问道:“恢复的怎么样了?”
“很好的,沈先生。”符叙垂眸。
恰好此时林云舟推门而入,将最后一份血液检测报告拍在床头柜上,笔尖划过数据曲线时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了,再休养两天就能办出院手续。”他难得没穿白大褂,灰色针织衫衬得眉眼少了几分锐利,“剩下的我再研究一下。”
“麻,麻烦你了,林医生。”符叙率先开口。
林云舟挠了下头发,有些尴尬。
他并非完全为了沈楼尘,更多的是而是对于一种新领域的渴望和期待,即使是这样omega还要向他道谢,倒真有些受之有愧了。
楼尘将保温盒旋开,端出里面的鸡汤,轻轻吹着,他对这件事本就是妥协,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他现在早已安排好大部分事情静静等死就好了,可符叙的眼神让他说不出话,他知道这个omega如果不做些什么,很难心安理得地呆在沈家,不然他不会同意的,于是出声道:“他不麻烦。”
符叙点点头,下一秒鸡汤就送到了嘴边,符叙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接着慌忙伸出双手:“沈先生,我自己,来,就行。”
这些天沈楼尘总在深夜来到病房,偶尔粗粝的指尖会擦过他腕间的针孔,他不敢睁眼,不知道沈楼尘的表情,只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是alpha来做。
“小心烫。”
“好,好的,沈先生。”
符叙接过碗,双腿并拢屈起膝盖,将碗放在上面小口小口喝着,温暖的鸡汤顺着食道滑入胃里,连心脏处都暖暖的。
自从来到沈家,日子比以前好过的多,如今……竟然能坐在床上吃东西了。
“等下还有个全身检查要做,都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林云舟在病历本上勾勾画画,“等下跟我去检测室。”
不放心的沈楼尘起身想要跟着去,被林云舟直接拦住:“几步路而已,你就不用跟着去了,alpha信息素会影响检测结果。”
林云舟的话颇有道理,虽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为了防止功亏一篑他还是等着比较好,于是沈楼尘点点头:“好吧。”
符叙又喝了几口,胃里就搅动着疼,果然他这样的人还是不适合吃这样好的东西。
电梯下到一楼时恰好遇上探视高峰,不少穿着光鲜亮丽的Alpha从身边经过,行走间的风裹挟着呛鼻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走到检测室门口时,林云舟让他稍等一下,等检测室消完毒再进去,符叙听话地坐在长椅上,一阵吵嚷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符叙望向楼梯口,几个穿着病号服的陪护正围在墙角看热闹,中间传来omega压抑的啜泣声,像被踩住喉咙的猫。
透过人群可以看见一个穿皮夹克的alpha扬手给了对面omega一记耳光,那omega跌坐在积着水的墙角,衣服上溅满泥点,头发凌乱地粘在泪痕未干的脸颊上,一只手捂住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保温桶,桶盖滚落在地,溢出的白色鱼汤蜿蜒流淌至下几节楼梯。
“让你送个汤磨蹭到现在,跟哪个野alpha勾搭上了?”alpha的皮鞋碾过保温桶,塑料碎裂的声音让符叙猛地一颤,他看见那omega瑟缩着往墙根躲,却只是小声辩解:“我,我排队拿药去了……”
“拿药?我看你是故意去看其他alpha吧?”alpha抬脚就要踹过去,周围的看客发出哄笑,有人甚至掏出手机录像,没有一人出手帮忙,眼中尽是对热闹的向往。
符叙眼睁睁看着那omega闭上眼等死,嘴角却还挂着讨好的、近乎卑微的笑。
“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先做检查。”林云舟拽了拽符叙,却发现自己袖口被攥得死紧,他低头看见符叙浑身都在发抖,牙齿磕得上下打颤,那双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惊恐,像只刚出生就被丢弃的幼兽。
“可……”符叙的声音细得像游丝,却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
林云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梯口,那个被打的omega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去捡碎掉的保温桶,即使脸颊红肿得老高,看向alpha的眼神里依然没有恨,只有近乎扭曲的顺从。
在医院每天都要发生的事情,林云舟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撇了下嘴,就回身核对数值去了。
围观者里有人嘀咕:“哪家的alpha不这样,这都算客气的了,没把她扔生育所就不错了。”
另一个人嗤笑着:“不过是个a级omega,活该,听说人家在保障部工作,私生子是个alpha呢,以后也是受保障部保护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离婚。”
这些对话像淬了冰的针,一根接一根扎进符叙的耳膜,他想起符家老宅的地窖,想起分化手术台上冰冷的金属器械,想起父亲掐着他后颈骂“废物omega”时的嘴脸,强烈的恐惧席卷而来,符叙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楼梯口的alpha邪笑着,浓烈的烟草味信息素散发出来,楼梯口狭小的空间里信息素浓的几乎喘不过气,omega目光涣散,挣扎着爬向alpha。
符叙本就受了刺激,腺体又没有完全恢复,被这样的信息素一激,后颈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痛的他宛如万针穿心。
“呦,这儿还有个omega呢?”男人回过身瞧见了符叙,从拐角处男人没有看见林云舟的存在,于是一伸手就想抓住符叙,符叙连忙后退了半步堪堪躲过。
“真给脸不要脸,能让老子看上是你的荣幸。”男人不依不饶地走上前去,符叙吓的面色苍白,连忙抓住正在检测室门口的林云舟。
“诶,你怎么了?”林云舟察觉到符叙的不对劲,放下手中的报告回头,omega的脸苍白如纸,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我……”符叙大脑宕机,有点语无伦次,“他……”
“要不你先回去……”林云舟话还没说完,只见符叙已经脱力倒在了地上,尽管那个alpha根本没有注意到符叙的存在,可无意间的信息素还是影响到了符叙。
林云舟半蹲在地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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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住符叙颤抖的肩背时,指腹触到他后颈腺体处烫得惊人,糟了,如果这个omega出了什么事,那沈楼尘唯一的希望不是没有了?
他蹲下身将符叙打横抱起,只觉得这omega瘦得过分,骨骼硌着手臂,却在昏迷中仍紧绷着身体,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仿佛还在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回到病房的路上,符叙不断挣扎着,像是在说梦话,还有忍不住的啜泣声。刚走到一半,就见沈楼尘从走廊尽头走过来,黑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了两颗扣,手中的烟不断氤氲出雾气,模糊了沈楼尘的面孔。
沈楼尘走过来,目光落在符叙身上时,眉头瞬间蹙起,他还没开口,一股异常的信息素浪潮就先扑面而来,不同于前几次如水的花香,而是一种裹挟着浓重的惊恐与痛苦的味道,更奇怪的是,这股紊乱的信息素竟隐隐勾动了他后颈腺体的热意,属于alpha的□□不受控制地翻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躁。
“怎么回事?”沈楼尘的声音沉了下去,伸手想碰符叙的额头,却在指尖即将触及时顿住,符叙不是……没有信息素吗?
林云舟语速飞快:“在检测室门口遇到点事,他受了刺激,可能……触发了以前的创伤反应。”
沈楼尘掐灭烟头,接过符叙一路抱回房间,将符叙轻轻放在病床上,掀开被子时,看见omega后颈的腺体区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隔着病号服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
沈楼尘跟到床边,目光紧锁着符叙苍白的脸,即使是这样,omega也总是垂着眼,将自己缩成一团,用温顺包裹着自己的不安,符叙的眉头痛苦地蹙着,冷汗浸湿了额发,嘴里仍在无意识地呢喃:“别……别打……”
“所以是什么事?”沈楼尘追问,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云舟叹了口气,简单复述了楼梯口的场景,他看着沈楼尘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眼眸里翻起暗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西装外套的袖口,走廊里隐约传来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混着消毒水的气味,让本就紊乱的空间更添了几分焦躁。
符叙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后颈的潮红蔓延到耳廓,整个人颤抖起来。
沈楼尘伸出手握着符叙,轻声道:“我在这儿,没事了。”
那是属于沈楼尘的味道,红酒香包裹着符叙,平时带着冷硬的压制感,此刻却像是揉碎了棱角,像冬日里晒过阳光的厚绒毯,一点点覆盖了符叙的噩梦。
“符叙,”沈楼尘的声音放得很低,“没事了,我在。”他笨拙地伸出手,指尖悬在符叙颤抖的肩背上,最终还是轻轻落下,顺着脊椎的弧度缓慢安抚。
符叙的躁动渐渐平息,只剩下未完全安稳的呼吸声。
直到符叙完全睡着,沈楼尘才用极轻的声音问道:“那个alpha,是谁?”
林云舟摇摇头:“我不认识,而且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你就是从小在部队长大没接触过omega,要是想为了这种事情出头,没必要。”
14.第14章
林云舟看着沈楼尘紧绷的下颌线,斟酌着开口:“他的腺体受过严重损伤,物理创伤叠加心理阴影,刚才的应激反应更像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我之前只关注生理恢复,忽略了……他可能需要找个心理医生介入。”他刻意略过了楼梯口那幕的细节,只将问题归咎于符叙深层的心理创伤,“有些事未必是身体上的伤,心里的坎过不去,腺体状态也会受影响。”
沈楼尘的目光落在符叙蜷缩的侧影上,对方无意识地抓着被角,指节泛白。他想起符叙初到沈家时,连抬眼都带着怯懦,后颈始终用衣领遮得严严实实,当时只当是omega不想被人看见腺体,如今想来,那应当是极度害怕吧。
“心理治疗?”他重复道。
“嗯,需要专业的咨询师介入。”林云舟耸耸肩,“不过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很难配合。而且……”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掠过的救护车灯光,“这种事在底层omega里不算罕见,只是他运气不好,被彻底压垮了。”
沈楼尘有些恍惚,他自幼在军部大院长大,父亲是铁血上将,母亲是科研权威,周遭所见的omega要么是养在温室里的花儿,要么是军部体系内受保护的家属,他知道社会规则对omega有所限制,却从未真正见过底层omega被当作物件磋磨的模样,今日符叙遇到的一切像一把钝刀,割开了他认知里“秩序”的最后一层面纱。
原来符家那句“废物omega”背后,藏着的是这样一个畸形的世界,omega的价值被异化为生育工具,腺体损伤等同于失去利用价值,当保障部的权力能成为庇护私生子的盾牌,所谓的社会秩序早已在暗处腐烂,符叙父亲掐着他后颈骂出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对家族中生出“残次品”的厌弃。
“是我失职。”沈楼尘低声说。
他一直以为符家对符叙的态度的苛待是家风败坏,却没想过这背后是整个阶层对omega的结构性压迫,他掌管着部分防务体系,却从未真正触碰到这套秩序下的最底层。
沈楼尘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符叙被符家送来时,那份轻飘飘的“腺体发育不良,无法生育”的诊断书,当时只当是符家为了攀附沈家而抛出的弃子,如今才惊觉,那或许是符叙逃离地狱的唯一机会。
林云舟愣了一下:“你指什么?”
“没什么。”沈楼尘转开话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褶皱,“保障部那个动手的alpha,查清楚身份。”
“都说了没必要……”
“有必要。”沈楼尘打断他,眼神冷下来,“保障部纵容下属在医院施暴,还牵扯到私生子问题,这是纪律问题。”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监察组介入,用‘滥用职权及破坏公共秩序’的名义查,顺便把保障部内部近三年的人事档案和资金流向都调出来。”
林云舟挑眉,这才明白沈楼尘不是要私下报复,而是要借题发挥,整顿整个部门,这家伙一旦认真起来,手段总是又狠又隐蔽。
“我记得条例里有设立omega保护中心。”沈楼尘回想了一下开口,“他们是做什么吃的?”
林云舟讪笑着,这些年沈楼尘为了边防问题整日泡在队里,哪里知道如今的omega保护中心等同于解剖实验室,只能转移话题道:“这些是次要的,你手伸再长也总有管不到的地方,当务之急是让你的omega好起来。”他还特意强调了“你”这个字。
“我知道了。”沈楼尘扶额,“我会给他找心理医生的。”
“真难得见你你有耐心,没想到是为了一个omega。”林云舟对这个雷厉风行的朋友有过很多设想,只是从没想过会为了一个omega做到如此。
沈楼尘没再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符叙,对方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却仍微蹙着,像一只受惊后蜷缩的幼兽,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omega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延续生命的可能,更是一面可以照见他自身盲区的镜子。更是他了解下方群众的,唯一途径。
等到符叙彻底睡着,沈楼尘才叫来宗远。
“部长。”
沈楼尘签好字后递给他一份文件:“过两天你就以“优化政府机构效率”为名,让秘书向市政厅提交一份关于“基层保障部门职权透明化”的提案,这是附带的匿名举报信,列举了该科员利用职权收受好处、长期霸凌辖区内omega的数条证据。”
宗远不解地歪头,拿着文件的手止不住地发抖:“部长,您这是要提前收网?”
完了,部长这是查出来身体更严重了?不然怎么能提前将这些人全薅出来?冲喜也没用吗?那他们怎么办啊?没了主心骨他们何去何从?
沈楼尘摇摇头,如今部署并非完善,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还有些难度,先处理这些也不一定会打草惊蛇,至于原因……他没必要解释的这么清楚。
“按我说的做就行。”
“是。”
提案本身合情合理,匿名举报信的证据又足够扎实,上厅正愁找不到整治典型,给他们送业绩他们自然乐得。
处理完这件事,林云舟强拉着沈楼尘去做了一次全面体检,林云舟看着最新的血液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沈楼尘语气平静,似乎早已做好准备。
“你……”林云舟将报告推给他,“信息素的稳定性有了些许改变,虽然不多,但这是半年来第一次出现好转迹象,我还没试验成功呢你怎么做到的?”
沈楼尘盯着报告上的数字,没有说话。
“很奇怪,”林云舟摸着下巴,“按道理说,你这种情况,除非找到完全匹配的omega进行长期信息素安抚,否则不可能出现逆转,难道是……”他看向沈楼尘,眼神带着探究。
沈楼尘似乎想到了什么,合上报告,指尖微微用力,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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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发出轻微的褶皱声,他没有回答林云舟的问题,只是问道:“符叙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今天就可以。”林云舟耸耸肩。
“那今天我就带他回去。”
林云舟挑了挑眉:“你确定?alpha和omega单独相处,尤其是你这种情况……他现在状况又不稳定,你不怕失控?”
“我会控制。”沈楼尘的声音很稳,“而且,他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
如果真的是符叙的信息素在无意识中影响了他,那么这个omega不仅给了他希望,更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救了他一命。
下午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符叙坐在副驾驶,有些局促地抓着安全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沈先生,我们……不回去……吗?”他轻声问道。
“去我另一个别墅。”沈楼尘目视前方,语气平淡,“现在的房子抑制剂太多,会影响你你恢复。”
符叙点头,没再说话。
他心里有些不安,沈先生对他很好,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仍在,让他不敢轻易揣测。
车子停在一栋临江的别墅前,不同于之前别墅的庄重肃穆,这里更显简洁大气,落地窗外就是粼粼的江水,沈楼尘替他打开车门,看着他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轻声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他领着符叙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朝南的卧室,房间里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宽大的床,一个原木色的衣柜,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谢谢沈先生。”符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沈楼尘走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揉了下符叙的头:“你安心恢复就可以,会有医生按时给你做检测和调理身体,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提。”
符叙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沈楼尘的手掌带着alpha特有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竟让他莫名地安心,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发紧。
“好好休息。”沈楼尘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口,“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说,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
“好的,沈先生。”
门被轻轻带上,留下符叙一个人站在房间中央,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开阔的江景,心里百感交集。
从符家的狗窝,到医院的病房,再到这里……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间洒满阳光的房间。
楼下传来沈楼尘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和管家交代着什么,符叙靠在窗边,慢慢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红酒香,那是沈楼尘的味道,不像那天楼梯口那个alpha的味道那样呛人,反而带着一种沉稳的安抚感。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声音,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15.第 15 章
第二天沈楼尘请的心理医生就到了。
庭院里树木的影子被阳光拉长,omega医生身上恰好站在阴影处,他穿着一身素净的米色套装,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后颈。
“沈先生,”顾忘言走进来,声音像浸过温水的丝绸般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阿舟,不,林医生已经提前和我说过符叙的情况了。”
沈楼尘颔首,目光掠过他手里提着的医疗箱。
昨天他和林云舟提起顾忘言时,林云舟话里话外对顾忘言都是厌恶:“你找他?这么多心理医生你找谁不好,找个我最烦的。”
这顾忘言也是出身大族,家里掌管着全帝都的医疗器械供给,和林云舟结婚可以说是天作之合,还记得小时候他们几个人也常常聚会,怎么昔日的好友如今变成了仇人似的?
不过顾忘言是个omega,人又随和,给符叙当医生最合适了,除了他,那些alpha又有谁知道是什么心思呢?
“沈先生?”顾忘言轻声提醒了一下。
“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么叫生疏了。”沈楼尘反应过来,侧身让道,“卧室在二楼,需要我陪同吗?”
“没事的,我是林医生的未婚妻,沈先生身份特殊,是该这么称呼的。”顾忘言客气婉拒,沈楼尘公务繁忙,听闻他自己身体也不好,现在耽误人家时间无异于要人命,“创伤后干预需要尽可能减少外界压力源,尤其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强势的alpha在场可能会让omega受不住,等我们结束我联系宗助理可以吗?。”
沈楼尘想了想点了下头,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的确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顾忘言提着工具箱上楼,步伐轻缓,生怕惊扰了房间里的omega。
符叙今天早上还有些低烧,但他还是强撑着起来,在沈楼尘从书房出来之前做好了家务,捱到了中午才回房间休息。
睡又睡不着,符叙从小小的包袱里抽出一本书来翻了翻,这还是那天从符家离开的时候宗助理带回来的,应该是符家不想留任何他的东西,把这些全部让宗助理带了回来,仅有的这本书封面都磨得起了毛边,符叙仍旧爱不释手。
顾忘言敲了敲房门,符叙想到沈先生那天说的话,猜测应该是心理医生到了,于是放下手里的书回应道:“来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让符叙有些意外,没想到沈先生会找一个omega,这让他的心又安定了几分。
不是alpha,就好。
“你好。”顾忘言走进来,放柔了声音,在离床几步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我是你的心理医生,顾忘言,你可以叫我忘言。”
符叙坐回床上,指尖紧紧攥着书页边缘,指节泛白,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我,我叫,符叙。”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二人心脏跳动的声音,顾忘言没有急着开口,只是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放在茶几上,然后取出几本画着简单图案的卡片。
“沈先生应该和你说过了,那我们先做个测试,好吗?”她拿起一张画着晴朗天空的卡片,见符叙点头才问,“你看到这个,会想到什么?”
符叙的睫毛颤了颤,小声说:“……云。”
“什么样的云?”
“很轻的云。”
顾忘言点点头,换了一张画着阴雨天气的卡片:“这个呢?”
符叙的呼吸明显变浅,他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冷。”
往常这样的天气,他总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大雨里扫地上的落叶,冰凉的雨水落在身上只有无尽的冷,
见符叙神情恍惚,顾忘言没有追问,将卡片收起来,转而从包里拿出一个香薰瓶,轻轻喷了两下:“闻闻这个味道,觉得怎么样?”
清甜的果香弥漫开来,符叙摇摇头。
顾忘言观察着他的反应,心里疑惑这样S级的安慰剂在符叙身上几乎无效,看来直接打心理战术,于是轻声说:“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那时候我家院子有颗苹果树,每年秋天都会结很多苹果,那时候会有人帮我摘,说要帮我培育最大最甜的苹果,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那棵树就被砍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符叙的眼神松动了些,迟疑地问:“顾,医生,也有,不喜欢的事情吗?”
“当然有啊着”顾忘言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自嘲,“比如被迫做不喜欢的事情,就像你被迫待在符家,我被迫……”他顿了顿,看向窗外那颗枝繁叶茂的树,“被迫和一个不爱我的alpha订婚。”
符叙愣住了,从顾医生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这样温柔又有力量的omega应该是被宠着长大的,就像符嘉泽,他从未想过,这样的omega,也会有这些烦恼,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这样的“残次品”才会被命运磋磨,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我的未婚夫你知道的,林云舟,你的腺体检测医生。”顾忘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语气里带着无奈,“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不喜欢我,为了家族,我只能强迫他联姻。”
他看着符叙,眼神真诚:“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
符叙的嘴唇动了动,喉结滚动着,许久才低声“嗯”了一声,像是心底悄然裂开一道缝隙,顾忘言的话就是一束微光,挤过缝隙。照进了他长久以来独自蜷缩的黑暗角落。
“他们说我腺体坏了,是废物,”符叙的声音带着颤抖,“是我丢了符家的脸。”
顾忘言没有立刻安慰,只是安静地听着,等符叙说完,他才轻轻开口:“符叙,你知道吗?伤害你的人,往往会试图让你相信,是你自己的错,但真相是,错的从来不是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封面是淡蓝色的,印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鸟:“这本书送给你,或许你会有收获。”
符叙接过书,指尖触到封面上那只鸟的轮廓,烫金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抬起头看向顾忘言,眼里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多了些探寻和一丝微弱的信任。
“可我,没念过书。”符叙忽地垂下头,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沈先生的施舍,他也只在福利院读了一些,这样深奥的书,他应该是看不懂的。
顾忘言笑笑:“你的alpha可是少有的天才呢,即使是保送了大学,每次排名都是断层第一,有这样的好资源为什么不用?”
符叙惊恐地摇摇头:“我……我不能再麻烦沈先生了。”
现在的生活他就已经非常知足了,没想过再奢求其他的,沈先生的时间金贵,他耽误不起。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想呢?”顾忘言意味深长地说着,摸了下符叙的头,“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我明天再来。”
“谢谢,顾医生。”
“别忘了我说的话哦。”顾忘言眨眨眼,收拾箱子离开了房间。
顾忘言下楼时看见沈楼尘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却显然心不在焉。
“沈先生,”顾忘言走到他面前,“符叙的情况比我预想的更复杂,长期的生理虐待形成的心理阴影,让他产生了很强的防御机制。”
“有什么办法?”沈楼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顾忘言沉吟片刻:“药物干预只是辅助,更重要的是建立安全的情感联结,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彻底放松警惕的人,一个……能让他感受到‘被接纳’的存在。”
他看着沈楼尘:“剧云舟和我说过的情况,符叙对你的信息素并不排斥,甚至有一定的安抚作用,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沈楼尘皱眉:“我该怎么做?”
“缩短物理距离,也缩短心理距离。”顾忘言轻轻一笑,“比如,试着用一个更亲近的称呼,而不是一直用各种词作代替,据我猜测,他小时候没有人把他当做一个人来对待,那他缺的就是安全感,有时候,一个简单的昵称,就能传递出安全的信号。”
“昵称?”沈楼尘有些不适应这个词,他从小到大,身边只有“沈少”“部长”这样的称呼,从未对谁用过昵称。
“嗯,”顾忘言点头,“比如……你可以想想,有没有什么名字,是你觉得适合他,又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不用急,慢慢尝试,关键是让他感受到,你对他的态度,不仅仅是需要一个omega,而是……”他顿了顿,斟酌着说,“而是把他当作一个需要被关心的个体。”
这时,林云舟的电话打了进来,顾忘言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接起电话时语气带了一丝紧张:“云舟。”
电话那头传来林云舟的声音:“看完病了就抓紧回去,别和楼尘说一些不该说的。”
顾忘言眼睫微颤,声音却依旧平稳:“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对沈楼尘颔首:“沈先生,后续治疗方案我会让助理发给你。”
看着顾忘言走出别墅的背影,沈楼尘若有所思。
走上楼,沈楼尘轻轻推开符叙的房门,少年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顾忘言送的那本书,看得入神。听见动静,符叙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惊讶:“沈先生?”
沈楼尘走到他身边,沉默了片刻,阳光透过纱帘,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看什么?”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顾医生送的书,”符叙把书合上,露出封面上那只鸟,“他说……想让我多看看。”
沈楼尘看着他澄澈的眼睛,那里面还残留着一丝不安,他想起顾忘言的话,想起那个关于昵称的建议,微微拧眉。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想像上次那样揉揉他的头,手指却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轻轻落在他的发顶,他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真正卷入一段关系里。
会不会有一天,符叙也会如同那个omega一般……
有些事经历一次就够了。
沈楼尘的指尖停在符叙发顶,那柔软的触感带着少年特有的温热,阳光在纱帘后明明灭灭,将符叙眼中的不安镀上了一层细碎的光,像落在浅滩上的星火,明明灭灭,却始终带着怯意。
“书好看吗?”他转移了话题。
符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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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很多地方看不懂……但顾医生说,慢慢看就好。”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补充,像是怕人听到又怕人听不到,“顾医生还说,沈先生如果有时间,也可以……给我,讲一讲的。”
“他还说什么了?”沈楼尘追问。
没想到沈楼尘听的这么清楚,符叙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如实道:“说……让我对沈先生,换个称呼。”
沈楼尘的心口微不可察地一动,顾忘言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挑开了他刻意维持的距离感。
要亲近的昵称……他在心里默默想着,舌尖抵住上颚,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带着亲昵意味的音节,从小到大,他习惯了用姓氏或职务称呼他人,要他对着一个相识不久的少年,吐出那些黏腻的称呼,无异于让他穿裙子。
“嗯,这件事改天再说吧。”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背对着符叙,“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符叙认真点头,看着沈楼尘的背影被夕阳拉得瘦长,那道身影仿佛永远带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让人想靠近,又怕触碰到冰冷的棱角。
他重新翻开书,目光却有些涣散,落在书页上的字里行间,心里却在想,沈先生是不是讨厌他?
那一晚,沈楼尘躺在空旷的主卧室里,辗转难眠,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顾忘言的建议,以及符叙那双带着期待又藏着不安的眼睛。
如同那些同事对待omega一样?沈楼尘回想了一下商谈合作时的场景,回忆着他们对omega的称呼,又在心里试着念了几遍,只觉得别扭至极,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烫人的温度,让他无从开口,甚至开始怀疑,顾忘言是不是故意给他出难题,毕竟那位顾医生向来擅长用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治疗”病人。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下午,顾忘言准时出现在沈家客厅,他穿着一身休闲的浅灰色西装,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像是来做客,而非问诊。
“沈先生,”他笑容可掬地把蛋糕递给佣人,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沈楼尘身上,“我来看看今天的情况。”
沈楼尘在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他在楼上看书。”
顾忘言保持着微笑,像符叙点了点头,回身问道:“昨天的问题,沈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楼尘沉默,他能感觉到顾忘言探究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的犹豫。
“看来是没进展。”顾忘言了然地笑了笑,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沈先生,我知道你不习惯,但这是建立信任的关键一步。你看,要不这样……”他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们可以先试试互称‘老公’、‘老婆’,简单直接,还能快速拉近距离。”
沈楼尘的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建议,“顾医生。”他声音冷了几分。
“接受不了?”顾忘言摆摆手,“开玩笑的,不过这方法真的有效。当然,如果你实在说不出口,”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认真,“试试叫‘宝宝’之类的怎么样?这个比较通用,也不容易出错,还能让你的omega感受到被重视。”
“宝宝?”沈楼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称呼比“老公老婆”更让他难以接受,带着一种过分的亲昵和……幼稚。
“对,宝宝,”顾忘言点头,语气笃定,“你看,他现在就像个需要安全感的孩子,你用这种称呼,能让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被呵护的,这对他的情绪稳定和信息素调节非常重要。就算你心里暂时没那个意思,也可以先从形式上试试,就当是为了治病。”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治疗手段,沈楼尘看着他,心里清楚顾忘言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这种话……真难以启齿。
“我……”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二人转眼已经到了符叙房间门口,里面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符叙开门看到顾忘言,眼睛亮了一下:“顾医生。”
顾忘言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走了进去,“昨天感觉怎么样?”
符叙走到沈楼尘身边,下意识地离他近了些,小声说:“还,还好。”
顾忘言看了一眼沈楼尘,眼神里带着“你看,机会来了”的意味。沈楼尘对上他的目光,又看了看身边符叙低垂的眼帘,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把“宝宝”两个字说出口,他只是抬手,指节轻轻碰了碰符叙的手臂:“以后书房你也可以进,有不懂的地方,问我。”
符叙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惊喜:“真的吗?沈先生愿意教我?”
“嗯。”
顾忘言在一旁从箱子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沈楼尘,接着看向符叙说:“今天不治疗,我就是来送一些后续的时间安排,顺道看看情况,那看你样子还不错,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多交流。”
说完,顾忘言起身告辞,房间里只剩下沈楼尘和符叙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沈楼尘让宗远将人送出去,转而开口问道:“你很喜欢学习?”
16.第16章
符叙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声音有些发闷:“不是喜欢……是只有看书的时候,才觉得……”他顿了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才觉得,我还……”还有希望。
沈楼尘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福利院算是上到初中。”符叙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后来福利院经费紧张,就没再让我们继续读了,后来回到符家,看到其他弟弟有书看,我就偷偷捡他们看完的书,躲在角落里学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而且名义上是初中,实际上他们omega的课本都是类似“如何抚慰alpha”这样的教材,真正能和alpha学的一样的东西,寥寥无几。
他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期待,看向沈楼尘:“顾医生送我的这本书,好多词我都不懂,还有里面讲的那些道理,我也……”
沈楼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符叙澄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矫饰,只有最真实的渴望和不安。
初中水平,对于一个19岁的少年来说,确实是远远不够的。
“想不想继续学?”沈楼尘忽然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符叙猛地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刚刚沈先生就答应了让他去书房,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是不是……符叙的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期待。
“我的意思是。”沈楼尘重复道,目光落在他脸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看看你的基础,然后帮你制定一个学习计划,你才19岁,重新去读高三,参加高考,完全来得及。”
符叙怔怔地看着他,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是要挣脱束缚飞出来,读书?参加高考?这些曾经只在梦里出现过的词语,此刻竟然从沈楼尘口中说了出来,清晰而真实。
“我……我可以吗?”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眶微微泛红,“沈先生,我……”
“没什么不可以的,”沈楼尘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称呼问题带来的纠结似乎也淡了些,“只要你想学,就没问题。”
符叙猛地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一个从福利院出来就被符家领回去做仆人的人,还能有机会去读书,去考大学,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谢谢……谢谢沈先生!”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感激之情几乎要溢出来,“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沈先生的期望!”
随着他情绪的激动,沈楼尘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股令人舒适的味道,轻柔地拂过鼻腔。
没错了,是和之前几次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浓烈的花香味儿。
沈楼尘对信息素的感知向来敏锐,之前几次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病入膏肓开始出现幻觉了,但此刻这股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异常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愉悦?
是因为高兴吗?还是因为感受到了安心?沈楼尘看着符叙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心里存了疑。
他对omega的信息素变化了解不多,尤其是像符叙这种情况特殊的omega,看来,下次得找机会问问林云舟,或者……直接问顾忘言?
不过眼下,看着符叙眼里重新燃起的光亮,那种对未来的憧憬,让沈楼尘觉得,无论之前的纠结还是之后的麻烦,似乎都有了那么一点意义。
沈楼尘伸出手,这一次,没有再犹豫,轻轻揉了揉符叙的头发,:“嗯,先从基础开始,明天起,每天下午抽出两个小时,我教你。”
符叙被他揉得一愣,随即脸颊更红了,却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仰起头,眼里满是感激,空气中那股淡淡花香,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明天这里会新来一个管家,是我从老宅调来的,这个房子也是他监工的,会比较熟悉,你跟着管家适应一下这里,不然很难融入学习环境。”沈楼尘收回手说道。
他知道符叙不能一直这么胆小下去,不管是之前的别墅还是现在的房子,符叙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几乎不敢出门,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看起来顾忘言的建议也确实是中肯之言。
“我,我会努力的沈先生。”符叙努力让自己声音大些。
“嗯。”沈楼尘揉了下眉心,“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好的。”
*
天还未亮,沈楼尘就已经起身,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连袖口的袖扣都透着贵气的金属光泽。
符叙睡眠很轻,轻微的关门声就足以让他惊醒,在符家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要起床给大家做早餐,每次早上起来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疼,眼眶也泛着酸意,最近在医院睡的太久,都要忘了这种感觉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楼,符叙只看到门口那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大雾里。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方向传来隐约的声响,符叙刚往前走一步顿时眼前一黑,连忙蹲下身,过了两分钟眼前才恢复清明。
想到沈楼尘昨天说过的话,符叙慢慢起身走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的beta正利落地摆放着早餐,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温和,眼神里带着一种岁月浸润出的妥帖与熟稔。
“您醒了,夫人。”beta管家转过身,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不谄媚,“我是新来的管家,姓陈,您叫我老陈就好,沈先生一早去了总部,说让您不用等他吃早餐。”
符叙有些局促地攥了攥衣角,小声应了句“陈管家”。
他对这个庞大而陌生的房子还充满了不安,更不太习惯和人打交道。
陈管家似乎看出了他的拘谨,递过一杯温牛奶:“沈先生临走前特意交代,让我好好照顾您,您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符叙捧着温热的牛奶,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里,他小声说了句“谢谢”,视线不自觉地望向玄关处,沈楼尘出门时的背影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他知道沈楼尘很忙,从第一次见面被留下以后到现在,他看到的沈楼尘总是被人毕恭毕敬地称呼着“沈先生”、“沈部长”、“家主”,电话不断,信息不停,仿佛整个世界的运转都与他有关,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强大、冷硬,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沈先生他……每天都这么忙吗?”符叙忍不住问,声音低得像蚊子。
陈管家正在收拾餐具,闻言笑了笑:“是啊,沈先生肩上担子重,很小的时候就负担起整个沈家的生活了,尤其是最近,应该是部里忙,有时候家主还会通宵批改文件。”他顿了顿,看了符叙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感慨,“不过沈先生心里有数,您别担心。”
“我,我就是问问。”符叙局促地抠着手,别是管家要把他当成打听alpha行踪的吧?
“关心自家alpha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陈管家拉开座椅,“既然夫人醒了,那先吃早餐吧。”
“谢谢……我,我自己来就行了。”符叙小碎步过去,他从来都是伺候人的,有时候符嘉泽脾气上来了还会赏他两个耳光,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
符叙刚吃完早餐,陈管家就主动提议带符叙熟悉一下房子,符叙点点头,收拾好厨房以后才跟上管家的脚步。
这是符叙第一次看见这栋别墅的全貌,一共三层,陈管家耐心地领着他从一楼的客厅、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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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厨房,到二楼的书房、客房,再到三楼沈楼尘的会议室和一个空置的露台花园。
“这里是沈先生的书房,他平时处理工作会在这里,没他允许,佣人一般不会进来。”陈管家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里面是满墙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皮革的味道,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后,是整面落地窗,能俯瞰花园景致,符叙站在门口,没敢进去,只觉得这里充满了沈楼尘的气息,强大而沉稳。
走到露台时,符叙眼前一亮,虽然现在只有一些基础的花架和石凳,但能想象出春天时这里花开满架的样子。
陈管家说:“沈先生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里喝茶,后来忙了,就很少来了,夫人要是喜欢,可以常来坐坐,晒晒太阳也好。”
一圈走下来,符叙对这个家总算有了些实感,不再像最初那样觉得自己是个闯入者。
回到客厅,陈管家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递给符叙。
“这是沈先生让我给您的,”陈管家解释道,“里面已经存好了我的号码,还有沈先生和宗助理的,您要是有什么事,或者想找沈先生,可以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我简单教您怎么用?”
陈管家看符叙很是喜欢,很少能见过这样乖巧的omega了,他在老宅这么多年,见过的omega无数,这些人要么就是麻木如假人,要么心机如蛇蝎,为了讨好alpha无所不用其极,就连家主也要算计进去,他来的时候也听宗副官说了家主的目的,本以为也是个不安分装可怜的,只是亲眼所见后才发现符叙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乖巧。
符叙有些惊讶地接过手机,机身冰凉,握在手里却像有千斤重,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简洁的界面,手指有些无措地划过,他没有用过这样的好东西。
陈管家耐心地演示着:“您看,点开这个图标是电话,这个是信息……沈先生的号码在这里,如果您想给他打电话,就点这个头像,拨通后等着就好,发信息的话,点这里,编辑内容发送就行。”
符叙认真地看着,手指跟着在空气里比划,他心里其实很想试试,想问问沈先生现在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但又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沈先生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接他的电话?会不会觉得他太不懂事,在打扰工作?
“我……我先学学,”符叙把手机攥在手里,小声说,“现在……现在不用。”
陈管家没有勉强,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好,您慢慢琢磨,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沈先生还是很关心您的。”
关心他吗?符叙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脸颊有些发烫,连忙低下头,假装研究手机屏幕,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
两人坐在沙发上,陈管家又随口聊起一些家里的琐事,比如每天的用餐时间,每周一次的佣人打扫的习惯,花园的打理等等,符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聊着聊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什么也做不了。
“陈管家,”符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我能不能做点什么?比如……打扫卫生,或者做饭?我以前……在家里学过一点。”
符叙没说清楚“以前的家”是什么样的,但提到做饭,眼底还是亮起了一点微光,那是他为数不多能感到安心和熟悉的事情。
陈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符叙先生您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您只要好好休息,适应这里的生活就好。”
符叙却摇摇头,坚持道:“我想试试,不然……我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符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执拗。
陈管家看着他清澈又带着点不安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宗助理打来的。
17.第 17 章
“陈管家,”宗助理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贯的干练,“跟您说一声,家主中午不回去吃饭了,这边案子到了关键时候,走不开。”
“好,我知道了,”陈管家应下,顿了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宗助理,家主他……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宗助理的声音低了些:“还没呢,从早上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我劝过了,没用,家主说不把那个收尾工作弄完,没心思吃。”
陈管家挂了电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转过身,看到符叙正好奇地看着他,便解释道:“是宗助理,说沈先生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在忙。”
符叙“哦”了一声,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担心,他想起陈管家刚才问宗助理的话,忍不住问:“陈管家,你刚才问沈先生有没有吃饭?”
陈管家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和担忧:“是啊,沈先生这个人,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以前在老宅的时候就这样,常常忙到半夜,饭也不好好吃,后来……后来他生病搬出来住,我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他看着符叙,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符叙先生,”陈管家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带着点试探,“您刚才说您会做饭?”
符叙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嗯,会一些。”
“那太好了!”陈管家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您看啊,沈先生现在忙得顾不上吃饭,我们干着急也没用,但您不一样啊,您是他的……”他顿了顿,没把“omega”这个词说太明,只是接着道,“您做的饭,他说不定很高兴呢!”
符叙被他说得一愣,脸颊瞬间红透了:“我……我做的饭,他会喜欢吗?”他想起上次给沈先生做饭,沈先生似乎……好像夸了一句“还行”。
“肯定喜欢!”陈管家语气十分肯定,“沈先生嘴刁,但对合胃口的家常菜从来不挑剔,再说了,这是您亲手做的,意义不一样啊!您看,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您要是愿意,咱们就做点简单的,让宗助理过来取,给沈先生送过去?”
陈管家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符叙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惦记着他?他真的可以这样做吗?会不会太唐突了?
可他想为沈先生做点什么,不仅仅是为了报答那份庇护,更是因为……那个强大的alpha,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我……我试试吧。”符叙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却更多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微光,“但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没事没事,”陈管家立刻站起身,热情地招呼道,“清淡点的就行,我带您去厨房看看,食材都很齐全,您就做您擅长的,保证没问题!”
符叙跟着陈管家走进厨房,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各种厨具一应俱全,陈管家在一旁打下手,帮他系上围裙,又问:“符叙先生,您想做什么?”
符叙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冰箱里的新鲜食材上。他想了想,轻声道:“那就……做个清炖排骨汤,再炒两个素菜,煮点米饭吧,汤比较暖胃,他忙了一上午,喝碗汤应该会舒服些。”
“就听您的!”陈管家笑着应下,开始帮他拿食材。
符叙深吸一口气,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处理排骨,水流冲刷着排骨的血水,符叙忽地想起以前在那个压抑的家里,唯一的慰藉就是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光,油烟味能暂时驱散那些不安,而现在,他是为了沈先生在做饭,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有些加速,手里的动作却逐渐加速起来。
陈管家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欣慰,他看着符叙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时不时抬手将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心里暗道:这个看似柔弱的omega,骨子里却有着一股难得的韧性和细心。
很快,符叙做好了饭,摘下围裙,看着桌上的成果,心里微微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他不知道沈楼尘会不会喜欢,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算不算越界。
“好了,夫人,您看这样行吗?”陈管家凑过来。
符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微红:“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
“肯定合!”陈管家说着,拿出手机给宗助理发了条信息,“我让宗助理过来取,他知道家主在哪。”
符叙点点头,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紧张,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之前陈管家给他的那部手机,他很想跟着一起去,很想亲眼看看沈楼尘收到午餐时的表情,但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他还是不敢出门,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依然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符叙先生,您别紧张,”陈管家看出了他的不安,安慰道,“宗助理很快就到,他办事牢靠,您就在家等着,说不定等会儿家主还会给您打电话呢。”
符叙“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阳光正好,花园里的花草生机勃勃,他拿起手机,屏幕上唯一的一个电话号码静静地躺在联系人列表里,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点开。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陈管家去开门,宗助理穿着和沈楼尘类似的西装,只是少了那份迫人的气场,多了几分干练。
宗助理的目光落在陈管家递过来的餐盒上,有些惊讶:“这是……”
陈管家说有急事,结果就是让他送饭?
“是符叙先生特意给沈先生做的午饭。”陈管家笑着说,“沈先生不是忙得没时间吃饭吗,符叙先生心疼他,亲手做的,家主为了工作这么搓磨自己的身体也不是的事儿,还要麻烦您给给送过去。”
宗助理愣了一下,心想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让他跑这一趟,刚想发火又忍了下来,这陈管家是沈家的老人了,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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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个beta,不过凭着优秀的管理能力一直是沈老爷子的心腹,部长也很信任,所以即便是alpha也要留几分薄面,他自然也不好为难,于是道:“好,我一定送到。”
“麻烦宗助理了。”
“那我先走了,陈管家,符叙先生。”宗助理道别后,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符叙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走到窗边,看着宗助理的车驶离视线,手里的手机仿佛也变得更加沉重。
—
此刻在市中心那栋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顶层,沈楼尘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他刚刚结束一个长达两小时的会议,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领带也松了几分。
宗助理敲门进来时,他头也没回,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什么事?”
“沈先生,”宗助理将餐盒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这是……家里送来的。”
沈楼尘转过身,眉头微蹙:“家里?陈叔送的?他怎么会……”话说到一半,他看到了餐盒上那个熟悉却略显笨拙的绳结。
符叙在医院的时候明明胃不舒服,饭也吃不下几口,剩下的也舍不得扔,都会将剩下的饭菜打包好,再系上一个绳结用来区分冷热菜,眼前这个小小的绳结和符叙的习惯一模一样。
沈楼尘走过去,拿起那个印着简单花纹的保温桶,入手温热,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排骨香气透过容器传来,混杂着姜片和葱段的清香,意外地勾动了他几乎麻木的食欲。
“这是……”沈楼尘看向宗助理,眼神里带着疑惑。
宗助理笑了笑,如实道:“是夫人做的。”
他在路上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他该和夫人说声谢谢的,部长工作起来经常没日没夜,趁着不发病的时候多做一些,鲜少有认真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用营养液对付,这家里多了个omega,倒是不同了。
符叙做的?
沈楼尘握着保温桶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以为符叙还在因为那天的事而害怕,以为他会小心翼翼地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却没想到,他会主动做这样一件事。
看来顾忘言的诊治确实有些效果。
沈楼尘沉默地打开保温桶,奶白色的排骨汤冒着热气,香气更加浓郁。
很简单的家常菜,没有任何花哨的摆盘,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心安。
“部长。”一个男人面色焦急地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开口,“部长,查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沈楼尘放下还未来得及拧开的保温桶,问道。
男人又喘了几口气:“之前您说过的那个alpha我们找到了,根据您的线索我们也掌握了他贪污受贿以及滥用职权和虐待omega的证据,不过……他的上级死活不放人,是……”男人咬咬牙,开口,“是符家的长子,符嘉驰。”
18.第18章
沈楼尘指尖抵在办公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个名字他略有耳闻,这个人是监察司的二把手,也算是近几年的鲜少出现的黑马,之前是在下辖区工作,听闻不到三年时间就将gdp拉到了帝都第一,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地址。”沈楼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问一个普通的会议地点。
宗助理立刻递上平板:“在城西的私人会所,符嘉驰下午通常在那里会客。”他顿了顿,补充道,“据线报,他最近频繁接触国外的腺体黑市。”
沈楼尘接过平板,屏幕蓝光映着他眼底翻涌的冷意,腺体黑市往往与滥用职权交织,这张网比他预想的更大。
“备车。”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利落的手臂线条,“通知法务部,准备好关于符氏集团海外账户的异常流水报告,半小时后发到我邮箱。”
宗助理心中一凛,部长这是要拿符氏的产业开刀,显然没打算给符嘉驰留任何余地。
会所的黄梨木大门缓缓推开,空气中弥漫着雪茄与古龙水的混合味道,符嘉驰正靠在吧台边,指尖夹着酒杯,与几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谈笑风生,直到所有人集体噤声,符嘉驰才回过头看到了沈楼尘,没想到沈楼尘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符嘉驰的笑容直接僵了一瞬,随即又堆起虚伪的热情:“这不是沈部长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身后的人立刻识趣地散开,只剩吧台后调酒师小心翼翼地擦着杯子。
沈楼尘走到他对面,目光扫过吧台上摆放的名贵威士忌,最终落在符嘉驰的脸上:“符先生似乎很清闲。”
“哪里哪里,”符嘉驰打了个哈哈,“不过是和朋友小聚,沈部长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他知道沈楼尘向来不屑于这类场合,左不过是想找什么茬。
沈楼尘没有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符嘉驰与某外籍男子的转账记录,金额巨大且来源不明,“听闻符先生对海外投资很感兴趣,有没有想法将这么好的项目惠及保障部?”
符嘉驰的脸色瞬间变了,酒杯在掌心晃了晃,险些洒出液体:“沈部长这是什么意思?你调查我?”
“职责所在。”沈楼尘语气平淡,“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符先生的手下,好像那位涉嫌贪污虐待omega的alpha,听说他是符先生一手提拔的?”
符嘉驰眼神一厉,前几日杜正奇就来找过他,说自己八成是被盯上了,他打点了不少人,唯独没想到是因为虐待怀孕omega这样的罪责,帝都谁人不知所谓的“omega保障部”不过是个虚设机构,为的就是更好的隐藏生育所的运作,这倒让符嘉驰辩上几句:“沈部长为了一个omega的家事,动用职权查到我头上,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他故意将“omega”三个字咬得很重,带着轻蔑,“再说,就算是虐待omega,那都是个人的家庭纠纷,不劳沈部长费心。”
“私事?”沈楼尘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虐待怀孕omega是重罪,符先生是忘了法律,还是觉得符家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他向前一步,强大的alpha气场瞬间压制住整个空间,符嘉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颈的腺体传来一阵压迫性的刺痛。
“我记得符老先生最近身体不好,”沈楼尘的声音忽然放轻,似是在闲聊,“符氏集团的股价最近也不太稳定,要是再爆出高层涉及腺体黑市和滥用职权的丑闻……”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符嘉驰。
符嘉驰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沈楼尘不是在威胁,而是在陈述事实,沈楼尘手里握着的绝不止眼前这些证据,他敢来,就一定有万全的准备,符嘉驰咬了咬牙,终于松口:“人在监察司的看守室,沈部长要带走便带走。”
“明智的选择。”沈楼尘收回气场,仿佛刚才的压迫只是幻觉,“至于符先生的‘海外投资’,法务部会后续跟进。”他转身欲走,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淡淡道,“符先生脸色不太好,还是少接触些刺激的东西为妙,听说黑市上的非法腺体药剂,副作用很大。”
符嘉驰瞳孔骤缩,看着沈楼尘离去的背影,手紧紧攥住酒杯,指节发白,沈楼尘怎么会知道他在使用腺体强化药剂?难道他连这个都查了?一种寒意从脊椎升起,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沈楼尘怎样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异种顶级alpha名副其实。
沈楼尘坐回车里时,宗助理已经将人带到了车上,后座那个alpha被打得鼻青脸肿,看到沈楼尘时眼神里充满恐惧,沈楼尘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宗助理说:“交给警方,所有证据一并提交。”
“是。”宗助理顿了顿,忍不住问,“部长,您刚才说符嘉驰用黑市药剂……”
“他后颈腺体的气味不对,廉价抑制剂混合不明激素的味道。”沈楼尘闭上眼,揉了揉眉心,“一个alpha需要靠药剂维持气场,本身就说明问题。”他想起符嘉驰刚才瞬间萎靡的气场,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看来符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居然能让自己的儿子用劣质抑制剂。”
众所周知,劣质抑制剂分两种,效果微弱但便宜,以及,效果迅猛但有很大的副作用。
沈楼尘唇角勾起一抹笑。
符嘉驰……会是哪种那呢?
车子驶回别墅时,夕阳斜照,将草坪染成金色,沈楼尘推开门,就看到符叙正蹲在客厅角落,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地板缝里的灰尘,陈管家拿着鸡毛掸子站在一旁,满脸无奈。
“夫人非要自己来,说要做点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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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及的事情。”陈管家看到沈楼尘,连忙解释。
符叙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脸颊因为用力而泛红,手里的抹布还滴着水:“沈……沈先生回来了?”他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围裙上沾着几点污渍,“我看家里挺干净的,就是想……想做点什么。”
沈楼尘的目光落在他沾湿的袖口和发红的指尖上,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一下,他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抹布:“这些有佣人做。”
“我……我想做点什么。”符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以前在……在符家,我经常做的,不会弄坏家里的东西的。”
“量力而行。”沈楼尘将抹布递给旁边的管家,然后对符叙说:“跟我来书房。”
符叙亦步亦趋跟在沈楼尘身后上楼。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的味道,沈楼尘从书架上拿下一叠纸,放在书桌上:“这是一些基础测验,你先做,我看看你的知识水平。”
符叙看着桌上的试卷,上面是一些基础的数学题和语文常识,字体遒劲锋利,显然是沈楼尘特意为他准备的,他拿起笔,指尖有些发抖,犹豫了一下才开始答题。
沈楼尘站在他身后,看着符叙一笔一划地写着,遇到不会的题目时,会下意识地咬着嘴唇,眉头轻轻皱起。
半小时后,符叙放下笔,脸上带着一丝羞愧:“不知道……会不会错很多……”
沈楼尘拿起试卷,快速浏览了一遍,数学停留在一般水平,语文成绩尚可,但阅读理解和写作能力明显不足,他想起符叙的经历,也能理解在那样的环境下能记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没关系。”沈楼尘将试卷放下,语气平静,“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抽时间教你,一周后送你去私立学校。”
符叙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震惊:“谢谢,沈先生。”他之前只当沈先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吧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嗯。”沈楼尘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你需要正常的社交和教育。”
符叙的眼眶忽然红了,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自然地为他规划未来,像对待一个普通的人一样,给予他希望和可能。
就在这时,沈楼尘的手机响了,是林云舟打来的。他走到窗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知道了,把报告送过来。”他挂了电话,转身看向符叙,眼神复杂难辨。
林云舟的检测报告,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符叙的腺体不仅发育迟缓,还存在一种罕见的基因缺陷,这种缺陷似乎与他幼时长期接触的某种环境有关,而更让他在意的是,报告最后提到的一项微量元素超标,而这种元素通常只存在于高浓度的抑制剂生产废料中。
他猜对了,符家,绝对有秘密。
19.第19章
沈楼尘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收紧,听筒里又传来林云舟带着惋惜的声音:“对了楼尘,你那个omega的腺体我反复做了三次比对,情况比预想的更严重,他的腺体组织不仅发育迟缓,细胞活性也远低于正常omega水平,而且……”
林云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从报告来看能看到明显的人为损伤痕迹,不是分化期的自然病变,更像是在分化前,甚至可能是出生后不久就被人用药物或器械做过处理,我之前接到过一个alpha相同情况的患者,手法同样很粗糙,像是故意破坏却又没彻底摘除。”
沈楼尘走向阳台,小声问道:“故意破坏?”他声音压得很低,尾音里带着一丝寒意。
“八九不离十。”林云舟肯定道,“这和长期接触高浓度抑制剂废料的反应高度吻合,但最奇怪的是,他的腺体虽然被破坏成了‘劣质品’,却保留了基础的信息素分泌功能,只是极不稳定。”
“不稳定?”
“是的,”林云舟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从听筒传来,“他的信息素波动我猜是和精神状态有关,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沈楼尘的目光落在书桌前低头攥着衣角的符叙身上,少年纤细的肩膀微微内收,像是对周遭一切都保持着警惕,沈楼尘垂下眼缓声开口:“所以,强行控制精神状态或许会导致定向分化?”
“是的。”
“还有别的发现吗?”
“免疫力低下是肯定的,”林云舟叹了口气,“腺体功能异常会直接影响免疫系统,至于其他的,以目前的技术水平,只能查到这里了,那些人为破坏的手法太隐蔽,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很多痕迹早就被身体的自我修复机制掩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林云舟补充道:“我推测,对方当年要么是想彻底毁掉他的omega特征,要么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控制他未来的分化方向,只是没料到腺体摘除不完全,反而让他在痛苦中完成了分化,这种手段,在黑市上偶尔会用于非法的omega改造,但像这样从幼年就开始的,实在罕见。”
沈楼尘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掠过符叙后颈那片被衣领遮盖的皮肤,仿佛能透过布料看到那处脆弱的腺体上密布的伤痕。“我知道了,报告直接送到我办公室。”
挂断电话,沈楼尘转过身时,脸上的寒意已经敛去,只剩下一种沉郁的平静,符叙正仰着头看他,眼里带着怯生生的疑惑,像是察觉到了电话内容与自己有关。
沈楼尘走回书桌前,伸手按亮了台灯,暖黄的光晕漫过试卷,将符叙的影子投在墙上,瘦弱纤细,沈楼尘拿起那份高三数学卷,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稳:"我把例题给你讲一下。"
符叙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试卷上。
那是道解析几何题,题干冗长,附带的坐标系里画着复杂的曲线,光是读题就让人头晕,符叙咬着下唇看了半晌,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几个歪斜的辅助线,最后还是沮丧地摇了摇头。
他只看过符嘉泽丢掉的课本,但上面枯燥复杂的定义和这种试题相比较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
沈楼尘没说话,拿起红笔在题干上圈了机个词:“把这三个条件拆解开。”他的笔尖点在椭圆方程上,“先求标准式,列在这里了。”
符叙愣了愣,对照着课本飞快地在草稿纸上演算,果然和沈楼尘说的一样。
沈楼尘接着用红笔在纸上划出一条直线,“联立方程后用韦达定理,不用算具体值,记着这个表达式。”他在空白处写了串字母代替冗长的分式。
符叙睁大眼睛看着那串字母,忽然发现原本纠缠不清的步骤变得清晰起来。
沈楼尘的笔尖点在题目其中的几个字上,然后写下了两个核心等式,剩下的推导过程全留给符叙自己琢磨。
他只能点到这里了,如果符叙的水平实在太差,那就没必要浪费资源。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书房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符叙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符叙盯着草稿纸上逐渐成形的解题步骤,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沈楼尘靠在书架旁,批改着文件材料,笔尖和纸张的摩擦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符叙的声音:“沈,沈先生,我做出来了。”
“嗯。”沈楼尘头也没抬,将材料修改好后才拿起符叙的卷子,步骤精简,思路明确,短短的时间内对照着公式就可以解出来,还是在没有基础调查情况下,倒是个可培养的。
“还行。”沈楼尘惜字如金,抬眼时才注意到符叙的呼吸有些急促,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沈楼尘伸手覆在符叙的额头上。
符叙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一颤,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被沈楼尘按住后颈,粗粝的掌心贴着少年纤细的脖颈,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不正常的灼热。
“发烧了?”沈楼尘的声音沉了下来。
符叙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避开他的目光:“没、没有呗?”符叙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尾音微微发颤,刚才沈先生讲题的时候是有点头晕,但是他没想过沈楼尘会纡尊降贵来给自己讲题,这样的机会他更想抓住。
沈楼尘看着符叙攥着笔不肯松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缝间还沾着墨水印,少年的脸颊烧得通红,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盯着试卷上的红笔痕迹。
符叙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是不是,耽误沈先生时间了……”
沈楼尘他抽走符叙手里的笔,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先休息吧。”
符叙踉跄了一下,脚步虚浮,却还回头望着书桌上的试卷,眼里满是不舍。
管家很快拿来了体温计和退烧药,玻璃体温计夹在符叙腋下时,少年瑟缩了一下,却乖乖地没动,39度2的读数让管家皱紧了眉,管家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看着符叙吞下药片。
“陈叔,这里你照顾一下,我还有文件没看完。”沈楼尘揉了下太阳穴,自从把这个omega留下来以后他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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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还不正常,按照他之前的行程计划,这些事情早该处理完的,不过就是个“有可能”的药,他到底在干什么?
安排好符叙躺下后,沈楼尘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宗助远的电话,语气急促:“部长,城南仓库发现大量非法腺体抑制剂,行动队已经包围现场,但对方持有武器,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还需您亲自指挥。”
沈楼尘走到窗边,楼下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让行动队原地待命,我二十分钟之内到。”沈楼尘挂了电话,对陈管家吩咐道,“看好他,药水输完了叫医生再开一组营养液。”
陈管家点头应下,看着沈楼尘拿起西装外套快步下楼,玄关处传来短促的关门声,他转过身,看见床上的少年无意识地呢喃了句什么,听不清楚。
沈楼尘坐进车里时,林云舟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拿着报告等直接坐进了车里:“这是最新的毒物分析。”他递过一份文件,“刚发现的,符叙体内还检测出了微量的新元素,这种元素只在城西那家废弃的制药厂出现过,而那家厂十年前的负责人,是符嘉驰的堂兄。”
沈楼尘翻到报告最后一页,新元素的色谱图像条扭曲的蛇,还有些似曾相识。
“这么着急……”沈楼尘努力静下心来分析着一切,“城南的非法走私的抑制剂……”
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去了才知道。
—
清晨的雾气飘散在别墅的每一处角落,符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后又还有些疼,符叙抬手摸了下额头。
温热,已经不发烧了。
奇怪,之前在符家这样的情况他都能挺着打扫完大堂再去睡觉,不过是因为配合林医生的检查,沈楼尘说他需要调养才能配合治疗,就过了这几天好日子,他就已经开始变的这么脆弱了吗?
符叙撑起身子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止痛药吃掉,腿上才缓了些力气,现在他的右腿在天气不好的时候偶尔还会痛,这种雾天半湿不干的情况下总感觉像是冷风吹进了骨头缝儿里似的。
一阵敲门声传来,陈管家的声音传进来:“请问夫人您醒了吗?”
“醒……醒了的陈叔叔。”符叙快速穿好衣服开门。
陈志业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这是家主给您买的复习资料,家主说您天赋很高的,下周正好可以赶上新学期开学。”
符叙眼睛亮亮的,盯着那一摞书许久没有反应过来,符叙囤着口水,哪怕东西放在自己面前也还不太敢相信:“给我,自己的吗?”
给他的,只给他的,以后也是他的那种吗?
“哈哈,是的夫人。”陈志业笑着,不然还能是送给谁的?
符叙雀跃着接过书,心脏狂跳。
尽管外界再怎么传言沈先生有多恐怖,多不可控,可他依旧认为沈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alpha,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真的单独给他准备东西。
那他可要好好报答沈先生呀。
20.第20章
黑市,封闭区。
昏暗的光线下,警灯的红蓝光芒在城南仓库区的废墟间闪烁着,汽车轮胎碾过碎石的刺耳声响打破了原本的寂静,沈楼尘推开车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信息素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面色瞬间绷紧起来。
“部长!”宗助远的声音带着急喘,从仓库阴影里跑出来,制服臂章被撕开一道口子,“这里面不对劲,这些alpha的信息素完全失控了,像是被强行注射了某种催化剂,实力远在原有的评级之上。”
沈楼尘没说话,只是抬手扯开衬衫领口,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喘息声,他的信息素在嗅到同类异常波动的瞬间就开始躁动,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猛兽,随便一丝挑衅的信息素都能让他发觉。
仓库铁门关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大洞,扭曲的钢筋上还挂着碎肉,一个两米多高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徒手将一整个集装箱砸成废铁。
那身影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脖颈两侧暴起的血管里仿佛有虫豸在涌动,当它转过身时,面目狰狞的模样连沈楼尘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怪物的双眼睛彻底失去了瞳孔,只剩下浑浊的乳白色,嘴角挂着涎水,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
根本连人都已经算不上了。
“是异种。”宗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举着检测仪的手在发抖,“信息素浓度超过安全阈值三百倍,和当时姜丰谷招供的青阳市实验体特征完全吻合!”
话音未落,那异种alpha突然嘶吼着扑来,沈楼尘侧身避开,手肘狠狠撞在对方后颈,只听见沉闷的骨裂声,那怪物却像毫无痛感,反手一爪撕开了沈楼尘的西装外套,带起一串鲜艳的血珠。
“操。”沈楼尘低骂一声,指尖已经摸到后腰的配枪,却又重新塞了回去,刚才异种alpha那一击的力度足以说明,普通子弹根本穿不透对方强化过的皮肤。
是人就有弱点,沈楼尘与异种alpha周旋几下,接着发出一声虎啸,alpha挥舞的手臂停了下来,痛苦地捂住耳朵。
原来是怕高频声波,虎啸的穿透力要比正常的声音强大的多,只不过维持这样的形态太耗费信息素,沈楼尘按下手腕上的开关喊道:“把技术部的声波控制器扔给我。”
宗远侧身躲过异种alpha的攻击,迅速扔过来一个金属装置。
沈楼尘接住装置按下开关,尖锐的嗡鸣声立刻让异种alpha抱头嘶吼,趁着这一瞬间的停滞期,沈楼尘翻身跃上对方肩膀,膝盖顶住怪物的太阳穴,手下直接用力,耳畔传来颈椎错位的“咔嚓”声后,沈楼尘单手扣住墙面,借力后翻稳稳落地。
青灰色的尸体轰然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沈楼尘盯着那具迅速失去活性的躯体,忽然注意到它后颈有个淡红色的烙印,只是随着皮肤的干瘪看不清楚形状。
沈楼尘蹲下身拨开尸体的头发,仔细观察了一番:“黑市改造的标记。”
宗远凑过来拍照存档,指尖在屏幕上放大烙印的纹路:“是姜丰谷的实验室印记,这些异种很可能是失败品。”
失败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仓库深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沈楼尘抓起声波装置冲进去,只见五六个异种正围着一辆集装箱卡车撕咬,车厢门被撞开,滚落的木箱摔碎在地上,白色的抑制剂药剂洒了一地,在微弱的卡车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银光。
“就是这辆车!”宗远的声音带着狂喜,“走私车队藏在地下车库,这些怪物是来销毁证据的!”
异种们扯开卡车货厢的铁皮,许多抑制剂“哗啦”一下滚落在地上,玻璃碎裂开来,劣质抑制剂刺鼻的味道瞬间挥发。
沈楼尘的信息素在这时突然失控,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他咬着牙稳住身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刚才那几下重击已经让他的信息素储备濒临透支,现在高浓度的劣质抑制剂瞬间窜入体内,沈楼尘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部长!”宗助远发现他不对劲,连忙上前想扶,“您没事吧?”
沈楼尘挥手避开他的手,喉间涌上腥甜的味道,他看着那些还在疯狂破坏的异种,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强忍着不适感,信息素重新汇聚,沈楼尘抓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钢管,身影如鬼魅般冲进异种群中,金属碰撞声和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每一次挥臂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破风声,直到最后一个异种倒在血泊里,沈楼尘才拄着钢管喘粗气,衬衫早已被汗水和血浸透。
“立刻封锁现场,所有药剂送去化验。”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摩擦,“查这些集装箱的来源。”
宗助远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得额头冒汗:“部长,您必须回去休息!再撑下去会进入狂暴期的!”
沈楼尘没理他,只是盯着地上那些干瘪的尸体,失控的信息素宛如毒蛇一般紧紧勒住喉咙,嗜血的杀意再一次涌了上来。
“糟了。”宗远咬牙按住沈楼尘,强行给他注射了一管镇定剂,沈楼尘才踉跄着被扶上车。
车子驶离仓库区时,几近昏迷沈楼尘忽然低声道:“别让任何人进别墅。”
“是。”
—
沈宅。
晚霞光透过落地窗,给偌大的客厅镀上一层暖金,符叙把最后一盘糖醋排骨端上桌时,围裙上还沾着面粉,符叙摆好盘,又把厨房收拾干净,确认屋子里没有一丝灰尘,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符叙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饭菜,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围裙带子。
沈先生说过晚上回来的,现在都快黑天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拿起手机反复点亮又熄灭,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正纠结着,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符叙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符叙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门口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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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不是沈楼尘,而是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穿着深色中山装,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正上下打量着他,那目光让符叙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符家的那个omega?”老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符叙攥紧衣角,小声回答:“是……是的。”
老人挑了挑眉,径直走进客厅,目光扫过餐桌上的饭菜,最后落在符叙身上,“沈楼尘让你住在这里的?”
符叙点点头,又摇摇头,脸颊涨得通红:“是沈先生……他说让我暂时住下。”
老人没再追问,走到沙发旁坐下,指节轻轻叩着扶手,客厅里陷入尴尬的沉默,符叙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他在符家经常接受这种眼神的打量,是上位者对下人的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沈楼尘呢?”老人终于开口,语气冷了几分。
“沈……沈先生,还、还没回来。”符叙绞着手指,“应该,快回来了吧。”
老人瞥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个omega,还真的要管起alpha的行踪来了?”
符叙的脸瞬间白了,他知道自己的腺体有问题,配不上沈先生这样的alpha,可被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觉得心口发闷。他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老人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在茶几上,“你不是符家那个s级omega对吧?说说吧,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嫁进来的?”
符叙摇摇头,连解释都很苍白:“我不是……是父亲……”符叙的话停在半路没有解释下去。
如果他说是弟弟不愿意嫁过来,因为沈家宛如龙潭虎穴,那面前的老人岂不是要活剐了他?
老人眼神微眯,起身站在符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符叙。
符叙仓促低下头,只能看见面前那看起来就昂贵无比的皮鞋,以及一双保养的白皙透亮的手。
“我们沈家,不需要劣质omega,既然你处心积虑的嫁进来,那你就该清楚后果。”老人声音沉稳,空气中缓缓飘来阵阵果香。
符叙大气不敢喘,依旧闻到了那股香味。
是,omega的味道。
他记得母亲逼他嫁进来之前说过,沈家除了沈楼尘以外,只有一个爷爷,他原本以为是一个alpha,才会有如此强的掌控欲,能让沈楼尘甘心联姻。
没想到居然……是个omega?
见符叙没有吭声,老人冷哼一声,吩咐手下:“带回老宅,不用通知楼尘,一个omega而已,告诉他,改天我会再给他选一个合适的omega。”
符叙试图开口解释,只是对方的信息素压得他完全脱了力,接着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符叙从黑暗中醒来,眼前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有一道听不真切的声音,像是沈先生的。
21.沈楼尘的狂暴期
沈楼尘的意识像是溺在一片滚烫的岩浆里,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想要杀人,宗远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屏障传来,带着焦急的颤音:“部长,撑住!马上就到老宅了!”
以沈楼尘目前的情况看,只有老爷子的抑制剂能压得住了,这样的沈楼尘带回去和人形杀人机器没有区别。
沈楼尘想抬手推开什么,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失控的信息素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几乎要撑破血管,视野里不断闪过仓库里青灰色的尸体、满地碎裂的抑制剂,还有……沈楼尘的思绪在此刻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揉皱的纸团,怎么也展不开。
尤其是耳边还有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
“吵死了。”沈楼尘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咆哮,指甲不受控制地陷入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衬衫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车子猛地停在一栋古朴的别墅前,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宗远半拖半抱地将沈楼尘架下车,就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站在门廊下,正是廖佳致。
“把他带进来。”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廖佳致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眼神却像淬了冰,落在沈楼尘身上时,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沈楼尘被扔进一间铺着深色地毯的房间,冰冷的针头刺入脖颈时,他挣扎着抬起头,看清了廖佳致手里注射器里泛着紫光的液体,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强效抑制剂,只有廖佳致能调配出来,效力足以让一头狂暴的alpha瞬间陷入沉睡,但……沈楼尘的意识在药物涌入的瞬间开始涣散,接着彻底坠入黑暗。
醒来时,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楼尘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床上,手腕被柔软的皮带绑着。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杂着某种清冽的草木气息,让他躁动的神经稍稍平复了些,他记得自己在仓库里解决了那些异种,记得满地的抑制剂,记得宗远说找到了走私车队的证据……可再往前想,好像有一段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
“醒了?”
廖佳致的声音从旁边的太师椅上传来,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袅袅的水汽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感觉怎么样?”
沈楼尘扯了扯手腕上的皮带,金属扣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把这东西解开。”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喉咙里像是卡着砂纸。
廖佳致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解开?再等等吧,你体内的信息素还没平稳,别再像刚才那样差点拆了我这栋房子。”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黑市的异种,走私的抑制剂,沈楼尘,你到底想把沈家拖进多大的麻烦里?”
沈楼尘闭上眼,试图整理混乱的思绪。
“那些异种是冲着抑制剂来的。”他开口道,声音有些疲惫,“姜丰谷的实验室可能还在运作,这些是失败品,被用来销毁证据。”
“证据?”廖佳致冷笑一声,“你查这些东西,是为了当年的事?”
沈楼尘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回答。
廖佳致像是没指望他回应,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月光:“我早就说过,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连信息素都快控制不住了,真要进入狂暴期,谁也救不了你。”
沈楼尘冷哼一声,那件事情在他脑子里永远忘不掉,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他的父亲和爸爸又怎么会……
过往的经历碎片似的涌上来,又瞬间消失。
廖佳致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刻意的漫不经心:“说起来,你那个别墅里,怎么住着个劣质omega?”
他明明记得他选中的是一个s级omega。
沈楼尘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什么?omega?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沾着面粉的围裙,站在餐桌旁,眼神干净得宛如一汪泉水。
是……谁?
记忆里只剩下林云舟递给他的报告,以及那句“治疗效果”。
“一个……试验品。”他沈楼尘记不起来,索性不去想了,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可心底却莫名地窜过一丝尖锐的刺痛。
“试验品?”廖佳致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看了,那omega的腺体有问题,连基本的信息素调节都做不到,不过就是一个梦想飞上枝头的东西,这种货色你也留着?”
试验品……劣质货色……
这些词语像冰锥一样扎进沈楼尘的心里,那股莫名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餐桌上,桌子上的饭菜冒着热气,一个人站在旁边,手指紧张地绞着围裙带子,小声问他:“沈先生,今天的菜合不合胃口?”
记忆碎片一闪而过,仿佛只是错觉。
“治病用的而已。”沈楼尘淡淡应声“我的信息素不稳定,他的体质特殊,或许能起点作用。”
“治病?”廖佳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个连被标记都做不到的omega,能治什么病?我看你是病糊涂了。”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沈楼尘,“过几天就送他回去,上次你闹过以后符家现在巴不得和我们沈家撇清关系,正好顺水推舟。”
“不需要。”沈楼尘深吸了一口气,“我留着还有用。”
廖佳致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神情:“行,你愿意留着就留着,不过沈家的继承人,身边不能只有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已经帮你物色了几个合适的omega,都是s级omega,过几天安排你们见个面。”
“不用了。”沈楼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有合适的人选。”
“哦?”廖佳致来了兴趣,“是谁?”
沈楼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一个名字。
他皱紧眉头,努力回忆着,头却突然疼了起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进太阳穴。
“想不起来了?”廖佳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看来那抑制剂的副作用比我想的要大。”他没再追问,转身走到门口,“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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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暗室内,符叙一字不落地将两人的对话听了进去,一道脚步声临近,眼睛上的纱布被人摘下。
“听清楚了吗?”廖佳致冷冷开口,“别以为一个alpha对你有些许不同就觉得自己攀上高枝了,况且你的资料我已经拿到了,给你两个选择,主动提离婚,或者,死。”
按照规定,主动提起离婚的一方需要两年后才可以正常婚嫁,沈家需要优秀的omega,想要继承人,就更需要名份,怎么可以让一个劣质omega占了位置。
符叙捂住隐隐作痛的胃,轻声道:“如果我不想呢。”
似乎是没想到这样一个omega会和他这么说话,廖佳致嘴角挂上冷笑:“什么试验品都是骗你的,沈楼尘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标记安抚他的omega,如果你不想他死,就离开他。”
符叙眼睫抖了抖,他这样的omega的确是毫无用处,林医生也一直都没有联系他,又怎么可能治愈沈先生,心底里刚建立起来的一方小世界骤然坍塌,符叙机械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算识相。”廖佳致冲属下摆摆手,“给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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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沈楼尘扯开绑在手腕上的皮带,躺在黑暗里,脑子里乱成一团。
胸口的躁动再次涌起,比之前更加汹涌,抑制剂的效力正在消退,失控的信息素像脱缰的野兽,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猛地挣开手腕上的皮带,翻身下床,踉跄着冲向门口。
必须找到那个omega。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像是一种本能的驱使,只有找到他,只有靠近他,那股灼烧般的痛苦才能缓解。
沈楼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房间的,走廊里守着的人根本拦不住他,失控的信息素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像一头被本能驱使的野兽,跌跌撞撞地在老宅里穿行,沈楼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只是在意识清醒的几秒钟发觉自己已经换了地方,汹涌的信息素浪潮涌上来,再一次搅乱他的意识。
面前是一道门,沈楼尘敲了两下,没有人开门。
“砰——”
厚重的钢门被他硬生生撞开,房间里,符叙正在收拾着自己仅有的几样东西,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沈楼尘,吓得浑身发抖。
沈楼尘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理智几乎被完全吞噬,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alpha信息素如同实质般压过去,让符叙几乎窒息。
“沈……沈先生?”符叙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不像样,他想跑,可双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沈楼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自己面前,符叙的皮肤很软,带着一丝温热,接触到的瞬间,他胸口那股灼烧感似乎缓解了一丝。
“别动。”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理智的弦已经濒临断裂。
他低下头,凑到符叙的颈侧。
那里有着omega最脆弱的腺体。
只要完成标记,就能暂时平息体内的躁动。
只要,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